《监狱收尸人》 第一章 监狱收尸 大家都知道哪些地方最阴森?答案肯定是医院太平间?乱葬岗?或者是火葬场之类的地方,其实还有一个地儿大家不知道,监狱刑场。 那些负责执行的法警也有一些规矩,比如说喊冤者不毙,身穿红裙子者不毙,非中午十二点不毙等等之类。如果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法警一定知道,那几类囚服被枪毙后,眼睛根本闭不上的。 这里说的不毙不是指放过这些人,而是尽量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情,我看来坏人就应该先进监狱在进地狱。 说两件真实案例,其一:98年一次刑场枪毙事件中,一辆负责押运犯人去刑场的车子半路坠毁在山沟里面,只有司机一人活下来。至于车子坠落的原因被当地严密紧守,这不是一起普通车祸事故,因为在这里追车的事故先后已经发生好几起。 这件事情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有人说司机当时看见一辆迎面驶来的押运车,款式很老,他摇下车窗打招呼的时候发现那辆车驾驶座上没有人。 其二:一名负责行刑的法警在枪毙犯人之后,发疯似的射杀同伴,最后饮弹自尽。 在刑场上发生的诡异事儿,有一名老法警在场的话,他能给你说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 至于犯人尸体没有家人认领的话,会由法医部代收,有那么一小撮的犯人的尸体,因为种种原因连法医部都不愿意代收,这也成了我们的铁饭碗。 而我就是一名监狱收尸人,专门负责那些没有家人认领,就连法医部都不愿意代收的尸体。 我叫许越,初中毕业后就出来闯荡,后来认识了我师父。掐指一算来这儿也有好几天了,他也不跟我说太多,就告诉我这一行负责收尸。 这一天,我在吃了一碗炒饭就接到师父的电话,他告诉我有饭碗了,让我们今晚去收。饭碗就是尸体,直接说尸体晦气,所以用饭碗代替,晚上收尸的话就是预防被别人看见,毕竟这一行多少有些不光彩。 我问道:“这饭碗可以收不?” 师父说:“可以,价格八根儿,因为最近发生了起大案子,法医部忙不出,让我们代收。” 我点点头,挂掉电话往家里赶,这行还是挺轻松的,平常要没啥事也就是到处玩,因为每个月拿六七千,我谈了个女朋友,这娘们儿经常让我给她买东西,就是不让我亲她。 我打了个电话给女朋友,告诉她今晚我有点事情,就不去和她看电影了。 她这女人现实得很,看不看电影没关系,答应她的肾五啥时候买?这玩意儿可要好几千,我一直打着迷糊眼。 师父叫了三个金刚,连上我一共有五人,金刚是负责抬尸体的。犯人窝窝囊囊的去刑场,得让他光光彩彩的回来。 师父摆了摆手说:“成了,准备一下今晚去接饭碗,越子你准备点买路钱。” 我吸了口气:“师父,别整这些虚的了,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邪门儿事,咱直接去把那玩意儿弄回来,我晚点还要和女朋友去看电影呢。” 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生气的拍了我一掌:“你这儿龟孙子,让你做就做,话那么多?” 一想到自己还是试用期,赶紧乖乖闭嘴去准备这老头需要的东西,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自己的规矩,我也不敢乱来。 说起来这儿还是我今天第一次跟着去干活,当下心里有些紧张,到傍晚的时候我女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她说不看电影了,她要跟着我去刑场收尸去,这娘们儿胆子贼得很,经常拉我去看鬼片。 以前我不去,她骂我人怂,这不为了争点面子,就把自己的职业告诉她了。此后她天天缠着我带她去一次,她想看看刑场是啥样的? 我在她面前比划的老恐怖了,其实我自己也没去过。 她说只要答应她,她就不要那个肾五了,当即也只有瞒着师父告诉她在特定的地点等着我们,当然只能悄悄的跟在屁股后头,有啥事电话联系。 晚上八点多钟,师父带着我们正式上路,这会儿她应该等着我们了吧?可不能让她被师父看见,之前我就让她藏严实点。 这个刑场在山头上,不远处就有一座女子监狱,四周全是野猪,一般的猎枪根本搂不死那玩意儿,一旦迷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路上我师父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抽烟,我塞了包玉溪烟给他说:“师父,老家带来的,尝尝鲜儿。” 师父也不客气,手下烟后说:“今晚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要出事,越子啊,你是老舅子介绍来的,我可不能害了你,不然等以后我下去了,你老舅子又要指着鼻梁骨喷我。” 我听不懂这话啥意思?赶紧做这一行还有啥危险不成?野猪,那些看守监狱的狱警,还是其它东西? 山路上,我不时的回头,果然看见我女朋友鬼头鬼脑的跟在后面,小脸憋得通红,别提多激动了。这种气氛可不是鬼片能够拍出来的,我得打个电话告诉她小心点,这山上野猪可多了。 师父今晚烟瘾格外的大,我问他说:“师父,你平常烟瘾没这么粗啊,是不是烟劲儿太小了?” 师父摇摇头说:“没有,我那烟杆儿子还人了,有些不适应。” 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师父的烟杆子的确没了,随来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从他平常把这烟杆子当做宝贝对待这点就能看出,烟杆子对他很重要。 一边走,他一边教我说:“越子啊,还适应不,不适应的话我不勉强,毕竟这一行赚的是死人钱,不光彩。” 我以为他要开除我,这年头哪儿找工资这么高而且还清闲的活计去,我赶紧点点头:“适应适应,师父你不是要开除我吧?” 师父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了两个多钟头的山路,跟在后面的女朋友也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我说,都两个多钟头了?怎么还不到,要是在不到的话就让我送她回去。 这娘们儿关键时刻净添乱,不让她来吧,又吵着要过来,来了又嫌太累。刚挂掉电话,我师父深吸一口气说:“行了,那她过来吧,大晚上的跟在后面不安全。” 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父笑了笑:“你小子,出事儿谁负责?” 感情他早知道我女朋友跟在我们身后了,当下我也就不在隐瞒,招招手让我女朋友过来,她小跑过来看样子有些兴奋。 师父指了指前面一大块空地说:“到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往前面看去,漆黑的夜色下,那块刑场格外的阴森,我后背上居然没由来的流下一阵阵冷汗。 “师父,这地儿咋这么邪乎?” 我师父也是拧紧了眉头,说道:“先过去看看,我也是有些胸闷,金刚跟着我来。” 犹豫了下,我让女朋友在这里等着,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打电话让她过来,而且我也警告她只准这一次。 她点点头,兴奋的攥起了小手。 几分钟后,当走到刑场里面时,我看见师父蹲在一具女尸面前,脸色非常的难看:“孕妇?” 第二章 收尸大忌! 这孕妇死后依然睁大了眼睛。 当即,包括我在内的人,立马傻了眼。 我大脑里面的第一反应是,为啥刑场里面会有孕妇,国内对于孕妇根本不会判这么重刑,难道是替罪羊? 这一瞬间,我机灵灵的打了个哆嗦。 孕妇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收什么尸体都不能收孕妇,这玩意儿忒邪门了。 表情最夸张的是我师父:“狗曰的狱警骗我,他告诉只是一个正常被执行的女人,法医部不是有事情,而是不敢要这具尸体,我们成了这次事情的替死鬼了。” 四周非常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不对劲儿,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有冲师父说:“师父,我们还是走吧,我有点害怕。” 师父曾经说过,法医部不愿意代收的尸体分为几类:被冤枉的,枪毙时穿着红色衣裙的,年纪超过六十的等等,最邪门的就是孕妇的尸体,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一尸两命,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无辜的。 而且在国内对于孕妇一般不会判这么重的刑,而这个刑场却出现了孕妇的尸体,说明这孕妇肯定是被冤枉的,说白了就是成了有钱有势的替罪羊。 孕妇死后仍然睁大的眼睛,让我觉得无比的恐怖,就像漆黑的深渊一样,似乎连我的魂魄都要给吸进去,这种感觉很真实。 不知不觉,我看这孕妇的眼睛有些入迷。 我师父沉默了一下,忽然摇摇头说:“来不及了,快点把尸体烧了。” 在这种气氛下,师父又说出这种话,我头皮一阵发麻:“没那么邪乎吧?” 师父不说话,让我们赶快找点干柴,我点点头起身就往林子边儿上冲去,一阵阵寒风吹来,让我冷到了骨子里面。 几分钟的时间,这里的阴森的气氛彻底到了极限,我两只脚开始不停的打哆嗦,根本就不听使唤。 要看就要到附近林子边上了,我师父猛然冲我大喊:“越子快过来,不要回头看身后。” 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么一说我本能的就回头了,可是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等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我身上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这是其中一名金刚。 他是刚才最先跑到林子里面找柴火的,只不过现在两手空空安静的站在我身边。 那张脸惨白无比,眼睛里面仿佛没有一点生气,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在我想要转身逃跑时,这金刚说话了:“不要进林子里面去,快跟我走。” 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往刑场深处跑去。 自从看见这具孕妇尸体后,我感觉所有事情都变了,比如先前好端端的金刚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还有这大热天儿,晚上为啥冷成这样子? 忽然,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大脑一个机灵,随后诡异的发现自己正蹲在女尸面前,看着女尸睁大的眼睛发呆呢。 我师父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说:“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事情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师父这次用力拍了我一掌,疼得我眼泪打滚,他大吼道:“告诉我,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我咽了口,说:“你刚才不是让我们找柴火烧掉这具尸体么?然后我就往林子里面跑去,结果被金刚堵住了,他让我不要进林子,然后就拉着我的手往林场深处跑。” 话才说完,师父带来的三名金刚面面相觑:“我们没有跟你说过这些话啊?” 我吸了一口冷气,脑门儿上顿时出现一层密集的冷汗,一名金刚补充道:“刚才你跑过来后就一直看着这孕妇的眼睛发呆,肯定是中邪了。”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些都是幻觉,我根本就没有让你们烧掉尸体。” 清醒过来后,我一阵后怕,赶紧点支烟压压惊,等着师父让我们处理这具尸体。只是大脑根本不受控制的回忆着刚才那些事情,会不会是我太紧张的原因?但很快就被我否决了,因为刚才那个场景太过真实了。 原地寻思了会儿,我师父突然想起什么,脸上说不出来的焦急:“你那个小女朋友呢?” 我指了指后面:“我让她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师父脸上一下子变得非常害怕,话也不说的就往我女朋友那个方向跑,我也是意识到了不安,紧紧跟在我师父身后。 等来到那里时,我大脑嗡一声:“她去哪儿了?” 原来的位置空无一人,我记得先前就是让她等在这里啊,我不可能记错的。可是人呢? 我师父深吸一口气小声的说道:“出事儿了,我就不该接这单生意,现在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的确是,我女朋友没了影儿,不把她找回来怎么走?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吼了几嗓子也没有回应,这一次我真正的傻眼了。 “师父,她去哪儿了?” 此刻我完全没有了任何思绪,呆呆的等着我师父说话,他点了一支烟,好半天才说:“这次我们碰见最邪门儿的事情了。” 说完,他就往那孕妇的尸体走去,咚一声就跪在面前:“我们来只是想帮您收尸,也没得罪过您吧?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哪里冲撞了您,还希望您高抬贵手放过那小女娃子一命。” 当亲眼看见我师父给一具尸体跪下来并且说些讨好的话,说实话,我心里面非常复杂。 我和另外三名金刚也跪了下来,冲孕妇尸体磕了几个头,我师父拿出买路钱就开始烧起来。可是这有作用么?尸体总不会告诉我们我女朋友在哪儿吧? 烧完纸钱后,我们听见了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声,这声音我非常熟悉就是我女朋友的,难以想象她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能把一向胆儿大的她吓成这种样子。 我师父看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吐了一口气说:“这人肯定是个替罪羊,她死的不甘,也想找一个替罪羊。” 那个替罪羊就是我女朋友。 我原本要冲过去的,不过被我师父拦住了,他说:“不要去,那方向是乱葬岗。” 这半个多钟头来,我师父的脸色一直变换得紧,一会儿拧眉头,一会儿又沉思的,看见一向稳重的他成了这样子,我又怕又无力。 过了会儿,我师父说:“越子你看着这具尸体,我们去找那个小女娃,记住千万不要看尸体的眼睛。”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三名金刚不干了,吵着要回去。我师父每人加到三千块钱,这三人才愿意去试试,但一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就要回来。 看着他们四人往林子里面走去,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如果我不带女朋友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刑场里面无比的安静,现场就只有我和这孕妇的尸体,甚至不敢看尸体一眼,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邪乎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师父他们进去林子后,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分钟,十分钟,半个钟头。 我非但没有平静下来,相反越发的害怕,潜意识里面总觉得这孕妇的尸体会慢慢的做起来,然后在我背后死死盯着我。这也让我每隔几秒就要回头看看孕妇有没有做起来?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我师父和三名金刚回来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师父,怎么样了?” 我师父摇摇头说:“她死了,我们进去看见那小女娃被野猪咬死了,我们走吧。” 说着,我师父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一把拉住我就往回走。 眼尖的我当场发现,他们四人身上全是血,当下警惕的问了句:“师父,你们怎么了?” 我师父冲我笑了笑,回答道:“碰到几只野猪,还算跑得快,不然被那畜生咬死了。” 等等,总觉得不对劲儿,我师父的手有些冰冷冷的,而且走在他们身边,我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而且止不住的冒冷汗。 我问师父说:“那孕妇的尸体怎么办?不能就这样丢刑场吧?” 我师父诡异的笑了笑,随即死死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受不了刚要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没事。” 这一张嘴,里面全部是血! 第三章 你们都死了? 我发现我们根本没有按照原来的路返回,相反往着刑场边儿上的林子钻。他们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才来的时候,师父就告诉过我一些禁忌,比如晚上去刑场收尸体的时候不能乱跑,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进刑场附近的林子里面。 刑场附近的林子,那股子诡异劲儿简直说不出来。 我咬紧了嘴唇,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师父,你没事吧?还有我女朋友,她到底怎么了?可不能说死了就死了个吧?你得给我说清楚啊?” 我急得直打哆嗦,说话也是带了一丝哭腔。 师父没有说话,拽着我就往林子里面走去,到现在就算是在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我一把拉开他们,站在原地警惕的说:“师父,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我师父一愣,笑了笑说:“越子,你相信师父么?” 我点点头:“相信,但是你说过来刑场收尸最大的忌讳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踏进林子一步,这些林子是刑场用来丢尸体的,这些你说过。” 剩下三名金刚不说话,站在师父边儿上一个劲儿的笑,笑容在这漆黑的夜晚格外阴森。 不知道为啥,我身上起了一层又一次的鸡皮疙瘩,汗毛也是从头到下的倒竖起来。 “既然相信我,就跟我走。” 我师父重新拉起我的手,这让我有些不适应,以前他对我还没有这么亲近过呢?叫他一声师父,完全是遵从这一行的规矩,因为其他三个金刚也叫他师父。 只不过他似乎是我已经死去的老舅的某个朋友,所以老舅临死前让我跟着他混一口饭吃,真要说起来,我和这个所谓的师父并没有太多感情。 林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有股尸体腐烂的臭味,隐约间可以看见师父一直带着我往里面深处走。 忽然,我对师父说:“你说我女朋友死了,那她的尸体在哪儿?” 师父愣了愣,说道:“被野猪拱了。”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我不相信我女朋友会死了?怎么死的?虽然说有野猪,但也没那么巧吧?无缘无故的跑到林子里面,无缘无故的碰上野猪,更是无缘无故的被猪拱了? 自从师父他们刚才进去一次林子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感觉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趁师父他们不注意,一把甩开他们的手撒起腿丫子就跑。只有白痴才会乖乖的跟着他们进去,从看见那具孕妇的尸体后,所有事情都变了。 林子里面太黑了,加上四周的环境差不多都是一样,我只能随便选个方向就跑,师父他们没有喊我,而是安静的追在我身后。 这下子我更敢肯定,出事儿了。 以前我在网上看见一条帖子,内容是说人在害怕的情况下,能激发身子里面最大的潜力。现在我只想对那个发帖的人说一句qnmlgb,哥们儿现在两条腿根本没有力气。 我师父紧紧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他一句话也不说,相反这更让我觉得无比的惊悚。就仿佛身后就一只不会说话的玩意儿再追我一样,哪怕他喊两声我都没有这么害怕。 慢慢的,脚步声消失,很快又重新出现。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我感觉跟在我身后的人似乎没有追了,但是跑一会儿,那种脚步声又来了,好像那个人就一直追在身后。这种感觉很诡异,说明点就是后面好像换了人的追我,我累了就换你,你累了就换我这种。 我根本不敢回头,生怕看见追我的不是师父,而是那具孕妇的尸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回头看见追我的人是那具孕妇尸体的话,我保证自己会被活活吓死,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越子,别跑,是我啊。” 忽然,身后追我的人说话了。 这声音正是我女朋友,我鼓起勇气回头一看,顿时头皮‘苏噜’一下,猛的一麻。正是我女朋友追着我,她t恤上全是血,说不出来的阴森。 我终于忍不住了,惊恐的尖叫起来,撒腿就跑。害怕的同时,我大脑也难得清醒起来,想一下?能把一个只知道害怕的人吓得大脑清楚起来,这得吓到了什么程度? 照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会被活活吓死在林子里面,只有找准监狱的方向,跑到哪里就有犯人和狱警,这样就能让他们送我出去。 可是,我根本分不清方向。 “越子,别跑,我没有死,真的是我。”我女朋友急得快哭起来了,她一把抓住我说。 我也真的跑不动了,被她抓住也就打算认命了,不过她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有一张腐烂的脸,死鱼的眼睛,才停下来就一嘴咬死我。她脸上的确全是血,不过身体却是温的,而且还会流眼泪。 “我师父不是说你被野猪咬死了么?” 我女朋友睁大的眼睛里面全是惊恐的神色,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没死,越子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死。刚才我看见你师父他们四个被野猪吃了,好恐怖,越子我要回家,我不在了。” 我彻底懵了,师父说我女朋友被野猪吃了,我女朋友又说师父他们被野猪吃了。 似乎知道我不相信,她拉起我的手就走:“我带你去看他们的尸体。” 我就这样傻傻的跟在她的身后,不是说人傻,而是我相信她就是个活人,这娘们儿平常虽然拜金,但也不会害我。 半个多钟头后,我闻见空气里面有一股子血腥味,当下心里咯噔一声,身子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差点就软在地上。 因为我在前面看见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已经快要分不出面貌来,上面去全是啃咬的痕迹,但从食指上那个戒指我就认出这的确是我师父。 我女朋友一个人不敢哭,我在边儿上的时候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说我们迷路了。 我看着眼前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当下拍拍我女朋友的肩头说:“没事,我带你出去。” 我女朋友不停摇头:“你还不知道么?我说的迷路是被鬼打墙了,而且我还看见了一样东西,越子,带我离开这里,我不看了。” “你看见了什么?” 我问出这句话后,我女朋友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东西,立马吓得不敢哭了,身子一个劲儿的打哆嗦,好像看见了什么无比恐怖的画面一样。 “乖,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尽管心里面害怕,但是不得不安慰她。 可她根本不愿意说话,应该是怕吓到我。 深吸一口气,我拉起她的手就走,凭借着记忆往远离返回,但是几分钟后我惊恐的发现不管怎么走,永远都在一个范围内绕圈子。 “鬼打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连牙齿都在打哆嗦。 沉默了一下,我女朋友开口说:“刚才我看见他们四个人往林子外面走去,可是那会儿他们已经死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瞬间想起刚才那一幕幕场景,大脑也是嗡的一声…… 第四章 尸体产婴 咣一声,我直直的坐在地上,不顾屁股上的疼痛。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会把自己活活吓死,其实周围并没有什么,这就是所谓的诡异。 我女朋友想要拉我逃跑:“你坐着干嘛,快走啊。” 胆子最大的是她,但是现在最害怕的还是她。 我摇摇头说:“怎么走?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不管怎么走还是会回到原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鬼打墙,但可以肯定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会死在这林子里面。要么自己把自己吓死,要么我们把彼此吓死,或者碰上野猪被活活咬死。” 我说的越来越玄乎,我女朋友也是坐不住了,她现在身上的牛仔裤被树枝挂了很多的小洞,露出雪白的皮肤来,说实话这个女人颇有姿色,身材更是窈窕性感。至于她看上我的原因,我自认为自个儿长的还不错。 虽然农村来城市里找班上,但舍得为她为钱,也会懂得打扮,算是拉得出去的人。 对了,她叫安莹。 只不过,好了几个月,我根本没有看透安莹这个女人,她心机非常深。 我沉默了下,冲她说:“先不要害怕,既然我们不能跑出去的话,就让监狱里面的人主动来救我们,不管怎么说发生这些事情都是监狱的人骗了我们。” 安莹一愣,反问:“打电话?他们会来么?” 我笑了笑,说道:“谁告诉你要打电话的,为什么不能放火,如果他们不管的话迟早会烧到他们那里,再加上火光能照亮周围的环境,这样我们也能减少点意外。” 安莹有些不同意:“这可是犯法的啊,万一我们跑不出去呢?” 我说道:“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了,目前只有这个办法能强行让那些人来帮我们,而且我保证火势不会蔓延开,一旦出现火光那些人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把火势扑灭,我们站在上风头就不会被波及到。” 现在我们两人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她那种不同意只是象征性的,很快就点头放火。 一点火光在黑暗中出现,接着越来越大,我装起打火机开始自语说:“最后的办法了,希望灵光。” 漆黑的夜晚,只要有一丁点火光,视界不收阻挡的话,能在好几十里开外看见。而且这里的林子很平坦,监狱里一定有巡逻的狱警,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最重要的是,我根据记忆可以判断出,风势会把火焰吹响监狱方向,但不会让局面超出掌控,因为林子周围是光秃秃的刑场,隔断了与大林子的连接。 火光把周围照亮,当看向身后的地面时我心脏猛的一收,那里居然有一串带血的脚印,刚才有东西就在背后注视着我和安莹,而我们却没有发现。 此刻身边儿就有火焰,但是我们根本没有感觉到热,反而是一股股的寒意往脊背股冒。 “越子,那是什么?”安莹也发现了我们身后的血脚印,当下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 深吸一口气,我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无比诡异起来,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该接这次的活。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师父看见尸体是一具孕妇时,那脸上闪过的惊恐表情。 火势慢慢蔓延开,不出意外的话监狱那边应该看见了这里的火光,他们不得不派人过来把火弄灭。 而我们只要站在上风头,就可以避开火势,别监狱的人还没有到就自己把自己烧死了。 安莹紧紧抱着我,今晚她的确被吓到了,一双眼睛说不用出来的麻木,就像洋娃娃似的,直直的盯着前面,看一眼就浑身发寒。 慢慢的,我看出安莹从进了林子后就开始有问题,不管她如何装的想像之前一样完美,但是那种不和谐的感觉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试探了她一句说:“安莹,我记得我让你在原地等着我们,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没了,那段时间你跑哪儿去了?” 安莹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知道,我感觉自己有一段时间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自己就往林子里面走去。我听见你在喊我,但是我想说话,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就像鬼压床一样。” “接着,我听到你那个师父好像要进来找我,随后我就看见你师父他们四个人碰到了野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碰见野猪后根本不跑,跟木头似的站在地上让野猪咬他们的肉。” “在后来我感觉自己可以走路了,本来想跑出来找你,可是我刚要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已经死去的师父往你那个方向走去,我想提醒你,但是这样就会被你师父他们发现我躲在后面。” “接下来的事情你看见了,你跟着你师父他们往林子里面走,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是发现你跑掉了,所以就一直跟在你身后。” 我点点头,这些都没有问题,这也是刚才我在逃跑中感觉有两人追我的原因。 很快,林子外面传来了动静,监狱那边的人坐不住了,开始派人过来灭火。因为刑场周围除了林子就是沙地,他们只能装沙子来灭火。 声音越来越大,我扯着的大吼起来:“救命,快点来人,我们在林子里面。” 安莹躲到我身后,死死捏着我的衣角。 想哭又不敢哭,当下像只落水的小鸡仔,打抖个不停。 我的求救声也有效果,最起码我听见有人往这边跑过来,很快我就见两个狱警荷枪实弹的绕过火势,往我们这边走来。 还没到我面前,我抡起拳头就往他们脸上砸去,两人有点发懵,把枪口举起来对准我。 我也不怕,揪住一个人的衣领说:“你们他娘的为啥骗我们,这是孕妇的尸体,告诉我刑场怎么有孕妇的,这件事情闹大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现在我又怕又气,两人自知理亏没敢说话。 沉默了下,有个狱警问我说:“老师父呢?尸体被你们收到哪儿去了?” “死了,尸体不知道。” 他继续安慰我说:“这件事情全是上头的安排,我们不得不按命令做事,这么跟你说吧,关于那个孕妇的执行过程我们根本没有资格过问。现在先解决事情,好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师父的确死了,至于孕妇的尸体还在原地,你们没见么?” 这狱警忽然脸色大变:“我们刚才就是从刑场方向过来,根本没见孕妇的尸体,我以为被你们弄走了。” 现场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睛里面看出了害怕。 我们自从看见了孕妇的尸体后,邪门儿事请不断找上门来,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具尸体,那尸体去哪儿了? 难不成我想的事情成真了?死去的孕妇慢慢坐起来,然后……。这一下子,我猛的转身看向身后那窜血脚印,只觉得身上一冷,冒出了一层冷汗。 “让你们来收尸体,咋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要是被媒体捅破了,你们这一行就去喝西北风去吧。” 负责来扑火的狱警没好气的抱怨了几句,这荒山野岭的,救火车根本开不上来,等消防的把道具全部弄上来后,监狱早就被烧光了。 我深吸一口气,大脑模糊一片,开口说:“先把我们送下山去。” 狱警看了我一眼,缓缓的摇头道:“不行,下山的路已经被封死了,谁都不准下去。” 一听这话我就火了,要不是你们监狱骗我们的话,会发生这些事情么? 这一生气,大脑就不灵光了,一把抓住狱警的肩头说:“快给老子送下去,这地方太邪门了,这篓子是你们捅的,自己擦屁股去吧。” 可是这狱警好说歹说就是不准我们下山,问他原因也不说,安莹整个人躲在我身后抖成小鸡,我也害怕。 气氛有些紧张起来,我也只敢表面发发火,要是真动手就算给几个胆儿都不敢,毕竟手里拿枪的才是爹,把他们惹急眼了一管子把我搂死了,到时候我找谁哭去?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在山头上响起来,这一刻我们彻底从头凉到了脚,这大晚上的谁会在山上生孩子,出了那具尸体是个孕妇外。 狱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他们似乎不怎么害怕?这事情不对劲儿,我和安莹远远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直沉默的安莹开口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狱警有点不对?” 我点点头,说:“发现了,从他们的举止来看,应该上了年纪,他们铲沙灭火时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没动几下就开始喘气儿,年轻人不会这样。” 年龄方面的话,勉强解释的过去,但是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只露两只眼睛这点就有问题了。 婴儿的哭声越大越大,整个小山头都能听见,但是根本听不出来声音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最重要的是生孩子大人一定很痛吧?为啥只有孩子的哭声,没有大人痛苦的惨叫声呢? “难道……难道真的是那具尸体在生孩子?” 第五章 尸体会走路? 婴儿的哭声听起来有些没力气,断断续续的。但是按照哭声来看没几分钟就要生下来了,走在前面的狱警也是开始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要急迫的离开这地方。 他们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先前说那些话完全就是骗我的,什么这件事情他们没有资格过问,全部是忽悠人的。 我也加快了脚步,始终和这些人保持一段的距离,现在我要做的是离开这里,然后确定下我师父到底死了没有,如果真死了,那就把这个消息寄回老家,然后重新找份工作糊口。 说实话,这份活计我也舍不得,不过自从经历了今晚这些事情后,哥们儿我算是乌龟吃秤砣了,铁了心的要辞职。 宁愿拿点小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不能这样提心吊胆下去。 至于火势这方面,监狱发现的比较快,派足了人手来这里灭火,其中还有一些囚犯也被拉倒这里,毕竟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很快火势就被控制下来。我不禁松了口气,我心里挺害怕火势超出掌控蔓延开的。 沉默一会儿,我问前面那狱警说:“把囚犯拉倒这里灭火,大晚上的也没人注意,不怕犯人趁乱逃跑么?” 狱警停了下来,冲我古怪的笑了笑说:“放心吧,被关到这里的都是死囚,他们逃跑的话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这口气?胸有成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囚犯逃跑似的。 林子里面最后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婴儿哭声,随后整个林子变得安静下来,我心脏砰砰的跳,越来越发的不安,当下赶紧催促这几名狱警离开。 这事情本来都在我预料中眼看马上就能离开了,可我乌鸦嘴说中了一件事情,有犯人趁乱逃跑了,整个刑场附近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狱警太少,勉强能够控制一下场面,不过很快场面就暴动起来,好多犯人都蠢蠢欲动想要趁这个机会逃跑,总不能开枪射人家吧? 在犯人没有动手威胁到狱警安全的的情况下,你射人家属于犯罪。 两名狱警对视了一眼,我从他们眼睛中看出了害怕,他们小声的说道:“今儿这事情忒邪门,先回去看一下。” 我的耳朵可算精得很,这点悄悄话我咋听不出来,生怕两人把我们丢这儿,赶紧死死咬在他们屁股后面。 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刑场,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摆放孕妇尸体的位置看去,发现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安莹嘴唇发青,说:“那具尸体会走路么?” 这里因为犯人趁乱逃跑,乱成了麻花,根本就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不少狱警组织犯人说,谁要是逮到逃跑的囚犯,会给他们减刑。死刑减刑意味着无期,无期意味着可以活命,立马下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愿意帮忙寻找那些逃跑的囚犯。 林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这像一盆子冷水浇下来,先前还情绪激动的犯人们寒到了骨子里面,那些逃跑的囚犯遇到了啥玩意儿? 随后,几道痛苦的尖叫声先后响起来,这下子囚犯们彻底安静下来,他们睁大的眼睛里面有一抹说不出来的惊恐。 其中一名狱警说:“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估摸着怕是碰到野猪了,你们自己决定吧,你们就算把尸体抬出来也算,我都给你们减刑。” 这人啊,就是经不起利益,明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利益足够了,都会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刚才那名狱警对我招招手说:“你们这一行虽然不光彩,但也能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尸体一个家,总不能把你们撂这儿吧?” 我一高兴,拉起安莹就做到押运车里面,看样子是要带我们去监狱了,只要去那里度过第一个晚上,明早就可以下山了。 车子慢慢发动,我看了一眼那些犯人,又看了一眼开车的狱警说:“你们应该知道林子里面有啥玩意儿吧?可还让那些犯人进去送死,会不会太过分了。” 狱警摇摇头说:“我们不知道里面有啥,只知道那些逃跑的囚犯就算是死,也要把尸体抬回去。” 我笑了笑,语气有点古怪的说:“不知道里面有啥?那为啥狱警不进去自己找,要犯人进去?” 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说:“有些事儿啊,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你师父没教过你么?” 我摇了摇头,不过终于原路返回了,我松了口气。 明明离开了刑场,按理来说我也应该放松下来,可是却越来越发的不安,甚至是害怕。跟屁股下面有钉子似的,整个人扭过来扭过去,说不出来的憋屈。 押运车的远光灯下,我们看见一辆款式很老的押运车停在路边儿,好像出了啥故障,车子边儿上有一个穿着很老制服的狱警,他再冲我们招手,似乎车子出现了啥问题? 开车的狱警脸色大变,说道:“所有人点一支烟,不要看那个人。” 我照做掏出烟来,帮安莹点了一支,让她叼在嘴里面。狱警看都不看那两老押运车一眼,直接就擦着开了过去。 期间,我看得出来这狱警非常紧张,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打抖,而且不停的从后视镜看后面的情况。 开出一段距离后,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慢慢消失,心也是彻底放松下来。 安莹一脸不明白的看着我们问:“刚才为啥不停下来帮帮那辆车子。” 狱警笑了笑,说道:“那是一辆鬼车,那个款式的车子在98年就改版了,现在的监狱都不用那种车子。” 说完,他吸了一口气,取下钢盔和脸上的毛巾,我打量了他几眼,得有六七十岁。我就纳闷这个年纪的人不在家里享清福,出来折腾自己干嘛? 他也不介意,扇了扇手说:“捂死我了。” 顿了顿,我问道:“为这件事情,我师父和那三名金刚丢了小命,你总得给个说法吧?别现在还告诉我你们啥都不知道。” 这狱警吸了口气,说:“这些事情你到监狱后就会明白,这趟活计是你师父自己接下来的,他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结局的准备,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是一具孕妇的尸体,更没有想到事情会比他想象的更坏。” 果然知道,我又气又无奈,就算知道这事情,我又能如何? 他接着说:“像我们这种死刑监狱比你们想的更诡异,具体的不能说,至于那个孕妇为啥会被枪毙,这事情有些麻烦,会有人告诉你的。” 我不明白师父既然知道这趟活计会丢掉小命,为啥还来? 我刚想接着问,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比前一次还要夸张。这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劈一样,差点连头发都要倒竖起来。 不光是我,另外车上的两米昂狱警也是和我一样,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就变了。 “你们看。” 开车的狱警惊呼了一声,我们下意识的往前面看去,只见一辆押运车无缘无故的开出山路,坠下几十米深的山沟沟。并没有电影中那种夸张的大爆炸,但整辆车子都摔变形了。 看得我毛骨悚然,这还不算完,在远光灯的照射下。我看见七个人从车子里面钻出来,当看见这一幕时,所有人的脊背股都冒出一股寒意,车子摔成这个样子,里面的人居然没事? 从服装可以看出,四名狱警,两名法警,还有一名就是囚犯。我们四人死死盯着他们想要看看这几个人要干嘛? 只见犯人跪在摔烂的车子旁边,其中一名法警抬起手里面的枪对准犯人的脑袋,一看这架势我就能猜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我一把捂住安莹的眼睛,她的脸冰冷冷的,吓得我一个哆嗦赶紧抽出手来。 我本能的看向安莹,发现她那双眼睛非常平静的看着我,就像死人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 与此同时,那名法警扣下了扳机…… 第六章 这里关着活人,也关着死人 这一幕,让我从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意,今晚的诡异事情咋这么多?一路上我们已经碰到了两辆鬼车,开车的狱警匆忙离开这里。 车子刚开出一段距离,我身上的不安感觉慢慢消失了,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那种不安感很快又要回来。 这两名狱警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出了害怕:“邪门儿,忒邪门儿。” 然后我看见两人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看得我云里雾里的。可以肯定这两人不管达成什么共识,但不会告诉我和安莹。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我们安全的来到这座监狱,高墙电网外加真枪实弹巡逻的狱警,然而这座监狱有一个更加诡异的地方,那就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基本看不见一个年轻人。 这点肯定有什么隐情? 按理来说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各方面的协调能力会慢慢的降低,狱警是一份需要高灵敏度和体力的工作,这些往往是小年轻才能具备的。我们这些外行人都知道,监狱方面肯定更清楚,但他们却选择了这些老头来做狱警。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 而且先前这名狱警曾经说过,我师父接这趟活计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活计不会太轻松,他最后还是来了,结果碰到孕妇的尸体,莫名其妙丢掉了小命。 他或许知道什么隐情。 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我不相信我师父他们就这样死了,虽然说安莹带着我去看师父他们的尸体,但当时天色太黑,我只能从戒指上辨认师父的身份,至于真的是不是我师父的尸体,那就另说了。 咱就不信,一个从事几十年这种工作的人,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会丢了小命? 我和安莹被狱警带进了监狱,他们说:“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不是要个说法么?他会给你说法。” 这监狱就像迷宫,脚臭味和汗臭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臭气熏天的臭气。这里的狱警貌似习惯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皱紧了眉头,这玩意儿太他娘的臭了。 接见我们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留着一个小平头,国字脸,两条不怒自威的大浓眉,身上一套西装,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 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手里面拿着的烟枪杆儿,这就是我师父的,之前师父告诉我这烟枪杆儿送人了,没想到会在这个人的手里。 “咦?” 他看了一眼安莹和我,随后轻咦了一声。 现场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你们可以叫我尚三千,我是你师父的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师父现在丢了小命,你总得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吧?” 尚三千招呼我们坐下,说道:“你看看这座监狱有什么不同?” 我寻思了下说:“臭,很臭,除了臭味之外就是这座监狱很阴森,仿佛关的不止活人一样。我还知道这是一座死囚监狱,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活不了了,也都是一些罪恶滔天的坏人。” 尚三千点点头:“那孕妇我们不得不枪毙,因为她怀了一个人的孩子,绝对不能让那个孩子出生,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有些难整。我之前隐瞒了这件事情,就是想把你们拖下水,不然光我一个人根本弄不过那个人。”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把我们拖下水?我除了吃喝玩乐,基本没啥能耐,拖了也是白拖,而且现在我师父在林子里被野猪拱了,现在你怎么办?” 尚三千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问我:“你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很多邪门事情?” 我点点头,把看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尚三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莹,随后不再说话。 安莹被这么一看,顿时有些虚,赶紧点下头躲在我身后。 不等我说话,尚三千接着说道:“我欠你师父一个人情,足够用命来抵,凭物就是这烟枪杆儿,你师父出发之前让人把这烟枪送来给我,就是想让我报这个人情保住你一条小命。” 我一愣,当即有些负罪感,我和师父感情谈不上太深,他死了还想着保住我的小命,而我除了有一丁点的伤心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感觉。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看着这个所谓的尚三千说:“我不管你们对付什么人,为啥杀了那个孕妇,但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差点丢掉小命,明天天亮我就会离开,这辈子不会在踏足这一行。” 是时候摊牌了,我一个小屁娃子,没啥能耐,你把我拖下水能干啥? 我干这一行不过是为了钱,既然这一行会丢掉小命,那我就换工作。 谁知道尚三千笑了笑说:“从看见那具孕妇的尸体后你就已经跑不掉了,想要活命就得彻底毁掉那具尸体,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孕妇已经把婴儿生下来了吧,我有个顾虑,如果那孩子真是我猜的那种身份,到时候监狱里面的所有人都得死。” 听见他这么说,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难不成孕妇会变成鬼了?有这个想法时,我本能想到了那一系列的诡异事情,当下有点底气不足。 其实,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我师父到底死了没有。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尚三千笑了笑说:“放心吧,你师父用了一招瞒天过海,用那三名金刚的命抵了你们三人的命,所以说你师父现在还活着,他在帮我们擦屁股。” 我一下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三名金刚死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尚三千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人性就是这样,如果换做那三名金刚,他们也会选择这么做。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三名金刚不死,你们就要死。” 这几句话噎得我脸红脖子粗,说实话,金刚和我谁死谁活的话,我会选择自己活,让金刚去死。这就是人性,尚三千这话难听了点,但道理杠杠的。 我发现尚三千老盯着我女朋友安莹看,那种眼睛很冷,在听到我师父没死的时候,安莹明显非常恐惧,眼睛里面全是戾气。 先前在林子的时候,我发现安莹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儿,因此还试探过她,她的回答也没有让我有啥怀疑的。不过现在我彻底反应过来了,安莹独自一人去了林子,为啥一点事情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瞬间和安莹拉开距离。 安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说:“越子,我是你女朋友,你不相信我么?” 这话说的很平静,让我张开嘴没脸说一句话,这话就跟刺儿一样戳到我心窝子里面了,她是我女朋友,我不相信她么?那为啥还让她做我女朋友? 尚三千也是看着安莹冷笑说:“放心吧,这女人没啥事。” 我深吸一口气,拉住安莹的说跟她道了一句歉。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安莹来这里。 跟尚三千谈了半天,我这才发现他穿的衣服居然是典狱长的衣服,典狱长也叫监狱长,专门管理一座监狱的。 不过想到我师父原本就是负责来刑场搬囚犯尸体的,认识一名监狱长也不足为奇,不过这座监狱太奇怪了。 处处透发着一股子阴森劲儿,一进来就让人浑身的不舒服。 看了我几眼,尚三千冷不丁的说了句:“这座监狱,关的不止活人,还关着尸体。” 第七章 已经死掉的安莹 顿了顿,尚三千接着说:“这次我们就是要把那具尸体请出去,只不过得先解决这那具尸体的孕妇老婆,现在就等你师父的消息了。” 什么情况下可以杀一个人两次? 答案就是让她(他)变成鬼的时候在杀一次,这是最残忍的做法,没有之一。 当听见这监狱里面还关着尸体的时候,我大脑好半天都没有转过来,尸体怎么关?难道还要枪毙他一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过分了。不管这个人生前做了什么事情,但当人死后,那些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尚三千眼睛一眯就知道我在寻思啥玩意儿?当下这样跟我说:“是不是觉得枪毙尸体很荒唐?古有秦桧害死大忠臣岳飞,秦桧死后被挖出尸骨铸成铜像永世跪在岳飞墓前赎罪,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有些罪行不一定死了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这话唬得我一愣一愣的,那具被关押的尸体生前究竟做了什么坏事?导致他死后还要被关到监狱里面在枪毙一次。 尚三千说是时候请这具尸体出去了,意思难道是想要行刑了么? 琢磨半天,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有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躲到老家里面。 不过听到师父没死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瞒天过海光听这个名字就足够吓唬住人了。 好像有其他事情,尚三千只跟我们呆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离开了,离开前警告我们最好不要在监狱里面乱走。 我点点头,毕竟这是监狱不是商贸大厦,让你随便乱逛,让狱警误以为是犯人的话,搞不好把你搂了。 监狱长办公室里面只剩下我和安莹,她一直站在我身旁,从先前尚三千看向安莹的视线中可以猜出,安莹这个女人有问题,所以我一直提防着她。 不过安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一直很安静的站在我旁边,当下我也放低了警惕。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天亮再做决定,原先打算天亮立马就离开这监狱然后换工作的,不过被尚三千这么一吓,倒是开始犹豫起来。 我坐在尚三千的座位上点了支烟,安莹今天被吓惨了,精神都有些不对付起来。 生怕她被吓出啥后遗症来,我也安慰了她几句,瞅着那张苍白的脸,我好几次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安莹,而是那个孕妇。 不过听尚三千的意思是师父现在正猎杀那个孕妇,只要等他彻底解决掉孕妇的尸体,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差不多落幕了。 等等,我为啥会想到猎杀这个词?孕妇明明已经死了,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静下心来一想,在经历过先前那些诡异事后,我潜意识里面已经把那孕妇当做了鬼,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想到师父在猎杀孕妇。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么?这是我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从看见那孕妇的尸体后,所有事情都变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默,我看像办公桌上那台座机电话,尚三千也没有在,我不好随便接听人家的电话。不过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有些犹豫起来,会不会碰到什么急事了? 倒是安莹拿起了电话,我按下电话的免提键,这下子我们都能听到电话里面的内容,安莹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电话放了下来。 “狱长,事情超出掌控了,死了好多犯人。我要求现在即刻返回监狱里面,请求批准,还有三名狱警也是惨死在林子里面,这地方太诡异了。” 看来刑场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忽然尚三千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不准来,死去的兄弟我每人补偿一百万,我会亲自送到他的家里面。”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后,挂断了电话。 我猛的回过头去,不知道尚三千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拧了拧眉毛,我问道:“你们在追杀那孕妇和婴儿?这根本就是让那些犯人和狱警去送死。” 尚三千挺平静的说:“那些狱警来之前就已经签了合同,要是他们谁因公殉职我会每家补偿一百万。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有五六十岁,大一点的七八十岁,只剩下十把二十年的时间,你说他们去哪儿赚这些钱?而且那些烦人都是死刑犯,迟早都会死,死了我也会补偿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尚三千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太绝情了,一个人的生死在他面前好像微不足道。 他完全就是一个杀人屠夫,就为了追杀那孕妇母子,值得么? “现在我要去刑场,你们去不去?” 尚三千问了一句。 安莹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让安莹留在办公室里面,然后自己跟着尚三千去。 尚三千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个由符篆叠成的三角形护身符让我吃掉,他说这种东西可以让我陷入幻境,说白了就是鬼打墙。 我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咽掉这符篆,反正尚三千想要害我的话,直接出招就是了,我也没有啥能耐和他拼,没必要弄这些小把戏。 我和尚三千坐上一辆押运车就往刑场方向开去,在车子里面,我问他说:“你在给安莹制造机会?” 尚三千一愣,当即就笑了出来:“你挺聪明啊,原来早就看出来了,你女朋友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要是我不给她制造机会,怎么达到我的目的。”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手心里面全部是汗:“能救救她么?” 尚三千摇摇头:“她已经死了,谢谢你配合我们,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怀疑的举止来,否侧的话她一定会提高警惕。” 当尚三千亲口说出安莹已经死去的事实后,我根本接受不了,是不是我做错了,当初如果不带她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不死心的我继续说:“你不是说我师父用瞒天过海帮我们保住了命么?那安莹为啥还会出事?” 尚三千摇摇头:“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对手是谁,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真有那么强大的人吗? 她真的已经死了么,那为啥没有害我,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弄死我的。 “我始终不信她已经死了,不然的话她早就把我害死了。” 尚三千说道:“我们和他做了一个交易,不能害你。否侧的话我们会全力对付他,结局无非就是一个鱼死网破。” 我是谁?我很重要么?貌似在这件事情里面起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我接着问:“我们把她独自留在那里,她会做什么?” 尚三千说道:“她会把那个人从监狱里面放出来,到时候我们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说:“那为什么还要留她独自一人在哪里?” 尚三千说:“很简单,我们要钓鱼上钩引出那个人的老婆和孩子,彻底灭掉她们,这样才能专心对付那个人。当然这件事情很危险,一旦让你女朋友放出他来,我们就彻底输了,我们要做的是在你女朋友放出他来之前,引出他老婆和孩子,知道了么?” 第八章 活人和死人的秩序 这事情越来越玄乎了,原来我们碰到这具孕妇尸体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精心策划好的。明显我师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害死了我的女朋友。 车子里面,尚三千说:“知道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诡异事儿为啥有那么多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尚三千说:“因为你那女朋友已经是个死人,而且身上有那孕妇母子的手脚,所以你们能看见路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诡异事情,其实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可能真被尚三千说对了,我们之前碰见那么多的邪门事就是因为安莹在车上,这次她没在了,我们一路上基本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可以说是一路顺风。 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刑场里面的空气中多了一股血腥味,我有些反胃,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尚三千身后面。 他看了眼周围,没好气的说:“一群贪生怕死的玩意儿。” 很明显,那些狱警和犯人逃走了,先前我接到打给尚三千的电话,内容是想要返回监狱,但是尚三千不准,那些人害怕自己死了,逃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夜里三四点钟,说玄乎点这是阴气最旺盛的时间段,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看得我脊背股发凉。不过这次有尚三千在边儿上,这心里虽然害怕吧,但不至于被直接下瘫。 往林子那边看了看,尚三千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你师父那个老鬼还是没能收了他老婆,只有执行下一个计划了。” 我知道下一个所谓的计划,就是指让安莹去把那个‘他’放出来,我大脑里面飞快的寻思了下,那孕妇是‘他’的老婆,而安莹被孕妇做了手脚,也就是说孕妇想要把‘他’救出来,这样的话孕妇一定会去帮安莹救‘他’的。 既然知道了孕妇的计划,那么尚三千肯定就会有所准备,这就是他所说的钓鱼上钩,到时候一起灭掉那个孕妇。 想到这里,我转头问尚三千说:“你嘴里面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尚三千有些犹豫,他似乎在决定要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过很快就开口说道:“他是监狱白家的人,因为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几大家就联手把他送到我这座监狱关起来,至于为啥对他下手,这件事情太复杂,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什么是监狱白家?”我疑惑的问了一句,听这句话的意思貌似是个家族吧? 这次尚三千闭口不说话了,貌似很忌讳这个名字。 一时间,我和他的气氛有些古怪,就是谁也不说话,各想各的事情。 我们几乎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站在刑场里面,看这架势似乎是在等人。被我猜对了,我们的确在等我师父,他跟尚三千之间有什么隐秘的联系,我们才来这里不到十多分钟就看见我师父一脸是血的走了出来。 我师父叹了一口气:“让她们跑掉了,白家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把他灭在监狱里面,损失一名大将,相当于掐了他们翅膀,看他们怎么样折腾?” 说完,师父又看了我一眼,随后不再说话。 不过看他这种样子,应该已经知道尚三千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知道再问什么这两人都不会再告诉我,当下也只有自讨没趣。 我现在最关心的只是我女朋友安莹的安全,我不甘心的问:“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办法救安莹,只要你们告诉我,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我师父深吸一口气:“原本她不会有事情的,是你把她叫来,间接的是你害了她。” 我苦笑着摇摇头,冲我师父说:“别揭我的伤疤了,快告诉我吧。” 他看了一眼尚三千,点点头说道:“我叫莫问,你我也不是啥师徒身份,以后你叫我莫老哥,莫爷,叫啥都可以。我只是帮一个旧友带你做一件事情而已。” 我点点头:“莫老哥,能说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基本没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被白家的人收了三魂,现在只剩下六魄在身了。等完成那件事情后,白家的人会打散她的六魄。” 这种说法我在网上见过,说是三魂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六魄能支撑人的行动举止,这句话我原本不相信,但从莫问口里面说出来后,我信了。 “意思是,要救安莹就得从那个所谓的白家下手么?” 莫老哥点点头,说是。 尚三千看了看莫老哥,语气有点关系的说:“老鬼,你没事吧?那白家的人能耐挺高,居然能把你伤成这样?” 莫老哥没好气的说:“他娘的,这次老子被你害惨了,居然没告诉我这孕妇就是白家的人,你们居然把她给毙了,这不是间接的帮了他么?” 尚三千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现在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最近白家越来越不安分了。” “走吧,这个时候白家应该已经动手了,刚才我伤了那个孕妇,现在她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莫老哥说完就往车子里面走去,我傻傻的跟在后面,这些就跟做梦一样,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我刚坐在车子上,安莹就发短信过来了,我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呜呜,越子我不想死,救救我。 我扬起头来,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了一些。 这次的事情,安莹完全就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我的关系她被卷了进来。我知道她不怎么喜欢我,但是我却非常的爱她。 看见莫老哥没有事情,尚三千坐在车子里面也是松了口气,后怕的说:“要是你出了点啥事情,我会平了白家,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莫老哥笑了笑:“你忒他娘小看老子了,你来这里接老子,就是害怕老子被白家的人弄死了,放心吧,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 回去的路途中,尚三千接了一个电话,挂掉电话后他说白家的人开始动手了,狱警说有人劫狱。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让狱警不要插手了,放着他们来,给白家几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对那些无辜的狱警下手。” 莫老哥冷笑出来:“除了他,要是他从监狱里面出来后,搞不好会疯狂的报复,到时候我们在做什么就已经晚了,这是一步险棋。” 我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似乎要对付什么监狱白家,难道犯人还玩拉帮结派组织家族的? 总之,白家的势力大到让尚三千和莫老哥忌惮的地步。 尚三千一脚踩下油门,押运车在山路上狂飙,好几次差点翻到山沟里面,不过都被尚三千巧妙的化解了。 沉默了会儿,我张口问:“莫老哥,那三名金刚真的死了么?” 莫老哥点点头说:“死了,他们不死我们就活不成,这个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家就要被人家吃,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无语面对,这是什么歪道理?反正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人家不来吃我,我永远不会主动去惹人家。 别看他们两人很轻松,但是车子里面的气氛说不出来的凝重,他们也说过这是一招险棋,要是把那个白家的人放出来,后果搞不好会超出掌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先沉不住气儿的是莫老哥,他是个急性子,这点我平常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很了解。 他说:“上头命令我们立即放了白家的人,也不知道白家的人换了啥好处,我现在开始有些动摇了。” 尚三千很坚定:“不放,就要把他弄死在监狱里面,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扛着。” 听到这里我真忍不住问了:“什么白家,什么上头的人,能给我说明白点么?你们得知道现在我也是这件事情的一个参与者啊,虽然没点啥能耐,关键时刻也能吼两嗓子啊?” 尚三千说:“监狱本来就是阴森的地方,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其实这个城市里面有两种势力管理着监狱,一种是像我们这种表面的,一种是地下的。那个被我们关在监狱里面的人,就是地下势力的白家的人。” 他继续说:“我们管理活着的囚犯,他们管理已经死掉的囚犯,但是他犯了规矩,以下犯上,坏了两边默认的界限,所以我们是被迫动手的。你认为每天枪毙那么多人,就一点事情都不会发生么?其实那些死去的囚犯已经被地下势力接管,懂了么?” 第九章 尚家的驱鬼人 我有点担心,都说这个孕妇是‘他’的媳妇儿了,你把人家媳妇儿毙了不说,变成鬼后还要在杀人家媳妇儿一次。是个爷们儿都要疯狂报复吧?从尚三千他们的谈话中不难猜出来,‘他’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虽然说紧张,但尚三千他们也不忙,该在整还咋整。 可以这样说,我们暂时达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他们想要杀掉孕妇夫妇,我则是想要救安莹。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玩我,喜不喜欢我?我都要拼命把她揪出来,就因为我很喜欢她。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从刑场赶到了监狱,这里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狱警在高墙上来回巡逻,只不过还没有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子阴森劲儿往脸上打。 在这阴森诡异的地方,越平静说明问题越大,这点从尚三千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刚下车子的我,只感觉凉气从脑门儿直钻,连续抽了好几个哆嗦。 莫老哥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他拿出一个铜盘来看了看,铜盘的样子在我看来有点像指南针。尚三千视线也是看向了莫老哥手里面的铜盘,随后说道:“不对啊,要是白家的人劫狱的话,一定会触动我们两人布下的机关,这样铜盘就有反应。” 这一切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过分,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睛里面全是凝重。 尚三千拦住性子火爆的莫老哥说:“先不要乱来,等尚家的人来再说,这次大家都急眼儿了,不把对方整死就会被对方整死。我们还是做点有把握的事情,‘他’被关进去之前已经很牛比了,这关了几十年,现在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等莫老哥说话,倒是我抢先说道:“你们杀掉‘他’老婆后,要面对的是一个暴怒疯狂的‘他’,我觉得还是慢慢来吧。我不想安莹因为这件事情死去。” 尚三千他们难得同意我的办法,他点点头说那个人如果出来后,得知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弄死,恐怕要变天了。 而且,白家那边的人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儿,也没有急着劫狱,看样子是在等什么?机会?亦或者像我们一样在等救援。 完了,这次看来都撕破脸皮了,这下子那白家更加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安莹也就更加的危险。 监狱里面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敲打声,仿佛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剧烈碰撞一样,正在巡逻的狱警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 尚三千摆摆手让他们不要管。 莫老哥脸色凝重的有些难看:“那个人在敲牢门,‘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婆就在附近,怎么办?” 这阵声音震得我赶紧捂住耳朵,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儿? 这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折腾了一夜,我们到监狱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凌晨五点左右,南方天亮的比较早,五点左右的时候太阳已经冒出头来。 久违的温暖让我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这下子眼睛一花差点坐在地上,这一夜我太紧张了,等放松的时候身子骨有些不适应,说不出来的难受。 平安的度过了一夜,现在我认真的思考起来,是带着安莹离开,还是留在这里再度过一个提心吊胆随时都会丢掉小命的夜晚。 双方都在准备,等两股力量到了极限时,就会发生剧烈的碰撞,到时候最先死的就是像我这类的人。 我有些进退两难,带走安莹的话她一定活不下来,心里面总侥幸着带她去医院里面万一看好呢?不过经历了这些诡异事后,我那丝侥幸也彻底没有了。 莫老哥和尚三千自然知道我在纠结啥玩意儿,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我的决定。我也不笨,参与到这件事来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大忙,搞不好还会拖累了他们。 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在乎我的决定,到了关键时刻,我最多能吼两嗓子助助阵,其他的真没辙了。 天色彻底放亮后,我转身看向刑场的方向,那里还冒着烟。经过一夜的扑灭,那火势也被控制下来。我心里面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下来了,我还怕火势无法掌控,烧到旁边那个省去呢,到时候我的罪过就大了。 尚三千摆摆手说:“候着吧,可能中午左右尚家的人就来了,到时候灭了他们,这件事情也算落下帷幕了。” 我插了一句:“你们杀了那白家的人,就不怕白家报复么?” 他摇摇头,告诉我这个人犯了两边的规矩,所以白家这边根本没有理。要保住这个人,除非把他救出去送到白家的地盘,否侧的话天王老子也不保住他。 我也算听了个明白,感情白家要把‘他’救出去,就是为了保住‘他。’ 来到监狱长办公室的时候,我看见安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她蜷缩着身子,就算睡着了仍然在瑟瑟发抖,就像受到惊吓的猫咪一样。 我心疼的脱下脏兮兮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此刻的安莹就像惊弓之鸟,感觉身旁有人的她一下子就从睡梦中坐了起来。看清面前的人是我后,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我把她抱在了怀里面,安慰说:“放心吧,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安莹的眼睛有些麻木的看着前面,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越子,昨晚我梦见一个孕妇站在我旁边,她头上有一个大窟窿,脸上全部是血。我感觉她好像从我身子上拿走了什么,我好难受。” “呜呜,我不想死。” 安莹紧紧抱着我,抖的厉害。 我深吸一口气,那或许不是梦吧,不知道为啥那个孕妇并没有在昨晚行动。 她就这样一天不吃不喝,醒过来就发呆,发一会儿呆就睡觉,尚三千让我不要打扰她,容易出事。他给我一张符篆,说是装在安莹的口袋里面可以让她睡的好过一点。 大概在中午两点左右,两辆越野车开到了女子监狱外面,从车上下来一老一少,老的精神奕奕,穿着一件太极服,小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我见过的女人中,论起容貌安莹也算漂亮的了,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仍然逊色不少。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五官更是说不出来的精致,上身白t恤,下身短牛仔外加一双白色帆布鞋,露出两条修长浑圆的大腿来。 总之这个女人是极品,不过看她那冰冷冷的样子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女人。 莫老哥似乎认识他们,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往监狱边上绕起来,看样子是在查看监狱的构造。 我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瞥了我一眼,冰冷冷的问尚三千说:“这里怎么会有普通人,快让他走,别到时候拖了我们的后腿。”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嘿,你这娘们儿说点话我咋就这么不爱听,你以为老子愿意留在这儿啊?切,人长的漂亮又如何,还不是太平洋?” 我故意往她胸脯子上看了几眼,这女人脸上寒若冰霜,恨不得一巴掌把我脑浆拍出来。 尚三千笑了笑,赶紧圆场道:“尚爷,这小子是莫老哥的人,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们没啥大惊小怪的,倒是我当场就傻眼了,尚三千居然喊一个比他年纪小很多的女人尚爷?我的三观被这句话彻底毁了。 “尚爷,你他娘的神经病吧?一小姑娘装什么比?” 第十章 我们吃的是人肉? 这句话让我和那女人之间的气氛彻底炸开了锅,她转过身来一脚揣在我的肚子上,在剧烈的疼痛传上大脑之前,我闻见了她那条白皙大腿的幽香气味。 只不过这股香味很快就被疼痛占据,我抱着肚子惨嚎起来,这女人完全就是个疯娘们儿,说动手就动手。 “下次嘴再贱,我把你丢监狱里面,安你一个罪名到时候把你毙了,不信的话试试看。” 我这人就是嘴贱,不服输:“老子可是纳税人,你有啥资格把老子丢进去?” 莫老哥一把拉起我说:“行了,别跟尚爷耍嘴皮子,到头来受伤的还不是你?” 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不说,自己的女朋友安莹现在变得那么邪门儿,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口饭吃,烟也抽完了。结果到头来还被一个疯娘们儿往肚子上使劲儿踹了一脚。 哥们儿那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趁这女人不注意,一脚飞快的揣在她屁股上,随后掉头就跑。这女人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我敢踹她屁股,尚三千和莫老哥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两人看着我,长大了嘴,眼睛也是瞪得跟铜铃似的。 足足好几秒后,这女人才反应过来,她屁股上的确挨了我一脚。 “我杀了你。”这女人咬紧了牙齿。 倒是跟她一起来的那老头哈哈笑,我站在这女人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冷笑,我有仇就报,等十年人家都他娘的老死了。 似乎顾忌着什么,这女人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我这一肚子的火也没有心思跟他们屁股后面说废话,监狱里面应该有食堂,先弄点吃的给安莹,再说我也饿了。 最最重要的是得弄一包烟去,好在我兜里也装着几百块钱。 我爬上高墙,跟狱警吹起了牛比,他们之前也见过我和尚三千这个监狱长在一起,对我倒也算客气,这烟都抽够了。其中一名狱警冲我伸出老拇指:“小年轻,你有脾气啊,那个女人来过几次,每次监狱长对她都非常客气,你居然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踹她。” 一提起这女人我就来气,说话拽的跟二万五似的,好像我欠她钱也是。 问了问食堂的位置,我往哪里小跑过去,结果被食堂的工作人员告知,今天监狱里面犯人和狱警以及工作人员的饭必须等到六点后才能吃,据说来了客人,得让客人先吃。 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当即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你说的客人啊,快给我弄点吃的,顺便熬点粥来。” 工作人员死活不干,说得等客人来齐后才能吃饭。 话都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尚三千带着那个女人走进食堂,这下子我心窝子紧紧揪了起来,明显这女人也看见了我。她一个劲儿的冲我冷笑,一动不动的堵在食堂门口。 “你再跑一个给我看看?今天我不把你的脚砍了喂那些玩意儿我就不信尚。” 这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再加上她那种认真的表情,我真不会怀疑这是开玩笑的。 而且冲莫老哥和尚三千求救的话,不等于落了自己的面子么?当即我昂了昂头,说:“刚才是你先出踹我的,可不能怪我。” 这女人笑着摇了摇头:“怂了?” 我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怂你他娘的蛋,先去拿俩儿馒头垫着再出来见人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泰国来的呢?” 说完,心里很爽快,火气也是消了大半,不过接下来我真的怂了,这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次她恐怕是认真了。 尚三千赶紧说道:“尚爷,别跟他一般见识,成不?卖我一个面子,再说人家莫老哥也在这里。” 这女人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平静下来,只不过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莫老哥这时候也开口了,让我认认真真的给尚爷道个歉,然后坐下来吃饭,还问我说忙活了这一天一夜,难道就不饿?还有心思耍这些小脾气么? 做为一个有原则的人,既然是她错了,凭什么要我道歉?道歉的不应该是她么?想到这里,我深深看了一眼这女人,丝毫不惧怕的走过去……:“尚爷,我错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贱。” 迎来的只有这个字。 我舔着一张笑脸,做到莫老哥面前,万一这个女人突然发难的话,莫老哥至少会帮我挡一挡。 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 连上我一共有五人,尚三千之前提醒过监狱食堂,所以这次的饭菜倒也丰盛,只是菜才端上来我就有些不对劲儿。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跟那女人一起来的老头拧着眉毛说道:“这里的阴气似乎有些重,你们发现了么?” 尚三千和莫老哥点点头。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在大的能耐一顿不吃也饿得慌,几人也是埋头吃起东西来。我刚吃了一口肉就赶紧吐掉,这肉腥味也太重了吧,而且看肉的纹路也有些不对劲儿。 我是个很敏感的人,第一口就尝出来这肉不对劲儿。 而且,其中一块肉的奇怪形状引起了我的警惕,几人也不吃饭了,疑惑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当着他们的面用筷子夹住这块肉,然后慢慢的抬起来。肉块的形状越来越清楚,这是一个人大拇指,上面还连着一些东西。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好在我们几人并没有多吃,而我更是一口都没有吃,莫老哥盯着这块肉看了几眼,忽然掏出那块铜盘。 我看着铜盘也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们几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莫老哥站起来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吧,马上就来。” 说完莫老哥就往食堂后面走去,我想要跟上去,不过被那老头一把按住肩头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去,否侧那里的场面会把你活活吓死的。” 我咽了一口,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居然开始反胃起来。 莫老哥才进去食堂不久,周围就刮起一阵阵阴风,那女人冷不丁的说了句:“白家的人把这座监狱渗透了,如果再不行动的话可能就守不住这座监狱了。” 老头对与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尊敬,就像平辈之间的交流,我大脑里面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这女人的年纪肯定和老头差不多。 对于这个想法,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女人看起来年轻漂亮,年纪和我差不多,根本没有一点垂暮老人的模样。 还是尚三千懂我,他随时随地都能看出我心里面的想法,当下也不避讳的说:“她叫尚韵,今天二十二岁,但是论起辈分来,她大我三辈,所以我得叫她一声尚爷。” 听完这句话后,我下意识的问:“为啥不叫尚奶?” 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嘴,叫人家尚奶不是明着骂人家老么? 不知道为啥,一看见尚韵我就想讽刺她,尽管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为此都掉小命,但就是忍不住的说:“尚韵,这个名字非常好听,但是我有一个更适合你的名字。” 她看着我,意思是等着我说。 “尚面瘫。” 话才说完,我小脸一疼,紧接着就开始晕头转向。 那一巴掌,忒结实了。 脸不苟言笑的尚三千也是笑了出来,不过被尚韵一看就赶紧止住了小声。 几分钟后,莫老哥提着一个人丢到我们面前,这个人脸色淤青,眼睛空洞无比,嘴里面全是青口水。 我看见尚三千倒吸一口冷气:“白家的人疯了,鬼买人,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十一章 不要回头 听见这句话,莫老哥苦笑着说道:“被白家买掉的人不止一个,可以说这食堂里面的人都被买了。” 我头皮有些发麻,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赶紧问:“那怎么办?如果被白家的人买了,就说明他们现在一定再给白家的人办事情吧?” 尚三千点点头,紧接着说:“对,还好这事情被我们最先撞见,如果现在是犯人和狱警开饭时间的话,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后果,看来白家的人想要彻底从精神上摧毁这座监狱。” 尚韵脸色又冰冷了几分,她说道:“这白家的人管得挺宽,居然敢管起上面的事情来了,他们不想活了么?” 我仔细看了眼这个人的样子,细思极恐,越看也害怕。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现在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有可能他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吧? 忽然,这个人抬起头来冲我们诡笑出来,当张开嘴那一刻,我看见了这辈子最为毛骨悚然的一幕。在他嘴里面居然有一只小手,完整的手,就好像这只手是从嘴里面生长出来的一样。 我差点尖叫出来,还好忍住了。 嘴里面那只手和婴儿的差不多,五根手指头正在慢慢的蠕动着,就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抓到嘴里面一样。 尚三千看了一眼这人说:“现在五点钟,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半小时,半小时赶到刑场,那么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把白家买掉的人全部找出来,全部拉倒刑场毙了,一旦让上头知道白家越过的这条线,到时候这真要变天了。” 枪毙?听到这个词时,我心脏忍不住的缩了下。这些人可都还没有死啊?我有些抗拒的说:“这些人虽然被白家买了,但是都没有死,就这样把他们毙了,会不会太过分?” 尚韵看着我冷冷的说:“你懂个屁,正是因为这些人活着才会出大事,只要把他们送下去交给白家管理,这样才符合规矩。如果不毙掉他们的话,相当于白家越线来管上面的人,被上头发现了两边都要清除。” 我脊背股一凉,咋说的这么邪门儿?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短短一夜的时间白家买了接近十四五人的命。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没有发现这些的话,等他们配合白家的人把‘他’救出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这么多人,尚三千也是为难起来,如果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还好,偏偏这是十四五人中就有几名食堂工作的员工,这些人都是无辜,但不把他们送下去的话,那所谓的清除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更不知道。 深吸了几口气后,尚三千冲那几名员工说道:“没法儿了,只有牺牲你们保全大我了,至于你们的家人我会照顾。”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同时枪毙人数最多的一次了,整整十五人,用了五辆押运车。不同于其它临时上刑场被吓瘫的囚犯,这十五人表情说不出来的麻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正在赶往刑场的路上。 我心窝子噗通噗通的跳,说不出来的紧张,在二十二世界精神文明发展的今天,我们更能比以前认识到一条生命的重要性。可是今天要同时毙掉十五条生命,那些囚犯可以说是因果关系,但那几名食堂员工跟这些事情一点都没有关系。 今天的事情,由尚韵亲自坐镇,这个女人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都是同样的年纪,人家混的这么好,而我只是个天天混工资的屌丝,这太显眼的对比让我有些羞愧。 车上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莫老哥拍拍我的肩头说:“放心吧,你带来那个女娃子我已经让人看好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那份小女娃是孕妇亲自买的人,不到关键时刻她不会有事。” 我忍不住的问道:“鬼买人是什么意思?” 莫老哥回答:“这是一种比较邪门的玩意儿,通过某种东西交换,让活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不过被换命的人,基本都是被逼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卖掉自己的性命。” 五点多钟,太阳落到山头上,最多还有一个多钟头天色就要彻底黑下来。在一些地方,很多监狱都有规矩,无论是枪毙还是安乐死,都必须在天亮的时候进行。 这样太阳能蒸发死人的怨气,这类的尸体往往最为安全。 眼看就要到刑场,那些坐在押运车上的人开始疯狂起来,大骂着:“你们都得死,谁也活不了,哈哈。” 这种模样一个比一个还要疯狂,对于枪毙的过程我没有去看,我只是一个人坐在车子上面,等着他们去做。 出乎我意料的是尚韵同样没有下车,外表看起来这个女人很强势,但很多行为都能表现出小女人的心态。 始终才二十出头,见识和阅历跟不上。 看着这些被白家买走小命的人推到刑场的沙地上,我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看接下来的场景。 那些负责执行的法警也算见多识广,但是亲眼看见这些人的样子后还是被吓了一跳,手都开始打起抖来。 十秒倒计时,我屏住了呼吸,心里说不出来的害怕,就好像跪在枪口下面的是自己一样,这是每个人都会出现的位置互换这种幻想,这也是恐惧的来源。 一声哨响,砰砰,枪声震耳欲聋。我还是忍不住的把头转向了窗户,看着那些人无力的倒在地面,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 尚三千脸非常难看,他攥紧了拳头的说:“虽然这些是囚犯,但也有他们相对应的刑期,没办法了,这件事情不能大事化小,那么就只有成大事了,到时候死的绝对不止是这几个人。” 莫老哥点点头,说这些尸体他会自己处理,绝对不能交给法医部,否侧的话事情会往反方向扩大。 当枪响之后,我就感觉到车子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起来,现在就只有我和尚韵坐在车子里面。她坐在前面而我则是坐在后面,可是我觉得身边好像坐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如此,而且还往我衣领里面使劲儿的吹着气。 尚韵看了一眼后视镜,脸上出现了一些情绪,她慢慢的说:“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但不要害怕,知道了么?” 被这么一弄,我身上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当下哆嗦着问:“啥事?” 她顿了顿说:“不管你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都不要转头去看。” 不说还好,听见这句话后,我本能的转头往边上看去,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贴着我自己的脸,那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此刻这张脸整鼓着腮巴子往我衣领不停的吹气…… 第十二章 肩头上的血手印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时间居然停止了思考。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秒钟后,我尖叫出来,浑身上下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起来。 这一张脸看起来是婴儿的脸,但是脸的面积居然有好几个成年人的脸大。 尚韵脸色大变,两根指头伸过来一下按下我的眼皮,随即很快的贴了两张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我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只听见车子里面乱成了一团。 再然后就是一阵婴儿的哭声,只不过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不见。 好一会儿,尚韵这才说道睁开眼睛吧。 我撕下贴在眼皮上的东西,发现是两张很小的符篆,接下来我在自己肩膀上居然发现了几个血手印。 尚韵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婴儿一直趴在你肩头上,而我们居然没有人发现?” 足足缓了好几秒,我大脑才开始了思绪,我第一想到的地方就是那晚在林子里面,身后出现的那串血脚印。 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那东西不是离开了,而是一直趴在我的肩头上面。 看着肩头上的血手印,我有些懵逼了,想不到自己肩头上居然一直趴着一个婴儿。而且我还不知道那玩意儿在我肩头上趴了多长时间? 非但我没有发现,就连尚三千他们也没有发现。 想在想想,除了后怕之外就只剩侥幸了,没想到肩头上趴着这么一个玩意儿,我居然还活着。 莫老哥走到我面前看着这几个血手印,脸色不好看的说:“怪不得那晚我追孕妇时,并没有发现她刚刚产下的婴儿,原来是借你的身子逃跑了。我还有些奇怪,为啥那婴儿消失了。” 尚三千笑了笑说:“小子,这不是你运气好,而是那婴儿不想害你。这孩子虽然是死尸诞生下来的孩子,但是有着一般婴儿的心性,不会耍太多鬼点子。恐怕借助你的身子逃跑,也是那个孕妇想出来的办法,不然的话带着一个婴儿,孕妇早就被莫老鬼收了。” 到现在我也看出了莫老哥的能耐,感情他并不单单是个收尸人,居然有这一身本事。不过话说回来,能做监狱收尸人这一行,没点傍身的本事,早就嗝儿屁了。 不过尚三千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他说:“但安目前情况来看,这婴儿是喜欢上你了,刚才他再和你做游戏呢,虽然被尚爷打跑了,但是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他还会再来找你的,直到把你玩死为止。” 这话听得我连毛孔都炸开了。 莫老哥点点头说,肩头上这两枚血手印就是婴儿留下的印记,只要印记没有消失,那么不管我躲到哪里去,婴儿都能找到我。 头皮发麻的我赶紧问:“那怎样才能让这两枚血手印消失?” 莫老哥沉默了下,苦笑着说:“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你死后这两枚印记会消失。” 这不他娘的放屁么?等我死了这血手印消不消失还有个屁的作用。 倒是尚三千笑眯眯的,那眼睛贼溜溜的转,一看就知道没憋个好屁。几人背着我商量了一会儿,都点点头,这下子我真的害怕了,哪怕有一个人摇头都可以啊。 脸色冰冷冷的尚韵走过来说:“今晚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婴儿肯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会出手救你。” 感情是把我当做鱼饵了,我哪儿能依他们?当下瞪着眼睛直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留下来。如果婴儿要伤害我他们可以救我的话,那么我被吓死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我最害怕的是自己被吓死。 大半夜的一个人呆在阴森森的刑场,而且周围有一只死尸生下来的婴儿恶毒的注意着我,或许在某个我放松的时间段,婴儿就会站在我身后或许是肩头上。这种场景想一想都让我两腿发软,这他娘的完全是用生命在做鱼饵。 尚韵想要威胁我说:“只有这个办法,你不依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那你就等着被那鬼婴活活玩死吧。” 我直接跳了起来:“你们他娘的别玩我了,行么?老子只不过是个屌丝而已,当个屌丝容易么?”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把我留在这个地方,尚三千和莫老哥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就杵在边上看风景,当没有听到我和尚韵的谈话一样。 对于这个女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还是很忌惮的,这个女人变幻无常。配合她那种永远都是冰冷冷的脸色,让人绝对相信她说到做到。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做鱼饵么?这件事情本来就与我无关,这下子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做诱饵,这理儿说不过去,对吧?” 尚韵听懂了我的意思,顿时笑出声来,那双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当冰山融化的那刻,展现出来的是一种与冰冷截然相反的美,这一笑迷得我神魂颠倒,当然只是惊叹这瞬间的美丽而已。 “你想要啥好处,说。” 这娘们儿聪明,我笑了笑说:“我理一下头绪,你们用我做鱼饵就是想钓那婴儿吧?捉住那只鬼婴的目的就是想要牵制住那个人的媳妇儿,这样就能灭掉她们。但是我女朋友的小命在那孕妇的手里面,让我在这里当煞笔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必须保证我女朋友的安全。” 尚韵很快就恢复了她那种冰冷的神色,迈出修长的双腿围着我走了一圈,最后点点头:“那女孩儿的情况我听三千说了,这时候还惦记着她的安全,我就如了你的愿,保证你女朋友不会出事。” 本来我想换钱的,坦言说我就是个小人物,这些都是有钱的主儿,不过转眼一想,安莹那害怕的面孔出现在我的大脑里面,心窝子就一阵一阵的痛。 我是个小人物,但也记得自己是个男人,安莹是我带来的,现在她出了事情我就必须负责,这是原则与钱无关。 “那就是答应了么?” 我点点头:“还有个要求,那就是帮我整一包烟来。” 尚韵点点头,去跟尚三千讨了一包烟,丢给我后说:“那鬼婴虽然说心性不成熟,不会耍诡计,但也胆小狡诈,我们如果埋伏在四周的话他肯定能闻到我们的气味,所以我们要躲远一些,如果你感觉不对劲儿的话就打我的电话。” 我们五点多种来到这里,现在差不多已经七点多钟了,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到处头发着一股股阴森劲儿,莫老哥他们七脚八手的把那些尸体运上车子后就离开了。 我站在刑场中间,周围是一块巨大空地,空地里面全是暗红的沙子,究竟要毙过多少人,血才会把沙子染成暗红色? 我不停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尚韵她们就在不远处,只要有啥危险的话我能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她们。 晚上的刑场有些诡异,和白天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儿,怎么说呢,中午的刑场虽然说阴森,但毕竟在山头上也能听到一些野猪的哼哧声,但夜晚的刑场无比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这种环境下,我越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就越发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而且总想忍不住的回头。 我拿出手机来,手指按在拨号键上面,只要一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就立马把电话打出去。 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电话好几次差点从手里面滑出去。 随着天色彻底黑下来,我总觉得两边肩头冷冰冰的,跟放了两坨冰在上面一样,而且浑身难受,仿佛某个地方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我。 为了防止身后出现东西吓到自己,我不停的转圈,这样就能随时看见周围的环境了。 只不过这办法不能坚持太久,转一会儿就头晕了,不得不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当我背对着后面的时候,那种背后站着人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骨气的犯人上刑场前都会被吓摊了,等死这种感觉的确不是人受的,我现在这种情况和那些即将上刑场的犯人很像,都是在等死! 第十三章 等死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反而是我的神经绷到了极点。 期间手机一直很安静,我本以为到了这会儿尚韵她们应该会打一个电话来问问我情况,可现实是她们似乎不关心我的死活,到了现在还没点消息,她们一点都不担心。 我都怀疑她们会不会丢下我跑了。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我发现自己的肩头越来越冷,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 我很想撒开脚丫子就开溜,但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根本跑不出去,这地方一到晚上就变得很诡异,我知道自己的能耐。 愣愣的站在刑场,我的脊背骨不停的冒寒气,那只鬼婴肯定就在周围盯着我,就等机会弄死我了。 绷起的神经让我体力消耗很快,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一个搞不好我就有可能丢掉小命。我在想这值不值得?安莹和我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我能给她花钱,她对我根本没有太多的爱意,只要有个富二代看上她的话,能轻松的从我身边追走她。 这就是我犹豫的地方,为了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小命,这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 “操,不管了,谁让自己喜欢她。”我捏了捏拳头,准备玩命儿。 如果尚韵这娘们儿真的丢下我不管的话,我的结局一定是死在那只鬼婴身上,但我也不会让那只鬼婴太轻松的弄死我,说句装比的话,就算是老虎我也要崩掉它几颗牙齿。 到夜里十二点多种,那种难受的感觉开始升级,我抱着两只膀子开始打哆嗦,好几次差点打电话过去告诉尚韵,哥们儿不干了。 让我最害怕的不是周围这些诡异的气氛,而是鬼婴太能沉住气了,到现在都不露面。真像尚韵说的,婴儿太天真,没啥诡计,但是胆子也很小,难道他闻见了尚韵她们的气味,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所以现在都不敢出来? 借助夜里的月光,我看见自己肩头上的血手印越来越红,而且还冷。那只鬼婴就在附近,没跑了。 深夜里面是阴气最旺盛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鬼婴就是要等到那个时候再对我下手,另外一方面我还担心尚韵她们会不会等不住提前回去了? 有这个想法后我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我好几次得罪那个煞笔女人,搞不好她借这个机会弄死我,到时候就连尚三千和莫老哥都没有话说。 我开始坐不住了,往尚韵那里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电话:“鬼婴出来了么?” “出来个屁,那玩意儿太狡猾了,到现在都没有个影子。我看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出现了,要么咱们改晚在捉这只婴儿吧,这地方太阴森了,我想回来了。” 尚韵语气很坚定的告诉我:“你怕个毛?一老爷们儿连只婴儿都害怕,如果我们还有时间的话也不用你这个怂货来帮忙,如果你现在离开了你女朋友也活不成了,自己寻思吧?” 她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立马就挂掉电话,我有些想骂娘。这种婴儿别说是我,就算十个老爷们儿看见了也要尿裤子。 我心里有些不爽,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尚韵的口气比前一次更差了,她冰冷冷的说:“你这个煞笔,真不知道莫老鬼从哪儿把你找来的,简直就是怂货一个,给我好好呆着。” 啪,电话又挂了,这下子我心里面是又怕又气,这女人的性格居然比莫老哥还要火爆。 忽然间,我感觉到有些不对,那种被人在后面盯着的森然感消失了,这一切变得正常起来,温度也是逐渐恢复正常。 正是这种情况让我更加害怕,我宁愿周围的气氛像刚才一样阴森诡异,但现在偏偏恢复正常了?在这么一个地方,周围太过正常,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而我这一刻察觉到有东西再往我衣领子里面吹气,就像站进了冰箱里面,浑身冷冰冰的。 猛然间,我大脑里面一片空白,瞪大的眼睛惊恐的看向肩头上,一张恐怖的婴儿脸庞静静的看着我,那一张大嘴似乎还有诡异的笑容。 这只鬼婴不知道啥时候趴在了我肩头上,惨白的月光照在他那张巨大的脸上,就算看不见,我也能猜出自己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瞬间的惊吓让我的头发都倒竖了起来,就像受惊的猫咪似的。 “啊。”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同时还疯狂的抖动肩头,想要把这玩意儿给抖下来,可是它就像胶水一样死死粘在我的肩头上面。 对了,打电话,我按下尚韵的电话,很快铃声就响了起来。只不过几秒钟后我就傻眼了,这娘们儿居然不接我的电话。我此刻的心情真的想日天,老天爷不但这样玩我,而且还变着花样的玩。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当我手机里面出现这句回复声时,那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今晚算是撂这儿了。 在打,我不还是不甘心,又一次拨打尚韵的电话,仍然没有人接。接着打,还是没人接,在打,这次尚韵终于接听电话了,不过她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在电话里面吼了一声:“你这个怂货烦不烦?” 啪,她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手机大吼:“尚姐,他娘的鬼婴出来了,尚爷,快过来啊。” 可惜这女人已经挂掉了电话,这个时候我彻底灰心了,然而转机却在这时候出现:“哥哥,陪我玩游戏,你要是赢了我就放过你。” 难以想象,这张恐怖的大婴儿脸居然口吐人话,只不过声音说不出来的阴森。 我咕噜咽了一口,豆大的冷汗往脸下滚:“你……你要玩什么游戏?” “舔屁屁,我要哥哥舔我的小屁屁,哥哥要是舔到小屁屁就放了哥哥。” 我懵逼了,让我舔一只鬼婴的屁屁? 原本笑嘻嘻的鬼婴看见我不说话后,居然暴怒起来:“哥哥不陪我玩游戏,我就杀了哥哥。” 那张巨大的婴儿脸也在这一刻变得狰狞起来,拳头大的眼珠子快要鼓出来了,这只鬼婴头很大,差不多有我们平常洗菜用的那种铜盆大,但是身子却和正常婴儿差不多。 一个名字本能的在我大脑里面浮现:大头儿子。 我两腿一软,强撑着说:“玩,哥哥陪你玩,别说舔屁屁,舔翔哥哥都陪你玩。” 鬼婴摇了摇头,原本暴怒狰狞的脸色立马变得笑嘻嘻的,我喉咙发干,问他这游戏怎么玩。 鬼婴又瞪圆了眼珠子,骂我说:“哥哥不会玩游戏?你真笨,你来追我追到我就让你舔屁屁。” 我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趁和这只鬼婴交谈的时间,我发了一条求救的短信发到尚韵手机上。 我本以为这次的短信会石沉大海,要真到那个时候我也只有想办法自己保命了,可尚韵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她回复道:“我们马上就来,千万不要跟他玩那个游戏,不然连我都救不了你。” 从她的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她对这件事情的凝重和深深的警告,我眼睛瞄了一眼手机,然后把它放在口袋里面。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尚韵她们赶到刑场之前,保住我这条小命。 这婴儿心性果真很单纯,我答应他玩这个游戏后,他就从我肩头上跑了下去。我发现肩头上的血手印更红了,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看着这两枚血手印,我终于知道莫老哥为啥会说除非死了这血手印才会消失,因为每次被鬼婴上一次身,这种血手印就更加明显。 顿了下,我赶紧脱掉上衣露出肩头一看,立马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血手印不但留在了衣服上,而且深深印在了我的肩头肉上面,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纹上去的呢。 用尚三千的话来说那就是:“邪门儿,忒邪门儿。” 跑在前面的鬼婴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你愣着干嘛?快来追我。” 我机灵灵打了了冷颤,小跑着追上去,心里面寻思着用什么方法稳住这个玩意儿。以前就算是做梦我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半夜里在刑场跟一只鬼婴做游戏,一旦我游戏玩的不好,很有可能激怒这鬼婴。 操,尚韵这娘们儿怎么还不来,我身上全是冷汗。 鬼婴为了让我逮住他,过程中跑的很慢,但是我更慢,为的就是尽量拖延游戏时间。如果想的话,我可以立马以胜利者的身份结束这场游戏,但是结束之后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丢掉小命的时候?或者是下一个更变态的游戏的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鬼婴渐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跑这么慢,我到现在都没有追上他,这已经引起了鬼婴的警觉。 见他那恐怖的脸转过来时,我赶紧干笑着说:“你跑的真快,哥哥都快追不上你了。” 婴儿出了记仇天真之外,还有一个特点是容易哄。 被我这么一说,他果然笑出声来,我悬起来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但我知道这个借口只能用一次。 不行,得想一个办法来拖延时间。 婴儿还有什么特点?我大脑里面飞快的想着。 期间我发现一个特点,这婴儿虽然不成熟,但也有六七岁孩子的智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怕的就是老师。当下我试探性的问:“这么晚你还不回家,小心老师明天揍你。” 谁知道这鬼婴转过身天真的看着我问:“老师是什么?能吃么?” 说话的时候,口水从他嘴里面流了出来,而且我还发现了他那种犹如狼狗一样尖锐的牙齿。 这玩意儿居然不知道老师是什么?不过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上过学,所以不知道老师是什么东西? 这招不行?一时间我脑袋里陷入了死胡同,越要想出婴儿最害怕的东西就越发没头绪。原本可以再五六分钟内就结束的游戏,生生被我拖到半个多钟头。 鬼婴发现了不对劲儿,他开始不耐烦起来,铜盆大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他声音非常尖锐的咆哮:“你好笨,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追不到我换我追你。” 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那就是为啥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尚韵她们还没有赶来?难道……真被我猜中了,尚韵她们让我留在这里当鱼饵完全就是骗我的? 第十四章 死亡游戏 这下子,我整个人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面,身上直冒寒气。没有她们帮忙的话,我肯定活不了今晚,最重要的是这无法救到我女朋友,反而白白丢了一条命。 我的恐惧慢慢被愤怒取代,我能够答应做她们的鱼饵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而她们却抛弃了我。 掏出手机来,我打电话给尚韵,可提示已经关机。不过尚韵关机之前似乎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内容是让我千万不要和鬼婴玩游戏,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玩上了。不甘心的我又打了莫老哥的电话,结果还是一样的,关机。 我意识到自己完了。 十分钟的时间转眼即逝,婴儿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他长大了嘴,里面密密麻麻的三排牙齿,看得人头皮止不住的发麻。 看着鬼婴往我爬过来,我腿上居然没有一丁点力气,似乎只能等待着被鬼婴弄死的结果。只是我不知道鬼婴会用什么方法把我弄死,张开嘴咬掉我的脑袋,还是用更残忍的方法折磨我? 我想要闭上眼睛,却又不敢。 婴儿忽然闭上了嘴,他愤怒的睁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说:“现在你跑,我来追你,如果我追到你的话就吃到你的腿。”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米,它说完后甚至不给我反应的就会就往我这边跑过来,不知道身子里从哪儿冒出一些力气,我转身就跑。 在狂奔的状态下,我根本不知道疲累,就像鬼婴说的,如果他追到我的话,会毫不犹豫的吃掉我的一条腿。当幻象着那锋利的牙齿咬在我的腿上时,我疯狂的叫了出来:“啊!” 我发誓,今晚是我这辈子为止跑的最快最远的一次。 鬼婴似乎很高兴,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嘻嘻哈哈的惨笑,我不敢转头去看那模样,生怕自己看见后就跑不动了。 要死了么?真的要死了么? 我一边跑一边想,这种速度没用几分钟就跑出刑场,顺着山路往监狱方向跑去。然而这只鬼婴玩高兴了,什么都不管的跟在我的身后,跟一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奔跑的路上,我口袋里面的电话震动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莫老哥打过来的。原本已经绝望的我立马抓到了救命稻草,按下接听键后就吼道:“你们去哪儿了?” 莫老哥在电话里面说:“监狱那边出事儿了,白家的人今晚劫狱,我们都中计了。你也知道监狱里面关的那个人绝对不能出来,不然会死很多人。” 听见这话,原本心里又愤怒又委屈的我一下就炸开了锅,咆哮道:“你的意思是我就该死么?” 莫老哥被我吼住了,在电话里头沉默了下说:“对不起,今晚的计划取消,你自己想办法逃命吧。” 计划取消?听见这句话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取消这个词意味着没有人能来救我,在漆黑的夜晚,我要从刑场回到监狱,其中的路途谁都不知道我会碰到什么或是遇见什么? 最重要的是,在我身后还有一只鬼婴紧紧跟在我身后,以婴儿特有的性格来说,一旦他追到我,他就会认为自己是胜利者,拿回自己胜利的果实理所当然,到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哥哥,你干嘛跑这么快?” 鬼婴死死盯着我,眼神变得恶毒起来。 我大脑嗡的一声,赶紧解释道:“如果我被你追到的话,这样游戏就没有乐趣了,对么?”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随后点点头,恶毒的眼神慢慢温柔下来,但从那恐怖的眼珠子深处,我看见了残忍。 其实,在逃命的过程中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最后我跑不动了,就跳下山路边儿上的山沟,那里差不多有十多米,到处是突出来的石头,这样我可以用很痛快的方式结束自己,而不是让鬼婴儿吃掉我的腿,让后把我折磨死。 当然了,这是最后的办法,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还能在周旋一下,这婴儿到底是容易哄。 “咱们跑慢点可以么,我休息一会儿,然后你接着追。” 我试探的问了句。 结果这鬼婴摇摇头说:“不行,哥哥跑快点,我捉到你就要吃掉你的腿。” 这种情况很像猫捉老鼠,猫看见老鼠后会先跟它玩一会儿游戏,然后捉住它,等肚子一饿,就立马要咬死老鼠把它吃掉。 狂跑了十多分钟,我体力不支起来,两条腿就像失去了与身子的联系一样,都感觉不到了。 我看了一眼路边儿的山沟,心想要不要跳下去,鬼婴儿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照这种情况下去,我坚持不了六七分钟了,跳下山沟是最后的办法。转过去跟这鬼婴拼命也是一种办法,但在我眼里面这鬼婴儿已经死了,我根本不能在杀他一回。 终于,我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因为惯性的缘故,我擦着地面滑出去好远一段距离。贴着地的那面衣服被拉扯出一条条口子,身上也是挂了不少彩,我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真痛。 我慢慢的怕爬到山沟边上,看着鬼婴迅速的接近我。 “哥哥输了,你不要咬哥哥的腿好不,哥哥再陪你做游戏。” 鬼婴眼睛里面浮现出了残忍的神色,他没有回答我,倒是阴笑着摇摇头,张开了大嘴。里面全是恶心的口水,他想要爬到我旁边,而我则是努力与他拉开一截距离。 但很快我就没有退路了,此刻的我已经趴在了山沟边上,只要在挪动一下身子就会掉到山沟里面。 因为黑夜的关系,山沟里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股股阴风从下面吹上来。 我深呼吸了几口,发现想要跳下去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佩服起那些跳楼自杀的人,决心到底有多大才会跳下去? “哥哥,你输了,输的人就要接受惩罚哦。” 鬼婴惨幽幽的笑了起来,尽管那张脸非常恐怖,但我还是看见了得意的表情。 或许,被他吃掉双腿我还能活命,只要把他逗高兴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没有了双腿,那还不如跳下这山沟沟呢,万一我也变成了鬼呢?到时候我要在半夜里飘到尚韵的房间,然后睡在她和他老公中间。 这些想法只在大脑一闪而过,在鬼婴爬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伸出去一般,稍微动一下就是跌落山沟的后果。 鬼婴的嘴张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我毫不怀疑他能吞下一个篮球,就在我即将跳下去时,这只鬼婴愣住了。 足足愣了好几秒,他才转头看着监狱方向,随即尖叫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这鬼婴愤怒的表情,他眼珠子快要鼓出来,身上的小血管都鼓了起来,随后管都不管我就一头子钻入林子里面,往着监狱的方向迅速赶去。 看着消失的鬼婴,我甚至觉得这是在做梦,老天特给我开了一个该死的玩笑,要是先前在晚上几秒钟的话,我可能就真的跳下去了。 缓了好几分钟,我往嘴里塞了一支烟,点火时整只手都在打抖。 这样就完了?和我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结果,不是我贱,而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什么叫命悬一线,刚才我深刻的体会到了。而在命悬一线时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活着,当出乎意料的结果放在眼前时,我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静下心来一想,我发现鬼婴离开的原因是监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联想到刚才莫老哥打来的电话,我顿时觉得心脏猛缩。 我们中计了,这句话包含太多的意思了。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能我去到监狱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接下来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肩头上的血手印,脱掉衣服一看,我肩头上的手印开始流血,不过血液正在凝固。 这些血液是从汗毛里面冒出来的,看着血液凝固起来,我松了一口气。 忽然,监狱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叫声震得我耳膜嗡嗡的叫,不是说声音大,而是尖。就像一辆时速一百七八的车子踩死刹车时发出来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还在放大好几十倍。 这声音我非常熟悉,正是那只鬼婴的,看着监狱那方向我居然发起呆来。仔细算一下,从监狱到刑场的路程差不多有三十多公里路,大多数都是陡峭的山路,开车需要半个多钟头。 而鬼婴离开的时间不过十多分钟,听着叫声的确是从监狱那边传来的,也就是说鬼婴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赶到监狱。 这些只说明一件事情,监狱那边出大事儿了…… 第十五章 我是鬼婴的私人物品? 看着眼前这条路,我有点犹豫,要等到天亮在离开?还是现在回去监狱里面?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会在路上碰到什么东西? 看了眼时间,现在差不多有四点多钟,在等两个多钟头就天亮了。可是我留在这里的话,安莹怎么办?一想到她被白家的人买掉命我就开始担心起来,当下我咬了咬牙齿决定现在就赶回监狱。 鬼婴这关都过了,我还怕什么?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下,胆儿也壮了不少,当下就往监狱赶去。 还好我手机上安装了一个手机电筒,不至于看不见路,这条土路一面是山壁,一面是十多米深的山沟沟。现在手机的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应该足够我坚持到监狱里面了。 一想到自己被尚韵这娘们儿耍了一通,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次回去一定要跟她摊牌。 也不知道为啥,一路上我居然出奇的顺利,没有碰到任何诡异的东西。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么邪门的地方居然会如此顺利。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我肩头上血手印的缘故。 鬼婴在我身上留下了血手印,就相当于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这就像动物用尿划分自己的领地一样,现在我可以说是鬼婴的私人物品。 半包烟抽完,冷汗干在了身上,和t恤粘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难受。 走了一个多钟头,再来半个钟头的话差不多能到监狱了,此刻是五点多钟天色也渐渐的放亮,我提起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相对于监狱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更担心安莹现在有没有事儿? 我现在累的想要倒地就睡,是我女朋友安莹一直支撑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高处的地方我已经能看到那座监狱,天也亮了起来。 从远处看去,监狱显得很平静,能看见狱警在高墙上来回的巡逻,要不是昨晚凶婴突然往监狱赶去的话,我都怀疑起那所谓的监狱出事是不是也是骗我的,对于尚韵这群人,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她们。 就连把我带来的莫老哥我也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消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特别是昨晚我差点为此丢掉自己的小命。 六点多钟左右,我回到监狱里面,巡逻的狱警认识我,几乎没有询问就把我放出来了。守在门口的狱警看起来很累,应该一夜没有睡觉了。 我没有忙着进去,而是发了一支烟给他,问道:“老哥,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一夜都没有睡觉了?” 狱警接过烟来,对我说:“还不是昨晚闹得,我们接到监狱长的电话说昨天晚上有人劫狱,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劫狱还了得?再说出了事我们得负全责,所以想都没想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你猜怎么着?” 我帮他上了火,问:“怎么?” 他说:“我们忙活了一夜的时间,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来劫狱,我当时挺郁闷的,监狱长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他说有人劫狱就是有人劫狱,问题是我们搜遍了整个监狱,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说到这里,狱警心虚的看了眼四周,然后说:“接下来这事情可玄乎了,你知道么?我昨晚好像看见一个人,差点把我吓死。” 我不禁问了:“什么人能吓到你?” 他说:“一个早已经枪毙的女人,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个女人被枪毙时还挺着一个大肚子,我听负责执行的法警说,子弹把她脑袋轰出了一个窟窿。” “这个女人很特别,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随后时间我一寻思,意识到见鬼了,同时知道了监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说到这里,狱警脸上非常惊恐的说:“昨晚的确有劫狱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劫狱的不是人,而是鬼?” 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活了大半辈子,根本就不相信鬼的存在。可今天早上跟同事碰一起,他们都看见了,这下子我们才相信是真的。” 我点点头,心里平衡了不少,最起码我可以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说:昨晚不是她们故意放我的鸽子,而是监狱里面发生大事。 狱警一说起来就叨叨个不停,拉着我咬耳朵说:“以前吧,我就听说监狱这种地方很邪门儿,因为它关的不止有活人,还有死人。同样的道理,我听说管理监狱的不单单有活人,而且你知道为啥很多监狱只要上了年纪的狱警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因为监狱里面有很多死去的冤魂,人的年纪一大阳气就开始减弱,所以那些冤魂会把你当做同类,所以不会伤害你。” 这名狱警说的是真话,以前经常从报纸上看见狱警撞鬼的新闻,以至于大众都见怪不怪了,这些人最后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精神病院。 这老哥挺热情的,跟我说了很多关于监狱的秘密,我对于监狱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同时也为一些狱警打抱不平,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被冤枉的,就拿以前经常发生的事情来说。 有很多犯人莫名其妙的死在监狱里面,上吊,咬舌,或者是做梦时死亡等等,很多犯人的家属都觉得监狱里面有猫腻,认为是狱警故意弄死这些犯人。但是狱警根本不承认这种说法,这也让犯人家属误以为是做贼心虚。 其实,狱警真的没有去碰那些犯人,他们都是死在冤魂的手里面。 聊了一会儿,我找个借口离开狱警室,往尚三千的办公室走去。他们三个人果真在里面,听见三人在里面聊得挺欢,我火气往上冒,一脚就踹开了铁门。 哐当一声,三人立马看向了不断冷笑的我。 “呵呵,看你们聊得挺欢,一点都不像监狱出事的样子。” 我叼着烟笑眯眯的说。 尚韵低下头去,根本就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她心虚了。 尚三千愣了下,脸上堆着笑容的把我推到座位上,然后说帮我去泡桶面,因为食堂发生那件事情后,所有的工作人员和饭菜全部换了一批,所以现在还不能吃。 我一把推开尚三千,大吼道:“少给老子嬉皮笑脸的,你们让老子去做鱼饵,想要引出那只鬼婴。好,老子答应了,结果关键时刻你们他娘的告诉我……计划取消?” 最后四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 说完,我指着尚韵说:“你这个白痴女人,老子打电话你不接,你以为老子吃了撑的爱打电话给你?你知不知道老子昨晚差点被鬼婴弄死。” 原本我不怎么生气了,可是现在越说越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老子跟这件事情没半点关系,现在莫名其妙的做你们的挡箭牌,这太过分了吧?” 三人被我一通大骂,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她们的模样,似乎累的不成样子,这样累的体现不单单是精神气,脸色这些方面,更多的是由内而外的散发,我觉得她们好像损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行了,别给我瞎唧唧,你现在不是还活着么?” 尚韵抬起头来反了一句,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秒,我发现她漂亮的脸蛋白得不像话,而且似乎有些痛苦。 本来想问问她们有没有事?不过一想到昨晚把我丢在刑场的事情就来气。 我问道:“安莹呢,她怎么没有在办公室里面?” 这句话才问出来,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就开始不对起来,我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到了不安。 “说话,安莹去哪儿了?” 我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莫老哥看了我一眼,说道:“被白家的人带走了。” 我就好像被雷劈一样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被白家带走是几个意思?白家的人都是那种玩意儿,带走? 见我情绪不稳定起来,莫老哥赶紧补充说:“她还活着,你先不要冲动。” “老子的女朋友在你们眼皮下丢了,你告诉老子不要冲动?你们还能干什么?你们能耐不是很大么?人呢?”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莫老哥几人噎红了脸。 尚三千苦笑着说:“放心吧,你女朋友不会有事的,白家的人一定不会让她死,他们要用她来筹码。” “筹码,安莹很重要么?她貌似跟这件事情没有一丁点关系吧?” 尚三千点点头:“对,她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但却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终于知道白家为什么想要带‘他’离开了,这下子天下要不大太平了。” 看他们的脸色不像说假,只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们的,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尚韵问我说:“你怎么样?没有事情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脱掉上衣,让他们去看我肩头上那两个血手印。 莫老哥脸色难看的说:“昨晚你差一点就死了,这流血的血手印就是证明,一旦手印全部变成血后,也就是你丢掉小命的时候。” 这会儿我肩头上的血手印更加恐怖,红得发黑,我也开始担心起来。 期间,尚韵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我看见从她嘴里面咳出很多的血来,她受伤了? 第十六章 地下一层的恶鬼 “你受伤了?” 尚韵在咳出两口血之后,脸色出现了一点红晕,比先前要好上不少。 尚韵来的时候是和一个老头,而且莫老哥和尚三千都要叫她尚爷,说明她不但地位很高,能耐也不会太小吧?现在居然受伤吐血了,而莫老哥和尚三千包括那个老头都没有啥事情。 尚三千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他说:“昨晚要不是尚爷出手的话,可能白家的劫狱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白家这次居然下了血本要救出‘他’来。” 接下来,他给我讲清楚了昨晚的事情,说不是要丢下我不管的。我的命虽然重要,但是远远抵不上几十上百条人命。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现在我站在他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尚三千说完后,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用我做鱼饵引出鬼婴,然后用鬼婴牵制那个孕妇的计划固然不错,然而白家的人更聪明,他们也不是白痴。 可以说,这个破绽正是白家故意露出来的。 白家让那只鬼婴在我身上种下印记,直到缠死我为止,那么我们肯定会利用这一点来埋伏那只鬼婴,这一点白家也猜出来了。所以那晚白家的人让鬼婴故意牵制祝我们,到时候监狱里面就没有任何防御力量了。 白家的人趁那个时候把‘他’救出来,这样就大功告成,但白家没想到尚韵会在中途反应过来,所以在关键的时刻赶到监狱。可以说两边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尚三千告诉我,昨晚白家派出了很多力量来劫狱,但是都被尚韵一个人挡下来了,要是昨晚没有尚韵在的话,现在那个人已经出来了,那么监狱里面包括犯人在内谁都活不了。 因此,尚韵受了一些伤,不过也没有大碍。最大的收货是昨晚尚韵灭掉了那个孕妇,损失最大的是白家的人。 我也知道昨晚那只鬼婴为啥会变得那么愤怒,原来他知道自己的老娘被人灭了,我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间接的,尚韵也算救了我一条小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能在无理取闹,虽说昨晚差点丢掉小命,不过尚韵她们也不好过。 只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安莹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她被白家的人带到哪里去了? “没事吧?” 我问了句,尚韵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说对于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她还问我跟那只鬼婴做游戏了没有?我点点头,被那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们,沉默了一下,尚韵说:“也算你运气好,不然的话昨晚你们一定活不下来的。” 至于那只鬼婴的下落,尚韵说他逃走了,那时候她因为被白家的力量牵制住,所以没能追到那只婴儿。 我的心彻底沉下去,那只鬼婴逃掉了,说明他以后还会找到我,下一次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好了,既然大家把事情都说清了,就没有必要在互相责怪。现在我们斩杀了白家很多的力量,算是彻底得罪他们了。可能白家接下来不会罢休,他们下一次的劫狱会更加疯狂,我最担心的是监狱里面这些人。” 尚三千身为监狱长,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员工为此送命。 倒是尚韵毫不担心的说:“当初我们与那些地下势力达成了约定,我们不插手下面的事情,下面也不准插手上面的事情。这个约定谁都不准破,就算白家在疯狂,他们也不敢乱杀无辜的人,要是谁毁掉这个约定,就等着被抹除吧。” 一直不说话的莫老哥点点头,同意了尚韵的观点,他说:“我们要预防的是那个人,一旦他出来后可能会因为怨气不顾那些约定,从而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到时候白家可以用很多借口撇清这个责任,说以说那个人绝对不能从监狱里面出来。” 我忍不住问了:“上面和下面是什么意思?” 尚三千告诉我:“上面指的是活人,下面指的是死人,自古以来监狱是怨气最深的地方,所以这种地方经常有怨气及深的孤魂野鬼。经常有犯人和狱警莫名的死掉,经过几千年的时间,死在监狱里面的厉鬼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 “后来在大规模建设监狱的时候,国家请了四位道行非常高深的人来跟这些厉鬼谈判,最后达成一个约定,那些厉鬼不得随手杀死监狱里面的人,而监狱这方面则是默认了他们的存在。你有没有发现,所有地方的监狱都有一个区是空的,那就是地下势力的住处,基本不准任何人进去。” “慢慢的这个规矩被两边当成了一种默认的交流方式,下面的人经过这么多年的累积,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其中最强大的就是白,许,姜三大家族。那些空的监狱,并不是荒废了,而是地下势力看守的地方,狱房也不是空的,因为它关的不是活人,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听完尚三千的话,我差点连骨头都酥了,想不到监狱居然有这么阴森的一面。 想不到白家居然就是那最强大的三大家族之一,得罪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难以想象以后我们遭到对方怎样的报复? 想不到这三大家族中居然还有一个家族姓许,而我就叫许越,真实巧了。以后要是碰见鬼的话,我就说我是许家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吓退对方? 似乎看出来我在打什么小算盘,尚韵说:“别想了,那三大家族没有活人,只要是活人就不会是那些家族的成员。” 我很好奇,那她们尚家在上面这一方势力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人来回答我,我也懒得问,现在我就只想怎样才能救出我女朋友安莹来? 当莫老哥叫我一起去监狱刑场收尸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好了,我们要去加强一下关那个人的狱房,你去不去?” 说完,尚三千就起身往外面走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他们的后面。 我要看看那个被关注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白家宁愿冒着撕破合约的危险也要把他救出去?“ “尚爷,你去休息吧,我们不知道白家会什么时候第二次劫狱?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挡不住那些人的进攻,这次白家算是下血本了。” 尚韵点点头,没有说话。 离开办公室后,我安静的跟在尚三千屁股后面,这个年代的监狱设施还是很完善的。在人道这方面充分为犯人着想,狱房里面的设施也是挺齐全的,这是做女子监狱,在监狱的走廊上我都能闻见很明显的香味。 想不到女子监狱的监狱长居然会是一个男的,尚三千这老小子也挺吃香的,连我都开始羡慕他起来。 这监狱在外面看起来很小,但是里面的设计别有洞天,一共有四层,其中一层在下面,而且只有一个房间。 大概饶了几分钟,一道生锈的大铁门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铁门前面坐着一个和尚,他敲着木鱼,听见脚步声他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当我们好像是空气一样。 “大师,麻烦你开一下门。” 尚三千对这个和尚的态度挺尊敬的,大铁门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符篆,和尚站起身来打开铁门,一股寒冷的阴风往我脸上出来。 他们明显也感觉到了这股寒风,当即脸色变换的额有些厉害:“看来‘他’的能耐又强上不少。” 一直闭着眼睛的和尚,也在这一刻睁开眼睛:“那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怨气太深了,一般的超度咒根本不起作用。” 问完后,和尚看见莫老哥他们脸色不对劲儿,合手说:“阿弥陀佛,老衲失礼了,对不起,各位请便。” 这样子莫老哥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走进大铁门以后,就跟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差不多。冷,冷到骨子里面,就像那老和尚说的,里面到底关了什么东西? 一条贴着石砖的小路蜿蜒下去,每隔几米就有一盏小台灯,上面挂着很多专门克制鬼魂的道具。 “那个白家的人就关在下面么?” 尚三千点点头说:“对,待会儿你不要太靠近狱房,小心被他买了小命,无相点命术是白家最擅长的手法。那个人现在深不可测,整座监狱只有尚爷才是他的对手。” 我靠,把尚韵这女人夸的那么厉害,她年纪貌似和我差不多大吧? 一直走了好几分钟,我们才走到地下一楼,这里非常的宽阔,装修更是比上面的辉煌。我看见周围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篆,巨大的吊灯把整个空间都照亮。 我不禁感叹道:“啧啧,这种待遇,就算把我关到这里也愿意啊。” 才刚刚走下来,令人心冷的声音响起来:“我出去后,一定要让你们后悔。” 听见这句话时,我当场懵逼,因为这声音居然才有十三四岁…… 第十七章 符篆封印大阵 尚三千和莫老哥比较淡然,看来早已经接受了那个人的年龄,我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恶魔居然只有十三四岁。 而且整个地下监狱周围全部贴满各种符篆布下各种大阵,就是为了防止这玩意儿从监狱里面逃出来。 如果里面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老婆被人灭掉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在昨晚被尚韵给灭掉了,就剩下那只鬼婴趁乱逃走。 尚三千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巨大的狱房:“不行,得赶快处理这件事情,他的怨气越来越深了。” 莫老哥点点头,说继续拖延下去的话,不等白家的人来救,这只厉鬼就会自己破开牢门的封印跑出来。到时候就算是尚爷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打破一直以来两边默认的合约。 下面的人越界犯事,这是所不允许的。 狱房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咦这味道好熟悉,宝贝儿是不是你来看我了?你娘去哪儿了?” 这句话问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啥意思? 很快莫老哥就反应过来,惊恐的说:“不好,那只鬼婴在越子身上留下了血手印,被里他闻见了。” 我恍然大悟,鬼婴是这个人的儿子,他在我身上留下了两枚血手印,所以里面这个人能闻见味道。 尚三千深吸了一口气说:“白斩姬?不要怪我们,是你自己越界犯事,要是让我上头的人知道了,两边达成的合约也算毁了。到时候这个后果你承担不了,就连白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我这是在帮两边呢。” 白斩鸡?这个名字挺有个性。 “宝贝,快来把爸爸放出来,爸爸带你吃好吃的去。” 白斩鸡根本不鸟尚三千,而是继续呼唤着那只鬼婴,听在我耳朵里面,我居然有些不受控制权起来,潜意识里面总想着把这个白斩鸡放出来。这好像一种亲切的呼唤,我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在我要过去放他出来时,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上。 被这么一按,我顿时清醒过来,同时一阵后怕。如果我边儿上没有人的话,可能我今天就要做出不能挽回的错事了。 这个监狱的封印只对死人有效,对活人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只要是一个活人,就算是小孩子都能轻易的撕掉周围那些符篆,破坏大阵把白斩鸡放出来。如果是死人的话,就算在强大也不能走到这里,就别说把白斩鸡放出来了。 我也知道了为啥白家的人要买掉安莹的命,却又不害死她的原因。这样一来,安莹就成了白家最听话的活人,她可以很轻松的放出白斩鸡来。 这一点尚三千早已经想到了,所以他故意在地下监狱的入口安排了一些狱警和一个老和尚守着,除非是用大规模武装来攻破这个监狱,否侧的话没有任何活人能把白斩鸡救出来。 “不对,这不是我的儿子,你到底是谁?”狱房里面传来了愤怒的大吼声,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太幼稚了,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小娃娃在咆哮一样。 我头皮发麻,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回答他的话。 尚三千看着狱房说:“想不到你这种畜生还会有感情,当初你要是不以下犯上的话,何必闹到今天这一步。说不定今天你在白家的位置有高了一些,还有个心甘情愿为你死的老婆,还有什么不满足?” 白斩鸡大吼:“你懂个屁,她想要和我结婚,就必须到下面来。哈哈,你应该已经把她送下来了吧?到时候我媳妇儿一定会把我救出去。” 那天我还愤怒为啥刑场里面会枪毙了一个孕妇,感情原因在这里啊,那孕妇居然找了一个死人做老公,而且还怀上了死人的孩子,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可能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被别人灭了,不然的话肯定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尚三千他们对于这点也闭口不谈,就是害怕白斩鸡知道这个消息。 我就纳闷儿了,反正白斩鸡被困在这里,去找几个高人联手把他给灭了,这不就成事了么? 尚家不是很厉害么?一定能找出高手来,到时候把他给灭了,何必成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怕这儿怕那儿的。 尚三千总能看出我心里面在琢磨什么东西,看了我一眼,他解释着说:“你不懂,这个人犯了规矩这是他的事情,而我们两边的规矩是下面不准上来犯事随便害人。上面不准去惹下面那些玩意儿,大家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我们联手灭了白斩姬的话,相当于我们也犯了规矩,到时候白家的人就有理由犯事了。” “那为啥还要枪毙那个孕妇?不管她是谁的老婆,总归是个没犯事的大活人吧?“ 听见我这么问,尚三千摇摇头说:“你说得对,这女人的确是个普通人,但是不久后她就会成为一只厉鬼。也不知道白斩鸡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把他救出来。” 等他说完后,我终于明白了,就算尚三千不毙了这个孕妇,她也会自杀。而且毙掉这孕妇,就是整个计划的开始,与其让她自杀,都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尚三千知道孕妇会自杀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可以永远和白斩鸡在一起,第二是可以利用白斩鸡老婆的身份去白家搬救兵,只有死人才能找到白家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活着的话,还没走到监狱门口,就被狱警抓了。 我也差不多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有些感叹,如果那天我不来而是和女朋友安莹请假去看电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可是,为啥要让尚韵杀了这个孕妇?” 我问了句。 这下子,莫老哥和尚三千脸色变换的厉害,好半天才说:“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我们的掌控,你应该知道计划不是万无一失的,总有那么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话了,明显不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计划超出了掌控,可以说现在最大的目的就是防止白家的人把白斩鸡救出去。 那孕妇也做到了,她利用白斩鸡老婆的身份去白家搬救兵来救人,昨晚尚韵也因为抵挡白家的人而受了伤。 这下子,事情怕是要往大了闹。 说句实话,我现在最想的是如何救出我女朋友安莹,然后再想办法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 如果我已经死去的老舅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一定不会让我来跟着莫老哥做收尸的工作。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接下来的时间,莫老哥跟尚三千开始重新检查地下监狱里面的情况,不管白斩鸡说什么都不鸟他,莫老哥也再三警告我说,不管他说什么话都不要听,以免被迷惑了心智。 我听莫老哥说,昨晚白家的人差点就来到这里面,还好他们反应的话,在白家进入地下监狱之前把他们拦在了外面,不然的话后果可就大了。 据说昨晚尚韵看见了白家的白斩国,这个白斩国的身份很特殊,在白家整个家族里面,位置很高。不过他躲得很严实,尚韵就是被他弄伤的,虽然白斩国很牛比,但是不敢随便出手,而且要藏着自己,防止被其他人看见。 也正因为昨晚看见了白斩国,尚三千他们这才警惕起来,为啥身份那么高的人会来救白斩姬?要知道如果让地下的另外两大姓氏家族看见的话,肯定会用这个借口来为难白家。 这些都说明,白斩姬对于白家很重要,至于在哪方面重要还不知道? 最后我也懒得想,反正这些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救出安莹就行了。 我也知道尚三千跟我说了这么多,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当下只能侥幸莫老哥跟我老舅认识,到最后能帮我一把。 反复检查了几次,我看见莫老哥换下一些掉色的符篆,我真搞不懂这玩意儿对死人真的有作用么?以前倒是在电视上看见收鬼大师通常用这种符篆贴在僵尸的脑门儿上,这样僵尸就会听大师的话。 至于现实中,我还没有见过这些符篆有啥作用,在我们活人眼睛里面这种就是一张废纸,用来擦屁股都嫌弃不够软。 一直呆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弄好,我肚子也是饿得不成样子,赶紧去尚三千办公室里面泡了一通方便面吃。 看见尚韵在办公室里面睡着,我又帮她撕了一桶,不管怎么说,昨晚她也算间接的救过我的小命,要是她没有灭掉那孕妇的话,我可能就要被鬼婴给弄死了。 “你吃不吃桶面,不吃我都吃了?” 我随便问了句,尚韵这会儿脸上也恢复了不少红晕,听见我这么问就睁开眼睛,犹豫了下说:“谢谢。” 我耸了耸肩,想不到这女人还会说谢谢? 第十八章 灵异摄影师 她做到我的边上,一股女人独有的香味钻到我鼻子里面,我俩儿谁都不鸟谁,安静的吃着东西。 饿了一天,这滋味的确不是人受的,而我一直有自己的宗旨,苦点累点没关系,就是不能饿了自己。 尚韵不说话的时候,有一股难言的气质,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静静欣赏。她坐在我边上小口下口吃着桶面。当然了,我可是见识过她的厉害,冰冷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说动手就动手的女汉子心。 她让我真正了解了一句话: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别看这女人安静下来时美若天仙,但和她坐在一起我还是浑身的鸡皮疙瘩,生怕这女人无缘无故的又对我出手,认识她这几天的时间,我明确相信她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所以我匆匆吃了桶面就离开了,从始至终,除了她第一次说谢谢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其他时候都在低着头吃桶面。 离开办公室后,我开始四处转悠起来,现在也不知道安莹被白家的人弄到哪里去了,我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 现在差不多一点多钟,是犯人休息的时间,她们虽然是死刑犯,但活着的时候也有权利享受一切。刚走出监狱,我就看见一块巨大的空地上全部是女人,她们年纪不同,进来之前身份更是不尽相同,或许有的是女老板,有的是上班族,也有的是小贩。 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会上升到争吵,而争吵再进一步的话就是打架,如果打架在往上升级一步,那么就是杀人犯罪了。 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在女人群中,说起来还有些别扭,我根本承受不住这些女犯人投来的眼光,诱惑,惊奇等等。 因为没有事情,我经常找狱警吹牛,所以对于这些女犯人的生活也有了一些认识。她们每天会有固定的吃饭时间,洗澡时间,休息时间,更多的时候是做一些产品。 比如手套之类容易做的东西,毕竟这么大一座监狱,关押着那么多人,总得有一点经济来源。 这么多的女犯人中,还是有很多漂亮女人的,这些女人年纪差不多三十多岁,正是最成熟的时候。我来到这里不到三四分钟,已经看见很多女人冲我抛媚眼了。 我可不敢乱来,这些女人可都是犯了事儿的狐狸精,谁知道她们是因为犯了啥事情才被判死刑的? 其中有个女人过来跟我讨烟抽,这女人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虽说穿着一套囚犯,但依然掩饰不了她那种美。那笑容很甜,每当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轮月牙的模样,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在生活中很爱笑。 自从见到了尚韵的容貌后,对于这些女人的漂亮程度,我已经没有太多惊讶了。 她走过来冲我伸出了白皙的手来,我从口袋里面掏出烟来,本想拿一支给她,想了想我抽出一支烟来放嘴里,剩下的都给她了。 而且我也把打火机留给了她,这个女人冲我感激的点点头说:“你好,我叫姜梦诗。” 同时和我握了一个手,她的小手有些冰凉,但很滑很柔软。我象征性的握了一下,说没事。 她点了一支烟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问我说:“这里是女子监狱,为什么有很年轻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我笑了笑,说道:“因为一些事情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应该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应该?我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上多长时间,除非找到安莹后并保证她安全会才离开,所以用了应该这个词。 从姜梦诗的言行举止来看,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人。 慢慢的她话越来越多,话题开始转向监狱方面的灵异事件来,她说:“我听说监狱这些地方最邪门,你知道么,我听见狱友说,有一个女犯人在洗澡的时候被啥玩意儿给强女干了。” 强女干?听见这个字眼时,我心头跳了下,难道是狱警做的?毕竟女子监狱只有狱警才是男的。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了句。 她沉默了下,继续说:“后来她怀孕了。” 听见这句话,我认为是姜梦诗是在说冷笑话,尼玛被人强了怀孕很奇怪么?结果她说的下一句话让我脊背股直冒寒意。 “强女干那女犯人的玩意儿不是人。” 冷不丁的一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姜梦诗看见我反应这么大,表情显得很满意。在她们看来这更像是一个挺刺激的灵异故事,但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我,深深的相信这根本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所以才会觉得毛骨悚然,监狱这种地方的确是太诡异了。 说完后,她指了指隔着铁丝网的那块空地说:“你知道旁边那个区为啥没人么?” 我摇摇头,她说:“因为那里是专门关死人的地方,我以前亲眼看见了早已经被枪毙的人出现在那里面。” 这些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本应该只是一种故事,但是在她嘴里面却被说的头头是道。 “那你有过这方面的事情么?”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姜梦诗语气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说被强上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更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只要是男人都能懂这种眼神。我心里就跟有猫爪子挠似的,但还是忍住了,现在安莹不知道生死,让我去跟别的女人去勾搭,我反正是做不到。 跟尚韵那种漂亮容貌不同,姜梦诗的美是体现在身材上,她长的虽然不错,但是身材这方面绝对是最完美的。前凸后翘,如果有一件合适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会让人非常惊艳。 她又点了一支烟,往我旁边做了一点,都能感觉到自己碰到她的腿。我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她还不在意的说:“能帮我一件事情么?虽然我两才认识就让帮忙这有些过分,但是事情成功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梦诗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样子,如果放在以前就算她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不过现在我犹豫起来。 看了她一眼,我心想先问问是啥事,反正我不一定会答应,当下问她说:“什么事情?” 她把嘴凑到我的耳朵旁边,吹了一口热气,小声的说:“越狱。” 这他娘的开玩笑吧?我差点惊叫出来,就知道这女人莫名其妙的冲我抛眼神不安啥好心思。我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个好人,但帮别人越狱这种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不行,不管你给我什么好处都不行。” 我摇摇头后就像离开,谁知道姜梦诗一把抓住我的手,笑吟吟的站起来说:“也不是真的越狱,我就去旁边那个监狱里面。” 闻言,我看了一眼旁边那座空监狱,顿时想起了尚三千的话。每座监狱都会盖一个区的空监狱,特别是这种专门看押死刑犯的地方。一旦有犯人被枪毙后,怨灵会徘徊在监狱里面,这样的话下面那些人就会把这些怨气很深的怨灵捉起来关到空监狱里面。 可以说,正是下面那些人保证了上面监狱的正常运转,听尚三千说下面势力有三个大家族,这三大家族都是经过千百年时间,由死在监狱里面的怨灵创建的,就是为了保证两边的正常运转。 如今有人要进去一探究竟,这让我瞬间提高了警惕。 现在唯一不敢肯定的是,掌管旁边那座空监狱的到底是哪个家族? 当然了,可以排除是白家,尚三千是不会让白家的人掌管那里的,这不是让自己的敌人和自己睡在同意炕上么? 见我这么大的反应,姜梦诗仍然面不改色的说:“只是觉得很好奇,而且我也不会真的越狱的,我只是想去里面看看就返回。你知道为什么进来么?” 我警惕的看着她:“不管你是为什么进来的,我都不会帮你。” 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拒绝,所以脸上很坦然的告诉我说:“我进来之前是一个灵异摄影师,说白了就是专门去找那种灵异事情,然后通过镜头把它放在大家眼睛面前,我从小就喜欢这方面的事情,所以长大了也做起这个行业来。还记得上次帝都那个雍和宫与地铁闹鬼的新闻么?” 第十九章 送鬼回家的地铁 我点点头,这新闻我网上见过,当时引起了很多网友的轰动。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这新闻就是我发的,因为这件事情我被人送到了监狱里面,只不过不是死刑,这正好如了我的意,随后我又通过一些关系让人把我弄到死刑监狱来,就是想探索传说中的空监狱。” “其实这个传闻已经有很久了,就像帝都的地铁站一样,传言地铁站建造当初,施工队动土惊扰了下面那些亡魂。后来施工不得不中途暂停,有人请来一些大师做法,随后地铁正常施工。其实那所谓的做法就是去找下面的人谈判,后来成功了,所以没有再出事,这也是后来每天都要开一趟空列车的原因,这是在拉亡魂呢,也叫鬼车。” 姜梦诗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有成就感。 “这就是你跟我要烟接近我的原因吧?” 姜梦诗点点头:“我注意到你在这里面进入没有任何的约束,所以你一定是个好帮手。”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我不由得感叹为了拍摄这些灵异素材,她真的不要小命了?常在河边走必有湿鞋事,夜路走多了同样会见到鬼。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答应你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没想到姜梦诗一点都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你说对么?” 说完话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来搂住我,一点都不见外,就像我们是好哥们儿一样。脖子上感受着她手臂的柔软和滑腻,我感觉自己脸有些烧,想要甩掉她的手,心里深处又有些渴望。 说出来也不怕笑话,哥们儿虽然谈了一个女朋友,但是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拉过手。曾经有一次,为了亲到安莹,我居然大脑发抽的给她买了一台苹果电脑,后来她以不舒服的借口推脱了。 见我不说话,姜梦诗接着说:“如果能够把这次的灵异素材拍出来,我到时候会有一大笔有出版社支付的稿酬,这笔稿酬高到你难以想象,我俩儿对半劈,或者你六我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寻思吧,我还可以找别人。” 好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好几次差点丢掉小命,到头来没有换到什么,还落了个一身骚。 深吸了一口气,我点点头说:“好,大家都是冒同样的险,所以我不占你便宜,稿酬大家对半劈。” 见我点头,姜梦诗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我也明显看见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她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接下来我和她商量了一下。 我需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打探清整座监狱的构造,还有狱警的作息时间,找出最容易突破的缺口以及时间段来。而姜梦诗则是等我的消息,准备逃出去需要的所有东西。 我们打算来一个里应外合,带她去旁边那座空监狱里面拍摄素材去,然后再把她送回来,到时候会有人来把她接走。拿到稿酬后,我俩儿一起分,当然为了防止她变卦,我得让她留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 寻思了一会儿,我觉得对她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灵异素材,我准备在最后一秒抢走她所有备份,这样相当捏住了她的把柄。 太漂亮的女人,绝对不能相信。 别看姜梦诗表面笑嘻嘻的,一副坦诚相见的样子,但是这女人城府可深着呢,毕竟人家也要比我多吃几年的饭。当然我也不是白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经验要远远超过她。 她在打什么小算盘,咱儿心里精明着呢。 达成协议后,我和她握了握手,算是一个简单的协议。 一个钟头的时间到了,犯人们全部被叫回去工作,临走时这女人还不忘冲我抛一个大媚眼,差点把我的骨头都看酥了,这绝对是一只狐狸精,我以前总以为电视上那些女明星很漂亮,直到现在才明白真正好看的女人永远在民间。 看着边儿上那座空监狱,我居然有一种错觉,那大铁门好像地狱的入口一样,就连我的灵魂都差点吸进去。我开始犹豫起来,这次为了钱而坐下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姜梦诗不知道,但我可深深知道这座空监狱由下面三大家族之一掌管。 那种地方,活人一旦走进去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一晃眼两天时间过去了,期间尚韵一直在养伤,跟她一起来的那个老头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莫老哥跟尚三千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留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当下开始打探起周围监狱的构造。 和狱警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或许是这个监狱的男性太少了,他们平常的共同话题不太多,所以和我在一起他们绝对放得开,聊着黄段子,对这些女犯人评头论足。 最闷骚的是黄老哥,这老头差不多六十多岁了,不过那方面的经验可是能吓唬到人呢。他说经常有女犯人冲他抛大媚眼,她们进来监狱后周围全是女人,基本见不到年轻的小伙子。 刚开始都是没事,自己还能忍受,但时间慢慢的边长,这些女犯人就开始变得孤独起来,在监狱里面只要是雄性,大多数都能受到她们的青睐。 不过说归说,他们也不敢乱来,以前就是有狱警受不了这些大媚眼,和女犯人在食堂后面发生了关系,结果染上了病。 我也打探了不少消息,狱警们换两个班次,分别为早上七点钟到八点,晚上十九点到二十点,换班的时候有一个真空期,也就是最安全的时间。 那个时候,正好是犯人们晚饭休息的时间,如果有外人帮助的话,很容易就能跑出来。但是我仔细观察过,旁边那座空监狱的大铁门完全焊死,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必须找好路。 我做的在严密,始终还是泄露了风声,晚上的时候我被尚三千叫到办公室里面。尚韵和莫老哥他们都在,几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我,脸色说不出来的古怪。 一看见这架势,我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被他们知道了? 果然,尚三千给莫老哥使了个眼色,莫老哥问我:“越子啊,我听说这两天你在跟狱警打探监狱的情况,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到时候出了啥事情,我没脸去跟你老舅交代,知道了么?” 不过,听着这口气,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啊,根本没有叮嘱该有的那种严肃样儿。 我听着反而有一种另类的味道“去吧小子,去把天捅破吧,我会罩着你。’ 尚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有一丝难捉摸的笑容,这突变的画风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我本以为自己是要被集体声讨的。 我干笑了几声,坐下来说:“安莹有消息了么?” 办公室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尚韵忽然抬头看着我说:“那个女人并不喜欢你,你还这样惦着她,值得么?” 我点点头,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说:“值得。” 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插嘴的了,他们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自从那晚白家劫狱失败后,到现在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尚韵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儿,往往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死一样的安静。 我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把我叫到这里就是要故意让我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这有两层意思,一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二是怀疑我,生怕我泄密,所以故意给我听一些假计划,让我泄露出去。 不过,我选择相信第一种,老舅能把我介绍给莫老哥,就说明莫老哥能信任,毕竟我老舅活着的时候,那双眼睛可是贼得很,基本不会看错任何东西。 晚上七点多钟时,他们还在办公室里面计划着,我已经睡着了几次,当即大摇大摆的走到尚三千办公桌上,拉开抽屉拿了一包烟就转身离开了。 这些可都是好烟,尚三千看见我就跟拿自己的一样,眼睛直瞪。自从那天我差点把小命丢在刑场后,只要不太过分,我做什么他们都由着我,不过我也不会把这儿当特权刷个性,一般我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拿他几包烟抽,看他敢说话不? 他敢说一句,我就有本事在他耳朵旁边念叨一天。 我和姜梦诗约定在今晚七点钟见面,然后决定去拍摄灵异素材的时间,这个时候犯人应该吃过了饭,正在外面休息呢。 老远就能看见她坐在石头上等着我,两只小手杵着下吧,看着前面发呆。我去到她面前都没有反应过来,难不成在监狱里面呆长了开始思春么? 我忍不住咳了一声,这女人才从发呆中来回现实,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来摸我,对,她两只手在我身上一顿摸,我僵在了原地,这女人大脑有毛病吧,当着么多人的面? 最后她从我口袋里面把烟摸出来,自顾自的装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我有些纳闷儿的问:“那天早上不是才拿了一包给你么,烟瘾没这么大吧?” 姜梦诗笑了笑,冲我说:“我发现一个赚钱的好路子,你只要拿一些东西来卖给这些监狱的女犯人,肯定能赚不少钱。” 我一愣,咋没想到这个办法?这种利润可是不敢想象的,在监狱这种控制非常严格的地方,打个比方,比如在外面十块钱一包烟,拿到这里卖三四十也有人要,而且是抢着要。 这里是女子监狱,女人不像男人,在生活中有些生活用品她们是必须的。 不过监狱里面这些女犯人应该没有装着几个钱吧? 见我半天不说话,姜梦诗说:“怎么,你不愿意要这个赚钱的机会么?只要你敢卖,我保证你一个月的收入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她伸出四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问了句:“四千?” 她摇摇头说:“四万。” 紧接着我苦笑道:“说起来好听,这里面谁口袋里面装着几个钱,进来时基本都被上缴了。” 姜梦诗笑了笑说:“说你傻,你还要表演一下,这里面的女人有钱得很,她们能从各种渠道弄到钱,要不然平常她们怎么生活,还不是只有给狱警一点跑路费,然后让他们出去买,只是这里的狱警不敢收太多,剩下的你自己寻思吧?” “咱儿七三分账,你七我三,我负责帮你介绍买家。” 第二十章 八方阴神 我心动了,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我绝对不会放过。不然的话,也不会明知道旁边那座空监狱不对劲儿,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帮她拍摄素材了。 这个想法,我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当场和她一拍即合。 下面我有跟她说了一些这两天打探好的情况,姜梦诗非常激动,这种样子就好像一个人即将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样,激动到什么地步呢?这娘们儿居然抱着我的脸啃了一口,我当场就懵在了原地。 姜梦诗也很快冷静下来,红着脸不敢抬头看我,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后我发现自己貌似受到了她的感染,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她让我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上面记了一些货物的名字,这些玩意儿基本和女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她说这些东西不管在高的价格都有人买。 我暂时把白家这件事情跑到脑后,精力全部放在了进货和探清监狱情况这两个方面,在我看来白家那件事情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我宁愿趁这个机会赚更多的钱,也不愿意往那件事情里面搀和太多精力。 现在我银行卡上还有四千多块的钱,用来做启动资金也差不多了,当然这种事情一个人有些困难,得在拉一个人来做帮手。毕竟姜梦诗除了能帮我介绍单子外,其他的事情都插不上手。 我找到了平常和我关系最好的狱警,他就是那个闷骚黄,一把年纪为老不尊天天拉着我讲黄段子,足足把我们笑得前仰后翻才罢休,所以老黄在监狱里面的整体声望还是很高的,有他的帮忙我能省不少麻烦。 我听说他家这段时间挺需要钱的,所以我相信绝对能让他答应。 知道他是个直性子的人,最恨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所以我找到他后直接说明了来意。老黄犹豫了下,冲我说道:“看得出来,你是监狱长身边能耐最小的人,但是从他平常对你们的态度来看,你这个人有些分量,帮你不是不可以,我只希望出事时你能保我。” 我点点头,说只要我不出事,就不会让他出事。有了这个保证,老黄爽快的点头,说进货这些麻烦事可以交给他来办,反正他有着狱警这一层身份,所以不用拘束太多。 而且他在整座监狱里面人缘关系非常好,倒也不会出现同事之间刻意为难的情况。 我把那张记着货物名字的纸条交给老黄,让他尽快把这些货物弄到,至于事后的分成,我会给他三成。我这个人虽然爱钱,但一向秉持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原则,分给尚韵三层,又给了老黄三层,那么我还剩下四层。 一碗水得端平,这样才不容易出事。 一晚上基本没啥事,倒是白斩鸡折腾的动静越来越大,他每天晚上都在冲击封印,最苦的就是那个负责看守的大和尚,每天晚上都要提心吊胆的,以防这尊杀神冲出来,到时候他肯定会杀死所有人。 我很想看看那个十三四岁的白斩鸡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能让整座监狱如临大敌。 第二天早上,老黄开着一辆面包车来到监狱里面,他昨晚连夜进货。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家小儿子现在要结婚,女方那边要求有车有房子,他小儿子说不把这些东西买了就自杀。 听见这件事情后,我气得直打哆嗦,仿佛是我儿子这样做。生为子女,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到结婚时更是要求买房买车,不买就以死相逼,父母把你拉扯这么大,最不愿意的就是看见子女出现意外。 这样草率的举动,抛开会不会逼死自己的父母不说,光是那颗心,能安么?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立马联系到了姜梦诗,告诉她货物已经送到了,见我手段这么快,她更加兴奋,直念叨有我的帮忙一定能完成那个任务。 她也不含糊,念出一串名单给我,半个钟头内就卖出了好几千块钱的东西,而且进价才三四百。 很多女犯人得知可以通过我这个渠道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纷纷挤破了脑袋的钻,这么大的动静本该引起狱警的注意,但是老黄提前打过招呼,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终于知道姜梦诗说的赚钱机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就说大姨妈这方面的必需品吧,平常在小超市里面几块钱一包,到了这里足足卖到几十块,利润按了翻了十多倍,而且价格还越来越高。 我只负责进货这些,关于定价和介绍都是由姜梦诗一手完成,她让我把精力放在调查上面,她必须尽快把素材报告弄出来,不然上头的人就等不及了。 不得不说,姜梦诗这个女人有点能耐。 我能弄到东西的消息传开了,不少女犯人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托我帮她们带一些私密度高的特殊物品,其中几样听得我面红耳赤,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果真是名不虚传。 这些东西,以前在外面,她们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吧?曾经的女神,如今已面老朱黄,饱经风霜。曾经的老板,为了一块干净的香皂大打出手,这就是现状。 甚至有自认为长相不多的女犯人隐晦的表示,自己钱不够,但可以用别的的东西代替,让我告诉她们地点,但是半个钟头内必须完事。 一天的时间,我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这才是刚刚开始,因为今天约好的订单就值五六千块钱,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毕竟现在消息还没有彻底传开。那些女人也不笨,知道竞争越大,东西的价格就越高,而且经常供不应求。 短短一天的时间,我赚了四千块钱,按照分成,黄老哥和姜莹各一千二,剩下的都是我的。 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让我积攒了很多经验,知道有好处大家一起分,所以拿出一部分钱来买些酒菜给其它狱警。 这些人也乐得白吃一顿,晚上换班时,七八个狱警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老黄朝我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会意点点头,不知不觉中我在监狱的身份也慢慢高了起来。 这点从其它狱警对我的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这其中可能有一些其它因素,也许是我和监狱长尚三千走的很近,也许是我对他们掏心窝子。 吃着酒,黄老哥抬起酒来敬了我一杯说:“你这小伙子关键时刻仗义,看你虽然缺钱,但也不是掉钱眼儿里面的人,值得认识一下。” 说完,自顾自的干了,其他狱警也是纷纷附和起来,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好处的话关照一下他们。 我点点头,说以后有好处绝对不会忘记他们。 然而,正是我这一举动让监狱出事了,因为所有的狱警全部在食堂里面吃酒,从而监狱其他部分全部空虚了。 牢房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叫声听在耳朵里面毛骨悚然。 我手一抖,什么话都不说的就往那方向跑去,这些狱警大多数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哪儿能不知道出事儿了? 他们抄起手里的家伙也跟在我屁股后面,此刻的女子监狱里面全是敲门声和尖叫声,似乎看见了无比恐怖的画面一样。 尚三千他们也被惊动了,正好和赶来的我碰在一起,我看了他们一眼就钻进监狱里面。洁白的地板砖上全是狰狞的血手印,猩红的血液从牢房里面漫出来。 同时我听见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婴儿笑声:“玩游戏,大姐姐陪我玩游戏,嘻嘻嘻哈哈。” 鬼婴?我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愣在了原地。 想不到它居然还敢回来,莫老哥脸色凝重的掏出罗盘来,上面的铜针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转起来,附近的磁场完全被鬼婴扰乱了,一些无比厉害的厉鬼都不见得能影响周围的磁场。 “这鬼婴肯定感觉到了白斩姬的呼唤,所以想要找白斩姬,先灭了这只鬼婴。” 尚三千眉头忍不住的跳,地面上的血水说明已经有不止一人遇害。 狱警随后赶到,尚三千摆摆手说:“所有人退出去,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插手,你们守好自己的岗位就成。” 说完和莫老哥对视了一眼:“请阴兵来助阵。” 莫老哥点点头,让狱警跟着他出去搬东西去,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就见他们抱着一尊尊貌似水泥切成的雕像进来,这些雕像个个凶神恶面,表情狰狞,刻画的栩栩如生。 一共八尊雕像,搬到这里面后,莫老哥跟尚三千让我们所有人后退一步。随后嘴里面开始叽里咕噜念着听不清的咒语,我光听清楚了最后一句:“八方阴兵,头镇上阳,脚踩下阴,阴灵来犯速来助阵,积极如律,令!” 顿时间,我只感觉走廊上阴风阵阵,吹得头皮发麻。就连先前那些大喊大叫的犯人都是闭上了嘴,明显也感觉到了此刻监狱里面的变化。 贴在雕像脑门儿上的黄色符篆自动脱落,这一刻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雕像里面飞出来一样,接而我听见鬼婴的惊恐惨叫…… 第二十一章 肚子里的鬼婴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会连累到更多无辜的人,让狱警快把这些犯人疏散出去,越子你负责指挥,不要让我失望。” 情急之时,尚三千直接让我命令这些狱警,特别是那句让我不要失望。我点点头,冲身后的狱警说:“你们快去把牢门打开。” 其实,鬼婴今天自己找来算是自投罗网了,不过它似乎比我们预料的更聪明,知道要往人群多的地方跑,这样的话我们出手时或许会顾忌一些。 但婴儿始终是婴儿,它心性还不够成熟,永远玩不过一个成年人。只要疏散了人群,这样的话尚三千他们出手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 现在监狱里面的牢门都是一体化的,老黄按下开关,所有牢门自动开启。早就毛骨悚然的女犯人么争先恐后的往监狱外面跑。 这个时候我大吼道:“留下两名狱警帮我维护秩序,剩下的出去看着犯人,看见不对劲儿的东西就给我一管搂了它。” 走廊里面出现了严重的踩踏尸事故,几名女犯人一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不断挣扎,我赶紧推开周围的人,把这些摔倒在地上的女犯人扶起来。 其中一名女犯人的手被踩得不成样子,几乎是拉耸着,随便扯一下都能把手臂扯下来,她痛得尖叫起来。 老黄拿出防爆瓦斯来想要丢进去,我赶紧阻止他,这他娘丢了更是乱上添乱。我一把抢过他的防爆枪来,对着头顶搂了一管,就连尚三千都被吓得一条,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手臂发麻,以前看电视见那些人一手一支枪,打得砰砰响,看着很威风。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这全是吹牛比的,巨大的后坐力根本无法让人同时捂住两支枪。 “嘻嘻,大姐姐来玩游戏。”在枪声过后及其安静的气氛下,突兀的传来了一道悚然声,所有人瞬间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上居然有一只样子狰狞的婴儿,它嘴上全是血,拳头大小的眼珠子惨幽幽的盯着所有人。 完了,我心里一凉。 果然,犯人们彻底炸开了锅,情况比先前更加危险,我抬起手里的防爆枪冲着这婴儿的头扣下扳机,砰一声,鬼婴山的极快,但是子弹仍然打在了它的屁股上,顿时血肉飞溅。 鬼婴惨叫出来,一阵阵阴风吹来,鬼婴顾不得疼痛,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转身趴着消失在拐弯处。 我看见姜梦诗无助的躲在角落里,整个人脸色淤青,浑身瑟瑟发抖。她睁大惊恐的眼睛,求助般的看着我,我咬咬牙挤过人群一把架起她的手就往外拉。 在这混乱的情况下,一旦摔在了地上就有可能被同伴活活踩死,一尊泥像被犯人踢到摔碎在地。这一刻走廊里阴风大盛,吹得呜呜响,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东西的愤怒,只是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 尚三千大喊道:“速速归去,不可乱伤无辜,尔等栖身之所,日后在寻不迟。” 说完,他吩咐我说:“注意别弄碎了剩下的七尊泥像。” 我反应过来,这泥像肯定是某种东西的住所,刚才被烦人一脚踢碎,所以惹怒了里面的玩意儿,我们才会感觉到阴风阵阵。 渐渐的犯人都跑出监狱外面,她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谁都不说话,那张淤青的脸开始发紫,这是惊吓过度的情况。 同一时间,监狱里面传来一道道尖锐的惨叫声,很多女犯人抱着头尖叫出来,现场的气氛被这几道尖叫推到了极致。 狱警们拿出急救包,开始帮那些被踩伤的犯人做急救,监狱急救室的医生也是急匆匆的赶到这里,一看见现场的情况立马就傻眼了,明显这次的踩踏事故比她预料的还要夸张。 我站起来看着监狱的入口,一股股寒意从里面出来,挺闷热的一晚上,居然让人止不住的打哆嗦。 从尚三千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出,刚才那八尊泥像肯定就是所谓的阴兵,想不到监狱里面除了有活人镇守之外,居然还有阴兵。 那种玩意儿,应该就是防止恶鬼害人了吧?毕竟狱警拿那些厉鬼根本没有办法。 尚三千挺聪明,居然留了一手。 姜梦诗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说不出来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身为灵异摄影师的她或许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鬼魂,如今亲眼看见一只鬼婴,那种冲击力不亚于原子弹在她大脑里面爆炸,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从恐惧中反应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问她说:“还敢不敢去旁边那座空监狱里面拍摄灵异素材。” 我本以为姜梦诗在受到惊吓后,不过在有那个念头。可结果恰恰相反,她很肯定的说道:“去,之前我还犹豫能不能拍摄到有用的东西,现在我更加肯定,如果把那座空监狱解读出来,到时候将会轰动全世界。” 根本猜不出来她是想出名想疯了,还是太过热爱灵异摄影师这个行业。 趁我不注意,这女人居然跑向监狱里面,我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追上去。这个女人没有大脑么,这样做会害死自己? 她跑的极快,一愣神的功夫就冲到监狱里面,我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上去。 只是,自从发生这件事情后,我胸腔子里面就憋着一股气喘不出来,总觉得非常难受。 说白了,就是心里面有股子不安的感觉。 “白痴女人,快回来。” 我冲里面大吼一声,可是姜梦诗根本就不鸟我,一跟头没有了影子。 一想到外面的局面还需要我控制,也不敢愣头愣脑的追过去,咬了咬牙齿后只能不甘的退到原来的场地。 刚退回来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明显,难道这里要出事情? 我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但是我忽略了一点,我们内部。随意的一撇,让我浑身冒出一阵阵冷汗。 其中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女犯人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这里怎么又出现一名孕妇? 黄老哥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这名女犯人的不对劲儿,当下疏散开周围的人群,警惕的走了过去。我急忙大喊:“不要过去,这事情不对劲儿。” 老黄朝我摆摆手,示意我没有事情,他把防爆枪对准这名女犯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我看见他脸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密集的冷汗。 看见老黄走到这女人面前时,我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从这女人手中把老黄救出来。不过我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老黄把手指按在了这女人的脖子上,随即脸色大变:“快退,这女人死了。” 死了?那为啥她还睁大了眼睛,两只手摸着肚子不停的颤抖,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黄也是被吓得够呛,赶紧拉开与这个女人的距离,周围那些女犯人更是离得远远的。 这种悚然的气氛持续了几秒钟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下,这女人慢慢站了起来,两颗眼仁儿不停的往上翻,嘴里发出一种婴儿的幼稚声音:“嘻嘻哈哈做游戏,我追你们,追到就吃掉你们的腿。” 和上次一样,说完她基本不给我们任何的反应,就往我跑来,因为众人看见这女犯人不对劲儿,所以老早就离得远远的,只有我距离她最近。 看着这女犯人摇摇晃晃的往我走来,我抬起脚来踹向这女犯人的肚子,现在我确定下来鬼婴就在这女犯人肚子里面。 先前它不是还在监狱里面么? 我一股恶寒冒出,手脚开始发麻。 第一次被我用防爆枪轰到了屁股,现在又被我踹了个结实,鬼婴彻底发怒了:“坏哥哥,我要吃了你。” 紧接着我看见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包括姜梦诗在内的那些女犯人在尖叫声中捂住了眼睛,只要这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一只手穿过肚皮从里面伸了出来。 然后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肚皮被两只手扒开,一颗铜盆大小的脑袋从肚子中伸出来。 老黄他们已经被吓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尚三千他们现在说不好还在监狱里面寻找这只鬼婴,却没想到它趁乱跑了出来,尽管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只鬼婴用什么方法钻进了这女人的肚子,但在我的印象里面,鬼是会法术的,它们无所不能。 鬼神鬼神,要不然的话,世人在说神的时候也不会带上一个鬼字了。 通知尚三千他们的办法就是在外面弄出动静,我赶紧命令老黄他们说:“所有人用枪搂它,小心不要伤到人。” 说完,我抢过老黄的防爆枪,都没有瞄准就搂下了扳机,其实我知道就算子弹打在鬼婴身上也不见得能伤到它,而且能不能打中都是一回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尚三千他们听到外面的枪声。 和我想的一样,这只鬼婴非常敏捷,没有人能打中它。不是说它能跑过子弹,而是移动速度太快,无法瞄准。 见它往姜梦诗冲来,我立马挡在中间扣下扳机。 鬼婴速度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往我咬来,密密麻麻的三排牙齿上全是残肢碎肉,我本能的用枪声反甩过去。 鬼婴被我甩飞,而我也不好过,肩膀子上被抓出了几条深深的伤痕,血液止不住的往外冒。 几乎我都没有反应过来,鬼婴就第二次往我扑过来,当那股子腥臭味钻到我鼻子里面时,我心里苦笑起来,这次真的完了。 第二十二章 莫老哥的暗示 死亡,距离的这么近,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看见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我肩头上,我只是感觉那只手的主人随意一拉,我就被很强大的力量拉倒后面前。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后,我看见了尚韵那张很漂亮的脸蛋,美中不足的是这张脸蛋仍然冷冰冰的。 看着尚韵挡在我前面,我绷起来的身子骨也是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膀子上那几条被抓开的伤口传来了刁钻的火辣劲儿,疼得我直吸冷气。 尚韵这女人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紫色符篆,哗啦一声,谁都没有注意看这符篆是不是被尚韵用打火机点着了,在空中就爆发出一团火来。好家伙,那一手本事看得我心里直叫好,如果场景允许的话,我肯定要鼓掌加油。 鬼婴惨叫一声,自知再不走肯定要栽在尚韵这娘们儿手里,当下哪还敢做游戏?大脸一转就灰溜溜的跑了,哪儿还有刚才的威风气? 随后几分钟的时间内,尚三千他们也赶来了,看着那个惨死的女犯人,我见他脑门儿上青筋直跳,牙齿咬得咯嘣响,好端端一条人命就没了就没了。 “这只鬼婴太聪明了,得赶快想办法除了它,不然生出变故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尚三千憋着一股子火,又没有地方撒,当下独自一人转身就离开了。 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一台事情,吓坏了不少人,尚三千联系了几名心理辅导师连夜赶来,好安抚一下这些女犯人的情绪。要是不闻不问的话,监狱还不得炸开了锅,不得不说这些心理辅导师还真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 一通说教,说得犯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愣是让她们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象后才罢休,我知道这是一种催眠的手法,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解释,它可以让人迅速忘记掉一些事情。 反正这些手段玄乎得很,要真仔细说起来,没点专业知识还没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老黄他们检查了一下,今晚共有四名女犯人被凶婴杀死,其中一个死法最惨,脑袋被什么东西咬得稀巴烂,房里面全是血,几名狱警心惊肉跳的清理了一晚上。 其中一名被咬掉了腿上的肉,才听见这个报告时我就猜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这名死去的女犯人也够倒霉的,当时鬼婴肯定要求和这名女人玩游戏,女人跑凶婴追,追到就吃掉她的腿。 倒霉就倒霉在这儿,一个几平米大小的房间,她能跑哪儿去? 剩下的两人,一人死于监狱发生的踩踏事故,一名被凶婴钻到肚子里面。 后来镇守地下监狱的大和尚亲自来念经超度,这些都是死刑犯,基本活不了多长时间。 今晚上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姜梦诗了,亲眼看见这些事情后,她知道自己以前拍摄的事情都是真的,还有什么比这种更能让一名灵异摄影师高兴的呢? 她越发缠着我赶快弄清监狱周围的情况,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座空监狱里面拍摄,她说下一部震惊世界的作品可能就是在这里诞生,到时候她一定会在颁奖典礼上把我介绍给大家。 这女人还真是想出名想疯了。 至于这件事情发生的缘由,尚三千也没有追究下来,如果不是我拉着这些狱警去喝酒的话,或许就能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心里还是有股内疚感的。 第二天早上,老黄忙了一夜连眼睛都没有合上一秒就忙着去进货,姜梦诗也不停催促我赶紧进货来,很多人都等着要一种东西——冥钞。 关于昨晚的心理辅导,很大一部分的女犯人渐渐接受了那是幻象的事实,但少部分人清楚的知道,昨晚她们看见并不是幻觉,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所以就想着买一些冥钞烧一烧,虽然不知道起不起作用,但也能起到心理安慰。 早上莫老哥找到了我,他让我这段时间早最好不要离开监狱,不出意外的话白家应该要动手了,这一次白家或许会派出大部分力量来劫走白斩姬。 我问莫老哥说:“白家为啥要劫走白斩姬,他在白家的地位很重要么?” 莫老哥说:“嗯,的确有些分量,其实要救走白斩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白斩姬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上下两边的人震动。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白斩姬才被关到这座监狱,由尚三千看守。” 自从来到这座监狱以后,我和莫老哥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更多时候他都是与尚三千去办事。 “莫老哥,给我说说你跟老舅的关系吧?” 我随便问了句。 但他却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该知道的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们都会主动告诉你,但是不该知道,就算你问破了天我都不会告诉你,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这一切的事情。” 我有点不甘心,接着又问:“那你总能跟我说说尚三千与尚韵的背景吧,一个是监狱长,一个是很神秘而且冷冰冰的女人。” 莫老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我了,他说:“尚这个姓氏其实不算是一个家族,而是算一条血脉,你应该听说过当年帝都建设地铁时闹鬼的新闻吧?其实那次是施工队动了地下的根基,扰了下面的静修,后来上头派人去跟地下那些东西谈判。那次去谈判的人一共有六人,尚逍子就是其中一个,别人叫他逍遥老道,可以说尚这个姓氏正是因为逍遥老道才步步高升。” 这件事情姜梦诗跟我提到过,原来她说的全部是真实事情,怪不得把这些新闻发到网络上会被有心人弄到监狱里面来呢? 想了想,我说道:“关于监狱这方面的谈判,我估计逍遥老道也是其中一个吧?” 莫老哥点点头说:“正是如此,那六个人都是行业的泰斗级别的人物,一般只为高层服务,寻国运,断生死,铁口一出无人能改,相字一说,无形无状,无根无源,斗星移之,相形变之,亦有亦无,得命享之,指的就是逍遥老道的修为。” 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的样子,我猜尚韵一定跟这个逍遥老道有很深的关系,不然身份不可能这么高。 我又问:“那跟着尚韵来的那个老头是谁?似乎很调调,但又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这几天都不见他出手,要是不注意很容易把他忽略。” 莫老哥笑了笑说:“他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王牌,逍遥老道的侍者,专门保护尚爷的安全,至于太多的不能给你说,所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至于你为何被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说到底这是命中注定的,用江湖神棍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撇了撇嘴,权当听个故事了。 见我满不在乎的样子,莫老哥抬起手来就敲我脑瓜子,敲得咣咣响,疼得我眼泪打转。 “哈哈,行了,有些话只能你我知道,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 才这件这句话,我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你往我头上招呼几下就告诉我了?恕哥们儿愚昧,没有老孙那般精明,菩提祖师三敲猴头,老孙悟出其中意思,所以夜里就习得七十二般变化。 我就寻思着,有些话只能我们两个知道是啥意思?往我头上咣咣敲几下又算几个意思? 想不清楚我就没想了,老黄把货进来,今天赚钱的日子到了。我笑眯眯的点了一支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就该犯人休息了。 我去面包车看了看,第一天因为谨慎的缘故,老黄没敢进太多的货物,只不过尝了甜儿头后,老黄开始疯狂进货。这一辆小面包车全部塞满了东西,我不禁乐呵起来,今天口袋又要满了。 这还真是一趟好差事。 看见老黄腰包鼓了不少,几名狱警也隐晦的跟我表示过,愿意加入我们来。其实这些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不过总不能断了人家的财路吧?你在人家地盘上赚钱,不给人家一点好处是行不通的,这个理儿,谁都懂。 我想了想,告诉其他狱警说:“这些女犯人在外面肯定还有家属或者财产这些,你们可以当跑腿,如果这些女犯人要稍人带钱的话,可以去帮下忙。毕竟死水不经瓢舀,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不过我也警告他们,一定不准私自贪掉人家的钱,或许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如果被我发现了,我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赚钱,也要有赚钱的底线,虽说这些犯人大多数都是被叛了死刑,我们这种相当于发灾难财的性质。不过换一种想法呢,我们可以很大程度上满足她们的需求,给她们一种最后的物质享受,毕竟人死了再多的钱又能干嘛? 要是这里面的规矩变了,味道也就变了。 其他狱警点头保证,绝对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这个消息才传出去,很多女犯人纷纷留下自己的地址或者联系人,让狱警帮忙跑腿儿带钱去。 当然了,我们只负责带钱和家人对犯人的关心问候,不负责带除这两样之外的任何东西 第二十三章 暴利行业 女人,在监狱里面压抑了几年甚至几十年后,购物yu望彻底爆发开。尽管这些都是一些市面上很廉价的小玩意儿,但是在监狱里面完全变成了奢侈品。 她们宁愿牺牲大价钱来换一包姨妈巾,很多女犯人钻破了脑袋,想要用其他方法来换一些东西,这些犯人进来前本来就是平常老百姓,本身没有多少钱。现在到了监狱里面更是穷困潦倒。 我寻思了下,私底下给了她们一些东西,当然都是无偿的。 反正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我赚的也是那些有钱人的钱,我自己也不富有,深知贫穷的滋味。 能帮则帮吧! 这两天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在忙这些事情,基本不去找尚三千他们,反正有啥事他们会来通知我,而且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在那种事情上除了添乱外根本不能出一份力。 与其那样,倒不如我安心的赚钱,反正天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也许明天就走了。 我抽的烟也是慢慢的变好,从十块钱一包的到五十块钱一包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监狱里的移动小卖铺慢慢也做到了一个地步,更多的人知道了从我这里买东西的渠道。 这段时间内,有着老黄的帮助,我对这座监狱了如指掌。基本所有门路都摸清了,之所以现在都还没有告诉姜梦诗是因为我现在还犹豫该不该带她去旁边那座空监狱。 如果出了事,我们很有可能为自己的莽撞买单,后果就是赔掉自己的小命。 这段时间内,姜梦诗开始不停的催促我,她可能也看出来了我的小算盘。更是说最后的稿酬七三分,说这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就算我在这监狱里面卖几十年的东西都不见得能赚这些钱。 说实话,我也心动,人忙忙碌碌一辈子,不就是为了钱么? 但理智告诉我,这件事情一定要想清楚了,因为一旦进去那个空监狱里面就没有后退的路了,不出事的话还好,出事了我们谁都跑不了。 我也只有打马虎眼说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贸然行动的话不保险,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不一定就没事儿。 我话说的模棱两可,只有让她自己去揣摩。 揽了这么一趟好活计,我口袋也是慢慢充实起来,虽说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自认为也算有点小钱。这两天物价越来越高,就拿一瓶普通的洗发水来说吧,卖到了两百多块的价格。 这种利润,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老黄这些狱警跟着我也是落了不少好处,我感觉到他们的心正在往我这边靠拢,说句不夸张的,现在他们灰色收入,已经比工资还要高出两倍之多。 想不到无心插柳,误打误撞居然会收买了他们,这样的话帮助姜梦诗去那座空监狱会更加的容易。 我问老黄说:“黄老哥,边儿上那座空监狱你应该知道吧?看样子也不算废弃,为啥焊死了大铁门,里面更是没有一个人。” 老黄忌惮的看了眼那个方向,小声的说:“你是个实在人,老哥也不含糊,说实话老哥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会有一座空监狱。不过,老哥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全国各地,很多监狱旁边都有一座空监狱,其中的门道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拉着我说休息一会儿,我点点头塞了一包烟给他。黄老哥也没看就直接装起来了,他说:“实不相瞒,这座空监狱是干嘛的,你不管问谁都答不上来。但是我们来这儿上班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监狱长就非常严肃的警告过我们,就算是死都不准进去那监狱一步,对于那座空监狱也不要抱有任何的好奇心。” 黄老哥这一说起来,没完没了,更多的秘密从他嘴里蹦出来。 “跟你说件邪门儿事情,以前有位同事值班时,你也知道站在高墙上看的远,只要有心的话能一眼看见那空监狱里面的情况。你猜那天他从里面看见了什么东西?” 似乎想起什么很恐怖的事情,黄老哥手指一抖,烟屁股掉在裤档里面,而他居然没有丝毫的知觉,反而是一字一顿的告诉我:“他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在上星期已经被自己亲手枪毙的人。” 大白天的,我居然后背一凉。 “小伙子,千万不要随便因为好奇心去那座空监狱。” 说完,黄老哥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开始动摇起来,要不要拒绝姜梦诗的要求,钱固然重要,但是没有小命花的话,也是白白的。 沉默了下,我问他说:“黄老哥,那后来那个同事呢?” 关于这件事情,老黄似乎不愿多说,好几次都是张开了嘴犹豫几秒后又重新闭上,我帮老黄点上火,保证道:“黄老哥,我的为人你应该知道,不管我们聊了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老黄深吸一口气,说道:“他第七晚死在了那座空监狱里面,我们从高墙上看见他时,他皮包着骨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榨干了一样,身上没有一丁点肉和血。” 看来,这些狱警知道的事情非常多,只是他们非常聪明,平日里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糊涂人上班拿工资而已。 被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下子更加不想带姜梦诗进去。 可惜我错了,谁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心机这么重,当然这是后话。 今天一天的时间,老黄向后去附近镇上买了好几次货,而且都是供不应求。 傍晚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些钱,一时间觉得这有些做梦。抛开姜梦诗和老黄应有的分成后,我又从自己这里面拿出了一些分给其他狱警,姜梦诗做出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举动,她将这些钱全部分给了老黄他们。 而她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奇妙起来,因此姜梦诗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关照,她坐上了劳动小组的组长,平日了基本都是休息,而且可以随便出入一些特定的地方。 晚上,莫老哥把我叫到尚三千的办公室。 一进去,尚三千就笑眯眯的看着我:“不错,我说这两天怎么没有来偷我的好烟抽,原来你抽上更好的了,越子,最近是不是发财了?” 就连一向冷冰冰的尚韵也是难得笑着打量我,莫老哥拍拍我说:“不错,现在你的威风比这个狱长还要高了,是不是有啥计划,给大家说说。” 终于还是被他们知道了,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也没打算隐瞒说:“我给你们做了这么多卖命的活计,总得赚点好处吧?” 尚韵笑眯眯的站起来,一看见这架势我就感觉到不妙,我更宁愿她冷冰冰的。 这娘们儿绕着我转了一圈:“挺会做事,还知道给那些狱警一点好处,但是你应该没想到这是我们的地盘吧?虽说那晚你的确帮我们卖了命,你命大也是你的本事,但是这活计大利润大家都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吞了,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沉下了心,果然。 这娘们儿一笑就不会蹦好屁。 我没有说话,看看这娘们儿想要干啥? 她把脸凑到我面前,距离这么近,我都能闻见她呼吸出来的淡淡香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也知道,这么大的监狱想要维持下去,得需要做一些产品。而且这些不过是最小的经济来源,你在监狱里面自己揽下这个活计,尚三千早已经知道了,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你总不能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听到这里,我也算整明白了。 我笑了笑,往后走出几步,故意与尚韵拉开一段距离,这才笑着说:“你们是想让我交保护费吧?这样,我来跟你们算一笔账,这活计我一个人做不来,得要帮手吧?” 尚韵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又说:“找帮手就要一个负责帮忙宣传拉生意,一个负责进货,而且这监狱里面控制严格,大多女犯人都只有一点小家底,耐不住多长时间,得让人跑腿帮她们带钱吧?” 尚韵仍然点点头,不过笑意更明显了。 “既然这样,我就必须拉三方面的帮手,进货的,跑腿的,负责拉单子的。大家都是坐着同样的工作,我不能自己占大头吧?十成,拉单子那边三成,进货这边三成,我就只剩下四成,而且还要分两成给那些跑腿的,也就是只剩下两成。” 我盯着尚韵问:“如果再给你们一点好处费,我他娘一成都没有了,这样谁给你们做事情去?当然也不是不给好处,只是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每天五百块钱怎么样?” 尚韵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你他娘的这是在糊弄叫花子呢?” 我哭丧着脸说:“那没法儿了,哥们儿现在每天最多赚一千块钱,跟你们平半分你们不……。” 我话还没说完,尚韵突然发难,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使劲儿拉,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尚韵这女人骑在我的后背上,身手把我口袋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随后,所有人脸色古怪的看着我:“这就是你说的一天只赚一千块钱么?” 尚韵表情也是有些复杂,我口袋里面最少有几万,而且来之前我还藏了几万起来,这些都是我这几天的成果,还好哥们儿留了一手。 第二十四章 险中求富贵 就知道揽下这个活计不会太顺利。 尚韵拿着我的钱,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这钱到她手里面算是要不回来了,而且我也打不过这个女人,跟她硬着来倒不如有点自知之明,也能省一顿胖揍。 我看了眼他们,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交保护费吧?” 尚三千点点头说:“我寻思了下,昨晚鬼婴出现在监狱里面并不是偶然的事情,大概有两点可能性,第一是鬼婴感觉到了白斩姬熟悉的气味,想要溜进来放出白斩姬。第二是鬼婴想要来找你,别忘记你身上现在还有那只鬼婴留下的血手印?” 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害怕,这血手印一天不消失我就一天睡不好。从鬼婴溜进监狱里面这件事情来看,监狱对于这方面的防范并不怎么严格。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这里是关活人的地方,在那方面的防范自然不会太严。 “就没有办法把我肩头上的血手印弄没了么?”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要是下次鬼婴在溜进来的话,我的运气或许就没有那么好了。说不好等尚三千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尚三千说:“这就是我们找你的目的,如果是第一点的话倒还好,你应该没有啥危险。如果鬼婴溜进监狱里面是第二点原因的话,那么你就危险了,所以这几天内你必须呆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我点点头,这事情不用他们说我也会做,小命是自己的,说没就没了。 至于那些钱我知道落到尚韵这娘们儿手里面算是讨不回来了,这个亏明显是吃定了,以后不能装太多钱在身上。这几万块钱可是我这几天来的收入,随时操碎了心,结果钱落到人家的口袋里面。 这事情不管换做谁都不会甘心,可惜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根本就不是尚韵的对手。 这几天的时间白家似乎没有动静,正是这种太诡异的平静让我们如临大敌,准确说是让他们如临大敌,我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姜梦诗越来越急,她应该看出来了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就像她说的,能帮她进去旁边那座空监狱的人也只有我了。 眼看瞒不过去了,我找到了这女人,语气很严肃的告诉了她那座空监狱的危险性。 “那座空监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进去就很有可能出不来了,你确定真的要进去么?” 姜梦诗有些反常,换做一般人的话在听到这些消息后,可能要犹豫一会儿才会做出决定,可是这女人倒好,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点点头。 她说:“为了这做空监狱我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你知道一年时间对于一个女人是有多宝贵么?其中吃的苦我就不提了,我找到你是因为直觉告诉自己你可以信任,你要知道并不是没有你我就不能进去了。” 姜梦诗越说越急,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哭腔:“现在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而且之前你也答应过我,在这关键的时候你告诉我不想去了?” 我沉默下来,她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之前已经答应过她了,随着对这些空监狱的了解越来越深,我也是害怕起来。我有一种很强的预感,一旦进去后我们两人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为了钱赔掉自己的小命,不管怎么算这都是赔本的买卖。 但姜梦诗这种架势,不达到目的算是不罢休了,我知道就算自己不带她去,她也会想另外一种办法进去。仔细一想,进去那座空监狱也不一定就出不来,也算是险中求富贵了。 似乎知道我心里面的担心,她再三的强调:“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反悔,到时候我会给你我家人的住址,如果我要是反悔了,你可以去找我的家人。” 我抿紧了小嘴,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最后我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了这种职业,丢掉自己的小命值得么?” 姜梦诗咬着嘴唇点点头,说就算死了也不会后悔。 为啥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大脑有问题的? 一边是险中求富贵,很有可能为此丢小小命,另外一边是言而无信,虽然这样会让自己保住小命,但信誉也就没了。 有人就会说,信誉这种东西跟小命比起来,根本就完全不值一提。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抉择,我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选都会后悔,当下也只有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为此,我询问了很多狱警,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这些空监狱很邪门儿,最好不要进去。 晚上我找到了姜梦诗,她一脸的焦急。 “越子,想清楚了么?这样吧,这次得到的所有报酬我一份都不要,全部给你。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会活着出来,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等我说话,她继续说:“你一定觉得我疯了,为了去旁边那座空监狱连命都不要了。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每个人都害怕死,我也不例外。所以为了这次我准备很多,实话给你说吧,外面已经有人在等我了,到时候我们会很安全。” 我眯起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外面有人来接应你?” 姜梦诗点点头说:“对,他们是我老板出钱叫来的,其中还有一位大师。你跟我们一起进去的话,会非常安全,我现在只需要你成功的把我弄出这座监狱。” 这些话乍一听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静下心来一想,她老板有那么大的能耐,为啥不让人把她弄出去,为何非要我来帮忙? 似乎看出来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姜梦诗苦笑着说:“我身后的人势力也没有那么通天,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所有目的都是为了钱。我不同,我喜欢这一行,甚至愿意丢掉自己的小命。” 我始终还是答应了,明明知道很有可能为此丢掉小命,但还是在姜梦诗期望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姜梦诗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准备准备这两天就开始计划。” 我摇摇头:“帮你出去之前我得说几件事情,第一,你说外面有人接应,我要知道准确时间和地点。第二,这次我也不占你便宜,报酬五五开。第三,进去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儿,我说出来就必须出来。第四,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所以到时候你录制下来的所有素材都要给我保管。” 她愣了愣,最后点点头,说这些都可以答应我。 两人商量了下,姜梦诗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我,她说明天早上外面的人会来到这座女子监狱外面等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必须在九点钟之前出去监狱,如果九点钟还没有出去的话,就算计划失败,我很有可能就出不去了。 我有点疑惑的问:“你不是说会有人把你弄出去么?” 姜梦诗摇摇头说:“那是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来之前我老板就说过,如果任务没有完成,他不会把我弄出去,而且这个条件我也答应了。没有老板帮我洗白,就算最后我还是出去了,那么也要背着通缉令过一辈子。” 看来这女人为了这件事情,还真是堵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这任务风险非常大,怪不得她说事后有一笔天价报酬呢? 我也把这几天打探清的情况告诉了她,说道:“监狱这边的情况我也差不多摸清了,一共有九名狱警。每十二小时就开始换班,换班的过程中有一个钟头的安全时间。而且我注意到监狱急救室那个方向最好出去,那里没有设置高墙,到时候你在换班的时候想办法急救室那里,我们俩儿就在那儿汇合。” 至于老黄他们的话,我根本不相信除开老黄之外的任何人,这件事情也只有他能帮到我们。 前几天我就预料到姜梦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需要老黄的帮助,所以前几天我给了他很多好处。 我寻思了一会儿,冲姜梦诗说:“我们明天早上七点钟开始行动,我会试探一下老黄,看他能不能帮到我们。” 她点点头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成功了,她会很感激我的。 我摆摆手告诉她:“感激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真要报答我的话倒不如以身相许,这样我或许可以考虑。” 这女人眨了眨眼睛说:“就算我真的敢以身相许,你养得起我么?” 这一句话把我问住了,以我这种屌丝的身份,根本养不起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 决定好计划之后,我找到了老黄,在狱警休息的房间里面,我塞了一包好烟给老黄,说:“黄老哥,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对于老黄,我非常相信他这个人。 老黄拧着眉头问道:“啥事?” “帮一个人越狱。” 我本以为老黄在听见这句话后,会做出很大的反应,想不到他居然笑眯眯的,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第二十五章 越狱 “早知道你小子不会安啥好心思,难怪这几天跟我打探监狱这边的情况?” 老黄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倒是我有些意外,想不到老黄这个人别看年纪大,可是精明得很呢。 不过人家六七十岁,经历过的事情比我们吃过的饭还要多。 我当时还是挺害怕的,老黄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个监狱的狱警,虽然这几天给了他很多好处,但是人家不想帮忙的话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这几天给我那么多好处,可能就是为了今天让我帮忙吧?我也看得出你除了我谁都不相信,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来监狱的目的,是不是就为了帮人家越狱?” 我犹豫了下,摇摇头:“老哥我信你,所以也不骗你了,我来这座监狱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越狱的话,这里面的事情我不好跟你说,但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情成了,你兴许能给你那个即将结婚的儿子买一套房子。” 想要老黄放下戒备的帮我们,就必须给他一个大饼,就算吃不到也要让他看得到。 所以我决定把报酬分一些给他,至于说他能买一套房子就是为了画出一个吸引他的大饼了,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姜梦诗事成之后会给我多少的钱? 老黄捏着烟屁股,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看样子他貌似是有些心动了。这么一个老人,在儿子结婚时需要一笔巨大的数字,要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他剩下的时间根本赚不够那么多的钱。 我敢来找他,也是捏住了他的七寸。 “老哥,放心吧,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不会让你冒太大的风险。如果出事了,全部责任我扛着,监狱长那边我自有办法。” 他拧紧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看样子心里面已经做出了决定。 “成,老哥这次就陪你玩一次。” 我隐晦的松了口气,还真怕老黄不会答应,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我再次见到了钱的威力。 “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时候越狱,越狱对象是谁,你们有啥计划?” 老黄严肃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下,既然打算找他就代表相信他:“这个人你很熟悉,那就是劳动小组的组长姜梦诗,我们会在明天早上七八点左右开始计划。到时候我需要你拖住其他的狱警,我们会在换班的时候从医务室哪里跑出去。” 说完,我补充了一句:“我必须保证医务室那个区域的电网不会通电,这点很重要,出去后我会打一个电话给你,算是信号。” 老黄点点头说:“嗯,这些我会注意,明天六点钟我会拉着换班的狱警吃早点去,能帮你们拖一个半钟头。医务室那边的电网我会断了,你就只要我做这些么?” 我想了想,告诉他暂时就只需要做这些,等我想到剩下的会告诉他。 其实在大家不说的情况,这种做法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危险。 “对了,明天早上八点钟关掉电网后,你去找姜梦诗,把她带到医务室里面,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做。” 看见老黄点了点头,我站起来就离开了,现在要做的是保证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 中午我又拿了一些钱给老黄,让他分给其它狱警买酒喝,老黄也没有推脱就收下了。一想到明天早上的计划我就有些不安,好像所有事情会在明天越狱的时候发生一样。 仔细想了想,这个计划虽然谈不上聪明绝顶,但也算万无一失了。特别有着内部人员的帮忙,这更会减少我的困难性。 而且,我总觉得姜梦诗这个女人似乎在骗我,她好像再利用我做什么事情?不过仔细想了想,我要钱没钱,要什么就没什么,对于姜梦诗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就不信那个女人能长翅膀飞了? 一夜我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想着从认识姜梦诗到现在的事情,我注意到很多小细节都有问题,但是都能解释得通。 夜里两点多钟,总觉得心里很闷,那口气憋在胸腔子里面,怎么都喘不出去。后半天从监狱里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声,这种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打心底发寒。 白斩姬肯定又在冲击封印了,这几天他越来越疯狂,应该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照这样下去的话,白斩姬迟早有一天会把那个封印冲破,原本之前我很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但是自从莫老哥告诉我,尚韵身边的那个老头很有能耐后我也放松下来。 反正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帮我们顶着,即便是死也不是我们先死。 也不知道啥时候打了个盹儿,等睁开眼睛后立马就慌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八点半左右。我之前告诉老黄说八点钟把医务室那个区的电网关了,然后带着姜梦诗去那里等我,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吧? 我一头子做起来,穿好衣服鞋子就往医务室那边跑,心里面暗自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坏了这个计划。同时暗骂自己简直是个猪,怎么睡到这个时候? 我出来时高墙上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是被老黄拖住了,想到这里更是加快脚步。 远远的我就看见一脸焦急的姜梦诗等在医务室门口,老黄站她旁边,见我往这边跑来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姜梦诗有些不悦的问:“怎么搞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自知理亏,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有赔笑道:“不好意思,昨晚太紧张了,这不一觉就睡过头了。” 老黄苦笑着点点头:“如果九点钟你还不来,今天恐怕就出不去了,电网会在九点钟开电,现在八点半,也就是说你们还有半个钟头的时间离开这里。” 不等我说话,姜梦诗说:“黄老哥,麻烦你今天晚上八点左右在帮我们关一下电网,我们还要进来的。” 这下子轮到老黄吃惊了,他一脸不明白的问:“你们费这么多的劲儿不就是想要出去嘛,去了为啥还要进来?我本打算在你们离开几个钟头后拉警报呢,如果一拉的话你们晚上就进不来了,除非是自首。” 姜梦诗说:“黄老哥你可千万不要拉警报啊,我们晚上还要回来的,你今天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消失一天。” 老黄点点头,说晚上八点钟断了电网的电,九点钟恢复通电。 “好了,今天我会帮你们看着,如果到晚上十二点钟还没来的话,我就要拉警报通知犯人越狱了,到时候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然的话等别人发现姜梦诗从监狱消失,恐怕我们所有狱警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老黄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姜梦诗催促着我赶紧离开,老黄这次送佛送到西,竟然给我们整了一把楼梯。这恐怕是史上最轻松的越狱了。 “今天晚上你真的还要回来么,拍摄素材之后你大可以就此离开。” 她摇摇头说:“为了这次的工作,我失去了太多,甚至不惜花费一年的时间来这里面提前准备。如果我出去后就走了,等老黄拉响警报后我这辈子都要被扣上一个通缉犯的帽子。” “倒不如等我身后的人帮我洗白,然后在弄出去。” 这还真是一个疯女人,为了探索这些空监狱,居然把自己弄到监狱里面,更疯狂的是她还在监狱里面呆了接近一年,难以想象这一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架好楼梯,我爬上去说:“我们两个先上来,然后把楼梯拉倒外面去,我们今晚返回的时候还要借助这架楼梯。” 从里面的确很好翻出去,但是要从外面翻进来就有些困难了,如果不把楼梯弄出去的话,今晚我们俩儿根本翻不进来。一旦老黄拉响警报的话,监狱里面的人就会意识到有犯人越狱,到时候我们再进来也晚了。 我是第一个上去的,蹲在绕满电网的高墙上,当低头看向姜梦诗时,视线瞬间陷入她的衣领里面,一时间小脸燥得慌。 这女人居然没带文胸,一眼就被我看得个精光,姜梦诗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发现我整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当即咯咯的笑了笑:“怎么,姐姐好看不?” 我强行让自己扭过头去,伸手把她拉了上来,随后两人又把楼梯拉倒外面。 好高,如果不是老黄抬来楼梯的话,我们就算爬上了高墙也无法跳出去,外面墙高最少三四米。 几分钟后,我们两人成功出来,我把楼梯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看着旁边几十米外的那座空监狱。两边的监狱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一边死气沉沉,犹如一座巨大的鬼窟一样。另一边关满了犯人,显得生气蓬勃。 而这两座监狱相隔不过一百多米。 我按下姜梦诗的头说道:“弯着腰走,狱警站在高墙上一眼就能看见我们了。” 回头看了一眼,监狱的运转似乎很正常,狱警们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巡逻,根本没意识到这偌大的监狱里面少了两个人。 第二十六章 空监狱的由来 百米以外,这座邪性的空监狱看得我浑身直冒冷汗,这完全是一种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你不是说外有人来接你么,他们在哪里?” 姜梦诗说道:“他们现在应该等着我了,你装着手机么?” 我把手机递给姜梦诗,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我听见她在电话里面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词语,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几秒钟的时间,她把电话拿给我说:“他们马上就到。” 一直离开几百米外我们这才在一个满是碎石的小山坡上停下,在这里狱警应该看不到了吧? “你怎么知道空监狱里面就有你想要动的东西?” 我盯着姜梦诗的眼睛问。 她说道:“别忘记我的工作是什么?在这方面我懂的要比别人多,其实不光是近代,从古代开始监狱这种地方就非常的邪门儿。在打仗的时候,日本人曾经建设了很多关押俘虏的地方,那个时代的人叫这种地方为死亡谷。” “那个时期日本人疯狂屠杀俘虏,全都是我们中国人,根据我查过的一些资料,在四三年左右,广东一带曾经一夜间屠杀了接近千名俘虏。事情发生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亡魂事件,那些死气的人怨气极深,一直徘徊在生前所关押的监狱。” 姜梦诗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说:“不光是广东,最著名的是东三省七三一部队建设的监狱,那里面才是真正的惨绝人寰。其中最诡异的一件事情是七三一部队在大兴安岭的秘密据点,那也是一座监狱。” “那里曾经发生过一件怪事,一夜之间所有日本人全部惨死在监狱里面,后来据远征军报告,里面的士兵死相非常恐怖,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眼睛瞳孔呈现出放大现象,当时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是被活活吓死的,后来解剖也验证了这一猜想。” 我集中了精神,想不到还有这些事情,网上应该查不到吧?那么姜梦诗是怎么样知道的? “那些死去的亡魂无法投胎转世,所以一直徘徊在监狱里面,九六年在南方的一个小镇曾经新建了一座死刑监狱,可是里面并没有关押犯人,而且也没有执行过枪决,就在监狱完成建设的前一晚突然发生事故,当时施工队全部被压死,没有一个人生还。”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监狱不管是不是新旧,里面都有以前的亡魂吧?” 姜梦诗点点头说:“对,只要有监狱的地方就有亡魂。建国后监狱里面曾经发生过很多的灵异事件。后来有人警告说,想要彻底根治这个原因,就必须同时建设两座监狱,一座关过人,一座给死人。” “所以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才涉险把自己弄到这里。” 莫老哥跟尚三千也告诉过我关于空监狱的由来,只是没有姜梦诗讲的详细。 但姜梦诗也根本想不到,这些空监狱其实是下面三大家族关押死人的地方,而这些死人大部分就是当年打仗时,惨死在监狱里面的俘虏吧?剩下的都是一些被枪毙的犯人,死后因为怨气极深无法转世投胎,所以被三大家族的人抓到空监狱里面关押起来。 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姜梦诗的。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些空监狱关押亡魂,当活人和死人同住一座监狱时,到底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打仗时期死在监狱里面的人数,足足比我国千年来所执行的犯人的人数还要多,否侧的话我国就不会有那么多空监狱了。 “如果真被你说对了,你就不怕进去后就在也出不来么?” 我笑着问了句。 姜梦诗说:“如果真被我猜对了,我也算死而无憾了,所以为了这次的拍摄准备,我还让人带了几瓶牛眼泪来。” 听见这句话后,我头皮有些发麻,这他娘的不是自己找吓么? 在黑暗僻静的地方,没有人敢往自己眼睛上抹牛眼泪,这个疯女人是变数。可以想象,当姜梦诗进去到空监狱里面把牛眼泪抹到眼睛后,会被眼前的场景吓死。 我知道那里面,关押着很多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大约等了半个多钟头,我看见两个人往我们这边走来,其中一个从样貌穿着上很像大师,黄袍长发童颜,在我们的印象中,这几个关键词不就是大师的代言词么? 另外一个是扛着摄像机的胖子,一双小眼睛带着一副很大的眼睛,皮肤比女人的还白。 姜梦诗一笑:“来了。” “呀,诗诗姐姐,你可终于出来了,人家想死你了呢。”这胖子放下摄影机,翘着兰花指扑向姜梦诗。 “小胖,让你带来的东西都带了么?” 小胖撒娇道:“讨厌了啦,你让人家带的东西,人家怎么敢不带?” 看着这娘娘腔,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梦诗冲我介绍到:“小胖是我的助手,摄影技术很好,这位大师叫空念,我老板请来的高人,到时候他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个所谓的大师,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又瘦又矮。跟一小老头似的,一看见姜梦诗后就眼睛放光,不停的用视线戳她的胸脯子。 第一眼这空念就给我一种靠不住的感觉,他伸出手来说:“放心吧,既然收了钱我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姜梦诗也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空念那些小动作根本就逃不过我的眼睛,捂手时他捏着姜梦诗的手不停摸。 “好了,早去早回,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实话,我本来可以不去的,但是对于这种空监狱还是挺好奇的。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开口说道:“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在里面一旦出现什么不对劲儿的情况,我说走就必须走。现在我要加一条,当然也是对你们的警告,最好不要带牛眼泪进去。” 姜梦诗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说放弃牛眼泪。这一次她要做的专题是探索国内的空监狱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真的被这女人解读出什么东西来,这可是轰动性的新闻。 “对了,你对任务完成的制定要求是什么?总不能要拍摄到鬼才算完成任务吧?” 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很大程度是还是为了钱,要是任务不完成的话,就意味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姜梦诗说:“只要拍到实景就可以,到时候我会自己用专题配上录制的这些场面做一个灵异新闻。” 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不少。 “呀,诗诗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胖子嗲嗲的说了句,那撒娇的样子差点把我看吐了。 看着眼前这个胖子,姜梦诗似乎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小胖,跟了姐姐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 胖子摇摇头:“诗诗姐姐这是什么话,你以前帮了小胖很多,小胖以前也说过就算诗诗姐姐让小胖去死,小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姜梦诗点点头说:“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用什么方法进去那座空监狱,大铁门似乎被焊死了,几米高的围墙根本进不去。” 小胖说道:“安啦,人家早就准备好了伸缩梯,过会儿大家从高墙上翻进去。” 看来为了这一次,姜梦诗准备的挺齐全。 “走吧。” 姜梦诗摆摆手率先往空监狱那个方向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神秘,那种被利用的感觉越来越强。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就想看看这女人要做什么? 姜梦诗是第一个进去的,空念大师紧随其后,接着又是小胖,轮到我时我开始犹豫起来,寻思着要不要跟着她们一起进去? 小胖站在高墙上冲我催促道:“讨厌,你到底来不来?” 姜梦诗也是很安静的看着我。 咬咬牙齿,我顺着楼梯爬到高墙上,当往里面看去时,只觉得大中午的温度居然下降的厉害。 不光我发现这点,下旁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诗诗姐姐,这里好冷。” 这空监狱很大,和旁边那座女子监狱差不多大小,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死一般的安静。 空念大师脸色凝重的说:“待会儿我第一个下去,这地方似乎有些邪门?” 听见这句话我就冷笑出来:“你这不是废话么?谁都看得出来这里不对劲儿。” 空念脸上带着一丝怒气的质问:“你这是啥意思?” 我冷笑了声,没有说话,我越发相信这个所谓的空念大师只是一个骗钱的神棍而已。 “我先下去吧,越子你把摄像机慢慢的递给我,小心别摔了。”姜梦诗一边下一边说。 站在高墙上,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座空监狱,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的缘故,一些野草从地板砖裂缝中冒出来,长势非常旺盛。 “越子,下来吧。” 最先下去的姜梦诗冲我招手,我下意识的往她那里看去,下一秒我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就连毛孔也跟着张大。 第二十七章 别动,身后有鬼 站在下面的姜梦诗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她那双疑惑的眼睛和我对视在一起。持续了几秒后,她似乎从我眼睛里面读出了什么东西?猛的转过身去。 可是当她转身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正是这一幕吓得我惊叫出来,几人都被这突兀的叫声惊得炸起了汗毛。 “你干嘛呢?一惊一乍,吓死人家了。”小胖脸上的血色一头子就退了,慌忙的查看着四周,可是除了冷一点外根本没有啥不对劲儿的。 先前在站在阳光下的姜梦诗,居然有两道影子,而在她转身的时候影子两道影子居然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这正是我惊叫出来的原因。 空念从下来后,那张脸就一直非常的凝重。 真说起来,这人也不算完全是个神棍,最起码他还是知道这地方不正常的。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刚才在我惊叫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很短的桃木剑,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姜梦诗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啥我会看着她尖叫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死死的盯着她的影子,果然还是被我发现了端倪。她的影子要比旁边的人黑一些,而且某些地方是扭曲的形状,看起来很朦胧,就像就一层什么东西覆盖在她的影子上面。 我怕吓到她,咽了一口,摇摇头说:“刚才眼睛看花了,没事。” 姜梦诗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下次别这么大反映了,刚才吓得我心都凉了半截,以为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呢?” 这座空监狱的设计非常诡异,就像一座巨大的四合院,数了数一共有六层。空地里面杂草横生,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 空念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摇摇头:“没啥不对劲儿的,是你自己太紧张了。” 紧张?我笑了笑,说道:“空地了长了这么的杂草,说明这监狱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进来过。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设施看起来仿佛经常被人用的样子?” 被我这么一提醒,小胖大叫了一声:“对哦,你们看那些牢门的门把,磨得光亮,似乎有人经常开牢门和关牢门。”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了这些细节上面去,所有的牢门门把都是被磨得光亮,还有其他设施也是一点陈旧感都没有,一眼看起来,就好像里面住着人一般。 这地儿,越发的诡异了。 姜梦诗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来是害怕还是激动,她从小胖手里面接过摄像机来,开始拉近焦距拍摄周围的环境。 我故意站在姜梦诗的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影子,捏紧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该怎么办?她影子上的确盖着一层什么东西? 不过来之前我也有了一手准备,我趁尚韵没在的时候,去她房间里面找了一些东西,结果在她床上找到一个精致的小手提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收鬼的道具,其中一个红木小箱子当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一张橙色的符篆,和一般经常看见的黄符比起来,这张橙符制作更加复杂,上面去全是歪歪扭扭的符号,哥们儿当时一眼就相中了这玩意儿,所以就装在了口袋里面。 反正这娘们儿抢了我几万块钱,拿她一张符纸算不上过分吧? 趁姜梦诗不注意的时候,我把那张橙色的符篆放到了她上衣口袋里面,同时心里暗自祈祷这张符篆有用,毕竟被尚韵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肯定是上好的货色。 “大家小心点,这地方太邪门了,总燥得慌,好像气儿不够喘似的。” 姜梦诗头也不回的提醒了一句,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从我们翻进来以后,总觉得身后有几十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拉住姜梦诗,语气凝重的问了一句。 姜梦诗词摇摇头说:“除了这里面阴冷一些,我感觉挺好啊,先前明明很难受,好像背上背着一个人似的。但是刚才所有难受的感觉都消失了,就连那种冷感也没了,我现在觉得很暖和。” 说话时,她冲我笑了笑,两只大眼睛象征性的完成了月牙儿,不得不说这女人对于男人的魅惑太大了,特别是她笑得时候。 总给人一种千金难买红颜一笑的感觉,而且我还从她眼睛深处看出了一种情绪,感激! “谢谢。” 她冲我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去。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的,挠着后脑勺问了:“你谢我干啥,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姜梦诗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对么?” 我耸了耸肩:“我是怕你死了我拿不到钱了。” 这女人,太奇怪了。 我隐隐间觉得她来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摄像或许只是次要的事情。 “走吧,外面没有什么好拍摄的,大家进去里面。” 说完不给我们反应的机会,姜梦诗自己一个人就走进去了,我想要把她喊住已经来不及了。 空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梦诗的屁股,我看见他咽了好几次口水,这些异样肯定早被姜梦诗看了去。如果换做其他女人的话,一定会觉得被丑老头色眯眯的盯着看非常尴尬和难受,可是她居然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我感叹起来,这女人不愧是干灵异拍摄这块的,光是心理素质就要比一些人好。 不出意外的话,空念这老头下一步就要所有动作了。 我往前走几步,小声的警告姜梦诗说:“小心空念,他在看你的屁股呢。” 不说还好,被我这么一说吧,姜梦诗居然走起了一字线,就跟模特儿走秀一样,那屁股更是扭出一抹更加诱惑的弧度,连我都忍不住瞄了几眼,这女人完全是个狐狸精。 我心里有些腹黑,都警告你了,你倒好居然还故意让人家把便宜看了去。 打开铁门走上楼梯口,一股子明显的阴风从上面吹来,我抱着膀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小胖喉咙滚动了一下,心虚的说:“诗诗姐姐,要不咱儿还是在外面随便拍摄一下吧,我难受。” 姜梦诗回头看了一眼小胖,说道:“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吧,要是出啥事了你就跑,不要管我们。” 小胖使劲的摇头:“不,我要跟诗诗姐姐在一起,如果出事了我帮你当着,你跑。” 她拿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苦笑着说道:“你这傻孩子。” 楼梯上日积月累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低头往下看时,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踩上去居然没有留下脚印,我赶紧拉住他们说道:“你们脚下面。” 几人低下头去,空念脸色难看的望了眼脚下,紧接着大喊一声:“大家爬下去,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二楼。” 我被喊迷糊了,为啥要爬下去?不过还是照空念的话一头子爬到地面,就像匍匐前进一样往二楼爬去,台阶咯得我胸腔子火辣辣的疼。 小胖苦不堪言,一百多公斤的体重没爬一会儿就没有力气了,趴在我后面直喘粗气。 “我们可能碰见鬼拉棺了,谁站起来谁就得死。” 空念看来还是懂一些门道的,居然能说出鬼抬人这个词,姜梦诗也是转身诧异的看了眼他。 原本几分钟就能爬上去的楼梯,我们居然用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用爬的方式果然在楼梯上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先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那么厚的灰尘,我们走上去时居然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提着我们,不让我们的脚落地一样。 爬上去后小胖问了:“大师,啥是鬼拉棺啊?” 空念说道:“刚才我们在上楼梯时,有东西往上拉着我们的肩膀,所以我们好像没有体重一样,走在楼梯上才不会留下脚印。如果发现的晚,或许我们还没有爬上二楼就被那玩意儿把魂拉走了。” 小胖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楼梯,我见他脸色彻底变了。 能有那么邪门儿? 姜梦诗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说道:“可以了,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整做监狱都拍下来,我相信一定会轰动的。” 我浑身难受,额头上也是莫名其妙的冒出层细汗,当下拍了一下姜梦诗说道:“要不咱们还是随便拍一下就离开吧,我心里面越来越发的不安了,好像上面几层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一样。” 这女人摇摇头说:“不行,为了今天这个机会,我可以说是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你知道么?一年时间对女人是多么的重要,现在马上就能完成这个准备了几年的愿望了,你让我退?” 我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被我猜对了,这女人根本不会听我的。当初进来之前我们曾经做过一个约定,要是我感觉到有啥不对劲儿的话,就立马撤走,可是现在她变卦了。 “别动小胖,你身后有东西。” 忽然间,空念惊恐的话语打断了我和姜梦诗的谈话。 不光是小胖,我也发现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这种感觉在静下心来感应的时候尤其明显。 第二十八章 阴阳两隔 “不要回头。”关键时刻,最前面的姜梦诗提醒了句。 我看见空念苍白的侧脸上全是冷汗,他身子哆嗦个不停,见这幅怂样儿我就知道靠他是不行了,得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胖忽然张口说道:“我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姜梦诗点点头:“说。” 这时候她仍然背对着我们,但是她的背影有些颤抖,情绪好像非常的激动。可是在她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难道是我悄悄在她口袋里面塞了一张橙符的缘故,就知道能被尚韵妥善收藏起来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胖好半天才弱弱的告诉我们:“刚才我们翻到这座空监狱后,我发现每个人脚下都有两道影子,我以为自己看花了。” 听见他这么说,我从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意,然后顺着脊背股往手脚扩散开。刚才我只注意到了姜梦诗,却没有注意到自己。 在恐惧的气氛到达极点时,空念大喊一声:“跑,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看。” 他是第一个动的,把我撞开后就往三楼跑去,漆黑的走廊里面顿时乱成一片。期间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空气打在我的后脖颈上面,一瞬间汗毛几乎都炸了起来。 呼……呼,呼吸声缓慢而阴森,我基本肯定现在就有一张脸贴在我的后脑勺上,不然的话绝不可能感觉到那种呼气声。 蹬蹬蹬,我根本分不清这脚步声到底是谁的?反正就是感觉很混乱,而且这里一定有五个人以上,否侧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么混乱的脚步。 在我最紧张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上,我立马就起了层鸡皮疙瘩,捏起拳头就要打过去。结果耳朵旁边响起一句话:“是我,不要乱跑,去把走廊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 被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走廊之所以这么黑,完全是因为黑窗帘的缘故。我跑到窗户边猛的把窗帘拉了下来,光线照到走廊上。 视线也是清楚了不少,可当看清周围的场景时,我傻眼了。 在我边儿上一个人都没有,那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谁?明明是姜梦诗让我把窗帘拉开的,从她说话到我拉开窗帘的时间还没过去四五秒,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蒸发了? 我想要喊,但是生怕把什么东西招来了,无意间低下头的时候我大脑更是嗡的一声,自己居然有两道影子?果然被小胖说重了。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日了狗了,刚才只看见姜梦诗有两道影子,却没有发现自己也有两道影子。 最重要的是我把那张橙符塞在了她的外衣口袋里面,我摸遍了全身,只从口袋里面摸出几张普通的黄符来,这些都是从尚韵房间里面拿……偷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我之前就确定这地方邪门,只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邪门,大白晴天的都能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我开始犹豫起来,要不要返回去。虽然这地方阴森,但只要一出去空地里面就没事了,我可不相信鬼敢在太阳下面瞎嘚瑟。 不过转眼一想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有太阳的地方就有影子,鬼躲在我们的影子下面,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我们有两道影子似的。 对了,打电话,姜梦诗曾经用我的电话打给小胖他们,所以我的电话上就一定有小胖的电话号码。我掏出手机一看,在上面果真有个未备注的电话号码。 我按下拨号键打过去,电话里头传来一阵铃声,没人接?我还是不甘心,隔了几秒钟后又开始打第二个。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小胖惊慌的声音:“诗诗姐姐,快来救我,我被关起来了。” 我稳定了下情绪说道:“我不是姜梦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小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不知道,我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感觉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在摸我,在和我说话,我不敢回答他们。” “你确定这不是错觉?” 我又问了句。 小胖更着急了:“我真感觉有人在摸我,他们就站在我旁边。”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害怕的话就喊出来,我听到你的叫声就知道你在哪儿了。” 小胖也没有犹豫,在电话里头就大声的喊了出来,差点把我的耳朵镇聋,可是放下电话我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这点很奇怪,在电话里面喊得这么大声,按理来说我应该能听见小胖的叫声,可是整座监狱里面静悄悄的。 “小胖,你再喊一声,准备好了再喊,我数三二一。” “三,二,一。” 说完我就把电话放了下来,一秒,两秒,好几秒过后监狱里面仍然是静悄悄的。我拿起手机问他说:“你喊了没?我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小胖在电话里头说:“喊了啊,好大声的。你等一下,我忘了我有手机电筒,等我看看自己的位置。” 过了好半天都没听见小胖的声音,我生怕他发生不测,赶紧在电话里头催促他说:“小胖,你没事吧?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么?” 电话处于接通状态,可是根本没有小胖的声音,隐隐间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小声的哭,这声音正是小胖。 我心里面感觉到了不安,连忙冲电话喊道:“小胖,发生啥事了,你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么?” 他仍然在哭,似乎没有听到我在喊他。 大概哭了三四分钟吧,他这才冲电话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我心里一紧,问道:“你这话啥意思?” 小胖又是哭又是笑的说:“因为我们两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 这句话彻底把我听懵了,不在同一个世界?难不成他是从火星来的,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了?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面的电话也是差点掉在地上。 “因为我在边上看见我的尸体,呜呜,我死了,我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面,这里面全是面无表情的人。” 这下子,我彻底僵住了,连忙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自己的尸体后才松了一口气。 手里拿着电话,我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接近一分多钟后,我问小胖说:“姜梦诗跟空念呢?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去哪儿了?” 小胖语气越发的惊恐,他说:“不知道,刚才我见空念大师往楼上跑去了,貌似诗诗姐姐也跟在他的后面。” 楼上?我冲电话里面安慰了句:“小胖,你先不要害怕,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不等小胖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救?怎么救?那句话或许就连小胖都知道是安慰自己的。 我现在孤身一人在这座空监狱里面,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 我一边走一边拉窗帘,尽量让阳光都照射在走廊上面,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刚刚被我来开的窗帘又恢复了原状,就跟有人在后面关着窗帘一样。 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我往嘴里点上一支烟,以前我在网上看见帖子说牛鬼蛇神这种玩意儿很怕香烟的。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我犹豫不决,该不该上去找姜梦诗她们?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听见了楼上传来了姜梦诗的大喊声:“快跑。” 我不知道是让谁跑?不过身体的本能让我提起腿丫子就跑,这次我听清楚大喊声就是从楼上传来的,小胖没有骗我,接着我就听见了慌乱的脚步声。 刚刚爬到三楼,我的肩头被一个人死死拉住,回头一看居然是空念大师。他躲在这里,脸色说不出来的白,不等我说话他就做出‘嘘’的动作。 “啥意思?” 空念说:“小心,那个女人是鬼?” “放你娘的屁,你才是鬼呢?”我一把甩开空念的手。 空念继续说道:“刚才我看见了那女人的尸体,不怕死的话你就找她去吧。” 我想到了刚才姜梦诗突然在我身后消失的事情,对于空念的话也信服了几分。 卧槽,到现在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啥事,脑神经对于恐惧都快麻木了,话不夸张的说,就算现在站一只鬼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在害怕了。 此刻躲在角落的我,静静注视着姜梦诗的背影,现在她距离我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我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呼吸太大声被听见。 忽然间,我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背对着我们的姜梦诗一下转过头来。 她动作非常快,眨眼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她伸出手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顺势一拉,完了,我大脑里面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她的手似乎还带有体温。 把我拉过去后,姜梦诗盯着我说:“我不是让你跑了么?你怎么躲在这儿了?” 我算是迷糊了:“发生什么事情可?你让我跑了干嘛?” 姜梦诗慢慢的说:“空念要来害你。” 我更不明白了:“他为啥要害我,他不就在我身后么?” “他早已经死了。” 我猛然回过头去,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姜梦诗 不知道为啥?我心里面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或许真如我想的那样,我大脑都已经快麻木了。 我看见姜梦诗手里面拿着一个手机,当即就问她了:“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吧,你哪儿来的手机。” 她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是个5s,这似乎是小胖的手机?刚才我都还和小胖通话,怎么一转眼小胖的手机就出现在了姜梦诗的手里面? 姜梦诗脸色不是很好看,她说:“我从小胖那儿拿的。” “他呢?” 我沉下了心。 “死了。” 她如实回答。 我也决定跟她摊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这女人绝对不是进来拍摄灵异素材那么简单?告诉我,你来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目的,我们所有人都被你利用了。” 从进来这座空监狱以后,这女人开始变得不对劲儿起来,包括现在的无比镇定。 姜梦诗不说话,脸上非常平静的看着我,眼底里面有一丝赞赏。 看见这默认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们果然被利用了:“成,你要干什么就去干吧?老子不奉陪了,还有说好的报酬一分不能少。” 说完我就想转身离开,不过姜梦诗让我生生停住了脚步,她说:“你不帮我了么?我之间有约定的。而且,现在你根本出不去了。” 我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姜梦诗的衣领说:“约定?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有个约定么?” 姜梦诗脸上很平静的说:“你相信我么?” 我摇摇头,用很肯定的语气跟她说:“不信。” 姜梦诗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摊了摊手冲我说道:“不相信就算了。”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离开,也许真如她所说的一样,我出不去的。 不过,我可以打电话通知莫老哥他们来救我,我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莫老哥,意思很明显你说我出不去,我偏要出去给你看。 很快莫老哥就接了电话,他语气焦急的问:“你去哪儿了,我找遍整个监狱都没有找到你。” 顿了顿,我回答道:“我在旁边这座空监狱里面。” 闻言,莫老哥惊恐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出来:“你小子疯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么,你他娘的咋就不听呢?这下坏事情了,操,你就给老子使劲儿闯祸吧。” 这件事情错在我,是我之前相信了姜梦诗,背着莫老哥他们把她带到这里面来的。从莫老哥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我来到这座空监狱里面似乎犯了什么大错一般,当时心里的底气更是不足了。 姜梦诗也听见了莫老哥在电话里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 “完了,那种地方只有死人才能进去。” 莫老哥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 我问:“那活人进去了会怎么样?” 其实我也知道活人进来会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彻底变成死人,只是心里面多少有些不甘心。 莫老哥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等着,我让尚爷进来救你,她是逍遥老道的亲传后人,应该没有什么人敢动她。” 接下来我就听见那话那边似乎有些吵杂,还伴随着莫老哥愤怒的大喊声,一会儿莫老哥语气非常愤怒的问我:“你是不是进去过尚爷的房间,还拿走了一个小红木箱子?里面有一张橙符。” 这下子我真的捅了大篓子,但嘴上可不认输,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让那娘们儿抢我钱的,我就拿了她的几样东西,应该没事吧?” 莫老哥气得调调都变了:“你他娘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个逼娃子,啥事都敢做。” 这时候,姜梦诗笑眯眯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符篆,正是我悄悄塞进她口袋里面那张橙符,从尚韵箱子里面偷过来的。原来她早知道了我在她口袋里面塞了张符篆,怪不得当时她会冲我说句谢谢呢。 姜梦诗用两根手指头夹着橙符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转手就塞到我口袋里面了,我该感谢你呢?还是说你笨。” 电话里面,莫老哥很快安静下来,他说:“我们会来救你,在里面不要乱摸乱看,以免惹怒了里面的存在。” 这个时刻,他们还愿意以身犯险的来救我,而我却心甘情愿为一个利用我的女人冒险,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起来。 姜梦诗把橙符赔给我说:“这玩意儿我用不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把这种玩意儿露出来,一旦碰到行家,你很有可能为此丢掉小命。” 我拿着手里面这张橙符,疑惑的问她说:“这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张普通的符纸么?” 姜梦诗笑着摇摇头,说道:“普通符纸?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儿,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张东西要是放在市面上,恐怕会有很多人出一笔你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来买这玩意儿,搞不好还是求着买。”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话啥意思? 她也不想多给我解释,最后说道:“放心吧,我两之间的承诺还在,事后我仍然会给你一笔报酬,而且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再利用你,剩下的别多问就行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神秘了,潜伏一年多的时间在监狱,根本就不是为了拍摄灵异素材,而是为了其他事情。 “空念大师跟小胖就这么死了?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我心里有些难过,毕竟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说没就没了。虽然我也看不惯空念,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他死。 姜梦诗说:“也不是说他们死的毫无价值,最起码我们两人活下来了,如果没有他们两人的话,死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两个。” “在这里,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谁来都不好使。”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抵命,姜梦诗带两个人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帮我们抵命。那晚去刑场上收尸时,莫老哥就是用那三名金刚来给我们抵命,尽管安莹还是被白家买了命。 说到这里,姜梦诗抬起头来,看她的样子有些伤感:“可惜了小胖了,跟了我好几年,其实我也给过他机会,我让他走可是他不走,这也怨不得我了。” “至于那个空念大师,才进来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知道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对我动手的。好几次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按捺不下的心情,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他还想让你做替死鬼的话,那我就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了。” 原来这女人早有预谋了,难怪之前她面对小胖时情绪有些不正常,原来是知道他会死,所以心里面过意不去吧? 至于空念的话,姜梦诗应该早就把他当做了死人。 这个女人当真恐怖,这种心机让人感到害怕,她的表现会让你有一种‘我已经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的错觉,其实,如果你有那种想法的时候,才是被蒙在鼓里的时候。 我很害怕到最后这女人连我都玩死了。 “小胖,放心吧,以后你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你不是经常说愿意为诗姐死么?”姜梦诗明显还没从小胖抵命的伤痛中缓过来,我看见她眼角有眼泪,她哭了。 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有一点感情,还知道伤心? 莫老哥他们现在应该来接我了吧?我安心不少,同时心里有一股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莫老哥他们。 “你要干什么?我想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然后离开这里。我就不懂了,我要啥没啥,你为什么就选中了我呢?” 姜梦诗说道:“因为你的位置很重要,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根本进不来这座监狱,说白了就是没有你带领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活着来到这里。” 这话说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合着我还有什么牛比的身份啊?不过一想到以前那些屌丝日子我就回到现实了,如果我真有啥牛比哄哄的身份,以前还能过成那种屌丝样?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要是有啥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头:“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姜梦诗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是灵异摄影师,这是唯一一句真话,你居然不相信,反而信了我那些假话?” 我苦笑起来:“因为你这个女人心机真的太深了,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又说道:“这些事情很复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话落,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惨叫声,转身看去,发现空念的亡魂被什么东西震飞出去。 随后重重的弹在了走廊上去,他看起来非常痛苦。 “哼,死性不改,给你离开的机会你不珍惜,那么就永生永世被关在这里吧?” 走廊上,这一刻阴风大起,我听见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但是走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空念好像看见了无比恐怖的一幕,尖叫着就逃跑。 第三十章 姜家的人 我们此刻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冰箱里面,手脚都开始冷得僵硬起来,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啥一下子监狱就变得无比阴森? 姜梦诗按住我的肩头说:“站着不要动。” 接下来我看见了有生以来最惊悚的场景,空念居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腿,然后像拖沙包似的往牢房里面拖去。 空念疯狂的挣扎,那张脸的五官都快扭曲起来了,我喉咙说不出来的干燥,如果不是姜梦诗死死按住我肩头的话,我早就开溜了。 “救救我。” 空念看起来非常痛苦,他那张脸到了最后完全变形了,就像一副抽派的画像,看起来好像有人在使劲儿拉他的头一样,说不出来的恐怖。 几分钟的时间,空念消失在我们眼前,可我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脑袋瓜子里全是他刚才痛苦的喊叫声,到底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他叫的那么凄惨? 姜梦诗也非常的紧张,这几分钟内她白皙的脸蛋上全是冷汗,我还以为这娘们儿不知道害怕呢? “你进来到底想要干嘛?” 我沉不住气了,害怕自己的下场也像空念一样,被看不见的玩意儿活生生的拉走。 她看了我一眼,说:“时候一到你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不用,反正我又不是没条件的帮你,你只要告诉我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就成了。毕竟我在这里冒着丢掉小命的危险帮你,你得让我知道实情吧,就算是丢了小命也能做个明白鬼。” 姜梦诗说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点,我是进来找人的。” 听见这句话我笑了,说:“你恐怕不是来找人,而是来找鬼的吧?这做空监狱有多邪门儿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女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见气氛有些不大对付,她说:“走吧,我要找的人就在最顶层的最后一个房间。” 光是三层就这么诡异,顶层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我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莫老哥他们现在已经过来接我,只要安心的等在这里我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如果继续跟她上去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我是喜欢钱,但还没喜欢到为了钱丢掉自己小命的地步。 衡量了一下,我张口说道:“我不会继续陪着你上去了,要干什么自己去做,我可不想丢了小命。” 姜梦诗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确定了么?” 我点点头,说:“确定了,我不管你来这里要找什么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个人为此丢掉了命。” 尽管姜梦诗说小胖和空念大师的死是为我抵命,但经历了那晚刑场的诡异事儿后,我心里明白有些时候就算有人给你抵命了,你不见得就能相安无事。 那天晚上,三名金刚给我还有安莹以及莫老哥抵了命,可最后安莹还是出事了。 看见我态度很坚定,姜梦诗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我知道这娘们儿肯定要撕破脸皮了。 “已经来到了这里,你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同样很坚定,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意思。 我冷笑出来:“呵呵,我不去的话你能拿我如何?” 话落,姜梦诗突然发难,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居然有一身的拳脚能耐。我在她手底下基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招招致命,但是她力度把握的很好,不会一招就把我秒了。 痛,这娘们儿下手太辣,净捡着最痛的地方来。我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不过我这人脾气就跟驴一样,只吃软不吃硬。 虽然我脑门儿上全是豆大的冷汗,但愣是没吭一声,姜梦诗咦了一声,她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是见我居然没有开口服软,这不开始好奇起来。 越硬的骨头吃的苦就越多,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见我撅紧了小嘴儿不服软,手头上的力气又慢慢的增加,我感觉自己的手膀子都快被她给卸下来了。 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要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还不服软么?” 姜梦诗把我按在地上,整个人拿膝盖压着我,使劲儿掰我的手膀子。 我痛苦的笑了笑:“服你娘的蛋,有种今天你把我整死在这儿?” 这脾气一上来,说什么都不好使,就跟我说的一样,除非今天她把我整死在这里,不然的话这个仇我会报,而且不会太久。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全他娘的狗屁,等十年过后仇人都老死了。我的宗旨观念是,有仇必报,逮到机会就让你死。 姜梦诗咯咯的笑了出来,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说:“我看看今天你的骨头有多硬,就不信整不软你。” 我疼得直哼哼,这女人折磨人的手段太高明了。 一个灵异摄影师能有这么好的本事?谁都不会信,这女人的身份越来越神秘了?她来这空监狱里面干啥,难不成真的是来找鬼了,一大活人怎么招鬼,除非她也是鬼? 刚有这个想法我就要摇了摇头,这太过不可思议了,从我认识姜梦诗起她的举止行为也没有啥不对的,在小胖死了后我还看见她哭,鬼是不会流眼泪的。 “呵呵,听有骨气,你以为那些人真的能进来救你么?” 姜梦诗笑眯眯的说,手上的力气也慢慢消失了,她知道照这样下去我根本不会服软,只会浪费时间,所以想要来软的了。 我两条手臂就跟断了一样,又酸又痛,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我也跟你明说了吧,这空监狱没有你带路的话,谁都进不来,包括你的救兵也是一样。不管她们有多大的能耐,都无法进到这空监狱里面。” 我笑了笑,能不能进来,现在说这些还很早。我知道跟尚韵一起来的那老头深不见底,如果他愿意出手的话,一定能进来的。 “说吧,究竟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跟我上去?” 姜梦诗冲我摊了摊手,我俩儿之间,最先服软的人是她。 到现在我也反应过来,没有我的话姜梦诗根本上不到顶层的,我的作用就好像是一张通行证,有了通行证才可以通过。 当下我不断的冷笑:“没有我的话,你根本就上不去顶层吧?就别谈去找人了。” 姜梦诗一愣,看见这种样子我就知道被自己猜对了。 “要我上去也不是不行,刚才我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总不能啥事都当做没发生吧?” 她说道:“那你要怎么样?” 我笑了笑:“让我揍一顿,或许我心情好了就会跟着你上去。” 她摇摇头说:“换一个。” 其实就算她真的点头,我也不可能去揍她,想了想我说:“事后的报酬我要双倍,我反正不怕你食言,到时候我会有办法让你给我的。” 姜梦诗这次点点头说:“行,事后报酬我会给你双倍,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都给你,只要你帮我上到顶层。” 见她这么肯定,我就不明白了,她要去找什么人?为此不惜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钱送给别人,隐隐间我感觉到这次的事情不对劲儿。 犹豫了一下,我终于还是点点头,愿意跟她上去。但是必须有一个前提,如果出事儿的话她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这娘们儿一点都不在意的说:“放心吧,这空监狱里面没有谁敢伤你,而且你身上还有一张橙符。” 我反问:“既然没有什么东西敢伤我,那你为啥还要用小胖和空念大师来给我们抵命,事先你就知道他们两人进来这座空监狱后一定会死吧?” 姜梦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世有空狱三千,相上亡魂无边,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规矩。没东西敢伤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任何进来的活人,都得留下一样东西才能出去。” 这样东西,怕就是命了。 这地方,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空监狱和我有啥关系,为什么她会说没有什么东西敢伤我? 忽然间,我就跟被雷劈一样的呆在原地,尚三千曾经说过,看守这些空监狱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姜,许,白三个姓氏。许越,姜梦诗,我们的姓氏居然和另外两大势力一样,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再联系上姜梦诗神秘的身份和知道这么多,我立马就肯定下来:“你就是下面姜家的人,对吧?” 姜梦诗当场就懵了,她明显没想到我能一口说出她的身份。 只不过,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全是杀机,她问我说:“你怎么猜出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隐晦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果然被我猜对了,你确实只是姜家的人,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 只是,尚三千曾经说过,三大家族在上面并没有活着的成员,说白了就是死人才能是这三大家族的成员。 不过,我相信自己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三十一章 现身的许家 “被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姜家的人。” 姜梦诗脸上的杀气浓郁到了极点时,忽然就全部消散了,接着恢复了以往的笑容。这种怪怪的样子让我瞬间提高了警惕,现在道破了人家的秘密,搞不好让她把我弄死在这监狱里面。 我发现了一个特点,我身边认识的女人都是疯子,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着深不见底的能耐。不但尚韵如此,就连姜梦诗也是这样。 “三大家族的成员不都是死人么?为什么会有活人?” 姜梦诗看了我一眼,惊讶的说道:“你连这点都知道?你身边的人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吧?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三大家族其实在上面也有成员,这些人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与三大家族的关系,直到三大家族找上他们。” “下面曾经和上面做过约定,下面不准干涉上面的任何事情,但是上面有很多事情让三大家族不得不做,然而一旦做了就会违反约定。所以他们在上面插了很多眼线,要是需要做什么事情的话他们就会让眼线去做。” 听到这里,我插了一句:“你说的眼线就是活人吧,而你就是姜家的眼线,专门为他们做上面的事情。这样的话大家就不算违反约定了吧?” 姜梦诗点点头说:“对,在此之前我本来是一名灵异摄影师,直到一年前姜家的人在梦里找到了我。他们让我找到这座女子监狱,然后去办一件事情,至于办什么事情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反正就是找一个人去送一个消息,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苦笑起来:“这么说,所谓的拍摄灵异素材只是幌子了?” 她点点头:“对,他们还让我找一个人,因为这座空监狱并不是姜家的人掌管,而是许家的人管,所以要进来必须有许家的人带路,你也猜对了,你就是我的通行证。没你这个许家人带路的话,任何活人都不能踏进这座监狱一步。” 听完后,我终于明白了,我跟姜梦诗的认识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精心计划的布局。目的就是想让我帮她进入这座许家掌管的空监狱里面,至于进来干什么,兴许真像姜梦诗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如果你不听他们的话,后果会怎么样?” 姜梦诗说道:“死,只有任务完成,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等死后会去到姜氏家族,然后根据生前对姜家的贡献来论功奖赏,反正这玩意儿非常玄乎。” 我是许家的人么?这个消息让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平静下来,如果是的话,意味着我也要帮许家做一件事情,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我而已。 “反正你也知道三大家族的事情,所以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了,等这个任务完成后我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了,而且姜家的人也跟我做过保证,不会再来找我。” 我问她说:“那要是姜家还有事情该怎么办?” 姜梦诗说道:“他们会去找另外姜家的人,每个姜家的眼线只做一件事情,然后她会得到一笔足够她吃一辈子的钱养老,死后在到家族里面论功行赏。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 我深吸一口气,死死看着姜梦诗的眼睛说道:“想不到这里居然出现了姜家的人,看来要出大事了。” 我相信,姜梦诗的出现肯定与白斩姬有关系,尚三千曾经说白斩姬知道一个足以让三大家族震动的消息,这可能就是姜家人出现的原因,他们也想要那个消息。 姜梦诗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说道:“别忘记了,你也是许家的人,而且白家的人已经出现了。可以说现在三大家族的人都出现在了这做空监狱里面,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也彻底的反应过来,尚三千他们隐瞒了我很多东西,他说想要除掉白斩姬,这恐怕是骗我的吧?其实他也想得到白斩姬知道的那个秘密。 我说自己为啥那么倒霉,无缘无故的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合着我就是许家在上面的眼线,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是必然的结局。 如果不是碰到姜梦诗,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面吧? 顿了顿,我问道:“你这次要来这里送什么消息?” 被我这么一问,姜梦诗洁白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我。这种纠结的表情持续了几秒钟,她说道:“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样,这次我要送的消息是关于一个被关在女子监狱的人。” 果然,被我猜对了,姜梦诗出现在这里和白斩姬肯定有关。 “姜家的人让我来这里查出,究竟有没有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如果有的话就立马通知他们。而通知的方法就是找到许家掌管的监狱,然后进来把消息告诉许家,让许家转告白家,想要把消息传到下面去,也只有这个方法。” 我深吸一口气,怪不得这几天监狱里面非常平静,原来是各方的势力都在准备,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等他们准备好了,就是彻底爆发的时候。 “难道就不可以通过梦里面告诉么?” 我问了句。 姜梦诗摇摇头说道:“不可以,因为人在睡着以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如果你控制住自己思维了,那么说明你已经醒过来了,这些我都尝试过。在梦里面,你只能听着人家说,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死人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来和活人交流,但是活人却只有一种方法才能跟死人交流,那就是把自己也变成一个死人。” 被她一说,我也能理解为啥要大费周章的来到这座空监狱了,因为这是除了把自己变成死人外,唯一一个能和死人交流的方法。 那个白斩姬到底知道什么秘密?为啥所有人都想得到他,现在所有势力都在这里汇聚,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像姜梦诗说的一样,在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敢伤我,我们很轻易的就来到了顶层,刚上来的那一秒,我感觉到自己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仿佛把我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姜梦诗让我等在这里,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身子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不难看出她也非常的害怕。 “你终于来了。” 一道声音突兀在我后面响起,声音听起来很年迈,是一个老人。 我整个人打起抖来,根本就不敢转过身去,倒是身后又说话了:“没事,转过来吧,我又不会害你。” 恢复了一下心情,我慢慢的转过身去,发现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心脏当即狠狠的缩了一下。 “我在你下面。” 话又响起来了。 我低头看去,发现一个个子很矮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身上穿着一件很新的唐装,白花花的胡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喉咙发干,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有等着这小老头开口跟我说话了。 “迟到了一年,不过还是来了,姜家的人也不太靠谱。明明说好我们帮他们传送消息,他们负责帮我们把你带来,结果到现在才来。” 我咽了一口,说:“老人家,您认错人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屌丝啊。” 小老头摇摇头说:“没错,就是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在你们踏进这做空监狱起,你们早就被活活撕碎了,还能活着上到这里?” “老人家,别整的那么悬乎,怪吓人的。”我后退了几步,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脏在砰砰的快速跳动。 “悬乎?”小老头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他动作很快的在我眼睛上摸了什么东西,我当时只感觉眼睛一阵刺疼,就像洗衣粉掉到眼睛里面似的。 揉了好一会儿,等火辣辣的疼痛感觉消失后,我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这一刻,我彻底懵逼了,胯下一热,差点尿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边站了人,他们的服装有古代的,有二战时期的,也有近代的。这些人站满了走廊,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有一些身上更是血肉模糊,他们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我再也忍不住了,‘啊’的惊叫出来。 我面前的小老头笑着说:“看见了么?这里防备森严,没有任何活人能来到这里。” 我不停的揉着自己眼睛,问道:“你他娘往我眼睛上涂了什么东西?” 小老头说:“鬼眼泪,牛眼泪能让你看到很多平常看不见的东西,但是鬼眼泪不但能让你看到,还能让你摸到。” “这可是好东西,在上面一滴得要几百万,在下面的话更珍贵。你要的话,我送你一瓶。” 我在此后退了几步:“你是谁?我该不会是许家在上面安插的眼线吧?” 小老头笑眯眯的说:“我叫许坦克,你可以叫我许老哥。” “许坦克?好有个性的名字。”我干笑了一句。 他说:“没法儿,我出生在抗日救国那个时期,父母帮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第三十二章 许家的要求 “你们似乎在等我?”我沉下了心,姜梦诗说每个家族的眼线都必须为那个家族做一件事情,看来这次我怕是要为这所谓的许家办一件事情才能离开了。 小老头表情还是笑眯眯的,如果不是他那有些虚幻的身影,任何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只是个子矮了一点,还没有一米。 他冲我点了点头说:“嗯,我们许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小子给等来了,就这样放过你太容易了。” 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暗自吸了口凉气,难不成许家要把我弄死在这儿?就这样放过我,这句话太耐人寻味了,有好几层意思。 “别怕,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死呢?”小老头好像看出来我在害怕什么,笑眯眯的安慰了我一句。 我说道:“那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先说好,我这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小老头说:“上有秦岭山,下有一阳符,我让你去秦岭山下找一个无人镇,那里有一座荒废的监狱,在里面有许家想要的东西,我让你去那里帮我们把东西带来。” 秦岭,自古以来这座巍峨的山峰就被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在这里曾经发生过许多著名的灵异事件,秦岭阴兵过境,秦岭走蛟事件,曾经在国内引起了轰动。要说最诡异的远远不止这些,在那里有一个著名的无人镇,在清朝康熙年代那小镇的人曾经一夜之间蒸发。 看来这是一件苦差事,搞不好会丢掉自己的小命,我父母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自己没给他们做过什么事情,到头来却半路冒出一个许家,让我冒着丢掉小命的危险去给他们带一件东西? 越想我越觉得自己很吃亏,当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找谁都可以,找我就不行。 小老头说:“那个小女娃应该告诉过你了吧,要是拒绝任务,下场就是直接被带到许家问罪,关你个千百年不让你投胎都是轻的。” 我故意做出镇定的表情来:“说的轻巧,你们许家没安我啥好处吧?莫名其妙的说我是许家的人,然后就让我把脑袋帮你们提在裤腰带上办事,这说不过去吧?再说了,我现在还活着,属于上面的人,你们要是把我整死了,就相当于越劝来管上面的事情,就不怕坏了两边的合约么?” 他愣了愣,随后就笑了出来,那双耗子大小的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我,最后他说:“她应该也告诉过你,你完成这个任务后,会得到一笔足够你吃一辈子的钱,死后来到许家还要论功行赏,我们许家公平对待每一个家族的成员,有赏就必须有罚。” 这歪理儿,一套一套的,当然我也知道要是自己再敢拒绝的话,这个笑眯眯的老头恐怕会随时跟我翻脸,到时候就像他说的一样把我关个千百年,找谁哭去? “去也不是不行,你们应该知道我活着就是一屌丝,一点能耐都没有,去那恐怖地儿,别说帮你们带东西了,搞不好还没进去就被人家搞死在外面,这样你们不是损失了一个人么?” 小老头眼睛都快笑得眯了起来:“你这小滑头,当真狡猾得很,不就是想要我许点好给你么?” 我挠了挠后脑勺,讪笑了出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们许家会全力协助你,而且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不是我们许家办事的工具,你是我们许家的成员。” 这恩威并施,我不答应似乎都不行了,到最后还给我整出了感情牌,我这人吃软不吃硬,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推不过去了,当下只有哭丧着脸点点头。 险中求富贵,要是我真能活着把那玩意儿带出来,这可是足够我吃一辈子的钱啊。反正我这辈子要是没啥意外的话,也就一天混一天的等死了。 “这次恐怕上下两边的势力要打一场仗了,现在我们三大家族的人都在这里集合,要是白家那人现身的话,这里注定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我送你一张符篆,记住,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能用,这是你保命的东西。” 说完,一张青色的符篆变戏法儿似的落在我手里面,猛然间,我感觉这张符篆居然让我的灵魂悸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真实。 小老头脸色凝重的说:“这张符足可以灭杀任何的厉鬼,我在提醒你一下,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张符篆更是不要给别人看见。它是你的救命稻草,使用的口诀我会告诉你。”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这张青色的符篆收起来,我感觉它比尚韵那张橙色符篆还要高档。 和小老头的关系慢慢熟络了后,我也紧紧绷起来的身子也是放松下来,我问他:“你说的那个白家的人就是白斩姬吧?他似乎知道什么消息,所有人都想要。” 小老头说道:“一阳成符地鬼哭,二龙盘形阎王锁,三合成力无象台,四相铜钱往生来。白家那个人知道二龙盘形阎王锁的消息,这个消息足够让上下两边的人震动,说大点它能改变国运,说小点能让家族繁荣昌盛。” 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只有点点头说:“成,这次我注意着点,看能不能帮你把那个消息弄出来。” 小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行了,等着你那个朋友吧,她马上也好了。临走前我会送你一些礼物,小滑头,非得把我榨干了。” 话才说完,小老头居然在我面前蒸发了,就跟变魔术一样,唰一下,人没了?我不禁站在原地傻眼起来,他们果真的是鬼。 在地上,放着两样东西,一瓶物色的液体,差不多有药瓶子那么大。另外一样是把木头做的小匕首,颜色黑黝黝的,拿起来跟铁块一样重,古朴大气,锋芒内敛,这是匕首给我的第一感觉。 “对了,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 冷不丁的,我耳朵旁边又响起一句话,吓得我一声怪叫。 “你他娘的要吓死我啊。”我骂了一声,可是边儿上连人影子都没有。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姜梦诗一脸冷汗的从最顶头那个房间吃出来,她脸色苍白无比,似乎受到了惊吓。 “你没事吧?” 我问了句。 姜梦诗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冲我摇摇头说道:“没事,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把你带到这里,然后许家帮我传递消息给姜家。我们走吧,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看见了啥东西?咋吓成这个样子?” 她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诡异劲儿。 见她不鸟我,我也懒得自找没趣,率先往楼梯下面走去。这一次我感觉到周围很正常,就像出入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一样。 这时候,我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上面有很多莫老哥的未接电话,足足有好几十个。刚才太紧张了,没有注意到有这么多的未接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莫老哥担忧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越子,你没事吧?这座空监狱太邪门儿了,我们根本进不来。” 我吸了一口气,耳朵旁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小老头警告的话:“千万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沉默了一会儿,我点点头说:“嗯,我们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这会儿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一阵阵阴风在空地上吹过,正值夏天,却说不出来的冷,冷到骨头里面去。 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姜梦诗,我问道:“你还回不回去的?” 她点点头说:“回去,我得等身后的人来帮我洗白,我可不想背着通缉令活一辈子,等这件事情离开后我会出国重新生活。”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紧接着,她又说了:“答应你的报酬,我会去后会立马打给你,把你的银行卡账号告诉我,谢谢你。” 站在高墙下面,姜梦诗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监狱,用自己才能听见的语气说了句:“小胖,诗姐对不起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看了几秒钟后,她转过身来顺着楼梯爬上高墙。 我想了想,把小老头送我的东西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顺着楼梯爬出去。 尚三千和莫老哥他们就在监狱铁门外面等着我,他们脸上有着很焦急的神色,害怕我出点什么事情? 可那小老头让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显是指莫老哥和尚三千他们,可是我看他们为我担心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还有那句:上有秦岭山,下有阴阳符是几个意思?让我去那里带一样东西出来,这他娘的太玄乎了。“ 才见我出来,原本脸上很担心的莫老哥,立马就变了脸色:“你这个小逼娃子,我不是警告过你么?让你不要乱跑,你知道这里是啥地方么?” 我心虚的笑了笑,没敢说话。 倒是尚韵冷冰冰的走过来,冲我伸出手说道:“我的那张符篆呢,快赔给我。” 我撇了撇嘴,把那张橙色的符篆赔给她,这娘们儿真够小气的。 第三十三章 姜梦诗自杀 和我比起来,尚韵更担心她这张符篆有没有被损坏,我撇了撇嘴,心里暗自想虽然不知道小老头送我那张青色的符篆是什么货色?但能肯定要远远胜过尚韵这一张。 尚三千看了一眼尚韵,又看了一眼我说道:“你没事吧?你跑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笑了笑,摇头说道:“我只是跟着她进来拍摄灵异素材的,不信的话可以把录像带拿给你们看,她说事成后会给我报酬,架不住诱惑这就来了。” 如果让尚三千知道姜梦诗是姜家的人,我相信她一定活不成,到现在我越来越不相信尚三千他们。之所以跟我走这么近,就说明我身上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莫老哥那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看出点啥道道来,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难不成我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走吧,人没事就好。” 尚三千摆了摆手,带我们回去监狱,一路上我好几次张开了嘴都没说出来,最后一咬牙齿说道:“尚老哥,能不能商量一件事情?” 他停了下来,问我说:“什么事情?” 我看了眼姜梦诗,在后者感激的眼神中说道:“我想求你放了姜梦诗,她也没犯什么事情,来这里就想做一个关于监狱灵异素材的主题报道。” 我以为这要走很多程序,但是尚三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说:“嗯,好说,明天早上她就可以离开了。” 正是他答应的这么轻松反而让我起了怀疑,虽说这监狱是尚三千一手掌管,但要决定释放一个犯人,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姜梦诗脸色也是变了变,可能也看出这中间有些不大对劲儿,这答应的也太轻松了吧?我跟尚三千认识,但自认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尚三千笑着说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我难还不知道?放心吧,我回去后会查一下她的资料,如果没有犯下什么大罪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离开了。” 我赶紧冲姜梦诗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说道:“谢谢。” 尚三千摆了摆手:“莫老鬼带来的人,说什么我也要给他一个面子是不?而且我和你老舅也是好朋友,说起来我也算你的长辈,你叫我一声尚老哥不吃亏。” 见他这么说,如果我还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就是我不对了,也跟着点点头说:“谢了,我这个人虽然没点啥本事,但如果有用得着我的,说一声就可以了。” 当时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但是我想错了,因为自己的原因,我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然这是后话。 来到监狱里面,老黄最先找到我,他看见我时松了口气,急忙把我拉到值班室问道:“小子,没想到你居然能活着出来?” 如果没有小胖和空念大师给我们抵命的话,我或许还在里面,姜梦诗也说过,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我是许家的人,也必须遵守那里面的规矩。而那里的规矩就是凡进来的活人,都得留下一样东西才能出去。” 我打了个迷糊眼说:“运气好,那里面却是很悬乎的,死了两个。” 老黄点点头说,下次最好不要去这种地方,邪门儿得很。 看得出来,性格老实巴交的老黄是真关心我们,我塞了一包烟给他说:“黄老哥,辛苦你们了,等我会把你应得的东西给你,大家都虽说是朋友,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老黄笑开了花,连连说:“不忙,不忙,老弟啥时候给都可以。” 说完后,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声的冲我说:“老弟,哥提醒你一件事情。” 我点点头。 他说道:“这几天我有同事在值晚班时看见了很多人在监狱外面徘徊,我想可能要出大事儿了,你自己小心点,这两天上我会请假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来。” 我不禁有些疑惑:“光天化日下,他们总不能劫狱吧?” 老黄冲我摇摇头说:“准确的来说是鬼,密密麻麻的一片,我同事看见时吓得魂都飞了,第二天早上他立马就请假回家了,这件事情已经在我们当中传开。” 看来三大家族准备去强行劫狱了。 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我们许家的人,再想到小老头对我说的那些警告,我更加相信三大家族要动手了。 “那你们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监狱长了么?”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结果老黄摇摇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说道:“没有,监狱长这个人很怪,有些时候也很残忍,千万不要被他的假象给蒙骗了,这人千万信不得。” 能让一个员工言之凿凿的说自己老板有问题,那么那老板得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些员工寒心? ·尚三千果然有问题,那么莫老哥就一定有问题,他们自称是我老舅的朋友,口口声声为我好,那为啥还要把我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不过,我看出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就是许家的人。 只是我不知道,我和姜梦诗从那座空监狱里面安全出来,他们会不会怀疑到什么?他娘前有悬崖,后有老虎,我目前的处境不怎么好啊?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我得装作糊涂人来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 让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小伙子跟两个年过半百的老油条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玩的骨头渣不剩。至于尚韵的话,那女人总一副‘我是女王’的样子,应该不会耍什么小心思,也不屑于去耍。 见我不说话,老黄问了句:“老弟,在寻思啥呢?这地儿不安全,我劝你还是赶紧早点离开吧,反正我儿子要结婚,我也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点点头,说:“黄老哥,以后要是有啥消息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从值班室里面出来后,我满脑子全是心事,这他娘的越来越乱了,静观其变吧。 随后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挖洞把小老头送我的那瓶无色液体埋下去,直觉告诉我这肯定是好玩意儿。至于那张青符的话则是被随身携带着,小老头说这是我保命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威力有多大? 还有那把古怪的小匕首我也是用胶布把它绑到了小腿上,不管谁来搜身,都不会搜我的小腿。 万事俱备,我就静静的看着他们玩。 吃了一盒桶面后,正无聊呢,忽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老黄的,我们两人虽然各自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但一般情况下基本都不会打电话给对方,都是直接去找。 然而半夜里老黄打了这么一个电话过来,说明出事了。 我心脏砰砰的狂跳起来,深吸一口气后按下接听键,老黄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响了起来:“出事了,姜梦诗在牢房里面上吊了。” 听见这个消息时,我如晴天霹雳一样的呆在了原地,手里的电话也掉到地面。我和她刚刚建立了信任,她自杀了? 反应过来的我连电话都来不及去捡,疯狂的往姜梦诗的牢房跑去,一路上我看见很多狱警忙出忙进的。好端端一人为啥就自尽了?之前她还和我计划她的未来,说等这件事情完成后,她就出国过下半生。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明天早上就可以离开了,为什么……? 跑到姜梦诗所在的单人牢房后,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上吊的姜梦诗,她眼睛争得老大,临死前的不甘彻底在眼睛里面凝固,舌头也是伸得老长。 她上吊的地方上铺床边的护栏,距离地面不过一米七,只要她把脚尖踮起就可以把头拿出来。可是,她居然在上吊过程中卷起了自己的腿,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姜梦诗会上吊自杀? 老黄脸色难看的站在牢房里面,他对我小声的说道:“她的死不对劲儿,太诡异了,虽然说是自杀,但处处都发着问题。” 点了一支烟,我紧紧捏起自己的手来。 “第一点,姜梦诗告诉我她明天早上就可以离开为,啥还要自杀?第二点,我做了一系列的大体尸检,她在上吊前就已经死了。第三点,这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脚印,也就是说,她在自己死后又上吊了一遍。” 说到这里,老黄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来由的打了好几个哆嗦。 “肯定有人害的他。” 老黄警惕的看了看牢房外面,小声的冲我说了句。 我盯着姜梦诗睁大的眼睛,她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尚三千和莫老哥他们在听见这件事情后,也是在随后几分钟内赶到,看着这个牢房,莫老哥凝重的说:“有阴魂来过这个牢房里面。” 尚三千很肯定的说:“不可能,这里有八尊阴兵看守,如果有阴魂进来的话,一定会惊动八尊阴兵。” 我看了一眼尚三千和莫老哥,随后暗自攥紧了拳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出来。 “把尸体送去法医部尸检,我要知道详细报告,知道了么?” 尚三千没好气的冲老黄吩咐了句,老黄身子一抖,赶紧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鬼眼泪 尚三千瞥了我一眼,说道:“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要害她的话就不会答应你让她离开了,放心吧,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于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于理我会给死者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根本就看不出来心虚。 我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姜梦诗,但我敢肯定她的死跟尚三千有关系,我就猜出来这老小子很轻易的就答应我放了她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现在生气归生气,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说什么? 接下来法医部的人把姜梦诗的尸体运走,然后对这间牢房做了一些全方面的检查,最后结果是这间牢房除了死者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痕迹。 被老黄说对了,姜梦诗在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这一点法医部也都证实。可是这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人进来过,那么死人是怎么上吊的? 莫老哥安慰我说:“放心吧,我们会查出来原因,虽说明天她就能离开了,但是只要还呆在这监狱里面一秒,那么她就是老尚的犯人。她出了事情,查出凶手是老尚的责任。” 我不做声气的点点头,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外面老黄帮我点了一支烟,他说:“你最好不要信监狱长的话,我估计姜梦诗的死跟他有关系,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狠狠吸了一口烟,我心里满不是滋味,几个钟头前还在跟我计划未来的人说死了就死了,而且死的那么诡异,连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 “尚三千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们这么的不信任他?”我最好奇的还是这点。 老黄说:“这件事情老哥不能告诉你,否侧的话我也就活不成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挺个一二十年,你也别问老哥了。” 提起这件事情时,老黄脸上居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整个人东张西望,似乎很害怕被别人听见,说不出来的紧张。连我都被他这种古怪的样子传染了,尚三千做了什么事情? 每当提起尚三千这个人时,我耳朵边上就会浮现出小老头对我的警告,他让我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的人。 以前我本来以为鬼最可怕,最后没想到反而是一只鬼对我坦诚相待,而一直最相信的人心,在这个时候却尔虞我诈,各怀着各自的小心思,表面上大家掏心掏肺的说着一些假话,暗地里都在算计着彼此。 如果能回到前几天去,我一定会选择跟着女朋友安莹去看电影,而不是跟着来刑场收尸。 也不知道现在安莹还有没有活着?到现在我也怀疑起来,安莹失踪并不一定和白家有关系,或许跟尚三千有关系,只是我想不到尚三千有什么理由要对安莹下手? 所谓细思极恐,当静下心来想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是惊得一身冷汗。 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法医部那边出事儿了,老黄拉响了紧急警报,整座女子监狱乱成了一团。老黄第一时间找到我,他说:法医部那边死了一个人,事情闹大了。” 听见这句话后,我立马就跟着老黄往法医部方向跑去,这座女子监狱非常大,各种设施也挺齐全,法医部,食堂,医务室等等。法医部的位置略显偏僻,可能建造当初顾虑到了需要解剖尸体,所以建在了最后面的位置,这样也安静一些。 在法医部那里拉起了警戒线,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站在外面,煞白的脸上全是冷汗。几名狱警荷枪实弹的守在外面,基本不准任何人进去。 老黄来到这里冲其中一名法医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名短头发的女性问道:“监狱长呢?” 老黄说道:“马上就来。” 我一头子就反应过来,老黄应该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尚三千,就是为了我们能掌握第一手消息。 这人啊,还真是老奸巨猾。 女法医整个人还在不停的颤抖,她哆嗦着说:“王法医在解剖那具女犯人的尸体时,不知道为啥突然发疯,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 说到最后,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明显是被吓惨了。 老黄说道:“先别哭,那女犯人的尸体去哪儿了?” 女法医指了指身后:“还在里面。” 大概五六分钟后,尚三千他们也是问询赶来,听闻了这件事情以后,尚三千皱紧了眉头。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撞邪了,一好端端的法医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并把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 再联系到姜梦诗那诡异的死法,一时间他们几人脸色变换的厉害,尚三千打了一个电话给尚韵说道:“尚爷,这件事情可能要你出手摆平一下。” “嗯嗯,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说了几句尚三千就挂掉电话,站在原地抽起烟来,期间他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法医部里面。 尚韵很快就来到法医部这里,看了一眼里面,她冰冷冷的脸也是起了一些变化:“还有这种事?” 她疑惑的一句,然后拉开警戒线就进去了,我赶紧跟在他们身后。老黄原本也要跟进来的,但是尚三千让他留在门口守着。 看样子是不信任老黄,尚三千也看出来了我和老黄的关系,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可精得很呢。 偌大的法医部非常安静,到处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药水味,还有一种血腥味。哒哒,尚三千的大头皮鞋踩在地板上,传来了清脆的响声。 尚韵往眼睛上抹了一些什么,随即大念口诀:“天地无极,玄黄奥妙,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我看见尚韵的眼睛里面似乎多出来了一点什么,她仔细的看着周围,脸色越来越发的凝重。 到最后,尚韵猛的转过身来,死死看着尚三千,被这么盯着,尚三千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根本就不敢直视尚韵的视线。 “下不为例,否侧的话后果你知道。” 尚三千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莫老哥脸色很平静的站在尚三千旁边,两人不停的使眼色。 我装成一个糊涂人,不动声色的蘸了点那种无色液体抹在右眼皮上面,这是那小老头送我的,把那瓶无色液体埋下去之前,我取出一小部分装在拇指大小的瓶子里面,这下派上了用场。 那瓶无色液体,我没猜错的话就是鬼眼泪了,小老头曾经说过要送我一瓶,还真的送了。 这样,我左眼能看见正常的场景,抹上鬼眼泪的右眼能看见另外的场景。 眼睛一阵刺痛后,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这里面全是黑色的雾气。只要一接触到这种玩意儿,身子就会传来冷飕飕的感觉。 而且法医部里面到处是漆黑的手印和脚印,这里面居然有一只厉鬼? 难道是那只鬼婴?不过很快我就否决了这个想法,鬼婴属于尸变,它要是进来过的话,我们用肉眼就能看出痕迹来。而现在这些玩意儿需要鬼眼泪的辅助才能看见,说明是一只不同寻常的厉鬼。 兴许这只厉鬼就是害死姜梦诗那只。 越往里面走,我心跳的就越快,我右眼看见了很多血脚印,可是左眼却什么都看不见。这些血脚印是厉鬼留下的,在加上那些漆黑的手脚印,说明在这里面不止一只厉鬼。 正想说话,一只冰冷的手掌搭在我肩头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用恶毒的视线死死看着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这个法医说道:“他是谁?为啥我在外面没有见过。” 莫老哥跟尚三千面面相觑,随后莫老哥说:“这里面就我们四人啊,哪儿来的法医?” 与此同时,我看见这法医脖子那里有一条伤痕,给我一种头好像是缝上去的错觉,我惊叫一声,瞬间就想到了刚才那女法医在外面说过的话,她们一名同事在解剖过程中割掉了自己的脑袋。 这法医的嘴长成一个恐怖的弧度往我咬来,尚韵动作迅速的掏出一张黄色符篆来,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串什么口诀,黄符凭空炸成一团火焰。 我抹了鬼眼泪的右眼一阵刺痛,赶紧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痛感才慢慢的消失。等睁开右眼时,刚才站在我旁边的法医已经没有了影子。 不等我说话,尚韵用手指往我右眼皮上蘸了下,然后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紧接着她就笑了:“我说怎么能看见那只鬼,原来是在眼皮上抹了鬼眼泪,你从哪儿弄来的?” 听见鬼眼泪后,我看见尚三千和莫老哥眼睛里面冒出了一股炙热,死死的盯着我。 我知道自己不管编什么理由都瞒不过这几只老狐狸,也只有如实说了:“人家送给我的,就这么多?” 说着,我把那瓶指甲盖大小的鬼眼泪掏了出来,上次被尚韵抢钱的经历告诉我,绝对不能把东西全部装在身上,还好我聪明事先把那瓶鬼眼泪埋了, “这可是宝贝啊?可惜只有这么多。” 尚三千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笑了笑,心里想着:小爷还有满满一大瓶。 不过嘴上却说:“你也说这是宝贝了,人家能给我这么多么?” 尚韵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她没憋好屁,她说道:“谁送你的,肯定还有吧?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我可以用钱跟你买,有多少要多少。” 第三十五章 亡魂不散 我笑了笑说:“就只有这些,信不信随你。” 尚韵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她狐疑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既然只有这些的话就算了。” 我知道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松的就相信我的话,不过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把剩下的鬼眼泪拿出来的。毕竟现在我可不是那么相信他们,万一来个杀人夺宝的话,那就是自己害死自己了。 “走吧,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赶紧把话题从鬼眼泪上转开。 安静的法医部,到处是那种漆黑的雾气,越往里面走就越多。 好在接下来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直到我们来到解剖室,看着空荡荡的解剖室,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尸体呢?刚才那名女法医不是说姜梦诗的尸体还在这里面么? 尚韵盯着解剖台周围的血印看了一会儿,说道:“她走了。” “走了?”我反问一声,难不成死人自己离开了解剖台,这不是他娘的开玩笑么? 好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尚韵冷冷的说:“就是死人自己离开了。” “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监控。”说完尚韵就转身离开,在解剖室的门外躺着一具尸体,血液到处都是,仔细点的话还能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这应该就是那名在解剖过程中发疯割掉自己脑袋的人了,显然他已经变成了厉鬼,否则的话我们刚才就不会遇见他了。 出来后,尚三千让老黄去监控室调出法医部里面的监控,然后去法医部打扫一下,把那名死去的法医尸体搬出来。 “你们小心点,那具尸体非常邪门儿。” 最后尚三千又重新提醒了一句,老黄自然直到这件事情太过不对劲儿,即便不用提醒他也会格外的小心,毕竟这种事情一粗心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监控室里面,狱警调出了法医部的监控,时间在事发之前。 屏幕上面,我们看见几名工作人员把姜梦诗的尸体抬了进去,然后留下一名法医在里面准备解剖。刚开始看的时候,我们觉得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事情。 尚韵说道:“慢慢看。” 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小块物体,乍一看,很像某种动物的角。她说:“这是犀牛角,燃烧后可以让鬼魂现身。” 她跟我借了打火机,然后把犀牛角点燃,一股刺鼻的烧糊味在监控室里面散开。再看监控的时候,我大脑嗡的一下,紧接着头皮就开始发麻。在视屏上面,我看见姜梦诗的鬼混静静的站在那名法医的身后。 可以看见那名法医带上了手套,准备对尸体进行解剖,就在刀子即将落在姜梦诗皮肤上的前一秒,姜梦诗的鬼魂忽然动了。 只看见她从后面握住法医的手,然后开始乱挥起来,如果不是借助犀牛角的话,我们在视频里面根本看不见这么诡异的一幕。当时解剖室外面也有几名法医,见这人乱挥着手术刀从解剖室里面出来时,这些人都吓呆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我清楚的看见姜梦诗控制着这名法医割掉自己的脑袋,其实这名法医根本就不是发疯自己杀死自己,而是被姜梦诗杀死。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死后心里面的怨气一定很深把? 接下来,法医部的其他工作人员尖叫着往外面跑去,姜梦诗杀死那名法医后,走到摄像头下面,忽然抬起头来冲摄像头露出了诡异阴森的笑容。 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姜梦诗的尸体居然慢慢做了起来,然后走出了解剖室。 “她还在解剖室里面,快让老黄他们退出来。”我尖叫一声,这时候怨气极深的姜梦诗根本不会顾及与老黄之间的关系,如果老黄碰见她的话,那么老黄一定活不成。 尚三千刚掏出电话时,我转身就忘法医部跑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进来,如果我有危险的话,我会在摄像头下面呼救,到时候你们再进来,我想跟姜梦诗谈谈。” 不等尚三千说话,我已经抛出了法医部,其实我心里面非常的清楚,如果姜梦诗不顾及和老黄的关系,那么她一定不会顾及和我之间的关系。 不过我心里面相信,姜梦诗一定不会害我,这种直觉非常强烈,这也是敢孤身一人去找她的原因。 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可能随便轻举妄动的,那样只会丢掉自己的小命。几分钟的时间我跑到法医部门口,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全部分散开,就只有两名狱警守在外面。 我问道:“老黄他们呢?” 狱警告诉我:“老黄他们已经进去了,怎么了?” 我心理一沉,暗自祈祷老黄千万不要和姜梦诗碰见,同时往两只眼睛上摸了鬼眼泪,深吸几口气后冲了进去。 第二次进来,我感觉到这里更冷了,就仿佛我进到了一个巨大的冷冻室,周围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我不敢喊,焦急的往里面走去,按理来说我应该能听老黄他们的脚步声。 可是在这里面,除了安静还是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不禁苦笑起来,难不成老黄他们真和姜梦诗撞在一起了?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以说现在的姜梦诗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姜梦诗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只怨气极深的厉鬼,如果碰见她,我以前那种口气跟她交流,还是用另外一种陌生的口气? 在纠结的心情下,我来到解剖室外面,那名法医的尸体还在。但是外面的狱警告诉我老黄他们已经进来了。那老黄他们去哪儿了?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跟姜梦诗撞在了一起,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姜梦诗,我知道你在里面。” 想了想,我大喊出来。 “老黄他们去哪儿了,快出来。” 回答我的,只有解剖室里面死一般的安静。 我苦笑不停,她不愿意出来么? 忽然,我浑身上下的寒毛根根倒竖起来,我若有所感的转过身去,一张苍白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如果在往前一小点,我就会直接亲在她的嘴上。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面,全是怨气,漂亮的脸蛋上沾满了血液。 我差点大叫出来,想不到刚才那么一吼居然起作用了,只不过,姜梦诗是出来要我小命的么?看她这样凶狠的样子,似乎不是出来和我聊天的? 刚才我进来前心里面想了很多话,见到她时该说什么?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刚才想好的话,再见到姜梦诗这一刻时,居然说不出来了。 她开口说话了,声音说不出来的凄惨:“你来这里干嘛,我不想杀你,滚。”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告诉我,谁害的你?” 姜梦诗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两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就跟铁钳子似得,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很快窒息感就传来,可是这时候我心里面非但不害怕,反而出奇的平静,看见姜梦诗的眼睛中,我就知道她不会杀我。 早我即将窒息时,脖子上的力气慢慢小下去,最后姜梦诗放开了我。她慢慢的蹲了下来,两只手抱住自己的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醒过来时就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 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么? 我蹲下来,手掌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上,恐怕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她吧,而现在她最需要的不是其它,而是一个朋友的安慰。 “这不算另一种方式的活着么?”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温柔,姜梦诗抬起满是血液的头来说道:“你不害怕我杀了你么?” 我笑着摇摇头:“如果你想要杀我的话,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姜梦诗顿了顿,苦笑着说道:“刚才我的确想要杀了你,让你下来陪我,可能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既然会出现在你面前,就不会杀你了。刚才我掐你的时候,身子居然不受自己控制的减小了手上的力气。”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帮你,也会陪着你,你不是说我们两应该互相信任么?” 姜梦诗愣了愣,随后疑惑的点点头,看来她现在的理智不是很清楚,怨气控制了她的身体主导权。我要做的就是多说些以前我们两人认识的事情,让她找回自己的理智。 “姜梦诗,告诉我,老黄是不是和你撞在一起了?” 对于老黄,我拿他当普通对待,自然不希望看见他发生什么事情。 姜梦诗吸了一口气,说道:“嗯,我把他们弄晕了,不知道该放了他们还是该杀了他们。我想要报仇,可笑的是居然不知道找谁去报仇。” 我说:“所以你就把目标转向了那名想要解剖你的法医么?他不过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从小胖为我们抵命后,姜梦诗悄悄哭泣的这点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心善的女人。 姜梦诗哭着说:“对不起,那会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杀掉见到的所有人。” 第三十六章 演戏 眼泪顺着姜梦诗的脸上落下,我赶紧拿出口袋里面的小瓶子,把她的眼泪收集起来,这可是宝贝。 姜梦诗不明白的看着我,我干笑着说:“你现在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放在世上非常值钱么?” 听见这句话后,她刚想生气,我赶紧拉住她的手说:“你不要太内疚,可以说那时候的你根本就不是你。如果你在清醒的时候杀掉那个法医,我才相信这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姜梦诗。” 姜梦诗看了一眼解剖室外面的尸体,说道:“越子帮我做两件事情可以么?” 我点点头说道:“说,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 姜梦诗一愣,随后笑着反问我说:“就算让你去死,你也愿意么?” 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同时嘴里面说道:“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如果我不信任你的话,就不会跟着你去许家掌管的那座空监狱了。” 姜梦诗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第一件事情,帮我找到这法医的家人,我生前还存了一笔钱,你自己拿一半,然后把剩下的送给那法医的家人。第二件事情,帮我找到凶手,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我是怎么死的?”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第二点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找。” 解剖室外面,姜梦诗拉着我快速离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这么着急起来。她说:“先离开这个地方,那法医死后因为吸收了我身上的怨气,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厉鬼,就是刚才你们进来被那女人打跑的那只。” “你是说被尚韵打跑的那只么?” 姜梦诗说道:“嗯,先前我看见你进来后就想找你了,只是我感觉你身边那三个人给我一种威慑的气势,所以不敢出来找你,就一直躲在暗中看着你们。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刚才那个女人已经知道我就躲在旁边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出手,看来她对你们之间的某人不是很信任。” 这件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发的复杂了。 “老黄他们去哪儿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老黄他们来。 姜梦诗说道:“放心吧,他们只是中了我的鬼打墙,这时候应该还在那个房间里面找路呢?” 在姜梦诗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个泡尸体的房间,里面有一股非常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这味道甚至有些刺鼻,打开这个房间的灯后,我看见老黄带着两名狱警在里面乱转,他们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恐惧。 “他们难道看不见我们两人么?” 我们进来后,老黄三人居然没有看我们一眼。 姜梦诗点点头说道:“嗯,现在的他们就置身在一个永远无法出去的迷宫,除非他们懂得破解的方法,” 我笑着摇摇头,冲姜梦诗说道:“现在你可以解除鬼打墙了吧?老黄帮了你这多。” 她点点头,大概在几秒钟后,老黄尖叫出来:“我们怎么在这个房间里面?” 回复他的是身边同伴的惊叫声:“你是谁?” 说话的瞬间,这名狱警举起了手里面的抢对准我。看着这种紧张的样子,我丝毫不怀疑他会扣下扳机。老黄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我说道:“老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赶紧解释道:“别他娘的开枪,老子是来救你们的。” 老黄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他虽然慢慢往我走过来,但是我看见他的手紧紧握住抢,如果我有什么过格举动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一管搂死我的。 “我们刚才中了鬼打墙,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黄忽然想起什么,瞬间警惕起来,根本不敢接近我。 我仔细的解释说:“你们中了姜梦诗的鬼打墙,我让她放了你们,先出去,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这时候,我身边的姜梦诗慢慢的往老黄他们走去,包括老黄在内的三人慢慢正大眼睛,瞳孔都开始放大了,明显是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我生怕老黄他们被吓出个什么好歹了,赶紧提醒姜梦诗说道:“行了,小心把他们给活活吓死了。” 姜梦诗笑了笑,转身回到我旁边,我冲老黄说道:“这下子你应该相信了吧?” 老黄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自己他娘的见鬼了。”说完后,他看着我旁边的姜梦诗,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真的见鬼了。 我看见他脸色变换的厉害。 我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先离开吧。” 老黄他们点点头,刚想离开,这一刻我看见老黄身后的同伴脸色森然的冲他抬起了手里面的枪。 “小黄,小心后面。” 我我喊话的时候,老黄已经蹲了下来,与此同时这个房间里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砰的一下,我耳朵被镇得嗡嗡的响。 别看老黄上了年纪,拳脚上的本事可是不赖,枪响才刚刚过掉,老黄动作迅速的转过神来,一把就捏住了那名狱警的手腕,随后使劲儿一扭,我们都能听见骨头的断裂声。 老黄把他按在地上,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早知道你小子不对劲儿,搞半天是在这等着阴老子呢?” 狱警脸上非常的麻木,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表情,跟中邪了一样。 姜梦诗匆忙提醒道:“小心,他那只厉鬼上身了。” 说话的同时,姜梦诗冲到那名狱警旁边,然后把手掌按在狱警的天顶盖儿上,随后我看见了最为震惊的一幕,一只几乎扭曲的魂魄居然被姜梦诗生生的拉了出来。 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姜梦诗在拉出那道魂魄后,居然张开了嘴,想要把这道魂魄吞下去。 这只厉鬼疯狂的挣扎着,想要从姜梦诗手里面跑出去,可是姜梦诗的手掌就像地狱一样,任他如何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姜梦诗的嘴慢慢长大,居然把这只厉鬼生生的吞了下去,在拉扯的过程中,厉鬼的神奇扭曲的不成样子,就像被拉出的口香糖一样,只不过是黑色的。 几分钟后,厉鬼彻底消失在姜梦诗的嘴里面,在吞掉这只厉鬼以后,我看见姜梦诗的身子更明一些,如果不用手去摸的话,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一样。 姜梦诗笑了笑,冲我说道:“刚才他上了那名狱警的身,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狱警的阳气压制下去,所以说他现在非常的虚弱,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生怕她吞掉那厉鬼后,变成另外一只厉鬼,当下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捏紧了那张青色的符篆。姜梦诗看出来我在担心什么,当机就冲我笑了出来:“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 她在笑出来时,那双眼睛犹如生前一样,完成了月牙儿,只不过脸上的血液为她添了一些凄美。 我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害死你的。” 姜梦诗点点头说:“我信你。” 想了一下,我拉着姜梦诗来到安静的角落,看着她说:“你的尸体去哪儿了?” 姜梦诗说:“被我藏起来了,我不想自己的尸体被人割成碎肉。” 我想了想,悄悄的对她说:“我想和你演一出戏,就看那女人会不会配合我了,你确定刚才尚韵那女人知道你多旁边,而她却没有出手么?” 姜梦诗肯定的点点头说:“我确定,她刚才已经直到我就躲在边上,但是她却没有动手。你们之间根本就互相不信任,各自在算计对方。” 这样就好办了。 我笑了出来:“你在这里面等着我,如果那女人答应我的话,我们会进来找你。到时候开始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或许就知道谁是杀死你的凶手了。” 其实,现在我最怀疑的人就是尚三千,只不过没有任何证据。如果真是尚三千害死姜梦诗的话,他一定会打散姜梦诗的魂魄。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所以要必须让尚三千亲眼看见姜梦诗被打散魂魄,这样的话他才会放松警惕。 姜梦诗点点头,说会配合这个计划,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尚韵哪个女人答不答应了。 等老黄他们离开后,我冲她点点头:“开始。” 话落,姜梦诗变成一只面目恐怖的厉鬼,直接就往我扑了过来。 我拔腿就跑,冲着周围的摄像头大喊救命,刚才来之前我告诉过尚三千他们,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他们就会赶过来救我。 因为要演的逼真,所以姜梦诗是真来,如果我被她扑到的话,很有可能会丢掉小命。 一边喊,我一边跑出法医部,刚出门就和赶来的尚三千他们撞在一起。摸老哥关心的问了我一句:“越子,你没有事情把?” 我有惊无险的摇摇头说:“先前还说得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除了她。” 尚三千点点头:“那是必须的,既然你无法说服她的话,那就只有在杀她一次。” 期间,我仔细的注意尚三千的脸色,隐隐见觉得很不对劲儿。 尚韵则是死死看着我,几秒钟的时间,尚韵冲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第三十七章 有惊无险 这笑容,让我捉摸不透,她要对我表达某种意思,只不过哥们儿我悟性太差,不能原地顿悟。不过我也不想丢了自己的面子,当下也是冲她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 尚三千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第一个走进法医部里面,看得出来这人动了杀机。姜梦诗虽然死后变成一只怨气很深的厉鬼,但是她才刚刚死去不久,再加上现在恢复了不少理智,论起道行来她根本就不是尚三千的对手。 尚韵这时候忽然说话了:“都全部出来,你们在门口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尚三千多少有些不愿意,但是尚韵的地位要比他高,即便心中再不爽,表面上也要露出一个很信服的笑容,而且还要说上一句:“知道了尚爷,你小心点。” 看见尚韵走进法医部,我攥起来的手掌心全部是冷汗,就害怕尚韵会对姜梦诗出手。 她走过我旁边时,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换做平常我敢这么拉她的手,怕是免不了一顿胖揍,不说伤筋动骨,但也要吃点身子上的疼痛。 不过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我看出来她已经答应了这个交易,刚才拉她手的时候不是要占她便宜,而是往她手里面塞了我随身携带那瓶鬼眼泪。意思很明显了,我不许她伤害姜梦诗,事后会用鬼眼泪作为报酬。 这么聪明的女人,精明得跟老狐狸似的,哪儿能不明白这些好? 期间莫老哥一直盯着我,从他眼睛里面,我看出来了怀疑。这几天我的举动已经让莫老哥查到了端倪,这老头别看平常什么都不管,看起来就像一个糊涂人,其实他心里面可精了。 “越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要相信老哥我永远不会害你。你老舅敢把你托付给我,就说明他信任我。” 莫老哥明明奇妙说了句,我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说:“你再说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那副天真无害的表情从我脸上出现,莫老哥深深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听不懂就好,不懂就好啊,就怕你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摊了摊手没有再说。 法医部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以及姜梦诗凄惨的叫声。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明知道尚韵不会伤害她,但是心里面仍然很紧张。 尚三千脸色有些不好看,依着沉默的看着法医部里面,仿佛要看清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大约半个钟头的时间,尚韵脸色冰冷冷的走了出来,尚三千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那只鬼收掉了么?” 尚韵没有回答,反而是看着我说道:“把她的尸体埋了吧,有时间去她坟前烧点钱纸。” 我点点头,说道:“情况怎么样了?” 尚韵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一只道行很浅的小鬼而已,不过她魂飞魄散之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青木连山碧血飞,幽暗奈何奉身待。” 我瞬间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莫老哥他们露出思索的表情来,心里面可能在琢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大家忙活了一晚上都没有睡,休息去吧。” 青木连山碧血飞,这句话的意思应该就是坐落在小山头上的刑场,幽暗奈何奉身待,说的是半夜里面孤身一人在哪里等我。而且这句话不是姜梦诗说的,是尚韵这女人说的。 显然是想要我今晚夜里去刑场那里等着她,她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而且我也想询问她把姜梦诗怎么了? 之前为了让尚三千降低警惕,所以故意当着他的面,让尚韵‘收掉’姜梦诗,这样一来尚三千肯定会以为姜梦诗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接下来的日子姜梦诗才会安全。 虽然不知道姜梦诗到底是不是尚三千害死的,但是以防万一,必须把这个戏演了。 其实,我心里面还是挺期待尚三千他们没有问题的,相处了这么久,谁也不愿意接受他们在算计对方的事实。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钟,我让老黄开着押运车把我送到刑场那里,然后让他先回去,一定不能告诉别人我在刑场,特别是尚三千和莫老哥。 老黄点点头,转身开着押运车就离开了,当听到我大晚上的要来刑场时,老黄也是被吓了一跳,直念叨我疯了。 第一次来这里时,觉得这里无比森然,但是当我去过那座空监狱后,我才知道刑场完全就是小儿科。 等到了半夜十二点,我渐渐不耐烦起来,这女人怎么还不来?我也想过会不会猜错了那句话的意思,但是仔细一琢磨,的确就是这个理儿啊? 我掏出电话来,想打过去问她到底还来不来的?结果才把拨号键按下去,铃声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毫无防备的话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转身看去,不知道尚韵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她淡淡的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么怂的人为何被卷进来,完全没道理啊?” 我来了火气,大骂道:“我他娘的吓你一个试试?我说你走路能有点声音么?就算没有声音,你不会跟我打声招呼啊?” 尚韵这娘们儿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个女人么?磨磨唧唧的?” 感情还是我的不对了,我刚想反驳,却想到自己来这里不是和她吵架的,而是问她姜梦诗下落的。 “姜梦诗呢?” 我紧紧盯着她。 这娘们儿也不心急,慢慢的伸出手来对我说道:“说好的鬼眼泪呢?这次帮你的忙完全是看在鬼眼泪的面子上。” 我点点头把事先准备好的鬼眼泪拿出来,说道:“你这女人打得好算盘,先让我看见姜梦诗,不然我把它喝了,不信试试?” 尚韵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不信任我?” 我冷笑出来:“现在我他娘的连自己都不相信,信你?” 尚韵第一次正眼打量我,随后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意思,能把你卷到这件事情里面,看来是必然的结果。” “啥意思?”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尚韵拿出一个小葫芦,差不多拳头大小,样子很小巧漂亮。就像古代侠客系在腰间的酒葫芦一样,只不过这个葫芦要小很多。 解开葫芦盖儿,姜梦诗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我:“谢谢你,我利用了你,你还相信我。” 因为我抹了鬼眼泪,所以说现在不但能看见鬼,还能摸到鬼。感受着胸腔子里面那两团柔软,我脸上燥得慌,美中不足的是姜梦诗身体里面一点温度都没有。 “行了,该把牛眼泪交给我了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尚韵不耐烦的催促了句。 我把手里面的那瓶鬼眼泪丢过去,这一次为了姜梦诗我也算是大出血了,愣是倒了半瓶出来,我心里寻思着得让姜梦诗哭回来。 接过鬼眼泪,尚韵小心翼翼的拧开瓶盖子,先是闻了闻,接着又用舌尖添了下,虽然只是一触即逝,但还是把我恶心了好一会儿。 尚韵忽然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的说:“这种鬼眼泪的提炼方法,貌似是许家的手法吧?纯度不错,小子,这些鬼眼泪应该是许家的人送你的吧?许家人出手阔绰,既然能送出纯度这么高的鬼眼泪,说明你的身份不简单。” 顿了顿,尚韵笑了出来,顿时冰山解冻,一笑倾城。不过在我看来,这种笑容毛骨悚然,我知道每当她这么笑的时候总是没憋着好屁。 第一次,她露出这种笑容时,我被她狠狠揍了一顿。 第二次,她露出这种笑容时,我被当做鱼饵丢在刑场里面钓那只鬼婴。 第三次,她冲我露出这种笑容,最恐怖的是我不知道接下来她会蹦出个什么皮来? “既然你身份这么高,许家的人一定送了更好的东西给你,我开始喜欢上和你做交易了,总能搜刮出好东西来。” 尚韵往我走了一步,我忍不住的退了步。 “成了,不管许家送了我啥东西,要是我不想给你的话,你就算弄死我也没辙。” 我心里暗自感叹尚韵这娘们儿的恐怖推理,居然能从一瓶鬼眼泪中推算出这么多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姜梦诗没事,光是这点我得谢谢她。 “虽然尚三千他们敬你一声尚爷,但是他们不相信你,你也不相信他们,我说得对吧?” 尚韵狐疑的看着我,眼底深处出现了一抹震惊。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自我感觉那么好?” 尚韵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我笑了出来:“姜梦诗跟我说过,昨天晚上我们进去时,你已经察觉到姜梦诗就在暗中看着我们,但是你没有动手,就是不信任我们其中的一人,而且,我敢肯定你已经知道是谁害了姜梦诗吧?” 尚韵脸色变了,她死死盯着我说:“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耸耸肩:“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想跟你合作,事后有好东西送给你,怎么样?” 第三十八章 坦诚相待,达成约定 “合作?合作什么?你这小子表面看起来像个糊涂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里却又什么都知道?能在尚三千他们面前成功装出一个糊涂人的样子,这才是能耐。” 今晚是我看见尚韵笑容做多的一晚,不过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我实在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可现在根本没有其他退路了,隐隐间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这种感觉非常真实,前段时间好几次做噩梦的时候我都以为是真的,如果偶尔做一次的话还没事情,可是一闭眼睛,那个梦就出来了。 到现在我才真正重视起那个梦来,梦里我看见自己胸腔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 想要回头看,可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像姜梦诗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在梦里,我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尚韵这个女人表面冷若冰霜,却是深不见底,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基本没有见她出手过。最重要的一点,她是逍遥老道的亲传后人,逍遥老道可是当年跟地下势力谈判的高人之一。 这一身能耐,实在是想象不了。 最让我头疼的还有一点,去了许家掌管的监狱后,稀里糊涂的多出了一个任务,要让我去秦岭山下一座监狱里面取回一件属于许家的东西。 我看中尚韵的还有一点,这女人不会耍心思。 看了尚韵一眼,我凝重的说道:“地下三大家族的势力开始在这里汇聚,别看这几天风平浪静的,一旦爆发的话很有可能谁都活不了。我猜,你应该也想知道白斩鸡身怀的消息吧?” 尚韵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她疑惑的说:“什么消息?” 我和她对视着,接而两个人都笑了,我说道:“一阳成符地鬼哭,二龙盘形阎王锁,三合成力无象台,四相铜钱往生来。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要是再不给我说实话的话,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尚韵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她紧张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这种样子,好像要对我出手一样,我让自己保持的很镇定,一旦怂了也就输了气势,接下来的合作我会很吃亏。 毕竟我找到尚韵和她合作,就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 姜梦诗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也就没有搀和,自己打量着自己的身子。可能变成鬼魂,她还没有彻底习惯下来。 “你也别管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既然给你说这些,也就代表我真心想要跟你合作,大家各取所需。白斩鸡知道的就是二龙盘形阎王锁的消息,如果你真有这个诚意的话,你给我说说这二龙盘形阎王锁到底是啥意思?” 说到这里,我也不管了,把自己的老底儿全给放了出来。 尚韵话也不说,就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把我盯得发毛,这才慢慢的解释:“这四句话分别代表四样组器,这些东西凑够的话,甚至可以改变国运。至于这些组器到底从哪儿来的,谁都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道:“一阳成符地鬼哭,指的是一本记录了制作符篆的书,据说这本书上面甚至记载了黑雷神符的制作方法。符篆分别为,黄,紫,橙,青,黑。根据符篆的颜色来划分它的等级,强如茅山祖师毛小芳也只能制作出橙色符篆。 “二龙盘形阎王锁是一根锁魂链,至于它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以前只听逍遥老头儿提过一下,阎王锁能够锁住冥殿十八阎。” “三合成力无象台,指的是三合之力,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知道。至于四相铜钱往生来,指的是四相铜钱,一共有四枚,能够算出前世今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如果你道行够高的话,可以算计天,算计地,算计一切东西。以前被茅山一脉掌管,后来茅山没落,四相铜钱去哪儿了?” 我听得张大了嘴,尚韵就像再给我说神话故事一样,我也终于知道白斩鸡为啥会引起三大家族的震动了,原来是他知道二龙盘形锁的下落。 “在二龙盘形锁的面前,我谁都不相信,合作也可以,你帮我得到二龙盘形锁的消息,我帮助你保命,并且脱离这件事情。” 说完,尚韵伸出手来,我笑了笑,和她击掌为盟。 说起来,我对那个逍遥老道还是挺好奇的,一听名字就带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尚韵,你能给我说说逍遥老道的名头么,听起来怪唬人的。” 尚韵抬起头来,不紧不慢的说道:“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 一旁的姜梦诗忽然开口道:“世人都羡慕逍遥老道,可他来无影去无踪,跟没有形状一样。就算和他对河相望,也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世上真的有道行那么高的人么,居然能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完全懵逼了,没那么夸张吧,这不是活神仙么? 尚韵看了我一眼说:“够诚意了吧,记住,关键时刻一定要帮我得到二龙盘形锁的下落。等我得到盘形锁,我一定要把他锁起来,看他还怎么逍遥?还怎么超脱?这个老不死的。” 说这句话时,尚韵眼睛里面充满了幽怨。 恋师?我一阵恶寒,尚韵这种眼神分别就是被爱人抛弃的小寡妇才会散发出来的。 怪不得她对谁都是这么冰冷冷的,搞半天居然是喜欢她的师父,看起来她师父没有一百岁,也有七八十了吧? 我不禁有些感叹,尚韵这么漂亮的女人,那逍遥老道居然还顾着去逍遥?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可能逍遥老道见首不见尾就是为了躲避尚韵这个女人吧? 我苦笑着点点头说:“成,关键时候我一定帮你得到盘龙锁的消息。” 尚韵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方都把自己的老底儿说出来后,彼此的那种信任感又进了一步,最起码现在尚韵看我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种冰冷冷的,而是带着一种信任。 她看着姜梦诗说:“我的确知道是谁杀死了她,但是现在不能说,我可以把她的魂魄收起来,这样可以逃避下面三大家族以及冥殿十八阎的追捕。” 我觉得太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阎王殿和十八层地狱么?” 尚韵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险。 紧接着,尚韵说道:“这里是刑场,一到半夜里面怨气就非常深,我把姜梦诗封印在你体内,这样的话以后你们两人共存。至于怎么个存法,两人自己私底下商量去。” 我以为这个封印是很牛比的法术,毕竟逍遥老道的亲传后人嘛,会这种手段也在情理中。当尚韵说出下一句话时,我和姜梦诗都傻眼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说白了,所谓的封印就是给你们两个配阴婚,你们应该很熟悉,一些明星和连年倒霉的人,要么养小鬼改运,要么配阴婚进财。” 让我和姜梦诗结婚,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姜梦诗,她低着头,小脸儿快要媚得滴出水来。 我一只手抬起姜梦诗的下吧,忍不住的打趣道:“老婆,你怎么还害羞了,让你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我都不害羞。” 尚韵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 “怎么?你不愿意?” 尚韵看着姜梦诗说。 姜梦诗快要把头缩进胸腔子里面了,跟新婚的小娘们儿似的,说不出来的娇羞。最后她咬着嘴唇点点头说:“愿意。” 尚韵笑着点点头:“好,接下来我就跟你们陪阴魂。” 其中的过程很复杂,我帮着尚韵打下手,她说传统的阴婚很繁琐,但是我们这种只是走一个形式,只有双方都熟悉了彼此的气味才能共存下去,不然的话要么我阳气太盛害了姜梦诗,要么姜梦诗阴气太盛,害死我。 配阴婚最重要的是阴阳调节,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点上,这样才能共存下去。 站在刑场中央,尚韵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从里面拿出很多纸钱来,一下子往天上撒去。一阵阴风吹来,纸钱落得到处都是,放佛有人再抢纸钱一样。 “黄纸铺道,纸钱迎亲,还望各位捧个人场,做个见证。让这对新人平平安安的渡过下半生,天在上,地在下,我尚韵愿为新人证婚。” 一时间,刑场这里阴风四起,我说不出来的难受,跟身边挤满了人似的。 姜梦诗一直都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梦诗,我们两人认识的时候,都是在算计对方,想着怎么从对方身上榨更多的油水儿,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一天。 尚韵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能娶到她,是你八辈子积攒的德,不信的话你就走着看吧。这女人身份有些悬乎,我早就看出来这女人生前短命,但死后却是大富大贵,权势皆来的大兆。” 我笑了笑,说太夸张了,都把我捧上天了。 第三十九章 阴妻姜梦诗 整个过程非常的简单,但是细节又显得很凝重,尚韵让我咬破中指喂姜梦诗血,她说想要共存下去,就必须熟悉彼此的身体,否侧的话早有一天会出事。 我忍着巨痛咬了口,立马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珠子直打滚。而且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以后每天半夜里面我都必须喂一次血,直到姜梦诗熟悉我的身体为止。 而且我以后和她共存一体的话,那么我的隐私就全被人看了去,每当想到我尿尿和洗澡都会在姜梦诗面前直播时,小脸上是一片燥热。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尚韵笑眯眯的说道:“我说过,你们两怎么共存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私底下两人自己商量。” 冥婚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两个多钟头,期间刑场里面阴风大盛,吹得我头皮发麻。我根本就不敢往眼睛上面抹鬼眼泪,否侧的话我一定会被这里的场景吓懵,这种被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忒难受。 我发现姜梦诗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依恋之间多出了一点暧昧,具体是什么情感我也不知道,我就只和安莹谈过一次恋爱,不怎么懂。 姜梦诗看着我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咱们这个阴婚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以后我不会干扰你的正常生活。” 我点点头,明显人家已经看出来我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她主动说出来后让我羞愧不已,一大老爷们儿跟娘们儿似的娇羞成啥样子? 想到这里,我对姜梦诗投去了抱歉的眼神,说:“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共用这具尸体,就一定不会有啥想法。” 稀里糊涂的多了个漂亮媳妇儿,我这心里跟打翻了油罐子一样,酸甜苦辣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我心里更在乎的是安莹,只是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尚三千曾经告诉过我,安莹被白家的人劫走了,我对此深信不疑。直到发现尚三千跟莫老哥不对劲儿,我这才怀疑起那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那晚我被他们丢在刑场钓那只鬼婴,至于监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对了,安莹真的被白家的人劫走了么?” 既然跟尚韵达成了合作关系,相信她在某些方面也不会骗我。 她说:“嗯,那晚白家的人想要来劫狱,就连白斩国都来了,我不是白斩国的对手,被他劫走了你那个女朋友。” 说完,尚韵深吸一口气:“小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你身边的恶人都在算计你?那个安莹我有很强的直觉,她有问题,我警告一点,千万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在某些时候,连我都不要相信。” 这一句话,估计是尚韵诚心提醒我的吧? 我点点头,说自己心里有数。 拜了夫妻,谢了天地,从此我和姜梦诗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姜梦诗拿出随身携带那个小葫芦说:“你平常可以让姜梦诗住在这个小葫芦里面,不过这葫芦也不能白送你。” 说完,尚韵又笑了,同样的笑容,同样的担心,铁定要被宰了。 “十滴鬼眼泪,行的话就成交,不信的话我让她住我身子里面。”我撇了撇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尚韵把小葫芦丢过来,嘴上的笑容更多了:“成交。” 那小老头送我的鬼眼泪,要看就没剩下多少了,我寻思着该不该在去那座许家掌管的监狱里面讨点好处去,我寻思着自己要给他们卖命,跟他们要点好处看他们敢摇头不? 接过葫芦,姜梦诗冲我一笑,笑容妩媚到了极点,那双大眼睛差点把我的骨头都给看酥了。这女人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笑起来最好看的,那双大眼睛弯起来好像两轮月牙儿。 我小脸通红,干咳了声:“以后这就是你的小窝了,去休息吧。” 姜梦诗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有话跟尚韵说,所以也挺识趣的钻到小葫芦里面,阴森森的刑场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在已经达成的合作上面,我还想再和你做个交易,不然我这觉睡的不踏实。” 尚韵说:“什么事情?” 我把外衣脱下来,露出两边的肩头,此刻我肩头上的血手印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一到晚上就冷冰冰的。 尚韵皱紧了眉头说:“那鬼婴留下的血手印,你们之间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你灭掉那只鬼婴,要么那只鬼婴弄死你,就是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另外做交易的原因,我想让你帮我出手灭掉那只鬼婴。” 听到这里,尚韵摇摇头说:“那只鬼婴刚刚生下来,道行不高,尚三千与那莫老鬼只要愿意的话,能随时灭掉那只鬼婴。但是,你就没有发现每次猎杀那只鬼婴时,都因为各种意外而让那只鬼婴逃掉么?” 我苦笑着点点头:“早就发现了,所以我才找到你,这几天我感觉自己肩头越来越冷,那只鬼婴自从上次被你打跑后就一直不敢路面,我相信下次鬼婴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它已经有了弄死我的把握。” 说到底,还是尚三千他们有问题。 搞不好他们也在打着白斩姬的注意,二龙盘形锁到底是啥玩意儿,咋所有人都想要? 尚韵看起来很忌惮那只鬼婴:“上次是我故意放那只鬼婴逃跑的,如果灭掉那只鬼婴,很有可能彻底惹怒白斩姬,到死后他来一个玉石俱焚,我们到头来连毛都得不到。”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说:“知道我为啥帮你配阴婚么?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以后你身边有那个女人保护,鬼婴奈何不了你。等得到盘龙锁的下落后,我帮你把他们父子灭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难怪鬼婴次次都能逃脱,原来是他们故意放走的,就是怕了惹怒白斩姬,毕竟鬼婴可是白斩姬的儿子。 “对了,你还有鬼眼泪么?我可以和你买,多少钱的都可以。” 尚韵一脸的期待,这鬼眼泪到底是啥东西?就算不知道,从尚韵这种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绝对是好玩意儿,说不好以后会用到。 我摇摇头说:“没剩多少了,欠你的那十滴鬼眼泪我会送来给你,要是没啥事情的话我就走了,对了,多谢你帮的这个忙。” 不等这女人说话,我就独自离开了,走了一段距离后打电话给老黄,让他开着车子来接我。 老黄动作也不含糊,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就赶到这里,下车的第一句话就说:“刚才监狱长问我你的下落,我没有告诉他,他似乎有点生气。” 尚三千越来越害怕失去我的信任了,可以说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我盯死,当然我也不敢随便和他摊牌,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人家的地盘,惹恼了人家随便找个借口把我丢在监狱里面,到时候和谁哭去。 姜梦诗这件事情也终于办妥了,尚三千现在肯定以为姜梦诗被尚韵收掉,以后也就不会在把注意放在姜梦诗的身上了。 当然,到现在我不怎么确定,姜梦诗的死和尚三千有没有关系? 能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而且在现场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也只有厉鬼能做到。也就是说,杀死姜梦诗的那个人在和厉鬼打交道。 这相当于养鬼为祸,迟早会害死自己。 坐在车子里面,老黄犹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开口了:“小哥,这几天的怪异事情越来越多,同事们都不敢值夜班了,很多人要么请假回家,请不了的直接辞职,我估计这两天也要回去了。” 我知道老黄这话里有话,虽然是本着提醒我的好意,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帮了你们这么多忙,说好的钱呢? 老黄这人厚实,如果不是他儿子结婚需要一笔钱买房子和车子的话,他断定是不会拐弯绕角提醒我的。 我说道:“行,黄老哥,我也能了解你的心情,放吧,明天早上我会把钱拿给你。至于这几天在女子监狱卖东西的钱,也都是你在忙活,钱的话我只要两成,其它的你自己解决吧。” 老黄点点头:“小伙子,要是我儿子能有你这种觉悟,我就是死也算瞑目了。” 我点了两支烟,递一支给开车的老黄,说道:“老哥,大晚上的别说这些晦气话,什么死不死的。” 老黄狠狠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反而是一脸愁容的开着车。 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老黄有心事。 沉默了一下,我问道:“黄老哥,是不是你家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老黄说道:“没事,没事,老弟啊,你知道我的住址吧?等儿子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给我捧捧场,到时候我和你喝两杯。” 他嘴上这么说,但却停下车子,在车窗上哈了几口气,写道:“车内有窃听器。” 我心里一紧,装作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说:“黄老哥,开车小心点,别翻下去了,我可还不想死呢。” 老黄回答道:“我老黄在这里开押运车开了十多年,别说睁着眼睛了,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开回去。” 第四十章 挥之不去的梦魇 车里有窃听器?肯定是尚三千搞的鬼。 他开始怀疑我了,如果我是尚三千的话,当知道自己欺骗的对象慢慢的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在关键时刻我会除掉他。得小心点了,别丢了自己的小命。 回到监狱后,尚三千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脸色难看的说道:“越子,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难道不知道白家的人准备劫狱么,这几天越来越不正常了,我希望你老实的呆在监狱里面,别又给我整出啥幺蛾子来?” 我点点头说:“嗯,知道了,这不监狱里面憋得慌么,我出去换口气儿。” 尚三千点点头说:“嗯,呆在监狱里面尽量别处去,不然我和莫老鬼保不了你的安全。” 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后,我总是心绪不宁的,姜梦诗出事那晚我也出现过这种感觉,难道今晚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么? “越子,累了一夜了,如果你在不休息的话,你撑不下去的。”姜梦诗从葫芦里面飘了出来,我脸色一变,赶紧让她躲到小葫芦里面,这里是尚三千的地盘,要是被他发现,搞不好我和尚韵就白忙活了。 “姜梦诗,以后在监狱里面,你不要随便出来。知道了么?尚三千这老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他真是害死你的人,让她发现你躲在我身边,肯定会想办法除了你。” 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隔墙有耳,所以这点必须提醒姜梦诗。 姜梦诗问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尚三千这个监狱长,而且和他也没有什么仇怨,他为什么要杀死我?” 我摇摇头说:“至于是不是他杀死你的,这个我还不知道,但是得小心一点,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姜梦诗的事情累了一整夜,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说不出来的酸痛。我刚想脱衣服睡觉,可是想到了姜梦诗能看见我,这下子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那什么?你能回避下,我要睡觉了。” 挺不好意思的,小心脏砰砰跳,害羞的同时心里不禁这样想:“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好了,两人同处一个房间,说不定能发生点啥美妙的事情?” 姜梦诗满不在乎的说:“脱就脱呗,我还没见过么?再说了,我们两现在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是夫妻是不?” 人家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要是在扭扭捏捏的就真成了小婆娘了。 当下也只有硬着头皮脱,姜梦诗这娘们儿根本就不停我的提醒,直接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两只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脱衣服。 这下子,我动作僵硬起来,脸上说不出来的滚烫,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小处男。被这么一个女人看着脱衣服,害羞中又有一点期待,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只鬼魂,就算期待,也不能发生什么? “哎,看就看吧,反正我也不吃亏。”心里在失落的同时,不禁这样感叹了句。 只剩小裤衩后,我一溜烟跳到床上,刚想休息会儿,却感觉身边睡着一个人。一扭头,发现姜梦诗就躺在我的旁边,她那双眼睛里面带着一点戏谑的看着我。 “你他娘干嘛,还能不能睡觉了?”我没好气的骂了句,她这样我根本睡不着啊,心里毛痒痒的,可是又没那个胆量。 许仙敢睡蛇,董永敢睡仙,现在我边儿上躺着一直女鬼,难不成我要和女鬼睡觉?想到这里,一时间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姜梦诗一只手搭在我身上,大咧咧的说:“老公弟弟,你……害羞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女鬼光明正大的条戏,而我居然怂得不敢说话。 说完,她冲我挑了挑眼睛,一副‘你不敢上’的样子。 成,小哥我还真的不敢上。 我翻个身打算背着她,结果刚翻过来又看见姜梦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是不是感觉浑身燥得慌?” 姜梦诗咯咯笑了起来,还把手放在我的胸腔子上感受着我的心跳。 砰砰,我胸口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不知道该怎么办?任由姜梦诗把手放在我的胸口,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你心跳怎么这么快?我会吃了你么?”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玩我了,你要么安安静静的睡在我旁边,要么去那个小葫芦里面,成不?” 姜梦诗表情很认真的摇摇头,说道:“我要看着你睡觉。” 说完,整个人像八爪章鱼的抱着我,没有抹上鬼眼泪的话,她能抱到我,而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根本触摸不到她的身体。 “你这娘们儿发春啊,快起来。” 姜梦诗摇摇头:“不要,我要抱着你才有安全感,我不想一觉醒过来又发现自己死了。” 听见这句话后,原本很愤怒的我居然平静下来,心里面满不是滋味。或许现在的姜梦诗,就像一只落水的小鸡仔,瑟瑟发抖的同时充满了无助。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喜欢抱着就抱着吧。” 姜梦诗犹豫了一下,冲我说道:“越子,你会抛弃我么?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如果你抛弃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更加死死的抱紧了我,一副打死我也不放手的架势。 苦笑了一声,我说道:“放心吧,只要我许越还活着,就不会抛弃你。你也知道,现在我的情况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或许,明天早上醒过来后,我也会和你一样,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 姜梦诗把头埋在我怀里,仔细一看,她已经睡着了,但是两条白皙的手臂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笑了笑,想要抱着她,可是手掌却穿过她的身子,就像虚影一样。 鬼眼泪不但能让人看见鬼,而且还能摸到她,我终于知道尚韵为啥千方百计也要从我这里弄些鬼眼泪了,这的确是好东西。 而且我还听提过,这鬼眼泪貌似是许家才能够提炼出来的,这也是说这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鬼眼泪,它应该经过某些提炼方法。 看着眼前熟睡的姜梦诗,我居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就是往身上涂抹一些鬼眼泪,这样就能摸到她了?不过很快我就摇了摇头,现在她对我这么依赖的原因不是因为感情那方面,而是她在恐惧,我就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虽然那样她会答应,但我心里会非常的别扭。 不知不觉间,我眼睛前面的景物一头子就改变了,我看见自己站在关押白斩鸡那个牢房的前面,安莹脸上很安静的看着我:“越子,我害怕,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啊,求求你。” “安莹,跟我走。” 我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要跑。 可是安莹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不管我怎么拉她她就是不走。我非常着急,大喊道:“安莹,你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走啊?” 安莹脸上全是眼泪,她冲我不停摇头,也不说话,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走啊。”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这煞笔女人,这边说着不想死,那边又不肯跟我走。 安莹还是静静的看着我,死活不愿意跟我走,我以为她是害怕我不是许越,当下赶紧证明我的身份:“安莹,我是越子,你脖子上的项链就是我买给你的,情人节那天,记得么?” 安莹还是呆呆的看着我。 最后我一咬牙,打算把她抱起来跑,可是安莹的身子就跟打到地下的木桩一样,不管我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看着面前这张脸,我居然有些陌生起来,就在我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胸腔子出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紧接着,我慢慢的低头看去,发现从自己胸腔子里面伸出来了一直血粼粼的手。我想要回头看去,可是身体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控制。 我本该感觉到疼痛,但是身子里面一点感觉都没有,很快我就意识到又做那个噩梦了。在梦里面,人是感觉不到疼痛。 当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梦的时候,我已经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后我就看见姜梦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问她说:“你怎么不睡觉,看着我干嘛?” 姜梦诗松了一口气:“刚才我听见你一直大喊安莹的名字,整张脸都快变扭曲了,安莹是谁?你的女朋友么?” 貌似她对于安莹是我什么人这一点很在乎啊,我笑了笑说道:“她是我女朋友。” “哦!”姜梦诗脸上非常的失落。 这个梦又来了,前几天我一直在做这个噩梦,起初也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难不成我真的要像梦里面一样死在这里么? 看了眼手机,现在差不多是早上九点多钟,我本想继续睡一个懒觉,但是一想到那个噩梦后就睡意全消,反正躺在床上也怪难受的。 穿好衣服后,姜梦诗钻到小葫芦里面,我到处看了看,找到一根细线把小葫芦拴起来,然后放到脖子上。 第四十一章 黎天古匕 本想这将会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一天,然而很快我就错愕了,甚至怀疑起我到底有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 因为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不亚于一个噩梦——老黄死了,死法和姜梦诗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老黄这次直接被打散了魂魄。 紧急哨声响彻了整座女子监狱,我出去一问,得到的居然是老黄莫名其妙死在值班室的消息,当时我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懵在了原地。 昨晚老黄还跟我说,等值完这最后一个夜班后,他就立马请假回家帮他儿子招罗婚事去,还邀请我去参加。 不单单是我,我也感觉胸前的小葫芦里面传来一阵狂暴的怒气,姜梦诗明显也听到老黄身死的消息了。第一个死的是姜梦诗,相隔不久后死的是老黄。 我急忙跑到值班时那里,外面围了很多狱警,他们脸色很复杂,有害怕的,也有疑惑的。 我推开人群跑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死不瞑目的老黄,他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全是血丝。死相和姜梦诗一模一样,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值班室里面虽然有同事的指纹和脚印这些,但杀死老黄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同事。 “怎么会这样?” 我紧紧捏起了拳头,很明显了,老黄是因为我这一层关系才死的,原因是他和我走得太近了。 早就来到这里的尚韵看着眼前的尸体,小声的说了句:“你做的有点过了。” 我忍不住的拉起尚韵,问她说:“你肯定知道是谁杀死老黄的对吧?就是同一个人,快他娘的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尚韵冰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非常复杂。” 说到这里,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用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要这里不继续死人,你最好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你和他们走的越近他们死的越快,你现在就是扫把星,谁靠近你谁就得死,知道了么?” 我愣在了原地,为什么我身边走得近的人都出事了?安莹,姜梦诗,接下来又到老黄,那么下一个将会是谁? 我脑袋乱麻麻的一片,思绪都快要混乱了。 看着眼前死后还睁着眼睛的老黄,我紧紧咬住了嘴唇,他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而结婚用的车子和钱全指望老黄,没有了他,他那个废物儿子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以前在我发火的时候,深呼吸可以平静下来,但是这一次我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非但没有平静下来,相反一股火气在胸腔子里面乱窜。 忽然,小葫芦里面传来了姜梦诗的声音,因为相互结合的原因,她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 “老黄肯定是被杀死我那只厉鬼杀的,这一次老黄的魂魄都被那只厉鬼吞了,也就是说老黄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最后,姜梦诗语气哆嗦起来,不知道是感叹自己的幸运,还是害怕眼前的事实。 我本想伸手把老黄的眼皮合上,刚一摸到他的脸时,我触电似的收回了手,就感觉自己摸到了冰块上面。 “老黄,你在怪我么?”看着老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人老实巴交的,就安安分分的守在这里,貌似昨晚他还说过,他在这里做了十多年。 很快尚三千跟莫老哥也赶到这里,这两人到现在形影不离,也不知道成天寻思着啥玩意儿?如果不是和莫老哥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他的爱好,我都觉得他们在搞基了。 尚三千脸色难看的说:“怎么死的?法医部的人呢?”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站了出来说:“和上次那名女犯人的死状一模一样,这人死的很突然,就像平常老死一样,但是他瞳孔中全是血丝,死的过程中受到了很大的痛苦,可是他仿佛被人绑起来一样,痛苦的时候不能挣扎,所以眼睛使劲儿往外鼓,导致里面全是血丝。” “现场找到了其他几名狱警的指纹等物证,但是我们也调查过,基本排除了同事谋杀的可能性。有一点很古怪,这人明明死于他杀,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明他杀的证据,会不会……?”这名法医肯定想到前几天晚上法医挥刀发疯,最后割掉自己脑袋的事情。 尚三千摆摆手说道:“尸体放在这里也不是事情,你们把尸体带回去吧,做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 在狱警的帮助下,老黄的尸体被抬到了法医部里面。 我死死盯着尚三千,可他脸上那种惊愕和不知情是真的,不像故意表现出来。 无论凶手是谁,但有一点我必须要问清楚了:“尚老哥,你曾经不是和我说过么,在这里上班的狱警,只要是因为公事死了,你都会补偿家属一百万,是么?” 这句话,我是当着其他狱警的面问出来的,那些狱警全部看着尚三千,明显在等待他的回答。 尚三千有一点我很佩服,那就是做事不含糊,听我这么问直接就点头了:“对,我说过。老黄的家人我会补偿一百万,这也是合同上清清楚楚写下的条约。” 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这些狱警对尚三千道了谢,做事更加卖力气来。这个监狱里面大多数的狱警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后半辈子根本就赚不到那么多的钱。 这一百万,无疑是瞬间收拢了人心。 “行了,你们呆在这里面,千万不要出去。我和莫老鬼去关白斩姬的监狱里面看一下,我最近心里越来越不安了,总觉得要狂风暴雨般的事情发生。” 说完尚三千又对尚韵说了句:“尚爷,你请便,我就先走了,老黄的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尚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尚三千他们走远后,我这才问尚韵说:“我看出来了,你不相信尚三千,他和你一个姓氏,应该有点亲戚关系吧?” 尚韵点点头:“对,他也是我们这个姓氏的一员。” 说到这里,尚韵警惕的收住了话,生怕泄露更多的信息,冲我说了句:“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你也别多问了,知道太多死得快。” 我耸耸肩头,既然不愿多说的话,我也不会再问。 “姜梦诗?” “什么事情?” 得知老黄被害后,姜梦诗的情绪非常低落。 “你不是说你还有些积蓄么,在哪里?我想要把它全部给老黄,我的也会全部给他。他帮过我们两个,这是他应得的。” 可能老黄在要死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他那个儿子的婚礼,没有车子和房子,他这婚根本结不了。 怪不得昨晚老黄一直怪怪的,而且还提醒我说车子里面有窃听器,难道昨晚老黄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死? 回想起昨晚老黄那些怪异的举动,我渐渐凝重起来。 尚三千,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弄死你,谁来都不好使。他在大的能耐也是人,逼急眼了,抬着火铳把他搂了。 “越子,我好害怕。” 姜梦诗哭了起来,躲在小葫芦里面不肯出来,她不敢哭得太大声,一直压着声音哭泣。 摸了摸小腿上用胶布粘起来的那把木匕首,我心里面也是放心不少,这匕首忒邪性了。那小老头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我?鬼眼泪在尚韵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小老头足足送了我一大瓶。 那么木匕首肯定是更好的东西,以及那张青色的符篆。 顿了顿,我冲尚韵说:“如果我出事了,麻烦帮姜梦诗找个好去处,有可能的话帮我把女朋友安莹救出来,事后我会给比鬼眼泪还好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听见我有比鬼眼泪还好的东西,尚韵一下来了精神,说:“什么东西?” 为了让她相信我的确拿得出这些东西,我说道:“一把木匕首,颜色黑黝黝的,而且捏在手里很重,给人一种古朴大气,锋芒内敛的感觉。” 说完后,我看见尚韵眼睛慢慢睁大,冰冷冷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期望:“黎天古匕?大气外显,锋芒内敛,这的确是黎天古匕。” 我笑了笑:“怎么样?” 尚韵忙不迭的点点头:“成交,就算谁来都伤不了姜梦诗,你放心吧,我身边还有我师父的侍者,有他在的话,没人能伤到姜梦诗。” 我没有告诉她,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我或许还会把那张青色符篆送给她,也算了了一场相识。 “你说的应该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老头吧,我看他道行应该很深。” 我问了句。 尚韵点点头说:“嗯,但是他不会主动对任何人出手,他主要的任务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只希望我做的那个梦不要成真,不然的话真撂这儿了。 接下来尚韵一直再问我黎天古匕的消息,她说愿意出一笔天价来买,之间的交易不变,我如果真的出事了,她仍然会保护姜梦诗。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立马把黎天古匕给她。 我笑了笑,说道:“黎天古匕的下落只有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不想的话,谁都找不到这匕首的下落。” 第四十二章 监狱来人 尚韵也知道我吃软不吃硬,如果要硬来的话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老黄的死在监狱里面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值班的狱警都害怕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他们看来老黄死的非常蹊跷,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老黄的死正是因为和我走的太近。 不过很快这件事情就平息下来,因为在十点钟左右,监狱来了很多访客。 看见这车子的阵容,很多人都震惊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日连面包车都看不见,可是今天居然来了这么多的豪车。什么宝马奔驰够好了吧?可是在阵容里面,这些车子也能算最低档的。 其中有一辆很豪华的车子,我也不怎么熟悉,姜梦诗告诉我那是劳斯莱斯幻影商务车,价格要好上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我瞪大了眼睛,今天是啥日子,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倒是尚韵脸色彻底变了,非常的难看,她苦笑着说:“来了,所有人都想得到二龙盘形锁,不知道地下三大家族的势力有没有出现?” 我问她说:“这些是什么人?” 尚韵摇摇头:“太复杂了,很多地方的势力都有,看来这个消息已经是彻底传开了。记住,如果真的出事,你们什么都不要管,直接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丢掉小命。” 听见这句话时,我不禁想到了这几天做的那个噩梦。 就连尚韵身边那个平常不怎么露面的侍者也难得出来迎接这些人,监狱长尚三千和莫老哥站在监狱门口,似乎和这些人很熟悉,都笑着打招呼。 虽然这些人看起来是一起的,但只要仔细点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其实分好几波,别看表面笑呵呵的跟你拉家常,但是那种笑里藏刀的意思谁都看得出来。 有些性格直一点的更是连表面都直接省略了,一开口就充满了火药味儿,呛得周围的人和他们拉开距离,生怕打了起来。 我跟在尚韵身后,就像一个小跟班,一向冰冷冷的尚韵今天也不得不象征性的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看来这这些人来头不小。 很多人都色眯眯的看着尚韵,别说小年轻了,一些年纪大一点的老头趁握手的时候不停摸尚韵的手,尚韵脸色很快就冷下来,不过她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那个侍者眼睛一眯,吓得那些人赶紧放开尚韵的手。 “好了各位,多谢大家来帮助我抵抗白家的势力,说太多也是矫情,我通知了食堂做饭,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次。” 一个穿着很雍容的女人,年纪差不多四十上下,她从一辆奔驰越野车下来后,把lv小包包递给我说:“帮我拿着包。” 我立马就懵逼了,这他娘的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见我半天都没有动手,这女人眼睛一瞪,尖酸刻薄的骂我:“这是哪儿请的小工,没眼劲儿么?” 一听这话我就笑了,我说:“你他娘是谁啊?穿的跟魅狐狸似的,你说帮你提包我就要提么?” 尚韵则是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花才说完,这女人旁边过来两个壮实大汉,这身材看得我心虚,忍不住的退了步。 不过,哥们儿我就是不怂她,冷笑着说:“怎么?骂你魅狐狸骂错了么?一看平常就没少被人睡,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小妖精,你骂谁呢?” 这婆娘急得包包一扔,就要让她的保镖来揍我,我慢慢的蹲下来把手放在小腿上,心里暗自寻思着,谁敢动手老子弄死他。 我这人怂女人,但不怂这些老爷们儿。 倒是尚韵关键时刻站出来,她边儿上的侍者也是站出来,侍者的气势压得那两壮汉退了步,眼看场面全是火药味儿,奔驰越野车里面传出来了一声咳嗽。 听声音是个老太婆,她出来时差点吓我一跳,就像营养不良一样,整一个皮包骨,好家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呢? 老太婆一出来,尚韵跟她旁边的侍者脸色大变的同时,蹬蹬退了好几步,尚韵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侍者用眼神阻止了。 我发现侍者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似乎是被这个老太婆吓的。 这人,来头不小啊? 她杵着一根拐棍,刚出来后那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脖子上的小葫芦,我心里一紧,感觉自己里里外外被这老太婆看了个实在。 尚三千赶紧来打圆场,从地面捡起那婆娘的lv宝宝,笑着说:“各位别生气,这小伙子年纪小,性格直,心眼儿不坏。婆婆别跟这小子计较,丢了身份。” 说完,尚三千赶紧冲我瞪眼睛,示意我道歉。 呦呵,这到头来还成哥们儿的错了,我这骨头贱就是喜欢找虐,当下说道:“小爷没错,凭什么给她道歉,这婆娘说话刁钻,一言不合就嘲讽人家,还有理了?” 婆娘瞪圆了铜铃铛大小的眼睛,刚要骂我,结果那老太婆脖子哼了一声,婆娘一个哆嗦,没敢说话。 周围的人全是抱着手看戏,都不打算来劝一下,尚三千无奈的瞪了我一眼,随后扶着这老太婆往食堂方向走去。 这次来了差不多十五六人,气势浩浩荡荡,狱警们荷枪实弹的巡逻,生怕出现啥意外? 等人走了差不多了,尚韵这才脸色难看的说:“双面鬼婆,这老不死的怎么来了,该死!” 从尚韵脸上,我真真切切的看出了忌惮,这老太婆不但来头不小,而且凶名远播啊。 “她是谁?难道是一只鬼不成,还有刚才她就盯着我看了那么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全被她看了去。” 我好奇的问道。 尚韵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侍者说道:“冥阎三分催命薄,绝情必如鬼面婆。” “啥意思?” 尚韵苦笑着说:“双面鬼婆这个人冷酷无情,随时都会翻脸,正因为这儿别人都叫她双面鬼婆,形容她有两种性格,稍有不合就立马翻脸杀人。凡是在她必杀名单上的人,基本被阎王下了催命薄。” “她跟我师父逍遥老道是一个等级的人,也是当年和地下势力谈判的人之一,不过几年前就传言她死了,没想到居然没事?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下子双面鬼婆来了,我们也就别想打白斩姬的注意了。” 我心头猛的跳了一下,这个老不死的怎么搀和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了? 紧接着,尚韵冲我解释道:“双面鬼婆靠养小鬼起家,一身养鬼能耐深不见底,以前她曾经妄言说就算阎王来了,她都能把阎王当做小鬼养?许多明星的小鬼,就是双面鬼婆的弟子帮弄的。” 这大逆不道的话,也终有那老太婆一个人敢说。 侍者吸了一口气说:“没事,我已经通知逍遥道人了,也不知道他收到消息了没?” 听到逍遥老道,尚韵紧紧咬着嘴唇,用非常幽怨的语气说:“哼,那老家伙肯见我么?有本事这一辈子不要来见我,也不要来管我。” 侍者看着尚韵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其中的意思还真是耐人寻味。 “算了,那些人是谁从哪来来,又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关心,我现在只想知道老黄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那一天真的要来到了么?不知道许家的人会不会凑这次的热闹,不过从那天小老头的举止言行来看,这次的热闹怕是要有许家的一席之地了。 今天来的人全是有头有脸的人,事后莫老哥找到我,跟我说待会儿吃饭的事后别跟人家对着干,举着酒杯敬人家一杯,这样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那些人来头太大,根本就不是我能惹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别人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主动惹人家,如果欺负到头上了,不换回去的话就是真怂了。 食堂里面非常热闹,看来尚三千早就知道今天这些人要来,所以提前吩咐食堂好好准备一些大餐来给人家摆接风酒。但是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过,看尚韵的反应,她貌似也是不知情。 我们三人进来后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看样子并没有人来鸟我们,刚才扬言要揍我的婆娘也是瞪了一眼后就没有在鸟我,我也喜欢这清净。 可惜,尚韵这娘们儿实在长的太漂亮了,刚进来坐下就有一个小年轻过来搭讪。这人年纪和我差不多,看起来挺精神的,梳着一个很潮的发型,用自以为很帅的动作弯了弯腰,说:“您好,尚韵美女。” 尚韵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这小年轻脸皮挺厚,没看出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么?居然还舔着笑脸自我介绍道:“我叫方圆,这次跟家里面的长辈来见世面,我有什么不懂的,希望尚韵美女可以提点一下。” 尚韵冰冷冷的说了一句:“方圆是吧?滚一圈我看看能滚多远?不过不方不圆也就成了椭圆了。” 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幸亏忍住了,尚韵说话啥时候这么幽默了?不过在人家小年轻听起来,这可是赤果果的大脸,啪啪响。 第四十三章 小肚鸡肠:鬼婆索命 亏得这家伙心理素质好,在尚韵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居然还笑眯眯的做到我们旁边。 “兄弟啊,那养小鬼的可是小肚鸡肠啊,你惹了她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别看刚才那老太婆没为难你,那是周围人多,她也不好跟你明着来。不过可小心了,那老太婆尽玩阴的弄不好会放小鬼要你的命。” 方圆发了一支烟给我,挺好心的提醒。 我点点头,尚韵也说过双面鬼婆为人性格古怪,一个不顺心就可能翻脸杀人,搞不好死后还会被她养成小鬼去害人。如今我当这么多人的面,落了她的面子,还真说不好会报复我。 就连尚韵和侍者都忌惮这个双面鬼婆,而且尚韵更说被这老不死的盯上,就像阎王发了催命薄一样,有一句俗话说的好,阎王让你三更死,不可留你到五更,难不成真跑不掉? 我咽了一口,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尚韵吸了一口气说:“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些时候在硬的骨子也要低头,过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去给这老太婆敬一杯酒,赔了罪,看你是后生晚辈,只希望她不会为难你。” 尚韵也开口了,说明她并没有把握在老太婆的报复下保住我,这歉不道是不行了。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小命过不去。 十点左右,食堂里面的饭菜也差不多好了,别看今天吃饭的地方是在监狱食堂,但饭菜能和五星大酒店的比,用我的话来说:这他娘是给皇帝吃的吧?忒奢侈了。 尚韵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望向老太婆那个方向,方园装成一糊涂人大快朵颐,直念叨这味道太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杯子倒上一杯酒,抬起来就往老太婆那个方向走去。之前和我差点干起来的婆娘自然也看见我了,当下是一副恶心的嘴脸,看我那种视线居高临下,颇有“你小子嘴在硬最后还不是要来乖乖道歉’的意味。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再说哥们儿也不是去和她道歉,而是去给老太婆赔不是。这杯酒你要是赏了脸就喝了,要是不赏这张脸的话,哥们儿也就不伺候她了,到时候往旁边那座许家掌管的空监狱一跑。 在那里谁敢动我?怕是双面鬼婆这老不死的也要衡量一下利弊才敢轻举妄动吧。 老太婆那双干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己的喝着稀粥。 我弯了弯腰说道:“婆婆,刚才是我性子直,心里也挺尊重您的。如果刚才我这个后生晚辈说错了话,惹恼了婆婆,还希望婆婆不要跟我为难,原谅一下我。” 该有的诚意也有了,该有的歉意也有了,接下来就要看这老太婆怎么做了? 尚三千赶紧站起来说:“你小子还知道给婆婆道歉么?不过婆婆这辈分也不会跟你这小子计较,等婆婆喝了这杯酒后,再给婆婆赔个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本想老太婆也不会为难我,事实上我猜错了。这老不死的果然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根本就不理我。 尚三千有些尴尬,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婆娘笑了笑,冲我说道:“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跪下来给婆婆磕三个响头,然后恭恭敬敬的请罪,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我嘴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给这杀人不眨眼的老妖婆跪下? 一直坐在后面看着这里的尚韵忽然站起身来,冲我说了句:“许越,过来。” 我点点头,一口干了酒杯里面的酒,冷笑着说:“婆婆,你这般为难一个后辈,还真是没有亏了你那个名头。” 这句话才说出来,立马让这里的气氛凝固起来,老太婆那边的人唰一下就站起来。其他人笑眯眯的看着这边,搞不好要干上一架。 我敢这么说,自然打定了注意,能把这件事情了了最好,要是了不掉,我就跑去那座空监狱里面。 既然这样,人家不给我面子,我为啥还要给他面子。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双面鬼婆杵着拐棍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笑容说不出来的阴森悚然。 她来到我面前,这一刻我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浑身冷飕飕的。 围着我绕了一圈,老太婆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这小伙子不错,有啥说啥,婆婆我喜欢。” 说着自己倒一杯酒喝了。 我松了一口气,差点坐在地上,这老不死的太恐怖了。她站在我旁边时,我有一种很真实的感受,就好像站在旁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厉鬼。 她既然喝下这杯酒,也算接了我的赔礼了,我笑着冲她弯弯腰,随后不再停留的转身离开。虽然看不见后面,但我知道双面鬼婆正在看着我。 做到尚韵面前后,我擦了擦额头上那层冷汗,说道:“多谢了,要不是你帮我解围,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尚韵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是几个意思?算是接了你的赔礼道歉,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甩了甩头说:“管它,先吃饭吧,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呢。” 这一桌饭菜,要是在外面吃的话,没有个几万块钱根本吃不下来。为了迎接这些人,尚三千也算是费了一些功夫。 我就郁闷,人家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来帮你的,干嘛对人家这么好? 尚韵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有动筷子,而是开始打量起这些人来。吃饭的过程中,大家互相敬酒,表面上笑呵呵的,背地里肯定都在算计对方吧? 每当有人来敬酒,尚韵就会告诉我他们的背景,其中有专门养鬼的,专门掘人家祖坟的,还有专门收鬼的,都是把死人生意做大做强的势力,这些年在死人身上榨了不少油水,在行内也算有点身份。 这些人好复杂,不过跟我没啥关系。 一整天的时间,尚三千他们都在陪着这些人拉关系,唠家常。尚韵性格沉默,不喜欢说话,吃完饭就自己离开了。 我也没有心思去跟他们有啥交集,吃完饭也就离开了,打算去法医部问问老黄的结果怎么样了,法医告诉我可能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出详细结果。 晚上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原本莫老哥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去和那些人认识一下,被我以太累的借口推掉。 姜梦诗坐在我旁边,她愁着小脸儿,说:“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那老婆婆似乎发现了我躲在你的小葫芦里面。她是养鬼的,会不会把我也捉走了,把我养成一只害人的厉鬼。” 我摇了摇头:“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老家伙敢碰我们的话,我跟她玩命。” 姜梦诗知道我这些话是安慰她的,就冲双面鬼婆这个名头,我们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人家可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妖婆。 顿了顿,姜梦诗说道:“越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还记得早上你去赔礼时,那老太婆曾经拍过你的肩膀么?” 我愣了愣,随即猛的反应过来,脱掉身上的衣服一看,我左边的肩头上又多了一个血手印,这血手印漆黑无比,而且要比鬼婴留下的大一些。 嗡一下,我大脑一片空白,那老妖婆果然想要我的命,难道就因为我在言语上冲撞了她?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老妖婆已经不是小肚鸡肠了,而是瑕疵必报。 姜梦诗说道:“半夜三更厉鬼索命,快打电话给尚韵,要是那老太婆派出一直道行深的厉鬼来取你的命,你根本跑不掉。” 我拿出电话就打给尚韵,心里盘算着如果尚韵也不是那老妖婆对手的话,我就立马带着姜梦诗去许家监狱。 毕竟那座空监狱,不到走投无路时我也不愿意进去,太邪门儿了。 尚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什么事情?”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我被那老妖婆缠住了。” 尚韵下一句话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和侍者也被那老妖婆缠住了。” 不等我说话,尚韵在电话里面苦笑起来:“小子,你只能自己保命了,我相信你能活下来。” 她那边事情似乎很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只有去许家监狱了,在那里面老妖婆应该不敢越界来要我的命,要是惹恼了许家,上下两边的约定就彻底撕毁了,这罪名可是千古罪人。 “快走,先去许家监狱躲几天去。” 姜梦诗定定的站在原地,根本就不动,好半天这才说道:“晚了,它来了。” 与此同时,我身上的毛孔都在这一刻张开了,里面直冒寒意。 我动作迅速的往自己眼睛上抹了一点鬼眼泪,然后从小腿上拔出那把匕首,等睁开眼睛后,我看见了一张恐怖到极点的脸。 “许越。” 姜梦诗大喊一声,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当时我只觉得肩头上的血手印冷得差点把血液冻住,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慢慢的放到我的肩头上面。 第四十四章 鬼也会恐惧 那股寒意,就像冰锥子一样插到我身子里面,头皮发麻之际,我反握着匕首往后刺去,因为力气大了,噹一声撞到墙壁上,然而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往我扑过来的姜梦诗僵硬在了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迅速的转身,可是周围除了姜梦诗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抬起头来。 一张干瘪的脸皮直接贴在了我的脸上,那双眼珠子跟两颗葡萄干似的看着我,当时哥们儿差点连骨头都酥了。 那张嘴慢慢的张大,那种不可思议的弧度看得我头皮发麻,毫不夸张的说这张嘴里面能塞一个小皮球进去。要是被咬到的话,能把我的脑袋瓜子给扯下来。 我顺手刺去,可是这只厉鬼动作很快,立马就出现在我身后。我赶紧提醒姜梦诗:“发什么呆呢,快来帮我?” 这只厉鬼出现的时候,我肩膀子上的血手印变成了血液,我仔细观察了下,这些血液是从我体内顺着汗毛孔流出来的。 厉鬼非常惧怕我手里面的匕首,我同样也害怕他,在双方出现短暂的僵持气氛时。我转身就要拉开门,可是这门就像焊死了,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尖叫一声,厉鬼冲我扑来,今天这架势小爷是跑不掉了。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再把这只厉鬼弄死一次,要么它把我和姜梦诗弄死。 得玩命了。 深吸一口气,我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手里面死死捏着木匕首就冲这只厉鬼扑了过去。姜梦诗则是在旁边找机会去攻击它,因为涂抹了鬼眼泪的缘故,我不但能看见这只厉鬼,而且还能摸到它。 当两种快速移动的物体撞在一起时,会发生什么结果?答案很简单,我两狠狠的撞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撞到了水泥板,胸腔子里面一阵剧烈疼痛,那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憋着那口气,我使出了全身的能耐,虽然谈不上拳打脚踢,但这只厉鬼也不算好受。厮杀过程中,古匕狠狠刺进了这只厉鬼的肚子上,顿时是青烟直冒,嗤嗤声响,不知大家可否闻见过橡胶烧焦了的味道? 厉鬼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干枯的爪子插进我手臂里面,血液冒了出来。 这种厮杀完全没有那种技术度可言,比拼的狠劲儿,蛮力,以及气势。哪方面落了下风,谁也就输了。 “啊!” 下一秒,我痛苦的大喊出来,厉鬼的爪子直接刺穿了我手臂上的肉,那种痛苦劲儿,让我身上忍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厉鬼力气大得出奇,反手一甩,我跟沙包一样撞在了墙壁上。以前我以为鬼是会法术的,它们无所不能,亲眼见识了厉鬼后,我知道它们虽然没有想象的那般厉害,但是力气忒大,比拼蛮力的话根本就是找死。 咣一声,我的心肝就像移了位,不等喘一口气儿。厉鬼又往我扑过来,张开恐怖的大嘴就往我咬来,乍一看,这厉鬼张嘴的时候就跟脑袋要裂成两半似的。 哥们儿急眼了,张开嘴就往厉鬼身上咬去,好在这只厉鬼力气方面恐怖,皮肉上的能耐算不了坚硬。这一嘴,跟咬在了腐烂的尸体上面,腥臭味儿弥漫的同时,头晕目眩。 噗嗤,这一块血肉,愣是被我咬了下来。 我差点被活活的熏晕过去,姜梦诗生前是个女人,死后仍然是个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死后是个充满怨气的女人。 打架这方面,她是没点皮毛本事的,只能两只手抱住厉鬼,让我去用匕首刺它。 厉鬼疯狂的咆哮一声,紧紧抱住它的姜梦诗居然充满了痛苦,可是依然撅紧了小嘴儿,那副倔强样子着实让我看了心疼。 “我草你妈。”我红了眼睛,整一人死死抱住厉鬼,狠狠的往它脸上咬了下去。半张脸,硬是被我扯了下来,手里的匕首也是插在厉鬼的心脏上。 厉鬼疯一样的挣开我们,冲姜梦诗就扑了过去,在这只厉鬼面前,姜梦诗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在被厉鬼死死抓住时,她咬住自己的嘴唇,看向我的视线好像在道别一样。 厉鬼张开嘴,捏着姜梦诗往嘴里面送去。 我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了,只有一个目的,就像得到指令的机器人,不达到目标绝对不会放手。 一嘴嘴下去,厉鬼身上的血肉扯了大半,可它仍然在吞噬姜梦诗。我两只手抓住厉鬼的上颚和下颚,身子骨在此绷紧到了一个极点,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造成肌肉方面的后遗症。 厉鬼挣扎起来,他的嘴被我撕成了九十度角,长长的舌头犹如蛇信子斯斯的来舔我的脸,被舔过的地方冰冷无比,现在两只手死死扣住了它的嘴。 当厉鬼再次把舌头伸向我的时候,我忽然张开了嘴,长长舌头正好伸到我的嘴里,我一嘴咬了下去。 那一刻,我感觉到厉鬼的身子在绷紧,它想要逃跑,可是我死死的扣住了他。两条肩膀子上,血管鼓得瘆人。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硬生生把这只厉鬼的嘴掰成两半。 可是,它并没有死。 好几次理智清醒的时候,我想到了那张青色符篆,可是好几次犹豫后我放弃了。这张青色符篆是我最后保命的底牌,如果用了,这张底牌也就没有了。 厉鬼彻底害怕了,它现在一心想要逃跑,可我铁了心的要把它留在这儿,哪怕是最后用上那张青色符篆。 房间的门被打开,厉鬼挣扎起来,它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摆脱我冲出这个房间。 趁此时机,我冲姜梦诗大吼:“快离开这里,去找尚韵,她答应过我会帮你找个好去处的。” 姜梦诗走到门口那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关掉房门,她脸上带着赴死的居然,笑道:“就算这阎王发了催命薄,能跟你一起走,也算我姜梦诗的福气。” 我苦笑起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刚开始互相算计的两人,到最后居然成了生死相依的伙伴? 这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的玩命,厉鬼身上基本没有了一处完整的地方,我也是累到了极点,恨不得倒地就睡,任由这只厉鬼处理我。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就算眨一下眼睛也需要很大的力气。 厉鬼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特别是手里面的木匕首,都快把这只厉鬼砍成两半了。 半个消失过去后,厉鬼只剩下了一颗脑袋,从它看向我的眼睛里面,我看出了恐惧。 我爬着到厉鬼的脑袋旁边,张开嘴咬在了它的鼻子上,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咧开嘴说:“光你会咬人么?” 厉鬼似乎再对我求饶。 曾几何时,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吃掉了一只厉鬼的身子。 站起来后,我紧紧攥住手里面的木匕首,狠狠砍在了厉鬼的脑袋上。最后一缕黑色的雾气消失在这个房间里面。 我把匕首放在小腿上,整个人瘫睡在地上。 不久后,我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歪头看去,我见尚韵和那个侍者老头一脸焦急的跑到我房间里面。 看着眼前的景象,尚韵沉默了几秒后,笑眯眯的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把我扶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扒开我的眼皮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骂我道:“你他娘的疯了,这鬼是能吃的么?” 我甩了甩头,笑着说:“我不吃他,他就要吃我,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么?” 尚韵苦笑起来,没有说话。 倒是她身边的侍者脸色凝重的说:“好浓郁的死气,这里有黎天古匕的味道。” 听见这句话后,尚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暗自寻思,这老头难道是狗变的,鼻子这么灵? 黎天古匕,这到底是啥玩意儿,为啥尚韵她们非常想要得到这匕首。如果真是什么宝贝的话,许家那个小老头应该不会送给我啊? 倒是尚韵脸上的表情慢慢冰冷下来,她说:“双面鬼婆居然敢动手,要是我师父知道了,就算她死了,怕也是不会安生吧?” 侍者点点头:“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逍遥老道了,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搞不好,还会出现以前那种状况。” 尚韵嗯了一声,随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看见尚韵手臂上有几道口子,衣服下面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 累了一晚上,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这次那老妖婆没弄死我们,她还会不会动手?”我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尚韵说:“放心吧,她不敢再动手了,因为这次没把我们弄死,她害怕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师父。如果我师父赶来后,发现我们被她杀死并养成厉鬼的话,倒时候双面鬼婆那一边的人肯定要被我师父连根拔起。” 我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骨也是慢慢放松下来。 第四十五章 我们都得死 在姜梦诗的强烈要求下,我去医务室那边包扎了一下手臂,剪掉手臂上的衣服时,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干掉的血液差不多把整条手臂都染红了。 我发现今天的医务室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里有很多伤员,大多数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昨晚来的那群人。 还有很多女犯人也是表情麻木的坐在外面,看她们的样子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 很快尚韵找到了我,她让我包扎好手臂去找她。 我心里一紧,意识到昨晚出事了,我问她说:“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尚韵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的告诉我:“昨晚白家的人劫狱,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死了很多人。本来我以为白家还会准备一段时间,想不到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一定有人在帮助白家。” “今天尚三千联系好了新监狱,打算把犯人全部转移到那监狱里面,接下来可能就是一场关乎到生死的恶战了。” 说完她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就走了。 在我的催促下,医务室的医生帮我简单的抱了一下伤口,他说我运气好,没有把筋脉给挑断了,否侧的话我这条手也就废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如果她知道我能在昨晚把小命保住已经算万幸的话,断然再也不会说我运气好,没有废了手臂。 跟尚韵说的一样,今天监狱里面开来了很多押运车,连上这个监狱的车子差不多有四五十辆。密密麻麻的停满了空地,只是犯人太多,一时间押运不完。 狱警们荷枪实弹的守在押运车旁边,那些女犯人规规矩矩的上到押运车后,车子开着离开,就像一条长龙一样。 很多狱警都跟我认识,我犹豫了下走过去发烟给他们,趁这时候问道:“老哥,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狱警点点头说:“昨晚很多死了很多人,也不用知道发生了啥事。” 说到这里他悄悄的冲我说:“有女犯人看见了很多鬼魂,那些死去的人就是被鬼杀的,这件事情弄得人心惶惶,监狱长也连夜联系了新的监狱,打算把这些犯人转移掉。” 说完,他指了指一辆巨大的车子,我走过去一看,吓得直吸冷气,上面全是用草席包裹起来的尸体。 这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难不成昨晚白家又劫了一次狱,不过看这种情况应该没有成功。而且尚韵也说过,白家能准备这么快,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帮白家。 为了利益,就算是前一秒的敌人,也能在后一秒成为朋友。 这个道理我知道。 我来到尚三千办公室的时候,这里面坐满了人,尚三千脸色白得像蜡一样,莫老哥看起来也不好受,可以说坐在这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老妖婆,她面色红润,精神气儿很饱满。我想昨晚她肯定没有帮忙抵御白家的人?这老不死的,越来越让人瞅着不顺眼。 老妖婆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面有些震惊,可能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尚三千看了一眼我的手:“你没事吧?” 我冲着老妖婆冷笑起来:“没事,不就是一只小鬼么?我没死,恐怕某个人要失望了,你说对吧,婆婆?” 尚三千视线在我和老妖婆身上扫了一下,问我说:“怎么回事?”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妖婆,然后故意做到她旁边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支烟,老妖婆那边的人一脸阴毒的看着我,恨不得要手撕了我一般。 “看你妹,没见过这么帅的人抽烟么?” 说着,我故意把烟吐到老妖婆的面前,这下子可了不得,好几人唰一下就站起来了。就连尚韵也是好笑的看着我,一想起昨晚姜梦诗差点被那只厉鬼吞掉的场景,我就忍不住一阵后怕,要不是我生生从厉鬼嘴里把姜梦诗拉出来的话,她现在已经可能魂飞魄散了。 其中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压低了声音,冲我说:“兄弟,婆婆身体不好,不要在她旁边抽烟,给个面子可以么?” 我弹了弹烟灰站起来,说道:“你他娘的是谁?老子为啥要给你面子?这地儿是你家的么,老子抽烟碍着你了,别他娘的大早上找不痛快。” 说完我笑呵呵的做到老妖婆面前,故意把烟灰弹到她身上,问她说:“婆婆,我说的对么?” 尚韵不停的冲我使眼色,示意我过了,这样很有肯能让老妖婆翻脸。 我这人就是驴脾气,人没啥本事,从来不攒隔夜仇,有仇当场就报,反正出事了我到时候往许家监狱一跑,看这老不死的傻眼不? 老妖婆看了我一眼,嘎嘎的笑了一声也就没说话。 我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有再去惹这老东西,起身做到尚韵旁边,莫老哥这时候看了一眼我们,那种视线说不出来的古怪。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几天我跟尚韵走的太近了,原本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好,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变得亲密起来,白痴都看得出来里面有问题。 不过我也没打算隐瞒跟尚韵合作的事情,这样的话不管谁对我们心怀不轨,动手前也会考虑一下尚韵这里。 “你小子不要命了,明着去冲撞那老东西的面子。” 尚韵语气不太好。 我摆了摆手,就连她也不知道我还有许家这一张王牌,这件事情貌似只有姜梦诗知道。 “你小心点了,昨晚你能活命是因为老东西低估了你,没想到你有黎天古匕,所以直放了一直小鬼来害你,今天你惹恼了她,搞不好她会放出真正的厉鬼来收你。” 我吃惊的问:“那老东西到底养了多少鬼?” 尚韵摇摇头说:“不知道,就连我师父逍遥老道都不知道她到底养了多少只鬼?” “当年首都建设地铁时,挖开一条通道时,曾经惊扰了地下的势力。首都是国运最关键的地方,一旦两边打起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最后两边答应谈判,说明白了就是一场鸿门宴,双方都想灭掉彼此的老大。” 说到这里,尚韵脸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结果谈判当天,出现了一只千年厉鬼,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否侧的话那次谈判根本没有那么轻松。后来我师父告诉我,那只潜力厉鬼很有可能就是老妖婆养的。” 我心脏猛的缩了一下,那老妖婆能耐也太大了吧?居然能养一只千年厉鬼。 然而尚韵接下来的话让我寒毛孔直冒寒意,她说:“这还不是老妖婆最后的能耐,传言她曾经圈养了一只冥殿十八阎,那种才是真正的绝世厉鬼,掌管冥殿十八阎的一方霸主。当然了,这只是传言,要是老妖婆敢打冥殿十八阎的注意,天大的能耐也活不到今天。而且老妖婆这辈子只怕一个人,那就是我师父。” 这就像听神话一样,比电视剧演的还精彩,我张大了嘴,实在是太震撼了。 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 逍遥老道的道行究竟有多高,居然连老妖婆都害怕? 尚韵见我这种样子,非常满意的说:“其实,我师父道行在高,他始终是一个人,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轮回。但是,找到四相铜钱的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和运,那玩意儿太玄乎,到底是真是假,从来没有人能证实。” 四相铜钱往生来,这句话不就说明四相铜钱可以改变前世今生么? 我大脑里面一连窜的问号。 “昨晚我算了一卦,结果不怎么好,我会死在这里。能救我的只有我师父,不知道他有没有赶来?好像临死前再见他一面。” 尚韵忽然表情哀伤的感叹了一句。 “不会吧?”我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尚韵看着我,当即就苦笑出来:“不但我会死,你也会死,这一卦直接算出了我们两的命运,还有……还有……算了,至于另外一个结果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反正我们都是要死之人。” “还有什么结果?” 我紧张的问道。 尚韵看我的视线很古怪,好半天才张开嘴说:“另外一个结果,应该永远不会出现吧,因为这太不过现实了。” 尚韵这种样子搞得我浑身冷飕飕的,再想到我这几天来做的那个噩梦,我彻底沉下心去,真的跑不掉了么? 这时候,躲在小葫芦里面的姜梦诗安慰我说:“许越,你别担心,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一个早上,我都在想这些事情,至于尚三千他们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最后尚韵深吸了一口气说:“算了,生死看天吧,我师父要是能及时赶来的话,我俩儿或许不用死。” 我问她说:“能不能算出来我俩儿怎么个死法,还有既然知道我们有可能会死,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尚韵摇摇头说:“白斩姬,我是在必得,就算明知道是死我也不会离开。至于我们的死法,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第四十六章 安莹的约见 魂飞魄散?我打了一个哆嗦,四肢涌出阵阵寒意。 办公室里面商量了一会儿事情后,尚三千让他们去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白家的人应该还要劫狱,而且规模要比前几次还要恐怖。 他对那些人的态度很尊敬,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像养祖宗一样。当然那些人也有点自知之明,吃人家喝人家的,虽说心怀鬼胎吧,但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 倒是尚三千找到了我,他说:“越子,你这几天和尚爷走的很近啊,我记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 我摆了摆手:“谁说关系不好就要一直持续下去,也总有变好的那天是不?” 这老小子应该在试探我,我说话模棱两可,一边承认自己跟尚韵走的很近,但是另外一边又不承认我和她之间有啥小秘密。 尚三千笑了笑,塞了几包烟给我说:“成了,也没啥事,就想提醒你一下这两天最好不要乱跑。昨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会在婆婆面前帮你说一下情。” 我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暗自感叹这尚三千太聪明了,心里什么事情都知道,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糊涂人的样子,一个搞不好还真会被他给阴了,得注意着点。 我也没有客气,把这几包烟装起来就离开办公室。 出来后看见尚韵抱着手靠在门口,看来她没有离开,而是等着我。 “刚才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既然我俩儿是合作关系,我得提醒你一下,尚三千这个人有问题,最好不要相信他。” 尚韵说了这么一句后,也不等我说话就走了。 看着尚韵的背影,我一时间琢磨不透这句话的意思,以前她只会间接的提醒我一下,没想到今天却点名道姓的说出尚三千这个人有问题。 不过,我相信尚韵不屑于跟我耍那些小心思,一个高傲的女人,是不会背地算计人的。 口袋里面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顿时激动起来。 电话备注正是安莹的,她没有事情么?按下接听键后,安莹的声音从电话里头响了起来,她冲我说:“越子,我好想你,你能出来见见我么?” 我赶紧点头说:“你在哪里?” 安莹在电话里面告诉了我一个地址,然后就挂掉电话,这时候姜梦诗阻止我说:“越子,你要干什么去?” 我说道:“安莹打电话给我,她说她要见我。” 姜梦诗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说:“小心这里面有问题。”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不能不去,现在终于有了安莹的消息,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而且我相信安莹不会害我,就算害我我也认了,她是我除了父母之外,最爱的一个人。 姜梦诗知道根本劝不动我,提醒我小心一点后就没有在说话了。 今天监狱看守非常严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跑出去,姜梦诗沉不住气了,她说我应该告诉尚韵一声。这样不管有啥事情的话她会来救我。 我摇摇头说:“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尚韵这个女人生性多疑,一定不会让我去见她的。” 说完我就往那个地方赶去,安莹告诉我的地址正是那晚她在刑场消失的地方,我心里面有种不安感。 既然她出现在那里,就说明她的消失跟尚三千没有关系。这件事情尚三千也没有骗我,安莹的确是被白家的人弄走的。 三个多钟头后,我一路小跑着,终于赶到了这块刑场,远远的就看见安莹站在那里。她身上的一副脏兮兮的,小脸上也全是泥巴和血,我看的一阵揪心。 如果那天我没有把她带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跑到安莹面前后,她哭着抱住我,死活不放手。我两只手抱住她,声音温柔的安慰:“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安莹身子抖个不停,她一边哭一边冲我说:“走不掉的,我要是离开的话那些人一定会杀了我,而且还会杀了你。” “白家么?”我咬紧了牙齿,他们和谁有过往这是他们的事情,把注意打在安莹的身上,这点是最不能饶恕的地方。 哭了好一会儿,安莹这才平静下来,她说道:“那天晚上白家的人来监狱里面把我带走了,可是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好害怕,他们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面有好多鬼。” 我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稳下来后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紧紧看着安莹的眼睛。 她说:“是白家的人放我出来的,他们让我来找你。” 我捧着她的脸,心疼的问:“是不是有关监狱的,他们想通过你来威胁我帮白家的人劫狱,之后会放了你?” 安莹如实点头,她说的这些话全是真的,否侧的话姜梦诗一定会提醒我。 如果我真答应白家要求的话,就相当于背叛了莫老哥,背叛了尚韵。这个选择让我当场沉默下去,见这种样子,安莹抱住我哭了出来:“越子,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们答应我劫狱那天不会伤害我们两人。” 我捏紧了拳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走,我带你去找一个人,说不定她会有办法。” 安莹摇摇头,一脸绝望的说:“现在我身子里面有不下于十只鬼,一旦我逃跑的话,它们就会杀死我,然后把我的灵魂带走,他们说会把我带到一个监狱里面关起来,永世不能投胎。” “除了你,没有人能救我的,许越,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会回去告诉他们,我没有找到你。” 说完,安莹往我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无助的背影,我心窝子像是被牙签扎了一样,说不出来的疼。 “他们想要我做什么?” 安莹停下来,声音低落的说:“越子,没必要的,我不信他们的话。或许你帮了他们后,他们会反过来杀掉我们。既然都要死的话,那么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只希望你相安无事。” “告诉我,白家的人要我怎么做?” 安莹抿紧了嘴,最后凑到我耳朵旁边小声说了几句,听完这些话,我的就像木偶一样,在纠结的心里下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安莹,你回去告诉白家,如果你有事的话,我许越这辈子也就跟他们耗下去了。” 安莹愣住了:“为了我,值得么?” 这次,她出奇的没有哭,而是死死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值得,我知道当初你和我在一起,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看上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有一点,我喜欢你,我想这一点理由足够我做任何事情了。” 她点点头,捧着我的脸说:“许越,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再来报答你,小心。”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没有再追,我知道白家的人既然敢放安莹孤身一人来找我,就有把握应付任何会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追上去,非但解决不了事情,相反还会坏了事。 “许越,小心点,你现在是夹在中间做人,搞不好会把两边都得罪了,到时候你真正的没有后路了。” 姜梦诗提醒我说。 我点点头,接着姜梦诗又说:“越子,你对人都是这么好么?为了她们,甚至不要自己的小命。为了我也是,为了这个女人也是,就像她问的一样,值得么?” 我说道:“只要我认定了就值得,就算真的不值得,我也认了。” 白家的人准备今晚攻打尚三千的监狱,这一次他们下了血本,尚三千同样会以死来抵抗,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而我要做的就是里应外合,配合白家的人来攻打监狱。 安莹说只要白家的人成功救出白斩鸡,他们就会放了她,我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现在傍晚五点多钟,按照安莹说的时间是在十二点,那个时候阴气大盛,是白家出没的好时机。 “走吧,不要留在这里,我感觉这里阴气太重了,特别是边儿上那片小林子。马上太阳就要落山了,我害怕发生什么意外?” 身为鬼魂的姜梦诗,对这方面非常命案。 最后我做下了一个决定,关键时刻用白斩鸡来威胁白家的人放走安莹,否侧的话我就和他们来一个玉石俱焚,我不好过,你们白家乃至所有人都不要好过,灭了白斩鸡就相当于失去了盘龙锁的消息。 到时候小爷让你们竹篮打水,到头来是一场空。 坐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捏了捏口袋里面这一张青色的符篆,只希望它能帮助我灭掉白斩鸡。 那小老头再三警告我,这张青色符篆是我最后保命的底牌,说明它的重要程度要超过那把木匕首。 当然,我心里也是抱着希望的,如果白家的人讲信用放走安莹最好,否侧的话,小爷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疯狂? 安莹现在就是我的一切,谁也不能动她。 最后的时刻,在今晚十二点即将降临。 第四十七章 尚韵,对不起 这么多的决定压在身上,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如果尚韵知道了我这个决定,嘴上不一定说,但心里怕是免不了失望吧? 而她和我合作的原因,就是看上了我这人性格直,不会耍啥小心眼,是个值得信任的队友,大家互取所需。只是,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不再值得她信任了。 一路上我差不多抽掉了半包烟,姜梦诗看不过去了,劝我说:“不要想太多,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女朋友才愿意跟白家的人合作,我知道她一定会失望,但是我也知道她能理解你。” 我点点头,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终究过不去心里那关。 怪不得白家的人没有杀死安莹,原来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打算利用安莹来威胁我。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只要我策反了,能够改变整件事情的结局,就像那些很精密的仪器一样,只要任何零件出现一小个问题,那么仪器也就随之报废了。 回到监狱时,天色差不多晚了下来,在监狱周围我看见了很多黄色的符篆,几乎把整座监狱都被围起来了。而且每隔几米就有一人守着,这些人脸色肃杀,更加让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就是这件事情的了结之日。 尚韵打了几个电话给我,因为怕露陷我没敢接,回到监狱后才打电话过去,对方几乎是秒接。 尚韵在电话里面说:“今晚跟在我身边,千万别落单了,我害怕那老妖婆趁乱要了你的小命。和我在一起的话,她不敢乱来,急眼了大家都不好看。” 我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在监狱的高墙上,尚韵跟尚三千他们在一起,还有几个生面孔。这些人脸色凝重的看着监狱外面,老妖婆看见我上来后,视线恶毒的看了我一眼。 “白家的人来了么?” 气氛这么压抑,我有点受不了。 尚韵说道:“差不多了,他们在集合自己的势力,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既然我们两成了盟友我就会保住你的命。” 朦胧的夜色下,死静一片,我们中间没有人说话,虽然白家的人还没有来,但他们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密集的冷汗。 说句不夸张的,这里安静得大家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侍者守在尚韵身旁,一步也不离开,生怕尚韵出了点啥意外。 姜梦诗忽然开口说:“来了,有好多。” 听见这句话后,我下意识的往外面看去,可是外面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同一时间,我听见尚三千说道:“大家准备了,千万不要出监狱一步,有这些符篆在,白家的人进不来一步。” 我往自己眼皮上抹了一些鬼眼泪,等睁开眼睛后,顿时被眼前这种场景吓得头皮一麻,不可控制的连吸了几口冷气。 在监狱外面,密密麻麻的厉鬼,那一双惨幽幽的眼睛就像黑夜里面的狼眼睛,发出绿光。怪不得这大闷热的天,为啥会突然冷下来,这场景就像植物大战僵尸一样,那种鬼魂一眼看不到头。 咕噜,我咽了一口,亲眼见到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后,心里说不出来的震撼。我也知道尚韵为啥说我们两人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面了? 尚韵往眼睛上摸了一些鬼眼泪后,也被跟前的场景吓得一跳,看来为了白斩鸡,白家这次是下血本了。 尚韵脸色难看的说:“白家的人居然把掌管的空监狱里面那些厉鬼放出来了,就不怕事情超出他们的掌控么?” “难道会出啥事么?” 我问了句。 尚韵说道:“他们自己的势力和空监狱里面些不一样,自己的势力自然会听自己的话,但是那些被关在空监狱里面的亡魂就不一样了,被关了成百上千年,心里面早就充满了怨气,一旦放出来的话,不一定会听白家的指挥。” “要是这些亡魂跑到附近的村子和小镇,这相当于捅破了天。” 后果这么严重,我也是听得手心全是冷汗,白家的人相当于在玩火,掌控不好的连自己都要被烧。 外面那些亡魂用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其中有些怨气极深的更是想要冲进监狱,但是一碰到那些黄符就像起了化学反应一样,在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后,恐惧的往后退去。 这就是白家全部的力量了么?不是,因为这时候我还看见越来越多的亡魂从这里聚集。 尚三千自然也看见了下面那些东西,当即那脸色像是吃了翔还发现翔里有毒一样,说不出来的难看。 “婆婆,今晚要请你出手了,不然的话今天谁也活不成。” 尚三千恭恭敬敬的请了一个礼,老妖婆点点头,说道:“无妨,老身来这里就是为了履行当年的诺言,下面那几个家族谁要是敢越界犯上的话,老身自然不会旁观。” 说的是一副大义炳然,感人肺腑,说白了来这里谁他娘不想要白斩鸡知道那个消息。 我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笑容,之前我或许还会尊称她一声婆婆,但见到了她这种瑕疵必报的性格后,我对她是恶心到了极点。 “它们为什么还不行动?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尚三千拧紧了眉头,似乎看出了啥道道。 我咬紧自己的嘴唇,开始犹豫起来,如果撕掉那些黄符的话,这密密麻麻的厉鬼肯定会像潮水样涌进来把我们全部杀光。 要是不撕掉的话,安莹就会没命。 忽然间,我的电话在此响起,我彻底沉下了心去。 “我去接个电话。”勉强的笑了笑,我转身就往高墙下去走去。 尚韵喊住了我,我心里一紧,结果她笑着提醒我说:“小子,小心点,别乱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下面跑去,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后,我按下接听键,安莹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白家的人让我告诉你,在十二点之前撕掉黄符,打出一个缺口来。” “知道了。” 吸了一口气后,我转身往医务室那边走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整座监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不管我从哪里撕,都会让外面的厉鬼进来,而我现在要做的是避开尚三千他们的视线,撕出一个缺口来。 今天监狱里面的无关人员全被尚三千疏散了,包括医务室里面的人,可以说现在这是一座空监狱。去到医务室那边时,我翻过高墙,看着铁丝网外面那些厉鬼,成千上万双眼睛全部盯在我身上。 看着这些铁丝网上的黄符,我第二次犹豫起来,如果我撕掉黄符就代表了没有回头的机会。 “越子,想清楚了么,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姜梦诗安慰我道。 仰起头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自语了一句:“希望你们原谅我。” 说完我狠下心来开始撕掉铁丝网上面的黄符,外面的厉鬼冲我尖叫,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原因? 撕掉一个缺口后,我打电话给安莹,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越子,弄好了么?” 我压低声音说道:“嗯,弄好了,在医务室这个方向。至于监狱大门那里有人看守,你让白家的人从这里进来吧。” 那边直接挂掉电话,很快安莹就来到这里,她站在厉鬼群里面,与我只有一网之隔。 她脸上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冲我说道:“越子,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我转过身去摆摆手:“让白家的人半个钟头后再进来,不然的话我才离开白家的人就进来了,这样容易怀疑到我的头上。” 安莹咬着嘴唇点点头。 转身离开后,我感觉到自己手脚出奇的僵硬,就像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样。 只要白家的人带走白斩鸡后,他们就会离开,而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着安莹活着离开这里。 回到高墙后,尚韵看着我问:“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没干什么?”只是这个笑容太牵强了,连我都不信这个心虚的笑容,就别说眼劲儿毒辣的尚韵了。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说话。 每一秒钟都度过的非常艰难,半个小时后,白家的厉鬼大军将会冲进这座监狱。今晚,不知道有谁能活下来,恐怕到那个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吧? 想了想,我对尚韵说:“对不起。” 尚韵问我:“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说道:“没什么。” 眼看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我全身上下全是冷汗,心跳的很快。 尚三千看着外面那些厉鬼,疑惑的说道:“它们为啥这么安静,到底在等什么东西?” 莫老哥接过话来:“它们不管等什么,反正进不来监狱一步,我们布下的大阵,这些厉鬼来多少死多少。” 尚三千还是不放心的说:“这大阵虽然能抵抗这些厉鬼,但是一旦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这个大阵也就宣告失败了。一旦白家的那些厉鬼进来后,天知道会死多少人,我心里面总有点不安。” 莫老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尚三千,随后动作很隐晦的点点头。 见莫老哥点头后,尚三千脸上的担忧立马没了。 第四十八章 三大家族齐聚:千年老鬼现 当一声凄惨的咆哮在这昼夜时分响起来时,我那颗心紧紧揪了起来,显然现在已经过了半个钟头。密密麻麻的鬼魂往监狱里面涌来,看着这么悚然的一幕,现场不少人头皮发麻。 “待会儿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自己小心。” 尚韵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正在颤抖,这么恐怖的一幕,恐怕连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吧? “大阵为什么不起作用?” 尚三千惊叫了一声,我看见他立马就慌了。 不少人纷纷攥紧了手里面的桃木剑,面对这种满是怨气的厉鬼时,高科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只有桃木剑这些东西能彻底斩杀这些厉鬼。 这一瞬间,我觉得温度降了好几度,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最先动手的是那老妖婆,只见她掏出一个小布囊,打开后刮起阵阵阴风。那些厉鬼好像看见了克星,居然不约而同的往后退,镇守这座监狱的八尊阴兵也是被请到这里。 现场乱作一团,我手掌慢慢的放在小腿上,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保命了。 莫老哥扬起手里面的一把木剑,嘴里念叨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话落,咬破中指顺着木剑一划,木剑顿时变得妖异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了莫老哥的能耐,三四米高的高墙,他居然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群鬼当中。手里面的木剑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回合便斩杀了几十只鬼魂。 能让尚三千恭敬对待的人,果然是有点皮毛本事,面对这种情景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今晚,我一次看见那个侍者老头出手,他一跃几米远,手里面不用任何武器,只是不停的念着口诀。我注意到,这老头每走一步,就有几只鬼魂化成一缕黑色的雾气。 尚韵小声的跟我说:“快让姜梦诗去吞那些雾气,这能让她增长道行。” 显然姜梦诗也听见了,不等我说话就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跟在那名侍者身后。一旦侍者斩杀了那些了厉鬼,姜梦诗就会张开嘴吞噬那些黑色的雾气。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高墙上,就我一个人站着,不是我不想动手,而是觉得自己没什么能耐,斩杀一只小鬼或许可以,但是面对这密密麻麻的鬼魂,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去了只会给尚韵拖后腿。 正在观看的我,忽然一惊,转过头去,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老头,这小老头正是那天在许家监狱那个。 他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冲我说道:“吓尿了没有?”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 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许家一定会插手,只是他们不会像白家那样明着劫狱,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应该知道白家的人被关在哪里吧,带我去找到他,这样你又是大功一件。” 我笑了笑,语气说不出来的平静:“我已经出卖过尚韵一次,不会在出卖第二次,那种昧着良心得来的功名,我不屑要。” 忽然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响起:“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听有骨气的人呢?” 我猛的转过声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第一眼给我的是惊艳。这女孩年纪要比我小,但是个子已经和我差不多,那张脸甚至跟尚韵不分上下,不敢想象等她二十岁以后,会长成什么级别的女人? 很快我就发现一个细节,小老头是站在这女孩身边的,而且从这女孩出现后,小老头就变得拘谨起来,大气不敢喘一声。 最吸引我的是她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里面充满了空灵。 漂亮的五官恰到好处的集合在这张清秀脱俗的脸上,更为她多出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见我盯着她看,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说道:“许灵,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 我也伸出手来和她握了下,正是这一下让我后背发凉,因为她手上居然有温度,这分明就是一个活人。但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一定是只鬼,对于这点我深信不疑。 而且,她还说认识我,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否侧的话我的魂早被她勾了去。 只不过,自从见过尚韵以后,多漂亮的女人我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了。 既然许家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姜家的人肯定也在这里,只是没有露面而已。我在心里面盘算了下,想要抢到白斩鸡的势力一共有以下几边:白家,许家,姜家,尚韵,尚三千和莫老哥,以及尚三千请来的那些势力。 其中最有可能抢到白斩鸡的人,就是双面鬼婆,如果真像尚韵说的那样,老妖婆养着一只千年女鬼,等她放出来后,基本没有人能跟老妖婆对着干。 毕竟那只千年女鬼可是震慑住三大势力的存在。 “看着吧,今晚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白家这次出动了一位千年老鬼,对于白斩姬势在必得。当然,这个世上还没有谁能从我许家抢走一样东西。” 许灵脸上毫不在乎,她那种气场太强了,就像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皇。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泛起一丝波动,而且她更是亲口说出白家出动了一位千年老鬼,语气说的那么轻松,也就表明许家或许也出动了一位千年老鬼。 沉默了一会儿,许灵鼻尖动了动,惊奇的说:“咦?黎天古匕的味道?” 话才说完,我就感觉到自己身子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就连转一下眼珠子都不能,许灵视线看向我的小腿,随后撩起我的裤脚,露出了被胶布五花大绑的黎天古匕。 她把匕首拿了下来,看向那小老头的视线充满了寒意:“你居然把黎天古匕首送人了?” 小老头显得很紧张,赶紧解释说道:“这是上头的意思,许小姐,你应该知道家里面的规矩吧。要是我们不把这匕首物归原主的话,等他知道了,到时候许家又要被他搅得天翻地覆。而且,他要帮我们许家去秦岭山下那座空监狱取一样东西,这是他应得的。” 许灵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看起来很恐惧:“你们让他去那座空监狱里面,这不是找死么?那里可是我们三大家族的禁地。” 小老头苦笑着说:“他是个例外,也只有他才能活着从里面把东西找出来,小姐,你管的太多了。” 许灵冷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我听得稀里糊涂,我似乎对于许家来说很重要? 物归原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把黎天古匕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我不禁抱怨起来,这匕首要他娘是我的,早被我卖了吃完了。 慢慢的,我惊恐的发现高墙上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老头。 按理来说,高墙上站了这么多的人,尚韵她们应该看得见,可是我发现尚韵她们居然看不见这么多的人站在高墙上面。 “白家撕破了约定,惹得上面大乱,更是把双面鬼婆这老不死的都惹出来了。要是逍遥老道知道的话,一定会集合那几位老不死的,到时候上下两边要大乱了。” 一个男人表情难看的说了句。 许灵说道:“哼,你们姜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你们真是好人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人苦笑起来:“二龙盘形阎王锁,号称能够锁住阎王的东西,谁不心动?而且逍遥老道的传人貌似就在这里面吧,我刚才算了下,结局很不好。逍遥老道要发疯了,等这件事情落幕后,我姜家会退缩,逍遥老道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姜家。” 这句话才说完,许灵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说:“你太不了解逍遥老道了,他的亲传徒弟要是死在了这里,他就敢孤身一人灭了我们三大家族。那小女娃就是逍遥老道的逆鳞,触之即死。” 我身子慢慢绷紧起来,尚韵曾经告诉我,我和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现在许家和姜家的人也算了出来,难不成我们的命运真不能改了么? 安静了一会儿,许灵慢慢的张嘴说:“如果让他找到四相铜钱的话,这天底下没有人再是他的对手了。” 这句话把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极致,听她们的谈话,逍遥老道貌似是个很牛的人物,提起这个名字时他们脸上都会出现恐惧的表情。 “出来了。” 一直不说话的小老头,猛然睁开了眼睛,冲着监狱外面说了一句。 果然了,监狱外面响起了一道咆哮声音,这些鬼魂在听到声音后居然跪在了地上。许家那只千年老鬼出现了?我不禁冲下面的尚韵大喊:“小心,白家的老鬼出现了。” 这句话也被尚三千他们听了去,顿时所有人都在后退。 “我白家的人,谁敢染指?” 非常霸道的声音在千万厉鬼中间响了起来,让人找不到他到底站在哪里? 许灵冷笑起来:“白尊,别太狂了,你们白家没有多少日子好蹦跶了。” “许家,姜家,今天来多少死多少。” 那异常霸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白尊,上次没有把你吞了,这次出来好威风,今天你能走得掉么?” 安静的场面下,又响起了一道年迈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不要脸的高人对决 这道针锋相对的声音响起来时,那个叫白尊的千年老鬼也不说话了,看样子是很忌惮这声音的主人。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可能就是许家的千年老鬼了,看来这次为了得到白斩鸡那个消息,大家都是下了血本。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彻底凝固了起来,尚韵迅速退到我身边,看样子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我旁边的尚韵,似乎没有发现周围站满了许家和姜家的人,难道这些人就只有我看得见? 尚韵声音变了调,说道:“居然出现了两只千年老鬼,三大势力出现了,你跟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不能保证你能活到明天。” 我笑了笑,心里面有种迫切想要告诉她一件事的冲动,姜家和许家就站在你身边。不过看了一眼许灵,我也就打消了这种年头,别告诉了她,到时候打起来。 不过许家和姜家既然知道尚韵是逍遥老道的后人,应该不敢伤她吧?惹恼了逍遥老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完,尚韵就拉着我的袖子往下面走,看样子是想要退到监狱里面,我看了一眼小老头,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跟着她去。 走到下面后,我这才说道:“你没看见刚才那些人么?” 尚韵摇摇头,说道:“看见了,别忘记了我涂的是你给我的鬼眼泪,他们也知道我看见他们了,只不过两边都装作糊涂人。” “要干什么去?” 我不明白的问了句。 尚韵说:“远离这里,我不想浪费力气,这才是刚刚开始。现在出现了两只千年老鬼,事情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如果尚三千他们有啥问题的话,应该马上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因为两只千年老鬼的出现,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没有在进攻,而是跪在地面一动不敢动。我相信只要那个白尊一声令下,这些厉鬼会立马涌进监狱里面,到时候在高的道行都会被活活的累死。 这果然是个好主意,姜梦诗也趁乱回到小葫芦里面,在连续吞噬了很多鬼魂后,姜梦诗身子也来越逼真,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她就是一只鬼魂。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做监狱里面到处是鬼魂,不管我们退到哪里,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鬼。尚韵脸色变换的厉害,最后只能苦笑着说:“看来不拼命是不成了,是不是监狱出了啥问题,为啥会有这么多的鬼魂涌进来。” 我吸了一口气,一咬牙齿说道:“是我放进来的,我把医务室那个方向的符篆全部撕了,对不起。” 尚韵一点都不意外,她嘴上的笑容更多了:“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我挠了挠后脑勺,不明白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背着她把这些鬼魂放进来,她还说我没有让她失望,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尚韵说道:“刚才你说去接电话,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所以我一路都跟着你。刚才这么问只是想试试你还能不能值得我信任,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听到这里,我嘴上的苦笑更明显了,大脑里面出现了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太紧张了,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尚韵跟在我身后,但我相信姜梦诗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我。 怪不得姜梦诗曾经语气古怪的问我确不确定要这样做?她知道如果告诉我尚韵跟在我身后的话,我一定会不去撕开那些符篆,到时候安莹小命难保。 她说过,只要我决定了的东西,她都会支持,本以为是随意说出来的,想不到其中居然有这么多的意思。 如果刚才我不承认的话,尚韵才会对我失望吧? “当看见你那样做后,我当时心里挺失望的,本以为找到一个可靠的盟友,但没想到是我自己想多了。但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我知道那种感受。” 说完,尚韵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像以前那种冰冷冷的,而是更像是容纳了我这个朋友一样,当然那种眼神里面也没有其它的成分,全是朋友之间的情意。 我点点头,说道:“只要你和姜梦诗能理解我就足够了,我最怕的是你心里对我失望。” 说话的时候,监狱外面传来了一声命令,所有跪在地面的鬼魂这一刻开始进攻监狱。原先我们身边跪在地面的鬼魂也是慢慢站了起来,把我跟尚韵包围。 刚想从小腿上拔出古匕,没想到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大脑嗡的一声这才想起来黎天古匕刚才被许灵拿了。 现在要过去高墙那里已经来不及,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鬼魂,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我们说不好会被累死在这里。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女孩往我们走来,她手里面玩着一把匕首,正是黎天古匕,而这个女孩也是许灵。 在她身后,跟着那个小老头。 扬了扬手里面的匕首,许灵笑着问我说:“你是不是再找它?” 看见这把匕首后,尚韵脸色一下就变了,明显看出来这就是黎天古匕。 她直接把古匕丢给了我,我赶紧接住,想了想我在尚韵复杂的视线下,把黎天古匕交给她。这匕首在她手里面,才会展现出原有的威力吧,在我手里完全就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别想太多,借你的,事后我还要收回来的。” 尚韵也没有拒绝,而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这把匕首,仔细的观看起来。 许灵她们为啥来到这里?我看向关押白斩鸡监狱的方向,顿时知道了许灵的小算盘。她们应该是想要趁乱劫出白斩鸡,然后问出那个消息来。 最夸张的是,许灵只要一挥手就有成片的鬼魂化成一缕黑烟,基本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她的脚步。 尚韵和我对视了一眼,赶紧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直觉告诉我和她们在一起能够保命。 许灵看起来也不介意我们跟在她屁股后面。 很快我们就来到地下监狱的门口,那里守着一个和尚,之前跟尚三千他们去关押白斩鸡的地下监狱时,我见过这个和尚。 和尚坐像端庄的守在铁门门口,眼睛一直闭着念经,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许灵脸色微变,自语的说:“弥勒大佛的徒弟,呵呵,所有人都知道弥勒大佛与世无争,一心想要立地成佛,没想到背面居然这么阴险,让自己的徒弟混到这里。” 我吃了一惊,这监狱里面太他娘复杂了,我本以为这和尚只是个看门的,没想到是那什么大佛的徒弟? 在那个消息的诱惑下,没有人能超脱吧?只要是人,那么就有贪欲,这是人的天性。 小和尚双手合十:“南无弥勒仙佛,不允许你们侮辱我的师尊。” 许灵笑着说:“弥勒那老东西真是大言不惭,竟敢自封仙佛,我看他是活腻了吧?老秃驴,顶着个光头,一看你们师徒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 我差点笑了出来,不过看那小和尚满脸的杀意,我就知道要开始干架了。 “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不会动手,白斩姬我师尊必得。”小和尚说完后,整个人站起来守在铁门前面,意思很明显了,想要进去得踩着他的尸体进。 我冲尚韵投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站着看戏就行了,许灵给我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正好试试她的底儿,在关键时刻能不能搞她一下。 说实话,那白斩鸡知道的消息,我也有些心动。 小老头对许灵很有信心,他笑眯眯的往后站了几步,我与尚韵也开始后退。 小和尚吸了一口气,视线古怪的看着许灵:“你确定不走么?” 许灵往前走了一步,示意很明显了。 小和尚念道:“南无弥勒仙佛。” 话落,这秃驴居然他娘的不按常理出牌从后面拔出了一支手枪。 他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跟你玩斗法?都直接玩高科技了,这子弹处理过,别以为伤不了你?你速度再快,也没有子弹快。” 我张大了嘴,这和尚完全不要脸啊,当他拔出这支手枪的时候,他在我心里那种高等的形象荡然无存。 许灵冷笑起来:“果然和你师尊一样,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小和尚一点都不在意,直接对准许灵扣下了扳机,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砰,枪声震耳欲聋,就像小和尚说的一样,能耐在大,速度在快,依然躲不掉子弹。 在许灵胸口,出现了一个小窟窿,只不过很快就复原。小和尚睁大了眼睛,貌似看出了什么名堂来。 就在许灵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的时候,小和尚立马丢掉手里面的枪,说道:“我让你们进去,我输了。” 尚韵则是眯起眼睛:“想不到这人小小年纪,居然到了这种级别?” 只是打了许灵一枪,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很厉害么? “你师尊那老东西来了我还会忌惮一些,至于你的话,除了学到你师尊那种不入流的性格,还会什么?” 小和尚说道:“南无弥勒仙佛,姐姐教训的是,我师尊就一坏东西。” 我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好的高人大战呢?说好的生死决战呢? 第五十章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小和尚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看起来非常害怕许灵这个小妞儿。 尚韵拧紧了两条细细的眉毛,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东西,没走几步,她忽然睁大了眼睛,惊叫了出来:“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许家的北灵公主想不到居然出现了在这里,她恐怕不叫许灵吧?” 说到最后,平常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冷冰冰的尚韵,居然瞪大了那双眼睛,不难说明她现在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我什么都听不懂,这个小妞儿是许家的人,不叫许灵叫什么? “我靠,好像所有人都有非常害怕这个小妞儿,她是不是有什么身份啊?”我撞了撞尚韵的胳膊,冲她耳朵边问了一句。 尚韵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但还是用那种很哆嗦的语气冲我说道:“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这本来是形容古代俊男才女的词句,但是自从许家出现了北灵公主和谷灵鬼子之后,这两句话就是为这两人天造地设而出。” “谷灵鬼子世无双,北灵圣女人如玉,只不过谷灵鬼子后来消失,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正因为失去了谷灵鬼子的消息,孤独一人的北灵公主随后也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正是因为失去这两个人,身为三大家族之首的许家地位一落千丈。想不到她今天居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个小和尚正是因为看出了她的身份,才会这么怕她。” 听见尚韵说出这个小妞儿的身份后,我惊得张大了嘴。 尚韵说起这两个人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惧怕又羡慕。 “消失了这么久的北灵公主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以前我听说这两人不管去哪里都是成双成对,但是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说明鬼灵鬼子肯定出了事情。” 说完后,尚韵视线古怪的看着我说:“我终于知道为啥那天会算出我们两必死的那一卦了,这引出了北灵公主,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我看了一眼这小妞儿的背影,生怕被她发现,又赶紧移开视线。同时也是一阵后怕,脊背骨上全是冷意,他娘的我刚才居然和这个小妞儿站了那么长的时间。 “这次出来,她可能想要找到那四样祖器,这几样东西集齐后甚至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更能算出谷灵鬼子的下落,这次只有我师父逍遥老道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怪不得这几天我心里面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沉下了心,生出了退意,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我害怕那个噩梦真的会灵验,最起码已经灵验了一半,安莹已经出现了,在那个噩梦里面我就是死在了安莹的面前。 怪不得那个小老头对这小妞儿那么恭敬,搞半天居然能是许家的北灵公主。 尚韵说道:“传言一个北灵公主可以撑起一个家族,不过北灵公主貌似已经二十五六岁,可现在看起来居然才有十五六岁,中间有点不对劲儿,看来这个女人也出事了。” 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忽然发现到处是阴风,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冒寒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外面似乎乱作了一团。 走在前面的小妞儿冷不丁的转过身来,吓得我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我他娘都不敢正眼看她。 她看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两只老鬼打起来了?这样也好,能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说完这句话,她转头看了一眼我跟尚韵,声音很平静的说:“我不分敌我,只要和我抢那个消息的人,都得死。” 本来我以为尚韵会退避,没想到她居然昂了昂雪白的下巴,争锋相对的说道:“看谁有本事咯?” 北灵公主紧紧看着尚韵,我赶紧拉了拉这娘们儿,明明知道这小妞儿不好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尚韵不服气,刚要说话,被我用眼神制止了,她想死我可不想死。那小妞儿看起来不像是好惹的人,要一翻脸谁都不认,亲爹来了都敢给他一刀。 越往里面走,我就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除了我们之外为啥子没有其他人了? 看了看四周,说不出来的平静,这种现象才是最诡异的。 安静的地下走廊里面,突然响起来了一句话:“各位不帮忙抵抗白家的人,进来这里面干嘛?” 因为这里太黑了,看不清前面那个人是谁,但是听声音我分辨出他就是尚三千,他站在前面堵住我们的路,一点都不慌,这种镇定说明他肯定有底牌。 小妞儿声音还是像刚才那样的平静,语气里面有种不容抗拒的女皇气势,她说:“你应该知道挡住我的路,下场会是什么吧?” 尚三千点点头:“我知道,被你杀了。但我更知道如果你看见这种东西后,一定会心甘情愿的退出去帮我抵抗白家的人。只要有你坐镇,今天来再多的人都不能把白斩姬带走。” 小妞儿来了兴趣,她问:“什么东西?我倒是有点好奇。” 这里安静了几秒钟的时间,我就看见走廊里面凉了起来,尚三千打开应急灯,他一点都不害怕的走到小妞儿面前,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香囊,就是古代那种公子哥儿腰上挂着的小香袋。 这玩意儿一眼看起来非常的普通,尚三千这老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他娘的相送定情信物给人家,又看了看小妞儿,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全是眼泪。 “你从哪里弄来的?” 尚三千笑了笑,收起小香囊说:“行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只要帮我抵住白家的人,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你费尽心思从监狱最深处出来,不就是想要找到那几样东西,算出他的下落在哪儿么?” 小妞儿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她转过身去后说了一句:“如果你敢骗我的话,就算逍遥老道来了都不保住你,还有你们,都要死。”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尚韵拉了我一下,说:“走吧,北灵公主都退出去了,你认为没有她我们还能进得去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就算我杀了尚三千,我们也走不到那里。” 我点点头,尚三千精明得跟一只老狐狸似得,他知道所有人都是心怀鬼胎,肯定早就有了准备。 都来到这里,在退出去我真的不甘心,不过也没有办法? 重新退出来后,小和尚不知道跑到哪儿躲起来了,那小子就跟一泥鳅差不多,圆滑得很。不知道他师尊知道自己的徒弟背地里骂自己不是好东西,会是什么感想? 我犹豫了一下,捡起地面的那把手枪,这铁疙瘩是那小和尚弄来的,这里是监狱,某些方面对于枪支的控制不是很严格,他能弄到一支手枪也在情理之中。 最重要的是我听见他提过,手枪里面的子弹做过一些处理,对于那些鬼魂又很大的杀伤力,关键时刻用来阴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刚走出来,这里就跟十一月的腊月天儿似的。懂的人手脚僵硬,汗毛孔直冒寒气。更诡异的是,现在不过是五月天儿,一年四季中最闷热的季节。 尚韵脸色难看的说:“两只千年老鬼已经打起来了,看他们那种样子似乎是有着深仇大恨,这下子恐怕是只有一只老鬼能活着回去了。” 我看向监狱四周,除了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的小鬼外,根本没有那种一眼就给人怨气极深的厉鬼,当下也就不明白的问尚韵说:“这里面也没有怨气很深的老鬼啊,你们不是说来了两只千年老鬼么,鬼呢?” 尚韵解释:“你傻逼么?谁说千年老鬼就一定要是怨气极深?这种老鬼活了上千年,相当于从北宋年间活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啥糟心事都能想通了,再放不下的仇怨也都放下了,自然没有了怨气这种说法。”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感觉她说的挺有道理的样子。 混乱的场面中,我看见一个人被几十只小鬼撕碎,临死前他那张脸都疼得扭曲起来了,他还张大了嘴,看样子是想要朝同伴求救,但是来不及说话就成了地面的碎肉,和砂子混在一起。 我心脏看得砰砰直跳,这他娘的得疼成什么样子,如果换做我的话,我就不是朝同伴求救了,而是让同伴杀了我。 “小姐,你真的要出手么?这样容易让人家取了话柄,得了理由。” 小妞儿摆摆手,示意我们往后退一步,随后我看见她像个神婆死的叨叨念咒,十根手指飞快的掐因,慢慢的,我感觉这里安静下来,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令!” 小妞儿睁开眼睛,手印停在那个动作,这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小鬼变成飞灰。密密麻麻的监狱立马空出了一片空地,那种金光大放的场景就跟电脑特效一样,语言表达不出来的震撼与颠覆。 “九字真言?难道是她?”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炸开。 第五十一章 杀神白斩国 这突兀响起来的声音,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 尚韵拉着我又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大战波及到我们,这小妞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完全是是个疯女人,啥东西都不放过。 “姜梦诗,快上啊,那些可是大补。” 我急着冲小葫芦喊了一句,蒋梦诗这女人居然说自己太累了,不想动,只想美滋滋的睡上一觉,这话把我气得直打哆嗦。 “哎呀,我不想动嘛,有事你叫我,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反正我也打不过这里面的任何人。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占便宜,惹恼了人家把我当成小鬼给灭了,到时候本姑娘找谁哭去。” 我差点就把小葫芦丢了,姜梦诗哭丧着腔说:“哎呀,别动我的小窝。“ 很快,这里的局面就变成了一面倒,那些一眼看不到头的小鬼在小妞儿的手段下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飞烟。 白家的人气得哇哇直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的小鬼死去。 这个局势正在慢慢的变化,我知道在小妞儿这种人面前,再多的小鬼都不起作用,毕竟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小妞儿都能厉害成这样,真不敢想象谷灵鬼子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和逍遥老道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如果白家只有这些能耐的话,今晚他们毫无疑问的会失败,搞不好连出动的那只千年老鬼都回不去了。 不过,白家的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北灵,你居然敢出手?失去了谷灵鬼子,我看你能翻起什么大风浪来?别以为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治得了你。“ 白家那只见年老鬼只敢逞一下嘴舌上的威风,要真让他去找小妞儿,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儿?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妖异,居然是一轮血红色的妖月。 一片晴空万里,却没有一颗星星,这种诡异的一幕,不管是谁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来吧? “白斩国,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出来,今天晚上要是不能成功把白斩姬带到家族里面,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你我都活不成。“ 那只白家的千年老鬼哇哇直叫,说不出来的着急,看来和另外一只老鬼的交手中,他占了下风。很明显了,要是那个所谓的白斩国还不出来,那只千年老鬼很有可能被吞掉了。 “没用的东西,枉你有千年的道行。“ 说话的同时,我看见高墙上站着一个很壮实的中年大汉,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西装,头发往后梳开,看起来非常有气势,在他身后还背着一口巨大的铁剑。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少女,应该就是白家的人了。这几天以来,是我这辈子见美女最多的时候。 虽然说对美女差不多都快免疫了,当见到这少女后,他娘的居然燥红了脸。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白斩国拔出后背那口巨大铁剑,从高墙上跳了下来。我们这边一个生面孔没注意到自己的位置,当发现白斩国的目标是自己后,立马煞白了脸,想要往后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一声,这人北白斩国用巨大的铁剑从头到下劈成了两半,血腥的场景差点把我看吐。 血液溅到了他那一身笔直崭新的黑西装上面这让他多出了一丝森然的意味。 “我白家的人,你们这些靠发死人财的垃圾也想染指?“ 白斩国异常霸气的说了一句,一只手抬起那口看起来显得很沉重的铁剑,他居然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然后脸上路出恶心的表情:“不但灵魂是肮脏的,就连血液都是肮脏的,我这辈子就看不起欺负死人,发死人财的垃圾。“ 话才说完呢,不等别人反应,他提着铁剑一跃好几米远,就像武林高手一下斩下另外一个人的脑袋,人在突然北斩首的情况下,血液能喷出五六层楼的高度。 这可是吓坏了不少人,白斩国完全就是一尊杀人不眨眼的凶神,开罪了他,怕是想死的体面都不能,纷纷是尖叫着往后跑。 看见白斩国后,尚韵慢慢的往前面走去。 她手里捏着我借给她的黎天古匕,同样是剑,只是尚韵手里面这把的体积就有些寒碜人了。 “能让我流血的人,我会让他流命。” 尚韵冷冰冰的说了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往白斩走过去,我本来想要拉住她,可仍然是晚上了一步。“ 那天晚上白家的人劫狱失败,尚韵貌似就是北白斩国打伤吧,如今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谁都像活撕了对方,哪怕是口角上占了上风,这也是一种报复的方法。 看见尚韵后,白斩国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不想杀你,以免那老不死的跑来我白家搞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你还是退下去吧?“ 回答她的是尚韵那角度刁钻的古匕,白斩国眼睛慢慢睁大:“黎天古匕?哈哈,这不是许家的宝贝儿么?想不到居然在你手里面。“ 说着,白斩国舔了舔嘴,提着那口铁剑就冲向了尚韵,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一出手就是当头劈下,招式简单又霸道,也不失残忍。 尚韵也不退,抬起手里面的匕首就往白斩国的胸腔子刺去,这一来就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尚韵这娘们儿,还真是个疯狂的女人。 最先怂的是白斩国,他往后面退,收回了手中的铁剑。等等,不对?我发现他们两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儿,表面上是想要决生死,但却往人最多的地方打去。 我大脑嗡一声,顿时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借着决生死的名义,暗中杀掉多余的人,这招手段当真是毒辣得很。 果然,白斩国挥手横砍过去,铁剑刮起一阵劲风,咻的一声,几颗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 “不好,快点退。“ 那些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人都冲到人群中间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还能跑么?白斩国手里面那口近两米长的铁剑,染了血液后,显得幽柔无比,却不缺杀伐之气。 尚韵眼睛一眯,咧开了嘴角,一看见这种笑容我就知道这女人没有抱着好心思,我可是吃过她的好几次亏。 趁着白斩国注意力在人群的时候,尚韵手里面的黎天古匕刺中了她的小腹,不过白斩国也不是好惹的货色,愣是忍着疼痛砍中了尚韵一刀。 要不是尚韵退得快,兴许早就被砍成两半了。 最重要的是,高墙上还有白家的另外一名少女虎视眈眈,那女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货色。 看见白斩国北牵制住了,这女人终于是开口了:“白叔,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这少女慢慢的往下面走来,这少女明显是想要拦住尚韵。可是现在尚韵身上受了伤,这多少有些不公平。 我把手隐晦的伸到口袋里面,捏紧了那小和尚丢下的枪,当然也不能乱射,别到时候射人家一脸,却没有把人家射死,那死的就是我了。 能做的,也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在背后射冷枪,这少女不管是人是鬼,反正她躲不开子弹。 白斩国点点头,大铁剑一挥,逼开了尚韵后转身光明正大的就冲人群冲过去了。尚韵本想追上去,但是被那个女人挡住。 尚韵那张脸冷得像要结冰一样,我知道这女人的性格,她越生气脸上就越发的寒冷。这下子怕是要和那个少女玩命了,我这时候已经掏出了手枪,瞄准了少女的后背。 砰的一声,别看这铁疙瘩巴掌大小,生威力可真不是吹牛的。后坐力震得我手臂发麻,子弹直接打穿了少女的身子,擦着尚韵的边儿上飞去。 少女一脸杀意的转过了身,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归扫动,可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开的枪。我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生怕被她看出来我放黑枪,否侧这女人一定会冲过来把我弄死。 然而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枪声又响了,少女身上出现了两个大窟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美感。现在的她看样来非常恐怖,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这一次,我看见少女直接冲我们这边跑来,看样子是想要杀掉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不过被尚韵挡了下来,少女无可奈何,气得瞪圆了眼睛。 尚韵笑着说:‘你想干嘛去?“ 两个冷若冰霜的女人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是谁也不服谁。 然而,在这时候,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枪,彻底激怒了少女,她也看出来是我躲在背后放的冷枪,这次居然不管身后的尚韵,直接往我就跑了过来。 因为愤怒,少女露出了致命的破绽,被尚韵用黎天古匕砍掉了右手。眼看尚韵第二刀就能杀掉这个女人,却被忽然出现的白斩国挡住。 完了,尚韵一旦北白斩国拖住的话,这女人一定会冲过来把我活撕了。就算看不见,我也能感受到她心里面的怒火究竟强盛到了什么地步? 我这次没有在躲着,直接摆明了抬起手枪来,不容分说的就对准她。这写子弹虽然不能直接杀掉她,但是能削弱她的能力。 第五十二章 奄奄一息的尚韵 没有尚韵在身边,我知道那女人来到我面前后就是我的死期。当时我大脑里面空白一片,只知道一定不能让她来到我身边。 砰,枪声响过后,我沉下了心,居然在这个时候没有子弹了。我狠狠的把手中的枪丢向那女人,根本没有让她停住一秒,相反我们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家那小妞儿站在了我前面,不管怎么说我和许家也有点啥关系,身为他们家族的成员,应该不会看着我被白家的人杀死吧? 那女人看了一眼我前面的小妞儿,脸上全是忌惮的表情,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后,她狠狠的刮了我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撕了一般。 那些小鬼没有在进攻,但现在的局面才是分出胜负的时刻,所有势力的高层都直接参加到了厮杀,他们知道白斩鸡只有一个,消息也只有一个,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能得到那个消息。 别看现在他们一致对付白家,但我相信白家一旦失败了,他们就会把目标转向前一秒的同伴。这里的人三五成群,分成好几波,在抵抗白家的时候,又在警惕着周围那些人,生怕在背后捅刀子。 看见尚韵被白斩国死死拖住,我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尚韵根本就不是白斩国的对手。白斩国越打越勇,根本就不怕死,特别他手里面那口铁剑更是威风禀禀,尚韵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在打架方面,远远就不如男人来的有经验。 而且那个白斩国,看起来还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 铁剑砍在黎天古匕上,噹的一声,这声音听得我手臂发麻,而尚韵也不好受,胳膊往下压了压,手上全是血。 “尚韵,你他娘的疯了,快退。” 我想要冲上去帮她,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那个白斩国的对手,怕是一上去就被人家劈成了两半。 最让我生气的是周围的人全部在看热闹,谁都不上去帮尚韵。 我胸腔子里面足足憋了一口怒气,冲周围的人大喊:“谁他娘在站着看戏,老子把白家的人全部放进来,老子们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我就往监狱周围的铁丝网跑去,那里挂满了符篆,在外面全是黑压压一片的小鬼。刚才涌进监狱那些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然而仅仅只是从医务室那个缺口进来的,远远不是白家小鬼大军中的全部力量。 一旦监狱周围的大阵被我彻底破坏,到时候所有鬼魂能像蝗虫一样涌进这监狱里面,到过的地方寸草不留,谁都活不成。 “小比崽子,你说动手就动手么?” 有人不爽的骂了我一句,他似乎是料准我不敢乱动,只是吼两嗓子吓唬他们而已。 尚韵已经彻底落入下风,她身上被白斩国砍成了好几道口子,白皙的皮肤都快被自己的血给染红了。这娘们儿愣是不吭一声,根本就不怕死,照这样下去我很害怕尚韵被白斩国斩杀。 “尚韵,你他娘的坚持住。”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梦诗从小葫芦里面悄悄的飘出去,她在那些人眼睛里面就是一只小鬼而已,根本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巨大的空地中间,白斩国问了一句:“最后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尚韵几乎没有啥犹豫,冲着白斩国摇摇头。 白斩国脸上立马全是杀意,出手更加狠毒与霸道,这下子尚韵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抵抗余地。我瞪圆了眼睛,什么都不管的就往那里冲过去,让我看着尚韵被人杀死,我做不到。 还不等我冲上去呢,就被尚韵一把按住肩头,她冲我摇摇头说:“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说完,她一只手直接把我丢在了后面。 因为这个分心,尚韵被白斩国一脚揣在了小腹上,我看见她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站都站不稳了。身上的衣服全是被铁剑划出的口子,血液染红了她的两条手臂。 几分钟后,姜梦诗飘到小葫芦里面,冲我说道:“ok了。” 你们都喜欢看戏,是吧?我冷笑了一声,在周围人奇怪的视线下往监狱外面走去,手里面紧紧攥着一个打火机。 一阵擦着头皮刮来,大家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的同时,闻见这里多出了一股汽油味。这些汽油,正是刚才姜梦诗从车库里面弄出来的,谁都没有发现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监狱周围已经被姜梦诗洒满了汽油。 等把那些符篆一张一张撕下来后,尚韵早已经被白斩国斩杀了,与其那样,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烧了外面那些铁丝网,到时候千万小鬼涌进来后,大家一起玩完。 在我掏出打火机后,有人大吼:“小子,你疯了,你会害死所有人的。” 这个人正是莫老哥,他没有跟尚三千在一起,却出现在了这里。 我回过头冲他们笑了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点着了那些汽油,一时间轰的一声,火焰在监狱外面炸开,黑夜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借着火光,我看见了监狱外面那森然的场景,密密麻麻的小鬼不断发出威胁的声音。在火光下它们不断往后退,但是这些汽油只能烧掉铁丝网上面的符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等火焰熄灭了,就是小鬼大军冲进监狱的时刻。 有人想要来阻止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火光冲天,就算把我杀了,也阻挡不了小鬼大军冲进监狱的结局。 白斩国哈哈大笑:“小子,不错,我会饶你一命。” 局面随着这一把火烧起来,彻底改变,白家立马从下风占据了上风。正在斗法的两只前两老鬼都回到双方的阵营。 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两只千年老鬼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吓人。这两只千年老鬼长相很普通,只是身上的服饰不是我们现代人穿的那样。 其中一只正是许家的,它出现后就站在小妞儿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剧烈燃烧的大火,看来监狱外面那么多的小鬼,也是让这只千年老鬼头皮发麻,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谁他娘的在站着看戏,老子帮白家炸了这座监狱,到时候你们都给老子陪葬。”我疯狂的大吼了一句。 这下子所有人彻底炸开了锅,在准备抵抗那些即将涌进监狱的小鬼大军时,又想冲过来弄死我。我看了一眼小妞儿那边,大吼道:“老子是许家的人,有种就来弄死我。” 这话果然起到不小的作用,毕竟许家可是有一只千年老鬼在边儿上虎视眈眈呢,而且我还要帮许家做一件事情,他们肯定不会放任我被别人弄死? 那老妖婆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面说不出来的恶毒。 现在撕破了脸皮,我也不顾啥情面了,指着那老妖婆大骂:“你他娘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老子,那晚没有要掉老子的命,是不是很意外?你们也不是啥好人,说白了就是都想要白斩鸡知道的那个消息,惹恼了老子,老子灭掉白斩鸡,谁都别想知道消息。” 老妖婆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气得直哆嗦。 “莫老鬼,你要是站在我这边的,就去他娘灭了白斩国。我知道你能耐不小,不都是想要等着耗尽别人的力气,自己捞点好处么?” 这些话被我点名后,这些人燥红了脸。 随后,我又转身看着小妞说道:“想要我帮你们许家做那件事情,成,但我有个条件。” 都是聪明人,这话啥意思谁都懂,小妞儿犹豫了一下,往尚韵那边走去。白斩国看见小妞儿要动手后,警惕的往后退了几部,趁这个时候我冲过一把拉住尚韵的胳膊,使劲儿的把她拉倒我们这边来。 如果白斩国再敢追过来的话,我不介意跟他玩命儿。 “你没事吧?”我拧着眉头问了一句,当然也知道这完全是是废话,现在尚韵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尚韵摇摇头说道:“没事。” 我苦笑了一声,这性格咋比我还倔? “你他娘的疯了,冲上去干嘛?这不是找死么?” 我有些没好气的骂了句,如果仅仅是因为上次白斩国打伤了她的话,那么这女人也太瑕疵必报了,这不是和那老妖婆一个级别么? 尚韵摇摇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只有一方能活下来,上次被他跑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他跑。” 我笑了笑,原来是仇怨问题。 看着她现在这种样子,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了,监狱外面那些小鬼会在火熄灭后冲进来,看架势那些火最多还能烧上半个多钟头。 我本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两边的肩头变得寒冷起来,手脚都被冻得坚硬无比。在我恐惧的视线下,一只鬼婴蹲在我的肩头上,惨笑着看向尚韵。 这只就是那只鬼婴,没想到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目标不是我,是伤势严重的尚韵。 “我草你妈。” 在我愤怒的咆哮声下,鬼婴冲向了尚韵,尚韵凄惨的笑了笑,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随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第五十三章 尚韵身死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鬼婴想要杀死尚韵根本没有人挡得住,我能够做的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鬼婴杀死尚韵了。 现在的她,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在关键时刻,姜梦诗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死死挡在了尚韵的前面。 “尚韵,欠你的那一命,今天赔给你了,谢谢你那天帮我活下来。” 姜梦诗脸上抱着必死的决心,听见这句话后尚韵睁开眼睛,立马就看见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姜梦诗。鬼婴整个人跳到姜梦诗面前,两条恐怖的小手臂穿过了姜梦诗的身子。 这一瞬间,姜梦诗疼得尖叫出来,那张脸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 慢慢的,我看见姜梦诗被鬼婴从中间撕扯成两半,姜梦诗的身子正在迅速的透明。我知道一旦她彻底和空气融合在一起,也就是她魂飞魄散的时候。 鬼婴长大了嘴,生生吞掉了姜梦诗的半个身子,她透明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等我反应过来时,姜梦诗已经化成了一缕透明的烟气。 怒火在胸口乱窜,大脑犹如雷劈,我从尚韵手里面抢过古匕,死死按住了鬼婴。手里面的古匕往它脑袋上狠插去。 噗,血液飞溅,鬼婴转过那张血腥恐怖的脸来,一嘴咬在我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它想要我放手,可是我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死死抱住鬼婴。 古匕插进它的脑袋后,我疯狂搅动,最后更是拔出古匕,将手伸进它的脑袋里面。 鬼婴痛得疯狂的挣扎,我感觉它差点咬掉我的一只手。 “我草你妈的。”眼泪顺着我的脸庞往下掉。 噗嗤,噗嗤,古匕一下接一下的刺在它的身上,我砍掉了它的一直小腿,腿上皮肤就像干枯的老树皮,包裹在骨头上去。 鬼婴放开了我,想要逃跑,可是我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抱在它身上,不管它跑到哪里,我都像附骨蛆虫一样甩不掉。 古匕被卡在了鬼婴的身上,不管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我牙齿紧紧咬起来,捏起拳头一拳拳打在它的脑袋上。几拳砸下去,血肉模糊的不止是鬼婴的脑袋,还有我的手。 我拳头上的皮被磨掉了一大块,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更加疯狂起来。 鬼婴最后疼得在地上打滚,各种腥臭的东西从身上被我扯下来,我一脸都是漆黑的血液。 我手臂都快失去痛觉了,力气也是越来越小。 而鬼婴的挣扎越来越慢,我用力的拔出卡在鬼婴身上的古匕,在鬼婴恐惧的视线下,一刀一刀的割掉它身上那些腐烂的肉。现场臭味熏天,可闻起来却让我非常享受,看着鬼婴痛苦挣扎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平静。 白家的人都远远的站着,没有人敢上来帮这只鬼婴。 几刀下去,我攥住鬼婴的手,用脚踩在它的后背,使劲儿一拉,噗嗤一声,鬼婴的手臂被我硬生生的拉扯下来。 砰,砰,拳头就像雨点般似的落在鬼婴的脑袋上,现在它已经看不出来‘人’的形状,完全就是一滩奇形怪状的碎肉。 我拳头上全部是血,在割掉鬼婴的脑袋后,我仍然是不断的砸着这只已经死去的鬼婴。这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奄奄一息的尚韵。 她身上那些伤口处,血液止不住的流。 “够了。” 尚韵很平的说了句,因为失血严重,她那张脸惨白无比,嘴唇上也是退去了血色。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她从我脖子上扯下那个小葫芦,打开盖子,把姜梦诗最后一缕残魂放了进去。 沉默了半天,她才说:“谢谢。” 从我认识尚韵那天起,这是她第一次说谢谢。 姜梦诗非常虚弱,用那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这是我欠你的。” “越子,你每次都在帮我,而我却没有帮到你的地方。”话落,姜梦诗的声音彻底消失。 我双眼发呆的看着小葫芦,整个人像是泥像一样的坐在地上。 尚韵深吸一口气,冲我说:“她的六魄都被鬼婴吞了,只剩下三魂,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星期。如果她还有什么愿望的话,你帮她一下吧。” 好半天,我这才张开发干的嘴,声音嘶哑的问:“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尚韵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任何的办法了,鬼婴吞掉了她的六魄,你杀死了鬼婴,她的六魄也就随之消失了,这就是命。那天晚上我还算出一卦,只是没有告诉你。”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说:“什么卦?” “姜梦诗同样会死,死法和我们一样,魂飞魄散。”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抽完后又点了一支,就这样重复下去。 火焰越来越小,小鬼大军蠢蠢欲动,准备涌进监狱杀掉所有的人。 “许越,你也别伤心,我本来注定就要那天晚上魂飞魄散,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你或许不知道,那天晚上尚韵帮我们配冥婚,我是认真的呢。” 姜梦诗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深吸一口气,我身边的人真没有什么好下场么?安莹变成了那个样子,姜梦诗也即将魂飞魄散,尚韵奄奄一息,她能坚持到明天早上么? 莫老哥慢慢的走了过来,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对不起,我不能出手,否侧的话场面就乱了。” 说完后,他又看着我们说道:“到现在你们还是不相信我跟尚三千,对么?” 面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尚韵忽然抬起头来,冰冷冷的说道:“姜梦诗就是你杀的,你还想装下去么?不知道是不是尚三千教你这样做的。” 这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老哥摆了摆手,一脸疑惑的说:“你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有问题的话,还会帮你们么?” 他就像被人误会的孩子一样,脸上全是委屈。 尚韵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呵呵,你真当所有人是白痴么,姜梦诗,你告诉他到底是谁把你杀死的,又是谁威胁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许越就得死的?” 原来,姜梦诗早就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 小葫芦里面,姜梦诗虚弱的说:“对不起,许越,如果我告诉你是莫老鬼杀了我的话,你一定会去找他的。死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想你也死了。” 我扔掉手里面的烟,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对于他跟尚三千,我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了。 只是,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我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恐怕就是莫老鬼一手策划的吧? 这时候,我知道了所有事情。 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那个噩梦,会在今天实现。可我说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死的心甘情愿。 原来,所有我认为最亲近的人,都在联手骗我。 当初安莹走进我的生活,真的只是意外么?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是要跟着我去刑场,兴许只是一个意外,我心里面这样安慰自己。 莫老鬼看着我们笑出来,他那种笑容无比阴森。 鬼婴三番两次被故意放跑,只为今天杀死尚韵,它在我身上按下血手印,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到我,其实,它真正的目标就是尚韵。 而且,它差点就得手了,姜梦诗只是一个意外。 莫老鬼收住脸上的笑容,说道:“早知道当初直接打散她的魂魄了,这样就不会坏了我的计划。” 话说完的同时,一把匕首从尚韵前面露出,血液滴在了地面。 尚韵慢慢的转过身去,看见尚三千一脸笑容的站在她身后。 “逍遥老道太偏心了,他忘记了我也姓尚,可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知道当初他为啥会负气出走,一直没有消息么?” 他的声音忽然小下来:“这些都是我故意弄的,放心吧,我会把你的死推在白家身上。” 尚韵惨然一笑:“那一卦灵验了,果然还是没有逃出命运中的注定。” 抽出匕首后,尚韵软软的倒在了我的面前,她用进最后的力气冲我说道:“我和姜梦诗都没有逃掉那一卦的结果,就看你了。” 她的眼睛正在慢慢闭上。 不远处默默观看的白斩国,冲尚三千点点头笑道:“合作愉快。” 尚三千看了一眼白斩国,脸上说不出来的森然。 我看见尚韵的眼睛正在慢慢的闭上。 孤身一人的我,充满了绝望,我想过尚三千跟莫老鬼有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跟白家合作。 看这种样子,最后时刻,尚三千跟莫老鬼摆了白家一道。到时候,尚三千会把尚韵的死推在白家身上。 许家那小妞冷冷的说道:“好了,事情到此为止,现在告诉我那个小香囊从哪里得到的,还有他的下落在哪儿?” 尚三千耸了耸肩,指着白斩国他们说:“杀掉这些人,我就告诉你那个人的下落。” 小妞儿脸上全是杀意,她眯起眼睛来:“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第五十四章 我叫白安莹 尚三千笑了笑说:“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不是威胁,我告诉你他的下落,你帮我杀掉那些人,你不吃亏吧?” 白斩国知道自己与虎谋皮,这尚三千连逍遥老道的亲传弟子都敢杀,背叛他们白家更是理所当然。听见这个交易时,白斩国往后退了几步,白家老鬼挡在了他们前面。 大家都知道一点,如果许家小妞儿真要杀掉他们的话,白家人不管来多少都要死,除非白家的主子出面。 犹豫了一下,许家小妞儿慢慢走到尚三千面前,别看尚三千表面上很有把握,但仔细点的话就能发现他脸上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也是忍不住的打抖,许家小妞儿的气场太强大了。 “如果你杀了我,你永远别想找到他。”尚三千往后退了一步。 这句话让许家小妞儿停下了脚步,她被人捏住了命脉,不得不好好寻思一下。 尚三千也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自己成功捏住了小妞儿的七寸,当下眼珠子一转,阴笑着说道:“被逍遥老道知道我杀了尚韵这女人,不管我跑到那哪里都活不成,倒不如让你跟我站在同一条船上。” 说完,尚三千指着尚韵的尸体,说道:“灭掉她的三魂六魄,断了她的投胎路,这样的话逍遥老道肯定要和你不死不休。这样我也不怕你反悔杀掉我了,只要灭掉她的三魂六魄,我立马告诉你他的消息。” 小妞儿平静的看着我,她知道灭掉了尚韵的三魂六魄后,不但逍遥老道会跟她是血海深仇,我跟她同样是不死不休。 我把手放到口袋里面,紧紧攥住那张青色符篆,手掌心里面全是汗液。 她始终还是动手了,直接蛮横的拘禁出尚韵的三魂六魄,我看见她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不但如此,躲在小葫芦里面的姜梦诗残魂同样被她给拘禁了出来。 我红了眼睛,紧紧攥住符篆。 “你要对我动手?想清楚了么?” 小妞儿歪着头问了我一句,同一时间,她双手掐印,姜梦诗的残魂和尚韵的三魂六魄还是扭曲起来。 我猛的掏出那张青色符篆来,口中生涩的念出那段口诀,下一秒,我看见青色符篆绽放出漫天金光,刺得人难以睁开眼睛。 “不要。” 小老头脸色恐惧,想要阻止我。 金光直接将我们笼罩起来,小妞儿脸上充满了痛苦,她此刻就像狂风巨浪中的小舟,摇曳不定,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青色符篆不但伤到了小妞儿,同样伤到了我,我感觉眼睛前面一片漆黑,眼珠子被灼得火辣辣的疼痛。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这一阵金光燃烧殆尽。 监狱周围,小鬼尖叫起来。 轰隆一声,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居然打起了雷声。 “该死,快点住手,你他娘会杀掉所有人的。” 小妞儿第一次露出惊骇害怕的表情来,她在金光中不断挣扎。 监狱里面的所有人,都趴在了地面,我有一种错觉,这一阵金光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 轰隆,这大晴的天儿,雷声炸响,听得人忍不住哆嗦。 “你应该知道从你打散她们的魂魄那一秒开始,我们两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尽管看不见自己脸上的样子,但我能猜出我那张脸已经几乎狰狞起来了。 “快点停下来。” 听见那种雷声越来越频繁,小妞儿还是服了软。 其实,我也想停下来,但是我发现念出那段口诀后,青色符篆就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轰隆炸响的雷声,让我心脏猛跳。 “我压根儿没想过要灭掉他们,要是让逍遥老道知道我灭了他的徒弟,这相当于捅破了天,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比么,我这是在帮她们呢。快点收住,我教你口诀。” 小妞儿彻底服软,随后她嘴里面念出一道口诀,让我跟着她念。 可是我根本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我不是白痴,三两句好话就能哄得我乖乖照做? 小妞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确灭掉了老道徒弟的三魂,但是留下了她的六魄,你拘魂葫里面的那缕残魂失去了六魄,还剩下三魂。刚好能保住她们不会魂飞魄散,断了投胎路。三魂主灵,六魄辅身,以后她们两就是一个人了。” 她仔细的冲我解释道。 我似信非信的问她说:“你为什么帮我?” 她说:“我不是帮你,而是在帮自己,以后你就知道了。快点念咒语收符,如果天雷被引下来不但我们会死,你身边那两个女人同样会死。” 咬了咬牙齿,我照着小妞儿的口诀念了一段,慢慢的手中那一张青色符篆平静下来,绽放的金光和头上的炸雷声也是一起消失。随后,我看见手中的青色符篆暗淡下来,颜色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把拘魂葫给我,今日过后,我还你一个完整的人来。” 小妞儿冲我伸出了手,刚才青色符篆被引动时,她正处中间位置,所以受到了很大的重创。这时候的她,身子已经有一丁点透明起来。 “什么拘魂葫?” 小妞儿说道:“你那个小葫芦。” 我点了点头,把小葫芦丢给了她。 场面恢复到了原先的场面,所有人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刚才那一阵金光太刺眼了,没有瞎掉眼睛已经算是运气好。 他们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我盯着小老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老头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骂我:“早知道他娘的就不把那玩意儿送给你了,差点闯下大祸,说吧,什么交易?” 我笑了笑说:“除了帮许家去带回那件东西外,我在帮许家做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前提是你们帮我杀了莫老鬼跟尚三千,我要看着他们魂飞湮灭。” 小老头点点头,算是答应这个交易了,可惜刚才在我引动青色符篆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小老头一点都不担心:“放心吧,不管他们跑到哪里,我都会帮你找出他们来。” 监狱外面那些符篆被一把火烧光,千万只小鬼在这一刻涌进监狱里面,活下来的人不断后退。 同时我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安莹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后,安莹的声音从那头传了出来,她说:“白家让你带着他们找到关押白斩鸡的监狱,到时候他们会放了我。” 我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安莹沉默了一下,在电话那头告诉我说:“我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看了一眼小妞儿,认真的说:“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情,就算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尚三千办公室里面,我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安莹,她看见我后就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 我安慰她说:“这件事情马上就会过去了,白家的人呢?” 安莹说道:“你身后。” 我转过身去,看见身后站着一个老头,他两只眼睛空洞得很,整个人就像皮包骨头的木乃伊似的。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我还是被着实吓了一跳。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我说道:“走吧。” 按照大脑里面的记忆,我带着安莹和那个老头往关押白斩鸡的地下监狱走去,只是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可以说顺利的不对劲儿了。 这时候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尚三千很莫老鬼一早就有问题,但是他们为啥还毫无保留的带我去看关押白斩鸡的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鬼,我没有说话,反而是提高的警惕。 不出半个钟头,我们就来到了当初关押白斩鸡的地方,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符篆,贴符篆的地方很讲究,似乎是遵循着某种规律。 我点点头说:“就是这里了,可以放走安莹了么?她就是一普通人。” 那小老头嘎嘎的笑了一声,说:“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是真喜欢她的,不过谁告诉你她是普通人的?” 我转身看着安莹,大脑里面浮现出噩梦的场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忽然,我胸腔子里面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慢慢低头看下去。发现一把匕首从我后背刺了出来,刀尖上还滴着血液。 整个过程,安莹很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我。 几秒钟后,我大脑眩晕无比,这种状态下我居然觉得很困,就是想闭上眼睛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始终还是被我猜中了啊,当初你接触我的时候,被卷入这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必然的结局。” 我笑了笑,突然觉得心好累。 就像我说的一样,我相信安莹不会害我,即便她害死我,我也认了。 安莹平静的冲我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当初尚三千找到我们白家要求合作时,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值得信任,果真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我们白家。他们再利用你,那我也只有同样利用你了,我果然没有失望。” 说完后,她眼神有些柔软的看着我:“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全名吧?我叫做白安莹。” 第五十五章 尚三千的调虎离山计 白安莹?怪不得以前我问她的名字时,她总是不告诉我自己的姓氏。看着眼前这张脸,我感觉最难受的不是胸腔子里面的痛,而是心脏像是扭了起来,让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尚韵临死时,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那一卦始终还是灵验了,最后我也没有跑掉。而且我的死法几乎和噩梦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 以前我本来以为,她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可惜这些都说明是我想多了。她和我走这么近压根儿就是再利用我,被人欺骗的感觉,忒他娘的窝心。 后面老头慢慢的抽出了匕首,他笑眯眯的冲我说:“看在你帮白家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就不折磨你了。” 我身子里面仿佛有一股电流乱窜,被窜到的地方又酸又痛,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上一觉似的,又累又困,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我整个人半弯着腰,尽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这种情况下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完了。 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到地面,我的手紧紧捂住伤口,刚才那一刀是乱刺的,直接刺穿了我小腹边缘。如果他直接刺向我的心脏,我可能当场就死了。 白安莹走到牢房门口,撕掉上面那些符篆,诡异的是牢房里面非常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第一次跟着尚三千他们来这里时,白斩鸡在疯狂的冲击封印,如今他们白家的人来了,白斩鸡应该更疯狂才是,而不是这么安静。 一下子我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件事情里面,到目前为止,尚三千跟莫老鬼才是最大的赢家,我没有猜错的话白斩鸡应该被他们弄走了,根本就没有被关在这里。 所有人的全部傻比的在这里抵抗白家的人,而尚三千跟莫老鬼却已经转移了白斩鸡,等他们进来后,我相信一定会集体傻眼。 白安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她那张小脸蛋上面难看无比,在复杂的情绪下她一把拉开牢房,看清里面的场景时,她立马就傻在了原地。 里面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不禁笑了出来:“哈哈,所有人都被尚三千耍了,你们白家到头来损失那么多的家底,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不知道为啥,看着他们难看的脸色,我心里却非常高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失血过多死去。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看着他们难看的脸色大笑一场了。 “你骗我。”白安莹愤怒的看着我。 我笑声更大了:“你他娘的是个白痴么?我骗你?这话问得就跟白痴一样,就准你利用小爷,小爷就不能玩你了么。” 白安莹看起来很生气,她只是死死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我说道:“既然来到这里,你们还想走么?这里可不是你们白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说的对吧?” 回答我的是尚韵身边的那名侍者,他慢慢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其实刚才我带着她们进来时,我就发现这侍者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只是我谁都没有告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侍者那张脸现在已经变得铁青无比,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铛一样,他声音非常嘶哑的说:“尚爷呢?” 所有人都感觉到现在这个侍者就是一座快要爆发的超级火山,一旦爆发出来,谁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底牢房。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专门保护尚韵的么?为什么这时候来问我尚韵去哪儿了?” 侍者摇摇头:“今天傍晚,她让我去做一件事情,告诉我,她呢?” 我笑了笑:“她去哪儿了,你要问问尚三千去,他或许知道。” 对于侍者,我心里还是很不爽的,关键时刻他居然没有在尚韵身边,如果他在的话,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她……死了。”沉默了下,我慢慢的张开嘴。 侍者愣在了原地,我看见他那张脸居然绷了起来,脸上那些皱纹堆成一条条沟壑,看起来很恐怖。大概几秒钟后,他咆哮了出来:“今晚所有人都得死。” 一瞬间,我有种‘整个地底牢房被震得摇动一下’的错觉,白安莹和那个老头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侍者实在是太神秘了。 然而,他并没有动手,而是一把将我背了起来就往外面走去,我贴着他佝偻的身子,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在极力忍受着心里面的愤怒。 我本以为他要大开杀戒的,没想到居然把愤怒压制下来,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这时候,我想起了逍遥老道,难不成尚韵让他离开去办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逍遥老道么? 慢慢的,我眼皮越来越重,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快要睁不开眼睛。我甩了甩头,用牙齿咬一下舌尖,‘滋啦’一下,我大脑清醒过来。赶忙睁开眼睛。 侍者说:“尚爷以前说过,在关键时刻让老朽不要管她,尽量来帮帮你,你是尚爷的第一个朋友,我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你的哪里?” 我咬铁了牙齿,磨得咯嘣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小腹的伤口越来越痛,而且我全身都很冷。 察觉到我的异样,侍者把我放了下来,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来,帮我死死勒住伤口,我疼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眼泪也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忍着点,不然你就流血流死了,我小时候还在打仗,受了伤就往地面抓一把泥土按进伤口里面,血凝固后会让泥土把伤口堵起来,这样就不会死了。”说着,侍者在外面的空地上抓起一把泥土。 我咽了一口,还没有把泥土按进去伤口里面我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侍者犹豫了下,冲我说:“看来那个女人没有一心要杀死你,她故意留了一线生机给你,不然的话你早就死了。忍着点,可能有点痛。” 有点痛?是非常的痛,当他把手里面的泥土按进我伤口里面时,我根本忍不住,直接张开嘴就喊了出来。我眼前一片模糊,差点晕了过去。 伤口血液不断冒出来,我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都快插进肉里面了。 外面这时候早已经乱成一片,白家的小鬼大军全部涌了进来,今晚死了很多人,白家的小鬼大军更是不知道被灭杀了多少。 期间有好几只小鬼闻见了鲜血味儿,想要过来把我活活撕了,但是侍者随手一扬,就是几张黄色符篆飞出去,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些小鬼的身上,哗啦一声,黄符在它们身上炸成一团火焰,小鬼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这座偌大的监狱。 等两边的伤口都按进泥土后,我就跟虚脱了一样,差点晕过去。 许家小老头发现了我,他一路杀过来,语气古怪的问我:“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记住,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帮许家去办。” 我深深憋了一口气,冲许家小老头说道:“快去追尚三千他们,白斩鸡被尚三千他们转移了。” 听见这句话后,小老头点点头,离开了一会儿又走了过来。这一次,我看见他身边跟随着四只身材高大的鬼魂,他们手里面抬着古代打仗用的长矛,全身都被盔甲覆盖起来。 “有这四只阴兵护着你,只要不遇到道行极深的大拿,你不会有事。” 说完,四只阴兵守在了我的旁边,小老头着急的转身就离开了。 侍者安慰我说:“这件事情很快过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异常霸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越来越多的小鬼大军涌进来,所有人惊恐的发现,这些小鬼大军好像永远杀不完,源源不断,直让人头皮发麻。 也在侍者说这句话的同时,监狱外面几百米外,漆黑的昼夜里面突然绽放出万丈金光。这一刻,成千上万的小鬼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像水蒸气一样被蒸发个干干净净。 这只是开头,接下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居然在金光中看见一条好几十米长的神龙在飞舞。那这是一瞬间的场景,最后我只能告诉自己,传闻说人失血过多会出现很多幻象,而我很有可能就是出现了幻象。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更是把黑夜照亮成白昼,闪电落在小鬼大军里面,立马清空了一块地域。 正在人群中大杀四方的白斩国,语气哆嗦的喊了出来:“是谁?我白家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回答他的是第二道闪电。 轰隆,雷声翻滚,头顶上说不出来的震撼。 “逍遥老道?”我看见白斩国的眼仁儿猛烈的收缩,他害怕了。 双面鬼婆杵着拐棍,在小鬼大军中来去自如,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都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周围那些厉鬼撕碎。当变故发生时,她往天雷落下的地方走去,不少人跟在她身后,这样就不会筋疲力尽后被小鬼撕碎了。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远远的跟在这些人身后。 第五十六章 逍遥老道? 混乱的场面中,不知道是谁大喊:“尚三千这狗曰的骗了我们,白斩姬被他们转移了,你们还在这儿拼命,快去追他们。” 这句话让这里彻底炸开了锅,和我想象的一样,当得知自己实在白白拼命后,他们跟白痴似的傻在了原地。接而是一种愤怒,被人利用了去玩命,而那个人则是把好处全占了。 我看见正在往外面走去的老妖婆停顿了一下,很快就继续往前走,看得出来这老妖婆是生气了。 远处的天雷慢慢往刑场方向蔓延开,明显那个人想要把战场引到那里,直觉告诉我,刑场那里肯定有问题。心里面那种不安越来越明显,但是尚韵和姜梦诗的残魂还在许家小妞儿手上,我必须要拿回来。 有很多小鬼受不了我身上的血味儿,蜂拥的冲上来,结果被那四只阴兵挥动手中的长矛斩得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侍者就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尚韵以前曾经说过,在关键时刻让这名侍者不要管她,尽量来帮我,而这名侍者也做到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尚韵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没有任何的能力救她? 出来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我这才意识到白家为了今晚怕是已经出动了所有的力量。小鬼大军一眼看不到头,有密集恐惧症的一定会被活活吓死。 “到底是谁?有种就现身一见,躲在背地里阴人有意思么?” 每当一道天雷落下,就有成千上万的小鬼消失在原地,饶是有再多的家底,也耐不住几道天雷的轰砸。 白斩国急得哇哇大叫,这可苦了那些人,巨大的铁剑上面全是猩红的血液,一剑挥砍下来,就有一人死在白斩国手下。他身上那套崭新的西装全是密密麻麻的口子,身上的血液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一眼看起来,白斩国就像一尊杀神,然而正是势不可挡的白斩国,看着不断落下的天雷,又怕又气。 这一晚,万鬼夜行,所有人都染成了一个血人,我走了一会儿,感觉到小腹周围传来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吸了一口凉气。 一想起安莹那张脸,我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被莫老鬼背叛已经让我承受不了,想不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莫老哥,居然是杀死姜梦诗的凶手。 差点让我崩溃的是,白安莹一直都在利用我,侍者说,她故意让我有一线生机。难道再利用我后,没有把我杀死,我还要感恩戴德的谢谢她的不杀之恩? 想到这里,我笑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太痛。现在我大脑嗡嗡的响个不停,什么都不知道。 在刑场那个方向,一道咆哮声远远传来,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正是白斩姬。 隐约间,我听见了他的咆哮声:“谁杀了我的孩子,是谁?” 这时候,头顶上出现了乌鸦群,呱呱叫个不停,乌鸦是对死亡最敏感的动物。它们专门食腐肉为生,今天晚上出现了这么多的乌鸦,看来是没有几人能活下来了。 剩下的人,纷纷使出浑身的能耐,跟他们一起的有亲人朋友,现在死的死,伤的伤,都是杀红了眼睛,什么都不管。不但小鬼戾气越来越深,活人的怨气更是浓郁到了一个极点。 凡是在这种状态下死去的活人,都会变成一只厉鬼。 混乱的场面,再次被抬到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一路上,我看见有人活活被累死,然后小鬼冲上去把他撕碎,血腥味到处都是。那些小鬼绿油油的眼睛变得赤红起来,有些甚至是互相厮杀起来,这些小鬼大军超出了白家人的掌控。 因为,小鬼现在根本不分敌我见活人就杀,要是没有活人的话,他们就惨叫着撕向同伴。几只小鬼才连续吞噬了同伴后,眼睛变得赤红无比,怨气冲天。有几个白家的人,都是被这些厉鬼生生吃掉。 两个多钟头的时间,活下来的人已经很少,最多不会超过七个,他们被鲜血染红,对疼痛已经麻木了。 侍者死死的护在我身边,生怕那几只成长起来的厉鬼把注意打在我身上。 我手里面紧紧握着黎天古匕,这时候凡是接近我身边的,不管活人还是小鬼,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弄死他。 虽然我现在身负重伤,勉强还能走两步,但其他人也不好过。有一个被小鬼硬生生的撕掉了右手,血液喷溅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麻木,好像都不知道疼痛似的。 “死吧,死的越多越好。” 白斩国站在一个小山头上,他眼睛里面全是狠毒的神色,单手持剑,杀神气势,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儿。 在他这种气场下,我胸口发闷,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这口气给喘匀了。 树大招风,他引起了一只厉鬼的注意,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往他脸上咬去。惊悚的一幕出现了,白斩国居然一手掐住这只厉鬼的脖子,张开了更大的嘴,就像深渊一样,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将那只厉鬼整个吞下。 吞下这只厉鬼,他一跃几米,手中的铁剑也不分敌我了,凡是在他周围的东西,都会被斩成两截,然后被他那种深渊巨口吞下。 这种架势,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守在进刑场的路口,谁都过不去。 侍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我说:“老朽借你的黎天古匕一用。” 我点点头,把古匕丢给他,侍者反手接过古匕,像个武林高手纵身一跃,直接冲白斩国就去了。白斩国大剑一横,说道:“谁想进去,死。” 侍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手中的黎天古匕狠狠砍在巨剑上面,白斩国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后这才化解了那股蛮横的力气。 有一个人想要趁他们对决期间摸进去,结果被白斩国一刀拦腰斩成两截,这一幕吓得想要趁机摸进去的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了路口,不敢在往前一步。 侍者招式刁钻,招招致命,白斩国一时间有些抵挡不住。本是木头雕成的匕首,居然在白斩国的巨剑剑锋上砍出了一个个缺口。 “哼,老朽名动之时,你等小辈还不曾出生呢。”侍者张口说了一句,一掌拍向白斩国的胸腔子,白斩国巨剑横在胸前,顿时‘噹’的一声。 巨剑一阵颤抖,白斩国差点没有握住这口巨剑,连人带剑的往后退。 这些招式,有点太极的意思,但是根本不像公园锻炼用的那种太极,那些太极重在强身健体,只是一些简单的招式,远不得其精髓。 交手不过十多分钟,白斩国就往后退了好几十米,侍者越来越勇,手脚并用。 他们之间的决斗,只要有一个错误,就会被对方捕捉到,然后一招斩杀。白斩国脸上非常的凝重,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侍者的对手。 但他好像得到命令要守着这个路口,不让其他人进去刑场一样,就连白家的小鬼大军都被隔断在外面,只要有小鬼敢进去,就会被白斩国斩杀。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年轻人从刑场里面走了出来,他两手空空。直接一来就加入到对决里面,明显是帮白斩国的。很快白斩国就和侍者打得个不分上下,那年轻人看不出深浅,我觉得他比白斩国还要厉害。 终于,小年轻一拳打在侍者的虎口上,侍者大步后退。 白斩国脸上一喜,一跃五六米,两只手紧紧握住了铁剑,以蛮横的势头砍下来。这一剑,白斩国明显用了所有的能耐,侍者不见得能挡住这一砍。 忽然间,一道闪电在眼前落下,短暂的亮光刺得我闭起了眼睛。只听见耳朵旁边轰隆炸响,等在睁开眼睛时,白斩国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全身没有一处完整地,身上的西装也是破破碎碎的。 “逍遥老道,我知道是你,有种出来一战,我白家不一定怕你。” 白斩国想要站起来,没持续几秒呢,又咕咚一下半跪在了地上。先前那一道天雷,直接让白斩国重伤,可是周围非常安静,并没有人回答他。 慢慢的白斩国脸上难看起来,他抬头看向头顶,正好迎来了第二道天雷。轰隆,我往后不断的退,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下子,原地空无一人,白斩国明显已经在天雷下面消失。 刑场里面,传来愤怒的大喊声:“白哥?” 杀神白斩国,直接被两道天雷秒掉,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头顶上也会落下一道天雷,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会集体把我们秒杀吧?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出现在了路口处,看着先前白斩国半跪的地方,这个人脸色狰狞,疯狂的大吼:“逍遥老道,有种你给老子出来,我白家与你不死不休。” 轰隆,这次是四五道天雷一起落下,这个人话才说完,直接就消失了。 刚才加入战场的小年轻,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周围,随后迅速往刑场深处退去。 第五十七章 绝世凶阵 刚要进去,侍者停顿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后,他冲我说:“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说完后,侍者把黎天古匕赔给我,然后捡起白斩国用过的那口巨大铁剑,就这样一人一剑的守在路口外面。 进去的时候我提心吊胆,害怕有天雷落下来,不过走了一段距离后,我放下心来。那天雷应该只轰白家人吧,而且我不止一次听见白斩国喊逍遥老道的名字? 难道他真的出现在了这里?或许他还不知道尚韵已经被尚三千给阴死的事情吧,否侧的话他就早就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巨大的刑场空地里面,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在监狱里面我也没有见过。双面鬼婆也在其中,尚三千跟莫老鬼被死死的围在中间,尚三千受了很严重的伤,浑身是血的站在中间。 不过看他脸上这种样子,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俗话说狡兔三窟,尚三千这个人比狐狸还要精明,自然留了后手,而且来到这里后我那种不安的更觉更明显了,是我有史以来最不安的一次。 其中许家小妞儿拦住了莫老鬼跟尚三千,脸上冷冰冰的,她表面冷声音更冷:“你骗我?” 尚三千擦了擦嘴角的血说:“对,我的确在骗你,那个人连你都找不到,你认为我们找得到么?你当初应该想到这一点,但还是相信我了。” 说到最后,尚三千不怕死的嘿嘿笑了起来,他说:“能骗到你也算一种成就。” 许家小妞儿仍然不甘心的问:“可是那个小香囊的确是我送给他的。” 尚三千笑着说:“难道就不能仿造么?不过各位追到这里,怕不是为了杀掉我,而是想要得到那个消息吧?不过白斩姬已经被我藏了起来,只要我死了,白斩姬也会给我陪葬,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想得到那个消息。”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什么抵抗白家的人进攻监狱完全就是狗屁,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白斩姬,只要把他弄到手,就不怕问不出那个消息来。 莫老鬼站在一边不说话,他脸上同样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众怒。 尚三千笑眯眯的说:“各位,白斩姬只有一个,人却那么多,这不好分啊?要不大家一起决生死吧,活下来的人就能得到白斩姬。刚才监狱里面的人只不过是炮灰而已,这才是最后的战场,大家说这个方法如何?” 这话才说出来,有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睁大眼睛,指着他骂道:“草你妈的尚三千,我好心好意来帮你的忙,你居然把我们当成炮灰对待。今天你必须死,耶稣来了也保不住你。” 几人点点头,附和着说:“你现在告诉我们白斩姬在哪里,我们会给你一个投胎的机会。” 尚三千用看白痴那种眼神看了眼说话这几个人,冷笑起来:“你他娘的是白痴么?” 他们被这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你’了几声后,就没有了声音,被着实气得厉害。 要说最生气的就是白家了,说好的合作,没想到后面却被尚三千摆了一道,白白牺牲那么多家底儿,连个屁都没有捞到。 许家小妞儿往后退了几步,意思非常明显,她打算将尚三千交给其他人处置。 但在做的都不是草包,这尚三千跟莫老鬼两人也不是泥捏的,说处决就处决。想要杀死他们,得耗费一翻力气,当然过程是没有人会动手的。一旦白斩姬出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相信所有人都会互相残杀吧? 到时候,耗费了一身能耐,也只有伸出脖子来让人家砍一刀了。 尚三千笑得非常古怪:“站在这里给你们杀都不敢,是不是老爷们儿?都他娘上来弄死我吧,哈哈。” 他的真面目终究是露出来了,这才是他的性格吧?阴狠疯狂,啥事都敢做。 不少人蠢蠢欲动,但衡量了一翻得失后,又站在了原地。尚三千这么狡诈,肯定不会站着让人杀,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别没头没脑的冲上去逞英雄,反而被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死,到时候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 尚三千看向我,问我说:“小子,以前塞了那么多的烟给你,我没烟了,丢一包过来。这种时候不抽一支烟怎么行?” 他一点都不担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风生,除开底牌外,没有点魄力的人是做不到的。 倒是莫老鬼看向我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复杂,好半天才开口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身不由己,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没有说话,反而是一个劲儿的冷笑。 在尚三千诧异的视线下,我真丢了一包烟给他:“不管你还有什么小算盘,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这包烟在这种时候给你,也算清了你那些小人情” 他可能没想到,我真丢了一包烟给他吧? 在亲眼看见尚三千杀死尚韵以后,我以为自己看见尚三千后,会立马和他拼命。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心里面非常平静。 我也点了一支烟,站在许家这一边静静的看着尚三千到底在搞什么鬼? 深深的吸了一口,尚三千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随后他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大家都害怕死么?干这一行的,应该比平常人更了解死亡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说完,他指着一边的人说:“嗯,这边是靠掘人家祖坟起家的,说起来也算行内人。摸金校尉,摸得斗金,下得鬼墓,你说你们死后会不会有人来倔你们的坟?” 他又指着老妖婆说:“嗯,专门养小鬼害人的,我尚三千虽然不是啥好人,但养鬼害人这种缺德事我也做不出来。老妖婆,你养那些鬼,怕都是你杀的吧?小心孙子没屁/眼儿,哈哈。” 老妖婆那张脸沉得要滴出水来,不过也没有说话。 “你,你,你们都是收鬼的吧?今天还真热闹,居然没死在白家手下。说这么多,就问你们,怕死不?” 不少人意识到尚三千这么问,肯定有啥诡计,沉默的同时不断往后退。 人性就是这样,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这么多人杀死尚三千和莫老鬼,结局大家都知道,但是他们更加知道,第一个冲上去是最倒霉的。 我看见了白安莹,她站在白家那边的阵营,眼睛死死盯着尚三千。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她也看向我,顿时视线迎在了一起。 只不过,她仅仅和我对视了一眼就低下头来,根本不敢直视我的视线。 当着许家小妞儿的面,我不相信白家的人敢拿我如何?当下是一瘸一拐的走到白安莹面前,在她平静的脸色下,伸手一把扯掉她脖子上的那根铂金项链。 当初为了买这根项链给她,我省吃俭用攒了半年的钱。 “从今天开始,以后见面,只有一个人能活。” 我冲她说了一句后,将那根项链装到了口袋里面,随即大摇大摆的离开。 白安莹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从进来这里差不多半个多钟头,我发现周围越来越冷,这种冷非常明显。同时那颗心砰砰乱跳,胸口仿佛有小羊乱撞,非常难受。 小妞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明显也察觉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里以往是专门处决犯人用的地方,阴气非常旺盛,尚三千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抽完手里面的烟后,尚三千丢掉烟屁股,冲莫老鬼点点头说:“时间拖延的也差不多了,应该运转的差不多了吧,为了今天,我准备了二十年。” 听见这句话时,我莫名的头皮一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上老鬼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凝聚了几十年的冤魂,也足够启动这个大阵了。” 小妞儿的脸色立马变了:“今晚死了这么多的人和小鬼,怨气极深,而且这里以前曾经是专门处决犯人的地方,一旦在这里布下大阵日夜吸收怨气的话,很有可能变成一个绝世凶阵。” 这句话,也被大家听了去,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难看起来。 尚三千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说,一个二十年前布下的大阵,到了今天会有什么威力?我也很好奇这个大阵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真被我猜对了,尚三千把人引到这里,根本就不是逃跑,而是故意引来的。他把大阵建在刑场下面,天知道这里的怨气到底有多深? “斗转星移,绝阵起,急急如律令!” 莫老鬼脸色凝重,咒语落下,周围怨气冲天,无数的乌鸦从附近林子里面飞起,看它们样子似乎是想要离开这里,它们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轰隆,我感觉脚下的大地居然震动了一下,周围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 大阵刚刚运转的时候,就有许多人直接倒在原地,不知死活。 “斗转星移大阵,还好今天晚上月亮残缺不圆,否侧的话,谁也活不了。”小妞儿声音很严肃,我不知道斗转星移大阵是什么东西,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第五十八章 愤怒的逍遥老道 最先遭殃的是头顶上盘旋的那些乌鸦,它们几乎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炸成了血雾,羽毛飘得到处都是。 “该死的,快点找出阵眼,一旦等大阵彻底运转起来,连我都抵抗不了。”小妞儿脸上血色退得厉害,这斗转星移大阵到底是什么,当真有那般威力? 怎么找?我他娘连这玩意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说找阵眼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小妞儿压根不是在和我说话。守在外面的侍者啥时候出现在了我的旁边?显然她再给侍者说话呢。 刚才见识了这名侍者的拳脚功夫后,我心里面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武林高手,我问他说:“你不是守在外面么?怎么进来了?” 他摇摇头,脸色难看的说:“绝对不能让师尊知道尚爷身死的消息,否侧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妞儿表情古怪的说:“他果然来了,这下子事情要超出所有人的掌控。”说完她就低头凝视着那个小葫芦,自言自语的说:“不知道把他徒弟的魂魄交给他,他会不会放过我们一马?” 我忍不住的问:“他是个高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再说了,杀死尚韵的是尚三千,即便要报仇也不能找到我们吧?” 小妞儿说道:“逍遥老道的火爆脾气,谁不知道?当年地下一共有四大家族,多出那个家族姓王。王家不知好歹,杀了老道的大徒弟,那次可谓是把天捅出一个大篓子来,暴走的老道孤身一人不顾上下两边的合约,直接灭掉了整个王家,连根基都拔了起来。” “他大徒弟死后,逍遥老道把所有的心血全部放在小徒弟身上,如今在这里被人家一刀捅死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妞儿越说我越发的心惊,要真是这样的话,暴怒的逍遥老道搞不好会把这里所有人全部给弄死了。毕竟看见了晴天劈雷那种手段,我心底也是冒出股股寒意。 也在这几秒种的时间,周围温度骤降,放眼看去,到处一片血红光芒。大阵里面阴风呼啸,刮得人脸皮生疼。最恐怖的是,我居然发现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融化一样。 侍者说道:“这个大阵彻底运转起来,需要半个钟头的时间,这段时间是大阵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我们拼命打出一个缺口就可以跑出大阵中心。要是等大阵彻底运转起来,你我都活不成。” 连许家的北灵公主亲都活不成,这凶阵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我完全想象不到了。 小妞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然而当她全力击打凶阵时,才发现这凶阵周围好像有一种屏障。仔细一看,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鬼脸粘在一起,曾经在这里被枪毙的犯人,死后三魂六魄被大阵吸收,炼化成了屏障。 “好狠毒的凶阵,居然彻底断了这些鬼魂的投胎路,要永远的留在这里受尽折磨。” 侍者深深看了一眼这些鬼脸,随后双手握住这巨大的铁剑,往这些鬼脸上狠狠砍去,同时嘴里面说道:“我给你们一个痛快吧。” 噹一声,眨眼间整口巨剑上面全是裂痕,侍者到底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居然能震得这口铁剑上全是裂痕。 往后退出几步,侍者老头眼睛鼓了出来,那张脸绷得恐怖,随后我只听见噹的一声。这口巨大的铁剑彻底被震碎,碎片乱飞,割伤了我的胳膊。 那些鬼脸,除了透明一点,事都没有。 他吐出胸口憋着的那口气,说道:“这个大阵二十年前就被布在刑场下面,二十年的时间,这里曾经处决过很多死刑犯,再加上今天晚上这里死了很多人。这大阵已经不受布阵人的控制了,尚三千那小子是在玩火自/焚。” 小妞儿吸了一口气,苦笑起来:“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这凶阵或许困不住我,可是自从那一战后,我身上的伤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实力不过以前的十分之一,就怕我两合手也拿这凶阵没辙了。” 难不成,没死在白安莹手上,到头来却饮恨这绝世凶阵之中? 而且尚韵和姜梦诗的残魂还在小妞儿手中,她出了个好歹,她们两也要倒霉。 这凶阵,当真是那般的狠毒,居然要生生炼化活人体内的三魂六魄,没有了肉/体的保护,白家和姜家可就苦了,大阵才起不到十多分钟,就损失了个七七八八。 最倒霉的就是姜家了,从白家进攻监狱开始,他们就一直不怎么出手?想要到头来,坐收一个渔翁之利,得点好处。却没有料到,被尚三千阴了这么一道,顿时是耗光了带来的人。 二十多分钟过去,我越来越难受,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消失一样。四肢也是不受控制起来,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一道天雷劈下,准确的落在了那些鬼脸上面。 侍者苦笑一声,两只脚跪在地面,恭恭敬敬的说道:“恭迎师尊。” “你们退后一点。” 侍者应了一声是,然后带着我们往后退了十多米,那些鬼脸消失在我的面前。因为周围到处是血光,十多米的距离,足够让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眼前那一片血红。 轰隆,我察觉到外面最少有五六道天雷落在那里,小妞儿无奈的说道:“那老家伙道行又精进了一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深浅能耐了。” 耐心的等了五六分钟后,我看见前面走进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那人问道:“我的徒儿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侍者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喘,我也是躲在了小妞儿的后面。一时间,这里出了惨叫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那人声音重了几分,问道:“问你话呢?她是不是还在大阵中心,也罢,我倒要看看这凶阵能耐我几分皮毛?” 侍者开始发抖,他说道:“师尊,对不起。” 这句话才说出来,这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了原地,我感觉到他身上正在弥漫出一股暴戾的凶气,这股凶气不亚于凶阵带来的影响。 “说。” 声音再次重了几分,侍者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尚韵死了。” 小妞儿想要来捂住我的嘴,但还是晚了,陡然间,我整个人大叫起来,身上非常的难受。 “她死了?侍者,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侍者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是我没有保护她,尚三千杀死了她。” 下一秒,我听见侍者闷哼了一声,感觉他的身子倒飞了出去,跟断线的风筝一样。再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我脑袋里面一痛,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小点意识。 半昏半醒的我听见凶阵里面传来了暴怒的声音,而且外面不断的有天雷落下,每次都是五六道天雷一起落在凶阵上面。 整个凶阵正在剧烈的摇晃。 在坚持了几分钟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我似乎听到了很多人的惨叫声,不知道我失去意识有多长时间了?但直觉告诉自己,最多不过半个钟头,这段时间也说明凶阵彻底运转起来了。 我发现自己的大脑在这种状态下,居然清晰无比。 凶阵完全运转,难不成我已经死了?不过转眼一想,要是凶阵真的炼化了我的三魂六魄,我也就没有意识了。 既然我还有意识的话,那就说明凶阵肯定被人破了,除了那到模糊的人影和老妖婆外,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有这种能耐破掉尚三千在二十年前就布下的绝世凶阵? 貌似刚才大阵运转起来的时候,老妖婆也在里面吧。 我开始尝试着睁开眼睛,可是身子骨根本就不听我的控制,这种情况很像鬼压床,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动不了。 小妞儿呢?还有那个侍者,他还有没有活着?那个人就是逍遥老道么?脾气果然火爆的不成样子。 不知道啥时候,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立马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懵了。 我周围全是尸体,可是一草一木并没有遭到破坏,就跟之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我挣扎的站起来,小腹出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我撅紧了小嘴,慢慢站起来。 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站着。 我只能看清一二十米的场景,周围的血光虽然没有昏迷前那样强盛,但还是没有彻底散开,看来这个凶阵还没有彻底被破掉。 刚才我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者和小妞儿都没有在我身边了,我掏出那张青色符篆来,嘴里面随时准备念出口诀。 就在我慢慢放松下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咆哮声音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杀意,听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我充分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周围全是死尸,前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我?最重要的是独自一个人的我,还身受重伤,要不是伤口里面弄了一下泥土的话,我在就流血流死了吧? 慢慢的,血光正在迅速的消退,眼前的场景终于清楚起来。 我不禁连连吸了好几口冷气,懵逼在了原地。 第五十九章 大战 巨大的刑场里面,全部是倒在地面的尸体,他们睁大了眼睛,临死前的表情也是凝固在了脸上。他们的死相非常诡异,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我想要去找小妞儿和侍者,但是他们不是所踪,可以说这里除了我一个人站着,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而且之前守在我身边的那四只阴兵也是消失了。 尚三千他们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去,我惊叫一声,手里面握着古匕就往这个人身上捅去。结果被她铁铁捏住了手,一点都不能动弹。 等看清这张脸时,我松了一口气。 “就没有活着的人了么?” 我看着许家小妞儿问道,小妞儿指了指眼前这些尸体说:“不都在这儿么?凶阵虽然没有运转多长时间,但活下来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刚才尚三千在逍遥老道出现的时候跑掉了,活着的人也都去追他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让小妞儿一起去追尚三千,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刚才我把消息告诉逍遥老道的时候,心里面正是抱着这种想法,想要让他帮我杀死尚三千。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狡猾,趁凶阵运转的时候开溜了。 可能,他也发现大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了吧? 小妞眼睛一眯就知道我在寻思什么东西,当下劝我说道:“别追了,如果在追上去的话,你会死的。别以为那一刀没有弄死你,你就死不掉了?”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大确定的说:“白家那个白斩姬似乎就在附近,我闻见了他的气味。只是这里怨气太深了,我找不出方向是在哪里?” 我赶忙问:“你是说白斩姬就被尚三千他们关在附近?” 小妞儿点点头:“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没有猜错的话白斩姬现在肯定就在我们脚下,这里肯定还有一个秘密牢房。” 我点点头,跟在小妞儿身后。 看着脚下的尸体,我心里默念道:“对不住了,实在是没有地儿落脚了。”然后踩在了那些尸体上面,看着这些人死后还睁着眼睛,我也有些发憷,生怕脚下会有一具尸体抱住我的脚。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被吓死的。 想了想,我还是问出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逍遥老道不是来了么?还有老妖婆她们呢?侍者不会死了吧?” 我仔细的看着这些尸体,并没有发现侍者的尸体,顿时松了口气,他应该还活着吧?是他从地底牢房里面把我背出来的,没有他的话我很有可能早就死在那个牢房里面了,所以我根本不像看到侍者出事。 小妞说道:“他跟着逍遥老道去追尚三千了,毕竟只有尚三千才知道白斩姬的下落,事情闹到这一步,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空手回去。所以活着的人,全部去追尚三千了。” 说完后,小妞儿笑了出来:“逍遥老道要杀尚三千,老妖婆不许杀,刚才两人打起来了。这些人并不是被凶阵炼化的,还是被他们两人的大战波及到,震碎了三魂六魄。” 我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刚才的大战没有波及到我这里,不然的话我可能就站不起来了。逍遥老道给我的感觉是越来越神秘了,像个活神仙似的,无所不能。 死静的刑场,传来一声凄惨悚然的尖叫声,我迅速回过头去,看向叫声传来的方向。 小妞儿脸色变了变,随后幸灾乐祸的说:“老妖婆坚持不住了,她和逍遥老道本来就有仇怨,这下子失去徒弟的逍遥老道肯定会疯狂的发泄在她身上,她只有使出最好底牌了。” 我看像刑场附近的小树林深处,那里不时的有天雷落下,树林成片成片的到。以此同时,一个风浪往我们这边席卷过来,我被吹得后退了好几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老东西,我从小被你养大,可你居然传了尚爷能耐,却对我不管不问。今天我杀了她,亲手毁掉了你所有的心血。” 尚三千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刚才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完全消失了,可能,他做出这么多的疯狂事情,就是心里不平衡吧? 家里有俩儿娃娃,给了大娃一颗水果糖,二娃什么东西也没有,二娃怕也要大哭大闹的折腾起来,就不提尚三千了。 “哼,畜生,看我今日不拘了你的三魂六魄,丢进地狱里面受尽万千折磨。老妖婆,你如果再敢拦我,今日我必灭你一脉。养鬼一途,本来就被世间规矩所不容,你违背初衷,养鬼害人。” 老妖婆嘎嘎大笑:“你怎么疯我都不管,就是不准杀他,只有他才知道白斩姬的下落。” 轰隆一声,我和小妞站在刑场里面都能感觉到那边地动山摇,跟地震了一样。我惊恐的发现,那里居然有一只体型庞大的厉鬼,青面獠牙,背生四臂,身上全是小腿粗细的铁链,难以用语言把那恐怖的样子形容出来。 “你……你这个老妖婆,都传言你养了一只冥殿十八阎,没想到是真的。” 逍遥老道强调哆嗦起来,看来是被气的。 在这只巨大的青面厉鬼才出来后,我们这里就狂风大盛,小妞儿语气急促的说道:“阴兵被引出来了,趴在地上,不要抬头看,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出声。” 我整一人还反应过来呢,就被小妞儿一把按在了地上,她也跟着趴了下来。 那边打抖得厉害,似乎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样。 刚趴在地上,我就发现身后有很多东西路过,脚步声非常整齐有力。到这里后,步伐乱了起来,我听见了铁链子响的声音。 “不要。” 在我身后,传来了痛苦的求饶声,而且这种求饶声越来越多,身后不是只有死人么?为何有这么多的求饶声,我大脑嗡的一声,立马就反应过来,人死后会有地狱的阴兵来锁魂,难不成身后那些就是阴兵? 虽然看不见,但身后那种阴兵的数量非常多,那些死去的鬼魂甚至来不及求饶就被链子锁了起来,然后强行拖走。 锁完那些尸体的鬼魂,阴兵开始往打抖那个方向走去,脚步声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 “可以起来了。”小妞儿松了口气。 我站起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去看身后那些尸体,鬼魂被强行带走后,尸体居然变成了一具局干尸,就跟埃及那种木乃伊一样,皮肤上的颜色变得暗淡蜡黄,皮肤紧紧裹在骨头上。 我咽了一口,赶紧打量起四周来,还好阴兵都走完了。 “怎么会突然有阴兵出现?”我不可思议的问了句,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居然连阴兵都被卷入到其中。 小妞儿说道:“那老妖婆居然圈养了一直下面的东西,要是不放出来的话倒也没有事情,但她居然在晚上把那只东西放了出来,地下肯定被惊动了,所以派出一队阴兵来查看。那老妖婆也急眼了,要是再不用底牌的话,铁定要被逍遥老道给弄死。” “从今天过后,就算老妖婆不死,那么她也要被无休止的追杀下去。” 那老不死的东西,当真是丧尽了天良,尚三千说道一句话我很认同,她以后如果有孙子的话,那肯定是没有屁/眼儿。 “哼,今天谁敢阻挡我灭掉这逆子,我就先灭了谁?就算十八阎全部来了我也不怕。” 一道很霸气的声音响彻刑场。 听着意思,尚三千难道是逍遥老道养大的?是收养的义子吧,而且刚才我也挺他说,他是逍遥老道从小养大的。 轰隆,十多道天雷同时落了下来,那里顿时鬼哭狼嚎。 小妞儿脸上的笑容更明显,她说:“哈哈,三边打起来了,这下子有得看了。” 我说道:“你不是白斩姬就在附近么?” 小妞儿点点头,说想要找出白斩姬的位置,得等这里的怨气消散一些,不然的话根本找不到白斩姬的准确位置,而且我们也没有很多时间来找他。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逍遥老道长什么样子,只有刚才在凶阵中匆忙看了一眼他模糊的身影,当即心里面是充满了幻象。 “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么?” 我看着小妞儿询问道。 小妞儿忽然笑了出来,笑容很古怪,她说:“认识?岂止是认识,当年就是他亲手把我送进那座监狱的最深处。哼,想来一招佛祖镇妖猴,可惜他不是佛祖,我也不是妖猴。如果谷灵还活着的话,这时间谁敢欺我?” 说到这里,她脸上哀伤起来,我看见她居然哭了,但是没敢说出来。 “等我彻底恢复后,寻得谷灵下落,以往那些仇那些怨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与其说是在和我交谈,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因为她再说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 “走吧,我能闻见白斩姬的气味了,他就在我们脚下。” 小妞儿说了句,就自顾自的往身后那个方向走去,我想说的是就算知道他在我们脚下关押着,但是找不到入口,也是白费力气。 第六十章 地牢入口 我以为小妞儿已经知道了入口在哪里,但是跟着她绕了一圈后,我才知道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就是想要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靠运气。 一旦那边的大战落下,我们就没有时间了,那里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打斗声,越来越激烈。看这种架势,个把钟头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决出生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禁开始着急起来,这小山头大得出奇,靠这种方法找出地牢入口的话,这不是浪费力气么? 小妞儿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在观察这个地形,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我挠了挠头,这不对劲儿还用你说,这里埋着一个绝世凶阵,杀死那么多人,肯定是不对劲儿了。 她接着说:“上葵对阳,下葵准阴,这种地方太奇怪了。而且这里的死气不会消散,就像被囚禁起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死气只会越来越旺盛。这里虽然是处决犯人的刑场,但是每天都会有八个钟头被太阳暴晒,按理来说死气不应该有这么浓郁。” 看见她似乎想出了什么头绪,我也不敢打扰他,只有等在一边抓头挠耳干着急。我现在体力开始不支起来,用泥土按进伤口的方法虽然能起到快速止血的效果,但是这种极容易引起伤口感染。 这里荒山野岭的,要是出了个啥问题,恐怕没有人有时间送我去医院,就算真有,去到医院前我怕也差不多了。 而且看着周围那些干瘪的尸体,我心里燥得慌,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 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一世界,一个和平的年代。这种场面,只有爆发战争时才会出现,一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面的人,看见这些东西怎么受得了? 想了一会儿,小妞儿肯定的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葵阳之地,中午阳气非常旺盛,但是夜间阴气的浓郁程度非常恐怖。这种地方是最奇怪的,阴阳根本无法调节,用来关押鬼魂这种阴气非常旺盛的东西,完全就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不明白的问:“说清楚点,是什么意思?” 小妞儿说道:“中午,阳气旺盛的时候,阴灵会惨遭接近八个钟头左右的暴晒,然而夜间的阴气又会死死的把它禁锢在这里,并且让它被折磨的时候不会魂飞魄散,要把人关在这里,要么是有血海深仇,死了也不让阴灵好过。要么就是拷问,相当于严刑拷打的意思。” “被关在这种地方,没有几只阴灵受得了,白斩姬应该就是被关在地底下面,那里肯定有一个葵阳地牢。” 我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得到白斩姬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难的,因那个消息只有白斩姬知道。想让他心甘情愿的说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只有折磨了,让他妥协。 不说消息的话,谁也不知道还要承受住什么恐怖的折磨?要是说出消息,到能讨得一个痛快。 然而,我们还是不知道地牢的入口在哪里? 我刚要说话呢,小妞儿又忽然按住我的肩头,我没来得及反应,立马来了个狗啃屎,嘴里全是沙子,很难受。 蹬蹬,整齐的脚步声从我们身后走过,又来了一对阴兵? 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居然出现了两队阴兵,事情真是越闹越大了。看来逍遥老道是铁了心的要搅个天翻地覆。 很快脚步声就远去,小妞儿说第一队赶去的阴兵肯定被灭了,所以才会出现第二队阴兵。如果第二队阴兵还是同样的下场,那么将会出现第三队,第四对阴兵,而且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我摊摊手说:“不要管那些糟心事了,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你找到白斩姬的下落,你帮我保住姜梦诗跟尚韵不会魂飞魄散。这个交易很公平吧?再说事情也是你们挑起来的。” 小妞儿点点头说,无论我能不能帮她找到白斩姬,她都会保住尚韵。这不是帮我,而是在帮自己,要是尚韵魂飞魄散的话,逍遥老道肯定会迁怒于她。 现在尚韵的情况最多能熬到明天早上,她被灭了三魂,还剩下六魄。而姜梦诗正好被鬼婴吞掉六魄,只剩下三魂。所以想要保住尚韵,就必须保住姜梦诗,这么短的时间内,小妞儿无法再去找另外一个三魂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 站着几秒钟,小妞儿说道:“想要找出入口也不难,只要寻到葵阳之地的葵阳位置就可以了。这葵阳位置一定是死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入口或许就在那里。” 死气极为浓郁的地方么?我寻思起来,这刑场我也来过好几次,虽然谈不上熟悉,但相比头次来的小妞儿,我还是要知道不少。 这么大的地方,出了刑场是死气最浓郁的地方,还会有什么地方死气最浓于呢?很明显,入口并不是在这片刑场里面,而是在其他地方。 忽然,我想到一处地方,记得第一次跟着莫老鬼来监这刑场收尸时,他曾经提到过,小树林里面有一片乱葬岗。那里的尸体都是没家属认领,法医部也不愿意接受,而且就连我们收尸这一行都不愿意去弄。 把尸体丢在刑场也不是事情,那么只有运到小林子里面丢掉,这里的野猪一夜的时间就能处理了那些尸体。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片乱葬岗,我还记得莫老鬼只给我看的方向。 我笑着说道:“走吧,我知道入口在哪里了?” 小妞儿看了我一眼,跟在我身后,如果是孤身一人的话就算打死我也不敢去乱葬岗那种邪门儿的地方。不过今晚有小妞儿跟着我,这可是许家的北灵公主,虽然实力没有以前的十分之一,但保命也能绰绰有余了。 仿佛是运转了大阵的缘故,这片林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蛐蛐都不见一只。这里死气沉沉,那股阴森劲儿让我胸口发闷,难受的不行。 小妞儿说刚才在大阵运转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活下来,所以也不用担心会碰到什么脏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我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一些恐怖的画面。就像在洗头时,用水冲头那会儿什么都看不见,就会觉得身边站着一个人或者站着一只鬼。 因为我身上有伤,走的不是很快,大约用了二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一片荒地。这里到处散落着骨头,人和动物的都有。不知道啥原因,这片空地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里了。” 我看着这些巨大的乱石堆说道,这里应该就是乱葬岗了,因为光秃秃的,没有草皮覆盖,所以露出了山上的岩石。其中我就看见好几个黑黝黝的洞口,其中一个洞口肯定是通入葵阳地牢。 小妞儿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让我把黎天古匕借给她,我想也没想就直接丢给她。接过古匕后,小妞儿仔细的打量起这把古匕来,脸上露出了悲伤的回忆,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古匕,就像在摸一个情人一样。 “留下这把古匕,人却不知所踪,你到底在哪儿?” 她自言自语起来,我忍不住干咳一声,告诉她时间不多了。照这样耗下去,我他娘的就撂这儿了。 小妞儿点点头,转身进入一个漆黑的洞口,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电量所剩不多,而且这洞口不知道有多深,只有看运气了。 洞口周围全是是人工的凿痕,这里有人装修过,就是地牢的入口了。想不到小妞儿的鼻子居然像狗一样灵,居然能问出白斩姬的气味。 小妞儿突然开口了,语气不是很好:“你在骂我?” 我一愣,只是心里面想想,难不成她会读心术?居然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 不过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和小妞儿相处的时间里面,她似乎都能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我为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会读心术啊,这都能知道?”我问了一句,也算承认刚才心里面嘀咕她的鼻子比狗还灵了。 小妞儿这次没有沉默,她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她都能知道。 听见这句话后,我赶紧把那些不好的念头打消,毕竟刚才我还期待着,孤男寡女独处这么幽谧的地方,会不会发生什么美好的事情?这点应该也被她知道了去,她脸没红,倒是我唰一下就滚烫起来。 转眼一想,这小妞儿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啥玩意儿没经历过? 恐怕人家玩过的比我见过的还多,刚这样想着,小妞儿嘴里‘嗯’了一声,鼻子里面拖着长长的语音。 我赶紧停止想象,天知道我继续想下去,大脑里面会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往里面深入后,墙壁四周全是符篆,我更加肯定起来,关押白斩姬的地方就在这里。也说明尚三千曾经逼问过白斩姬那个消息,但是白斩姬没有说,所以才会把他关在这种地方受尽折磨吧? 第六十一章 被封印的黎天古匕 走了十多分钟左右,看了眼手机的电量,我变得捉急起来。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了,最多还能坚持五六分钟。看着这条通道的情况,貌似走了好不到一半。 “这里有东西进来过,你身上有鬼眼泪么?鬼眼泪能够看清黑夜里面的东西,这手机电筒太招摇了,相当于在黑夜里面把自己暴露出来。” 小妞儿提醒了我一句,我想起来身上还有一点鬼眼泪没有用完,剩下的都被我藏在监狱里面。她说得对,如果这里面有东西的话,我这样无疑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我关掉手机,从口袋里面弄了一点鬼眼了抹在眼皮上面,等重新睁开眼睛后,我看见了这里面的场景,虽说没有夜视仪那么牛,但是也能勉强看清前面五六米外的东西。 这里湿气很重,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来到了地下,只是我没想到尚三千居然留了一手。刚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斩姬其实就在自己的脚底下关着吧?这招一叶障目,骗过了所有人。 我都不得不在心里面佩服尚三千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小妞儿这时说道:“别把事情想的太好,只要道行深的话,也能闻见白斩姬的味道。这里面有东西进来过,说明闻出白斩姬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点点头,转身跟在小妞儿身后,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小妞儿会帮我挡住。她自然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 不知道黎天古匕在她手里面,会有什么威力?我发现一个现象,黎天古匕在不同的人手里就有不同的威力。俗话说得好,用什么兵器,决定了你是将还是卒。当初侍者拿着这把古匕,轻而易举的将白斩国打的连连后退。 我不禁有些期待,想要看看黎天古匕的威力。 小妞儿冷不丁的说道:“黎天古匕已经被封印了,现在这把匕首就是一把无比坚硬的匕首,威力还没有起初的百分之一。如果古匕没有被封印的话,你根本掌控不了这古匕,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吧?” 我心里一惊,这古匕居然被封印了? 那么,没有封印的古匕威力有多大? “古匕是被谁封印的?”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小妞儿没有说话,往前走的速度越来越快,看样子马上就能去到地牢里面了。、 我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疑惑起来,这么牛逼的东西那小老头没道理送给我啊。我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这种东西放在我身上,完全就是在浪费宝贝。 不过,要是我想办法解开了古匕的封印,应该能拿到黑市上卖不少钱吧?我心里面暗自决定,等这件事情过后,我就把这古匕卖了,然后出国享受生活去。 这么玩命儿,我为了什么? 在这种死静的气氛下,我们用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时间,终于在前面看见了亮光。这种亮光应该是火把照出来的,而且我发现这里的死气浓郁得不成样子,仿佛连血管里面的血液都要给冰冻起来。 小妞儿转过身来冲我说道:“这里死气太浓郁了,你这个活人不能进去,否侧死气会立马把你吞噬。” 我点点头,找了一个角度好的地方躲起来,在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场景。小妞儿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和我躲在这个位置,打算摸探一下里面的情况。 隐约间,我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其中一道声音正是莫老鬼。他出现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尚三千和他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今天。 静下心来,我听见了里面的谈话。 莫老鬼的语气很愤怒:“哼,白斩姬的生死捏在我手里面,诸位要是想强上的话尽管来,大不了我们一起来个玉石俱焚,谁都别想得到这个消息。” 我把头伸出去,看见空旷巨大的地牢里面,站着几个人。 莫老鬼一个人守在地牢门口,手里面拿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 说完,他冷笑起来:“这地牢里面被尚三千装满了雷管,这东西平常虽然伤不了你们,但要看雷管是装在哪里?声音一响,这葵阳地牢最重要的位置就会瞬间被炸碎,到时候滔天死气全部涌出,谁都活不下来,大家都想听个响儿么?” “哎呀,莫老哥,你这是干啥呢?大家有话好好一起说,坐下来商量商量。我们姜家会许你很多好处,而且能保证你活着离开这里。你们得罪了那么多的人,要是没有我们帮忙的话,你能活着离开么?” 姜家的人居然也找到了这里,我多少有点意外,他们果然很聪明。除了凶阵让他们姜家损失一些外,他们基本没有啥损失,到头来这好处让他们都给捞了。 “莫老哥,你自己想想吧,衡量一下利弊。尚三千玩火自/焚,杀了老道的小徒弟,现在惹得老道大开杀戒,你认为他能活下来么?你该为自己铺一下后路了,这白斩姬对我们没啥用处,说白了我们就想知道那个消息。” 莫老哥不说话了,他应该被说服了,现在的场景对于他来说不是很好。尚三千太疯狂,把事情闹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更是引来了逍遥老道。 见莫老鬼心动,姜家的人继续说:“这样吧,大家一起逼问白斩姬那个消息,大家一起听。听完在灭了白斩姬,然后我们姜家护送你安全离开这里。此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姜家绝对不会干涉你。” 这些香饽饽,听得我都想答应了,姜家的人太狡猾了。 不过,莫老鬼也不是啥好人,他精明得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行了吧,俗话说鬼话连篇,都不能信。别人都说,就算信鬼话也不能信姜家的话,你们姜家是最不讲信用的一个家族,说话就跟放屁死的,转眼就能跟你翻脸。” 姜家的人说:“哎呀,那是外界对我们的误会,你看我脸上真诚的表情。这次我们是带着诚心来帮你的。” 话才说完,里面响起来一道难听至极的声音:“哼,你们姜家真不要脸,居然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来,想要白斩姬的话,尽管来抢便是。” 我看见地牢里面,出现了一个老头,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身子透明无比,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空气中’的感觉。 姜家一个人冷笑着说:“你这只老鬼居然还活着,许家那只老鬼没有吞掉你么?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勾/引人家老鬼的老婆,那只女鬼都他娘活了几百年了,你也不嫌老得慌。” 这戳中了那心里事,老鬼瞬间暴怒起来:“他老婆是自己愿意的,管我何事,那么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要不是利用她的话,我一眼都不会看她。” 在口舌方面的能耐,明显姜家更胜一筹,他们刁钻的说道:“哦,知道了,我去告诉许家那只老鬼,你嫌弃他老婆长的丑,还骂他没有眼光,那种女人你都不会看一眼。” 我身边的小妞儿差点笑了出来,这老鬼明显不善言辞,嘴上的功夫根本讨不到好,倒是让姜家的人气得哇哇大叫。 当然,老鬼也知道这一点,直接扑向姜家的人。不管这只老鬼身子在如何的透明,他始终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厉鬼,姜家的人立马落入下风。 一个回合,一名姜家的人直接被老鬼吞掉,现场非常混乱。莫老鬼笑呵呵的退后了几步,看着老鬼和姜家的人杀在一起。 “莫老鬼,你还站着看戏?如果我们被这只老鬼杀光,你认为还能活么?毕竟他可不会耐着心跟你谈交易,起码我们许家还能保证你活下去。” 姜家的人被老鬼吞掉大半,只剩下几个道行深的在苦苦坚持,不过看这种场面,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老鬼灭杀掉姜家的人后,会立马弄死莫老鬼,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莫老鬼咬了咬牙齿,也是冲了上去。 里面阴风大起,死气浓郁到了一个极点,死人虽然喜欢阴气重的地方,但是当阴气重到一个极限时,它们就受不了了。就像活人喜欢阳光一样,要是阳光的温度达到四五十度,活人也受不了。 它们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活人在五十多度的温度下厮杀,都不好过。 我快要忍受不住这种阴气了,从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打哆嗦,表面不说,小妞儿可是看在眼里。她犹豫了一下,咬破自己的中指,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中指上的血。 小妞儿笑了笑:“很奇怪,鬼怎么会流血是么?喝下这滴血液,不然你很快就会死的。” 我犹豫了下,伸出舌头从小妞儿手指上舔了那滴血液,她的食指滑腻冰凉,我还想伸出舌头来舔。小妞儿笑着骂道:“滚你娘的蛋,这滴血多少人都要不到,你太贪心了。” 我没有说话,在舔了她那滴血液后,我身子里面的温度慢慢的上来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的冷。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居然能抵抗那么浓郁的死气。 第六十二章 最后的赢家 莫老鬼的加入瞬间让局势一面倒,白家那只老鬼受了很严重的伤,刚才只是纸老虎,光能吓唬人而已。 看见了这只老鬼的问题,莫老鬼眼珠子咕噜一转,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眼看就能灭掉这只老鬼,莫老鬼却忽然停手了。 “你干什么?” 姜家的人害怕起来,他们刚才在凶阵中损失惨重,而且最主要的人都不在这里。没有了莫老鬼的帮忙,姜家的人断然不是老鬼的对手,照这种情况下去,两边只会两败俱伤。 莫老鬼打的一手好算盘,打算让老鬼杀完姜家的人后,自己在收拾掉重伤垂死的老鬼。然后趁机逼问出白斩姬那个消息,远走高飞。 那只老鬼立马停下手来,先前还想杀掉姜家的人,现在却话锋一转说道:“不如我们先联手杀了这莫老鬼,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如何,不然的话我们谁都活不了。” 姜家的人喘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同意这个办法,但是他们没有立即动手,而是趁机恢复一下/体力。这不是找死么?联手击杀莫老鬼后,两边也不好受,到时候这只老鬼转过头来灭掉他们也是一样的结局。 现在这种局势很微妙,大家都各怀鬼胎,不愿意做最先动手的那个人。 “呵呵,看来你们谁都不愿动手啊?”莫老鬼笑呵呵的说了句,然后冲他们商量:“既然这样,大家一起逼问白斩姬那个消息的下落吧,反正能不能找到那件东西,全看命了,这种很公平吧?” 姜家的人也同意这个办法,但是老鬼却摇头了,他本来就是白家的人,自然不可能看着白斩姬被折磨致死。只要把他救回白家,到时候他自己就会说出来,而且这个消息只有白家知道,到时候那件东西迟早会落入白家的口袋里面,这样非常把稳。 忽然,莫老鬼笑了出来,脸色不善的看着姜家那边的人,说道:“不如我们先解决姜家的人,到时候我两实力都差不多,你杀不掉我,我同样杀不掉你,这样起码可以解决一个麻烦。” 听见这个办法后,老鬼惨笑着转向姜家那些人,莫老鬼说的不错。姜家这边是最弱的,倒不如联手先解决掉姜家,剩下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反正他们两个实力差不多,也不存在被对方击杀的可能性。 说干就干,这可苦了姜家那边的人,看这种架势他们是铁了心了。姜家这边眼睛里面浮现出一抹狠色,既然要死,那么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抱着这种想法,姜家开始玩命儿起来,老鬼同样不好受。他先前在和许家老鬼厮杀的时候,差点被他打散,恢复了这么长时间,勉强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名而已。 各种底牌层出不穷,老鬼身子越发的透明了,而姜家的人死得没剩下几个。一支烟的功夫,足够解决掉剩下这些人了。 然而,变故发生了,莫老鬼使出浑身能耐,直接冲着老鬼就去了。老鬼百密一疏,没想到莫老鬼真正的目标不是这些姜家的人,而是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一个致命缺点,被莫老鬼准确的抓住。 因为我这个位置看不见那里,接下来我只听见老鬼一声惨叫:“我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轰隆,地牢里面摇晃了一下,我看见莫老鬼倒飞出来,撞在了山壁上面,一口血吐了出来,尝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见那只老鬼的声音,应该是被莫老鬼给阴死了吧。至于姜家那些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受伤的莫老鬼往他们走去。 “等等,我们姜家不管了,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们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 姜家的人开始求饶起来,但是莫老鬼不为所动,一心想要杀掉这些姜家的人,如果我是莫老鬼的话,我也不会放他们离开。 几道惨叫声响起,随后地牢里面恢复了一片死静,只有莫老鬼在痛苦的咳嗽。看来先前老鬼临死时的反击,让他也不好过。 小妞儿嘴角出现了得意的笑容,刚要出去,却被我一把拉住。 同时,地牢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等看清这个人时我彻底苦笑起来。如果今天和我小妞儿不在这里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最大的赢家将会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这个人从一出来就被所有人忽略掉。 他就是那个小和尚,他笑眯眯的走到地牢里面,几乎从我们身边走过,但是周围太黑了,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地牢里面,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和小妞儿。 莫老鬼脸色变换的厉害,好半天才从牙缝儿里面挤出两个字:“是你?” 小和尚念了句:“南无弥勒仙佛,想不到白斩姬居然被关在这里,让我一翻好找。施主要不要紧,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说完后,小和尚拿出一把很长的开山刀就往莫老鬼走去了,莫老鬼是人,想要伤到他,用刀子是最简单的方法。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想不到却便宜了一个小和尚,莫老鬼,你后悔不?” 地牢里面,突然传来了白斩姬那有些稚嫩的嘲笑声音,听他的声音似乎是不好受。 莫老鬼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也就坐在地上任命了。 “我跟尚三千计划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最后居然便宜了你,大意了,大意了,早知道你不怀好心,却没有重视你,早应该杀掉你的。” 莫老鬼苦笑起来。 小和尚说道:“我师尊让我冒充小和尚来你这里,就是想要埋伏下去,在关键时刻取得那个消息。那老不死的秃驴,想让小爷帮他卖命,也不挑个良辰即日。” 话说完,他手起刀落,莫老鬼临死时睁大了眼睛,里面全是不甘。 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心里面本该高兴的,但是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意思。 看了一眼莫老鬼的尸体,小和尚冲地牢里面说:“说吧,把消息告诉我,我给你一给痛快。不然等那个大阵运转起来,你就是想死都不能了。” 白斩姬仿佛对那个大阵非常惧怕,看样子他没少被折磨,已经对大阵这两个字产生了心理阴影。被小和尚这么一问,他没有忙着拒绝,而是沉默下来,他开始松口了。 不出意外的话,白斩姬很快就会在折磨下说出那个消息。 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我和小妞儿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小和尚脸色变了变,问道:“是谁?” 我和小妞儿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我们两人,小和尚脸色跟吃了翔一样。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还是被我们算计了。 白斩姬大笑出来:“哈哈,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我算是看清了人心了。小和尚,你还是没有算计到人啊,哈哈。” 小和尚看了一眼小妞儿,想要去捡地面那个遥控器,不过被我冲过去一脚揣在了肚子上。他整个人摔倒在地,手里面的刀子也是掉在地上,我因为用力拉扯到了小腹上的伤口,疼得我直咧嘴。 还好刚才那个遥控器不在莫老鬼手上,要是让他引爆了那些雷管,天知道我们能不能活下来。 “放我离开离开,我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小和尚转了转眼珠子,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和小妞儿。 我捡起地面拿把刀,犹豫了一下始终还是没有动手,要让我为了利益去杀一个活人,我做不到。 小妞儿笑着说:“如果场景倒换的话,小和尚会毫不犹豫一刀砍了你。” 我还是摇摇头:“没有如果。” 和尚往小妞儿爬过来,抱住小妞儿的脚,脸上堆满了笑容的说:“姐姐,放过我吧,你们要是杀了我,师尊知道的话,一定会迁怒你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见你我就叫你姐姐,要么叫你奶奶都行?” 小和尚彻底刷新了我的三观,心狠手辣,能屈能伸,怪不得能算计到这个程度。 小妞儿脸色难看,一脚踹开小和尚说:“我可以把你丢到地牢里面,让白斩姬杀了你,到时候我看你师尊怎么怪罪于我?” 一听这话,小和尚顿时慌了神,他说:“别啊,我也没有开罪过你不是?不就是为了利益么?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也不会乱说。等事情过后,没有人知道白斩姬到底把消息告诉了谁。” 我撞了撞小妞儿的胳膊,说道:“要不放了他吧,要是惹怒了他的师尊,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我他娘肯定要被报复啊。” 小妞儿点点头:“也是,弥勒大佛那老秃驴表面老老实实,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但是背地里面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小和尚松了一口气,眼睛里面全是期待的神色,他说:“姐姐,哥哥,我可以走了么?我给你们磕头。”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第六十三章 二龙盘形锁的下落 饶是小妞儿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看着小和尚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也不禁是软了心窝。犹记得刚才他砍死莫老鬼那种狠劲儿,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手起刀落,愣是给了莫老鬼一个痛快。 这算计来算计去,莫老鬼怕是也没算计到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手里面。 小妞儿张了张嘴,看样子是要放走小和尚了,没想到变故也在这时候发生。小和尚居然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血丝,说不出来的痛苦。 刚才还在求饶的人,画风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我见这种情况在笨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离小和尚远一些。 “啊。”小和尚现在这种样子看起来很像一个瘾君子发作,两只手在自己皮肤上乱抓,留下一条条指甲印,看得瘆人。好多地方被他抓破了皮,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 小妞儿也是后退了几步,没有站在小和尚身边。 “救我,救救我。”他眼睛里面不但全是血丝,而且还鼓了出来,眼仁儿不住的往上翻。 小妞儿站着没有动,虽然那颗心软了下来,打算放走这个小和尚。但是也不会出手救他,既然趟到这昏浑水里面,就得做好被弄死的准备。 我就更不敢靠近他了,都不知道好端端的人,咋痛苦成这种样子?难道缺德事情干多了,如今挨了报应,这样我更不敢帮他了,毕竟报应他的可是老天爷,我在能也不敢跟老天爷对着来。 一两分钟的时间,小和尚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全部被他自己抓的,好像自己跟自己有仇似的。 “我不想死,救救我。”小和尚在痛苦挣扎的过程中也不忘记冲我大喊,他怕是瞧见小妞儿那铁石心肠的模样,知道对她求救完全就是浪费力气,倒不如冲着我祈求几句。 万一软了心,出了手,这小妞儿自然不会在眼睁睁的看着。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啥好人,这小和尚心狠手辣,性格阴险,信任不了。 咣,咣,他痛极了,脑袋瓜子使劲儿往地面磕,那种声音听得我心脏猛跳,这是要自杀么? 这时候,冷眼观看的小妞儿说话了:“这些都是因果报应,谁也救不了你。” 小和尚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了小妞儿一眼,眼瞳子里面说不出来的恶毒,一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样子。人就是这样,自己在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不帮自己的话,就会心存怨恨,好似别人非得帮你一样。 他就是这种心理,怨恨我们不出手帮他。 说来也是好笑,没有一刀了结他的小命,到头来我们到还成了他怨恨的对象。倒不如捡起地面的刀,给他一个痛快。 他样子越发的恐怖,居然是用拇指按自己的眼睛,力气还不小。那血液从眼眶子里面冒了出来,我是吓得后背发凉,这得有多疼啊? “不对,是那莫老鬼变成厉鬼了,刚才这和尚一刀了结了他,死后不甘,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化成了一只厉鬼。” 小妞儿说话的时候,拉着我往后退出几步,莫老鬼死在了小和尚的手里,报复的自然是他。 不出五六分钟,和尚脸上全是自己的鲜血,浑身上下/体无完肤。 “嘿嘿,取了我的性命,怕不能安然无恙的就这样离开?”小和尚张开嘴惨笑了出来,说出的竟是莫老鬼的声音。 话落,被血染红的牙齿咯嘣一咬,那舌头便是去了半截,匆匆嚼了几下只见他咽喉咕噜一滚,直接咽了进去。 我搓紧了牙花子,整一人不停的冒寒意,这莫老鬼的仇怨这么深,不但有被杀之怒,计划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场空的怨恨,也是一并发泄在了和尚的身上,要说也能说这和尚倒霉了。 受尽折磨的和尚,不知哪儿来了力气,十多分钟前还在求饶的他,这时候居然让我们弄死他,算是给他一个痛快。 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想要捡起地上的刀子,照着他砍莫老鬼那种方法给他来上一个痛快。不过被小妞儿拉住了,小妞儿摇摇头说:“别管这件事情,让莫老鬼发泄吧,这怨气太深,我们要是插手的话,反而会惹怒了他。” 听见这句话后,和尚张开嘴,嘿嘿一笑,在我瞪大的眼睛瞎开始咬自己手上的血肉。这一嘴扯来,血肉横飞,血腥的场景我无法用三言两语来描述。 就连小妞儿也是不忍的偏过头去。 被折磨一通,眼看小和尚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莫老鬼这才嘿嘿笑着从和尚身嘴里面钻了出来。 小和尚的嘴被撑得老大,整个人不停的发抖,明显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想不到以前表面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莫老鬼,在折磨起人来会有这般的心狠手辣,我吸了口凉气,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弄死小和尚,没有猜错的话,莫老鬼下一步就会把注意打在我们身上了。 小妞儿看起来很平静,一点都不害怕莫老鬼,倒是莫老鬼忌惮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他这才绕开我们,想要离开这里。 “嘿嘿。”回头冲我嘿嘿一笑后,莫老鬼就飘到漆黑的山洞里面,猜不出来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妞儿松了口气,说道:“这莫老鬼当真是聪明得很,知道如果这般厮杀下去,他一定会魂飞魄散。虽然被人弄死,却还落得个三魂六魄,也可以当一只孤魂野鬼,倒还有一丝盼头。” “如果他还想着弄到那个消息的话,到头来连孤魂野鬼的机会也没有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一场空。” 看着莫老鬼落得这般下场,我心里跟打碎了油瓶子似的,酸甜苦辣都有,说不出来的感慨。 姜梦诗的仇,我也算帮她报了,只是到最后来我都不知道莫老鬼当初为啥会弄死姜梦诗?现在就算想知道,也没有人来告诉我? 就只剩下尚三千了,他被逍遥老道追杀,现在过了个把钟头,也不知道上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按照尚三千的性格,最后关头他一定会用白斩姬的下落作为威胁,以此来保住一命。可能到时候他会这样说:“要是我死了,白斩姬也活不成,到时候让你们白忙活一场,死了这么多人,怕是得悔青了肠子。”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莫老哥手里面那个遥控器,已经被我装在口袋里面。只要轻轻一按上面的引爆开关,大家听了一声响儿后,算是白忙活一场了。 看着空旷诡异的地下牢房,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生怕真正的黄雀还在后面。自古以来,我也读过不少历史故事,深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很多人就是以为自己是最后的麻雀,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只螳螂。 小妞儿冲我说:“放心吧,这里就只有我们了。” 说完,小妞儿对地牢里面问了句:“尚三千把你关到这里,还专门为你布下一个大阵,真是看重你了。你也知道,这大阵是专门折磨人的,要是等我运转了这个大阵,你在求饶的话,也要吃上一些痛苦。” 牢房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非要赶尽杀绝么?” 白斩姬的声音算是绝望了,他深深知道,无论落到谁手里面,下场都是一样。 小妞儿说道:“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吧?说了这个消息,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你我也没有仇怨,犯不着赶尽杀绝,到时候会留你一丝魂魄,入个轮回,投胎一个好人家。” 白斩姬吸了一口气,苦笑起来:“没想到这个消息会传得人尽皆知,这下子怕是白家也保不住我喽。” 我安静的听着,挺识趣的没有插话。 我就害怕,要是白斩姬说出这个消息后,小妞儿会反手把我丢进地牢里面,到时候想死都不能了。经历过这么多的互相算计,朋友背叛,难怪我总会这样怀疑身边的人,实在是绷紧了神经。 心越想冷汗流的越快,我冲小妞儿说:“要不我回避一下吧,只要我不知道那个消息,你应该会放我一马。” 小妞儿一愣,好笑的看着我问:“我要是想杀你的话,你就算回避又起什么作用,到头来你把消息散开,所有人都知道我得到了这个消息,到时候我岂不是又成了另外一个白斩姬,被人做梦也惦记着?” 我一想,也是,当下就有了些悔意。小妞儿该不会把我弄死在这吧?我胡思乱想起来。 小妞儿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说道:“我要是想杀你,你也活不到现在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现在的我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地牢里面很快传来了白斩姬的声音,他说道:“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这段话就是二龙盘形锁的下落,听起来很像文言文,但又有一些不像,我听着这段话里面指某个地方。 第六十四章 要死在这了么? 至于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只是把这几句话深深的烙在脑子里面。而且那种地方应该很凶险吧,就算我知道在哪里,我不一定能活着离开。 这一次,能活着我已经很满意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唯一遗憾的是,白安莹她背叛了我,刚才在混乱的场景中,我也没有注意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在那个凶阵中活下来? “消息便是如此,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时间,也累了。倒不如用这消息换个解脱,也许你说得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有勤劳的父母,家里养只大黄狗,讨一个媳妇儿生几个娃,也算是一种好的归宿。” 白斩姬那稚嫩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疲累,饱含着沧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是个不怎么大的孩子。但是听着这些话,又给我一种他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感觉。 小妞儿点点头:“好吧,我给你一个爽快,至于下辈子是什么结局?这就看你的运气了,只希望真像你说的一样,讨得一分安稳的日子。” 说完后,小妞儿手指飞快的掐印,嘴里很快的嘀咕着一些口诀,我留心停了下,发现那种发音晦涩拗口,根本记不下来。 地牢周围那些符篆,在这一刻全部燃烧起来,好像什么东西被运转起来。这次白斩姬没有惨叫,他在极力忍受着最后的时光,虽然过程有些折磨,但也可以解脱了不是? 我看着小妞儿问道:“你就不怕他耍我们?” 小妞儿摇摇头:“不会,刚才他说那段话是由内而发的,要是他骗我们,我第一时间就会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没想在想,或许小妞儿说对了,白斩姬在最后时间,厌倦了这些东西。只想说出这个消息后,让小妞儿给他一个痛快。 顿了一下,小妞儿冲我说道:“你去山洞外面帮我守着,马上就要天亮了,如果这段时间内还不能保住逍遥老道小徒弟的三魂六魄,等太阳升起,就算逍遥老道亲自来了,都保不住她。” 一听见小妞儿要出手救尚韵,我给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捡起地面那把刀往山洞外面走去。虽然这刀子不会有太大的震慑力,但也能给自己起到一个安慰的作用。 我整个人守在地牢入口处,心里暗自决定,不管是谁,想要进去的话都得踩着我的尸体进去。想不到我也有豪气万千的这一刻,尚韵那句话感动了我,触到了我心里面最软的地方。 她对侍者说过,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不要管她,尽量来帮一下我。 听见这句话时,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她那我当做朋友看待,我也会把她当做朋友看待,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四点多钟,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个钟头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我最怕的是尚三千没有死,折而复返,他这个人城府太深了,我根本玩不过他。 等身子紧紧绷起来后,我小腹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那种劲儿就比如肌肉好像麻花一样扭起来,一阵一阵的,疼得我咧开嘴直吸冷气。 要是有一支烟就好了,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尼古丁也有缓解疼痛的效果,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洞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不敢进去,生怕让小妞儿分心。 搓了搓牙花子,我做了下来,涂抹了鬼眼泪后,能看清周围的场景。所以不会犯下小和尚那种错误,刚才他几乎和我们擦肩而过,却没有发现我们。 这一刀,让我受了罪。 我有点胡思乱想,害怕那一刀会不会把我的肾给废了一只,毕竟肾就在那个位置。想到自己以后那方面可能不行后,顿时是倒抽了一身冷汗。 手里捏着手机,我不自觉的打开短信,里面全是以前和安莹发的短信。这些短信起初没舍得删,后来没来得及删,我从第一条开始看。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正在热恋中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安莹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 她可能一早就知道,我会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到头来稀里糊涂的差点被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阴死。 看着这些幼稚的短信,我自己都想笑。 比如这样:亲爱的,你睡着了么,我刚看到一个笑话,我讲给你听。 半夜三点,我问人家睡着了没有?没睡着的话要讲笑话给她听? 第二天,安莹回了我一条短信:呵呵。 还有一条是这样的:安莹,我刚学会做一道菜,改晚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这次,她干脆没有回我。 看着这些短信,我摇头苦笑起来。 可能好多年以后,一个猥琐大汉响起这些短信来,会拍着胸脯子自豪的说一声:“哥曾经也是一个天真的小鲜肉。” 思绪中,我觉得困极了,两只眼皮子跟掐架的婆娘一样,越来越不受控制。 刚要睡着,我梦的惊醒过来,看见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后,松了口气。 五点钟,外面的天应该放亮了,太阳也会在半个钟头后升起来,我们这里天亮的比较早。我开始担忧起来,山洞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时候,白斩姬应该已经只剩下一缕残魂投胎转世去了吧? 猛然间,我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觉得身边站着一个人。 我立马打了个机灵,立马站起身来,顿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女人。她脸色平静的看着我,身子有些透明起来。 当看清这张脸时,我傻眼了,这个人正是白安莹。 她的视线和我迎在了一起,我之前从她脖子上扯下那根项链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若是再见,不死不休。 如今,我们两人撞在了一起,她明显想要趁这个时候进去。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可能刚才我在看着短信傻笑时,她就在边儿上看着我。 我攥紧了手里面的刀子,整个人堵在洞口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白安莹和我对视了一下,眼神软了下来,她往前走了几步,身手想要来摸我的脸,我赶紧往后退了步,警惕的看着她。 她苦笑着说:“对不起,越子,从我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在帮白家做事了。她们在梦里找到了我,让我接近你,利用你。” 我心里挺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来这里只是找我说那些事情的话,那么回去吧。如果想要进去,先弄死我吧。” 说完,我把手里面的刀子指向她。 白安莹摇摇头说:“你是所有人中都不应该死的,你知道么,我开始后悔了,之前应该给你一个很好的回忆,而不是让你看着那些短信傻笑,对不起。” 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在笑自己白痴而已,你想多了。” 说着,我绷紧了身子,随时做好跟白安莹玩命的准备,古匕在小妞儿身上,青色符篆在凶阵里面已经给了小妞儿,现在我身上除了这刀子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越子,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不想和你动手。” 白安莹脸上露出了祈求的表情,看着她那双眼睛,我的心慢慢软下来。但是很快就坚定起来,前面的是在关键时刻捅我一刀的女人,后面的是在关键时刻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见我出事的尚韵。 如何取舍?想来心中早已有数。 白安莹抿紧了小嘴,脸上苦苦祈求:“看见你看着短信傻笑的样子,我好后悔,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我在她满是期望的眼神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我说过,若是再相见,不死不休。别说了,你是白安莹,不是那个安莹。我是许越,不是你最里面那个越子。” 说完后,我直接就冲白安莹扑了过去。 安莹没有还手,而是直接闪开了,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似乎在犹豫了要不要对我出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你捅了那一刀后,就没有必要纠结该不该动手这些事情了。” 安莹笑着说:“或许你说得对,下辈子在偿还这些孽吧。” 说完,她冲我出手了,不过还是留了情。我被她一脚踹在肚子上,当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关键是牵动了小腹上的刀伤。 先前那一脚,她本可以直接揣在我的伤口上,那样的话我当场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我憋了一口气,重新站起来,顿时头晕目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再问你一遍,让开始不让?” 安莹的脸慢慢冷了下来,我笑着摇摇头。 砰,又是一脚踹来,直接踹在我的下吧上,我差点被她踹得凌空翻了一圈。狠狠的砸到地上后,我真爬不起来了,安莹想要进去,但是被我死死抱住了脚。 好几次,她提起了脚,犹豫一下后又放了下去。 “何必送了自己的性命?”安莹蹲下来冲我苦笑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两只手紧紧抱着安莹的脚,不让她往前一步。 安莹深吸了一口气,在复杂的表情下,抬起脚来狠狠踩在了我的后背上。 第六十五章 结局?还是开始? 那一脚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脊背股差点被踩断,胸腔子里面五脏六内都快移位了。 我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来了好多血。 我不禁这样想道:“尚韵曾经说我会死在这件事情里面,本以为那一刀没有杀死我就不会再有事,没想到,我高兴的太早了,这里恐怕才是我身死的地方吧?” 而且,还是死在白安莹的手里面,我们再见面时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快放手,你这个笨蛋,我会打死你的。”白安莹情绪变得暴躁起来,带着一丝哭腔的冲我大喊。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笑,两只手抱的更紧了。 白安莹犹豫了一下,抬起来的脚又放了下来。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宁愿被我活活打死也不放手让我进去?”白安莹冲我问道。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说过,想要进去你得踩着我的尸体。” 等气喘匀了,我张口说了一句,口腔里面全是咸涩的味道,还有一股腥臭味。 白安莹这次犹豫了好几分钟后,终于第二次抬起了脚,我看见她脸上出现一抹坚定。我知道自己怕是抗不过去这一脚了,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变成一只小鬼,倒能和尚韵她们做个伴。 砰,我眼睛前面一片眩晕,更是哇的一声,血直接吐在了白安莹的脚上。我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跟两座沉沉的大山一样,越来越重。 我好半天才蠕动了一下,证明自己还没有死,看见小腹处伤口流出漆黑的血液来,这么长时间没有流血流死,免不了要死在感染的伤口上。这应该就是我的宿命了。 闭上眼睛前,我看见尚韵往我飘来,小妞儿也跟在她的旁边。 隐约间,她似乎冲我大喊:“许越,你这个傻逼,值得么?” 我本来想说值得,但是却张不开嘴,我一张开嘴就会有血在口腔里面弥漫开来,很难受,呼吸也是越来越困难。就算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我也能猜到自己现在这张脸,怕是白得跟死人一样了。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抗在肩头上,那个人从我口袋里面掏出那个遥控器,莫老鬼没有说谎,他们的确在这个地牢里面装满了雷管。他们总是能弄到各种各样的东西,随着一声轰隆炸响,顿时天摇地动。 要死了么?要死了么? 我心里面这样安慰,以前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在白安莹面前夸下海口:“安莹,为了你我愿意去死。” 现在可好,还真是死在了白安莹的手里面,也算是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到头来应验了这句话。 途中,我被颠醒了好几次,我看见尚韵把我抗在肩头上,身后的地洞正在崩塌,而且有一股磅礴的阴气从身后涌出来。她们跑这么快,除了避免不被活活埋在这个地洞里面,还有就是避开那股滔天死气。 我想要说话,反正感觉自己也活不长了,让她们把我丢在山洞里面自己跑也是个好办法。以前在电视剧上看见这种剧情,真心觉得那人煞笔,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时候,我心里面不是想着怎么样活下去,而是想着怎么样让自己不连累了身边的人。 当时我还忽略了一点,能在这种时候不顾危险扛着你跑的人,你为啥就不能让自己死去成全别人? 这么多的道理,现在才知道。 不知道啥时候,我屁股一痛,整个人摔倒在地,努力的睁开眼睛后,看见了山头上的阳光,刺得我眼疼。 尚韵蹲在我旁边,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尚韵视线复杂的看着我,苦笑起来的说:“值得么?”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妞儿也是脸色复杂的看着我:“要是在晚上一步,你会被活活的打死,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的手掰开。” 我挣扎的坐了起来,把手按在小腹上的伤口处,拿起来一看,上面全是鲜血。 尚韵激动起来,她眼睛迅速的观察着四周,大喊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来了都不肯见我一面?我会吃了你么?我知道你来过了,求求你见我一面,好么?” 她冲周围大喊,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静。 “师父,我知道你在附近,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 尚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很快她就抱头蹲在地上,表情非常痛苦。 我身边的小妞儿说:“现在她的思想也有姜梦诗的,尚韵不在是以前那个尚韵,姜梦诗也不在是以前那个姜梦诗,她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能够保住她们不魂飞魄散已经是幸运了,我自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好了,既然得到了那个消息,我也应该上路了,小子,自己保重吧。我们这辈子或许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小妞儿看了一眼我,转身离开。 离开前,她把黎天古匕赔给我,看着消失在小林子里面的背景,我心里面挺复杂的。 尚韵往我这边走来,我看见她脸上全是眼泪。 我笑了笑,冲她说道:“他已经走了,别等了。” 这时候的她,除了身子有些透明外,并没有啥不正常的。她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背在身上,因为之前涂抹了鬼眼泪的缘故,我能感受到她冷冰冰的身体。 刚刚复原,她看起来还很虚弱,把我背起来时走不一晃一晃的,随时都会摔个人仰马翻。 我问她说:“现在我们去哪儿?” 尚韵停了下来,她把头抬起来看着天空说道:“不知道,我本来想要去找我师父的,但是她不准,她非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护着你。” 我苦笑起来,说:“以后你就住在那个小葫芦里面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来到刑场时,我发现这里的尸体全部消失了,仿佛被有心人收拾了一样。要是让外人看见这一幕,在被报道了去,到时候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吧。 我们之间的气氛沉默下来,她安静的背着我往监狱那边走去,而我则是把头靠在尚韵的背上,冰冷冷的皮肤上还有着一丝滑腻,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对了,你不怕太阳么?” 我才想起来这么严重的问题,现在是阳气最重的时间段,我害怕尚韵会被晒得魂飞魄散。 尚韵摇摇头:“没事,只有一般的小鬼才害怕太阳,我不怕。” 刚走出刑场,我们就看见一辆押运车开过来,一夜之间这里好像恢复了正常一样。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的大战结果是什么? 我一脑子的问题,尚韵钻到小葫芦里面,我把小葫芦重新挂在脖子上面,就像一种很平常的装饰物。 押运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里面坐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他们都是生面孔。有一个共同点,这两个押运员年纪很大。 “小伙子,咋伤成这样了,一身的是血?” 说着,他打开车门下来把我扶到车子里面。 我看见车子上面放着一包烟,伸手就要去拿,那押运员帮我抽了一支点着后放到我的嘴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说不出来的舒坦,我明知故问的说:“你们以前不在这里上班吧?” 那个押运员看了我一眼,自己也点了一支烟,说道:“是啊,不知道为啥,昨晚两点多钟我们接到上头的命令,让我们连夜赶到这座监狱上班。你是不知道啊,刚来的时候这监狱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到处刮着阴风,地上还有好多血,都快把沙子染红了。” 我继续问:“老哥,这是咋回事,难不成劫狱了?” 他摇摇头,嘀咕起来:“不知道,我们只是用水清扫了一下地上那些血,至于其他的事情上头不准多问。这不,我们哥俩儿刚来刑场看看地形,毕竟生疏嘛,就遇到了你。” “要是再不去急救的话,小伙子你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喽。” 半个钟头右,我被背到了医务室里面,监狱里面一夜之间恢复到了往常那种平和,很多犯人被巨大的班车运到这里,然后安排牢房。 那些犯人疑惑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们根本想不到,脚下站着的这块地方在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所有的面孔都变了,我一个都不认识,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这座监狱了。我不禁想到,在尚三千管理这座监狱之前,又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如果这座监狱在出事的话,会在一夜间有新的人来接管,以此重复下去。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人着急的来到医务室,看到我后,他脸色古怪的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们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苦笑起来:“现在这种样子,我就算想要离开都不成了,明天我自己会离开。” 这男人点点头,吸了一口气:“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上头已经追究下来,他娘的差点出大事。” 第六十六章 我该叫你姜梦诗还是尚韵? “怎么回事?”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甘心的,看这个人的样子似乎知道昨晚我们进去葵阳地牢后,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道:“更换交替,很简单,这监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开下去。昨晚出事时上头连夜让我接手掌管这座监狱,至于刑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去管,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等我说话,他摆摆手让里面的医生全部出去,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说:“其实在尚三千掌管这座监狱之前,也发生了一件事情,那次事情只是没有这次严重。那次白家的人想要从这监狱里面劫出白斩姬,但是失败了。” 我追问说:“你的意思是监狱这边赢了?” 他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但那一次监狱这边损失殆尽,几乎全部人阵亡变成孤魂野鬼。尚三千也是连夜被调到这里,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打上了白斩姬的注意,他太贪心了。” 我抿紧了小嘴。 他说:“这样也好,白斩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天知道白家的人会什么时候劫狱。出了这件事情后,倒也省了我的心,能踏实的睡个安稳觉喽。” 尚三千说这个计划他准备了二十多年,看来那件事情在二十年前就发生了吧? 说完后,他就要转身离开。 我赶紧问道:“你一定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他的背影停顿了一下,随后冲我说道:“你别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走了,你休息一晚上吧,明天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来,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种语气不容抗拒,我点点头,心想这种地方小爷这辈子都不愿意来第二次。 昨晚逍遥老道和老妖婆的斗法,到底谁强谁若?貌似连阴兵都被引出来了。 还有尚三千有没有活下来,他这个人太危险了,如果他没有死的话一定会东山再起。到手天知道这老小子会捅出什么更大的篓子来? 医务室里面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犹豫了一下,我冲脖子上的小葫芦问:“昨晚你们引爆葵阳地牢后,白安莹还活着么?” 尚韵沉默了好半天这才没好气的骂了句:“你两次差点死在她的手里面,这时候还惦记着她?你还是寻思一下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吧?我看你伤口感染的厉害。” 我笑了笑,没敢接话。 不过她还是告诉我,白安莹已经逃走了,或许这辈子我不会再和她撞见。她在凶阵中被杀死,只剩下一道鬼魂,现在应该回到了白家吧? 她还说昨晚那一战,差点耗光了白家的家底,一直千年老鬼也是被莫老鬼弄死在葵阳地牢里面。数不清的小鬼魂飞魄散,没个千百年的时间,白家怕是恢复不过来了。 我一脸的幸灾乐祸:“活该,没有把他们的根基拔掉他们就烧高香吧。” 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倒是中午左右有人给我送来了饭菜,看向我的视线也是古怪得很。我肚子咕噜直叫,往嘴里扒了一口,鲜儿得连舌头尖都要咽进去了。 “嗯,好吃。” 这种时候,哪怕来几个无味的馒头,我也能一嘴塞一个,三两嘴就给它全整苏子里面。 吃得太急,呛得我直咳嗽,眼泪不停的打转儿。 风卷残云后,美滋滋的点了支烟,心想总算是活下来了。这伤口虽然感染得严重,但也要不掉我的小命,两次都没有死,不敢说命大,但也能感叹自己运气好。 挨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疼痛,如今终于是能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这填饱了肚子,眼睛一闭,等再睁开后就是第二天早上。期间有人给我送来了晚饭,我也懒得吃,那小胳膊酸痛得不成样子,倒不如香香的睡上一觉。 睁开眼睛后,顿时来了精神,伤口经过一些简单的包扎和抗生素处理,但是凝固了血液,疼痛也少去了大半。 看了看脖子上的小葫芦,我说道:“走吧,离开这里。” 尚韵说:“我想去刑场里面看看。” 我知道她放心不下逍遥老道,这个恋师的女人还真让人头疼,怪不得逍遥老道一直故意避开她,不愿意和她见一面。 用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把藏在监狱里面那半罐鬼眼泪挖出来抱在怀里,然后冲值班室走去。散了几支烟,许了几句好话,这些新来的狱警点头说同意开车送我们去刑场,但是五点钟左右必须来。 我点点头。 一名狱警把我们送到刑场,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天零一夜,这里说不出来的平静。除开那血红色的沙子外,这里基本看不出任何发生过大战的痕迹来。 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平静,就有人算看见这些沙子上的血液,他们怕也会认为,这是枪毙犯人时留下的。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们或许会静下心来这样想道:能把这里的沙子染成一片血红色,这需要枪毙多少犯人才能做到? 他们却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生死大战,无数势力被牵扯进来,更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尚韵不惧太阳,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光线照过她的身子,地面没有丝毫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着她那白皙的侧脸,在光线下玲珑剔透,妩媚诱人,高挑的的背景里面说不出来的落寂,那双眼眸幽怨的盯着远方。长长的白皙手指,轻轻的握紧,似乎是在抱怨老道的不告而别。 “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好啊?”尚韵牙齿轻轻的咬着嘴唇。 那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这张脸上,那幽怨的眼神,逻辑的表情,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那晚你明明知道我在那女人身上,为啥就不能拦住她,看上我一眼呢?” 尚韵语气复杂,不知道是生气,委屈,还是绝望?兴许这些都有,从她这种语气中我也听出一种释然和解脱。 她应该也知道了现实,小龙女和杨过终身厮守终南山活死人墓,只是电视剧上故意表演出来的完美而已,现实中,更多的是遗憾。 而且,逍遥老道起码大了尚韵七八十岁,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那晚根本就没有看清逍遥老道长啥样子? “怎么?是不是有些感慨?” 耳朵旁边忽然炸开的话,大白天的居然吓得我头皮一麻,差点惊叫了出来。 回头看去,发现许家那小老头笑眯眯的站在我身边,他总是这种神出鬼没的,我都想忍不住往他一米三四的身子上呼啦几巴掌,然后很愤怒的告诉他:以后别他娘的吓人。 可惜,我只敢想想。 “你来这儿干嘛?” 小老头依旧看着昨晚大战的地方:“死的死,跑的跑,这天大的好处却是落在了你的头上,你就不感慨么?记住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得到了那个消息,不然的话你就是下一个白斩姬。” 这句话,小妞儿也警告过我,我自然也明了其中的道理。 点点头说:“知道了。” “对了,小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有缘再见。” 我笑了笑,说:“你来找我怕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小老头如实的说道:“对,的确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小子,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条件么?” 这些烦恼事情,还真是推不掉,寻思了下我说:“去那种地方路一定很远吧?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打算让我吃着百家饭去?还有,小妞儿说那做空监狱非常邪门儿,我这点能耐,怕是还没有到就死在半路了。” 小老头骂我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说会有人找到我的,然后给我一笔钱,还会带几样东西给我护身。至于能否带回那样东西,就看我的运气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就纳闷儿了,不管我在哪里,这小老头都找得到我。 他说:“你不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至于昨晚的结局如何,你也不要去打听,知道多了对你不好。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除开那几人外,昨晚亲眼目睹大战结局的人都死了。昨晚事情闹的太大,冥殿十八阎被双面鬼婆圈养,下面暴怒。” 我表面不做声气,心里却寻思着,后果有那么严重么? 小老头吸了一口气说道:“记住了,秦岭山下有一座空监狱,那座监狱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掌管。去里面取出我告诉你的东西,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说完后,小老头慢慢的往那片林子走去。 “可以了,走吧。” 尚韵发呆了半个多钟头,转身就要离开,我点点头跟在她的身后。 开车那名狱警一看见我,眼神就不对劲儿,我问他怎么了?他语气哆嗦的问我说:“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他在害怕什么,当下笑了笑说:“没事,自言自语而已。” 狱警半信半疑的发动车子,这时候我又问了句:“对了,以后我该叫你尚韵,还是该叫你姜梦诗?” 从后视镜看了眼我旁边空无一人的座位后,狱警差点把车子开到山沟沟里面。 尚韵说:“我还是我,你可以叫我尚韵,当然也可以叫我姜梦诗,随你吧?” 第六十七章 许大饼和一笔天文数字 这次我们没有返回监狱,而是直接在半路下车,看着这股熟悉的小路,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虽说小腹处的伤口在监狱里面的医务室里面被简单的处理了下,但是当初刀子直接捅穿了我的小腹,而且一整夜的时间都没来得及处理。 这感染了的伤口,很有可能继续恶化。 尚韵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我搂着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从这里到镇上差不多个把钟头的路程,足够我喝一壶的,似乎伤口也知道了我的想法,当下是火辣辣的疼。 “嘶!”我倒吸了口凉气,差点坐在地上。 尚韵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背你吧。” 其实我也心动,但要是让别人看了去,可能会被人活活吓死。试想一下那种场景,大白晴天的,一个人居然腾空漂浮了起来,这不吓死人才怪。 一步一个血汗印儿,太阳把地面晒得像热锅里的铁砂一样,没走几步,我便是大汗淋漓,喘的厉害。 尚韵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行把我背了起来。 我很不把自己挤进她身子里面,凉凉的,非常舒服。我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面,使劲儿吸了一口,居然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就像洗发水一样的味道,却又不大像。 “你要是再敢乱摸的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山沟里面?” 听见这句话时,我大脑里面立马联想到西游记里面的情节,老孙背着红孩儿变得小孩,把它丢到万丈悬崖。如今尚韵这女人也想把我丢下去,原因是我的手乱摸,这女人说得出做得到。 我讪笑了几声后,便规规矩矩起来,不停的闻着她头上淡淡的香味。 “你说,以后要是天气太热,我也不用买空调啥了,直接往你身上一靠,简直爽飞天了。” 尚韵这次差点把我丢了,我吓得心脏一跳,到嗓子眼的话硬生生重新咽回肚子里面。 她问我说:“你真的要去帮许家做那件事情么?” 我笑着打趣:“你似乎很担心我啊?” 尚韵莫名其妙的说:“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老婆哟,怎么会不担心你呢?而且我以前也说过,要和你共进退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来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话风转变的太快,就像打情骂俏的夫妻一样,我知道现在是姜梦诗的意识占据了主导。现在她们两人共有一个身子,自然有着很奇妙的思想。 我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去怎么办?许家那些人威逼利诱,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去,而且还会有可能为此丢掉小命。当然了,要是不去的话,我估计许家会直接弄死我,也省得一番麻烦。” 尚韵忽然说道:“要去就去,别带上我,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 显然,这才是真正的尚韵,看来以后和她们说话的时候,要先问问占据主导的姜梦诗还是尚韵。 那娘们儿还是冰冷冷的性格,给人一种不要靠近的感觉。 我也习惯了这种样子,要是她哪天对我温柔起来,我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呢? 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居然不知道啥时候放在她胸脯子上,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男人的本能,根本就控制不了啊,生怕这女人反应过来,我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找个妥当的地方把你们安置下来,然后自己去。” 这句是掏心话,我不想连累她。 尚韵沉默下来,没有再给我说话,反而是冰冷冷的警告了一句:“脏手拿开,你真不相信我会把你丢到山沟里面去么?” 我赶忙点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好了,下面就是公路了,你自己找一辆车做到镇里,然后去医院里面弄你的伤口去。不管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要是不管伤口的话,我保证你活不过一个星期。” 我嗯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坐在公路边,这里经常发生车祸,所以一般车子宁愿绕远一些动另外一条公路过,也很不愿意从这里过,所以堵车非常困难。 摸了摸脖子上的小葫芦,我觉得无比安心。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屁股才刚刚坐下来,一辆拉货的长途车就开了过来。我赶紧跑到公路中间大喊起来,那司机踩下刹车,伸出头来大骂:“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小比崽子。” 说完,绕开我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事实在次证明老天又给我开了个玩笑。 运气不错,对面又来了一辆大众轿车,这次不等我说话,这辆车子就停在了我身边。车子里面下来一个穿着黄大褂的人,这人头发邋遢,衣服脏兮兮的,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许越?” 我点点头。 “上车。” 这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还是上了车。 “我是来帮你的,许大饼,有人让我交一张银行卡给你。” 说着他直接丢来一张卡给我,三言两语间,我便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家的人是不是给你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让你去找一样东西?” 我笑眯眯的问了句。 结果许大饼一脚踩下刹车,没有系好安全带的我,脑袋狠狠的砸在挡风玻璃上。 “你他娘的找死啊,不要带上老子好不好?” 我摸着通红的脑门儿破口大骂,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他直接忽略掉了我的前一句话,而是脸色凝重的问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说完,他自己也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许家不但给我一张,也给了他一张。 看见这架势,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许家害怕失败,不光让我一个人去做那件事情吧? 我耸了耸肩头,说道:“因为我和你的经历一模一样,他们还告诉你,不去的话下场就是死吧?” 许大饼严肃的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车子重新发动,好半天他这才说:“他们让我来接你,然后让我帮你拿回那样东西。” 许家这小算盘,当真是打得啪啪响。 “你是道士?” 看着这一身打扮,除了道士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他还能有什么身份。 许大饼得意的说:“有眼光,在下人称玉面小飞龙。” 还好我忍住了,当下是憋足了笑意的说:“在下人送外号少女杀手,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通过短暂的相处,我已经看出来这个所谓的许大饼完全就是一个逗逼,我怀疑和这样的人合作,会不会被坑死? 还玉面小飞龙? “成了,大家也算互相介绍过自己了,我觉得以后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为了更好的合作下去。” 我知道这样活,会让许大饼觉得我不信任他,事实上,我真不信任他。 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口口声声说是许家派来帮我的,尽管他说的那些没有丝毫破绽,但我仍然对他不信任。 经历过那些事情以后,我不管对谁都是提高了警惕。 十多分钟的时间,许大饼把我送到镇子上,那里有一所医院。在此之前,我得看看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要知道这次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小命。 去atm机里面一看,乖乖,我惊得张大了嘴,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看着那一连串的数字,我赶紧挡住atm的屏幕,生怕被人看了去。 突然间从穷屌丝变成一个高富帅,我有些适应不过来,更不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毕竟这次前去秦岭空狱也不知生死祸福,倒不如之前享受了这辈子不曾有过的生活。 就算死了,也权当有个回忆。 许大饼看着我问道:“咋样,那些人虽然凶神恶煞的,但出手阔绰。你先去医院吧,把你的电话给我,小爷要去风流一晚上了。” 许大饼那张脸全是污垢,仿佛几个月没有洗脸似的,蹲在街边怕是会让人误认成一个乞丐。 拿出银行卡,我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过来抢。这时候尚韵说话了:“屌丝即便变成高富帅,那屌丝的气质也永远挥之不去。” 我毫不在意,啥气质不气质的,自己有钱花就行了。 我这时候才明白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是什么,男人和女人都会喜欢这种花,那就是有钱花。 “你小子要钱不要命啊,还不快进去医院里面?” 尚韵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语气里面全部是对我的恨铁不成钢那种失望。 我撇撇嘴,当看见银行卡里面那串数字后,我反正是觉得伤口不痛了。 直到医生把我推到急救室里面,解开那些简单包扎的绷带后,我这才明白了尚韵那种着急的口气。绷带已经被血液染黑了,伤口发出一股淡淡的恶臭味儿。 泥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堵住了伤口。 医生解开绷带后,脸色难看的望着我的伤口:“里面为啥会有泥土?” 我解释道:“当时没有止血的东西,就只有往伤口里面安泥土了,以前打仗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么?” 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感染太严重了,你能活着真的让我很意外。” 随后他不再说话,直接一阵麻醉打了下来,渐渐的我失去了对疼痛的感应。打麻醉的原因就是要从伤口里面把泥土弄出来,这样难免会接触到伤口,那种疼痛根本忍受不了。 第六十八章 更庞大的棋盘 我只剩下脑袋能勉强活动,那医生给我弄了全身麻醉,越来越多的泥土从伤口处清理出来,臭味也是越来越浓郁。 “如果在晚来一天,伤口就会彻底感染,那时候虽说能就你一条小命,但是得把左肾给摘了。要是晚来两天,我看你也不用来了,直接准备后事吧?” 都说医生应该照顾患者的情绪,这人倒好,尽捡着吓人的说。不过从他那种语气中,我也能听出他在愤怒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可能在想,伤成这样为啥今天才来医院里面? 我苦笑了几声,没有说话,脑袋里面盘算着该怎么花那些钱。原谅我是一个俗人,这辈子为钱而活。 慢慢的这名医生脸色凝重下来:“感染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而且伤口周围形成三/级拉伤。马上准备手术抢救。” 听见这句话后,我当场就傻眼了,已经知道自己的伤势很严重,但是远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这一次,各种手术器械被抬了上来,这种场景多少有点法医部解剖尸体的意味。我居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把自己想象成一具尸体,而这些人将会用手术刀划开我的肚子。 “让他睡过去吧。” 这名医生吩咐了句,我看见一名女护士有给我打了一针,很快我就没有了意识。 会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做空监狱里面。牢房里面关着很多尸体,有的刚开始腐烂,上面全是蛆虫钻来钻去。有的已经成了一具白骨,甚至有一具骨头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眶子死死的看着我。 在监狱最深处放佛关着一只猛鬼似的,它在咆哮,在冲撞破败生锈的牢门,牢门上面的符篆有的已经脱落,更多的是褪了色,上面那种奇怪的符号都快看不清了。 砰,砰,整座牢房都在摇晃,我心里非常害怕,只知道乱跑。可是这监狱跟迷宫一样,不管我怎么跑还是回到原点。 我感觉到自己闯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面全是死人,只有我一个活人。 剧烈的冲撞声从监狱最深处传来,忽然间,我脑袋疼的厉害。 嘴里也莫名其妙的大喊到:“小舅,是你么?” 接下来我就睁开眼睛,手术灯刺得我赶紧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睁开。 几名正在做手术的医生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我刚才为啥喊了一声小舅。 主刀一声拧紧了眉头,呵斥道:“我不是让你打全身麻醉么?他为什么会醒过来?” 负责给我打针的小护士显得很委屈的说:“我按照您的指示做了啊,剂量也没有减少,不知道为啥他醒了过来?” 主刀医生使了个眼色,边儿立马有人给他擦汗,他问我说:“小伙子,你很难受么?” 我刚想说话,却看见了自己的伤口,当下心里面的恐惧开始蔓延。他们居然划开了我左边的小腹,我甚至可以看见自己里面那种‘奇形怪状’的器官。 咕噜,我喉咙滚动了下。 主刀医生声音软了下来:“别害怕,我们会尽力抢救你。” 他的话才说完,我眼前一黑,又晕厥了过去。 那个梦又来了,这时候我已经站在一个牢房的门口,冲撞牢门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这个梦,断断续续。 我终于知道刚才自己为啥会喊小舅了?因为在梦里,我觉得牢房里面的人和我很亲近,那种亲近就像亲人一样。但是此刻站在牢房门口,我这才发现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我小舅。 除了我小舅之外,还有什么过世的人能让我觉得如此亲近呢? 我站在牢房门口思绪起来,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惧里面的东西。 “你终于来了,快放我出去。” 里面传来了阴森刺耳的声音,那种调调很难听,就像小时候读书时,有同学用指甲盖在黑板上划过那样,我听得一声鸡皮疙瘩。 里面那玩意儿不管什么,但它认识我。 我问他说:“你是谁?” 里面的东西阴森的说道:“我叫许越,你呢?” 我一听这话,只觉得脊背股冒出股股寒意,自知是梦,也无惧意,也就扯着嗓子骂道:“你他娘的神经病啊,你是许越,那老子是谁?” 里面的人笑了起来:“你就是我啊,我就是许越。” 我说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神经病吧?” “我是许越,你就是我,我就是我。” 那东西继续惨幽幽的说道。 “放屁,我才是许越,你是你,我是我,想把我绕进去么?”我不断的冷笑。 随后做出了一件让里面那玩意儿很意外的事情,我猛猛的撞在墙上,只感觉眼睛前面的东西一变化,随后就看见了病房的天花板。 “他醒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我从她语气中听出了如释重负。 “醒了就好,就怕这一辈子醒不过来了,这小子命挺大,伤口感染成那种样子都能活着。刚才他根本就是命悬一线,你们见过那种奇怪的情况了么?” 主导医生声音凝重的和身边的人交谈。 有人回答说:“没有,我做医生这么多年,还没有碰见过这么邪门儿的情况,都说只有死人的血才是冷的,但这小子明明活着,为啥刚才伤口冒出来的血液也是冷的?” “检验也出来了,他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唯独血液的温度比正常人要低上一些。”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几名医生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议论纷纷,看他们那种样子,显然已经缝合好了手术。 “把他送到重症室里面监护,还有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亲人,喊来付钱。” 半夜里面,许大饼这小子来到监护室里面,他剃了胡子,理了发型,穿着一套小西装,大晚上的还带着一副墨镜。吓得小护士急忙急了的端着盘盘跑了出去。 俗话说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换了装备,许大饼一派霸气,精神劲儿十足,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只不过,取下墨镜后那双眼睛闪烁着屌丝的光芒。 屌丝有了钱,那么他也只是一个有钱的屌丝而已。 “小子,命挺大啊,刚才医生给我说了,做手术的时候你他娘的心脏好几次停了。吓得医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又把你从阎王殿给拉了回来。” 我深呼吸一口,胸腔子里面好受了许多,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许大饼要烟抽。 许大饼睁大了眼睛,骂道:“你他娘疯了,刚做好手术就抽烟?” 最后他还是帮我点了一支,结果才吸一口,我差点被活活呛死。一会儿急救医生跑进来指着许大饼大骂:“你个白痴,怎么能给病人抽烟,没上过学么?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许大饼自知理亏,哭丧着一张脸没敢说话,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忽然间,他抬起头来咦了一声:“咦?这里似乎有鬼出来过?” 这句话让原本就很愤怒的医生立马炸开了锅。 说人家病房里面有鬼,这还了得? “你在胡言乱语的,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轰出去?” 医生气得直打哆嗦,问题这小子还嬉皮笑脸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这么帅,你为啥不相信我?”许大饼用很严肃的口气阐述了这样一句话,当医生当场懵逼。 我躺在病床上笑呵呵的看着许大饼,刚才只是有一口气堵在胸里,经这么一捣鼓,也是散了大半,等气喘匀了,便舒服下来。 “这人有点道行,居然能闻见我的气味。” 小葫芦里面,尚韵古怪的说了句。 我不禁多打量了许大饼几眼,许家居然让他来帮我,就说明他肯定有些傍身能耐。倒是我忽略了这一点,尚韵生前本是逍遥老道的亲传弟子,死后道行依然不减。 而且尚韵一直在小葫芦里面没有出来过,这样都能闻见气味,这小子城府挺深。 “不过他在大的能耐,在我面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说这句话时,尚韵无比霸气。 想了想,我把刚才做的梦告诉了尚韵,自从上次那个噩梦灵验后,我很怕这次的噩梦又在次灵验。 尚韵沉默下来:“你梦见的应该是个真实的场景。” 我头皮发麻,把我在梦里与那东西的对话全部告诉了尚韵,尚韵这次声音非常凝重,我和她认识以来,无论多么危险的场景,她都没有用这么凝重的语气说过话。 她说:“事情越玩儿越大了。” “我还以为白家为啥有那么疯狂,居然敢私自撕破上下两边的合约,出兵上面大开杀戒。原来这背后一直有许家在撑着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跳的厉害,她似乎是猜出了什么东西,但是又不告诉我。 最后,她跟我说了一句:“这一次是你命中注定的,不去不行,许家这盘棋下的够大啊。” 小妞儿表情变换的厉害,一会儿恐惧,一会高兴。 我都快被她弄迷糊了。 “这次注定要风起云涌,天下大拿都没法儿逃过这一劫,就连我师父那老不死的都注定要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 第六十九章 秦岭往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尚韵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又不告诉我。只是用很凝重的口气警告我,这件事情不太简单。 许大饼来了医院帮我办完手续后,丢下一句等我几天,然后他就离开了。 我这个手术也不算大,只是伤口感染,差点丢掉小命。我三次都命悬一线,不得不说一声哥们儿命还真大,第一次刀子刺穿了我的小腹,第二次在葵阳地牢入口,白安莹差点把我活活打死,第三次便是昨晚了,听说我心脏好几次停止跳动。 等伤口包扎以后,休息了一两天,精神气也是恢复了过来,吃嘛嘛香。 因为这次我住院需要耽搁的时间太长,也只有休整一段时间再去那所谓的秦岭空狱,按照小老头的说法,那座空狱不被任何一个家族掌管,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了。 自从出现了那个噩梦后,我成天是疑神疑鬼的,总爱看着某个地方发呆,然后大脑寻思着那些事情。 一直到第五天,许大饼都没有出现,我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卷着钱跑了,不过他应该也知道许家的钱没有那么好卷。都说死人最小气,占谁便宜也不能占死人的便宜,不会有好报应的。 第五天早上,我尝试着去散散步,关键是想看看银行卡里面的钱还在不在?只要看上一眼,这觉睡的也踏实了,饭吃的也香了,总归有个盼头不是? 在医院里面找了一台atm机,把卡插进去后输入密码,那串数字还在,我喜上眉梢,咧开小嘴直乐呵。想了想,我从里面取出几千块钱来,打算出去整一顿荤的。 这几天一直喝护士送来的稀粥,我都快吐了。 医院周围有很多卖水果,补品,以及各种小吃店。 我停顿了下,问小葫芦里面的尚韵说:“你变成鬼后,不需要吃什么嘛?” 尚韵说:“吃,我们只能吃香烛,有这个心意的话,买两对上好香烛来犒劳一下我。” 说话的腔调和口气,很明显是姜梦诗,因为尚韵那种性格,即便是死后也是冰冷冷的,她根本就不会开玩笑。 我进去后一顿乱点,尽捡着自己爱吃的点,反正天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能有多硬朗,搞不好下次脚一翘,眼睛一翻便成了小鬼。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我还寻思着今晚该不该去女票一下去,哥们儿这么多年,亲过也拉过,唯独没有做过。 然后我让服务员去帮我买了两对上好的香烛,虽是不知真假,但既然开口,我就要满足。 抽了一支烟,饭菜也慢慢的上来,我让服务员给我拿了一瓶好酒,小爷有钱,只喝最贵的不喝最好的。服务员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去柜台最上面拿下一瓶酒来。 因为没有人买,上面都落满灰尘了。 我刚准备倒酒,就发现身边坐下一个人来,抬头一看,不就是那个消失了四五天的许大饼么?他脑门儿上全是汗珠子,刚坐下来就不客气的抓了一块肉丢嘴里。 “你小子他娘倒是舒服,可苦了老子了。” 我问他说:“你去干嘛了?” 许大饼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的对我说:“你以为这次秦岭之行,就是给你一笔钱让你吃喝玩乐么?这是一件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的苦差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去哪儿?要是没有老手帮忙的话,你我怕是连目的地都去不了便丢了小命。” 他似乎了解的比我还要多,我帮他倒了一杯酒,问道:“你给我仔细讲讲。” 许大饼先是冲外面招招手,进来三个人,两个老头一个中年男人。我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下,穿着是七十年代的麻大衣,两人手掌全是老茧,其中一老头的手却非常光滑,上面跟女人一样滑腻修长,看样子经常保养。 我又帮他们添了碗筷,到了酒水。 许大饼指着他们说:“他们全是山上吃饭的行家,支锅的,一个哑炮,两个响炮。世世代代在山里吃饭,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们请来,小子,这次的钱我两人共同承担。” 我知道,支锅是行内的黑话,其实是山上打猎的。哑炮,是专门负责做陷阱的人,他们靠手艺吃饭,我想那个两只手保养得像女人的就是哑炮了,另外两个手全是老茧,就是响炮,专门放枪追赶猎物的。” 几人也不客气,昂了头,便是咕噜一咽,二几两白酒进肚,酒嗝都不打一个。 许大饼介绍完这才说道:“2010年,网络上曾经盛传一条帖子,闹得人尽皆知。那条帖子就是关于秦岭山下,一村庄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情。自古以来,秦岭就有鬼仙神佛之说,要追溯起来,可以追溯到秦始皇年代。” 这些我多少知道一点,点点头给他们倒酒,示意继续说。 这次,倒是哑炮说道:“这大山啊,它有生命的,要是稀罕你了,就会给你松子,四不像,野兔,黑嘴松鸡。要是惹了山老爷,它就会给你背篓大的马蜂窝,几百斤的野猪,山魅野鬼。” “这秦岭啊,不好去,那里有人惹了山老爷。以前我有老友去秦岭山上打松子去卖,几个月不见影子,我带队去山里找他,在一颗几十米高的大松树上看见了他的白花花的骨头架,就那样挂在树杈上,风一吹,一摇一摇的。” 我吸了一口气,自然知道这秦岭没有那么太平,就连国内最神秘的神农架也是属于秦岭一脉。 这其中的诡异事情,自古以来就人尽皆知。 说起秦岭,最著名的就是建国后五六年一次狂风暴雨的夜晚,那一夜不但轰动了全国,更是轰动了全世界,它就是脍炙人口的秦岭走蛟事件。 我手里抬着酒杯,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哑炮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了,叽里咕噜的说出了好多往事。我也是在那些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秦岭的冰山一角。同时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那里为啥会有一座空监狱,里面又关着什么? 饭菜不够吃,又炸了一碟花生米,几只酱肘子,来了一盘油爆虾。三名师傅在大山呆惯了,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春夏秋冬,夜伏昼出,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山里面度过。 饿了就吃松子儿,打野兔,渴了就喝甘甜的溪水,无聊了就和小鸟说话,磕几口旱烟。 现在吃到了有味的饭菜,这肚子就收不住了,斤把白酒就着几只酱蹄子送下去,说不出来的舒坦。 “来来,走一个。”哑炮摸了摸嘴,又在衣服上擦下手。 我笑了笑,让服务员多拿几瓶酒来,这几人性格憨厚朴实,没有啥心眼。 许大饼一直不说话,该喝酒喝酒,还吃菜吃菜,一直都是一个安静的听客。事实上,说起这大山里面的稀罕事儿,只要酒够,他们能说上几天几夜。 好几次,哑炮都问我们要进大山里面干嘛?我本想说话,却被许大饼用眼神禁止了。 许大饼乐呵呵的说道:“在家里呆长了,想去大山里面闻闻鲜儿,打两只野味,体会一下最真实古朴的日子。但这大山里面诡异事情大多,就只有托人找到老师傅,希望做个向导,寻了路,确认了安全,钱不是问题。” 老师傅往桌子上磕了磕烟枪杆儿,眯着眼睛吸了几口,随后说道:“没事,只要钱够了,老头子我就陪你们走上一遭。这几年啊,国家管制越来越严格了,很多野味都是保护动物,一年下来,打的东西刚够婆娘吃,想弄点好东西给嗷嗷待哺的小崽子也没门路。” 许大饼点点头,和他们确认到,钱不是问题。 “师傅,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去弄,飞机大炮不敢说,那菲猴子的五四式小冲锋,老美的卡宾我开始能给你们弄上那么一两只。山深,诡异事儿说不完,就说那皮糙肉厚的野猪吧,一把火铳要搂上好几管。” 哑炮点点头:“小冲锋最好,那玩意儿一搂就哒哒响,比我们这种传统火铳好上不少。手里操着那铁疙瘩,站在树上,能杀死野猪王。” 许大饼点点头,说那些东西交给他去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能捂着那几个子儿死活不放手,毕竟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冒险的不止我一个。当下我也把银行卡递给许大饼,让他说需要多少钱我两共同承担。 许大饼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就接过了银行卡。 “来,老哥走一个,也不忙着去,这几天要采购需要的东西,我带大家转转这钢铁城市。大家呆惯了大山,出来总归是好的。” 哑炮笑着说:“成,你给钱。” 我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几位老哥不远万里来帮我们,哪儿还有让老哥出钱的道理,其实我心里在想,看你们这种样子也倒不出几个钢镚儿来。 我也见识到了他们的胃口,三个人愣是吃了满满一桌子的才,白酒更是喝上了好几斤,这种人的酒量,喝酒就像白开水。 看着他们那种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让服务员照着刚才那一份再来一桌。 第七十章 跨省出发 他们对我投来感激的眼神,我摆摆手说没事,管够。 我点了一支烟,眯起眼睛来,心想该不该信任这三个人,他们虽然外表憨厚老实,但这不是信任的理由。往往越憨厚的男人,越漂亮的女人,都是最容易骗人的人。 吃完饭,我本来想带着他们句置办几件衣服,买些东西给他们。可是他们却摆摆手,说习惯了这些麻大衣,突然换上其他衣服有些不适应。 而且他们来这儿也有事情,就是为了倒卖一些珍贵皮毛,这些东西都是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些东西的价格只会越来越贵,所以并没有忙着出手,而是把这些皮囊子收藏起来,等着涨价。 如今几十年过去,这些皮囊子从最初的几十块一件涨到了几万块一件,他们背着一个大麻袋,里面全是那些珍贵的皮囊子。 恐怕大街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根本想不到,就在这些麻袋里面装着价值十多万的皮毛子。 哑炮说出手这些东西后,打算置办一些东西回家,小崽子马上会走路了,苦爹妈不能苦了小崽子,得给他弄一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我跟着他们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差点把我的头给绕昏了,最后他们来到一家大门半开的小院儿,这里面全是做皮毛的生意,只不过买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一些合法皮毛。 比如家养狐狸,兔子皮毛这些世面上最常见的玩意儿。老板一看见这几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大生意上门了。 泡茶的时候,不谈生意,只谈往事。 临走时,哑炮伸出一根手指:“十万,一共六张。” 老板没有拒绝,而是当着我们的面打开麻袋,之前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哑炮说没事,可以信任。这下老板才笑呵呵的打开了麻袋,当六张皮囊子摊开的时候,老板动容:“雪狼皮?这可是濒临绝种的宝贝啊。” 哑炮笑了笑:“早些年老爹上山打来的,为了这张皮囊子他两个月没有回家,一直在山子里面追踪雪狼的踪迹。回来后,没几天就嗝儿屁了,这雪狼诡异得很,我一直没敢出手。” 老板点点头说:“黑熊皮,花狐狸,不错不错,都是极品。不知道各位老哥可否还有压箱底儿的宝贝,我不还价。” 看见这些好东西后,老板想着能不能在问出啥好东西的消息来。 谁知道哑炮摆摆手:“即便是有,饿死了也不能卖,那些东西绝对不能制成皮毛大衣让人穿。否侧会害了穿大衣那个人,那些玩意儿忒邪门,你别问了,我不会卖。如果价格可以的话就拿走,要是觉得不妥当,我再重新找买家。” 老板连忙抓住哑炮的手,忙不迭的点头,成了,成了,先吃两口茶水,我去拿钱。 几分钟的时间,老板手里拿着厚厚一沓被报纸包裹的东西,哑炮看都没有看,直接装在口袋里面就走了。 才出门,我就忍不住问了:“老哥,你也不看看报纸里面的是什么东西,还有数目对了没?” 老哥摆摆手说:“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如果少个子儿,他的生意也别做了。” 这规矩还真奇怪,不过我也识趣的没有再问,打了个电话给许大饼,他说去置办一些东西,让我先安心住院养伤等着,送死也不急着这几天。 听许大饼这种口气,说得我们有去无回似的,听得心窝子冒寒意。 这三人找了住处,我也是回到医院,尚韵立马就开口说:“小心那三人,他们贩卖的那几张皮帽子不对劲儿,阴气太重了,好像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点点头,反正现在也没有彻底信任他们,要是规规矩矩还好,如果心里打着啥小算盘,我保证他们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那你觉得人有没有问题?” 我问了句。 尚韵说看不出来,先抱着观看的态度等上一阵子,只要他们有问题的话,一定会露出马脚。而他们要是有问题了,说明许大饼这个把他们找来的人也有问题。 躺在病床上,感觉好受了很多,我也询问过护士,住院需要几天。护士告诉我说伤口问题不大,关键是感染,只要抑制下来的话也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但是一定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我下意识的问:“啥是激烈的运动?” 问完这个问题后,我和这小护士都想歪了,纷纷燥红了脸,小护士红着脸离开了我的病房。 “你还真是个白痴,居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来。” 这句话,肯定就是尚韵本人说的了,因为姜梦诗是不会用这种口气冲我说话的。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许大饼带来这三人后,又他娘的消失了,这次干脆连电话都不接我的。 期间哑炮找到我,说是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该准备的东西他们也自己准备了。 我让他们再等等许大饼,多个帮忙的人始终是一件好事。 期间,我小腹处的伤口也好了差不多了,因为这几天没事经常调/戏那个小护士,她先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弄得我成天提心吊胆的,都不敢和她说话了。 而且她对我也是越来越好,比如经常自己掏钱包给我买一些水果和补品,这种福寿我消受不了啊。 姜梦诗笑着打趣我,说这小护士看上我了,让我还敢逗她不? 我心想该不会吧,这小护士长的也不错,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结果一晚上小护士找到我,打着检查的名义来询问我的情况,其中一句让我苦笑不已,她居然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当时我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不行,得办出院手续了,照这样下去天知道小护士会不会真的黏上我,我现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随时都会丢掉小命,可不敢沾花惹草的,我还感觉到了这两天尚韵说话的口气不对。 她做的也挺全面的,居然还弄了一台电视来给我无聊的时候看,我却没有心思看。她从每天固定巡查三次,到了每天巡查十多次,每次都要和我吹牛比,我不逗她,她就来逗我。 差不多四五天后,许大饼这小子终于来电话了,他说东西已经准备好。我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我趁小护士不值班的时候,悄悄留了五千块钱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上也没啥内容,就是说她上班也不容易,每个月两三千块钱,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 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点钱就算是赔她的,不要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以后咱两谁都不认识谁。 把信递给她的同事后,我火急火燎的办了出院手续,补交了钱后直接去找许大饼。 他说在一辆越野车里面等着我,他们人都已经到齐了。 今天他有重新带来一个男人,年纪三十左右,才看见他的坐姿我就知道这个人当过兵,而且手上有过人命,杀过人的兵,会从本质上给人一种害怕的气势。 他闭着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在越野车里面看见了一个大袋子,隔着袋子用手一摸,顿时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枪? 这小子早说能弄到这玩意儿,我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被他弄来了。 许大饼冲我说:“这种钱不要省,搞不好就是你的买命钱。” 我点点头,问他们是不是就要出发? 许大饼告诉我,要是车子上这些东西被检查了去,搞不好要蹲几十年。只有自己弄一辆车,然后避开路上那些挂卡,这样保险点。 他指了指那个兵,介绍到:“黄勇,参加过阿富汗战争,有点国际雇佣兵的性质。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他可以帮忙。” 我小声的问他说:“他是不是像小说里面那样,身怀绝世武功,隐藏都市的雇佣兵?” 许大饼朝我头上打了一巴掌说:“你小子小说看多了吧?雇佣兵没那么夸张,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为了糊口,不得不去卖命,而且这次我可是花了大钱才把他请来的。”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对于许大饼说的话不屑一顾,这个人虽然给人一种当过兵的感觉,但是仔细感受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他少了一股兵该有的正气,而是多出一股邪气。 这个人不简单,应该不是当兵的,但是我也没有多说。 “走吧,吃的我也准备好了。” 许大饼充当司机的角色,说完话后一脚油门踩下,直接就开走了。 这次我们的路有些远,可能要跨省,这下子有得玩了,沿途上的风景与趣事是让人不能无视的。我也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一想到卡上还有很多钱,我就寻思着在路上把它花光吧? 然而,问题来了,该怎么花?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有一天为了怎么把钱花完而满面愁容的。 我从越野车上撕了一包牛肉干,自个儿吃着,黄勇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车子里面的人,各有心事。 气氛不是很融洽,我也懒得跟他们拉关系,反正是给钱办事就行了。 第七十一章 黄勇有问题? 经过十多天的修养,我的伤口也是慢慢结疤了,只是偶尔拉扯一下还是会让我疼得咧开嘴直吸冷气。 我心里面始终在想着,那天晚上我们进去葵阳地牢后,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监狱一夜之间就换了管理人,就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逍遥老道和双面鬼婆谁更厉害一些?可惜当我们出来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就连地上的尸体也消失了。 心里越想越烦,我嘴里狠狠嚼着牛肉干,香得我不停咽口水。 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我们开出了这个小镇,往市里开去。只要出了这个市就相当于跨省了,秦岭自古以来就是华夏文明的龙脉,里面孕育天地灵气,汇聚八方福运,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兴衰。 就算只从电脑上看见那些图片,也不难感受到那巍峨壮阔,大气磅礴的气势。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从古至今就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其中的发生过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科学家也无法解释,就像当年的走蛟事件,曾经几度轰动过全世界。 其中最神秘的就是神农架了,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我心里又怕又期待,怕的是这次很有可能会为此丢掉小命,期待的是马上就能一堵秦岭那般巍峨壮阔的气势。 曾经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这样的记载:中有神山,东起潼关,西至宝鸡。其名也齐,如蓬莱,或东胜,山中有道,沿道而行尽之,可见神树。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国有一处神山,它和被誉为仙境的蓬莱仙岛和东胜神州齐名。这神山中有一条小路,只要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一颗神树。 秦岭到底有没有神树?这问题就和到底有没有蓬莱仙岛一样,都属于一种虚构出来的神话。 开车的许大饼说道:“如果直接从那个市出省的话可以省一天时间,但是这样我们的危险系数也加大,我要绕开这个市,这样把稳一些。” 哑炮说自己没有问题,许大饼是付钱的人,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听见这句话时,我很想说一句,许大饼付你的那一半钱是我,我说的你听不听?不过还是忍住了。 黄勇干脆不说话,他一直闭着眼睛谁都不鸟,看这样子好像别人低他一等似的。 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装什么大蒜?搞得别人好像求着你来一样。” 许大饼赶紧咳嗽了一声,提醒我说:“你小子不要乱说话。” 黄勇只是睁开眼睛扫了我一眼,然后看向车子外面,他性格非常古怪,说内向吧又不大像,说装比吧,也有些过了。 “你消失了那么多天,到底买了什么玩意儿?” 我问了一句,许大饼说道:“自己看。” 把袋子拉出来一看,我张大了嘴,清一色的五四式小冲锋,还有几把很锋利的匕首,以及一支狙击枪。剩下的大多数都是上山必须用到的东西,比如说驱蚊水,登山鞋,吊床等等。 “这只狙击枪你从哪里搞到的,谁用?”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面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许大饼说出来后,我才发现黄勇更加神秘。我以为这支狙击枪是给黄勇用的,但是许大饼告诉我,这枪是给老师傅用的。他们这辈子都在和猎枪打交道,对于这些东西非常熟悉,而这次我们需要面对的不止是那些熊瞎子和野猪之类的玩意儿。 必要的时候,我们最大的威胁是人。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还有别人?” 许大饼沉默了一会儿,随便打了一句迷糊眼:“以防万一。” 许大饼说这句话时,表情和语气相当古怪,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否侧的话,为啥弄这么多的枪来,弄这么多枪不奇怪,我们这个省在边境,只要想的话还是能弄到的,我奇怪的是他弄这么多枪的目的。 我吸了一口气,想要拿一支出来耍耍威风,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这些东西时,觉得老威风了,做梦都想拥有一支。这不,看见这些枪后我的手不受控制了。 黄勇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那股劲儿非常大,跟铁钳子似的,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 “不要乱动,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玩的。”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放开了我的手。 我忌惮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只是用两根手指捏住我,就给我一种差点把骨头捏碎的错觉,这个人的能耐太深了,还是不要惹。 而且,他的身份远远没有许大饼说的那么简单,什么狗屁当过兵?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路边找了一家馆子,打算下车吃一点东西。从这里到秦岭,最少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最快的,急也不用急这一天。 生怕半路上没有银行,来之前我和许大饼取了很多现金装在身上,在这种地方现金永远是最讨喜的东西。 我们几人下车,把那些枪藏在座位下面,然后才走到馆子里。黄勇和我们显得格格不入,他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不管是车子上还是现在,他一句话都不说话,那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李哥,我心里面总有不安的感觉,你确定真的要走这一遭脚么?” 才坐下来,哑炮身边的一个人就说话了,也没有避开我们。我本以为要加钱,当即也就笑了笑的说:“你们想加多少?” 哑炮冲我摇了摇头:“既然答应你们,就不会临时加价,只是我也觉得心里很难受。这次前去秦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是为了钱的话,他们如果不想去,我还真没有办法,毕竟连钱都打动不了他们。 黄勇喝了一口茶,闭上眼睛,就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这个人有古怪,居然给我心悸的感觉,你小心一点。” 小葫芦里面,尚韵冲我提醒了一句,我隐晦的点点头。许大饼到底叫来了一个什么人?隐约间,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正说话,黄勇忽然睁开眼睛,视线像鹰一般锐利的盯着我脖子上这个小葫芦,我被他盯得难受,故意拉了拉衣领,把小葫芦遮起来。黄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就收回视线了。 许大饼说他上个厕所,我也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刚进厕所我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强上。 许大饼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说道:“你骗我,黄勇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雇佣兵,甚至没有当过兵。他到底是谁,你把他叫来干嘛,还有为啥弄那么多的枪?你是准备打仗去么?” 许大饼吸了一口气,冲我说:“你别问那么多了,黄勇到底是谁你最好不要知道,等卷进来后就彻底晚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帮许家带回那样东西,然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边吧。” 我笑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我没有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受伤差点丢掉小命么?别在骗你自己和我了,别刚刚对你信任一点,又让我怀疑起你来。” 许大饼点点头:“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不知道之前你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最好不要多问,这是对你自己好。” 顿了顿,我放开他,然后笑着说:“那个人应该不叫黄勇吧,包括名字和身份都是你虚构出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你小子这么聪明,这都能看出来?我是故意骗哑炮他们的,别忘记我们是以什么身份进山的,这几个人背景复杂,对于秦岭非常熟悉,要是没有他们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那座空监狱。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我敢保证,你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去。” 我紧紧盯着许大饼的眼睛,那种神色不像说谎。 果然被尚韵说对了,这件事情不会太顺利,在想起那晚尚韵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禁慌了神,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许大饼看了我一眼说:“那个人的身份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是为你好,在外面他还是叫黄勇,知道了么?” 我点点头,说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谁敢骗我,大家一起死。 许大饼还真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苦笑着点点头。 出去后,他们吃着东西,我紧紧看着这个所谓的黄勇,还真别说,这小子长的还有那么一点味道,越看越耐看。 许大饼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停的安慰着哑炮他们,说这次去说白了就是旅游。他们只是充当一下向导的角色,没有什么危险的。 哑炮也不是啥白痴,你去老山里面旅游需要拿着这么多小冲锋去?你这是要去猎杀恐龙么?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说到时候尽力而为。 黄勇吃了饭,什么话也不说的就往车子里面走去,许大饼摆摆手说:“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等他离开后,尚韵说话了:“越子,我教你一些傍身的本事,如果碰到小鬼的话,也不至于让你丢掉性命,愿意不?” 第七十二章 半路有鬼 听见尚韵这句话,我咬紧了牙齿,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尚韵是谁?那可是逍遥老道的亲传弟子,如今天下大拿,尽数一二,逍遥老道最为神秘强大。 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 那万般神通,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啊,不说全身本事,但那尚韵还是学了大半,只是很多还没有参悟出来而已。 见我不说话,尚韵又说:“咋滴?不愿意么?” 我赶紧点点头说:“愿意,愿意,你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身穿大黄袍子,手里持着一柄桃木剑,威风禀禀,横穿阴阳两界,当下心跳加速,小脸儿也是憋得通红。 尚韵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别他娘把道士想的太强大了,我教你的只不过是一些防御本事,不教你杀伐能耐,不然天知道你小子会给我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我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防身本事不就是说只准被动挨打,不准主动出手么?哥们儿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不过既然有得学,我心里也是一万个愿意啊。 “嗯,要到秦岭山上,还需要一些日子,我尽量在这段时间内教你一些速成的本事,这样到了秦岭山也不至于拖人家的后退。” 尚韵在小葫芦里面慢慢的说道。 我点点头,说:“那以后我就叫你美女师父吧。” 尚韵说:“随了你的意。” 那天晚上,逍遥老道引神雷的手段着实是惊艳了我一把,那种神通让我做梦都想学,不过尚韵应该还不会那些大手段吧? “小子,你他娘的没吃药吧?吃着饭怎么会笑出来?” 许大饼瞥了我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我,我被他看的有点不自然刚要说话呢,却看见几个身穿蓝制服的老猫子走了进来。 老毛子就是警察。 或许是车子上有一大袋枪的缘故,一看见这些人我就贼心虚。 老猫子嘴里叼着一支烟,刚进来就深深看了我们一眼,我冲许大饼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许大饼隐晦的摇摇头,抬起手里的杯子:“哥儿几个,走着。” 我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那几个老猫子进来后不点茶水酒菜,就死死盯着我们,其中一个人把手按在了腰间。 哑炮看了我们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些人太镇定了,镇定的有些过分。 几杯白酒下肚,我是真等不了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缘无故的出现了几个老猫子,绝对不是碰巧。 见我站起身来,其中一名老猫子把手里面的烟屁股往我们这边弹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在许大饼的酒杯里面。 许大饼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不善的看着这几名老猫子,问道:“各位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冷笑一声:“我怀疑你们走/私军火,快把身份证掏出来,全部靠墙蹲好。” 这一句话瞬间让里面的气氛炸开了锅,哑炮站起来,手里面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把匕首。只不过,他动作再快,能有这些老猫子手里面的枪快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些老猫子为啥会知道我们车子里面有那玩意儿? 而且,这些老猫子的做事风格非常果断,一点都不像人民警察。特别是身上那股邪气,让我怀疑起他们的身份来。 许大饼仔细盯着这几名老猫子,脸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你们这是在玩火?” 老猫子似乎等不及了,掏出配枪来对准许大饼,看这种架势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这几个老猫子肯定有问题,我们不是善类,他们也不是啥好鸟。 忽然间,咻的一声,一柄匕首擦着我的脸飞向掏枪的老猫子,如果我的脑袋在往边儿上偏一分,那么匕首很有可能就直接插进我的脑袋里面。 噗,匕首准确的插到了那老猫子的手腕上面,血液飞溅,但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疼痛。 我转过身去,发现黄勇去而复返,步伐平稳有力的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莫名的有种安全感。 “嘿嘿。” 被匕首射中的老猫子,视线阴森的盯着我们,用手把匕首拔了下来,居然把手放在嘴里舔了一下。 黄勇径直的走到这名老猫子面前,抢过匕首,直接就冲这老猫子的喉咙划去。我放佛看见了血液喷溅的场景,当即硬着头皮一把拉住他:“你他娘的疯了,他们可是警察?” 黄勇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没看出来么?他们被鬼上身了。” 我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儿,却没有往鬼上身这方面想,被这么一提醒,本能的看向这些老猫子的眼仁儿。他们的眼仁儿细长诡异,少了一丝生气,多了一丝死气。 我仍然不同意:“这不是你杀死他们的理由,你想过没,这些鬼为啥要上老猫子的身,就是想要把那方面的力量牵扯进来,我们杀得了鬼怪,却无法跟国家力量对抗,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错,为啥要杀?” 我死死的拉住黄勇的胳膊,像是拉住一辆正在往前发动的车子一样,随着黄勇的手慢慢往老猫子身上伸去,我整个人居然被他拉动。 这力气,简直让人无法抵抗。 “你们站着干嘛?要是这几个老猫子出了啥闪失,我们连这个省都出不去。” 我着急的大喊,不知道连上许大饼他们能不能拉住黄勇的手臂? 最终,黄勇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后他让我们先出去。 许大饼摆摆手:“照小哥说的做。” 我说道:“别伤他们的性命。” 说完后,我心情复杂的往车子那边走去,每隔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这个怪人杀死那几名老猫子。 上了车,我语气不善的问许大饼:“为啥会出现这几个被鬼上身的老猫子,又有谁知道我们要去秦岭?他们为啥想要弄死我们?” 先前,如果不是黄勇射来的那柄匕首,许大饼已经被爆头了。 许大饼说了句让我最好不要多问,随后便是没有了声气。 刚坐上车子,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这种叫声绝对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听在耳朵里面,让人毛骨悚然。 不出几分钟,黄勇就从饭店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全是血。 我大脑嗡的一声,急忙跑下车去,一把揪住黄勇的衣领,他没有反抗眼神平静的看着我。 “你杀了他们?” 黄勇摇摇头:“没有。” 我捏的更紧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他娘的骗白痴呢,你没杀他们,为什么身上这么多的血?” 黄勇说道:“我这是在救他们。” 说完后,他转身往车子里面走去,我竟然是鬼使神差的放了手,先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不是在揪着一个人的衣领,而是在揪着一个恶魔的衣领。 那种气势,压得我胸口发闷。 “越子,不要去惹这个人,他太危险了。” 小葫芦里面,尚韵提醒了我一句,我点点头,许大饼到底请来了一个什么人? “愣着干嘛?上车。”许大饼冲我催促了句。 我看了一眼那家小餐馆,然后转身上了车子,坐在黄勇旁边。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悠长,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擦一下脸上的血,看着瘆得慌。” 我丢了一包纸巾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睛抓起纸巾来开始擦拭脸上的血。 这个人太古怪了,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尚韵那么重视,甚至是有一点害怕。 我们车子才离开不久,就听见了警铃声音,我立马绷紧了身子:“开快点,貌似有老猫子来追我们了。” 许大饼说道:“那不是来追我们的。” 不是来追我们的?我想了想,看向闭目养神的黄勇,语气古怪的问他说:“是你报的警?” 黄勇说道:“我说过,我在救他们。” 自从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后,一路上我们都非常的顺利,基本没有遇到啥揪心事儿。每次许大饼都避开了那些检查的卡点,倒也没什么事情。 两天的时间,我们开车出了省,一路上沿着村子往目的地前进,这些地方是最安全的,平常基本没有老猫子卡点。 一想到车子里面放着一袋铁疙瘩,我晚上就睡不着觉,更多的时候是在想,我们这次出发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是什么人故意针对我们,居然有小鬼上了老猫子的身,差点就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 一旦弄死那些被上身的老猫子,相当于捅了马蜂窝,一路上将会有无数的麻烦。而这几天路上也不怎么见老猫子的卡点,说明那几个老猫子没有死。 黄勇没有骗我们,他的确救了那几个老猫子。 第三天晚上,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容易出事。毕竟只有许大饼会开车,哑炮那三儿平日里在大山讨生活,连车子都没做过几回,黄勇那种样子,别指望他会开。 “好了,今晚休息一下。” 明天正式出发,还有个把星期的路就到了。 第七十三章 拜师,美女师傅 话落的瞬间,我像田埂里的泥鳅,麻溜儿的钻出车子,冲着那一片荒地就跑了。 许大饼扯着嗓子大吼:“二越,你他娘的不睡觉要干什么去?” “拉屎。” 我心里当真是欢心得很,终于有时间学点本事了,至于学本事的过程,到不能让人看了去。 尚韵从小葫芦里飘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我,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秋波流转。她抬手往我头上敲了一下,就像寺庙里方丈在训话不懂事的小和尚,如果是手里面多了把戒尺,她那样子还真学得有模有样。 “以后说话好听点。” 我摸了摸头,咧嘴一笑,俗话说倘若要拜师学艺,得三拜九扣,送了鸡蛋大米敬了茶才算是合格的弟子。如今我也没啥送的,言语之间倒是多了一丝尊敬,冲她说:“美女师父,咱们开始吧。” 尚韵点点头,说道:“先不忙,之前我给你讲解一些东西。” 我盘腿坐下,兴奋的昂起了小脑袋,那张脸憋得通红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终于能学本事了。 “玄学无限,我这一身本事是主攻奇门遁甲最后一卷,名叫魔极法相,与我师父背道而驰。他心怀天下,所学的东西自然博学广阔,大道为上。而我只心怀身边之人,心胸不如我师父那老东西,自然习得魔极法相,这最后一卷威力霸道蛮横,你可愿意习去?” 我认真的点点头:“愿意。” 尚韵很满意,她说:“今天暂且给你讲解一下这门法相的入门知识,等你慢慢了悟了,我在教你更高深的本事。既然我传你手艺,你我之间就是亦师亦友,你如果心存感激的话,就给我三拜九扣,当是拜师了。” 这次我没有犹豫,也心甘情愿学习那些本事神通,当下就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三拜九扣。 尚韵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我前面。 扣完,我站起来喊了句美女师傅,尚韵笑掩如花。她说:“嗯,接下来我就教你一些口诀,可以静心通神,对身体有益。这魔极法相虽然速成,但容易影响你的心性,得配合着静心口诀来修炼,这才不会被扰乱了心性,成为一个恶人。”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念了一段很奇怪的口诀后,尚韵又教了我掐印。 我一听就全部记了下来,然后配合尚韵教我的指印来念出口诀,不知道为啥,总是觉得怪怪的。怎么说呢?就像是天下人辜负了我一样,内心总有一种大杀四方的冲动。 尚韵点点头,很是满意的说:“不错,比我想象中感悟的要快。” 说完后,她又问我了:“有没有感觉黎天古匕有啥动静?” 我从小腿上取出黎天古匕,冲尚韵说道:“美女师傅,这口诀有点怪啊,我只要一念就觉得非常生气。这古匕倒是没注意到,我再试一次。” 我又掐印念了一次这段口诀,发现手里面的黎天古匕有些滚烫,差点丢了出去。最后忍受不住了,怪叫一声后把手里面的黎天古匕丢了出去,就好像手里面攥着一坨滚烫的烙铁一样。 我停止这段口诀后,把地面的古匕捡起来一看,一点感觉都没有,上面也没什么变化。 尚韵满意的点点头:“好,今天晚上你先熟悉这段口诀,都说再大的能耐没有一副好皮囊驾驭也是害人害已,你这小身板得锻炼一下了。” 我不明白的看着尚韵,问道:“该怎么个练法?” “挨揍。” 话才说完,尚韵一巴掌就呼啦在我脑袋上,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前面直冒小星星。一个没站稳,咚的一声,两瓣屁股摔得火辣辣的疼。 我来了火气:“你这娘们儿有病吧?” 浑然忘记了,先前还一口一个美女师父的叫,关键是这一巴掌太疼了。 尚韵抱着手,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眼睛一瞪,赶忙往后爬了一些,瞧见她这种笑眯眯的表情,我就知道接下来准没好事。 果然,我屁股一痛,尚韵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脚。 “嗷。”我鬼叫起来,使劲儿的揉着两瓣屁股,眼泪都疼出来了。 “小爷不练了,这哪儿是练筋骨,完全就是挨揍。再说了,练筋骨这不是这个练法。” 我鬼叫着往后跑,奈何尚韵形影不离,总是先一步出现在我面前。不容分说,拳脚相加,好一顿胖揍,我开始怀疑起来这娘们儿是不是在借着这个机会报复我什么? 这几天也没有开罪她啊? 几拳头往脸上砸下来,我那张脸肿胀了一半,皮青脸肿的求饶:“美女师傅,他娘别打了。” 没用,拳头像是雨点般的落下来。 我大喊:“你这个疯娘们儿,你这是报复。” 尚韵笑容更明显了:“嗯,这几天心情不好,忍好久了,再说三拜九扣这个大礼已经行了,名义上我是你师父,师父再教育不懂事的徒弟,有问题么?” 我眼睛一瞪,思绪都快停止了:“草,这娘们儿阴我,感情是想要找个更正当的理由来揍我泄愤。” 可惜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这漆黑的夜间,尚韵变成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女人,我寻思着照这样被胖揍下去,得落个啥毛病出来。 当即是不管不顾的抱住尚韵,想要把她放倒,可是迎来的是更多的疼痛。 我搓紧了牙花子,死活不放手,整一人抱住她。 忽然尚韵身上传来一股巨力,震得我差点飞出去,两只手都发麻了。 “停,别打了。”我悲催的发现,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泄愤的沙包,以后要是那天尚韵心情不好了,就是一顿拳脚相向,想到这里我心凉了半截,着了这女人的道。 半个钟头后,我皮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居然没有防到这一招。 心里委屈,想哭。 打又打不赢这个疯女人。 尚韵坐在我旁边,笑眯眯的说:“心情好了不少,老不死的,我把你的本事传给别人,然后在天天往死里揍。” 这句话让我打了好几个哆嗦,心里更委屈了。 “老不死的,一想起你我就不爽。”自言自语了几句,我感觉到尚韵那疯娘们儿不怀好意的看向我。 我决定先发制人,在她瞪大的眼睛中,饿狼似的扑在她身上,整个人把她压在身子下面,狰狞的大吼:“老子让你不许打了。” 尚韵说:“你现在已经学了逍遥老道的本事,只有打你我才会舒服一些。” 我按住她的手,夹住她的脚,她也不挣扎,笑眯眯的看着我。这种笑容,深入我的脑海,让我为之害怕。 “起开。” “不起。” “压着我你又不敢乱来。” “谁说的?” “那你来一个给我看看。” “……” 我涨红了脸,男人最怕别人说这方面没胆子,可是我真没胆子。 尚韵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骂我:“废物,让你来都不敢来。” 我真的是迷糊了,现在这个到底是尚韵还是姜梦诗,如果是尚韵的话,她断然不会用那种调/戏的口吻跟我说话的。但要是姜梦诗,她根本就不会揍我,所以这次我真的迷糊了。 几分钟后,眼看我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尚韵这才拍拍手,一副关心的样子问我有没有事? 我动弹了一下手,证明自己没有被活活打死,她下手很有分寸,只会让我痛,不会留下什么内伤,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翻了一个身,不鸟她,她又出现在我面前,笑眯眯的说:“我开心了,不会揍你了,下面开始开始练习我教你的那段口诀吧。”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双重人格啊,一会儿对我无微不至,一会儿动手就动手,尽捡着狠的来。 照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活活打死。 死在一个女人手上,说不出来的憋屈。 擦了擦鼻血,我点了一支烟没好气的说:“小爷不练了,你爱叫谁就去叫吧。” 尚韵一条手搭在我肩头上,那张漂亮的脸蛋都快贴在我脸上了,她说:“刚才还一口一个美女师父甜甜的叫,怎么现在不干了,是不是没有被揍够?” 别说了,一提起这茬儿我就不自在,还好心好意的给她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礼,这次真的栽在她手里面了。 感觉到这女人又有暴力的倾向,我赶紧翻个身,离她远一些,不情愿之下有硬着头皮起来继续练习。 接下来只要我哪里不对,就会被她光明正大的揍一顿,搞得我哭丧着脸,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半夜四五点,尚韵终于是点点头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每天一有时间的话,就开始练习。十天的时间,应该能让你有一点保命的皮毛本事。” 自从揍了我一晚上后,尚韵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她冲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钻进了小葫芦里面,留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 我刚要离开,却感觉她又出来了,没下没好气的冲身后说道:“你他娘的又出来干嘛?” 话落,我转过身去,发现一张惨白的脸看着我。 第七十四章 恶魔白贺雨 那张脸像是敷了面膜一般,白得害怕,白得悚然,那双眼睛更是一片鱼白。这东西穿着一套雪白的连衣裙,却出现在这儿深山老林的路上,脚底踩着一双帆布鞋。 如果刚才我是从下往上打量的话,一定会在惊艳中感叹一句,这一定是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活泼少女。可惜我是从上面往下看的,出了毛骨悚然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一副臭皮囊,白瞎了这套衣服。 眨眼的功夫,我转身就要跑,却觉得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我应声倒地,血液顺着头发流到脸上,我疯狂的挣扎。可是被这东西拖着脚往树林里面走去,挣扎中,我脖子上的小葫芦掉落在草地上。 “救命。” 我冲越野车那个方向大声嚷嚷道,随后眼睛一黑就没有了直觉。 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身边站着七八个‘人。’我只能形容它们长的像人,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见我睁了眼睛,其中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女孩停下手中的活计。 本以为接下来我们会有一翻交谈,却没想到这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的小命不是很硬朗么?如今落在本姑娘的手里,定是要折磨得你叫奶奶求爷爷的。” 我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另外一边脸也是肿了起来。 “嘿嘿,各位这把我掳来,我也知道自己怕是没命活着离开了,想要折磨得我求奶奶告爷爷的,你们怕没有那点能耐?” 原本我们之间的气氛就不大对劲儿,他们为主,我是俘。这句话就像火星子掉到汽油桶里面,瞬间就炸开了。这少女咯咯一笑,冲过来就是拳脚相向,招招到位,我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肠子像是打结了一般,拧巴着疼。 “白贺雨快住手,他呕血了。”一男人大喝一声,有着莫大威势,居然让这个白贺雨住手了。 而白贺雨这个名字和这张脸也像这顿杀威棒一样,深深烙在我的大脑里面。 “好了,老哥,我又不会把他打死,我要真是下手,这二两肉能耐得住那三五翻拳脚?”白贺雨冲着那个男人撒娇道。 今早还随心自在,饿了吃,困了睡,如今稀里糊涂的成了他人的阶下囚,以后我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日子。更让我揪心的是,那小葫芦也落在了刚才那块荒地里面,看这架势,尚韵怕是还不知道,三两秒我便是被人家掳了去。 这一男一女好像个活人,其它五人都是女性,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倘若不是那身洁白干净的衣裙,我都不知道该看她们哪里了? 这五名女性,怕是遭了这对恶魔兄妹的毒手了,被练成了小鬼听人使唤害命。这种漠视生命,他日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不断冷笑。 白贺雨在那男人面前一个模样,在我面前又是一个模样,见我冷笑出来,这白贺雨以为那顿杀威棒没起作用,冲过来就想揍我。不过被那男人喝住了,他让白贺雨放开我。 白贺雨照做,解开了绳锁,我手腕火辣辣的疼。一想到自己刚才像只死猪一样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心里挺不是滋味。 “小子,莫要想着你那些同伴会来救你,跟踪你们几日,终于是让我寻得机会把你掳走。许家坏了我们白家的好事,也不要想顺利的拿回那样东西,那东西最后还不是我们白家的。” 他口舌上虽然不容拒绝,但也不像白贺雨那样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我对他倒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好感。 最起码,他让白贺雨放开了我。 “以后日子,若是你乖乖听话,倒也能省得一翻折磨,我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倘若你想要逃跑,这五只鬼魅就是你的下场。” 这男人威胁我道。 我下意识的看向那五只鬼魅,心里一阵难受,这几人有的还是学生打扮。这白家的人真够心狠手辣,居然把她们生生练成了鬼魅。 死后还要害人,这已经是一种折磨。 不过,我也认清了自己的下场,心里在不爽也强行咧开嘴,腆着一副贱笑说:“不会,不会。” 白贺雨揪住我的衣领大骂:“许越,你刚才那幅骨气去哪儿了,真他娘让我看不起你。” 我苦笑起来,这小恶魔倒是说的轻松,倘若现在我还敢有那先那幅骨气,您姐姐倒是看得起我了,问题哥们儿得被埋在这里了。 “走吧,快点赶路,他们那群人中间有一个人连我都看不透,应该是个狠角色,要是让他追了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说完这男人冲五只鬼魅说道:“黄钱开路了,各位擦亮眼睛,莫要绊倒伤了身喽。”说完后,这五只鬼魅就排着队往前走去。 我刚要走,就被白贺雨拧着两条小眉毛叫停,我心里一沉,不明白的看着他。 她丢过来一个包袱,说道:“哼哼,就这样想走,未免把你自己的地位想的太高了。记好,你虽然不是那几只鬼魅,但在这里你连那几只鬼魅都不如,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要顺着你?” 说完,她过来打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毫无理由,只是想打便打了。 我咬紧了牙齿,心想,今天你辱我,欺我,打我,骂我。来日我一定要在你脸上踩上几十脚。 我心里默念魔极法相:“内心使乱,外如大明,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内心也是慢慢平静下来。 白贺雨正眼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出淡淡的恶魔光芒。 不知道我丢了,许大饼他们会怎么办?是不是会按照计划向秦岭开去,黄勇会来救我么?这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把希望放在黄勇身上。 反应过来后,我一阵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是啊,并不是人人都要顺着我,他们凭什么要顺着我。能来救我的,或许只有尚韵一个人吧? 可能见我样子有些不对劲儿,白贺雨把脸凑过来看着我说:“你怎么哭了?” 我笑了出来:“没哭,你看花了。” 迎接我的是一巴掌,贼响,她说:“我说你哭了就是哭了,和我顶嘴是不是?” 当时我很想撂蹶子翻脸,不过想到当年韩信还胯下受辱呢,和那些大辱比起来,这点小疼小辱又能算什么? 白家?小爷这辈子跟你们不死不休。 哭过了,委屈过了,疼过了,这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要是倒下了,等尚韵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副骨头架。 现在尚韵没有在身边,能靠的人就只有我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委曲求全。嘴甜一点,喊几声姐姐,虽然是恶心了自己,但也能惹得这个小恶魔高兴,这样的话到能少讨一些折磨吃。 “走快点,没吃饭么?” 白贺雨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赶忙加快脚步,笑着说:“行,你们让我干啥都成?” 白贺雨拧住我的耳朵,一百八十度扭,嘴里嘀咕着:“你这贱皮子,刚才不是很能么?骨气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真让人看不起。我就想不通了,白家怎么在你身上栽了那么大的跟头?” 我笑着说:“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咬紧了牙齿,腰杆子挺得老直。 白贺雨满意的点了点头,嘴里骂了一声贱皮子后,就蹦蹦跳跳的走到那男人身边,比手画脚的描述出她刚才是怎么威风的。那男人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她很享受,又转过身来捏着拳头冲我比划了下。 我赶紧低下头来,如果敢跟她对视的话,这也会成为她揍我的理由。 也罢,暂且如了他们的意,我只求平安活下去。 走了半个多钟头,我累的不成样子,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更是不敢生出逃跑的年头来。否侧不等找到许大饼他们,我就会被这五只鬼魅撕碎。 尚韵这时候可能也发现,在她钻进小葫芦的那一瞬间,我就被人掳了去吧? 那男人终于说道:“贺雨,休息一下吧,咱们弄点东西吃。” 生活做饭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我的头上,找了柴火我用打火机点着火堆,却不知到该烤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怎么弄? 倒是白贺雨丢了两只冷冰冰的鸡在我面前说道:“把她考了吧。” 兴许是走了一晚上的路,这小恶魔也觉得疲乏不堪,倒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只是坐着催促我动作麻溜一些,要是半个钟头后吃不上热乎的烤鸡,一定会把我烤了。 我点点头,说:“雨姐,知道了。” 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视线说不出来的恶心。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她,穿着倒也平常,个子一米六七,扎着两道小辫子。容貌谈不上漂亮,但也算清爽,我慢慢的打量下来,发现她那双大眼睛里面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赶紧低下头来,她说道:“眼睛在乱看,我把它挖了信不信?” 我点点头,利索的捣鼓起这两只鸡来,不多时就开始飘香,我闻得直咽口水,中午吃了几包牛肉干,权当是吃个香味儿,根本不抵饱。如今看着两只鸡在我手里酥脆下来,口水怎么咽都咽不完。 第七十五章 百般侮辱 鸡皮刺啦炸响,那肥油溢了出来,考得是金黄发亮,讨了些盐巴孜然撒上去,那香味更浓郁了。别说这口水,我就连舌根儿都恨不得咽进肚子里面去。 二十多分钟,两只鸡酥香肉嫩,白贺雨舔了舔嘴唇,忙不迭的从上面扯下一块肉来放嘴里。没想到太烫,不停的吸气,眼泪都被烫下来了,直说这鸡烤的脆,烤的香。 那男人不知姓名,只听白贺雨叫他老哥,两人关系说不出来的亲密。 老哥笑骂道:“看你这猴急样儿,还生怕我和你抢吃一样,这两只烤鸡咱们俩儿一人一只,让你吃个够。” 等等,哥们儿咽了一口,心说帮你们烤好了鸡,感情是没有我的吧? 白贺雨这小恶魔也算是个吃货,两只手护住烤得最金黄的鸡,整一只抱在怀里。那模样说不出来的娇憨可爱,但是我可不会被她这种外表迷惑。 这老哥嘴上还骂白贺雨猴急,却赶忙撕下一块鸡肉来放到嘴里品尝。我这人啥苦都能吃,就是饿不得,如今见自己怕是吃不上了,等他们吃饱喝足后哪儿还有我的份儿。 想要伸出手来撕下一点,却没有想到白贺雨突然发难了,这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当真是喜怒无常,心情不好了来上一掌,现在吃得油香也是一巴掌。 我小脸儿一痛,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眼泪都被这一巴掌甩出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关键是甩的不够疼。 还没有完,白贺雨这娘们儿抱着烤鸡站起来,在我惊愕的视线下一脚踩在了我的脸上。那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凄惨悲凉,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被人踩在脸上,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好像就再看一直地上爬的蚂蚁。 而且,踩在我脸上的还是一个女人,都说女人的脚,男人的头摸不得。现在倒好,这个自私的女人踩在了我的脸上。 白贺雨笑嘻嘻的说道:“好你个许越,没把你杀死埋在那片林子里面,你不感恩便算了,如今居然分不清客主,待会儿有你吃的,却不是这两只鸡,等我啃完了鸡,就会把骨头赏你。” 我撅紧了小嘴,唯独只有用沉默来面对。 同时心里不断念魔极法相那段口诀,只觉得那颗愤怒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行了,别把他弄死了。” 老哥又在这个时候充当起了烂好人,我深深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心想如果我现在翻脸,倒是能显得这一副铮铮铁骨,一时心里也能讨个痛快。但是痛快之后,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 我忍,我牙花子咬得咯嘣响,心里万分的憋屈。 白贺雨把脚抬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做到老哥边儿上,说道:“老哥,过几天我们就能跟他们会和了,到时候取走许家那样东西,到时候有让他们集体傻眼,嘻嘻。” 我坐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满满的吸上一口,顿时觉得比魔极法相那段口诀还要有用。 白贺雨贪吃,但是食量小,一只鸡东啃一嘴,西啃一嘴的,上面全是她的牙齿印,吃饱了就把吃剩的鸡骨头丢在我面前。 我冷笑了一声,真当小爷是你们养的一条狗了,使唤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接下来,我也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这鸡骨头和那杀威棒一样,不吃不行。白贺雨冷冷的看着我:“捡起来吃了,不然今天就杀了你,下顿早餐就是你那二两油了。” 我咬着嘴唇,在白贺雨睁大的眼睛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一顿拳脚相向我能吃,把脚踩在我的脸上也能忍,唯独这鸡骨头是不能吃。如果我真的捡起这鸡骨头吃了,那么我最后那丝尊严也就彻底没有了。以后就没有了在和他们对抗的勇气,那时候的我倒不如让他们一刀来的痛快。 白贺雨这次一脚揣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冷笑着说:“这命你们倒是可以拿了去,这鸡骨头,还是留给你明早当早餐吧,省得饿死在这老林里面,让野猪拱了去。” 这话说出来算是激怒小恶魔了,我闭上眼睛,心想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定要你我位置互换,换我来扔鸡骨头让你啃个干净,让你体会一下到底是这鸡骨头好啃,还是万般侮辱好吃? 咣一声,我脑袋被啥玩意儿狠狠来了一下,但绝对不是那女人的拳头,要坚硬一些,而且那东西滚烫无比。我硬着头皮忍了下来,差点痛得哼哼出来,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这小恶魔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往我头上打呢。 我今儿是铁了心的不会吃这几根鸡骨头,当下有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冰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 白贺雨又是一烧火棍打来,我差点被打懵了,牙齿差点咬碎。 血液顺着我的脑袋流了下来,我咧开嘴笑了出来,丝毫不惧怕的站了起来。 小恶魔被我这捍不怕死的架势唬住了,手里捏着烧火棍,倒是没敢再动手。 老哥大声呵斥一句:“你要是打死了他,我们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把他掳来?” 白贺雨转过头,冷冰冰的脸立即堆满了笑容:“嘿嘿,老哥这小子还真耐打,跟沙包似的,放心吧这几棍要不掉这贱皮子的贱命。” 说完后,她指着地上的鸡骨头说:“你要是啃了这几根鸡骨头,到也能省下一些皮肉之苦,自己寻思吧?” 我冷笑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我是个白痴么?如果我真会捡起这鸡骨头来啃了,先前自然不会挨你那几下。 见我不动,小恶魔抬起手里面的烧火棍要来打我,不过当手扬起来后,动作有顿住了,似乎被这一棍打死我。 我一脸是血,肿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但是嘴里面仍然是嘿嘿直笑。 “可以了,这里已经是深山老林,在赶十多天的路,也就达到目的地了,今晚休息一晚。” 话说完后,那五只鬼魅散开在周围充当暗哨的角色,要是有人闯进来的话,一定会惊动这对白家兄妹。 我找了个挨着火堆的地方,靠在树干上闭起眼睛,感觉眼泪在打滚,不过被我忍住了。 这一次可以说是祸福相依,虽然受到这么多侮辱,但是每次被侮辱完后,我对魔极法相那一段口诀更加明悟了,也更静得下心来去修习这段口诀。隐约间,这段口诀让我有了一种细微的变化,那就是更能忍了。 内心使乱,外如大明,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我心里面一直再重复着这段口诀。 慢慢的也就睡了下去,夜里小恶魔白贺雨一脚把我踹醒,她说肚子痛想要上厕所,但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去,要我陪着她去。 我心里暗自想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连人都敢杀,还会怕这个黑夜?拉吧,把你的心拉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这种地方,还是顺着她一点,免得到时候又没来由的揍我一顿。今天一晚上被揍了这么多顿,身子骨是真挺不住了,如果在被揍一顿点的话,肯定会落下个什么病根, 走出火堆十多米外,找了个隐秘点的草丛,他让我站在那里等着,不许偷看。随后我听见她解裤子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挺利索。 你太高看自己了,精灵古怪的外表下裹着一颗心狠手辣的黑心,就算把你脱光挂在树上,也没有人会看上你一眼。 拉吧,最好拉死你,到时候我往你尸体上狠狠踩几脚。 我心里胡思乱想的,两边脸颊那股辣劲儿,拧巴着疼。 大概半个多钟头后,白贺雨弯着腰从林子里面走出来,整个人虚脱的不成样子,我暗自冷笑。 本以为接下来我会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这女人自己不好受,也不准我睡,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她就打我巴掌。一个男人活到这份儿上,没被人打死就被自己窝囊死了。 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你那个老哥好受,我故意提高声音,让他睡不着。 一通乱叫,那老哥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他说:“如果你在瞎叫唤的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这五只鬼魅。” 白贺雨得意的笑了出来,一把拧着我肿胀的脸,一边问我说还敢不敢叫?她老哥可是说到做到,搞不好真把我舌头割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白贺雨说:“你要是这样折磨我,我也不会软的,到时候只会拖了你们的后退,当然你们也可以杀死我,这荒山野岭的到时尸体随便一丢,谁也找不到。” 白贺雨拍了拍我的脸,问我说:“你这贱皮子,怎么不怕死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翻个身背对着她强行让自己睡过去。我现在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会儿的话,肯定是撑不下去了,他们行的是崎岖陡峭的山路,最消耗力气。 这女人揪住我的耳朵,用力拧,我忍着疼,死死闭着眼睛不睁开。 “贺雨,够了,你这样只会让我们的行程变慢,他需要休息。” 白贺雨最听他的话,哦了一声就起身走开了。 第七十六章 那一段阶下囚的日子 折腾到大半夜,我没有睡着倒是那小恶魔传出了平静的呼吸,我心里盘算倘若趁这时候悄悄的溜走,能不能寻得一线生机? 不过当看向那五只鬼魅的时候,我赶紧收回了视线,怕没走出十米就被撕成了碎片。以前得罪了白家,我心里自然知道如今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罢了,就当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大劫,如若是平安过了,以后肯定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把我弄丢了,尚韵这时候是不是急得团团转? 夜间蛐蛐鸣叫,火堆噼里啪啦炸响,我心里却是越发的凄惨悲凉。 今天不过是个开端,天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在这般委曲求全下,在硬的骨子也不得不服软。我感觉自己只是一晚上就被折磨出了双重人格,白贺雨到也没有说空话。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折磨得我求奶奶告爷爷的,怕是你们没有那些能耐。 上次大战,我几次命悬一线,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老爷的大门,如今这些小痛小辱到忍不下来了? 眼睛一闭一睁便是下一个开端,我心想要是今天口舌上讨好一下这恶魔兄妹,能否省去一顿拳脚胖揍? 早晨,小恶魔白贺雨伸腰打了个懒哈欠,砸了砸嘴,第一件事情便是看向我。那不怀好意的视线,让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不成又要毫无来由的挨上一顿? 经过一夜的时间,两边脸颊倒是消肿不少,轻轻按上一下还疼得直咧嘴。我赶忙低下头来,昨晚一夜肚子里没落得个什么填饱的东西,等现在猛的一站,顿时是头晕目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摸了摸肚子,往我咽了几口,也不知道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见我这种模样,那小恶魔的老哥犹豫一下,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丢在我面前:“吃了吧,好上路。” 我忙不迭的抓起这俩儿馒头,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张开嘴就满满咬了一口。几乎都忙不出嚼两下就咕噜咽到肚子里面。俗话说,肚子饿极的时候,即便是三两个馒头,也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倘若肚子不饿,就算那山珍海味也是索然无味。 白贺雨看了我一眼:“你这个贱皮子,当真是贱得很,昨晚赏你鸡骨头你不吃,那上面说起来倒有一些肉能让你啃啃,偏要今早吃这冷冰冰的臭馒头,你就和这馒头一样是又臭又贱。” 看见我两边脸又红又肿,她口上骂了我一顿,倒也没有再过来为难我,而是找个空地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口干舌燥的,吃的太匆忙了,嗓子眼被噎得老痛,赶紧张开嘴吸了几口气。小恶魔的老哥又丢过来一瓶矿泉水,我抓起来就往嘴里倒。 几嘴吃掉馒头,一口气闷了半瓶矿泉水,胃里终于是有点充实感。手脚上面也涌出了一些力气,站起来后,太阳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上路吧,黄钱开路了,各位擦亮眼睛,莫要绊倒伤了身喽。”这男人掏出一把纸往空中抛洒开,风一吹,漫天都是,看得我头皮发麻。 恶魔白贺雨蹦蹦跳跳,不时的从路边采摘两朵野花戴在耳朵上,然后问我说好不好看。不出气或者说不好看,迎来的就是一巴掌,力气说不出来的大。 被甩了一巴掌后,我知道接下来自己只要不停的点头,就能讨得这小恶魔一阵开心,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也能省去一巴掌。 这日子过的,实在是忒憋屈。 现在我们已经进了省山,他们身边跟着五只鬼魅,只有避开视线往深山老林里面走。这让我求救的机会越来越少,想要求救得先自救,赶了这么长的路,怕是尚韵也找不到我了。 山路又陡又难走,几乎什么苦差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就像白贺雨曾经说过的一样,我在这的地位便是连那五只鬼魅都不如,只要哪里做的不顺白贺雨的心意,她就过来往我背心儿上捶上两拳,把我那股气都快捶到了嗓子眼了。 不哭,站起来继续撸,这路还长远得很呢,谁胜谁输还是个未知数。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抗揍,还能忍,若是放在平常即便自己是个阶下囚,要是这般打我辱我,早他娘的站起来骂一声你狗日的,然后赤红着眼睛跟他们玩命了。 好在揍也揍,骂也骂,我抽烟还是不管的。 要是在不让我抽烟解解闷,我料不准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来,一刀捅了你个狗日的,到时候看你们傻眼不? 也不知道背篓里是些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在这恶魔兄妹眼睛里面跟宝贝似的。我寻思着找个机会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反正背篓是在我身上,我决定了背篓里面这些东西的去向。 如果是吃的?嘿嘿,哥们儿就饿不到了。 一连走了两天两夜,我两条腿酸酸的,脚背也是被鞋子磨得又红又疼,好几次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眼睛里面都快冒眼泪。也不知怎么地,咬牙一咬,也就扛过来了。 自从那晚上我宁死不啃那鸡骨头后,小恶魔倒也不会明着为难我,每次到吃饭时,帮他们烤好了野鸡野兔之类的玩意儿,这恶魔兄妹到也会丢两个馒头过来,我就着矿泉水吃了。 看着他们满嘴流油的样子,我不住的暗咽口水,很想把舌头伸出去舔上一舔,虽然不能填饱吧,但也能尝个味儿不是? 有着这五只鬼魅在身边看着,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有一晚碰见了林子里面的野猪,我亲眼看着五只鬼魅活活撕碎了那只野猪,然后生吃了,只剩下一架血粼粼的骨头架子。 我当时是看得直吸冷气,头皮不断的发麻,那时也挺庆幸自己没有生出逃跑的念头,不然野猪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他们掳走我,应该是为了找到那座空监狱,让后让我去里面取出一件东西。所以说现在我还有利用的余地,平常拳脚之痛少不了,但是他们也不会把我折磨死在半路上,不然的话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我弄来? 想清楚这点,我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起码在找到那做空监狱之前,我是不会被弄死的。 每一天晚上,我都能静下心来背那一段魔极法相的口诀,甚至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有时间的话,也会琢磨一下这段口诀到底是什么意思?它虽然能让我静下心来,但是潜意识深处总有一种暴戾的倾向。 就比如每次晚上睡觉时,我明明心里很平静,可是看向睡得香甜的白贺雨时,总忍不住想要摸出黎天古匕,往她胸腔子上狠狠扎上几十刀。 每一次都被我忍住了,我也想过,那个时候他们睡的最死,而且对那只鬼魅看的太重了,认为她们能无时无刻都在保护他们的安全。 殊不知,这鬼魅再厉害,也不如一个随时随地都想置他们于死地的人,这个人还天天晚上和他们睡在一起。 有一晚,恶魔白贺雨的老哥找了我,他们那晚难得帮我准备了一只烤鸡,我也着实是饱餐了一顿。吃完后,他坐在我面前好言好语的说道:“我们把你掳来,倒也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白家那些人也不是你杀的。” “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我们白家想要寻仇,也寻不到你身上。我们掳你来只是想要让你帮我们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想必来之前许家的人已经嘱托的全面,你心里面也有个数。” 我知道自己到时候表个态了,他们固然需要我,但绝对不会需要一个拒绝跟他们合作的人。若是我敢摇头,下一秒这对恶魔兄妹就会把我敲昏,然后丢给那五只鬼魅当做夜宵。 咧开嘴一笑,我说道:“这个交易很公平,我帮你们取回那样东西,你们保住我的小命。但是我有个要求。” 白贺雨往我背上踹了一脚,从后面扭着我的耳朵大骂:“好你个贱皮子,好言好语的跟你商量,给脸了么?还敢跟我们提条件,小心今晚便了结了你的性命。” 她老哥摆摆手,示意我说什么要求? 我用那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每天晚上,你们吃什么,我就得吃什么?要是应了,大家好好合作,各取所需。倘若是不应,你们一刀了结了我吧,那东西是断然取不出来的。” 我能忍受恶魔白贺雨每天的对我的为难打骂,但是绝对不能忍受他们吃烤鸡的时候,我只能吃着馒头干瞪眼,这一点我不惜用命来维护。每个人的原则都不一样,不吃青椒,不说谎话等等,我的原则是绝对不能饿了自己。 这一点,十六岁从村儿里来大城市打拼的时候,我就发过誓,干什么都成,就是不能饿肚子。 恶魔兄妹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便是我需要用小命来捍卫的要求,当即也就点头一笑:“应了,不但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只要你真心帮我们白家取出那样东西,我能让你吃的更好。” 第七十七章 偷袭的好机会 我也笑了,笑容说不出来的古怪,几句话让大家表面上相处的融融洽洽,但是背地里谁不是心怀鬼胎?不过能给自己提高一些地位,这就是我的目的,关键时刻得拿出不怕死的架势来,把他们唬住了才有我的好。 明面儿上,这交易算是定下了,他们也是履行了大家说好的,一日三餐,我餐餐有肉。可能是那个男人对白贺雨吩咐了什么,这两日来到也没有过多的为难我,当然一些拳脚上的疼痛还是要吃的。 每次我都是嘴上流油,胃里说不出来的充实,也好,只要吃饱了随你打,只是你个小娘们儿莫要落到了我的手里面,不然的话……嘿嘿。 我来了精神,钻破了脑袋的研究那段口诀,这几天我发现自己本质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身子骨结实抗打,而且力气出奇的大,这半天下来的路程,吃饱了肚子后憋上一口气,走下来居然没有一丁点疲累。 掰着手指头算下日子,被恶魔兄妹俩儿掳来的日子也正好七个日落,算起来有一星期了。恶魔白贺雨的老哥今天中午冲我们说:“我有事要离开一两天,你们俩人继续赶路,不要等我,我会追上你们的。” 白贺雨有些不情愿:“让我天天和这个贱皮子在一起,真没有意思。” 她老哥板着脸呵斥:“胡闹,这次来不是让你旅游尽兴的,是来办事情的。莫要忘了,上次引得那些大拿出手,差点拼光我们白家的家底,这次对于你我来说是立功的机会。这五只鬼魅留给你防身,驱动它们的口诀你也知道,莫要让别人得了去。” 说完后,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白贺雨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就他这白痴废物?凭着二两肉还想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贱皮子模样,恶心得很。” 她老哥笑着说,让我们一路上注意安全,这五只鬼魅是用白家的手法炼制出来的,倘若碰上一般的山魅鬼怪,倒也能求个平安。 这深山老林中,数不清的诡异事情,要没有这五只鬼魅在边上护着安危,天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他走了,临走之前把白贺雨叫到一边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火急火燎的消失在这林子里面。难不成白家的人遇到什么麻烦?这样也好,我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机会,心里想道,就在今晚等你熟睡的时候,用黎天古匕弄死你,然后在你脸上踩几十脚后在离开。 白贺雨的老哥离开后,闲不住的白贺雨没有了撒娇的对象,那五只鬼魅又不会聊天解闷,当下我就成了她解闷的对象。 至于怎么个解法,很明显了。 再吃了她的一巴掌后,我急眼了,反正你那恶魔老哥也没在,我难不成还会怕了你这个小娘们儿? 当下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疯女人,惹急了老子,老子当着这五只鬼魅的面把你来个先女干后杀,扒光了衣服,再把尸体掉在树上。这段时间这林子的野猪是发/情期,若是寻到你的身体,嘿嘿。” 白贺雨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愤怒的看着我:“好啊,你这个贱皮子,这才是真正的你吧?别以为老哥走了,我白贺雨就没有收拾你的能耐。” 我心里冒出来想要弄死她的想法,不过一想到她那个老哥可能没有走远,当下也只有把这个想法按捺下来。等寻一个绝佳的机会在报仇不迟,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性格本来就是规规矩矩。 如今被小恶魔白贺雨折磨了一个星期,算是把男人骨子里面的燥气给弄出来了,我看着这个小恶魔,心想急眼了我真说到做到,把你先女干后杀。 “过来给我揍他。” 小恶魔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段咒语,她看来没学会多少,生怕念错,所以每个音符咬得很清楚,居然让我听了去,只不过没有听完整。 五只鬼魅一窝蜂的挤上来,那跟老树皮坚硬的皮肤擦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鬼魅力气太大了,居然一只手把我提了起来,接到小恶魔的命令会,一巴掌摔在我的脸上,劲儿很大。 噗,我硬生生的被打了吐血,差点被一巴掌打得昏过去。 白贺雨坐在我的胸腔子上面,两只手不停的打我耳光,嘴里得意的说:“你这个贱皮子,城府挺深啊,我老哥在的时候老老实实,他前脚才走,你后脚就像对我出手是不?” 她压得差点让我喘不过来气,我两只手抱住她的腰杆,脚也是夹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就躺倒我的怀里。我笑着说:“有本事让那鬼魅来弄死我啊,反正你在我身上,看她们怎么下手?” 我始终还是低估了小恶魔的性格,她当真又念了一段驱控鬼魅的咒语,我笑了出来,耳朵仔细听着她嘴里面蹦出来的音符。 才两遍,我就记得了一半。 十分钟后,我终于认识到了一点,只要有这五只鬼魅在,我始终不是白贺雨的对手。今晚这一顿,差点把我活活揍死,但是我也记住了那驱控鬼魅的一半口诀,等我全部熟记于心后,就是我弄死这小恶魔的时候。 傍晚,小恶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肥野鸡,丢给我说:“你处理一下烤了。” 我点点头,想要记住那段口诀就必须让这小恶魔亲口念出来,但是她要念出口诀,遭殃的人就是我了。今天被揍了一顿,不能在激怒这小娘们儿,等我吃饱喝足后,养好精神再来弄你。 白贺雨在一旁监督着我,平常我在准备三餐的时候,小恶魔总会粘着他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哥。现在她老哥走了,我不鸟她,她自然没有了说话的对象。 我们之间的气沉默,最先忍不住的还是白贺雨,她站起来往我后背心饱捶了一拳,骂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死爹死妈了,哭丧着一张脸?” 一听见这句话我就炸开了锅,一把揪住白贺雨的衣领,把她死死按在树干上面,威胁她道:“下次你再说这种话,老子一刀了结了你,大家一起玩完,信不信我有这个胆儿?” 小妞还真被我唬住了。 很快,她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他娘的在凶一个试试,是不是皮又痒了?” 骂归骂,她没敢再提刚才那件事情,也没有驱控鬼魅来对付我。看来刚才我那种玉石俱焚的架势真吓住她了。 烤好了晚餐,我抱着最大最肥那只自顾啃着,白贺雨瞪了我一眼,用手撕了一点放在嘴里,然后咀嚼半天咽到肚子里面。 看着她那只烤鸡,我忍不住想笑,刚才我烤鸡上撒了尿,也算是暗地来一些阴的。跟这种女人根本就不能讲原则,大家心里都想弄死对方,倒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当然了,我生怕她会跟我换这只烤鸡,当时连我手里面这只都没有放过。反正自己的尿,吃着也没啥心理负担,以前小时候我自己都喝过自己的童子尿,算不上恶心。 我问道:“贺雨姐?好吃不?” 白贺雨点点头:“嗯,你这贱皮子,在这方面的手艺到让我佩服,比我那个老哥烤的要好吃。” 我嘿嘿一笑,用嘴扯了一大块鸡肉,用力的嚼着。 没有了她那个老哥,这白贺雨玩心机根本不如我,她吃完就无聊的睡下。我背地里冲那五只鬼魅拿出那段不完整的口诀,虽然没有啥效果,但是也感应到了之间的联系。 只要寻出完整的口诀,我就能反客为主,掳走白贺雨,让我们之间的位置调换。 坐在火堆前面,我好几次摸到了小腿上,想要抽出古匕来就此弄死这个小娘们儿。我知道一旦等她那个老哥来了,我就会丧失这个绝佳机会。 我之所以迟迟不愿意动手,是在忌惮,她那个老哥心机很深,能这么放心的让白贺雨和我在一起,怕是留了什么后手。 也许,这是她们兄妹俩儿故意试探我,她那个老哥就在附近看着呢。要是我敢动手的话,就是自己找死了。权衡了利弊,我始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暂且就想让你活上一段时间。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贺雨,我闭眼就睡。 我把眼睛裂开一条缝儿,看着白贺雨,随后心里一惊身上全是冷汗,这小妞儿不时的睁开眼睛看我。我不禁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动手,感情这小恶魔是在装睡,她嘴里怕是早已经准备念出那段驱控鬼魅的口诀了,只是没有料到我居然没有动手? 果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但是我也不笨。 想要弄死你,我自然要找个有把握的机会。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她那个老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就没有了机会。 “呵呵,你这个贱皮子,当真忍得住性子,刚才倘若我是你的话,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弄死你的。”白贺雨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说了句。 我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问她说:“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啊?” 白贺雨说道:“成了,我知道你这个贱皮子心眼儿多,刚才肯定是寻思着要不要弄死我吧?多亏你没有动手,不然的话鬼魅早就冲过来弄死你了,哼哼。” 第七十八章 白家二公主 我脸上不动声色,这个糊涂人要装就装的彻底,说什么都不承认。见我死活不承认,白贺雨讨了一个无趣,翻过身来继续背对着我睡。 这一夜她表现得一点都不担心我,正是这种模样让我不敢在心生其他想法,到最后这娘们儿倒是睡着了,我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月亮,开始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起来。 要是让白家觉得我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么我根本活不了,现在的办法是只有给白家一种我还能继续利用下去的错觉。而需要做的,就是事事顺了他们的心意,这样一来倒也暂时安全。 果然没有猜错,第二天早上小恶魔的老哥就来了,他第一件事情是询问我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白贺雨犹豫了下,冲她老哥撒娇道:“他那副贱皮子,给他几个胆儿也不敢乱来。” 他点点头,看我的眼神有了几分善意,最后说道:“今天晚上和白家的人会和,差不多就要到秦岭了,我们还是小心点,秦岭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诡异得很。” 白贺雨点点头,我那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一时间有些绝望。如果和白家的大部队会和,那么我就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一路上,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溜出去,但是一直被死死的盯住。 深吸一口气,我跟背着行囊跟在他们身后,这一路上一点声儿气也没有,足足就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这个时候,许大饼他们应该早已经到大了秦岭山下,近几年秦岭因为景色优美而被开发成了国家旅游风景区。当然,要是出了风景区,便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那里面啥鬼玩意儿都有。 晚上,我们和白家的人会和在一起,前方的林子站着五个人,两老三小。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当初在劫狱时,有过仇怨的白家女人。当时我在她背后放冷枪,如果不是许家小妞儿的话,我早就死在了她的手里。 本以为她已经死在了尚三千布下的那个绝世凶阵中,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她。 我心中不禁悲凉万分,落到了她的手里面,怕是不会比落到白贺雨手里面好。恶魔兄妹率先过去,我站在后面,两条腿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提不起来。 那女人老早就看见了我,她冲我笑眯眯的,小脸上满是寒霜。 罢了,落到这白家人的手里面,我的下场本来就不会太好。就不信,这女人一个回合就能咬掉我的小命,心里默念了几遍那段口诀后,我万丈豪气一副慷然送死的气势,直接就往那边过去了。 女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她冲恶魔兄妹点点头说:“不错,既然能把这小子掳来,这次定是要许家落了一个空。” 我本以为逃不了一顿胖揍,没想到这女人只是绕着我打量了一圈,随后就没有了下文,我不禁松了口气。 岂料白贺雨这个小娘们儿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大骂道:“见我们白家二公主,还不跪下磕头行礼?” 我不停的冷笑,铮铮铁骨跪父母老婆,怎么能跪倒在这女人的面前?见我没有动静,白贺雨又想来打我,不过被那女人阻止了:“成了,这小子骨头硬得很,你要是让他跪下来,倒不如杀了他。” 白贺雨撇撇嘴:“这贱皮子除了骨头硬,还有什么本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若是照着我的脾气,哼哼,直接一刀了结了他,这样也省得大家麻烦。” 她老哥面色冷酷的大喝一声:“小雨,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给二公主说话,还不道歉。” 白贺雨吓得一个哆嗦,恭恭敬敬的给这所谓的二公主行礼赔罪,二公主看起来非常高兴,她摆摆手说没事,如今掳来了我,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便是如虎添翼了。 想不到曾经这个被我放过冷枪的女人,还是个白家的二公主,不过却不是我的二公主,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没有了北灵那个女人护着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翻天的能耐?”二公主看着我说了句,就摆摆手示意大家出发。 行了十多天的路程,现在也应该紧了秦岭山内。 看见这个女人后,我本来想问白安莹的下落,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我与她之间的缘分早就尽了,现在只剩下仇怨,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面,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一老头儿冲二公主说道:“这小子坏心眼儿多着呢,别看表面上顺着我们,要是到了关键时刻,我敢保证这小子会耍得我们团团转,倒不如抽了他的魂魄,将他练成一直听人使唤的小鬼。” 我心里一紧,如果二公主点头的话,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二公主摇摇头说:“逍遥老道的小徒弟和这小子走的很近,而且更是和那个北灵有些交情,要是事情败露的话,我们白家恐怕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到头来白白便宜了姜家。” 小老头不甘心,两双小眼睛一瞪,里面凶光毕露:“这深山老林,谁能知道?一刀弄了他,在用姜家的手法炼制成小鬼,利用完后丢在许家门口,到时候我们白家便能坐看一顿生死好戏。” 我说深深看了一眼这老头,当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白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大大滴坏人。 “行了,我留着他自然有我的想法,倘若你不服我决定的话,自可以去找大公主告状。” 二公主声音冷了下来,吓得小老头一哆嗦,顿时没了声气。只得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那种视线让我脊背股止不住的冒寒气。 看来,白家这几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气。 “大家当心些,我们现在已经入了秦岭的九龙台,这里面诡异事情太多,别阴沟里面翻了船。” 二公主表情凝重的说了声,众人点头。 这里山深林密,以前也曾经出现过许多事情,那些进山打松子的人爬上二三十米高的老松树。上树之前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当爬到树上后,一抬头就会发现脑袋上面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一窝背篓大的马蜂窝。 那玩意儿一只有拇指大小,据说能把牛角咬炸,三只就能弄死一成年人。 深山老林里面,最恐怖的事情是你永远不知道头顶的树枝上会挂着什么东西? 有的是马蜂窝,有的是死人,有的则是山魅子,又叫山老爷。那东西邪门儿得很,专吃人肉,喜欢用野花编一顶花帽子戴在头上晒月亮。 那东西面目狰狞,有两根大獠牙专门咬碎人的脑壳子,把大脑给吃了。差不多一米多高,喜欢群居,瑕疵必报。 不知道当白家这群鬼魂碰见那群居的山魅子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居然有些期待起来,明知道山魅子或许真的不存在。 有白家的二公主看着,白贺雨倒是也没有在为难我,我觉得这点很奇怪,当初我曾经在她背后放过冷枪。不说怨恨,但也不至于对我那么好,不单是我,就连白家的其他人也看出来了,这个二公主对我似乎挺照顾。 难不成是迷上我了,我自认为自己长的还不赖,她应该有爱上我的可能性。 白贺雨抱怨的嘀咕:“哼,一个贱皮子而已,两分钟不打就犯贱,不知道为啥要罩着他?” 当然,这三两句抱怨话语,自然是不可能让二公主听了去。 因为这队里不止我一个活人,比如那恶魔兄妹就是活人,所以得停下来吃完饭。这二公主寻了一个机会找到我,她把我拉倒一片小林子里面。 我咕噜咽了口,难不成她答应了那老头的提议,要将我一刀宰了炼制成小鬼。却不料她脸色古怪的看着我,那种打量我的眼神非常奇怪,弄得我头皮有些发麻。 “我真搞不懂,安莹那个女人到底瞧中了你的哪点?居然要让我保住你的小命,如果不是她好严相欠,刚才我早就答应那老头将你一刀砍杀了练成小鬼。” 二公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当她说出原因后,我顿时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冷笑? 当初想要杀死我的也是白安莹,现在想要救我的也是白安莹,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我吸了一口气,我说道:“落到了你们白家的手里,我也不抱着活命的希望了,你们到现在不杀我,不就是想要利用我么?” 二公主笑了出来:“我就告诉过她,现在你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新信任。那丫头性格倔得像头驴,根本听不进去劝,居然跪在我面前让我饶你一命。” 我点点头:“可惜,倘若我帮你们白家取出那件东西,到头来还不是一刀,伸出头也是挨砍,缩起头来也是一刀,不如大家坦诚相待,我帮你们取东西,你们不伤害我的性命,如何?” 二公主死死的看着我的眼睛,想要看出这是不是掏心话儿。 然而,我说慌连自己都能信,何况是别人了,如果只从眼睛的话,她断然是看不出个什么来的? 第七十九章 鬼被鬼打墙 “怎么?你这眼神似乎是不大相信我?”我笑了笑,心里暗骂这女人心机太深。 二公主看着我忽然就笑了出来,那古怪的视线看得我小脸燥红,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点点头:“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就是早说好了么?” 我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忙不迭的点点头说:“也是,反正大家各取所需嘛。” 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是敌对的阵营,自然没有三两句话好说,一时间我们的气氛有些尴尬。二公主让我当心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荒山野岭,我也不敢独个儿留在这里。 有二公主在这里,小恶魔白贺雨也是收敛了一些,若是平白无故受了气,她就会用那恶毒的眼神盯着我。要不是二公主照看着,恐怕她早就冲过来把我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了。 眼看我们马上就要到秦岭山内,我也是着急起来,随时都在盘算着改怎么逃命?只不过白家的人照看得紧,居然是不给我一丁点的机会。 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与许大饼他们撞见,这样我就能摆脱白家的魔爪了,只不过我这种属于白日做梦。当一个人彻底绝望时,他就会盼望着各种奇迹的出现,明知道这些奇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习了半个多月的魔极法相,我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股气,这股气跟我呼吸到肚子里的不同,它总在我身子里面乱窜,根本就不受控制。我也尝试着要控制它,但好几次都失败了。 它那聪明劲儿,连我都摇头苦笑,一旦我想要控制它的时候,它就会往菊花这里钻来,想要跑出去。不过哥们儿也机灵,赶忙夹紧了菊花,堵得它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在它的一亩三分地里面。 我食量越来越大,力气更是大的出奇,倘若拉一头小母牛来,我能一拳打得它嗷嗷叫。有着二公主的照顾,这些吃食上面的事情,倒是没有人来过多干预。倒是小恶魔白贺雨总喜欢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不时的冷嘲热讽。 那架势,便如哥们儿杀了她全家一样,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注定只能做仇人,我和小恶魔就是那一类人,之前并没有恩怨,只是见过一眼,便有了仇。 吃过晚饭,二公主摆摆手说:“当心些,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这秦岭山内连我们三大家族都探索不了。我怕生出意外,无论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主动去招惹。” 所有人点点头,背地里再不和,这面子上的功夫也要给足,毕竟人家顶着一个二公主的名头。 这里深山老林,枝叶茂盛,那无孔不入的月光都被遮挡下来。走在林子里面,风一吹,枝叶簌簌的响。就好像上面有东西在摇树一样,白家的人也是听得提心吊胆,直说这地儿阴森得紧。 能让一只鬼说这里阴森,那么这里肯定是有问题了。 二三十米高的老松树,上面挂满了松包子,里面的松子又大又香。我冷不丁的抬起头来,看清头顶的景象时,头皮发麻的同时不忘扯着嗓子眼大叫出来。 一直绷紧神经的白家人,被我吓得一跳,白贺雨过来打了我一巴掌,大骂道:“你这贱皮子鬼叫些什么,吓死人了。” 我哆嗦着手指,指了指白贺雨的头顶。 这一瞬,白家的人全部抬起头来,那手臂粗细的松树枝上,零零落落的挂着些尸体。这些尸体上了年头,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风一吹,骨头架子吱呀的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掉下来似的。 白家的人也是看的倒吸冷气。 仔细看了下,几乎每棵老松树上面都会挂着一两具死状颇惨的尸骨,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们。 惨淡的月光照在尸骸上面,一阵阴风吹来,所有骸骨都在摇晃,吱呀,吱呀,那种骨头磨动的声音,听得我脚底板冒出了一股股寒意。 二公主收回视线,脸色凝重的说道:“这里怕就是赤龙岭了,大家别看那些东西,低头走自己的。不管感觉身边有啥东西,都别出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生怕与她们走散了,我赶紧走到二公主旁边,死死拉着她的手。这种场景下面,也是顾不得之间的关系了,保命要紧。 走了一会儿,我惊恐的发现,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鬼打墙?” 在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而且周围安静的悚然,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一句鬼打墙来,能把人吓出个好歹。 我急了:“你们白家的人不都是鬼么?怎么还会被鬼打墙了,他娘的别吓人了,好不?” 二公主不紧不慢的说:“这赤龙岭是最诡异的地方,每年都会无缘无故的有打松子的人挂死在树枝上面,好像是自杀。这地方野鬼太多,心性残忍没有意识,我们白家也不愿意招惹这些连下面都不收的东西。” 我吸了口冷气,问该怎么办? 二公主拱手作礼,说道:“我们无意冒犯各位,如果哪里开罪了各位,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离开吧?等回了家,我会给各位烧上一些纸钱,求个平安。” 没有人回答二公主,一阵阴风吹来,周围簌簌的响,然而鬼打墙却没有消失。这时候白贺雨语气有些恐惧的说道:“树上有东西。” 他老哥也是被搞得心慌,呵斥说:“我们看见了,不就是死人的尸体么?” 白贺雨说:“不一样,那些死人的尸体不会动,我看见的那东西会动。” 我吓得脑仁儿上全是冷汗,没好气的说:“万一是出来觅食的小松鼠呢,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 白贺雨也顾不上骂我了,她语气古怪的说:“小松鼠会在空中飘么?” 这句话说完,现场的气氛便是彻底的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紧张的表情。小恶魔白贺雨整个人都在打抖,长这么大,怕是也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看着她的样子,我冷笑起来:“你们不是杀人不眨眼么?那五只鬼魅不都是你们杀死练成小鬼听人使唤的么?这般漠视生命的行径,想不到也会害怕?” 白贺雨眼睛一瞪,顿时来了火气,指着我便是破口大骂:“好你个贱皮子,莫要以为二公主照顾着你,我就不敢揍你了。前几天怎么不见这么硬的骨气,真是没有骂错,即便惹了这些野鬼,要死也轮不到我们白家。” 二公主脸色越来越凝重,说道:“这里阴气太浓郁了,想要破掉鬼打墙,需要纯阳之血。” 我下意识的问:“啥是纯阳之血?” 二公主说:“就是没有经过人事的男人,他们阳气最是旺盛,能驱散这里的阴气,破掉鬼打墙。” 说完,她看着我。 这种眼神,让我心生不爽,面子上也是过不去。被人说是没有经过人事,不就是暗着骂你没有女人喜欢么?我笑着说:“哥们儿没碰过女人,但有左右手,恐怕你要失望了。” 二公主摇摇头说不打紧,只要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就可以了。 倒是白贺雨催促我说:“你个贱皮子,跟娘们儿似的,让你弄点血又不会要了你的。要是等我动手,怕免不了一顿胖揍,自己取决吧。” 在这种时候还要威胁我,泥人都还有三分的火气,我冷冷的说:“前些时日/你折磨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如今用到小爷了,还仍然用那种理所应得的口气说话,别以为人人欠了你。你这种人不但漠视生命,而且性格自私,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这一番话,字字有理,句句在心,说的白贺雨你了几声后,便没有了声气。 “我看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强行取出这些血来,也省得浪费口舌。”那老头阴森森的说了句,过来就要动手。 二公主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她冲我说道:“如果破不了这鬼打墙,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你阳气太重,自然成了那些野鬼的目标。我们是白家的人,而且也是鬼魂,它们倒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我咬了咬牙齿,刚才只是不爽白贺雨的口气而已,并不是我不愿意。就像这女人说的,要是出事,倒霉的人是我。如今她好言相劝,让我也下得来台,自然就没有再多说,把手指放到嘴里咬了下。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都说十指连心,在又准备的情况下狠狠来了一嘴,疼得我眼泪打转。 二公主又说:“大家取了血,抹在眼皮上面,自然就能看清路了。记住,千万不要无辜招惹那些东西,要是吃了亏,咽到肚里也就过了。” 我最先往自己眼睛上抹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倒是白家的人在抹了我的血后,都说眼睛好像被火烧一样,说不出来的疼。 轮到白贺雨时,我把手指往嘴里一砸,舔干净了血液,说道:“不好意思,本人贱皮子没有那么多的血供你使用,自己解决去吧。” 白贺雨抬起手来就想打我,我往后退了几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先了结了你?” “不信。” 第八十章 身过赤龙岭,寻得孟婆汤 白贺雨小脸气得红彤彤的,伸手就要来打我,不等二公主说话,倒是她那个老哥脸色一变,大喝一声:“贺雨够了,忘记规矩了么?” 声音挺大,吓得我一哆嗦。 因为这时候二公主的脸色已经不对劲儿了,她老哥才吼这么一声。她咬紧了嘴,视线恶毒的看着我,不过也没有再敢说一句话。 “看来这段时间,白家的人都快不认我这个二公主了呢。”这女人低头感慨了一句,倒没有太多的意思。 正是这一句话吓得小恶魔的老哥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二公主,我妹妹性格直,心眼不坏,也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希望您不要跟贺雨计较。” 站起来后,小恶魔的老哥反手就是一巴掌,很响,小恶魔一下就被打懵了,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打转。我看的心情大爽,也顾不得害怕了,啪啪拍手:“好,再来一巴掌。” 她老哥脸色难看的瞅了我一眼,视线冰冷冷的。 “跪下来给二公主道歉,这种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不跪二公主也不会说你,我也不会说你,自己决定。” 那句话,吓得其它白家的人够呛,以为二公主要动手清洗白家的势力了。 她老哥这么做,就是想要在二公主面前表现,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小心思,大家都清楚,白贺雨咬了咬牙齿,一下子就跪在了二公主的面前。 二公主摆摆手说:“没事,我不为难你,起来吧。”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我摇摇头,心想一点都不过瘾。 被恶魔兄妹掳来的这段时间内,她老哥对于她一直都很溺爱,都舍不得大声说话。不想今天居然是结实挨了一个耳光,这让白贺雨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啥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 甚至要超过鬼打墙带来的恐惧气氛。 这个白家二公主不简单啊,起码不像表面那种人畜无害的。 最后我还是在白贺雨眼睛上抹了一点自己的血液,她眼睛湿湿的,看样子是被打哭了,或许也是委屈哭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是落到了我的手里面,嘿嘿,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委屈?什么才是羞辱? 这一次在抹了我中指上的血液后,我们居然很顺利的就走出了鬼打墙,就好像平常走路那样,漫不经心的就走出来了。 一路上,我心里面瘆的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白家的人也感觉到这一点了,但是没有人说起,都是沉默的走着路。身后那些老松树簌簌的摇晃,我们走到哪里,就摇到哪里。 这场景,让我身上的汗毛孔都张开了,想要说话又不敢。 越往里面走林子越密,我心里面的不安越发的明显,总觉得身后站着什么东西?本想回过头去,但前几次的经历告诉我,如果我这时候转过头去,一定会发现一张惨白的脸看着我。 我身子一顿,手脚开始僵硬起来。 二公主小声的说:“装作过路人的样子,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管。” 我苦笑着点点头,因为这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背着一个什么玩意儿,很轻,一股子呼吸出来的凉气钻到我的脖子里面。这大闷热的天儿,我居然忍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哆嗦。 小恶魔白贺雨的脸色都快发青了,走路的时候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看样子她和我一样,也感觉到自己后背上背着一只什么东西? 我心里默念魔极法相的口诀,开始平静下来,只是后背越来越重。 我都快提不起脚来了,就跟后面背着一捆包谷杆儿似的,又沉有难受,浑身都是冷汗。 二公主说:“走慢点,它们想让我们里面的人掉队。” 我根本就不敢看身边的人后面到底有什么,只敢低着头往前走,小心脏砰砰乱跳,仿佛里面有头小鹿在乱撞。 白贺雨是最先坚持不住的,她说自己好像背着一座大山,越来越重,都快走不动路了。 我倒是还好,自从习了魔极法相以后,力气大得出奇,这三四十公斤的东西,倒是不在话下。 照这种情况下去,个把钟头,只怕身上背的东西会有白把斤轻重,那时候在大的本事也走不了多长时间。 “得想个办法,照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累死。” 小恶魔的老哥语气凝重的说了句,奇怪的是二公主她们的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这兴许和她们也是一只鬼有很大的原因。 毕竟当中除开我以外,就只有恶魔兄妹是活人,自然受到了野鬼的青睐。 二公主说:“还有半个钟头的路程就能过这段路了,到时候寻得一碗汤喝,那些东西就不会跟来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听懂。 这荒山野岭的,去哪儿寻那碗汤去? 十分钟后,白贺雨已经快要累瘫在地上,她带着一丝哭腔说:“老哥,我快走不动了,你们走吧,我就像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她老哥脸色难看的说:“胡闹,你要是停下来,明天你的尸体就挂在那老松树上面了。” 这话,说的挺玄乎。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我也感觉到了吃力,背后的东西越来越重。当时我挺想转身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啥会这么重? 忽然间,我看见前面有一道佝偻着身子的人影,这大半夜的而且还是在荒山野岭,怎么会出现一个老人?这事儿不管谁看,都是愈发的不对劲儿,难不成又碰见了一直野鬼。 倘若是这样,恐怕这对白家的人连同我一起,要葬身在这儿了。多年以后,有人从这里路过时,抬起头来,说不准会发现我们其中的一具尸骨。 这般下场,想得我毛骨悚然,说不出来的害怕。 “身过赤龙岭,寻得孟婆汤,这前面的老太婆怕就是那个孟婆了。只有喝下那碗孟婆汤,才能完完整整的离开这里。” 一老头脸色古怪的嘀咕了句。 孟婆?她不是在地狱中么,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这不就是地狱的关键词么?如今听得孟婆汤,我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地狱里面呢,静心一想,那老太婆怕不是真正的孟婆? 走到近前后,前面黑不隆冬的地方响起一道苍老难听的声儿:“小伙子,喝一碗汤再走吧?” 这句话,差点让我怪叫出来。 二公主也是吓得厉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瞧见她们这种样子,怕也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吧? 我看见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手里有碗浑浊的水,就像阴沟水一样叫人看了恶心。 “嘎嘎,喝了汤,叫了魂儿,各位便可离去了。这阴间路,活人走不得,走不得。” 她笑了出来,声音刺耳难听。 我是又害怕又好气,问道:“老婆婆,我们当真走到了地狱?” 她嘎嘎一笑:“这里不是地狱,便与那地狱也差不多,诸位要是想要完完整整的走出这赤龙岭,就请喝了这一碗汤水吧?” 我咕噜咽了一口,心想白痴才会喝这种不知来历的汤水呢,试想一下,大半夜里面,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让你喝了这碗汤,你是喝还是不喝? 莫要说正常人,怕是个白痴都不会也不敢喝下这碗汤水吧? 正当我准备拒绝的时候,二公主忽然说:“没事,喝了这碗汤,我们死人倒是无妨,活人想要安安全全的走过这赤龙岭,就必须喝下这碗汤。” 我犹豫不决,小恶魔的老哥一把接过汤水来,说道:“我喝。”话落就抬起这碗来咕噜咕噜喝个干净。 小恶魔紧跟其后,她老哥都喝了,她没有理由不喝。 最后我咬咬牙齿,死就死,反正落到白家人的手里面我的下场也不会太好,如果这汤水有毒的话,不如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 深吸了一口气,我接过第三碗汤水,憋足了气打算一口气全部喝下去。刚到嘴里,那股刺鼻的味道差点让我立马就吐了出来,又臭又酸,而且还很涩。 喝了几口,我着实喝不下去了,这哪儿是汤水,完全就是阴沟水。 我忍不住的问:“老婆婆,这碗里的汤水是用什么东西熬制出来的,咋会那么难喝?” 那老太婆笑了声,说道:“此水是用死人熬制出来的,又叫骨头汤,如今喝了这汤水就不要再多做停留,走吧。” 我差点吐了出来,二公主冲这老太婆道了一声谢,然后摆摆手让我们离开这里。 走出好远一段距离后,我这才问:“刚才那老婆婆从哪儿冒出来的,赤龙岭又是什么地方,这么阴森?” 二公主说道:“这就是我们三大家族无法探索这里的原因,秦岭山太诡异了,特别这赤龙岭和神农架。在我们三大家族里面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身过赤龙岭,寻得孟婆汤,你也可以把那里当做人间地狱吧。” 我吸了口凉气,居然还有这么邪门儿的地方。 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下那碗汤水后,我后背上的重量消失了。 第八十一章 谷灵鬼子的下落 过了那赤龙岭,我提心吊胆的走了一夜,天色泛了亮,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是重新放回肚内。 至于昨晚那赤龙岭的事情,没人再提,看样子似乎很忌惮。 我饶是心里再多的问题,也不好问,况且就算我问了怕也没有人回答我,那般自讨无趣倒不如做个沉默人,有些时候话少也是一种好事。 “白安莹呢?”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在问出这个问题来,始终还是问出来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二公主说:“她没有完成任务,被关在白家第七狱里面,至于要关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 没有完成任务,怕就是那晚在葵阳地牢她没有弄死我,从而耽搁了时间,让许家小妞儿成功就会尚韵,并取走了白斩姬的那个消息。 我吸了一口气,心里烦躁得很,也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二公主说的是真是假,白安莹曾经跪在她面前为我求情,既然三番两次都想弄死我,何必还要求情呢? 行了一夜的山路,我们终于翻过了陡峭的山谷,来到一片平地,从周围看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荒废的包谷地,干涸的芋头花,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来打理过了。最惊悚的是我们居然在这些山地上看见很多坟包。 二公主停下身来,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包,语气古怪的说:“我们到秦岭无人村了。” 无人村?我不禁想起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主要内容就是讲秦岭山下的一个村庄,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蒸发了,谁都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去哪儿了? 此后,它成为了国内最有名的鬼村,11年曾经有一对伪科学家打着科学的名号来这里调查过,实则却是一对灵异摄影师。只不过,这队人马进来无人村后,就没有了下落。 我想了想,冲二公主问道:“这无人村会不会与那赤龙岭有关系?昨晚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很多尸骨,兴许就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 二公主似乎不愿意提及赤龙岭这个名字,她摇摇头让我以后最好不要提起那个地方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绝对不是偶然,看来这天下要变了。” 白家那老头难得感慨了句,语气说不出来的古怪。 我问二公主说道:“都说要从那座空监狱里面取出许家那样东西,那你们知不知道那空监狱的位置?” 二公主点点头:“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去那里,得先把那些烦人的苍蝇给弄死了。这一次,我白家势在必得。” 这句话,二公主说的异常霸气。 烦人的苍蝇?这次不止是白家人得到了消息,难道事情又会演变成上次白家劫狱那般结局么? 在不远处,坐落着一个村子,这时间段本来该青烟袅袅,各家各户在忙着做早饭。可是除了死静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难不成那新闻是真的,秦岭山下的确有个村子再也一夜之间消失? 走到村口,我看见这里有过打抖的痕迹,到处是子弹眼儿和掉在地上的弹壳,我捡起来一看,是五四式小冲锋的,当即心里一阵激动,许大饼他们果然来了。 那草垛里面,躺着几具身穿道服的尸体,看尸体的样子得死去三四天了。细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许大饼他们是开车来的,比我们没日没夜行山路要快的多。 不知道尚韵有没有跟他们一起来。 二公主看了一眼这几具尸体,脸色变换得厉害:“茅山上六脉的人,三十年前茅山,青城,武当山,斜符王等几派封闭山门,与世隔绝,想不到今天茅山上六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那老头吸了一口冷气:“当年那个人留下的东西,谁不想要?只是没想到他做事这么绝,居然把那样东西放在监狱最深处。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白家不远的将来即将遭受到灭顶之灾,这世上还有人能救我们么?” 二公主点点头说:“有,但是那一个人不一定愿意就我们白家,上次劫狱失败,拼光白家的家底,白斩国等大将被逍遥老道斩杀,倘若过不去这关,我们白家危矣。” 说完,原来脸上一片凄惨的二公主,却是疯狂的笑了出来:“我们白家被灭,他们许家与姜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恶魔白贺雨说道:“会不会是别人穿着茅山上六脉的衣服,想要故意把茅山卷进来?” 二公主仔细看了一眼那几具尸体的服饰,说道:“不会,这的确是茅山上六脉的弟子,那铜钱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怕是想不到,对面的人居然拿出了这个时代的武器,能耐在大的人,也架不住子弹来的实在。” “既然茅山上六脉的人出现在这里,那么青城,武当山,斜符王的势力一定会出现在这里。这一次要比上次劫狱还要危险,搞不好这次我们白家会被彻底清除,除非取得那个人留下的东西。” 说完后,二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幅模样,怕是要跟我说什么了。 果然,二公主说:“知不知道为什么许家的人指定要你亲自去那里,我们白家也千方百计的把你掳来?” 我笑了笑,想要趁此表明自己有很大的作用,虽不知真假,但还是说道:“因为那座空监狱只有我才进得去,别人若是敢踏进一步,就会被里面的东西撕得粉碎吧?” 白贺雨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这贱皮子别想抬高自己,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来历?” 也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人,还被安上一个贱皮子的名号,在小恶魔心里面,我怕已经被打上懦夫的形象了,自然不会觉得我有多大作用? 二公主点点头:“的确,这世间也只有他才能进得去那座空监狱。” 说完后,她忽然脸色愤怒的看着我,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说:“若不是你抛弃了所有人,我们会这样么?” 我抛弃了谁?脑袋里面一个大大的问号,从我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尚三千和莫老鬼的背板,白安莹两次差点弄死我,尚韵与姜梦诗因为我而死。说起来,倒是觉得所有人抛弃了我,而不是我抛弃了所有人。 见我这种样子,二公主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是你抛弃了所有人,如果不是你的话,就不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摊了摊手,表示如果我真有抛弃所有人的资格,肯定会‘再’抛弃一次,只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抛弃了我。 “二公主,这次来的人有些复杂,可能官面上的人也会出来,毕竟事情越闹越大,官面上那些人也快掌控不住了。” 二公主点点头:“没事,就做一个了结吧,这么长时间,下面和上面的人都憋坏了。” 我仔细听着,她们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多,我所知道的只是许家让我帮忙取一件东西,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每次说到关键的时候,她们都会警惕的闭上嘴,这让我心里干着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撞了下二公主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的问。 二公主让他们先进去村子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她才指着那些尸体问我说:“你是说这些尸体么?” 我点点头。 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曾经传言青城,茅山上六脉,下六脉,以及邪符王的人曾经和谷灵鬼子在秦岭山下斗法,貌似争抢什么东西?结果那些掌门全部落败,被谷灵鬼子关在那座空监狱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那件事情过后,身受重伤的谷灵鬼子消失,有人说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把自己关在那座空监狱的最深处,也有人说他兵解轮回了,总之说法很多,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竖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一个字。 紧接着,她又说:“消失之前,谷灵鬼子把那件东西放到了镇/压那些掌门人的空监狱里面。这次那些门派纷纷开山面世,怕是想要迎回那些掌门人了。” “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认为最亲近的人,而且现在的敌人不一定永远就是敌人,将来也就可能是朋友。” 二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古怪。 我笑着说:“这句话,是你对我说的吧?” 她也不避讳,点点头说是。 这句话,许家老头也对我说过,多么的耐人寻味。 “走吧,你那些朋友应该来过这里了,我只希望两边不要碰在一起,否侧的话又是一场你死我活。” 二公主在我面前没有丝毫的架子,仿佛忘记了之前我曾经放过冷枪,我们再聊天时,她的语气就像老朋友在聊天似的,容易让人亲近。 我心里也知道,二公主是再给我打感情牌,还别说,我这个人性子臭,喜欢吃软不吃硬。她那两句好话让我心里爽快不少,但是也万万不能帮他们取出那件东西。 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倘若真是取出那件东西,我不会轻易的给任何人,包括许家,这许家也有问题,我算是看出来了。 第八十二章 暴怒的斜符王 现在就连之前对我掏心掏肺的许家都不信任,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各种算计。如若我还是以前那般的天真,到最后肯定会让人算计得尸骨全无。 来到秦岭无人村,二公主并没有着急上山去寻找那座虚无缥缈的空监狱,而是让我们休息两天再去。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次怕又是一场生死恶战,先休息一天,然后再去那空监狱取回东西不迟。” 我在哪一边,主动权就在哪边,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那么来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白家哪儿来的能耐,这两顿饭全是白米饭加肉,胃口大增的我自然没有客气。在小恶魔白贺雨恶毒的视线下,肚子吃得鼓鼓撑撑的,直打饱嗝。这几天我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那六七十公斤的石头,嘴里闷哼一声就能举过头顶。 闲暇的时候我在这村子里面溜达起来,周围说不出来的怪异,这村子里面并没有任何打抖的痕迹,那三五百口子居然不翼而飞了? 就像烈日下的水蒸气,根本寻不到任何的痕迹。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弄死这一村子的人,在当今这个和谐年代,也只有打仗才会死这么多人。我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干过一丈,胡思乱想着,我走进一家大门敞开的小院儿。 二公主担心我又被人家掳了去,所以一直跟在我身后。 走进宽敞的厅里,我看见桌子上摆满了发霉的饭菜,桌子上面端端正正的摆放了四双碗筷。当时这家子,怕是干完了农活,正要吃晚饭。 大脑里面幻象了当时的情景,累了一天后,一家三口子拖着疲累的身子骨回到家里,婆娘做好了饭菜,摆好了碗筷,正当有说有笑的准备吃饭时,四个大活人凭空不翼而飞? 这种场景,让我心跳加速,脊背股有这一阵寒意乱窜。 “这村子太邪门儿了,小心点。”二公主脸色凝重,仔细打量着屋子四周,恐怕连她们到不知道全村子忽然消失的缘由。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掏出烟来,发现只剩下两支,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嘴里面塞了一支。 “许越,还记不得记得当初尚三千布下的那个凶阵,他道行算不上高深,虽然占了凶阵的便宜,但是却没有把凶阵的威力彻底激发出来。否侧的话,那一晚的厮杀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我点点头说:“记得,他把凶阵布在刑场下面,就是想要吸收那些犯人的怨恨和死气。” 说完,我手脚僵硬起来,惊恐的看着二公主。 她脸色更是凝重得要滴出水来,她说:“我害怕有心人在这里布下一个大阵,那天晚上尚三千布下的斗转星移大阵,虽然凶名远播,但是依然不算上乘。真正的凶阵,能够炼化所有东西,使得阵内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日夜备受煎熬。” “倘若真的被我猜对,这次怕是要发生震动天下的大事了。” 二公主最后吸了一口气,苦笑不已,通过这段时间的见闻,我也知道三大家族并不算真正厉害的势力。最可怕的就是那些孤身一人的独行侠,本身不喜欢受别人的约束,只凭心中的喜怒来做事,就怕那些狠人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所有人。 走通了村子,我看得直吸冷气,这里忒他娘的邪门儿了。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相信大活人会凭空蒸发,但偏偏就这样蒸发了,而且还是三五百口子一起。 我不禁想到了二公主的一句话:“真正的凶阵,能够炼化所有东西,使得阵内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日夜备受煎熬。” 难不成,这村子里面的人并不是凭空蒸发,而是被人开启大阵,活生生的炼化。真是那般的话,这次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天知道这次究竟有多少大拿盯着我。 而我便如那物品一样,抢来抢去,想到这里我开始冷笑,都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惹恼了小爷,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 那空监狱里面的东西,谁都别想要。 我两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都在想自己的事情,二公主好几次张开嘴,犹豫了下便又把到脖子里面的话咽了进去。 “你想说什么?” 我被她那种样子搞得发毛。 二公主说:“我希望你救救白家,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你认为我们真是朋友么?而且我为什么要救你们白家,再说我除了能吃能睡能犟犟嘴之外,还有啥本事?” 二公主抿紧了小嘴,好半天才苦笑起来,她的确没有让我出手帮她们白家的理由。白安莹如此对待我,之前白家更是恨不得撕了我,在那白贺雨手里面又吃了那么多的屈辱,可以说两边的梁子结大了。 “你还在喜欢白安莹,对不对?” 冷不丁,二公主这句话让我身子一绷。 随即笑着反驳:“你把那女人看的太重了,她两次差点要掉我的小命。之前那般信任她,我本以为她真因我被白家掳走了,为了救她我啥事都干了,那次在刑场差点被鬼婴弄死。到头来,她却利用去找白斩姬,那一刀捅得我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来,那你说我还喜欢她么?” 二公主一顿,说道:“白家输就输在这一步上面,这就像下棋博弈,一旦落错了子,就输的干净,输的彻底,我想要弥补。” 我摇摇头,肯很定的说她弥补不了,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我们的气氛更尴尬了,二公主笑着告诉我说我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帮白家的。而我则是笑着回复她,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 我最不爽别人用很肯定的语气冲我说一些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不禁想到那次在医院修养时做的噩梦。 在噩梦里面,我和那个被关在监狱最深处的东西交谈,他说他就是我,那么我是谁? 脑袋肿痛的厉害,这什么跟什么? 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们自从来到这无人村子里面,安静的诡异,除开那几具茅山上六脉弟子的尸体外,再也没有见到其它东西。既然这次很多人都来了,那么他们在哪儿? 隐隐间,我心里面的不安愈发明显了。 想什么来什么,村头传来了打抖,我心里一沉,果真是出事了。这般情况,如果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被埋伏的话,那么就是真正的白痴了。 他们埋伏白家的目的,怕就是想要把我掳走吧? 毕竟他们都说只有我才能进去那座空监狱里面,许越是只有一个,那么多的势力都想进去,那么就只有谁抢到许越谁进去了。我不禁笑了出来,感觉自己那么的值钱?让人做梦都惦记着? 二公主脸色大变,看着那个方向说道:“斜符王出来了,这老小子十年前就被追杀,想不到却出现在了这里。你跟在我身后,莫要被别人掳了去,你应该清楚落到别人手里面,下场可能比落在我们白家手里还要凄惨。” 这个理儿,我心里自然明白。 赶到村头一看,密密麻麻全是人,都分不清哪边是哪边,我围观不嫌事情大,大喊了一句:“许越只有一个,谁赢了就能带走我。” 如果被别人晓得,我还知道二龙盘形锁的消息,恐怕这全天下的大拿都会盯死我了,而我便是下一个白斩姬。 只不过我没有白斩姬那么笨?他或许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哈哈,你们白家费劲了心思,如今还不是便宜了我斜符王,若是取出那件东西,让我制出了康金引雷符,定是要杀上你们的山门,灭你个全家。” 一道很嚣张的小声响了起来,漫天符篆凭空炸成一团火焰,那些道行不算高深的白家人,沾到那些火焰就自燃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一手杀人本事,看得我头皮发麻,这斜符王生的其丑无比,鼠眼鹰鼻,佝偻着身子,少说也要有八/九十岁。身上挂着一件麻衣,脸上说不清的麻子,但杀起人来当真是不眨一下眼睛。 长长的指甲反手一划,就看见身边的人脑袋高高飞了起来,体内的压力让那血液喷溅了出来。 他泰然自若的走在人群中,枯瘦的手臂一扬,就是几十张黄色的符篆飞射出来,众人顾不得其他事情,纷纷集中起精神气儿躲避那些符篆。 先前就是因为白家有一只小鬼因为粗心大意,被那火焰沾上了身子,直接被烧成虚无。 “你就是许越?这么多人争抢,也没生得一副其貌啊,普普通通倒也没有过人之处。” 这话听在耳朵里,咋那么刺耳? 我一拍胸腔子,哈哈大笑:“正是你许越小爷,你以为别人都要生成你这种样子么?倘若我以后的儿子丑成你这种样子,我一定会忍两秒射在墙上,让苍蝇给舔了去。” 这话也是挺恶毒的,变着法子的骂他。 斜符王足足愣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下急得哇哇大叫,立马就要过来弄死我。 我大笑:“让小爷戳到痛处了么?要恼羞成怒杀人了不是?” 第八十三章 好战疯狗白尊 “哼,老东西,当初被人追杀得像只落水狗一样,怎么不像今天这样嚣张跋扈?” 二公主挡在我前面,眨眼的时间就和斜符王斗在一起,斜符王这十年来看样子道行又深上了一些。看见二公主有几分本事傍身,手掌往天上一抛,密密麻麻的符篆飞散开来。 我见他嘴里面念出了几声咒语,然后那些符篆炸成一团团火焰,根本就没有躲闪的空间。风一吹,这火焰到处都是,就好火海一样往我们头上压来。 二公主双手掐印,嘴里念了一段口诀后,阵阵阴风吹来,居然是把头顶上那片火海吹开。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瞧见别人斗法,顿时觉得神奇无比。 我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揣在怀里面,眼睛盯着四周,生怕在这儿混乱的时刻让人在背后阴了。 “如果白家只来了你们这些人的话,那么你们也别走了。” 斜符王眼睛通红,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很快二公主就落了下风。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自己刚才嘲讽过头了,这老东西要跟我玩命儿了。 二公主只能堪堪的抵挡住斜符王的招式,抱怨着说:“这老东西最恨别人说他丑,你也别说实话啊,如今惹恼了他,事情有些难办。” 斜符王眼看我就在不远处,但是被二公主死死的拖住,当即是气得哇哇叫,下手更是狠辣起来。二公主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但她脸上永远是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现场,不断的有其他势力加入进来,很快就成了一片混战。就在十分钟前,这还是冷清无比的鬼村,想不到现在居然冒出了这么多的人来。 看来大家都抱着同一种心思吧,就是想要在这里埋伏,现在白家四面楚歌,真如那老东西说的一样,如果白家只是来了这些人的话,肯定要全军覆没,毕竟白家这边道行最高的只有二公主。 可她的对手是斜符王,十年前就曾经名动江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追杀,隐忍了十年不但怨恨深了,道行也是再进一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孤身一人如何跟我们白家对抗,今天既然来了也就别走了。把你斩杀在这秦岭无人村,到时候你那么多的仇家都会登门谢我吧。”手脚上落了下风,二公主嘴上可不饶人。 这老东西虽然厉害,但是口舌上的本事远远不如刁钻的二公主。 这人啊,一生气就乱了招式,让二公主逮住了机会,直接一掌拍在胸腔子上。可这斜符王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怪叫一声后以命换命,用那坚硬锋利的指甲往二公主脖子上划去。 还在二公主预料到了这一手,慌忙的后退,但也是挨了个结实。 这一下,二公主的身子居然透明起来,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的说:“好浓重的死气,不对,你已经不是斜符王了。” 老东西一愣,随即便是大笑起来:“哈哈,聪明,用我魔心练就不死身,当今天下除开那几位名动风云的大拿之外,又有谁能伤我半分?” 二公主沉默了一下,说道:“哼,魔极法相?倘若是完整的我白家还惧你三分,既然是残卷的话,那么今天你也就别走了。” 魔极法相?听到这个词眼时,我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这不就是尚韵教给我的么?随即我脸色大变,反应过来尚韵交给我的根本就不是逍遥老道的本事,而是她从未修炼过的魔决? 逍遥老道心怀天下,怎会修炼那种魔决?怪不得每次我心里默念那段口诀时,潜意识里面总有一种暴戾的气息,想要大杀四方。 尚韵在害我?我感觉到自己的眼仁儿在收缩,大脑一片空白,尚韵现在是我毫无保留相信的人,如果她欺骗了我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曾经有一部电影叫做《楚门的世界》,电影里面讲主角自出生后就是一部电影,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演戏,也就是说除开主角外,身边的人都是假的。 难道,我最后会成为那个主角? 我整个人都在哆嗦,心里迫切的想要找到尚韵,然后亲口问出她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斜符王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当年我被茅山掌门追杀至边境,差点命丧在他手里面,倒是双面鬼婆救了我。作为回报,我心甘情愿的成了她手底下一只小鬼,而她则是让我修炼这魔极法相。” 二公主苦笑起来:“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被那老妖婆圈养了,没想到那天一战,逍遥老道居然没有灭了她?” 既然斜符王出现在这里,那么双面鬼婆就在附近,这老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要是让我寻了机会,一定把你养成一只小鬼,专门听人使唤。 “白尊,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速速现身?” 得知双面鬼婆就在附近后,二公主也是慌了神,这可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大拿之一,虽然是恶名昭著但也代表了一种无上的实力。 话才落下,我就听见一道狂妄的笑声:“哈哈,早就想和双面鬼婆过过招式,看谁的本事更胜一筹,今天终于让我寻得机会。白姬,莫要用那副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可不是那草包白斩国。” 我循着声源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背着一把宝剑往我们这边走来。他年纪轻轻,居然比我大不了几岁,模样就像古代只知吟诗作对的书生一样。我都以为是古代的书生穿越了,他眉宇间那种霸道的气势,让我有种信服的意识。 怪不得二公主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还有后手,这个白尊应该就是白家最顶级的实力了,这点从斜符王脸上惊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白尊?你居然没有死?” 斜符王又怕又气,也顾不得斩杀我了,慌忙的往后退。 白尊笑着说道:“我平生只败过一次,如今谷灵鬼子下落不明,北灵公主实力大损,当天这茫茫天下,除开逍遥老道之外,谁还能让我一败。” 那种豪气万千的气势,让我都热血澎湃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大战一场。 这个书生,不简单啊。 二公主往后退了几步,看她的样子对这个白尊还是挺尊重的,白斩国那尊杀神的能耐我也是见识过,在这个白尊嘴里面居然成了白痴? 白尊颇有那种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就像当年的赵子龙一样,曾经在千军万马中三进三出。原本很混乱的场面,当白尊出来后,居然被镇/压住了。 他环顾了周围一眼,泰然自若的说:“青城,武当,茅山都来了?恐怕你们的掌门人也来了吧,快点让他们出来吧,免得说我欺负你们这些后生晚辈。” 一名身着大黄袍子的茅山弟子铜钱剑一指,说道:“哼,别以为真没有人制得了你,要是出了九齿铜钱剑……。” 话还没说完,这茅山弟子就感觉自己的视野飞了起来,那脑袋居然是无缘无故的飞起。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啊。 还好是白家这边的。 “老妖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白家的事情与我无干,今天来这里只想求得一败。无论输赢,我自然会离去,传言你曾经圈养了一只冥殿十八阎,是真是假,今天我探个虚实。”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白尊取下背上的宝剑,说道:“你若是不出来,我就斩杀这里所有人,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不出来吧?” 这激将的理由,当真是蛮横霸道,你斩杀了这里所有的人管人家什么事情? 很快,老妖婆就嘎嘎笑了出来,她说道:“都说白家的白尊是一条好战的疯狗,果然名不虚传,你不是喜欢用生死决胜负么?当年被谷灵鬼子一招击败,也不见你履行之前的诺言,给自己来个痛快。” 这可是明着打脸,谁知道白尊一点都不在意的说:“那次不算,他太强大了,估计逍遥老道对上他都悬得很。这次我说道便做到,以生死论输赢。” “好无赖的疯狗,别到时候老身败了你,你又来一句不算。白白消费老身这一身力气,岂不是落得个空?” 我差点笑出来,这白尊还真是脸皮厚,怪不得人家都不愿意对他对手,原来是个不讲信用的疯子。 同时我也有些震惊,这么厉害的白尊,居然被谷灵鬼子一招击败。他的境界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又消失了? “别以为我逼不出你这个老东西,你若是不出来,我就断你子孙,倔你祖坟,看你是出不出来。你藏得再深,我也能寻到你那个宝贝孙子的下落,到时候将他炼化成一直小鬼,成天跪在我面前叫爷爷。” “你这条疯狗,要是敢碰小乖乖一根汗毛,老身灭了你们白家。” 听了这半天,我也知道了,两人都是奇葩。 做事恶毒狠辣的老妖婆,居然说出小乖乖这个字,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八十四章 你威胁我? “你莫要激我,还轮不到老身出手,就任由你们这些后生玩吧。”声音落下之后,这里就陷入一阵沉默,老妖婆明显是走了。 白尊嘴角一咧,就像电视剧里面的武林高手,纵身一跃便是稳稳落在了房顶上。他眼睛很平静的盯着一个方向,不紧不慢的说道:“被我白尊盯上的人,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说完,便要去追,二公主脸色一变的说:“白尊,如果这次任务出现了什么差错,家主责怪下来,你我担当不起。” 白尊似乎很害怕家主,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桀骜不驯,又有高深的本事傍身。当听见家主这两个字时,他的身子愣是僵硬在了原地,好半天这才冷冰冰的看着二公主说:“白姬,少拿家主来压我,惹恼了老子连你们一并收拾了。” 这家伙,性格还真是狂躁的很。 白姬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只要完成任务,哪怕你去跟逍遥老道决战都没有人管你。忘了,你应该不是那老道的对手吧?” 白尊哼了一声,干脆坐在屋顶上晒起太阳来,丝毫不管地下这拔剑怒张的气氛。 这种性格,饶是二公主这个名头也压不下来,当下只有随他的意,不管怎么说,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嘿嘿,这白尊看样子是撇下你们不管了。”邪符王咧开了那张满是麻子的丑脸,那黄糟糟的牙齿参差不齐,说不出来的恶心。 “忘了,这次我还带来一个人。” 邪符往王话才说完,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白尊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吓得这邪符王一个哆嗦。 “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的羞恼吧,难道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系么?”二公主看了一眼白尊带来的白安莹,又看了一眼我,脸色古怪的说了句。 这张脸,我曾经日思梦想,现在却说不出来的憎恶。 “小妞儿,好好表现,兴许家主也就赦免了你。” 白尊说了句后,便没有了声气。 我死死盯着白安莹,手里面攥着黎天古匕,恨不得扎进她的身子去。 白安莹低着头,没敢看我。 看了一眼周围,我笑了出来:“看来为了我,大家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人只有一个,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别看现在场面谁也没有先动手,但是一旦亮出了本事,就是不死不休。如果不是碍于白尊在场的话,其他势力的人早就一拥而上,现在看见白尊并不管下面的事情,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邪符王笑了一声,说道:“诸位,现在这小崽子被白家掳了去,只要我们合力灭杀了白家的人,先将这小子掳到手,大家再坐下来分配不迟。” 还别说,这句话居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二公主脸色愈发的凝重。 邪符王看来也是下了心思,他自然知道其他人的顾虑,当下使出了全身能耐,直接就往二公主冲过去了。 二公主眼神失望的看了眼白尊,心里也知道了这白尊当真是不会出手了,还是只有靠自己。 然而,她却冲到面前,掐住我的嗓子眼儿,冷笑着说道:“大家上来便是了,大不了我一把掐死这小子,大家等着傻眼吧。” 只有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她捏得我眼珠子往外鼓,差点被活活憋死。见二公主是来了真火气,那些人也不敢乱动了,倒是邪符王惨笑着往我这边冲过来。 他说:“我原本就想取了这小子的命,你掐不掐,不掐的话让我来。” 二公主明显没有预料到,这老东西居然敢违抗双面鬼婆的命令,一心想要弄死我。 然而,当邪符王冲过来的时候,我对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想要弄死小爷的人太多了,到头来他们都被我弄死了。 揣在怀中的黎天古匕亮了出来,邪符王脸色大变想要后退,可惜已经晚了,现在的我不同往日,一身蛮力大得出奇。一把抱住邪符王,手中的木刀子就直接捅了进去。 嗤啦啦,伤口出冒出一阵难闻的黑烟,邪符王惨叫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场这么温柔的‘小兔子’怀里面居然藏着一把木刀子。 邪符王想要推开我,奈何我死死抱住他,手里面的古匕使劲儿搅动。 “黎天古匕?”他咬牙切齿,脸上全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阴沟翻船,有些时候只在一念间。 “想要小爷的命,我滚你娘的蛋,狗曰的。”我在他耳朵旁边小声骂了句,邪符王浑身哆嗦起来,整个人化成一缕黑烟溜了。 正在房顶上晒太阳的白尊看见我手里的古匕后,脸色变换的厉害,他跳到我面前一只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是你?” 看着他那种冷冰冰的眼神,我心虚的摇摇头:“哥,你认错人了,这匕首是人家送我的。” 白尊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了一会儿他放下我说:“不该啊,你绝对不是他,看你这怂样,怎么会是他?” 我赶紧躲到二公主身后,先前白尊那种眼神太恐怖了。 邪符王溜走,剩下那些人也是生出了离开的心思,白尊不愿意出手,二公主知道她们根本留不住那些人。就装作没有看见,现在的白家也不能在招惹更多的仇家了。 刚要离开,就听见砰砰几声脆响,那些个血肉之躯怎么扛得住子弹?几乎在声响的时候,人就倒在地上,脑袋一歪没有了气息。 许大饼?我心里一阵高兴,想要喊他们救我,不过看见白尊在场,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 许大饼他们过来也是送死,面对白尊时,我总有一种错觉,那些小冲锋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白尊笑了出来:“有意思,看来这次是热闹了。” 我往周围找了起来,许大饼这几人倒也藏的严实,放过冷枪后就没了身影。 果然,真要是斗起法来,在大的本事也没有小冲锋来的讨巧。眼睛瞄准,一搂一个准儿,谁都躲避不开。 看着一地的尸体,白安莹几次犹豫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她走过来看着我说道:“对不起。”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何,白安莹现在这张脸让我说不出来的厌恶,如果白家以为把白安莹叫来我就会踏踏实实做事情的话,那么白家失算了。 现在对于白安莹,出了憎恶之外,也没剩下什么了。 我笑了笑:“别,不敢当,你没有对不起我啥的,我们之间只有利用,对吧?” 白安莹紧紧咬着嘴唇,这几日没见,她憔悴了很多,脸色白得不像话。兴许像二公主说的一样,她因为任务失败被白家丢到监狱里面。再想到刚才白尊说的话,如果白安莹这次表现好的好,或许能赦免她。 众人都在心里盘算,倒是白尊说的直接,他把那柄宝剑架在白安莹的脖子上说:“你倘若不想让她死,就老老实实的取出那样东西,如果真的不在乎她了,我便一剑了结了她,当然不是现在。” 我看着白尊说道:“你在威胁我?小爷还真吃软不吃硬。” 白尊和我对视一眼,紧接着两人都笑了,只不过我是冷笑。 收回宝剑,白尊不再说话,倒是多打量了我几眼,脸上一直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走吧,那些人精明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有时间耗下去,我们没时间耗,不如直接到那空监狱里面取出那件东西,到时候那些人定然会露面,大家好做一个了结。” 白尊说完后率先就往山上走去,二公主本来想要多留两天的,不过白尊都说了,她也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后就跟在白尊后面。 她和白安莹的关系似乎很好,上路后她拉过白安莹来,关切的问东问西,白安莹一直都在看我,对于二公主那些问题显得心不在焉。 沉默半响,白安莹问了一个问题:“白尊要杀我,你会救我么?” 我停了下来,摇摇头说不会,白安莹说了一句欠我的,随后就不说话了。 这次的试探,除了在这无人村留下一些尸体外,没有任何的变化,那村子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还在。如果不是那些尸体,谁又会想得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不死不休的斗法乱战。 茅山,青城,邪符王这些势力只是派出了虾兵蟹将来探一下虚实。 白尊一路上也不说话,性格非常的孤傲,不过高人嘛,总喜欢这种。 我现在心里就在想,尚韵为什么让我学魔极法相,她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心里想要迫不及待的问个答案出来,但是又不敢,生怕尚韵点头承认她在欺骗我。 那样的话,我许越这辈子也忒他娘的窝囊了,被人骗来骗去。 二公主也是察觉气氛不对,张嘴就问:“你在担心什么?” 白尊吸了口气,说道:“我怕逍遥老道跟过来,我听说上次一战,有人阴死了他的小徒弟,惹得那老东西大开杀戒。要是没猜错的话,他或许会把那些仇怨扣在我们白家的头上,我现在还不是那老道的对手。” 二公主也是笑着说:“当初我早就提醒过白家,尚三千那人野心太大了,合作不得,他啥事都敢做。” 白尊接过话来:“这白家不止你一个二公主,别忘记还有一个大公主在闭关,她出来后,你的位置也就差不多了。” 第八十五章 走上黄泉路,趟过奈何桥 听见了大公主这个名头,白姬脸色阴沉似水,好半天这才从咬得咯嘣响的牙齿缝儿中挤出一句话:“白家只能有一个公主。” 白尊嘿嘿笑了出来,看向白姬的视线里面总是一副不自量力的感觉,他说:“白姬,别以为你是白家的二公主,万事便能由你做主了,你心里面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在白家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说话的资格,你怕是连那大公主都走不过一招啊?” 我嘴上不说话,却是竖起了耳朵把他们之间的谈话全部听了去,心里也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白家的情况并不像表面那般和睦,背地里都是互相算计。 翻过了两座山谷,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心里就像前面这些茫茫大山一样充满了迷茫。如今落到了白家手里面,也没几天好快活的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顿三大碗,要是没肉的话就使劲儿折腾他们,这些要求白家也是尽量的满足。尽管是阶下囚,但还需要我做点事情,万万不能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吧? 这两天来,我长胖不少,体内那股‘气’也是从涓涓细流壮大到了拇指粗细,经过前面几次的围杀堵截后,它倒也老实,乖乖的守在自己的地盘不敢出来。 人总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抱有恐惧的心理,对于那股气我是丈二和尚,好几次都打定了注意,把那股气逼出来当做屁崩了。 不过那‘小家伙’倒是警惕得紧,死活不愿意出来,我拿它也没有了办法。 越往前走,我就越发觉得心慌,这一路上都是些尸体,看样子死去没多久。他们小脸上有一股黑气萦绕着,死法说不出来的诡异阴森,这一路来没少打斗,这些尸体就是证明。 双面鬼婆这阴魂不散的老东西也是露了面,她不出面跟白尊动手,就是想要留着力气去抢夺那件东西吧? 别看白尊口口声声要以生死来决斗,不过脑子却是精明无比,他一路上根本就不出手,一直在养精蓄锐。我还真有些期待起来,白尊对上双面鬼婆会是个什么结局,心里也是慢慢偏向白尊,希望他一剑斩杀了那老东西。 上次她曾经派出一只小鬼来偷袭我,要不是姜梦诗的帮忙和手里面拿着黎天古匕这种神兵利器,怕早就如了老妖婆的意,被她弄死后炼制成了小鬼。 对于老妖婆,我一直有种压抑的仇恨心理,不敢表现出来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哪天我真学到了本事,在对上老妖婆后,一定会来一场生死决斗。 一想到自己和凶名远播的老妖婆决战场景,就没来由的热血沸腾。 白安莹想要和我拉关系,吃饭时总捡着肥肉夹给我,以前相处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道我就喜欢油腻的东西,嚼着贼香。 倘若是放在以前,白安莹这样对我,我早就乐呵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可是现在嘛,我从她眼睛里面看出了欺骗,这个女人不简单,走的很二公主很近。 人与人之间的心窝子距离总是隔着一层肚皮,在这层肚皮之下你根本看不透那颗心。白安莹这次来又想利用我了,只不过我没有给她利用的机会。 这些白白的好,我倒也乐得接受,每天也没有啥特别期待的事情了,也盼着吃饭,吃了上顿盼着下顿。我的体重像是吃了化肥一样,使劲儿的飙升,以前我二十一二岁,农村出来的,除了黝黑之外也没啥特点。 现在是又高又壮,人也变得精神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饭菜伙食好的原因还是修炼了魔极法相。 从二公主对上邪符王的斗法中,我看出二公主对于魔极法相非常的害怕,又无比的讨厌,要是被她们知道我修炼了完整的魔极法相,不知道会不会一刀砍了我。 认清楚这点,我更加小心了,俨然一个啥都不知道的糊涂人,也从来不在她们面前露出自己的本事。 “当心了,都说去秦岭空狱就如下了地狱,先过黄泉路,在渡奈何桥。赤龙岭就是黄泉路,而前面应该就是奈何桥了。” 我深深知道赤龙岭的恐怖,那些挂在老松树上面的尸体,应该就是不小心误入里面的打松人,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上次我们能那么安全的度过,也是因为白家的人。 现在听到要过奈何桥,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尊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认真对待的表情,大约行了半个多钟头的路,我看见一条长约百把米的绳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沟沟,足有好几百米深浅,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就是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了。 在绳桥下面,挂着一具具风干的尸体。 咽了一口,我脑门上全是冷汗,这踩着死人的脑壳子过桥,不开罪人家才怪呢。也就问道:“挂了这么多的尸体在桥上,当真就没有人管么?” 二公主看了我一眼,细细的解释:“当然有人管,国内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小组,也是我们说的上面,他们代表的是国家,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只不过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管不下来,只要不危害到寻常百姓,倒不会出手。” “就比如那赤龙岭,这里的奈何桥,这些地方在秦岭风情区内被严格看守,周围都有那些小组的人负责。莫要说你是游客,就连他们领导来了都不准踏入一步。我们这幅模样,也不能大摇大摆的从风景区路过吧?也只有乍着胆子从赤龙岭过了。” 我点点头,也知道了一些,又问:“我们要去的该不会是地狱吧?又是黄泉路,又是奈何桥的。” 想到路上那些死相诡异的人,我心中忍不住发寒。 二公主说道:“不是地狱,但也差不多了,那座空监狱里面关押着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东西。” 白尊不耐烦的摆摆手,让我们先走到对岸再说,他也吩咐了一些禁忌,比如别踩了那些死人的脑袋,死者为上,侮辱什么也别侮辱死人,那些死人可是小气的很。 要是让它们觉得你侮辱了它们,说不准拉着你的脚,把你丢到下面的悬崖里面。 我忙不迭的点点头,看着那些随风飘荡的干尸赔礼说:“各位老哥,我得路过这里,要是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各位老哥别忘心里去,事后一定给你们烧纸钱香烛。” 心里默念了几句后,我走上这所谓的奈何桥。 当踏上这绳桥后,一阵阵阴风刮来,差点把我的头皮都给刮飞了,现场非常的阴森。那些一晃一晃的尸体似乎死死盯着我,眼睛说不出来的恶毒,我在心里面赶紧赔罪,有集中的精神让开那些死人的脑袋。 走上这绳桥后,我才知道一路来看见不少尸体,为啥这奈何桥上面,却没有一具尸体。那是因为我没有往下面看,当看清那几百米深浅的悬崖后,顿时不停的倒吸冷气。 下面有很多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摔得稀巴烂,我心里直冒寒意。 哆嗦着说:“各位老哥,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个小崽子较真,以后每日给你们烧纸钱。” 越害怕,眼睛就越不受控制的往下面瞄,那些人死的太惨了,还没有人给他们收尸。如果有个亲戚家人要来收尸,看着这几百米深的悬崖怕是也只能摇头叹气吧? 而且那些尸体上面有很多的啃咬痕迹,貌似被什么东西吃过,只不过尸体太多了,一时间吃不完,只有扔下一具具被啃咬得不成形的尸体。 “嘿嘿。” 一道惨笑声在我耳朵旁边炸响,前面的白贺雨猛不丁的转过身来,朝我大骂:“你这贱皮子笑什么?” 没缘由的被骂了这么一句,我也是上了些火气:“你他娘刚才吃的是大粪么?说话那么臭,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笑了?” 白贺雨眼珠子死死瞪着我,那恶毒的视线恨不得活吞了我,我显得无所谓。先让你嚣张几日,要是落到了我的手里面……嘿嘿。 “刚才笑声就从我后面传来的,不是你笑难不成是我笑么?”因为这绳桥太窄了,只够几人前后排着队通去,到也看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最后一个,听见白贺雨的话后,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一张悚然的鬼脸出现在我身后,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咧开那张嘴冲我直笑。 这一瞬间,我膀胱一热,直接被吓尿了,湿了一片热乎乎的。当时的我惊恐到极点,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 “快跑。” 带头的白尊说完后,纵身一跃就是好几米,几个跳跃就稳稳的落在对面。我想要跑,但是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拉住,都快提不起来了。 绳桥晃来晃去,我身子都快抓不稳了,眼看就要掉到那几百米深的悬崖里面。 关键时刻,白安莹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一拉,我两只脚像是被胶水粘在桥上,但是身子被这么一拉,顿时失去平衡。这个白痴女人,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我现在力气大得出奇,我憋红了脸,使出十二分力气,终于是强行挣开了。 “跑。” 白安莹脸色平静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磨人的小妖精 现在绳桥上面只有我和白安莹,她本来可以趁刚才那个机会跑到对岸的,但是她仍然拉了我一把。 彼此心里面都知道,白安莹这样做就是想要弥补我们的关系,然后在利用我一次。但本质上,她还是救了我一次,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都有。 身后那张脸在不停的诡笑,生怕脚又被死死拉住,我可谓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激发出了身体里面奔跑的本能。三四十米的距离,愣是在几声扯着嗓子的喊叫中跑到。 那鬼脸停在了桥头,诡异的笑容立马变成愤怒的惨叫,大白青天的冒出一只鬼来,这里果然是个不祥之地。 不过我发现它似乎不能离开这座奈何桥,看见我们过了彼岸,饶是心里在怨毒愤怒,也只有在桥头上冲我们张牙舞爪的威胁。 白尊看了一眼这张恐怖的鬼脸,平静的转过身来:“走吧。” 我心里大大的问号,这白尊不是很有能耐么?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白安莹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解释说:“若是野外的小鬼,他早就一剑斩杀了,可刚才那张鬼脸是镇守奈何桥的东西。来到人家地盘上就得遵守人家制定下的规矩,如果你要是斩杀了那只野鬼,到时候相当于坏了规矩。” 我本能的问了句:“要是坏了规矩,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安莹沉默了下:“死。” 白尊可是双面鬼婆都忌惮的人,难不成还会死在这里?这小娘们肯定在骗我,又有谁能伤得了白尊。 刚才踏上奈何桥的时候,我心生逃跑的念头,便是忌惮这白尊会当场把我杀了,所以按下了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这里越来越诡异了,早知道当年就铲平了这里,现在是个麻烦事。等过了这件事情,我得来这里一转。” 书生模样的白尊,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场景,过了狭窄的奈何桥后,这里的场面变得宽敞起来。林子里面有一股幽香的香味,很像尚韵身上那种淡淡的香。 我抽了抽鼻子,使劲儿的吸,然后闭着眼睛幻想尚韵的样子。 “香,忒他娘的香了。”我的心情愉悦起来,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莫名的激动起来。 “许越,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响起来,我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尚韵就站在我的对面。她那一双眼睛媚得要滴出水来,里面流转着波光,软软的嘴唇咧开了一丝笑容。 她高兴,我也很高兴,但是高兴之余不停的冲她使眼色,示意她这里可有一尊真正的杀神,快点离开。 可是尚韵就像没有看见我一样,直说想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被她那种眼神逗得燥火往外冒,也就慢慢的往尚韵面前走去。 尚韵笑得更妩媚了,她伸出手指冲我弯了弯,说想死我了。 这种气氛很奇妙,就像一对情侣在秀恩爱一样,我也是裂开嘴,冲尚韵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便走到她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我心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她,但是却被忍住了。只想仔细的端量着她那漂亮到极点的小脸蛋,她那双大眼睛或许是因为姜梦诗的缘故,笑起来弯成月牙儿,真好看。 离得近了,我更是闻见一股很明显的香味,我使劲儿的吸,咧开嘴冲她傻傻的笑。 尚韵捂住嘴笑了笑,那中无意间的举动,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太美了,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伸出白皙的食指往我脑袋上按了一下,笑骂:“德行。” 我嘿嘿的笑出来,之间的关系上升到了夫妻那种打骂调笑,全是浓浓的爱意,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一弄,我整个人轻飘飘的,骨头都轻了几两。 尚韵捧着我的脸,那双完成月牙儿的眼睛,水汪汪的,看得我的心都快化了。 “越子,你没事吧,那天晚上怎么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吸了口气,笑着说:“没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亲爱的小妖精。” 大脑完全没有控制,想说就说了,连我都感觉这话太肉麻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尚韵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来轻轻摸我的脸,冰凉凉的,还很滑腻,我心窝子乐得快要炸开成一朵菊花了。 闭起眼睛,享受着那种被人抚/摸的感觉,也不知咋滴,我那小心脏砰砰的跳。 以前和安莹在一起,也不曾享受过这种暧昧的气氛。 尽管心里有些不对劲儿,明知道尚韵那性格冰冷的很,怎么可能对我做出这种娇羞的举动来。不过还是准备享受完了再说,我把手伸出来,一把抓住尚韵的手。 她深情的看着我,用眼神告诉我,憋说话,吻我。 我咕噜咽了一口,小脸燥得慌,但还是撅起了小嘴,往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就亲去了。 哎呀,紧张死我了,有点想尿尿。 就在我的嘴即将亲在尚韵的嘴唇上时,我看见一只手伸出来隔断了我们彼此即将享受的柔软。 我偏过头去,看着一脸笑容的白尊,他似乎看见了啥开心的事情,笑容越来越旺盛。 他说:“你小子够牛,我白尊第一个服你。” 这话啥意思?听着还有其它意味。 随后便见白尊往我脑袋一巴掌,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我顿时天旋地转,眼前直冒小星星。那一撮火气也是被打了起来,张开嘴就要问这是啥意思? 只不过,等我重新睁开眼睛时,头皮立马就麻成一片,浑身的汗毛也是根根倒竖起来。 前一秒怀中的尚韵,居然变成了一具恐怖的尸体,那张脸腐烂的不成样子。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一点是,我此刻居然抱着这具尸体,红着小脸要亲它呢。 在心脏狠狠缩动了一下后,我在尖叫声中放开了这具尸体,第二次尿在了裤/裆里面。 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一条蛆虫在里面钻出,好奇的盯着我这个陌生的‘物体。’ 那股浓郁的香味消失不见,钻进鼻子里面的是一股恶臭,我胃里翻滚。又是一股腐臭味道钻来,终于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在了这具尸体上面。 先前,我撅紧了小嘴儿要一亲芳泽,吻那一抹柔软,现在,我张口便吐,喷的尸体一身都是。 真不敢想象,倘若是亲在了这具尸体上,我会不会留下阴影? 白尊哈哈大笑,为了在我面前表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硬是从眼睛里面挤出两点眼泪,好证明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二公主她们也是笑,只不过没有白尊笑得那么夸张,端是前仰后翻。 我面子真的有些挂不住了,却又不好多说,当下背过身去,往尸体上踹了一脚。小爷这一路走来,见过不少神奇诡异的事情,没想到差点栽在这一具尸体上面。 要是以后认识我的人在叫我的名字时,在前面加上一个‘这个亲尸的小崽子。’那时候我怕是会恨不得找一条裂缝钻下去吧。 窝囊,揪心,各种情绪像麻花一样缠在了一起,憋得难受,委屈极了。 就说嘛,尚韵怎么会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轻浮,放在平常我要是敢撅起小嘴来亲她,早就一大刮子抽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沉下了心,语气不是很好的问了句。 二公主咯咯笑了一会儿,这才问我说:“谁是磨人的小妖精,能介绍给我认识么?” 我那脸滚烫到耳根下面,先前是被挑/逗的,现在是被羞的。 白安莹也笑了出来,只不过是偷着乐,我现在恨不得找一条裂缝钻下去清净一下,真的是太丢人了。 想不到先前那些话也让二公主他们听了去。 倒是白安莹耐着性子冲我解释道:“走了黄泉路,趟了奈何桥,自然是要过彼岸花。彼岸花传说中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让他看见心里面想的,期待的,也可以说是一种幻觉,只不过周围那些花并不是彼岸花。” 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怪不得那么香,香的古怪。” 白安莹说:“这应该是曼陀罗吧,毒性很强的花,数量多了能让人产生幻觉,和传说中的彼岸花很像。” 终于是知道了来由,也明白刚才为啥闻见一股很香的喂到,原来是花香味。 这种曼陀罗只对活人有效,对二公主那些鬼魂到没有效果,所以我才会闹出那么丢人的一幕。 白尊笑够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子,魄力挺大,居然敢抱着正在腐烂的尸体亲,我第一个服你。” 听着这种话,我挺想翻脸的,但是先前要不是人家伸出手来挡住我的嘴,那么今天这玩笑就开大了。 最后二公主冲我说:“只要精心凝神,就可以无视那些曼陀罗的花香,刚才你一定是想歪了,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幻象。” 知道我面子上也过不去,二公主她们倒是也止住了笑容,多少让我有个台阶下。 当然了,今天过后她们都知道,我心里面住着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八十七章 谷灵冥狱 要数笑得最欢畅的就是白贺雨那小恶魔,这几日因为二公主的缘故,她没敢在为难我,如今见我吃了瘪自然是哈哈大笑。 到最后还模仿着我的口气说话,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二公主看了她一眼,这小恶魔才乖乖闭上了嘴。 “只要静下心神来,自然不会被那些曼陀罗给迷惑了,只要过了这片林子,就是那座空监狱的地方了。” 二公主赶忙转开了话题,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闹出这种笑话来。念了一段魔极法相的口诀后,我也是静下心神来,心里暗自想着为啥看见尚韵后,我大脑居然一片空白? 虽说其中有曼陀罗花香的缘故,但是更多的是我的原因。 一路上我见识了更多死相非常古怪的尸体,有些刚死去不久,有些则是只剩下一具骨头。就比如那些刚刚死去的人,他们嘴角甚至还遗留着满足的笑容,经历过先前那件事情后,我知道这些人怕是死在了自己的美梦中。 一朵曼陀罗不会对一大活人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千千万万朵曼陀罗在一起,那种花香味能瞬间让一个人陷入幻觉中。在幻觉中的人,明明感觉自己踏上了天堂,却不知道那一脚已经踩空,正往地狱坠落下去。 我先前便是例子。 一路上,心里不断的默念那段口诀:“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内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但是潜意识里面却有一股极为放纵的本能,就像里面关押着一头凶兽,我每念一遍口诀,它的怨气就强上一分。 深入这片林子后,我惊恐的发现这里面的曼陀罗完全就是成片的绽放,美丽的花朵和传说中的彼岸花一样,妖艳的外表下面,隐藏着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的危险。 正在往前面走的白尊,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是有某种潜在的危险。我瞬间绷紧了身子骨,这条路当真是不平静,但发生这种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要是一路上非常顺利,那就诡异了去。 “诸位,前面是活人禁地,请回吧。” 声落,就瞧见了两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人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他们梳了一个小平头,那双眼睛锐利的很,跟两柄宝剑似的。 白尊看着他们,脸色倒也是凝重了许多。他试探性的问:“上面派来的人?” 对面来人看见白尊这样问道,脸色变换了一阵,最后点点头:“闻着这股味儿,应该是白家的人了。上次你们不顾两边约定,擅自出兵阳间劫狱,这笔账上面还没有跟你算清楚,想不到又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也罢,事情过去了所有的账与你们一并算了。” 我顿时听明白了,这些人怕是国家派来的,知道这里会发生一场混乱的大战,就以为了避开意外,不相干的人都不准进去。 白尊笑了笑,言语之间也没有多少恭敬:“倘若时间在倒回一百年,你们敢用这一副口吻跟我们白家说话么?” 那两个人把自己的证件露给我们瞧了一眼,随后说道:“呵呵,你们下面那些恩怨我们管不到,不就是占了那怪胎的光么?好了,过去吧,我们的任务不是拦住你们,而是拦住那些迷路的游客。” 他们倒也诚实,嘴上说着要找白家算账,但是也没有为难白尊他们。当然了,就算为难,有白尊在这里,他们有那点本事不? 这次的事情要往大了闹,连国家一些小组都露面了,恐怕就是怕伤及无辜吧? 白尊没有再多说,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路过那两人身边的时候,他们视线不善的看着我:“怎么有个活人跟白家闹在一起了,小子,你这是在玩火。” 我倒想说一句:“两位爷,不是我喜欢跟他们闹在一起,这种架势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他们掳来的么?” 到嗓子眼的话被我咽了进去,算了,就算他们知道又有个屁的作用? 既然这里出现了国家的人,说明那座空监狱要到了,我心里烦躁起来,不禁想起那个噩梦来。 难不成这莫大的天下,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得去,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的身份还真是有些不简单。越想我就越憋屈,我若是有那种身份,为啥子还天天看着人的脸色做事情,生怕惹恼了哪一位爷,叫人家给弄死了。 穿过林子,我的视野宽敞起来,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山地,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最惹眼的就是那一座巨大的监狱了。 这监狱当真修建的宏伟,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就能感受到那股妖异的劲儿。 在那座空监狱外面,密密麻麻站着好多人,应该就是等着我们了。 白家这次想要带回那件东西,没有那么简单,除非白尊发狠屠杀了那些众人。但是这样一来,白家算是把全天下的道士大拿给招惹了。 不到最后的时刻,白尊杀人的本事再大,也不敢轻易的动手吧? 那些人,白尊也是看见了,嘴角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说道:“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想不到这次来倒是寻得了一个机会。” 我心里暗想,你白尊不要把话说死了,下面那些人说不定就有一个你降服不了的大拿呢,而且老妖婆就在人群中。 到时候真要发起狠来,白尊也是架不住。 我连续深吸了几口气,看来一场混战是在所难免的,而混战的原因就是我。 在那么多的势力门派面前,百家也不敢说什么吧? 天空中几朵压抑的乌云,一阵萧瑟清风吹来,令得现场的肃杀气氛更加旺盛了几分。 二公主面色平静,带着我们就往那座空监狱方向走去了。 下了山头,走进山谷,回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两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人正站在山头上往下面观望呢。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不插手这件事情,但会控制着事情不往坏的方向发展。 “小子,怕了?” 白尊一拍我的肩膀,视线犀利的盯着我,犹如扑食的雄鹰。 我冷笑起来,也没有夸大的说:“拖你们白家的福,我许越好几次半只脚踩进那阎王殿里,不过阎王老爷说还不到我死的时间,愣是一脚揣在我屁股上,直接把我的魂儿给踹了回来,你认为我会怕?”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着白安莹。 她低下了头,抿着小嘴。 白尊满意的点点头,说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小崽子了,这事情完了后,我俩儿能成朋友。听得二公主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好半响才说:“呵呵,都说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就是疯狗白尊,没想到你也会交这个小朋友?” 白尊笑着说,我交朋友不看岁数本事,反正都没有我有本事。 这句话,听着耳熟,貌似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个富二代说的吧? 个把钟头后,我们终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这座空监狱面前,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我是张大了嘴,震惊于这件‘工艺品’的霸气。 说是监狱,它更像是一个闻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鬼脸,张大了嘴,给人一种即将走进地狱的感觉。 我视线死死盯着这座空监狱,心里说不出来的震撼,宛若看见了一件神迹。 倒是有人说道:“白家的人终于是来了,让我们好等啊。” 说话这人是个老头,长的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几分。穿着一件青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拂尘。 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得道高人呢? 二公主站了出来,直视这老头的眼睛,说道:“自然是来了,怎么,难不成你要冲我们白家出手?” “嘿嘿,二公主言重,我青城山素来与世无争,只不过这次沾着白家的光,从这谷灵冥狱中接回老祖,好给他安家里牌,妥当之后弄个祠堂受后世瞻仰,也没有其它的心思。” 二公主摇头笑了出来,讥讽着说:“冠冕堂皇的借口,说白了就是想要争抢一阳成符术。那二龙盘形锁的下落没人探出,所有人就会把目光放在这里吧?只是,那个人的东西,你们敢要么?” 这句话噎得这老道脸红脖子粗,没敢说出那个‘敢’字。 当着众多小徒的面前,被二公主几句话就落了面子,这老道赶紧说道:“你就不怕白家拿了那样东西,遭受灭顶之灾,这可是许家的东西。” 二公主没说话,白尊却开口了:“那件东西就在谷灵冥狱里面,现在是一件无主之物,我白尊若是拿了去,那个人不服的话可以来找我。” 青山的老道跟二公主说话,也没有注意到白尊,如今他张了口这才把视线放在白尊身上,顿时吓得一个哆嗦:“白尊,你怎么来了?” 白尊这个名头,要比二公主的好使。 现场有些拔剑怒张起来,较真儿起来,白家还真讨不了好,毕竟这次可是来了好几处山门势力。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快去让你们青山的掌门人来吧。”丢下一句话,白尊便不惧其他人的目光,径直的往前走去。 第八十八章 心里暖暖的 这般目中无人,虽然没有谁明着说出来,但也是让其他门派的人脸上挂不住。本事虽然不如你,拼底子更不是你的对手,但放在江湖里面也是有个响当当的名头,被无视了,谁都不爽。 也有性格暴躁的门中弟子,可能不认识这白尊究竟是谁,只看见他狂妄自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狂躁得鼻孔都快冲天了。也就大喝了声,说道:“好牛逼的白家,当真还以为这是一百年前么?” 想起白尊那杀人的手段,我不禁为说话那个弟子抹了把汗,你们这边的管事人都还没有说话呢,你倒是先吆喝上了。白尊这个人喜怒无常,之前有个弟子就是用这种口气冲他说话,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呢,得,脑袋直接就飞了起来。 “那你说该咋整?” 白尊看着那个弟子,不认识他的倒还好,认识白尊的纷纷后退,脸色变换的厉害。 这架势,怕是要出手了。 “哈哈,白家的大将白尊是一只逢人便咬的疯狗,今天老道我见了,还真是没有虚夸你呢。该不会冲这个无知的弟子出手吧,要真是这样你也不是白尊了。” 明眼人都知道刚刚说话那个弟子小命不保了,不过始终是青城的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了。 说完话,我看见一个油光满面的老道挤出了人群,他那种模样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上下,穿着一声青色的道袍,两双小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的贼光往白尊身上戳,好像他是个大美人一样。 “青城子?几年不见,又胖了些,平日里没有祸害良家少女了吧?” 白尊嘴上笑了出来,似乎和这个青道子是旧相识了,一张口就问人家有没有祸害良家妇女,这人品得差到什么地步? 我安静的跟在白尊身后,感觉周围很多人用炙热的视线来刮我,弄得我浑身难受,饶是脸皮在厚的人也架不住被这么多人看。更多的是用那种打量的视线看着我,他们也知道只有我才能进去谷灵冥狱,自然想要观个仔细,瞧瞧有哪些过人之处。 他们失望了,小爷除了能吃能睡,还想小娘们外,真没有任何的特点。 才见面就被白尊说的下不来台,青城子也不敢动手啊,他强行出头就是生怕自己的无知小徒被白尊弄死了。这下子尴尬的笑了笑,往嘴里摸了一支烟说:“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谁还没有个血气方刚的时候。” 笑了笑,白尊看着先前说话那个青城的弟子,说:“青城子救了你,快谢他吧。” 当时那弟子直接就在原地懵逼了,想不到青城的管事人青城子居然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这个书生说话。难不成还是大人物,自己没点眼劲把人给得罪了,回想起先前那一幕,这弟子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我则是仔细的看着人群里面,想要找出许大饼他们的身影,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吧。之所以没担忧他们半路出现啥意外,是因为其中那个黄勇,那个人本事太深了,连尚韵都给我说过,那个人连她都试探不出深浅来。 我也知道,那个黄勇根本就不是黄勇,说明了就是不叫这个名字,这点许大饼也承认了。一身本事,要是没有个名师来处,还真让人不信服。 看见白尊要走,青城子那老道士用两根手指头掐着烟屁股,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哪点有得道高人的样子,倒是一副小痞子的模样,抽完后他才说:“哎哎,白老哥别走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白尊眼睛一眯,就知道这青城子没有憋着个好屁,这句话说出来,周围那些人群便是蠢蠢欲动。毕竟认识白尊的人在少数,很多人都没有达到那个级别去认识白尊,自然有暴脾气不服。 “别他娘的废话,要战便战,我白尊还会怕了你们不成?” 原本很轻松的气氛,被白尊三两句话就弄得紧张起来,这个青城子别看这像个小痞子,但是却给人一种很高深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潭水,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哎,白老哥这话就说的不是了,大家风吹日晒,又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子,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好处不能让你们白家捞了去吧?我个人呢,还是赞成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大姑娘,讲讲荤段子,若是尽兴了,大家在商讨这件事情。 青城子的形象在我心里面彻底落入了谷底,这个人还真是无法形容,总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明明打不过白尊,却大道理满嘴跑,关键是还让人无言以对,总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白尊可不吃这一套,摆摆手说:“你这老不死的打不过我,才会让我们坐下来谈吧,要是互换一下位置的话,恐怕你这老不死的早就上来拍我搬砖了,你还真做得出来这些事情。” 青城子眼珠子咕噜转动,显然是想着接下来的对策,白尊也是油盐不进,总不能直接动手。 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白安莹忽然是站出来,看了我一眼,又冲周围的人说道:“我们白家知道见者有份的道理,但是东西就只有那么一件,不妨这样吧,先让他进去把东西取出来,到时候大家在谈。” 乍一听,倒是有道理,但是仔细品味一下就会发现这话不对劲儿了。取出来后怎么个分法?到时候打起来了,谁拦得住白尊,人家带着东西跑了,到时候看你傻眼不? 有聪明人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了:“你这浪蹄子说的倒是好听,谁都知道东西取出来后,谁都拦不住白尊,到时候我们更没有话语权。” 白安莹也是预料到会有人这问,看她脸上那种泰然自若的样子就知道心里怕是早有了对策,当即解释着说:“大家来一场斗法,每个门派除开管事人之外,可以派一名弟子上场,我们白家白尊不会参加,可否公平?” 这句话才说出来后,气氛一下就变得缓和起来,如果是这么个分法的话,人人都有机会。毕竟白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算考虑众人的感受了。 反对的声音也是小了下来。 不过还是有几道零星质问:“要是取出东西后,你们反悔怎么办?” 白安莹说道:“这么多的人在场,要是我们白家反悔了,也就相当于和大家结了怨。这里的关系复杂无比,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江湖的人,你认为我们白家会做这种事情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要是还有质问声的话,那就是明着挑事了。 从头到尾,没有人询问过我愿不愿意进去,有危险怎么办?他们一直都在讨论怎么分配那件东西的问题,我冷笑了一声,心里面早定下了打算。 最后,白安莹提高了声音,冲周围大声说道:“到时候我还会有一个消息告诉大家,你们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消息,相信我。” 二公主和白尊都没有想过白安莹会突然做出这些事情来,不过见场面对白家有好处,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就在这寂静的场面下,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哼,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有没有问过当事人愿不愿意进去,这里是谷灵冥狱,谁都知道就是一座人间地狱,关押着好几大门派掌门的地方,你们居然没有人问一下他,愿还是不愿?” 听见这句话时,我身子紧紧绷了起来,脸上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尚韵,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见尚韵从人群中往我走来,那一张脸是如此的熟悉。 她看向周围人的视线冷冰冰的,但是看向我的时候,居然是咧开嘴冲我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被人掳了去,还能长的这么胖。”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苦中作乐而已。 我俩儿之间的见面,也没有像之前我中曼陀罗幻象那种,充满了暧昧的场景。就像是老朋友一样,看了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许大饼没有露面,看样子是准备隐藏在人群中,说明他们应该有了计划。我大脑里面不受控制的想,要是黄勇对上了白尊,结局会是如何? 走到我面前后,她摊开手,里面有一个小葫芦,我笑着点点头,把小葫芦戴在脖子上面。 尚韵问我说:“你愿不愿意进去,要是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勉强你。” 被她这么一问,我心里暖暖的,从头到尾只有她询问过我的意见,懂我的心思。对她的猜疑顿时散了大半,我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我的人。 我点点头说:“进去,反正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有一个了断。” 尚韵嗯了一声,说要跟着我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尚韵吧,愿意陪着我一起出生入死。 犹豫了下,我冲她说:“你就不怕和我死在谷灵冥狱里面么?” 尚韵没有说话,而是眼睛平静的看着周围,慢慢的说道:“他点了头,也愿意进去,大家都知道赔本的买卖做不成,冒着随时丢掉生命的危险,帮你们取出东西,要是没有点好处,难免说不过去吧?” 这句话问很多人低下头来。 第八十九章 逍遥老道送你的 那些人刚才倒是叫得欢,现在被尚韵一句话问得没有了声气,白尊看了我一眼说:“无论结果如何,我认了你这个朋友,这年头对我胃口的人不多了。” 我耸耸肩头,没有说话,朋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倘若是我需要用命才能当他这个朋友的话,还真是不稀罕。 尚韵很生气,她低着头站在我面前,身子气得不停哆嗦,有点为我遮风挡雨的架势。和她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她生气呢? 我笑了笑,心里默念那段口诀,情绪虽然平静下来。但是潜意识里面那股怨恨的感觉是愈发的强烈了。深深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心里涌出了一些暴戾的冲动。 这一幕和看过的某部电视很像,记得里面曾有这样的一段对话:“你仔细记住今天所有人的面孔,你爹就是他们害死的,将来一定要报仇。” 我把手放在尚韵的肩头上,她回头看我一眼,哆嗦的身子立马就安静下来。 “走吧,今天看来是由不得你我了,除非你师父亲自出马。” 尚韵语气很激动的问我:“难不成你不知道,这一去完全就是送死么?这可是谷灵冥狱,传说中阎王爷进去了都出不来,更何况你这么一个菜鸟。” 里面的危险,我还不清楚么?连白尊都不敢轻易进去,我去了兴许是有去无回。明明知道结果,但是我不能不去,终于是体会到了那句经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倘若我要是敢摇一摇头,别说是我了,可能连尚韵都要遭殃。 再说,我也不是任人白白的利用,完了一脚踢开。要真捞不到一点好处的话,小爷怎么可能乖乖给你们卖命,只不过还不到开口的时候。 见我坚持,尚韵也是清楚那驴脾气,犟上来了拉不住的。 摇了摇头,我看见她叹了一声,转身就钻到了小葫芦里面。在无数道复杂的视线下,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想要提起脚来,发现那双脚跟绑了铅袋子似的,提也提不起来。 迈出第一步时,胸闷起来,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道高耸的铜门上面雕龙画凤,好不霸气,站在下面我发现自己犹如一只蚂蚁。 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不是一道大门,反而是一个连光线都要吸收的黑洞。刚踏入里面,阴风四起,隐约间我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轰隆,两道千万斤的大铜门关了上去,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但很快就在我的耳朵里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围黑不隆冬的怎么走?别一脚踏空了在摔到什么地方,那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忽然间,砰砰声响起,黑暗中一簇簇火焰出现,为我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设计,倒也是贴心呢。 “越子,当心。” 小葫芦里面的尚韵,猛地提醒我,但是已经晚了,我看见前面出现一团漆黑的烟雾,那股熏臭味儿,呛得我眼泪鼻涕一大把。 “擅闯禁地,死!” 声音听得我全身发凉,就如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同时说这句话似的,让人分不清公母。 我咽了口,忍不住的后退,脊背股都贴在身后的铜门上了,我是退无可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样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这团雾气。 有些时候真的有些不喜欢自己,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想中彩票的时候,倒好,屁都没有冒一个。 这团黑色烟雾冲我就飞过来了。 我汗毛倒竖,皮肤上似乎涂抹了辣椒水,又辣又疼。 就在我即将被烟雾吞噬的时候,从监狱最深处传来了一声咆哮,黑色烟雾貌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晃眼的功夫就往里面退去。 擦掉冷汗,我认真打量起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里面,将外界都隔绝了开来。 在外面看着这座监狱很大,但是进来后才发现,比预料中的还要大。 “你真决定和我一起送死了么?” 往里面走之前,我冲尚韵问了一句。 尚韵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听起来轻巧,但却充满了坚定。 鼓足勇气后,我往前面走去,这条宽敞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头,周围除了有些潮湿的味儿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 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后,两只手死死攥住剑柄,这可是我求生的工具。 谷灵冥狱,听着名字倒是挺唬人,但进来后倒是很平常,除开那监狱建造的实在太霸气。 走了大约几分钟,我从通道两旁看见了巨大的雕像,得有好几十米高。站在下面一看,我吸了口冷气,难不成真是进了地狱,居然会看见牛头马面的雕像。 马面手持哭丧棒,牛头肩挎锁魂链,狰狞的面庞上面,血管鼓了出来,雕刻得栩栩如生。 我缩了缩脑袋,不敢再看,生怕亵渎了这两尊凶神。 这可是专门干锁人魂魄的勾当,提起这两个名字时,无不变色。我饶是在不知死活,也不敢冲撞了他们。 “还真是一座人间地狱,怪不得活人不准进来。” 尚韵看着周围的场景,忍不住的感慨,她见多识广也不禁臣服在这种宏伟壮观的场景下。 地狱,一般是给死人去的地方,而这里,正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这种错觉,随着愈发的深入就愈发的明显。 “那我为什么能进来,是不是意味着我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用命再取一件跟我毫无相关的东西?” 尚韵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不一定,你是变数。如果运气好的话,倒也能活着离开。” 我也是问:“若是真的取出了那件东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独吞,自己用命拼来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决定它的去留。” 尚韵没想到我心里面居然盘算着这些小心思,当下语气凝重的告诉我:“如果你有逍遥老道的本事,倒是可以带着这样东西大摇大摆的离开。要没有的话,还是乖乖的把那件东西取出来,它在谁的手里,谁就会成为焦点。” “你这是在救自己的性命,别忘记一开始你就处于下风,表面看来你冒着丢掉小命的危险取来这件东西,买卖有些划算不来。但是你要知道,只要取出了这件东,你可以保住小命。” 我点点头,看向没有尽头的通道,天知道自己会在这里走上多长时间,一天?一个星期?还是一年。 这跟鬼打墙很像,永远走不到尽头,在外面看来这监狱固然是庞大,但也不至于给人一种永远没有尽头的感觉。 安静的气氛中,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心不在焉的跟她说了这么多,她对于那件事情只字不提。 “魔极法相怕不是逍遥老道传给你的本事吧?” 尚韵这次没有用沉默来回避,而是苦笑着说道:“是。” 没想到她这么坦然的承认,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而尚韵则是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走在我的旁边,显然在等我问下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再利用我?” 心里面的千言万语最后变成这一句简单的话,我开始有些后悔了,生怕尚韵点点头说是,但看见她摇头后,我心里面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再利用你,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我可以利用的地方,这魔极法相是我师父让我传给你的。” 我疑惑的看着她,行走的步子也是慢了下来。 尚韵好一会儿才说:“那天晚上,其实我和师父已经见过面了,只是谁都不知道而已。他那完整的魔极法相给我,让我交给你。” “给我一个理由。” 我张口便来,我可不想修炼一种陌生的功法,倘若有一天我心中积攒起来的暴戾情绪爆发了,兴许我会成为一个见人就杀的大魔头。 尚韵沉默下来,没有在说话,见我脸色着急,她摆摆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 怕我不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别忘记现在我也是姜梦诗,你不信我的话,还不信姜梦诗么?我要是想害你,那妮子也不会准吧。” 其实,我现在更加好奇现在是尚韵主导身子,还是姜梦诗主导身子。她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既没有尚韵的高冷,也没有姜梦诗的热情,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是说《魔极法相》这门修炼的法决是逍遥老道给我的么?他和我不认识吧,那一晚他或许见过我,但是我却没有见过他。” 我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好奇,琢磨着这事情里面的道道。 尚韵摇摇头,她承认自己就知道那么多,我若是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个答案。倒不如省些力气,当心着周围,既然是活人禁地,那么就一定有它危险的地方。 这种危险,遇到了便会要掉小命。 半个钟头后,我有些疲累,不是体现在身子骨上,而是在心里面。不管怎么走,我感觉自己还是在圆点绕,除开那两座巨大的牛头马面雕像是参照物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第九十章 古匕破阵 “鬼打墙么?”我耐着性子,连续走了两个多钟头,但是也没有走到尽头。刚才我心里面还在寻思着,为什么这么诡异的地方平静成这样?原来这里并不是平静,而是诡异。 都快骂娘了,照这样下去,莫要说一个星期了,搞不好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面。 边儿上的尚韵拧紧了两条细细的眉毛,她可能也品出了其中的诡异,但没有像我这样毫无头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怎么样?有办法么?” 我赶紧把希望放在尚韵身上,结果她摇摇头说这不是鬼打墙而是一种阵法,这种大阵可以让人置身在幻象当中。就拿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吧,明明走了好几个钟头,但是我们或许一步都没投走出原地。 咋这么邪乎,我似懂非懂。 “还有,你太依靠我了,有些时候只能靠你自己,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你身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尚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离开我不成? 不等我多想,她继续说道:“想要破掉这个大阵非常简单,只要找出阵眼来就可以破掉。” 阵眼?说的简单,真要找起来又谈何容易,在这宽敞的走廊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想要找阵眼,也要有东西给我们找吧? 尚韵吸了口气,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面全是愁容,这里可是谷灵冥狱,哪儿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人找出阵眼。否侧的话,还何必布下这个大阵,完全是浪费精力。 不过,提起阵眼来,我倒是想到了先前那两尊庞大邪性的牛头马面雕像。一路走来,除开周围那些火把,就只有那两样东西了。 看见我的脸色,尚韵笑了出来:“你想到了什么?别怀疑,跟着直觉走,也许你就是对的。” 这话,她说的到有底气,但是听在耳朵里面直接让我虚了,万一不是呢?不过管它是不是,起码也是一个希望,要是找不到阵眼来,且不说呆长了会有其它危险发生,光是没水没吃的就支撑不了。 我可以接受任何死法,唯独不能让自己活活饿死。 尚韵鼓励我,说没事情,大不了再找,我们还有时间。 牙齿一咬,我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尚韵点点头让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就相信自己一回,我转身往之前路过的雕像走去,这大阵虽然能让人陷入一种大脑的意识幻想中,但是里面的场景却不会变。性质很像虚拟游戏,看上去很真实,但全部都是假的。 破掉大阵,相当于关掉电脑,走回现实。 大阵的作用,就是让么我们出现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面,只要关掉了电源,我们就能破掉这条看不到头的走道,而大阵的阵眼就是电源。 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我不禁加快脚步。 又用了三四个钟头,我们这才来到那两尊凶神的雕像面前,看着那恐怖的眼睛,我浑身发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办? 进到这座谷灵冥狱之后,前后花费了差不多十个多钟头,放在外头又是一个黑夜的来临。 “即便这是阵眼,那我们又该怎么破?总不能砸了这两尊雕像吧,要是这样的话凭我手里面这把木刀子,得弄到猴年马月去?” 我嘀咕了句,谁知道尚韵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真怀疑你大脑里面是不是豆腐渣,一会儿精明得很,一会儿又活生生的白痴。阵眼,不一定是用来破坏的,我敢肯定,如果这两座雕像是阵眼的话,你毁了它,便要永远困在这阵法里面了。” 那还能咋滴?我眼睛等跟跟铜铃铛大小,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尚韵只说了一个字:“找。” 找啥? 总得告诉我一个目标吧,总不能让我用眼光乱戳这两尊凶神啊,可是大不敬,做不得。 对于这些鬼神仙佛,我总是抱着敬畏之心。 忽然,尚韵笑出声来,说:“当然是找钥匙孔。”她指着牛头的脑门中间对我说。 尚韵视力那么好,拇指大小的孔都能看见,这就像在大象身上找虱子,没点好眼劲儿还真看不到。那么问题来了,几十米高的雕像,该怎么上去? 她自然是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的,说:“我快被你笨哭了,不知道我会飘么,鬼魂可以扰乱磁场,从而摆脱肉/体达到无视引力的作用。引力只对有实体的东西起作用,像我们这种三魂六魄就像空气似的,想飘哪儿就飘哪儿?” 不由得想起了电视上的武林高手,咻咻乱飞,威风极了。 我问道:“要是我死了,会不会也像你这种,想飘到哪儿就飘到哪儿,图个逍遥自在?” 尚韵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她说:“你不会喜欢那种样子的,还是脚踏实地做人来的畅快,好怀念拥有肉/体的时候。” 她慢慢的飘了上去,犹如黑夜中的幽灵,没有一丁点声息。 距近一看,尚韵冲我说道:“越子,把你的黎天古匕给我。” 我点点头,手臂一甩,黎天古匕就冲尚韵飞去了。 啪,接过古匕,尚韵嘴角上扬了一些,稍微用力就把古匕插到钥匙孔里面。停顿了些许时间,也没有啥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发生。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尚韵,我不由得有些傻眼。 刚要询问一下情况,尚韵忽然冲我大喊:“快往后面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乖乖照做,撒腿就跑。 轰隆隆,脚下的大地似乎有些摇晃,果然被我猜对了,这两尊凶神的雕像就是阵眼。而黎天古匕就是钥匙,我也是清楚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进来的原因,便是因为黎天古匕在我身上。 要没有这把钥匙,贸然闯进来的人肯定会死在大阵里面。 一直退了好几百米后,我这才稳住了身子,小心的打量着那两尊雕像的变化。我看见它们在往下沉,宽敞的走道上也是裂开了一条咪渣大的缝儿。 尚韵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变故发生的时候就飘到我身边,同我一起打量着那里的变化。 一时间,整个监狱都摇动起来,一股冲天的怨气从那条细缝中喷涌出来,惊得我又后退了百把米。 随着两尊雕像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看见那条细缝也是变大起来,有着要裂成一个入口的趋势。 尚韵弯着眼睛笑出了声音,语气相当的愉悦:“地狱地狱,应该埋在地下才叫地狱嘛,难怪。这偌大的监狱怕就是掩人耳目的空壳子了,真正的谷灵冥狱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某个瞬间。 整座空监狱一阵剧烈摇晃后,彻底平静了下来,我看见牛头和马面的雕像沉落到了地下,只剩下两颗头还露在地前。在它们张大的嘴面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不大不小刚好容纳一人进去。 先前那磅礴的死气就是从这里面喷涌出来的。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这滔天般的死气才逐渐的散开,温度又慢慢的上来了。 “双神拱洞,大凶之地,你确定真要进去么?这一脚很有可能让你直接踏到地狱里面去。” 尚韵脸色严肃的提醒我。 她在害怕,不是怕自己会在这里烟消云散,而是怕我白白葬送了性命。 都走到这一步了,尽管知道前方危险,但也得硬着头皮上,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比如说黄泉路。 别看我表面镇定,但是胆子都发毛了,进去之前我冲尚韵说:“先等我抽一支烟,要是死了,虽然不能做饱死鬼,但也不能困了烟瘾。” 尚韵点点头,先前把匕首插到钥匙孔里面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干脆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烟,心里想:“迟早要死在肺癌上面,倒不如这次坦荡点,拼搏一下。” “那是什么感觉?” 我用中指和拇指掐着烟屁股,问:“你说啥玩意儿?” 尚韵说:“把烟吸到肺里面的感觉。” 我想了想,说:“吸到嘴里的时候很苦,都嗓子眼的时候狠辣,吸到肺里很充实,感觉有啥闹心事都能平静下来。这虽然是害人的玩意儿,但要不给男人抽上那么一两支的话,生活的压力会把人逼疯的。” 我学着以前老爹讲话的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尚韵说:“我也想来一支,不过还是算了。” 嘴里叫嚷着要抽烟,其实只是在用那一只烟的功夫拖延上一些时间罢了,面对死亡,谁敢坦坦荡荡的说一句我不怕? 五六分钟的烟,我生生抽了二十多分钟,直到烟屁股传来了焦糊味道,我这才把烟屁股弹飞了,很有气势的说了句:“不就是玩命儿么?谁怕谁?” 话落就往那个入口走去,才开始的时候很害怕,但是走到那个洞口时却不怕了,心里非常的平静。 尚韵生怕我出现什么意外,她说自己先进去,如果有危险的话会通知我。 她这种性格和我差不多,决定了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也就任由她去了,不就是早死和晚死么,早迟都是死,结果都一样。 第九十一章 尚韵的拥抱 进去之前,她把黎天古匕拔出来交给我,说是遇到啥危险的话可以用来防身。这黎天古匕虽然被封印了,但是对付一般的魑魅魍魉,算得上神兵利器。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是,本来想要把古匕拿给尚韵防身的,不过还会算了,别充当烂好人反而连累了人家。 身上一点傍身的本事都没有,还把唯一防身的东西借给人家,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做作还是烂好人? 我眼睛死死瞪着尚韵,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洞口里面。 原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为啥,心里居然莫名的凄凉与孤独。黑暗差点把我吞噬,我心里害怕极了,想要大声的呼喊尚韵。 手里死死攥着古匕,横竖都是死,只不过是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心里盘下了决定,若是尚韵在下面遇到什么意外,就算拼了这条坎坷的小命,也要将她安全的送出去。 就像她说的那样:死我一个就足够了。 我发誓,如果三分钟内尚韵还不说话,我就跳进去找她,死活都认了。好在这娘们是不是故意逗我玩?当我绷紧了神经的时候,到轻飘飘的喊叫了一句:“越子,下来吧。” 听见这句话,我松了口气,才发现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让我冒了一身冷汗。 同时心里生出些古怪来,谷灵冥狱怎么会这么平常,一路走来除了刚才那团庞大的黑色烟雾之外,就再也没有碰见什么危险。 连那个大阵都被我们轻而易举的破掉了,只是多消耗了一些时间而已。 洞口伸手不见五指,若是这样下去天知道快不会一脚踏空了,摔个稀巴烂? 从边上拽起那照路的火把,距离的近了,我从上面闻见一股腥味儿,让我一阵反胃。这时候才发现火把上面似乎浇了一层什么玩意儿,正是这种东西延长了火把的燃烧时间。 顺着洞口,我慢慢的扶着石台阶往下走去,憋着一口气走了十多分钟,倒是看见尚韵在黑暗中等着我。倘若是寻常的土夫子来这种地方,下来就看见一道轻飘飘的身影站在面前,怕早就惨叫一声,吓得吃饭的家伙都不敢要就连爬带滚了溜了。 还好我知道尚韵在这里等我,否侧的话,我不会好上多少,活活吓死都有可能。 我松了口气,不爽的说:“你倒是吱一声,差点吓死我了。” 尚韵没有理我,而是指着走廊入口的一块石碑说:“擅自闯入者,当入炼狱承载永世痛苦。” “越子,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无论死活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那几个大字,在火把的照射下,妖异无比,看上一眼,似乎连灵魂都要被吸了去。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现在就要在这里分别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的路要走?这一次分别会不会永远再也见不到,在这种气氛下我心里本来有许多肉麻话要说。 好半天,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简单的话:“保重,你若是死了,我就掀翻这座监狱。” 尚韵点点头,她看我的视线有些悲伤,停顿了一下我看见她过来抱了我一下,就像老朋友要分别了一样,嘴里说:“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 她柔软的身子靠在我的胸腔子上面,我心脏砰砰的跳,小鹿撞得厉害。那天中了陀螺花的幻象,我和‘她’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心里的感觉都没有这么夸张,我知道,这才是真实的。 我现在跟吃了化肥一样,身高猛涨,居然高过了尚韵一个头。 看着怀中那张满是担忧的小脸蛋,我说:“你是姜梦诗吧?” 本以为她会点点头,没想到她笑着说了一句:“你猜。” 看见她的眼睛时,我心脏猛的跳了一下,整个人变得不知所措,这眼神分明是尚韵的眼神。 咕噜咽了一口,我逃跑似的往走廊里面跑去,期间回头看了尚韵一眼,她嘴上噙着淡淡的笑容,也是看着我的背影。 心里跟麻花一样乱麻麻的,现在的尚韵让我快分不清了,她到底是尚韵还是姜梦诗?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在两人融合之后,她们还是原来的彼此么? 压下心中那些问题,我集中起精神来,看着两边逐渐出现的牢房,样子很像古代那种。在牢房里面,关押着一具具尸体,脚步声回荡在死静的走道上面,哒哒,哒哒。 嘿嘿。 忽然,一道诡笑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炸开了,我的身子出现一股电流,吓得头皮发麻,手脚也是僵硬起来,站在原地仔细的看着四周,想要寻出笑声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出了牢房里面那一具具骸骨,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转过身来,诡笑又出现了,这一次我听得实在,猛的转头看向左边,发现一张毛骨悚然的鬼脸看着我。 我惨叫一声,手里的火把差点掉到地上。 幸好这张鬼脸被挂在牢房里面,虽然样子狰狞恐怖,但是伤不到我。等看清后,我才发现每一间牢房里面都有一张脸死死看着我,脸上居然还有不同的情绪,恐惧,怨恨,疑惑,恶毒等等。 其中有几张鬼脸想要挤出来,但是我听见嗤嗤的相声,一股熏臭的焦糊味传来,鬼脸发出了一连窜的惨叫声。 我整个人像是掉到了冰窟子,说不出来的冷,连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原来那些困住鬼脸的牢门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符篆,像是小蝌蚪一样爬满。只要鬼脸想要出来,就会传出惨叫,惨叫过后它们那张恐怖的脸更恶毒了。 我甚至看见一具无头的骸骨抱着自己的脑袋站在牢房里面,它抬起手里面的脑袋,两只拳头大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语言难以描述出来的恶毒阴森。 我终于知道这座监狱为啥被称为地狱了,因为它关押的是死人,真要说个清楚,这监狱比地狱还要恐怖,若是寻常人去了地狱,按照传说也能喝了孟婆汤,好来一个转世。 但是被关在这里面呢,除了永远的黑暗孤独,就只有日益滋生的怨恨了。怪不得先前有一股死气喷涌出来,就是这些死人的怨气。 那一张张鬼脸看我的视线,就仿佛再说:“欢迎来到地狱。” 我缩了缩头,没敢在乱看,低着头加快了步子。 一个人走在这宽敞阴森的走廊里,我揪紧了心,不停的冒冷汗。 凡有一丁点不是我搞出来的动静,都会吓得我浑身抖一下,照这样下怕是还没有取到那件东西,就已经被吓死了,要么被这些鬼脸吓死,要么被自己吓死。 最窝心的一点是我他娘不知道那件东西到底放在哪里?莫不是放在监狱最深处,这样的话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那里去? 这一条走廊,起码关押着几百只厉鬼,我每走上几步,就感觉有几道恶毒的视线在我身上乱刮,恨不得刮下几片肉来。 我的神经也是绷到了极点,心惊肉跳的走上半个多钟头,终于是见了又一个入口,漆黑的洞口周围,只有浓郁的死气。 难不成,还有下一层? 想到这里,我懵在了原地,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下去一层还会有一层,这种样子和地狱很像。 站在这个入口处,我第一次犹豫了,光是这一层就关押着上百只厉鬼,那么下一层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 捏着火把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仔细盘算了一下,我心里这样想道:“罢了,反正踏进谷灵冥狱第一步起,我就相当于迈进了鬼门关,若是这个时候怂了怕了,返回去后,该怎么面对尚韵?” 牙齿一咬,心一横,都是俩儿膀子扛着一脑袋,真要玩起命来,我不见得会输给那些厉鬼。 顺着这个入口走下去,又是崭新的一层,当走了下来就发现一阵阵阴风呼啸着,冲我脸上刮来。 黑暗中,无数绿幽幽的眼睛凭空冒了出来,恶毒的盯着我。 “嘿嘿。” 笑声深入到我的骨头里面,也让骨头酥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拔腿就跑,因为这些绿幽幽的眼睛同样被困在牢房里面。除了用恶毒视线戳我几下外,它们也没有啥能耐要了我的小命。 我也琢磨出了一套法子,这些鬼脸看在眼睛里倒是阴森吓人,但是都被困在牢房里面,关押了不知多少年。我只要低头走着,不要理会这些厉鬼弄出来的动静,倒是吓不到人。 果然,那些厉鬼见我不加理会,也只有干瞪眼没辙。 这地方到底是哪个变/态弄出来的?我心里不禁有些窝火,还真当这里是十八层地狱了? 不知道要是我将这里面的厉鬼全数放了出来,让它们去宰杀了外面那些人,它们会不会答应。 这些鬼虽然道行不深,但是天知道被关押了多少年,怨气是只会越来越深,放出去的话绝对能让外面那些人发懵。 衡量了一下得失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把这些厉鬼放出去,它们一定会害死很多人。到头来,我不就成了祸首? 第三层,第四层,我越走越发心惊。 第九十二章 留下你的小鸡鸡 回头一看,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走了这么多的路?这里是第几层?我心里面已经是没有了概念。一路走来,对害怕也是麻木起来,就像行尸走肉似的没有任何感觉。 今天,是我这辈子见鬼最多的次数,每一只厉鬼眼睛里面都充满了戾气,恨不得冲出来活吞了我。要不是那些刻满符文的牢门挡住它们,我可能已经被这些厉鬼给活撕了。 迷茫的站在走道上,我看着那些面相憎恶的厉鬼,心里面不知道该干什么?在我脚底下还有一层又一层的监狱,在下面我又会遇到什么? 比死更恐怖的是等死的煎熬,明知道自己会丢了小命,但是那种时候偏偏不来。我现在充满了无助,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只有一直往前走么?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唰唰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有人在后面扫地。 本以为这是自己太紧张,将这种声音认作了幻觉,可几秒钟后,我认清了现实,这阵声音的确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小伙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自己的监狱里面。” 这声音干瘪瘪的,非常难听。 我整个人哆嗦起来,害怕的情绪又重新出现,一时间脑袋涨晕的厉害。 难道有一只厉鬼从监狱里面跑了出来?我两只手紧紧握住了古匕,想要转身刺过去,来一个先发制人。 紧接着,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咦,不对,你不是从牢房里面跑出来的小鬼,似乎是个活人?” 听这话的声音,那东西怕是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在我即将转过身的时候,那声音警告我说:“可别转头,我怕把你活活吓死,你来这里干什么?” 话落,又传来了那种扫地的声音,那东西在专心的工作,说话的口气就像在跟路人交谈一样。 我咽了一口,既然能交谈,就说明身后那玩意儿绝对不是厉鬼,即便是也是一只意识清醒的厉鬼。他总不能毫无来由的弄死我吧?图个什么? 沉默了一下,我口干舌燥的问身后那玩意儿说:“你是谁?” 它回答我说:“没听见么?我在扫地,这日子长久了,地面一层灰,要是没人捣腾捣腾,那还不脏死了。” 卧槽,我快要骂娘了,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发现监狱里面还有这种玩意儿? “掐着指头算算,好几十年没有人跟我唠唠嗑了,小伙子,跟我吹几句吧。说说那外面的精彩世界,小鬼子赢了没有?” 这思绪,难不成还停留在在打仗时期? 我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 见我不答话,那声音重了几分:“那些狗日的小鬼子,等我出去了,定要让你们好看。” 生怕惹恼了这位爷,我赶紧点头说:“爷,距离抗战胜利早已经过去六七十年了,小鬼子怂了,被那些将士打出了国,现在这个国家强大得很,老美都害怕。” 身后没了声儿,我以为是走了,好半天才激动的说:“好,好,这抗战终于是赢了,小伙子,快给我说说那精彩纷呈的世界?”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对科技这个词是否有印象? 最后只能说:“外面车水马龙,老百姓吃得好睡的香,倘若你出去了,一定会让你着实震惊,快要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身后声音响起来:“当真如此?你不会诳我吧?外面那世界真的有这话语间的精彩?我开始期待起来了呢,还有三十年我就能出去了,到时候一定要转转你口中那个世界。” 我点点头,赶紧讨好这位爷:“放心吧,您看好,出去后定是不会让你失望了。” 接下来,我被他拉着讲了许多事情,两弹一星,改革开放,时代大跃进。他就像个认真听书的孩子,坐在我身后仔细听着,若是到了高兴的地方,他就会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之前他警告我最好不要转过身去,我牢牢记在了心底,就这样背对着他,讲述那些新鲜事儿。 当讲到两弹一星时,他问我说:“当真有那么厉害?” 我点点头:“当真,那玩意儿咣一声,整个世界就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你只要听见那一声响,就跑不掉了。还有那铁疙瘩,围着地球转,几万米的高空可以清楚的拍摄出一个人的模样,你说神奇不?” 他兴奋的点点头,冲我说:“神奇,神奇,小伙子,快说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他好奇的样子,我也是慢慢的放下了警惕,坐了下来说:“后来啊,就是时代大跃进了,还有菲猴子知道不?老是打着我们南海的注意,迟早收拾了它。那种汽车,四个轱辘,坐在里面老舒服了。” “我知道,那铁疙瘩是小鬼子的车,能拉好几十个。” 他嘿嘿笑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我跟他聊了大半个钟头,不知道的就编,哄得这位爷乐的合不拢嘴了。 眼看差不多了,我就站起身来说:“我还有事情,不等跟你磨口水了,等你出去后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比我讲的还要精彩。” 他有些意犹未尽,临走时警告我说:“千万不要接近十八层最深的那个监狱,那家伙招惹不得,还有,若是在下面基层碰到了麻烦,便跟他们提及老驼背这号名头,他们自然会给你留个面子。” 说完后,那种扫地的唰唰声离我远去,最后消失了,这才敢回头看向后面,除了一滩血迹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仔细找了一下,确定这些血不是我的,揪紧的心才放了下来。 还好这位爷性格比较温顺了,不过他临走时让我当心些,要是遇到了那些人就提老驼背这个名头。这也说明,下面那些东西脾气不怎么好? 深吸了几口气,我走到下一层的入口,手里捏紧了古匕,大步一跨就走了下去。 十八层最深处那个牢房? 那里面关押着什么东西?我又怕又气,要是那件东西真放到监狱最深处,我是不去不得啊。罢了,能活一秒我就相当于赚了一秒。 刚才也是忘记了问问他,这里是第几层? 又往下走了几层,对于牢房里面关押的厉鬼,我倒是不怎么害怕。 放直了手脚,坦荡的往前走去,慢慢的我感觉身后似乎跟着什么东西,连那细微的喘气声都被我听了去。 立马,身子僵硬。 “嘿嘿,终于见活人了?” 冰凉的舌头舔过我的脖子,我打了一个机灵。 “你认不认识老驼背?” 脖子上的舌头被收了回去,很快那声音响起来了:“嘿嘿,自然是认识,但与你有何关系?” 我也算知道老驼背之前为何会叮嘱我,要是在下面几层遇到什么东西,就提起他的名头。感情是下面这些主喜怒无常,虽然是有着意识,但弄死我也就弄了。 先前那舌头还不收回去的话,那么下一秒就会狠狠的咬在我的脖子上,当下是一身的冷汗,顾不得害怕了,先跟她解释了缘由。 “哦?那来家伙居然要保你?这里乃是十八层地狱,活人下来干甚?想要进去,怕是得留下一样东西,我欠那老东西一份人情,到也可以任由你去。” 说完,那条比狗还要长的舌头又伸了出来,听着声音,是个老而不死的妖婆,就像双面鬼婆一样。 留下东西?自然就是手脚了,要是哪儿残缺了点,我下辈子还怎么活。 赶紧说道:“我这里也是被逼的,你要是放我离开,以后我会把你们救出去。” 不说还好,被我这么一说,身后那玩意儿立马愤怒起来,声音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她说道:“哼,我当年不小心让她囚禁在了这里,多少弟子想要救我离去,但最后都成了这牢房里面的一只冤魂,你说怎样救我?” 我也没有话说了,刚才那么说也是在敷衍。 看来这老妖婆被关押的久了,虽然还有意识,但是却凶狠无比,丝毫不比那些牢房里面的厉鬼弱上多少。 和她对上,我能有几分胜算,我心里细细的盘算着。最后得到一个答案,一分都没有。 老婆子嘎嘎的笑了声,又把舌头放到我脖子上,又细又长,还有一股死尸腐烂的臭味。呛得我快要喘不了气了,老驼背可能也想不到他的名头不好使了吧?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我也只有这句话了。 老婆子摇摇头说:“自当是不用你救,还有三十年我就能出去了,都等了几十年,难不成还等不了这三十个年头呢?好久没有见过活人了,让我想想该留下你的什么?” 难不成,会是我的命? 要是这般,就只剩下拼命了。 尚韵没有在我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人会来帮我,一直以来都是身边的人顺着我。倒是小恶魔白贺雨一句话让我认不清了现实,她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要顺着我。 最后,这老不死的居然冲我耳朵旁边说道:“留下你的小鸡鸡,我放任你离开。” “我草。” 我当即就叫了出来,那你不如直接让我留下命来呢。 瞬间就捏紧了手里面这把古匕。 第九十三章 一笔大机缘 要是真的留下小鸡鸡,即便她没有杀我,我也没有脸活下去。要是没有了那疙瘩,我还算是个男人么,怕要活活的羞愧死了。 这样东西,值得我去玩命儿。 既然老驼背的名号不起作用了,那么就只有比试一下谁的拳头大,深吸了一口气,刚要来个先发制人,后背突兀的传来一阵剧痛。咣当一声,我这小身板就跟沙包一样撞在了身后的牢门上面。 五脏跟碎了差不多,我张开嘴哇的吐了出来,好多血沫子。 “哼,要不是看在欠老驼背一个人情的份儿上,我不但要留你的小鸡鸡,连你的性命也要留在这里。” 我咬紧了牙关,嘴里面嘿嘿笑着,冲这老不死的就跑过去了,全身仰足了劲儿。我身上除了蛮力大上一些,还真是没有什么本事奈何得了这老不死,只能用长处去捣鼓她的短处。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那老东西被一团黑色的烟雾给笼罩了,腥臭无比。我眼泪在眼睛打转,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疼的? 关键是这老东西力气比我还大,刚冲过去,我的嗓子眼就被一双干瘪的手掐住了,那皮肤跟老松树皮很像。接下来黑雾里面出现一张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牙齿,里三排外三排,上面全是口水。 要是被咬个结实,我这条小命也就搁这儿了。 当即握紧手里面的古匕,直接冲这张嘴刺去,噗一声,好比用刀子插进豆腐里面。老东西发出一道尖锐的凄惨叫声,赶紧放开了我。 我擦掉嘴边的血沫子,嘿嘿笑着说:“你这个骚猸子,别样不留,居然要留那种东西?真当小爷是你刀俎上的鱼肉了,说杀便杀?”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面早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是死也要崩掉她两颗牙齿来。 这老东西挣扎了好一会儿,忽然尖声的问我:“黎天古匕是谁给你的?你为什么会有这把匕首?当年他承诺关押我们一百年,然后会来放了我们,如今只剩下三十年了,他去哪儿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人是谁关我屁事? 我笑着说:“自然是别人给我的,你今天要是杀死我,老驼背跟你翻脸不说,你还会跟这把古匕原先的主人结下仇,到时候看你这骚猸子怎么下台?” 在这座监狱里面,我发现这古匕很好使,先是用来破掉那个大阵的阵眼,现在这老东西看见古匕后,又露出了很害怕的表情。 莫不成,这古匕的主人在这里很吃得开?想清楚了这个梗,我心中来了些底气,也不怎么害怕了。 这团黑雾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就像心脏似的,说明里面的玩意儿情绪很激动。过了一下,她慢慢的退去,也不说话,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从这把古匕拿出来后,不但那老东西怕我,被关押在牢房里面那些厉鬼更是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全都缩着头,跟小绵羊似的温顺。 我终于是松了口气,要是让那老东西把我的小鸡鸡弄走了,这可是真的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来。 我顾不得松口气,赶紧蹲在地上使劲的咳嗽,又吐出来了一些血沫子。 缓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那口气也喘匀了,当即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我又下了五六层,还是没有底儿,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了。要不是一路上的场景不同,我还以为自己又在这种地方遭遇鬼打墙了。 有了先前的遭遇,这下子我倒是学精明了,不管走在哪里都把黎天古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期间我好几次都感觉到,身后跟着一个东西,但它发现我怀里面揣的古匕后,消无声息的退走了。 三四个钟头后,我刚走到下一层监狱的入口,就听见一阵念诵经/文的声音,时高时低,本来我想静下心听听在嘀咕什么东西,明明念的是中文,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忽然,念经声停了下来,传来一道疑惑声:“黎天古匕的气味儿,你终于来了。” “我们输了,我们输的彻底,也为自己莽撞的行为买了单,你该放我们离开了吧?” 那道声音洪亮如钟,但是掩不住其中的疲惫。 我干咳了一声,问:“你在和我说话么?” 那声音立马就沉默下来:“为什么听着这么年轻?走近点让我看看。” 我循着声源走了过去,发现一具皮包骨的骷髅坐在牢房里面,他头顶上的头发都快掉完了,没剩下几根。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吓得大叫一声,蹬蹬的往后退。 本以为是一具干尸,没想到是一个很弱的老人,看这架势挨不了几年了。 皮肤松弛的脸上,那双眼珠子凹陷进去,看见我手里面的火把后,刺得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不对,你不是他,那黎天古匕可是在你身上?”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双凹陷进去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怀里的古匕,里面闪烁着阵阵精光。 我点点头。 他又问:“这次来,可是那个人让你来放了我们?” 沉默了下,我摇摇头。 他脸色明显不对劲儿起来:“他难道忘记了叮嘱你这件事情么?” 我直接把话说开了,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们嘴里面的那个‘他’到底是谁,我这次来是被人家逼着进来取一样东西。 听见我这句话后,原本死气沉沉的人,居然暴怒起来,脸上松弛下坠的皮肤猛然收紧,眼睛都快鼓了出来。 “为什么他还不出来放了我们,为什么?” 他一把抓住牢门,上面的符文立马闪烁出一阵荧光,刺啦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股烧焦味传来。我见过其它小鬼触碰到这牢门的后果,那就是尖叫着往后退,这个人倒好,仿佛认不得疼痛,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我。 咣当,他疯狂的冲击起这道牢门,牢门纹丝不动,倒是他浑身都冒起了烟来。 “不是说会放我们出去,为了这一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念经度日,心中的邪念早就放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为什么当初不杀了我,还要给我改造的机会。” 他越来越疯狂,身上皮开肉绽。 我赶忙往后退,看见牢门坚硬后,这才松了口气。 好一会儿,他老了一大截,都快死了,最后平静下来仰头大叹一声:“想不到我点仓散人风光一世,名动江湖,最后却要孤独的死在这破监狱里面。” 点仓散人?貌似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他那种老泪纵/横的样子,我不禁心有些软了,也就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他了。 他问:“那外面可否有点仓派的人?”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这次来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大半个江湖的人都来了。 最后我又补上一句:“这里面应该有点仓派的人,不过他们来这里虽然嘴上叫嚷着是恭迎祖师爷回去,但都是为了一阳成符术。” 点仓散人苦笑起来:“我点仓散人当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临死前给我送终的不是门中弟子,而是一个少年郎。这一身本事,看来是要失传了。” 我安慰说:“老人家,我真是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不然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要说没私心是不可能的,只要求你们出去后,帮我一把就可以了,可惜……。” 点仓散人抬起头来,冲牢房外面说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可是听见了这少年郎的话,后人压根就没打算救你我出去,只不过是为了争抢那样东西。看来那个人是不会放我们出去了,倒不如这样吧?可愿?” 我以为这里只有点仓散人,没想到有这么多老家伙。 很快就有人接过话头来,说:“自然只有这样,这一身本事我也不想失传了去,就便宜这个少年郎吧。可惜我青城老子威风八面,不过也好,跟你们几位老道死在这里,也不算失了身份。” 先前那些话,我是唬他们的,真一半假一半,要说真心实意的来迎接老祖的,也有,不过很少。 “少年郎,你跪在这走道上给我们三拜九扣,也算是匆匆拜了师。名义上也算师徒,这钻研了一生的本事可不能跟我们埋到土里面去,现在这里停留一些时日,我们传你个各自的能耐,希望你们承载我们的道行与声望。” 我立马就傻眼了? “怎么?不愿意?” 我赶紧摇头,又点头,这是一笔大机缘,我铁定把握了,生怕他们反悔,跪在地上噹噹磕头。 “记住,你承载的是点仓散人,青城道子,六指神算,麻脸老鬼,草帽王茅老头,昆吾上仙的衣钵。这么多的本事,不说全部,若是每个人的本事你习了十分之三四,这诺大的天下,随你去得,没人拦得住你。” 咕噜,我咽了一口,赶忙跪在地上:“越子谢谢各位师父了。” 话才说完,几样东西飞到我面前,点仓散人说:“这六件东西,分别代表我们,如果你愿意的话,出去后就是各派的掌门了。” 第九十四章 六位师父 面前这几样东西,有的是一枚大气古朴的令牌,有的是一柄铜钱剑,放在以前的话我会欣喜若狂的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走。 但是见识到了白斩鸡的下场后,我算是知道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当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说:“各位师父,你们当真还不明白么?那些门派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门派了,要是我干揣着这些东西出去,怕是一露面就被别人斩杀,抢走这些东西了。” 这些话,引起他们的一阵沉默。 随即点仓散人笑了起来,笑容很苦涩,最后手一招就收回了自己的信物。 “被关押的久了,脑子也不怎么灵光,到头来倒是被后生晚辈训了一顿。” 这话说的轻巧,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我乖乖闭上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点仓散人说:“今天我教你点仓剑法,限期一天,至于能学到几成,就要看你的悟性了。你本不是门派中人,私自传你这门手艺已经算是犯了规矩,好自为之吧?” 我连连的点头,瞪大眼睛盯着点仓散人。 牢门上面那些符文虽然可以阻挡他们冲击牢房,但是却阻止不了视线,点仓散人开始在牢房里面比划起来。 同时嘴里念叨着:“点仓剑法,讲究的是飘逸灵巧,倘若是脑子不灵光,学上几年也只能算作进门。但要是个聪明的家伙,不出几天时间就能悟出点仓剑法的精髓。” “俗话说,无招胜有招,这剑法随心所欲,凭着直觉来。没有固定的招式,你仔细看好了,我耍一遍给你瞧瞧。” 点仓散人先前还是一副半死不死的模样,当耍起/点仓剑法的时候,好一个精神奕奕,一双视线像是两柄小宝剑,锋利得很。那脚步飘忽不定,剑法杂乱无章,糊涂人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要是有点眼劲儿就会发现,这杂乱的招式中,杀气逼人,招式狠辣霸道。 就跟田埂上的泥鳅,圆滑的抓不住,我都快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我手里捏着黎天古匕,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这点仓剑法讲究的一个随意,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当心有所感的时候,我就会放弃回忆点仓散人的套路招式,自己刷刷的舞动起来。 “剑法与步伐相叠在一起,剑乱步不乱,要是步乱了,这剑法也就成了一个卖艺的街头混混,那种就落了下乘。步伐为主,剑法为辅,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自然,要是晓得了这个道理,我能教你的也教了。” 我点点头,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下脑门,这授艺的恩德,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点仓散人坐在地上,让我耍一便给他瞧瞧,因为刚刚学习点仓剑法,虽然听了点仓散人的一些经验感悟,但是对于步伐的控制把握的不怎么好。 他点点头:“不错,这步伐其实也没有固定的套路,完全与剑法配合在一起,随时讲究个千变万化。你出什么剑,就踩出什么步伐,二者相互交叠,自然就是点仓剑法的最上乘。”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心里面知晓了一些感悟。 怪不得点仓散人一口咬定,要是没有悟性的人,学个几十年仍然知晓不了其中的精髓。一个性格古板的人,不会变化,认准了死理儿,每次都用固定的招式与步伐,这种就不是点仓剑法了。 点仓剑法,在不同人的手里,有不同的招式和步伐,就像点仓散人的说的一样,出什么剑就踩什么步伐,两者结合在一起,方为上乘。 毕竟两个不同的人,永远不会耍出同一套剑法,想到这里,我猛地睁开眼睛,开始舞动起手里的黎天古匕来。 自己的剑法,自己的步伐,就像打架一般,你一拳打出去,身子肯定要跟着发力摆动,这样才能把这一拳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若是你一拳打出去,脚步却往后退,那么这一拳也就伤不了人。 然而,简单的一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出拳方式,不同的发力方式,这就是点仓剑法的精髓。 点仓散人不停的点头,眼睛里面泛起淡淡的古怪光芒,他说:“不错,不错,这悟性我点仓散人这辈子还没有见到过,居然只演习了三遍就能悟出点仓剑法的精髓来,哈哈,本来心窝里还有些疙瘩,这下子即便是犯了规矩,我也不后悔了。” 我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点仓剑法,将前面幻想出一个人来,自己围着幻想的这个人耍出点仓剑法,这一剑出去我该用什么步伐来配合,他有会怎么格挡,接下来我又需要怎么样化解他的招式? 动作有些生疏,不过慢慢的熟练起来。 看得点仓散人直说好,不停夸我这个少年郎是个修炼的天才,要是拜个好师傅,习得一门上乘功法,以后江湖大拿的排行肯定会有我的一席之位。 我被他夸得心里快乐开了花。 一天时间,我都在不停的学习着点仓剑法,没有一个招式是相同的,只要悟得点仓剑法的精髓,那么它的招式就是无穷无尽的。 耍的兴起,我大吼一声,将手里面的黎天古匕丢出,咻一声,古匕插在了墙壁上面。 收了一口气,顿时筋疲力尽,坐在地面摸出烟盒来,发现里面只剩下一根烟了? 点仓散人眼睛放光:“少年郎,能让我抽上一口不?好几十年没有闻见过烟味了,临死前抽上一口也算满足了。” 我也想抽,不过开始点着后丢了进去,点仓散人捡起来放到嘴里,狠狠吸上一口,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下来了:“哈哈,这劲儿够力。” 我也跟着嘿嘿笑了出来。 抽完几口后,他反手将半截烟丢出来给我,笑着说:“别瞪眼睛了,抽吧。” 谢了一句师父,我从地面捡起来,感觉心里暖暖的,我身边的人一直都在骗我,倒是这几个不相识的人,给了我一种很充实的感觉。 刚想说话,我却看见点仓散人的头深深埋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我立马就僵住了,不知怎么的,想要掉眼泪。 “让他静静吧,刚才冲击这牢房的封印,将他最后几天的时间给弄没了。这老东西,都快死了还那么冲动。” 另外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我不做声气的点点头,跪在地面又冲他磕了几个头。 深深看了一眼点仓散人,我拔出黎天古匕,冲他们说:“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来救你们出去。” 他们叹了一声气,安慰我说:“你心里也别内疚,只要好好钻研一些就可以了,这些手艺也不想带到土里面去。准备好了么?我传你青城古音,若是在危急的时候,能够震人的魂魄,这招本来是用来对付厉鬼的,能直接击碎厉鬼的三魂六魄。” “要是本事高深,连人的三魂六魄都能击碎,两者只是隔了一具躯壳而已。” 我点点头说准备好了。 这个应该是青城道子了吧? 紧接着,我听见了几个发音拗口的音符,很难学,念出来后我非常难受。感觉灵魂要从头顶上飞出去似的,赶紧捂住耳朵,然而这并没有效果。 “青城古音,一共有九个音符,每个音符有九种发音。在奇门遁甲中,九是个极数,佛家也讲究九九归一,若是能够念出这八十一种音符,就算大拿的三魂六魄也抵挡不住这古音的冲击。”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这些音符,但是一个都听不懂。 该怎么学?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倒是青城道子让我不用忙,待会儿他会将这些音符的发音写下来交给我,然后在每个发音上面用汉语拼音代替,这似乎是最简单的方法了。但是这种简单的代替只能用到第五个音符,也就是四十五个发音,另外四个得我自己去感悟。 “师父,你念不出完整的九个古音来么?” 青城道子苦笑着告诉我:“要是我念出九九八十一种发音,当年也不活惨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谷灵冥狱里面了。” 说完后:“你先去跟那老草帽学习一下,等我制作出了这些音符的发音后交给你,到时候按照上面的发音多加练习就可以了,至于剩下四个古音,得自己去感悟,根本就没有标准的发音,说起来,后面那四个古音和点仓剑法很像,无招无式。” 我跪下来,冲他磕了几个头,这怕是我一辈子来磕头次数最多的一天了。 “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茅山上六脉,学习的本事比较繁杂,倒是有一柄铜钱剑送给你。这铜钱剑经过茅山开山祖师爷茅小方的开光,虽不如你手里面的黎天古匕,但斩杀那些魑魅魍魉也算得上一件神兵利器。” 说完,一柄用红绳绑起来的铜钱剑飞射出来,径直的插在身后的墙壁上,剑柄不断的摇晃着。 我废了好大的力才拔出来。 “哎,少年郎,我本想教你一门魔功,不过还是算了。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这个规矩是铁打的,变不得。若是学了,只会害你啊。” 一道惨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应该就是麻脸老鬼了,我心想自己已经学了魔极法相,算是学习了魔功,只是出了尚韵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 第九十五章 学艺离去 学习了魔极法相之后,再多一门魔功又能怎么样?不过我还是没有把学了魔极法相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学了点仓剑法与青城古音,要是造诣深了,也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我麻脸老鬼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你的,倒是惭愧了你这一声师父。” 我摇摇头说不打紧,无论有没有本事传给我,既然磕过头了,那就是我师父。 还剩下昆吾上仙和六指神算,没想到昆吾上仙已经在监狱里面坐化,这引得其他几人一阵悲伤。不过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来。 被关押在了这里,每个人的宿命都是相同的。 六指神算说:“麻衣相法太过复杂,加上你学习了那几样本事,要是我在教你的话反而是害了你。俗话说艺多不压身,但是手艺多了,也就成了学而不精。要是昆吾上仙这老道没有坐化的话,倒有一门好本事教你。” 这个道理我也懂,要是习的多了,相反会让我分了心,到时候一无所成。看得出来,他们也是为我着想,当下规规矩矩的给他们磕了几个响头,脑门都红肿起来。 不知道自己下来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开始露出疲劳的状态来,要是在多停留几天的话。恐怕还没有学成手艺,我已经饿死在这里了。 等着青城道子描绘古音的时间,我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点仓剑法,慢慢的招式也是熟悉起来。在这暗黑的监狱里面,我对时间虽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算了下也差不多也有三天左右了。 一个人在不吃饭不喝水的情况下,最多能活五天,要是有点水喝了,倒是能坚持个把星期。我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在这里停留了,心里暗自决定,等青城道子描绘出青城古音后,就赶紧去取出那件东西。 别看口舌上说的简单,真到动起手来的时候,还是相当花费时间的。青城道子一丝不苟,仔细的帮我在那件破烂的道袍上,用手指上的血标注出那些读音来。 要是遇到没法用拼音标注的,他就会想办法,始终是见过世面的老前辈,鬼点子多得很。 等待的过程中,我和他们交谈起来。 问起来这里的缘由,我也没犹豫就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也许知道那件东西放在哪里?这样的话,也能省下我不少的弯路。 麻脸老鬼说道:“一阳成符地鬼哭,二龙盘形阎王锁,三合之力无象台,四相铜钱往生来。这一阳成符术本是谷灵鬼子带到许家的,许家曾经也因为谷灵鬼子,北灵公主和一阳成符术辉煌过一段时间。” 我心里一惊,这些人果然知道一些事情,随即催促说赶紧告诉我。 被麻脸老鬼吊足了胃口后,他才说道:“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谷灵鬼子带着一阳成符术离开,和逍遥老道发生过一场大战。至于输赢也没人晓得,倒是那次大战的时候,王家趁此时机弄死了逍遥老道的大徒弟,这可算捅了天大的篓子。” 这件事情我听说过,以前有四个家族,但是其中一个因为开罪了逍遥老道,被连根拔起了,似乎就是王家。 麻脸老鬼说起这事情,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干嘛不好,非要去弄人家的徒弟,而且还不想想那是谁的徒弟?后来逍遥老道知道这件事情后,直接把王家连根拔起,屠杀了不知道多少鬼魂,后来事情闹大,官面儿上的人出面了,才把事情压下来。” 我点点头,说这件事情听说过,但是没有这么详细。 接着,麻脸老鬼又告诉我说:“斗法过后,谷灵鬼子就拿着一阳成符术离开了,连北灵公主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谷灵鬼子世无双,北灵公主人如玉,这对苦命鸳鸯,以前让人羡慕得紧,现在只剩北灵公主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吧?” 许家小妞儿,那个高傲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那晚同我一起问出二龙盘形锁的消息后,就消失了。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已经前往那个地方了吧? “后来北灵公主找到逍遥老道,那老家伙正在怒头上,直接就打了起来。最后北灵公主被击伤,差点死在逍遥老道的手里面,实力也是大损,不知道现在缓过气来了没有。” 说到这里,麻脸老鬼砸了砸嘴,难得说出一句实话来:“以前我还追过北灵公主呢,结果被她说我长得太丑,唉,这看脸的时代,我其实也是个有内涵的人,若是相处久了,她一定会发现我的优点。” 我笑着说:“要是被谷灵鬼子知道你趁人家不在的时候,撬墙角,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麻脸老鬼说:“可不是,所以撬墙角的事情也没敢跟谁说,现在也活不长多久了,告知你这个少年郎,就是想让你知道,我麻脸老鬼当年也是追过北灵那小娘们的人。” 说了半天,他似乎还是没有说道重点上,光顾着跟我讲他以前那些羞人事了。 我赶紧问:“那一阳成符术到底在不在这谷灵冥狱里面。” 麻脸老鬼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语气古怪的说:“在,这座监狱就是谷灵鬼子修建的。而且一阳成符术也被留在这里,我们之所以落得这般地步,就是想要争夺一阳成符术,结果发现他太强大了,强大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当年斗法,他只用了六招就把我们六人击败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有谁能在谷灵鬼子手下走过两招?怕也只有逍遥老道了吧?这个人世间的活神仙,一句彼岸相隔今使来隔断了多少人的念头? “小子,这趟苦差事是丢小命的活计,你知不知道跟一阳成符术关押在一起的还有什么?那根本就是一头混世魔王,虽然没有见过,但以前经常听见他的咆哮声。我听出了谷灵鬼子的味道,但是又不大像他,谷灵鬼子到底在这十八层监狱最深处关押了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 我咽了一口,果然和自己猜的没有错,一阳成符术就是放在这监狱的最深处,而且旁边还有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魔头守着。 苦笑了一声,难不成我还不知道这是丢小命的活计?但是不去的话,仍然会丢掉了小命,倒不如下来博一个活命的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麻脸老鬼跟我讲了当年的风云年代,那个时候天下间大拿尽出,算得上一个辉煌年代。其中就数谷灵鬼子和逍遥老道最为神秘,看他们的道行修为,怕算得上活神仙了。 不过自从建国后,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原本精彩缤纷的江湖也因此乌烟瘴气,很多名动风云大人物纷纷隐居起来。一间小屋,几亩田地,每日三顿粗茶淡饭,这种结局了结了多少曾经名动一时的风云人物。 我也跟着感叹起来。 麻脸老鬼讲了不少事情,看样子心情也是舒畅了不少,他又问了一下我现在的世界如何?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尽捡着重要的事情说,最后麻脸老鬼感叹一声,想不到这个穷途末路的年代居然由那三个家族说的算?要是放在大拿尽出的年代,这所谓的三大家族怕是连屁都不敢放,只敢乖乖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时过境迁,当年最弱小的势力,也成了一霸,唉!” 麻脸老鬼不停的感慨。 六指神算也是不时的插上一句,他们说的绘声绘色,我大脑里面不禁幻想起来那个精彩的年代。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穷途末路,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也就这样了。 但六指神算说了一句:“不,还有一个变数,那就是消失的谷灵鬼子。我可不相信他已经死了,要是他再归来的时候,这压抑太久的江湖年代将会爆发,到时候更加的精彩,只不过我们几个见不到那种场面了。” 麻脸老鬼问:“这话怎么说?” 六指神算故作玄虚的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能说,不能说啊!” 从心里面住进逍遥老道这个偶像后,我又多了一个偶像,就是谷灵鬼子。 几个钟头后,青城道子一脸的虚汗,他把那一块扯下的破旧道袍丢给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还有拼音标注。手里捏着这块道破,我冲青城道子说道:“谢谢。” 青城道子摆摆手说:“要是以后青城派遇到了麻烦,你们就去帮一下,你的命数连我都看不透,相信六指那老东西也知道这点。希望不会太早的夭折,几十年后,江湖定会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我点点头,承诺说青城派要是遇到了麻烦,我不管在哪里,一定会去帮他们的。 青城道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朝我摆摆手:“离开这里吧,莫要呆的太久了,去办你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我跪在地上,冲他们隆重的磕了几个头,最后决然的转身往最深处走去。 我背着铜钱剑,手里面攥着黎天古匕,隐约间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第九十六章 监狱最深处的背影 我三步一回头,虽然和这些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给我那种感觉很真切,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那里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我转过身来,拿出道袍上那些古音瞧了起来,嘴里按照上面的标注发音时,将它死死记在了脑海里。 我必须把道袍上这些古音记下来,然后烧掉这道袍,直觉告诉自己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是,五个音符四十五种发音,想要在短时间内记下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脑浆都快搅成浆糊了,愣是只记住了两个音符的发音。 而且从牙齿缝儿里面蹦出这些音符来的时候,需要回忆几秒钟,相隔的时间太长。这青城古音,只有连贯的发出声来才能起作用,要是中间停顿的话,威力就打了一个大折扣。 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层监狱的尽头,看着下一个入口,我感觉这入口仿佛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嘴一样,连视线都要吞噬进去了。 一股股寒意从脊背股里面冒出来,然后顺着手脚扩散开,一时间我整个身子都僵硬下来。下面怕就是第十八层监狱了,一路走来都有人不停的告诫我,千万不要去最下面那层监狱招惹那个玩意儿。 原本心里也不在意,但是站在这个入口前,我犹豫起来,从进来谷灵冥狱后第一次犹豫。 这股路就像黄泉路一样,走到这里已经不能回头了。 但是,往前走去仍然是一条死路,我被夹在中间,后退不得,前进也不得。我鼓起了腮帮子,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犹豫,随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大脑里面全是那天在医院里面做的噩梦。 难不成,这个噩梦又要应验了? 看着眼前这个漆黑的入口,我有种错觉,里面好像有人在传唤我说:“进来吧,快进来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面的恐惧,我大步跨进了里面。 手里攥死了黎天古匕,一旦遇到危险的话就使出刚刚学来的点仓剑法,虽说我也悟了一些心得,但真要比划起来,连皮毛都没有学到。 想要将点仓剑法练到上乘,需要时间的积累,浴血厮杀,生与死边缘徘徊中的来的经验。 没有一个天才,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练就成一代宗师。 刚踏入这一层的入口,阴风四起,呼啸着往我头皮吹来。 我打了个哆嗦,手里紧紧捏着古匕,骨节都开始泛酸了,就跟醋坛子泡过似的。 刚走到下面,一道阴森的话就响起:“你来了?” 我的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紧,小声的嘀咕:“来了,你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冲我说:“我是别人口中那个玩意儿。” 咕噜,我喉结滚动了下,几秒钟的时间脸上就出了一层密集的冷汗。 “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那东西催促了我一句,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我是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子不受控制一样,鬼使神差的往前面走去,这一层只有一间牢房,就在最顶头。两边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还有各种颜色的符篆,我甚至看见了一张青色的符。 这种青色符篆的威力我见识过,还是我弄出来的呢,一旦引开了这种符篆,雷云滚滚,压抑的让人喘不匀气,就像胸腔子里面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你到底什么东西?” 我大脑都不停使唤了,很白痴的问了一句,经常见的开场白,你是谁? 那边笑出声来:“你见过我,忘记了?在想想,仔细些,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我立马就惊醒过来,这他娘的不就是那个梦么? 又应验了,还好那个噩梦并没有出现我被杀死的场景,或许说已经出现了,但是还没有到那个场景我就醒了过来。 那个梦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心里害怕起来。那晚我做这个噩梦时,只梦见自己站在了一道牢房门口,与里面的东西谈话,再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去,嘴里问道:“你接下来要说,我们两个其实是一个人,是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里面沉默了下,说:“这些话那晚在梦里我就说过了,像你说的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道:“那我到底是谁?” 他回答:“是我。” 我又问:“那你是谁?” 他回答:“是你。” “草!” 问了跟没问一样。 “你的心也挺狠的,抛弃了所有人,想不到连我都抛弃了。” 他有些感慨,言语说的轻松,但里面全是恶毒怨恨。 这句话我听了不止一次,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我怎么抛弃你们了?倒是说清楚点啊,再说我又资格抛弃你们么? 忽然间,里面的东西问我说:“魔极法相可习了?” 我点点头,他居然能看穿我心里面的小秘密,自己被人家看个精光,但却一点都不了解人家,这种滋味太让人压抑了。” 接着,他又问:“可是逍遥老道让你学的?” 我更吃惊了,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里面那东西貌似能隔着严实的牢门看出我的表情变换,当下声音沉了几分,问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是逍遥老道的小徒弟让我学的,我这种级别还达不到接触逍遥老道的级别,上次倒是遇他一次,不过他太神秘了,根本就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偶像。” 里面那玩意儿被我的话弄得沉默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耸耸肩,没有接话。 “既然是老道小徒弟给你的东西,那也差不多了,进来吧。” 话才说完,那道满是符篆的大铁门哐当一声就自己打开了,这种手段惊得我瞪圆了眼睛。 它说:“呵呵,我要是真想出去,这些没用的废纸也会拦得住我?” 这般口气,当真是狂妄得没边,不过我只敢在心里面想想。 看着打开的铁门,我站在原地,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最后咬了咬牙齿,要是里面的东西诚心要我死,就不会跟我废这么多的话了。 想清楚这点,心里也生了些底气,大步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符篆更多,各种镇/压鬼神的道具应有尽有,拿一样出去还不得让人当做宝贝供奉着?但是在这里看的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而这些东西似乎对它不起作用。 最后我的视线停在一道模糊的背影上面,因为里面很黑,我只能看出一个轮廓。本以为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进来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 看身高体型,和我都差不多。 “是不是很意外?” 他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我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我如实的点点头,比划着说以为它是个样子狰狞的厉鬼。 “你来干什么?” 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其实我很好奇,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乖得像个孙子,问什么答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爷,要是惹恼了人家我就拿不出那件东西了。 “我被人逼着来这里面取一阳成符术,一定在这里吧?” 看见他点点头,我不禁有些激动,终于是要取到一阳成符术了,尚韵还在一层的入口处等着我。尽早弄好了尽早走,省得尚韵担心我出什么意外,或者她出什么意外? 这监狱邪门儿得很,要是尚韵在等我的过程中出了个什么意外,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掀翻了这座监狱。 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注定的事情始终是逃不掉啊,本以为能改变一些事情,没想到一成不变。” 这些话,听得我莫名其妙,忍不住的问:“我能取走一阳成符术不?” 他身影有些抖动,这时候我感觉这宽敞的牢房里面充斥着一股很暴戾的情绪,心里也不禁发毛,赶紧回想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惹怒了这位爷? 想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是哪句话说错了。 我开始往后退,警惕的看着这道背影,虽然他真想杀我的话,我根本就跑不掉。 最后,他慢慢平静下来说:“难道最后我还是逃不掉被吞噬的命运么?” 听着这句话,莫名的发寒,这位爷已经牛逼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去吞别人就烧高香了,谁还敢吞你? 最后,这背影指了指旁边,那里有一本颜色泛黄的线装书:“拿走吧,希望你这辈子莫要生出什么意外来,平平安安的度过这辈子,算是为了大家好吧。” 这话听着舒心,我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过掉这辈子。 原先预想中的各种凶险并没有出现,除了刚才他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外。 我走过去抱起这本残破古书后,这背影忽然说话了:“一阳成符术原名叫做全篆古典,记载了所有符篆的制作方法,更有黑色神符的制作过程。后面几页我已经帮你撕了,那几页千万不要随意给其他人。” 说完,几页薄薄的书纸出现在我面前。 距离他这么近,我体内那股气开始暴躁起来。 他……也学了魔极法相? 第九十七章 不按套路出牌 见我涨红的小脸上全是吃惊的表情,这背影用一副‘莫要大惊小怪’的口气冲我说:“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这魔极法相是第一魔功,讲究身心皆奉,欲为本心,要是让那些正道门派看了去,你将会被无休止的追杀。” 我身子僵硬起来,尚韵在把这一门功法交给我学习时,也是不顾我嫌她念叨的烦耳朵,不停的警告我这门修练功法千万不要让人看了去。 原来并不是尚韵骗我,这一门功法是逍遥老道让尚韵交与我学习的,脑袋里面寻思着事情的来由,我不禁心中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然而逍遥老道走的是胸怀天下之路,性子虽然火爆了些,但道心不变,他怎么会容忍有人修炼这种魔功?那就只剩下有人托付于他,他也是顾忌什么东西,才会容许别人习得这种功法吧? 我不做声的点了点头,手指头刚要抓起地面那几页泛黄破旧的书纸,没想到手指居然穿过了这些书纸。当即这几页书纸便化为一股寒意往我手背上的汗毛孔钻去。 一刹那,手臂就像闪过了一阵电流,弄得我骨头都要酥了,而且说不出来的疼,就好比有人用很细的钢针顺着我的汗毛孔插进血肉里面,我没有忍住怪叫出来,死死捏着这条手臂。 那背影倒是见怪不怪,自顾自的说道:“这最后几页全篆古典,我已经做了些手脚,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浏览得了,也算是为你添加了一分保险。不过这年头科技实在是让人咋舌,让别人知道了去,小心掀开你的脑壳子,从脑袋里面读了那些记忆。” 仿佛是顺着背影那些话联想到了被掀开脑壳子的画面,我头皮是一阵发麻,真要较起真儿来,还真有这种高科技。 缩了缩脑袋,我心里决定,这件事情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手臂上的寒意退掉后,我发现自己身子并没有什么古怪的现象,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先前那种事情。当下神经大条,心想只要别害了自己就成,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弃到脑后了。 临走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起。 想起那几位临时师父绝望的眼神,心里就开始压抑起来,赶紧问道:“青城道子和麻脸老鬼那些,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解释说:“他们这辈子,怕是出不去了,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若是还能抗个几十年,到有希望。” 说的倒是轻巧,人这一辈子,匆匆百年眨眼间就过了,任你道行再是高深,平日里面注意强身健体,充其量不过多活那么一二十年。那些人已经是垂暮之年,能挺过三五年算是了不起,何谈三五十年? 当下是心中一紧,没了法子。 “走吧,这是他们的命,当年要不是觊觎这本全篆古典,他们能落得今天这种地步?人心啊,还真是奇怪得很,等尝到苦果了,他才会哭着喊着承认那些错误。” 背影难得和我谈了许多,看见那六位师父是暂时出不来了,除了有些悲伤,我也不能做什么? 被我这小婆娘的长舌头叨叨个不耐烦,背影大手一摆:“我送你出去,这辈子莫要来第二次,不然我便先吞了你。” 话才说完,我就感觉自己眼睛前面的场景开始变化起来,视线里面的景物开始扭曲,犹如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看的我头晕脑胀,赶紧闭起眼睛来。 在接下来就是感觉重心一阵紊乱,我脑袋疼痛得紧,抱着脑壳子尖叫出来,没坚持两秒就睡在地上没有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我再睁开眼睛后,就看见尚韵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这里就是之前的第一层监狱入口,那里有一块妖异的石头,上面写着活人禁地。 意识清醒之后,我心里震惊得不行,那种手段咋实的厉害,居然有种传送的意味。看见尚韵后,我用惊奇的口气绘声绘色的讲了之前的缘由,还有那背影的大手段。 尚韵也是惊奇的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到最后眼睛眯起,摇摇头说:“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可以传送一个活人,我想这十八层监狱应该是一个庞大的迷魂阵,当阵法变换的时候,就会造成传送的错觉。” 我点点头,心里面的震惊也是平息了一些。 至于拜那六位前辈为临时师父,我倒是简略了,不是说不信任尚韵,而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暂时先不要告诉别人的好。 看见我没有事情后,尚韵脸上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扶着我说:“没死的话救出去吧,你不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我点点头,怀里紧紧揣着全篆古典,尚韵倒也没有多问,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背后的那柄铜钱剑后,便是没有了声音。 看着她那张冷冰冰的脸色,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所以神经大条起来,一副‘万事关我屁事’的模样,心里也不想落了遗憾。 所以说道:“抱都抱过了,就差点亲上了,你还摆这一张臭脸,有没有别人。” 她剐了我一眼,手一放,我的屁股差点摔成几掰了。 “是不是没被揍够,我倒可以成全你。”说完,尚韵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随后说不错,抗打的本事居然这么厉害了。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张脸,那恶魔般的笑容让我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把那些羞辱拿回来的? 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一些东西,我现在饿得强胸贴后背的,身子里面一点力气都没有。 走到谷灵冥狱两道大气恢弘的木门面前,我和尚韵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花费了这几天的时间,外面那些人怕是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交出这本全篆古典后,能不能讨得一次活命的机会,我感觉这将会是我人生中的一次大劫,不同以往,搞不好真会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的结果似乎都是万劫不复。 我许越这辈子,当真要撂这儿了? 尚韵这下到没有催促我,见我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她语气平淡,却非常坚定的说:“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会陪在你的旁边,大不了就是一死。” 这句话,好似那点火星子,而我的血液就是汽油,两者交叠在一起后,火光顿时冲天而起,我的血液也是沸腾起来,不就是一死么? 倘若真的活不成了,我拼着命也要拉几个垫背来,黄泉路上好有个说话的伴儿。 我轻轻一推,两道大门轰隆的摇晃起来,一丝刺眼的阳光从缝儿里射进来,我赶紧闭上眼睛。 这时候的外面,看样子是中午。 声音越来越大,我终于是看清了外面,好家伙,人山人海,少说也有好好几百人,要连上外围那些,得有千数。 我许越面子还真是大,居然有这么多人为我而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身份? 看见两道大门缓缓打开,外面那些人比我这个九死一生的当事人还要高兴,顿时成千上万的炙热视线往我身上剐,恨不得剐下几块肉来。 白家的人最是激动,二公主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见我一脸苍白的出来后,和白尊一起往我走过来,两个人的第一句话截然不同。 二公主说:“怎么样?有没有拿出一阳成符术来?” 白尊问:“小子,没事吧?” 两句话给我不同的感受,我眼神带着一丝谢意,看了白尊一眼,摇摇头说:“不碍事。” 根本就没有鸟二公主一句话,她也是反应过来,这般出生入死,取出东西后,竟然是不闻不问。 她苦笑起来,略带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解释说刚才太着急了,倒是她的疏忽。 对于里面的事情我张口不提,直接冲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说:“小爷我要吃大肉饺子,纯肉的,要是还有一壶上好的茶水就更好了。谁要是让我舒心了,我就把里面的事情和东西全部给他。” 即便是死,也不能做饿死鬼,原则不能变。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出牌,完全不按套路,当即是大眼瞪小眼。 他们来之前的确准备了很多东西,但全是杀人的家伙,这吃的当真没有几样,修道人讲究餐风饮露,粗茶淡饭。 看见这种场面,我笑了笑:“没听到么,名额可只有一个啊,谁要是弄来了,东西就是谁的。” 当即场面交头接耳,很多人往外面离开,看样子是想要马不停蹄的去了。 白家二公主脸色古怪的看着我,我冷笑起来:“东西是我取来的,难不成还没有分配权了?倘若你们要想杀人取货的话,怕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东西的下落。” 最后白家的人也去了,我叮嘱说,炸的和蒸的每样来一份,炸的我要韭菜馅儿的。一想到那香喷喷的大肉饺子,我就直咽口水,馋死我了。 随后很多人围上来,纷纷询问我里面的消息。 我乐呵呵的跟人家讨了一支烟,搂着尚韵悠哉的坐着,尚韵一脸的不情愿,冷冰冰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这次算是由了我的心意了。 第九十八章 一剑斩杀 最后,上来问话的是白安莹,她视线复杂的看着我问:“你没有事情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语气冷漠,一副敷衍的意思,光看看我那张煞白得厉害的小脸就知道有没有事情了? 白安莹心里面准备的那些说辞,被我一句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儿,她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来。 休息的时候,我也看见在前面那一块宽阔的空地上临时搭起了木台,进去前白安莹曾经说过,等东西取出来后,每个山门都可以派出一名优秀的弟子来斗法,最后的赢家就可以得到全篆古典。 本以为只是敷衍那些人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搭建起了台子,不过仔细一想,倘若白家的人不按照约定,让白尊强行带着古典离去,将会得罪整个江湖的势力。 从此以后白家就是举世皆敌,正道山门,旁门左道都会不断的找白家麻烦,上次劫狱一战,白家差点拼光家底,白斩国几位大将也是被斩杀。 招惹了所有势力之后,只会加快白家的灭亡。 而且,敢这么做,白家的人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吧? 从小长这么大,我头一次见斗法,当下心里面也是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走到哪儿,我都是主角,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停在我身上。 这时候,这个模样猥琐的老道拉着我离开人群,压低声音说:“这位道友,你前去谷灵冥狱,可见了我们青城的前几任管事人青城道子?” 这个猥琐老头,就是青城子了,在我心里面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痞子老道。 不管是否真心来恭迎老祖回去,但问出口了,这也算一份心意,这点我也没有隐瞒,说是见了,不过没几天就坐化了。 青城子脸上全是失望的表情,让我注意一些后,他赶紧离开我的身边。现在的我位置很尴尬,看得出来猥琐的青城子也是不愿意和我多拉关系。 尚韵看着这种场景,苦笑着告诉我:“这次,即便交出了一阳成符术,你怕也难以走掉了。” 我点点头,这架势自然是看了出来,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寻思着饱餐一顿,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说。 尚韵直骂我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东西,我说小时候家里穷,被饿怕了,长大后来城市打拼之前,曾经发过誓说,什么苦难都能吃,就是饿不得。 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了,我后背上那柄铜钱剑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过我也没有在意,迟早是要暴露出来的。 这次那些人的动作倒是神速,晚上五点左右,就有人提着几盒便当走来,他一头的大汗,急忙把东西交到我手里,然后询问关于里面的事情。 我眼睛一瞪,骂他说是不是不懂事?空着肚子怎么有力气说话,这年轻气盛的小道士眼睛都快鼓出来了,恨不得一刀劈了我。 打开盒子,香喷喷的味道传来,看着这些大肉饺子,我差点连舌根儿都要咽到肚子里面,太香了。边上那些道士常日来习惯了粗茶淡饭,人的意志始终是抗不过那颗胃。 闻见香味后,也是不停咽口水。 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顿时口水分泌,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充实了。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把大肉饺子咽进去后都烟消云散了。 尚韵好笑的看着我,没有说什么? 先后时间,越来越多的人提着吃食来到我面前,我来者不拒,张口就咽,使劲儿的往嘴里塞,往肚子里撑。 越吃越起劲,习了魔极法相后,我蛮力虽然大的出奇,但是相对应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以前自己就挺能吃的,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胃口真他娘是个无底洞,根本吃不饱。 周围那些人被我震撼到了,这不是猪投胎的么?居然这么能吃? 其实,我心里也在想,要是吃不饱过会儿用什么拼命? 把嘴里那些香喷喷的饺子咽进去后,我把筷子递给尚韵,也不顾忌边上那些人,坦言说:“马上就要死了,你将就我一次吧,喂我吃几个饺子。除了我老娘,从来还没有别的女人这样对待过我呢,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满足。” 有人接过话来说:“哼,你小子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有啥愿望,一并了结了吧。” 尚韵看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她默默的接过筷子来,夹起一个饺子放到我的嘴里。 我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儿,心里满足得紧,不管生与死,也算无憾了。 只是没有往家里寄太多的工资,唯独有这点遗憾,来之前许家为了让我安心做事情,给了我一张银行卡,上面有很多钱,我打算找个值得信任的人,把卡交给家里。 若是得知我死了,二老怕会一夜间愁白了头发吧? 哎!心里一声悲叹。 对面,白安莹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视线,这次我与她相见没有叫嚷着不死不休,说明白安莹这号人物,彻底在我的大脑里面消失。 面对我的得寸进尺,尚韵也没有说什么,倒是乖乖的喂我吃着饺子。我的手搂住她的肩头,滑稽柔软的感觉在手里面蔓延开,只是有些冰冷,但我也满足了。 见我吃饱喝足,有人就问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把一阳成符篆术交出来吧,到可以留你三魂六魄去入个轮回。” 我似笑非笑的说:“那玩意儿就只有一件,你们该怎么分?” 这点小把戏人人都看得出来,他说:“你别管我们怎样分,先交出来便是了,想要挑拨离间?你还差几分火候。” 我看了尚韵一眼,她点点头。 站起来后,我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能不能转过去,我好拿出来?” 这些老道一个个横眉怒气,纷纷问我说是不是想要耍什么小算盘,当心丢了性命。 听见这句话,我也是来了些火气,不转就不转,反正都要死了,还要什么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开始解裤带子,这些老道视线古怪的看着我。尚韵知道我把古典藏在哪里。自然是羞红着脸转过身去。 裤子一拉,顿时就有一些女道士尖叫着转过身去,一些老道也是燥红了脸,骂了一句不要脸后就转过身去。 二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伸出手来连忙跟我讨要古典,见她这种样子,我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来。 当着他的面,把最后一层小裤衩也脱了下来,然后拿出古典来。 二公主的脸色终于是有些变换了,我二十一二,身体已经差不多发育成熟,那玩意儿我看起来也有些丑陋,原本是不想脱下来的。 拿出古典,这次二公主倒是没有伸手接,而是让白家的一名男性接过我手里面的古典。 “居然藏在那里,也不臊得慌。” 二公主脸色难看的骂了句。 我嘿嘿笑着,脸皮也是不要了。 才是交出古典来,就有一名小道士往我冲杀过来:“哼,害得我连赶了一天的路,到头来却是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小杂种。” 没有一个人来管我,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白家人身上,包括之前的白家,许家,在有人想要取我小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 这种结局我已经预料到了,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心里难免一阵悲凉。我是工具么?用完了就丢,而且还是一次性的? 尚韵想要出手,不过被我阻止了。 那小道口舌上厉害,手脚上也是有着几分本事,那一柄铁剑挑准了我的心窝子。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便是挑了过来,如果我只是一个寻常人,又拿什么躲过这一击? 如此轻易的就要取人性命,这些人的心也太狠了。 就在铁剑即将刺进我的心窝子时,我步伐一变,反手拔出后背的铜钱剑便是往这小道士的脖子上砍去。之所以我等到现在才动手,是想着该不该留他一命,既然他想要杀死我,那么小爷便不客气了。 噗,血液飙射出来的声音,让现场安静到了极点。 我只用了一剑,就斩杀了这名小道士。 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人使唤,完全没有自主权,这也导致所有人都认为我只是个毫无本事的小喽啰,心中根本没有任何戒心。 现在,所有人心中的小喽啰,只用了一剑就斩杀了这名道士。 我用的自然就是点仓剑法,这道士的道行也不算高深,甚至不如我这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手上这一次粘了血,我心里很平静,也知道这里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国家根本不能用对付寻常人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因此才会成立了特别小组吧? 斩杀这名小道士后,我抬头看向远处,发现小山头上面站着几个人,就是那国家的特别小组了。我这般轻易的斩杀一人,他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路子,看着有些熟悉?” 沉静的人群中,有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儿,这才怪叫出来:“点仓散人的点仓剑法,想不到被这小子占了便宜,让他学了去。” 第九十九章 大凶之象 我嘿嘿一笑,说了句聪明。 没想到这种事情来的居然这么快?前手才把古典交了出去,后脚就有道士想要取走我的小命。小爷我怂了大半辈子,现在学了一些本事防身,要是在怂下去的话就真是没救了。 被血染后的铜钱剑,格外的妖异。 一时间,好多人将我死死围住:“既然学到了点仓散人的真传,那么肯定是见过了我们茅山一脉的祖师爷,这手里的铜钱剑怕就是祖师爷交给你的了,说不准是祖师爷让你出来后转交我们茅山一脉的,你小子想要独吞?” 听着这些话,我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色。这些说辞也算他们有脸说的出来,他们口上说着要来迎接祖师爷回去?却没有见一个茅山弟子愿意跟我一起进入谷灵冥狱里面,如今我那位师父把铜钱剑交给我,到他们嘴里面,完全变了味。 “小子,快点把铜钱剑交给我,我们茅山饶你一命。” 说话的时候,几十号人纷纷把我围住,其它人倒也乐得看热闹,只是退在边上看着我。特别是二公主,她们站在后面平静的瞧着我这般遭遇,哪怕连两句解围的话都不给我说。 之前说的那么好听,什么同一阵线,什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都是糊弄人的。 就连白安莹也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当瞧见白安莹这种样子后,我感觉自己彻底放下来了,对于这个女人心里再也没有一丝的感觉。 而许家的人也没有出现,相反挡在我面前的是尚韵,她冰冷冷的视线看着茅山那些弟子,笑着说:“都说自草帽王茅小方之后,茅山上六脉的人彻底变了味,自视甚高,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如你们眼里面那些身份低微的下六脉弟子。” 一名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走了出来,冲尚韵说:“哪里来的小丫头,要是妨碍我们茅山办事,连你一并收了。” 场面僵持起来,只有白尊语气古怪的冲我说:“我不能随便出手,你知道原因的,自己解决吧。” 我笑了笑,也没有说话,手里面紧紧攥着那柄铜钱剑,我虽然学得了点仓剑法的皮毛,但是面对这么多的茅山弟子,还是有些心虚。 要是他们一拥而上,封死了我的退路,那么点仓剑法也就彻底失去了威力。 就在我准备拼命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身子一绷紧,心里面也是彻底的安心下来。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许大饼,我看见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身后跟着黄勇这个神秘人。 之前那三名向导已经不知所踪,在见识了这条路上的凶险后,我也知道那三人怕是活不成了。 “草,欺我许大饼的小弟,你们腻歪了么?” 那道士两条浓浓的眉毛一挑,骂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阻拦茅山办事,一副黑社/会的口吻。 瞧见我手里这柄铜钱剑,那茅山道士一声令下,想要强抢过来。 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黄勇的本事,若是和白尊的杀人手段比起来,黄勇的更狠上一些。只见从他袖子里面飞射出来几把小飞剑,噗噗几声,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飞剑从茅山弟子脑袋上射出去后,仍然没有停止,在连续斩杀了几名茅山弟子后,那些小飞剑这才插在最后一名弟子的脑壳子上面。 一出手就是几条人命,我着实看的心惊。 “你是谁,报上名号来?” 老道士被这杀人手段惊吓到了,赶紧站在众多弟子后面,那些弟子也不是白痴,自私得很,替人挡剑的事情做不出来,当下是全部慌忙的往后退。 黄勇是个闷油瓶,我还没听他说过一句话,许大饼也没有鸟这老东西,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果真没有辜负我们的希望。” 我咧开嘴笑了笑,说古典被白家的人拿了去,怕是要不回来了。 许大饼摇摇头,凑到我耳朵旁边小声的说:“你还看不出来么?白家的人也不敢把一阳成符术独吞了。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斗法决胜负的事情是铁板上的事情了,改变不得,要是我胜利了,那东西就是我的,谁也没有闲话说。” “对了,我已经帮你报了名,你小子给我争气些。” 许大饼说完后,就与我并肩站在了一起,黄勇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来。 有着他先前杀人的手段,大家都被震慑住了,谁还敢来找事儿? 许大饼这时候到有一派大家作风,我知道这小子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但却实在的唬住了别人。 “这东西也是取出来了,你们不忙着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反而为难一个后生晚辈,是不是老糊涂了,莫要忘记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这句话拿捏的刚到火候,这么一说,不少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二公主身上。 古典是在她手里面,之前承诺大家,来一场斗法比试,谁要是赢了就拿出这本古典来。定好了规矩,准备好了赛事,到最后众人也没有话可说,倘若是输了,也只能埋怨自己门中的弟子学艺不精。 没想到许大饼这小子再次把我拖下水,居然私自帮我报名,当下心里一阵窝火,但是身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刚才又是帮我解了难,饶是再多的火气,我也没有地儿撒。 这小子笑得欢畅,可为难我了,接下来还要斗法? 斗法斗法,这怎么个斗法儿,我也不知道啊? 询问了一翻,我这才知道,此次的斗法规矩是为了决出胜负,自然有着诸多的规矩。每个门派可以派出一名年轻有为的弟子来,不论生死,只论输赢。 好一句不论生死,只论输赢,这恐怕才是大家最真实的想法吧?什么点到即止,完全是糊弄自己的说法。 当然,为了让大家都没有话说,一些散修也可以报名,年龄限制在三十岁左右。 斗法将在明天早上开始,这晚上的时间是留给所有人准备的,有着黄勇这个狠人在我身边,倒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找我的麻烦。 茅山上六脉那一边,强抢铜钱剑不成,反而被黄勇斩杀了好几名弟子。除了往我们这边投来怨恨的眼神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晚上我们几人坐在偏僻的地方,许大饼问我那晚为何拉屎把人拉没了? 我苦笑起来,讲清楚了来龙去脉,不过我被白贺雨百般羞辱的事情被隐瞒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解不开的仇疙瘩,迟早要讨回来的。 许大饼摸了一根烟给我,说道:“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被白家的人给阴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么? 反到我问起许家的人去哪儿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管吧? 许大饼告诉我,许家派出了整个家族内,最优秀的人前来斗法,任务是取回属于许家的东西。 接下来许大饼告诉我,这次的斗法非常危险,为了提高胜利的把握,每个家族都派了最牛逼的人来。这些可是三大家族的未来,年纪轻轻,一身道行修为已经比的上一些老家伙。 别看表面上是斗法,其实背地里面三大家族都想争勇斗狠,压对方一等。 所以这次的斗法比试,对于三大家族都非常重要,而那些山门弟子中也不乏天才高手。这次斗法比试可是传遍了整个江湖,不少人还在赶来的过程中,相信明天早上之前就能赶到。 这一次,生生将每三十年举行一次的道门斗法大会,提前了二十年。 总之,这是一次出名的好机会,年轻人血气方刚,只要有点能耐的人都会参加。赢了不但声名大起,还有一阳成符篆术,只要吃透了这本符篆书,将会成为下一代符王,甚至是可有制造出黑色神符的符圣名头。 这种光环,当真是让人红了眼睛。 许大饼还说,这天下大得很,我看见的天下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也就是说这一次我需要面对的是整个江湖的年轻后辈,想到这里,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是生出了一些豪气。 每个年轻人都幻想过上战场为国效力的场面,如今虽然不是上战场,但也是万人期待的斗法大会,当想到威风禀禀的站在台上,不可战胜的气势,那股子里面的血液就会沸腾起来。 正当我充满了豪气时,尚韵脸色难看的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 她说:“我刚才帮你算了一卦。” 我问,卦象如何? 她让我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天空,这一瞬间,我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在我头顶上,有三颗非常明显的星星,中间那颗暗,另外两颗非常明亮。 尚韵问我说什么看到了什么?我把看到的东西全部告诉了她。 好半天,她这才苦笑着告诉我:“三台星象,客明主暗,这是大凶之召,你很有可能死在这里,卦象的后果比上一次白家劫狱还要凶险。这种星象又叫破军做命,为兵必劫。” 尚韵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说:“也就是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将会成为兵者,说白了就是官面儿上的人,你将会在官面儿上大展宏图。” 第一百章 凶狠残暴小女娃 这次的卦象比上次的还要凶险,而上次我就差点丢掉小命,那么这一次呢? 我低头寻思起来,手里掐着的烟屁股,一口都没有抽过,许大饼也是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的笑出来说:“不一定非要死,是么?既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明还有一丝生机吧?” 尚韵摇摇头说不知道,只是说希望她自己算错了,上次她也是这样说,可惜都被应验了。她被尚三千从背后阴了一刀,差点魂飞魄散,要不是许家小妞儿的话,怕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我问许大饼说:“你知不知道这次分别有哪些人来参加?” 许大饼点点头说:“许家许小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但是一身道行深不见底,是许家公认的下代主子。要是这次她斗法决出胜负,取回了一阳成篆术,那么下代主子就铁定是她了。” “白家白子游,青年才俊游子白,美貌佳人世小竹,这两个人曾经斗过一次法,两人平分秋色。家族里面的一些老鬼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下子怕是没有人能阻挡起这些小年轻的崛起了。” “姜家的话,我不知道,只听闻是一个女人,性格自卑,但是凶狠起来,连许小竹和白子游都要退避三分。” 我苦笑起来,自己的能耐自己清楚,上去还不是白白送死。 许大饼安慰我说:“怕个毛线,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凶狠。” 他私自帮我报名这件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账,这下子更是怂恿我去送死。当下火气直冒,一把掐住许大饼的脖子,誓要分个死活出来。 许大饼赶紧解释:“越子,这是你出名的好机会,别放弃了。” 这话完全是火上浇油,我掐的更用力了,许大饼舌头伸得老长,艰难的说自己要被掐死了。 虽然心里吃气,但我也不能真把这小子给掐死吧,狠狠剐了他一眼后,这才放开他。 他这个人做事虽然不靠谱,但是说出来的事情还是有几分可信度,凌晨的时候很多人赶到谷灵冥狱外面,立马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我伸直了脖子,两颗眼珠子咕噜乱瞅,寻思又是那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居然引发了这么多的轰动。 许大饼涨红了小脸,站起来就往那边冲,嘴里叫嚷着:“许小竹,天啊,我的女神,明天弄死那些不要脸的玩意儿。” 我紧紧攥起了拳头,这句话连我都骂了,而且还是他悄悄帮我报的名,到头来成小爷不要脸了。 尚韵好笑的看着我:“以前我听那老家伙提起过许小竹的名头,是许家近百年来最优秀的年轻一辈,那样子更是长的没话说。都说美貌如花世小竹,你不过去看看么?” 我两只手捧着尚韵的脸,深情的望着她说:“在我看来,这才是我的女神,其他女人都比不上你。” 尚韵伸出指头按了一下我的脑仁儿,笑骂着说:“你就贫吧?” 自从融合了姜梦诗的三魂后,尚韵的变化很大,不再像以前那种冷冰冰的,也没有姜梦诗对我那种依赖,给我的感觉是她们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嘿嘿傻笑一句,准备休息一会儿,明天早上就要开始斗法,我这个半路出家的野小子,要不养一身的蛮力,怎么与之拼命? 只不过,人群的叫嚷声似乎往我们这边传来,眯起眼睛一看,就见一名二十出头的女人往我这边走来。 她一头黑发被用一根束带扎了起来,像是缎子一样柔顺,特别那张小脸蛋,惊艳的我说不出话来。穿着简单,却干净养眼,小小年纪身材就发育得高挑修长,两条圆润的白腿踩着一双白色鞋子,即便见过了尚韵的容貌,再看见这女人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女人,怕就是许小竹了,那些一二十岁的小年轻,死死追捧在后面,也不知道害臊。 哟呵,难不成是来找小爷的? 果然了,她站在我面前,两片柔软的小嘴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来,笑着说:“谢谢你为许家做的一切,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她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小酒窝,都快把那些小年轻的魂儿给看没了。 不过,这女人虽然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举止大方的感觉,但是看我的视线仍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不想多做纠缠,随便客气几句后,翻个身闭上眼睛。 倒不是我做作,美女我也喜欢,但心里面更加清楚,我和这样的美女永远不会有交集。 她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眼睛一睁一闭,就是第二天,通红的阳光射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起来活动了一翻拳脚,感觉自己像头小水牛,浑身使不完的蛮力。 许大饼找到我,脸色焦急的说:“你他娘还在睡?都快开始了。” 我就郁闷了,人家许家的人都来了,还管我们屁事? “反正又不是我愿意报的名,你那么忙不如自己上去吧,惹恼了小爷,拍拍屁股走人,看你们傻眼不?” 许大饼口上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也想要全篆古典。 那台子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也够霸气,这次年轻一辈的斗法,若是决出了一个名额,恐怕就是真正的声名大噪了。 不少人跃跃欲试。 当听到规矩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人都懵在了原地,所有人一起参赛,最后站在台子上的人就是这次的赢家。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倘若不是人家的对手,你可以在别人斩杀你之前跳下台子,便是算作认输了。 真是人命比草贱,更疯狂的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个观点,这种机遇,谁人不想用命搏出一个未来? 我被许大饼推搡到了木台上,瞧见我站上去后,不少人视线古怪的打量着我,昨天我一剑斩杀那名茅山弟子的手段,有些人可是看在了眼里呢? 在这种混乱中,谁要是出尽了风头,自然会被众人群殴,明智的做法是低调一些。 我看见了许小竹,她嘴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人看的入迷。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模样倒也帅气,不过视线阴毒得很。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家的白子游了。 炎热的太阳照在我的身上,后背却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气氛太压抑了,现场中都是警惕的打量着对方,并没有谁敢最先动手。 我退到台子边缘,心想一旦打不赢人家,就立马跳下台去。 “越子,加油,弄死那些煞笔。” 许大饼不合时宜的看着我喊了一句,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身后。 “许大饼,我草你妈的。” 我第一次爆粗口。 有人动了,目标就是我,手里的兵器着实怪异,我也叫不出个名字来,倒是像一根狼牙棒,但是上面没有倒刺。 要是被砸个结实,小爷脑浆都要飞溅出来,当下赶紧后退,嘴里大喊:“道友,小心身后。” 这是一场混战。 符篆漫天都是,风一吹,落得一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符篆不起作用时,忽然听见一阵连环炸响。 一些年轻人来不及收腿,一声响儿后,两只脚顿时被炸飞。现场血腥无比,我差点看吐了,凡是倒在地面的人,都被同伴一剑了结。 这些人,当真心狠,为了出名命,就非得让别人做自己的垫脚石。 我小心的避开地上那些符篆,死死护住自己的安全。 当看见一名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木台边缘时,我脑袋嗡的一声,暗骂这些两只脚的畜生,怎么会让小女娃子上来? 她咬着嘴唇,安静的站在边缘。 当下就被四五个人盯住,我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在兵器落在这小女娃头上之前,我来了个驴打滚,姿势虽然不雅观,但救人要紧。 别人也就罢了,让我看着这小女娃被人砸碎了脑壳子,还真是干不出来。 用铜钱剑逼退那几个人后,我打算抱起这小女娃,将她给丢到木台下面去。 “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货,怎么让一小娃子上来。”我也是来了些火气,咒骂起来,这么可爱的女娃子,小脸跟瓷娃娃似的,那双大眼睛更是一闪一闪的。 这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女娃娃,太可爱了。 “愣着干嘛?快点下去。”我不停的格挡那些人的招式,三四个一起上,我也是有些吃力。 见这女娃娃站着不动,我也是急了,声音不禁重了几分。 其中有个女道士,模样普通,但是出手狠辣,她立马就盯死了女娃娃,手里面的宝剑往她胸口刺来。 要是让她刺到了还了得?但我如若格挡了这招,算是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别人了。 就在我准备格挡下这一招,然后抱着这女娃娃滚下木台时,这咬着嘴唇的女娃娃动了。 下一秒,我瞪大了两双眼睛,差点就看吐了。 这女娃娃居然一掌拍穿了那女道士的胸腔子,从前胸伸出去的手掌中,还有着一颗心脏噗咚,噗咚的跳动。 只是每跳上一分,那心脏就衰竭一分。 我头皮一麻,心想刚才居然把后背留给了这个女娃娃?赶紧摸了摸后背,看上面有没有一个血窟窿。 第一百零一章 你认错人了 确定自己身上的肉没有缺斤少两后,我暂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往后退。心里暗想刚才自己真是找死,居然没有仔细的寻思一下就出手了。 这么凶险的地方,出现一名小女孩倒也不是没来由的。 感情这才是一尊狠人,一招一式之间就取人性命,手段凶狠毒辣。看清小女娃握着心脏的那只手,我更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这是人类的手么?用‘爪’形容更亲切一下。 那爪子干瘪发黑,上面裹着一层臭皮囊,就像死去的老鹰,爪子表面开始腐化几天那种,言语难以形容出来的恐怖。 那名被取走心脏的女道士,瞪大了充/血的眼睛,里面非常的恐惧,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噗咚一声便倒在木台上。 这次生死斗法,倘若赢了倒也风光无限,但是这种风光是无数躺在地面的失败者衬托出来的,大家能看见表面上的风光,却不曾注意到那些失败者的凄凉悲壮,兴许输了这一次,连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我也没有求胜之心,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要是不敌人家,去他娘的风光,滚他娘的面子,小爷立马就从木台上跳下去,难不成还会追杀下来? 这小女娃把砰砰跳的心脏拿到鼻子面前嗅了嗅,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反手便是将那颗血红的心脏丢到地面去。 这种手段,吓得先前那两名道士头发都快倒竖起来了。 当看见那双眼珠子瞧向我时,我身子一抖,瞬间绷紧了神经,生怕这小女娃冲过来取走我的小命。 岂料,她甜甜的笑了出来:“大哥哥,谢谢你。” 那肥嘟嘟的小脸儿跟白玉雕琢出来的一样,大眼睛眨扑一下,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要是没有见过先前她的杀人手段也就罢了,但见识到她取人心脏那一幕,她脸上的笑容和死神的差不多。 我身子不敢接话,心虚的笑了笑,以示友好,便慌忙后退。 木台上,三五成群,一时间刀光剑影,其中也有聪明之人,知道自己纠缠下去很有可能丢了自己的小命,动作倒也洒脱,直接跳下木台。 这次的比试斗法,唯一的规矩就是跳下木台便做认输,饶是心里凶狠得紧,也不敢追下去斩杀那些人,当下只有恶狠狠的剐了别人一眼,将满腔子的怒火撒到别人身上。 我手持铜钱剑,内合其意,外合其形,脚下踩着九宫步,行云流水般的点仓剑法便在招式之间施展出来。虽然才刚刚入门,但是那些对手道行也高深不到哪里去,倒也能讨个暂时无忧。 一边师出名门,一边野路子出身,然而我这一套野路子可是经历过生与死的磨砺,从生死之间吸取经验,那些温室里的家伙自当比不赢我。 而且谁若是敢对我出手,我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让他们招架不了,只顾伤敌,不管护身,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三两招就逼得那些人不断后退。 这种情况,全然没有任何规矩可言,若是在这木台上耍尽了威风,一定会遭受更多人的联手攻击。那些人也不笨,知道弱的联合起来,先把强的给弄下去,这样大家便有了争胜的机会。 许小竹身法飘逸,犹如鬼魅,像条泥鳅似的,圆滑得很。她手持咒印嘴念口诀,使用道法伤人。不时的从手里飙射出一张符篆来,哗的一声,符篆凭空炸成一团火焰,身边的人退避不及,被烧掉头发,顿时鬼叫起来。 她们应对的很轻松,不像我一样,每一次出手都拼尽全力,我心里也是明白,过会儿才是她们真正的战场。 除了有少数几人被斩杀外,倒也没有太大的伤亡,大家平日里面也没有什么仇怨。如今为了争胜交手,要是不敌了自己认输,对方也不会怎么为难。 倒是白家白子游,出手狠辣,基本不给对手活路。我亲眼看着他一掌拍在小道士的脑壳上面,那场景叫一个惨不忍睹,咔擦一声响,脑门居然凹陷进去。 那一掌,蕴含了道文,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他呢,出掌那一刻,掌心儿上面那些指纹居然涌现出一阵阵微弱的荧光,诡异无比。 一些散修的年轻道士也是风光无比,能和白子游斗得平分秋色,不过当白子游使出一半本事时,他们就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连忙往后退。 那种凶狠的杀人手段,也是引了不少众怒。 因此整个场面变换成两边阵营,白子游与许小竹一边,那个红衣小女娃一边,其他道士同仇敌忾,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这般变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怕是要决出胜负了。 我站在这些散修身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说实话,当初取出全篆古典的时候,那道背影在最后几页做了手脚,结果化为一缕虚质钻入我的手臂。 也就是说现在这本全篆古典并不是完整的,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用命拼下那本古典,俗话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连防身的本事都是没有,即便取得了这本古典,事后也会陷入被无休止追杀的局面,反而要连累了身边的人。 一翻利弊权衡,我更是下定决心,暂且先看看是什么场面,我敌不过那些人,但想要逃跑的话,还是很轻松的。 承载了点仓散人的剑法之后,我在身法这方面有了很大的感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遇事就怂的山里娃,傻不拉几的让人利用完,一脚踹开。 九宫为地,是奇门遁甲之基础,代表大地,力从地起,只要参悟透了其中的缘由,就可以让身法更上一层楼。 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点仓散人也曾私底下告诉过我,这点仓剑法又叫九宫散步,乃是从九宫算,太一下行九宫以及太一坛之中推演出来的路数。 集合九宫之极,练到上乘可以缩地成寸,日行百里,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稀里糊涂,心里面总认为这种神通,基本和神仙在世差不多了。 气氛有些僵持起来,红衣女娃从我挑了挑手指,示意我过去她面前。 我一个劲儿的摇头,心想自己可还没有活够呢。 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她说:“你若是不过来我这里,我就去你那里找你。” 这句话听得我脊背生寒,过去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纠结无比。 最后还是咬咬牙走了过去,这小女娃我不知道来历,但是见识了她的本事后,心里也知道她要是想杀我,跑哪儿都不起作用。倒不如乖乖的过去她面前,再说先前我也算‘救’过她一次,也不会把我弄死吧? 看着小女娃的模样,也是讲理,不会胡乱的杀人。 想清楚这点,我心里有了些底气。 走到她近前,她那双大眼睛眨扑眨扑的瞧着我,那种眼神怪怪的,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笑着问:“小妹妹,我与你无冤无仇的,犯不着下杀手吧?” 她歪着头,搓着洁白的牙花子,说:“你和我以前那个大哥哥很像,只是你没有他厉害。”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认错人了,只要不是想弄死我就成。 在这混战的地方,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一秒还相互结盟的两人,才转身就被同伴把道剑送进身子里面,我见过好几次了。 这次的斗法,来人可谓是五湖四海,各种旁门左道,正统学者都有。 也难怪我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这种场景实在太乱了。 “当心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他下手太狠毒了,把人斩杀不说,还用道文击碎人家的三魂六魄,投胎路都不给。” 小女娃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白子游。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当看向我时,她眼睛里面的凶狠劲儿消散了,甜甜的笑着:“我叫姜娃娃,大哥哥给我取的名字,以后我就一直用这个,我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了。” 姜娃娃?我脑袋一炸,顿时响起了昨晚许大饼那些话,她说姜家的是一个性格很自卑的女人,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面前这个姜娃娃了? 看在我的眼里,这不是性格自卑,而是不愿意和别人交谈,给我一种‘你们都没有资格跟我说话’的感觉。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你认错亲戚了,我倒想有你这么一个又可爱,又牛逼的妹妹,可惜真没有。”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能还需要她来保护我,就把嗓子眼里面的话语咽进去。 谈话间,白子游冷笑着冲进人群,赤手空拳,抛开他的身份与手段残忍不说,光是这份魄力便是看得人热血沸腾,好一个青年才俊。 招式间,大开大合,有道吞天下的气势。 一张张纹路诡异的符篆抛洒起来,抬头一看,我心脏缩了一下。 紫色符篆,这可是比黄色符篆还要高上一层,随手一扬就有这么多,当真是奢侈。 那些道士慌忙的后退,白子游也知道这紫色符篆的厉害,要是在人群中引开了,那还不杀死大半,相当于得罪了不少人。 因此,他在头顶上面就手持口诀引爆了这些紫色符篆。 立马金光四起,刺得我闭起眼睛来。 第一百零二章 痛揍王大锤 我也晓得自己和这个白子游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了,一个人单挑几十人,三进三出,而且还压着那些人打,这份本事我是自愧不如。 金光慢慢的弱去,那些紫色符篆燃烧殆尽,没有了威力,风一吹到处都是。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面全是火焰燃烧过的痕迹,一片的破败狼藉。更有不少人躺在地上呻/吟,脸上的血液被火焰烤得发干,一块一块的粘在脸上。 要是不清楚事情的来源,肯定会有人以为这些人刚刚从战场上下来。 能够站在原地的,不超过一巴掌,大浪淘沙,这些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他们除了有些灰头土脸,倒也没有大碍。 “早就听闻白子游是白家一代高手,若是放你个几十年,搞不好又是下一个白尊,天底下还真没有几个人收拾得了你呢?” 其中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小伙,咧开嘴笑着打趣,能在这种情况下谈笑自如,身上的本事怕也不亚于白子游。这果然是小年轻的终极一战,显露一身本事后让人非常羡慕得很,兴许还能趁机博出个未来。 先前那一手,白子游也是耗了不少体力,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他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先前他也是使出了全身本事,否侧的话断然不能将这么多的人击败。 人家道行虽浅,但也不是木头桩子,任由你宰割。 许小竹不留痕迹的挡在了白子游面前,意思很明显了,他虽然在缓气儿,但是还有我呢。 众人见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也是古怪起来,特别是那些小年轻,哪里还看不出来许小竹在帮助白子游。这才是男才女貌,情投意合的一对儿。 “小竹,这次我便是先帮你铲除那些废物,让你取走一阳成符术。” 许小竹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眼睛里面爱意弥漫,柔情似水,甩了甩如瀑的黑发,她帮白子游擦掉脑门上虚汗,说:“谢谢。” 我和姜娃娃站在木台边缘,一时间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谁都再有在意我们。 那小伙笑着说:“白子游,你先前施展出那一招,更是同时控制住几十张紫色符篆。这种神通,我王大锤服你,不过别把话说死了。这许小竹是看在你年轻有为,是个天才的份儿上才会看上你的,要是败了你,这小娘们就跟我跑了。” 许小竹笑眯眯的看着王大锤,倒也没有表态。 “你要是能帮我取得一阳成符术,我就跟你走哟。” 这女人的性格,还真是鲜明,也不扭扭捏捏,直接把话说开了,谁有两手真功夫就跟谁走?这就是人性,我丝毫不觉得奇怪,她敢这么明白的说出来,也算是坦荡。 我想起来,昨晚她看我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帮许家出了这么多的力,更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她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就没有了下文,不过我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 几番斗法争狠,台子上全是鲜血。 看着这几人唇枪舌剑,但是却不愿意动手,肯定都在忌惮对方。 王大锤边上另外一人说道:“小竹,跟我走吧,我保证帮你取走一阳成符术,日后的修为更要超过白子游。” 这人身材弱小,穿着一套很平常的休闲服,手里捏着一柄铜钱剑,但是和我手里面的这柄比起来,就有些寒酸了,他那柄铜钱剑由二十一枚铜钱编制,而我手里面则是有八十一枚。 许小竹犹豫起来,倒是白子游不停的苦笑,他也知道许小竹的性格,说句贪图名利也不过分,但是那身材与容貌,对于他们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谁都想博得美人一笑。 这时候,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姜娃娃用稚嫩的同音说:“浪蹄子,骚不死你。” 语出惊人,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剩下的人把视线全部放在我们身上,那几人直接略过我,将忌惮的视线放在姜娃娃身上。 “你上来干嘛?” 许小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还站在木台上。 我摊了摊手,解释说不是自己愿意上来的,被许大饼这厮悄悄报了名,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那种视线,依然是充满了蔑视,对我很不在乎,问了一句后就没有了下文,连我那些解释都懒得听了。 “姜娃娃,倒是个棘手的人呢?不如大家一起先将这女人弄出局去,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如何?” 许小竹眸子咕噜一转,就笑嘻嘻的说了出来。 姜娃娃站在我的前面,瘦小的身子还不到我的胸腔子处,这场面有些滑稽。 哼,小爷不发威,当真我是病瘸子啊?被人无视的感觉让我很不爽,姜娃娃给我的感觉不错,心里也是盘算了一下,自己迟早是要下台的,倒不如下台之前帮她一下。 许小竹的提议令得大家都点点头,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些家伙,鬼精鬼精的。 见我提着铜钱剑走到姜娃娃旁边,许小竹视线冰冷下来:“你瞎搀和这件事情干嘛?还不滚下去,小心被别人斩杀了,我可不会分身术来救你。” 我笑着说:“许家也不过如此,小爷本事算不上高深,但还不需要你救。” 许小竹冷哼了一声,随即不再管我。 僵持的气氛,被这一到冷哼声打破,五人顿时往我们这边攻来。能够站在这里的,谁没有点本事,而且大家都还没有使出底牌。 我咬紧牙齿,手持铜钱剑就冲了上去,点仓剑法立马施展开来。王大锤负责拦住我,他赤手空拳,直接硬接我的同捡钱,每一次碰撞,都让我的手臂发麻。 不过,配合着九宫步伐,他也逮不着我。 王大锤眼睛发亮:“嘿嘿,你果然承载了点仓散人的衣钵,这次最大的便宜让你捡了去,要是十年以后,这点仓剑法大乘,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手脚上不让他一招半式,我口舌上自然不会落了下风,当即接过话来说道:“想要把我丢下台去,要看你有没有这点本事了?”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眨眼的功夫就比划出了好几式,不过我道行始终不如他,对点仓剑法又有些生疏,很快就陷入了被动。 “小子,这股蛮劲儿挺大,你吃化肥长大的啊?” 王大锤脸上认真了几分,比拼蛮力,他根本不如我。现在的我又高又壮,身子里面使不完的力气,跟我硬碰硬,让他吃了一记哑巴亏。 看见王大锤被我击退一步,顿时有好几道视线往我瞧来,可能在想我居然能打退王大锤一步。 “哈哈,倒是有几分真功夫,硬碰硬,对我的胃口。”王大锤不恼怒,大笑一声后,整个人绷紧了身子,血管高鼓,瞧见这架势,我深吸一口气,得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了。 这铜钱剑我用的不舒心,而且王大锤也封死了我的九宫步,刚才我一直都是和她硬碰,手里的铜钱剑反而成了累赘。 当即在台下众人瞪大的眼珠子下,将铜钱剑插在脚下,整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动起体内那股气来。关键时刻,它也听使唤,虽然不情愿,但开始往我身上游走起来。 “砰。” 我一拳对轰出去,王大锤丝毫不惧,同样一拳迎来。 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砸在了一块铁疙瘩上面,关节一阵麻痹。 王大锤也不好过,那张脸里面就成了猪肝色。 我们俩儿抛开了正正经经的路子,完全用起混混打架的野招式来,你一拳,我一拐,好不热闹。 不过,我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王大锤的眼睛也是青了一只。 猴子偷桃,黑虎掏心,抓菊手。王大锤被我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弄得连连后退。 其中他的菊门被我一脚踢中,顿时鬼喊出来,我肚子同样挨了一拳,肠子拧巴着疼,跟打结了一样。 我们这种粗野蛮狠的招式,唬住了不少人。 这样才来的实在,抛开所有花哨的招式,用最基本的路数来对付,比拼的不止是皮硬,还有魄力,气势。 我和他越打越来劲儿,到最后只听见咣咣声,都懒得防御了。 “我草,你小子怎么这么抗打?” 王大锤那张猪脸,肿的不成样子,鼻青脸肿,脸上全是血。 我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嘴里漏风的说:“嘿嘿,小爷窝(我)没撒(啥)本事,就是抗打。” 到最后,王大锤被我骑在身上,一记升天炮砸的他不知东南西北,连连认输。我与他之间没啥仇怨,我也不会痛下杀手,也就起来让他下台了。 临走前他忌惮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加油。” 我点点头,咧开嘴冲他一笑,露出血染的牙齿来。 姜娃娃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了,被四打一,姜娃娃越大越狠,居然逼得白子游几人不停后退。 趁这个时候,我开始休息起来,先前要是比拼道法的话,下台的可能就是我了。 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 姜娃娃固然凶狠,但是也耗不过那种车轮战,最后也只有不甘的认输。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白子游对身边的同伴出手。 第一百零三章 三台星象,万劫不复 冷不丁的出手,刁钻狠辣,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当即就被偷袭个实在,那声音我听着都疼。 一口血沫子喷出来,他就像断线的风筝,往后倒飞出去,摔在木台下面的时候,身子上的余力还没有全部消散,依旧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人眼睛一翻,没有了知觉,看样子是昏死过去。 白子游收回手,阴狠的笑着,被偷袭那人就是放言要让许小竹跟他走的那名散修。听在白子游耳朵里面,明着没有说什么,但是背地里面却干出了这么一件不要脸的事情。 六人,其中王大锤被我痛揍认输,刚才与姜娃娃拼杀中又被打伤一个,剩下三个后便是被白子游这一掌拍的不知死活。 木台上就剩下了许小竹,白子游以及我三人。 烈日炎炎,我大汗淋漓,即便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我也能猜出出来那张脸都快没人样了,勉强睁开了眼睛,我死死盯着白子游,心想该不该跳下去直接认输。 这全篆古典我自然没有心思,犯不着惹上许小竹和白子游这两号人物。 只是,我感觉白子游看我的视线很奇怪,就像在看死人一样。隐约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整个人身上的汗毛居然没有来由的倒竖起来,当真是诡异。 台子下面,许大饼有些着急,他也知道我心里面在打什么小算盘,当即是大声怂恿我说:“怕什么,白子游那小子故意装样子给你看,他已经受伤了,许小竹这小妞一掌拍死她丫的。” 这时候许大饼还在添油加醋,我脑仁上青筋暴跳,恨不得一剑砍杀了那说话不靠谱的小子。 许小竹说道:“快下去吧,反正你我都是许家之人,谁取走这东西也无所谓。”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无数道视线死死盯着我。 然而,还不等我准备跳下台去认输,白子游就说话了:“小子,你还不准备那个消息说出来么?非要我亲自动手你才肯说?我这次来就是要取回白家的东西。” 我心跳加快,那种不安愈发的明显。 他代表白家出来斗法,却为了讨得许小竹的欢心,故意把全篆古典让给她。白家人性格自私无比,凶狠残暴,讨不到好,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嘿嘿,把一阳成符术让给小竹,我还有一件东西没取,要是取到了,主子非但不会怪罪我把东西让给许家,反而还会大功一件,别给我装傻。” 白子游的话步步紧逼,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颗心紧紧揪了起来,而且感觉到小葫芦里面尚韵警惕起来。 见我不说话,白子游看向台下的白安莹,冷笑着说:“你之前不是说有一个消息要向大家说么?现在时机到了,你还愣着干嘛?” 那一晚,我和许家小妞儿逼问白斩姬二龙盘形锁的消息,白安莹也在场,只是被我挡在了葵阳地牢门口,不得进去一分。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犹如雷劈一样,傻眼在了原地。 倘若她说出那个消息来,我今天根本走不掉。 白安莹走上抬来,脸色非常难看,走到我面前时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果然,我两只手攥紧,又一次栽在了白安莹的手里面,这一次可能让我万劫不复,走上白斩姬的路。 而我一在心软,终究是害了自己。 许小竹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子游,视线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动,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但是许小竹,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白家这是在干什么? “越子,看看,这就是当初为她拼命的女人,准备好拼命吧,要是她说出了那个消息后,你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很有可能对你出手,到时候我掩护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跑出这里。” 尚韵的话让我意识到了恐惧,这一次,或许是在劫难逃了。 白安莹走到我们中间,张开嘴慢慢的说:“上次我们白家不顾上下两边的约定,强行劫狱,至于目的大家都知道。那一次连双面鬼婆和逍遥老道都出现了,结果却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说到这里,白安莹看向我。 我绝望起来,无力的低下头来,这下子真没有办法了。 许小竹眯起眼睛,示意白安莹接着说。 白安莹停顿了几秒钟后,继续开口说:“其实,白斩姬知道的二龙盘形锁的消息已经被人得了去,那个人谁都想不到,平常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聪明人,已经将火热的视线停在我身上,恨不得看个里外通透。 最后白安莹指着我说:“得到二龙盘形锁消息的人就是他,一个从山村来城市打拼的山小子,白斩姬已经将知道的消息全部告知与他。” 我怒火中烧,视线平静的看着白安莹,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当初应该在那里灭杀你的。” 说完后,白安莹没有再看我一眼。 台下万千旁门左道,各路散修,以及不少山门的人都蠢蠢欲动,果真,这个消息说出来后,我的下场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白尊来到木台子上面,视线冰冷的剐过四周,说道:“这是我们白家的事情,谁要是敢插手,我灭他满门,杀他三代。” 这句话,唬得众人不敢乱动。 尚韵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苦笑着说:“这次怕是要万劫不复了,本以为这消息藏的严实,却忽略了那个女人也在场。” 许小竹脸上激动,她冲我说:“快告诉我下落,有我们许家在这,谁也动不了你。” 她走到我面前,激动的摇晃着我的手膀子。 我猛的抬起头来,盯着许小竹说道:“得了吧,你们许家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这次利用我前来谷灵冥狱取回全篆古典,真当我不知道?” 许小竹愕然,没想到我这么说,视线逐渐的冷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凄凉的说道:“难道我一个穷小子,真的要举世皆敌?” 包括在木台下的许大饼也不说话了,他沉默下来,视线古怪的看着我。 只要知道二龙盘形锁的消息,继全篆古典之后,又会有一件祖器出现。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非常的孤独,唯有尚韵不离不弃的站在我身边,心里说不出来的悲恸,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倒是台下的白安莹冲白子游说道:“子游,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你愿意带我走了么?” 白子游看了一眼许小竹,又看了一眼白安莹,随即冷笑起来:“对不起,你被我利用完了。”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莫名的畅快,仰头哈哈大笑:“白安莹啊白安莹,有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人你不在乎,却心甘情愿的被白子游利用,你这是亲手将我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啊?” 白安莹听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立马僵硬起来了。 “把你捉走,倒也不用担心有你会不会说,将你的三魂六魄丢到白家监狱,关你千百年,每天备受折磨,相信我会大功一件。” 白子游往前一步,白尊退开,守在木台子边上,预防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插手。 尚韵犹豫了一下,也是往后退,她小声的冲我说:“放心吧,关键的时候我会亲手打散你的三魂六魄,倒也不至于被折磨。” 我点点头,冲她说:“离开这里,从此你我恩断义绝,莫要再别人面前提起认识我,以免连累了你。” 尚韵愣住了,最后沉默的往木台子边缘退去。 活动了一翻拳脚,我扯掉破碎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来,这些伤痕全是当初白贺雨抽打的,也有小时候留下的。 结实的肌肉,紧绷起来。 当听见白安莹将消息公布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就如尚韵说的一样,三台星象,客明主暗。 看见白子游一步一步往我走来,我只感觉自己血液沸腾,豪气万千:“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将我拿走了?” 猛然间,我一直隐藏的魔功魔极法相运转起来,那股气疯狂的横冲直撞。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这一刻,我没有在隐瞒,当着全天下道士的面,使出了最后底牌,魔极法相。 白子游提起的脚立马就僵硬了,他很失态的大喊:“天啊,魔极法相?” 白尊更为激动,他看着我,整个人都在哆嗦。 “哈哈,我可不会重蹈白斩姬的那股路,谁要杀我,前来便是了?” 破罐子破摔,我也不准备活着了,一辈子坎坎坷坷,没有享过几天清福,前来大城市打拼,本想让家里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却没有想到最后会了结在这里。 我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在沸腾,直接就冲白子游过去了。 嘴里面酝酿了半天的青城古音,也是在这一刻喊了出来,两个音符共十八中念法,没有间断的就吐了出来。 白子游一愣,明显我会有这一招。 “青城古音?你小子浑身全是宝啊?” 白尊瞪大了眼睛。 在白子游被古音镇住的这一刻,我停止掐印,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配合魔极法相,又使出十二分蛮力,白子游差点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生死相别,尚韵消散? 到底是白家年轻人中最强悍的一个,被我一拳头砸在脸上,白子游只是后退了几步。 白家众人想要一起上来将我擒住,却被白子游挡住了:“嘿嘿,这小子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都他娘给我退下去,还有你白尊。” 白子游当真是有气势,居然指着白尊大喝起来,白尊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倒是往后几步,隐晦的封死我的退路。 “都说魔极法相是天下第一魔功,今天我白子游倒是要看……。”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像脱缰的公牛冲撞向了他,两只拳头捏得犹如铁饼子,倘若被我砸个结实,小母牛都能一拳撂翻在地。 白子游眼睛里面战意盎然,嘴里嘶哑的闷哼一声,抡出拳头,与我硬碰。 砰,明明是血肉相撞,居然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差点碎了,脏腑翻滚了一下,一口血沫子就吐了出来。 白子游也不好过,蹬蹬蹬大步后退,木台子承受不住这种蛮力,吱呀一声就碎裂开来,我与白子游一同掉到木台子下面。 “啊。” 我抱着脑袋痛哼出来,心里面那股暴戾的气息快要压不住了,我不知道当这股暴戾的情绪操纵我的身子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小子居然修出了魔气,要是放任你三五十年,还不翻了天?” 白子游嘿嘿一笑,不退反进,战意快要凝结成实质。一脚踹来,那股劲风跟片刀一样,刮得我脸火辣辣的疼。 又是一拳轰出,砸在了白子游的脚底板,同时用胳膊扣住他的小腿,往周围支撑木台子的木架扫去。噼里啪啦,一阵碎裂声,白子游被我生生甩飞出去。 然而不等他落地,我已经脚踩九宫步,嘴念青城古音,手持黎天古匕冲他而去。 白子游不敢大意,深知黎天古匕能屠尽一切魑魅魍魉。 我俩儿从台上打到台下,又从台下打到人群中,你来我往,招招致命,刁钻狠毒。我杀红了眼,所有招式全都是奔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人群惊慌的散开。 身上的各种本事被我一一施展开来,压得白子游不停后退,整个身子都有些透明起来。 白子游本来就是一个狠人,如今被我追着打,也是激发出了骨子里面的凶意。当即不在后退了,眼睛一瞪,双拳变掌,掌心儿上面道纹闪烁起来,直接就往我胸腔子连拍几十下。 嘿嘿,你还是中了我的圈套。 在我像死狗飞出去时,拳头仰足了力气,直接往他脑仁上轰砸过去。 咣,咣。 两道沉闷的交击声音响起,我胸腔子跟炸开了一样,血沫子直飚,还带着一些碎肉。先前被那一掌拍了个结实,道纹绞碎了我的一些内脏器官。 白子游被我一拳轰在脑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砰,泥土飞溅,我这小身板跟那哑弹似的,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血沫子不停的从我嘴里面冒,许大饼冲我加油,他憋红了脸,扯着嗓子让我站起来。 尚韵想要冲过来,但是被许大饼狠狠抱住了。 白尊看向我的视线很复杂,白安莹和二公主冷漠的看着我,几乎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被我看遍了。 我张了张嘴,血沫子立马就往嗓子眼冒。 那两掌,不夸张的说,跟被飞驰而来的火车撞到差不多。 看似昏死过去的白子游,身子开始蠕动起来,一股股黑烟将他笼罩,看来是要使出最后底牌了。 “你以为就只有你们活人能使用道法么?嘿嘿,把我白子游逼到这个鸟地步,你是第一个。” 那七尺身子继续膨胀,眨眼的功夫,涨大到丈二高矮,手臂粗细犹如我的大腿。 浑身上的肌肉,像是磐石坚硬无比,那双无情的眸子,全是战意。 等那些黑雾消散了,我这才清楚的看见白子游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样子恐怖极了。 我使劲儿憋了一口气,那个肺都快炸开了,火辣辣的灼烧。 艰难的站起来后,我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却没有往白子游冲去,而是冲许大饼那个方向跑去。绷紧的两条腿跟弹簧一样,几个跳落就出现在许大饼面前。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和尚韵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笑了出来,牙齿被血染得老红。 “快走。” 喊出来那一刻,我冲周围那些人出手了,这些道士看出尚韵和我关系非同一般,居然是想要控制住她,以便来威胁我。 黎天古匕插进一名道士的肚子里面,我使劲儿的捣鼓起来,内脏都给我弄碎了。 尚韵站在原地不动,豆大的眼泪珠子当即就下来了。 她看得出来,我是用命再给她拼退路。 “愣着干嘛?快……。” 话都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口血沫子喷出,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先前白子游那两掌着实伤到了我的根儿,怕是活不成了。 与此同时,谷灵冥狱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这声音我耳熟,就是十八层监狱最深处的那道背影。 他在冲击谷灵冥狱的封印,整座监狱都摇晃起来。 一时间,乌云滚滚,谷灵冥狱上方涌出滔天般的黑雾。 奈何谷灵冥狱的封印纹丝不动,咆哮声焦急无比,冲撞的更用力了。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子里面,从脚底板寒到脑袋。 一翻冲杀,不少人闪开,终于是出现了一条退路,我赤红着眼睛冲尚韵大喊:“你这娘们儿愣着干啥,快点跑。” 尚韵被我吓得一个哆嗦,眼睛也是哭得通红,最后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跑。 我张口喊住她:“拿着你的小窝,找个好地方修行去,保重。” 话落,拽下脖子上的小葫芦丢给她,我嘿嘿笑了出来,整个人守在这里。 场面彻底混乱起来,我脊背股被白子游锤了一拳,差点把我的魂都给捶飞了。 尚韵三步一回头,慢慢的远去。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转过身来,冲白子游就厮杀过去。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站在远方小山头上的那些人,开始有所行动。 这些人,就是官面儿上的人,这次来怕就是以防事情闹大吧? 我死死抱住丈二高的白子游,嘴里大吼一声,愣是将他举起起来,随后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狠狠砸在地上。轰隆,碎石子乱飞,一个大坑出现了,白子游疯狂的挣扎,我骑在他的胸腔子上面,几记冲天炮砸得他不知道方向。 那双瞪得跟铜铃铛一样大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恨不得用视线剐下我的两片肉来。 眼看白子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许小竹忽然发难。 我只感觉身子里面一阵麻痹,低头看下来的时候,发现胸前出现一截染血的剑尖。 回过头去,看见许小竹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修炼了魔极法相的人必须死。” 她放开了那柄宝剑,这一刻,我大脑一阵眩晕起来。 白子游见状,一把抓住我胸前的剑尖,将之折断,噗的一声,剑尖儿插进我的身子里面。 血液不断的冒,不知道从哪儿涌出了一些力气,我拔出胸前的剑尖儿,带出一窜血液。 “咱们一起死吧。”我森然的笑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剑尖儿,往白子游脑袋上插去。 可惜,穷途末路的我,身子先后被许小竹和白子游刺穿,哪儿还有拼命的本事? 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手腕,骨头咔擦响,看样子是断了。 “看来小爷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也罢,本来那次被白安莹阴了一刀,就应该死在那里。活到今天,也算是赚了。” 我整个人被高高的抛起,白子游狰狞的大笑,都快咧到耳根下面了。 咣咣几声,我差点晕死过去,血液将我染成了一个血人,这时候的我,孤独悲凉。 只想在吃一遍老娘炒得毛瓜尖儿,新鲜的炖鸡蛋,还有青豆炒腊肉。 看着敞亮的天空,我咧开嘴,血沫子不断的冒出来,还有眼泪。 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我看见了屋外歪嘴的石榴,蹲在窗台上的肥波,一身黑黑的毛,胖嘟嘟的,经常粘着我。 老爹的猎枪,小时候经常偷出去耍威风,搂一管震天响。 这一切,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清晰起来,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呈现。 紧接着,我看见白子游的手掌往我脑仁上拍来,掌心里面的道纹爆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我闭上眼睛。 要是拍个结实,我脑浆怕会拍得飞溅出来。 这一劫,始终还是没有逃过去。 可是,预料中的黑暗并没有出现,我不禁疑惑的睁开眼睛,映入大脑的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蛋。 尚韵去而复返,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 原来白子游的那一掌拍在了尚韵的后背上,然后拍穿了她的身子,又拍在我的脑仁上面。 尚韵苦笑着说:“我想了想,还是死在一起吧,之前我就说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我。” 道纹的威力全部在她身上散开。 她的身子像是放到开水里面的冰块,正在迅速消化。 她告诉我,其实三台星象的卦象,是她自己的,这一次的大劫是她,不是我。 我抬起手来,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是抓到了空气,她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 第一百零五章 魔相初显 身子越来越淡,但是笑容越来越浓。 我感觉自己像是雷劈一样,傻在了原地,我的天……塌了。 尚韵看着我,那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这是姜梦诗,她笑着说:“越子,那天晚上我两配阴婚,我是真心的呢。” 犹豫了一下,姜梦诗继续说:“其实,这一段时间都是尚韵在你身边,我的意识根本就没有出来过,除了今晚。那几天她冲你笑,你以为是我,其实是她自己。” 我眼泪往眼角流下去,整个人无力极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但现在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说完后,尚韵身子消融的更加迅速了。 这一刻,我血液正在沸腾,骨子正在燃烧,那股气疯狂的冲撞起来。潜意识深处有一股暴戾的气息在疯狂冲撞。 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个个斗大的符篆和图像。钻进我身体里面的最后几页全篆古典在我身上出现,犹如纹身一般,疼痛难忍。 当那股暴戾的气息冲撞出来之时,我彻底放弃了身子的控制权。 隐约间,我听见众人恐惧的大喊声:“他在种魔?快杀了他,打碎他的三魂六魄。” 接下来我失去了身子的控制,连意识都快消失了。 随后自己的意识朦朦胧胧,短暂清醒的时候,我看见‘自己’捏碎了一名道士的脑袋,我看见‘自己’扯下了白子游的胳膊。 随后,意识又模糊起来,隐隐间,我听到自己在咆哮,谷灵冥狱剧烈的摇晃起来。 一阵阵经/文声在我耳朵边上交织在一起,听着那诵经声,觉得念经那个人一定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但是听在我耳朵里面,让我更加的凶狠残暴起来,偶尔清醒的时候,我瞧见自己一掌拍碎了老和尚的脑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自己也不知道,只感觉平常默念魔极法相积攒起来的那股暴戾的气息突破了我的压制,让它操控了我的身子。 恍惚间,我发现自己像个小巨人,周围全是漫天的黑气。 轰隆一声炸响,有大拿用符篆引下了一道天雷,但是被我用手接住了,除了手臂有些麻痹外,并没有什么事情。 我的意识仿佛被囚禁起来似的,能清楚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身子。 混乱的场面中,我听到最多的惊恐叫声就是:他种魔快要成功了,快跑。 所有人都在哆嗦着重复这句话,好几次清醒的时候,我看见自己和白尊打在了一起,我一掌拍去,携带着滔天黑雾,里面有无数雷电翻滚,仔细的观察了下,才发现自己手掌心里面有一张黑色的符篆。 滚滚雷电就是从那黑符上面涌现出来的。 这符篆如同黑色纹身,越来愈发的明显,白尊在这种雷电下面,头发全部倒竖起来,样子说不出来的狼狈。 我极力的想要争抢身体的控制权,因为我的目标不是那些道士,而是白家和许家的人,所有人都离得我远远的,包括白尊一样。 满腔怒火,即便杀死这些人,尚韵同样烟消云散。想要哭,但是哭不出来,只觉得那股暴戾的气息更加浓郁了,而我更加的疯狂。 似乎是知道我在愤怒什么,‘自己’居然一个掉头,冲着白子游和许小竹就冲去了,两人吓得胆子都发毛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跑。 谷灵冥狱外面,血流成河,我意识愈发的模糊。 期间,我听到许大饼气急败坏的冲我大喊,想要让我停下身子来。 这一叫,居然让我朝他就冲去了,许大饼吓得怪叫一声,撒腿就跑。我感觉‘自己’的更加的疯狂,许小竹被滚滚雷电拍到,差点消融在空气里面,关键时刻被白子游拉了一把。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转身走向谷灵冥狱的大门,有一种想要把那道身影放出来的冲动。 终于,我的意识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场的时间,我在一地的碎肉中醒了过来,身子骨传来火辣辣的痛。浑身没有一处好肉,谷灵冥狱两道宽敞高大的木门上,全是烧焦的痕迹和掌印。 周围,一地的尸体,死相非常恶心。 我想要动动手指头,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涨得紧,胸腔子上面的伤口不停的流血。 休息了一会儿,我算是把噎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喘匀了,刚要做起来,听见有几道脚步声传来。 “啧啧,这完全是屠宰场啊,这小子身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居然显化出一头魔相出来,要不我一刀砍了他吧,省得危害社会?” 有人阻止他说。 “这小子在种魔,怕是受什么刺激了,要是利用的好了,搞不好会成我们部门的一大助力。你瞧瞧,这些人死相忒他娘的惨。” “我草,算了吧,让我和这种魔鬼相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一个不顺心,拍死我?” 那人苦笑着说:“你在我们部门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咋怕成这逼/样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这才苦笑着说:“刚才他杀人那些手段你我可是都看在眼里面呢,倘若再出现第二次,我们部门谁能挡得住他?” 后来我听说,这一天的时间我差点把这里的人屠光,白尊被打得重伤,回去白家的半路中差点魂飞魄散,白家二公主差点当场消散。 要说最严重的就是白子游了,被削掉了一声的道行,算是废了。 许越这号人物,算是在江湖上传开了,不过却是凶名,屠杀了么多的人后,得罪了无数的山门势力,就有人成立了一个屠魔会。 其实大家都知道,成立屠魔会,说的好听些是为江湖除害。要是说的难听了,就是想要逼问出二龙盘形锁的消息,以及点仓剑法,青城古音等功法。 只是,屠魔会成立后,众人大眼瞪小眼,这人呢?跟蒸发了一样。 后面几天,又传来一件事情,重伤的白家在路上被双面鬼婆和邪符王埋伏,抢走了全篆古典。而白子游更是一掌拍散了逍遥老道小徒弟的魂魄,惹得远在边境的逍遥老道,连夜往白家走了一遭。 白家主子被逍遥老道打得重伤,差点立马超度了,从此白家算是中落了。 许家没有表态,姜家的势力突飞猛进。 许越这一号人物,成了迷,谁都不知道谷灵冥狱一战后,他到底去了哪儿? 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那个屠魔会中,后来我还听说许家北灵公主在关键时刻出现,她的道行恢复了一半,和‘我’拼杀一天一夜后,将我活活累倒在谷灵冥狱的大门口。 要不是北灵公主突然出现,放出谷灵冥狱里面那东西后,天知道会引出什么后过来? 一个星期后,我躺在医院里面,手里把玩着那个小葫芦,里面有尚韵的残魂。可以说北灵公主救了尚韵两次,但这一次尚韵更严重,道行全失,沦为一只普通的小鬼,而且每天魂魄都在消散。 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躺在急救室里面,差点没救过来。 救我的叫做龙大掌柜,是官道上组建的一个部门头领,部门叫做流云殿。是一个专门处理一些灵异事情的小组,这次把我收来算是破了列,上头也保留怀疑态度。 想要进入这个部门,需要一封推荐信,还有高学历等等,总之各种综合素质都挺高的,就一个目的,为老百姓办实事。 他提着一篮子水果走到病房里面,看我的视线有些忌惮,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 “怎么样了,你小子命真够大的,剑擦着心脏过去了,差点要掉你的小命。” 大掌柜国字脸,方头大耳,一眼敲上去憨厚得很,但是眼睛里面却有一抹威严。 这两天他为了让我加入流云殿,天天跟我套近乎,他们是那天目睹大战的人之一,只不过离的远,没有波及到。 我咧开嘴笑了出来说:“我现在成了别人眼中的大魔头,加入你们的部门,相当于害了你们。” 大掌柜好说歹说,就是撬不动我的嘴,这不天天来烦我,各种好话说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见我今天松了嘴,自然是激动起来:“没事,只要你加入我们部门,就是国家的人,谁敢跟国家对着敢?” 这两句话就上升到国家的局面,我还真有些吃不消。 见我不说话了,大掌柜告诉我:“那天有个女人告诉我,只要寻得二龙盘形锁,就可以锁住她的魂魄,世上只有这样东西能救她。” 说完,大掌柜问我:“她是谁?” 听见这句话后,我心里一紧,当即就点头说愿意加入这个部门。 大掌柜不停的点头,嘴笑开了话,说道:“你先养伤,等出院了我和同事给你办接风酒,洗洗身上的晦气,从新来过。” 我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葫芦,已经一个星期了,里面都没有动静。 接下来的几天,我伙食很好,天天各种补品,也有新同事陆续来见过我,不过他们都不认识我,只知道我叫做许越。 第一百零六章 加入流云殿 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这句话当初从白斩姬嘴里面说出来时,我就深深的烙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隔了差不多两个多月,我依然清楚的记得每一个字,甚至是白斩姬说出来时的口吻。 难不成小妞儿没有找到盘龙锁?不然的话,她为何要让大掌柜转告我,想要保住尚韵的三魂不灭,就得找到盘龙锁? 躺在病床上面的时间,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寻思着这些事情。 还是小妞儿又想利用我,被人利用来利用去,我他娘的都快成神经病了,总觉得身边没好人。 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心窝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白安莹第二次亲手把我推到深渊,那天虽然只是听得几句话,我却看出了个大概,白安莹怕是看上了白子游,因此把把心中这个秘密告诉他? 只是,不明白白子游为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明我知道二龙盘形锁的消息,这不是故意给白家添乱么? 脑浆跟浆糊糊似的,疼得难受,牙花子一搓,心里暗骂:管他娘的,人死蛋朝天,死了算求,反正这条小命是捡回来的。 可苦了尚韵,次次被我连累,一想起这些事情,眼泪珠子就打转,心里总感觉欠她的。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我手里捏着小葫芦,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动静了,哪怕跟我说一句话,也让我安心啊,最起码知道她没有事情。 对面的大掌柜瞧见我眼睛发红,以为是伤口又疼了,忙手忙脚的想要叫医生。 我说:“没事,你给我讲讲那天发生了啥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仔细些。” 大掌柜点点头,说我修炼了一种魔功,每当运转魔功或者念出口诀的时候,就会在身子里面种下魔气。等魔气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会像火山似的爆发,然后这个人彻底沦为鼎炉。 这在江湖上的叫法叫做种魔,凡是修炼了魔功的人,一般修炼几十年才能积攒一股很恐怖的魔气。只有数量积攒到浓郁的时候,才会种魔成功,这种玩意儿逢人就杀,那叫一个残忍嗜血,就算一只蚂蚁从他脚底下跑过去,都会被碾爆。 这种情况他只知道半篮子的缘由,算是似懂非懂。 那日他们没有插手,站在远处的小山头上观望着,只看见我身子上面显化出来一阵滔天黑雾,里面似乎有一只东西。 那些人正是黑雾里面的东西宰杀的,还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最后,他问我说:“你修炼魔功应该有一二十年了吧?否侧的话身上怎么会种下这么多的魔气?” 回忆了一下,从我修炼魔极法相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见我不回答,大掌柜也晓得是自己唐突了,问这种问题就相当于问你穿的小裤衩是什么颜色的?属于极度隐私的问题。 接下来,大掌柜比划着手脚,朝我描述起那天的过程,唾沫子到处飞。 “那天你老霸道了,一掌拍过来,那道士脑壳子都碎了,哎呦,那脑浆到处溅。就像地狱似的,到处是断掉的胳膊大腿,血腥得很,我见过不少恶心的场面,但还是吐了。” 就仿佛那天大开杀戒的是他一样,大掌柜越说越激动,东北腔都给我整出来了。也难怪,我醒过来时就看见一地的尸体,没一具完整的,说明过程倒是血腥得紧,能把这东北大汉看的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 当然,更多的人是跑掉了,那天瞧见我想要放出谷灵冥狱里面的东西后,大掌柜他们就打了退堂鼓,事情已经超出了原来的预料。 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用大掌柜的话来说那就是“哎呦喂,那小娘们老好看了,而且手段也是刁钻,愣是和你斗得不分上下,人跑完了你们还在打,我吃完了压缩饼干,你们还在打,最后我都睡醒一觉,你们他娘打的更疯了。” “就是这样,那小娘们生生把你累倒在地,我们下去时,她又出现了,让我把那个小葫芦和几句话一柄交与你。” 我点点头,讨了一支烟,刚抽一口,肺差点炸了。 大掌柜脸色凝重的看着我,说:“大兄弟,你身上真的很奇怪,这么跟你说吧,你先是被人用剑从后背戳穿,紧接着胸部又挨了一下。这些不算,真正严重的是,你里面的器官差点被什么东西震碎了。” 说到这里,大掌柜脸色凝重的快要滴下水来:“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医院简单看了一下都不敢收,让我们直接给你准备后事。最后还是上头联系院长,让他用一切办法救活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划开肚子后,主导医生居然看见你的器官慢慢的复原。” 我并没有什么惊奇的,自从修炼了魔极法相后,我不但抗打,而且生命力很顽强,跟小强似的。只是没想到恢复能力居然这么快?连受损的器官都能复原? 最后,大掌柜告诉我:“你修炼的这门魔功太诡异,可能是那些黑雾在厮杀过程中吸收了生机,然后在返还到你体内。我们后来清场的时候,看见很多尸体都干瘪瘪的,和松树皮一样,诡异无比。” “我们也算这一行的,多少知晓一些,那些人之所以成这种样子,就是因为被东西吸走了生命力。” 慢慢的熟络起来后,我也开始和他聊了起来。 大掌柜告诉我,这流云殿是国内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97年成都僵尸咬人事件,06年东北猫脸老太以及宜昌大桥百鬼迎亲都是他们处理的。 这一行比上战场还危险,搞不好哪天就死了,而且死了都不会好过。 这国字脸的大汉,倒也憨厚,闲暇的时候经常给我讲各种碰见的奇怪事情。我竖起耳朵,听着这些新鲜事,不时的问上一两个问题。 当然了,大掌柜能给我说这么说,完全就是看在我加入流云殿这个部门的份儿上。其实我也有私心,就是想要利用官方力量来帮我找到这个地方。 孤身一人,是万万找不到那个凶险之地的。 抽完了烟,嗑完了瓜子,大掌管让我先休息,这段时间临山那边的监狱里面出现了一件怪事请。严重危害到了当地犯人和狱警以及相关人员的安全,接到上头的通知,要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说还有个两三天,我也能出院了,到时候一起去。 至于更详细的,大掌柜倒是没有和我说。 他转身离开了病房,说是给我去办一些手续,因为我并不是正规通过考核进来的,所以一些必要的东西还是要准备下,以免落了口舌。 至于招收我的原因,大掌柜倒也说的坦荡,那天看见我斩杀那么多人后,看中了我的能力,虽然有些玩火的架势,但他相信能控制住我。 意思就是不会让我体内那玩意儿第二次冒出来。 病房里面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我快要睡着时,小葫芦里面传来一到声音:“我们俩儿的命也够硬的,次次都没有死掉。” 我一愣,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尚韵说话代表她目前没事,我也稍微安心了些。 随后我说:“你就贫吧,人家小妞儿救了你两次,这个人情得你自己去还。” 尚韵从小葫芦里面钻出来,说是想要呼吸口新鲜气,但是鬼也可以不用呼吸,其实她想要看看我的伤势。 此刻的尚韵,身子透明了许多,不仔细看的话都要分不她和空气了。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下,摆摆手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过街的耗子了,谁都想踩一脚,人死蛋朝天,我倒没有后顾之忧了。先帮你找到盘龙锁,然后去弄了白家和许家。” “许家?你不是许家的人么?怎么一转眼就要对付他们了?” 听见尚韵这么问,我立马想起那天晚上许小竹从背后偷袭我的事情,当下是恨得牙根痒。 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被白子游逮住破绽,尚韵更不会替我挡了这一掌。 所有的事情,都是许小竹引出来的,我这个人小肚鸡肠,有仇必报,急眼了他爹来了都敢来上一刀。 最亲近的东西受到威胁,我就像怨毒的孤狼一样,若是逮住了机会……嘿嘿。 呆了几分钟,尚韵钻到小葫芦里面去,看她的样子有些匆忙,似乎在躲着那个龙掌柜?她还编个理由说一看见阳光就害怕,要是被晒到了,会立马消散。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能保住三魂不散,已经是烧高香了。 这个人情,多少是有些重,该怎么个还法?不知道以身相许行不行? 我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整个人的思绪都飘了,都不知道瞎琢磨什么东西? 休养了两天后,大掌柜来帮我办出院手续,连上他一共来了四人,其中两个倒是来看过我这个新同事,有一个面生,长的凶神恶煞,放在民国时期就是一汉/奸。 “走吧,今天我们给新同事接风洗尘。” 第一百零七章 明争暗斗 躺在病床上这几天的事情,倒也没啥好说的,无非就是吃喝拉撒,那小日子叫一个痛快。静下心来的时候,也在琢磨发生的这些事情,慢慢大脑里面清楚了一些,也不像之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值得一提的是,我刚加入这个流云殿,就被同事惦记上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大掌柜安排我做上了流云殿的临时应急小组组长。 这个位置本来是赵中云的,便是那个凶神恶煞,肥头大耳的同事。 为了这个位置,赵中云努力了好几年,算得上勤快二字,如今以为这位置本来是囊中之物了,没想到被一新来的山野小子给做了去,那仇疙瘩,任谁都解不开。 组长龙掌柜,少林十八棍智云,龙虎山俗家弟子赵中云,大憨李逵,剩下一个就是我。 这流云殿的成员极少,拉出去算得上寒酸,但每个人都有一身高深的本事,论起收鬼捉妖这种能耐,我算是比不上。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逵了,手持两把刻满符文的旋风斧,颇有梁山好汉铁牛的架势。这人之所以叫大憨,是因为性格咋实的憨厚,脾气也好,不过要是发起飙来,龙掌柜都降不住他。 除开把我救来的龙掌柜和智云,其他两人倒是不认识我。 对于我的身份,大掌柜也是闭口不谈,一副要将之忘记的模样。我也尽量让自己低调些,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帮着官家干活比不上自己做事,图个逍遥自在,在官面上诸多规矩缠身,这样不能做,那样也不能做。 要不是为了利用官方的势力帮我找到盘龙锁,我断然不会加入这个部门的,世上所有事情都有两面,有圆便有缺,有坏便有好,在我看来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吃饱。 山村里来的野小子,最是饿不得。 出了院,互相介绍完后,龙掌柜自己出钱帮我摆一桌接风酒,吃了这顿饭,算是彻底融入流云殿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路上,赵中云没少给我眼色,那张脸憋得通红,跟猪肝似的。奈何大掌柜在场,他也不好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把我这个刚加入的新同事气走。 我一肚子的心事,也没有注意他,要是不过分也就罢了,如若过分了我许越也不是泥捏的。经历过这几次生死,整个人从里透外的变了。 来到饭馆里面后,我找了根线把小葫芦挂在脖子上,生怕把小葫芦弄丢了,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来。 身为新同事的我,自然是今天的主角,来到餐馆后因为点菜的时候扭扭捏捏,被大掌柜骂了一声婆娘后,我也就不客气了,一顿大点,尽捡着自己爱吃的来。 赵中云嘀咕了一句:“点这么多,给猪吃么?” 倏然不知道,这句话连他自己也骂了。 倒是大憨李逵对我很好奇,说我就像神将一样,冷不丁的就空降到这个部门里面,让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仗着梁山好汉李逵的面子,大憨有个外号叫做铁牛。 两人性格差不多,身材也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大憨要白一些,水浒传里面的李逵外号叫做黑旋风,就知道这个人黑到什么地步了? 喝着茶水,大掌柜让我跟新同事寒暄了几句后,开始脸色凝重起来:“至于许越同志的事情,你们也不要问了。让他加入到这个部门,是我的意思,也是领导的意思,老赵,我知道这个临时应急小组组长应该是你的,我给了许越同志,你心里也别有情绪,我俩这关系就把话说开了,他有资格做这个位置。” 赵中云点点头,说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这种糊弄话,大家都听得出来,心里面那仇疙瘩哪儿有这么容易就解开的。 “今天不谈公事,大家互相熟悉一下,这一行的危险比上战场还要危险。许越同志加入这个部门,以后就是值得把后背交给他的人。有一点你们也知道,谁要是敢害自己的同志,我老龙追到天边都要给他宰了,听到了没?” 这一吼,颇有气势,吓得几人哆嗦一下,忙不迭的点头说听见了。 我知道这时候也该自己表态了,说道:“我这山村来的野小子,本事可能比不上诸位,但也是个实在人,你和我交心,我自然不会虚情假意。倘若是瞧我不顺眼,大不了大家不相往来,要是背后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情,我就像大掌柜说的那般。” 赵中云深深看了我一眼,埋着头和自己的茶水,看来我抢了他的位置,这仇是结下了。 这话多少也有一些是说给赵中云听的,意思很明显,小爷别看着没啥背景,但是凶悍起来不比你们差。 本以为上次白家劫狱是改变我这一生的转折点,原来真正改变我的起/点,是从加入流云殿这一天开始。 多年以后,看着那一座座山岭上的坟墓,我是否会靠在墓碑上感叹一声:“遇见你们,我是多么的幸运?” 当然这是后话。 端上了菜,这方面也不会拘束,再说都是老爷们儿围在一起,几口白酒下肚,多坏的关系都能称兄道弟。 这几天躺在医院里面,我一日三餐都是稀粥针水,实在是憋坏了。现在出了院,肯定要放开肚子的吃。 现在我的食量越来越大,而且力气也是每一顿饭都在增加,我都不知道再过年把,还能不能养活自己? 李逵瞧见我这种吃相,瞪圆了眼睛,吃惊了好半天才苦笑着说:“兄弟,我铁牛在小组里面算最能吃的一号人,今天我算是服了,我真怀疑你那个胃能不能装下这么多的东西?” 我笑了笑:“能吃是好事,就怕哪天一点都吃不下去了,每次我都这样安慰自己。” 一瓶白酒分别下了大家的肚子,李逵看着大掌柜问:“老龙,这许越着实神秘,你倒是给我们讲讲啊?还有老秃驴,你那天也跟着老龙去了,事后你们就把许越兄弟带了回来,你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吧?给我铁牛讲讲。” 智云就是铁牛口中的老秃驴,每次这样叫,都会引起智云的抱怨,说他是俗家弟子,没有剃度。 智云刚要说话,却被龙掌柜用眼色制止了,他甩了甩头,意识到自己差点被铁牛套去了话。 倒是赵中云喝了一会儿闷酒后,冷不丁的说道:“二组那些人越来越过分了,天天找我们三组的麻烦。上次他们在成都僵尸事情里面打出了名声,更是引起了上头的重视,要是我们在不做个成绩出来,得被上头取代了。” 李逵也是接过话来说:“是啊,那些二组的人也真他娘的不要脸,把我们三组的功劳全部抢了。” 倒是龙掌柜和智云看了我一眼,随后冷笑着说:“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且看好吧。” 我算是反应过来了,龙掌柜那天瞧见我杀人的手段后,就是想把我弄进流云殿三组帮他们打擂台吧?“ 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大掌柜也知道我反应过来了,当下解释说:“希望这件事情在你心里面不会被扣上一个利用的词,我老龙这辈子真心对待兄弟,还没有利用过谁?” 不明白事情缘由的李逵拍了拍胸脯子,肯定的说道:“对,我们大掌柜对待手下没二话。”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接风酒吃的差不多后,龙掌柜这才说道重点:“我们三组表现的时候来了,临山那边的女子监狱出了些问题,这个活计被我揽下来了。要是在做不出成绩来,被二组那些家伙嘲笑不说,在领导心里的位置恐怕又下降了一些。” 李逵问:“老龙,我就不明白了,为啥都是女子监狱出问题?” 龙掌柜回答道:“女人聚集的地方本来阴气就重,而且那里是监狱,本身就是不详的地方,一旦阴阳失去了平衡,容易滋生恶鬼,祸事百出。目前已经死了六个人,事情越来越大了。” 李逵不满的嘀咕了句:“每个月工资少得可怜,危险不说,还要被二组那些小人嘲笑,还不能动手,忒窝囊了。” 龙掌柜安慰了他们几句,准备明天早上出发,尽量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就是提到一点,最近江湖上不太安生,搞不好会出大事,大家当心着点。 李逵问:“江湖上发生什么事,管我们屁事,我们做我们的活计,他们闯他们的江湖,井水不犯河水。” 智云叹了一口气,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龙掌柜后,就起身离开了。 龙掌柜会意,交代李逵把我带到自己的房间后,也起身离开了,看样子是和智云有话说。他们两个自然看见了那天谷灵冥狱外面的事情,对我忌惮得很。 酒足饭饱后,我讨了几个饭盒将那些没吃完的饭菜装起来,然后跟着李逵往我们居住的地方赶去。 路上,李逵撞了撞我的胳膊,小声的提醒我说:“注意一下老赵,你抢了他的位置,算是怨恨上了,虽然不敢乱来,但平日里怕是少不了一翻麻烦。” 我点点头,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尚韵是官面上的人? 或许是铁牛这种性格容易亲近人,渐渐的我和他话也是多了起来,他给我介绍说流云殿不止我们三组,还有二组,一组。三组的组长是龙掌柜,刚组建不久,论起实力和功绩,肯定是比不上二组。 这几年来,二组如日中天,上头的领导对待他们跟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各种福利和资金都是二组当先,说明了三组就是只能吃一些残羹剩饭。 平日里,三组的成员没少受二组和领导的脸色。因此龙掌柜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给上头看看,所以都快发疯了,天天钻破了脑袋的想让三组出人头地,受领导的重视。 说起私心这一块,只要三组的位置上去了,兄弟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怪不得龙掌柜今晚自掏腰包帮我摆接风酒,而是三组的资金实在太少了,少得有些可怜。平日里的吃喝拉撒,办事时用到的花费,都是由大掌柜一个人来承担。 三组的兄弟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很难受,憋屈得紧,所以人人都仰足了劲儿,打算做一番成绩给上头看看。 就比如上次淮河河神之事,由三组和二组一同去解决,上头给二组拨出了七位数的资金,而三组的资金只有四位数,连二组的零头都没有。龙掌柜倒也算沉得住气,那次三组的人都快气疯了,他倒是淡淡的说了句:“还不到我们三组出风头的时候。” 要说最憋屈的,就只有龙掌柜了,这两年来他憔悴了不少。 就拿上次的事情来说,听闻秦岭山附近出现很多山门势力的江湖人士,领导也不怎么在意,二组更是没放在眼睛里面。但是得有人去看着别把事情闹到,在大家眼里面的跑腿活计,自然被安排在了三组头上。 说到最后,铁牛瞪大了牛眼睛,手里紧紧的攥了起来:“他娘的大掌柜也沉得住气,在这样下去二组快骑在我们三组头上拉屎了,老子都要憋疯了。” 我安慰铁牛,说龙掌柜肯定有他的想法,暂且看着吧,总有咱三组一飞冲天的时候。 顿了下,我疑惑的问了出来:“你不是说有三个小组么?那么一组呢,为啥不听见你提起一组?” 铁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讲真,我也不知道一组到底是什么存在,反正神秘得很,我加入三组差不多一年多时间了,却不知道一组的事情。我听龙掌柜提起过一下,一组的人全部是修道高手,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到这里,铁牛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把拉住我,小声的说:“我有一次听见龙掌柜再给上头打电话,发现了一件事情,我没跟谁说过,不知怎么滴,就是相信你。其实在一组之上,还有一个特殊小组,那东西我只听龙掌柜在电话里提到过一次。” 我心里一屏,看来国家的力量,远远要比我想象的强大,即便是这方面。 忽然,一直不说话的尚韵开口了,她在小葫芦里面冲我说:“我就是流云殿一组的成员,势力最弱的一个。” 我太吃惊了,天啊,尚韵居然还和官面上的人有关系。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次她出现在我面前是跟侍者一起来的,就是在尚三千掌管的女子监狱里面。 那晚刑场大战,我听见情绪失控的尚三千说过,他是逍遥老道的养子,尚韵是他的小徒弟。说起来,两个人都和官面有关系,逍遥老道是什么身份?为何尚三千跟尚韵都和官面千丝万缕的联系? 见我情绪这般失控,长大了嘴,尚韵笑着说:“以后你就明白了,这事情有些复杂。” 铁牛见我表情这么夸张,以为是自己说那些话唬住我了,当即是嘿嘿咧开了嘴,问我说流云殿牛/逼不? 提起这个茬儿,不知道尚三千死了没有? 那一晚我们在葵阳地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一栋破旧的小区楼面前,铁牛指着这栋三层楼房冲我们说:“这就是我们三组的办公地点了,还有休息的地方。” 这栋小楼很像上个世界的房子,外面虽然是打扫的干净,但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塌。 我苦笑起来,三组的位置比我预期的还要低,说起来也是官面的人,居然过的这么窝囊? 铁牛帮我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把我带到房间里面,然后就转身走了,说是明天早上得赶早,要去解决临山监狱的那件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我问了尚韵一些事情,但是她一个字都不说,死活不愿意告诉我。 我也没法儿,晓得这样下去只是白白浪费口水,该说的时候不用我问,她自己就会告诉我的。 抽了几支烟后,我起身想要去找龙掌柜,打算询问一下流云殿的情况,铁牛说的模棱两可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之前铁牛也给我介绍过龙掌柜的房间和办公室,倒也没有麻烦铁牛,自己就往龙掌柜的办公室去了。 不等我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偷听也是不好的事情,当即就像转身离开,打算过会儿来找他,可是里面争吵的内容让我生生停住了脚步。 智云没好气的说道:“老龙,你这是在玩火,小心烧死自己。那小子可是屠杀了那么多的人,其中不乏名动风云的大拿。倘若他体内那黑雾再出现怎么办?到时候谁能降住他?”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三组做出成绩来,大家伙都想,二组那群孙子天天欺我们,谁没个脾气?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过分了,而且现在整个江湖发生了巨大的翻覆,白家没落,姜家崛起,搞不好会撕破上下两边的合约。” 龙掌柜疲劳的语气传来:“我也知道自己在玩火,更知道收留了他,会得罪整个江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把握得好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我们三组也会一飞冲天。” “智云,我已经决定了,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冲领导反应去。三组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只要它能一飞冲天,就算丢掉我自己的命都在所不辞。我自己决定的事情,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来承担。” 我抿紧了小嘴,看来把我弄进流云殿,龙掌柜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我听见智云说:“这几个月的工资别发我了,留着给小组当做资金,上头做的太过分。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几个月来,铁牛和老赵都没要工资,否侧的话你怎么可能支撑得住这么多的支出?” “关于许越的事情你别给任何人提起来,还有老赵你注意着点,他现在心里可能怨恨起我和许越来了。我不想三组毁在他一个人手里,二组的话,迟早会成为我们三组的垫脚石,甚至是一组。” 龙掌柜声音平静下来,没有了先前那种急促。 智云说:“嗯,你是组长,我只是提个意见。那天在谷灵冥狱外面你也见了,那小子宰杀了很多人。你重新给他安排一个身份,要是暴露出来,事情的后果也知道,连流云殿这种官方势力都要搀和进去。” 龙掌柜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起的早。” 我赶紧往后推开,寻思了一下,还是返回自己的房间。 流云殿,居然这般复杂,我当初还以为只有一个三组呢,原来还有二组,一组,特殊小组。 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弱的就是三组了,平日里怕是没少被尖酸刻薄的为难。这点从上头拨出资金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二组七位数,三组寥寥四位数。 当真不是亲生的,这种偏向性质的追捧,倒是有些过分了。 所谓说一碗水端平,怪不得三组的人脾气这么大,压抑久了,要是在不发泄一下,还不出事情? 迷迷糊糊中,我睡死过去,期间感觉到龙掌柜了来到我房间,他就这样静静的瞧着我。 好半天,他小声的说了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所以宝全部压在你身上了。” 等他离开后,我睁开眼睛,视线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先前站的地方。 一句话在我大脑里面呈现出来,尚韵曾经说过,贪狼做命,为兵必劫,我将会在官道上大展宏图。所有事情都按照她的卦象发生,难不成我真会带领三组走上一个巅峰? 我胡思乱想着。 眼睛一睁一闭之后,就是第二天六点多钟,铁牛身后背着两把巨大的旋风斧,咣咣敲门,没把门砸倒。 这些都是上世界留下来的古董疙瘩,经受不起摧残,要是坏了三组可没有钱修,难不成我每晚都要开着门睡? 我赶紧爬起来阻止铁牛,这家伙下手不知轻重,螺丝都掉了几颗。 等我出来后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赵中云看了一眼最后出来的我,嘀咕了句:“一点纪律性都没有,你已经迟到了三分钟,别再有下次。” 虽说是故意为难,但也是我有错在先,被他抓了把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当即默不作声的走到队伍里面去。 第一百零九章 魍魉伤人 铁牛刚要给我解围,不过被我阻止了了,白贺雨那句话我依旧记得,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顺着我。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次便是我的错,自然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龙掌柜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说是:“越子啊,这三组的模样你也是瞧在眼里面,条件实在比不上二组那些家伙。每个人背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有一些馒头咸菜,都给你备好了。” 对于吃食这方面,也不怎么在乎,能落得一个饱就成。 我收好黎天古匕,有这一件小玩意儿就足够了,至于从谷灵冥狱里面带出来的那柄铜钱剑,当初混乱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为此我心疼了好几天。 但人嘛,总得知道满足,能活着从谷灵冥狱里面出来,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若是贪心不足,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这种例子我见过很多。 刚要出发,却瞧见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穿着讲究,一身名牌。 大早上的还带着两副墨镜,倒不是和他们有仇,实在是装比过头了。这般模样,怕是来找茬儿的了,今天要是不吃一肚子的火气,难走了。 “他们是谁?” 我问边上的铁牛,刚看想他,便是瞧见他瞪圆了通红的眼睛,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看这种架势好像是要上去和这两个人干一架。 从铁牛牙齿缝儿里面蹦出几个字来:“二,组,的!” 一字一顿,究竟是火到什么地步才会让铁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当这两个人开口的时候,我也算领略到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的道理了。这种话完全是尖酸刻薄,往绝路上说,容易把人逼急眼了。 “哎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三组么?又要去捡那些残根剩饭去吃了?我打赌,你们包里的干粮一定是馒头配咸菜。” 这人太嚣张了,故意比出一个气人的姿势来。 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不知道这两孙子是故意来气人的呢?可是偏偏就能被他们气到。 “嘿嘿,馒头配咸菜,三组配白菜,这可是咱流云殿最火的一句话。有趣,哪个天才编出来的,实在有意思。” 铁牛只感觉胸腔子里一股火胡乱冲撞,差点就从鼻孔里喷出来了,取下两把旋风斧,就要冲向这两个二组的人。 这时候,一只手紧紧按在铁牛的肩头上,龙掌柜冲他摇摇头,示意莫要上了当。要是殴打了这两名二组的成员,难免又会一翻麻烦。 见我一副生面孔,其中一个人笑呵呵的走过来,好模好样的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那架势犹如领导下来巡查一般,当真是学的有模有样。 “小同志,瞅着你面生,又是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我脸色很平静:“放手。” 这人倒是狠毒,明面上轻轻拍我,背地里却使出了暗劲,倘若站在这里的是个寻常人,还真要被拍出个内伤来。 他一愣:“这小同志火气挺大,你得……。” 小爷这暴脾气,懒得听你一副教导口气,上来就是一个过肩摔。 咣当一声,他像个沙包似的砸在墙上,一阵干咳,眼泪珠子都给砸出来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气又急,好半天才把嗓子眼那句话给骂出来。 “小子,殴打公务人员,你他娘的找死?” 我心里烦闷得紧,自然没有平常那么能忍受,也不废话,一脚就往这个人的脸上踹去。这一脚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挨了结实,能把脸揣变形。 关键时候,龙掌柜出手了,往我身上轻轻一按,脚上的力气卸掉大半,气势唬人,却伤不到人。 这人被吓惨了,一言不合直接就下死手,根本就是神经病。 我深吸一口气,果然被自己猜对了,还没有出发就吃了一肚子的气。小爷也是手上沾过血的狠人,真要急眼起来,把你弄死也就弄死了。 “走吧,铁牛记着,要是这里的东西丢了一样,上报给领导。” 这话说的绝,直接把二组拖到小偷小摸的地步,刚才那种架势我不出手的话,也就忍下来了,虽然说没啥损失,但心里又会压抑几分。这不是好事,倒不如自己这个新人出手教训一下二组派来的小喽啰,让他们看个爽快,不至于胸口憋着一股气。 刚走出来,铁牛拍了我一掌:“牛,说动手就动手,那二组的人也没有想到吧?” 倒是龙掌柜苦笑起来:“这下子算是被二组的人逮到把柄了,一定会用内讧斗殴的理由告我们一状,以后的路更难走了。”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什么结局还能比得罪了全江湖的人还严重? 不过是两手一甩,离开这里罢了。 寒酸?什么叫做寒酸,从三组的代步工具就能看出来了,一辆破旧的长安面包车。 不多不少,刚好挤得下五人和那些行囊。 车子上面,铁牛对我问东问西,但根本没有一个人回答他。龙掌柜和智云一直在沉默,赵中云自然瞧见了智云看我那种忌惮的眼色,不禁多打量了我几眼。 临山第一女子监狱,地址算不上偏僻,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水湖,旁边有个村,又叫野鸭村。因此,临山第一女子监狱也叫野鸭监狱。 村子里面的人,生活过得艰苦,属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种。 论起规模来,比尚三千当初掌管那座倒是大了不少。 接待我们的是监狱长王勋,打过仗的狠角色,被炸掉了一只手。那双眼睛一眯,跟刀子一样锋利。 下了面包车,龙掌柜为了第一时间办事情,拒绝了去食堂吃饭,而是让我们拿出馒头来就着咸菜填一个饱。 边吃着,王勋介绍说:“连上今天一共死了八人,死相一模一样,都是自己吃掉了两只手,然后失血而死。” “事情闹得太大,我快压不下来了,包括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人心惶惶,开始出现了辞职风潮。” 囫囵咽了几口,龙掌柜边让王勋带着我们去看死者尸体。 法医部里面,掀开白布一看,饶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我们,仍然是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两条手臂,啃得光秃秃的,一点血肉都没有,连骨头上都是咬痕。 龙掌柜鼻子一抖,便问出了诡异,他问:“有没有发现,有一股鱼腥味儿?” 我点点头,说闻见了,小时候经常去秧田里捣鼓,拿过不少大鱼,身上总会留下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用洗衣粉都搓不掉。 王勋问道:“你讲细致点,尸体上为啥会有鱼腥味?” 龙掌柜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这些尸体来。 猛然间,龙掌柜操起手术刀,直接就往尸体的胸腔子划去。因为事情来的诡异,所有尸体都摆放在一起,也没有法医解剖过。 一划开,血液喷溅出来,场面血腥无比。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我在内,因为这些看似完好的尸体,居然没有心脏。 龙掌柜脸色慢慢凝重起来:“弄死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心脏,手臂上啃食那些肉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这不是厉鬼伤人事件,而是魍魉化形,附近有一只成精的魍魉。每隔三天,就会杀死一个人,取走心脏。倘若吃够九个人的心脏,也就成彻底化形了。” 我疑惑的问:“要是化形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龙掌柜告诉我们:“邪物本淫,这句话不单单说狐媚子,任何成精的魍魉,都是骚到骨子里面去。化了形,灵智初开,她就懂得如何去勾男人,至于后果有多严重,我也不清楚,只是从《皇帝内经》上瞧得几字。” 鱼腥味,魍魉,这两个词让我联想到了山下那个巨大的湖泊,这里山清水秀,一看就是灵气之地,凡是这种地方,总会有魍魉成形。 就像以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修路事件,大挖机一铲子下去,挑起了两条大蛇,司机送医的过程中心脏病突发身亡。 都说死人小气,其实更小气的是这些邪物,要是开罪了他们,哪天被弄死都不知道? 其中黄大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狐媚子,黄大仙,这些都可以称为魍魉,一种修炼成精的玩意儿。 我想到的,龙掌柜自然想到了,只是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有一个疑问,如实那邪物从山下那个大湖泊里爬上来的,为啥不去祸害旁边那个村子,非要爬上山来弄死这些人? 两者一比较,村子更方便,路更近。 随后,龙掌柜说:“魍魉虽然诡异,但是可以用火器伤到他,今晚借你两个狱警来,佩戴着火器去山下那个湖泊看看。” 王勋点点头,答应的痛快。 准备了一下,龙掌柜让王勋派人查看一下监狱有没有什么洞口,然后带着我们下山去村子里面瞧瞧。 王勋直接让四名全副武装的狱警跟着我们,全听龙掌柜的命令,有着四把火器,我们心里也是踏实了一些。 这个村子贫穷到什么地步?全村只有一辆拖拉机,到处是土基房子,黄灿灿的一片。村头有两棵柿子树,有小孩蹲在树下面捡柿子吃,连裤子都没有穿。 龙掌柜找到村长,想让他告诉我们一些情况。 第一百一十章 江湖名号许老魔 啥叫贫穷?家徒四壁,食不果腹? 残破的土基墙上凹/凸不平,上面串着几株牵牛花,开的正艳,但叶子已经泛黄。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面前的破罐碗里面还有一些吃剩的包谷面,用冷水焖出一锅来,人和狗就这样吃了。 村长皮肤黝黑,虽说是上了年纪,但一眼看上去精神奕奕,完全还不出一点老人的样子。 他说:“丫头,去焖几个芋头来,捞点卤腐出来。” 不年不节的,这已经算是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了。 招呼着我们坐下来后,听完龙掌柜来野鸭村的缘由,村长捣鼓了一下手里的烟枪子,拧紧了眉头吧嗒吧嗒的抽上几口,性子直的铁牛都快等不及了,村长这才说道:“事情怕就是处在那个湖泊里面了,前些年国家在这里建了一个水电站,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荒废了。” “所以,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库,这里面的邪门儿事情可就多了,我从这个村子长大了,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包谷面,什么事情都没有见到过?” 村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倒‘八’字,脸上全是回忆的神色。 “按理来说我们这里山清水秀,村民也算憨厚勤劳,坦荡点说,十村八店的,我们野鸭村就没出过一个懒汉。但是这几年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前些年有个大老板瞧中这种的好山好水,想要来这里养鸭子卖。” 说到这里,村长脸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这事情说起来容易,真干起来困难,一夜之间这水库里面的鸭子全部消失了。岸边全是鸭毛,似乎从水库里面爬出了什么东西把鸭子扑了。那个老板也是跟着鸭子一起消失,一个星期后村民放水浇田,从水沟里面看见了那老板的尸体。” 这时候,我和龙掌柜异口同声的问:“尸体上的心脏还在么?” 村长动作僵硬起来,哆嗦着问:“你们咋知道尸体的心脏不见了?” 大家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出了古怪,看来闹出女子监狱那些诡异事的凶手,就躲在这个大水库里面。 见我们吃惊,村长嘿嘿一笑,不紧不慢的讲解起来:“每年水库里面都要淹死那么几个人,后来也请风水先生来看过,那先生只是瞅了一眼,便告诉我们这水库有大问题,随后连村民凑出来的钱都没敢要,连夜就走了。” 说到这里,村长脸上显得无助,这件事情也上报过了,但是根本没有人管这里的死活,一连请了几个先生,都没有解决这种问题,野鸭村的日子,苦! 焖好了洋芋,我们的晚饭也在这里解决了,一起跟来的四名狱警也好说话,散了几支烟,倒也聊得兴起。 村长知道我们是上头派来的人,好生的招待着。 期间智云出去接了个电话,叽里咕噜的在外面讲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去听。 聊开了,一名狱警说:“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狱警,因为身份的原因,知道一些事情,对你们应该有用。”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 这狱警让我想起了老黄,那个为儿子结婚操碎了心的老人,当下和他们更亲近了。 他说:“前些年大兴土木,要建设发电站,听闻有人阻止过,说是一旦建设了水电站,会彻底截断这里的风水,从而让洞灵福天之地变成一潭死水。可是没有人听,如期竣工,这不,问题出现了。” 这狱警点了支烟,继续说:“每晚都有水电站的员工溺死在水库里面,眼睛争得老大,一个是意外,两个是偶然,三个就不对劲儿了。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们曾经去那里捞过水电站员工的尸体,四五米长的大鲤鱼尸体,捞出了两条。” “有人说这是河神,一公一母,还有水桶粗的大蟒蛇在水里,缠死了我们的一名狱警,最后被用炸矿山的雷管轰死,半个水库都被大蟒蛇的血染红了。” 龙掌柜脸色憋得通红,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胡闹,到底是谁建的这个水电站,这次老子回去后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啥这么激动,后来仔细一问,便知道了来由。 这是一条龙脉,上有河神,下有蛟龙,算得上绝对的洞灵福天之地。却因为水电站截断来源,断了龙脉,散了灵气,从此变成一处凶地。利用的好了,这里能改变一个省的时运,铁牛更是破口大骂,那些吃公粮拉私屎东西。 变成大凶之地的水库,就是邪物的温床,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等爆发那一天,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智云接了一个电话后,将我和龙掌柜叫了出去,脸色难看得很。 “刚接到上头的电话,这几天江湖上暗潮涌动,怕是有大动作了。很多的人加入屠魔会,都想趁这个机会讨一个好。”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毫不意外,我知道二龙盘形锁的消息,更是修习了魔极法相,点仓剑法,青城古音,倘若抓到了我逼问出这些东西来,假以时日,名动江湖,成为一方大拿。 智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年纪轻轻,便是凶名远播,你可知道你在江湖上的名号?” 我摇摇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出名,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智云也没有吊我的胃口,张口说:“许老魔。” 我一愣,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成了许老魔? 龙掌柜瞧见我这般失态,也是苦笑着说:“你真不晓得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亲眼看着自己屠杀那些道士,就知道许老魔没有叫错了。” 吸了一口气,这难道是我情愿?如果不是步步相逼,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即便我落个什么地步,都不会后悔,假如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让屠魔会的人知晓越子在我们流云殿的话,即便我们是官道上的人,仍然逃不了被覆灭的结局。我不知道龙掌柜为啥要死活保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压在你的身上,别让我们失望。” 智云表情非常认真,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顿了一下,智云说道:“屠魔会里面不乏麻衣神相的后人,一手卦来,定然是能算出越子的下落,我害怕他的行踪彻底暴露。” 龙掌柜笑着摇摇头:“放心吧,即便知道越子的下落,那些人也不会将之公布出来。谁都想悄悄的找到越子,然后做一个神不知鬼不觉,人啊,自私得很。只要不是整个屠魔会前来,我流云殿都没有放在眼里。” 我发现凡是在自己身边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瞧着他们处处维护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对了,我想知道那些势力加入了屠魔会?” 我看着智云问道。 智云摇摇头说势力错综复杂,他也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大半个江湖都加入了屠魔会。这个新生阻止是目前最强大的势力,目的就是为了我一个后生晚辈。 看来我要尽早摸去与家人的一切联系了,否侧的话被屠魔会的人寻到,一定会利用家人来威胁我。 “小子后悔么?” 龙掌柜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问了句。 我要要头说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在多杀一些人。 这句话惊得龙掌柜和智云瞪大眼睛,最后两人苦笑起来。 准备好东西后,龙掌柜让村长来一头牛来在水库边上挑选个好地方宰了,村长为难起来,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倒不是说村里没有牛,而是这几头牛可是全村人吃饭的工具,要是宰杀一头,村子以后还怎么活? 龙掌柜把身上的钱全部逃出来,差不多有万把块钱,是这次行动的所有经费,多走两步路在市面上也能买到一头壮实的水牛了。 接过钱,村长也答应的爽快,转身就离开了。 我们开始在水库周围转悠起来,寻找一个绝佳的地方,龙掌柜说如果水库里面有东西,闻见血腥味后,一定会在半夜三更爬上岸来寻找一翻。 偌大的水库,深不见底,仔细的盯着绿幽幽的水面看上一会儿,似乎连魂都要吸进去了。 村子和那座监狱都因野鸭而得名,可是自从建了那个发电站后,这水库里面没有一只野鸭,连毛都没有一根。 赵中云蹲在水库边,把手放到水里,顿时触电似的抽回手来:“好冷,这水库太他娘的邪门了,大家小心一些。” 我们也是把手放到水里,冰冷刺骨,兴许水库下面连一只鱼都没有。 龙掌柜一点都不意外的说:“这水库里面的所有东西,怕是都被地下那玩意儿吃光了,我倒想看看,地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句话说到大家心坎上了,都想瞅瞅到底是何方神圣弄得鸡犬不宁。 半个钟头后,村子里面几名壮小伙拉着一头水牛来,都说水牛通灵,能看见很多事情。把它拉到这里,自然是要宰杀,当下是拼力的反抗。 然而,当着头水牛看向水面的时候,立马就跪了下来,一动不敢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库里的巨大黑影 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水面上看去,除了绿幽幽的水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龙掌柜脸色颇有几分凝重:“看来那东西真的是在水底,今晚大家当心了,莫要被卷了进去。” 面对这种诡异且深不见底的水库,每个人打心底的恐惧,一想到自己被什么玩意儿卷到水底,就没来由的打哆嗦。 这头水牛眼睛浑浊,珍珠大小的眼泪不停的往地面掉,凄凉的叫了一声。它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这种气氛感染了我。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我和它一样,明知道下场是死,但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用黑布蒙上了眼睛,村子里面的壮小伙操着一米多长的杀牛刀,看着刀刃儿,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龙掌柜一声令下,杀牛刀噗一声捅进了牛脖子里面,老水牛‘哞’的惨叫起来,血液飞溅出来。我转过身去,不忍心去看,直到身后没有了动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牛血液顺着泥土往水库里面流去。 没一会儿,将大半个水库染红。 老水牛已经没有了生机,那双牛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们不知道这水库里面到底有多邪门?但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壮小伙可是晓得,杀完了牛,连杀牛刀都没敢要就跑了。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血液继续往水面上蔓延。 四名狱警取下火器,眼珠子死死盯着这平静的水面,然而半天都没有动静。 就在我们以为不会有东西出来的时候,水面上卷起了几个巨大的漩涡,放佛有大东西在水下面搅动,说不出来的森然。狱警咕噜咽了口,不自觉的往岸边退了几步。 这种漩涡很像是大鱼卷出来的,但是仔细一看,又有些不对劲儿。 智云说:“这种地方蟒蛇多得很,怕是大蛇从水底卷起来的。” 铁牛手持两把旋风斧,瞪着牛眼睛问道:“你他娘的扯淡吧?能卷起这么大漩涡的蟒蛇,还不得有水桶粗细,哪儿有那么粗的蟒蛇?” 众人都在为到底是什么东西卷出这么大的漩涡而争执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被牛血染红的水库,格外的妖异,仿佛在水底有一双阴森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龙掌柜说道:“待会儿我们往牛身上做一些手脚,不出意外的话,水库里面那东西被血腥味刺激后,夜里一定会爬上岸看个清楚。” 我们五人连带着四名狱警开始忙活起来,龙掌柜开始做陷阱,我们则是砍些树枝搭建住处,山里面蛇虫多,可不能就这样睡在地上。 刚才水面上卷起的那几个大漩涡一直在我脑海里面反复呈现,太震撼了,究竟得有多大的体型,才能弄出这么的架势来? 准备完毕后,几人捡了些干柴,围在一起生火。 现在天还没有黑,倘若水库里面真的有东西,那么肯定是成精了,自然晓得警惕,一定会等半夜三更的时候爬上岸。 龙掌柜分配了一下人,有九个,分为两组,轮流着守夜。 后半夜最为危险,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我们身上,那四个狱警负责前半夜,那狡猾的畜生倒也不敢在前半夜放肆。 几人也没意见,倒是智云冲我们说道:“越子揍了二组的人,果然被告状了,上头现在要处理越子呢,搞不好会被有心人把事情弄大,说轻了殴打同事,说重了就是闹内讧。” 铁牛眼睛瞪得老圆,里面全是血丝:“二组那些小人,惹恼了小爷,一斧头把你剁了。” 铁牛生气时,凶神恶煞,能把哇哇大哭的小孩吓得不敢出声。 噼里啪啦一阵响,火星子乱飞,却没有人说话,大家各怀心事,锁紧了眉头。 上次谷灵冥狱遭遇大劫后,我睁开眼睛就稀里糊涂的加入了流云殿,事情的发展一时间让我有些转不过来。静下心来的时候,在想那天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种魔?里面有什么门道? 为何所有人都想弄死我,知道二龙盘形锁的下落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其中也有我修习了魔极法相的因素在内。 在谷灵冥狱里面,那道背景曾经问过我,逍遥老道有没有把魔极法相交给我。虽然不是老道亲手交给我的,但是却由尚韵交给我的,两者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 说白了,相当于逍遥老道交给尚韵,然后尚韵再交给我。 许家,我为你做着卖命的活计,你却在关键时刻从身后捅我一剑,弄得我这般下场?这个仇,这个怨,我迟早是要报的,还有白家,莫要以为没落了就没有事。 现在我身上没有什么本事,若是等个三五十年后,我还没有死的话,定然要把你们连根拔起。而且心里面也决定,下次在与白安莹相见,一定要不死不休,包括小恶魔白贺雨在我身上种下的那些屈辱。 我紧紧捏起拳头,加入流云殿,不但能逃避开屠魔会的追杀,还能利用官面上的势力帮我找出二龙盘形锁的下落,来锁住尚韵每天都在消散的三魂六魄。 三魂六魄是人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如若是散了,就等于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 上次被卷入白家劫狱是被迫的,来谷灵冥狱取出全篆古典,是胁迫的,这次去找盘龙锁,不为其它,只为自己。 小爷的命这么硬朗,死了两次都没有死掉,倒是身上添加了一些伤疤,也好让我时时刻刻记者,这道伤是谁留下的?那道伤又是谁留下的,以后有机会了一并讨回。 在我寻思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回头一看,龙掌柜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一些。 铁牛扯着嗓子问我:“兄弟,这是咋的了?眼睛怎么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我抬起头来,发现周围几人都很疑惑的看着我,而龙掌柜和智云则是忌惮的瞧着我,都快准备出手了。 赵中云这个人心细,视线在龙掌柜和智云脸上来回扫,怕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点了一支烟,说是没事,转身就去睡了,我是后半夜值班,得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 这一行马虎不得,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差错而害队友丢掉性命。 半个多钟头的时间,铁牛他们也是来到我旁边睡下,他似乎跟我说话,当时我心里烦躁得很,没有理他。 时间慢慢过去,一股阴风出来,我闻见了水库里面的腥味。 我这种属于半睡的状态,迷迷糊糊的,期间感觉有一道视线总往我们这边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黑夜中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同时听见水牛周围传来了机关的触碰声。 我立马从模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因为我们负责后半夜值班,大家都没有睡死过去。猛的做起来后,几道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砰,砰,那边传来了庞然大物跳水的声音。 出现了?我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第一时间就冲水牛尸体冲去了。 还没有到近前,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定眼一看,大脑嗡的一声。大水牛的尸体被啃得七零八落,露出了白森森的牛排骨,还有一些吃剩的内脏。 龙掌柜他们之前用一些树枝设置了一些简单的机关,这时候都被触发,但是却没有伤到水库里面那玩意儿,反而还被撞断了一颗手臂粗小的树。 水库边湿了一大片,水和血液混在一起往水库里流去,岸边站着一名惊慌失措的狱警,先前那几枪就是他搂的。 龙掌柜脸色难看无比,问这名狱警说:“其他三人呢?” 这狱警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哆嗦着说:“一个拉屎去了,两个……两个被卷进去了。” 那名去拉屎的狱警也是忙着跑过来,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听到动静后,屁股都没擦。 水面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不时的还有血液从水底冒上来。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龙掌柜气急败坏,抢过狱警手里面的火铳,冲水面搂了几管,大骂:“老子不管你是啥玩意儿,一定要把你捞上来。” 看着不断被鲜血染红的水面,我们几人脸色难看的要滴出水来,谁都没有说话。 这压抑气氛忽然被打破了,水库中间冒出一连串的汽包,一个被血染红的人从水面上冒出。他有一半脸已经被什么东西咬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这个人正是被卷入水底的两名狱警之一,他大声的呼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几乎在这个人喊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咬着古匕跳到水里面,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龙掌柜在命令我上岸。 当初在监狱里面,我和狱警走的最近,深深知道他们的可怜之处。而且老黄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印象,他因为我而死,如今看见这名狱警的模样,又想起了老黄。 夜里的水库,冰冷刺骨,我绷紧了身子,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救这个名狱警。 水库中间力岸边得有一二十米,他眼泪都下来了,一老爷们儿哭着冲我呼救,不停的摆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水底玩命 我手脚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小时候没少去河里洗澡,对于水性也是非常熟悉。可是水里实在冰冷,没下水多长时间我的手脚就开始僵硬起来。 我咬着古匕的牙齿都在打颤,岸边传来了龙掌柜他们杂乱的大喊声,我没有注意去听。 那浑身是血的狱警开始往我这边游过来,血液顺着他被咬去的侧脸流到水面。 这时候,水面上又出现了几个巨大的漩涡,我能清楚感觉到脚底下传来一股明显的水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摆动着巨大的身子。 我从嘴里面取下黎天古匕,死死捏在手里面。 折腾了几分钟,都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被冻结了,要是久了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眼看我距离这名狱警越来越近,岸边也是沉默下来,即便看不见我也能猜出他们怕已经屏住了呼吸。就在这个时候,这名狱警猛的沉到水里面去,动作之快,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我脚上传来了滑腻腻的感觉,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当即憋足了一口气,整个人闷到水里面去,不容分说攥着古匕就往那玩意儿的身子上刺去。 噗,古匕就像切豆腐似的,直接插进了这东西的身子里面。 我也急眼了,一下连一下的插,那玩意儿吃不住疼痛,带着我往水底沉去。我犹如八爪章鱼死死抱着它的身子,感觉很像一条大鲶鱼,得有三四米长,两根长长的胡须。 在水底,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力大无穷的小霸王,比拼起力气,再来十个许越也不是这东西的对手。要是在岸上,我仰足劲儿能把它直接举过头顶,可惜我是在它的地盘上。 难道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条大鲶鱼? 心里想着,我手上的动作可不含糊,几下插进去,这条大鲶鱼力气渐渐小了下来。 我清楚的看见,这大鲶鱼嘴里面死死咬着那名狱警,瞧见这般情况我也晓得狱警已经被这一嘴咬掉了脑袋。 杀了两个人,就想这样离开? 那股狠劲儿一上来,谁都拉不住,我插进大鲶鱼的身子后,开始攥着古匕搅动起来,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内脏被我搅个稀巴烂。 猛的扫了几下,大鲶鱼终于是没有了力气,我胸腔子里面那股气也憋得差不多了,当即拽着大鲶鱼的尾巴往水面上游去。 几秒钟后,我的脑袋冒出水面,周围的水全被鲜血染红。 岸上龙掌柜明显松了一口气,冲我大骂:“越子,你他娘不要命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我手里面拽着的那条大鲶鱼,立马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艰难的咧开嘴来,想要笑,但是嘴唇不受控制的打哆嗦,这水底忒他娘冷。 跟一个巨大的冰箱一样,刚才要是弄不死这大家伙,死的可就是我了。这次没有古匕,我肯定不是这条大鲶鱼的对手。 这鲶鱼体型庞大,在水里倒是拖拽得动,稍微使上一些力气就可以了。我生怕湖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也不敢停留,迅速的往岸边游去。 冷不丁的一回头,水库中间又浮现出巨大巨大的漩涡,明显我杀错东西了。 临近岸边,我看见铁牛一头子跳下来,游着帮我拖住这条大鲶鱼。 他这个人心里面藏不住话,扯着嗓子大喊:“我草,越子,你真是神了,这么大的玩意儿居然被你弄死了,我铁牛服你一个。” 我在水里不留痕迹的把古匕插在小腿上,以前我曾经用胶带在小腿上缠出了一个简单的剑鞘,顺着小腿插进去,就把古匕定得牢实,不容易掉。 当这条大鲶鱼拉出水面的时候,我们这才发现它的体型到底是有多大? 最少四米长,挺着一个大肚子,能装下两三个成年人。鲶鱼身上全部是古匕插进去的痕迹,这些伤口血流不止,仿佛不会愈合一样。 简单的一个伤口,他们倒也瞧不出什么门道来,只是感叹起来,居然能在水里面把这东西折腾死。 我摇摇头说:“罪魁祸首不是这头大鲶鱼。” 龙掌柜蹲下来查看一翻,也是点点头说:“再放任它几年,怕是要成精了,虽然不是它杀死的人,但也和它脱不了干系。取走这么多的心脏,可能就是给这条大鲶鱼化形,这湖底里面不好对付,还有一条已经化形的东西。” 铁牛吸了口冷气:“化形后这种玩意儿,有多厉害?” 龙掌柜眼神复杂的看着这条大鲶鱼说:“化形后虽然谈不上厉害,但是会蛊惑人心,幻化成一个大姑娘,能把人的魂儿给勾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凡是化形后的东西,都骚到骨子里面去,害人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说完后,他解释起来:“这种玩意儿叫做过江鲶,应该是想要游去大江大河的,却走错了路顺着源头来到这个水库,结果被建水电站阻断了去路,这不走不掉就开始兴风作浪起来,专门害人,它们心里也恨,倘若游到了大江大河里面,以后的成就肯定还要更高,结果被人阻断了去路。” 我点点头,建设这水电站,祸害的不止是人啊。 说完后,龙掌柜看着水库补充了一句:“过江鲶讲究一对儿,如今公的被杀了,母的怕要发怒了,天知道会兴起什么风浪来?” 我从这水库里面斩杀了这头大鲶鱼,着实震撼到了龙掌柜他们,说起来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二组那人本事再大,也不敢跳进水库里跟这条大鲶鱼瞎折腾吧? 那两名狱警的同伴被卷入水库底,一脸失落的坐在岸边,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伤心。特别那个去拉屎的,一脸懊悔,不停的责怪自己说要是自己不去拉屎,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老二,你也别自责,你来了搞不好还会被卷入水底,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 另外一个狱警安慰他,这人貌似叫大洋,年纪四十多岁,倒也长的彪悍,浑身结实的肌肉。先前他是亲眼目睹自己同伴被卷入水底的人之一,脸上也是伤心。 老二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就跟那骚猸子较上真儿了,看看谁的本事大?” 大洋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老二,没有表态。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大洋,没有说什么,他是唯一的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这条过江鲶被我拖上岸后,水库里面不停的出现巨大漩涡,仿佛非常愤怒。 老二冲水库里面吐了一口,骂道:“哼,想不到你这无脚的畜生也会悲伤?” 我没有去管那条过江鲶的尸体,哆嗦着往前面走去,火堆还没有熄灭,恨不得整个人趴在上面。 铁牛高兴的跑过来,询问我水底的经过,样子激动的不得了。 我笑着跟他讲清楚了来由,除了隐瞒古匕之外,其他事情也全部告诉他了。铁牛咽了一口,直说神奇,那么大的东西,放在水底,是个成年人都折腾不多它。 铁牛没啥小心眼,不管对谁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走的很近。 如今水底还有一条过江鲶,今晚算是打草惊蛇了,还把它的同伴弄死一条。这下子它应该不会再出来了,而我们更是没有一丁点办法,总不能把这个水库抽干了吧?抽与不抽抛开不说,光是这个水库,抽得干净么? 慢慢的我身子上的温度也上来了,天色也是差不多慢慢亮了起来,今晚虽说斩杀了一头无脚畜生,但也有两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对于我来说,这些畜生的命固然是比不上人命来的重要。 得知这水库里面捞上来了一条过江鲶,野鸭村的人天色刚亮就围上来瞧个新鲜,来了很多人。看见这么大的鲶鱼,野鸭村的人直说神奇,要是用大锅煮了,每家每户都能分得一顿饱。 老村长也是站出来给村民说情,这么大的鲶鱼,埋了也怪可惜的,不如砍了熬煮一下,分给大家吃。 龙掌柜看向我,这条大家伙是被我弄死的,自当要询问一下我的意思。 这东西快要成精了,邪门得很,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不是说小气,而是害怕这些村民吃了大鲶鱼的肉后,会出现什么事情,到时候责任还不是在于我? 这个时候,尚韵也冲我说话了:“越子,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吃大鲶鱼,会生出事端。” 我点点头,冲村长说:“这东西邪门,大家别一时痛快,害了自己,我建议还是烧了吧。” 话才说话,围观的村民就炸开了,有老人瞪大眼睛看着我说:“囊个说的?囊个说的?你这个后生辈心思毒辣得很,宁愿把这大鲶鱼埋了也不给我们吃,亏我们村子还帮你拉了一头大水牛。” 就怕有人带头,这老太婆骂了我一顿后,村里面的人纷纷符合起来,说是这大鲶鱼不准埋,是用村子里面的水牛引出来的,村子也有一份。 我气得直打哆嗦,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到头来反而怪罪我是一个心思毒辣的后生辈。有点脾气的人,谁受得了,再说我们是来帮野鸭村办事情的,水底折腾了一夜后,浑身冷冰冰的,谢谢都没落下一句。 我吸了口气:“喜欢吃,是吧?吃吃吃,都拿去吃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鱼吃不得 他们光顾着看我点头了,也没有瞧见我脸上那种难看的表情,全村老小立马眉开眼笑。近两年来野鸭村日子越来越难过,天天勒紧了裤腰带,一年到头都不见肚子里面落得一两油水。 如今看见了这么肥的过江鲶,心里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吃一口鲜,这就是大家的心理,我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最后这条过江鲶还要进入那些村民的肚子里面。 龙掌柜没好气的说:“既然你们不听话,要是吃出个好歹了,别怪我们没有提醒过你们。” 接茬儿的是村子里面的壮小伙,他们蹲下来看着大鲶鱼的尸体,那视线剐来剐去,瞧这般架势恨不得剐下两片肉来装在口袋里面。 他们说:“能吃到这么肥的鲶鱼,切开了一锅煮,那油水肯定旺,就算拉肚子我也认了。哥几个,把这玩意儿弄到村子里面,过会儿切了熬成鲶鱼汤,放点姜片和大蒜,能入味儿。” 当着我们的面,就开始商量起来怎么弄这条大鲶鱼。 这让龙掌柜到嗓子眼的话都咽了进去,还能咋滴?野鸭村的人困长了,鲶鱼铁定是要落入他们的肚子里面,然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没谱,这么邪门的东西,吃了后不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可不是拉肚子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啥,自从下了水库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喘不匀,难受得慌。 原先我以为是水库里面太冷了,等晒一下太阳就没事了,等现在我才发现这跟身子冷没有任何的关系。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大鲶鱼落入村民的手中,怎么个弄法还在于他们。倒是村长一直再给我们赔笑,他也知道野鸭村这件事情过分了,好说歹说,也不见龙掌柜松嘴。 到最后,龙掌柜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真心为村民,就让他们把大鲶鱼埋了,不管埋到哪里,就是不能埋到肚子里。出事情了,你这个村长的责任推脱不掉。” 村长阴奉阳围,当着我们的面不停点头,说一定会阻止村名吃掉大鲶鱼,背着我们亲自操刀,在野鸭村晒谷场上切起大鲶鱼的尸体来。 得知这件事情后,智云苦笑着感叹:“就连一个村长都学会当官的精髓了,明着一套,背着一套。” 大家心里都明白得很呢,村长对我们赔笑,那是因为我们是上头派下来的人,这样的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日上三竿,野鸭村好不热闹,不知道当年吃大锅饭的铁锅从哪个旮旯里搬了出来,擦个锃亮,架起火堆,放满一锅水,葱花,姜片,各种配料。 男女老少都抬着自家的碗来等着,村长赤着上身,剁得起劲儿,村民则是眼巴巴看着丢到铁锅里面的鲶鱼肉。 他们只看见眼前的肉,却忽略了这么多年来有不知道多少人的尸体进了大鲶鱼的肚子,看着那些白花花的肉,我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意,顺着脊背股往大脑涌去。 火堆噼里啪啦的炸响,大锅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油香味,要是不知情的人闻见,肯定会感叹这野鸭村是不是再弄啥好东西,闻着贼香。 铁牛性子直,当即就挤开人群往锅边走去,指着村长大骂:“你这老东西,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们的?现在居然亲自操起刀来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铁锅掀了?” 不少壮小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守在铁锅边,生怕铁牛真的一个冲动,掀翻了他们熬煮鲶鱼的大铁锅,全村上下百口子眼巴巴看着呢,要是到嘴的鲶鱼汤飞了,还不急眼? 村长尴尬的笑了出来,表情为难的说:“哎呀同志,你也知道我不好做,村子上百口子盯着呢,你要是让我把鲶鱼埋了,他们还不拆了我家那土基房啊?反正都开始煮了,待会儿各位同志也拿碗筷来尝一口鲜儿。” 这会儿,铁锅里面的水沸腾,咕噜咕噜冒泡,鲶鱼肉经这么一煮,肉里面的油水飘在水面上,越来越香。 有小伙忍不住香,舀了一碗汤,直说这汤又鲜又甜,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抬起手里面的碗,说是给他们舀一些,这肉没熟,闻着个香味也不是回事,先尝口汤水,好过过干瘾啊。 龙掌柜整个人不停的打抖,看样子是被气到了,而且这时候的村民都想着吃,说啥都听不进去。 我问他说:“这鲶鱼肉吃不得,怎么办?” 明知道说了村民也听不进去,但是龙掌柜仍然挤开人群站了进去,这骂不得,更打不得,要是明抢的话,这浩浩荡荡上百人,抓包谷的铁爪子,锄头,镰刀,还不把我们撂翻在这里了? “各位,这鲶鱼肉真的吃不得,你们也瞧在眼里面,寻常的鲶鱼能长这么大?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道理大家都懂,别贪图一时的嘴瘾,丢了小命啊?” 正在劲头上,谁听?倒是让人觉得,这到嘴的鲶鱼汤不准喝,到底几个意思? 立马就有人开口了:“你们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见不得我们一点好是不?今天这鱼汤得喝,你们若是饿了,可以和大家坐下来尝个鲜,若是不饿,那就请便。” 龙掌柜知道这事情难整,在这里也是浪费口水。 也罢,吃吧,只希望不要闹出人命。 跟我们一起来的狱警,老二和大洋,看着鲶鱼尸体被切开丢到铁锅里面,两人表情各不相同。老二一脸愤怒,还沉浸在失去两名同伴的痛苦中,倒是大洋脸色古怪的看着锅里的尸体。 “大洋,你怎么了?” 老二推搡了他一下。 大洋反应过来,心不在焉的说:“哦,没事,只是看着这过江鲶有些诡异,吃了要出事情。” 说完,他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情,挤开人群往铁锅走去。当即就要掀翻铁锅,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让他掀翻了,不过这口大铁锅装满水后,足足上百公斤轻重,大洋一下子没有掀翻。 还想继续的时候,被小伙一把揪住衣领,二话不说,先揍了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看见场面有些不受控制起来,我们五人赶紧拉开围在大洋身边的村民,说:“大家冷静点,要喝这鱼汤,我们不拦着你,要是打伤了人,这可是犯法。” 对于野鸭村的村民来说,法律与鲜鱼汤,谁的位置更重一些?答案很明显。 大洋的举动也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这大洋,似乎有问题。 昨晚他是唯一一个从水库边活下来的人,那几秒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 村长也是跟着劝,情绪激动的村民总算平静下来。 我们有些后怕,要是大洋刚才掀翻了那口铁锅,搞不好真要被这些激动的村民活活打死。 大洋一头是血,问话也不答,光说了一句不舒服后,就转身离开了,老二赶紧跟上去,生怕他在昨晚被吓出个什么好歹来。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顿时觉得这个大洋不简单。 接下来差不多炖了两个多钟头,满满一锅鲶鱼汤粘稠起来,又鲜又香,村民早等着喝汤吃肉呢。生怕晚了没剩下一点,你挤我,我推你,平日里要好的邻居也是为这一碗鱼汤破口大骂。 村长喊道:“莫要挤,莫要挤,每人一碗,都跟后面排队去,谁要是在乱来,就不给他了。” 就是先前那一群差点打死大洋的村民,大骂同伴的村民,为了喝一口鱼汤,居然乖乖排起队来。日子究竟苦到什么地步才会让野鸭村的村民这么疯狂? 每人一碗,还有大半锅,每个人仰足了劲儿的吃,看这种架势恨不得连手里面的碗都给嚼碎了咽到肚子里面去。 老人小孩嚼的细,那些壮小伙三两口就能吃掉一碗,为了能一次吃个够,大家也算拼命了。 龙掌柜紧缩眉头,死死的看着那铁锅里面的鲶鱼汤。 这时候,原本很晴朗的天气,居然刮起一阵阵阴风来。 水库那边的林子里面,惊起了很多鸟,居然还有乌鸦。乌鸦本就是不详之物,它出现在了哪里,就代表着哪里要死人,诡异无比。 然而众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注意到水库那边异象的人少之又少,不过还是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们指着水库那个方向喊道:“大家快看那里。”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大白天平白无故的居然惊飞了那么多的鸟兽,到底有什么东西从水库里面爬上来了? “哼,吃吧,要是出了事情,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有人不满的嘀咕道:“哼,你们除了吓唬人还能干什么?没事,哪儿有什么鬼怪,都是故意吓你们的,让你们不敢吃鲶鱼肉,出了事我扛着。” 龙掌柜脸色通红,破口大骂。 村长手里端着一碗鱼汤,陪笑着走到我们面前,说:“应该不会出事吧?就算是出事了,不还有你们么?反正你们是专门解决这种事情的,你们要不要尝一口,油水旺,太新鲜了。” 听见村长的话,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中云都看不下去了,就更何况脾气火爆的铁牛。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过江鲶的报复 铁牛那张脸通红无比,一把就揪住村长的衣领了,身为国家的工作人员,脾气虽然火爆一些,但是也受着各种规矩的束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对百姓出手的,而现在铁牛不管不顾的揪住村长,说明他心里面到底有多火了? 村长吓得一哆嗦,手里面的鲶鱼汤差点掉到地上去,哭丧着脸说:“哎呀,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龙掌柜晓得铁牛的性子,当真不轻不重的捶了村长一下,闹上去还不得出大事?搞不好会直接连累了三组的未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开不得玩笑。 当下是大喝一声:“铁牛,你干嘛?” 铁牛连续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不情愿的松开村长,扭过头去,跟受气了小婆娘一样。 这偌大的铁锅,上百公斤的鲶鱼汤愣是被上百口子喝完了,各个心满意足的打饱嗝,不停说这鲶鱼汤味道着实的好。那巴掌大小的鱼,味道怎么比得上这种四米多长的家伙? 而且不知道为啥,这鲶鱼肉更香,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过放了姜片到也不怎么吃得出来。 一阵阵阴风擦着头皮刮来,方向就是水库那边,越来越多的鸟兽被惊得飞起,乌鸦呱呱的叫着,在村头上盘旋,场景说不出来的阴森,直让人颤栗。 智云抬起头来,五官都快扭了起来:“草,乌鸦报丧,这个村子要死人了。” 我瞪大眼睛,嘴上说该不会那么邪门吧?其实自个儿心里也没底,毕竟这过江鲶可是快要成精了,肚子里面不知道装了几条人命,如今落在了村民肚子里面,要说没事的话谁也不会信。 最重要的是现在水库那边还有一条母鲶鱼,老伴被人家用大铁锅煮了,谁受得了? 越来越多的乌鸦在村头盘旋,大白青天的,不禁让人心慌。刚才是肚子饿,什么也顾不上,等现在吃饱喝足了,野鸭村的人倒开始犯嘀咕了,当下就有人问:“同志,这事情该不会那么诡异吧?” 龙掌柜不停的冷笑,也没有回话。 不管怎么说,鲶鱼算是进了这些人的肚子,现在我们只能预防那条母鲶鱼不要来报复就好。按照龙掌柜的说法,那条母鲶鱼可能已经化形了,狡诈得很,稀里糊涂的就能把人弄死了。 如果我们现在一走了之,事情只会闹得越来越大。 村长后来找到我们,委婉的表明,吃掉鲶鱼这件事情是野鸭村的不对,如果出事了还希望我们搭一把手,莫要看着那些村民白白葬送了性命。 铁牛干脆扭过头去,都不愿意看这村长一眼,倒是身为组长的龙掌柜识大体,晓道理,通人情。他笑着说:“吃也就吃了,这几天我们会想办法将水库里面另外一条大鲶鱼捞上来,倒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村长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铁牛不满的嘀咕:“那些小人,是我的话掉头就走,他们爱干什么关我屁事。” 龙掌柜带着一丝笑容说:“别忘记我成立三组的初衷是什么,也别忘记你们加入三组时立下的誓言。” 铁牛当即就没话了,心虚的低下头去。 龙掌柜的脸色严肃起来,冲他们问道:“当初我们宣过的誓言是什么,说一遍来我听听? 铁牛,智云以及老赵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维护/法律的尊严,捍卫人民的利益,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即便如此也在所不惜。撒我一腔热血,断我项上人头,誓死往前!” 这几句话,说的颇有几分气势。 龙掌柜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们还记得,那我就不提醒你们了,得想个办法把躲在水库里面的另外一条鲶鱼给弄上来,否侧野鸭村永无宁日。” 这个时候,我摇摇头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某种程度上这些畜生比人还要重情重义。这过江鲶本是一对,如今修炼同伴被人斩杀,另外一条肯定不会苟且偷生,一定会疯狂的报复,即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龙掌柜看着我问:“你的意思是那条鲶鱼精一定会上岸?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 老赵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守株待兔的下场你们知道是什么?我们三组不喜欢被动,只喜欢主动,要是耽搁了时机,闹出了人命,这个责任谁来担当?” 老赵心里自然是怨恨我抢走了他三组应急小组的组长,表面上虽然不能明着来,但是一顿冷嘲热讽免不了。 我早知道这小子会这样为难我,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当着他们的面,我点点头说:“出了事情我担着,那条过江鲶一定会再来报复,只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不过这三两天内肯定会闹出人命,这一点是必须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损失和村民的恐惧降到最低。” 这句话说出来,老赵沉默下去,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好继续明着挑事。 铁牛不满的看了老赵一眼,这种小情绪大家都看在眼里面呢,难免让人觉得老赵心胸狭隘,做不成大事。 我的确猜对了,但是远远没有猜完,水库里面另外一条过江鲶居然在头天傍晚就开始报复。 刚吃过晚饭,我们就听见婆娘那一阵恐惧的嗓门儿,很快野鸭村乱成一团。出去一问,有人死在水库上面的包谷地里。 全村老老小小,扛着锄头就往包谷地赶去,看见尸体时,很多女性羞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去。平日里那些婆娘嘴上叫得欢实,但是看见赤身的尸体,难免还是有些羞愤。 这个死在包谷地里的人是个单身汉,在野鸭村的日子算是比较苦的那种,守着一亩山地过日子,为人内向胆小,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 这个人瞅着面熟,今天早上喝了不少鲶鱼汤,就数他的胃最大,天知道到底装了多少。 此刻的他赤着全身,似乎刚刚经历完人事,这把老骨头了,真不知道是疯狂到什么地步,才能自己活活折腾死。 看见这种死法,很多人都联想到,这个万年老光棍会不会跟村里哪个婆娘偷欢呢? 村长羞红了脸,野鸭村虽穷,但是决不允许坏了声誉,倘若传出去野鸭村的人相互偷欢,这还了得? 他扯着嗓子大吼:“囊个浪蹄子弄的?快站出来,不然等我捉到了,把你侵猪笼。” 侵猪笼是古代一种专门惩罚小男女的刑法,算得上私刑,手段也是残忍。说出这种话来,不难看出这个村长的思想有多么顽固落后? 龙掌柜蹲下来看着老汉的尸体,脸色有些古怪起来:“有些不对劲儿,明面上看着刚刚行完人事,但根本就没有碰过女人。他应该是中了一种幻象,就像做春梦一样,梦里虽然疯狂,身体也有反映,但这些都是虚拟幻象。” 听见这句话,我瞬间想到了山下水库里面的那条过江鲶。 生怕在野鸭村引发出一股恐惧的情绪来,龙掌柜倒也没有说话,而是观察起四周来,最后让村长叫人把尸体搬回去。 我们站在包谷地里面,智云最先开口:“那条过江鲶的修为又精进了一步,刚才那老汉是被邪物榨干了精阳之气,看他那种享受满足的样子,就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死的了。” 龙掌柜点点头:“起初这两头过江鲶没有祸害野鸭村,倒还算有点良心,但现在另外一半进了野鸭村村民的肚子,惹恼了另外一条。要是不把另外一条弄死的话,野鸭村的男人恐怕会全部被弄死,这就真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寡妇村了。” 化形的鲶鱼精,对男人起作用,倒是伤不到女人,她应该是想要吸走男人的精阳之气作为修炼的基础吧? 沉默了一会儿,龙掌柜忽然脸色古怪的看着我:“虽说那条过江鲶被村民分吃了,但是杀死它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指不定那晚在水底,她亲眼看了整个过程,要报复的话,也是那你开刀,自己当心些。” 这句话是在提醒我,然而语气里面没有太多的担心,那天在谷灵冥狱外面杀人的手段,他们是看在眼睛里面呢。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今天我一直魂不守舍,仿佛被什么影响到。 尚韵在小葫芦里面提醒我说:“越子,小心了,有人在推算你的下落,应该是屠魔会里面的人。” 我脸色一变,心想这么快? 尚韵苦笑着说:“为了你身上那些宝,人家也算是下血本了,居然用上六演推命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狡诈得很,根本不会把你的下落告诉别人。这个龙掌柜有些本事,有他在,一般的道士伤不到你。” 我点点头,也是安心不少。 “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能相信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尚韵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了。假以时日,这个铁牛将会成为我信任的人。 尚韵好半天才说:“我每天都感觉自己都在消散,越子,以后我不在的时间,得靠你自己了。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可得睡一觉了,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自己当心点。” 说完小葫芦里面便是没有了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尚韵吃醋 我吸了口气,发现自己鼻子酸溜溜的,有种想要掉眼泪的感觉。 我们俩儿说起来都是可怜人,一个恋师,然而师父对她却是避之不见,千方百计只想瞧见师父一眼。而我呢,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利用和背叛我,当养出感情来的时候,陡然发现人家不过是玩我。 两种感受,都是相同的,绝望和无助。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袋乱麻麻的在想,若是我有了逍遥老道那种通天的本事,谁敢来惹我? 呼唤了几下,小葫芦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回应,我不禁焦急万分,想要尽早找到盘龙锁,这样方能锁住尚韵日渐消散的魂魄。 瞧见我情绪不大对付,铁牛撞了一下我的胳膊,问道:“兄弟,咋还哭上来了?” 我咧开嘴一笑,鼻涕都流出来了,说没事。 回到野鸭村的时候,村顶的乌鸦越来越多,原本这就是不祥之物,各种嘶哑的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又烦又害怕。 村民情绪逐渐恐惧起来,村长也是先后找了我们好几次,求我们快点想些法子来应对。 这鲶鱼汤,没有那么好喝,如今享受过了,那么就要付出代价。这是龙掌柜对村长说的,是人都有些脾气,当初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还给我瞪眼睛,得,现在出了事情了,又哭丧着一副脸来。 我们又去看了一眼那老汉的尸体,老赵懂得一些法医学知识,检查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老汉是死在人事最享受的那几秒种,可以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跟龙掌柜说的一般,老汉是被邪物魅惑了,以为自己在和一个妖娆妩媚的婆娘寻/欢,其实是抱着一坨石头使劲的擦。” 我听得一声鸡皮疙瘩,暗骂过江鲶那骚蹄子的本事还真是诡异。 随后龙掌柜带着我们在村子周围贴了一些安家镇府的符篆,并且告诉村里面这些汉子,说是这几天千万不要行房事,或者心有所想,以免丢了性命。 这件事情关乎到安危,村里这些壮小伙倒也知道轻重,晓得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当下认真的点点头。边上那些三四十的婆娘吹鼻子瞪眼的,恨不得吃了龙掌柜。 还真别说,被警告了一下后,村子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很多人都坦言说自己做了一个春梦,一个白花花的大姑娘冲他们抛媚眼,差点把他们的魂儿都勾了。 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谁都忍受不住,而且这是一个梦,过了就过了,谁也不知道,事后心里也不会有负罪感。但是被龙掌柜警告了一番后,又想到死在包谷地里面的老汉,这些小伙们也坚持下来了。 就像老僧入定一样,啥都看不见,也算平安的度过一晚。 本以为,这些都是龙掌柜的警告起到了作用,很快我就错了,因为那过江鲶根本没打算去报复他们,而是想要报复我。 第二天晚上,我刚刚睡着,就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这梦便是有些难以启齿,说白了就是春梦,这种梦男女都会有,特别是青春期,也算不上奇怪。 然而,最奇怪的是这个梦无比真实,因为在梦里我的感官很清晰,闻见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道,老好闻了,我忍不住的深吸一口。 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场景,我不禁乐呵出来,居然是洞房花烛日,我胸挎大红花,身穿锦绣花衣,一副古代才子的模样。 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 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床头之上,一名妩媚的女子张开两片薄薄的嘴唇,嗓音像是小泉流水,清雅得很。这般富有春意的诗句,张口便来,女子水汪汪的眼睛柔情似水,呆呆的看着我。 萦绕在婚房内淡淡的香味,让我不禁有些流连忘返,心想春/宵一刻值千金,即便是梦,日后做个回味也是值得。 明明意识很清新,晓得这是一个春梦,但偏偏大脑和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往新娘就走去了。 瞧我走到近前,新娘子娇羞的扭过头去,却回头掩嘴一笑,顿时回眸一笑百媚生。 “几度良宵,可否值得千金一刻?夫君,快来。”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来,冲我弯了弯,这一下彻底把我的魂魄勾走了。意识消失之前,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个女人的道行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深。 随后,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做到这女人的身边,任由她给我宽衣解带。 如果当时我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话,只想仰头对着苍天大喊一声:“天,小爷二十多年的身子,就这样没了?” 初尝美妙,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仍然是格外的卖力。 一时间,房内春波流转,好不精彩。 美人如玉,君子便是盘玉的人,两者缺一不可。我清楚的记得那女人妩媚的眼神,水汪汪的,抿着小嘴,我大脑一热,对着就啃了下去。 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心里哭着安慰自己。 原来滋味便是这般,怪不得会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句话,我算是此一次尝到吧,虽然这是一个梦,并不是真实的。 恰恰是这种梦,更是给我留了更大的幻想空间。 关键时刻,新房内阴风四起,似乎有一对无形的眼睛在愤怒的盯着我们。一声大喊打断这一刻价值千金的春/宵:“够了,你这个浪蹄子,勾谁不好,勾到老娘头上?” 我听见了尚韵愤怒的声音。 尚韵在生气,她在为什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从我梦里出现后,我心里面居然非常高兴。 紧接着,这娘们直接出来了,冲那个浪蹄子就冲过去,架势好比街头上捉小三的原配,漂亮的小脸蛋都快被气歪了。 狠狠刮了我一眼后,尚韵拼着魂飞魄散的下场,也要弄死那个女人。 女人间的战争,我插不了手。 本以为这会是梦里的一场精彩对决,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在梦里面,所有人都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下。尚韵骑在那个女人身上,扯着她的头发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浪蹄子,怎么不骚死你?” 接着啪啪两个大耳瓜子,抽得那女人嘴都快咧开了。 期间,我似乎听到了姜梦诗的声音,她才叫一个彪悍,两只手死死揪着那女人的头发,像是骂街婆娘一样:“我整死你这个骚猸子,勾我家那口子,是不?今儿老娘不把你下面给缝起来了?” 我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一向温柔小巧的姜梦诗,居然飙出这么一句粗口? 知道那女人消失在我的梦里,尚韵这才冷着脸来到我面前,冷冰冰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知道为啥,看见尚韵这么生气的样子,我居然忍不住的想要逗她:“你在生气?” 尚韵冷笑着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不想你白白丢了自己的小命。”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说道:“嘿嘿,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吃醋,对不对?” 吃了一耳瓜子和被骂了句神经病后,尚韵也走了,留下我站在原地干瞪眼,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出去?这个梦太真实了,按理来说在梦里应该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在这个梦里,尚韵抽我那一耳刮子,可是实实在在的火辣。 不过,即便这个梦在怎么妖异,它终究是伤不到我。 看了眼柱子,我搓紧牙花子,直接就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梦非但没有醒过来,我反而把自己撞得一头是血。 这一瞬间,我傻眼了。 梦里面传来了姜梦诗的大笑声:“哈哈,你这个傻比。” 我有些怕了,连忙问该怎么出去?姜梦诗笑而不语,死活不告诉我。 “你明明就是在吃醋,死鸭子嘴硬,在这样下去我真活不成了,别那女人没弄死我,反而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见我不像开玩笑,过会儿姜梦诗这才说:“魔极法相可以破掉一切幻象。” 随后便彻底没了声音,我心里默念了几句口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疼得我闭上眼睛去。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水库边,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我已经走到水库边缘,水淹没了我的膝盖,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声,貌似是龙掌柜带着人来找我了。 最尴尬的是,我现在整个人赤着身子,皮肤被冻得发紫。 特别是那玩意儿这时候特别争气,让我难受无比。 我冲那个方向喊了一句后,也不顾冰冷刺骨的水,直接就弯腰蹲了下去。倘若被别人看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这张脸往哪里搁儿?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 我得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还好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汉子,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铁牛这小子瞪圆了眼睛,直接冲我伸出了大拇指:“牛逼,大晚上的来这水库游泳,还他娘不穿衣服?你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咋滴?” 我算是百口莫辩了,只有把事情的原因讲个细致。 几人都沉默下来,最后铁牛问我:“那女人活儿怎么样?” 好半天,我这才苦笑着说:“还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家劫难 还行?这两个字眼是多么的耐人寻味。 关于尚韵的事情,倒是被我隐瞒起来,她的存在最好还是不要让三组的人知道。即便再亲近的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更何况我们一点都不亲近。 “成了,别蹲在水里藏着掖着,你那小家伙没啥好看的,你不冷么?”智云笑着骂了一句,不过看见我没事,他们还是松了一口气。 倒是龙掌柜蹲在水库边,盯着漆黑的水面,小声的嘀咕道:“你这畜生当真是狡诈得很,别以为躲在这个水库里面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似乎是在回应龙掌柜的挑衅,我隐约看见水库中间卷起几个巨大的漩涡,身后林子里面惊起了不少乌鸦。大半夜的盘旋在头顶呱呱叫,叫人胆子都快发毛了,是在是太过诡异。 乌鸦这种东西在民间被称为死神,一种非常通灵的东西,和牛眼睛差不多,能看见很多事情。 今夜要是我晚点醒过来,搞不好就自己走进大水库里面了,除了‘咕噜’一窜气泡,再也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一股夜风吹过来,我冷得直打哆嗦,铁牛看的心疼,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一件给我。看着我身上那些新疤旧痕,瞪大眼睛说:“你小子上战场去了啊?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其中两处致命伤,一处小腹上面,一处在胸腔子上面,当初可是没少折腾我。 龙掌柜和智云知道我的来历,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没有再问,倒是铁牛问东问西,奈何我嘴风严实得紧,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来。 最后铁牛看着我说:“你这小子有些故事,怪不得龙掌柜居然这么看重你。” 生怕说着又牵扯到应急小组组长的事情,我赶紧挑开话题,看着龙掌柜说:“那畜生的道行逼我们想象的高,她居然能迷惑我的心智。还有一点,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水库这里?” 龙掌柜告诉我,我大半夜好端端睡着,居然自己脱掉了所有衣服,一脸淫/笑的往村子外面走。这种架势,瞧着就不对头,赶紧让铁牛跟着我,智云去叫他们,还算没有来晚。 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要是沉入水底,都会和寻常人一样,若是水灌进气管里面,眼睛一睁就翘辫子了。 上了岸,实在太冷,铁牛到处找了些干柴,被吵了大半夜,谁都睡不着了。当下几个人围在会对面前,烤着火,也好守着那条过江鲶不要再去村子里面祸害那些村民。 水库四面环山,这里片林子是唯一进村和上山的路,守在这里,那鲶鱼想要兴风作浪,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听着那一顿噼里啪啦的炸响,龙掌柜忽然说话了:“最近江湖上可不太平。” 话中有话,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龙掌管叹了一口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屠魔会,白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实力大损。突飞猛进的姜家,曾经和白家交过一次手,这一次白家直接拼光了家底,没落再所难免。” “白家主子被逍遥老道重伤,闭关不出,唯一的白尊拼死一战,斩杀了姜家众多的高手,其中包括两只千年老鬼,以及姜家请来的一名大拿。听闻白家大公主,从监狱深走出,与白尊一起对抗姜家的人。” 白家大公主?我曾听白尊在二公主白姬面前提起过,俩儿女人之间似乎有些仇怨,说白了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当初从二公主脸上忌惮的神情中,我就晓得了那大公主怕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逍遥老道?那可是世上的活神仙,手段通天。他怎么会和白家的人打在一起了?”铁牛听得新鲜,不时插上一句,看那模样非常向往。 铁牛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见识这神奇的世界,还没有进山拜师之前,他想象中的世界便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当他上山拜师之后,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过是冰山一角。 对于铁牛的来历,我还不知道,虽然三组是流云殿最差的小组,但它的高度始终是摆在那里,能够加入到流云殿三组的人,自然有一身能耐。 当然,我也不会傻不拉几的去问他的隐私,容易遭反感。 龙掌柜苦笑着说:“世往无相逍遥道,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被各种各样的繁杂琐事压得喘不过气了,各种房,车,结婚,生儿育女的问题。谁不想像他那般逍遥自在,一身轻松,但是逍遥老道世间只有一个。” 我点了一支烟,两根指头掐着烟屁股,却没有抽上一口。谷灵冥狱那次大战,姜家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古典全篆也被双面鬼婆那老东西抢走。倘若让她晓得,古典最后几页已经融入我的身子里面,她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后悔当初在监狱里面,没有派出一只厉害点的厉鬼弄死我?然而,她要是弄死了我,就再也没有人能进去取出古典来。 之前二公主曾经求过我,说是白家有难,一定要出手拉一把。可是白子游差点让尚韵魂飞魄散,这梁子接深了,我恨不得白家尽早灭亡,省得祸害上下两边。 见气氛有些压抑,龙掌柜说道:“上头下命令了,让我们尽快解决临山监狱这边的问题,然后赶回去,似乎发生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二组和一组已经赶去了,就差我们三组。” 老赵不可思议的说:“流云殿虽然是一个大集体,但是三个小组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掌管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虽然晓得凶手就是水库里面这两条过江鲶,却是想不明白,过江鲶为啥要去山头上的监狱祸害那些人?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头上的事情才办了一半,但是上头已经下命令催促着了。 慢慢的气氛轻松起来,我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受,尚韵之前告诉过我,有人在推算我的下落,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感觉。 我确认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不止一人在推算我的下路。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几天?只希望不要连累了龙掌管他们。 白安莹,她亲手将我推到深渊里面,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想起手,我抬起自己的右手掌来,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然而那天在谷灵冥狱外面,意识不大清醒,但是我却记得自己右手掌里面浮现出了一枚黑色的符印,好像我的手掌就是符纸,上面那些诡异的纹路就是符印。 那种威力,我依稀记得,强如白尊那种大拿,居然被我一掌拍得呕血后退,就是这枚黑色符印的威力。 全篆古典上面记载着制作黑色神符的方法,怕就是融入我身体的那几页了,而且符篆还有颜色划分,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等阶,全篆古典能引得人这么疯狂,可能就是因为它上面记载了所有等阶符篆制作的方法。 还有一点,许家让我去取古典,明明做的很隐秘,到头来全天下都知道了。如今古典落在了双面鬼婆手里面,不知道许家是一个什么感受? 那一天,许小竹曾经在背后捅了我一剑,这个仇怨可是死死记着呢。 见我脸上全是心事,铁牛倒也没有不识趣的来烦我,别看这个汉子平日里面大大咧咧,但是心细着呢。他并不像表面那么笨,只是很多事情都埋在心里面,不容易说出来罢了。 想了一会儿,我把心里面的话说了出来:“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叫做大洋的狱警有些不对劲儿,总感觉他怪怪的。” 出乎我预料的是所有人都点头,不光我一个人看出来,他们也知道了。 被我这么一说,话题瞬间引到了大洋身上。 商量了一番,我们决定测试一下大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自从那晚上从水库回来后,他就成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 铁牛脸色古怪的说:“今天晚上越子不是出事嘛?我去叫龙掌柜他们,路过大洋房间外面的时候,好像再听见大洋说话。” 龙掌管眯起眼睛,示意铁牛接着说。 铁牛点点头,说:“我也不怎么会说话,就模仿一下他说话的口气和内容吧,大家听仔细了。” “死了正好,这样我们俩儿就可以在一起了,这件事情过后,我就来陪你。”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嗯嗯,我说的自然是真话,那群人来头不小,暂时先不要乱动,他们是上头派来的人,专门处理你们这种东西的。” 接下来我倒是没怎么听,大多数都是一些肉麻的话,真难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居然嗲声嗲气的冲某种东西撒娇。 铁牛说,他在房间外面听了一会儿,听见大洋粗重的喘气声,看样子是在干那种事情呢?也正是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们赶来水库的时候,见我已经开始往水里面走。 “这个人我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搞不好那晚就是他和水库里面的过江鲶串通好,弄死那两名狱警的吧?老二因为去拉屎了,所以侥幸逃过一劫。” 铁牛说的很细致,每句话都有依据。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倘若大洋真的被水库里面这条化形的过江鲶勾去了魂魄,说明监狱里面的诡异事情,就是他与过江鲶弄的。 里应外合,倒也算安全有把握,怪不得过江鲶会把目标放在上头上那座女子监狱?凌云殿小组,且抛开危险不说,光是能活到现在,谁没有过人的眼劲儿,慎密的心思? 大洋虽然隐藏的深,但是在那一双双火眼金睛之下,可谓是无所遁形。 剩下的就是再弄一个圈套,让大洋和过江鲶上钩,畜生即便化了形始终也是畜生,然而失去了魂魄的人将不再是人。要斗智斗勇,那三瓜俩枣还真不是我们的对手。 野鸭村的村民虽说过分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了职责,我这个人没点啥本事,但是责任心还是有的。自从加入流云殿三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事情? 要是不把躲在水库里面那骚蹄子弄出来,恐怕更多的男人会被她榨干了精阳。很多人都经常开玩笑说,死在女人肚皮上也算是一种幸福,等真正面临这种事情时,没有几个人坦荡得了吧? 龙掌柜怀疑说,这个水电站可能是有人故意建设的,什么是故意?那就是明知道这个水电站很有可能截断了野鸭村的龙脉,仍然这样做。要是真这样,其中就值得人深思了。 究竟是谁心思这么狠辣?目的又是什么?这野鸭村虽占据一方福地,但都是寻常百姓,想要对付他们的话,既然有权利在这里建设起水电站,那么只稍动一下嘴舌头,就能将这些人逼得走投无路。 建设水电站倒显得有些脱裤子放屁了。 智云说道:“你的意思是,建设水电站的人,并不是为了野鸭村,那些村民不过是被牵扯到的无辜。他还有其他目的,只是这种目的让我们有些琢磨不透了。” 随着慢慢的深入,众人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寒,原想只是一起普通的诡异案子,没想到居然牵扯到了水电站这件事情。若是被我们三组寻出个端倪来,然后将之破了,一定会是大功一件。 龙掌柜做梦都想三组飞黄腾达,如今逮住了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了。 正所谓军令如山,上头让我们尽快结了这件案子,然后去找二组和一组。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我们现在的情景了。龙掌柜连连感叹,难道三组就真没有那般一飞冲天的命了? 智云头脑冷静的说:“能够指挥人在这里建设一座水电站,在官面上怕是也有一定的权利,我们三组只不过流云殿的末端而已,老龙你对三组感情我知道,但是惹到建造水电站的那个人,也只会白白葬送了三组的前途。” 被这么一提醒,龙掌管大脑清醒下来,最后点点头说这件事情他会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揪出过江鲶后离开,还是继续深入这件事情? 立了功,不一定要受到表扬,兴许等待我们的是三组覆灭的结局,这种事情历史上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了。 “暂且先不要想那么多,还是先解决这条过江鲶吧。” 权衡利弊之后,龙掌柜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立功虽好,但是葬送了三组前途,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沉默一阵后,龙掌柜深深看了我一眼,毫不避讳的说道:“越子,这两天我看你气色不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这听起来是个问题,但是龙掌管的眼神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一切。我被这种眼神看的心虚,鬼使神差下说出了实情:“有人在推算我的一切。” 这一点尚韵提醒过我,很有可能是屠魔会的人在推算我的下落,身为正主,即便相隔千里之外,仍然会有反应,比如说莫名的难受,心慌。 龙掌管一点都不意外,他说道:“我私底下帮你算了一卦,发现一个很意外的结果。的确有人在推算你,但要远远比这种严重,那个人在改变你的命运,他强行在你二十二岁之时安排了一次生死大劫。” 一听这话,我惊得睁大眼睛,心想世上没有这种神通吧?居然能相隔千里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龙掌柜看见我着实吃惊,笑着解释:“那个人一定身怀麻衣神相之术,熟知天文星象,六丁旺命,而且在这方面的修炼已经登峰造极。自然可以推算出一个人的命运,并且改变他的命运,但是那个人也是不好受,当真想要利用这种方法的话,一定会遭受反噬。” 我现在二十一岁,在隔几天便是二十二岁的生日了,听见龙掌柜说有人在强行改变我的命运,在我二十二岁之时安排一次大劫。顿时揪紧了心,这般手段杀人于无形,查无可查,要是龙掌管不说的换,我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般神通,足以抵得上神仙,然而看龙掌管的脸色,也不像和我开玩笑的。 最后龙掌柜脸色古怪的问我一句:“你知道我和提起这个水电站么?智云说的那些道理,我自然晓得,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你。” 铁牛紧紧攥住两把旋风斧,大骂:“谁敢害我铁牛的兄弟,我他娘弄死那狗日的。” 我也询问龙掌管这是什么意思?可他却摇摇头耍起一副江湖神棍的脾气,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知道,有些话当着老赵他们的面不好讲,要是他愿意告诉我,自然会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五人围着这一堆篝火,说了整整一夜天亮,有我们守在水库边上,也不担心过江鲶再去报复野鸭村的村民。 最后我们还低估了过江鲶的本事,早晨六点多钟的时候,野鸭村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即便远在林子里面的我们,也是听了个清楚,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野鸭村肯定出事了。 当即不在停留,立马往野鸭村跑去。 我趁别人不注意,跑到自己屋子里面穿好衣服,这才敢出门。 找到龙掌管他们后,看见几人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询问一下,才知道昨晚野鸭村死了七个男人,最小的才十八岁,半夜里面大家都在熟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没活活吓死,自己身边居然躺着一具干尸? 在仔细一看,干尸不就是和自己睡在同一炕上的那口子么? 七具干尸被抬出了屋子,摆放在打谷场上,用破烂的白布遮盖着。死者的家人哇哇大哭,原本野鸭村日子就难过,这下子失去了家里面的顶梁柱,日子还怎么过? 掀开白布一看,七个人的死相全都是一模一样,脸色蜡黄,皮肤松干瘪,眼睛深深凹陷,最吸引人的是这些尸体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就像我昨晚一样,只不过自己运气太好,习了魔极法相,从梦中苏醒过来。 看得细致些,会发现这些干尸脸上都充满了享受的表情,嘴角也是有一丝满足的笑容,给的诡异。 一些男人被这些尸体吓得煞白了脸色,龙掌柜一问才知道昨晚上,除开他们没有睡着之外,全村子睡着的男人都做了一个春梦。 大多数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醒转过来,至于没有从春梦中醒过来的,已经躺在我们面前了。 才开始,很多人都扭扭捏捏的,毕竟做梦这种事情算作个人隐私,而且梦里的内容也是难以启齿,身边都站着自家的老小,说起来多少有些困难。 不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很多人都直接说出来了。 龙掌柜听得倒吸冷气,同时魅惑全村人,已经不是一只成精的畜生可以做到。 “除开大洋之外,还有人在帮那一条过江鲶。” 我问:“你是说大洋?” 因为大洋和老二就在我们不远处维持家属的情绪,这句话倒也是悄悄说的。 龙掌柜摇摇头:“不是,大洋就是寻常人,然而帮过江鲶那个人,有着一身高深本事,否侧的话过江鲶根本不可能在梦里同时魅惑那么多的人,几乎全村子的男人都做了这个梦。” “但是,这样一来过江鲶的本事就被大大压制,这也是很多人都能从梦里醒过来的原因。结了婚的倒是还好,那些没有结婚或者没碰过女人的,面对那种梦,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使点手段就会迷失本性。” 这句话说得我耳根通红,想起昨晚那个梦,实在是羞愧得厉害。 怪不得昨晚在梦里,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弱?居然被尚韵骑在身上揪着头发一顿猛扯,原来是她同时魅惑太多人,尽管背后有着人相助,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尚韵上次在谷灵冥狱,差点被白家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白子游拍散魂魄,虚弱得很,当时那种犹如街边婆娘掐架的场景,给了我一种‘在梦里大家的能力似乎被什么削弱’的错觉。 全村子,只有一个男人没有做梦。 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喝过鲶鱼汤的人,因为当天他去了附近镇子,错过了这一次机会。 得知这一点时,村里面喝过鲶鱼汤的那人,都慌了。 那些婆娘将我们围起来,哭喊着求我们救救那口子,要是村里没有了男人,野鸭村也就散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人在算计你 龙掌柜板着一张脸,野鸭村几乎整个村子都分食过了那头被我斩杀的过江鲶,被同一时间报复,多少还是有一些棘手。我们能保证一个人的安全,但是却保护不了那么多人的安全,天知道过江鲶下一个目标是谁? 这些村民别看表面老实巴交的,背着可是精明得很呢,哪会儿认不出这个道理。当下是摸鸡蛋,送大米,给自己的炕底儿都给掏空了,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三组重点保护他们。 日子过的辛苦吧,但是还有盼头,若是小命都丢了守着金山银山又有什么作用?更何况这些不值几个钱的玩意儿,然而他们越是后悔,三组的人就越愤怒。 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说出来,当初我们三组极力的阻止他们吃过江鲶。得,不领情就算了,还强行给我们扣上一顶‘见不得他们好’的大帽子。 三组的人都出了些火气,现在东窗事发了,被另外一条化形的过江鲶盯上了,只知道哭着喊着来求我们。 气归气,事情还是要解决的,一顿牢骚后。铁牛这小子也是安静下来,别看他是火气做大的一个人,但是心软,见不得这些村民苦,现在更是死了人,谁的心窝子不是肉做的,没有感情? 我们三组临时开启紧急会议,一间破烂的土基房子。 里面烟雾呛人,高压力的工作让所有人都染上了烟瘾,龙掌柜说:“时间来不及了,上头逼得太紧,最重要的是将会越来越多的村民被弄死。” “原本我打算下个套让大洋带着那头畜生钻,看来得有点非常手段了,绑住大洋,把他推到水库边引出过江鲶。无论如何,它只哟一露头,我们就得让它有去无回,动作干净利落一些。” 我们几人点点头,铁牛心中不禁有些疑问:“掌柜的,你怎么知道那头畜生就一定会出现?” 龙掌柜身为三组组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笑着说:“我跟你们说过,畜生跟人不同,但是它们有一点是人类比不上的,那就是感情,畜生比人类还要重感情。” 就是这么一个毫无根据的原因,让我们所有人都信服,这句话说的实在,畜生的确要比人重感情。 见我们都点点头,龙掌柜倒也干脆,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准备,把我叫在了里面,一看见这种情况我便是知道他有话对我说。 现场有些安静下来,龙掌柜紧紧看着我:“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越子,你摊上大事儿了,有个神相大拿准备冲你出手,他在十多年前就推算出了你的下落,所以为你设了一个局,也是你二十二岁生日的大劫,本来你这一辈子并不会有些事情。” 说到这里,我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强行在我生命中安排了一次大劫。”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头皮都在发麻。 亲眼看见龙掌柜点头后,脊背骨更是一阵寒意。 龙掌柜接着说:“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说的不明白,但是可以告诉你,这次临山监狱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那个人为你设下的局。这个局对于你来说,也没有啥危险的。” 我就纳闷了,不危险的话,他脸上为啥这么凝重,有些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后悔自己的决定——把我招进三组里面。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龙掌柜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把你留下来就是想告诉你,希望你小心一些,那个人太强大了。不但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二十四,以此类推,你每过一岁就会出现一次大劫。” 听到这里,我立马就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色了:“我草,我掘了他家祖坟啊,至于他这样玩我?” 龙掌柜苦笑起来:“这个我就不知道,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就是麻衣神相一脉的后人。对这种手法很熟悉,所以才会推算出这么多的东西。这么给你打个比方吧,就像玩游戏,我有十级,而那个人已经有八十级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我许越何德何能,居然惹了一名这样的大拿如此算计我,而且还不顾事后的反噬。 “我一生都会有大劫缠身,每个和我走的很近的人都会被我连累,是这个意思吧?而且这些事情,都是那个人亲手给我安排的?” 龙展柜点点头说:“这并非不能破解,背后算计你那个大拿,一定和你非常的熟悉。甚至知道你尿尿时是用什么姿势?所以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有哪些,毕竟麻衣神相这一脉虽然能算计一切,但是不见到你,他再大的能耐也拿你没法,应了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她)熟悉我的一切。 大脑里面迅速转动起来,除开我父母之外,最亲近的就是曾经的莫老鬼,尚三千,尚韵,白安莹。然而这些都被我给忽略了,我父母不会害我,剩下的都没有那种本事。 到底是谁? 龙掌柜见我有些难受,赶紧安慰我说:“没事,慢慢的想,只要找到那个算计你的人,就能破掉这些大劫。” 最后我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抓下来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还有谁和我最亲近? 尚韵?要是她想要害我的话,还何必两次差点阴我而死,刚有这个想法我就觉得荒唐可笑,居然怀疑到了尚韵? 见我摇摇头,龙掌柜说先不忙,这些大劫只会从弱到强,我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要是十年内还是找不出那个人来,三十岁之后的大劫将会越来越发的恐怖。 我问:“他这么算计我,是不是因为十多年前就推算出我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好处?” 龙掌柜摇摇头:“那个人的本事最起码都在大拿之上,都快和逍遥老道一样了,而且从他的手法来看,是为了弄死你,而是逼问出什么东西。” 我使劲儿吸了一口气,害怕的同时不禁感叹,我许越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引得这么一位大拿来算计我。 而且,这个人还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可笑的是我想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按照龙掌柜的话来说,那个人非常熟悉我,对我的身体都全部知道,而且还清楚我的生活习惯。 而我对于那个人,一点都不知道,这才是最恐怖的。 麻衣神相一脉,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只是一个没有几两劲儿的人,但是抡起推演算计,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麻衣神相一脉。 说到最后,龙掌柜好奇的问我,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修习了什么魔功?那天在谷灵冥狱外面,竟是显化出了一头魔像,按理来说修炼魔功之后。只有一二十年才会种下那么深的魔气,而我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 难不成从娘胎肚子里面就修炼起了魔功?这不是他娘的扯淡么? 我什么都不说,这些事情太重要了,现在是身边除了尚韵之外,谁都不相信。 看见我死活不说话,龙掌柜叹了一口气:“我在想,背后帮助过江鲶的人,一定就是那名算计你的大拿。” 我点点头,生怕再说下去会把什么东西说漏嘴,赶紧找了个借口逃走。 铁牛他们那边动作也算是神速,直接就把大洋五花大绑,这几天他看起来非常的虚弱,眼眶上面有两个大黑圈,跟熊猫似的。 而且双目无神,经常看着某个地方发呆,这些都是损失太多精阳的表现。就好比经常自己用手解决的人,时间一长了,看起来就会很瘦,而且总有一种和别人不搭的虚弱感觉。 照这样下去,大洋会被活活的榨干,说不定下场还会非常的惨。 被绑起来的时候,大洋疯狂挣扎,他问我们说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不去捞那一条畜生,绑他干什么? 铁牛冷笑不断:“嘿嘿,过会儿你就知道了,一个人不尊重生命的人,他为什么要被别人尊重?” 大洋也不傻,被铁牛这么一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了,变得煞白无比。 “你们不能杀我,快点放了我,亲爱的,救我。”大洋的情绪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激动,他非常害怕,扯着嗓子冲水库那个方向大声叫嚷。 老二被这一幕弄模糊了,不知道内情的他还忙着跟大洋解释,说是自己人。 当得知大洋很有可能是害死那两名狱警的凶手后,老二再看向大洋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我从中看出了怒火和不解,他肯定在想,为什么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会对自己的同事下手。 “大洋,如果他们两人都是你害死的,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你。” 老二的眼神里面再也没有之前的同情担忧,完全是凶狠,倘若证明大洋就是这监狱事情的凶手,而且也是杀死那两名同伴的人,估计会端起手里面的火铳,毫不犹豫冲大洋脑袋上搂一管。 大洋害怕了,所在墙角不停的哆嗦,直说自己不是愿意的。 铁牛则是把我拉倒僻静的地方,问我说龙掌柜跟我说了些什么事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炸鱼 对于我,铁牛总是好奇,他好几次都在我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你这个人吧,我根本看不透,越瞅越发的神秘。老龙的性格我了解,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点从不惜得罪老赵,让你坐上应急小组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明知道我嘴上管得严实,不会冲他说一个字,他还是不停的问,跟一个长舌头的小婆娘一样。 在三组,我和铁牛走的比较近,胜过一般同事的关系。 时间越来越紧,也在绑起大洋的这一天,上头又打电话来催了,说是必须尽快搞定这边的事情,限时五天,倘若时间到了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吃下来,那就放弃任务,直接去找二组和一组。 还有,许越因为殴打同事,回去后必须记大过,甚至有可能被开除流云殿三组。 得知这个消息后,铁牛爆发了,自从加入三组后,二组平日的欺凌,上头的不公平对待都让他着实吃气。我这件事情不过是导火线,听到这个消息时,铁牛手持旋风斧,砸倒了两堵土基墙,冲着龙掌柜蹬鼻子上脸:“上头要是开除越子,我他娘也不干了。” 我们都看得出来铁牛这次是真火了,胸腔子里面憋着的那股火,差点喷涌出来。 龙掌柜也是脸色铁青,明明是二组主动挑事,辱骂三组。这些事上头可是看在眼睛里面呢,这般欺负人,当真将人当做了温顺的兔子,任谁都可以来搓上两把。 这件事情他没有表态,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即便在村头也能听到他那愤怒的咆哮声。加入三组的时间不算长,但掐着指头一算,少有个把星期。 自从认识龙掌柜,我还是第一件见他生这么大的气。 随后三天的时间,都在大洋身上下功夫,这次那条畜生若是敢露个面,嘿嘿! 大洋情况有些不大对付,这三天来他逐渐皮包骨头,有一天晚上我轮班值守,瞧见这个人睡死过去,半夜时间我感觉到房间内阴风阵阵。 紧接着熟睡中的大洋居然传来了低/吟声,看样子是非常享受,特别那张蜡黄的脸,都快扭在一起了,这是太过享受。 他不断的对着墙壁摩擦身子,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又做春梦了,怪不得他的情况严重成这样。 最后大洋跟瘾君子似的,猛打哆嗦,小脸荡极了。低头一看,下面潮了一片。 唯一不同的是,大洋每次做这种梦,都能在第二天醒过来。 过江鲶并不打算榨干他,可能是还想利用,应该不知道大洋已经被我们控制。 龙掌柜那一招瞒天过海,当真起到了作用,让那头过江鲶觉得大洋还在自己的控制中,倒也不会心生怀疑。 而老赵则是秘密的去了一趟监狱里面,呆了两天后,回来时身上多出了雷管。始终是官面儿上的人,办起事情来迅速得很,放在平日想要弄到这几根小家伙,难免一翻麻烦。 炸鱼? 看这种量,莫要说是区区一头过江鲶,就算是一直鲸鱼,也能让它血肉横飞吧? 龙掌柜这一招够狠够麻利。 第六天中午,他把我们所有人叫到一起,说道:“我在野鸭村找到一个打鱼的好手,那天跟着我们一起去,将雷管绑在鱼叉上面。一旦那畜生露头,就没有机会走了。” 接下来就是一声响儿的事情。 这人又矮又瘦,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面色发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后,他使劲的拍自己说:“各位把心放肚子里,我罗三叉没啥能耐,谈起捕鱼的功夫,我说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啥都捕过,唯独没有碰见过那种畜生,倒想看看这罪魁祸首的鸟样儿。” 尽管胸膛拍得震天响,将自己吹嘘的多牛逼,我们还会有些不放心。到时候所有雷管都会绑在鱼叉上面,鱼叉若是差上半分,我们的辛苦也算打水漂了。 重要的是那畜生不会再出来第二次,这个水库深不见底,其中更是有着无数的暗河,尾巴一摇,便能消失在这偌大的水库里面。 罗三叉再三保证,甚至发誓说道:“我要是没有射中,自己跳进那个水库里面。” 传言罗三叉能在岸边十米开外,用鱼叉射到水底的小蝌蚪。 以前野鸭村好山好水,光是野鸭湖的鱼虾,就取之不尽。那两头畜生来到后,鱼虾逐渐消失,村子生活苦不堪言,不知道为啥,养猪猪不生,圈羊羊生病。 罗三叉做梦都想亲手弄死那头畜生,谁不让他去,他就急眼,否侧就不会发誓说叉不准,就自己跳到水库里边去了。 一切准备好后,我们往水库方向走去,大洋被五花大绑,一路上死气沉沉的,眼睛三睁三闭,整一个行尸走肉,不时的还打哈欠。 老二跟在后面,看守着大洋。 我发现这个老二看智云的脸色似乎很羞愤,这点从前两天就有了。 铁牛眼珠子咕噜转,不时的嘿嘿笑,那我看的很奇怪。 当下撞了撞铁牛问:“老二跟智云好像有些不和,出啥事了?” 铁牛小声的说清缘由后,我脑海里面不禁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画面,大半夜里智云偷偷摸到老二房间里面,并且扒光了他的衣服,不管是谁都会往那个方面响。 “这口味也够重的。” 我嘀咕了一句,铁牛嘿嘿直笑,说是以前居然没有发现智云这小子原来好这口。 看智云的样子,似乎不想解释什么,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难怪老二看智云的眼神愤怒中又带着一丝羞愧,被老爷们儿扒光了衣服暂且不说,恐怖的是熟睡中的老二,根本不知道智云在扒光衣服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来到这个水库边的时候,天色慢慢黑下,有过上次的教训,我们这次倒也算得上警惕。大洋被我们绑在岸边,罗三叉拿着绑好雷管的鱼叉,躲在暗中,因为他是这次计划的关键,所以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和老二来完成,龙掌柜他们负责盯着水面的情况。 这一个看似无意的分配,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貌似还有什么计划,但是没有告诉我,这一点让我心情有些不爽,难不成是不信任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呆在三组了,趁早离开的好。 我表面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也算默认了这个分配。 至于让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的原因,就是龙掌柜没收了老二手里面的配枪,没有任何的原因,只是随便糊弄了句:“我生怕你手里的火铳走火了,伤了人,惊扰了水库下边那玩意儿。” 老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点点头就把火铳交给龙掌柜。 当我路过龙掌柜身边的时候,他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要忘记了,这次临山水库的事情,是一个针对你的局,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要帮助你平安度过这个劫。” 龙掌柜是麻衣神相一脉的后人,和算计我那名大拿同出一脉,本事虽说敌不上他,但也晓得其中的一些门道。 只要身子停歇下来,大洋就会睡死过去,每天这样弄他,只会让他更容易暴露出自己。毕竟大洋现在这种恐怖的样子,正常人一眼都能看出不对劲。 如果只是把大洋简单的绑在树上,我相信水库里面那玩意儿,一定不会出现。这点相信龙掌柜也知道,虽说畜生重感情,但是看现在这种架势,它应该察觉了一些端倪,怕没有那么容易的上钩。 也罢,暂且先看看他们有什么计划,距离上头给的军令状时间,还有一夜。要是这一夜还没有任何效果的话,那么也就宣布任务彻底放弃,三组算是坐牢了废物小组的名号。 以后三组的日子也会愈发的难过喽! 而今夜正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龙掌柜没有骗我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将会出现我的第一劫,解决的好了也没有啥后果。 每岁一劫,一劫更比一劫难,我他娘的唐僧转世?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唐僧倒是还好,有个神通广大的孙猴子保护着,我可就苦了,只能靠自己。 我胡思乱想着,水库上面非常的平静,水面上平静的一点涟漪都没有。 月亮倒映到湖面,周围死一般的安静,非但没有添增几分凄凉幽美,反而令得周围阴森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三叉眼睛死死盯着湖面,手里面的鱼叉随时准备丢出去。 我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警告罗三叉说,眼睛一定要看准了才能把手里面的鱼叉丢出去。今晚事情的胜败,就捏在他的手里面,往大里说,他手里面捏着的不止是一把鱼叉,更是三组以后的前途。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两条畜生,上头不管你过程如何困难,只会觉得你是废物,道理便是这么简单。 湖面依旧那么的平静,我的心彻底沉下去,如果龙掌柜没有后手的话,这次估计悬了。 我心里多么的希望,龙掌柜其实留了后手。 我也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让我和老二呆在一起的,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被绑在书上的大洋,突然张大了嘴,嗓子眼里面传出了人类无法发出的叫声。 第一百二十章 好一招精彩算计 躲在十多米开外,我能清楚的看见大洋脸上阴森的表情,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从这个角度瞧过去,侧脸苍白的犹如死人一般。 看见这般变故,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水库里面那条畜生怕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了大洋的身子。 手里死死攥着鱼叉的罗三叉,嘴里一声轻叹,失望的摇摇头。来之前龙掌柜就跟他讲过我们今晚的计划,为的就是配合天衣无缝,瞧见现在这种情况,他心里也是清楚,今晚的计划算是毁了。 忽然疯狂起来的大洋,力气端是蛮横,居然想要咬断绑住自己的麻绳,只见那颗脑袋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张大了嘴就往麻绳上啃去。 静下心来听仔细一些,便能听见耗子那种磨牙声,咯嘣,咯嘣。我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开始倒竖起来,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 不是说害怕大洋,而是知道今晚倘若宰杀不了那头畜生,赶明儿天一亮,就是军令状的时间。 如果一事无成的回去,这下子二组真要骑到三组头上来拉屎撒尿了。按照铁牛火爆的脾气,非得一斧子砍掉二组那些小人。 龙掌柜也是发现大洋的不对劲儿,他冷笑着说:“哼,想要吞掉大洋的三魂,要看你有没有这点本事了?” 听见这道冷笑声。,大洋停了下来,脑袋一扭,死死盯着身后的龙掌柜。瞧他的脖子,都快拧成了麻花,诡异的是他还活着。 “吧嗒,吧嗒。” 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和龙掌柜交谈,只是在场的谁都听不懂这鸟语。自然而然的将其忽略了,龙掌柜手里提着桃木剑,左手持印,嘴里念咒,看这架势是想要斩杀大洋。 现在这般情况,任谁都晓得我们的计划被那头畜生给识破了,而且大洋已经死了,把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龙掌柜念完道决,想要斩杀大洋的时候,他身子一绷,顿时拧断了麻绳。这头畜生当真是狡猾,明明咬断了绳子,却要装成被绑住的模样,就是想要等人走到他面前,来一个出其不意吧? 要是寻常人,还真会被他一嘴咬掉脖子,可惜在他面前的不是寻常人,而是麻衣神相一脉的后人,也是创建流云殿三组的龙掌柜。 这个人神秘得很,让人琢磨不透,谁晓得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我身边的老二和罗三叉想要去帮助,不过被我拦住了说:“你们做好手上的活计就成,不要多管闲事,龙掌柜坚持不住了,他自然会让我们帮忙。” 本以为,解决被畜生控制的大洋,不过是龙掌柜三五招的时间,只能算作热身。但几分钟后,看着和龙掌柜拼得不分上下的大洋,我意识到一些不安。 龙掌管惊叫出来:“所有人都出来,控制大洋的不是水底那畜生。” 听见这句话后,我身子绷的跟发条一样,瞬间想到背后算计我那个人。他不为讨些好处,而是一心想要弄死我,我许越前二十年在山沟里长大,日子虽然过的穷,但也没有招惹什么人。 来到大城市打拼后,步步小心,更不可能得罪别人。 被毫无缘由的算计一通,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当然这些想法这是在瞬间,我已经摸出黎天古匕冲了出去,脚踩九宫步伐,围杀着大洋。 刚交手,我就看清楚了,大洋的招式并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实实在在的道法,真难想象一具尸体居然跟我大伙斗法,而且一挑五,丝毫不落下风。 铁牛他们不知情,破口大骂水底那畜生怎么一夜之间厉害到这种地步? 只有我和龙掌柜知道,控制大洋的其实是背后算计我的那个人,更诡异的还在后面呢。我瞧见大洋十指掐印,嘴里迅速的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当指印停顿在某个奇怪的动作时,狠狠往我们推过来。 这一瞬间,我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挤过来,胸腔子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差点将我活活震死。 耳朵也是嗡嗡的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消散一般,我眨眼的功夫就蹲在地上,没有了战斗力。 老赵惊恐的大喊:“天啊,九字真言,死人怎么会这种东西?” 冷不丁的出手,让毫无防备的三组立马落入下风,然而,他还想继续第二次。如若再被这九字真言震个结实,我们三组很有可能全部撂这儿。 我强忍着疼痛,嘴里迅速念起青城古音来,想要和大洋来个硬碰。只是不知道,九字真言和青城古音,到底孰强孰弱?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和他硬碰在了一起,真言与古音碰撞在一起,顿时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我耳朵一痛,只感觉天地间立马安静下来,聋了? 龙掌柜他们更是大步后退,捂着耳朵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吃不住这种疼痛,满地打滚,不像是装的。 我蹬蹬后退,最后撞在了树上,肺腑一阵摇晃,跟移位一般。 大洋身上全是血,那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我,什么都不顾的就往我冲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本能的往侧边来了个驴打滚。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想要用匕首来偷袭我,落了个空,他倒是不失望,一脸阴笑的看着我。 “老二?” 我脸上的血色立马就消退了:“你他娘有病啊?” 老二不说话,阴笑了几声,配合着大洋就往我袭杀过来,关键时刻是铁牛拖住了老二。他长的壮实,刚才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此刻横冲直撞,压制得老二喘不过气来。 不管怎么说,老二只是一个寻常的狱警,如果非要说改变的话,那么也只算得上一个叛变的寻常狱警。 旋风斧轰然落下,老二怎能抵挡住这股蛮力,一招就见了红。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出来吧,罗三叉我已经解决了,这些人倒也算得上有点脑子,想要用雷管炸死你,嘿嘿。” 我明白了,大洋并不是勾结那头畜生的人,而是被那头畜生利用,和野鸭村那些村民都差不多。只不过那畜生没有立马杀死大洋,而是想要故意给我们一个错觉,认为大洋就是那个人,好给老二打掩护。 那晚他的确是把两名同伴推到水库里面,只不过是被水底的畜生迷惑了心智。 这也是大洋被捆绑后胡言乱语的原因,他说过自己不是愿意的,是想要表达那两名同伴不是自己故意杀的。而我们会错了意,以为大洋不是心甘情愿和那畜生勾结的。 这头畜生当真聪明得很,果然是化形的好处。 听见老二朝水库说话,我往罗三叉那边看去,借助月光,清楚的瞧见地面全是鲜血。 该死,仅有的鱼雷全部在罗三叉手里面,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老二这个人。 “快出来解决了这些人,道士的心脏,不知道和寻常人比起来,有没有啥效果?”老二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的阴森。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大洋,嘴上的阴森笑容更明显了:“我就给你说,大洋这小子用来做躯壳不错,看见了吧?” 水库中间轰隆一声炸响,一条黑漆漆的大家伙跃出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似乎在回应老二的话。 缓了一会儿,龙掌柜他们终于是把那口气喘匀了,脸色古怪的看着老二。 “和过江鲶勾结的人就是你吧?大洋只不过是你的牺牲品而已,你究竟有啥好?” 老二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水库中间,接而又看向我。 大洋越打越狠,手上的本事层出不穷,龙掌柜他们也是纷纷使出了真本事,也算拉回了局势。 先前老二差点被铁牛一斧子砍成两截,尽管躲闪的快,但还是在腰杆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 血液染红了他的裤子。 他走到水库边上,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血液流到水库里面。 很快,水库里面出现一个个巨大的漩涡,我看见水面下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往岸边游来。近前了,我才看见这畜生的真实面貌,它至少五米多长,庞大得很,能一口吞掉小羊羔。 然而,正是这么一条水底霸王,在老二的手掌下居然无比温顺,就跟猫咪似的,享受着那种抚/摸。 老二嘴里嘀咕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两只小家伙已经长的这么大,可惜另外一只被人斩杀了,孩子,放心吧,今晚我们一起报仇。” 我草,这两条过江鲶居然是老二养的。 我吃惊不已,张大了嘴。 好想听懂了老二的话,那畜生折腾出几个巨大的浪花,往我们扑打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龙掌柜忽然大喊道:“你还等什么,就是现在,弄死那条畜生。” 这一声大喊,众人表情不同。 龙掌柜果然留了后手,他这个人做事情稳重,肯定不会就这么一招,他定然还有后手。 就在老二转过头来的瞬间,从黑暗中射出一跟鱼叉,直接往岸边的过江鲶飞射过去。 事情来的突兀,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别说老二和那条畜生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计更比一计高 鱼叉呈现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点正是那条畜生的脑袋,这一刻气氛彻底凝固了。 我看见老二眼中涌现出了怒火。 ‘噗’的一声,便瞧见鱼叉稳稳落在它的脑袋上,顿时血液喷洒,原先温顺的过江鲶这一刻暴躁起来,老二的抚/摸不再起作用。吃痛不已的它疯狂的挣扎,在鱼叉上面绑着一捆雷管。 我清楚看见上面开始倒计时。 老二想要拔出它脑袋上的鱼叉,被这么一挣扎,倒是无从下手,只能站在岸边急得哇哇大叫。 这头畜生在水中搅起巨大浪花,肥硕的身躯疯狂扭动,我不禁想到那晚梦里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是这头畜生显化的,当即是一阵恶寒。 我在梦里差点日了一条肥鲶鱼? “快闪!” 铁牛脸色颇有几分凝重,这玩意儿可是用来炸矿山的,那一声响儿过后,无论什么东西都要粉身碎骨。 我被他扑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 六,五,四……。 心里默念着,整个人紧紧绷起身子,当数到一的时候,一道剧烈的炸响声从水库中传来。 砰,这一刻,水库闪过一阵火光,接而几十米高的水浪喷涌出来。 水花被鲜血染红,如同雨下,巨大的炸响让我耳朵嗡的一痛,即便之前已经用两只手死死捂住,仍然是没有效果。 对付这种魍魉,火器的杀伤威力是最大的,它比不得那些魑魅,无形无质,只能用道法才能伤到它们。不同的是,魍魉是鲜活的生命,只要还有生命,那么火器就是它最大的克星。 “哇。” 着实吃痛的过江鲶,居然发出了娃娃的惨叫声。 水面卷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水面都被鲜血染红了,这条畜生在野鸭村兴风作浪,屠杀数十人,掏去心脏,如今终于是遭了报应。 被雷管轰炸过后,它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水面上不停的挣扎。不管它怎么折腾,是活不过今晚了,斩杀这最后一条畜生后,我们三组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现场非常安静,我燥红了小脸,先前那一声响儿,没把我的耳朵镇聋。 倘若不是在水底下,而是在岸上炸开,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还能用么? 慢慢的,畜生的挣扎弱了下来,血水往水面上蔓延开,与惨白的月光搀和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阴森。 半个钟头后,一条血肉模糊的鲶鱼飘在水面,偶尔晃动一下肥硕的身子。在大的能耐,终究是敌不过这火器的威力,砰的一声炸响,石头块都能炸成粉末,就不说这血肉之躯了。 老二亲眼看着自己养大的过江鲶被炸得粉碎,我看见他那张脸都快拧了起来。 “我弄死你这狗日的。” 老二手里攥着匕首,冲我们就飞奔过来,配合着大洋厮杀至,三组不敢大意,与之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招式刁钻,各种道法拈手就来,配合着拳脚上的本事,压得大洋连连后退。 这时候,龙掌柜冲大洋说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越子你不能弄,否侧的话后果很严重,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 一直沉默的大洋,忽然用很难听的声音说:“嘿嘿,和我推算的不错,这小子加入流云殿,逍遥老道当真是花费了一翻心思。被我麻衣神相盯上的人,谁能逃过一死?”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当是大言不惭,竟敢自称麻衣神相。 瞧见算计我那个人一心想要弄死我,龙掌柜也懒得多费口舌了,直接拼尽全力的冲杀过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大拿虽然控制了大洋,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那个人现在操控的,只是一具寻常的死人尸体,算不上厉害。 铁牛一斧头砍去,自然能见血液直流,要是砍掉了大洋的脑袋,那个人饶是在牛的手段,也没有法子了。 一边和我们斗法,大洋一边用难听的嗓门儿说:“老二,你太让我失望了,废物养出废鱼,害我白白折腾了那么多精力。” 老二恐惧起来,浑身瑟瑟发抖的说:“我已经尽力了,你该履行当年的诺言了吧,快给我钱,快点。” 说到最后,老二情绪暴躁起来,这种架势,大洋只要敢摇摇头,我就敢相信老二会冲上去和大洋同归于尽。 弄死这么多的人命,即便他今晚逃脱了,也会录入流云殿的追杀名单中。凡是录入这种名单,官面上会用任何一切手段追查出他的下落,派人提着他的脑袋来。 三组占据上风,士气大盛,点仓剑法被我耍的有模有样,也是发出了几分威力,被我逮住机会后,一刀砍掉了大洋的手。 见识多了血腥场面,斩掉他的手,我也没有多大反应。更何况真正的大洋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心里也没有啥负罪感。 所以招式刁钻毒辣,配着黎天古匕,虎虎生威。 “我弄死你。” 突兀传来的大吼声,让我回过头去,瞧见大洋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了火铳,对准大洋就搂。砰的一声脆响,密集的铁珠嵌入大洋的尸体里面,直接轰出了一个血窟窿。 可惜大洋并没有倒地,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老二拼杀过去,没有我们三组帮忙,老二直接被大洋掐住脖子,生生把头扭过一圈来,死相格外的恐怖。 兵败如山倒,如今这里只有大洋一个人,更是直接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龙掌柜笑着说:“你再大的本事,没有一上好的身子,也难以施展开来吧?” 大洋沉默下来,这种局面,被斩杀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晓得二十二岁的劫算是平安度过了,就像龙掌柜说的一样,那个人给我安排的大劫由弱到强,第一劫自然算不上危险。 拼杀一个多钟头后,终于被铁牛逮住机会,手里的旋风斧直接斩下了大洋的脑袋,血液喷涌出七八米高。 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留下一片狼藉。 斩杀了大洋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不想动一下手指。这次我们面对的可是一名敢自称麻衣神相的大拿,虽然没有彻底发挥出本尊的实力,但着实让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具躯壳斩杀在地。 如果是本尊来的话,我们三组能有人活着离开么? 夜风吹来,夹杂着一股腥味儿,不知道是血的还是水库里面的,我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一咕噜做起来,左右查看,确认真的没有危险后,才放松了身子。 龙掌柜嘴里叼着一支烟,没有说话,刚才斗法时,他是手段凶狠,死死压制了大洋,我们才能逮到机会。 “你们还留了后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语气有些不大友好的问。 龙掌柜生怕我误会,笑着说:“这就是我给老二下的套,让他自己钻,不但是你,老赵和铁牛我也没有告诉。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智云知道,那晚我让智云去老二身上取了一些东西,回来后推算了一卦,卦象我很满意。” 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我清楚了事情的来由,感情智云这小子半夜摸到老二房间里面,并扒光了人家的衣服,就是为了取一些东西。 是我和铁牛想歪了。 铁牛瞪大了眼睛,大咧咧的说:“我还以为智云这小子重口味呢,搞半天是你们两个在下套。” 龙掌柜点点头说:“那晚我就知道两条过江鲶是老二养的,只是没有告诉大家,生怕走漏了风声。罗三叉也是我给老二的障眼法,现在他应该已经被老二解决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不太爽,罗三叉也是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铁牛他们脸色也不好看,龙掌柜说:“这是罗三叉自愿的,我答应事后给他家人一笔钱,足够他们离开野鸭村,去别处谋一份好点的生计。罗三叉根本就不是啥捕鱼能手,就一撵山狗而已,专门去山上撵过冬的肥兔子。” “出来吧。” 龙掌柜冲我们身后喊了句。 从林子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年纪越有四五十,长的憨厚,牙齿黄糟糟的。 龙掌柜指着他说:“这才是野鸭村的捕鱼老手,传言能在十米开外射中青蛙籽的就是他,而不是罗三叉。” 这个人嘴里含着烟枪杆儿,摆摆手说:“讨一些生活而已,这条鲶鱼倒是肥,也没啥后顾之忧了,让我拖回去处理一下,分给村里人吃了。” 听见这句话,铁牛刚要发飙,倒是这个人满不在乎的说:“我晓得这血肉邪乎,贸然吃了怕会生出不好的祸端。不过只要我自己处理一下,倒也没有啥事情,前两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倒是村民莽撞了,那时候我不在村子里面,不然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仍然坚持要把另外一条鲶鱼捞上来分给村民,铁牛也不坚持了。 这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些村民可以比的,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况且龙掌柜都点头了,在三组他说的算,我们识趣的闭上嘴。 他拱手说道:“谢了,我有自己的法子,这次若是没有各位,谁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愤怒的龙掌柜 把那畜生的尸体捞上岸后,我这才清楚瞧见她长啥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与她之间也有过几分钟的春/宵。和我之前斩杀那条比起来,她更要庞大一些,只是被雷管炸的血肉模糊,快看不出个样子来。 “就是这头畜生兴风作浪么?” 铁牛脸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说最轻松的,就是龙掌柜了,之前他比任何人还要紧张。这关系到三组的前途,上头偏心的有些过了,他们自然知道流云殿在处理什么事情,若是碰上了棘手事情,岂是限定时间就能完成的? 一夜激战,本是一次平常的魍魉害人,结果生出这么多的祸端来。 两条过江鲶先后被斩杀,养鱼的老二被‘大洋’杀死,野鸭村的祸事便算压制下来了,明面上三组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居然有这么个大拿躲在背地里算计我,这下子更要如履薄冰,要是哪一步走错了,怕是连死都是一种期望。 这次每个人都使出了真本事,都快虚脱了,三五人顾不得血腥味,扛着这条大鲶鱼往野鸭村走去。心里说不出来的踏实,只是我回去后,能不能呆在三组,还是一个未知数。 龙掌柜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安慰我说,他对上头的决定百依百顺,这一次倒是要质问一下,三组在上头的眼里面,就那么没有价值么? 在沉默的羔羊,也有爆发的一天,这是龙掌柜的最后一句话。 且抛开这些糟心事情不说,斩杀了这两条过江鲶,倒是算值得庆祝。就连平日里阴沉着脸的老赵,也冲我露出了几分笑容。 野鸭村村民个个羞红了脸,先前都在戳着三组的脊背骨嚼舌头,如今我们斩杀了这最后一条畜生,瞧见几人脸上憔悴,一些老人端来了水,说道:“小同志,倒是我们过分了。” 龙掌柜压根儿没放心上,找到村长客气了几句,就准备返回山头那座女子监狱。 带来的四名狱警,都葬身在水库里面,这事得有个交代。 听见要分食这条过江鲶后,野鸭村的人脸色都变了,都说宁愿饿死也不敢吃这闹心玩意儿了,这一吃,可是吃掉了七条人命。 龙掌柜让他们安心的吃,说这次处理过了,可以放心。 临走前,村里的人杀了一只蛋鸡,说是村里日子苦,只能用这东西招待了。几位同志天天干着卖命的活计,这只蛋鸡得吃。 我们也没有含糊,这是野鸭村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 吃饭的时候,谈起要处理我那件事情,铁牛出奇的没有说话,而是闷着头吃东西。我知道自己真被开除了,铁牛一定会跟着我走,三组也算散了。 相信龙掌柜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接着我问起他的手段,为何知道老二才是真正的背后凶手,龙掌管坦言是自己推算出来的。之前就觉得老二有些不对劲,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洋吸引了,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老二身上阴气太重,正宫缺陷,耳于腮前,典型的凶人之相。而且经常与邪物相伴,尽管掩饰的好,但还是瞒不过他麻衣神相一脉的眼睛,稍微使些手段就能让他原形毕露。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下个套让他钻。 老二将罗三叉杀死,安心的召唤出那条畜生,却没有预料到,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冷不丁的一下,便是致命的。 只要弄死水里游的,岸上走的自然不在话下,三组能扛着流云殿的名头,成员不会是平庸之辈。 他为三组算过以后的时运,结果是因为一个人一飞冲天,震撼流云殿。 龙掌柜说他的毕生愿望,就是几十年后,将三组变成另外一个特殊小组,流云殿的至高荣誉。 我私底下问过龙掌柜,昨晚大洋嘴里面曾经提到逍遥老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闭口不谈,说时间到了我就晓得了,之所以抛弃一切要保我,自然是受到了别人的嘱托。 接下来,我为自己制定了两个目标,第一,寻出二龙盘形锁,保住尚韵魂魄不灭。第二,找出背后算计我的那个‘熟人,’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一句,我两无冤无仇,为何这么狠毒的待我? 关乎到自己安危的事情我却放在第二位,因为我觉得即便自己死,尚韵也不能有事情。 那一晚在梦里折腾过后,尚韵彻底陷入昏睡中,天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休息一个早上,我们去到山头上的女子监狱,找到典狱长说清楚了情况。典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到底都是为了我们这些糟心事,放心吧,那个罗三叉我自己会补偿一些,至于葬身水库的那两名狱警是无辜的,我会补偿他们家人一些钱。” 我发现一个现象,无论是尚三千还是眼前这个典狱长,无关好坏,他们对手下还是不错的。 那一晚葵阳地牢一战,不知道尚三千还有没有活着,毕竟我也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千方百计策划的事情,结果被我毁了,尚三千恨我恨到骨子里面了吧。 上头打电话来催了,说是无论任务成败,今天都必须去报到,然后赶往下一个地方。 典狱长本来想留我们多住一夜,不过被龙掌柜拒绝了,匆匆交代了几句后,就坐上我们三组特有的交通工具,一辆长安面包车。 和其他小组比起来,寒酸得很。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跟长了眼睛似的,咻一声就飞射出去。 开车的是铁牛,别看这小子平常大大咧咧,但是开车挺稳,一辆面包车在路上跟泥鳅差不多,穿梭在车流之中,非常滑溜。 “铁牛,你可以去做职业赛车手了。” 我笑着打趣一句。 铁牛说道:“这是每个三组成员必备的综合技术之一,能耍一手好车技,关键时刻方便逃命。你也知道这一行的危险,谁知道我们下一个任务会不会遇到丢掉小命的事情。” 我没敢接话,因为我他娘的不会开车。 天黑之前,总算赶到流云殿总部,龙掌管让我们先喝一杯水休息下,他去找上头的人,看看是什么情况? 铁牛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他也知道上头找龙掌柜是什么事情?我曾经殴打过二组的小喽啰,下手也挺重的,估计被我打伤了,二组的人就跑到这里告状。 我把手搭在铁牛身上,他猛的哆嗦一下,这是太紧张的缘故,我安慰说:“放心吧,有龙掌柜在,不会出啥事的。” 铁牛唉声叹气,也不避讳其他人,明着说:“上头的人越来越过分了,完全没有把三组当做人看,如果这次还不收敛一点的话,我铁牛也就走了,天下之大,总我安家的地方。” 看见铁牛这次动了真格,智云和老赵赶紧劝说起来。 铁牛的性格和我很像,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很快,我就听见楼上传来了龙掌柜的咆哮声,看样子闹得很凶,生怕出什么意外,我们几人赶紧往楼上跑去。 还没有跑到房间门口呢,就听见龙掌柜猛拍桌子,大神质问:“陈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龙把脑袋别在腰上干活,拼杀了几天,到头来却听见这种消息,真当我们三组不是人么?” 那边知道自己不占理,叹了口气:“关键是你们三组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把人打伤了,最后都直接告到流云殿总部,上头吩咐下来,一定要严查此事。” 龙掌柜不依不饶:“明明就是二组那些小人故意来找茬儿,那些话跟玻璃渣儿似的,听着扎耳朵。没有弄死他们,已经算好的了,许越这个人谁都不能动。” 这般步步紧逼,也算是惹恼了那个陈局,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老龙,你他娘的跟谁吼呢?老子还不知道上头对你们三组不公平,这碗水没有端平,谁还没个脾气了?但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你冲我吼起什么作用?” 龙掌柜不依不饶,冷笑着说:“得了,你陈大屌我还不知道?平日里没少收二组的好吧?若是放在平常,你们做出啥决定,我咬咬牙齿也就忍了,这次你们居然想要开除许越同志。这点我不能忍。” 陈大屌,这名字……。 明着面说陈大屌收二组的好,往小里说是贪小便宜,要是较真儿起来,这可是贿/赂,要被摘去乌纱帽的。 陈大屌里面就火了:“老龙,你他娘的给老子好好说话,有些话说不得,知道么?这许越到底有什么好,人没了可以重新物色,你老龙难不成还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一顿争执,有着动手的趋势。 可是我们也不敢贸然冲进去,只能在房间外面干瞪眼,想不到龙掌柜居然还有这种脾气。都敢指着上头的鼻子大骂,不过他着实是气到了。 好一会儿,龙掌柜这才说道:“老陈,你我都是一组成员出身,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真不能帮这一次,我没有给你开玩笑。” 这句话才说出来,里面顿时陷入良久的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哎,你他娘是不是压力太大,脑子出问题了,罢了,帮你这一次。”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支援白家 即将炸开的气氛,随着一句‘罢了帮你一次’而慢慢冷却下来,我后背全是冷汗,还好没有打起来,否侧的话三组可能真的就危险了。 接下来,龙掌柜细致的说清了临山监狱那边的事情,陈大屌沉思着说:“老龙,我知道你小子想要保那个叫许越的家伙,但也不至于添油加醋吧?和一条过江鲶在水库下面折腾起来,最后还给它弄死了?” 陈大屌亲口说他们出自一组,说明他们也有一些阅历,正是阅历越高,越不相信这种事情。 龙掌柜苦笑着说:“这件事情三组的人都亲眼所见,不是我老龙为了保他而添油加醋的说一些虚话,我老龙的为人你认识,这辈子可说过一句糟心话?” 陈大屌干脆利索的说:“没有,从我认识你老龙的第一天起,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你说谎……嘶,这太他娘的扯淡了,过江鲶可是水中霸主,虽说被那小小的水库限制了气运,但也不算是虎落平阳。” 他倒抽了好几口凉气,说话的语气也是有了几分的凝重。 知道偷听人家的谈话不好,我们几人瞧见房间里面的气氛冷静下来,也就回去喝着茶水,等起龙掌柜。 期间也谈起那件事情。 智云问道:“这次怕是出大事情了,居然让一组和二组同时去那个地方,最后我们三组也要搀和,不简单啊!” 铁牛接过话来:“我呆在三组里面也有几个年头了,从来没有见过流云殿两个小组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莫要说三个小组了。这事情应该是棘手事,我们三组充其量是被拉过去充当个人头数。” 正是这么随意的一句话,说出了三组在上头的心里位置。 倒是老赵有些感叹:“我加入三组后,听闻过一组的名头,你们刚才也是听到了。陈局和龙掌柜都是从一组出身的,一个是副局的位置,一个是创建三组的大/佬,这一组不简单啊,从来都是见首不见尾的厉害角色。” 这算是实话,尚韵也亲口承认自己是一组的人,还是最弱的那个。 抛开她是逍遥老道的亲传弟子不说,那一身本事,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可惜被尚三千阴了一道,从此断送前途,不人不鬼的存活下去。 而且在一组上面,流云殿还有一个特殊小组,那些角色才是最神秘的,连龙掌柜也不愿意随便提起。 流云殿当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不过它处理的可是天下大事,自然容不得半点沙子。 一个多钟头后,龙掌柜依然没有下来。 智云脸色又难看一些,他说:“大事情来了,他跟陈局应该是谈什么东西,做好卖命的准备吧。” 我并没有说什么,和之前的遭遇比起来,这些都只算鸡皮蒜毛的小事。上次白家劫狱,谷灵冥狱外面的一战,哪一次不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随时都有可能落得个凄惨下场? 再糟糕的情况,能抵得上那两次的遭遇么? 我们吃完饭回来,龙掌柜依旧还在陈局办公室里面,就连脾气暴躁的铁牛,也是按捺下性子等着。不断的有人来添茶倒水,我肚子撑得老大,买了一些零食吃。 自从得知三组的处境后,我吃饭时也是收敛了一些,上次我住院的时候龙掌柜出手阔绰,都是自己的腰包吧? 我胃口在不收敛一些,得把三组吃穷了。 但力气也是越来越大,壮实的铁牛现在都不是我的对手,扳手腕,他连十秒钟都撑不过去。 每次我都安慰自己,能吃是好事,就怕哪天忽然吃不下去了。 但我现在开始担心起来,能吃固然是好事,但是这种太能吃已经有些不对头了。难道是我修炼了魔极法相的缘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不管怎么吃,都不会发胖。 晚上八点多钟,龙掌柜一脸疲惫的从楼上下来,让我们下馆子,他掏钱。 大家都知道龙掌管是要说事情了,天知道他们一天时间到底是聊了一些什么东西? 随便找了个馆子,点了几个菜,就是没有点酒。龙掌柜说这件事情十万火急,明天早上就必须赶去,倘若做不好,估计要大乱了。 智云问道:“老龙,别给我们卖关子,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三个小组同时赶去那里,在流云殿可是头一次见。” 龙掌柜摆摆手,让大家伙先坐下来,吃着饭慢慢的谈。 劳累了几天,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大家都没有犯嘀咕,倒是期待起来。 四道复杂的视线死死盯住龙掌管,倒见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给我们解释道:“这次的事情不是去收鬼捉妖,有些棘手,越子,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 龙掌管苦笑着说:“这件事情便是与地下三大势力有关,他们掌管着世上千万做空监狱,镇守着一方厉鬼,守得平安。这点我们不能否认,现在是白家的生死存亡之际,姜家迅速发展,隐隐独占鳌头,有点做到老大位置的趋势。” “这几天上头听到消息,姜家要冲白家动手了,许家封门自保,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所以白家往流云殿求助,这种局势大家应该很清楚,一旦破坏了之间的平衡,事情很有可能超出上面的掌控。” 我整个人都懵了,居然要去帮助白家? 怪不得龙掌柜让我有些心理准备,我被白安莹先后两次亲手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乍着小命硬朗,堪堪熬过来,到头来让我去帮白家? 见我喘气有些急促,铁牛几人不知道缘由,只有龙掌柜和智云知道一些我们的仇怨。 龙掌柜安慰我说:“越子,这件事情关乎很大,但是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先听我把事情说完,至于去不去得你自己把握,我不会为难你。” 铁牛那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说:“越子,你和白家有过往?那可是传说中的庞然大物啊,掌管着无数空监狱。世有空狱三千,相上亡魂无边,我以前听说过,但是没有接触过。” 我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古怪得很。 龙掌柜继续说:“现在一组和二组赶过去了,应该是要去谈判,是件大事情。搞好了没啥事情,搞不好的话,大家只有手底下分死活了,一顿苦战,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我不会强求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瞧见他说清楚了事情的轻重,铁牛几人点点头。 “我们明天出发,争取在谈判之前赶到,要是白家被灭,姜家就真的一家独大了。到时候真要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后果很严重。” 事情就是这些,龙掌柜用最简洁的话给我们说个明白。 我拧着眉头,搓着牙花子,一时间心里犹豫不决。 说实话,我不知道看见白安莹后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到时候像谷灵冥狱外面一般,把体内那种玩意儿整出来,到时候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对于地下三大势力,老赵和铁牛他们也是知晓一些,得知这次的任务,心里非常期待,恨不得立马赶过去。 “嘿嘿,我倒想瞧瞧一组那些家伙长成什么样子?能成为流云殿最顶级的存在,要是能斗法一分高下更好了。” 智云也是不安分的主,搓着手嘿嘿直笑。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吭声,心里犹豫不决,去还是不去?我不想为难龙掌柜,但是更不想看见白安莹。 姜家动作也够快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成三大势力中的霸主,连许家都不愿意搀和这件事情。 我想起了姜娃娃,那个咬着嘴唇的自卑女孩,手段却是格外狠辣。道行更是深不见底,当初可是白子游和许小竹外加几人的联手,才将她赶下木台去。 上头的人应该想要让三大势力维持在一个平衡点,相互制衡,这样才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其实我不愿意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生怕让别人认出了我,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追杀我,连累了三组。 龙掌管对我说:“越子,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尊重你的选择。” 最后我咬紧牙齿,狠狠的点头说:“我跟你们一起去,不过我想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 见我答应,龙掌柜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神色,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 他点点头说:“放心吧,你的身份我会帮你安排,至于面貌的话,弄点啥遮着就可以了。” 这次的谈判,事情重大,据说一组去到那里也不过是镇一下场子。有资格谈判的,都是一方大拿。 我问要是谈判失败会怎么样? 龙掌柜直言说:“要是失败了,那就打压姜家,一直打压到姜家原来的样子。” 说这句话时,他很有气势。 所有人都愿意一起去,干这一行,大家都知道明天或许就会丢掉小命,所以没有啥心理负担。 龙掌柜笑了出来,说三组是他的心血,一定会让三组一飞冲天,超越一组。 最后他让我安心的呆着,天底下也只有流云殿能为我提供保护了,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大拿在算计我。 我问他,这些是不是逍遥老道的安排,每一次他都会沉默下来,到最后我也没有再问。 第一百二十四章 龙掌柜喜欢尚韵? 五点多钟,很多人都还在睡梦中,而我们三组此刻已经整装待发。这次去是玩命的活计,容不得半点马虎,谈成了还好,若是谈崩了,那就是一场生死恶战。 我们到时候要面对成千上万的厉鬼,这些鬼魂可不寻常,都是二战时期被日本人屠杀的军国将士。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生前日子过的穷苦,死后还要饱受折磨。 那种怨恨,自当不用多说。 龙掌柜没有告诉我们目的地是哪里,届时将会在哪里谈判?他说那个地方人迹罕至,上头考虑的全面,生怕出现最坏的局面,所以还是在偏僻的地方解决来的好,以免伤了无辜人。 准备齐全后,我们前往最近的机场,铁牛几人脸色凝重。这次坐上大鸟,要去的地方怕是有些偏远了。 龙掌柜帮我换了临时身份,叫做许志灵,听听,始终是个文化人,取个名字都那么悦耳。脸上的话,捂的严实些,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没有人会认出我。 对于这些举动,铁牛他们自然看出了不对劲儿,但是识趣的没有多问。 每个人心里难免紧张,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各种在江湖上名动风云的大拿全部赶来,流云殿负责掌控事情的动向,尽量让大家和气的坐下来,口舌上分出胜负,而不是在拳脚上。 专机上,龙掌柜脸色凝重的说道:“接下来,我给大家讲一些二战期间的事情,大家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与这件事情有很大关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们点点头,竖起了耳朵。 “二战期间,从1937年——1945年间,由最高指挥官石井四郎率领的驻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队占据东三省。这是个什么鸟玩意儿,你们都知道,外界都知道731部队的地址在哈尔滨市平房区。” “但是,731部队的真正地址却在大兴安岭杀龙岭里面,专门研究各细菌传染病病源,想要在我中华大地扩散这种惨绝人寰的东西。各国战俘都被秘密运送到杀龙岭,用来做各种各样的人体试验,因此那里的亡魂数量是全世界最多的地方,没有之一。”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这次的目的,也是白家总部的地址,上头能容忍下面三大势力存在,就是想让他们镇守住这种关押着无数亡魂的空监狱。如今白家被逼上绝路,一旦急了眼很有可能将杀龙岭里面的亡魂放出来,到时候能把天给捅出一个大篓子。” 731部队我了解一些,利用防疫给水为幌子,背地里进行各种实验。战俘被饿得瘦骨嶙峋后,进行活体解剖,各种病毒临床实验,战俘在无尽的折磨中和屈辱中,带着滔天般的怨气含恨而亡,传言冤魂连地狱都不收。 无法投胎,唯一的路就是被关押在空监狱里面备受折磨,直至魂飞魄散。 这对于为国捐躯的将士来说,是一种不公平。 可惜,在经历过这么长时候后,那些恶鬼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旦出来后将会成为祸害,怪不得上头会倾尽流云殿所有力量前去镇守。 战后,有人统计过死在731部队手里面的人数,最少四十万以上。 那次著名的霍乱大流行,正是731部队亲手致使的,在医疗条件匮乏的年代,无数人传染上这种疾病,生生被折磨死。就不说赤龙岭那些被用来做细菌实验的各种病原母体,在死后几十年的时间,病原体甚至来鬼魂都侵蚀了。 龙掌柜平静的说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杀龙岭,当年731部队真正的实验场所,也是白家的总部,专门镇守那座空监狱里面的恶魂。这次谈判就在那座空监狱里面,我之所以给大家介绍这个背景,就是想尽力的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严重。” 我们点点头,说到时候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任务。 他点点头,重新做了下来,一路上都是愁眉紧锁的,全是心事。 我问他说:“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会成功谈下来么?我有些不安,恐怕会谈崩。” 这个时候,老赵冷笑着说:“还没有去,你他娘的就说要谈崩,就不能说些好么?到时候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看你怎么收场?” 我并不是乱说,每次要发生坏事情前,我心里面都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的明显,搞不好这次前去真要谈崩,姜家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到时候白家来一个玉石俱焚,放出了赤龙岭空监狱那成千上万的亡魂,得,大家一起看着密密麻麻的厉鬼傻眼吧。 龙掌柜瞪了一眼老赵,老赵则是瞪了我一眼,然后不爽的收回视线。 他给我们讲了这么多背景,就是想要告诉我们,那空监狱里面关押的厉鬼可不是寻常小鬼。那些都是当年日本人用来做细菌实验的母体,万一这尘封了几十年的病毒重见天日,那般后果,真不敢想象。 晚上五点钟,我们来到东三省,有负责人在机场迎接我们。这一次,终于让三组感觉到自己还是流云殿的人。 可能龙掌柜的爆发,也是起了些效果,三组拼死拼活的,不说论功行赏什么的,但起码一碗水要端平吧? 二组做的是卖命活计,难道三组做的就不是了?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老头,那个年代的人,总喜欢怀旧,所以有身份的老头喜欢穿中山装。给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脸上皱纹成堆,眼睛却是锋利得很,扫在我身上,仿佛要剐下一片肉来。 龙掌柜瞧见迎接我们的老头,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半弯着腰喊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个老头笑呵呵的打量着我,说道:“听说你们三组新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小家伙,我借着这个机会来瞧瞧,顺便亲自迎接你们一下,省得你老抱怨上头没有一碗水端平。” 能让龙掌柜用恭敬的口气喊上一声老师,在流云殿的地位怕不会太低,我们也赶紧笑着点点头,以示尊敬。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这个老头转身为车子上钻去,我们赶紧跟上去了。 刚坐下来,龙掌柜便是急切的询问:“老师,谈判开始了么?事情怎么样?” 老头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收敛了,他表情凝重的说:“事情有些不太乐观,姜家的态度强硬,说是一定要弄了白家,而白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虽然家底被拼光了,但是几尊大拿还没有全部出来,白家那条好战疯狗在谷灵冥狱外面被人打伤,因祸得福,更强大了。” 龙掌柜感叹一句:“这些年我们流云殿越来越低调了,让他们都快不认识我们了。要不是流云殿的默认,能有地下三大势力?如今居然想要一家独大,也不问问我们流云殿?” 老头脸上出现一抹从和的笑容,他摆摆手说:“那些老家伙骨头都快生锈了,也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松散一下骨头,省得天天说呆在流云殿没趣。”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冲龙掌柜说:“对了,照顾一下那老家伙的小徒弟,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都快生老茧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龙掌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使劲儿的搓着头发说:“你是说尚韵小师妹?她不是早离开了么?我怎么照顾?这下怕还在别处做任务呢。” 老头脸上的笑容更古怪了,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跟你瞎聊了,揭了人家的老底,别到时候跟我玩命。” 我揪紧了心,这老头是何方神圣,眼睛一眯,就把我看个里外透儿,都快没有什么小秘密了。 在场的人只有龙掌柜反应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后,表情难看的点点头,反应很激烈。我似乎看见龙掌柜捏起了拳头,整个人青筋暴起,样子非常害怕。 老头抬手往龙掌柜肩膀子上轻轻一拍,顿时化解了他那种无形的愤怒,接而笑着说道:“佛家讲究因果循环,事情皆是一个缘一个份,强求不得。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即便求来也守不住。你懂我的意思吧?” 龙掌柜在这几秒内似乎老了好几岁,整个人身上的拼劲儿,立马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铁牛他们也看见了这种情况,赶紧询问说:“掌柜的,你没有事情吧?那个小师妹是谁?你瞧上人家了啊?瞧上就去追啊。” 龙掌柜没有说话,眼神黯淡下来,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就算在眼瞎的人也都能看出来龙掌柜喜欢尚韵了,这点从老头提起尚韵时,龙掌柜脸上那种激烈反应就能看出来。 他也知道尚韵喜欢自己的师父,逍遥老道吧? 因为师徒的关系,逍遥老道一直都在躲着尚韵,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尚韵那种幽怨的眼神。 只是现在尚韵的变化很大,那种眼神消失了,她早该晓得这种爱恋从来不会有结果的。 车子里面的气氛陷入尴尬中,我好几次张开了嘴,想要说点什么,犹豫了下,又把嗓子眼的话咽回肚子里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师妹尚韵 因为这次去的路程有些遥远,老头先让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上路。 他要的是一个精神气儿十足,悍不怕死的三组,而不是一幅幅疲累不堪的样貌。其实,我心里知道这老头是想要给龙掌柜一晚上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我一路上非常沉默,龙掌柜最少用复杂的视线看了我不下十次。 尚韵和龙掌柜都是出自一组,两人应该认识,怪不得自从我加入流云殿后,尚韵就很少冒头。原来是想要躲着龙掌柜,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向沉稳的龙展柜,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刚下了车,龙掌柜就一把拉住我的手,动作端是蛮横莽撞。 我拧了拧眉毛,倒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把我拉倒一个小旮旯里,他这才焦急的问我:“小师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在你身上,出了什么事情?” 他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子,我吃不住这股劲儿,甩开他的手,苦笑着说:“你先别忙,得让我想一下该怎么说吧?” 龙掌柜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点了支烟,三两口就吸个精光,又点了一支。 我慢慢的讲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缘由,也是隐瞒了不少东西,不过关于尚韵的倒是一字不落的说给他听。得知尚韵的魂魄每天都在消散,龙掌柜脸色难看起来,一拳打在墙上,肉都往外卷了出来。 听着声音都痛,然而龙掌柜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天我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没想到是小师妹,我早应该下来查看一下的。” 龙掌柜按捺不下自己的情绪,终于是爆发出来了,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打哆嗦。我苦笑着站在一边,最后试探性的问:“你喜欢尚韵?” 这句话才说出来,我感觉到龙掌柜整个人都开始僵硬了,张开了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连抽了好几支烟,他这才说:“能让我看她一面么?” 我摇摇头,说道:“抛开她有没有沉睡过去不说,如果她想见你的话,那次在医院里面早出来见你了。就是因为我加入流云殿,尚韵这才选择沉睡,为的就是躲避你吧?” 龙掌柜仰起头来,表情当真变换的厉害,最后低落的说了句:“不怕她不喜欢我,就怕她喜欢上了别人,这种才是最难熬的,对吧?” 说完,他垂头丧气的离开,看这架势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我说的。 因为龙掌柜的缘故,今天被迫停留一天,晚上龙掌柜被那老头叫了去,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十二点左右,我出来上厕所时,看见龙掌柜一个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几瓶纯烈的老白干,独自喝着哑酒。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的汉子,我去附近买了一些卤肉,提着来到龙掌柜面前。说道:“别喝醉了,明天无论你是什么状态,都得去杀龙岭了,别耽搁了这些事情。” 龙掌柜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说:“坐下来我俩整几口。” 他酒量大的出奇,本身就是一个东北爷们儿,喝酒都是用海碗干,豪爽得很。 如今想要讨个一醉方休,喝起酒来更是一口就见底,我没有说什么,抓起一瓶老白干来,往嘴里面倒了一口。 “把我弄进流云殿,是别人让你做的吧?” 我随口问了句,这几天来私底下我都习惯性的问,可是龙掌柜从来都是用沉默来面对。本来不抱希望,可是他今晚居然破天荒的点点头。 “那个人是谁?” 龙掌柜闷了一口,抓起卤肉边吃,含糊的说道:“你别问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我点点头,不在聊这些无趣的事情,倒不如说说尚韵这个小师妹? 瞧他东倒西歪,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笑着说也没啥好聊的。尚韵小师妹那么漂亮,尽管平日里冰冷得很,但一组的人都打心底喜欢她。 而且,认识这么长时间,龙掌柜只见尚韵冲她师父笑过几次。而且在一组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博得嫣然一笑,偷得美人芳心。 这句话意思就是,只有尚韵喜欢的人,她才会冲他笑。 这一点,连她本人都默认了,我不禁想到以前尚韵冲我那些笑容,顿时打了个机灵。 这点我倒是没有多想,又问起尚三千来,这点连龙掌柜都不知道,模糊几句就带了过去。 龙掌柜看起来四五十岁了,现在仍然一个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再等等。究竟是在等尚韵?还是在等一段时间结婚,谁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口老白干下肚,我整个人也是有些飘了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几两,拉着龙掌柜就开始抱怨起来:“我许小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孙猴子转世?惹得这么多人注意我,我滚他娘的蛋,恼了小爷,弄几根雷管炸死你们算求。” 龙掌柜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你怕个几把?乖乖在这流云殿里面,谁奈何得了你?咱儿流云殿庞大着呢,你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眼睛一瞪:“真的假的?那么牛逼?” 他甩了甩头,一个劲儿的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又谈起一些事情,大家心里面都有秘密,倒也不会在酒醉后全部说出来。 干了两瓶后,龙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珍惜小师妹,要是她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就是,不说为你,为了小师妹干啥都可以。” 龙掌柜说的很果断,直接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干什么都可以? 包括让他伸出脑袋让人砍一刀也行? 最后他还想喝,不过被我阻止,他的酒量虽然大的出奇,但这些老白干终究不是白开水,喝多了还是会误事。估计刚才那老头也是跟他说了很多事情,也算一种开导吧。 每个人心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解不开的疙瘩,要是弄不好的话容易出事情。 龙掌柜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一顿海喝后倒头就睡。 回到房间后,我摇了摇头,笑着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偷听着呢,没想到龙掌柜居然喜欢你,嘿嘿。” 尚韵从小葫芦飘了出来,这几日没见,身子凝实了一些,也不像之前那般透明了,让我看了直揪心。 她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心事,最后小声的说:“老龙的心意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去睡吧。” 我眼皮沉重的跟两座大山似的,我也没有再多问,倒头就睡。 酒醉后,意识模模糊糊的,期间感觉到尚韵坐在我旁边,呆呆的看着我。 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在装傻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见尚韵一声轻叹,最后钻进我的小葫芦里面。 这一觉睡的安稳,第二天醒过来时脑袋晕乎乎的,有种反胃的感觉,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吐上一场。 那老头很早就穿着练功服在打太极,我们三组的人全部下来后,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他打完太极,换上昨天那套中山装。 他摆摆手说:“走吧,这次事情来的重要,别把个人的感情掺杂在里面。”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句话是冲龙掌柜说的,他一夜都没有睡着,整个人无精打采,却要偏偏装出很有精神的样子,整体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我看了一眼胸前的小葫芦,把它用衣服遮起来,然后将自己捂个严实。这一次去白家,我不叫许越,而是叫做许志灵,得记住了,别到时候说错了话露出马脚来。 自个儿前后两次差点栽在白家的手里面,而这次我要去帮白家度过这一难,心里总有点别扭,越想越气愤。 不过,加入流云殿后,我也只有按照命令做事情。虽然这次我可以不参加,但这样的话难免让龙掌柜看扁了,当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大不了到时候充当一个看戏人,少出些力气就行了,要是不真心办事,去了跟没去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去了很有可能被别人识破身份,现在可是专门为我成立了一个屠魔会。 这一身的宝,谁不想要? 二龙盘形锁的消息许家小妞儿也知道,但是没有人赶去寻小妞儿的麻烦,柿子还要捡着软的捏,我这个软柿子自然成了大家的对象。 这次事情太紧急,从临山水库赶来后,不等放松几天,又叫人绷紧了神经。 来了一辆越野车,我们几人钻到车子里面去,不做停留立马就往杀龙岭开去。 车子只能送我们一截路程,大兴安岭山深林密,数不清的诡异事情。剩下的路程得我们徒步赶去,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在今天晚上赶到那里。 别看老头语气说的轻松,但却有这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龙掌柜点点头,说今晚三组一定会准时到大杀龙岭,寻到一组和二组。 马上就能看见流云殿一组的人了,尚韵,陈局,包括龙掌柜都是一组出身。所以一组就给我一种特别神秘的感觉,总想看看他们的真实面目。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说要娶姜娃娃 一天内赶到,乍一听,这路程也算不上偏远?是我搞错了,这一天的时间是开车的,为了保证这年事情不出意外,上头的人直接从大兴安岭外围修了一条路,直达杀龙岭下。 虽然没有完善下来,但能开走越野车。 所谓的路,就是将挡住去路的林子砍了,这么浩大的工程天知道弄了多长时间?后来才知道这股路是白家帮忙修的,否侧的话想要修出这么一股路,没有三四年是不可能的。 而且当年日本人将赤龙岭当做秘密据点,用来做活体实验,那种解剖我也听了一些过程。传言是不打任何的麻醉,将人捆绑起来,直接开膛破肚,暂且抛开过程的疼痛不说,光是让人亲眼看着别人捣鼓自己的内脏,那种视觉冲击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承认的。 说到底,就是这杀龙岭肯定藏的严实,搞不好在大兴安岭深处。 倘若没有这一条路,我们最少要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赶路。 龙掌柜还在宿醉,不停的按着自己的脑门,整张脸通红无比,喘上一口大气儿都能清楚的闻见酒精味。 老头倒是没有说什么,干脆闭目养神,万事不关己。 来到这里,需要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准随意抽烟。一个烟屁股点了大兴安岭,要烧到老毛子那边去,别到时候整出第三次世界大战来。 莫要说抽烟了,来之前我们都没有带打火机,事情的轻重缓急我们晓得,也不敢在这种地方大意。 路上我不停深呼吸,本以为自己能坦荡的面对,可是现在心里越发的别扭。或许可以说是我小肚鸡肠吧,任谁先后两次差点被别人弄死,到头来还要帮那个仇人,谁能拍着胸膛大喊一句:“我不在乎不?” 这条路太难走了,有些时候车轱辘陷入松软的泥巴里面,我们刚要下去推车,那闭目养神的老头摆摆手,示意我们坐在车里里面,自己就走下车了。 接着,我清楚感觉车子上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车子在这陡然传来的蛮力下,竟是往前移出了五六米,期间车轱辘没有动一下。 这种手段,看得我张大了嘴。 这太震撼了,一掌能将车拍得横移出去? 龙掌柜比较淡定,见怪不怪的坐在车子上,老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坐上车来。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如若不是先前那一招,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些身份的寻常人呢?到现在终于是晓得能够家加入流云殿的,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颠簸了一天,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老头终于让车子停了下来:“剩下的路只能徒步进去,背着你们的行囊走吧。” 我们也没有说啥,各自忙活手里面的活计,猛然,我若有所感的往前面看去。平静的林子下,却是隐藏着一阵磅礴气死,很像当初葵阳地牢喷涌出来那些。 我伸出手来:“前头不对劲儿,当心着些。” 老头吃惊的看了我眼,随后笑出来说:“你这小伙子眼色毒辣得很,隐藏的这么深,居然能看出来?走吧,那些是姜家的玩意儿,早就布置妥了,将杀龙岭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若是谈崩了,一声令下,踏平杀龙岭。” 原来是姜家的人,大家都皱紧眉头,这般布置,分明是铁了心要吃掉白家。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们跟在老头身后,等离近了才清楚晓得这股死气是有多么的恐怖,能散发出这么浓郁的死气来,谁知道姜家到底出动了多少鬼魂? 在三岔路口,一阵阴风擦着头皮吹来。 树干上忽然显化出一张惨白的鬼脸,幽幽的笑着。 老头脸色一边,哼道:“哼,无知小鬼,你们姜家主子都不敢冲我这般无礼” 话才说完,也不知道老头使了什么手段,树干上的鬼脸居然开始扭曲起来,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三两秒的时间就消失在我跟前。 “谁敢伤我姜家的人?” 这道声音很像一百八十码的车子,忽然踩死刹车,轱辘与地面摩擦那种扎耳声,难听得很。 同时我见一团黑雾飘来,里面有双铜铃大小的鱼眼睛,里面没有眼仁儿,一股死耗子腐臭的味道。 我捏紧了鼻子,差点呛得没把那口气提起来。 瞧见面前这人,黑雾里面的东西忽然往后退了几步,恭敬的喊了声:“老师。” 这老头啥身份?咋是人不是人都叫他一声老师? 老头也没有为难这玩意儿,说道:“退下去吧,姜家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仗的,别见人就一股火药味,恼了别人,当心灭了你们姜家。” 黑雾里面的东西没敢说话,倒是一道娃娃音传来:“大哥哥,是你么?” 我循着声源看去,瞧见头顶的树枝上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长得跟瓷娃娃一样,扎着麻花辫,脚上一双红鞋子,摇晃着白皙的小脚丫。 哪儿都好,就是身上红裙子太瘆人了,只看了一眼,我头皮就开始发麻起来。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初在木台斗法时,她那杀人的手段,直接将人家还在跳动的心窝子挖出来了。 而且,她总莫名其妙的叫我大哥哥。 现在我子露着一双眼睛,还是被她认出来了,不过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承认。 当即是低下头去,不在乱瞅,心想你总不能冲上来掀开我脸上的东西吧?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别藏了,我一下就能问出你的气味,你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好想你。” 说着姜娃娃轻飘飘的从树枝上跳下来,在她身上我完全找不到引力的作用。 还没有到我面前呢,龙掌柜就挡在我前面,笑着说:“你是姜家那小家伙吧?怎么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姜娃娃在我面前很放得开,一点自卑的样子都没有,她摇晃着脑勺后的麻花辫说:“我是想要提醒大哥哥,那些想杀你的人都在呢,小心点。毕竟我长大后要做你媳妇的,上次没有时间说,这次得告诉你,你准备一下娶我吧。” 我差点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 这么一个小屁娃,语气都还有些幼稚呢,居然说我要娶她? 见我不说话,姜娃娃嘻嘻一笑:“三十年前在姜家,那次我感觉你要离开我了,我就一直哭,你蹲下来冲摸我的头,让不让我哭,说等以后娶我做个小老婆。三十年来我一直守在姜家,就是生怕你来找不到我,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 说到最后,这小丫头有些低落。 我咕噜咽了口,荒唐,天大的荒唐。 三十年前小爷还没有生呢。 姜娃娃笑着说:“终于让我给找到你了,大哥哥,我会来找你的。” 我不敢在这多停留,害怕生出意外事端,匆忙的跟在老头身后就走了,即便看不见,我总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小丫头正在笑嘻嘻的看着我的背影呢。 莫不成,是那姜娃娃一时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对,就是这样,我是断然不会冲这小丫头说出那么轻浮的话来的,尽管其中有很大成分都是安慰这丫头不要哭,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 我不禁有些头疼,铁牛火辣辣的视线往我脊背股上戳,想要看出什么来。 他说我给他的感觉是太神秘了,居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神秘就对了,我最害怕的是自己身份和下落暴露出来,到时候整个屠魔会都会来追杀我。他娘的,之前还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白斩姬,现在倒好,我比白斩姬还要倒霉。 越往里面走,我心跳的越快,到处都是一片死气,我敢保证如果有迷路的人走到这里,一定会被眼前的场景活活吓死。 饶是有些见识,在看见这种场面后,也是有些倒抽凉气。 要是谈崩的话,有得白家受了,如果不是忌惮白家会放出监狱里面那些恶魂,我还真希望姜家替我收拾了白家。 那次我貌似没有见过姜家的人对我出手,所以说我对他们还是有好感的。 那种被密密麻麻盯着的感觉,太难受了,胸腔子里面仿佛憋着一口气,怎么样也吐不出来,憋得叫人难受。 走在第一个的是老头,他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往前走去。 这份魄力,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铁牛生怕那些鬼魂会扑在他身上乱咬一通,手里紧紧攥着两柄旋风斧。 瞧见他这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连小鬼都不敢随便亲近,人怕鬼,鬼同样怕人,特别是这种一眼看上去戾气横生的恶汉。 不然的话,为啥会有这样一句话: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指的就是铁牛这类人,天色逐渐晚了下来,两个多钟头后,老头停下来说:“小龙啊,你的事情我也晓得,不过还是要拿捏准轻重,千万别和二组的人在起冲突了。” 生怕三组和二组又打在一起,老头语重心长的嘱托了一句。 龙掌柜点点头,说自己心里会把握,这句话没有说死,会把握有很多意思。也可以说只要他们不来惹我们的话,也就没啥事,要是他们敢欺负到我们头上,那就只有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二组的脸 即便相隔了几十年,我仍然能够在这里闻见战争的味道,那是一股浓郁得刺鼻的血腥味儿。 只有大规模屠杀,才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味道,风吹日晒都不能消除这种痕迹。 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空地,仔细些能瞧见当年砍伐后留下的痕迹,空地上坐落上巨大的建筑群,风格有些老旧,但是从各方面来看,这些建筑群最适合用来进行研究实验。 太庞大了,站在面前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至少有好几万平方的坐地面积,各种设施应有尽有。那些铁丝网已经锈迹斑斑,不时可以看见一块生化提醒标志,上面画着悚然的图标。 “抛开民族立场不说,那些鬼子也算得上有头脑了,能在那种时候建筑起这么庞大的建筑群来。要是这种头脑用在正途,那该多好啊?哈尔宾平房区的731部队遗址,应该只是障人眼目用的,真正的731遗址在这杀龙岭。” 智云有些感叹。 杀龙岭,从高空俯瞰下来,能清楚瞧见下面仿佛盘旋着一条巨大的神龙,只是脑袋与躯体被什么东西分开,好像被人一刀斩开似的。杀龙岭这个名字因此得来,后来被日被鬼子一糟蹋,变成一处凶地。 当年一些行内人,都是谈杀龙二字色变,没有人更比他们清楚,当时的杀龙岭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扛着铁铲子,随便挑选个地方,一下去就能铲出人的骨头来。 龙掌柜把我们聚集起来,吩咐说:“我们三组的任务,就是守在外面,不让无关的人进去。我已经很努力的告诉过你们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谈判开始的时候,只要有东西想要进去,都给我弄死了,不管是几条腿的。” 我们四人点点头,说知道了。 流云殿三组,居然沦为守门的保安,大家伙心里有些憋屈,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谈判应该在随后几天开始,很多大拿正在从全国各地,甚至是全世界各地赶来,需要一些时间。其实是为了让这次谈判更加把稳一些,若是谈崩了,打起来我们这边不至于落入下风。 就是不知道逍遥老道会不会露面? 本该是冷清诡异的地方,此刻颇有些热闹,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严肃,都快滴出水来了。受这种情绪感染,气氛变得紧张肃杀起来。 说到底,我们终究是来帮白家的,白家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始招待来人。谁都不想红着眼睛玩命,见事情还有转机,白家也是把希望都放在流云殿身上了。 接待我们三组的是白家小卒,他们到也会拿捏,居然派了个模样俊俏的妹子来,穿着暴/露,身材性感。 她也晓得礼貌,嘴上一直挂着笑容。 我生怕里面还有当年留下来的细菌,愣在原地,没敢进去。 她见我不动,收住笑容,有些害怕的说:“是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惹恼了您?” 我把担忧说出来后,这妹子噗嗤一笑,那叫一个妩媚。 “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白家的总部,自然不会让那些东西残留下来。而且地面经过这么长时间,风吹雨淋的,早就被分解的差不多了。” 听见她说的这般肯定,倒是我闹了个笑话,这妹子说人和鬼比不得,鬼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呆几个月以上,算不上讲究。但是人不同了,需要吃喝拉撒,身子娇贵着呢,也不能怠慢了各位,饭已经准备好了,别担心什么,安心的吃,吃出了问题白家担当着。 这待遇倒是让我没话说,除了有些别扭之外,也是适应过来。 在这座巨大的空监狱里面,看的细致些,都能从不起眼的角落发现当年遗留下来的痕迹,无时无刻都在证明着日本鬼子在中华大地留下的恶行。 忙活了一天,我饿得肠子都拧起来了,让饭量那么大的人饿上一天,完全就是灵魂上的折磨。 刚才那妹子说的肯定,我要是在怕这怕那儿的,就要让人家看笑话了。再说现在真的饿得不行,跟随着这妹子,可能是为了这次的谈判,一些地方也翻修了下。 多了些干净,少了些腐朽阴森。 还别说,靠山吃山。 这大兴安岭里面啥都有,各种野味,鲜儿得很。 就算你想吃,熊瞎子都能整一只来,巨大的食堂里面,零散的有些人在吃饭,白家的人忙活着,生怕没伺候好。 各种野味,山上跑的,河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包括一些珍贵蘑菇等等之类。配齐全的作料,再用专业的手法烹制出来,让人食欲大增。 我能做的,也只有在白家吃回来了,那妹子挺周全,端茶送水。现在说明白些,我们就是祖宗,白家得伺候好了,果真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啊。 还没有开始谈判,我们也算清闲,等菜上来个后放开胃大吃大喝。这大兴安岭里面的东西,味道果然不是那些小山小林里面能比的。 特别蘑菇汤,放点葱花,又鲜又甜,我一个人喝了一锅。 期间看见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我曾经做梦是都恨得牙根痒,今天见她在空旷的食堂里面端送着茶水,脸上虽然不情愿,但也得点头哈腰,露出牵强的笑容来。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选择来白家,是很正确的决定,倘若我不来就看不见白贺雨那种寄人篱下的模样了,当时都想哈哈大笑。 她忽然往我们这边看来,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疑惑的打量了几眼,然后摇着头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脸上被全部遮起来,一般人也认不出我的模样来。只要不轻易说话,或者改变一下声音,倒没有人发现我会混在流云殿里面。 吃的正爽,我看见龙掌柜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不善的看着我身后。 猛的转过身去,瞧见几个面生的人正站我身后,视线在身上乱戳,有些被侵/犯的感觉。 “秦天,有啥事吃完饭再说,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带着你的二组滚。” 龙掌柜脸色和以往一样平静,改变的是语气不在隐忍,带着一丝挑衅。 铁牛懵了一下,反应不过来龙掌柜为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二组都还没有开始说话嘲讽呢,他就开始大骂起来。 秦天这人,长得尖嘴猴腮,鹰钩鼻,一双随时眯着打量人的眼睛,第一感觉,这人不好惹。但这是建立在互相不招惹的基础上,要是他欺负到了头上,也没有啥好忍的,能加入流云殿,哪个不是狠人? 我也看见了上次被我狠揍的那俩儿小喽啰。 “秦哥,就是他动的手,只是不知道上头为啥没有处理他?” 那人也不笨,知道组长没在时,这里秦天做主,秦天不说话,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再说了,他想做过分一些,是我的对手么?如果他敢先动手,我发誓,一定会让他半身不遂。 不动手的话,我也不亏,反正上次白揍了一顿。 秦天笑着说:“有啥见不得人的,把脸露出来我看看,老龙招了个什么货色?连我二组的人都敢动?龙组长,你说是么?” 说完,便想伸手来扯掉我脸上那些东西,这时候,龙掌柜大喊一声:“秦天,他娘的给你脸了,是不?信不信老子灭了你二组,莫要做出了一些成绩在敢骑在三组头上拉屎。还有,想找麻烦让二组的组长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天愣了起来,他以前欺凌的更过分,但是那些都被龙掌柜忍下来了。今天怎么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就一副想要开干的架势? 不过这正是秦天想要的。 三组与二组之间,迟早会有一场较量。 只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龙掌柜的情绪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暴,不等秦天说完,就一跃而起,横腿鞭向他的脑袋。秦天下意识的双手交叉,狼狈格挡住忽然发起的攻击,整个人蹬蹬蹬大步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样子,秦天不是龙掌柜的对手,就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打八岁的娃儿,而且还是偷袭,下场就可以预料了。 招式一会儿小桥流水,连绵不绝,一会儿又如惊涛骇浪,大开大合,秦天直接没有还手的余地。居然只用了三十秒钟,就把秦天完全拿下,倒不是说秦天太弱,而是龙掌柜出手太突兀了。 秦天一时间被压着打,有些反应不够来。 再说龙掌柜使出全身能耐,占着偷袭的好处,这才在三十秒内压制下秦天。 接下来的侍寝,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龙掌柜了,他揪着秦天的衣领,啪啪甩大耳刮子,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声音听着脆儿。 秦天被打懵了,不明白龙掌柜为啥这么激动? 白家上层听见这个消息后,火急火燎的往这里赶来,充当起了和事老,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二公主,她的脸蛋有些憔悴,怕是没少伤神。 龙掌柜抽完秦天的脸,哈哈一笑,霸气万分:“老子心情终于舒畅了,来,大家伙接着吃。” 我知道是尚韵的事情让他太压抑了,秦天不过是撞在了枪口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公主白子溪 二公主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平静的问出事情来由,得知是二组往枪口上撞,倘若较起真儿来,打了也就打了。 这小娘们总往我身上看,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我揪紧了心,害怕被这女人看出个端倪来,差点没有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她寒暄了几句,指着我问:“这应该是三组的兄弟吧?为什么打扮成这种模样,我似乎认识他?” 铁牛看见二公主后,眼睛直放光,恨不得把她里外看个通透。二公主样子坦荡,一点都不在意,那双眼睛紧紧看着我。 龙掌柜不留痕迹的挡在我前面说:“二公主可是白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可能是你看错了吧?不用伺候我们,野惯了,到哪儿都是一样,大家忙自己的去吧。” 瞧见这样说,她还想问什么,但也不好继续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我后就转身离开了。我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这娘们没有认出我来,否侧的话这次自己算是羊入虎口了。 倒是秦天恶毒的盯着龙掌柜,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龙掌柜已经被那老小子凌迟几百次了。毒蛇的眼睛,在于冰冷,阴森,凡是被盯住的东西,一般都跑不掉。 不过要看看它盯的是一只兔子还是一头皮厚的大象? “想要找三组的麻烦,还会回去让二组的组长来吧,他才有资格跟我说话。”龙掌柜淡淡的说了句,甩开腮帮子就吃。 这秦天也够倒霉的,若是放在平常,头一低就忍了。可惜现在的龙掌柜完全就是汽油桶,碰到火星子就炸。 二组的事情自然没有影响到我们,我埋头大吃,正跟一只烤鸡较劲儿呢。 不夸张的说,现在我要是使出一身的蛮横力气,能赛过一头小黄牛。经历过几次生死,不但怕皮粗肉厚了一些,那股蛮力,一般人真不是对手。 当然,付出的代价就是吃穷自己,加入流云殿,干着卖命的活计,按理来说工资应该高。但这点龙掌柜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我也不好自己主动说出来,否侧的话就是自己小家子气了。 要没有钱,按照这种饭量下去,我害怕把自己饿死。 这一顿饭过后,所有人都认识了我。哎哟,三组那蒙着脸的小子,一个人甩了十个人的饭菜,现在还在吃,食堂临时给他加餐。 一些白家的人专门跑到食堂里面,就是为了看大胃王。 我吃着吃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娘的都吃了那么多,肚子居然没有一点饱腹感,反而越来越饿。 龙掌柜他们羞红了脸,老早就跑开了,便留我一个人在这胡吃海喝。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白家欠我的,先吃回来再说。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魔极法相,自从那日在谷灵冥狱外面种魔成功,我饭量成倍增加,仿佛吃到肚里面的饭菜,全部被啥东西给吃了? 姜家的人来了。 这句话才传出来后,白家如临大敌,纷纷准备起来。 如果时间倒退两年,姜家敢这般欺人么?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现在是人都敢骑在白家头上拉屎。 我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反正还有晚饭没吃,倒不如先着去看看是个啥情况? 在巨大的空地上,我瞧见那里站着几道影子,姜娃娃就在其中。在外人面前,这丫头总喜欢咬着自己的嘴唇,故意露出最柔弱的一面,给人一种‘这丫头真可爱’的错觉。要是惹恼了她,那种杀人手段可是残忍得很。 “哈哈,白家主子在哪儿,既然想要谈判的话,就做足诚意。” 一道猖狂的笑声响彻这偌大的建筑群,不少白家的人脸色铁青,一些血气方刚的后生辈攥紧了拳头,想要冲上去和姜家分个死活。 “哼,流云殿还真他娘的喜欢管闲事,当年白家欺凌到我姜家的头上时,怎么不出面帮我们讨些好?” 龙掌柜给我们介绍,说话的人叫做姜元,姜家的玄武大将。负责这次的谈判,这个人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是要拼个生死,现在整个白家只有三人能收拾他。一个是受伤的白家主子,一个是正在闭关的大公主,另外一个就是好战疯狗白尊了。 《三辅黄图》曾经这般提到,苍龙,白虎,朱雀,玄武,乃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大灵兽镇守东西南北四宫,辟邪恶,调阴阳,为四方之神。 既然出现了玄武战将,那么肯定还有苍龙,白虎,朱雀其余三尊战将。单一而不可行,成双而遁其中。 “得了。你这王八别依仗着皮硬就没人能收拾你,要是将白尊引出来了,卸掉你的龟壳,看你还怎么蹦跶?” 这句话飘渺难寻,听起来就在耳朵旁边响起,但是根本找不到是谁说的。 姜元颇为忌惮,不过还是不能落了面子:“嘿嘿,我听闻白尊在谷灵冥狱外面被一后生辈打伤,也不知现在恢复了多少?真是丢了我们老一辈的脸,我是你的话早就兵解轮回了,省得在这儿丢脸。” 这些话,端是尖酸刻薄,听着扎耳朵。 不过白家现在的局面不容乐观,姜家就是故意激他们呢,要是打起来,我看谈判也免了,直接在这分出个胜负来吧。 这话说的大声,按照白尊那种性格,肯定是要出来分个死活,但是四周安静无比,明显是忍下去了。 “行了,莫要以为我白家真没人了,之所以让流云殿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是不想大动干戈,以免被它们捉住了机会,到时候谁能逃过那一劫?” 这声音犹如小泉流水,又像黄鹂出谷,好听极了。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是尚韵,笑起来最好看的是姜梦诗,但是声音最好听的就数这个女人了。 循着声源瞧过去,我见一女人往我们这边走来,同时心里感叹一句:“尚韵,你再也不是我的女神了。” 此女声音不但很好听,面貌也和尚韵差不多,男人总喜欢拿女人比较容貌,就像女人喜欢拿男人比较谁有钱一样。我也不例外,视线在这女人身上乱戳,最后得出结论,这女人要比尚韵高出一丁点。 说的文艺些,那就是美眸如画,黛眉似柳,肤胜凝脂,正是这么完美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一张脸上。要是说的通俗了,跟前这女人宛若仙女下凡,连我的魂儿都要勾了去。 大家只注意瞧她的容貌了,却没有注意到这女人一步就能走出五六米,与奇门遁甲中的缩地成寸很像。 龙掌柜摇摇头,不大确定的说:“都说白家大公主倾国倾城,一身道行深不见底,你们瞧见她脚下的步伐了么?” 我点点头,说:“这应该就是大拿才会的缩地成寸了吧?” 龙掌柜说道:“应该不是,缩地成寸讲究暗诣天地人三合,熟知星宫排列,只有逍遥老道那种修为才能做到。这女人应该是在道家阵法上有很高的成就,导致随意的一举一动都有道家暗韵含在其中,即便寻常走路也能自己形成道家大阵,踩在七宫八位上,就会给人一种缩地成寸的错觉。” “我记得地下这些势力都是鬼魂吧?道法就是专门克制这些魑魅魍魉,怎么还学上了?” 龙掌柜看了我一眼,细致的解释说:“谁告诉你鬼魂就不能学道法了?这些都是经历过很多劫难的鬼魂,自身本来就有一定的修为,寻常道法根本伤不到他们,甚至能反其道而行之,学习大家道法。” “这就是八卦之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便如《道德经》中曾经提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其中的大道自然,也只有老子那种大能才悟得出来,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鬼魂也在天地人三合之内,所以人能学道法,鬼魂为什么不能?”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能从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间给我折腾出这么多的名堂,龙掌柜肚子里面还真是吃过一些墨水儿。 瞧见迎面走来的女人,姜元咕噜咽了口,小声嘀咕:“这小娘皮又俊俏了。” 不过,看见这女人走路时的样子,姜元脸上终于涌现出了凝重,甚至是恐惧。 “王八,以前我见你的时候,你才有七岁呢?怎么,我白子溪几年没有出来,就敢骑在白家头上充老大了么?” 白子溪?白子游?这两人啥关系? 姜元挠了挠头,隐晦的后退一步,笑着说:“大公主,你这是啥话啊?你难道不知道俺老姜就是喜欢你啊。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你做俺媳妇儿,谁来也不好使。” 白子溪似笑非笑,模样实在太好看了。 “想要抓我做媳妇,得看看你有没有这点本事。” 姜元又后退了几步,说:“白家的生死存亡不是跟你没关系么?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这里,白子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陡然涌出了冰霜,我感觉身边的温度都因为她这个表情而降温了。 沉默了几秒,白子溪冷声说:“我弟弟白子游被人废掉一身修为,更是砍掉了两只手,做姐姐的就不该出来讨个公道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凄惨的白安莹 智云和龙掌柜盯着我,视线古怪,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我曾经硬生生的扯掉了白子游的两只手。事后更是传出白子游修为全废的消息,这事情怕是与我脱不了干系。 不过,再来一次我仍然会这样做。倘若当时我还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话,一定会弄死白子游,不会让他趁乱逃走。 “嘿嘿,白子游可是白家最大的希望,若是放任个三五十年,又是另外一个白尊。被人废了也好,省得灭了你们白家后,还担心那小子日后报复。” 这些话,说的见骨,直接表明这次要灭了白家的决心。 大公主白子溪无视了姜元,平静的吩咐:“带白安莹来见我,我有些话想要问她。” 白安莹。 听见这个名字时,我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下,体内的那股气开始暴躁起来,被压制下来的暴戾情绪也是蠢蠢欲动,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子骨里面钻出来似的,右掌心火辣辣的烧,低头一看,上面有些淡淡的纹路,像是一张淡墨水勾画出来的符篆。 我憋足了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想要将那暴戾残忍的情绪压制下去。 这种模样,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白子溪死死盯着我,视线有些疑惑。 关键时刻,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子上,那些蠢蠢欲动的暴戾情绪,立马就安静下来。转身看去,只瞧见龙掌柜的老师笑眯眯的瞅着我:“同志,身体不舒服么?” 我晓得这是再给我台阶下,赶紧点点头说:“嗯,这里死气有些重,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习惯了就好。” 话落,暗自松了口气,才发现这几秒种的时间后背全是冷汗。 跟在姜元身边的姜娃娃也是瞧见了我,想要喊我,张了张嘴后,又低下头去。 “诸位,没有事情的话先去歇息吧,白家给你们准备了茶水,等流云殿的人彻底来齐后,在谈这件事情。”大公主下起了逐客令,姜元皮厚,脸也厚,摆摆手让姜家其他人先进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姜元才说道:“俺在姜家就听说了,那天发疯的少年郎,就是被刺激的吧?想不到魔极法相消失了几十年后,又重新出现,那个人怕是要回归了。忙着成立屠魔会,就是害怕那个人回来复仇吧?别忘记当年的事情你们也有份儿。” 白子溪脸上忽然激动起来:“姜元,你休要胡说,当年那些事情完全就是你们干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一瞬间,阴风大起,不知道为啥?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根根倒竖起来,就因为白子溪生气了。 姜元也是来了脾气:“胡说?现在的北灵公主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莫要以为俺嘴上不说,心里就不晓得了?当年你们怎么对北灵的?真正的她已经兵解轮回,真若说起来,世上再无北灵公主人如玉。” “你们之所以还留着她一丝残魂,就是害怕他知道,搅得天翻地覆吧?此北灵公主非彼北灵公主,他如果还在的话,一眼就能看穿,这些小把戏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现在魔极法相现世,说明他还没有彻底消失,等他归来之日,流云殿也逃不掉被覆灭的结局。” 说到激动之处,姜元瞪圆了牛眼睛。 白子溪苦笑起来:“你们真相信他已经消失了?最好祈祷魔极法相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否侧的话,等他归来的时候,说明已经打破了之前的禁锢,到时候逍遥老道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道关键的地方,姜元和白子溪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看了一眼对方,一副‘如果他来了你们也跑不掉’的模样。 沉默了半天,姜元好笑的说:“现在魔极法相出现了,以前得罪过他的人都忙着成立屠魔会,俗话说蜈蚣百足,行不过蛇,马有千里之行,无人不能自往,说到底都逃不过一个命运二字。” 听到这里,白子溪脸色一阵惨白。 “倘若真是他的话,区区一个屠魔会怎么奈何得了他?” 姜元脸色也着实的难看,瞧着他们的样子,怕是之前做过亏心事,现在人家要回来了,开始害怕了。 谈话的时间,白安莹被人带来,她非常的虚弱。 似乎回来后被折磨过一段时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傲娇的模样。 被人放开后,白安莹一下跪在地上。 “我听说子游是你害的?” 白安莹面无表情,停顿了几秒,说道:“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尝到的也是自己种下的恶果,何来‘害’字一说。倒是我白安莹瞎了眼睛,有那么喜欢自己的人放任不管,反而两次将他推倒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 大公主冷笑一声:“那我怎么听见子游说,都是你害了他?” 白安莹抬起头来,直视着大公主的眼睛说:“白子游的德行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清楚么?真要说起来,我也是个势力的女人,瞧见白子游前途无限就往人家身上倒贴,还把他的所有秘密一并说了出去,落得这般下场,我白安莹活该啊。” 说着,她抬起惨白的脸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样子非常的凄惨。 大公主懒得跟白安莹废话,脸色慢慢的冰冷下来:“把他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与我。”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白安莹很坚定的摇摇头:“我已经两次亲手将他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如果告诉你了,那就是第三次。你倒不如给我来个痛快吧,省得日后没脸见他。” 大公主明显没有想到白安莹居然敢明着违抗她的命令,脸上出现了玩味儿,将手按在她的脑袋上面。紧接着,我看见白安莹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龙掌柜开口说:“大公主,算了吧,莫要为难这种小喽啰。” 白安莹的违抗让大公主意外,龙掌柜帮白安莹说情,更是让大公主疑惑了。 流云殿是来帮白家的,既然开口求情了,大公主倒也洒脱,直接放开白安莹。冲她说:“流云殿的人救了你,自己谢恩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姜元赶紧跟了上去,尽说些讨好的话。 白安莹看了龙掌柜一眼,挣扎着站了起来,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句谢谢来,随即背影凄凉的离开。 我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来尽在其中。 说明白点,白安莹是我的初恋,即便到了现在我对她仍然是念念不忘。不知道是旧情未消,还是心里憎恨。刚才要是龙掌柜不求情的话,我就要出手了,那么一瞬,我居然想要救她。 不但念头疯狂,而且差点就做出来疯狂的事情。 “候着吧,流云殿的人还有几天时间才能全部赶来,这几天内姜家的人也不敢乱动,只希望事情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 龙掌柜私底下让我安生些,现在这种情况很敏感,我要是暴露了身份,事情可能就要超出掌控了。 我点点头,说自己尽量会低调些,不去主动惹人。 二组的秦天被龙掌柜揍了一顿后,到现在都没有来报复,事情倒是有些蹊跷。二组那些小人的性子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闲着也没有事情做,我和铁牛约着转悠一些当年日本人留下来的地方。 铁牛也是好奇,一口就答应了,现在我们的关系很铁,经常在一起吹牛比。 偏僻的地方,铁牛犹豫了几次,还是把藏在心里面的话说出来了:“越子,你这个人不简单,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小心点。” 我发了一支烟给他,问道:“这话怎么说?” 铁牛左右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感觉龙掌柜把你招进三组是别有用心,具体的我也不好说,总之你平常注意着点就行了。” 我点点头,看着周围这些建筑,周围死气森森,有些地方还能看见日本人遗留下来做实验的仪器。看着那种巨大的仪器,我头皮发麻,这里究竟埋藏了多少冤魂? 要是谈崩了,白家放出这里面的冤魂,流云殿能控制住局面么?到时候流云殿会不会帮着白家冲姜家出手。 这些问题得寻思清楚了,别到时候稀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做。 静下心来的时候,我也在想姜元和大公主白子溪的谈话,成立屠魔会的原因,就是要弄死我,就因为我习了魔极法相,让他们误以为‘他’要回来了。 那个背后算计我的大拿,应该就是屠魔会的人。 所有人都想弄死我,我只不过是从山沟里面出来的野小子,为了讨一份生活,不得已干了监狱收尸人这一行工作,到头来居然引出这么多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脚是长在我身上,人家要来弄死我,我总不能跟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任人宰杀吧?谁都有脾气,惹恼了小爷,还真是啥事都做得出来。 我们俩蹲在一起,叼着一支烟,谁也不说话。 过会儿,铁牛说:“你说这次会不会谈崩?” 我鼓了鼓腮帮子,说道:“不知道,不过心里憋得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估计要出事。” 第一百三十章 铁牛写情书 出事,这两字说的轻巧,若是真的被我说中了,后果可能会改变现在的局面。 连续抽了几只烟,嗓子眼火辣辣的痛,我感慨说:“那些日本人做事情倒也谨慎,除了这片用来做实验和关押罪犯的建筑,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铁牛弹掉手里的烟屁股,说:“说玄乎点,当年日本人这些手段为天地所不容,自然不敢留下什么把柄。我们还是去找龙掌柜吧,毕竟这里是白家的地盘儿,别乱逛,以免被有心人看了去。” 我点点头,铁牛这个人挺心细,寻常大咧咧的,但是做起事情来小心得紧。 三组对于流云殿来说不过是最末端的势力,也没有太多的人关注。日子过的松散,转眼就是两天多的时间,我也乐得清闲,吃了睡,睡了吃。至于白安莹的话没有再见过她,仿佛蒸发了一样。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第三天在白家出了件大事,有人来提亲了,作为回报就是帮助白家扛过这一关。来人为茅山上六脉的首席大弟子苏清风。茅山上六脉在1938年卢沟桥事变的时候封山闭门,选择是与世隔绝。 时隔几十年后,重开山门。 上次在谷灵冥狱外面,便是瞧见了茅山上六脉的人。 苏清风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此次前来代表了整个茅山上六脉,茅山为正宗道家,秉持万法,其中的底蕴没人能看清楚。如果茅山真的答应帮助白家度过这次为难,那么白家也就彻底没事了。 姜家固然强大,但是同时对抗白家和上六脉,还是有些吃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姜家绝大多数都是鬼魂,而茅山上六脉就是专门收鬼捉妖的,倘若动起刀枪来,姜家要吃亏。 苏清风来的目标很清楚,就是想要娶走大公主,此番前来捏住了白家的命脉,其中也有一点威胁的意思。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就帮助姜家反过来打你,到时候嘴里叫嚣着收鬼捉妖,你们白家不过是一群孤魂野鬼,我名正言顺,谁能说什么? 这一手算计,差点没把白子溪的脸气歪。 她心里也火,但是对面为上六脉的首席大弟子,身份甚至不亚于她这个白家大公主。真要说起来,也算门当户对。 看来姜家要对白家出手的消息,还是引起了其他山门势力的注意,白家大公主白子溪传言倾国倾城,往前一千年,往后五百年,不见得有一人能够超过她。 这个观点我倒是认同,的确要比尚韵好看那么一丁点,已经是漂亮到极点了,说是仙女也不过分。这般容貌,怪不得把苏清风的魂儿给勾走了,不远千里的来到杀龙岭,只为亲自冲白家提婚。 我要是没有猜错,白家应该会认真考虑这个条件。 大公主没有表态,而是让白家的人好生招待着这些爷,要是把人家惹毛了,合着姜家一起来打白家,流云殿也有些扛不住,毕竟这是官面上的势力,不可能明着插手这些争斗。 大山大门里面出来的人,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么?不管走到哪儿都昂着头,鼻孔都快冲着天了。我对这个苏清风的第一印象,还真是不大好,要是没有惹到也就算了,如若惹到小爷头上,得让你知道小锅是铁打的。 铁牛酸溜溜的说:“不就是茅山里面来的人么?有啥了不起的,大公主不一定瞧得上你,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趁着人家转身,戳着脊背股嚼舌头,跟一婆娘似的。 跟尚韵呆长了,我对于这种太漂亮的女人,倒也没啥多大感觉,最多就是惊艳的看几眼而已,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事实上,在打白子溪注意的人不在少数,自认为配得上人家的,都往杀龙岭赶来。就是为了一亲芳泽,瞧瞧传说中的古往今来第一美人儿长什么样子,脸上有没有一朵花? 见识到白子溪的容貌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对白子溪有想法的人很多,但是敢直接冲她提婚的人,只有茅山大弟子苏清风一个人,这方面他倒是有几分魄力。 对于这一点,姜元气得哇哇叫,直骂苏清风这个小比崽子,人家年龄都够做你祖宗了,你还惦记着人家?气归气,姜元可不敢冲苏清风动手,光是首席大弟子那个名头,就震慑了不少人。 最后苏清风坦言说,此次前来对白子溪提亲是另外一方面,最主要的任务是邀请大家去参加茅山的开门典礼,此后就算正式开山,面对外界收徒。 在同一天,龙虎山上演真人赶来,亲自冲白子溪提亲。听见这个消息时,铁牛更是吃醋了,说自己也想搀和一下。 美女爱英雄,英雄何尝不喜欢美人? 为此我还寒酸了他几句:“人家苏清风人长的俊俏,大家出身,更是上六脉首席大弟子。上演真人貌似是龙虎山第一人,年纪也不算大,听说长的儒雅,跟一白面小书生似的,你瞅瞅你,胡子拉吧,眼睛一瞪跟铜铃铛一样,人家瞧得上你么?” 铁牛红着脸,嘀咕说自己就是瞧得上人家,不试试怎么知道? 龙掌柜很认真的点点头说:“我听说白子溪似乎有这个想法,来个比武招亲,铁牛若是真对眼了,可以去试试。要是把她讨了做老婆,以后我们三组跟着个大公主,多长面子。” 铁牛满心欢喜的点点头,说一定会把这小娘们弄到手。 倒是姜家的人抱怨起来,这究竟是谈判还是提亲了?这么严肃的气氛,愣是被弄得有些喜庆起来,这几句抱怨,人家也听在耳朵里面,但是却没有往心里面去。 现在茅山上六脉和龙虎山搀和进来,姜家动手之前,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大公主白子溪放出话来,想提亲等着吧,人凑齐了一并解决,大家来斗法一分高下。人长的寒碜不准报名,超过三十的不准报名,结了婚的不准报名。从女人的角度来看,这些条件虽然苛刻了些,也算合情合理。 她这么做,想的也是深远,知道光靠流云殿不可能,得拉进一个山门来,这样的话对付姜家就更容易了。倒是不用撕破脸皮,放出杀龙岭这些恶鬼。 出乎我预料的是姜元居然也报名了,白子溪没有阻止,年轻一辈,谁是姜元的对手? 然而苏清风放出话来,定让姜元有来无回,口气猖狂无比,听得让人咋舌不已。 白家也有人参加,当天晚上白尊现世,那一刻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白尊重伤复原之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双眸子深邃的跟宇宙星空一样,整一人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出来的第一句话是:“白子溪是我白尊的内定老婆。谁他娘的敢打主意,老子灭了你的山门。” 好战疯狗白尊,说起话来,比苏清风还要不可一世。 没人去反驳,他有这个实力,倒是苏清风依仗着首席大弟子的名头,别人明着面也给他几分面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女人太漂亮了也不好,完全就是红颜祸水,历史上有多少例子,一代江山的覆灭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最著名的就是纣王,因为妲己丢掉了万里江山。” 我虽然不知道妲己长的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白子溪比那狐媚子妲己还要妖艳几分。 白尊出来当晚和姜元大战一场,他们打到了杀龙岭深处,至于结局如何,没有几个人知道。只看见姜元回来时安静得像个孙子,都不敢看白尊一眼,白尊咧开了嘴,嘿嘿直笑,说是自己也报名了。 我听龙掌柜说过,现在白家有三个人能收拾姜元,一个是白家主子,一个是大公主,另外一个就是白尊了。 白尊我很熟悉,妄言要和逍遥老道一分高下的人。 当然,这么牛的人物,当年被谷灵鬼子一招击败,还被人笑了一顿。不得不说,白尊这狗日的,脸皮真他娘的厚。 我这两天低调,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我,只是二公主经常盯着我的眼睛看,都说女人直觉最准。最后弄得我基本不敢和二公主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本来我以为铁牛那日的说的只是戏言。 结果头天晚上,他就把正在吃饭的我拉了出去。 他燥红了脸,我寒酸过他脸上全是胡子,结果他把胡子刮了,换了身衣服,还别说,乍一看,当真有点人模人样。 我瞪圆了眼睛:“铁牛,你他娘的来真的?” 每当提起白子溪的时候,铁牛总会红着脸嘿嘿傻笑,挠着后脑勺,俨然就是一副热恋的小男生样子。 铁牛说自己还没有跟女人谈过恋爱,都三十好几了,但是一看见白子溪后,他就感觉自己恋爱了。只要一想到她,铁牛浑身就暖洋洋的,一个劲儿的笑,身子上也是充满了干劲。 我着实吃惊到了。 接下来他的做法更是直接刷新了我的三观,这小子舞弄了一个中午的文采,快要掏空了肚子里面的墨水儿,写出一封情书来,拿给我看,我才看上几秒钟,笑得眼泪直飚,说自己的骨头都查看看酥了。 铁牛一把扯住我,认真的说不准我笑,看完后有啥建议?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处决白安莹? 当我还在吸着鼻涕上六年级的时候,心里老稀罕村里的王丫,只是那时候胆子小,腼腆的很。跟那丫头说不上两句话就脸红,记得那次偷偷喝了老爹的烧酒,乍着酒劲儿,捣鼓了一封情书给王丫。 岂料王丫把情书交给了老师,我被全校通报,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回去也被老爹一顿胖揍。 所以这时瞧见了铁牛的情书,多少有些感慨,他这人的年纪放在旧社会都够做爷爷了,即便放在这个年代,家里也有个半大小子。饶是如此,他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一窍不通。 用出情书这种烂梗,也是不奇怪。 我真心想瞧铁牛的笑话,怂恿他去把情书交给白子溪,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也能讨得一个结果。面对生死的时候,也不曾瞧见铁牛的情绪有这么激动,他咕噜转着眼珠子,纠结极了。 “怕个几把,走。” 我扯着铁牛往白子溪的住处走去,虽说鬼不讲究,但是女人变成鬼了,终究是女人。某些方面,倒还算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就比如住处,干净简洁。 这几天白家对外开放,守卫倒也算不上严谨,铁牛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站在门口,他犹豫起来。 我刚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了谈话。 “那白安莹怎么处决?我感觉这个女人摇摆不定,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我给她个痛快,反正对于白家也没有啥作用了。” 这声音,赫然就是二公主的,现在我清楚的记得当日在谷灵冥狱外面,她那般冷漠的眼神。 我示意铁牛不要说话,竖起耳朵听着。 心里有些奇怪,白安莹和二公主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不帮她就算了,为何还要提出解决白安莹的想法,莫不成这个女人当真是蛇心蝎肠,做事狠辣? 朝细致处想,又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儿,就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承认自己是个贱皮子,白贺雨没有骂错,听见要处理白安莹的时候,我心跳加快,和白安莹相处的一幕幕呈现在大脑里面。 她三番两次差点害死我,而我一直念念不忘。 说到底,她始终是我的第一个女人,那时候年轻气盛也算是动了真感情。 说道关键处,里面的谈话骤然停了下来,明显是知道有人在门口偷听。还有一点当真的奇怪,二公主和大公主关系不是有些僵硬么,怎么走在一起了? 铁牛转身就跑,紧要关头,怂了。 瞧得出来,铁牛是真瞧上白子溪了,也难怪,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心动。 我吸了口气,推门而进,便是看见二公主和大公主坐在一起,房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道。整体布置清雅干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有事么?” 二公主看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赶紧低下头去,把铁牛的情书拿出来,脸上有些滚烫,其实自己心里也是害羞。不过想到是铁牛的情书,自己不过是帮个忙,有啥娇羞的? “咳咳,帮朋友送件东西给大公主。” 还别说,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弄出这些事情来,能让人的神经放松下来。而且这两天太无聊了,吃了睡,睡了吃,一点都没有大战即将来临的模样。 大公主拿起桌子上的情书,稍微扫了几眼,平静的脸蛋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我感觉她眸子里面涌出了好奇,指着情书问我:“铁牛是谁?算起来,我一百多年没有收过情书了,有意思。” 咕噜,我咽了口,讪讪笑着。 二公主噗嗤一声,便是笑了出来:“你这小家伙,我似乎认识你呢?让我想想,我们俩到底在哪儿见过?” 我揪紧了心,莫不成被二公主识破了。 大公主仔细的瞧着情书,我不禁松了口气,铁牛的心意全部一字一句的写在了上面,看见大公主瞧的仔细,我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兄弟,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随后不再停留,转身就离开,刚出来就见躲在不远处的铁牛。这小子瞪圆了眼睛,伸出一个头来,打量着里面的情况。出来时,我故意把门打开,好让铁牛看见大公主正在仔细的瞧着他的情书呢。 来到近前,铁牛搓着手,忙不迭的问:“兄弟,咋样了?大公主啥意思,她有没有看完情书?” 我发了一支烟给他,点点头说:“你小子这招看着老套,不过我瞅着那大公主倒是挺好奇,看到是看了,只是不知道人家上心不?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铁牛胸脯子拍得啪啪响,直言说:“只要你能帮我搞定大公主,我老牛这条命就是你的,说一不二。兄弟,啥事尽管说。” 我吸了一口烟,任由烟丝在肺腑里乱窜,愁紧了小脸说道:“帮我弄清白安莹在哪里,那个女人你见过,就是前两天被大公主质问的人。” 铁牛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是他也不笨,晓得大公主想要对付她,而我则是想要救她。 我苦笑着暗骂:许越,你就贱吧,迟早死在白安莹的手里面。 铁牛表情严肃的说:“兄弟,我不知道你有啥来历,跟那小娘们是啥关系?但是我的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三思而后行,你代表的是流云殿三组。往大里说,代表的是国家。” 我点点头,说:“罢了,你且帮我这一次,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认了。她对我如何不说,只稍做好自己,顺着心意去便可。我就是我,倘若心里想救她,却因为她两次害我而逆了心意,那么我还是我么?” 自从修习了魔极法相之后,我整个人都变了,包括思想。 铁牛点头,说这件事情我俩知道便成,他会尽力帮我寻出那小娘们的位置,此后我怎么做,他都会帮我。 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是一个圈套。 晓得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隔墙有耳,我们只是谈了几句就扯开话题。 正好白子溪从房间里面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和我站在一起的铁牛,他脸色一红,落荒而逃,那屁股扭得比小婆娘还要好看。 白子溪掩嘴一笑,往外走来。 “你这朋友倒是有意思,他不是写情书给我么?为啥看见我就跑?” 白子溪嘴上挂着笑容,美若天仙,我苦笑着摇摇头:“害羞呗,不过我认为他应该没啥机会?” 然而白子溪却摇摇头:“我之所以答应那些人的要求,便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势力帮白家逃过这一劫。如果我答应了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意味着流云殿会帮白家,既然流云殿会帮白家,那么你就会帮?” 这句话,真是耐人寻味。 特别她嘴角上那抹若隐若无的笑容,她自语说道:“我弟弟被人废去一身修为,我这做姐姐的本当为他讨个公道,可是局面如此,我万万不能出手啊,否侧的话更是会将白家直接拖向万丈深渊。” 我挺平静的说:“流云殿怎么做,我自然管不着,但是铁牛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他。若是他答应帮白家,我自然会尽力而为。铁牛这人憨厚,倘若你答应了他,我敢对你保证,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人伤你一分。” 白子溪深吸了一口气,恍惚的说道:“倾国倾城也好,红颜祸水也罢,现在我不过是一条鬼魂而已。若是我答应了你那朋友,只会害了他。人鬼殊途,那不过是思想顽固之人才会说出来的,但人鬼一起,始终有害,他当真不会后悔?” 别的问题我不敢说,但是这个问题我可以用很肯定的语气,代替铁牛说:“不悔。” 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跟白子溪谈话,她的视线看起来平静,但是只要被随意一扫,我就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而且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怕是冲我说的吧? 沉默良久,白子溪低落的说:“如果我现在补救,他还会放过我么?” 我笑着说:“大公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子溪摇摇头说:“我趁那个人没在的时候,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如今他要回来了,我在尽力补救,你说他会放过我么?” 我问:“你不是他的对手么?” 白子溪回答我说:“不是,他太强大了,如今回归之后,怕是已经成为异类的存在了。” 我想了想问她说:“你做了什么事情?而且你已经在补救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 白子溪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全是害怕的表情,好半天才开口说:“我们算计了她媳妇儿,留住三魂,放任六魄投胎转世。” 似乎看出来我听不懂,白子溪细致的解释:“这么说吧,他媳妇现在已经一分二,真身还留在这个世上,但不过是一具傀儡。真正的本尊已经轮回,为了弥补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在找六魄投胎后出现在了哪儿,可是一直没有人找到。” “如果找到呢?”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白子溪说:“找到后,让三魂和六魄重合,还他一个完整的女人,只希望他不会怪罪于我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日本人的罪行 白子溪给我说了很多,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随便含糊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天色慢慢晚了下来,铁牛准备的齐全,说是已经打听好了,白安莹被关在总部监狱里面。若是要救她的话,怕是有些难度。 我问他消息靠谱不,铁牛肯定的点点头,说从白家小鬼身上打听来的,他使了些手段,不像说谎。 说起来,白安莹在白家的位置,终究只能算个喽啰级别。 “兄弟,想清楚了,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我点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说道:“想清楚了,最后一次,此后不会在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铁牛没有多问,趁着夜色就往打探好的入口赶去,一路上,避开了白家那些小鬼,倒也算顺利。我摸了摸小腿上的黎天古匕,交代说:“铁牛,倘若是发生了啥事,你自己先走,不要管我。” 铁牛表面点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发生了啥事情,谁都不会走。 日本鬼子修建的东西,比较讲究,当年关押俘虏的是最后一片建筑群,一但到晚上,哎哟,那股阴森劲儿。似乎无形中有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闯入者。 我后背上全是冷汗,总觉得身后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但是一转身,那种感觉就没有了。然而当转过身来的时候,被盯着的诡异感觉又出现了。 铁牛手持旋风斧,瞪大了眼睛:“兄弟,当心些,这地方不大对劲儿。” 我点点头,抽出古匕紧紧攥在手里面,闷热的晚上,吹来的是一阵阵阴风。猛然间,我汗毛根根倒竖起来,手攥黎天古匕往身后刺去,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铁牛反应和我差不多,他拧着眉头:“身后有东西,小心了。” 前面铁门敞开,看这般规模,应该就是用来做活体实验的地方,还没有进去我就闻见一股腐朽的药水味儿。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睛里面瞧出了凝重。 “这里是白家的禁地,杀龙岭那些恶魂就是关押在这里,一般情况下连白家的人都不愿意接触这里。那手段也够狠辣的,居然把自家的人关在这里面。” 搓了搓牙花子,我沉下声来:“铁牛,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铁牛听见这句话就跟我急眼了,他说:“越子,你他娘的信不过我?若我老牛是贪生怕死的人,就不会陪你走到这里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大步走进里面,刚一进去,眼前里面变得漆黑起来。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到肚子里面,而且浓郁的腐烂味往脸上扑打过来,呛得我眼泪鼻涕使劲儿的流。 铁牛早有准备,点燃事先弄好的火把,看清楚四周后,我倒吸了口冷气,感觉到血液都快被冰冻起来了。 周围完全就是屠宰场,即便相隔了几十年,我仍然能看见那些干涸的血液。猩红色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长约半米左右的铜钉。 铁牛问道:“这些铜钉是干什么的?” 我脸色万分的难看:“你见过村下人杀黄鳝了么?用钉子把头定起来,然后开膛破肚。” 说到最后,我预声音都在打哆嗦。 隐约间,我似乎看见当时这里发生的场景,把人当做黄鳝一般用铜钉钉在墙壁上面,接下来就开膛破肚。刀子划开肚皮的声音,痛苦的惨叫,眼仁儿里凝固的恐惧,这些细节都清晰的呈现出来。 越往里面走,我越发的心惊,甚至看见了铜钉上面的尸体,因为没来得及取下来,成了一具干尸。内脏已经腐化,上面全是蛛丝,呛鼻的臭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狗日的日本人,拿人当畜生看。” 铁牛瞪大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陡然,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哆嗦着问道:“铁牛,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具干尸冲我们眨了一下眼睛?” 人在封闭的环境里面,而且还是一个专门做活体实验的空间,潜意识里面难免会觉得这里有冤魂,从而看见各种诡异的幻象。然而,刚才我清楚的看见了那具干尸正在冲我们眨眼睛。 铁牛近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这具干尸,忽然扯着嗓子大吼:“快跑。” 我来不及问清楚缘由,死死跟在他的后面,撒开腿丫子就跑。很快我俩就傻眼了,因为不管怎么跑,我们都是在同一地方打转,同时火把闪烁起来,一副即将熄灭的模样。 铁牛从身上拿出一个袖珍铜盘,脸色愈发的难看了:“难怪磁盘没有反应,原来是指针被震断了,有恶魂在我们附近。” 话落,空旷安静的黑暗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断断续续。仔细一些,那声音又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从大山里面出来讨生活的许越了。 鬼打墙,倒不是没有遇到,只是那些寻常的鬼打墙,远远不如这次来的凶恶。 在赤龙岭上,二公主曾经用我的血破除过鬼打墙,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行?我用虎牙在中指上咬了个小洞,当即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往眼睛一抹,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心里一喜,果然有作用。 帮铁牛也弄了些后,我们如步履薄冰,小心的往前走去。这里面宽敞巨大,到处是用来做活体实验的仪器,如若仔细些,能发现一些巨大的玻璃瓶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连在一起的心脏,长满疙瘩的手臂,三只眼睛的脑袋,当真是诡异无比。 “这些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铁牛停了下来,脸色铁青无比。 说是玻璃罐,倒不如是玻璃缸,里面泡着一个孩子的尸体,只不过他已经被彻底肢解,就像解剖学那般,将所有器官摊开,用支架固定起来,就这样泡在福尔马林里面。 “为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我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当年日本人撤走后,已经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毁灭。 铁牛沉默了几秒,解释说:“应该是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销毁这些东西,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谁说的准。” 往前走了一截,我终于是明白日本人为啥没来得及销毁这些东西了,因为连他们都自身难保。走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尸体,皆是穿着白大褂,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到现在仍然没有腐烂。 他们似乎吃了什么东西,肚子撑得跟油桶一般大小,犹如孕妇一般。 铁牛瞧了几眼,脸色一阵变换,差点没有吐出来:“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应该是毒气泄露,日本人直接放弃了这里。不信的话,你且看好。” 话落,我见他往尸体上丢了点什么东西,随即将我按倒在地。 便听一声,砰,仿佛西瓜炸碎了一般。顿时血肉横飞,到处爬满蛆虫,一股恶心的气味弥漫在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立马吐了出来。 这臭味很像死耗子,大粪,腐烂的包谷杆儿放在某个封闭的地方,然后时隔几年后拿出来一般,臭得刷新我的认知。 铁牛站起来后,说道:“我曾经接触过一个案件,变态杀人狂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胃能够撑到多大。然后让被害人不停吃东西喝水,直到胃快要撑炸时,猛猛的一脚踹上去,结局就是跟刚才差不多。” “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待会儿千万不要碰到这些尸体,不然一碰一个准。” 铁牛站起来,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恶心的血肉,我恨不得连苦胆汁儿都给捣鼓出来。 可是前面这么多的尸体,该怎么进去? 最后我们两人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就是弄炸这些玩意儿,提前找好了遮挡的东西,往尸群里面丢进去一只大军鞋。一时间,便听见沉闷的爆炸声,臭味浓郁到了极点。 躲在玻璃缸下面,正专心看着前面的情况呢,哪知泡在里面的人头,居然冲我眨了下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铁牛自然也是瞧见了这诡异的一幕,他倒还好,见识的诡异事情多,我当即就扯着嗓门怪叫出来。 “跑。” 在这三两秒内,铁牛只说了一个字,语气很镇定,让我莫名的冷静下来一些。攥紧了黎天古匕,紧紧跟在铁牛的身后。 只是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儿,俩肩膀子滑腻腻的,就像被蜗牛爬过一般。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发现肩膀子上湿了,福尔马林的味道往我鼻子里面钻去。 听了几声响儿,挡在路上的尸体全部炸开成一堆碎肉,铁牛无意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血色立马就退了。 正在狂跑的他,猛的停下身子,我一个淬不及防,狠狠撞在了他的脊背骨上。 “你他娘的愣着干嘛,快跑啊?” 我也是急眼了,晓得身后有东西跟着我们。 不料铁牛脸色煞白的看着我,咕噜咽了口,小声的说:“越子,不要动。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害怕,好么?” 听见他柔声的安慰我,我就知道出事了,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背抓去。 铁牛阻止了我:“别动。” 这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背着个什么玩意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字真言 我身子逐渐的僵硬下来,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那种被阴毒时限内盯着的感觉,着实难受,我惊恐的看着铁牛,发现他在快速的掐着指印,某市某刻,双眼爆睁,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大吼:“上清告命,神雷止下,急急如律,令!” 这一瞬间,我耳朵旁边传来了尖锐的惨叫声,就仿佛一根螺丝扎入我的耳朵里面,疼得我直咧嘴,两只手死死捂住耳朵。身后那东西惨叫一声,手脚并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用完这招,铁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那疲惫样子叫我看了揪心。 “这里的恶魂生前被折磨,死后也不得投胎,久而久之怨气滔天。”铁牛站了起来,等那口起喘匀了,才继续往前去。 奇怪八绕后,我们逐渐深入,两边全是牢房,里面那些尸体死后没有腐化,身上全是各种恐怖的肉瘤子。犹如我在谷灵冥狱看见的一般,牢门上面贴满了符篆,看样子是用来zheng压里面的亡魂。 我就跟走在冰窟子似的,冷得打哆嗦。 有些还在解剖过程中的尸体,睁大了恐惧的眼睛,长长的舌头伸出,就像冻硬的冰棍儿,样子恐怖至极。 尽管了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周围的一切都保留着原先的样子,除了破旧一些。 “铁牛,打探清楚白安莹被关在哪里了么?” 说实话,我好几次犹豫了,看见眼前的情况这般凶险,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鬼玩意儿?白安莹三番两次算计我,如今见她这种模样,本应该开心,可是心里却有些压抑。 或许那天在大公主面前,白安莹说的那些话,让我软了心吧。 铁牛吸了一口气说:“具体/位置不清楚,我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简单,越子,你心细,好好的回忆一下。有没有觉得所有事情都输故意表演给你看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来救白安莹。” 我点点头,如实说道:“你说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不得不来。心里跟刺扎了一样,不来就拧的难受。” 白安莹,这是最后一次,倘若你还在骗我,那么我便亲手了结了你,省得日后死在你的手里。我心里暗自决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 “越子,你和白安莹有啥关系?值得我俩来送死么?如果值得,我老牛也不在多说了,反正答应的事情,无论结果怎么样我老牛都不会说一个字。” 我抿着小嘴,憋足了半天劲儿,最后梦的一松,苦笑着说:“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可惜前后两次将我推到深渊里面。” 短短两句话,让铁牛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随你去吧。” 铁牛不在多嘴,往前走去。 咣当一声,突兀响起来的声音让我胆子都快发毛了,转过头去,边上牢房里面有东西在冲击封印。剧烈的脆响中,伴随着凄惨的尖叫,听着好像是个女人。 这就像连锁反应,很多牢房里面都传来了尖叫。 若有所感的我,迅速转过身去,顿时看见一张惨白无比的女人脸,她脸上密密麻麻的肉瘤子,那张嘴像是深渊巨口,往我吞了过来。 我嘴里酝酿青城古音,十指反扣,或缠,或绕,指印停顿在某个奇怪的形状时,便是张开嘴巴,晦涩难懂的音符仿佛凝结成了一枚枚斗大的道韵,往着这张大嘴冲击过去。 “哇!” 嘴里面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女鬼想要跑。 想跑?我脚踩九宫步,比划点仓剑法,剑随意动,意随身行,图的是轻松自然。这恶魂奇形怪状,如同一男一女缝在了一起,脑袋也是长的歪瓜烂枣,眼睛一大一小,张开那巨嘴,牙齿里三排外三排,端是恐怖无比。 黎天古匕轻松的斩掉恶魂的一条手臂,掉在地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断臂上面居然裂开三条缝儿来,长出了眼睛和嘴。 这走道算得上宽敞,铁牛也是加入进来,瞧见断臂上发生的奇怪事,他提醒到道“越子,当心了,病毒已经感染了这些鬼魂,你且退后。” 铁牛扬起手来,几张黄色符篆飙射出来,只听见他掐印念决,符篆立马凭空炸成一团火焰,温度非常高。借着这火光,我终于瞧清楚了这只恶魂丑陋的面貌,心底一阵寒意。 她居然长着四条手臂,三条腿,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呛鼻药水味。 牢房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也不知道牢门上的封印是否结实,若是被那些恶魂冲出来,我和铁牛算是撂这儿了,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 猛然间,我脊背骨一阵发亮,顿时知道身后又出现了这么一只玩意儿。 等等,越来越多的恶魂从里面涌出,铁牛也是瞧见了这种情况。 与此同时,从监狱深处传来一道惊恐的大喊声,声音听着害怕,却又非常的满足:“快跑,二公主再给你们下套。我没事。” 声音正是白安莹。 我大脑嗡的一声,所有事情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那日大公主当着我的面,对白安莹露出杀意,怕是演戏给我看。就连今早在大公主门口偷听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说出来的。她们那些手段神通广大,定然是知道门外有人,却还要说出那么隐秘的事情来。 目的就是想让我知道,她们要对白安莹下手,倘若我是许越的话,一定会去救她,这样一来,便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当时我想的细致些,就会发现这些问题,倒是自己大意了,光寻思着怎么救白安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怪不得来之前,心里面一直不安,本以为是会遇到很多棘手事情,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我现在加入流云殿,即便是最末端的三组,明面上也是三组的人。她们虽然怀疑,只要我咬死不承认的话,拿我也没有办法,而这一招,却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这般算计,当真可怕。 “铁牛,撤,我被算计了。” 我压低了声音,嘴里念出青城古音第二十七音,青城古音共有九个字,每个字又有九种音律,二十七音,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古音一出,那些如水涌出来的恶魂捂住耳朵挣扎起来。 退路全是密密麻麻的恶魂,我那颗心沉到了谷底。 “铁牛,对不起。” 我苦笑起来。 铁牛脸色显出一抹凝重,放下手里两把旋风斧,让我后退些。 “你要干什么?” 我意识到即将发生不好的事情,当下紧紧看着铁牛的背影。 铁牛摆摆手说:“既然来了,那么就走到底,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话落,便见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诛邪,太上老君祝我显神威,急急如律,令!” 九字真言? 这一秒,我瞧见铁牛身上绽放出万丈金光,刺得我闭上眼睛,九字真言乃是茅山祖师爷感悟出来。若是施展出来伤敌伤己,属于比较蛮横的一种道家手段,不到万不得不以一般不会随意使出。 隐隐间,我听见龙吟平地而起,只是周围一片金光,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万鬼嚎哭,贴在牢房上面那些符篆无火自燃,温度在这一刻身高。我感觉自己置身在大熔炉里面,两片眼皮子根本遮挡不住刺眼的金光,只有低下头去,用手死死唬住眼睛。 噗! 我听见铁牛的吐血声。 那些涌出来的恶魂,连着惨叫的机会都是没有,直接湮灭在金光里面。 铁牛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懂得九字真言这般蛮横的道术?这种秘诀,是茅山上六脉的压箱底绝招,能诛灭任何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被九字真言惊醒,传来了疯狂的咆哮声,我感觉这片牢房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越子,快走,那些东西要出来了。” 白安莹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咣当一声,有东西从牢房里面冲出,监狱摇晃的愈发厉害了。 金光慢慢消失,铁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先前那些密密麻麻的恶魂全部消失。不知道是融化在万张金光里面,还是害怕这种手段,纷纷逃走了? 到头来,被二公主无形中算计了一通,我晓得今天这事情闹大了。她们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为了揭开我的身份,设了这么一个局,却被我和铁牛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关押在牢房里面那些东西跑了出来。 监狱深处,传来了咆哮声,随后说了几句话,乍一听,居然是日本话。 我不敢停留,背上铁牛就跑,好在我们不算深入便碰见了这些事情,监狱愈发的摇晃起来。我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一只大东西正在追我。 好在我动作轻巧,用最快的时间跑出这片建筑群,刚出来就看见白家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也是发现了这里传来的动静。 “嘿嘿,算计小爷,这点算作利息吧!”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来,我背着铁牛融入夜色中,他整个人虚弱无比,一路上都在吐血沫子。 九字真言,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逍遥老道的境界 轰隆,漆黑的昼夜中,监狱深处陡然传来了剧烈的摇晃动静,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地震了呢。 伴随而来的,是凄惨的咆哮,怨气冲天,显然是恶魂出来了。 感觉背上的铁牛情况不好,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他放下来,细致的查看了一翻,发现他只是太累了,倒也没有其他的大事情。 被二公主摆了一道,我一点都不意外,明知道这是一个坑,但偏偏要往里面跳。白安莹这个名字,总无法让我平静下来,罢了,小爷上辈子欠你的。 那里的动静,引起了白家的注意,还以为是姜家来攻打白家总部了呢。姜家也是站出来澄清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你白家在下面捣鼓些什么,只有你们白家知道,姜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夜,白尊单枪匹马闯入关押恶魂的监狱里面,似乎是掌控不住局面,大公主白子溪,姜元以及各大山门都被牵扯到里面。 事情的缘由便是惊醒了里面的一只鬼王,何为鬼王?万鬼之首,那般滔天怨气,若是放它出来那还了得?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般,恐怕二公主她们也是没有想到吧? “我俩似乎闯祸了。” 铁牛倒也不傻,知道自己的九字真言惊醒了什么东西,如今白家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事情开始超出了掌控。今日拉着铁牛去监狱,算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二公主她们会如何的为难我。 其实,我之所以明知道她们是想算计我的身份,而我还不管不顾的往坑里面跳,是依仗了流云殿。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流云殿的一份子,动手之前,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手段? 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清楚了事情,我也没有后悔。 做便是做了,还能如何? 最大的后果,不过是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儿顶着。 “想要设套让我钻,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我心情畅快,现在计划出了差错,忙活的还不是白家。若是鬼王出来了,也不用姜家动手了,站在边上看着便好,鬼王会直接踏平百家总部。 这一晚整个杀龙岭都摇晃起来,各种大家手段交叠在一起,金光照亮了黑夜。鬼王怨恨的咆哮声更是让人胆子都快发毛了,面对众多的山门势力联手,这鬼王也是讨不了巧。 混乱的场面中,我听见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能让它出来。” 众人纷纷使出自己得意的手段来,在压制鬼王的同时,不忘和身边的人比拼一下自己的能耐。到了后半夜,我看见晴朗的天空雷声滚滚,犹如平地惊雷的一声炸响,差点没有把我的魂魄给震飞了。 铁牛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天啊,引雷术,白家究竟来了多少大拿?” 我也是着实震惊,这种引雷术,算得上道家最高深的手段,说的猖狂些,佛来诛佛,神来灭神,好不蛮横。轰隆,在我的视线中,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晃动起来,酝酿许久时间,我只看见一道照亮昼夜的亮光从天际滑落下来。 带着道家无上的威势,欲要将下面的所有东西捣鼓个粉碎,白家与姜家的人纷纷避开,他们是鬼魂之身,引雷术不但能伤到鬼王,同样能伤到他们。 我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心里也是莫名的激动,倘若自己学会了这种手段,天底下谁能奈何得了我? 眨眼的功夫,我只听见监狱那边轰然炸响,砰的一声,好像在矿山上用雷管炸矿一样,相比起来,这一道炸响声更有威势,接而火光飞冲天,鬼王痛苦的咆哮起来。 铁牛脸色凝重的看着那道天雷,说道:“这应该是茅山上六脉苏清风那小子引下来的,他是茅山太乙真人的首席大弟子。想不到太乙真人居然连镇山道术平天引雷都交给了他。” 太乙真人,这不是哪吒的师父么? 瞧见我思绪有些飘了,铁牛解释说:“真正的大拿才有资格叫这种道号,真人,老道,神相。这些大拿的修为深不可测,太乙真人藏世几十年,没有人知道他的道行。” “我老牛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太乙真人的道行与逍遥老道怕是不分上下了。大乘的平天引雷,莫要说这一只鬼王,就算是白家的主子都不见得能接下来。所以刚才种手段,应该就是苏清风那小子捣鼓出来的,少了些道家的威严气势,只能算作入门。” 我感叹不如人家,自己不过是个野小子,人家头上顶着无数光环,茅山首席大弟子,太乙真人闭门徒弟,怪不得敢大言不惭要冲白子溪提亲。 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那阵亮光终于是黯淡下去,我瞧见了那边狼藉不堪。白家和姜家的人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心想白安莹不会出事吧? 铁牛挣扎着坐了起来,与我看着热闹。 瞧着他苍白的脸色,我心里也是好奇起来,铁牛这老小子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居然还能说出平天引雷的来由,怕是不简单啊。 这三组别看是流云殿的末端势力,但是成员大有来头,若是有了机会,说不定可以一飞冲天。 当然我也不会去问,问了铁牛也不会告诉我,就像他问我的身份,我总是沉默一般。 各种手段纷纷使出,鬼王越打越勇,居然压得白家这边不停往外退。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声:“快去请逍遥老道去,这只鬼王想要放出那些恶魂,莫要继续拖下去了。” 听见逍遥老道这个名字后,我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而且小葫芦里面也是传来了一阵悸动。我苦笑起来:“到现在你还没有放下来么?” 尚韵并没有回答我,很快就沉寂下去。 “嘿嘿,连逍遥老道都出动了,这只鬼王面子不小的。不过我看着应该是个日本人吧,那些畜生,连自己人都要折腾。” 我吸了口气,问道:“逍遥老道什么时候来的?” 铁牛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现在这种身份还没有资格接触到逍遥老道,不过我倒是晓得一些,这逍遥老道和流云殿似乎有些关系。流云殿代表了国家,很对多山门的大拿都和我们有关系,只是平日里接触不到。” 这点我早就猜到了,逍遥老道肯定和流云殿有关系,这样一来,尚韵加入流云殿一组,尚三千掌管着一座监狱,这些事情都能说得通了。这些都是逍遥老道安排的,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逍遥老道长的什么样子。 这尊大拿在我心里面,愈发的神秘起来。 “造孽啊,即便战败了,你也要祸害我中华百姓,也罢,当年没有为中华大地使些力气,这次便来动动手脚,也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这声音说的淡然,却带着一股飘渺的意味。 听见这句话后,就听见那日本的鬼王用汉语说出了四个字:“逍遥老道?” 话落,鬼王叽里咕噜的念叨着鸟语,听着最是难受,它似乎非常激动,害怕?焦躁?这些情绪倒是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逍遥老道出手,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倘若轻易的灭杀了你,着实便宜了,还是镇/压你千百年,直至六魂皆散吧!”别看逍遥老道说的平淡,言语中的残忍谁都清楚,关押千百年,比死还要难受。孤独,折磨,光是想起这几个关键词,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铁牛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苦笑,传言逍遥老道是个暴脾气,还真是没有说错。 “所有人且退下。” 听见这句话后,我睁大了眼睛,知道逍遥老道要出手了。那鬼王虽说怨气滔天,但也算还有意识,知道自己的下场。当下也是急眼了,即便魂飞魄散,也万万不能让老道镇/压了。 如果先前苏清风的平天引雷让我吃惊的话,那么接下来逍遥老道的手段就是让我震撼了。 便听一声炸响,一束手臂粗细的雷电轰杀下去,那种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让我瞪圆了眼睛。轰隆,地动山摇,鬼王在雷电海洋中痛苦的挣扎着,只是用了一招强横的道家法术,就让鬼王痛苦不堪。 我仔细的打量着,没有找到逍遥老道。 还真是应了他的道号,即便近在眼前,也是让人寻找不到。 “鬼王在求饶。” 铁牛凝重着脸色,先前那么多的人围攻鬼王都不起作用,现在逍遥老道出手了,只是一招,鬼王就直接扛不住了。 “退回去吧,回你该去的地方。” 老道的声音慢慢远去,从他出现到使出这些震撼人心的道家手段,不超过五分钟。 实在是太震撼了,我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白家总部要被这只鬼王冲撞的鸡犬不宁,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戏剧的落幕。 我和铁牛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逍遥老道看着,姜家胆子在大,也不敢乱整吧?”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从震撼中平静下来。这就是道家最高深的手段么? 铁牛,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了,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声的冲我说道:“逍遥老道应该到了缩地成寸的境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份败露? 缩地成寸,多么一个高不可攀的词眼,对于我这个没啥见识的野小子来说,更是有些奇幻了。 铁牛站了起来:“刚才施展了九字真言,我得休息几天,没想到连里面的鬼王都被我给弄醒了。” 他脸上苦笑着,我点点头,搀扶着他。 本来是想要背着他的,结果他说还是算了,都是老爷们儿,这动作有些不雅观,而且男人这般亲密的接触,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转过身去,就瞧见两个女人笑眯眯的站在我们身后,自然就是白家的两个公主。 我心里一紧,忙不迭的低下头去,倒是铁牛一看见白子溪就羞红了脸。气氛有些古怪,谁也不说话,这俩女人使劲儿的瞧着我们怪笑,让人心里着实的不舒服。 “我该叫你许老魔?还是该以朋友的身份叫你越子呢?” 二公主咧开两片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来,瞧她这么一笑,如沐浴春风,浑身说不出来的自在。偏偏这种古怪的气氛弄得我又不自在起来,被她算计了个实在,我晓得自己的身份算是被她认得了。 不过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不管她怎么确定我的身份,只要不是我亲口说出来,那么就存在着一丝不确定性。 现在成立了屠魔会,加入到这里面的,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弄死我。 我许越在能耐,也不可能跟这么多的人为敌,只有自己认怂了,躲着点。 我埋下头去,抿着小嘴不说话。 倒是白子溪似笑非笑的看着铁牛,打趣道:“用写情书这种烂手法表白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铁牛知道跑不掉了,嘿嘿傻笑出来,就像是一个挨训的鼻涕虫,两条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老爷们儿腼腆成了这般模样。 皎洁的月光洒在白子溪的侧脸上,让她俊俏的脸蛋多出了一丝朦胧感,从侧面看上去,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笑眯眯,弯下来的眼睛,虽然没有姜梦诗笑起来好看,但是她的容貌弥补了一切不足。 我扯着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嘶哑一些的说:“你认错人了。” 二公主白姬偏头看向白子溪,语气古怪的说道:“有个人一听见白安莹的名字就不安分,除了许老魔,还有谁会夜半三更的去闯关押恶魂的监狱呢?” 我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当下抬起头来与她直视:“我和兄弟铁牛不小心闯了进去,也不知道那是白家的禁地,惹出了这么多麻烦,倒是我们莽撞了,事后会给你们赔罪。”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小爷死活不承认,你能咋地? 二公主笑了出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是不是还在怪罪那天在谷灵冥狱外面我没有出手帮你?” “你也知道,我白家的情况不好,上次劫狱差点拼光了家底,倘若那天我贸然出手的话,一定会招惹江湖上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会给白家招来祸事,只能演戏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心想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行。 这娘们儿最难缠,一口咬定我就是许越,如今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是让二公主捏住了我的把柄。 白子溪脸色纠结,她的弟弟白子游被我扯掉了双手,更是废去了一身修为。如今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冲我出手。 我昂起脑袋,雄赳赳的朝她们身边走去,现在自己可是流云殿的人,她们怕是也不敢乱来吧。 铁牛不停的回头望白子溪,嗓子眼咕噜的咽着,引得那俩女人一阵笑。 我撞了铁牛一下:“你他娘的给我长一些脸,没有见过女人么,而且还是鬼。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 铁牛嘿嘿直笑,没有鸟我,不停的冲白子溪使眼色。 背对着她们,能感觉到火辣辣的视线盯着我的背影,恨不得将我看个里外通透。居然是故意算计我的,说明白安莹也没有啥危险,这两日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出要对白安莹不利的想法,就是引我钻套吧? 刚去到食堂门口,就瞧见龙掌柜在那里等着我们,智云和老赵他们也在。 龙掌柜深深的看了我们俩一眼,平静的问道:“刚才那些事情,是你们两个捣鼓出来的吧?” 面对龙掌柜,我感觉自己根本藏不住事情,也就如实说了,龙掌柜也没有说什么。他摆摆手让我们坐下来先吃饭,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通知他一声。 我也晓得自己不厚道,身为三组的人,去悄悄惹事情,居然不给龙掌柜说一声。 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好半天龙掌柜这才不满的说:“这么刺激的事情,也不叫我一声,很早就想探探白家的禁地到底有些什么玩意儿?” 铁牛和我睁大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生闷气的原因就是我们惹事情没叫他一声?这还是那个做事稳重的龙掌柜么? 刚坐下来,我张口就问:“你们咋知道我和铁牛会来食堂里面。” 龙掌柜笑着说:“你们两小子,平日里出了睡就是吃,食堂是你们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就晓得你们俩闯祸后会来这来胡吃海喝,白家招了你们,也算是倒霉。” 刚才那件事情在百家的人眼中是大事情,而在我们三组的眼中,却是件小事情。 扯了一会儿,我把里面见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龙掌柜,他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脸色严肃的说:“这几日流云殿的人先后赶到杀龙岭,马上就要和姜家谈判了,我们流云殿只是起到震慑的作用,就害怕姜家背地里还有什么计划。” 龙掌柜将自己的担忧全部说了出来,我们沉默下来,姜家这次看样子是铁了心的想要拔掉白家。若是真的谈崩了,两边打起来,流云殿也不好插手。 “我想有逍遥老道在这里,姜家应该不敢乱动吧? 我试探性的说了句,结果龙掌柜却摇摇头说:“他这老东西可是记仇呢?白家两次差点弄死她,上次更是惹得逍遥老道来白家走了一遭,打伤了白家的主子。别看现在和睦,背地里的事情复杂得紧。” 我点点头,逍遥老道和流云殿有关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不来。这种身份,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关注着,比不得我,野小子一个,凭着心里面的喜好来做事情。 饶是如此,我也来了,更何况逍遥老道。 回来后,铁牛跟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我以为是留下了什么重伤。毕竟这件事情在于我,总不能让铁牛因为我而出事情吧?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老小子居然在想白子溪,不时的嘿嘿笑。 说开了话,铁牛就收不住嘴了,他一个劲儿的说白子溪冲他笑,就是瞧上眼了。 这是男人追女人的一大错觉,总觉得人家对自己笑就是喜欢自己。 我们很识趣的没有多说,倒是龙掌柜拧着眉头问我:“这么说来,你被二公主算计的原因,就是猜到了你的身份,想要证实一下?” 我点点头,说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二公主和白子溪知道了。 龙掌柜犹豫了下,让我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流云殿扛着,她们不管在打啥小算盘,也是不敢乱来。 惹恼了流云殿,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看他白家傻眼不? 龙掌柜很护短,一般都是认亲不认理,见他这么说,我心里面也踏实了一些。 最后,他用很认真的语气问了句:“铁牛,你真的瞧上了大公主白子溪,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表现得能帮白家渡过这关,你应该有机会。” 铁牛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狠狠点头。 见这般模样,龙掌柜点点头,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了什么计划? 白子溪固然漂亮,但是我晓得她之所以会答应别人的提亲,是因为想要借助那些势力来帮助白家,算不得真感情。 倘若双方心甘情愿,拜了冥婚,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但也能解决掉相思之情。 谈话间,就看见那两个女人出现在了食堂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作为白家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她们虽然会在大众面前出现,但是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食堂里面,说的坦白了,鬼魂是不需要像人一样吃东西的。 人拥有肉/体,常日里倒是有一些繁琐的需求。 她们端饭菜,做到我们旁边上的桌子,二公主紧紧盯着我,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 白家那些人惶恐起来,到底身份摆在那儿,生怕伺候不周到,惹恼了二位公主。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没看见,心里在暗骂这两个难缠的小娘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铁牛看见了白子溪,站起身来就想跑。 德行。 他远不如白子溪来的坦荡,直接做到我们桌子上,嘴上问着有没有人?可是整一人已经坐在了铁牛旁边。 我看见铁牛身子一下僵硬起来,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密集的汗。 龙掌柜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第一百三十六章 铁牛?大师兄? 如今的许越,算得上心有几分城府,就算龙掌柜不说,我也晓得。 “倘若时间往后倒退一百年,白家在地下一手遮天,谁敢触犯?奈何今日彻底没落,果真是逃不开命运的束缚。我白子溪不管白家事,但也算作白家的一员,曾经的地下霸主在今日居然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白子溪眸子里面涌出了感慨,在蹉跎岁月下面,强如曾经的大秦王朝也是难逃覆灭,就莫要说是白家了。 她看向铁牛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惜他从未正眼瞧过我,眼睛里面满满都是那个狐媚子。我恨,趁他离开的时候,便是想要炼化那狐媚子的三魂六魄,让世上再无北灵,可惜她太强大了,虽然说最后还是我赢了,但也只吊着一口气,恢复几十年仍然无济于事。” 我们都没有打扰她,她愿意将心里那些话说出来,我们就竖起耳朵来,权当是一个听客。 “倘若我白子溪没有负伤,凭我与那白尊一起,即便是白家没落了,谁又敢来站在百家头上踩一脚?” 说道感慨之处,白子溪一连叹了好几口气,似乎对当年这个决定有些后悔。 沉默了几秒,她这才开口说:“时间久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心里也是放下了。但也不会在动真情,之所以答应各大山门的亲事,就是想要借他们的势力助我白家逃过这一劫。” 话说的够明白了,你可否心甘情愿的让我利用? 这话,是说给铁牛听的,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她沉默的时候,我问:“你害怕那个‘他’回来,倒不是怕自己兵解轮回,而是害怕他为此更加讨厌你吧?莫要把话说死了,你现在心里还有一分侥幸,想要尽力的弥补,好让他原谅你。” 白子溪看了我一眼,嘴上轻叹一声,起身离开:“明日便开始斗法招亲,谁有真本事,我便应了谁的婚事。条件我说的够坦白了,要帮我们白家度过这次劫难。” 铁牛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杵那儿,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东西? 龙掌柜苦笑着说:“大公主做人也算坦荡,直接把所有事情都说明了,如果点头的话,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得谁。铁牛,你想清楚了,她已经把话说死了,是不可能跟你动真感情的。” 原本脸色平静的铁牛,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涨红了脸,眼里全是那般怨恨:“就算是被利用,我铁牛也认了,这辈子都在让你,这次我不会再让步。”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他身上那些怨气,怕就是因为想到某个人,而被刺激出来的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不会去问。 这次的谈判,关乎到白家的存亡,眼看流云殿的人纷纷赶来,白子溪也坐不住了,想要尽快解决了这件事情。若是谈判顺利倒还算好,要是谈崩,到时候就是拳脚上分出胜负了,多拉一个势力,也多几分胜算。 这次姜家来势汹汹,不可能这般的轻易罢休,事情有些棘手啊。 可能白家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说起来也算因果报应,以前的白家做事狂妄,开罪了不少山门势力。现在面临了危难,落井下石趁机捞个好的人不少,真心实意帮白家的却是不多。 如果不是流云殿忌惮白家被灭,姜家会一家独大的话,断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只要不危害到寻常人,灭了也就灭了,没啥大不了的。 消息也是传达到了各大山门势力,明日一早,便尽快了结了这件事情。想必白子溪也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了那些人,他们毫不在意,大有一副‘得到你的人可以’的架势。 白子溪还真是红颜祸水啊,若是放在古代,兴许某个帝王又会因为她而丢了万里江山,沦为丧国之奴。 一夜时间,铁牛都没有睡,这老小子像个婆娘似的抱着膝盖,天知道在捣鼓什么心事? 天色刚亮,白家就热闹起来,姜家虽然抱着攻打之心,不过还是饶有兴趣的来看了几眼。莫要小瞧这小小的杀龙岭,可是汇聚了一股庞大的势力,即便流云殿也奈何不了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后的能耐。 白子溪换了一套现代气息的衣裙,为此还细心的打扮了一翻,一眼看上去,古代美人与现代气息相结合,相得益彰,模样俊俏,身材高挑。 说实话,当看见白子溪出来的那一秒,尽管看惯了美女,但我还是为之失神了好几秒。 铁牛呆呆的瞧着白子溪,嘴里蹦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这般俏美人,犹如小仙女儿一样,着实让我惊艳了一把。 白子溪看着四周,淡淡的说:“昨晚我已经跟你们讲清楚了事情,既然还愿意的话,事后就不要怨谁了。不过我白子溪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你们谁赢了,并帮我白家度过这一劫难,我与他定下三年之期,这三年内,我与他形影不离,夫妻相称。三年后,大路朝天,各走各边,最后问一次,可否愿意?” 之前有些犹豫的人,再听见大公主的承诺后院,立马就抛开了那些念头,坚定的点点头,说是应了。 姜元和白尊并没有参加,原因倒是简单了。白尊是白家的人,参加也没有任何意义。至于姜元的话,他本就是姜家的人,即便赢了,姜家一声令下,还是要踏平白家。 没有这两尊大拿,各大山门的少年郎憋红了脸,要是与白子溪有过三年的纠缠,就算时间到了,也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心动了,还好被自己忍住了。 瞧上白子溪的人很多,但是有资格报名的人少得可怜,最起码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代表身后的势力,有没有能力帮助白家度过这一关?要是没有的话,上去也是闹出些笑话来,白白让人家笑了去。 一共有四个人。 茅山首席大弟子苏清风。 流云殿三组铁牛。 龙虎山上演真人。 许家许大饼。 对,许大饼这狗日的,不知道啥时候摸到白家,并且代表许家悄悄报了名。让我最吃惊的一点是,许家居然默认许大饼更够代表他们。 当念出名字来的时候,我生怕听错了,有看了几眼,最后确定那人模狗样的人,便是许大饼,上次谷灵冥狱一别,也是有些日子没有瞧见。 许大饼是个活生生人,他身穿大黄袍,头戴紫阳巾,乍一看还真有点道士的味道。但视线往下移来就能看见他那双鼠目在白子溪身上乱戳,恨不得把视线当做两只大手,将她摸个遍。 大公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许大饼,可能她当时心中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不过心里恼他,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问道:“还有没有人?机会只有一次。” 一些人倒是有些本事傍身,但只能算作散修,无门无派,游荡在这个红尘世界,讨一口饭吃。远远没有那四人身后的势力大,权衡了利弊,心里不管再喜欢,也只能埋怨自己没有这个命了。 我心中不禁有个疑问:“道士也可以娶老婆么?” 龙掌柜回答我说:“道士与和尚不同,和尚剃度之后就有诸多规矩缠身,不可食荤,切忌贪/淫等等。相比起来,道士就自由自在的多了,虽然也有些条条框框,但是不禁婚娶,你们对眼了,就可以结婚。” 我点点头,在人群外面为铁牛加油。 因为事情举办的匆忙,也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就像寻常的斗法。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斗法四人恐怕都会全力以赴了,没动拳脚之前,谁手段厉害些,谁也不知道。 白尊看着这四人,脸上羡慕得紧,白子溪可是亲口承诺了,谁要是赢了这两场,并且帮白家度过这一劫的话,就可以与她相守三年,以夫妻身份互称。 别说三年,就算三天都满足了。 正是这么好的差事,居然没有他的份?心里又恼又无奈,最后干脆将气洒在那些人的身上,要不是你们落井下石,白子溪会被动提出这个条件么? 真要说起来,白尊和白子溪是最般配的一堆。 白尊模样儒雅,一副书生的清秀样子,白子溪生得美若天仙,举止迷人,两人凑一起也能算做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哎哟,他看铁牛他们的眼神,酸溜溜的。 安静了一会儿,白子溪摆摆手,算作令下,铁牛他们四人也不敢最先出手。这种修为,一般露出个破绽,也就算输了,所以谁都不敢出手,生怕招式间被眼尖儿的人抓住破绽。 和铁牛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他出过手,我私底下开始为他捏了一把汗。 陡然间,苏清风居然开口说了:“铁牛,我的大师兄,当年你被师父逐出山门,想不到居然加入了流云殿,嘿嘿,便让师弟瞧瞧你这些年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丈二金身 铁牛瞪圆了眼睛,紧紧攥着旋风斧,手指捏得嘎巴响。 “师父老人家,身体可好?” 苏清风脸色一冷,呵斥道:“山门叛徒,没有资格提起我师父的尊名。” 表情一阵变换后,苏清风声音小了下来:“不如我俩兄弟先解决了这两个人,再来分出生死,茅山一门,只能有一个首席大弟子,虽然你已经被逐出了山门,但只要还活着,茅山就有两个首席大弟子。” 话还没说呢,就看见苏清风手里面飞射出四枚铜钱,目标正是许大饼。好狠辣的后生辈,出手就想取人性命。 铜钱被道法加持,乍一看,比不上刀尖来的锋利,但是上面蕴含的万千道法,千变万化,才是第一招,许大饼就脸色凝重起来。 我心里吃惊,早已经想到铁牛来头不小,没想到他居然是茅山首席大弟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逐出了山门,后来才立苏清风为首席大弟子。 不过瞧见两人才一见面就水火不相容,铁牛被逐出山门的事情,其中怕是少不了苏清风的功劳。 我也晓得昨晚铁牛情绪为啥会那么激动了。 四枚铜钱砸在许大饼的桃木剑上,两者相撞在一起,却是传出了钢铁交击的脆响。许大饼笑呵呵的说:“我这长剑非金非铁非石非木,茅山大弟子就只有这些手段的话,还不如回去告诉太乙那老杂毛,山门大典也莫要开了,以免丢脸。” 这话,刁钻毒辣,骂了整个茅山上六脉。可能苏清风上来就是死手,惹恼了许大饼,这人手上的本事不弱,口舌上也喜欢刁难人家。 苏清风深深的看了眼许大饼,胸腔子里面顿是冒出一股火来,到处冲撞。 “铁牛,你偷学师父的禁忌道学,丈二金身,不知道有没有精进了些。”两人仇怨不小,不但手脚上的招式毒辣,言语之间也是充满了火药味儿。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被苏清风一提,嘿哟,铁牛这暴脾气,立马急眼了:“苏清风,还不是你这狗日的陷害老子。” 一身蛮劲儿使出,上演真人有些吃不消了,论起年龄来,上演真人起码四十有五了,但要是说起手脚上的本事,与铁牛他们还有些差距。 每个人的来头都不小,道法满天飞,又是掐印又是念决的。大活人倒觉得没有什么,那些鬼魂之身,忙不迭的往后退,那些高深道法,涉及颇广,威力也是不可小觑,离得近了,难免要被波及到。 铁牛身份被苏清风一语道破,我瞧见龙掌柜激动得直打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子捡到宝了,一个前茅山首席大弟子,一个许老魔,都是狠角色啊。” 这些话我自然听了去,不过表面上没说什么,无意间看见了白子溪,发现她双眼有淡淡的光芒闪烁着,这些古怪的模样,都是听见铁牛修习了丈二金身后才出现的。 再听见苏清风说丈二金身是茅山禁忌道学,施展出来,不知道威力和魔极法相比起来,哪个更牛比一些? “铁牛,快拿出你的真本事,莫要像个娘们,磨磨唧唧。区区一个上演小道,难着你了?”师兄弟两人,都是暴脾气啊,敢这么吼铁牛,他也是使出了真本事。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赦!” 我瞧见苏清风双手迅速掐印,嘴上念叨着九字真言,陡然间,金光乍起,威势逼人。 许大饼尖叫出来:“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哪儿有一上来就使出底牌的,你狗日的耍赖。” 那晚我和铁牛夜闯白家禁地,最后中了二公主的算计,引得无数恶魂围攻。她本来是想要试出我的本事,没料到被铁牛挡住了,一招九字真言不但灭杀了众多恶魂,更是惊醒了里面关押的一只鬼王。 事后铁牛也不好过,差点累成狗,消耗了无数体力。 想不到苏清风施展出来,这般的容易。 几分钟过后,许大饼狼狈的跌落在我面前,脸上仿佛被高度烧伤一样,说不出来的诡异。 施展了九字真言,苏清风脸色不大好看,有些苍白,立马就和铁牛联手,与上演真人拼在了一起。别看这两人嘴上斗的欢畅,关键时刻还知道同仇敌忾,一起去对付上演真人。 许大饼虽说有些来头,但是身上的本事远不如首席大弟子苏清风,在九字真言中狼狈落败。 我赶紧将许大饼拖了出来,苏清风这个人不是善茬,性格更喜怒无常,别到时候心里不爽,一刀砍了许大饼这小子。 我和他也相处过几天,晓得许大饼这人虽然猥/琐了些,但是本质不坏。 被两人围攻,上演真人也是急眼了,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手臂扬了起来,漫天黄符。这些手段我见过,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苏清风和铁牛也知道,然而铁牛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有些揪心。 他居然不闪不躲,朝着上演真人冲撞过去。 只见上演真人念决引爆这些符篆,天空中顿时沦为一片火海,温度高得吓人,我也是被这种架势唬住了,赶忙往后退。 “铁牛,你他娘的缺心眼啊,快闪。” 后退的同时,我赶紧提醒,别到时候成了烤牛。这种引爆符篆伤敌的手段,我见过好几次,一旦引爆了黄符,连施展这种招式的人都要后退,毕竟火球不长眼睛,落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一秒,我瞧见铁牛身上出现了一个个金黄色的符篆,扭扭曲曲,好似蚯蚓。 火球烧掉了铁牛的衣服,整个人壮实的身子露了出来,凡是女性都在羞红的小脸下避开视线。 我的嘴长成‘喔’字形,铁牛这老小子,本钱唬人得很呐。 火球落下,烧光衣服,但是毫发未损,皮肤的颜色也是变得金黄起来,饶有少林绝学金钟罩的样子。 “我靠,金钟罩?”智云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龙掌柜见识广,晓得铁牛变成这样的缘由,他细致解释着说:“这就是茅山的丈二金身了,万法秉持,金身为上。这一门道学霸道无比,为达摩祖师爷感悟而出,一般只有历代掌门才能学习,代表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应该就是铁牛被逐出茅山的原因了。” “丈二金身比金钟罩还要深奥,金钟罩若是遇到玄学老手,一眼就能找出命门。然而丈二金身并没有任何的命门,清虚乾演,万法为变,众多道法加持出来的丈二金身,刀枪不入,鬼神不侵。” 说到这里,龙掌柜脸上阴郁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修习丈二金身的人都是短命鬼,这门道法让生人血气强行逆流,施展一次,相当于损去了十年的精阳,比狐媚子夺人阳元来的还要霸道。” 有利必有弊,这句话果然说的在理。 在丈二金身的蛮威下面,上演真人晓得自己即便还有大手段没使出,但也是奈何不了铁牛了。当下悲叹一声,爱慕的瞧了一眼白子溪,摆摆手说:“不愧是大家出身,通晓这么多的道法玄学,我认输了。” 倒不是说上演真人技不如人,而是在丈二金身这门道学下,再多的能耐也没有用武之地。 暗中觊觎大公主美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有资格为她而拼命的人,一巴掌数的过来。难怪铁牛会报名参加,原来有着茅山前任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也算是有恃无恐。 “两位,该你们了,我承诺过的不变,谁赢了,帮我白家一次,三年之约,自当遵守。”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白子溪的话语声最是好听,柔声的地方就像听小泉叮咚。 苏清风看了白子溪一眼,嘿嘿笑道:“三年时间,似乎有些短了。” 白子溪摇摇头:“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退步,如果嫌不公平的话,那就自己退出,没有人会说你。” 回应白子溪的,是苏清风狠辣的招式,面对铁牛的丈二金身,他似乎胸有成竹,一点都不害怕。 “大师兄,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准备么?这次来,我说服师父取出太乙刺,专破你的金身。没有了金身,你就是一头蛮牛,任谁都可以宰割。” 话落,很多人都看见苏清风取出一件道器,模样奇怪,很像锥子,却又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看见太乙刺后,铁牛脸色也是变了好几变。 传言中的茅山上六脉禁忌道学丈二金身,本该大开大合,不畏生死。太乙刺出现后,却变得畏首畏尾,不敢跟苏清风硬碰。 二人表面不说,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此刻是分生死了。 其中的仇怨,也只有两人才明白,铁牛慢慢失去了理智,他疯狂大笑:“苏清风,你当真以为俺铁牛只有丈二金身这种手段么?得知你来杀龙岭,俺就知道你肯定准备好了专破丈二金身的太乙刺。” 苏清风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血色立马就退了。 他声音有些激动起来:“你掌握了第五音律的真言?” 铁牛嘿嘿一笑:“九字真言,只有掌握九字音律,方能算做道家极致,你苦练十多年,不过就是掌握了第四音律,大道千变万化,音律永恒不一,每分每秒都在变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音律,今天我们便用茅山绝学九字真言,来决一个生死!” 第一百三十八章 稀里糊涂成我赢了? 两名茅山首席大弟子的争斗,自然不是草草了事,他们都跟随太乙真人修习了一段时间,身上修的全是太乙真人的本事,所以无论谁输谁赢,都是承载了太乙的衣钵,要抱怨的话,便只有怨自己学艺不精了。 胜负一分,就是永远的败了,同样的师父,同样的本事,却不敌自己的师兄弟,原因还是自己不如人家。 两人都晓得这个理儿,急红了眼睛,都想分出死活来。 苏清风五官都狰狞起来:“我永远是茅山的首席大弟子,你只不过是个山门弃徒而已,怎么可能拼得过我?我自幼五岁起就跟师父精心修道,到现在已有二十年时间,你不过是山门下面捡回来的野小子而已,指不定谁贫苦人家丢弃的贱婴。” 两人说到伤心处,各有怨恨,手上逐渐狠了起来。 苏清风认为自己自幼跟随太乙真人学道,按理来说茅山首席大弟子应该是他的,却被太乙立成了铁牛,心里诸般不平衡,久而久之,肯定是生出了怨气。 而铁牛出生贫寒,最是见不得别人诋毁他未曾谋面的父母,更是被苏清风使了些讨巧的手段,被太乙真人逐出了山门,心中的怨,怕是比苏清风少不了多少。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铁牛也不再退缩,凭着被破掉丈二金身的危险,与苏清风贴身打抖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便听见二人口中念起九字真言来,刚刚念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人脸上的血色都退了,应该是使出最后的底牌,想要一招论输赢,决定出谁到底不如谁? 苏清风极力证明自己比铁牛枪强,茅山首席大弟子应该是他,所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珠子往外鼓出,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直流。 一招往来,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随着他们念起九字真言来,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下来,道家正气喷涌而上,尽管看不见,摸不得,却能清楚的感受到。 白家二公主脸色大变,让白家所有人退出这里,否的话便魂飞魄散。 九个真字都还没有全部念出来,我就听见这里仿佛有龙吟之声,九字真言与丈二金身都是茅山镇山道术。讲究的是蛮横威严,上乘的时候,出现龙吟之声,也不大奇怪。 气氛压抑下来,每个真字,在他们嘴里推演了无数遍,想要找出最完美的道韵衔接方法来,以便与下一个真字完美结合,散发出最莫大的威势。环环相扣,字字相接,连我都感觉了那无形中的压力。 这里乱成一团,没有离开的只有白子溪和白尊了,以及几名大拿,他们脸色凝重的注视着铁牛他们的一举一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催。气势越来越发的压抑,而且已经到达了极致,铁牛的十指扣在一起,迅速的变化着,每变化一次,便能感受到威严又重上了一分。 苏清风狰狞着脸色,不甘落后,九字真言还未彻底施展出来,两人的威势就碰撞在了一起。那龙吟交叠的声音更明显了,龙吟声出,姜家以及白家那些小鬼,捂住耳朵打滚,模样说不出来的痛苦。 龙掌柜拉着我们迅速后退,这种道家大术相互碰撞,莫要说鬼魂了,就连活人都受不了。许大饼就是例子,他脸上被灼伤的严重,虽然不至毁容,但也吃了很多的痛苦。 而且那一招,不过是苏清风随意使出来的。 退出好几十米外,我仍然感觉到那股威严气势,这就是道家的根本,无上威严,震慑一切魑魅魍魉,牛鬼蛇神。 终于,两股威严的气势彻底爆发开来。 在金光刺得我闭上眼睛之前,我清楚瞧见了两条由金光幻化成的神龙冲天而起,互相缠绕撕咬,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高亢的龙吟声传遍白家总部。 白家禁地那些被关押的恶魂,承受不住这道家的威严气势,疯狂的撞击着封印,一时间这里乱成一团。 杀龙岭犹如发生了剧烈地震,之前那些小鬼尽管避得远,避开了金光,却没有逃过龙吟的震慑之声。一些没有修为的小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蒸发了。 我紧紧捂住耳朵,可是龙吟声自己冲撞到我的脑袋里面,捂住耳朵也起不到效果。 猛然间,我脖子上的小葫芦里面传来了痛苦的情绪,我立马急眼了,尚韵现在也是鬼魂,上次差点被白子游用道纹拍散,尽管被许家小妞儿出手救了一次,但仍然虚弱的不像话,魂魄每天都在消散。 关键时刻,龙掌柜出手,他掏出一张橙色符篆,蛮横的扯开我的衣服,将符篆贴在小葫芦上面。尚韵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也是猛的松了口气。 看着我胸前的小葫芦,龙掌柜眼中涌现了复杂的情绪,他咬着嘴唇,眼睛赤红起来。 金光往着四周蔓延开来,我有魔极法相护身,倒也不怕。 关键是我担心尚韵,谁都可以出事,唯独她不能伤一根毛发,不然我许越不介意在大开杀戒一回。 “你们这些少年郎,就不能安生一些么?” 龙掌柜的老师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们身后,脸色凝重的瞧着那吞噬一切的金光。 随即就见他走了进去。 龙掌柜松了口气,说茅山九字真言果然是道家的无上绝学,连老师都被惊动了。 三五分钟的时间,金光骤然而收,龙吟声也是中断,我晓得老师出手了。铁牛他们原先站的位置一片狼藉,铁牛半跪在地上,成了血人儿。 苏清风情况也不好,像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上。 我注意到了白子溪,她仿佛没受到一丁点影响,脸色平静的站在原地,还有白尊也是如此。 分出胜负了么? 我匆忙的跑上前去,刚要说话,被龙掌柜阻止了,他让我不要说话。仔细一看,铁牛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似乎在做短暂的恢复。 我不禁有些后怕,刚才倘若是喊出来了,惊扰了铁牛,兴许会落下什么病根来。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铁牛终于睁开眼睛,大步流星的往苏清风走过去。他失魂落魄,晓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下,同是九字真言,他最后爬都爬不起来了。 铁牛蹲在苏清风面前,说道:“你输了,这就是我当上茅山首席大弟子的原因。” 苏清风心里那个恨呐,然而败了,没有脸说话,只能瞪圆眼睛,恶毒的盯着铁牛。 说起来,到底是铁牛憨厚,舍不得下杀手,转身就要离开。 看似没有还手之力的苏清风,双眼陡然浮现了疯狂的神色,我大喊出来:“铁牛,当心。”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铁牛挡开了太乙刺,却没有当掉那含恨一掌。 我有一种错觉,铁牛的胸腔子都凹陷进去了,一口血沫子喷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 “我草你娘的。” 我红着眼睛往苏清风冲过去,也顾不得之前定下的规矩,任何东西都不如铁牛的安危来的重要。 这般心性,输了便做偷袭,怪不得太乙真人当初立铁牛为首席大弟子,而不是苏清风。 我一上来就是下了狠手,使出浑身的蛮劲儿,一记冲天炮砸在苏清风的下巴壳上。咔擦一声,牙齿都让我崩飞了一颗。 若是铁牛有啥好歹,他娘让你有来无回,我冷冷的想道。即便这样会得罪茅山上六脉,但是现在想弄死我的人那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苏清风还没有砸落在地上,我踩着九宫步,疾驰跟上,左右看了下,往他裤/裆那里狠狠的捣鼓了几下。昏死过去的苏清风,立马瞪圆里眼睛,哀嚎出来。 不少人好奇,这蒙着脸的人是谁?出手这么毒?完全是奔着断子绝孙去的。 落地之后,苏清风捂住下面,恨不得把眼珠子鼓了出来。 忽然间,一直不说话的白子溪,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儿:“好,就是你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白子溪正冲我说话。 我稀里糊涂,问:“不是铁牛赢了么?这话你应该冲他说去。况且我没有报名,不合规矩吧?” 白子溪看了铁牛一眼,又看向我,期间都没有看苏清风一眼,可能在他偷袭铁牛的时候,就被白子溪打入黑名单。 她说:“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这里。铁牛动了善念,反被苏清风偷袭,按理来说是铁牛落败,我只瞧结局,不看过程。奈何你非得横插一脚,又将苏清风败去,按理来说,便算你赢。” 我咕噜咽了口,心想自己闯下祸事了,这算不算横刀夺爱?若是铁牛醒转过来,见结局是这般,非得跟我绝交。 我对白子溪并没有什么感觉,自然不会做出那些下流事情来。 哎,深吸了一口气,我背起铁牛就往住处赶去,现在是查看铁牛安危的紧要关头,而不是去争执这些破事。 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如铁牛重要。 我刚离开,就听见白子溪宣布了我赢的结果。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年的约期 龙掌柜比任何人担心铁牛的安危,对于他来说铁牛完全就是三组的宝,按照他今天的表现来看,若是三五十年后,成为一方大拿是必然的事情,前提是半路不被人家弄死,就比如这次。 房间里面,铁牛不知死活,血沫子冒得惊心,我心里那个急,下手也是不知道轻重,使劲儿的推搡铁牛。 “兄弟,你他娘别吓我啊?” 我都带着一丝哭腔了。 扯开衣服一看,瞧见铁牛虎口上有一枚鲜红的掌印,还好胸腔子没有被一掌拍散。龙掌柜让我先出去,他小时候习得一些救人的手段,医救过程中最是忌讳别人打扰。 我点点头,说自己守在门口外面,要是有什么需要,隔着门吩咐一声就成。 急归急,但我也没有乱上添乱,晓得铁牛现在要争分夺秒,要是因为慌乱了手脚,耽搁了救铁牛的时间,到时候就是我的罪孽了。 轻轻扣上门,我蹲在门口,心想当时自己如果动作再快一些,铁牛就不会被阴了。这跟蜂哲子差不多,冷不丁的来上一下,那折腾劲儿足够人受的。 要说后悔,那就是下手太轻了,早知道就掰断苏清风这小子几根骨头,反正小爷现在也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弄死了也就弄死了,省得日后来报复,一个大意翻了船。 智云和老赵也是匆匆赶来,二人脑门上冒了层细汗,智云倒也算冷静:“越子,铁牛啥情况?要是他出了事情,我弄死苏清风那狗日玩意儿。” 三组的成员,那都是过命的交情,智云也急眼了。 我摇摇头,告诉他们还不知道伤势如何,龙掌柜正在里面救治,莫要打扰了他。 苏清风那一掌,恐怕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居然能将铁牛拍成这样。不过他也是不好受,我往他命根子那里捣鼓时,可是没有留手,我都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 对付小人,就只能用小人的招式来,讲不得道理。 智云知道我和铁牛关系最好,摸了支烟给我,安慰道:“越子,你也别急,铁牛人傻福气大,这一关肯定能挨过来,首席大弟子的本事深得很。” 我点点头,冷静下来后,也不着急,只是担心铁牛的安危。 大公主随后来到这里,她先问了下铁牛的情况,随后把我叫出去,说是有事情要跟我说。我知道这女人又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道道,心不甘情不愿,直摇头说所有事情都不及铁牛的安危重要。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等铁牛醒过来再说。 白子溪用命令的口气冲我说:“我让你走你就走,跟谁瞪眼睛呢?” 听这话,我胸腔子里面冒出一股火来,不过顾忌到铁牛,也没有当场作态。倒是智云劝我,他们守在门口就成了,也不怕苏清风那边的人趁机偷袭,让我安心的出去。 我点点头,跟在白子溪后面,这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比翻书还快。刚才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刚出来就她笑眯眯的瞧着我。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赶紧抢先说:“你也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若不是苏清风偷袭铁牛,我才懒得出手。再说我只不过是三组一个野小子,本事算不上高深,也没有啥背景的,还真是帮不了你们白家。” 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在暗想,最好姜家灭了你们,我一定放炮仗庆祝。 白子溪摇摇头,说:“成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不会为难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装那糊涂人了,你这小子精明得很,心里啥都知道呢。” 她好说歹说,我就是死活不承认,看你有啥办法? 况且你白子溪之前也没有瞧过我之前的样子,动强的话,我也不怕。 她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说:“反正结果我已经是宣布了,规矩由我定下,由不得你们做主。此后的三年内,你就是我白子溪名义上的夫君,算是跟我绑在同一条船上了,你别想着当个看热闹的路人,我有很多手段逼你出手。” 我也火了,冲白子溪说:“你这算计倒是好,话得说明白,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个交易关系。倘若对你有心思的人,被利用也就利用了,也算心甘情愿。但我不同,无论如何都不会心甘情愿的让你利用,这话说的够坦白么?” 白子溪也不生气,脸上依然笑眯眯的,我心里暗骂,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这女人还真有些不好对付,若是她铁了心的要我帮白家,我还真只有被动的局面。 她想了想,说:“之前是我白家欠你的,你心里怨恨也是自然,可现在我是你媳妇儿,身为男人,你不该为媳妇儿做些事情么?” 我差点气得笑出来,好你个白子溪,居然这种理由都用上了。我冲她嚷嚷:“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男人,你也不是我媳妇儿。如果你想遵守诺言的话,可以去找铁牛,只要铁牛愿意帮白家,我自然会帮铁牛。” 白子溪油盐不进,做了决定,便是更改不得。 “按照约定,你就是我夫君,姜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到时候真的谈崩了,姜元一定会把你活撕了。至于白尊那边,我不知道,不过对你应该不大友好吧。” 我瞪圆眼睛,晓得自己跟白子溪在口舌上根本讨不了好,当下转身就要走。谁知道那女人居然用命令的口气冲我说:“站住。” 这女人,真是胡搅蛮缠,我心里打定主意,跟姜元和白尊讲清楚,别到时候因为这件事情怨恨上我了。 正想着,突然觉得两瓣屁股一疼,我整个人往前飞去。 猝不及防啃了一嘴的泥,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回头看去,就看见白子溪笑眯眯的看着我。 先前那一脚,就是她踹的。 “你他娘的大脑有问题啊?” 我又恼又气,她说动手就动手,力气还挺大,奈何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除了像个骂街的婆娘破口大骂外,真的奈何不了她。 铁牛的事情本来就让我心情压抑,结果又被这女人往屁股上踹了脚,立马就炸开锅了,一副要玩命的样子。 白子溪针锋相对,似笑非笑的瞧着我问:“怎么,不服气?这三年内,我们也算一对夫妻,我对你自然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收拾自家的男人,有问题么?” 我牙花子咬的咯嘣响,一字一句的说:“我在申明一遍,我不是你的什么男人,别逼我翻脸。” 白子溪往前一步,我往后一步,随时准备开溜。 她笑着说:“那你翻一个我看看,以后时间还长的呢,我看看你能翻几个脸?” 我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子溪亲口承认,她现在实力大损,只不过是强吊着一口气。饶是如此,那仅剩的修为也不是我可以对抗的,想要不自讨苦吃,那还是不要惹恼了这女人。 我揉了揉发酸的屁股,转身就走,白子溪跟在我身后,生怕屁股又挨上几脚,我走的谨慎,一步一回头,这女人脸上笑容越来越多,好奇的打量着我。 虽说对这个结局接受不了,但是事情重来一遍,我仍然会冲上去,用很毒辣的手段去对付苏清风。 “对了,身为你的女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屠魔会的人已经知道你的下落。自己小心些,我可不想这三年守寡。” 白子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用认真的口气冲我提醒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天晓得屠魔会有多少大拿,想要找出一个人的下落,倒是很简单。 也不知道到时候龙掌柜会不会保我,现在我能依仗的就是流云殿了,这个势力庞大得超出想象。 进去屋子之前,我对白子溪说:“不管你做下什么决定,但是你心里一定很清楚,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且我对你也没有啥感情。所以平日里我不管你做什么,别牵扯到我。” 白子溪愣了下,冷不丁的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看得出来,这女人是认真的,以后三年内真不敢想象和白子溪相处的日子。一段愉快的相处,是建立在实力差不多,有共同话题的基础上。 而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也没共同话题。也就说明以后三年内被欺负的人只会是我,而我又无可奈何。更不知道,白子溪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铁牛醒过来后,赶紧和他解释清楚,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两个多钟头后,龙掌柜从铁牛房间走了出来,他那张脸苍白得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 瞧见我们守在门口,龙掌柜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铁牛的情况怎么样?” 龙掌柜摆摆手说:“暂且没事了,苏清风那小子真够狠辣的,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接下来的事情,他怕是不能搀和了,得回去让老师出手,方能救他。” 这时候,白子溪说道:“看见了吧,即便铁牛赢了,他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帮我们白家。” 第一百四十章 尚三千没死?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溪,心里有诸多的话讲,但是碍于智云他们也在场,也只有往后搁一下。 听见铁牛没事,我也是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吃喝玩乐,倒也图个逍遥自在。每日管饱,我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的吃。 白子溪跟我形影不离,倘若是别人,有美人相伴,求之不得呢。但对于我来说,完全是种折磨,她对我非打即骂,我又干不过她,打碎了牙齿得往肚子里面咽。 这件美差事,我倒想给别人。 第三天,流云殿的人尽数来到,是时候谈判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代表姜家的是姜元。龙掌柜找到我们,说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们也晓得这里面的道理,严肃对待这件事情。 谈判并不是很顺利,姜家一心想要从白家身上捞些好处,白家则是决定,要么把酒言欢,要么拼个你死我活,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白家中落,若是拼起来,姜家也讨不了好。 两败俱伤之后,谁的好处多?毫无疑问,正是许家,姜家也是顾忌到这点,才答应了求和的条件。 第一天谈判倒也算顺利,有着流云殿这尊大势力,姜家自然顾忌一些。上面之所以容许下面的存在,考虑的自然是深远,但是姜家独大,让上面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一定会为难姜家。 势力虽大,但也不能跟流云殿这种庞大势力对着干,他们晓得这个道理,也做足了退步。 期间铁牛醒转过来,我忙着跟他解释事情的缘由,铁牛的举动出乎我的预料。他这样说:“兄弟,俺不怪你,这些都是命,是俺铁牛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俺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我宁愿他表现的生气一些,起码心中好过,正是他这种态度,让我觉得有些自责。 也不知道白子溪这娘们儿在打什么算盘,似乎认定了我。 就在谈判进展顺利的时候,变故出生了,姜家驻守在杀龙岭外面的小鬼被偷袭。听说损失挺大的,连姜娃娃都受了重伤,姜家以为是白家背后使些小人的手段,差点打起来。 白家认为自己很冤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见不得两边好。 这次的变故,让所有人揪紧了心,据说姜家家主暴怒,亲自前来。白家一面想要谈和,另外一边却使一些小人的本事,当真是以为姜家不敢出手么? 只有少数人明白,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 我们连夜赶往姜家被偷袭的地方,弄清楚事情的来由后,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有人布下一个大阵,想要嫁祸给白家,那人手段狠辣,直接炼化了姜家那些小鬼。 这口气,姜家咽不下去,只是碍于没有证据,也不好出手。逍遥老道亲自坐镇,莫要说姜家的全部势力了,就算姜家的家主来到这里,也不敢跟逍遥老道对着干。 细致的查看一翻,龙掌柜脸色阴沉的说:“事情不简单啊,这次姜家攻打白家,怕也是中了别人的计策。看这架势,便是斗转星移大阵,阵眼暗含九宫,对应凶星,一旦运转后,对于鬼魂完全就是毁灭性的的打击,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当听见斗转星移大阵时,我心里咯噔一声,当初白家劫狱,尚三千正是布下斗转星移大阵。难不成,尚三千还活着?毕竟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仔细一想,尚三千是逍遥老道的养子,切抛开逍遥老道的能耐不说,光是这份亲情,就足够让逍遥老道放尚三千一马。 深吸一口气,我拧紧了眉头,事情越来越来越不简单啊。隐约间,我觉得尚三千没有事情,兴许这次的事情,便是由他折腾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姜元脸色不大好看,瞧见一个凶阵炼化姜家那么多的小鬼,颇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味道。 杀龙岭外,阴风阵阵,我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心里面有些烦躁。白子溪站在我身边,脸色难看的说道:“想要嫁祸我白家?若是让我寻出那个人来,一定将他镇/压起来。” 这种事情说开了,倒也不算大事,要是让误会继续加深,后果是不敢想象的,说不定两边直接就开战了。 姜元心细,晓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谈判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往后搁置,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背后使坏的家伙,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毒辣,居然想要让两边打起来,从中他又能讨些什么好处? 姜娃娃身受重伤,整个人变得透明起来,我找到她时,她像个受委屈的娃娃一般,蹲在角落里面,抱着膝盖,模样说不出来的委屈。 看见我后,她脸上涌现了几分笑意,一口一个大哥哥甜甜的喊。对于这丫头,我心里也是喜爱,蹲下来摸摸她的头,问道:“丫头,没事吧?” 姜娃娃笑眯眯的抱住我,说是自己也不愿意参加这件事情,希望我不要怪她。 我捏着她的小脸说:“既然都叫我一声大哥哥了,自然不会委屈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面和她很熟,仿佛是认识很长时间的朋友一般。然而我心里晓得,自己也是从山村里出来讨生活的野小子,在此之前,只不过是个为生计奔波的人,自然不会认识这些人。 姜娃娃这次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她说有种不详的预感,在我身上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晃悠着小脑袋,这样说:“大哥哥,我要保护你。” 一句话把我说得羞红了脸,摸摸她的头说:“你这丫头,别到时候成我保护你了。” 瞧见我和姜娃娃的关系,白子溪那妞儿把我来到僻静的地方,严肃的说:“姜娃娃在姜家的位置不低,你若是跟她说一些好话,兴许能化解这次的矛盾。” 我打心底怕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时常拳脚相向。每次揍过我之后,就说出理由来:“收拾自家的男人,需要借口么?” 每当她这么说,我总是瞪大眼睛反驳道:“我不是你的男人,别在纠缠我。” 我摇摇头:“姜娃娃那丫头心性单纯,我不希望被你们利用,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再说你们白家的存亡,管我何事?” 接下来,又是一顿拳脚相加,这女人打骨子里面暴力。 骂不得,打不过,这般窝囊劲儿,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见我抵触的情绪越来越大,白子溪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男人嘛,总要面子,被一娘们拳脚相加,算什么事情? 她也跟我说过,身为白家的大公主,我不愿意,她也不会缠着我。之所以这般,便是有些事情需要解决,我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 瞧她那认真的模样,我差点都信了。 得尽快想个法子,摆脱这女人,她的话说得够明白,我们之间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龙掌柜听到我这个想法后,直骂贱人就是矫情,这么一个美女倒贴,寻常人还巴之不得呢,你倒是好,居然要摆脱这女人。 龙掌柜一顿臭骂,说白子溪我得伺候好了,虽说约定不过三年时间,但是三组多出了大公主,日后必定一飞冲天。 我只得干瞪眼,没有什么法子了,毕竟现在我还不能脱离流云殿,得靠他们才能自保。 整件事情,唯一让我庆幸的是铁牛没有因此和我心存芥蒂,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自责。也跟白子溪聊过,整整一夜后,我晓得铁牛算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其中白子溪冲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希望他能原谅我。 搞得我莫名其妙,瞧得出来,这也是一个悲哀的女人,喜欢一个人,结果人家连正眼都不看她。若是讲的严重些,这是一种很痛苦的心理伤害。 就像白安莹曾经两次将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般,有些时候,我甚至连尚韵都不相信。直到谷灵冥狱一战,她为我挡去一掌,换得我相安无事,自己却随时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处境。 这辈子,欠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欠尚韵,这个人情太大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姜家被偷袭的事情,闹得挺大,虽然都知道是有小人故意使坏,但损失这么的小鬼,让人着实吃气。白家总部警惕起来,这一战,在所难免。 气氛逐渐的紧张下来,倒是逍遥老道放出话来,谁若是敢先动手,就别怪流云殿不客气。虽然需要三大家族掌管万千的空监狱,用来镇/压亡魂,但也不是非得不可,若是过分了,流云殿就开始清除势力。 一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下来。 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 有人说,逍遥老道的境界快要到道家的地仙之位,强如茅山祖师,达摩一般,超脱了红尘。 白子溪也是亲口承认:“当今世上,能与逍遥老道一分高下的,就只有谷灵鬼子了。当年就能力压逍遥老道一筹,若是回归了,真不敢想象。” 我瞧着她,问道:“你喜欢的人,就是谷灵鬼子吧?” 她沉默下来,抿着小嘴,眼睛里面有些落寂。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白家被偷袭 坐在火堆边上,白子溪安静的瞧着火焰,黑夜里面,她那双眸子泛着淡淡的光芒。火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似乎多出了一丝羞红。那么一瞬间,我这样觉得,若是她平日里面能像这样安静,以后的三年时间,或许值得回味一下。 我心烦,抽着烟,思绪不禁飘忽起来,抛开布下大阵那个人是不是尚三千不说,他布阵可不是简单的为了炼化姜家一些小鬼,自然是有他的目的,至于目的什么我也不晓得? 然而能肯定,绝对不是让姜白两家闹出内讧,这般手段,心细的人可以瞧出端倪来,也不至于为这件事情打起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心细之人,这点,他怕是比任何人还要清楚呢。 那么,到底是为了啥目的呢? 不知道为啥,心里难受得紧,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样,上次白家劫狱,谷灵冥狱这两件事情发生前,我也是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 白子溪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来。 犹豫了下,我张嘴就说:“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个人布阵,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她抿着红红的小嘴,所谓细思极恐,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表情难看起来。最后猛的抬起头来:“我们来这儿多长时间了?” 我摸不着头脑,她想了半天,便是冒出这样一句话,不过还是认真回答:“差不多两天了。” 话落,啪的一个脆响,手掌心狠狠按在脑袋上,哎呦喂,我这脑子。 “不好,白家被偷袭了,中了那孙子的调虎离山,白尊和你都在这里,白家没有了抵抗的力量,这就是那孙子最大的好处。” 我站起身来,一个抖落,顿时提起了精神。 白子溪脸色说不出来的阴沉:“你去通知别人,我先赶回白家。” 在这里布阵的人,晓得出事后,白家,姜家以及流云殿的人都会来这里查看。这样一来,白家便是出现了短暂的虚弱时间,倘若这个时候突然发难,白家必定有重大的伤亡。 他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来到这里,虽说距离杀龙岭不远,两天的时间也是足够了。 只希望白家主子抵挡得住那孙子的偷袭。 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得布下大阵的人,不为其它,只为引出流云殿和白家的人来。 好一招调虎离山。 知道这个消息后,要说最着急的就是白尊了,老小子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往白家方向赶。流云殿以及姜家也是变了脸色,龙掌柜苦笑着说:“完了,这两天逍遥老道出去了,那孙子真会挑时候。” 我摇摇头,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不对,白家有内应,背后那人虽然料准会有人出来查看,但是他吃不准会不会有人继续守在白家,除非是有白家的人再给他消息。” 话不多说,从这里到白家总部半天左右的路程,尽力的话,最多四个钟头左右。众人火急火燎,远远的就看见白家总部上头黑烟笼罩,兴许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是哪儿?大兴安岭,一旦火势蔓延,能烧到老毛子那边去。 那孙子好狠的手段,居然想把事情闹那么大? 我们出来的两天时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用偷袭的手段,一夜便可。 可惜我们反应的有些迟了,还是让这种事情发生,白家的人阴沉着脸色,一路上都在沉默。我却能从他们脸上看出怒火来,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最怕从哪个旮旯里面蹦出一点火星子来。 一声咆哮,饱含无尽的怒火,从白家总部方向传来。白家的人纷纷变了难看的脸色,吃惊无比:“主子?” 得,白家主子被弄出来了。 幸好现在身子从里到外发生了锐变,否侧的话,还真是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路程。听见怒吼后,我们的速度又快上一分,周围的景物正在迅速的后退。 虽然离得远,但是能清楚听见那里传来的打斗声,耳尖的人,能依稀分辨出白家用愤怒的口气喊出‘姜家’这两个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拿捏不准,只想尽快赶到那里。 白子溪先我一步赶去,我清楚她那种道行,最多一个多钟头就能赶去白家。 火势在蔓延,龙掌柜深吸一口气,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流云殿无关之人,先去灭火,即便是白家被灭,也不能让这把火烧起来。别到时候烧到老毛子那边,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来。” 这话说的唬人,大战不至于,但还是会出大事情的。 智云他们犹豫一下,带领着一些人马去控制火势,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铁牛还在白家总部,看紧了,不要让他出事?” 我点点头,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赶往白家,不是担忧白家被偷袭,而是心念铁牛的安危。那人也是聪明,晓得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灭掉白家,干脆一把火放了,能烧死多少就烧死多少? 没有道行的小鬼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它们虽然没什么道行,但是也不惧火光。无论如何,火势是必须控制下来的,折断树枝,便是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扑上去。 到最后,我干脆踩着九宫步,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当年日本人遗留下来那些活体实验的建筑群,也是逐渐露出了轮廓。在坚硬的墙体,抵挡得住飞机大炮,却架不住几桶汽油。 再说那里面也有很多可燃物,一旦烧起来了,那画面就有些美了。 黑烟呛鼻,大到熊瞎子,小至准备过冬的肥兔子,皆是从林子里面乱窜,想要躲避开熊熊燃烧的大火。 “已经说好谈判?为何要偷袭我们?” 白家传来了一道威严至极的声音,语气里面夹杂着难以忍耐的怒火,大家都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龙掌柜眼睛死死盯着前面说:“完了,那孙子顶着姜家的名号偷袭白家,如果里面真有姜家的人,那么即便不是姜家做的,那也百口难辨了。” 谈判还没正式开始,便已经崩了。 接下来,白家主子和别人厮杀到杀龙岭深处,没有了消息,只剩下一些白家的小鬼坐着徒劳的抵抗。 赶了几个钟头,中途没有停歇,我也是开始喘了。好在终于赶到了白家总部,这里一片狼藉,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漆黑的墙体,生锈的钢铁,还有几架被烧焦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引起我的注意,蹲下来仔细查看一下,居然是先前和我们有过仇怨的二组成员。焦糊的尸体上,有几道清晰的致命伤口,看来是人为,而不是鬼害。 放眼瞧去,周围有道士,也有身穿姜家服饰的小鬼,他们厮杀的目标就是白家余留下来那些小鬼。白尊拔出身后那柄长剑,几个跳跃,挥手斩杀十多名道士,几乎都是血液喷涌,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 “哼,何方宵小,居然做出这般下三滥的事情来?” 白尊动了震怒,凡是在他周围的东西,不管是人鬼,都是一剑斩杀,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这么显眼,也是引起一些道士的注意,当下往着白尊围杀过来,其中一只恶魂吞掉白家的小鬼后,残忍大笑:“谈判只不过是让你们白家放松警惕,我姜家想要灭你们,谁都救不了。” 姜元气得直打哆嗦,大声呵斥:“休要胡说,是谁让你干的?” 那只恶魂笑容更明显了:“嘿嘿,不是你下的命令么?放心吧,白家大势已去,不用在遮掩了。” 白尊看向姜元的眼神已经不善起来。 姜元想要解释,迎来的是当头一剑,便听一声凌厉的呼啸,长剑砍在地上,幸好姜元躲闪的快,不然的话真会被这一剑劈成两半,饶是他有玄武的称号,也不是白尊的对手。 当初连双面鬼婆都要忌惮他,更何况姜元了,上次他们两人在杀龙岭深处一战,回来时姜元灰头土脸的,这些大家都瞧在眼睛里面呢。 “白尊,你他娘的疯了?” 面对动怒的白尊,姜元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躲闪的同时,想要让白尊冷静下来。然而瞧见白家这般破败的模样,火气往脑袋上涌,谁听得进去。 “姜元,你他娘的不要给我唱红脸,这些事情搞不好还是你们姜家弄出来的,就是想要一叶障目,让我们以为是有小人在暗中挑事,谁是真正的小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里打作一团,我也不想插手,朝着铁牛的房间跑去。 发现大火并没有烧到那里,我松了口气,铁牛这小子被外面的动静惊扰了,也不敢贸然跑出去,从门缝中伸出一颗脑袋来,眼珠子冲着周围咕噜转。 瞧见我后,他明显松了口气。 “快走,他娘的变天了,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铁牛留在白家总部,应该晓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笑眯眯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来了一群道士和一些恶魂,打着姜家的名号,一把火烧了白家不说,而且大肆厮杀白家那些小鬼,都乱套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家被灭? 说到最后他也迷糊了,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姜家的人?总之白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刚才白家的主子被四位大拿逼了出来,双方为了不波及到自己的人,将赤龙岭深处默认成了战场。 那边人迹罕至,算得上深山老林,自然可以拼个痛快,分出生死。 也没有时间跟铁牛扯蛋,拉着他就往外面跑,刚出来就傻眼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几十名道士,正在和白尊斗的激烈,我仔细看了几眼,没有发现白子溪的影子。 那些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倘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大家出身。但是只要仔细些就可以发现,这些道士出手狠辣,根本不打算给白尊留一点余地。 只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就变换了好几个道家阵法,一时间和白尊斗得不分上下。白尊心急,大声嚷嚷:“白子溪,都啥时候,你还管你那个废物弟弟,若是我被斩杀,白家今日必灭。” 怪不得没有看见白子溪,原来是去找白子游了。 深吸一口气,我将黎天古匕摸出来,打算灭杀了白子游。上次让他侥幸逃脱也就罢了,这次要是在碰面,即便白子溪在场,我也要拼着命的弄死他。 龙掌柜未下令之前,我不想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当即往后退了一些,白尊赤红着眼睛,冲姜元大喊:“若不是你们姜家做的,那就一起来和我斩杀了这些杂毛,我自然会相信你。” 姜元犹豫一下,还是加入到了里面,仅仅一个白尊就能让那些老道士吃力,现在又加入了一个姜元,局面顿时一面倒。白尊杀人的手段我也见识过,逮住机会,几乎一巴掌将老道士的脑袋拍个稀巴烂。 没有接到命令,龙掌柜他们也不好动手,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观看着。 “这下相信我了么?你认识我姜元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曾昧着良心说过一句话?我说不是我干的,自当就不是。” 这话说出来,白尊沉默下去。 倒是姜元说道:“这事情不大对劲儿,快些解决了这几个杂毛,我要赶回去看看,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这些道士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恶魂虽说是我姜家的,但是我从来没有下过这种命令。” 那边打的激烈,这边我瞧见白子溪带着她弟弟往外面赶来,现在的白子游身子无比透明,以前身上那种锋芒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秃废,还有恶毒的眼神。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小跑过去,张嘴问道:“没事吧?” 背地里,紧紧攥住黎天古匕,打算在白子溪面前寻个机会砍下白子游的脑袋。他被‘我’扯掉双手,废掉修为,现在不过算只残疾的小鬼。 白子游疑惑的打量着我,当瞧见我眼睛里面的恶毒后,迅速的往后退。 白子溪也是发觉,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我露出了手里的古匕,踩着九宫步就往白子游砍杀过去,嘴里同时念着青城古音。 有白子溪守在他的身边,我晓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白子溪的能耐,便感觉眼前一花,小手就被白子溪紧紧的捏住。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我相信白子溪会在瞬间捏碎那个人骨头,然后将他灭杀。 “你已经废去了他一身的修为,更是砍掉他的双手,当真要下死手么?” 我嘿嘿笑了出来:“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你那个宝贝弟弟对我可曾留手?要不是她,我早就成了你弟弟的掌下亡魂,那时候你在哪里?” 语气说的淡然,但是手上的功夫可没有落下,招式刁钻狠辣,都是奔着斩杀白子游去的。 “是你?” 白子游认出了我,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眼神更加恶毒了。 我自己说出了身份,也没有必要继续躲藏了,直接把自己的面容露了出来。 愣了一下,白子游忽然大笑出来:“哈哈,果然没错,你终究是来了。” 这话说的古怪,谁都没有听懂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正是这句话让我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显了。特别是那双恶毒的眼睛,看我的眼神仿佛再看一个死人。 “果然是你。” 二公主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瞧见我的面貌后,她表情说不出来的精彩。 亲眼见我,她也确定下了心里面的猜想,无论如何,今天白子游必须要魂飞魄散,也算给尚韵一个交代。 白子溪挡在我们中间,这让我眼神变得不善起来:“让开,否侧我连你一起杀。” 这话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但也能在白子溪面前表明我的立场,这白子游,是要杀的。 龙掌柜见我们撕破了脸皮,不停的来拉我。 铁牛低下头去,脸色复杂。 看着白家这幅模样,白子溪苦笑出来:“等这件事情过后,我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做大的让步了,被识破身份后,我也晓得自己没有偷袭的机会了。明着来,有白子溪挡在那孙子面前,我也奈何不了他。 见我点头后,白子溪松了口气,随后转过身来问白子游:“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子游阴笑着说:“再等等你们就知道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见他不说,白子溪也不可能去撬他的嘴,只有作罢,生怕我痛下杀手,白子溪守在她弟弟面前,寸步不离,这也让我最后一个念头落空。 嘿嘿,今天意外还真是多? 看着一脸狼狈往这儿跑来的白贺雨,我咧开了嘴。 白贺雨也是瞧见了我,一脸的惊恐,她想要后退,却被我一脚揣在身上,来了个狗啃屎,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往她后背心锤了几拳,我把脚踩在她的脸上,哈哈大笑:“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哈哈,你这小恶魔今天终于落到我的手里面了。” 小爷自认不是个好人,当初她那么的羞辱我,都一一记在心里面呢。 我踩在她的脸上,使劲儿搓,软软的,她的小脸蛋都快被我搓变形了。她眼泪婆娑的求饶:“呜呜,二公主,救我。” 二公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不要伤她性命之后,转过身去,知道自己的处境后,白贺雨吓得哇哇叫,带着哭腔跟我求饶。 “嘿嘿,你不是有个老哥么?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太久,导致整个人的心态有些扭曲,便是这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居然觉得很畅快。 白贺雨呜呜哽咽:“我老哥被火烧死了,是他把我救出来的。” 虽说是鬼魂,白贺雨的小脸也是烤得黑漆漆的,样子有些可怜,说起她老哥,眼泪珠子吧嗒掉。我深吸一口气,把脚从她脸上拿开:“你别忘记以前是怎么羞辱我的,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她浑身哆嗦,像是落水的小鸡仔,看我的眼神说不出来的惊恐。 现在就算是她那个恶魔老哥出来,也不见得能在我手里面讨些好,我刚才还打算连她那个老哥一起收拾了呢。 从我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后,白子游那双恶毒的视线就一直停在我身上,他怨恨我扯掉他的双手,废去一身修为,巴不得我死。反过来,我同样怨他差点害得尚韵魂飞魄散。 我们之间,说到底,便是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许越,答应我,那件事情以后再说。”瞧着白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白子溪忍不住了。 我打心底忌惮这个女人,也就点点头,反正白子游不会插上翅膀飞了。 她松了口气,脚尖轻轻一点,轻巧窈窕的身姿就往白尊那边飘去,有着白子溪的加入,局面慢慢的回来。先前困住白尊那几名老道,也被先后斩杀。 “宫十三,你还不打算出来么?” 最后一个苦苦坚持的老道,扯着嗓子大吼,不管谁人面对生死的时候,也会心生害怕。现在就他一个人对付白尊和白子溪,姜元在一边眼珠子咕噜转,谁晓得这小子会不会背后阴人? 话落,就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莫急,莫急。” 循着声源瞧去,那胖子袒露着啤酒肚,脚下踩着双草鞋,乍一看,像个人间的弥勒佛,就算不是,也给人一种憨厚的模样。 听见宫十三的名字后,白尊和白子溪的脸色大变,他们想要往后退,但却在原地打圈儿。 “奇门幻象?死胖子,你不做你的逍遥神仙,来搀和这件事情干嘛?” 白尊慌了。 胖子看着白子溪,那双小眼睛直放光。 “不错,不错,掳了去做媳妇儿,让那疙瘩羡慕死我。” 他往白尊走去,只是轻轻一推,白尊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接下来的事情,就连我也是羞红了脸,胖子居然往白子溪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儿,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一向高不可攀的白子溪,朝屁股上结实挨了一巴掌。 “屁股大,好生娃。” 他嘿嘿的笑着。 这一拍,算是拍在母老虎的屁股上了,后果可是了不得,我见白子溪站在原地,披在肩头上的头发居然慢慢飘了起来。 龙掌柜脸色大变,拉着我往后退。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解开封印的黎天古匕 “她在干什么?”我意识到这一巴掌,算是把天拍出个窟窿来了,要出大事。 龙掌柜脸色不好看的说:“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母老虎的更是不能去碰。那胖子摊上大事了,惹恼了白子溪,看这种架势是要硬生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了,只是不知道能提升到几成?” 话说的没底气,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宫十三眯着小眼睛,知道自己闯祸了,虽然强作镇定,但是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敛起来。 白子溪衣裙飘飘,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来。 气氛压抑的快要滴出水来,那一头犹如缎子般柔顺光滑的头发飘了起来,我感觉到白子溪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威压。 “五成?她疯了?” 龙掌柜说话都不利索了,白子溪身受重伤,实力最多还剩下两成不到,如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后果一定很严重。 宫十三眼睛一眯,试探性的拍出一掌,打在白子溪身上,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看在眼里,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 她还在提升? 这是要羞恼到什么地步,才会这么不计后果的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宫十三啊宫十三,你他娘拍哪儿不好,非得去往母老虎屁股上捣鼓一下。 紧闭的眼睛的白子溪,忽然睁开眼睛冲我说道:“将你的黎天古匕拿来,今日我若是不砍了这胖子的手,便枉活百年。” 语气不容反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把古匕丢了过去。即便白子溪强行提升实力,宫十三最多也是脸上多出一些凝重,当看见我丢过去的黎天古匕后,他见了鬼似的大喊:“谷灵鬼子?他在哪儿?” 我瞧见他吓得头发都快倒竖起来,转身就想跑,仔细的想一下,他停下身子来:“不对啊,那家伙消失了那么时间,应该不是本尊。” 想到这里,他做贼心虚的朝四周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松了口气。短短几秒钟,他脑门上冒了一层细汗。 “嘿嘿,黎天古匕?看样子应该被封印了。” 宫十三脸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让人看得直想往他脸上捣上几拳。 白子溪接过古匕,不容分说,直接就冲宫十三杀过去了。胖子是我见过最狂的人,居然空手接古匕,下场便是噗的一声,古匕捣碎了宫十三手上的道纹,直接戳穿了那只肥爪子。 “哼,就算古匕被封印了,你不是你能接的。” 白子溪一脸的平静,越是这样,胖子越忌惮。当下扯着嗓子眼大喊:“你这个婆娘,不就是拍了下屁股么?至于用得着跟我这样玩命么?他娘的还在提升实力,你不想活了?” 直到现在,胖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拍也就拍了,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可是白家大公主白子溪,当初算计北灵公主的人。 龙掌柜瞧了一会儿,大摇其头:“她不要命了,居然敢强行提升到巅峰势力,那胖子今天要是不留下一双手,是走不掉了。” 至于后果有多严重?看看宫十三就知道了,白子溪额头中间出现了一枚古怪的符篆,黑色的。此刻那枚符篆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手里的古匕,居然与之共鸣起来。 “今日就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白家那些亡魂吧。” 白子溪抬起修长的手臂来,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话才落,就听见龙掌柜大喊:“快跑,这女人想要揭开黎天古匕的封印,我草。” 一向稳重的龙掌柜,此刻爆了粗口,也不顾的铁牛的意见了,背起他就跑。 我犹豫了下,背起昏迷的白尊撒腿就溜,虽说他是鬼魂之体,但是修为到了这般境界,已经快要凝结成实质,谈不上跟拥有身体一样逼真,但也差不多了。 白子游,二公主,以及白贺雨她们也不敢停留,匆忙的往外面退去。 时间凝固了下来,一股超过以往的恐怖气势,朝着我们这边蔓延开。我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皮肤上也是起了层鸡皮疙瘩。 “黎天古匕解开封印了?” 二公主停下脚步,眼神平静的看向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她苦笑起来:“即便解开了古匕,白家覆灭在所难免。” 一道剑气冲霄而上,我有一种错觉,连天上那几朵云彩也被切割成了两半。初一看,以为天被砍出了一条缝来。 这就是解开封印的黎天古匕么?光是在这种极致的威压下,身为鬼魂的白贺雨,白子游他们一脸的痛苦。 轰隆,那些被大火炙烤后的墙体本来就摇摇欲坠,一道剑气斩来,便听一声巨响,建筑群成片倒下。我们出来前,还有很多道士在里面追杀白家的残魂,我也搞明白了,这次不是偷袭,而是真正的覆灭。 出现这么多的道士大拿,我只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专门针对我的屠魔会。 里面传来了众多的哀嚎声,叫的最惨的是宫十三,这胖子像是杀猪似的大喊。 “想走?” 白子溪平静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瞧见废墟上面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符篆,有种甲骨文的味道,但是细致一看,这全是道家玄奥高深的符文。 “衲耶梵文?果然如此。” 二公主眼睛死死看着那些开始汇聚的符篆,嘴里自言自语。 “什么是衲耶梵文?” 这个生涩的词语,便如龙掌柜也不晓得。 二公主解释说:“传言是一颗树,衲耶是古代时候的名称,现在我们叫它黎天古木。在佛家神话中,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顿悟之前,曾经遇到过一颗衲耶神树,盯着上面那些符文看了整整百年。而在道家论说里面,好些名人宗师也是曾经遇过这颗衲耶神树。” 我下意识的问:“然后呢?” 她说道:“后来我也不清楚,反正神树是死了,一截枯枝留存下来,黎天古匕就是用这一截枯枝配合无上道法炼制出来的。这古匕威力太过强大,因为主杆身死,就成了不祥之物,炼制的过程中,配上玄奥的道法,就是想要压制里面的死气。” “可惜,衲耶神树是道使之祖,在玄奥的道法也是从它身上演变出来的,后来被世人不断的推算,才渐渐成形。因为杀戮之气太重,谷灵鬼子消失前,亲手封印了它,今天被大公主解开封印,一直压制的杀戮之气爆发出来。” 白家总部上方的衲耶符文开始汇聚在一起,居然出现黎天古匕的雏形,只不过是放大版的。 盯了三两秒后,就见那巨大的古匕雏形往下面插去,轰隆一声,整个赤龙岭都摇晃起来。与前几次比起来,这次更加蛮横,一股磅礴死气喷涌出来。 死气与道家符篆交织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总有一种别扭感。 我们倒是想跑,可惜死气蔓延的速度太快,道行最弱的白贺雨五官都快扭曲起来,身子往死气中融化。最惨的就是白子游了,惨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痛苦的挣扎。 二公主抓住他们的肩膀子,那痛苦的样子才减少了一些,我有魔极法相护体,倒也不怕这些死气。 来的汹涌,去的也快。 在杀龙岭存在了上百年的建筑群,此刻成了一片废墟,先前的喊叫声戛然而止。想来不是死在那磅礴的死气之下,就是被废墟活活压死。 毕竟道士也是血肉之躯,无论境界再高,也抵挡不住成片倒塌的砖块瓦砾。 杀龙岭慢慢安静下来,我和龙掌柜对视一眼,往废墟走去。远远的就看见白子溪躺在地上,身体快要和空气融合在了一起,宫十三灰头土脸的昏死在地上,双手被砍去,流淌了一地的鲜血。 之前我见过宫十三的能耐,只是朝着白尊轻轻一点,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正是这么厉害的一位大难,此刻狼狈的像死狗趴在地上,手也被砍了去。 白子溪挣扎的站了起来,将黎天古匕交还给我,从二公主嘴里面得知了古匕的来历后,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把古朴外显锋芒内敛的古匕来。 白子溪摇摇头:“它已经被封印了,我的实力也只能让它在解开封印后,延迟几分钟。”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白家。 白家始终还是被灭了,但不是姜家灭的,看样子,是屠魔会搞的鬼。 与此同时,我瞧见姜娃娃跌跌撞撞的往我跑来,身上多出了好几个大窟窿。一看见我就委屈的大哭起来:“姜家被偷袭了。” 听见这句话后,所有人脸色古怪起来。 龙掌柜一字一顿的说:“屠魔会!” 也只有这个新生势力才有这种本事,在偷袭白家的同时,又转过头去对付姜家。 我也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安感为啥有那么明显,无论那个人是谁,我承认他是个天才。 调虎离山之后,又再次使了招声东击西。 检查了一下,姜娃娃没有大碍,她是来通知姜元的,另外白虎,朱雀与苍龙三名姜家护/法正在赶来的路途中,估计还有两个多钟头就到了。 姜元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连灭姜家 我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原地抬头看着天,小爷这辈子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没想到还是要栽在这里。留下尚韵孤苦伶仃的躲在小葫芦里面,魂魄日渐消散,若是我死了,她就真的连陪伴的人都没有了。 这般前后的算计,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人,隐约间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应该都是因为我。 这一把火,烧起了大家伙的脾气,更是烧没了白家。 “大势已去,我尽力了,奈何!奈何!”二公主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在废墟下面,关押着万千恶魂,没有了白家的镇守,这杀龙岭日后要成为一个凶地了。 瞧着那些残渣碎砾,在场的人情绪各不相同,到现在都不见白安莹的身影,怕是早已经随着这片倒塌的建筑群葬身杀龙岭,永别了。 龙掌柜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懊恼的揪着头发,眼睛里面全是血丝。从始至终,流云殿的人没有动过手,流云殿比不得其他势力,所谓军令如山,上头没有说话,饶是我们有这个心,也不敢轻易的动手啊。 白子溪问道:“那些客人可全都跑出来了?” 白贺雨点点头:“都出来了,白家被偷袭那会儿,白家的人已经通知过他们。树倒猢狲散,白家那些小鬼也被遣散了,现在的白家不过是名存实亡。” “那些人没事便好,要是在杀龙岭出个闪失,到时候连我们都要被牵扯到。那些人看见白家落难,目标是我。如今他们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借口,自然是散的散,跑的跑。这样也好,我倒想看看那人是谁?这手算计,连我白子溪也不得不服。” 沉默良久,白子溪转身就走:“走吧,刚才主子用秘法通知我,他已经落败,没有必要等他了。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停在这里久久不愿意离开,就是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白家主子身上,现在连主子都落败了,白家真的亡了。二公主情绪失控,噗咚一声跪在废墟前面:“糊涂啊,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当初我们就不该去劫狱。” 我第一次看见白姬哭,眼睛通红,举止神态和活人差不多。 “都离开吧,以后各找自己的出路,此番算是缘尽了,以后大家再无干系。”失去白家之后的众人,情绪濒临崩溃,这句话就是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便连白贺雨也是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受到这种情绪感染,很多幸存下来的白家小鬼,也是默默看着废墟掉眼泪。 倒不是白子溪心硬,而这就是现实,曾经的地下霸主,随着白家主子的落败彻底消亡。 与白家多大的仇怨,在白家灭亡后,也是烟消云散了。 我心里压抑无比,往嘴里塞了一支烟,虚弱的铁牛也拿了一支放在嘴里。瞧我这样,白子溪显然是看出来我心里在想什么? 当下淡淡的开口说:“放心吧,白安莹我早已经把她送走了,以后自寻生路,是福是祸全看个人造化。” 白子溪看了一眼杀龙岭深处,嘴里小声的嘀咕了句:“能否东山再起,就看你了。” 白家主子落败,是因为身受重伤,又被几名大拿联手围攻,所以他的落败连白子溪都不意外。只要不死,伤势复原后,又能东山再起,这可能就是白子溪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老师他们呢?” 我看了眼龙掌柜。 龙掌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得突然,恐怕就连老师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罢了,这次任务算失败了,我们走吧,莫要再管那些闲事,当心自己的性命。” 他话中有话,我听得出来。 我不禁苦笑,性命谁不珍惜? 铁牛现在身受重伤,龙掌柜考虑的深远,我倒希望他赶紧带着铁牛离开,莫要再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 当下说:“龙掌柜,你先带着铁牛离开吧,智云他们应该会想办法离开。放心吧,我会来找你们的。” 龙掌柜点点头,说了句保重。 铁牛转头看着我,嚷嚷道:“越子,你他娘给俺活着回来,你一个星期不会来的话,俺就来找你。” 我重重点头,转身就走。 白子游跟在我们身后,那恶毒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得人难受。 看得出来,白子溪对于这个弟弟疼爱得紧,尽管修为全没有了,那份感情依然不变。相反,白子溪现在虚弱的不成样子,做弟弟的,莫不说其它,就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是没有。 有这种弟弟,算是白子溪倒霉。 “小心一下你这个宝贝疙瘩,他有些不对劲儿。” 我提醒了一句,白子溪却是摇摇头,说自己的弟弟不可能害自己,让我安心些。 我还想说什么,结果这女人眼睛一瞪,她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我寻思着找个机会把她甩了。 忙了这会儿,燃起的大火也差不多被控制住,我暗自松了口气。这林子邪门,火一烧,啥诡异事情都能碰见。在一地的火炭中,我瞧见一具尸体,个儿比正常人高,烧焦的毛粘在一起,散发着呛鼻的味道。 特别是那双大脚丫子,大的出奇,像极了传说中的赤脚野人。 因为着急往姜家那里赶去,我看的匆忙,瞥了一眼就专注赶路。声东击西,两边同时发难,姜白两家自顾不暇,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心里就只有感叹想出这办法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边也差不多落下帷幕了,姜家尽数势力被灭。虽然老本营还在,不过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若是较真儿起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许家,他们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事情按着这种方法发展,他们怕是要把嘴笑歪了。 姜元拉着姜娃娃的手,这次看见他,我都快认不出来姜元了。猛一看,我的乖乖,这是哪儿冒出来的老头? 现场大眼瞪小眼,随后全都苦笑出来,就连姜家都没有想到自己这边也会被人偷袭,苦笑的同时还大摇其头。 “其余三大姜家护/法不是来了么?人呢?” 白子溪脸色凝重得要掐出水来。 姜元谈谈说,语气说的轻松,却掩饰不住失去同伴的悲伤:“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而且都没有来到这里,在半路便听见那边遇见了一名道士,一人一剑,撂翻苍龙白虎,朱雀那娘们聪明,溜得快,不然也让人家给挑了。” 我咧开嘴,笑了出来,却是苦涩的笑。 屠魔会这么强大,还有我许越的活路么? 刚才不敢和龙掌柜他们一起走,就是生怕这次的目标是我,和我在一起,连累了他们。 看这种情况,姜家更惨一些,只剩下姜娃娃和姜元活着。 这种打击,便是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神经都开始麻木了。 林子成片的被掀倒,一地的道士尸体,死相颇为惨烈,其中有几人胸腔子前面出现了几个血窟窿,这狠辣的杀人手段,我知道是姜娃娃的。 姜元倒也洒脱,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只要子溪没事就成了,无关的人,灭了就灭了吧。” 白子溪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不确定的说:“怀疑有真正的大拿在背后算计我们两家,寻常人根本没有这些本事。” 姜元眯起眼睛,问道:“这话怎么说?” “直觉!” 白子溪回答的干脆,没有任何的缘由,就是女人那该死却偏偏又很准的直觉。 仔细一想,真像那么回事,姜元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听见老师他们被人引开后,我更佩服背后策划这件事情的那个人了,让流云殿根本没有机会插手这件事情。 “有没有觉得这事情太过巧合了?” 姜白两家都覆灭后,思想上也没有了啥负担,到能让人静下心来。白子溪问出这个问题后,又补充说:“就拿调虎离山来看吧?那些人拿捏的太准,直接就料准白家总部没有镇守的人。如果没有内奸里应外合的话,他们怕不敢这般贸然的去偷袭?” 这点只有心细的人才能注意到,我之前也跟龙掌柜提过。 话落,就听见一直沉默的白子游说道:“你们猜对了。” 紧接着,一柄尺许长短的木剑,直接就插到白子溪的身子里面。 白子溪瞪大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字眼跟鱼刺似的卡在嗓子眼,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或许,她现在更多的是震惊吧,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在前不久,白子溪这女人还肯定的说:“我弟弟不会害我。” 这木剑来头不小,居然能插穿白子溪的身体,伤口处滋啦的冒出白烟。 “姐姐,对不住了。” 白子游脸上涌出恶毒的笑容来,冲周围喊道:“出来吧,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个人,不变的容貌,不变的笑容。 这张脸,太熟悉了。情理之中,预料之外,当有人在这里布下斗转星移大阵时,我就知道是他。 尚三千出来后,笑眯眯的说道:“许久不见,成长的速度要比我预料的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屠魔会 我紧紧的看着他,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背后算计的那个人,只是他太平静了,让我心里有些犯嘀咕。 尚三千这个人的本事我倒也熟悉,就像他熟悉我一样。 瞧见这种情况,我也晓得尚三千是因为我而来的了,只是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为什么?想要从我身上逼问出盘龙锁的下落还是想直接要了我的小命? 白子游动作也算利索,偷袭了白子溪后,就走向尚三千身边。看我那双眼睛,说不出来的恶毒,早就猜出来白家有个奸细,却是万万不曾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白子游。 白子溪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向白子游的视线里面满是疑惑,她或许想问一句,为什么? 这狗日笑得欢畅,说:“我说过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咋样?这个惊喜还满意吧?白家的存亡,关我屁事。” 这话听在我们耳朵里,恶毒无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白家的人。听在白子溪耳朵里,全是失望了,到头来救了个恩将仇报的小畜生,当即是气得打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我往周围瞧了瞧,发现我们已经被屠魔会的人里外包围的严实,白子溪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先有强行提升修为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后被白子游这两条腿的畜生阴了一下,自保都成问题,便不说动手了。 白尊那小子洒脱,眼睛一闭就啥事也不管了。 至于姜元?我倒想冲他说一句:“你狗日的待会儿别拖我后腿。” 我们之间没有啥交情,而且他还把我当做情敌看待,瞧瞧,这都是些啥糟心事? 不过姜娃娃我是一定要救的,这丫头我真心喜欢。 见我抿着小嘴不说话,尚三千笑眯眯的说:“看看,这个屠魔会就是为你准备,当初我就跟莫老鬼说过,一刀砍了你这个野小子算求,莫老鬼怕这儿怕那儿,得,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我苦笑起来,现在才反应过来,当初自己可是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千言万语,交织成一句简单的话:“你没死?” 尚三千吸了口气,眼神有些飘忽起来:“别看那老家伙脸上凶狠,心里最软,那晚我一心求死,到头来这老家伙动了善念,甩甩手就走。” 现在我的所有希望全部放在逍遥老道身上,只希望他快些来,否侧的话小爷也就埋骨杀龙岭了。 这些拖延时间的把戏,尚三千看在眼里,但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倘若心里没有把握,他还敢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么? “越子,你也别怨我,有人一心想要你的小命。只是碍于种种,不好直接动手,只能躲在背后算计你。你小子的命硬朗,但是架不住这么折腾,对了,他让我向你问好。” 果然,弄出这手算计的人并不是尚三千,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临山水库的事情,龙掌柜说有一名不亚于逍遥老道的大拿在算计我。 “老舅?” 我大脑像是雷轰一样,噼里啪啦,直接傻眼了。 尚三千嘴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也没有正面承认,而是补充道:“我对你小子感觉不错,重情重义,我也只是听人家的吩咐做事情。上次谷灵冥狱,就是他让我把消息散开的,否则的话,你想想,事情做的那么隐秘,为啥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当初我就是被小舅交给莫老鬼的,恐怕那时候,小舅已经在算计我了吧?便如尚三千说的,他兴许顾忌什么,不好直接出手弄死我,所以只能在背后算计。 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禁万分的悲凉,身边所有人都在算计我,表面上其乐融融,说的好不开心。转过身来,各种狠辣的算计,不把我弄死誓不罢休。 如果算计我那个大拿真是小舅的话,我心里也算失望透顶了,不过一想到白子溪还被自己的弟弟背后阴了一刀,心情又有些开朗起来。 见尚三千迟迟不肯动手,倒是有人没好气的说:“废话干什么?让我逼问出那些东西后,一刀给他个痛快。” 说话这人,穿着茅山道袍,手持桃木剑,白胡子飘飘,看起来也有些地位。然而尚三千变了脸色,阴沉的转过身去:“你莫要忘记了,谁是这里的话事人?要不是我把消息给你们,你们能找得到他的下落?” 那人吃不住这种说话的口气,眼睛一瞪,就想出手。 尚三千鼻子里面‘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余音,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来,这人打了个哆嗦,没敢在说话。 “千爷,他在拖延时间,还是尽早解决了吧?若是姜家的主子赶来,我们可是吃不消。” 有人担心,害怕事情发生变故。 尚三千摆摆手,往我们身后看了一眼,说道:“怕什么?姜家主子要是来了,自然会有人应付他。”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我还有什么说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算计我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小舅,若是被我爹娘知道了,怕是会掘开他的坟,把尸体拉出来揍一顿。 “我小舅死了没?” 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倒不是口水话多,既然尚三千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那我也不想做个糊涂鬼。别到时候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人,见他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被自己猜对了。既然还能算计我,就说明小舅没死。 “小子,你啥身份?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的?” 姜元瞪大了牛眼睛,脸上的表情古怪无比。 我没有鸟他,而是盘算着该怎么冲出去?仔细的寻思了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是跑不掉了?就像尚三千说的,我小命在硬朗,也是架不住这么折腾,搞不好啥时候就死了。 “你就不怕逍遥老道么?” 我还是不死心,想用逍遥老道的名号吓唬尚三千,这老小子油盐不进,笑着说道:“得了,那老家伙被他引开了,等老家伙赶回来的时候早他娘的死光了,他能知道是谁做的?” 果然,逍遥老道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离开,原来也是被算计了。 深吸一口气,我也不避讳尚三千他们,把脖子上的小葫芦交给白子溪,说道:“待会儿我帮你们扛着,能有多远跑多远,记住了,你可以死,但小葫芦不能有任何事情。” 白子溪摇摇头,说:“想要甩开我么?三年之约,时间没有到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大吼一声:“让你跑就跑,别跟老子讲条件,尚韵不能出事,听见了么?” 这一顿吼,直接就把白子溪唬住了,看了我一眼,她接过小葫芦。现在的尚韵彻底沉睡过去,要是找不到盘龙锁的话,迟早有天会魂飞魄散。 白子溪紧紧抿着小嘴,偷偷看了我一眼,又猛的低下头去。 不到最后一秒,我也不想玩命,知道秘密是守不住了,也就坦荡的说:“是不是我说出二龙盘形锁的下落,你就让我们离开?” 这些人的目的不一样,有些就是为了我身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消息,倒也能减少一些对手。也不怕他们出尔反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杀不杀我都是一样。 如果只有尚三千的话,我有把握逃跑。 “嘿嘿,你小子说说看,如若不是糊弄我们的,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不少人表态,尚三千脸色难看下来。 我眯着眼睛,又问:“此话当真?” 这次附和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些人来自于不同势力,也有不少散修。加入屠魔会,便是为了我身上这些消息。临时组建起来的同盟,不是很牢靠,稍微使些手段就能让他们窝里斗。 “当真,当真,你快些讲,只要知道盘龙锁的下落,我们这就离去。” 尚三千大手一挥,端是霸气的说道:“谁敢走?要不是我的消息,你们又能找到他的下落?多杀一个反正也是一样,够胆的,便走一个我瞧瞧。” 那些人精明得跟狐狸似的,哪儿不知道我这是故意让他们窝里斗,可是意见不同,窝里斗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加快这个步伐而已。 深吸一口气后,把盘龙锁的下落说了出来:“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我也不打算糊弄他们,这些人太精明了,总有自己的方法能分辨出真假来。 那天白斩姬说的话,就是这段,我也意识到,当我把二龙盘形锁的消息说出来后,必须要加快寻找的速度了。倘若被别人捷足先登,尚韵就会在我面前消失。 虽说这种手段有些见不得人,但其中不乏讲信用的人,他们分辨出消息的真假之后,冲我拱拱手,说了一句得罪便转身离开。 然而,这种人在少数,很多人笑眯眯的问:“那天你在谷灵冥狱里面,怕是捞了不少好处吧,将青城古音与点仓剑法告诉我们,我们自当离开。” 话才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惨叫的声音,就是先前那些离开的道士,他们似乎碰见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尚三千冷笑出来:“嘿嘿,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莫要怪我手辣。” 第一百四十六章 穷途末路 听那几声惨叫,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哼,莫要拖延时间,你不出手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吧。”声音才响起来,不容我有啥反应,就看见一张鬼脸出现在我面前。 双面鬼婆?这老不死的,居然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便见一双干枯的手掌往我脑仁上拍过来,那双手跟死人的差不多,直接就一皮包骨头。 这老东西居然偷袭?一股腐臭味儿钻入我的鼻尖里面,呛得我眼泪打滚,太臭了。匆忙下,我双手交缠,格挡住面门。 啪的一个炸响,两条手跟骨头断了一样,我吃不住那股蛮横劲儿,整个人犹如炮弹般的砸在树干上面。胸腔子里面,气血逆流,那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内脏跟绞碎了一样难受。 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吐出口血沫子来。 再看那两条手臂,弯曲的不成样子,断了?我吸了口冷气,疼得直冒大汗,稍微碰上一下,那股钻心的疼,若不是有些忍耐力,都直接痛喊了出来。 尚三千没有动手,他转过身去说:“动作利索些,别留下了啥线索,让老家伙看出门道来。否侧的话,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活不成。” 他这种口气,似乎是和双面鬼婆平起平坐。 老不死的嘎嘎一笑,说:“放心吧,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听你命令行事,也算还给他了。” 我挣扎的站起来,看向白子溪,示意她寻个机会逃脱出去。 尚三千平静的问:“白家主子怎么样了?” 老妖婆脸色阴沉,恨恨的说:“倒是我大意了,让他负伤逃走,若是不把他寻出来杀死,等他伤势复原后,你们谁都跑不掉。” 气氛愈发的压抑,我只感觉天旋地转,那一掌差点没把我拍死。 “嘿嘿,想要小爷的命,尽管来拿就是了。”我攥着黎天古匕,不知死活的冲双面鬼婆拼杀过去。那老东西瞧我的视线说不出来的戏谑,反手就是一巴掌,我感觉整个人的视线都高高飞了起来。 随后砸在地上,哎哟,骨头都差点散架了。 老不死的看出来我在打什么小算盘,嘎嘎笑着说道:“莫要费力气了,今天这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是么?” “今天终于逮到你了,你这只骚狐狸,瞧瞧你有啥本事把我们都留在这里?” 接话的是白尊,这老小子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他嘿嘿一笑,说:“宫十三那孙子想要禁锢我,可惜道行还差个百把年。” 看见白尊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双面鬼婆脸色变换的厉害,说:“你在装死?” 白尊二话不说,纵身一跃,饶有武林高手的架势,那一拳霸道蛮横,老妖婆想要后退。不料被白尊封死后路,只有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拳,修为摆在那里,老妖婆自然不是白尊的对手,一拳轰杀过去,她瞳子都收缩了起来。 “老子不过将计就计,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不是故意保留了实力,说不好今日还真要栽在你这老妖婆手里,别废话,我俩分个死活吧。” 拳头轰然砸落下去,砰的一声,老妖婆整个人倒飞出去,犹如断线的风筝。她的修为全在养小鬼上面,拳脚上的本事肯定不如白尊。 “还愣着干嘛,都给我咬紧牙齿,杀出去。” 白尊回过头来,冲我们喊了句,我猛猛深吸了一口,将那口气憋在胸腔子里面,手脚涌出了十二分力气,往人群冲撞过去。 场面乱成一团,众人脸色凝重,都晓得一旦输了就是身死的下场。 我转过身去,想要让白子溪趁乱跑出去,却看见她面前站着一个道身影,当看见这道身影后,我手脚僵硬下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秒钟后,我急眼了:“尚韵,你他娘出来干嘛,快进去。” 因为注意力被尚韵吸引开,被那些道士逮住机会,噗的一声后我后背就多出了一条血红的口子,冒出来的鲜血直接染红我的衣服。 尚韵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和白子溪对视着。 咣当一声,我脑袋被什么东西敲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后,血液顺着脑门流淌下来,染红了我的视线。我也是软软的倒在地上,在这般情况下,任何一个大意都是致命的,我不但大意了,而且注意力还被尚韵吸引过去。 白子溪终于笑了出来,模样疯狂,跟情绪崩溃的差不多。 “原来是你,怪不得逍遥老道收你做小徒弟,原来如此。” 尚韵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时候我才瞧见她一脸的眼泪,仿佛知道了什么事情一般。这一眼足足看了好几秒钟,随后收回视线钻到小葫芦里面,而白子溪则是紧紧攥着小葫芦,整个人身子不停的打哆嗦。 顾不得白子溪,我张开嘴便往身边的脚上咬去。 那道士惨叫出来,提着脚往我后背心上捣,越是这样,我咬的越紧。一股蛮力上来后,我愣是扯掉了那道士的二两肉,血流的我一脸都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 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其中,所有人杀红了眼,手脚上的招式狠毒起来。 鲜血到处抛洒,一地的残肢断臂,白尊犹如杀神一般,手起刀落动作利落得很。众多道士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飞蛾扑火般的往白尊厮杀过去。 尚三千双手接引,大喊道:“乾天镇上,坤地压下,九宫易位,阵起!” 这一刻,身边陡然迸发出万丈红光,仔细一看,那些居然都是一双双眼睛,密密麻麻,看不到头。 呼,阴风大气,千万的恶魂往我们这里扑来。 尚三千手持招魂幡,不停的迎风摇晃,每摇一下那些恶魂的眼睛就红上一分。白尊被恶魂淹没,姜元浴血厮杀,众人不分敌我逢人就砍,压抑在心中的恶意,仿佛被这个大阵催发出来。 无数道家正气交织在一起,凝结成一股庞大的道气,冲天而上。 我瞧见白子游往后退去,想要离开这里,身子里面顿时涌出十二分力气,冲他跑去。他被废去一身的修为,在这种情况下,自保都难。 他自然看见了一脸凶狠的我,我清楚见他眼睛里面出现了恐惧。 “千爷,救我。”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尚三千冷哼一声道:“自己的亲姐姐都敢捅一刀,你这种废物,我不敢要,莫要在关键时刻再把我捅了。” 这话说的够直接,白子游已经被利用完了。 我哈哈大笑,一步一步往白子游走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里面的黎天古匕高高举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紧紧按住我的肩头。回头一看,是白子溪,她已经冷静下来,如今见我要灭白子游,忍不住出手了。 我拧着眉头问:“你想清楚了么?” 白子溪的脸色复杂,听见我这么问,手掌慢慢的从我肩头上拿了起来。 白子游彻底绝望了,我手起刀落,直接斩掉了他的脑袋,本是鬼魂之身,现在又身首分离,魂魄开始消散。这一次,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的我已经成了个血人儿,脑袋昏沉的厉害,混乱期间,也没注意到底是谁往我身上砍了一剑,随便走动一下,浑身哪儿都疼。 无边的亡魂彻底淹没这里,尚三千的招魂幡猎猎作响,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诸位,莫在掩藏身份了,尽早解决了走吧。” 这句话,就是双面鬼婆说出来的,此刻在她身边站着一头庞大的鬼怪,生得双头六手,浑身缠满了手臂粗小的铁链子。这恶鬼三只眼睛,一张狰狞的大嘴,先前我可是清楚看见这头恶魂生吞了几名道士。 那种过程,看得我心底发寒,直接将人撕成两半送到嘴里面,每次咀嚼都能听见咯嘣咯嘣的声音。 这声话落,我又看见几名老道加入。 这一战,白尊被整整八名大拿困住,道家阵法随手拈来,在身边还有千万恶魂虎视眈眈。 姜元累到在地,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他歪过头来,冲着白子溪咧嘴一笑,笑容中满是遗憾。 一剑斩来,姜元彻底灰飞烟灭。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他用唇语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白子溪低下头来,我看见她哭了,持续时间很短。如果不是瞧的真实,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是谁灭我姜家?” 陡然一声愤怒的大喊,夹杂着无边死气往这里席卷过来。 姜家主子来到了? “姜老鬼,等你半天了。” 听见这句话后,我彻底绝望了,还有高人没有出手,屠魔会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该死。” 姜家主子气急败坏,显然和别人交上手了。 轰隆,林子成片倒下,看着腰杆粗细的大树往我压来,我不禁苦笑出声。 不是我不想躲,而是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眨眼的功夫,咣的一声巨响,我眼睛鼓了出来,血沫子直接从我嘴里喷洒出来。 关键时刻,白子溪把我推开,但还是被树干撞了个结实。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我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整个人说不出来的平静,这一天始终还是来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捡起屠刀,立地成魔 几名道士手持道剑,往我砍杀过来,不过都被白子溪斩杀在了这里。 尽管如此,我胸腔子上面还是挨了一个结实,手脚在也这一刻僵硬起来,身子骨紧紧的绷起。 我张开嘴想要让白子溪带着尚韵走,但是气管里面涌进了自己的血液,当即呛得不停咳嗽。 关键时刻,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兄弟,俺铁牛来了。” 歪过头去,我瞧见脸色苍白的铁牛往我这边冲来,走路都有些踉跄。这一刻,我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但是嘴上却大骂:“你他娘的来干嘛?快走。” 铁牛嘿嘿笑,来到我面前将我扶了起来,说道:“俺铁牛改变主意了,要是你三个钟头不来找我们,我就来找你。” 他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就不说帮我了,明知道是送死……哎!跟我许越走太近的人,都没有啥好下场。 看见我身上那些密麻的口子,他变了脸色,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便是见他站了起来,身上出现一个个金黄色的符篆。 “铁牛,不要。” 我扯着嗓子大喊出来,然而还是晚了,他已经催动了丈二金身。 刀尖砍在上面,发出钢铁的清脆声响,明明伤不了他,却看见他嘴角不停的流淌鲜血。本是身受重伤,现在有催动丈二金身,这是不给自己留余地啊。 “啊!”我挣扎的站了起来,但是这样牵扯到了那些口子,一阵钻心的劲儿往脑袋涌来,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凄惨的喊叫出来。 姜娃娃听见我痛苦的喊叫声,慌忙的跑了过来,小脸上噙着一抹着急。她都快哭了出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冲铁牛那边冲去,此刻的他被十多名道士围住,自己咳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衣衫。他走路的模样,不停的摇晃,一副即将倒在地上的样子。 心里面那股凶狠劲儿被激发出来,我忘记了一切,往人群中疯狂的冲撞。一名道士赤红着眼睛,往我身上贴了一张符篆,口诀念出,火焰凭空炸出,我瞪圆眼睛,无视被火焰灼烧的疼痛,直接斩掉他的脑袋。 这一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我跪在地上,任由火焰将我吞噬。倒是姜娃娃不停的拍打那些火焰,一股烧焦味道传来。 低头看去,被烧焦的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然而却感觉不到疼痛,这时候的我,神经都快麻木了。 不断的有人倒在地上,周围那些恶鬼红着眼,开始吞食那些尸体,场面血腥无比。一些杀红眼的人,终于是清醒过来,当看见自己面前的场景后,怪叫一声,丢掉手里面的道剑就往林子里面跑。 当他身影消失在林子里面后,先前那种惨叫声又传了出来,混乱的场面中,这惨叫格外的刺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那边瞧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瞧见。 那边,白尊斩杀八名大拿,浑身浴血,在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巨大的铁剑。他晓得想要破掉这个大阵,就得杀死手持招魂幡的尚三千,当下是一脸凶狠的往他砍杀过去。 还没走两步,又有大拿拦住了白尊。 不容分说,双方大打出手,使出了自己浑身的能耐。 “白尊,莫要与他们纠缠,快过来。” 白子溪大喊,可是白尊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越来越多的道士把我围了起来,受伤的铁牛在斩杀几人后,也终于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诸位道友,别忘记我们加入屠魔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杀这小子,上次在谷灵冥狱种魔成功,倘若不将他斩杀,等他成长起来后,江湖必定大乱。” 我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姜娃娃和白子溪守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眨眼时间,所有人将我围了起来,那些道士脸色不善的说道:“今日我们只杀这人,无关的尽管离去,否侧的话我们也不介意手上多几条性命。” 姜娃娃和白子溪不为所动,警惕的看着越来越多的道士,今日落到这般地步,也算穷途末路了。 我一把推开姜娃娃和白子溪,独自面对这几十道士,大声笑道:“我许越不过是山里来的穷小子,想不到今天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专门斩杀与我。我该埋怨自己倒霉还是自叹幸运呢?” 铁牛就在我身后,若是我往后退一步,到可以保全自己,然而铁牛必定是要葬身在杀龙岭了。想清楚这里面的缘由,我坦荡起来,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尚韵铁牛他们安全离去。 剩余的道士,将我里外包围,留下一地的血水与残肢断臂,新抽的嫩芽儿,倒在地面的树干,黄色的泥土,此刻都被鲜血染红。 双面鬼婆身边那头巨大的恶鬼站在后面,拳头大小的瞳子死死盯着我,在它肚子里面,有着不下于三四十道士的尸骨。 “今日许越必死。” 一名大拿,站出人群铿锵有力的说道:“要怪,就怪你修习了魔功。”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说与不说自然没有了什么意义,我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支烟来。 “铁牛,后悔不?” 我背对着铁牛问了句。 铁牛声音虚弱得很,断断续续的说:“俺铁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放心吧,龙掌柜他们已经去搬救兵去了。” “杀!” 一字落下,杀气冲天。 我手里攥着黎天古匕,恨不得手掌心和古匕融在一起,这样匕首便不会掉离手掌。 姜娃娃,白子溪,白尊他们使出了最后底牌,即便如此,仍然被众多屠魔会的人围住。在我身上又新添了几道口子,血液流淌的厉害,我身子里面不知从哪儿涌出一些力气,踩着九宫步,嘴念青城古音,与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累倒在地,那就站起来,咬着牙齿分出死活。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多出了多少口子?又从地上爬起来了几次? 我只想着,一定要把尚韵安全送出去,哪怕是我埋骨杀龙岭。 汗液与干涸的刚从伤口冒出来的血液粘在一起,我差点咬碎了牙齿,全凭那口气吊着。 不断的有尸体倒在我的脚下,这些只是送死的小道士而已,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没有出手。便如他们所说,今天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他们死,没有任何的救兵,铁牛不过是安慰我而已。 “哼,饶是你躲在流云殿,就莫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只要能将你斩杀在杀龙岭,即便花费再多的时间和代价我们都愿意。” 说话这人,双拳捣鼓在我的胸腔子上,我哇的一声,大吐鲜血,直接倒在地上。这次没有之前那般容易,我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容不下我,就连我老舅都在算计我,为什么?” 我嘿嘿笑了出来,扯掉身上破烂的衣衫,露出密麻的伤口来,血肉往伤口外面翻卷,鲜血不停的流淌。 “想要小爷的命,尽管来拿。” 畅快一笑,我不退反进,冲身边最近那个人冲撞过去。他想要闪开我手中的黎天古匕,却不料我猛猛的抱住他,往耳朵咬去,一嘴咬过,那道士的耳朵血肉模糊,疼的大喊大叫。 正是这时候,我露出了最致命的破绽,那就是把后背留给了其他人。 一剑从我身上刺穿,我身子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只是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光明彻底消失。 周围安静下去,即便看不见,我也能猜出他们心里或许再这样想,这小子终于死了? 事实上,我离死不远,能抵挡到这般地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姜娃娃推开人群,趴在我身上哇哇大哭,以及铁牛疯狂的推搡着我的身子,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嘿嘿,这小子算是死了,连他那些朋友一并解决了吧。瞧他们哭得这么伤心,感情自然不浅,免得以后报复。” 正在逐渐消失的意识,再听见这句话后,猛的炸开了。 为何我自愿身死,他们还是不放过姜娃娃和白子溪他们?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居然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既然世不容我,那我便活出一个自己来。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此时此刻,我方才体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种魔?我身子里面本来就关押着一头恶魔,如今放纵于它,我便是一头魔鬼。 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法相不过是虚伪之物,算不得上乘,名门正道,都是一群虚伪之人。如今本心为至,既然如此,那我就捡起屠刀,立地成魔。 轰隆,这一次,我不在反抗,任由它操控我的身子,甚至与它融为一体,从今以后,我就是它,它便是我。 既有魔心,何来种魔? 你们想要杀我,那我今天就屠了杀龙岭,这一瞬,我猛的睁开眼睛,滔天魔气喷涌出来,一头庞大魔相狰狞而出,上次出现,它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如今我心甘情愿,当下极力的挣扎着身上的禁锢。 咔擦,安静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屠了这杀龙岭 “既然你们叫我许老魔,那么我便如了你们的愿,化作老魔屠了这杀龙岭。” 我双眼怒争,两条手臂绷直,上面噼里啪啦一阵炸响,身后一声魔啸荡遍杀龙岭,魔威盖世,便是你们种下的恶果。 三丈高矮的魔相极力挣扎,虚幻的身躯变得愈发庞大,那种无形的禁锢更是明显。隐约间,滔天魔气中似乎有着密麻的符文闪烁,就是这种东西将魔相禁锢于此。 “莫要让他化魔,快点打断他。” 尚三千眼睛带着血丝,手里疯狂摇晃招魂幡,千万恶魂一同咆哮,犹如发飙的公牛,呼哧呼哧的怒喘着。 乌云压城城欲催,肃杀的气氛快要凝结成实质,不少人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在发麻的头皮下,大眼瞪小眼,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唬住了,哪儿还敢动一下? 咔擦,又是一声脆响,一些符文被庞大的魔躯崩碎,然后重新冒出几枚来,无穷无尽。然而在这无尽的怒火与憋屈下面,再多的符文禁锢也是无济于事,魔躯绷紧,挣扎的愈发厉害。 深吸一口气,我的头发倒竖起来,犹如刺猬。 没人上前,他们都在不停的后退,白子溪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化魔,听我的便是,宁愿埋骨杀龙岭也万万不能化魔啊。” 悦耳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我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我嘿嘿直笑,回头看向白子溪,也不晓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居然吓得她往后几步。 不想还好,被她这么一说,我大声的喊道:“我本心向善,一直以来都在求生,只为大家放我一条生路。他们呢?处处算计我不说,非得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便是这般,他们连我的朋友都不放过,其心该诛。” 这一瞬,我刚刚放松的身子再次绷紧,心里无穷的怒火像是压制百年的火山一样,终于是喷涌了出来。魔躯挣扎的疯狂,我咬紧了牙花子,身子绷得像是发条,这一刻,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要崩碎开来。 魔威席卷,就是尚三千也忍不住的后退,他脸色痛苦,手里的招魂幡差点摇得自燃起来。千万恶魂在这股魔威之下,不停的往后退,便如双面鬼婆弄出来的那头巨大恶鬼也是发出了焦躁不安的威胁声音。 “嘿嘿,既然你们都想将我围杀在赤龙岭,那么前来便是。” 魔气遮天蔽日,我抬起手掌,身后那头三丈高矮的魔躯也是学我一样,将粗壮漆黑的手掌抬了起来。啪啦,又是一声炸响,像是雷击一样狠狠砸了屠魔会那些道士的心坎子上。 “不要。” 白子溪无力的跪在地上,这一掌若是拍了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没有任何的犹豫,手掌狠狠往前面的众多道士拍下去。砰,赤龙岭仿佛在摇晃,灰尘漫天,泥土飞溅,那只由魔气凝结的举手狠狠拍在了那些道士身上。 血肉飞溅,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拍得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林子成片倒去,魔掌顿时化作千万缕让人发寒的魔气,紧接着又重新凝结出一只更加庞大的魔掌来。 “啊。” 我抱着脑袋凄惨的喊叫出来,那么一瞬间,我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 那头恶鬼转身就跑,这种时候愈发明显的举动就愈发能引起我的注意,我手脚着地,像头水牛似的往它冲撞过去。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仿佛在对我求饶。 “嘿嘿。” 魔躯突兀的冷笑出来,两只巨手狠狠抓住恶鬼的身子,在寻常人面前,恶鬼高大残暴,然而在这一双巨手下,就像小鸡仔似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抓了起来。 恶鬼痛苦的挣扎,噗嗤一声,巨大的魔掌不但扯断了它身上那些手臂粗细的铁链,更是将它的身子撕成碎片,一滩滩肉泥从它肚子里面洒落出来,散发着恶臭,便是它先前吞掉的那些道士。 我身后的魔躯脑袋在剧烈的摇晃,一张大嘴撕裂出诡异的弧度来,在众人的视线下将这头恶魂一点一点的往嘴里塞去。 安静到极点的场面,只听见咯嘣咯嘣的咀嚼声。 连同恶魂体内那些血肉,那些被扯断的铁链子,一并吞到了嘴里面。 “既然没有回头路,那我就杀出一条路来。” 我疯狂大吼,冲在人群中一面倒的屠杀,那些道剑砍在魔躯上,发出了噹噹的钢铁声音。 猛然间,我眼睛好像被针扎似的,钻心的疼。 我似乎看见了谷灵冥狱,那里正在剧烈的而摇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冲击封印,导致整座庞大的监狱摇晃起来,一副即将倒塌的模样。 这些画面仅仅是一瞬间,很快那副画面就消失,眼前是四散而逃的道士。 血水在地面流成一条小河,那些恶魂掉头逃跑,魔躯一掌拍下,地动山摇,林子成片的倒下。所有东西都魂飞湮灭,我心里面出现了一抹爽快/感觉,杀!杀!屠了这杀龙岭,杀一人是罪,杀十人是恶,屠了这成百上千的人,那么就是雄,倘若屠尽杀龙岭,那么便是魔。 “嘿嘿,谁还想杀我?谁还要度化我这头十恶不赦的许老魔?” 我森然的冷笑着,极力冲撞着魔躯身上那些符文,就像我说的一般,从今天起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道士跑的跑,散的散。 几声哀叹响起:“都退了吧,他已经化魔了。” 魔躯嘎然停下,巨大的脑袋看向哀叹传来的方向,随即咆哮一声,往那边冲撞过去。水桶粗细的老树根,吱呀一声脆响儿,便是被拦腰撞断,一时间灰尘漫天,分不清敌我。 这头魔躯今天杀的痛快,受我影响,今日定是要屠了杀龙岭。而我同样受它影响,心境变得残忍狠辣起来。凡是在身边的人,都难逃一死,拍碎了肉/身,吞掉了三魂六魄,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些恶魂吓破了胆,一动不敢动,跪在地上不停求饶。魔躯所到之处,任你求饶也好,反抗也罢,统统一巴掌拍得干脆利索,不留一丝余地。 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我心里一声哀叹,都是你们逼得,为什么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就只想安家糊口,讨一口饭吃,就是这么简单,为何还要几次逼得我走投无路,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为我而死? 局面超出了屠魔会的掌控,同样也超出了我的掌控。 血红色,是这里唯一的格调,杀龙岭内,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今日过后,这里有会新添了几道冤魂,久久徘徊者不愿意离去,自然还有我的怨恨。 庞大的魔掌压顶落下,三无名道士煞白着脸,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其中就有一名山门大拿,整个人都在害怕的打哆嗦,眼瞳子不停的收缩。 就在魔掌将要落下的时候,白子溪挡在他们面前,脸色平静的瞧着我。 魔掌生生止住,倘若是再往下一点,必将把白子溪拍个魂飞魄散。我声音有着几分嘶哑,冲她命令:“起开。” 白子溪摇摇头:“收手吧,即便你屠了这个杀龙岭,日后还有另外一个杀龙岭,你永远屠不完的。” 我收回手掌,魔躯庞大的手掌逐渐消失,在我身后又凝结出一只比先前更加庞大恐怖的手掌来。 “你看不出来么?没有回头路了,快些起开。” 庞大的魔躯往前面倾过来,张开巨嘴,朝着白子溪发出威胁的咆哮。滔天般的魔气眨眼时间就将我们这里笼罩,白子溪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这头魔相,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身后来了九名大拿,匆忙间布下大阵,想要将我灭杀在这里。我那股气喘的粗重,身子再次紧绷起来,转过身就往那些人抓去。 魔掌横扫过去,那道家大阵犹如豆腐一样脆弱,九名大拿脸色疯狂大变,转身就想跑。其中一人走的晚上几秒,被魔掌拍在后心儿,整个人成了一滩肉泥。 “想走?你们不是要围杀于我,为何我来了,却又要走了?” 魔掌拦腰砸倒成片的林子,抓起分散逃开的八人,他们涨红了脸色,眼珠子往外面鼓出。张大了嘴想要求饶,然而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直接被魔躯吞入嘴里。 一具具尸体杂乱的倒在地上,他们睁大了眼睛,死之前的恐惧彻底的凝固。周围再也没有一个人,这杀龙岭屠了,为什么心里一点满足的感觉都没有? 我有些迷茫。 屠魔会全军覆没,不知道多少的山门大拿被杀,剩余的一些道士,跑的跑,死的死。 然而这些,都是我想要的么?生在太平盛世,谁不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 “如今我真的化作你们口中的许老魔,你们满意了吧?” 我冲着地上这些尸体咆哮出来,阴风吹来,却没有任何人来回答我。 这时候,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整齐的步伐从我身后响起。 一对对阴兵往我走来,它们眼神空洞,每个阴兵手里都拿着锁魂链。我气急败坏的大吼出来:“是不是连你们都容不下我?” 怒吼落下,咔擦,禁锢魔躯的那些符文,彻底的崩碎。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谁敢度我? 这一瞬,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蛮横的冲撞着我的身子。身后面魔相变得更加庞大,一双灯笼大小的眸子,冰冷冷的盯着那一对对阴兵。 “魔极法相?” 声音突兀的炸开,仿佛一群男一群女同时说话一般,男女混合,嘶哑刺耳。 “你又是从哪个小旮旯里冒出来的货色?” 我抿着小嘴没说话,倒是身后那头魔相淡淡的开口,语气不可一世。 那里一阵沉默,明显是忌惮我身后这头魔相,阴兵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万的数量。它们步伐整齐,仿佛受过严格训练的将士一般,魔相等的不耐烦了,一巴掌往下面拍去。 轰隆一声,大地都在摇晃,乍一听,饶有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这气势不过是一掌之威。几十个阴兵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由魔掌将它们捣鼓得稀巴烂。 同一时间,陡然飙射出一股成年人大腿粗细的铁链子来,绑住我的手脚。铁链子上面传来了寒冷的感觉,仿佛被冰块子砸中一般。 “任你成长起来那还了得?今天我就先度化了你。” 一名高大的女人,盯着个光头,手指细长,脸上十多双眼睛,长着一嘴獠牙,样子说不出来的恐怖。魔相没有挣扎,嘿嘿惨笑:“冥殿十八阎?今日就用你的躯体来铸就无上魔身。” 便是这般霸道,一步一步往那女人走去,她吃不住这股劲儿,整个人被魔相拉的往前走。 一步踏出,风云变色,魔气往前面席卷过去。阴兵乱了阵型,皮肤接触到这些魔气,就像接触到了强硫酸似的。在痛苦的惨叫中,一点一点的融化,整个过程让人心底发毛。 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这头魔相彻底控制。 一掌横扫过去,铁链绷直,随后承受不住这股蛮横的力道,啪的一声,直接崩断成两截。一截被魔相捏在手里,往冥殿十八阎捆绑过去。上万阴兵挡在冥殿十八阎身前,然而根本不起作用,铁链直接洞穿了这些阴兵,狠狠砸在那长相恐怖的女人身上。 一张巨大的魔嘴凭空显化出来,往着这些阴兵吞噬过去,给人一种‘连天地都要吞进去’的错觉。 “该死。” 冥殿十八阎声音尖锐的喊叫出来,密密麻麻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关键时候,一道满是威严的声音忽然炸响,像是雷鸣:“够了。” 一道天雷夹杂着毁灭的气势,往我轰压下来,啪啦,整个赤龙岭都炸响起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瞧见天雷快要落在我的身上,遮天蔽日的魔气凝结成一只巨手,如同山岳般大小。 轰的一声,天地都安静下来,天雷上面夹杂着道家的威势,却被魔相硬生生的抵挡下来。我整个人身子里面充斥着一股电流,等天雷消失,体内的电流才慢慢的弱下去。 “你敢冲我出手?” 魔相咆哮,一巴掌落下去,差点把那只冥殿十八阎拍碎。 这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无比熟悉,正是逍遥老道。他冲那女人说道:“罢了,回去吧?它不是你们能惹的,当年惹不得,现在更是惹不得。” 冥殿十八阎恐惧的瞧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带来的上万阴兵,全被魔相吞个干净。 “孩子,放下你手里的屠刀,我不要你立地成佛,我只让你安生的退去,可否?”逍遥老道的声音变得慈祥起来,声音飘渺难寻,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本尊在哪里? 但是可以肯定,他站在某个角落看着我。 我沉默下来,心中诸多的委屈与愤怒,在听见逍遥老道的声音后,出奇的平静下来。 身后的魔相却是森然一笑:“这屠刀捡起来了,自然放不下去了。你休要胡说,现在还有退路么?你当初在魔极法相上面做了手脚,用道家符篆大阵困住小爷,嘿嘿,如今小爷挣脱禁锢,再无顾忌,你能耐我何?” 即便是魔相,它说话的口气也是与我一样。 听见这句话后,我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质问:“你可是真的在魔极法相上面做了手脚?” 刚刚平息的怒火,在我胸腔子里面冲撞起来。 逍遥老道沉默下去,好半天才苦笑着说:“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孩子相信我,身为你的朋友,我永远不会害你。莫要走下去了,否侧的话你还要重蹈覆辙,修了一具毫无作用的魔身,到头来害人害己。” “我的路,我自己走便是,不用你来教我,有种今天你就度化了小爷?” 杀龙岭内,起了一声哀叹。 接下来天雷滚滚,一朵朵乌云往我头顶上汇聚过来,手臂粗细的雷电在乌云外面翻滚着。道家绝学,平天引雷术? 轰隆,晴天炸雷,威势莫大。 魔相开始膨胀,九丈有余,恐怖的气势开始在魔躯上面酝酿着,这一击过后,倘若赢了,这条路就继续走下去。若是输了,那么世间再无许老魔。 “当年他还未转世重修之前,你怎么不敢这样对他?嘿嘿,打吧,惹恼了他,心中种下怨恨,若是归来那日,我看你怎么收场?” 魔相语气古怪,但是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有着一丝还没有退去的稚嫩。魔相由我显化而出,本来就是我自己。 逍遥老道不在说话,我的头顶上方已经汇聚成一片巨大的乌云,凝重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 “再问你一句,退是不退?” 老道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 魔相大声笑道:“我看看今日谁敢度我?” 猖狂的笑声出来的同时,头顶的落下一片雷海,平天引雷术练到上乘,就是这种场景么? 我感觉他不是要毁灭我的魔躯,而是要毁了杀龙岭,山岳大小的魔躯双手迎上,天雷固然霸道,但是魔相空手接天雷的举动更是霸道,一点都不讲道理。 刹那的时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我感觉整个天地都成了一道刺眼的白昼。天雷还未落下,那股毁灭的恐怖气势就率先轰压下来,我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是死是福,就看你的造化了?” 声音迅速接近,随即我看见一道背影迅速的掳走白子溪和铁牛他们。缩地成寸,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轰隆! 魔躯痛苦的咆哮,雷电穿过无边的魔气,落在了它的身上,我也是受到波及,半个身子被压在了地下。 滋啦,庞大的魔躯身上全是雷电,我和魔躯凄惨的叫了出来,承受着无边的痛楚与折磨。 忽然传来了一道时远时近的苦笑声:“你激我引下天雷,居然是为了淬炼魔躯,哎,你还真是一个疯狂的人。” 声音就此消失,杀龙岭内一片安静,雷电洒落在林子里面,火光冲天,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出现。我恨不得咬碎牙齿,尖叫的同时,不得不承受着身子里面无穷无尽的痛苦。 噼里啪啦,我皮肤上面居然有雷电在闪烁。 魔躯越来越虚弱,只要它消散了,那么天雷就会落在我身上。关键时刻,手掌心儿里面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印记,上面的雷电之力更加的恐怖,一掌迎天拍去,掌心绽放出万丈光芒,雷电犹如泄坝的洪水,疯狂的涌出,与天下落下的雷电交织在一起。 “这世上,又有谁度化得了我?” 魔躯不停的咆哮,天雷逐渐的弱去,刺眼的亮光也是慢慢消失,露出了满目疮痍的杀龙岭。先前地上那些尸体,也是雷电下面化成了飞灰,连血液都直接蒸发了。 火光大起,阴风吹来,火势往着四周蔓延开。 我气喘如牛,呼哧呼哧的吸,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现在的我只想睡上一觉。 眼睛闭上后,我梦见了一道背影,正是当初谷灵冥狱最深处的那道背影,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半侧脸。 就在我即将看清他的面貌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瞧见了白子溪苍白的脸。 见我睁开眼睛后,我听见她松了一口气:“没死?” 铁牛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我草,这么折腾都没死?先前你们也瞧见了,这里他娘的跟灭世一样,我都准备好墓碑了。” 等憋在胸腔子里面那口气喘匀了,我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之前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化为灰烬,也没有什么东西遮羞,白子溪都没有说什么,倒是我羞红了脸。 我左右看了看,问:“姜娃娃呢?” 白子溪顾不得形象,坐在我边上,说:“被姜家家主带走了。” “小葫芦呢,我交给你的小葫芦去哪儿了?” 我一把抓住白子溪柔软冰凉的小手,语气焦急起来。 白子溪脸色难看的说:“你他娘差点死了,也不问问自己有没有啥事情,这次你算是彻底得罪整个江湖了,一些隐世的山门纷纷举行开门大典,准备弄死你。” 看见小葫芦还在,我紧绷的身子终于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想要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 铁牛脸色好看不少,他背起我就走,瞧见白子溪跟在我身后,我好几次张开嘴,到嗓子眼的话又被咽了回去,罢了,她喜欢跟着就跟着吧。 第一百五十章 风起云涌 那一日,杀龙岭内尸体遍地,没一人活着出去。 白家被灭,主子负伤逃走,躲进了深山老林里面,说法很多,有人说白家主子已经兵解轮回,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暂且修养,等伤势好了,东山再起。 姜家全军覆灭,伤及了根本,大家一翻争斗,拼个你死我活,到头来许家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大火烧了几天几夜,终于是被赶来的人扑灭。 扑灭熊熊大火,入眼的是遍地被烧焦的尸体,可谓是尸山血海。因为没有人从杀龙岭逃出,所以众人都是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龙岭上险凶变,当如雌雄真假辩。 谁人种魔安使乱,可得屠尸三百万?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落入我的耳朵之后,苦笑的同时大摇其头。那一日血流成河,伏尸杀龙岭自然是不假,然而却没有那么夸张,屠了三百万? 一把大火,烧掉了所有。 逍遥老道成了唯一的目击者,对于别人的质问,他闭口不说,连叹了几句造孽!造孽!然后就消失在公众的视线。 自从建国之后,江湖平静了几十年,如今开始风起云涌。很多避世不争的山门纷纷举行开门大殿,面对外界收徒弟。附近的村子,砸锅卖铁,寻得一份盘缠,踏上了求道之旅。 若是根骨奇佳,让山门看重了,收成弟子,精心修道,精研几十载,倒也不失为一条平淡的出路。 要是被掌门看重,收作关门弟子,那可是鱼跃龙门,从此一飞冲天,所有人羡慕得紧,都在想万一自己被看重了呢? 流云殿派出代表,去参观那些山门的开门大殿,据说龙掌柜也去了。 这个江湖,终于是慢慢的苏醒,百年前百道相争,极致绽放。沉寂了接近百年后,天下大拿尽出,算得上一个辉煌年代。 那日我负伤归来,一路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被铁牛他们带到了哪里?只说是暂且先避下风头,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注意那些山门,倒也没有来追究这件事情,这段时间内我可不能冒头。 幸好铁牛身上还有些盘缠,在一村子里买下间老屋,原先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妇。百年之后,平日也没人打理,只花了几千块钱就买下这间老屋,外带几亩田地。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守得这几亩田地,种些瓜果白菜,倒也算得上平静的日子。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杀龙岭的事情少有人提,大多数都选择把这恐怖的真相遗忘。至于那个许老魔,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逍遥老道也是消失。 白子溪这小娘们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除了身体冰冷,其它地方和活人差不多。只有我和铁牛知道,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一只鬼魂,除非投胎,都则这辈子再也难成/人身。 这娘们算是勤快,穿着麻衣,挽起了一头秀发,在村子里面与我夫妻相称。那些老光棍看的眼睛都差点掉出来,经常躲在背后谈论这小娘们水灵,美若天仙,要是她能对自己笑一下,死而无憾了。 铁牛说他已经离开了流云殿三组,不过挂了一个名义上的头衔。 平日里,早早起来揣着一包烟,去村头与那些老头晒太阳,吧嗒吸一口烟,竖起耳朵听着那些老头一五一十的抖出那些新鲜事情。特别是发生在村子里面的诡异事情,村头晒太阳的老头老奶,谁都能抖出一箩筐来。 中午的时候,白子溪做好了饭菜,我和铁牛吃完后,扛着锄头去那几亩天地里面照看着瓜菜。 现在我也没有甩掉白子溪的念头了,这半个月来我身受重伤,她又是杀鸡又是掏鸡蛋的,那细致的关怀,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而且她性格也好,在村子里面很有人缘。 经常有光棍爬上墙头,眼珠子咕噜转,只为看一眼白子溪。 每次白子溪都会冲着墙头妩媚一笑,都把村子里这些老光棍的魂儿勾走了,这些我见怪不怪。倒是有婆娘戳着白子溪的脊背股嚼舌头,嘿,这只狐媚子,怎么不骚死你? 女人嘛,嫉妒心,都懂。 我身上的伤势慢慢好起来,日子过的充实,我渐渐害怕这种平淡的日子消失。至于尚韵的话,则是陷入了沉睡中,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跟我说句话了。 这天,有个道士蹲在村头捡掉在地上的柿子吃,逢人就来着算一卦,不要钱,吃一顿饭就可以了。村里人迷信,再加上道士说得有头有嘴的,心里也是信服,房梁子上的腌肉,藏在锅洞里的鸡蛋拿出来招待。 看见我后,这小子眼睛珠咕噜一转,就知道我和那些穷苦村民不同,身上应该有几个钱。非得拉着我算一卦,我也是好笑,索性由了他,说道:“成,你给我算算以后的凶福?” 道士点点头,问了生辰八字,看了手相,瞧了面宫,等推演一下后,他整个人已经哆嗦起来,掐印的手指也是不停的打抖。当卦象出来后,他看我的脸色已经变了,当即妈呀的怪叫一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飞奔似的逃走了。 白子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条白皙的手臂缠在我脖子上,暧昧的说:“那口子,要不要我弄死他,莫要再让外面的人知道你的下落。” 我摇摇头,说用不着伤害他的性命,他只不过是半吊篮子的道士而已,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至于她这种亲密的举动,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嘴上还是义正言辞的说:“这儿就我们两个人,还是分一下你我吧,大家都心知肚明,照顾一下铁牛的感受。” 铁牛嘴上不说,但是寻常时间瞧见白子溪冲我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来,看向我们的视线酸酸的,总喜欢一个人蹲旮旯里抽烟。 我有心撮合他们两个,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铁牛这小子藏不住本事,经常跟村里人嘚瑟自己的能耐,都快把自己吹嘘到天上去了。这次麻烦来了,推都推不掉,村子有婆娘要生娃,正疼得哇哇叫呢,直说这辈子再也不生娃了。 大人担心着呢,赶紧喊铁牛过去看。 铁牛一脸为难,接生是接生婆做的事情,叫他干嘛?不过看见大人着急的团团转,跟着就去了,白子溪和我也是赶紧往他家赶去。 刚进院子,我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冥冥间仿佛有一股魔气,这种味道我非常熟悉。 白子溪推算了一下,脸色大变:“这娃若是没有生出来也就算了,要是生出来了,日后又是一个祸害。”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了。 倒是铁牛嘿嘿笑:“祸害好啊,帮他们添一些麻烦,看着舒畅。” 我笑着摇摇头。 屋子里面忙出忙外,又是端热水,又是递毛巾的。铁牛被大人硬生生的推了进去,说是娃儿生出来时,有高人在场,沾些高人的福运,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 半个多钟头后,铁牛与接生婆的惊叫声传来,只听见接生婆扯着嗓子大喊:“哎呦喂,是个带把的崽儿,那吊忒大了咧。” 听见这句话后,白子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不过脸上却多了几分凝重。警告大人说,这娃儿自幼要劝他向善,知书礼,学做人,日后长大了一定有大好前程。若是做了个恶人,肯定是个祸害。 听见这话,大人立马就跪在铁牛面前了,要求他收了这个学生。别的不说,娃儿长大了也会烧火做饭,身边跟着个人,也能有些照应。 铁牛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后吃酒的时候,我问铁牛说:“铁牛,那天你在房里叫什么?” 铁牛不说话,总会在喝醉的事后小声嘀咕一句:“那狗日的在冲我笑。” 慢慢的我们也和村子里面的人融为一体,人们性格憨厚,没有什么坏心眼。相处好了,也是坦诚相待,平常里跟邻居送点从地里弄来的瓜菜之类的。白子溪要是犯懒了不想煮饭,我和铁牛就抱着一颗大白菜分头混饭吃去。 毕竟两个人去同一家,不把人家吃穷了。 我已经够克制自己的食量了,还是吃得村里人看我眼神怪怪的,下一次抱着白菜混饭吃的时候,人家嘴上客气着,手上可不敢接那颗白菜,也不寒暄说:“越子啊,吃了么?没吃的话我家随便弄一点?” 因为每次这样问,我都会点点头,说没吃。 白子溪笑眯眯的冲我说:“还敢冲我瞪眼睛不?老娘可以不吃,但是你不能不吃,就说你能饿几顿吧?” 我也晓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随时都在哄着白子溪,这娘们总有自己的手段,肥兔子,金黄的大鲤鱼,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我们弄。 为了吃一口饭,能让的地方我也就尽量的让着她,有一点是我不能接受的,宁愿饿死也不能做。 白子溪这娘们居然提出说既然是夫妻,那么晚上就应该睡在一起。 听见这句话时,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跟你睡?尚韵这女人看着呢,上次中了过江鲶的招,我可是清楚瞧见尚韵泼辣的一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大护法:麻衣神相 我说的也是够明白了,平日里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她,唯独这件事情不能让步。 白子溪也是随口一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见我反应这么大,撇了撇嘴说:“还他娘长脸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这件事情她倒是再也没有提起来过,每天一顿三餐,日子说不出来的安逸。然而我心里知道等我身上的伤养好后,差不多该上路去寻那二龙锁了,我们能耗些时日,但是尚韵耗不了。 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小葫芦里面,尚韵与我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如果哪一天这种微弱的感应没有了,也就是尚韵魂飞魄散的时候。 其实,我身上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舍不得这种充实的日子,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铁牛和白子溪自然也是瞧出来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装作一个糊涂人。 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和村里人比起来,更像是一家三口子。瞧瞧村子那些婆娘,隔三差五的吵架,锅碗瓢盆满天飞,而我们来到这里后,日子倒也过的和睦,三人之间看似亲密,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有些事情是不能越界的。 那天在杀龙岭上,我被逼无路,如实说出了二龙锁的下落,虽然有传言说那天没有人活着离开,但只有我们晓得,那天有很多人趁乱逃走,尚三千就是其中一个。 估计现在二龙锁的下落已经彻底传开,成为了一个公众的秘密,大家伙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知道。 我每天晚上都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辈子小爷都在逆来顺受,任由人家的心意去做事情,唯独二龙锁不能让。 这一次,不为其他人,只为尚韵,无论如何也要弄到二龙锁。 心里烦躁,也睡不着,打算去屋子外面抽一支烟。刚出来我就懵逼了,感情白子溪和铁牛也没有睡,他们两人分别坐在院子里面,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谁也不说话。 白子溪抱着膝盖,抬头瞧着天上的星星,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脸蛋上面,犹如在美人脸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那种美感让我不自觉的多瞧了几眼,这小娘们安静下来的时候,还真是讨人喜。 至于铁牛的话,搁那儿抽着闷烟,满满闷上一口,差不多四五秒后才吐出来,一脸的烦心事情。 他们两人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我坐在他们中间,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想好了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出发,但是快了。” 白子溪没有回答,平静的说:“这种充实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有些怀念呢。” 我说道:“我只想讨一份平静的生活,奈何所有人都容不下我。我已经做好打算了,等寻到了二龙锁,解决掉尚韵这件事情后,便换个身份来这里,平淡的过完这辈子。” 没人知道当年打仗时,那些士兵是多么的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每天都在生与死中徘徊,脑袋别在腰杆子上,兴许哪天就死了。而我现在这般模样,就是和那些士兵差不多,虽不是打仗的混乱年代,然而我的情况好不上多少,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每天都在苦苦的挣扎着。 铁牛接过了我的话,说:“越子,俺当你是兄弟,莫要说这个江湖了,就算是阎王殿俺铁牛都敢进去搅上一搅。啥也不说了,是死俺也陪着你一起死。” 我重重的点头,嘴上没说什么,这份情意却牢实的记在心底。 这时候,白子溪忽然说:“铁牛,昨天那娃你考虑一下,收了他做个记名弟子,日后好好的教他做人,少不了你的好。” 铁牛点点头说,他早已经敲定了注意,离开前会把那娃儿收了。等着见事情了结后,便过来落了根,找个媳妇儿,算是这村子里的人了。至于那娃儿,他自然会好好的教。 我找了个舒畅的地方,躺下去,这几月的天气算不上凉,甚至是闷热。白子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我面前,挨着我躺在了一起,她那双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我有些别扭,不过也没有说话,干脆任由了他。 “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我寻思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知道说的是啥意思?你有些阅历,帮我看看? 我歪过头,正好与白子溪的视线迎在了一起,当下小脸燥红得厉害,赶紧歪过头去。 白子溪想了想说:“意思是那里是一个很凶险的地方,那儿很重要,镇守着上面两边,保得阴阳不会错位,出现万鬼游荡的情况。二龙锁应该就是被安放在那里,打个比方,就像西游记里面的定海神针,一旦拿走了,就会出现水淹东海的严重后果。”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旦拿走了二龙锁,便是如说的一样,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之后一定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后果,这二龙锁,不好拿。” 我点点头,心里暗想,不好拿也要拿,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沉默而了一下,我问白子溪说:“那天你跟尚韵说了什么,为啥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之前并不像这样?” 我感觉到白子溪的身子立马就僵硬起来,洁白的牙齿咬着薄薄的嘴唇,也不说话。好半天才告诉我,时间到了我也就知道了。 跟我们相处这段时间,她放下了大公主的身份,也没有什么架子。我倒是松了口气,要是还像之前那样对我拳脚相加,我他娘迟早要把她甩了。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嘛?她心里也是清楚,背地里虽然还给我脸色看,但当着人面,还是尊重我的。 因为村子里面的消息闭塞,我也不知道半个月来,江湖发生了什么变化?倒是铁牛有些能耐,总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这几天,茅山上六脉开门大殿即将举行,龙虎山小圣地对外开放,这些才是正宗的庞然大物。山门内大拿无数,掌门真人修为深不可测,还有一些山门陆续的对外开放,江湖上闻见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这么大的动作,怕是有事情即将发生了。 众多山门,皆是在38年卢沟桥事变中选择了关门封山,与世无争。得知现在太平盛世,开始出来溜达了,对于这点我有些看不顺眼,倘若当年这些山门选择出手拯救中华大地,而不是封山,那么八年抗战将会拯救多少我中华百姓? 第二天一早,铁牛脸色难看的将我摇醒,他第一句话就是:“奇门宫出现了。” 听见这句话后,白子溪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足足愣了几分钟这才摇头苦笑起来。这个名字听着陌生,我也不知道有啥来头。 铁牛直说奇门宫的人心狠手辣,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百年前做了一件大事,惹得中华大地震怒,整个流云殿与江湖众多势力一并追杀,后来销声匿迹,再也寻不到下落。 倒是白子溪讲的细致:“还记得宫十三么?这个人就是奇门宫的人,一手奇门幻象使得炉火纯青,然而还算不得上乘。月有阴晴圆缺,人分老幼好坏,修道中人最怕的就是心生邪念。” “百年前,众多邪教士组建成了奇门宫,惹得江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谓是天/怒人怨。奇门宫掌管着一座亡狱,比谷灵冥狱还要凶险,除了历代掌宫大圣,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关押着什么东西?” “而且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齐名,被成为两大魔功,这下子奇门宫出现,百年前那种混乱的黑暗时代又要来了。” 铁牛看了一眼白子溪,纠结一下,开口说:“龙掌柜传来消息,这个消息会让你很意外。” 我脸色逐渐的凝重起来,问道:“啥消息,你倒是说啊?” 铁牛说道:“那名背后算计你的大拿,就是奇门宫的人,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唤作麻衣神相。这事情复杂,龙掌柜说奇门宫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你,具体因为啥原因也是不晓得,你最好当心些。” 麻衣神相?那日在临山水库边上,算计我的大拿曾经控制了大洋的身体,自称就是麻衣神相。 我心里一直拿捏不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的小舅,除开我的爹娘外,就只有小舅最是亲密。 接着铁牛又说了:“上次杀龙岭的事情也是调查清楚了,尚三千与麻衣神相勾搭在了一处,那手漂亮的算计就是麻衣神相弄出来的,所以才能灭了白家,重伤姜家。他们在逼你化魔,这下子算是如了他们的意。” 一个宫十三,一个麻衣神相,奇门宫究竟是啥势力? 这事情,愈发的复杂了。 无缘无故,又多了个奇门宫想要弄我,有些时候我都在寻思,要不找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自己把自己勒死算了。 而且我也注意到白子溪的样子,听见奇门宫后,她脸上出现了恐惧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过杀龙岭 时间紧促,我意识到自己的位置还是会被推算出来,若是自己暴露了,让那些仇家找上门来,会连累了这个村子里面的人。 白子溪说的也够明白,那些人没有人性的,像村里这种寻常人杀了也就杀了,根本没有什么后果。光是宫十三就那么牛,不敢想象麻衣神相修为到底有高深,而且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奇门宫。 掐指一算,我们来到这个村子也有差不多二十多天了,这段时间也算平静。我心一横,打算尽快解决了这些事情,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第二天我就让铁牛收徒去,既然那娃儿的家长有这个心意,铁牛也点头应了。那么收徒的典礼就办隆重些,以后那娃儿就是铁牛的弟子了,他是茅山首席大弟子,有这个资格收徒。 娃儿的家长脸上笑开了花,不停的念叨说要是跟了大仙,以后肯定能走出这片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儿,有个大好前程。 这娃儿生下来安静无比,也不像平常的娃儿一样哭闹,那双眼睛犹如一对黑宝石似的,时常咕噜转着打量人,不管怎么看都让人着实喜欢。 典礼办的也隆重,老村书杵着拐杖亲自主持这个典礼,全村人都参加。娃儿的家长脸上倍有面,差点没有把腮帮子笑掉。为此也是咬紧了牙齿,拿出几年的收入来操办这些礼仪。 四方桌配上八大碗,香喷喷的大肉,隔着老远就往鼻子里钻,村里人日子苦,这些大肉逢年过节才舍得吃,还不能放开吃。如今有这个机会,全村人老早就赶到,瞧着端上桌子大大肉,口水直咽。 铁牛换了身衣服,还真有那么一点味道。 那娃儿还小,见不得风寒,拜师的过程持续时间很短,随后娃儿的家长代着娃儿敬了杯茶水,铁牛抬起头就喝,从此他们二人也就有了师徒的名分。 村里人纷纷恭喜,一些婆娘扯着铁牛的袖子瞪眼睛,把自己的崽儿夸天上去了。要不在瞧瞧,要是对眼的话,趁着今天这顿酒肉一起收了?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顿酒肉典礼是人家操办的,你倒好,想要借花献佛,凑着人家的典礼将自家的娃儿收了?铁牛嘴上乐呵的笑着,也不说话,那些婆娘急眼了,说是以后长大了当做小媳妇儿也可以啊。 农村里生的女娃,屁股大,生的孩子好养、 也不能怪这些人小气,实在是这种深山里的日子太苦了,我小时候就是从这种地方出来的,所以知道这种生活的艰苦。这里基本都是与世隔绝,有些人活了一辈子,连小轿车都没有见过。 这几天来我心情说不出来的压抑,趁着今天这机会,和铁牛喝个痛快。铁牛这个人实在,那种大海碗,自酿的老白干,烈的辣脖子,他一口就干了。我则是趁他不注意,把海碗里面的老白干倒在地上,然后又满上。 铁牛这小子瞪圆了牛眼,说:“你小子酒量咋这么大?喝了这么多不说醉,那也得有些飘啊?” 我肯定不会告诉他我悄悄把海碗里面的老白干倒在地上吧? 几碗酒下去,铁牛的骨头都轻了几两,不停的说胡话,话题里面也提到了茅山。说他小时候被父母丢在茅山山门外面,如果不是被太乙真人遇到的话,要么被饿死冻死,要么被林子里面的野狗叼了去。 此后太乙真人悉心教他做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父,亲密得没话说。要说这村子里谁最有资格教那娃儿,那么就只有铁牛了。十八岁的时候,茅山立了铁牛当做大弟子,看在苏清风眼里面,让他心中诸多不平,但是嘴上不敢说,久而久之也就生出了怨恨。 再后来的事情我们也知道,铁牛被苏清风陷害,学了茅山的不传道学,丈二金身,原本是要废了修为,逐出山门的。太乙真人心软,舍不得废了铁牛一身的修为,明面上把他逐出山门,背地里却帮他联系了流云殿。 这也是铁牛心里对流云殿不满,但是也不愿意轻易离开的原因,如果他走了也就辜负了太乙真人。 这老小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说这多年最想见的就是太乙真人,上次在杀龙岭他以为自己要死,那时候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见太乙真人一面。他还欠太乙真人几个响头,上次走的匆忙,来不及磕。 看见他醉的厉害,我和白子溪对视一眼,然后我把铁牛背了起来,送到房间里面。 等他入睡后,才冲白子溪说道:“走吧。” 白子溪犹豫了下说:“你真的不带铁牛了么?” 我点点头:“我这几次的大劫,一次比一次还要凶险,这次去寻二龙锁,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拿不回二龙锁来,我也就留在那里了。其中自然是九死一生,我不想杀龙岭的事情重新上演,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不会勉强你。” 白子溪笑着说:“这三年内你没有资格让我离开,当初规矩是我定下的,那么就该我自己完成。三年后,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我摆摆手,随她去吧,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在打什么算盘? 走出村子,我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心里在想,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跟尚韵在这里安家,也算一种生活吧? 白子溪挎着包,里面有些赶路的盘缠,刚才从铁牛身上搜出了五百块钱,又拿了些干粮,我这个人嘴里不刁,只要能吃饱,啥都可以。 一人一鬼,消失在黑夜中。 “对了,这里是哪儿?” 走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内,都没有问问铁牛他们把我带到了哪里? 白子溪说:“是铁牛带我来的,要是不认路的话,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里。” 我点点头,加快了步伐,幸好铁牛那小子没有看出端倪来,不然的话还真有些难缠。 站在山头上,前面一眼看不到头的林子,与天边连接在一起。我立马反应过来,我们还在大兴安岭里面,怪不得那村子会穷成这样? 历代生活在山里,靠打猎为生,勉强能混一个温饱,饿不了娃儿。 白子溪说道:“下一步我们去哪里?” 我寻思了下,说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出二龙锁到底在什么位置? 话落,身后陡然传来了一些动静,我不作声色的蹲了下来,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随即以迅速的往后扑去,等看清了来人,我立马僵住了动作,不禁苦笑起来。 铁牛一脸怒意的看着我。 想不到还是被这小子给发现了,也难怪,铁牛胆大心细,先前喝酒的时候应该发现了我把碗里面的酒倒在地上。 见我不说话,铁牛没好气的说:“越子,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丢下老子悄悄的跑了?” “想清楚了,这次可是九死一生。” 我苦笑着说。 铁牛语气提高一些,说:“老子像是怕死的人么?” 我还能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跟上,这样铁牛才笑了出来,说这还差不多。 “你刚才也是再喝假酒?” 心里纳闷,差不多灌了斤把自酿的老白干,居然没事? 铁牛嘿嘿笑着说:“老子早就瞧见你小子把酒倒在地面了,俺也不傻,晓得你在故意灌我。不过俺的酒量摆在那儿,斤把老白干还放不倒俺?” 大意了,早知道灌他个三四斤,即便醉不死他,也能折腾他一顿。 “那个娃儿呢?你当师父的把人家收了就不管了?” 白子溪好笑的问了句。 铁牛大咧咧的说:“没事,那娃儿话都不会说,隔三五年再来,到时候半大不大的鼻涕娃,刚刚合适。再说俺这老爷们儿带着一小崽子,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 说完后,铁牛脸色认真下来,他冲我说:“越子,我知道一个人,他兴许知道二龙锁在哪里,你只要告诉他那段话,便能猜个大概。”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铁牛心思细,想让我们陪着他去看看太乙真人,而且茅山上六脉的开门典型也即将举行。一举两得,我也不能让铁牛失望,即便太乙真人不知道二龙锁的下落,我也会陪他一起去。 见我点点头,铁牛兴奋起来,说差不多好几年没见太乙真人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体如何? 平日里背着个山门弃徒的身份,也不好去茅山看个究竟,倒是可以趁着这次茅山的典礼,却远远的看上一眼。 既然敲定了注意,那就陪着铁牛去茅山一遭,顺便看看太乙真人能不能算出二龙锁的下落来。 到现在我身上的伤势也差不多好转,那天在杀龙岭我只吊着一口气,若不是那头魔相将我救回来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葬身在那里。 期间我门又路过了杀龙岭,这里满目疮痍,到处是烧焦的尸体,周围的林子也是被大火烧个精光。露出一大片漆黑的土地来,半夜三更站在这里,阴风刮得我头皮发麻,隐约间仿佛有几十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 铁牛学的是正统道学,对于这种鬼玩意儿最是敏感,只瞧见他脸色变换的厉害:“小心,附近有有些不对劲儿。” 与此同时,我猛的转过身躯,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 第一百五十三章 茅山盛典 猛的转了过去,那张惨白的脸都快要贴在我的鼻尖上了,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着实的下了一个透心凉。我动作也算迅速,往后大退的同时,抽出黎天古匕来,冲着这张鬼脸狠狠刺去。 这里埋骨无数,自然有着数不清的亡魂,因为死的时候心中怨恨,死后冤魂固然在这里徘徊。 然而在古匕刚要刺过去的时候,那张惨白的脸冲我诡异一笑,突兀的消失了。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给我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错觉。 我摇摇头,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然而看着铁牛与白子溪,他们一脸疑惑的瞧着我,似乎没有看见那张惨白的脸,难不成真是我的错觉? 铁牛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般询问,就是说明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先前那张惨白的脸。吸了一口气,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铁牛脸色慢慢凝重下来:“有死人再跟着我们。” 乍一听,我头皮发麻起来,忙不迭的看着四周。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瞧不见,倒是一股股凉气往我脸上吹,就仿佛有人站在我面前喘气似的。 “这地方死了那么多人,早已经变成了凶地,而且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早些走,低着头,无论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都不要回头,免得惊扰了那些东西,落得一身的麻烦。” 铁牛挺急,说完便转过身去,对于这些亡魂,白子溪也是忌惮,紧紧的跟在铁牛身后。 刚转过身来,我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那种感觉让我最是难受,想要回过头去瞧个清楚,不过铁牛之前也是警告过,千万不能回头。 无论如何,铁牛是不会害我的。 便是这样,越不能回头,我心里就愈发想要回头,短短几分钟折腾的一身冷汗。走了一截距离,身后仿佛从一双眼睛变成了几十双,兴许铁牛真说对了,有死人再跟着我们。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弄出来的,现在被这么折腾,较真儿起来也算因果报应吧。不过我不后悔,即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死,同样不想身边的人死。 呱,死静的昼夜中,传来了乌鸦的叫声。声音嘶哑沉闷,就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场面一般,叫声犹如锤子狠狠落在我的心坎上,让我冒冷汗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越子,万万不能回头,你身后跟着一群死人,若是把头回了,惊扰了那些亡魂,后果可是严重得很。” 铁牛生怕出现意外,又是语气凝重的提醒了我一下。 我点点头,尽力忽略那种被恶毒视线盯着的感觉,但是太过明显了,心里憋屈,胸腔子里面堵着一口气。 “铁牛,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村子的?” 我问了句,想要转移注意力,让气氛轻松些。 铁牛回答我说:“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赤脚野人的事情听说了么?专掏人肠子吃,这还不说,那些恶心玩意儿喜欢折腾女人娃娃,倘若被这些赤脚野人捉到了,会被活活的玩死。” “这些事情都归我们流云殿管,追踪赤脚野人时,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村子。那天你昏迷不醒,染成了血人儿,我寻思着若是把你背出去,一定会生出意外,倒不如转个方向把你弄到那村子里面。” 铁牛这小子心细,晓得大摇大摆的出去,容易遭人埋伏。 赤龙岭上,大火烧了几天,林子成片化成灰烬,焦糊味浓郁的厉害,呛得我头晕目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那种阴森的劲儿消失了,这时候才敢慢慢的回头,发现身后漆黑一片,啥东西都没有。 铁牛让我脱下外衣,我稀里糊涂,不晓得这是啥意思? 不过还是照做了,当脱下外衣后,看着后背上那些血手印,只感觉从脚底板上冒出了一股寒意,直涌大脑。密密麻麻,有大有小,掌印鲜艳诡异,看上一眼,寒意愈发的明显。 铁牛说:“把外衣丢了,算是陪它们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将手里面的外衣丢在身后,这时候周围的温度慢慢的恢复正常。胸腔子堵着的那口气,也是立马就喘了出来,整个人舒坦了一大截。 我们忙着离开这处凶地,不做停留,加快了速度。 来赤龙岭的时候,我们是乘车来的,然而原路返回时没有什么替代的工具,只能搓紧了牙齿,两条腿蹬蹬走。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终于是看见了那些炮手活动的地界。 两天时间,走出了赤龙岭,回到了这偌大的城市。瞧着眼前这种模样,我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铁牛让我们休息一晚,他先去弄些钱去,明天一早就坐着大鸟去上茅山。 我心里也是没有一个底,若是身份暴露了,必定又是一场生死厮杀。 倒是白子溪安慰我说:“放心吧,藏得这么严实,也没有几个人能推算出你的下落。上次算计你的那个人,使了一些手段,但是他自己也不好受,所以短时间内你是安全的。” 听见这句话后,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就怕算计我那名大拿,又是推演我的下落,为我设下一个大局。尚三千的那句话我还记得,就是我的小命在硬朗,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没多久铁牛就心满意足的来到这里,我着实好奇,问他怎么弄到钱的? 铁牛嘿嘿一笑,说:“自然是流云殿的身份,这些年出了不少任务,也认识了一些奇人异士,分遍大江南北,弄这些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些本事,我打心里佩服。 “那你来找我,龙掌柜怎么说?” 我心里担心一些事情,找了个机会,也就冲铁牛问了。 铁牛摆摆手说:“没事,我跟龙掌柜说过,他让我们有啥麻烦,可以去找他。官面上办起事情来,效率始终是快些,不过我也不想把三组卷入进来,所以这段时间内也不会去联系他们。” 头天晚上,匆匆吃了些东西,我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舒坦,眼睛一闭便是有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一早,乘坐飞机往茅山赶去,有着铁牛这个首席大弟子带路,一切挺顺利的。在这种地方,我让白子溪钻到小葫芦里面,与尚韵呆在一起,别惊扰了人群。 她也没有说什么,照我的吩咐做了,一天之后,终于是来到偏远的山门下面。这里水清水秀,俨然就是洞天福地,这些山门真会挑选地方。 听见山上的茅山面世收徒,山下的村民纷纷把自己的娃儿往山头上赶去,任你万分的不情愿,揍也要把这些小崽子揍到山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山下的村子,在山门下排起了长长的对。据铁牛说,茅山会在两天后开山,到时候就是山门大殿了,这次办得隆重,肯定会邀请很多人来参加,同时炫一下自己的底蕴,给那些家伙来个下马威。 这两天内,山门下面热闹无比,各方的代表先后赶到。然而茅山还没有开门,自然就落脚村里,一时间,村子住宿的价格飞涨,一夜上千块,甚至是上万。 在我瞪大眼睛感叹这钱好挣的同时,铁牛解释说:“那些村民精明得很,晓得这些人都有身份,荷包里面的钱财肯定多。只要能找个落脚的地方,花再多的钱也不会介意,所以都是狮子大开口。” 铁牛从小在茅山长大,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自从来到这里后,整个人就属于亢奋状态。我和白子溪占他的福,弄了间院子,里面宽敞清爽,怕是全村最好的地方了。 屋子里面挂着各种做工粗糙的符篆,还有些镇宅的道符,以及一些桃木剑。这些我倒是不奇怪,茅山就在上头,这里的人多少会知道一些驱鬼的方法。 一切安置妥当后,铁牛出去了,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白子溪在屋子里面,似乎不受一点影响,她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比不得那些小鬼,莫要说这些做工粗糙的玩意儿,就算是茅山下来的弟子,都不见得能伤她。 赤龙岭一战,白子溪的修为彻底归零,照她所说,永远都恢复不过来了。 村子的住处被挤满,我们这处地方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傍晚的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这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精神,女的小巧可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儿。 这般打扮,一瞧就知道是那个山门走下来的弟子,平常有些身份,出了山门后更是目中无人。恨不得把鼻孔冲上天去,才走进来后就叫嚷着要住在这里,那小巧的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冲男的说是相中这个地方了。 男的眉开眼笑,点点头说一定会拿下这里。 “你们走吧,这里住人啦,看看囊个家还有空置房间,找一处去吧。” 说话的是一老头,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和铁牛认识,没收钱就让我们住了进来。 听见这句话,就见那男的变了脸色,视线不善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乃龙虎山大弟子 我没有说话,这屋子是人家的,怎么决定在于这老头。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便是满足,偌大的屋子也不往外出租,若不是铁牛的关系,我们未必能进来,瞧着老头不像是掉在钱眼里面的主。 “茅山一向秉持平等待人的思想,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就是这样待人的么?” 这小伙子虽然火气大,但也晓得眼前这老头打不得摸不得,倒是语气带着股火药味儿。 老头性子火辣,摆摆手说:“囊个说的?囊个说的?茅山干啥管我们屁事。这些年也不见他们舍个斋饭吃,这脸老子不卖。” 原本气氛就有些紧张,这几句话就跟火星子蹦到汽油桶里面似的,啪的一声就炸开了。小伙子也是来了脾气,非得要住在这里,指着我说:“他们出多少钱?我愿意多出十倍。” 我摇摇头暗想这小子怕是才从山门里面出来的,算作涉世未深那种。难道不看不出来,这老头不稀罕那两个钱么?你偏偏张口闭口就是钱,一身的铜臭味,就算有心给你落脚,听见这句话后,也得把你赶出去。 果然,老头瞪圆了眼睛,开始轰人了:“滚回去,给老子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小子立马就傻眼了,看他的打扮也知道在山门的地位怕是不低,平日里面过惯了那种生活,现在被人这么对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拉着他的袖子说:“李哥,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实在不行将就着过两天,反正茅山马上也要开山门了。” 男人,就是听不得这些话,倘若掉头走了,岂不是让女的觉得自己没本事? 他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我瞧他的打扮也不像是村里人,他能住在这里,我为啥不能住?” 咄咄相逼,吓得老头往后退。 这小子发起火来,还真是唬人,眼睛瞪得老大,脑门上血管鼓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嘣响。若是胆小的,还真会被他这种样子唬住,然而我却看得出来,他不过是打着山门的名号逞威风而已。 碰到了有脾气的人,非得给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小锅是不是铁打的? 老头活了这么多年,啥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被这后生晚辈唬住不成?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抄起扫把就往他身上砸,嘴里咒骂着。 “老不死的。” 这小子反手一推,老头咕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里咒骂:“哎呦喂,你这挨千刀的,打人了,打人了。” 扯着嗓子的叫。 我算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这老头和铁牛有些交情,他有事出去,我自然不能看着老头吃亏。当下站起身来往这小子面前走去,他冷笑着说:“咋滴?要帮这老头么?” 我不说话,寻思着该不该教训一下这小子,这样的话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不容易我才从公众视线下消失,这样做,难免是作死。 “小子,瞧你也是有些本事,要不这样,你把位置让于我们,日后有个麻烦事情,就报我们龙虎山的名头,江湖上的朋友还是会给一些面子的。” 与那老头说不通道理,见我这么年轻,他寻思着我应该知道一些利弊,所以想要用龙虎山的名头来压我。 我嘿嘿笑了出来:“龙虎山?” 也不知道龙虎山有没有加入屠魔会,若是加入的话,嘿嘿! 他见我不说话,摆出了大弟子的威风,说:“上演真人听说过没?我师兄。” 上演真人,便是上次在白家跟白子溪提亲的那人吧?身上有些本事,不过最后被铁牛打得没有了脾气,我笑着说:“你刚才报了山门,为啥没看见起一些作用?” 指的就是老头死活不给他们落脚的事情,这小子前后说的话,完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么一说,他脸色立马就变了,那老头打不得,但是我可就不同了。挨上一顿,控制一下力度,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这些山门的人,都是如此的尖酸刻薄,娇生惯养,认定了的事情就无理取闹。 老头不给他们住,换个地方就是了,这么大的村子,又不只有这间屋子。 “这么说,是不让了?” 他的耐心也是被消磨光了,既然嘴上说不通那么就只有手脚上见高低了,看得出来,这小子开始寻思着该不该动手?有那女人在身后看着,最后他一定会说服自己,揍我一顿,找些面子后在离开不迟。 忽然,他一脚往我肚子踹来,看着模样还是有些力度的,要是挨上一下,我最起码要修养十天半个月才起得来。这些山门弟子与寻常人不同,自幼修炼悟道,身强体壮,这也是他不愿意冲老头出手的原因,兴许一拳就打死了。 我脚踩九宫步,双指成剑,动作快如鬼魅,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在闪开这一脚大的同时,手指狠狠戳在他的脖颈上面。 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过三五秒,我摇摇头心想这小子的修为太弱了,与他师兄上演真人比起来,完全就是一滩烂泥。 “哎哟。” 这小子只觉得脖颈像是被蜂哲子来了一下,然后惨嚎起来。 吓得他那小师妹煞白了脸色:“师兄,快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刚才我要是用黎天古匕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经历过那么多的大劫,现在对付一些山门小道,跟玩似的,要是想伤他们的性命,一招就可以了。 听见院子里面的动静,白子溪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刚瞧见白子溪后,他立马就呆了。 一双眼珠子恨不得鼓出来,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等再看身后的小师妹时,这小子眼睛里面出现了古怪的神色,男人总喜欢拿女人比较她们的容貌。我晓得这小子在想什么? 从惊艳中反应过来后,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掏出袖珍罗盘,只看见上面的指针疯狂的转动,最后啪的一声断裂成两截。 这一刻,我瞧见他脸色大变,最后眼珠子咕噜一转,冷笑着说:“你这只小鬼,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在茅山下面犯乱,今日我就收了你。” 我与白子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奈,而白子溪则是再用眼神询问我,该不该杀了这小子。 我摇摇头,示意她尊重生命,莫要张口闭口就说杀。 随后白子溪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就在他抽出道剑的时候,我一步往前跨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往他的胸腔子上轰砸过去。拳风势如破竹,听着啪啦炸响,他脸色变换的厉害。 下意识的,将道剑挡在胸前。 噹的一声,我的拳头砸在道剑上面,吃不住这股蛮横劲儿,道剑被我从中间砸弯后,拳头隔着剑身,狠狠砸在他的胸膛上,关键时候,我卸掉了一些力气。 这小子脸色一红,噗嗤的声,张开嘴就吐了一口血沫子,蹬蹬的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往前几步,吓唬他说:“要是再纠缠,我可就要取你的性命。” 他是个明白人,晓得踢到铁板了,也不说话,挣扎着站起来后撒开腿丫子就跑,也不管那个小师妹。 我松了口气,将老头扶起来。 他不停的摇头叹气,脸上涌出一些悲伤:“哎,当年不开,现在开了山门,又能起什么作用?当年要是你们愿意出手的话,我一家子还会被鬼子杀死么?” 说着,老头眼泪掉的厉害,跟娃娃似的哭了起来。 我也知道他不待见茅山的原因了,可能是当年鬼子杀到这里,茅山封门不出,坐视不管,任由鬼子在自己的山脚下屠杀中华百姓吧? 这个仇疙瘩,是解不开了。 我没有多说,转身回到屋子里面去,刚一进来白子溪就说话了:“斩草必除根,你今天若是放他走了,日后肯定会报复你。那些山门我比你清楚,都是一群小人,口口声声说着至道为上,心怀天下,到头来都是糊弄人的。” 当年中华大地岌岌可危,众多山门为了顾全自己,封山闭门。倒是地下三大势力出手抵挡,立了多少战功,到头来被这些山门冠上一个魑魅魍魉的帽子,恨不得将一切鬼魂全部打得灰飞烟灭。 白子溪说出了实情,流云殿之所以愿意出手帮白家,便是因为当年的承诺。三大势力拼死抵挡,拯救了一方平安,流云殿承诺,只要三大势力有难,一定会出手帮忙。 我苦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些山门倒是好算计,现在太平盛世,国泰平安,受不了那清淡无聊的日子,开始出来蹦跶了。 这次陪着铁牛见了太乙真人,然后看能不能询问出二龙锁链的下落,随后就不再停留,立马离开这里。 谷灵冥狱与杀龙岭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出现。 当然,想要安生下去,就必须找出那个算计我的大拿,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一下,我们无仇无怨,为何要这样的算计于我? 当天晚上,铁牛会来后听说了中午的事情,脸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叫来了上演真人,口口声声说着收鬼定平安,其实想要报复。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许老魔? 半夜三更,四周安静得紧,我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了鬼祟的动静,听着声音那么耳熟,我瞬间就知道来人是谁? 听着声音是有两个人,尽管压得低,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耳朵。 “哼,你小子净给我惹事情,这次过后一定让师父将你关三五年再出来。” “师兄,不是我李清晨喜欢惹事,而是那小子过份。我好言相劝,他却好,不但骂了我,而且还骂了整个龙虎山。我气不过,想要上前跟他讲理,结果他不分缘由的就冲我出手,还别说,那小子有些本事,你当心些。” “你是说这里真的有只小鬼?” “嘿嘿,那是自然,小娘们生的美若天仙,师兄你不是喜欢白家那小妞儿么?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是我敢保证,那只小鬼一定不会在白家大公主之下。师兄可别伤了她的魂魄,我可是还要留着她呢。” “那是自然,看我的吧。” 听了一些段落,我摇头苦笑,果然是上演真人和刚才那小子。 有人的地方是非多,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本以为这是李清晨那小子的报复,原来是瞧上了白子溪,想要趁我们放松的时候,把她收了。 这些话,我相信铁牛和白子溪他们一定也听在耳朵里了,反正不管我的事情,倒想做个看好戏的人。 上次上演真人那狼狈的模样,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没想到今晚摸了进来,我只能感叹一声。 “你们想要收我么?” 白子溪好笑的语气在院子里面想起,我晓得好戏来了,一溜烟的爬起来从门缝中探出一个头来,瞧着李清晨这小子要怎么做? 昼夜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听见这道悦耳的声音,上演真人有些疑惑,他可能在想这道声音咋那么熟悉? 既然被人家知道,他们俩儿也就放开了声气:“你这只小鬼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在茅山脚下惹出是非。要是伤过人命,我一定把你带回龙虎山镇/压百年。” “哦,人命倒是伤过,时间隔的太久,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伤过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他们都是作恶多端之人,屠了无数的中华百姓,你现在还想收我么?” 这句话噎得上演真人没话说,好半天后才冷哼说:“不管那些是什么人,既然伤过人命,那我今天就收了你。” 白子溪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从我这个位置上,只能瞧见一道模糊的白影,然而却能从中瞧见这身影的高挑窈窕。不管谁见了,一定会在心里确定,这是个大美人。 “你不是要讲道理么?我跟你讲道理,你又不讲了?” 口舌上,再来十个上演真人也不是白子溪的对手,知道自己说不过白子溪,上演真人要动手了,我见他手里捏着木剑,剑身漆黑无比,仿佛被雷劈过一样。 这是雷劈木,上面有阳刚之气,专门用来对付厉鬼。 “你是谁?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上演真人也是听出了不对劲儿,不敢乱动。 倒是李清晨忍不住的催促:“师兄,快去收了她啊,那白家小妞儿的姿色兴许还比不上这只女鬼呢?到时候咱师兄俩儿轮着来,咋样?” 听着这些下流的言语,上演真人脸皮放不下来,但是心中也想啊,当即就说:“哼,我是那种人么?” 白子溪咯咯的笑,声音好听极了。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容貌愈发的明显起来。 上演真人发现事情不大对付,警惕的问:“你到底是谁?” 白子溪终于走到她们面前,淡淡的说:“我就是你师弟口中的白家小妞儿?怎么,不是要收了我么?” 气氛顿时凝固,上演真人瞪大了眼睛,跟断了气儿一样,站在原地不会动了。 那李清晨的脸色更是变化的难看,师兄俩的模样好不到哪里去,好半天才听见咕噜一声,上演真人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转过身去,胆子都发毛了,头发也是差点倒竖了起来,铁牛不知道啥时候挡在了院子门口。 “来了就别忙着走啊?你们不是要收了白家小妞儿么?她就在跟前,倒是去收啊。”铁牛瞪圆了牛眼睛,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我听了一阵好笑。 “大……大公主?你们怎么在这里?”上演真人语气都变了,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 上次铁牛的丈二金身,打得他灰头土脸,就别提这次白子溪还在现场。 白子溪笑着说:“白家被灭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我方才听说你那小师弟要收了我,然后你们师兄轮着玩我,是么?” 这话说道而平静,却满是寒意。 吓得李清晨一个哆嗦,话都不敢说。 这时候,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似笑非笑的瞧着这师兄俩。 李清晨不认识我,而上演真人脸上涌出了恐惧,声音尖锐的喊叫出来:“许老魔?” 咕咚一声,动作倒也干脆利索,直接跪在地上了。 “上次杀龙岭我们龙虎山可是没有参加啊,不管我们的事情,放心吧,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来。” 我冷笑出来,说:“我手上那么多的性命,多一条也不嫌多了,我有心放李清晨一马,他倒好,半夜想要做这些下三流的勾当,还撞见了我们的秘密,怕是留不得了。” 这话才说出来,上演真人都快哭了,瞧得出来,他真心怕。 赤龙岭上险凶变,当如雌雄真假辩。 谁人种魔安使乱,可得屠尸三百万? 那一天杀龙岭伏尸遍地,大拿也好,恶魂也罢,统统被屠个干净。这些事情,很多人都晓得,在口口相传下,这件事情的结果变得夸张起来,说杀龙岭上埋尸三百万。 所以看见我后,上演真人立马没有抵抗的想法,直接跪在地上,看能不能求个平安。 那件事情,自然给很多人留下了心理阴影,我就是其中一个,有些时候静下心来,我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 站在原地的李清晨听见杀龙岭与许老魔这两个词后,双腿立马就软了。 上演真人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不停打抖,这种名声的确吓唬人。他怕我也是情理之中,刚才那些话我多少也有一些唬人的意味。 毕竟这里不是杀龙岭,我也不是那个许老魔,随手就杀的事情还真是做不出来。只不过我们的身份被撞见,放他们离开的话,等消息传开了,我走得出茅山么? 上演真人也不笨,晓得我要杀他的原因,当下是咬破中指,往脑仁儿上点了下,表情凝重的发誓:“我们修道之人,最忌讳胡乱发誓,不过我可以立下誓言,今晚所见不会跟任何一个人泄露出去,如果违反此誓的话,三魂永灭,六魄皆飞,到头来不得好死。” 为了求命,这誓言也够毒辣。 李清晨也是忙不迭的咬破中指,跟着上演真人立誓。 白子溪投来询问的眼神,意思是要不要弄死他们两个? 铁牛不说话,我知道若是自己点头,上演真人和李清晨也就搁这儿了。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面,点头与摇头之间,便是决定了他们的生与死。 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但是所杀之人都是一心想要取我性命,将我逼得走投无路的人。然而跟前这两人,与我之间也没有多少恩怨,我总不可能将他们斩杀了。 若是这样,那我才是真正的没有回头路了。 犹豫了一下,我摇摇头说:“既然立下誓言,放他们走吧。” 铁牛了解我的性子,看见我这种说,他一点也不意外。倒是白子溪不解的瞧着我:“想清楚了,一旦你的消息暴露出去,到时候茅山大典又会成为下一个杀龙岭。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屠掉一个杀龙岭,还有下一个,你屠不完的。” 我吸了口气,苦笑着说:“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我杀了他们俩吧?虽说有错,但不致死,放了他们吧,我已经决定了。” 见我语气说的肯定,上演真人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可以走了么?” 李清晨最是害怕,忙着要离开这里,原本我打算放他们离开的,但是听见这句话后,无端的冒出了些火气,冲铁牛说:“剩下的你来处理吧,别伤了他们的性命就可以。” 今天李清晨做的事情被铁牛听了去,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呢,如今听见我这么说,立马眉开眼笑,不怀好意的瞧着这两人。 真要拼杀起来,上演真人也不弱,然而他被杀龙岭的事情吓得胆子发毛,心里根本提不起来任何反抗情绪。听见不伤他们的性命,无非就是挨一顿皮肉之苦,他松了一口气,不停的苦笑。 对于上演真人,铁牛倒是没怎么为难,至于李清晨的话,可苦了他了。 听着那种声音,我都觉得疼,这可是结实砸在了肉上,这小子倒也够爷们儿,咬着牙齿不敢喊。 “你小子倒是还有些骨气。” 铁牛嘿嘿一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同是修行之人,他也知道弱点在哪里。净捡着隐私的地方去,李清晨再也忍受不住,杀猪似的扯着嗓子嚎叫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乙真人 惨叫声慢慢的弱了下去,铁牛放任他们离开,被这么一搅,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铁牛走过来用古怪的眼神瞧着我,说:“越子,这个名头够响亮,居然能把上演那小子吓得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了。” 我摇摇头说:“他跪的不是我,是身子里面那头魔相,是那个真正的许老魔。现在的我叫许越。倘若我真是许老魔的话,早就一刀了结了他,哪儿还会跟他们说那些废话?” 这话说的没底气,便是我自己都不信服。 出了这件事情后,我们小心谨慎起来,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大事,倒是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村子里面。势力复杂难分,可谓是鱼龙混杂,这次茅山的开门大殿还真是举办的隆重,还未开始就来了这么多的人。 两天的深居简出匆匆过去,这两天内铁牛属于一种亢奋状态,每天拧着眉头,不晓得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太乙真人。 为此我也询问过他,不就是一个开门大典么?何必搞得这么隆重,山门一开,稍微举办些仪式也算了结了,像这种完全是费时费力。 铁牛摇摇头,脸色严肃的看着我,细致的解释:“你以为前些时日出现在江湖里面那些山门,真的就是那些山门的力量么?” 这话听得我丈二和尚,稀里糊涂的。 他说:“每个山门都有一个小圣地,这才是它真正的全部力量。小圣地被道家大阵掩去踪迹,就仿佛与这个世界断开一般。这种小圣地,只有底蕴庞大的山门势力才能拥有,若是封山闭门,掩去了小圣地的踪迹,寻遍这个世界也找不到它的下落。” “那些出现在江湖上的山门,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依仗着小圣地的名头,自称老道真人,若是没见识的人也就被唬住了。你以为杀龙岭那些道士真能算得上大拿二字?真正的大拿,都隐藏在小圣地里面,不会轻易外出。” 铁牛解释了一翻,我也是明白过来,说白了,在杀龙岭想要取我性命的那些道士,不过是用来守山的小角色而已。 我也是反应过来,典礼为啥要这么凝重了,原来是小圣地要重见天日。 见我着实的震惊,铁牛嘿嘿一笑,说:“茅山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了,所有底蕴都在小圣地里面,如今开门大典,一方面是想要面世收徒,封山闭门,没有优秀的弟子加入,山门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只有源源不断的优秀弟子,山门方能愈发的强大。” “至于另外一方面嘛,就是想要展示自己的势力,兄弟,俺铁牛给你说句藏在心窝子的实话。茅山小圣地的势力,不比流云殿弱,虽说现在是我师父太乙真人掌管小圣地,但在他之上还有一个不问世事的掌门师兄,境界在几十年前就与逍遥老道相仿。” 这些话,犹如轰雷一般,在我认知里面炸开。 铁牛今日说的详细,他一五一十的说:“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这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编造出来的而已。就连逍遥老道都不敢承认他就是道家第一人,真正的大拿,拥有极致的道家之力,就我所知,龙虎山小圣地,茅山小圣地里面,皆有一名不亚于逍遥老道的真正大拿坐镇。” 白子溪对于这些山门秘事,也不怎么知道,听见铁牛说起来,也是来到我面前,两人像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铁牛面前。 铁牛笑着说:“寻常时间用来給客人参观的武当山,茅山,以及龙虎山只是幌子而已。收点香油钱,勉强度日,若说有本事的人也有,但是远远不如小圣地里面的人。只有小圣地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叫做茅山弟子。” 听完这些,我也算重新了解了这些山门势力,怪不得茅山大典,流云殿看的这般凝重。自从杀龙岭一事过去后,江湖上风起云涌,很多封闭山门接近百年的小圣地,纷纷出现。 就像龙掌柜说的一样,经历了百年时间的平静,这个江湖又要动荡起来。只希望不要波及到寻常人,这是底线,否侧的话流云殿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一切。 这话说的无比霸气,当时我听完后,骨子里面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咚,清脆绵长的钟声让睡梦中的人一个机灵,今日就是茅山的开门大典。早早就有人往山上赶去,铁牛自然打扮得精神,站在小院里面,整个人不停的打抖。 前些时日在杀龙岭被逼得走投无路,面临着生死,也不见铁牛有这种反应。 看来他跟太乙真人的感情,还真是深厚,今天茅山小圣地面世收徒,说明太乙真人就一定会出现。铁牛说哪怕站在人群里面,远远的观望一眼就可以了。 还在半山腰,我感觉到脚下陡然震动起来,好像要地震一般,很多人都是察觉到这种异象,当下便一脸疑惑的瞧着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一阵剧烈的摇晃传来,铁牛让我不用慌,太乙真人正在撤去小圣地周围的道家大阵,之后就能瞧见真正的小圣地。 铁牛说的匆忙,让我快些走,开门大典要开始了。 忽然间,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瞧见万束金光平地而起,冲上云霄,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金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那清脆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咚的声,听在耳朵里面,犹如面前一样。钟声绵长悠久,沉闷古朴,敲钟那个道士一定有些道行。 走上山头,我立马就懵在了原地,这就是茅山小圣地么?入眼的是一方场地,宽敞干净,周围花草成丛,俨然就是一方世外桃源,让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对于眼前的场景叹为观止,到处彰显着茅山的大家风范,风景优美,平静祥和,即便心里再多的烦躁,站在这里都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一些身穿道袍的茅山弟子守场中,为前来参加大典的人端茶送水,服务也算万分的周到。 “太乙真人呢?” 我下意识的问。 铁牛吸了口气,说过会儿才出来,十多年不见,也不晓得他老人家身体是否无恙? 第一眼我就瞧见了苏清风这狗日的,他夹着腿,走路跟一婆娘似的,扭扭捏捏。上次在白家他偷袭铁牛,被我往裤/裆里面狠狠捣鼓了几下,若是没有高人医治的话,这辈子算是废了。 当时我也急,所以下手不分轻重。 不是冤家不见面,又与上演真人他们撞在了一起,这师兄两一看见我和铁牛,脸色立马就变了,二话不说就匆匆的消失在人群里面。 在最显眼的位置,我瞧见了龙掌柜,还有他老师,曾经一掌把小轿车拍出五六米外的老头。对于这一手本事,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呢。 我们在人群中,也不显眼,安静的看着。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咣咣两声,礼炮打出了礼花,在空中轰隆炸了一声,接下来是炫彩的烟火,众人抬头观看,拍手叫好,也算是给茅山开门大典冲冲喜。 铁牛这小子拍得欢畅,啪啪响。 尽管是白天,那美丽的烟火还是如此的炫目,我不过是从山里出来的穷小子,也没有见过这么票连的礼花,当下满眼都是小星星,心里直说真他娘的漂亮,一定很贵吧? 苏清风身为茅山首席大弟子,嘴上笑成了一朵花儿,怕是忘记了自己裤/裆那疙瘩的事情。 礼花炸响,我瞧见龙掌柜他们和苏清风道喜,口舌上相互的夸奖,上演真人跟在一名老道后面,拘谨的恭喜。苏清风功夫下的足,言行举止,颇有大家风范。 然而我可是记得这混小子在后面偷袭铁牛的事情,那一拳捣在背心上,差点要了铁牛的老命。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茅山开门大典,之前倘若怠慢了,还希望各位道友莫要介意。” 这声音忽远忽近,远似天边,近在耳旁,根本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随后我瞪大了眼睛,清楚瞧见一名白发老道,头戴紫金冠,手那佛尘,一步踏出就是几米开外。 缩地成寸? 强如白家大公主白子溪,都无法琢磨这种玄奥的道法,没想到这老头施展起来,格外的轻松。 “师父!” 铁牛激动起来,小脸憋得通红,恨不得冲上去。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毕竟他现在是茅山的弃徒,要是现在冲上去了肯定会被茅山驱逐下山,我们也就白白的来了。 他就是太乙真人么?虽说白了头发,但是皮肤比女人的还好,一双眼睛充满了精神气儿。个子寻常,穿着白色道袍,嘴上挂着平静的笑容,第一眼感觉就非常亲近。 太乙真人身后,尾随着众多年老的道士,这应该就是小圣地了。 “我茅山避世差不多百载时间,大家可能也还在怨我们当年中华大地遭遇浩劫时,没有出手相救。而是茅山心中有着诸多忌惮啊,不敢轻易的出手,方才避世到现在。” “今日小圣地一开,就永不会关闭,也算是补偿当年封山闭门的遗憾吧?” 几句话的时候,太乙真人就出现在了宽敞的场地中间。 “嘿嘿,老子等了两天,终于把你这狗日的太乙盼出来了。” 冷不丁的,猖狂的大笑声传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合之力 众人大眼瞪小眼,死一般的安静下来,太乙真人功德无量,掌管茅山小圣地,那身份自然不用说。 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扯着嗓子眼儿叫骂一句,这记耳光打得着实响亮。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苏清风,这小子眼睛一瞪,大吼:“你狗日的说谁呢?” 太乙真人也是被骂得懵在原地,若是私底下也就罢了,一句狗日的也无伤大雅,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在这么隆重的时候。 沉默了一会儿,那猖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狗日的说你们太乙那老流/氓,掌管了茅山小圣地,真是说不出来的威风啊?” 这声音粗狂,我算是听见这话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了,回头看去,只瞧见一名梳着大背头的壮汉往这里走来。他衣着穿的简单,露着黝黑的上身,天气闷热,肌肉上出了些细汗,乍一看,充满了力量。 若是皮肤白上一些,还真有点发哥的范儿,这梳出来的大背头最是惹眼,肩头上扛着一柄巨大的狗头铡,看在眼睛里面,森然得很。 太乙没有说话,倒是苏清风这小子无端叫嚷了句,他面前的空气仿佛被什么挤压似的,啪的一个炸响,苏清风就跌跌撞撞的坐在地上,模样很狼狈。 这人嘴里斜斜的叼着根双头点的卷烟,走到苏清风面前时结实的身子停顿了下,眯着眼睛,指着苏清风说:“你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我草,这爷是谁?单枪匹马来砸茅山的场子,张口便是一句狗日的,骂得茅山没有脾气。 来者不善,太乙真人抱拳问:“这位道友,请问是不是茅山哪里开罪了你?” 大背头肩膀子上的狗头铡大咧咧的往地上一插,啪啦的声,地砖碎裂,他声音响亮如钟:“嘿嘿,你茅山得罪的人多了去,不认识爷也是自然,当年追杀我们奇门宫,便是茅山这挨千刀的叫的最欢畅。” 听见奇门宫后,我心里咯噔一声,早听说这个势力非同寻常,做事凭着心中的喜好来,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今天看这种架势,怕就是来砸场子了。 听见奇门宫,太乙真人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开口笑道:“你们奇门宫倒也藏的严实,奇门大圣那老贼可是死了?当年背叛了那人,接管奇门宫,搞得乌烟瘴气,江湖一片混乱。当真是不知死活。” 看见气氛紧张,参加开门大典的人纷纷往后退,晓得今天怕是要打起来了。 太乙一顿话,说在了这大背头的心窝子上,我瞧见他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说:“哼,莫要将我与奇门大圣联在一起,那人心思毒辣,我心里肯定是瞧不上他,这些年留在奇门宫,只是等着他转世重修,再临奇门宫,斩了奇门大圣,灭了你们这些道统。” 这爷脾气也是火爆,懒得废话,说完就拔出狗头铡,迅速的冲向太乙真人。大背头一步数米,又是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我赶紧拉着铁牛往后退,这种等级的斗法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我要是一招败了你,你愿意退去么?” 大背头眼睛怒整,那副模样万分的凶狠,大笑着说:“要是你一招败了我,我罗大屌给你磕上三个响头,然后自愿离开,永远不会再找茅山小圣地的麻烦。” 罗大屌?我一时无语,不过想到那年代的人文化普遍不高,取这些名字也是情理之中。 跟尚韵一同躲在小葫芦里面的白子溪苦笑着说:“与麻衣神相齐名的昆仑大使,想不到消失了几十年,居然出现在了茅山小圣地开门大典上,这江湖真的要乱了。” 麻衣神相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罗大屌与他齐名,应该就是三大护法中的一个了。这种狠角色,怪不得敢单枪匹马的找茅山麻烦。 人群疯狂的后退,两人还未交手,场地里面就有一股威严的道家气势,虽说摸不着,闻不见,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 太乙真人云淡风轻,等昆仑大使临近面前,忽然瞧见他脸色骤然大变,嘴里大喝一声:“三合象台!” 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太乙真人的三魂六魄从本尊里面显化出来,然后朝着昆仑大使的胸腔子钻去,随即从后背心露出头来,紧接着便是一掌拍在昆仑大使的后脑壳上,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昆仑大使立马像是失控的炮弹往前轰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昆仑大使砸在地上,拖出了一条七八米的血痕,胸腔子前面的衣服也是擦得全是血洞子。 这般大神通,让所有人瞪圆了眼睛,不停的倒抽凉气。 铁牛脸色潮红,比太乙真人还要激动:“师父居然悟出了三合之力?” 白子溪一阵激动,情绪都失控了,哆嗦着说:“三合之力?” 一阳成符地鬼哭,二龙盘形阎王锁,三合之力无象台,四相铜钱往生来。 三合之力,最是神秘,想不到居然在太乙真人身上。 我下意识的问:“三合之力是什么?” 白子溪如实回答:“三合之力也就是天地人三魂,为人之基,道之本。是道家法学的极致境界,就像佛家的立地顿悟一样,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悟出三合之力,达到道家的三合境界,三魂六魄离开本尊,这就是天地人三合。” 说完后,她感慨道:“我见过的人,只有逍遥老道与谷灵鬼子悟出三合之力,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谷灵鬼子的三合之力消失,魔尊被剥离出去,在连上本尊,就形成了一生二三,三生万物的极致奥义,然后遁去其一,遮住天机。这也是无人能推算出谷灵鬼子下落的原因。” 三合之力,居然是指一种境界。 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的昆仑大使罗大屌,居然被太乙真人一招败去,怪不得先前说话那么的有底气。 罗大屌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这人性格猖狂,为人也是洒脱,擦掉了嘴角的血沫子,苦笑说:“你居然到了道家三合境界,这法自然是斗不赢你了。” 说完后,瞧见他洒脱的跪在地上,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利索的站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不少人点头,心想这昆仑大使做事情倒也坦荡,输了就是输了。 太乙真人摇头一笑,摆摆手说:“我能败你,但留不住你,走吧。若是能留住你的话,今日一定会将你斩杀于此。” 他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大背头,这时候还顾着自己的发型。 本来是上来砸场子,却没有料到太乙真人已经悟得大神通,达到三合境界,一招就被人家打败。现在留着也是丢脸,当下转身就要走,临走之前他忽然顿住了身子,冲周围大喊:“记住了,以后修炼魔极法相那小子就是我罗大屌的兄弟,我要保他,谁若是再敢打他的注意,小心我灭他全家,挖他祖坟鞭尸。” 这话说的恶毒,在场之人无不变色。 我听得莫名其妙的,我和这罗大屌好像不认识吧? 来的快,去的也快,放出这句话吓唬的话,罗大屌忽然往我这头看过来,眼睛里面涌现出古怪的视线了来。他嘴唇张合了几下,放佛用唇语再说:“奇门大圣已出世。” 也不晓得这爷是不是被打坏了脑袋。 先前太乙真人那种手段,大家都看在眼里,等事情了结后,更是争抢着去贺喜。太乙考虑的深远,故意把自己的境界暴露出来,好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也顺利,礼炮放的震天响,来宾享用小圣地的迎客茶,太乙又寒暄了几句。听说今天逍遥老道会来,只是不知道为啥现在都不见人影? 到现在我也可以肯定下来,逍遥老道跟流云殿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要不是我按着,铁牛这小子早就冲上去磕头去了,看见太乙真人后,他就失去了理智。 这里热闹万分,我脑胀吵得涨晕,找了个便宜的地方休息。 屁股刚刚落下,我就瞧见龙掌柜往我走来,先前我也没有去和他打招呼,想不到他也发现了我。 瞧见龙掌柜,我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你小子,屠了杀龙岭,手段也真够狠辣的。上头听说了你的事情,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在三组。加上上次临山水库一事,我们三组也算一飞冲天了,办完手头的事情后,你小子得给我回来。” 我点点头,说是自然。 上次在谷灵冥狱,龙掌柜也出手帮了我一把,所以对他颇为信任。 当然龙掌柜找到我,肯定不会只说这些话,当下就见他脸色凝重下来:“奇门宫出现,你可当心了,奇门大圣的修为仅在谷灵鬼子之下,现在又掌管了奇门宫,宫内大拿无数,这次重现江湖就是听见魔极法相出示,他们应该是为了你。” 这话听得我心惊肉跳,龙掌柜笑着说:“放心吧,他们只敢背地里阴你,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手,不然的话有他们好受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些孙子在顾虑什么,不如直接出来给我一刀,省了不少事情。 刚要说话,我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人赫然就是许小竹。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把孩子丢下悬崖 这个女人我可是记在心里面呢,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用道剑捅我,如果不是小命还算硬朗的话,也就折腾在那儿了。 如今看见我,我心里寻思着该不该找个机会把她就在茅山,没想到这次的开门大典她居然还敢出来。包括当初把黎天古匕交给我的那个老头也是在场,我发现了他们,他们也是发现了我。 许小竹晓得我算是记恨上她了,见我视线不善,她赶紧低下头来。当初瞧见白子游有些前途,便是和白子游黏在一起,之后白子游被废,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傍上了谁? 她还真是把女人的天性发挥到极致,那老头冲我点点头,示意友好。 我懒得鸟他们,现在和许家的关系不像之前了,当初他们逼我去取一阳成符术,我心里也晓得是利用我,但是不去不得。 如今有了一些实力傍身,我也不再是那个被他们三两句好话骗得团团转的穷小子。 当然了,现在我还是穷。 龙掌管也是瞧见了许家的人,冲我说:“别在意,许家这次出来是想要找出双面鬼婆来,这老东西埋伏白家,抢走了一阳成符术,这仇疙瘩算是结下来了。” 现在白家被灭,姜家伤及了根本,许家也是没有了啥忧虑。一心想要找出那老妖婆来,他们可能都不知道,一阳成符术最后几页已经被撕了去,而且就在我的身子里面。 上次老妖婆想要弄死我,养成一只听人使唤的小鬼,若不是姜梦诗帮忙的话,兴许真被老妖婆弄死了。谷灵冥狱与杀龙岭一战,我都有心弄死老妖婆,不料这老不死的圆滑得很,三番两次的趁乱溜走了。 也好,这下子许家盯上了那老不死的,够她喝一壶。 碍于我现在的身份,龙掌柜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匆匆说了几句就掉头离开。说是任务下来了,调查一下奇门宫的事情,那昆仑大使又是啥时候冒出来的? 如果太乙真人没有到三合境界,今日难免是一翻苦战,所以大家都绷紧了神经,预防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 铁牛这小子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担心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接下来就是收徒了,不少穷苦人家变卖了家产,便是想要把握这次机会,让自家的娃儿出人头地。听见到了收徒仪式,抱着忐忑的心情,将娃儿推上了场。 那些人都是在穷苦地方成长,怕生,攥着小手往空地里面走去,然后听着那些道老爷的命令,让你坐着你便坐着,让你站起来你便站起来。 宽敞的地上,做满了接近两百个娃儿,小到三四岁,大到十五六岁,都是修道的好年纪。其中有男有女,大多数都是鼻涕娃,不晓得这是要干什么,若是碰见了长相凶狠的道士,盯上一眼就哇的哭了出来。 为此茅山也派出一些漂亮的女弟子来安抚这群小屁娃的情绪,一些根骨绝佳的娃儿被山门看重了,然后就有道士带着他们离开。大人眉开眼笑,站在人群里面大声嚷嚷,让自家的娃儿听师父的话,让干嘛就干嘛。 他们脸上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晓得即将面对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越来越多的道士加入挑选的行列中,这些娃儿就像大白菜似的,任人挑选,照着脑壳子又拍又捏的。 不断的有人被选中,男女都有,这些被带到小圣地的人放个十多年出来,必定是是有本事的人。旁人羡慕得紧,心里希望赶紧有道士将自己的娃儿带走。 大老远的赶来,就是想要把握这个机会。 别看人数众多,但是很多道士绕了一圈后,都站在原地大摇其头,唉声叹气。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修道的根骨,那些落选的到处张望,大人不说话,也不敢站起来回去,当下只有硬着头皮坐在原地,希望下一个从身旁走过的道士会选中自己。 我站在人群中观看着,至于结局嘛,自然有喜有忧。 一家三口子,瞧见自家的娃儿落选,立马就慌了神,让娃儿跪在女道士面前磕头,直到那名女道士收了自己为止。 孩子万分不情愿,哭哭啼啼的跪在一名女道士面前,咣咣的磕头,小头磕得红肿,眼泪珠子也是吧嗒掉。这女道士瞧着难受,心一软就收了他,这样的做法无疑只会让更多的人效仿。 得,那些落选的人都跪在地上磕头,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名女道士。 “诸位家长,带着孩子离开吧?莫要这样,倒是显得我茅山不地道了。有天赋的我们不会放掉一个,悉心调教几年后还有出路,要是没有天赋,我们带他进去只会是害了孩子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茅山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只是那些孩子当真是没有一丁点的根骨与天赋,这怎么收? 拜师求道讲究的是缘分,强求不得。 那些大人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见道老爷不收,一时心急,失去了智力,对孩子拳打脚踢,倏然不知道,孩子啥样是由他们决定的,不是由孩子。 打骂声一片,孩子扯着嗓子哇哇哭,样子无助极了,不明白大人为何这样揍自己。 哎! 现场连连几声哀叹。 孩子不行,那就大人上,跪在道老爷的面前哭喊:“求求您收了我家娃儿吧,让他烧火做饭都可以,我们变卖了家产,要是落选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这老道摇着头,嘴里直叹气。 瞧见道老爷眼神坚定,这大人站起来抱着自家的孩子就往场边走去,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脸色一狠,哭啼着说:“罢了,这孩子生得可怜,如今又变卖了家产,跟着我们以后也是受苦受累,既然落选了,那就从这里跳下去给道老爷作伴吧。” 这架势,不像开玩笑的,孩子哭喊的厉害,眼神无助的瞧着那些道老爷。 “呜呜,娘,我会给你们烧火做饭,不要把我丢下去。”这女娃扎着两冲天辫,小脸红扑扑的,嘴上哭得全是鼻涕。 我吸了口气,也是心软了,人家也说的明白,若是不能修炼,即便让他烧火做饭都成啊。 这一幕可是吓坏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准备出手接住这孩子了,这么多的人在,要是还让那孩子落下悬崖,我看那山门也不用开了,关了算求。 大人两只手举起女娃,哭喊着问:“收还是不收?” 一声哀叹响起:“罢了,丢下悬崖倒不如让她留下,这话说白了,我不会教她任何本事,要有心的话,留下来烧火做饭吧。。” 女娃哭的厉害,小手紧紧抓住大人的衣衫,生怕把自己丢下去了。 听见道老爷服了软,大人这才把女娃放了下来,让她以后听话,道老爷让她干嘛就干嘛。 她忙不迭的点头,冲那老道说自己会烧火做饭。 少说两百人,却才带走了三十多人,剩下那些孩子迷茫的看着自家的大人,想要起身回去。然而大人跟没看见一样,一副不收徒就不起来的样子。 这时候出来了一名老道,冲那些茅山弟子吩咐了一些事情,本来已经结束的收徒会,又重新开始。 茅山也是害怕那些家长做出啥缺心眼的事情来,赶紧放低了要求,多个人打杂也好,每天不过多加碗大米饭。 又挑选了一轮,带走了二三十的弟子,这次茅山说什么也不肯在收了。还好那些大人也算理智,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不过垂头丧气是少不了,只能怪自家的娃儿没有那种命了。 失踪一早上后,铁牛小这小子出现了,他脸色不大好看,站在我面前不说话。 中午的时候,变故发生了,那些前来观看茅山开门大典的势力,开始收起弟子来。众多家长抓住了希望,纷纷介绍起自己的孩子来,这种情况让我瞧着不舒服,俗话说孩子是心头肉,听在耳朵里面,就像在介绍商品一样。 铁牛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俺听小圣地的师叔说,上一次茅山面世收徒的时候,情况比这种还要凄惨。” 我好奇的问道:“怎么个凄惨法?” 铁牛指着那悬崖边儿说:“那个时候正是中华大地最为艰难的时候,所有人都想把孩子送到山上,以便饿不死孩子。那次来了接近五六百人,连夜守候,到头来茅山只收了五十个弟子,那些落选的,纷纷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这话让我有些难以相信,不就是落选么,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铁牛解释说:“这就是当年的惨状,下山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直接在这里了结自己。所以小圣地有一道悬崖很出名,叫做葬魂崖。” 这次是有很多人观看着,茅山也害怕当年的事情重演,所以放低了要求,尽量多挑选一些孩子。 否侧的话,刚才即便那个女娃被丢下悬崖去,茅山众多道士会出手相救,但是仍然不会将她收为弟子。 可以说这一届的面世收徒,是茅山最宽松了一次,基本上有些修炼的根骨就会被带走。 第一百五十九章 铁牛被抓,废去修为? 收徒的过程,比这开门大典还要有看头,索性闲来无事,我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收徒会。 铁牛自从离开回来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对劲儿,我问他说:“出啥事了?” 他苦笑起来,也不说话。 “你他娘的说话啊,瞧你这脸色跟猪肝似的,是不是闯啥祸了?” 铁牛长长吸了一口气,说:“俺被发现了。” 一听见这话,我大脑立马就炸开了,他居然还有这闲心思跟我看人家收徒弟?难不成是坐以待毙,破罐子破摔? “若是被捉住了会有什么后果?”我心里觉得不安,赶紧问了句。 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苦笑更明显:“按茅山规矩来看,若是被驱逐出了山门,还敢回来的话,废去一身的修为,随后丢到山脚任由生死。” 听见这句话后,我也急眼了,那种闲心情完全消失,当即就想让他跟我离开这里。奈何铁牛站着一动不动,他脸色复杂的说:“走不掉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整个茅山都已经封死了,除非俺们俩儿杀出一条路去。” 我点点头,说:“那就杀出一条路去。” 铁牛摇摇头,说:“小圣地里面有好几名大拿坐镇,你俺根本没有可能杀出去。而且茅山对俺有恩,只要能见师父一眼,就任由了他们去吧。” 这口气听着,是准备等死了。 这小子说的太晚,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瞧见被茅山弟子里外围个严实。铁牛不同意,我自然是不可能动手,但是那身修为万万废不得,否侧的话铁牛这辈子也就废了。 一名老道面色红润,眼神里面带着些锐气,仿佛俩儿刀片子在铁牛身上乱刮。他冷笑着:“铁牛,你这茅山弃徒,居然还敢上我茅山小圣地,真当我们不敢废去你的修为么?” 铁牛一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他说道:“俺这次来,只想瞧一眼师父他老人家,没想到运气这么差,让你们发现了去,俺铁牛也认了。” 我不留痕迹的挡在铁牛面前,寻思着该不该动手。 我也是心急,问铁牛说:“你小子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要是早些说的话,我们或许还能跑出去,急眼的原因就是埋怨铁牛不早说。 铁牛说道:“俺们大意了,没想到许家的人跟苏清风勾搭在一起,俺们在茅山脚下的时候,苏清风便已经知道了消息。今日为俺铁牛布下这个局,俺也是刚刚反应过来,生怕连累了你,就没敢说。” 许小竹? 我大脑里面瞬间响起了这张面孔,好你个许小竹,若真是你搞鬼的话,最好祈祷铁牛莫要出事。 铁牛紧紧按住我的肩膀子,瞪圆眼睛:“俺自愿的,不许动手,无论什么结局都认了。” 我整个人不停的打哆嗦,要不是铁牛按着我,我早就摸出古匕来,捅了这些老道士,在开门大典当日让他们见见红,添些喜气。 “越子,冷静一些。” 关键时刻,白子溪提醒了我一句,她让我去找龙掌柜,让流云殿出面解救铁牛。就不信了,茅山不卖流云殿这个面子? “要是茅山不肯的话,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帮你。” 白子溪安慰我。 我点点头,心想茅山卖流云殿一个面子倒还好,若是真要执意废了铁牛的修为,将他丢到山脚下面,我一定要掀了茅山小圣地。 小爷现在已经是破罐破摔,逼急了小爷,去谷灵冥狱放出那个人来,到时候搅得你们鸡犬不宁。 铁牛被带走后,我耳朵旁边,隐约传来了太乙真人的轻叹声。 我顾不得看收徒大会,忙着去找龙掌柜,正当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瞧见了智云这小子。当下忙不迭冲过去,也顾不得其他东西了。 智云听见铁牛的事情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二话不说,起身就去找龙掌柜。铁牛学的是丈二金身,真要废去修为,得打断身上两百零六块骨头,恶毒的手段相当于杀了他,这还了得? 智云让我冷静些,先不要冲动,他害怕体内那头魔相再被刺激出来,到时候失去理智,血洗了小圣地,罪过就大了。 铁牛被抓的消息,传遍了三组,老赵担心铁牛的安危,听见茅山要废去铁牛的修为,也是来了些脾气。 “谁他娘的敢,我老赵弄死他。” 他炸开了锅,情绪激动起来,铁牛与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让他发生一丁点的事情。 我听闻正在开会的龙掌柜,听见茅山抓走铁牛而且要废去他的修为后,立马中断会议,领导不准,龙掌柜这脾气一上来,当场揪着领导的衣领臭骂了一顿。 龙掌柜与我们会和,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后,他拧着眉头说:“苏清风这小子与铁牛的恩怨不浅,这次茅山开门大典,他知道铁牛一定会偷偷摸摸的回来,所以布下了这个局让铁牛钻,茅山弃徒一旦被发现重上山门,当被废去一身修为,这是规矩。” 智云问出了关键之处:“苏清风为啥能掌握铁牛的踪迹?” 这问题实在,龙掌柜他们沉默下去,我想了想说:“我瞧见许家的人,还有那许小竹,以她的性子兴许和苏清风混在了一起。一边在明,一边在暗,就像铁牛说的一样,可能我们还在山脚,就已经被许小竹监视着。” 龙掌管脸上涌出一抹狠色:“真是那样的话,这次让许家的人有来无回,怎么折腾我不管,要是惹了三组,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给他一刀。” 我晓得龙掌柜这么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故意说给我听,但他这般对待兄弟,我打心里信服,点点头说都听他的安排。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我就大闹茅山,直到他们放人为止。 龙掌柜站起身来,停顿了一下说:“谈不妥的话,算我一个。” 智云和老赵也是点点头,意思很明显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铁牛出事情。 我们在原地等着,龙掌柜去交涉,看能不能放了铁牛,再怎么说铁牛也是三组的一员。其实大家心里也清楚,如果茅山真要废了铁牛修为的话,只凭流云殿三组的名头,自然是吓唬不住小圣地。 流云殿不可能为了一个三组成员,去跟小圣地闹不痛快。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许小竹又和苏清风勾搭在了一起,真是应了那句话,狼狈为奸,干不出啥好事情来? 上山之前,我没有一丁点感觉,按照以往经验,要是发生大事情的话,我心里面会有一种不安。细致的想了下缘由,得出一个结论来,除非是自己要出大事,才会有那种不安感。 这次的劫,是铁牛的。 杀龙岭他负了伤,还开着丈二金身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最后愣是像头牛累到在地,只吊着一口气。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哪怕是掀了小圣地,我也要保住铁牛。 也知道太乙真人是什么态度,如今铁牛犯了茅山的规矩,他虽不可能明着袒护铁牛,不过从中使一些讨巧的手段,也能保住他的性命。 周围万分热闹,人群来往,唯独这个老松树下,气氛凝重无比。智云不停的抽着烟,寻思这次的化解之法,他脸色慢慢的难看起来,想必也晓得铁牛这次的劫有点难过。 废去一身修为,是茅山铁一般的规矩,更有执法堂看着呢。 “欲破金身,先碎其骨,苏清风那小子心思也是毒辣,居然想要让铁牛万劫不复。” 智云狰狞着脸,嘴里直骂苏清风这两条腿的畜生辈。 大概两三个钟头后,我瞧见一名茅山道士一脸匆忙的往我们这里跑来,容不得把气喘匀,他就说道:“你们是三组的人吧?快去看看,你们组长和执法堂的打起来了。” 我咬紧了牙齿,看来执法堂是不愿意放人了? 也罢! 在这茅山弟子的带领下,我们进入茅山小圣地,里面可谓是洞福灵天,风景优美。那几座山峰跟西游记镇/压孙猴子的五指山差不多,虽然算不上高耸,但也显得磅礴大气,到处透出着一股道家之气。 这里完全就是世外桃源,我心里着实的惊奇,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这里。 一阵拐绕后,我瞧见前面大殿门口围满了人,龙掌柜脸色涨红的站在原地,一双眉毛拧成了倒‘八’字,嘴角也是有些血迹。 “哼,大闹执法堂,这就是流云殿的作风么?” 龙掌柜咬着牙齿,整个人气得直打哆嗦。 他这个人我了解,做事拿捏得正到好处,如果不是执法堂的人太过分,局面肯定不会发展成这样。 “这么说,人是不放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俨然冰冷了下来。 执法堂嘿嘿一笑:“自然是不放了,正好这几天茅山小圣地面世收徒,也好让他们清楚一些茅山的规矩,我看挑选个时间,当着茅山所有弟子的面,废了铁牛的修为,也给他们长长记心,晓得茅山铁规不能碰。” 龙掌柜脸色愈发的阴沉,拳头紧紧捏了起来,我也是将手垂直放了下来,随时准备从小腿上摸出古匕来,捅了这些狗日的。 “那我今日就挑了你这执法堂。” 第一百六十章 谷灵往事 小圣地历史悠久,底蕴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光是这执法堂就有一名大拿坐镇。如今被四人口口声声说挑了执法堂,面子上也是落不下去,大殿里面立马传来了冷哼:“执法堂乃是茅山小圣地威严之处,掌管一千零八条清规,三百六十条戒律,要是触碰了戒律,莫要说茅山首席大弟子,就算是茅山掌门真人也得前来请罪。” 龙掌柜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出手,智云与老赵也是如临大敌。倘若真的打起来了,我们三组讨不了好,反而还会吃下一个闷亏。 “铁牛现在是我流云殿的人,你茅山有何资格将他擒拿下来?” 这句话,智云说的不卑不亢,语气里面充满了坚定,意思很明显了,人我们是要救的。 这话才落,气氛就跟我们的身子骨一样,也是紧紧绷了起来,这种时候容不得一丁点火星子,否侧的话事情要闹大。 好你个小圣地,看模样是非得废了铁牛的修为了。 龙掌柜顾忌的多,但是我不同了,即便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你们拿我没辙。 当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是龙掌柜的老师。这老头行踪倒也诡异,让人摸不着痕迹。 “小龙,你们干啥?今日是茅山开门大典,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 龙掌柜也晓得动起手来,是我们吃亏,奈何狠话已经撂这儿,若是转身就走的话难免让执法堂笑话。气氛正僵持不下呢,倒是老师这句话给了龙掌柜一个台子下,当下稳了下心情,冲这老头恭敬的叫声老师。 老师饶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执法堂,说:“给他们道个歉,莫要让今天的事情坏了我们的关系。” 执法堂一干人等也是松了口气,拔剑怒张的气氛算是缓和下来,他们也晓得这台阶不但给我们下,也是给他们下。 龙掌柜看了一眼叫嚷得最厉害的小道士,皮不开肉不绽的干笑了声:“先前倒是我们莽撞了,希望各位道友不要介意。” 他们铁青着脸,拱拱手转身就往大殿走去。 今天要不是老师出面,兴许我们三组要和执法堂打起来,后果可大可小,就看有没有见红出人命了。 走了一会儿,老师板着一张脸,转身骂龙掌柜说:“最近怎么尽做些荒唐事?小圣地可是茅山的龟壳子,里面无数大拿坐镇,若是打起来了,你可知道后果?” 龙掌柜苦笑,寻常时候,骂也就骂了龙掌柜不会说话,可是今天他抬起头来说:“我正因为了解小圣地,才要乍着流云殿的名号将铁牛捞出来,否侧的话小圣地也就是铁牛的埋骨地了。” 老师摇摇头,说:“人一定是要救的,但不是这样救,这两天安生着些,别忘了奇门宫的事情。” 看着老师离开,龙掌柜沉默下来,好半天才说:“铁牛是一定要救的,论起道行来,我们兴许拼不过小圣地,但是用些狠辣的手段,也不怕他们不放人。” 我拧起了眉头,问:“什么手段?” 龙掌管嘿嘿一笑:“我倒是有野路子能弄些雷管来,若是小圣地真不愿意放了铁牛,那我就在周围埋下雷管,到时候听得一声响,便炸了这茅山小圣地,到时候看他们傻眼不?嘿嘿。” 我们三人听了,当下是压着声音嘿嘿直笑,一拍即合,要玩就玩些疯狂的。也好让茅山小圣地晓得,别把人逼急眼了,否侧到时候有你好看。 因为需要数量庞大,这件事情得龙掌柜亲自去,碍着官面儿的身份,这些事情办起来自然容易得很。趁这两天前来观看开门大典的人多,小圣地放松了警惕,悄然布置下雷管,用来威胁也不失为一种讨巧的手段。 时间太紧,龙掌柜离开时再三的警告我们,这段时间看好了铁牛的安危,别做出啥事情来,能低调的话还是低调些。 看我们点头答应后,龙掌柜说他最多一天时间就能赶来。 没人的时候,白子溪从小葫芦里面钻出来,她也听见了我们的计划,才出来就骂道:“你们这些疯子,可知道炸了茅山小圣地的后果?” 我点点头:“自然知道,后果就是惹恼了那些道老爷,被他们无休止的追杀,死后打碎三魂六魄,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白子溪无语的望着我,好半天才说:“既然知道后果,那你们还敢炸了人家的龟壳子。” 我摆摆手,示意都是被逼的:“我也想规规矩矩的办事情,就像在谷灵冥狱和杀龙岭一样,我倒是规矩了,到头来被人踩在头上拉屎。想要从这种人手里面讨好,就不能规矩办事,得来些疯狂的,他们不敢想象那种。” 本以为这小妞会阻止我,跟我讲些大道理,让我意识到其中的厉害。没想到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小脸上期待着说:“到时候算我一个,我是鬼魂之躯,容易躲藏。埋雷管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我视线古怪的望着她,不过还是点点头,让她办得隐秘些。 其实我也害怕执法堂暗中废了铁牛的修为,不过智云告诉我,铁牛是太乙真人的弟子,虽然被逐出了山门,但感情还在。 执法堂有这权利废了铁牛的修为,但也不敢暗着来,无论如何还是要按着规矩办事情。 听见这里,我松了口气,心想铁牛暂时没事就好。 晚上的时候,打探一天消息的智云也是回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一问,才知道执法堂打算在三日后,茅山弟子清规大会上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废了铁牛的修为,算是杀鸡儆猴,让他们晓得犯了规矩的下场。 这两天茅山收了众多弟子,得让这些小屁孩晓得规矩这个词,所以在清规大会上,不但要熟读一千零八条清规,更要牢记三百六十条戒律。 三天的时间太过紧促,只希望太乙真人没有忘记了与铁牛之间的感情,他若是出手阻止的话,或许能保证铁牛安然无恙。 有些事情,智云他们也没有瞒着我,晚上的时候便是说起了今天中午发生的变故。昆仑大使虽说是奇门宫的人,但是并不信服现在的宫主奇门大圣,只算挂着一个名头,做事情没有任何束缚。 今日来砸茅山小圣地的场子,可能不是奇门宫的命令,而是随心所欲,想来便就来了。 若不是太乙真人达到三合境,两人拼杀起来,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太乙真人不是昆仑大使的对手,智云他们相信昆仑大使一定会灭了小圣地满门。这道理太乙真人也是清楚,所以才说了那样一句话,如果我能将你留下来,今日一定把你斩杀于此。 “那个奇门大圣什么来头?” 我着实好奇,似乎连太乙真人都害怕这个人。 “什么来头?说起奇门大圣,来头可就大了。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当年奇门大圣与麻衣神相背叛了一个人,夺了他的奇门宫。宫内诸多大拿心有不满,奈何奇门大圣权掌奇门宫,嘴上不好说什么,只有离开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智云抬起头来:“昆仑大使就是其中一个,奇门大圣也是心思毒辣之人,将那些脱离奇门宫的大拿全部斩杀,活下来的不过一巴掌的数量。龙掌柜告诉我们,双面鬼婆就是奇门宫的人,只不过那老妖婆害怕奇门大圣斩杀自己,为他办事情。” “嘿嘿,上次谷灵冥狱,双面鬼婆埋伏白家,抢走了一阳成符术,现在怕早已经交给了奇门大圣。许家这次出现,即便找到了老妖婆,也拿不回成符术了。” 智云笑得幸灾乐祸,我心里也大呼畅快,到头来让你们许家白白忙活一场。 还有一点是万万想不到的,双面鬼婆那老不死的居然就是奇门宫的人? 想了想,我问智云说,奇门宫的势力究竟有多强大,为什么不灭了这个势力? 智云眼神古怪的看着我,说:“当年奇门宫还没有出现那件事情时,由那个人掌管的奇门宫,即便是流云殿也不敢轻易惹他。传言便是连阎王殿都不敢收奇门宫的人,生怕引出祸端来。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情?逍遥老道约那个人一战,若是那个人失败了,便解散奇门宫。” 我心头一紧,说道:“那个人就是谷灵鬼子吧?” 智云点点头:“聪明,那一战的结局,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听说逍遥老道重伤归来,那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就地仙升。至于谷灵鬼子的话,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随后就发生了奇门宫夺权的变故。” “正是奇门大圣掌管了奇门宫,才惹得天怒人怨,被整个江湖追杀,从此消失匿迹,本以为被连根拔起,想不到时隔百年时间,又重新出现。” “好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龙掌柜告诉我们的,这是流云殿最高机密。你是我们三组的人,自然不会瞒着你,你可要当心些了。” 智云再三的提醒我,我点点头说小命是自己的,肯定要当心一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圣地的魔啸声 奇门宫的事情,智云知道的要比说出来的多,但是他没有全部告诉我。平日里他和龙掌柜走的很近,知晓的事情也要比其他人多,正是因为他的嘴风牢实,龙掌柜才会把那般重要的机密告诉他。 这次小圣地开山大典,端是凝重,流云殿三组负责治安的问题。出了昆仑大使的事情,让所有人绷紧神经,偏偏在这个时候铁牛让茅山的人抓了去,更是乱中生乱。 龙掌管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就像他说的一样,最多一天的时间就能返回。因为他担任治安这一块,把那些铁疙瘩弄上来倒也简单,前有临山水库炸鱼,后有雷管掀翻茅山小圣地。 雷管这疙瘩,威力最是实在,任你是修道之人,或者是寻常百姓,都挡不住那股蛮狠劲儿。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龙掌柜趁着夜色摸上山来,背后扛着一麻袋,瞧这副模样我就知道那玩意儿弄来了。一想起茅山小圣地被掀翻的场面,我就膀胱一热,激动得想尿尿。反正债多不压身,我许越这辈子已经注定了。 现在整个江湖都想要小爷的命,趁还活着,能折腾尽量折腾。 即便哪天死了,也能给那些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龙掌柜偷偷摸摸的,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铛似的,眼珠子咕噜乱转。看清周围没有戒备,摸到我们房间里面。 他如释重负,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说:“要是让茅山的人发现我背着这些玩儿上茅山,非得把我们镇/压了不可。中午容易被发现,大家想个法子,今晚吸引下茅山小圣地的注意力,好把这些雷管埋下去。” 这次开山大典,鱼龙混杂,虽说流云殿帮忙维护着治安,但是茅山弟子也是看守得紧。这事情被发现了,后果不敢想象,得偷偷摸摸的弄好了。 我们四人围在一起,我说:“埋雷管的事情,让白子溪去弄,趁着天色,基本没有人能发现这妞儿,就是害怕坐镇的大拿发现她的踪迹。至于引开茅山小圣地的注意力,不如放一把火,看他们还有没有闲心思搞那么没用的?” 自从杀龙岭事情过后,老赵对我的态度也是变了不少,当初龙掌柜让我做三组临时应急小组组长的位置,让他生出了怨恨,不过现在想开了,自然没有了怨恨。 他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成,捡着人少的地方烧几把火,都注意了,别伤了其他人。” 这事情的厉害性,我们也晓得,这次茅山来人众多,若是烧开了容易伤及无辜,得挑选一个有把握的地方。 白子溪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她咧开嘴,鬼头鬼脑的笑了出来:“都把心放肚子里面去,我大公主要是真像隐藏自己的踪迹,就算太乙真人也发现不了。一夜时间,足够埋下炸平小圣地的雷管了。” 龙掌柜有些犹豫,说道:“还是少埋一些吧,这种手段不到紧急关头也不能用,一旦引爆了这些雷管,死伤可是不计其数,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的造这么多的杀孽。” 我说道:“反正我身上杀孽够多,真到那一步,我来引爆雷管。生死有命,倘若死在上面,那就来怪我吧。” 龙掌柜感叹了句:“希望事情不要往最坏的地步发生,越子,你可是想清楚了。那疙瘩一旦炸开了,我就不能留你在三组了,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到时候不止屠魔会,恐怕整个江湖都会落难于你。” 上次九死一生,铁牛都敢孤身一人来陪我送死,这次是他的命中大劫,手头上多一些杀孽,江湖上多几个仇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真没有路走了,就去谷灵冥狱放出那东西,到时候搅得你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我最害怕的是牵扯到穷山沟里面的爹娘,真要到了那一步,肯定会有人推算出我的身世,找出我的爹娘,在他们身上做文章,到时候我就是刀俎上的二两肉了。 想到这里,我冲龙掌柜说:“想好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龙掌柜问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引爆雷管后,看好我爹娘的安全,莫要落到那些人的手里面,能保证我么?” 龙掌柜点点头,说是能保证,然而我却摇摇头,让他发誓。 不是不信任龙掌柜,而是事关重大,只有亲眼看见他发誓我才放得下心去。 龙掌柜没有犹豫,直接双指指着头顶,说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誓言立下了,如果以后违反了誓言,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如此我才放下心来,让他们准备准备,今晚多放几把火,尽量把那些大拿的注意力吸引了,这样方便白子溪做事情。 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负责治安的流云殿三组,到头来往小圣地埋雷管,这点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 中午的时候我出去转悠了一圈,挑选了几处放火的好地方,等天色黑了下来,一把火烧起来,看你们乱不乱? 我心里这样想着,期盼天色赶紧黑下来。 而在今天,铁牛被抓的消息也是在茅山小圣地传开,一些人知道铁牛是太乙真人的首席大弟子,同时也是流云殿三组的成员。小圣地执法堂秉持着严惩不贷的态度,非得废去铁牛一身修为,鼻子尖儿的人,已经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那些新入山门的鼻涕娃,只知道两天后,执法堂会当着他们的面废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的一身修为。 当然,小圣地也欢迎来客去观看,小圣地一向奖罚分明,有功必奖,有过必惩。对此,很多人都想看太乙真人是什么态度,只要他一声令下,铁牛自然是相安无事,但是执法堂的威严也就没在了。 一个山门,最核心的东西便是规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果没有了规,失去了法,那么就会失去最根本的东西,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身为小圣地掌门的太乙真人知道这些道理,所以选择了沉默。 我冷笑不断,心想你不愿意站出来说话,那我就逼你出来说话,铁牛不能有事,否侧我掀了茅山小圣地。 先在谷灵冥狱外面大开杀戒,随后又屠了杀龙岭,当今天下还有什么是小爷不敢做的事情?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连累到寻常人。 开山大典第二夜,小圣地好生招待,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就在众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小圣地四个方向同时起火,火势颇大。 这下子小圣地立马就乱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把火不能烧起来,损毁一些东西是小,让人家看了笑话才是大事。小圣地全员加入灭火行列中,一些大拿用三清仙露符灭火。 口诀引炸符篆,立马降下了一阵阵甘露。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这他娘的是汽油,到底是谁?” 大拿气急败坏,施展出了大神通,原本晴朗的天空炸响了一声,顿时乌云朵朵,开始下起雨来。很快火势就被浇灭,然而在这个时候,又有另外一个点起火了。 好几名大拿暗中观察,想要找出纵火之人,但是连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既然敢在你们眼皮地下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事先肯定有着充足的准备。 我烧的兴起,心想小圣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我们三组做出来的事情吧? 而且我们做的也算隐秘,只要逃开大拿的眼睛,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发现我们。 很快就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但让茅山措手不及,也是超出了我们的掌控。有人闯进茅山小圣地的禁地之中,想要释放出一头被镇压的恶魂。 听见这件事情后,我脑袋轰隆一炸,反应过来被白子溪耍了。怪不得她主动要求去埋雷管,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而我们四处放火正好引开了茅山小圣地的注意力,让她有机会钻进禁地里面去。 龙掌柜第一时间找到了我,他脸色很难看,没有说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注意是我出的,如果真是白子溪做的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听见我这么说,龙掌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询问了一下,我才知道茅山禁地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古以来,有些魑魅魍魉太过于强大,就连茅山祖师爷都杀不死,只能镇压在茅山里面,让世代掌门人照看着那些封印。 千年下来,茅山禁地封印了数不清的牛鬼蛇神,一旦放出来了,怨气滔天,逢人就杀。 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后,我不禁担心起来,我愿意背上一些罪孽,不代表我愿意背上一些毫不相干的罪孽。 就连太乙真人也是被这件事情惊动,即便火烧整个茅山小圣地,那些禁地也不能有事,否侧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是灭顶之灾。 夜半三更,一道魔啸声自小圣地深处咆哮出来。 越来越多的消息在小圣地传开,其中一头千年老鬼的封印被人做过手脚,已经松动起来。太乙真人正在全力补救,这一夜,茅山小圣地进入最高戒备,无关的人员不能外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封印下的白家老祖 事情超出了我的掌控,晓得玩大了,当初对白子溪千叮万嘱,让她悄悄埋下雷管便赶紧回来。你无论有啥身份,始终是一只鬼魂,在人家小圣地里面瞎转悠,这其中的风险谁都清楚。 我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闯进禁地的不是白子溪。 小圣地发生了这种事情,负责治安的三组也受到了牵扯,龙掌柜说赶紧回去,免得茅山的人来找我们,却发现我们不在住处,到时候引起了人家的警觉,容易露出破绽。 匆忙赶回住处,果然瞧见几名茅山弟子急得团团转,这几人全是女弟子,模样清秀小巧,穿着紧身道袍,胸脯子鼓囊囊的。 年纪倒也不大,看上去二十出头,见我们赶来,其中一人行了礼,语气焦急的说:“掌门真人让我来请各位,今夜小圣地来了宵小之辈,特……。” 话都还没有说完,龙掌柜就是摆摆手,说是别废话了,带路。 我仔细瞧着这几名女弟子的脸色,还好没有异样,心中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事情原本挺顺利,没想到从中生出了这些变故。 今夜这些事情,闹得小圣地鸡犬不宁,所有弟子倾巢而出,开始巡逻起来,免得又平白无故的生出其它事端来。我们赶的匆忙,但还是用了差不多个把钟头才来到一座山头。 离远些观望着,这山头倒也稀松平常,当整个人站在上面才能感受到那股磅礴之气。这里坐落着一片恢弘殿宇,刚走到近前,我就发现温度降的厉害,仿佛面前是冰窟子一样,让我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哆嗦。 来到这里,那几名女弟子退下,只见很多人站在大典门口,脸色凝重的要掐出水来。 龙掌柜上前询问老师:“发生啥事情了?” 老师深深的瞧了一眼我们,压低声音说:“有人动了里面的封印,一只千年老鬼要冲出来了,待会儿瞧紧了,若是发现不对劲儿,尽管斩杀了便是。” 龙掌柜点点头,不再说话。 猛然间,大殿轰隆的摇晃起来,很快又平静下去。 太乙真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快去请逍遥老道,让他来助我一并镇压了老鬼,若是让他出来了,放开其它封印的恶魂,小圣地危矣!” 茅山众多老道不敢停留,转身就去请逍遥老道去。 我小声的问:“逍遥老道来了?” 龙掌柜点点头,鼻子里面嗯了一声,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因为禁地缘故,能够有资格站在大殿门口的人,少得可怜。 “白老鬼,当今年代已经容不得你作威作福了。” 太乙真人极力劝说那只千年恶鬼,语气中带着丝着急。 一道气急败坏的叫嚷声从大殿里面传来:“到底是谁灭我白家,我出去那日必定血洗了他满门上下。太乙你个老杂毛,镇压老子上百年,如今还不罢休,当真我不敢动你小圣地不成?” 太乙真人苦笑起来:“白家固然被灭,但是那些人也全数被屠,你被镇压百年,本来怨气就极深,现在白家又被灭,任你出去的话还不搅得鸡飞狗跳,这般说来,我更不能让你出去了。” 轰隆,这次不但是大殿,整个山头都摇晃起来。 我那颗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是白子溪,她原来另有所图。 白老鬼疯狂的冲撞着封印,太乙凝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罢了,你们所有人都退下去吧,去寻出今晚那些宵小之辈。” 龙掌柜巴不得赶紧离开,现在听见自己没有事情了,带着我们赶紧离去。 “这次我们白白给大公主创造了机会,越子你也不要自责,是我们的失误。”龙掌柜安慰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内疚。 放火那些人就是我们,为了做做样子,龙掌柜还是带着我们绕了一圈,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戏份嘛,总要做足了,就是不晓得白子溪有没有把雷管埋下去,反正今晚过后,我算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让白子溪离开我身边。 我这人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凡是不信任的,自然不会让她留下来。 后半夜,那座山头摇晃的更是厉害,凄惨的叫声响彻小圣地。很多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脚底板直冒寒意。 持续了很长时间,那种摇晃才慢慢的弱了下去。 龙掌柜的老师告诉我们,后半夜逍遥老道出手,与太乙真人一同加深了封印。那白老鬼在能耐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是封印被损,白老鬼冲撞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他莫名其妙的说:“有些事情,莫要做的太过分。” 他只是提醒,但是没有阻止,说明还是同意我们用雷管这种手段吓唬小圣地的,但让我们拿捏好,别玩大了。 我心里暗想,要玩就玩大一些,倘若你们放了放牛,啥都好说。若是不放的话,平了你这小圣地,炸了这洞福灵天。 龙掌柜瞧得出来我在想什么,当即语气颇是严肃的说:“越子,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变得绝情狠辣,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你的思想。” 我一愣,疑惑的望着他。 “小心了,你上次在谷灵冥狱种魔,在杀龙岭化魔,如果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成了一头真正的魔了。无论何时,守住本心,别让其他事情扰了你的心智。” 如果没有人提醒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一点,被龙掌柜这么一说,我猛的惊醒过来。的确,现在我做事情变得很激进,对于杀人更是没有一丁点的负担,比如炸平小圣地,自然会有无数人陪葬,但是我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隐隐间,甚至觉得痛快。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 说的不就是抑身克性么,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坚守本心,只有守住了身心,才能有个结果。这个结果,到底是个什么果?真的会是一头没有意识的疯魔么? 见我脸色难看,龙掌柜没有在说话,而是让我独自一个人安静下来。潜移默化中,我变换的太快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野小子。 便如点仓剑法一样,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换招式,但反过来,招式也能操控一个人,我现在已经被魔极法相影响到。 隐约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这种不安感就是源自于我体内那头魔相。我有预感,我俩儿永远不可能同存一具臭皮囊,要么他吞了我,要么我吞了他,这是一种本能的想法。 好比肚子饿了,每个人会去本能的吃饭一样,自从化魔之后,我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种本能,想要吞掉体内这头魔相。 龙掌柜那句话像一盆冷水似的从我头上浇下来,把我浇了个透心凉,反应过来后,一身都是冷汗。 得坚守当初的衷心,不能在变。 凌晨左右,白子溪这小娘们鬼鬼祟祟的回到我的屋子里面,在我面前她有些拘束,不再像之前那样坦荡。 这种心理,是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表现出来的。 见我不说话,她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说:“对不起。” 我没好气的说:“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子溪如实回答:“我害怕你拒绝,白家想要东山再起,就必须放他出来。加上主子,白尊以及我,足够东山再起了。” 这种做法让我心里很不爽,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感因为这件事情全部消失了。 现在的我草木皆兵,神经都快崩断了,总是怀疑身边的人利用自己,因此很难建立起信任感来。现在所有信任都没了,我与她之间兴许再也没有信任可言。 见我不说话了,白子溪声音也是小了些:“好了,这件事情我承认骗了你们,但是算不上利用。你也别想着把我甩了,三年时间没到,你甩不开我的。” 我刚要发飙,白子溪这小娘们笑了出来,嗲声嗲气的说:“得了,我给你们道歉,龙掌柜那边我会给他们个交代。他答应我了,冲出封印后,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他会重返杀龙岭,去找受重伤的白家主子去。” 听见这句保证的话,我也是松了口气,若是不伤害其他人,出来了也就出来了。 心里的火,也是消散不少。 白子溪说:“那些雷管我已经埋下去了,挑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位置,到时候也伤不到多少人,但足够搞得小圣地乌烟瘴气,毁了这洞福灵天。而且我还在禁地里面埋了一根,做了些手脚,太乙真人他们发现不了,时间一到,炸开封印,放他出来。” 这小娘们心眼倒多,居然还知道留一手。 我深深吸了口气,警告白子溪说:“最好如你说的一样,他出来后不会伤了人,不然的话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身边容不下这种人。” 白子溪撇了撇嘴,若是放在寻常,肯定又要冲我拳脚相向,今天自知理亏,瞪了我几眼后没敢说话。 “对了,你那雷管得把握好了,别把其他封印也炸开了。” 白子溪说:“放心吧,量刚好够炸开一个封印,影响不到其它封印,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二问太乙 白子溪做这件事情,多少让我心里有些不爽,瞧她利索的承认了这件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但这件事情过后,我对她多出了些戒备,无法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说会给龙掌柜他们一个交代,这事情自然不是嘴上说说便算揭过了。 今晚贸然闯进了禁地里面,也是平白无故的给三组添加了一些麻烦,还好这件事情做的隐秘,暂时让人怀疑不到我们头上。龙掌柜的话也是说得明白,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就会把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对于这牺牲小我,保全大我的做法,我倒没啥意见。 “走吧,你给我说了不算,得跟龙掌柜他们说去。这件事情是你弄出来的,怎么解决是你的事情。” 我语气说的肯定,一副不能拒绝的模样。 白子溪这娘们点点头,和我一起去找龙掌柜他们,为了这件事情,大家忙得焦头烂额,明面上还要做戏给这些道老爷看。 我在屋子外面等着,至于白子溪和龙掌柜说了些什么,我也是晓不得。反正给他们一个交代就可以了,龙掌柜这个人稳重,心思也细,那女人倘若打啥小算盘,一定逃不过龙掌柜的火眼金睛。 智云他们与我等在院子里面,他脸色古怪的说:“这件事情果然和她逃不了干系,即便白家被灭,也是想着东山再起。白家老鬼要是出来了,这个江湖真的是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我好奇的问:“那老鬼道行很高么?” 能让白子溪冒这么大的险摸到禁地里面瞎捣鼓,说明被封印的白家老鬼一定有点道行,茅山这疙瘩地儿,别看着不大不小,若是没有些身份,还没有资格被封印在这儿呢。 智云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被封印在禁地里面那只千年老鬼,名叫白知仁,真要算起年代来,我也是说不准,按照流云殿书籍记载,白知仁在那年代,也算一介书生,肚子里面有点墨水儿,吟诗作对最是拿手,只不过后来因为啥原因,惨死奸人陷害,怨气冲天,死后冤魂不散,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我没说话,倒是老赵感叹了句:“这鬼魂吧,阴阳两隔,孤独的在世间游荡,害些寻常人,躲躲道士的追铺,日子过的凄惨,但也能活上几百上千年。” 我摇摇头:“与其这样,那我不如投胎再活一世,或者来个魂飞魄散,落得一个干脆的结果。”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些争执不了,每个人都能说出一箩筐属于自己的观点来。 真要这么说,白知仁也是一个有名头的人物,怪不得能被镇压在这里。 一个多钟头后,两人还没有出来,我开始有些着急了。刚想进去屋子里面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被智云拦住了,他说大公主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修为了,肯定不是龙掌柜的对手。 他们应该有些事情要解决吧,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犹豫了下,只有按捺下性子等着,好天就是铁牛的生死大劫了,欲破金身,先碎其骨。若废了一身修为,铁牛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让我憋屈的是到现在太乙真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难道真要我们用那种手段来救铁牛么? 两个多钟头后,龙掌柜方才与白子溪一同走了出来,我瞧见龙掌柜心情不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白子溪面无表情的钻到小葫芦里面,没和我说一句话。 “怎么样?”我问了句。 龙掌柜点点头说:“这个交代我很满意,越子,你不用对大公主心存忌惮,你只稍知道,她永远不会害你就是了。”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想,既然龙掌柜把话说的这么肯定,较真儿下去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看我脸色,就知道我还有事情,龙掌柜心中明白,智云他们也是明白,当即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院子里面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冲龙掌柜说:“这次我们来茅山小圣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铁牛看看太乙真人是否安康?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二龙锁的,铁牛说太乙真人或许知道二龙锁在哪里?” 听到这里,龙掌柜摆摆手:“我晓得了,小心隔墙有耳,今天我帮你去见太乙真人,顺便问他一下,铁牛救还是不救?若是他救,结局皆大欢喜,若是我们救,那只有用那些手段了。” 我点点头,说心中有数。 他办事情干脆,中午的时候就通知我,可以去和太乙真人见面了,只有一个钟头。无论如何,他也是小圣地的掌门真人,让我说话举止拿捏准了,莫要开罪了人家。 叮嘱了一翻,我被他带到上清殿,里面香烟袅袅,供的是上清大仙,站在门口我就瞧见了太乙那略有些瘦弱的背影。 “太乙老前辈,后生辈许越求见。” 一些礼数,自然还是要周全了。 太乙真人语气淡淡的说:“到了便进来吧,我晓得你是铁牛的兄弟,论起辈分来可以叫我一声师叔。” 我点点头,恭敬的走了进去。 知道他时间紧,能与我见面也是拖了龙掌柜的面子。 当下就说明了来意:“晚辈来这事情有二,其一,想要询问一下师叔祖,铁牛当真是救不成了?其二,有件事情详情师叔帮忙,我虽然知道二龙锁的下落,但是摸不准确切的地方,想请师叔指点一二,让我了了心愿。” 太乙真人终于站了起来,他转身看着我说:“第一件事情,其中的厉害关系大家都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之前对铁牛千叮万嘱,让他这辈子不要再上茅山。如今被执法堂捉住,我身为掌门真人,做事情有很多眼睛盯着呢,自然不能乱说。”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执掌茅山牛耳的大拿说话,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鹤发童颜,皮肤比婴儿的还好。那双眸子犹如宇宙一样深邃,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相反,他只是拿视线往我身上一刮,我就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他这么说,意思很明显了,他不会救铁牛,一切都按茅山的规矩来办事情。 沉默了一下,他张口说:“等废了修为,我会出手救他一命,若是愿意留在茅山的话,也就做个普通人,过完这辈子。没有了修为,自然不会再受到别人的针对。” 他叹了一口气。 听见他表态,我心里还是挺失落的,想要救铁牛,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其二嘛,你要二龙锁是不是要救逍遥老道的小徒弟?虽然足不出户,不过对于天下事情还是知道一二。当今天下,也只有二龙锁才能锁住他小徒弟日渐消散的三魂六魄。只不过,那里凶得过阎王殿,你还愿意去?” 他眼睛紧紧的看着我。 这没啥好虚的,我与他对视在一起,铿锵有力的回答说:“莫要说阎王殿,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敢去闯上一闯。她落得这凄惨下场,都是为了护我,二龙锁自然是要找的,不光要找,而且要得,谁要是敢和我抢,我就杀,杀到他们不敢抢为止。” 太乙真人长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被称为两大魔功,如今你被骗修炼了魔极法相,心性也是狠辣起来。记住魔极法相的初心,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方能结出一个好果来。”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指点,赶紧弯腰行礼说:“多谢师叔指点。” “记住了,不要在多造杀孽,如今奇门宫出来,当年我茅山小圣地也是参与了追杀。既然敢出来,说明奇门大圣的伤势已经复原,下一步可能就要来找我寻仇了。天下事情太多,我只管得了一二,却问不了三四。” 虽然太乙真人掌管茅山,但说起话来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我对他也是打心底尊敬。 “你且坐下,我帮你看一下身子的情。” 太乙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视线锐利的看着我。 我咽了一口,但还是乖乖的坐在地上,任由太乙真人对我又捏又拍,弄得我骨头都快酥了。 “根骨不错,如果自幼被送到道门里面静心学习,到这个年纪也有一些成就了。奈何你这条路子没走对,走的是野路子,现在已经晚了。” 他十指在我身上飞速的变换着,我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平静,潜意识里面的暴戾气息被他这么一弄,也是逐渐的消失。 “你经历过了种魔与化魔两个阶段,现在万分的危险,若是能成功走到第三步,那也就没事情了。若是第三步走歪了,那么你完全就是个祸害,今日我要出手封印住你体内的魔相,可有怨言。” 我沉默下来,最后还是摇摇头,说是没有怨言。 太乙真人语气更柔和了:“孺子可教,没有争抢对力量的掌控,我加以诱导,尽量让你安全的走过这一步,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落,太乙一掌按在我的肩膀子上,跟洛铁似的,烫的我怪叫出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封魔变故 “忍着点,你已经被魔相影响到了心智,若是在放任下去,迟早会出事情。” 我搓紧牙花子,豆大的汗珠子啪嗒掉,那双手滚烫的厉害。当按在我肩膀子上的时候,就仿佛身子里面流过一阵电流。紧接着,心里深处出现了一股愤怒暴戾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了。 太乙真人察觉我在抵抗那股气息,语气急促的说道:“不要抵抗,放它出来便是。” 听见这句话后,我紧绷的身子慢慢放软,那股暴戾的气息从心底深处往脑袋涌去,一路上疯狂的冲撞着。即便那天昆仑大使出现,太乙真人的脸色也不曾这么凝重,此刻的他,我分明发现他有些后悔那样做了。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向泰然自若的太乙真人,居然是一副见鬼了表情,听见这句话我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那即将喷涌出来的魔气。 紧要关头,再来阻止已经无济于事,我大脑逐渐模糊,思想也无法控制起来。 “孩子,快些告诉我,逍遥老道是不是在魔相上做过手脚?” 我极力的挣扎,终于是夺回了身子的控制权,趁着三五口气的时间,焦急的说了出来:“当初逍遥老道让他小徒弟将魔极法相交与我的时候,曾经在上面做了些手脚,用道家符文禁锢了魔相,后来被挣破。” 那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倘若让魔相在此显化出来,今日兴许会屠了小圣地。然而我却不会让杀龙岭的事情重新上演,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压制下这头魔相。 “你可知道逍遥老道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我摇摇头,如实的说不知道。 太乙真人连连叹气:“那老家伙在加快你种魔的速度,他这是在玩火啊?” 我没时间回答这些问题,立马变了脸色的叫嚷出来:“快点,它要出来了,若是没人挡得住它,今日小圣地必定被它屠了。” 一阵阵飘渺的道家韵律从我耳朵旁边响起,仿佛有几百上千人在同时念诀一般,音律从太乙真人牙齿缝儿里面蹦了出来,然后汇聚成一个个斗大的符篆冲撞进我的耳朵里面。 一刹那间,我抱着头尖叫出来,痛,无法形容的痛。就仿佛我脑浆是一根根弹簧,此刻却被绷得老直,即将断掉一样。 “忍住,这关必须要过。” 太乙真人停顿了下,冲我安慰。 我宁愿让飞驰的火车往胸腔子上撞一下,也不愿意承受这种哪怕多一秒的痛苦。 那头魔相在我脑袋里面疯狂挣扎起来,想要喷涌而出。 “上清告命,四方神将,祝我一臂之力,积极如律,令!” 轰隆,我脑袋里面犹如脑汁儿炸开了一般,伴随而来的是模模糊糊的混沌,什么都不清楚,哪儿都痛。 与此同时,滔天魔气跟火山似的喷涌了出来,眨眼时间就笼罩了上清大殿,原本燃烧得正常的香烛,此刻烟丝如柱,往木梁上头冲去,香烛燃烧的速度也在这一刻变快。 “倒是老道我莽撞了,没有弄清事情的缘由便着急出手。”太乙真人哀叹一声,使出了三分力气。 上清大殿的异象惊扰到了小圣地众人,纷纷赶到大殿门口,但是不敢进来,只有焦急的大问:“掌门真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乙长袖一挥,说道:“不管你们的事,传令下去,今日所有人都不准踏入上清大殿百米内,违规者交与执法堂处置。” 语气无比凝重,大殿外面自然晓得出了大事,接令后纷纷退下去了。 魔气越发浓郁,快要将我们两个人吞噬,我那模糊的意识也是慢慢清晰过来,当下使出全身能耐,阻止魔相出来。 短短三五分钟的时间,那些香烛就已经烧完,太乙深吸一口气,死死压制那头魔相。 我的身体便是战场,怎么容纳得下这种等级的斗法,眨眼功夫就大汗淋漓,差点昏死过去。牙根子都快咬碎了,然而事情才刚刚开始,好在魔气喷涌得厉害,但是魔相却被死死压制在我的身子里面。 我心里默念魔极法相的口诀,守住本心,配合太乙真人压制体内这头魔相。 “逍遥老道,好你个老不死的,这招走的真是绝妙。若不是今天我出手,还真发现不了。”太乙虽说语气凝重,但是应付起来却格外的轻松。 当然了,倘若魔相显化出来,后果就不是这样了。 猛然间,我张开嘴咆哮出来,自己差点把自己的耳朵镇聋。 魔相太强大了,我根本压制不住,太乙真人不敢使出全身本事,生怕弄死了我。场面陷入拉锯战中,最折腾的就是我了,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 上次在杀龙岭化魔,我曾经看过一幕场景,那就是谷灵冥狱里面有东西在疯狂的冲击封印,各种道家符篆发出刺眼的金光。这一次,我又瞧见了,冲击更加蛮横,谷灵冥狱摇摇欲坠,一副即将倒塌的模样。 太乙真人瞧着我的眼睛,他脑门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刚才你瞧见的地方,可是谷灵冥狱?” 我点点头,说是。 他沉思起来,手上也不放松,掐出各种道家指印,不停的打在我身上各个穴位。好在疼痛轻了点,否侧的话我都想往地面撞脑袋了。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太乙真人哈哈大笑:“当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招更比一招高。逍遥老道啊,斗智斗勇,你怕不是他的对手?” 他笑得欢畅,样子非常的古怪,到现在我也是能肯定下来,太乙真人在我身上瞧出了什么门道,知晓了一些事情。 越是这样,我越是难受,搞得别人都知道了,我自己却蒙在鼓里。 知道我要问,太乙真人收住笑容,说道:“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不愧是三合境的大拿,谈笑之间,压得我体内的魔相无法显化,斗了一翻,我心境慢慢平静下来。魔相的挣扎也是越来越弱,无论它再怎么强大,始终要受我的影响。 若是铁了心的不让它出来,它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笼罩上清大殿的滔天魔气,也是在这一刻尽数收敛到了我的身子里面,此时就像洗完桑拿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压制下体内的魔相后,太乙真人没有再提封印的事情,只是看向我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忌惮,掩饰的很深。 “怎么回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乙真人也没有瞒我,如实说:“逍遥老道在你功法上面做了手脚,这自然不假。他在加快你化魔的速度,但是生怕你超出他的掌控,所以禁锢了你的魔相,不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魔相彻底挣破了他的禁锢。” 这事情我清楚,上次在杀龙岭,我就是疯狂的挣脱禁锢魔相的那些道家符文。 再多的,他也没有告诉我,说是万事随缘,强求不得。 我休息了一会儿,等好受不少,立马就说出了二龙锁的下落:“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师叔,能否看出具体的地点。 太乙真人笑而不语,跟我打迷糊眼,瞧见这般模样,我就晓得他知道下落是哪儿?但是看架势,并不准备告诉我,我沉下心去。 “莫慌,下落在哪儿,我就已经告诉了你。” 我眼睛瞪得跟铜铃铛一样,没好气的说:“你啥时候告诉我了?” 太乙擦掉脑门上的细汗,笑眯眯的说:“那地方险得过阎王殿,这世上还有哪里如阎王殿一样凶险,那么便是在哪儿。” 这不是他娘的扯淡么?这世上凶险的地方多了去,我在能耐也不知道是哪儿啊? 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后,太乙起身摆手说:“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且先退去吧。记住,今日之事莫要跟第三个人提起。我要休息一会儿,这几日茅山小圣地热闹得紧,你可以停留几天。。” 我咧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来:“自然是要留的。” 猛的站起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腿抽筋了,酸不拉几的。 走出上清大殿,我回头瞧了一眼,如果不是先前着实受了些折磨,我还以为刚才的事情只是幻觉呢? 先前还是魔气遮天的森然场景,现在居然艳阳高照,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龙掌柜等在山脚下,急得团团转,瞧我无事归来,我看见他立马松了口气。 “刚才出啥事了,魔气滔天的,我还以为又要屠了这小圣地?”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太乙真人叮嘱我不要跟别人说魔相的事情,我记在心里,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龙掌柜叫我不说,也就没有追问。 倒是智云说道:“明天就是执法堂废去铁牛修为的日子,太乙是什么态度?” 我一字一句的讲了个细致,听见太乙不会出手相救,龙掌柜往地面吐了一口,说:“明天抢人,准备好了么?” 众人点头,既然小圣地执意要废铁牛,那么我们就先废了你这个洞福灵天。 “若是出事了,大可将所有责任推在我身上,正所谓债多不压身,我无所谓。” 我笑了笑,准备玩一些疯狂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铁牛的生死大劫 执法场是威严之地,核心之所,执掌一千零八清规,三百六十戒律,有九根巨大的执法柱,上面鞭痕交错,常年积累的血液干涸后,再也清洗不掉。 “拜入茅山,当静心研道,克身抑性,国不可一日无主,同样不可一日无法。这次茅山一共收徒七十八,今日要传授你们的不是道,而是法。” 执法堂老道,生得牛鼻大耳,眼睛一瞪就吓唬得那些娃儿缩了缩脖子。他们盘腿坐在宽敞的地上,悉心听教。 “你们每个人,都必须记住一千零八清规,三百六十戒律。要是犯了小圣地的规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本事,都得被罚。” 老道说话大声,配合着那副模样,还真容易把人吓住了。 鼻涕娃们小脸蛋上洋溢着稚嫩,认真的点点头,说是知道了。 今天小圣地所有大拿出现,守在执法堂,这些茅山弟子可是支撑茅山的核心,大意不得。若是教好了,以后小圣地愈发强大,要是敷衍了事,害的是几辈人拼下来的底蕴与心血。 执法场外面很多人观看,只是瞧执法堂对这些鼻涕娃授法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看头?今天来看的是是茅山执法,废的可不是寻常人,而是前茅山首席大弟子铁牛,太乙真人的关门弟子。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说到这里,牛鼻子老道指着身后提高语气说:“此子心怀不愧,偷学了茅山小圣地道家绝学,丈二金身。戒律之中,不可贪得无厌,心怀鬼胎。丈二金身是历代掌门真人才能修习的道家绝学,代表着小圣地的身份,却被他偷学了去。” 铁牛被五花大绑在执法柱上,脸色说不出来的平静,不管牛鼻子老道怎么说,他都是一言不发。不管对的,错的,都统统默认。 那一张张吸着鼻涕的小脸蛋,望向铁牛,眼睛里面有些迷茫。口口声声说触不得法,但是触了会有啥后果? “你可偷偷学了丈二金身?当初你狡辩说是被现任大弟子苏清风陷害,才会误学了丈二金身,今日再问你一遍。” 铁牛抬起头来,瞧着牛鼻子老道,平静的说:“是弟子心怀不愧,趁着师父老人家不在,偷偷学了丈二金身,并没有陷害之事。” 说完他又低下头去。 牛鼻子老道脸上凶狠,手里攥着长长的鞭子,说道:“当初本该打你三十六鞭杀威鞭。不过你只忍耐了三十鞭,这次一并执行吧,有啥要说的?” 铁牛问:“师父他老人家呢?” 老道鼻子里面哼了声,眼睛一瞪,用手指戳着铁牛的胸腔子,说:“因为你这档子事情,掌门真人气得几天没吃饭,现在身体不适,正在休养呢。” 铁牛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老道也懒得废话,手中的鞭子一甩,便是听见空气中啪的一个炸响。 一鞭甩过去,结实的打在铁牛身子上面,啪的声,血肉翻卷,血液流淌下来。铁牛瞪圆了牛眼,愣是咬着牙齿没说话。 “你们帮我数着。” 老道朝那些新入山门的鼻涕娃吩咐了句,他晓得只有这样才会让这些人记忆深刻,不敢轻易的去触犯规矩。 苏清风身为首席大弟子,坐在这些鼻涕娃的前面,嘴上嘿嘿森然笑着。 “六。” 啪的一声脆儿。 “五。” 啪,啪,鞭子在铁牛的血肉上炸开,一条条清晰的血痕交叠在一起,铁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牙齿咬得咯嘣响,人群中的我,紧紧攥起了拳头,整个人止不住的哆嗦。 龙掌柜的手一直紧紧压在我的肩膀上。 啪,一鞭子甩来,铁牛倔强的昂起脑袋,用鼻孔对着面前的老道。 “二。” “一。” 最后一鞭子,老道并没有忙着甩下去,而是冲铁牛说:“如果你有怨言,可以说出来。三十六鞭,一鞭比一鞭凶狠,如今最后一鞭子了,我不会在留手。” 铁牛松了口气,先前他咬破了舌头,一嘴都是血。在硬的身子,也架不住这么折腾,鞭鞭甩在血肉上,要是怂一些的人,早就疼得哭爹喊娘,说尽好话了。 杀威鞭,要是被执行的人骨头硬,死活不服软,也就失去了威。只有那个人哭喊出来,不停的求饶,才能将这个威充分的体现出来。 铁牛那骨头硬,宁死不屈,自然是没有打出威来,所以牛鼻子老道想要最后一鞭让他承受不住,哭喊出来。 “嘿嘿,倘若当初你们听得进去俺的怨,俺还会被驱赶出山门么?现在又这么问,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想要杀俺的威,尽管来就是。” 牛老鼻子老道气得吹胡子,说:“你休要狂妄。你的嘴和丈二金身一样硬,不晓得这皮肉上的功夫,有没有嘴硬?” 那些鼻涕娃,胆子小的吓得哇哇哭,胆子稍微大上一些的,瞧着铁牛身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相信今天这顿法,会深深的烙在他们脑子里面。 龙掌柜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越子,冷静,还不到时候。” 我不断的深呼吸,然而没有一丁点作用。 气氛太压抑了,所有人都在瞧着牛鼻子老道手里面的杀威鞭,最后一鞭,怕是要下狠手了。 啪,空气连续几个炸响,牛鼻子那狗日的居然用了道法,这样能将皮肉上的痛苦无限放大。 铁牛身子紧紧绷了起来,肌肉上面显出了富有力量的线条:“来吧,俺铁牛接着就是。” 杀威鞭狠狠落在他的身上,血液飞溅,白白的肉往周围翻卷出来,鞭子嵌入到血肉里面。铁牛这一刻瞪大的眼睛,脖子里面连续哼了好几声,脑门上的血管也是鼓了出来。 我的指甲都快插到掌心里面,看着过命的兄弟被这么弄,我胸腔子里面一股怒火胡乱的冲撞。 六鞭过后,铁牛汗如雨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按照三百六十戒律,你偷学丈二金身,罚三十六鞭,逐出茅山小圣地。这辈子不能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份,更是不能在踏入小圣地一步,否侧就废去一身修为,你偷学丈二金身在先,如今又摸上小圣地,肯定是心怀不愧。” 听见这句话,铁牛猛的抬起头来,那倔强的模样吓唬到了牛鼻子。 他字正腔圆,说得铿锵有力:“俺铁牛被师父从山门捡起,这一养就是二十多年,他传俺道法,教俺做人处事的道理。其中的感情,岂是你们执法堂这些没有感情的老道可以比的?” “如今被逐出山门也要过十年之数了,俺铁牛担心师父安危,这次借着茅山大典,前来远远的观看一眼就走,何来不愧之心?小圣地就是俺的家,生活二十多载,又何来迫害之心?” 三两句话噎得老道脸色涨红,连续说了好几个‘你’字。 苏清风站起身来,提高了语气:“好你个铁牛,任你嘴上生花,也改变不了你这种局面。上次在白家总部,你本事不如我,我心存师兄的情意,放你一马,你竟然在背后偷袭我,还勾结旁门左道,想要将我留在杀龙岭。” 听见这句话后,铁牛一愣,随即抬头笑了出来:“哈哈,苏清风啊,俺的好师弟。你真有脸说出这种话来么?当初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教你的?修道根本,在于本心,何为本心?诚而立,信为辅,你真是丢了我茅山的脸。” 铁牛笑得疯狂,苏清风脸色无比难看,想要抢过杀威鞭让铁牛闭嘴。然而这么多人看着,牛鼻子老道也不好做,当即让苏清风暂且退去。 眼神错位的那一瞬间,我瞧见这两人嘴上浮现出的那丝笑容。 “师父,您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现任的茅山首席大弟子么?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会了颠倒是非,俺不甘心啊。” 铁牛眼睛瞪的老圆。 那些个鼻涕娃,被吓到了,人人惨白着一张脸。 “哼,茅山弃徒,也敢指责掌门真人,该抽。”牛鼻子啪的一个打耳光,若不是龙掌柜和智云死死按住我的话,我早冲上去捅了那狗日的老道。 “越子,冷静,待会儿你想怎么弄都可以。” 智云不停的劝说着我。 瞧了铁牛一眼,牛鼻子慢慢的说:“今日就用你来立法,这次踏足茅山小圣地,按照规矩来办的话,当废去你的一身修为。” 铁牛忽然苦笑起来:“俺修习丈二金身已有十多年了,一直一来都被困在瓶颈,不得再进一步。而且这身本事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的,你要废俺也可以,但是只能由俺师父太乙真人亲自来废。” 这句话说出来后,宽敞的执法场立马就安静下来。 牛鼻子眼珠咕噜一转,嘿嘿的笑道:“那是自然的,快去请掌门真人。” 他做的有些过了,想要逼太乙真人亲自废了铁牛,他今天之所以不来,并不是身子不舒服这些扯淡的借口,而是不愿意面对铁牛。 如今牛鼻子居然要逼太乙真人亲自废了铁牛,二十年的感情,怎么下得了手? 执法堂弟子领命,去请太乙真人。 很快就听见一声凄凉的哀叹:“铁牛啊铁牛,你为何要上茅山?” 铁牛咧开嘴,嘿嘿的笑道:“只要能看师父一眼就行了,这身修为,由你来废,废了就废了吧,反正俺这辈子是在难精进一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炸了你这小圣地 太乙真人脸上悲伤,不忍心看铁牛血肉模糊的样子,且抛开小圣地掌门真人的身份不说,二十年的恩情,让他们情同父子,打在铁牛身上,痛在太乙真人的心坎上。 奈何触犯了小圣地的铁规,真是救不得,既然铁牛是太乙真人一手养大的,即便废,也只能是太乙真人来废,就连执法堂牛鼻子老道也是没有这个资格。 之前面对牛鼻子,铁牛脸上平静,但是眼神里面却憋屈与不甘,口认心不忍,这法便是算作没有立成。 如今瞧见太乙真人,铁牛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杀威鞭甩得一身伤痕都没有吭一声气儿。现在倒是流淌了眼泪,低着头不去看太乙真人。 “师父,铁牛今日过后,无论生死,都不愿抱怨上一个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铁牛自幼无亲,只有太乙真人那么一个亦师亦父的亲人,十多年没见,心窝子里着实是憋得慌。现在相见了,虽然是在执法堂上,但就像铁牛说的那般,远远看上一眼就满足了。 太乙真人连连叹气,看着铁牛大摇其头:“铁牛啊,你这个傻孩子,当初我拼尽全力全保得你相安无事,虽说被逐出小圣地,但那个偌大的天下才是你真正的舞台,你为何不开窍,还要踏足这小圣地啊?” 瞧他模样,端是老泪纵横,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铁牛抬起头来,眼神平静的望着太乙真人说:“师父,俺铁牛并非不开窍,只是心里挂念得紧,舍不得师父。” 苏清风瞧见父子情深,用酸溜溜的语气催促:“师父,时间不早了,还是趁早立法吧。” 太乙真人退后几步,眼神变得冰冷无情,声音平静的问道:“孽徒铁牛,可还有话要说?” 铁牛摇摇头:“俺铁牛无话可说,只要是师父亲自动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气氛立马绷紧,铁牛一副任命的模样,闭上了那双眼睛。 太乙真人抬起手来,尽管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但听在众多人的耳朵里面,还是有着一些颤抖。 “你修习了丈二金身,有道家金身护体,寻常人倒是也废不了你这一身硬朗的修为。欲破金身,先碎其骨,今天为师便是用太乙刺碎掉你身上两百零六块骨头。” 说完,太乙真人手掌出现了一样模样奇怪的道器,就像当初在杀龙岭苏清风拿出来破掉铁牛金身的太乙刺一般。 “最后问你一句,可否还有话说?” 铁牛垂下脑袋,无力的摇摇头。 “我有。” 话落,众人回过头来,视线紧紧盯着我。 我坦荡的往前走出几步,龙掌柜嘴里骂了声我草,人死蛋朝天,死了算求。随后就和智云他们跟在我身后,往着宽敞的执法堂走去。 看见我出现在执法堂,太乙真人脸上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是没有,他转身看着我们问:“今日是我茅山小圣地的事情,诸位还是回去吧?铁牛今日是要废的,莫要引起了冲突。” 我嘿嘿一笑,扯着嗓子叫骂出来:“我只知道铁牛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他娘的管你啥小圣地,若是今天敢废铁牛,老子就掀了你这个小圣地。” 今日小圣地大拿无数,都暗中潜伏在周围呢,小爷也是破罐破摔,昆仑大使敢骂太乙真人一句狗日的,那么小爷何尝不敢豪气冲天的放出一句话,掀了你这小圣地。 龙掌柜也是大声的说了出来:“今天我代表的不是流云殿三组,而是自己,今天一切事情都与流云殿无关。铁牛是我老龙的兄弟,如今遭遇了大劫,倘若我要是跟王八似的缩在壳子里,我看这三组也别带了。” “谁敢动铁牛一下,老子就敢跟他玩命。” 龙掌柜说完,径直的站在牛鼻子老道面前,挡住他的来路。 苏清风瞧见我们后,脸色变换的厉害,大声嚷嚷:“你们敢挡我小圣地立法?” 倒是牛鼻子似笑非笑的说:“看来我茅山小圣地常年封山闭门,都快让大家忘记了呢,就连一些不入流的宵小之辈,也敢来挑衅小圣地执法堂的威严?” 茅山弟子如泉水涌出,将我们里外围个严实。 气氛立马僵持起来,若是有个什么差错,今天茅山一定会拼杀起来。 只是区区四个人就敢阻挡小圣地执法堂立法,多少是有些不自量力了,莫要说我们在四周埋下了雷管,即便没有埋,也得硬着头皮救出铁牛。 围观人群嘿嘿直笑,这次茅山小圣地大典还真是曲折,第一天开山大典就被奇门大使砸场子,第三天立法又被人家明着打脸。泥捏的人都有几分火气,就别说这底蕴庞大的小圣地了,若是急眼了,肯定是要打起来。 都晓得,今天有好戏看了。 我看了眼牛鼻子,冷笑着说:“听你这话,说得小圣地好像是有多牛逼似的,别说你茅山小圣地,就算是阎王殿我都敢闯上一闯。” 这话大言不惭,听得牛鼻子涨红了脸,恨不得将两道视线变成刀片子,往我身上剐下几两肉来。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往前一步,直视太乙真人说道:“人放还是不放,莫要逼我平了你的小圣地。” 太乙真人没有说话,苏清风这小子抢先说道:“今日不但不放,还要将你们捉了,一并立法。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平了小圣地?” 话落,龙掌柜咧开了嘴,陡然见,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轰隆,声音响彻整个小圣地。 “自然是这样平,敢跟你们小圣地叫板,要是不使些讨巧的手段,不是找死么?” 龙掌柜不断的冷笑,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我们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执法场都有些轻微摇晃起来。 茅山众多弟子如临大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嘿嘿,你茅山小圣地已经被我埋下了雷管,至于量嘛,足够平了你这个洞福灵天。今天若是不放了铁牛,你睁大眼睛瞧瞧我敢不敢平了小圣地?” 龙掌柜笑的疯狂,样子唬住了茅山众弟子。 太乙真人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似乎想起什么,问我们说:“那晚茅山起火,是不是你们烧的?就是想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闯进禁地,放出那些恶鬼?” 龙掌柜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火自然是我们放的,为的就是埋下雷管,至于禁地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谁晓得你们小圣地到底有多少仇家?” 听见禁地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太乙真人脸色好看了一些。 那两声响儿,吓得苏清风脸色煞白,他估计没有想到,龙掌柜居然敢这么疯狂,在小圣地埋下那么多的雷管。 牛鼻子气得直打哆嗦:“我今天便是不相信,你当真敢炸了小圣地?” 他或许不了解龙掌柜,更是不了解我。 龙掌柜冲他咧开嘴,刚要引爆几根雷管,然而被一名大拿阻止了:“住嘴,你难道瞧不出来,那小子就是屠了杀龙岭之人么?正宫杀气冲天,客宫凶狠暴戾,倘若手上没有众多性命,就不会有这种大凶之相。” “关键是这后生辈一身魔气,显然已经到了化魔阶段,最近在江湖上搅得鸡犬不宁,先有谷灵冥狱,后有杀龙岭,除了这人,还会有谁?” 话才说完,我立马感觉到身上最少汇聚了几百道古怪的视线,既然敢站出来,那么我就有着这个准备。 如果还有谁想要杀我,那我今日就让茅山小圣地变成第二个杀龙岭。 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放话:“铁牛我是要救,谁敢挡我,我就杀谁。反正小爷身上的杀孽已经够多,再多几条性命也没有关系。” 我这句话,让执法场的气氛彻底绷紧,就连太乙真人也是变了脸色。 当然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灭了你这小圣地,我便赶往谷灵冥狱,将那里面的玩意儿放出来。 太乙真人问我说:“想清楚了,一旦你再次化魔,一定会惊动我那正在闭关的师兄,若是他出来了,按照那种性子,一定会将你斩杀了。” 嘿嘿,吓唬小爷么? 奇门宫大拿无数,但是忌惮什么东西,不敢正面斩杀于我,这点我心里自然晓得。就不相信他那个师兄,敢直接出手斩杀于我? 两边都在尽力的唬住对方,一旦打起来,后果无法预料。 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若是拼杀起来,我自然可以安全离去,但是龙掌柜与智云他们,肯定是要被留在小圣地了。 权衡了利弊,我也是来了些底气,说:“莫要拿你那个师兄来压我,惹恼了小爷,去谷灵冥狱放出那玩意儿,到时候看你师兄保得住小圣地么?” 这句话让太乙真人彻底变了脸色,他大声说道:“万万不可,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放出来。” 不但是太乙真人,龙掌柜与智云他们也是压低声音的劝我:“越子,不要做些莽撞事情,那东西出来了后果无法想象。” 这种僵持的气氛,让我最是难受,拖得越久,我们越危险。 “最后问你们一遍,放不放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自废修为 铁牛抬起头来,冲我苦笑,身上那些交叠在一起的鞭痕,叫人看得心窝子一阵收缩,这得多痛啊? 他说:“越子,你们都快些离开吧,若是俺铁牛想要反抗,那天自然不会让执法堂的人把俺捉了去。” 之前铁牛负着重伤,独自一人开着丈二金身大杀四方,最后活活累到在地。先前被杀威鞭抽得皮开肉绽,仍然咬着牙根没吭一声气。可是现在,我瞧见他眼睛里面的坚强都消失了,非常平静,一副认命的模样。 正是这种样子让我冒出一股火来,直往脑袋串腾,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冲到铁牛面前一把捏住铁牛的肩膀子,使劲儿的摇晃:“铁牛,我要看的不是你现在这死狗模样,之前连死都不怕的铁牛去哪儿了?” 铁牛叹了口气,没有在说话。 我左右看了看执法场,当着众多人的面放开了铁牛,他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血珠子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心里那个痛啊,跟针戳一样。 “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说的坚定,心里面也是敲定下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让铁牛安全的离开茅山小圣地,滚你娘的清规戒律。 铁牛整个人都在哆嗦,站都站不稳了,这时候他仍然坚持留下来。 我懵在了原地,见他这般样子,邪火乱窜,恨不得往他头上狠狠的来几下,好打清醒这小子,现在执法堂是存心要你的小命呢? 不过见他这种样子,我心软了。 “越子啊,听俺铁牛一句劝,快些走吧,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今天打起来了,你们也就走不掉了,现在走没人敢拦住你们。” 我一把拉起铁牛,搀扶着他:“我走你娘的蛋,要走一起走,当初在杀龙岭我让你走,你走了么?” 听见这句话,铁牛一愣,苦笑了出来。 “茅山弟子何在?结周天大阵,今天谁要是敢离开执法场,格杀勿论。” 苏清风一声令下,围在外面的茅山弟子开始走位结阵,将执法场死死围起来。 我与龙掌柜对视了一眼,他隐晦的点点头,准备引爆剩下的雷管。智云和老赵也是如临大敌,到现在那些大拿都没有出面,但是真要打起来了,大拿们也就坐不住了。 三组固然有些底子,但是跟小圣地比较起来,就真的像小娘们的胳膊了,怎么和人家拧劲儿? 太乙真人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说话,瞧着铁牛这种样子,他存心想要出手帮他一把,但是身为小圣地掌门真人,得以身立法,就不说暗中帮忙了。 今天只能靠我们自己。 刚走两步,铁牛身子涌出了一些力气,他一把推开我,大声说道:“快点走,这是俺铁牛的事情,真当俺是兄弟,那就不要管俺。” 这小子,还犟上来了,我这次没有心软,往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说道:“你少废话,今天就算绑也要把你绑走。” 说完,我直接将铁牛扛起来了,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视线坚定的看着前方,一秒都不做停留,龙掌柜他们警惕的瞧着四周,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当我快要走到执法场的时候,一道大骂声便是传了过来:“来去自如,你当小圣地是你家后院么?” 一老道横眉怒眼,身法敏捷的往我跑来,乍一看,脚尖往地面轻轻一点就跑出几米开外,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轻功水上漂,即便达不到,也是有些模样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胸腔子便结实的挨了一掌,内脏都快打结了。那股巨力让我跟铁牛一起倒飞出去,一点都不夸张,跟断掉的风筝一样。 噗咚一声,两人齐齐砸在地上,铁牛倒是还好,我胸口万分的难受,下意识的张开嘴,血沫子往嗓子眼挤,噗嗤的就是一口。 那一掌,跟大货车撞了差不多。 要不是现在我的身子还算硬朗,兴许早就被拍死了。 许多茅山弟子一拥而上,想要趁乱拿下我们。 这时候,龙掌管脸上涌现了疯狂的神色,立马引爆了一些雷管,砰,砰,刹那间地动山摇,碎石横飞。这种惊心动魄的摇晃,跟大地震差不多,巨大的石头从山头上滚落下来,要不是人群躲让的快,早就被砸中了。 “谁敢动一下,老子炸平了小圣地。” 龙掌柜眼睛瞪得铜铃大小,扯着嗓子眼大声威胁。 太乙真人说话了,他摆手让茅山弟子退去:“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大家都想尽力的避免拼杀,这样吧,我们两边让铁牛自己做决定,他若是愿意跟你们离去,那我小圣地自然不会阻止。” “若是他不愿意离去,那么你们就走,我小圣地不会为难你们。” 小圣地做出了足够大的让步,别看龙掌柜口口声声说代表的不是流云殿,若是拼杀起来,流云殿肯定会介入,事情自然超出掌控。 旁人看起来是小圣地怂了,然而正是考虑的深远,才会一让再让。如果我们还不点头答应的话,就是我们存心想要把事情闹大了。 龙掌柜晓得其中的厉害,当下也点点头说:“行,就听您的吩咐,期间要是有小人敢使下流的手段,我老龙一定会灭了他的三魂六魄。” 说这句话的时候,龙掌柜瞧着牛鼻子老道与苏清风。 太乙真人点点头,语气威严的说:“放心吧,茅山弟子没有人敢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些话,自然被铁牛听了去,他挣扎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显得洒脱。 “铁牛,你若是要离开的话,小圣地里面没有人敢挡你。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较起真儿来,也能在大腿上挠几道血痕子。你大可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就行。” 我看着铁牛,不紧不慢的说,如果小圣地真要阻拦铁牛的话,那我就把体内的魔相折腾出来,大家一起玩完。 铁牛看着我问:“越子,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二龙锁的消息,我点点头,示意他我已经办好了。 铁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惆怅的瞧着周围:“俺铁牛算是在小圣地里面长大的,也是有些感情了,心里也不愿意看见这地方被炸平。” 所有人都在看着铁牛,今天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全看铁牛的决定了。 “师父,铁牛以前不开窍,老给您惹麻烦。每次惹完麻烦,总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每次让俺改,俺每次都点头答应,但是一次都没有改,直到俺偷学了丈二金身,那次俺是诚心想改,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着,铁牛眼睛泛红,太乙真人扭过头去,舍不得看他这副模样。 沉默了一下,铁牛跪在地上,冲太乙真人磕起了响头,嘴里念叨着:“铁牛这次上茅山,就是为了当着师父的面磕几个响头,前面一直没有机会。您教俺学道做人,这句话俺一直记得,养育之恩,不能不报,但是无以为报,只有这几个响头了。” 瞧见铁牛这般模样,我心里隐隐间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次太乙真人没有回避,而是闭着眼睛任由铁牛把头磕完了。 “孩子,你这份心意为师收下了,先前为师的决定你也是听见了,做个决定吧?” 太乙真人话里面全是辛酸,看向铁牛的视线里面充满了溺爱。 铁牛磕完九个响头,脑袋撞得通红,眼睛里面也全是血丝。 紧接着他就站了起来,看向我们这边说:“俺铁牛加入三组,结交了你们这些生死兄弟也算得上幸运。这次为了俺,俺心里也是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 “龙掌柜,你也经常跟我们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说过吧?” 龙掌柜点点头说:“说过。” 铁牛嘿嘿笑了出来,又冲我说:“俺铁牛上次之所以拼着命的救你,就是心里晓得,倘若是你,你也会拼着命的来救俺,俺铁牛的眼睛可是错不了。” 我心里愈发没底,铁牛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最后铁牛挺直腰杆,提高语气:“既然师父不愿意动手,那铁牛就自己来,今天废去自己的一身修为。谁都不要挡俺,既然丈二金身是小圣地绝学,那俺今天就赔给小圣地。” “如今给师父磕了响头,报了恩情,那么只差一样了。身上这些修为赔给小圣地后,俺这辈子不在与茅山有任何交集,接下来生死看天。” 龙掌柜脸色大变,嚷嚷道:“铁牛,使不得。” 我不停的摇头苦笑,铁牛的性子我也是知道,决定了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铁牛摆摆手,说:“龙掌柜,你们且先看着。” 说完后,他又跪在太乙真人面前,说:“师父,赐俺太乙刺吧,这身修为,俺铁牛自己来废。” 太乙真人闭上眼睛,将手里面的太乙刺交给铁牛。 这一瞬,我看见铁牛瞪圆眼睛,手里面的太乙刺往胸腔子上砸去。安静的执法场,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仿佛骨头断裂,又像其他东西裂开一般。 在铁牛身上,此刻出现了一枚枚金黄色的道家符篆,被太乙刺那么一砸,居然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裂痕。 第一百六十八章 碎骨两百零五块 那些复杂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停在铁牛身上。 有人摇头叹气,修得这身本事不容易啊,现在说废就废。况且想要废掉丈二金身,得敲断自己身上的两百零六块骨头,这种过程若是别人来办,咬咬牙齿也算过了。 倘若是自己来废,就相当于要亲手打断自己那些骨头,要没有一些魄力,还真是下不得手。 铁牛牙齿磨得咯嘣响,绷紧了身子,其中的疼痛连我们瞧着都难受得紧,就不说铁牛了。 我有心冲过去扛起铁牛就走,谁要阻拦便是,大不了大家红着眼睛,在拳脚上分出一个生死来。奈何这是铁牛的决定,既然能忍受这种疼痛,说明他下定的决心在此之上了。 他眼神来的坚定,喘匀了那口气,高高的举起手来,仿佛身子不是自己,那股子凶狠劲儿看得我扭过头去。咔擦,金黄色的符篆裂痕愈发的明显了,若是眼细的人,会发现铁牛脑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我不了解丈二金身这门道家绝学,自然是晓不得自废道法时,需要承受哪些疼痛。不过瞧铁牛的样子,其中怕是少不了一些皮肉上的折磨。 太乙真人一直摇头叹气,背对着铁牛。 智云低下头来,脸色一阵变化,铁牛是我们三组的人,然而瞧着铁牛被逼到绝路,我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愧疚的心情直折腾人,都恨不得冲上去带着铁牛救走,只是冷静下来的时候,便知道我们根本走不掉,否侧的话也不会任由铁牛被逼成这样了。 铁牛下手狠辣,每一下都砸得哼哼。 我眼睛一瞪,再也忍耐不下去,冲铁牛大喊:“够了,你不要命了。” 话落,容不得铁牛说什么,三两步冲了过去,想要夺下他手里面的太乙刺,拼命就拼命,小爷这条命哪次不是拼出来的?即便那般,也胜过瞧着铁牛自废修为来的爽快。 见我过来,铁牛将手里的太乙刺砸来,这东西连丈二金身都能破掉,我不敢小觑了上面的厉害。仓促间脚下在九宫位上变化,那太乙刺直接擦着我的脸往下面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好家伙,青石铺成的地板都被砸出一个窟窿来。 “起开。” 铁牛冲我喊了一声。 “我起你娘的蛋。” 叫骂了声,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从他手里夺下太乙刺来。 关键时刻,我后背心又让别人锤了一拳,那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回头瞧去,又是先前一掌把我拍飞的大拿,这一拳他也是把握了力度,否侧能直接把我的骨头架捶散了。 “我草。” 龙掌柜破口大骂,当即引爆了雷管。 虽说不是全部,但也比先前更恐怖,咣咣几声炸响,整个小圣地都是剧烈摇晃。 那大拿脸色狂变,想要从龙掌柜手中夺取下控制雷管的装置,任你底蕴深厚,大拿无数。当今这个年代,莫要说一个小圣地,就连十个小圣地都能平了。 然而,大拿全力冲撞过来,龙掌柜抵挡不了。若是让他手中的道剑斩中,能把手直接给下了。 局面变得失控起来,智云和老赵想要挡住这名大拿,奈何道行不够,一巴掌拍飞一个,血沫子张口就吐。 “今天料理你们这些小辈,老道一人就足够了,省得说小圣地合起伙来欺负你们。” 这话说的猖狂,立马就把龙掌柜的老师惹怒了,安静的执法场陡然冷哼了声:“是么?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来?” 果然,龙掌柜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情与流云殿无关,但是大家都晓得若是打起来了,流云殿肯定不会站着看热闹。老师的道行深不可测,当初我就见识过他出手,如今被这老道的三两句话引出了火气,自然是想要出手了。 老师一跃而起,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还在半空中呢,硬朗的身子一个凌空反转,朝着那大拿啪啪的一阵连环踢。 国术高手? 老师这个人,不简单啊! 顾不得身后的情况,我强吊着那口气,想要抢过铁牛手中的太乙刺。 铁牛往我脑袋上轰砸下来,我忽然冲他咧嘴一笑,整个人不躲不闪。铁牛脸色大变,急忙收住,若是晚上一秒钟,我脑袋就跟西瓜似的炸开了。 “你他娘不要命了。” 铁牛气喘如牛,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晓得要是继续纠缠下去,他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但是我更加清楚,不阻止他的话,承受的将会是一辈子的痛苦。 我笑了笑,挺平静的说:“跟我走。” 这话没有了之前的强势,铁牛知道如果他在摇头后,我就不会在阻止了。然而,他视线平静的瞧着我,慢慢的摇了摇头。 深深吸了口气后,我没有在说话。 “住手。” 陡然间,背对着铁牛的太乙真人说话了,转身望去,只见先前那名大拿躺在地面,不死死活。 老师挡在龙掌柜近前,嘴角有一些笑意。 那种泰然自若的气势,让我心里有了些底气。 想要废掉丈二金身,当需敲碎两百零六块骨头,铁牛眼睛里面涌现出一抹坚决的神色,不再犹豫,手中的太乙刺不停的砸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他要砸碎自己两百零六快骨头。 到最后,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瞧着太乙真人,说:“师父,剩下的你来帮俺吧。” 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掉在地上。 他苍白着脸,虎躯不停的哆嗦着,看样子已经是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太乙真人接过太乙刺,这次没有在说话,狠狠的砸在铁牛身上。当超出了极限后,铁牛忍耐不住了,扯着嗓子痛喊出来。 那双眼睛里面,血丝密布,叫人看的心底直冒寒气。 苏清风在边上笑得欢畅,视线狠毒的盯着铁牛,仿佛铁牛愈发痛苦,他就愈发高兴一般。 每一下,都能让铁牛的叫声凄惨上一分。 我心里万分的平静,这些都是铁牛自己选择的,怨不得谁。 期间,无数的茅山弟子往执法堂涌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隐约间,我心里不安起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来苏清风是打算将铁牛留在这里了。 这些变故,也是引起了龙掌柜的注意,他冲我摇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知道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之前埋下那些雷管,若是全部引爆了,从今以后再无茅山小圣地。 即便是我,也无法在铁牛的惨叫声下去数,到底砸了几下? 铁牛疼得昏死过去,身上那一层金黄色的符篆,也是慢慢的崩裂开。这一瞬间,铁牛身上响起了清脆的咔擦声。 “徒儿,忍住了,还有七十余下,骨头不碎,丈二金身就没法废去。”太乙真人将私人感情抛到脑后,现在的他只是一位当着诸多茅山弟子的面立法的掌门真人。 最后几下,太乙真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想要让铁牛少承受些痛苦。 正是这般,反而让铁牛承受不下去了,他身上的血管鼓了起来,整个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还了恩情,废了修为,从今天起,你与茅山小圣地再无任何的关系,以前的诸多恩怨也是随着这最后一下烟消云散,孽徒铁牛,可有意见?” 最后一下,太乙真人提高了声音冲铁牛询问,语气中全是掌门真人的威严,容不得反抗。 铁牛长大了嘴,好半天才蹦出两个字眼来:“没有。” 紧接着,他又冲其他茅山弟子询问:“你们呢?可有意见。” 所有人都摇头。 二十年的感情,始终是抛不下,无论太乙真人修为多高,他同样是有着血肉之躯的寻常人,自然有人的感情。如今最后一下砸去,也算亲手废了铁牛的修为,但也为他断去了任何危险。 太乙真人点点头,说道:“从今以后,铁牛与茅山再无关系,谁若是敢私底下为难他,当按三百六十戒律第七条,不得主动挑出事端,对无辜之人出手处理,否侧的话废去修为逐出山门,情况严重者,格杀勿论。” 法由人立,固然有着绝对地位,但是永远无法凌驾于掌门真人之上。可以说掌门的话就是法,谁还敢犯?就连苏清风也是脸色难看的点点头。 任谁都知道,执法堂还想为难铁牛的话,是没有任何借口了,否侧就是知法犯法,掌法违法,算作情况严重那种,可以被直接斩杀。 为铁牛铺好了路后,太乙真人最后一下轰然砸落下去。 啪的一声。 铁牛身上的所有符篆化为金光亮光,慢慢的在空气中消融,铁牛凄惨的叫喊声也是响彻了小圣地。 先前杀威鞭抽打在身上,他都能咬着牙齿不吭声,然而正是这看似轻飘飘的一下,让他再也承受不住那般无穷的痛苦,直接痛喊出来。 两百零六下骨头被全部敲碎,即便命硬活了过来,以后也只能是躺在病床上废人。 惨叫声过后,我看见铁牛脸上出现了轻松的表情。 我走过去想要扶起他,然而刚刚触碰一下,我就变了脸色。 丈二金身,居然没有被完全破去,还留下一骨没碎,那就是头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鬼出世 我深深看了眼太乙真人,立马就晓得他做了什么手脚,铁牛这小子命好,摊上这么个好师父,连我都有些羡慕了。 铁牛本来想反抗,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呢,朝他没好气的骂:“你他娘都和茅山没有关系,还在这儿干毛?” 本以为事情便是这般落幕,铁牛修为被废,从此与茅山再无关系。 当瞧见苏清风站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要拿我们放火烧茅山的事情说事儿了。 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 “嘿嘿,诸位别忙着走啊,既然解决了铁牛的事情。接下来得给我们小圣地一个交代,那晚四处纵火,在我小圣地埋下雷管,若是什么都不说就走,那就过了。” 苏清风一说,执法堂牛鼻子老道就立马附和,嘿嘿直笑。 太乙真人脸皮跳了跳,我晓得他是动怒了。 苏清风与执法堂老道不识好歹,既然太乙真人不提这件事情,那就是摆明想让它就此揭过,大家相安无事罢了。 如今他们不依不饶,说得有理有据,虽说心中动怒,但是身为掌门真人他必须要做一个表率,毕竟这么多的眼睛瞧着呢。 立法,就要立得干脆利索! 倘若任我们离开了,日后小圣地在江湖上自然没有威严可说。 “我们尽力避免事态扩大,更是亲眼看着铁牛被逼上绝路,自废了一身修为,即便活过来了也是终身残废。既然你们小圣地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便好,我看今日谁能留住我们。” 龙掌柜忍耐终于到了极限,立即爆发出来。 我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死死盯着苏清风,若是拼杀起来了,今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他斩杀了。 太乙真人摇摇头,说了一句:“那便按照茅山的规矩来办吧。” 苏清风和牛鼻子逼着太乙真人表态,见他点头,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儿:“茅山弟子何在,将这些人速速拿下,无关人员暂且退去。” 执法堂开始清场了,看他们这种架势,似乎并不害怕我们炸平了茅山小圣地。围观那些人晓得事情闹大,纷纷退场,那些刚收的鼻涕娃宝贵着呢,自然被茅山弟子安排离开。 一时间,执法场变得宽敞安静起来。 我将铁牛扶到边上坐着,说:“你看着就成。” 这时候,躲在小葫芦里面的白子溪冲我说:“快让龙掌柜炸开那个封印,让我白家老祖来帮你们,否侧今日即便炸平了小圣地,你们也走不了。” “还有,绝对不能让你体内的魔相出来,茅山小圣地除开太乙真人外,还有他的师兄,那老不死的性格火辣,嫉恶如仇,若是知道你修习了魔极法相,兴许会把你封印了。” 听见封印的时候,我摇摇头说,宁愿自己被斩杀了,也不会给他机会来封印我。 很快我就沉下了心,执法场外并没有任何茅山弟子的身影,仔细些一想,就知道小圣地要动用大拿来镇压我们了。 龙掌柜瞧了一眼老师,感激的说:“老师,你走吧,你代表的是流云殿,而我不是。你不能出手,而我可以。” 老师说了一句好自为之,转身边走,但是没有离开。 他们都晓得,老师一旦出手就相当于整个流云殿,到时候之间的争斗会超出所有人的掌控。他们考虑的东西很多,自然不会做出一些莽撞事情。 七八名老道并肩走来,脸上不怒自威,死死盯着我们几人。大拿终于出现了,一来就是七八名,我们今日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铁牛,这一刻从地上爬起来与我们站在了一起,他脸嘴唇的血色都退了,又如何去斗? “铁牛,莫要以为掌门真人就能保你平安,今天你若是敢先动手,即便我斩杀了你,也没有人能治我。” 一名老道,头戴紫金冠,身穿白色道袍,背着一把道剑。 瞧见铁牛的举动后,立马就怒了,身为茅山的首席大弟子,居然帮着外人,这就是大拿愤怒的原因。然而他们却是忘记了,之前茅山小圣地怎么对待他的,逼上绝路不说,还要让他自废修为。 铁牛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好受了一些,他脑袋昂了起来,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从你们逼着俺铁牛自废修为后,俺与茅山小圣地就再无任何的关系。” 大拿往铁牛飞奔过来,嘴上大笑:“嘿嘿,莫要当我们啥也不知道?欲破金身,先碎其骨,两百零六快骨头,掌门真人只碎了了两百零五快,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碎了你这最后一块。” 这些发生的太过,让我们所有人反应不过来。 铁牛在求死? “狗日的老道,你敢。” 我挡在铁牛身前,被大拿一拳砸在了脑仁上,大脑立马一片混沌,我犹如炮弹一般撞在铁牛身上,两人倒飞出去。 光是一名大拿就让我们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就别说七八名了,而且这还不是茅山小圣地所有的底蕴吧? 刚刚砸落在地上,我就觉得这里的天地仿佛变了,本以为是被砸出了幻觉,但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龙掌柜引爆了所有雷管。 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龙掌柜被一掌拍在虎口上,一条手都被扭过来一圈,奈何他就是死死捏着引爆雷管的装置。这玩意儿是高科技,小小的铁疙瘩,掌握了小圣地的存亡。 大拿脸色一狠,直接扯掉了龙掌柜的右手,当即血如泉涌。 “老龙。” 智云眼睛立马就红了,冲龙掌柜冲过去。 轰隆,茅山禁地一阵疯狂的摇晃。 “哈哈,太乙你个老不死的,终究还是没有预料到这一手吧?” 疯狂的笑声,从茅山禁地上空炸响,雷管炸开了白家老祖的封印,然而几代祖师的封印,自然能困他一时半会儿。 龙掌柜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即便被扯掉了右手,五根手指头仍然是紧紧捏着那引爆装置。 “封印松了?” 那些大拿脸色狂变。 铁牛被打翻在地,又重新爬了起来,一次接一次。当没有力气的时候,就死死抱住这名大拿的脚,让他脸色好一阵变换,最后一声大喝:“好你个铁牛,不愧是首席大弟子,连骨头敲碎了都能站起来,这份毅力,若是放个三五十年,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铁牛,快放手。”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名大拿的杀机。 铁牛脸色白成一张纸,他嘿嘿笑了声,说:“丈二金身困俺十年,难进一步,这种无用的修为,废了就废了。” 大拿脸上涌出狠色,一只手将铁牛提了起来,杀机毕露:“那我就替掌门真人敲碎了你最后这块骨头。” 一掌拍出,威势骇人,道家大拿修为到了这般地步,拥有力拔山河的本事。全力拍出一掌,让修为被废的铁牛怎么抵挡? 掌心里面道纹闪烁,啪的一声。 在我眼里,整个天地都为之安静了下来。 铁牛眼睛瞪得老大,生气慢慢的弱了下去,里面的不屈与倔强也是逐渐的凝固。 与此同时,茅山禁地喷涌出来了一股磅礴死气,遮蔽了天日,千年老鬼要破除封印了。 “哈哈,居然有这么多老熟人,昆仑,你个狗日的,还不出来么?” 那边哈哈大笑,一股睥睨的气势也是伴随着滔天死气蔓延开来。 我想要冲到铁牛面前,但是胸腔子被捣了一拳,血沫子张口便喷。 最后一块骨头被碎,铁牛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歪头瞧着我,想要咧开嘴,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看在眼睛里面仿佛抽搐一样。 就在那老道即将斩杀铁牛的时候,一柄形似狗头铡的大刀轰隆砸在了老道面前。 昆仑大使的声音响了起来:“白老鬼啊,我始终还是瞒不过你,还想着再看看呢。” 轰隆,禁地那边,死气彻底的喷涌出来。我瞧见一白袍书生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二话不说,张开血盆大口就往下方的大殿吞去,这时候,从地下飞射出来一张黑色符篆。 当符篆在白袍书生面前炸开时,立马演化成雷霆万钧,手臂粗细的雷电在死气中翻滚不停。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挡我?谁灭我白家,我屠他满门。” 这千年老鬼驾着遮天蔽日的死气往我们这边飘来,被死气沾到的林子,立马枯黄一片。一些茅山弟子躲闪不及,死气过后,留下一具具干瘪的尸体,血肉化脓,头发脱落。 这些死气,比当初从葵阳地牢里面喷涌出来的还要恐怖。 大拿们终于变了脸色,齐齐的退开。 “想走?” 白子溪冷笑。 便是看见白袍书生从死气中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死气长了眼睛似的往着那些大拿席卷过去。 忽然,太乙真人平静的声音在小圣地炸响:“哼,既然出来了,我也无法重新封印于你,为何还不退去?” 大拿的惨叫声从死气中传来,白袍书生冷笑:“等我讨些利息,这就离开。” 昆仑大使拔出狗头铡冲余下的大拿冲去:“白老鬼,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第一百七十章 茅山黑铁令 “愣着干嘛?快走,老祖惊动了太乙真人的师兄,若是他出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白子溪说的着急,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二话不说,背起铁牛便跑。 智云与老赵搀扶着龙掌柜,顾不得执法场的情况,这里死气遮天蔽日,寻常茅山弟子也不敢轻易接近,倒是让我们松了口气。 那胸腔子里面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快要炸开似的。 刚才我就觉得这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但是又拿捏不准到底是什么? 被白子溪那么一提醒,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这里多出了一股道家的威严气势。道家之法,走的是自然大道,与旁门左道素来水火不容。我修习了魔极法相,与道家之法背道而驰,所以在这股道家的威严气势下,才会这么难受。 这股威严气势下,我体内那头魔相居然被死死的压制住,它也有一种本能影响了我,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苏醒过来似的。 憋足了一口气,往山下狂奔而去,不管我们怎么逃?始终还是避不开那股多出来的威严气势,如果站在太乙真人面前,他能让我感觉到无形压力的话,那么光是这股不知啥时候多出来的威严气势,就能压得我胸闷头晕。 跑!我晕乎乎的脑袋就只认得这件事情,啥时候感觉不到这股气势了,就啥时候停下。 体内的魔相躁动不安,我清楚感觉到了它的恐惧。 当初在杀龙岭,即便逍遥老道用平天引雷术这般大神通时,魔相也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是在这股气势下害怕起来。 白子溪更焦急了:“快点,那老东西要出关了,如今小圣地被搅得鸡犬不宁,他脾气一上来了,谁都跑不掉。” 出了小圣地,下了茅山后,那股气势才慢慢的弱了下去。 刚刚停下来,龙掌柜便是倒在地上,先前那条右胳膊被大拿硬生生的扯掉,血液流淌的到处都是。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这么折腾,较起真儿来,他比铁牛好不到哪里去。 小碗口大的伤疤,能有几斤血液流淌? 轰隆,晴朗的天空乌云汇聚,极致的道家力量,毁灭的气息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快跑。” 白子溪淡定不了,声音尖锐的喊叫出来。 不用她说,雷声炸响的时候,我就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小圣地苏醒过来了。龙掌柜他们修行的是道家大法,与茅山小圣地殊途同归,自然没有什么感觉。 倒是我和白子溪变了脸色,智云二话不说,抱起龙掌柜就跑。一路狂奔,我的肺快要炸了,手脚也是慢慢的僵硬起来。 先是被一掌拍在脑门上,接下来后背心又被捣了一拳,而且又背着铁牛跑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脑袋一晕,连同背上的铁牛摔在地上。 铁牛那小子,没被小圣地弄死,别被我摔死了。 白子溪慢慢安静下来,她从小葫芦里面钻了出来,咬破中指,上面居然冒出一点漆黑的血液来。 “把龙掌柜平坦的放下来,莫要让血液冲上大脑,否侧便是真没救了。” 鬼也有血么?这新鲜事儿我还是头一次瞧见。 包括智云和老赵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白子溪,她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笑着说:“一般的鬼魂自然是无血无泪,只是简单的三魂六魄。然而我修行百年,先有眼泪后有血,道家论说中提到过,万物自然,皆有灵性。” 论起学识阅历,我们还真没有跟这女人比。 若是排起辈分来,我们得叫她一声奶奶,不过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这一声奶奶叫出去了惹人恼。 白子溪从中指上挤出一点血液来,涂抹在龙掌柜碗口大小的断臂处,上面的血液立马干涸凝结。只不过龙掌柜倒吸了口凉气:“好冷。” “这是鬼血,里面蕴涵很多死气,自然是冷。这一滴血,我需要修炼十载时间才能修炼出来。我修炼百年,也只不过才有十多滴。” 听见这句话后,龙掌柜苦笑出来:“我欠你一条命。” 我不想气氛弄得这么尴尬,打了圆场说:“这滴血大公主亏不了。要是没有我们帮忙的话,白家老祖怎么出得来?” 这一路,奔了不下于十里的路程,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也是看不出大概来。 铁牛救是救出来了,但是吊着一口气,天知道能挨到哪里? 智云叹了口气:“铁牛也够爷们儿的,愣是碎了自己身上两百零六块骨头,我智云没服过谁,越子算一个,铁牛算一个。” 龙掌柜好过一些,伤口被那滴鬼血冻得麻木,身子上也是涌出了些力气。 他苦笑起来:“今天我们闹得茅山小圣地鸡犬不宁,损了面子又折了大拿,先是火烧茅山,后又炸开封印,放出白家老祖。这下子我们应该能上茅山的的黑铁令了。” 听见黑铁令后,白子溪一愣,随后问道:“是不是达摩祖师爷留下来的达摩令?” 龙掌柜点头说是。 智云问这是什么? 白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达摩留当年留下黑铁令,上面记载了各种强大的魑魅魍魉,凡是上令者,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好,躲进了阎王殿也罢,都会被茅山揪出来封印住,相当于茅山最高等级的必杀令。” “唯一上过榜的人就只有奇门宫麻衣神相了,不过看目前的情况,麻衣神相应该诈死躲过了这一劫。能上黑铁令,也是我们的荣幸了。” 听见这句话后,我沉默了好半天,最后才问:“真躲不掉么?” 龙掌柜点点头说:“躲不掉了,现在流云殿是不能回去了,这份孽即便推到你头上,我们也逃不了。” 这时候,白子溪眼眸转了转,说:“你不是欠我一条命么?” 龙掌柜点点头。 白子溪说:“那好,你跟随我白家老祖去杀龙岭深处寻找受伤的白家主子,然后帮我白家东山再起,到时候你们几人将会是我们白家的座上大护法,除开主子之外,便是你们身份最大。” 说完,她又补充说:“别忙着拒绝,白家老祖能帮你们躲过茅山的黑铁令,现在流云殿肯定不会在管你们,你老师也是转身离去,想清楚了。” 这次龙掌柜没有拒绝,他一字不说的安静下来。 智云和老赵表态:“龙掌柜,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追随你。” 龙掌柜猛的抬起头来问:“可真的能保住智云他们的命?” 白子溪点点头说:“自然,如若他们出了啥差错,我大公主给你抵命,可够?” 今日被逼的走投无路,龙掌柜看了智云他们几眼,狠狠点头:“我助你白家东山再起,前提是帮我们躲过茅山的黑铁令。” 最后白子溪的视线停在我身后,我摇摇头,说:“我与白家的恩怨虽然烟消云散,但心里那疙瘩也解不开,所以不会帮你白家。我还有事情要办,至于怎么躲过茅山的黑铁令,我心里有数。” 这并不是敷衍,我心里已经打算下来,这件事情过后就去谷灵冥狱里面放出那东西。 嘿嘿,到时候瞧瞧你的黑铁令,能耐我何? 说话的时候,远处飘来一朵巨大的乌云,仔细一瞧,居然是白家老祖,那个模样清秀的白袍书生。 远远的就能听见昆仑大使的叫骂声:“我滚你娘的白老鬼,现在所有人都上了黑铁令,老子又被那老不死的封印了九成修为,都玩蛋去吧。” 听声音,他气急败坏。 白袍书生脸色阴沉的说:“我被封印的时候,那老不死的还没坐上掌门呢,我怎么晓得他现在修为那么厉害?” 听见这话,昆仑大使立马炸开了锅:“我草你娘的,你被封印是啥时候的事情了?两百年前,两百年就算是头猪都有一些道行了。这次老子亏大了,早知道就不放你出来了。” 两人缩地成寸,由远而近。 到了近前,滔天死气全部收敛到白袍书生体内,他模样无比的虚弱,咧开嘴大骂:“罗大屌,若不是帮你抵挡,你恐怕早被封印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回去,要么被茅山揪出来封印了,二者选一。” 昆仑大使眼睛一瞪,骂了句滚你娘的,想利用老子? 瞧见我,他脸上郁闷的表情立马笑开了花儿,他在我面前绕了一圈,满意的点点点头,最后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了。 “恭迎宫主。” 看见这爷跪在我面前,我立马就傻眼了。 白袍书生正眼看了我一眼,随后眼睛瞪得老大,持续了几秒钟又眯了起来:“罗大屌,你最好弄清楚,别跪错人了,我看着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儿。” 昆仑大使挠了挠头,也是一脸疑惑的站了起来,最后咧开嘴一笑:“没事,要是跪错了,那我就杀了他。” 这话听得我心惊肉跳。 “你是谁?” 生怕惹恼这尊爷,我问得小声小气。 昆仑大使毫不避讳的说:“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不过自从奇门大圣接管了奇门宫后老子就跟那群小人决裂了,现在我就叫罗大屌。” 此刻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当听见白家老祖和昆仑大使连一招都没有挡下来的时候,我脚底板冒出了股寒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丈二魔身 言语间也听得出来,白家老祖被封印的时候可是两百多年前,然而两百年后太乙真人的师兄还健在人世。说得好听了叫做人瑞,若是说的难听了那就是老而不死,寻常人倒也能活到一百多岁,若是身子骨硬朗的话,活个一百二三也有。 像这种两百多年了,倒是骇人听闻了。 这次大闹茅山小圣地,心里畅快了,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斩杀苏清风那两条腿的畜生。 铁牛现在生死不明,虽说茅山不好受,折了大拿又损了面子,但我们也不好过。 白家老祖,模样长得儒雅,皮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要不是之前见过他那些手段,我当真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书生。 至于他身上的衣着是哪个年代的,我这山沟出来的野小子,也没啥阅历见闻,倒晓不得。 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听见我们几人上了茅山黑铁令,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龙掌柜看得开,很快就适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反正流云殿是回不去了。先前又答应了白子溪,如今就当着白家老祖的面说出了打算,倘若答应的话,那就跟着他走,若是摇头了,那就重新定夺。 白袍书生也是爽快人,他点点头,声音森然的说:“成,我使些瞒天过海的手段,帮你们逃过小圣地的六爻(yao)推算,能暂时保你们平安。”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们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老祖打量了铁牛几眼,说是既然茅山小圣地瞧不上铁牛,那么他就收了铁牛做弟子。 铁牛这时候吊着半口气,也是听见了这句话。 他咧开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嘿嘿一笑:“俺一心为茅山,他们却逼得俺在执法场自废修为,既然这样,那俺就拜老祖为师。反正这身道家修为已废,他们不是瞧不惯旁门左道么?” 说到这里,我瞧见铁牛眼睛变得冰冷下来,咬着牙齿说道:“那俺就学尽三千旁门,八百左道。” 白袍书生脸上笑开了花儿,满意的点点头,说:“丈二金身?如今被敲断两百零六金骨,一身修为全部被废。那我就帮你重塑魔身,破而后立,修得丈二魔身,只不过此后你会不人不鬼,可愿意?” 铁牛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说道:“从今天起,俺铁牛便是破了丈二金身,重修魔身。” 龙掌柜脸色复杂,不停的摇头叹气:“你们兄弟俩儿,一个化魔,一个修丈二魔身,这江湖要大乱了。” 白袍书生不在废话,长袖一卷,磅礴死气喷发出来,卷起龙掌柜与铁牛他们便走。只有罗大屌与白子溪留了下来,白子溪瞧着逐渐远去的死气,小声的自语说:“三年约期一过,无论是什么结局,我都会让白家重现辉煌。” 看着过命的兄弟自愿堕落,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有。 既然是铁牛的决定,那么我会支持他,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想到,当我们下次下面的时候,已经刀剑相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罗大屌那双铜铃大的牛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生怕哪里惹恼了这位爷,赶紧赔笑着说:“多谢道爷出手帮了我们一把,白家老祖已经走了,而且我们也不能继续停留,就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无……哦不是,后会有期。” 说完拉起白子溪掉头就走,尽管奔跑了一些路程,但现在仍然在茅山的地盘上。 如今上了黑铁令,天下之大,怕是再也没有我们安家立命的地方了。 没走几步,罗大屌眼睛一瞪:“给老子站住。” 我瞬间绷紧了身子,慢慢的弯下腰去,想要摸出小腿上面的黎天古匕。 罗大屌似笑非笑的说:“我跟你们一起,我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明白。” 得,现在跟着个大公主,这女人喜怒无常,已经让我涨大了脑袋。如今这位爷更是加入,都是狠角色啊,兴许哪天一个不如意,用那狗头铡铡了我的脑壳子。 我心里也是晓得,即便在不满意,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得使些法子将他逼走。现在跟我们一起,真要说起利弊,倒是算作一个保镖。 心里面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最后我搓了搓牙花子,狠狠点头:“成,走吧。” 我这爽快的态度,让罗大屌的脸色好看了些,先前见我不说话,他心里也是知道我可能在想借口拒绝他。却是没想到,我居然点头答应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嘿嘿! 我担心铁牛的安危,一路上沉默寡言,心里也是敲定了注意,等去谷灵冥狱一趟后,立马就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二龙锁上面。 这几天,尚韵与我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弱。 白子溪问我要去哪儿,每次我都是摇头沉默,如果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从中阻拦我。 我不知道谷灵冥狱里面到底关押了什么东西,但是心里晓得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会伤害我。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白子溪这娘们心思细,和罗大屌聊天的时候转弯抹角的询问奇门宫的事情,罗大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有问必答。 还叫白子溪神仙姐姐,他说白子溪就像仙女下凡一样,太漂亮了。每次这样叫的时候,都能引得白子溪咯咯直笑,直夸罗大屌诚实。 慢慢的我也发现,别看这汉子表面凶狠得紧,但是非常好相处,性格估计和铁牛差不多,属于大大咧咧那种,只不过没有铁牛心细。 这相处嘛,倒也没有预料中的那样紧张。 身边跟着打扮这么奇怪的人,我也是尽量避开人多的视线,朝着深山老林里面走。 赶了一天的路程,罗大屌性格像个娃娃,在林子里面玩的开心,几斤轻重的野鸡,过冬出来的肥兔子,总能变着法的打来几只。 晚上趁着机会,我冲他们说:“照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需要搭车,只不过没有钱。” 说完,便是直勾勾的瞧着白子溪。 白子溪也知道我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犹豫一下,点点头说:“行吧,找点有人烟的地方,我去偷……拿点。” 我嘿嘿笑了出来,钱这档子事情,有白子溪在也没有啥大问题。上次许家给了我一笔钱,本来打算往老家寄的,没有想到中途丢了,当时忙着活命,也没有往心里去。 罗大屌只管玩和吃,两耳不闻窗外事,乐得清闲自在。 只要伺候好了这位爷我就满足了,自然不会在要求他去做啥事情,大家相处融洽,好聚好散。 对于白子溪这娘们,我重新有了一个了解,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老道,斗得了恶鬼,做起事情来利落得很。 第二天我们来到附近的小县城,这娘们打了声招呼就消失了,等晚上重新出现的时候,怀里揣着一沓钱。 她眉开眼笑,感叹道原来做这种事情挺刺激。 罗大屌的话,来县城之前我就让他打扮了一下,那狗头铡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没在了。第一眼瞧上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了钱,肯定是洗个热水澡,好好的吃一顿。那肥肉包出来的大肉饺子,来个满口闷,哎呦喂,一嘴的香油。 罗大屌和我一个德行,甩开腮帮子就吃。 常日来粗茶淡饭,早就让我着实的憋屈,现在尽是点着自己想吃的来,这幅乡巴佬进城的模样,除了让别人多看上急眼,也没有引出什么大事情。 吃完饭,洗完澡,我拉着罗大屌去换了身上的衣着。崭新的黑西装,花了我几大千块钱,还有那种锃亮的大头皮鞋,又买了一副墨镜给他。 嘿哟,太有型了,白子溪也不听的咋舌,感叹罗大屌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的个头接近两米,光是把胳膊就有那些小女人的大腿粗细,眼睛一瞪,能直接唬住不少人。 他挠着后脑勺憨笑,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还有这么帅气的一面。 钱是白子溪偷出来的,足足有好多,我也没有细数。帮罗大屌买衣服自然让她视线酸溜溜的,这段时间她也帮了我不少忙,当即又去买女人衣服的地方,挑选了一些漂亮的现代衣裙。 我也是留了一些心思,尽是捡着裙短的买,同时心理期待起来,等她穿上来会有什么效果? 若说穿着这方面,现在这个年代的女性穿着设计,已经到达了审美观的极限。 以前光是穿着一些老旧的衣裙就能给人惊艳的感觉,如今穿上了这散发着现代气息的衣服,或许能将白子溪的美衬托到极致。 我的话到没什么讲究,随便买了些换洗的衣服也就匆匆了事。 回到住处,白子溪将我买的那些衣服拿到房间,迫不及待的关上门,她是鬼魂之声,自然穿不上这种正常的衣服,不过她有她的办法。 罗大屌视线紧紧的看着白子溪的房门,我心里燥得厉害,也是瞪大眼睛瞧着,现场大眼瞪小眼,都想瞧瞧白子溪穿上那些衣裙是什么样子?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房门吱呀的打开。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龙锁现世? 最先瞧见的是一双圆润修长的白腿,下面踩着一双高跟鞋,两者搭配浑然天成,高跟鞋将双腿衬托的高挑完美。 裙摆下面,一抹雪白若隐若现,我燥红了小脸,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自己连耳根都红透了。 白子溪似笑非笑的瞧着我们,那双眸子里面柔情似水,我晓得她是故意的。 紧身衣裙将她高挑的身材勾勒出了性感的弧度,让比例显得更加完美,她齐肩的头发散披着,脸上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这张脸蛋上面,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我倒还好,罗大屌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好你个许越,给我买的全部是短裙,诚心的吧?” 听着是在抱怨,但是那种妩媚的语气让我骨头都快酥了,偶尔打扮一下,美若天仙。 我守住心神,自从认识了尚韵后,对于这种美女倒也没有多稀罕。 尽管第一次穿这种高跟鞋,但是瞧着白子溪走起路来无比熟练。她做到我旁边,紧紧挨着我,我下意识的往边上缩了点。 白子溪也没有在意,而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凝重的问我:“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啥?这次是不是要去谷灵冥狱,将里面那东西放出来?” 我一点都不意外,这娘们聪明得很,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倒是罗大屌再听见这句话后,立马变了脸色。 “知道奇门宫为啥不敢对你直接出手么?” 他脸色难看的问。 我摇摇头,如实说了:“我只晓得奇门宫不敢直接出手斩杀我是在忌惮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在背后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来阴我。” 罗大屌说:“知道就好,奇门宫忌惮的就是谷灵冥狱关押的东西,一旦他们敢出手斩杀你,就会惊动那东西。你真以为区区一座谷灵冥狱能困住那东西么?只是它不愿意出来而已。” 我想要问下去,结果他点到而止,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这么说,是想要我知道其中的厉害,然而我已经敲定了注意,想要逃过茅山小圣地的黑铁令,就得放出里面那东西。 白子溪沉默了一会儿,拧着眉头说:“你不肯跟我说,就是害怕我会阻止你吧?相反,我非但不会阻止你,还会帮你把那东西放出来。” 我猛的看向白子溪,心窝子一紧,这娘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子溪脸色平静的说:“我不会害你就是,这个江湖还不够乱,我帮你把它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最好把老天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搅这个江湖,而是为了保命。” 摸了支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上一口,肺叶子仿佛有一团火在捣腾,差点炸了。 白子溪从我嘴里把烟拿出来,笑骂道:“莫以为有魔极法相护体你就无敌了,就连道家绝学丈二金身都能被废,你这小身板,还是悠着点折腾吧。” 先前被小圣地的大拿往后背心锤了一拳,我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气儿来。 那些老道,下手也够阴狠的,表面上看不出啥门道,但是背地里能让我落下啥病根。 关于谷灵冥狱的事情,白子溪知道我拿定了注意,肯定是不会变了。 她慢慢的靠在我的胸腔子上面,我第一次与她距离这么近,当下手脚僵硬起来,喘的厉害。 “你到底是不是他?” 那双眸子里面,有些恍惚与迷茫。 我回答道:“我是我,不是任何人。” 本能的伸手想要推开她,但是在半空中就停顿住了,瞧着白子溪的脸,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认识她。 错觉只在一瞬间,最后我放下了手,没有在说话。 “其实,我还真羡慕北灵这女人呢,究竟有啥好的,论容貌她不如我,论起修为,当年我与她不相上下。他就是不正眼瞧我,如今我亲手打碎了他那宝贝疙瘩,这下子更是要恨我了吧?” 说着,我感觉胸腔子上冰冷起来,低头一瞧,白子溪居然哭了。 瞧着她柔弱的一面,我胸口仿佛有小鹿在乱撞一样,大气不敢喘,也不说话。 正当我要安慰她的时候,这娘们突然暴起,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当场就懵逼了。 白子溪恶狠狠的问我:“你说他是不是贱?”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娘们疯了? 不过要是不说话,估计又要挨一巴掌,也就下意识的附和:“他就一贱皮子。” 果然,白子溪眉开眼笑,深深看了一眼我后,起身往自己房间里面走去。 瞧着背影走了进去,我松了口气,揉了揉火辣辣的脸。还真是喜怒无常,说打就打,不过她似乎很怨恨我,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半夜三更,我有些犯困,然而刚闭上眼睛不久,眼前的场景立马就变了。 我站在一座监狱里面,周围万鬼哀嚎,凄惨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在前面站着一道背影,气氛有些沉默,谁也不说话。打量了一眼,我立马就发现这是谷灵冥狱,这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要放我出去?” 那种口气,云淡风轻,仿佛一切事情都难以引起他的重视。 我稳了一下心境,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想什么我自然知道。” 不等我说话,那背影继续说:“如今上了茅山黑铁令,天下之大,却没有能容得下你的地方。但是时间还没有到,也罢,我先出来帮你解决了茅山黑铁令的事情吧。” 那声音太平静,让我心里没底,不晓得该不该放他出来? 想了想,我问:“怎么个解决法?” 背影往前走了两步,好半天才说:“我会去茅山小圣地走一遭,其他事情你别在管,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可。” “问你一件事情?” 我忙不迭的点点头,说有啥事尽管问。 这道背影就是我的底牌,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到时候我就真玩蛋去了。 “奇门宫出世了?” 我如实点头,说出了。 “现任宫主是不是奇门大圣?” 犹豫了下,我就点点头说:“是。” “走吧,等你来到谷灵冥狱那天,你我里外配合,破了当年他布下的封印。”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开始颤抖起来,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东西? 随后我眼睛一阵刺痛,周围的景象变得虚幻起来,期间我听见那背影声嘶力竭的喊出奇门大圣这四个字来,无边的怨恨让我打了好几个哆嗦。 眼睛猛的一睁,我叫看见了罗大屌和白子溪的脸,两人睁大眼睛瞧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你小子没事吧?” 罗大屌那双眼睛,永远都瞪得老大。 我摇摇头,自然不会将那件事情说出来。 准备了一下,直接往秦岭山赶去,隐隐间我心里面又出现了一股不安,每当出现这种感觉我就知道自己要出大事了。 哪一次不是赤红着眼睛拼命? 罗大屌也跟着我,白子溪冲我使眼色,示意我随了他的意。按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大家相处比较轻松,自从换上了我给他买的西装后,这爷贼有形。 赶往秦岭山的长途汽车上面,不少大姑娘冲他抛媚眼,奈何他眼睛里面只有白子溪,活生生的错过了这种机会。 我手里紧紧捏着小葫芦,当即一副画面出现在我的脑袋里面,如果不是偶尔想起,兴许再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情来。 立马就问了:“白子溪,当初在杀龙岭,你是不是冲尚韵说了什么?” 白子溪不承认,她说:“没说什么,我与她不认识,哪儿有话可谈?” 我分明瞧见这娘们对尚韵说了一些话,当时尚韵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到尚韵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跟我说话。 “真的不是认识么?” “不认识。” 语气说不出来的心虚,但是我知道追问下去,她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辗转了两天的流程,终于是到了秦岭风景区,我带着罗大屌一头子扎入深山老林里面,白子溪也是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 “越子,想清楚了么?” 白子溪最后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说想清楚了,既然大家都不让我好过,那我就把老天捅出一个大窟窿来,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那些高个儿的人。 罗大屌插了一句嘴:“先等等,我被那老不死的封印了修为,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冲开。如果贸然放出里面的东西,一旦生出了变故,我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白子溪也同意罗大屌的注意,这可是一尊狠角色,倘若冲开了那道封印,到时候也有些把握。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清楚谷灵冥狱那东西不简单,莫要被人家三两句话骗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等罗大屌恢复了修为,再把那东西放出来不迟。 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地方落脚,让罗大屌有足够的时间重开身上那些封印。 “在等我一天。” 眼看即将到谷灵冥狱,罗大屌脸色愈发的凝重。 白子溪发现了他脸上的表情,心细的她立马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当即就问:“出什么事情了?” 罗大屌说:“奇门宫的人来过这里,而且这里有大拿斗法的痕迹,难不成是二龙锁下落出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别放他出来 二龙锁?每当听见这个词眼,都会让我的神经紧紧绷起来。 罗大屌耐心的解释:“奇门宫也在找二龙锁,既然在这里看见了他们的踪迹,就说明二龙锁应该就在附近,而且麻衣神相也来了。” 我拧紧眉头问他说:“你怎么知道奇门宫的人来过?” “我也是奇门宫的人,自然有法子分辨出他们的气息来,当年麻衣神相这老鬼惹恼了茅山小圣地,上了茅山黑铁令,如果不是诈死的话,早就被茅山捉去封印了,没想到还敢出来蹦跶。” 罗大屌语气古怪,脸色也是变换的厉害。 如今被我逮住了机会,定是要问个明白才罢休,当下死死盯着罗大屌,问他说:“背后算计我的人,就是你们奇门宫的麻衣神相吧?” 他原本不准备告诉我,不过怕瞧见我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誓不罢休的模样,沉默了下,也就说了:“嘿嘿,倘若说起来,你和那麻衣老鬼还是有些渊源呢。”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摇头苦笑,当真如此。 身为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的麻衣神相,倒是有些能耐,虽说自称麻衣神相有些猖狂,不过光是诈死逃开黑铁令的本事,天底下就没有几人能做到。 站在山头上,朝着下面望去,我一时间有些发愣。 当初那个野小子,就是在这里被逼的走投无路,尚韵也因此差点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即便留下了几缕残魂,但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许老魔的名头,正是从这里来的。 若不是这样逼我,我何必种魔在谷灵冥狱外面大开杀戒,如今身上背了无数的罪孽,都是这些人逼出来的。 那一次,谷灵冥狱外面尸山血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人? 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彻底过去,没想到今天我又重新来到了这里,上次被逼得孤身冒险进去谷灵冥狱里面取出一阳成符术,是为了许家。这次重来,我心甘情愿的放出里面那玩意儿,是为了自己。 白子溪和罗大屌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我曾经在这里九死一生,红着眼睛杀掉了所有想要弄死我的人。 宏伟霸气的谷灵冥狱,坐落在下方小山谷里面,一眼看起来格外的妖异阴森。 我摇摇头,平静的往下面走去,心里也是感觉到里面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无论这次是对是错,都是自己决定的,没有人逼我,所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 自从来到这里,罗大屌就有些古怪,他总是停下脚步瞧着谷灵冥狱发呆,似乎在这里有过难以忘怀的事情一般。 “你来了。” 一道冰冷冷的声音从冥狱里面传出来,听见这声音后,白子溪眼睛立马就红了,身躯也是止不住的打哆嗦。 而罗大屌则是直接跪在了谷灵冥狱外面,失落的说:“对不起,我还是没能阻止奇门大圣,他太强大了。” 然而里面的东西并没有理白子溪和罗大屌,而是又重复的问了我一句:“准备好了么?”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我就重重的点头说:“准备好了。” 这一刻,谷灵冥狱周围气氛压抑起来,好像要凝成实质一样。 “让你体内的魔相出来,里外破了谷灵冥狱的封印,本尊便可从中突破出来。” 我点点头,胸腔子里面憋足了一口气,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响,滔天魔气从我身上喷涌出来。白子溪和罗大屌疯狂的后退,生怕被魔气沾染到。 自从上次杀龙岭化魔成功后,我身子里面那头魔相更加强大了,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从魔气中露出来。视线冰冷无情,死死盯着这座谷灵冥狱。 一声咆哮,我像是四只脚的畜生一样,手脚着地的往谷灵冥狱大门冲撞过去。魔相不停的膨胀,到最后俨然一座小山高矮。 轰隆,山谷剧烈摇晃起来,溪水倒流,碎石飞溅,一枚枚巨大的道家符篆从地面凭空显化了出来。这种符篆几乎遍布了整个山谷,我仿佛撞在了一座铁山上面,骨头差点被震散架了。 好强大的封印。 里面那东西使出了浑身的本事,与我一同里外冲击着这个封印,经过他几次冲击,现在这个封印已经到了随时崩碎的地步。 身后的魔相凝结出一只巨大的魔爪,往这些封印探去,两者碰撞瞬间反弹的巨大蛮横劲儿,让我的血液差点逆流起来,耳朵,鼻子以及嘴角上面去全是血液。 魔极法相犹如巨大的齿轮,运转到了极限,我身子骨快要承受不住了。究竟是谁布下的封印,居然将这个山谷封印起来。 剧烈的冲撞下,一枚枚道家符篆不断的崩碎开,封印也是越来越弱。 我有一种错觉,这里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周围山石崩碎,上次被鲜血染红的溪水开始蒸发起来。谷灵冥狱上方,一朵朵巨大的乌云开始汇聚。 乌云里面雷电翻滚,气势超过了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一次引雷术,就连上次杀龙岭,逍遥老道用平天引雷术引下的那片雷海,也没有这次恐怖。 魔相焦躁不安,冲撞的更加用力了。 我生怕头顶上的天雷落下来,波及到白子溪和罗大屌,扭过头去大声的喊出来:“快些退开,天雷要落下来了。” 看着这种气势,若是落了下来,罗大屌跟白子溪会立马被抹杀吧,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该死,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居然在大阵中做了手脚?” 里面那玩意儿森然的笑了出来,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在那片雷海的气势下,万分的凝重。 轰,乌云中巨大的炸响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太恐怖了,居然连魔相都有些恐惧起来。 我心里默念魔极法相的口诀,魔相抬起头来,那双隐藏在魔气中的眸子如同灯笼大笑,瞧了一眼头顶上的雷电海洋后,身躯陡然的变大。 无意间的一瞥,让我头发都倒竖起来,胆子也是一阵发毛。乌云外面翻滚的雷电,变得有水缸粗细,若是打了下来,我他娘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先前光注意周围的大阵了,没有瞧见谷灵冥狱上方的雷电居然变得这么狂躁。 “怕些什么?区区道家神雷,怎能破得了你的魔极法相。只要破了这个大阵,那些道家神雷自然会消失。” 我脸皮跳了跳,说的倒是轻巧。 在那片雷电之下,我心头上跟压着一座大山死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浑身不停冒出一层层汗珠子。 深吸一口气,我仰足了劲儿,狠狠砸在大门上面,魔相巨大的拳头跟如碾米用的小石盘大小。这一拳砸了下去,连灵冥狱都摇晃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别看谷灵冥狱随时都可能被砸倒,但是无论怎么的用力,它还是跟先前一副模样,摇摇欲坠的矗立在小山谷上。 远处,兽惊鸟飞,乱成一片,都是朝着谷灵冥狱相反的方向跑去。 都说畜生的直觉最准,它们这么害怕,怕是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便如地震火山喷发一样。 眼见封印牢实得紧,魔相也是急眼了,从地面抬起一块车子大小的碎石头,往大门上狠狠砸去。 那块大岩石立马四分五裂,大门纹丝不动,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符篆暗淡上了一些。 道家大阵,其中讲究无数,蕴含天文地理,七宫八位,玄奥一些的更是包含九天十地。一旦大阵运转,若是找不到阵眼,无人能破。 而我们冲击封印,并不是找出阵眼,而是用一身的蛮劲儿去砸。 封印还没有破开,我就闻见里面蔓延出来的魔威,在这股魔威下,我身后的魔魔相直接恐惧起来。就像蜂窝子里面的蚂蜂遇见了种族里面的蜂后,直接没有半点的反抗心心思。 上次与他见面,他只是背对着我,出了有些威压外,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个时候,我心里面的不安愈发明显了,身上立马惊出了冷汗,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不安的感觉,难不成我放出里面那东西,真的是做错了么?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罢了,之前我就有过任何准备,无论是什么结局,我都不会后悔。 眼见谷灵冥狱周围的封印越来越弱,头顶上的雷霆气势越来越强,我心里逐渐着急起来,只知道将身子上面的力气,一股脑的砸在谷灵冥狱大门上面。 咔擦,一声轻微的细响阴气了我的注意。 同一时间,那片雷霆已经酝酿到了极限,即将轰压下来。 “这世间,只要本尊想要出来,又有谁能封印得了?” 那东西哈哈大笑,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差点让我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眼看里面的东西即将突破谷灵冥狱的封印,白子溪惊恐的尖叫声在远处响起:“越子,不要放里面的东西出来。” 这一句话,让我心里面的不安感变得愈发明显。 罗大屌也是往我这边疯狂的冲过来,缩地成寸,眨眼间就要接近我,突然一道天雷轰下,我瞧见罗大屌头发倒竖起来,整个人被电得漆黑无比,打了几个哆嗦后,整个人往后面倒飞出去。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魔威盖世 咔擦,声音跟碎玻璃渣子似的。 这一瞬,恐怖的气势从谷灵冥狱迸发出来,我的天,比头顶上那片雷海还要恐怖几分。一道冰冷的视线穿过谷灵冥狱的大门,停在我身上,那种感觉仿佛有刀片子在身上划来划去。 “越子,快跑。” 魔威盖世,温度骤然下降。 果然还是生出了变故,我深吸一口气,立马苦笑不停。 深吸一口气,我回头冲白子溪他们大喊:“你们先走,既然做了,那么我就把这老天天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白子溪与罗大屌转身就跑,既然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我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大不了人人死蛋朝天,急眼了谁怕谁? “你不怕我?” 那东西平静的问了句,我硬着头皮笑了出来:“有啥好怕的,你难不成还会吃了我?既然我当初能在谷灵冥狱外面杀得血流成河,那么今天就能在屠一遍。” “你说对了,我会吞了你。” 话落,一股更加强大的魔威从谷灵冥狱里面爆发出来,我忍不住的后退几步,心里晓得封印要破了。 头顶上的那片雷海,能量压抑到了极点,眼看即将爆发出来。 一声脆响,大阵彻底崩碎,万千的道家符篆化成金光,消失在空气里面。与此同时,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天色仿佛瞬间黑了下来。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尽管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他用阴森的视线盯着我,呼出来的冷气都快打在我的脸蛋上了,小脸上冰冷冷的,身上也是起了层鸡皮疙瘩。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天黑,而是自己被魔气笼罩住了。站在这里面,就像站在冰窟子里,整个人哆嗦的厉害,两条腿也是僵硬无比,被那道视线盯着,动都不敢动。 我身后的魔相发出威胁的咆哮声,下一刻,那个人伸出手来,往魔相抓过去。魔相跟小鸡仔似的被抓到手里面,我身子骨无形中受到了一种挤压,肺脏都快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了。 窒息的感觉,让我张大了嘴,呼哧直喘。 我咬铁了牙根,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凭着直觉往前面刺去。 小手突兀的被两根冰冷的手指头捏住,我不敢怀疑,如果他稍微用力的话,能直接把我的小手捏得稀巴烂。 “黎天古匕?不对,封印了。” 他声音说不出来的平静,就连魔相在他面前都跟小鸡仔一样老实,我算是绝望了。 当我心里那种不安到极限时,他动手了,尽管看不见,但是能清楚感觉到,一张嘴越来越大,想要连我与魔相一并吞进去。 他娘的,这次真栽了,我闭上眼睛,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预料中自己被嚼碎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我睁开眼睛,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该死,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近前,他痛苦的喊叫出来,跟被念紧箍咒的孙猴子差不多,疼得满地打滚滚。 魔相也是趁机从他手里面挣脱出来,回到我体内,我想要跑,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吧,听话些,倘若他想要弄死我的话,怎么跑都无济于事。 而且眼前一片黑暗,往哪儿跑? 很快,他痛苦的声音消失,凭着直觉,我知道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那种很古怪的视线看着我。 这位爷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不敢冲我出手了,拿捏住了这点,我也是松口气:“你想要吞了我?” 他倒也坦荡,如实的说:“不错,只要我吞了你,便可以超越极限,将魔极法相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修炼了魔极法相,这点只要站在他面前我就能知道,就像他一眼能看出我修习了魔极法相一样,同出本源,自然有很熟悉的感觉。 我反问:“那如果我吞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让魔极法相超越以往,达到超脱境界?” 他沉默了,没有回答我。 好半天才说:“你吞不掉我。” 他在害怕,我听得出来。 “你是不是他体内分离出来的魔相?就像我体内这头魔相一样,你们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交易吧?” 这些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了。 他说道:“是,当年我与他之间达成一个约定,如果以后魔极法相出世,就说明他要回来了。我负责保护着你不被大拿斩杀,这也是这段时间来没有真正大拿敢对你出手的原因,他们在忌惮我。” 果然和罗大屌说的一样,奇门宫之所以只敢躲在背后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就是害怕谷灵冥狱这头魔相出来。 “作为回报,他放我一马。” 这魔相倒也老实,我问什么答什么,隐约间,我有这样一种错觉,我在害怕他,他同样在害怕我。 犹豫了下,我接着问:“那你先前为啥要吞了我?” 这次他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说:“你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只要吞掉了你,这世界上没有人再能降服得了我。被封印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啊,还好没有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难不成你不是被谷灵鬼子封印的?” 魔相苦笑出来:“先前你冲撞封印时,感觉到了什么?” 我回答道:“道家之气,很纯正,大阵玄奥晦涩一环套一环,牵一而动全身。包括刚才那片雷海,也是道家大拿利用大阵引出来的神雷。” 他嘿嘿一笑:“谷灵鬼子修的是魔极法相,与道家论说背道而驰,怎么可能会布下这种道家大阵。即便要布,布下的也是魔阵。” 原来封印魔相的,是另有他人。 “罢了,既然与他达成约定,那我照做便是了。被封印百年,瞧瞧这片大地到底有了什么变换?”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人干瞪眼,很快脚步声渐渐远去。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瞧见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他曾经说过我就是他,他便是我。倒想瞧瞧他长的是不是和我一样,只是没有机会。 眨眼的功夫,周围恢复一片晴朗,谷灵冥狱外面一片狼藉。 “你要去哪儿?” 我冲着周围大喊,那种速度太快了,我才眨了一一下眼睛,那遮蔽了天日的魔气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道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茅山,既然他们敢让你上黑铁令,那我就毁了那黑铁令。” 余音不断的在小山谷里面回荡,我身子一软,咕咚的坐在地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怪不得先前我心里面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原来是魔相想要吞了我,当年谷灵鬼子应该信任不过他,在他身上做了一些手脚,否侧的话现在我已经被他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头顶上那片雷海,伴随着大阵的崩碎而烟消云散,若是打了下来,恐怕我抵挡不了吧? 如今放出了魔相,这个江湖怕是要彻底大乱了。 至于茅山黑铁令,嘿嘿,既然麻衣神相能诈死躲过一劫,那么我便是放出魔相,直接捣碎了茅山小圣地。 白子溪她们瞧见谷灵冥狱安静下来,担心我的安危,忙着跑了过来。瞧见我瘫坐在地上,赶紧上前询问我有没有啥事情? 我甩甩头,苦笑起来:“如果有事情的话,我还能坐在这里么?” 罗大屌松了口气:“他是不是谷灵鬼子当初分离出来的魔相?” 我点头说是。 “天下要大乱了,先有茅山小圣地开山面世,这两天龙虎山小圣地也即将举行开山大殿。最近时间,奇门大圣也要从闭关中出来了。你小子当心些,现在很多人都巴不得要了你的小命呢。” 我往胸腔子上啪啪拍了几巴掌,笑道:“没事,这条小命硬朗着呢。” 罗大屌看了我一眼,说:“那是你没有遇到真正的大拿,就像太乙真人与逍遥老道那种,他们深诣道家万论,修得奇门遁甲。便如太乙真人的师兄,已经彻底突破三合境界,上次他一招击败我和白老鬼,只是用了天地人三魂,本尊都还没有出来。” 白子溪要比我知道三合境的厉害,她抽了口冷气,问:“太乙真人不是也到三合境了么?” 罗大屌摇摇头说:“还不到,如果那天他真的达到三合境,我也就走不掉了。你们真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单枪匹马去砸小圣地的场子?” 我问:“那你去干嘛?” 他看着白子溪笑了出来:“当然是去救白老鬼,我和他达成了约定,帮大公主救出他来。一招落败,自然是装给所有人瞧的。为的就是试探太乙的境界,万一大公主闯禁地失败,也好强行破除白老鬼的封印。” 我看向白子溪,这娘们低下头来不说话,原来是早就和罗大屌有了计划。 “快些走吧,莫要在这里耽搁,谷灵冥狱里面封印了很多恶鬼,如今被破了封印,肯定会全部涌出。” 我想起了当初在冥狱里面传我本事的几位师父,也不晓得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还能不能挺住,现在破去封印,权当是我报恩吧。 他们教我点仓剑法和青城古音,现在我破了谷灵冥狱的封印,算是了结这桩因果。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二龙锁的下落 回头望去,十多米高矮的墙体上面全是手臂粗小的裂痕,即便是谷灵鬼子一手建造出来的东西,也是架不住这么折腾。 如今冲开了封印,里面关押的魔相也是突破出来,没有了看守,那些恶魂迟早会出来。若是放个三五年,只怕这里又是一处凶地。 放出了里面那东西,我自然不会继续停留这里。 刚站起来,那骨头一阵酥麻,莫要看刚才只是和那头魔相面对面的呆了几分钟,但是心里面那种压力,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说话之前都要寻思一下,会不会因为下句话惹恼了那位爷,否侧一巴掌拍过来,可不是我这小身骨受得了的。 轻则碎几根骨头,重则就是被活活拍死。 罗大屌犹豫了下,过来搀扶着我,若不是之前在茅山小圣地瞧过他的凶狠模样,我还以为这个壮汉当真容易相处呢。不过无论表现得在怎么亲密,我与他之间还是有一些芥蒂,这可是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太乙真人狗日的狠角色。 “你说奇门宫的人来过这里,能不能具体一些,比如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心里牵挂二龙锁的下落,生怕被别人提前一步,将尚韵的救命东西抢走了。如果是寻常之物,我也不稀罕,抢就抢走了。 但是全天下,正统道家,三千旁门,八百左道,没有一个人救得了尚韵。唯独只有二龙锁才能锁住她的三魂六魄,那东西口口相传,说得飘渺,但是总归有个希望。 罗大屌蹲下来擦了擦那双锃亮的大头皮鞋,说:“就在最近这段时间,莫要忘记了,你当初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出来二龙锁的下落,这话自然会落得奇门宫耳朵里面。” “不是我给你吹牛逼,麻衣神相那狗日的虽然是小人,但是麻衣一脉的神算术已经登峰造极。只要寻到了机会,这二龙锁无论藏在哪里,都能被他推算出来。” 麻衣神相一脉,当真知天文,晓地理? 瞧我半信半疑,罗大屌解释的更细致了:“神相讲究的十观五法,上能观出星宫排列,下可瞧得草木山川,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周易.系辞上传》一论中曾经提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倘若你能抓住遁去的一,寻得大道五十,就能推衍古今之事。” 我听得云里雾里,晓得其中的厉害,也没有细问。 龙掌柜也是麻衣神相一脉,所以做事稳重,不管是什么东西,嘴上不说,但是拿捏的正到好处。他也说过,为流云殿三组推衍了一个未来,说是会一飞冲天。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推衍出来,大闹茅山小圣地之时,就是断去三组前途之日。 “你的意思是麻衣神相已经推算出了二龙锁的下落?” 罗大屌点点头说:“正是,只有推衍出二龙锁的下落,他才会亲自出动。传言二龙锁不但可以锁住阎王爷,连一个人的思想,甚至是时间都能锁住。” 这句话惊得我张大了嘴。 连时间都能锁住? 这时候,白子溪插了一句嘴:“毕竟只是传言,时间无形无质,怎么锁得住?” 我们倒是没有争执这个没用的话题。 奇门宫的人出现在谷灵冥狱附近,为的就是二龙锁,说明那玩意儿一定就在秦岭山上。 只是秦岭山脉蜿蜒绵长,犹如神龙盘在中华大地之上,这龙脊背大的没边儿,就算知道在秦岭山,又怎么找到具体位置? 我忽然想起来,说:“当初在茅山小圣地,我倒是请教过太乙真人,他说话模棱两可,没有直接告诉我二龙锁的下落,但是也指明我那个地方凶得过阎王殿,只要寻到那个地方,就能寻到二龙锁。” 忽然间,一道佝偻的身躯浮现在我的大脑里面。 白子溪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笑了出来:“身过赤龙岭,寻得孟婆汤,此地赛阎王,莫要留三更。” “二龙锁的下落就是在赤龙岭,这也是奇门宫为何出现在附近的原因。” 当初被白贺雨兄妹掳走,随后与二公主她们汇合,翻了赤龙岭,度过奈何桥,走通黄泉路。我倒是记得一件事情,因为彼岸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正是因为那里,让二公主她们晓得我心里住了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次给我们喝汤的孟婆,也不知道真假,每当想起来她那种惨笑的表情,就叫我身上的汗毛倒竖起来。 罗大屌语气说的凝重:“如果真是这里的话,那就当心一些了,若是遇到奇门宫的人,保不准会直接出手斩杀了你。” 我点点头,心想自己要是有些铁疙瘩就好了,就如当初的许大饼一般,从野路子上搞了几只当年越战遗留下来的微冲。任你道行在高,皮肉在硬,挡得住那几颗拇指大小的铁蛋子不? 还有茅山小圣地,龙掌管弄来的雷管,好家伙,那玩意儿要是在身边炸开了,连听响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变成一滩碎肉。 心里胡乱想着,我却停了下来,说:“先等上一晚,从谷灵冥狱到赤龙岭,不足几天的路程。我们还是做些稳当的事情吧,要是胡乱冲了过去,无论碰到奇门宫还是其它势力也好,我们三人组合起来的小胳膊,始终拧不过人家一个势力组合起来的大腿。” 白子溪点点头,认同我的想法。 至于罗大屌这位爷,我也晓不得他为啥要跟我们在一起,照着他火爆的脾气,直接冲过去,谁敢瞪一下眼,皱一下眉? 我摇摇头,这方面绝对不能让步,语气坚定的说:“你道行高深,莽撞的冲过去,别人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白子溪现在道行全失,在人家眼里我更是一个从小旮旯里冒出来的货色,怎么去硬拼?” 白子溪笑着说我这个许老魔谦虚。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 最后三人商量了下,决定先找一个地方落脚,反正已经知道了二龙锁的下落,也不忙这一晚。 罗大屌去打了几只肥兔子,当初从山沟子里面出来,为的就是想要体验一下城市人的生活。现在倒好,成天大山子里面乱窜,还不如在山沟子里面呢。 虽说日子过的穷苦一些,但是也不至于成天提心吊胆。 这些糟心事情,越想越糟心,干脆眼睛一瞪,摸了支烟放嘴里,小声的嘀咕一句爱咋整就咋整。 好在身边有罗大屌这种大拿,这几天的时间,他的道行也是恢复如初。倘若到时候打起来了,他给我们顶着就成。 那种缩地成寸的本事,最是让我羡慕。 吃着东西,我开始和白子溪商量起来,二龙锁一定是要抢的,只不过不能明抢。得使一些讨巧的法子,罗大屌在边上一直摇头。 他说麻衣神相不在的话倒是好办,若是他亲自来取二龙锁,我们这些小算盘肯定瞒不过他。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一并解决了这件事情。” 白子溪示意他说。 罗大屌吊足了我们的胃口,自顾自的擦着那双崭亮的大头皮鞋,自从我买了这双大头皮鞋给他以后,他对这鞋子疼爱得紧,跟对待自己的宝贝疙瘩一样。 在我忍不住要问出来时,他这才笑眯眯的说:“麻衣神相身为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依仗的不是拳脚能耐,而是那一手夺天地造化的推衍本事。” “想要解决他倒也不难,只要找到他,将他斩杀了就成。麻衣神相这一脉,相隔千里你不是他的对手,要是面对面的拼出个死活,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我心头一跳,罗大屌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斩杀了麻衣神相,这着实让我动心。 那孙子背后躲着算计我,龙掌柜也说过,只会一劫比一劫恐怖,要是找不到解决的路子,我最多能活到三十岁。 白子溪点点头,同意这个方法,她说:“我同意,麻衣神相说白了,就是寻常人。只不过他敢亲自来这么凶险的地方,只怕身边少不了大拿帮他。” 罗大屌嘿嘿一笑:“这个简单,到时候他身边的大拿交给我就成,少说三五个我还是能抗住的。至于能不能斩杀了他,就看你们的能耐了。” 夜黑风高时,这个疯狂的计划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我倒要看看,一直算计我的大拿,究竟是长个什么样子?到时候一定要揪着那狗日的衣领问上一句,老子他娘的跟你有仇么? 每当提起奇门宫这个名字时,我都能从罗大屌眼睛里面看出怒火,看来他这个护法与奇门宫有着不少的仇怨。 当火堆面前陷入安静时,我拧起了眉头,朝白子溪望去,正好与她的视线对在一起。 她也是发现了不对劲儿,就仿佛周围有双眼睛正在恶毒的盯着我们一样。 慢慢的,那双眼睛变成几十双,又从几十双变成几百双。 罗大屌脸色难看起来:“万鬼夜行?” 我问会不会是从谷灵冥狱里面跑出来那些恶鬼? 罗大屌摇摇头,脸色愈发的凝重了,他一字一顿的讲:“有人打开了地狱大门。”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嘴唇,很软 碰到这种情况,可要当心了,最可怕的不是恶鬼索命,而是永远走不到头的鬼打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明看着前面一片平坦,兴许脚下就是万丈的深渊。 不走还好,若是踏出去了那一步,可就没法儿回头了。 白子溪身为鬼魂之身,鬼打墙自然是对她没有作用,鬼眼睛总能看到很多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回头朝身后望了一眼,哎呦喂,密密麻麻的鬼眼睛,惨幽幽的盯着我们三人的脊背股。被鬼眼睛盯住的地方,冒出一股寒意往着手脚蔓延开,没一会儿我整个人就僵硬起来。 白子溪提醒我:“眼珠子别乱瞅,做自己的事情,莫要招惹了那些鬼魂。” 有一句话我没有问出口,倘若那些鬼魂主动来招惹我们,又该咋办? 我抬起头来,立马就瞧见罗大屌身后站满了厉鬼,那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若是非要形容的话,就像那大麦子碾碎的白面,让我眼瞳子都收缩起来。 我刚要提醒罗大屌,他猛的抬起头来往我身后瞧了一眼,随后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出了寒意,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多的鬼魂,真如罗大屌说的一般,怕是有人打开地狱大门了。 我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捏。 噼里啪啦,火堆里面的炸响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我分明感觉到身后有一张脸都快贴在我的后脑勺上了。 白子溪不停的冲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乱动。 当气氛压低到了极点时,白子溪唰的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跑!” 早就准备着呢,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鲤鱼打挺,身子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撒开腿丫子就跑。这里诡异的气氛彻底被打破,这一声突兀的喊叫惊动了那些鬼魂。 黑暗中绿幽幽的眼睛往我们涌来,就跟炸窝了的蜂窝子一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鬼魂。 它们的眼仁跟猫眼睛一样,收缩得跟杏仁儿差不多,白白的,又像死鱼眼睛。 生怕中了鬼打墙,我咬破中指往脑门上狠狠按了一下,恨不得将手指头按进脑壳里面。 然而我惊恐的发现,前面的鬼魂更多,看不到身子,黑暗中总有一双双眼仁盯着我们,身后,身前,地上,头顶上的树枝上,无论看向哪里,都有一双惨白的脸诡笑着盯着我。 我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两条腿跟绷紧的弹簧一样,认不得疲累。 很快就发现,那些鬼魂并没有掉头来追我们,只是站在原地用恶毒的视线盯着我们。 “我知道是啥原因了?” 白子溪脸色好看了一些,冲我们说:“黄泉路上莫回头,那些鬼魂被人放了出来,它们以为自己还在黄泉路上,所以不能转身走回头路。” 我回头一瞧,倒是和白子溪说的一样,那些鬼魂只是回头盯着我们,咧开大嘴无声的惨笑,但是却没有一只鬼魂转身来追我们。 等身子放松下来后,才发现两条腿已经软了。 “该咋办?” 瞧着前面越来越多的眼睛,我说话的腔调都在哆嗦,这看不到头的鬼魂,若是全部扑出来,就算是罗大屌也会头皮发麻,就不说我与白子溪了。 罗大屌拧着眉头说:“我倒是有些法子可以装作它们中的一员。” 白子溪也接过话来:“我本身就是鬼魂,自然不会生出意外的事端来。” 我张了张嘴,嗓子眼跟鱼刺卡了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让我硬着头皮说:“小处男能不能避开它们?” 古怪的瞧了我一眼,白子溪说:“你还往脑门上点血?生怕那些鬼魂瞧不出来你是个大活人么?” 我往手掌心吐了口,往脑门上使劲儿的揉,总算是把上面的精血擦掉了。 瞧着鬼魂越来越多,我连骨头都开始发软了,天上那轮月亮也是变得血红起来。月亮在古代被称作荧惑古星,代表着不详征兆,荧惑当头,红光如血,是大凶之兆。 现在可好,红得跟一苹果差不多,诡异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沉默了一下,白子溪瞧着我说:“我倒是有法子遮了你身上的阳气,寻常人血气旺盛,在这黑夜里面更是跟萤火虫一样。况且你还是童子身,这下子就像太阳那样明显。” 一听这话,我心虚了,牙根都在打抖,赶紧问她说:“怎么个遮法?” 白子溪不说话了,漂亮的小脸蛋上罕见的浮现出了羞红,连着白皙的耳根都红透了。 见她脸红,我也跟着红。 最后她抬起头来:“口水。” “啥玩意儿来着?” 白子溪苦笑着说:“含着鬼魂的口水,口水乃是人之根,命之本,这点对于人鬼都是一样的。若是含着鬼魂的口水,可以暂时遮下你这一身旺盛的血气,倒也不会引起那些鬼魂的注意。” 瞧着白子溪两片薄薄的小嘴丫,我本能的撅起了小嘴。 白子溪往我脸上打了一巴掌,羞红了脸:“滚你娘的蛋,你倒是想得美,周围这么多的鬼魂,随便亲一只就成,动作利索些。”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那一张张惨白并且带着诡笑的脸,心里一阵发寒,头更是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当下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小爷宁愿亲一头猪,也不敢往这些玩意儿嘴上乱凑,这法子没得商量。” 眼见黑暗中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越来越多,罗大屌蹲了下来,捣鼓着那双大头皮鞋,嘴里催促道:“麻利些,你已经引起那些鬼魂的注意了。” 我跟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子溪鼓着双腮,瞧这架势又想甩耳刮子,我往后退了一步,不停摇头:“你他娘让小爷怎么下嘴?” 忽然间,一只干瘪的手搭在我的肩膀子上,一老太婆瞪着犹如干柿子的眼睛朝我嘿嘿笑,嘴里念叨着孙子,随后拉起我的手就要走。 我跟触电一样,瞬间绷紧了身子,在发麻的头皮下尖叫出来。 画面着实惊悚,冷不丁的一瞧,我胆子差点炸了。 白子溪一把打掉老太婆的手,拉了我一把,奈何那只老鬼黏上了我,不停的来拉我的手。 我心里一横,打算用黎天古匕斩了她,结果被白子溪用眼神阻止住了。 反应过来后,这才发现周围那些往前走的鬼魂停住了脚步,被这一幕吸引住了视线。 “快点做决定。” 白子溪脸色越来越发的凝重。 我撅起小嘴,想要往这只老鬼嘴上亲下去,发现嘴唇都发麻了,不停的打抖。白子溪咧开了嘴,似笑非笑的瞧着我,罗大屌也是把注意力从自己脚下的大有皮鞋上移开,一脸好笑的看我。 老鬼知道我的意思,也是惨笑着撅起那双干枯得犹如烂牛皮的嘴,一股呛鼻的臭味钻到我的鼻子里面。 我发誓,宁愿伸出脖子挨上一刀,也不愿意亲上去。 “好你个白子溪,想瞧小爷的笑话?” 我一把推开这嘎嘎惨笑的老太婆,往后退了几步,脊背股上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听见我这么问,白子溪笑了出来,如实的说:“有,一刀砍了你,把你变成鬼魂,这样就是它们中的一员了。” 我缩了缩脖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快点。” 罗大屌恐惧的语气响了起来,当我往周围瞧过去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汗毛彻底竖了起来。皮肤表面好像流过一阵电流,让我心窝子猛然缩了起来。 周围已经站满了恶魂,一双双死鱼般的眼睛恶毒的盯着我,甚至瞧见四只恶鬼肩头上扛着一口大红棺材。 棺材已经腐烂,上面的寿漆大片脱落,一条干瘪漆黑的手膀子从棺材上的大窟窿中伸了出来,当那四只恶鬼走路的时候,露出来的手膀子一晃一晃的。 “地鬼抗棺?” 罗大屌的语气恐惧起来,直接催促:“快点,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话落,那口大红棺材盖儿吱呀的响了一声,好像有东西在推棺材盖儿。 安静的场面中,只听见吱呀的声,棺材盖儿朝边上移动了一些。 就在我准备玩命儿的时候,白子溪上前一步,两条柔软的小手缠住我的脖子,小嘴立马就亲了上来。 轰隆的声,我犹如雷劈,脑袋一声炸响后,立马空白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余光瞧见一条恐怖的手膀子从四只恶魂肩膀子上的大红棺材中伸了出来。 白子溪柔软的小嘴,跟棉花一样,软软的,只是有些冰冷。 这一刻,我身子绷紧得跟发条一样,整个人懵逼似的站在原地。白子溪鼻子里面呼出来的幽香气息打在我羞红的小脸上。 她闭住了眼睛,睫毛有些颤抖。 “快点,瞎折腾什么?” 她含糊说话的同时,我的嘴唇触到了滑腻柔软的东西,舌头下意识的往里面伸去。 只是很快她就咬在了我的舌头上,一阵刺痛让我大脑清醒些,也不敢胡乱来了。 我当时吸了一口,连白子溪柔软的嘴唇也是吸到了嘴里面,心里乱麻麻的,跟麻花一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活人勿进 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白子溪就一把推开我,脑袋深深埋了下去。 我嘴里含着冰冷冷的口水,感觉自己体温骤然降了很多,但是那张小脸却滚烫得厉害,仿佛身子上的温度都涌上小脸了。 慢慢的,那些恶鬼看向我的视线平和下来,那条从大红棺材里伸出来的手也是重新缩了回去。 我松了口气,瞧了白子溪一眼,发现她根本不敢看我。 那心窝子里噗咚噗咚,跳动的厉害,倒是罗大屌酸溜溜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前走。自从嘴里含了白子溪的口水,我就像万千恶鬼中的一员,为了装得更像些,走路故意东倒西歪的。 结果白子溪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骂了句神经病。 不断有恶鬼与我擦肩而过,他们身上的衣着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每一次与他们擦肩的瞬间,我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张恐怖的鬼脸突然转过来。 诡异的气氛下,罗大屌张口说道:“奇门宫的人已经进去了那里,否侧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恶魂在阳间徘徊。” 只希望他们莫要在我之前找到二龙锁,否侧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谷灵冥狱到赤龙岭,几天的路程,如今地狱大门被奇门宫的人打开,万鬼涌了出来,游荡在这个不属于它们世界。 阴阳逆转,要出大事情了。 若是寻常人闯了进来,下场可能就是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永无止境的游荡下去,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想要忘记掉刚才那件事情,但是仿佛生了根似的,越想忘记,记得就愈发清楚。白子溪倒是很快恢复过来,只是脸蛋上的羞红还没有彻底的消失。 这些鬼魂,晚上到处游荡,到白天的时候,太阳炎热得紧,就找一个阴凉的地方躲起来。若是说的夸张些,这片无边的林子里面,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会有几双阴森的眼睛看着从身边路过的任何东西。 这也是我在中午热得满头大汗,却不敢躲在阴凉出休息的原因。 白子溪转过头来,冲我说:“不用含了,大白晴天,没有魑魅魍魉敢出来祸害。” 我点点头,咕噜一声就咽了。 白子溪羞红了脸,大骂:“你他娘的变态啊?” 我也来了火气:“你不是说不用含了么?” 白子溪眼睛一瞪,过来就想抽我,我也瞪圆眼睛,针锋相对。 最后她苦笑出来:“你不会吐出来么?” 我挠挠后脑勺没有说话,倒是罗大屌凑过来问我,那小娘们的嘴唇软不软?我瞥了一眼白子溪,小声的说:“贼软,老舒服了。” 随后两人嘿嘿直笑,白子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哀声叹气的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你瞧你这窝囊样? 揪紧心走了一晚上,终于是走通了黄泉路,到了奈何桥。 上次来这里时,我分明瞧见桥下面挂着一具具干瘪的尸体,然而这次来一看,又多了几十具,有的被太阳暴晒,跟皱巴巴的纸张一样。 罗大屌眯起眼睛一瞧,自然是瞧出了一些门道:“好凶险的地方,踩着死人尸体过桥,相当于一步登天,但是最后登上去的恐怕不是天,而是脚底下那几十米深的悬崖吧?” 上次过这奈何桥,中途发生变故,若不是白尊救我,可能我现在已经成了那些干尸挂在桥下面,风一吹,左右的摇晃。 白子溪提醒我说:“当心些,莫要踩在这些死人的头顶,容易惹恼人家,到时候往你脚上一拽,可就是被活活摔死的下场。” 我点点头,上次白尊也是冲我们提醒过。 重新踏上奈何桥时,阴风四起,擦着我的头皮呼呼刮,好像不把我的头皮掀开就誓不罢休。 白子溪走在中间,罗大屌断后,他让我不要回头看,也不要看下面,眼睛一直盯着前面。 我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这种地方马虎不得,很容易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白子溪解释:“莫要以为掉下去摔死就完了,倘若这里真是按照阎王殿布置出来的,那么在奈何桥下面就是忘川河,掉了下去,三魂六魄永不超生。” 我抿紧了小嘴,重重的点头,别看走的轻松,每往前走一步脑门上的冷汗就多上一分。 听了他们的吩咐,我也不敢乱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二十多米长的奈何桥,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倒不是说难走,而是要时刻注意着莫要踩在了死人头上,这可是大不敬,死人最是小气,开罪了它们,就等着玩蛋去吧。 当走到对岸时,我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一样,说不出来的轻松。 “前面就是赤龙岭了,遇到那些恶魂倒不怕,我害怕遇到奇门宫的人。” 白子溪担忧的说了句。 罗大屌摇摇头说:“没事,奇门宫的人已经进去了。” 短暂的休息了下,罗大屌拿出昨晚没有吃完的烤兔子,也没啥佐料,架在火上烤熟后,将就着就吃了,起码能落得一个饱儿。 昨晚走的匆忙,罗大屌留了个心思,不忘从火堆里刨出一只揣怀里。 他撕了一半给我,一嘴咬上去,硬邦邦的,跟咬在石头上差不多。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肚子也是饿,肠子都快打结了,拧巴着难受,也就顾不得其它,三两嘴扯下一大块肉来,嚼着很贼香。 “那次我们过赤龙岭的时候,遇到一老太婆,她自称是孟婆,非得让我们喝一碗汤才准过来。估计她知道一些门道,不如我们寻到她,问个究竟吧?” 囫囵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我冲白子溪她们商量。 白子溪点点头说:“成,不过杀龙岭连我们三大家族都没有弄清楚,诡异得很,要担心些。” 身过赤龙岭,寻得孟婆汤。 便是太乙真人当初也跟我说过,这里凶得过阎王殿,别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背地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会做那些莽撞事情,自然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现在只有等天色黑下来,在寻那个自称孟婆的老婆子,至于能不能寻到,就看运气了。 来到这里,罗大屌观察了四周,发现有很多斗法的痕迹,一些血液都还没有干涸掉。 既然出现斗法,说明这次来的不止是奇门宫,兴许还有屠魔会以及其它山门势力。 来到这里,我发现心里的不安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明显。 本以为心里出现不安感的原因是我放出那魔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事实上,也发生了,那头从谷灵冥狱里面突破封印的魔相,差点吞了我。 但是现在我发现,心里的不安,根本就不是源自于那头魔相,而是源自于赤龙岭。 “我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想清楚了么,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去冒险的。” 白子溪不以为意的说:“我不是为了你,只是想要弥补一些事情,不得不去。” 罗大屌也说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懂,所以这赤龙岭是要闯上一闯的。 我深深憋了一口气,坚定的看着前面,二龙锁无论如何我是要找到的,若是奇门宫抢先拿了,那我就上奇门宫去抢,若是别的人拿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一双双死鱼般的眼睛从黑暗中出现,视线疑惑的在我身上来回扫动。 我抿了抿嘴,看向白子溪,罗大屌好几次都张开了嘴,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有过第一次,这次白子溪倒是没有扭扭捏捏,干脆利落的亲在我的嘴上。 不过三两秒的时间,她就推开我,即便有心想要占便宜,她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心里感激,若不是她的口水遮了我身上旺盛的气息,怕是连这里都来不到。 我朝她投去感谢的眼神,她红着脸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进了赤龙岭,附近全是几十米高的老松树,上面不止挂满松包,还有那一具具随风摇晃的干尸。这些人都是进山打松子,贸然闯进赤龙岭的,松子没有打到,反而是丢了自身的性命。 这死的不明不白,自然是冤魂不散,那双眼睛瞪得老大,看上一眼,我心里阵阵恶寒。 之前我们遇到的亡魂恶鬼,就是从赤龙岭出来的,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一股子阴风冷不丁的吹了过来。 我瞧见迎面走来八只小鬼,他们肩膀子上有一口巨大的红棺材,崭新无比,棺头上面有一个鲜红的‘寿’字,写的歪歪扭扭,格外的妖异。 那八只小鬼与我们擦着肩头走过去,那一瞬间,我清楚感觉到棺材里面有一双森然的眼睛盯住了我。白子溪和罗大屌脸色也是变换起来,想必也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低着头,不敢去瞧。 好在那匆匆一瞥,来的快,去的也快。 大半个小时,除了无边无际的鬼魂到处游荡之外,根本没有找到之前给我们喝汤的老婆子。 一遍又一遍,心里的恐惧被我抛到脑袋后面,一心想要找出那个老婆子来。 白子溪让我先不要着急,慢慢的来。 就在我那颗心彻底沉落谷底的时候,一道难听至极的声音在耳朵旁边炸开:“小伙子,快些离开吧,这里凶险得很,活人勿进!”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狱大开 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耳朵边上忽然炸开这么一句话,就跟车轱辘与地面摩擦一样,叫我耳膜都发麻了。 转过头去,那老太婆一米高矮,这般近距离打量,只瞧见她生得肥头大耳,其丑无比。那自称孟婆的老婆子,上次我也是瞧过,但却不是这一个。 最让我惊悚的就是她那一双大嘴,咧到耳根下面,若是撑大了,估计能塞进俩儿榔头。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与这老婆子拉开了距离,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谁不是狠角儿色。 罗大屌见过一些世面,显得泰然自若,瞪圆了牛眼睛死死盯着老婆子瞧。 “你们在找谁?能来到这赤龙岭,也是有些本事傍身的人,莫非与那些老道一般,要进得那座万人坑不成?” 这老婆子外貌丑陋,不过言语间倒是平易近人,听她这么问,我张口便是问了句:“老婆子,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进去了?” 虽说心里晓得了答案,不过嘴上还是问了句,老婆子诡笑着点点头说:“那疙瘩地儿,多少年来埋下了无数的尸骨,瞧见那些亡魂了吧?都是万人坑里面爬出来的,若是真说起来,这里自然凶得过阎王殿。” 老婆子好眼光,眯了一下就将我心里的想法看透了。 说完,她咧开那张大嘴,瞧着眼前这幅悚然的模样,我倒抽了几口凉气,那架势怕是能把我的脑袋塞进去了。 “那些老道好生不识趣,我好心劝说,到头来却是落得老婆子的不是。也罢,既然他们不知死活,那老婆子也就权当做个送路人,反正这万人坑多上几具尸体也不稀奇。” 她看我们的视线越来越冷,问:“你们也是想要进去那万人坑?” 倘若不是为了二龙锁,莫要说听完她这些话了,就是光看见万鬼游荡的场景,我就不敢来。如今到了这里,自然不可能再后退,当下硬着头皮点点头。 老婆子懒得废话,摆摆手,黑暗中出来了很多小鬼,在他们肩膀子上都扛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头前一个血红的‘寿’字。 “嘿嘿,想要进去那里,自然只有装作死人。刚才来的时候,你们怕也瞧见那些小鬼扛的大红棺材了。里面装的人就是想要进去万人坑的,路上出了意外,死在那送魂棺里面,连着尸骨与魂魄,永远的钉死在那大红棺咧。” 这些内容,再配合那说话的语气,让我从头寒到脚。 难不成路途上,还有啥凶险的地方? 老婆子倒也没有催促,平静的等着我们坐下决定,罢了,我怀里揣着黎天古匕呢,若是碰到了万分凶险的情况,也能了结自己。 我打开棺材盖儿,整个人躺了进去,白子溪犹豫了下,与我一起躺在棺材里面。罗大屌则是躺进了旁边那口棺材,这时候,只听见那面貌丑陋的老婆子吆喝一声:“各位上路了咧,当心脚下,莫要绊倒。都长着眼咧,路途遥远,莫要迷路了咧。” 轰的一声,棺材盖儿重新封死,我眼前立马变成一片黑暗。 对于这些,倒是没啥稀奇的,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得照着人家的规矩来做事情。 白子溪冲我小声的说了些:“这口棺材有人躺过,那旺盛的刚阳之气,怕是道家大拿。没错了,这大红棺材就是入口,不过还是当心些,天晓得那老婆子会送我们到哪里?” 那晚给我们喝汤的是孟婆,看来今晚碰见这个,就是送路婆了。我自然不信赤龙岭就是真正的地狱,若真是那样,阴阳逆转,世界可就乱套了。 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捣鼓出来的,说句实在话,能弄得有模有样,也算是有些本事。 躺在棺材里面,感觉不到摇晃,有一点我不愿意回避,那就是躺在里面当真是舒畅得很。那老婆子用了些心思,晓得人在里面磕得慌,还放了一些棉被。 过了一会儿,我隐约听见棺材外面传来咚咚声,晓得这是罗大屌在和我们交流。我用胳膊咚咚撞了下棺材板,示意他我们没事。 在封闭的空间内,仿佛时间都是停止的,慢慢的我情绪有些烦躁起来。 边儿上的白子溪也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立马安慰我说:“放心吧,最起码现在我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凶险。” 我两只手攥住黎天古匕,绷紧了神经,若是有啥意外也好做出反应。只不过这棺材位置太过狭隘,真发生意外的话,倒是我有些不好施展。 好在有白子溪陪我聊天解闷,否侧的话我一定会把棺材盖儿撞开,瞧瞧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忽然间,白子溪莫名其妙的冲我说了一句话:“越子,答应我,无论碰到多糟糕的情况都不要激动,你修炼的魔极法相到了第二阶段,已经是一只脚踏到了深渊里面,如果出个闪失,你会永远迷失在魔极法相中。” 我不明白她为啥会这么说,不过好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 且抛开其它不说,起码我晓得这句话,是真心为我好。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的不安更是明显,胸腔子里面憋着一口气,怎么努力都喘不出来,一时间憋得难受。 这娘们肯定知道了什么事情? 沉默一下,我问她说:“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那老婆子也太好说话了吧,三两句话就同意送我们去那个地方?” 白子溪说:“无妨,若是那老婆子想要害我们,就不会出来了。可还记得我们路上碰见的那些地鬼扛棺?里面的东西,连我都害怕,只要出来几只,兴许我就交代在这儿了。” 每隔半个多钟头,都能听见咚咚声,看来在这种环境下,身为奇门宫三大护法的昆仑大使还是心虚。 神经绷太久,我也是开始疲劳起来,有着白子溪在边上,心里莫名的有种安全感,头一扭,便是呼哧的睡了起来。 白子溪晓得我太累了,也没有打扰我,让我睡个痛快,接下来就是玩命的时候,有些精神气儿,做起事情来也利索。 不知道啥时候,我居然梦见了茅山小圣地。 准确来说,是那头魔相。 每次我看见他时,都是背对着我,这次也不例外。 虚幻的画面中,我瞧见茅山小圣地一片狼藉,魔相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拼的激烈,太乙真人半跪在地上,嘴角有清楚的血迹,第二次见面,我觉得他仿佛老了好几十岁。 原先如宇宙深邃的眸子,此刻变得浑浊起来。 现在我也摸清楚了一些门道,为啥总能梦见那头魔相?或许是因为我们同样修习了魔极法相的缘故。 我既然能看见他,他铁定瞧得见我。 画面断断续续的,浓郁的魔气遮蔽了小圣地几个山头,就像昼夜降临一般。 茅山弟子在四处逃命,护山大阵在魔相面前,犹如豆腐脑一样脆弱。倒是那面生的白发老道,能和魔相斗得不分上下。 天雷一道接一道,捣碎了房屋田地,烧光了大片林子。 混乱的场面中,我也瞧见了逍遥老道,此刻他模样狼狈,不过看起来要比太乙真人好上不少。与那白发老道联起手来,压得魔相有些后退。 很快我就瞧出来,魔相虽然搞得小圣地鸡犬不宁,但是没有伤到任何寻常人。 似乎是心有所感,魔相终于慢慢的转过身来。 不知道为啥,我居然害怕瞧见他的模样,但是心里又有些期待。 当看见侧脸时,我呼吸急促起来,只不过,就在我即将瞧见魔相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我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随即猛的睁开眼睛。 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白子溪小声的提醒我说:“准备一下,到了。” 咚的一声,扛棺材的小鬼打开棺材盖儿,我第一时间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 罗大屌早就在边上等着我们,见我们没有事情,他松了一口气。 我们好像身处一线天的大峡谷里面,在面前有两道高二十多米的青铜巨门,青铜门上雕刻着很多画面。有浑身缠满铁链子的恶鬼,也有一个埋葬了万人的土坑,雕刻栩栩如生。 “这就是地狱大门么?” 我抬起头来,感叹了句。 比谷灵冥狱还要浩瀚宏伟的工程,那两道青铜大门,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记忆里面。 罗大屌点点头说:“正是,小心了,我们已经踏入了这人间阎王殿。”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小鬼已经扛着大红棺材消失,我也没有在意,将视线放在已经打开一条缝的青铜大门。 在门口躺着好几具尸体。 走进前一看,我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哪儿是尸体,而是一张完整的人皮,依稀能看见人皮脸上痛苦的表情。 忽然,人皮居然蠕动起来,吓得我直接夸张的往后跳了一截距离。 “不对,皮下面有东西?” 白子溪心细,瞧出了端倪。 话落,我就看见两只拳头大小的尸蹩从人皮下面钻出来。 尸蹩,只有死人多的地方,才会有这种东西。与乌鸦一类,属于专吃腐肉的玩意儿,不过尸蹩的嘴可是叼得很,只吃死人肉,一般只有拇指大小。 罗大屌脸色难看起来:“其中有两张人皮就是奇门宫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泡尿闯下的祸端 “当心了。” 白子溪说了句,最先往青铜大门走去,莫要瞧着只是裂开一条缝儿,却足够四五个人并肩走进去。 我心底直冒寒意,头皮止不住的发麻,这种浩瀚工程不亚于建设万里长城。绕开地上一滩滩血液,往青铜大门走去,毫无疑问,大门后面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刚要进去,我皮肤上猛的闪过一阵电流,转过身去,瞧见一名老婆子手里端着破碗,里面的汤水恶臭得紧。 “诸位,前面才是真正的黄泉路,若是要进去,得喝了老婆子这碗汤水。记住了,黄泉路上莫走回头路。” 这老婆子正是上次我在赤龙岭碰到的孟婆,她的模样倒是正常一些,瞧着碗里面的汤水,我没有任何犹豫,憋住了气,来了个满口闷。 见我喝,罗大屌也接过来喝了口,就连白子溪也不例外。 刚端过来,白子溪脸色立马就变了,张开嘴刚要说什么,被罗大屌用眼神阻止了。 脸色迅速的变换了一阵,白子溪眼色一狠,还是用舌尖往汤水里面蘸了一点。她似乎很忌惮这碗汤水,一定是瞧出了什么端倪,我这个野小子比不得他们,本身就没有啥阅历,知道不会害自己,让吃啥就乖乖的吃啥。 孟婆咧嘴一笑,脸上那些皱纹,松塌塌的,仿佛脸皮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我扭过头去,朝着青铜大门走去,裤裆一热,紧张得想尿尿。 走进去后,里面的场景让我懵逼在了原地,并不像之前想的那么诡异,而是比想象中更诡异。放眼瞧去,一座巨大的城池,犹如古代那田园小城,给人一种良屋一小间,肥田三四亩的温馨感觉。 然而,细致的打量起来,宽敞的街道上干净无比,褐色的石砖地砖被常年抛洒的血迹染得漆黑,那股森然劲儿咋实的让人恐惧。 街道两旁,良屋成排,边上亩亩肥田,种植的不是瓜果蔬菜,而是一个个干瘪的脑袋,像是卷包菜从土里冒出来一样。 本以为只是死人脑袋而已,没想到那双干柿子似的鱼眼睛,忽然咕噜的转动一下。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瞪圆了眼睛,头皮直接发麻不堪,手脚上的温度下降的厉害。 罗大屌也是瞧见了那诡异的一幕,尽管有些见识,但还是差点头发都吓得倒竖起来,连连吸了好几口冷气。 这时候,白子溪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语气古怪的说:“你可知道刚才那碗汤水是啥玩意儿?也不问清缘由,张开嘴就往肚子里面灌?” 我喉咙发干,问她说是什么东西? 白子溪沉默了下:“尸水。” 嗡的一声,我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但是被罗大屌一把捂住嘴,他压低声音说道:“没事,喝了那碗尸水,待会儿少不了你的好。” 我攥着古匕的小手都在哆嗦,即便不是阎罗殿,但也差不多了。 前面一条宽敞大道,往前面延伸出去,乍一看,似乎没有尽头。 这时候,罗大屌忽然拉住我和白子溪,找了遮身的地方躲进去,我被这突兀的一幕弄得难受,以为要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岂料他在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句:“奇门宫的人在附近。” 我眼珠子乱瞅,空荡荡的街道,莫要说人影,便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很快,两个衣着奇怪的人从前方街道往我们这边跑来,瞧架势,是想要跑出青铜大门外面。他们仿佛遇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五官都拧巴起来,瞧着就不协调,然而他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悚然,我真切的望在了眼里面。 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其中一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挂在鼻子近前,一晃一晃的。 小跑几步,两人回头瞧了一眼,立马尖叫起来。 嘶哑的叫喊声,打破了死寂的街道,我汗毛孔都张开了,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冒。 若是看不出门道的寻常人,怕是会骂这两人神经病,身后也没有啥东西追着,咋怕成这种鸟样,他娘的忒窝囊。 罗大屌语气凝重的说:“有东西在后面追他们,藏严实了。” 我点点头,大气儿都不敢喘,身子哆嗦的厉害。 那两人看起来像少数民族,头上缠着服饰,具体的我也分辨不出来。最后他们俩儿脸色一狠,转身便是朝着街道两旁的房屋跑去。 也顾不得挑选,随便踹开一间房屋的木门便钻了进去。 沉寂了三五秒时间,两道痛苦到极点的尖叫声响彻整座死城。 “啊!” 语气都变了,扯着嗓子眼尖叫出来的。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一声脆儿,小时候过年吃大肉,家家杀猪,那猪皮难折腾,便是找一个劲儿大的人,扯住猪皮用力一撕,整张猪皮都能给扯下来,就是这种声音。 接下来,我瞧见两股血液从房屋小院里面喷出来,洒的到处都是,咯嘣,咯嘣,嚼骨头的声音响起,嚼的很慢,但是劲儿很大,听着声音貌似是骨头被嚼碎一样。 我一身的冷汗,那些屋子里面有啥恐怖的东西? 刚是进来,眼前这毛骨悚然的一幕就让我心窝子骤然猛缩,谁晓得这条街道的尽头,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 咯嘣声响起的时候,其中一人打开小院木门,想要跑出来。当瞧见他的样子后,我脑袋轰隆的一个炸响。 他整张皮都被剥了,血液顺着血肉流淌到地上。 不等走出几步,犹如什么东西抓住他的脚丫子,用力一扯,整个人消失在我们眼前,被重新扯到小院儿里面。 吱呀的声,小院儿木门重重的关上。 几分钟后,咀嚼声消失,这里又变得死静下来。 罗大屌脸上的血色都退了,不停苦笑的说:“这他娘的完全就是九死一生啊,想清楚了么?” 犹豫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捏住了脖子上面挂的小葫芦,重重点头,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们顶着,你们尽管跑就是。” 瞧我视线坚定,白子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说无论遇到啥凶险事情,宁愿死了也不能进那些小屋。 我点点头,自然是不敢进。 确定周围没啥危险后,我们这才小心的往前面走去,那双腿酥软的不成样子。 “不行,我要尿了。” 我捂着裤裆,心里着实紧张,眼看就要到关口。 白子溪骂了一句,转过身去让我就地解决,罗大屌吸了口气,让我动作快些。 我点点头,刚要尿出来,罗大屌想起什么东西?脸色狂变的问我:“你是童子身?” “是啊,怎么了?” “不要。” 罗大屌与白子溪不约而同的叫喊出来,可惜晚了一步。 这一泡尿,可算将这里的天尿出一个大窟窿来,地面滋啦滋啦的冒白烟,犹如将白开水倒进滚烫的油锅里。 街道尽头,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咆哮声,我感觉到地面都在轻微的晃动。心里咯噔的一声,暗想玩蛋了,这一泡尿闯大祸了。 尿到一半,我硬着头皮生生止住,又憋了回去,眼泪珠子都出来了。 罗大屌这爷不含糊,利索的跪在地上,用他的衣服把我的尿擦干净了,一遍又一遍。 我站在原地,茫然的瞧着脸色大变的两人,虽说晓得自己这泡尿闯了祸,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闯了啥大祸。 “快走。”罗大屌一把拉住我的膀子,往前面狂奔。 吱呀一声,我听见身后的小院打开了木门。 罗大屌甚至用上了缩地成寸,眨眼的功夫,我们便是远离了先前撒尿的位置。 阴森的惨叫声在身后响起:“哎呦喂,囊个狗日的在我家门口撒尿?” 我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若不是罗大屌缩地成寸这般大神通,恐怕我要撂那儿了。 十多分钟后,罗大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嘴上没有说什么?倒是白子溪这娘们一脚捣在我的两瓣屁股上,她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要害死我们啊?总算是看透你了,去到哪里,就搅得哪里鸡犬不宁。” 她脸上一阵后怕,我也意识到自己闯下的祸端,或许比心里想的还要严重。 也不敢犟嘴,我铁铁抿着小嘴,刚刚憋回去的尿,被这么一踹,差点又出来了。 罗大屌第一件事情就是擦他那双大头皮鞋,嘴里满不在意的嘀咕:“罢了,下次当心些,倘若出了差错,我们这点道行也就撂这儿了,马虎不得。” 我点点头,说晓得了,语气虚得没辙。 白子溪连续吸了几口大气,脸色这才好瞧了一些,伸出指头来戳我的脑门,没好气的说:“你就使劲儿作吧,总有你掉眼泪的时候。” 我心里憋屈,但是嘴上也不敢说出来,白子溪倒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周围的情况吸引住。 罗大屌站起来,瞧着周围那些东西,脸色愈发的凝重了。 屋子旁边的田地里面,出现越来越多的尸体,尸体仿佛稻草人一般,用木棍绑起来,便是插在土里面。 最诡异的地方是,这些尸体明明瞧起来已经死了几十年,皮肤都干瘪成了松树皮,但是却能流出新鲜的血液来。 那些田地,被血液染成得血红一片,说不出来的诡异。 第一百八十章 尸水成河 忒他娘阴森,到处透发着一股子阴森劲儿。 罗大屌凝重的提醒我:“跟紧了,莫要到处乱走,去碰其它玩意儿。这是一座凶城,里面的人千百年来早已经死绝,较起真儿来,这里比阎罗殿还要凶险几分,起码阎罗殿还有秩序,而这里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是没有。” 三两句话,罗大屌尽可能的描述出这里的凶险情况,可能就是害怕我在生出什么祸端来。这些倒是怨不得我,半路出来的野小子,晓不得方方面面的禁忌,若是冒犯了,还真是没辙。 出了先前的事情后,我尽可能的跟在罗大屌身后。 他那柄巨大的狗头铡也不知下落,现在他是我和白子溪最大的依仗,犹豫了下,我就把手里的黎天古匕交给了罗大屌。 瞧见手里这柄非铁非金非石非木的古朴匕首,罗大屌眼睛一瞪,不敢接。 我晓得他在忌惮什么东西,也就把话敞开了说:“没事,倘若遇到什么情况,你尽管上就是。古匕你先拿着,这玩意儿对于那些魑魅魍魉可是厉害得很。” 罗大屌还是接过了古匕,手都在抖。 他小声的说了句:“黎天古木雕成的匕首,莫要说那些魑魅魍魉了,就算是能阎王老爷都能唬住。” 这话说的夸张了,不过我心里还是为这宝贝疙瘩高兴。 端量了几眼古匕,罗大屌扭过头来瞧着白子溪问:“这古匕被人解开过封印,那人应该就是你吧?” 白子溪如实点头,说:“当时我拼了全身的修为,也才也开了三成封印,若是放在你手里面,应该能解开五成吧?” 罗大屌点点头,嘿嘿笑了出来。 我心里着实的吃惊,那天白子溪拿着古匕,犹如仙女下凡一样。那宫十三可是耍得一手大神通,最后还是被白子溪斩掉了双手,便是连白家总部都被古匕斩了一半。 然而白子溪现在却说,古匕不过是解开了三成的封印。 那么解开五成,七成,甚至是全部解开后,恐怕真成神兵利器了。我思绪胡乱的想着,要是有一天我手里攥着解开全部封印的古匕,会是啥样子? 不自觉的咧嘴一笑,感觉自己骨头都轻了几两。 似乎是瞧出我心里面瞎折腾什么?罗大屌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古匕的身子,眼睛里面万分的疼爱,就跟摸自己媳妇儿差不多。 最后他不紧不慢的说:“若是能解开古匕的全部封印,到时候黎天古力喷涌出来,敢问这偌大的江湖,谁能抵挡得住一刀斩来?” 白子溪摇摇头说是不可能,当初这古匕最高不过才解开了七成的封印,天下间,没有人能将它全部解开。 我竖起耳朵,听着两人叽里咕噜的议论,心里对于古匕更是疼爱了。 两人一鬼,一前一后的往前面走去,那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我胆子都快炸了,手里紧紧捏着小葫芦,只要一想到尚韵,我就涌出一股子劲儿来,人死蛋朝天,二龙锁我是非得抢到手。 谁来都不好使,就算我老爹来了,我也敢瞪着眼睛往他屁股上踹一脚。 尚韵那个白痴娘们儿,当初我拼尽了全身能耐,让她跑,得,尽是给我添乱。但是一想起来,我心里就暖暖的,那时候我就像过街的耗子,人人嫌,只有她对我不离不弃。 那我宁愿葬送了性命,也要保得她六魄不散,三魂永生。 罗大屌在前,白子溪在后,两人将我夹在中间,就是想要护住我。罢了,大不了到时候把我体内的魔相折腾出来,爱咋整就咋整。 一路往前走去,我发现只要我们安生些,不去到处捣,也没有什么危险。两边的小屋死静无比,仿佛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先前我可是亲眼瞧见那两个人的惨状。 因此心里敲定注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进那些小屋。 这条平坦的大道,根本没有尽头,我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一路上,倒是看见不少新鲜的血迹,有人在这里斗过法,都见红了,说明当时的情况很是激烈。 “你们瞧那是什么?” 罗大屌指着几具尸体,冲我们问了句。 乍一看,不过几张人皮而已,没啥好稀罕的,不过仔细一瞧,居然有几个弹壳。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许大饼,这小子明明是个道士,却喜欢捣鼓那些铁疙瘩,难道他又要搀和进来了? 还有他身边那个神秘的人,叫做黄勇,我还没有见他出过手,但是尚韵曾经跟我说过,黄勇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 看来都不是善茬。 我刚要过去,罗大屌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子,说了句小心。 那几张人皮蠕动了一下,钻出几十只拳头大小的尸蹩,然后往那些屋子里面跑去,眼睛一眨,这些阴森的小玩意儿便没有了踪迹。 确认没有危险了,我才跑过去捡起那几颗弹壳,仔细一瞧,得,果然是微冲留下来的。许大饼对于这种轻巧的家伙,最是喜爱,搂上一火,哒哒哒,管你是逍遥老道还是太乙真人,统统搂成筛子。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 一块块腐朽的地板都染成血色了。 我不禁疑惑:“不是说万人坑么?坑在哪儿?” 白子溪诡笑着望我,问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 “啥意思?” 除了凶险外,我还真没有看出啥门道来。 白子溪解释说:“这座城池就是建在万人坑上,这是大凶格局,几乎没有破解的方法,你瞧那些地板砖的裂缝?” 我下意识看过去,差点吓得怪叫出来,见过地面喷泉水的,喷岩浆的,唯独没见过这疙瘩地,还会喷血? 罗大屌说:“你若是有这个胆儿,就撬开地板砖瞧瞧,我敢给你保证,胆子在拧巴的野蛮人,看见下面那种情况,也能吓得他尿上一裤裆。” 我不停摇头,这不是找刺激么?闯入这种地方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短暂的睡一会儿,在这里虽然感觉不到时间,但我脑袋里面的生物钟可是记得清楚。我们来到这里,怕是有一天的时间了。 期间见过各种各样的诡异事情,最叫我印象深刻的是只匆匆一瞥的尸蹩,铜盆大小,身上毛茸茸的,长着美女脸。 当时我瞧见小屋的院门裂开一条缝,就下意识的瞧了过去,只见一张女人的脸从门缝中露出来。那双妩媚的眼睛差点把我的魂儿勾走了,就在我本能的往屋子方向走去时,罗大屌救了我。 随后我直接裤裆一热,尿了,之前胆子就快要炸开了,一直硬着头皮装镇定,这下可好,彻底让我崩溃。倒不是怂,实在是骇人听闻,太过阴森,白子溪也吓得脸色一阵煞白。 贼老天,变着法的弄出些诡玩意儿来,居然是一只长着人脸的大尸蹩。 见识多了,神经非但没有麻木反而是更加绷紧起来,罗大屌也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背地里面有一只死人跟着我们,每当我们睡觉的时候,它就用阴森的视线戳我们的脊背股。 然而,这根本不是疑神疑鬼,而是真的有一只死人再跟着我们。 无意间的回头一瞥,白子溪瞧见一只死人阴森的盯着我们,一个‘跑’字,让我的神经差点崩断。 关键时刻,我咬紧牙花子,拔腿就跑。 路上的人皮也是越来越多,看多了,也就彻底麻木下来。每次瞧见死人皮的时候,我都在注意有没有许大饼的,对这小子感觉还不错,自然不愿意见他变成一张人皮。 在我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罗大屌让我们停住,仔细一听,前面隐约间传来了河流奔腾的声音。 摸上前去看了眼,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一条宽阔的河流截断前路,远远的我就闻见一股浓郁刺鼻的腐臭味道,呛得我眼泪打滚。 河边站着许多身影,三五成群,互相对峙着,却也没有瞧见他们动手。 罗大屌让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仔细注意着情况就成。 “过了黄泉路,终于是到奈何桥和忘川河了,这一条河,活人怕是过不去了。” 罗大屌苦笑起来。 白子溪问:“为啥这么说?” 罗大屌回答道:“因为连麻衣神相都止步于奈何桥前,那滚滚流淌的河水,就是万人坑涌出来的尸水了。邪地生邪物,天晓得那条忘川河里面,养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听见这么说,仗着视力好,往忘川河表面一瞧,一个个屋子大小的漩涡被卷起来。上次林山水库,我便是瞧见那两条过江鲶在水库里兴风作浪,尾巴一甩,水面上卷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尸水里面果真有东西。 眼前的情况让我沉下心去,前有忘川河挡住去路,后有一只死人紧紧跟着我们,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沉默了会儿,罗大屌说:“放心吧,麻衣那孙子的德行我心里晓得,既然他亲自来到这里,自然会寻出法子过了这忘川河。” “只是,这下子又要死人了,那忘川河太诡异了,连我都看不出啥门道来。” 罗大屌坦白的说出了心里话,这更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凶险之地,果然是九死一生,那二龙锁到底锁着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心狠手辣 眼睛一扫,少说也有好几十个。 瞧见这情况,我彻底放下心来,既然他们被困在这里,就说明二龙锁还在。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些人抢先一步,抢走了二龙锁。 “寻个机会,抓个人问问就知道情况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面便是已经敲定了注意。 白子溪笑眯眯的望着我问:“又有啥鬼点子,当心着呢,莫要玩过火了。” 我点点头,说:“自然简单,那些人虽然互相防范,但也要吃喝拉撒吧?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直憋下去,若是落了单,嘿嘿。” 罗大屌点点头,赞同我的法子,即便道行在高深,若是时间久了不吃不喝,身子也扛不住。那些人里面,男女皆有,一些隐私的事情也不好当着面做,特别是那些女道士,到时候肯定是要寻个偏僻的地方,解决一下那些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倒是得先解决一件事情。 罗大屌让我和白子溪藏得严实些,别让那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都是些老狐狸,精着呢。 我晓得他要去做什么,也没有阻止,身后跟着一只死人,睡觉都得眯着一条缝儿。要是不把那只跟在后面的死人解决了,早晚栽在它的手里。 那些人也晓得这里凶险,一般情况下不愿意落单,固然有一些耐心,但是我的耐心更可怕。只要落了单,到时候将他掳来,问出消息后,要么一刀了结,要么丢到屋子里面喂那些鬼东西。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知晓了一个道理,得心狠手辣一些。 趁罗大屌去解决那件事情,我和白子溪憋足了气,就等寻个机会了。瞧着那种模样,应该是联手了,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大家心里都是知道,要是过不了这忘川河,拼杀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都搁在这里。黄泉路上莫走回头路,虽说不知道走了回头路会发生啥不详的事情,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冒这样的险。 我们刚从青铜大门进来这座死城时,就瞧见两人走了回头路,至于结局嘛,任谁都想得到了。 罗大屌一走就走了三四个钟头,我都怀疑这爷是不是揣着我的古匕跑了,不过他心里应该晓得走回头路的下场。 白子溪安慰我,罗大屌不是那样的人,又是女人那该死的直觉。 终于让我们寻到了机会,一名女道士跟同伴匆匆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就开始扭头观望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最是麻烦,然而又不能不解决。 一路平坦,想要找隐秘的地方,就只有上这些屋子边来。 她容貌一般,走起路来扭着俩儿肥屁股,瞧这样子,肯定又是一只狐媚子。她居然朝我们走了过来,刚好如了我得意,左右看了眼,我拉着白子溪往后躲了一些。 她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小跑起来。 在这种地方,她也不敢走远了,或许是那情况糟糕得紧,甚至与我们擦肩而过。小跑两步,她两条腿剧烈的哆嗦,小脸一紧,直接扒拉下了身上的袍子。 我睁大眼睛瞧着,白子溪骂了句不要脸。 三五秒的时间,这女人松了口气,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自然瞧见了我。 生怕喊叫出来,我脚踩九宫步,要是彼此间的距离长,我或许奈何不了她。但是几米的距离,我眨眼时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不容分说,一拳捣鼓在脑门上。 这女人眼睛一翻,软软的倒在地面那摊东西上。 我感叹了句:“嘿哟,这婆娘肚子也够大的,尿了这么大一泡。” 白子溪摇摇头,帮她穿好衣袍,往地上随便一丢。我则是趁机回头看了眼她那些同伴,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 落在我手里面,算你倒霉。 半个多钟头的时间,罗大屌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此刻的他已经是个血人儿。攥着古匕的膀子都在发抖,白子溪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自己大意了,中了那死人的算计,被骗到一间小院里。 在小院里面看见了什么东西?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罗大屌闭口不提,脸色难看得厉害,只是重复的警告我们,千万不要进去那些屋子里面。 我晓得其中的厉害,点点头。 话落,罗大屌往那女人身上踹了一脚,听着劲儿挺大的。 “得了,别装死了,若是在不睁开眼睛,我将你丢到那些小院儿里去,不信的话便试试看?” 女人惊恐的睁开眼睛,瞧见罗大屌身上的血后,张开嘴就想喊叫出来。倘若惊动了忘川河前的人,那还了得? 我一把捂住女人的嘴,这娘们儿脾气也燥,一嘴咬在我的手上。 来了脾气后,下手也不知道轻重,朝着这女人脑门上重重的捣了一拳。砸得她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把那里细致的情况说给我们听,兴许会饶你一命。” 我蹲在她面前,也不怕这女人发难,估计是傍上了哪个老道,跟着人家来探险的,却不料进了这种凶险地方。因为这个女人给我的危险感觉,可以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她止不住的哆嗦,立马就说了:“我们被挡在一条尸水大河面前,进退不得,现在正一起商量法子过去呢。” 罗大屌插了一句:“都有那些势力?” 这女人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晓得。 见罗大屌眼睛一瞪,她吓得窜了起来,脸色都发白了。 “罢了,重新掳一个,至于这个杀了吧。” 话说的干脆,那女人立马就哭了出来,让我们放了她,做啥都可以。这句话,听着耐人寻味。 我摇摇头,说:“不用杀,这个女人我看也是傍上了哪个老道,估计被忽悠来这里的,不如让她叫来一人,我们在一起拿下。” 白子溪嘿嘿一笑,直骂我这小崽子鬼精鬼精的,关键时刻鬼点子就是多。 在我身边呆惯了,我发现白子溪改变的很厉害,也不知骨子里面就是如此?还是受我的影响?之前她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气质全部消失了,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喜怒无常的女神经。 “你若是敢乱说话,我立马把这东西插进你的心窝子里面去。” 罗大屌蹲下来,将古匕放在女道士的胸脯子上,只稍再往里面几分,就能取掉她的性命。这种女人,最是怕死,稍微一吓唬,啥都肯干。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截,冲那边大喊:“张哥,人家有点事情,快过来!” 这声音,媚得我骨头都酥了。 听见喊叫声,那里走出一名老道,远远的回了句:“就你这娘们儿事情多。” 这女人不恼,声音更媚了,配合着脸上那副荡样儿,还真没有几人抵挡得住。 “快些嘛,人家等不及了。” 这声音听得白子溪羞红了脸,骂道:“不要脸的小骚货。” 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露陷。 那老道仿佛瞧出了端倪,警惕的停在了原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捂住白子溪的嘴,冲她瞪眼睛,白子溪红着脸点点头。 “的确出事了。” 那女人才说完,罗大屌的古匕已经慢慢抵在她的胸脯子上面,要是下句话出了破绽,怕是要刺进去了。 老道声音愈发警惕:“出啥事?” 她沉默下去,几秒钟后张口说:“你过来就知道人家出啥事了嘛?” 那声音听得老道面红耳赤,似乎会了意,立马嘿嘿笑着往这边跑过来,远远的就听见他说:“看我不啃死你个小妖精。” 刚是过来,罗大屌缩地成寸,一把掐住老道的脖子,使劲儿一拽,他便是像炮弹似的砸在墙上。 瞧见这里的情况后,老道想要拔出背后的道剑,却被罗大屌轻而易举的拿下。 “嘿嘿,果然有作用。” 罗大屌笑了句,将道剑拔出,架在老道脖子上,这家伙也是贪生怕死的辈,不经吓。 “奇门宫来了多少人?” 我直接开门见山,张口就问。 老道脸色煞白的说:“一共二十于人。” “其中可有麻衣神相?” 老道犹豫了下,说道:“有没有麻衣神相我不晓得,不过看见一名身穿麻衣的老人,被奇门宫的人里外围在一起。” 罗大屌点点头:“果然是那老东西。” 想了想,我又问:“这次一共来了多少山门势力?有没有屠魔会的人?” 老道说:“多少山门势力我更是认不得了,我们的消息是有人告知的,那些人自称奇门宫,想要让我们一起去找二龙锁。” 听到这里,我拧起眉头,麻衣神相故意放出二龙锁的消息,到底为了什么? 倒是白子溪苦笑起来:“他这是想要引你出来,在这里设局弄死你。” 我一愣,随后嘿嘿笑了出来,那老东西果然能推衍古今未来之事,我想要逼他出来,反过来,他同样想要将我逼出来。 问了诸多事情,老道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不等张口饶命么,罗大屌就动作利落的将古匕送进他的胸腔子里面。使劲儿搅了几下,老道眼睛一翻就没有了气息。 女道士吓得张口就要喊叫出来,被我一拳砸在头上,这次可是使出了全身力气,这女人昏死过去,与老道躺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阴阳互换 “成了,也不用赶尽杀绝,将这娘们搁这儿吧,生死全看她的造化了。” 之前我倒是敲定了注意,等问出那些事情后,一刀斩杀了她。虽说心里面有一股狠劲儿在乱窜,但是到动手这会儿,倒开始犹豫了。 罗大屌没说什么,大家肚皮里都晓得,把这女人丢在这里,还不如一刀杀了她。这里是个凶险地,谁也不知道暗中有什么阴森玩意儿,冷不丁的蹦出一个来,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至于那老道,杀了也就杀了,若是真寻到了二龙锁,我也能少个死对头。 问清楚了一些缘由,白子溪张口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罗大屌眼睛一瞪,不紧不慢的说:“麻衣神相那孙子总有自己的法子,安心的呆着吧,这条忘川河难不住他,那两条腿儿金贵着呢,若是没有把握,他敢出来冒险?” 身为奇门宫的人,罗大屌很了解麻衣神相的性格,说起话来,语气自然是很肯定。 我点点头,仔细的观察着那些人,遇到这种古怪事儿,他们倒也没有在拼个你死我活。瞧着情况,似乎在商量对策,很多老道大摇其头,明显是不赞同对方的法子。 心始终没有拧成一股绳,没说几句就开始吵起来。 只要二龙锁还在,我就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那里情况一时间争执不下。我懒得去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两天来随时绷紧了神经,得放松一下,不然要出幺蛾子。 罗大屌冲我们摆摆手,说是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大家轮流盯着那边的情况。 白子溪点点头,走过来靠在我膀子上就睡。 放松下来后,这才发现肠子都快饿得拧巴起来,不禁后悔事先忽略了这些最不起眼的事情。进了这种地方,天晓得我们要呆上多长时间,若是没有点吃喝的东西,怕是还没有寻到二龙锁,就饿死在这疙瘩地。 正一肚子的愁水呢,结果瞧见那老道身上挎着一个布包,鼓囊囊的,刚才也没有细致的查看一下。我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扒拉开老道的布包,嘿,这老东西真晓得享受,大肉罐头,各种牛肉干。 瞧着里面这些东西,我嘿嘿笑了出来,肚子更饿了。 “得了,你们先吃点东西,我盯着。” 白子溪说了句就走了过去。 罗大屌眼睛发贼光,甩开腮帮子就吃,别看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碰到啥事情,但随时绷紧了神经,这可是费体力的活计。 我也不客气,打开一大肉罐头,满口闷了下去。那香味儿,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嚼碎了咽进去。 人是铁,饭是钢,若真是算起来,我们也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身子自然扛不住。 倒是这些人准备的齐全,晓得这趟路不好走,事先就把路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到时候遇到了啥意外,也可以支撑住一段时间。 “刚才没注意,这老道身上还背着这么多好东西,足够我们撑一段时间了。”罗大屌松了口气。 之前我们表面上谁都没说,但是心里都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幸好这老道给我们送来了吃的。 期间那小娘们醒了过来,这次她精明了,没敢大喊大叫,就一脸害怕的瞧着我们。 既然她晓得理儿,我也犯不上弄死她,想了想,我丢了个大肉罐头过去。罗大屌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骂我不识好歹,现在自己肚子都还空拉拉的呢,还把这些吃食分给那女人? 我摇摇头,说:“稀里糊涂的消失了两个人,我怕她们那些同伴察觉到,倒不如留她两天时间,也好应付一下。” 这话说的在理,若是这女人跟老道久久不回去,他的同伴可能会生疑,到时候难免多出麻烦事情了,搞不好还会暴露了我们。 罗大屌沉默了下,没有在说话。 这女人捡起大肉罐头,嘴里连说了几句谢谢,说只要让她活命,叫干啥都成?这狐媚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记冲我抛媚眼,容貌长的一般,不过那身材没话说。 罗大屌扭过头去,懒得瞧她。 “那边怎么样?” 我随口问了句,白子溪摇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好,谁都晓得那条尸水大河邪门,没有人敢尝试。若是这样耗下去,我害怕生出变故。” 这趟路还真是折腾人,倘若路边那些小屋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瞧瞧罗大屌那副狼狈样就知道了,奇门宫的三大护法之一,敢和太乙真人直接叫板的狠角色,拳脚上的能耐自然没得说。 偏偏这样,去了一趟后,将自己染成一个血人,当提起那些小院儿时,脸色变换的厉害,跟见鬼了一样。 这宽敞的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的房屋小院,真不敢想象到时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出来了,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忽然,罗大屌撞了我一下,朝那娘们望去。我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那女人手里的大肉罐头,居然只吃了几小口就装起来,显然知道我们接下来怕不会把食物浪费在她身上,所以事先做好了准备。 这女人看来也不是个胸大无脑的辈,倒能看清现在这种情况。 罗大屌眼睛珠咕噜一转,问那女人说:“可想活命?” 愣了下,反应过来的她不停点头,说:“想,想,道爷你想让我做啥都可以?” 说完,眼巴巴的瞧着罗大屌,那架势都快跪下去了。那娘们亲眼见我们一刀斩杀了老道,狠辣的手段自然烙在了她的脑海里,现在落到我们手上,她晓得自己可能活不成了,但是现在突然听见自己能活命,立马是做了保证,啥事都能做。 罗大屌说:“你可能接近麻衣神相那老东西?” 这女人问道:“是不是那个穿麻衣的老头?” “正是。” 听见罗大屌这么说,我当即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她说的也干脆:“只要道爷能让我活命,天底下就没有我接近不了的人。” 罗大屌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那女人连连点头保证,说是一定会照道爷的吩咐去做。 “不错,至于你嘛,倒也不是非得一刀斩杀了,若是能做成这件事情,我保你性命无忧。当然空口无凭,我得在你身上做些手脚,若是发现你有什么问题,立马就要了你的小命。” 被这么一唬,那女人窜了下,哆嗦着点点头。 罗大屌满意的点点头:“你且跟我来,这些手段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对于他这些做法,我也没有啥感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得的秘密。他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做,也情有可原。 那娘们乖乖点头,起身跟着罗大屌往后面走去。 白子溪听见这句话,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古怪的骂了句:“尽学些不要脸的本事,待会儿声音小点,莫要让那些人听见了。”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白子溪为什么说罗大屌那种本事不要脸了,我立马燥红了脸,感情罗大屌把她叫过去,是另有目的啊? “他娘的,这时候还顾着作乐?” 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白子溪解释说:“他那种拘魂的本事,应该是南巫一脉流传下来的。只能算最下流的旁门左道,而且过程太淫,想不到居然被他学了去。” 那动静闹得有些大,我生怕惊扰了忘川河前那些人,压低声音提醒了句:“他娘的声音小一些。” 足足过了大半个钟头,罗大屌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后面走出来,嘴上嘿嘿笑着。 “没见识过吧?这阴阳互换的本事别人还真学不了。” 那娘们潮红着小脸,快把头埋到胸腔子里面去了。 一问,才知道罗大屌拘了她的主魂,相当于掌控着她的生死。不过说起阴阳互换这门本事,他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们这种旁门左道太过霸道,有损男女双方的阴阳,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用。 那女道士被放了出去,至于老道被斩杀的事情,随便说个谎就能圆过去。 我多少有些担心,要是她临时把我们卖了,到时候让奇门宫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老道也是说过,这次奇门宫出动了很多大拿,一来有把握寻到二龙锁,二来能保证麻衣神相的安全。 罗大屌叫我们不用担心,那娘们对自己的性命疼爱得紧,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不管怎么说,心里终究是安生不下来。 任由那女道士离开后,我也不敢大意,仔细的瞧着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跟同伴说了些什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人间的话题,无非就是那几个,闲下来的时候,我就问罗大屌那娘们如何?罗大屌嘿嘿一笑,冲我使眼色,我也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往他身上捣了一拳说:“有时间教教我呗?” 罗大屌没说话,往我裤裆里面捏了一把,随后摇摇头说:“你学不了。” 我以为他不想教我,心里面骂这狗日的罗大屌小气。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凑到我耳朵旁边小声说了句,我下意识的往他下面看去,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忘川河上现黑棺 “这门本事,若是没有本钱还真学不了,所以不是我小气。” 每每提起这方面的东西时,罗大屌总像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在我面前高高的昂起脑袋。 我抿了抿嘴,有些发苦。 “别在那儿瞎扯淡了,都过来,看样子是要过河了?” 经白子溪这么一说,我与罗大屌收了心,走过去一看,瞧见那些人开始准备起来。从万人坑中涌出来的尸水,滚滚流去,端是汹涌万分,也不知道是下面有东西,还是尸水流的太快?水面上卷起一个个巨大漩涡。 我头皮发麻,这么阴森的地方,还真是没有亏了忘川河这个名字。 “尸水流的这么急,怎么可能过的去?” 除非搭建一座桥来,否侧的话无论用什么法子,怕是刚一下去就会被尸水卷翻吧? 罗大屌脸色颇有几分凝重,他说:“总感觉里面不对劲儿,似乎有东西躲在里面,若是没有周全的准备,谁都过不去。” 那里既然开始准备起来,说明想出了大家都同意的法子,我们悄悄尾随在后面,自然也要过这条忘川河。暂且看看他们是怎么过去的?到时候我们学着他们的法子,也不会生出什么意外来。 一名模样年轻的道士站了出来,我瞧见他腰杆上绑着一根麻绳,仿佛是想要强行过河,将绳子的另外一头弄到对岸,然后大家爬着绳子过河。倘若用这种办法,那么就必须游过去一个人。 只要下了水,其中的凶险程度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怕死还是被逼的? 白子溪冷笑出来:“想要强行渡河?也不瞧瞧这次来了多少人,够不够死?” 能想出这种下下策的法子,看来麻衣神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死多少人都与我们无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是在水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也怨不得谁?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那小道士噗咚一声就跳到尸河里面,几米开外,从水面上冒出一个脑袋来,正是那小道士。 他心里也晓得这条尸河诡异得很,当下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往对面游过去,河面不宽,最多就是五六米。放在寻常的话,这么一条河,三五秒的功夫就能游过去了。 岸上的人全部表情严肃的盯着水面,眼看就要成功,那道士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像是秤砣似的沉到水里。众人脸色大变,疯狂的往后退,他们离得近,好像是从水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河面沉寂了几秒钟后,那道士挣扎着冒出水面,那张脸都白了,不管不顾的往对面岸边游去。这次我可是瞧清楚了,视线勉强算好的水面下,出现一阵巨大的黑影,直接往小道吞去。 轰隆的一声,尸水溅起四五米的高度来,有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将那道士一口吞个干净。这一切发生在眨眼的时间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是没有了道士的身影,也没有清楚的瞧见水面下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有人反应挺快,迅速的割断手里的绳子,如若不然,连带这绳子拖到河里面,大家就没有东西安全渡过这条忘川河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后,现场一片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一道尖锐的惨叫,从忘川河深处传来,震得我耳膜嗡嗡叫,气血往脑袋涌去。持续了几秒钟后,即便距离几百米的距离,我也能瞧见河面出现更多的黑影,在水底一折腾,巨大的漩涡就在水面上出现。 本以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想到又重新站出了一名道士,与前一人比起来,他动作更是利落的跳到尸河里面。这些道士的脑子都被驴踢了?不晓得照这种法子下去,不管跳下去多少都是死? 那道士刚刚跳进尸河,紧接着又有几人先后跳下。 罗大屌说道:“好聪明的法子,让其他人吸引河底那些东西的注意,好给身上绑绳子的人拖延时间。” 麻衣神相不过如此,本以为他会想出精妙的计策来应对,没想到是这种送死的路子。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罗大屌说:“莫要把他想象的太强大了,无论怎么说,他始终是一个寻常人而已。” 我点点头,之前就是把他想象的太强大,所以心里才会那么的忌惮他。 他身边围满了人,让我根本瞧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心里面出现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龙掌柜说他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晓得我的任何事情,难不成真的是他? 我心里面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忘川河内,六七名道士疯狂的扑腾,不管他们因为啥下河,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疼爱自己的性命。 这时候,一条巨大的触手从水面伸出,足足有十多米长短,卷起一名道士便是没入河底。众人惊呼,包括我心底都冒出了一股寒意,那触手面貌奇怪,上面长满了一张张惨白的人脸,隐隐间,那些人脸再冲岸边的人笑。 河面呼救声一片,气氛立马被打乱了。 这些人怕都是被逼迫下去的,否侧便不会有那种反应了,他们煞白着脸,凄惨的朝岸边求救。然而那些人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瞧着他们被卷入河底。 暗黄的尸河被血水染红,一阵阵阴风从头顶上吹来,这时候我瞧见水面被什么东西切成两半,好像有更加庞大的东西往那些道士游去。 那些道士的胆子都发毛了,奈何被漩涡卷到河中间,想要活命,那就只有往对岸游去。其中有一个人都上了对岸,不等松口气,一条干瘪的手臂从河边伸出,死死抓住他的脚丫子。 那力道有多大,旁人倒是形容不来,反正我瞧见那条干瘪的死人手,直接捏碎了那道士的脚,将他一股脑的拽到河里去。 眼看那些道士慢慢沉入河底,一道天雷冷不丁的从头顶上打来,落在忘川河内,便听轰的一炸,尸水四溅,一条触手被打得稀巴烂,几十张人脸被炸到河岸上面,还惨幽幽的冲众人笑。 见这里着实诡异,莫要说岸边那些瞧得真切的众人,就连我都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平天引雷术?想不到茅山小圣地的人也搀和了进来。” 罗大屌脸色复杂的感慨了句。 岸边那些人虽说一脸的冷漠,但也知道自己不出手的话,无论下去多少人都是死。当下是八仙过海,纷纷施展自己的大神通,各种道法漫天交叠在一起,落在忘川河内,让人头皮发麻的凄惨叫声从河里传来。 我甚至瞧见一张符篆在河面引爆,那里立马变成了一片火海,既然烧得了那些阴森玩意儿,那就烧得了河里的道士。 那些老道手段也够狠辣的,敌我不分,只知道一股脑的斩杀河里的东西。 血水在水面上扩散,不知道为什么,瞧着这种情况,我心里面居然没来由的冒寒意,好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下一刻,就连罗大屌也是瞪大了牛眼睛,盯着那里的情况倒抽几口凉气。 “我的天,这里忒他娘的阴森。” 只见水面上飘来一具具尸体,扫上一眼,得有几千具,密密麻麻的。河里那些道士被夹在尸体里面,分不清敌我。 “快看。” 我声音都吓毛了,指着河中间一口漆黑的大棺材喊道。 与此同时,罗大屌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嘴里不停的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但是我们,就连岸边那些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背对着那条诡异的忘川河。 白子溪和罗大屌动作不慢,一并转过身来,我被这一幕搞得直哆嗦,仿佛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棺材里面的东西出来。 三两秒的时间,那几名道士痛苦的凄惨叫声响彻这座死城,听着那种叫声,我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大约几分钟后,罗大屌这才放开我的眼睛,他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密集的虚汗。 白子溪脸色难看的说:“该死,这里咋会有那种东西?” 罗大屌松了一口气:“这座死城本来就是建在万人坑上面,能出现这种诡玩意儿也不奇怪,刚才没有谁瞧见里面的东西吧?” 我摇摇头,说是刚要看见就被捂住眼睛了。 “没瞧见就好。” 罗大屌惊得一身冷汗,仿佛瞧见里面的东西后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似的。 在看那条忘川河,水面上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不是水面上余留下来的血色,我都怀疑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就在众人沉默下来的时候,对岸传来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我过来了,呆会儿大家顺着绳子爬过来便成。” 这句话,令得众人脸上多出几分笑意。 这小子命倒是好,居然没有折腾在忘川河里。 几分钟的时间,便听‘哒’的一声,绳子在河面上紧紧绷了起来。 最先行动的是奇门宫的人,一名大拿纵身一跃,像是武林高手一样,踩着河面上的绳子,几个跳跃就稳当的落在了对面河岸。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我的白子溪来 见那人相安无事,其他人放下了心,脚尖一点,便是身子轻盈的渡过了这五六米宽的忘川河。 一名奇门宫的大拿背起麻衣神相,纵身跳到身子上面,前后各有几名大拿随时保护着他。这老东西倒也聪明,晓得这些地方凶险,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的大拿。 不过这也说明麻衣神相拳脚上的功夫很弱,就像罗大屌说的一样,相隔千里,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若是面对面的话,小命自然就掌在别人的手中。 只要不落到忘川河里,也没有什么凶险的地方。 我也瞧见了那娘们,她身手也是不弱,在绳子上如履平地,走的稳当。 等所有人消失在视线后,我们才从躲避的地方走了出来,几百米的距离,算不上远。我害怕人还没有走远,到时候暴露了踪迹,也就在原地又等了一个多钟头,直到确认下所有人都走远后才敢过去。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条尸河比想象中的还要凶险,站在面前,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水底盯着我。随便扫上一眼,惊得我赶紧往后退,忒他娘的邪门儿了。 罗大屌让我离岸边远些,莫要到时候在这里栽了跟头,我捏住鼻尖,这股味道实在太过呛鼻。猛的一吸,哎呦喂,脑袋都差点炸开了。 “得了,快点过去吧,站在这河边我心里慌得紧。” 罗大屌脸色非常的凝重,瞧着面前这根绳子,我开始为难起来。别瞧着别人来去自如,脚尖轻轻一点就能落到对面,我可没有那种本事。 他们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罗大屌倒也没有多说,晓得我的为难,也就蹲下来让我爬到他背上。我点点头,爬到他的背上,那种亲密的举动让我说不出来的别扭,就不用说性格大咧咧的罗大屌了。 我也终于晓得以前铁牛为啥不愿意让我背了,当亲密的爬在罗大屌背上时,我手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来的难受。 罗大屌纵身一跃,便是稳稳的落在绳子上面,像是一个纸人似的,看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 低头望去,我清楚的瞧见水面下浮动着一张张惨白的人脸,它们在一个劲儿的冲我诡笑。我脸上一凉,血色唰的一下就退了,忙不迭的催促罗大屌说:“快点过去。” 然而我们并没有那些人顺利,就在罗大屌几个跳跃即将落在对岸时,一条细长的手臂从水面伸了出来,手臂长着一坨坨恶心的肉疙瘩,足足有一两米长。 那东西的目标不是我和罗大屌,而是跟在后面的白子溪。 白子溪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扯到忘川河里,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消失的无比诡异。在白子溪被扯到忘川河的瞬间,我就从罗大屌后背上跳了下来,直挺挺的落到忘川河里。 落河之前,我冲罗大屌喊道:“在岸边等着我。” 噗咚一声,整个世界混沌起来,尸水冰冷刺骨,冻得我血液都快不会流动了。 我在尸水里面睁开眼睛,瞧见白子溪被一条手臂往河底拉去,手臂正是从刚才那口黑棺材里面伸出来的。 白子溪一路陪我走了这么多的凶险地方,如今落了难,别说是这条忘川河,就算是阎王殿我都敢闯上一闯。她不停的朝我摆手,示意让我离开这条尸河,与此同时一阵阵巨大的黑影往我游来。 仔细一看,河底没有任何的淤泥,完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常年泡在尸水里面,有的已经肿胀成一个皮球。 冷不丁的,一条手臂抓住我的腿丫子,往河底扯去,看似已经死去的尸体,这一刻全部睁开眼睛,伸手想要来抓我。 “越子,快点离开这里。” 白子溪被拉倒黑棺材的前一秒,拼尽全身的力气,冲我喊出了这么一句。 一瞬间,一条干瘪的手臂从我胸腔子里面伸了出来,血水立马染红了忘川河这滚滚而流的尸水。慢慢的转过头去,我瞧见一张惨白的人脸盯着我。 轰隆,我只感觉脑袋一炸,魔气从我体内喷涌了出来。 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从魔气中显化出来,那张人脸似乎看见了无比恐怖的东西,转身就要跑。然而一只大手将它紧紧攥住,直接捏成一滩肉泥,消失在尸水之中。 一拳往河底的黑棺材捣去,整条忘川河都剧烈的摇晃起来,我赤红着眼睛,蛮横的将黑棺材抓在手里,用力挤压。 若是白子溪出了点事情,我今日一定填平了这条忘川河,捣碎了这阎罗殿。 猛然间,魔相巨大的手掌攥住那口黑棺材,往身后砸去,砰的一个炸响,尸水溅起几十米高。那条巨大的触手从河底尸堆中伸出,被魔相紧紧捏住,愣是生生的扯了出来。 砰,砰,一拳又一拳的捣在河底,无数的尸体被直接砸成肉泥。原本纹丝不动的黑棺材,被蛮横的砸出一丝缝隙来。 我往黑棺材游去,两只手按在棺材盖儿上,那么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蛮横劲儿从手脚上涌出。棺材盖儿在尸水里面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明显是吃不住我这个劲儿。 一条干瘪的手臂从棺材中伸出,想要掐断我的脖子,却被魔相死死抓住。 “啊!” 我一脚踩在棺材上,两只手疯狂的往外推着棺材盖儿,一个个气泡子从我嘴里冒出来,往水面上浮去。 这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黑棺材里面的东西在恐惧,它想要逃跑。 魔相之威彻底迸发出来,任何东西都不敢近身三尺之内,凡是被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扫过,河里所有东西都在往后退。 “还我的白子溪来。” 我急着眼睛咆哮出来,一连窜气泡子冒了出来。 那棺材里面的东西知晓了我的意思,咣当一声,棺材盖儿被打开,白子溪眼睛紧闭,慢慢的往河面飘去。我反手抓住白子溪,小心翼翼的护住她,魔掌放开黑棺材后,立马有几具尸体扛着棺材飞奔似的往深处游去,一刻都不停留。 临走之时,我又往尸堆里面狠狠的捣了一拳,磨石大小般的拳头,直接砸穿了尸堆,忘川河内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清醒过来。 魔相咆哮一声,原本剧烈摇晃的忘川河底,居然慢慢的安静下去。 瞧她眼皮正在跳动,我揪紧的心也是慢慢放松下来,浮出水面后,罗大屌第一时间抱住了白子溪。 身后的魔相,站在忘川河中间,俯视着周围。 当我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滔天魔气尽数收敛到体内,只是觉得自己整个人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而变换。 意识时而有短暂的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一片混沌。 看样子我要踏出第三步了,这一步至关重要,谷灵冥狱种魔,杀龙岭化魔,若是出了差错,这三步会让我永远的迷失在魔极法相中。 上了岸,我第一时间就是查看自己的胸腔子,先前明明有一条手臂胸前露了出来。此刻低头一瞧,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刚才我都快玩命了,什么都顾不上,嘴一张,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尸水,现在肠子都拧了起来,非常难受。 也不知道罗大屌用了什么手段,将昏死过去的白子溪弄醒。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越子呢,他去哪儿了?” 罗大屌指了指边上埋着脑袋的我,说道:“要谢就谢那小子吧,玩命似的把你从那口黑棺材里面重新拉了出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倒是我失误了,没有想到你对于那些邪物来说,就是最好的养料。如果早先有着准备,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子溪深深的瞧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我,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往我后背心重重的锤了一拳。 我哇的张口就吐,淡黄的尸水从嘴里和鼻子里流淌出来。 眼泪珠子吧嗒的往地上掉,差点活活的憋死,我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将那些苦胆汁儿也给折腾出来。 白子溪在后背轻轻的垂着我的后背,嘴里埋怨着说:“你就使劲儿的作吧,我不是让你走了么?” 我吸了口气,说道:“我身边的人谁都不能出事儿。” 罗大屌瞧了我一眼,苦笑起来:“你还是那脾气,我早就跟你说过,这臭毛病会害死你。” 好半天我才缓过劲儿来,那股尸水的味儿,还真不是人受的。 我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别在这里停留了。” 白子溪扶着我,两人一鬼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面走去,过了忘川河,眼前的场景变得诡异起来。到处是风干的尸体,只要眼睛能瞧见的地方,都有几具死相诡异的尸体。 路上,白子溪小声的问我:“你不怕死么?” 我想也没想就开口说:“你他娘这不是废话么,谁不怕死,来我面前说一个试试?” 她沉默了下,又说:“那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被吞进去了一半,是你硬生生的将我从那玩意儿嘴里面拉了出来。” 我苦笑起来:“如果那玩意儿还不把你从棺材里面放出来,我都快放嘴里咬了,就算拿牙齿小爷也要给它蹦出一个口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门大圣? 瞧见眼前的景象,我们三人都是识趣的闭上了嘴,罗大屌抽了口凉气,怪叫起来:“谁他娘这么猖狂,居然敢将这里立做阎罗殿,也不怕开罪了阎王老爷?” 眼前,狭窄的阶梯往上延伸而去,顶头便是一做巨大的殿堂,上面三个大字‘阎罗殿’刻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乍一看,我心窝子猛缩,顿时觉得无比霸气。 就像罗大屌说的一样,敢将这里弄成阎罗堂,那爷还真是个胆儿大的主。若是地下的阎王老爷降罪起来,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那三寸厚许的生死薄。 站在阶梯尽头,我心跳的厉害,噗咚噗咚的胡乱冲撞,憋得难受。 见我脸色煞白,罗大屌问:“是不是那些尸水没有全部吐出来?那些玩意儿死气太重,一般人还真经不起折腾。” 我摇摇头,如实说道:“不知怎么着?来到这里我就难受,感觉有一口气憋在胸腔子里面,吐不出来。” 这么一说,白子溪与罗大屌查看起来,以为是四周又潜伏着啥诡异东西?然而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人也是感觉舒畅不少,最起码这里比不得那条忘川河来的阴森。 罗大屌细致的检查了一下我的身子,又掐又捏,犹如赤脚医生似的,关怀望切,询问了些问题,我也是一一回答。 老小子眼睛一瞪,挠着后脑勺说:“这就奇了怪了,你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也没有啥小毛病,会不会是错觉?” 我很肯定的摇头:“不是,我晓得为啥这么难受了?当初进去谷灵冥狱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感觉,有东西在召唤我?” 这话吓得罗大屌胆子边都发毛了,忙不迭的捂住我的嘴,骂我说:“你小子说话注意着点,这疙瘩地儿阴森成什么样子你也瞧见了,能有啥好东西召唤你?” 他娘我也急眼了,罗大屌说的不错,这么阴森的地方,倘若真有东西召唤我,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偏偏是那么的真实,比起谷灵冥狱来的还要实在,当时我也慌了。 白子溪看了我一眼,安慰我说:“放心吧,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 我点点头,刚是走出第一步,阴风四起,刮得我的头发往后飘。心里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仿佛老娘在叫自家的娃儿吃饭一样,虽然方法不同,但是却给人同一种亲切的感觉。 晓得这里诡异,啥事情都会发生,我也没有多想,无论是什么东西?若是不出来也就算了,若真敢把心思打在我们头上,那黎天古匕也不是闹着玩的。 “用不用赶上他们?” 白子溪问了句,她知道先前发生了那种事情,在忘川河里面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生怕我们跟丢了。 罗大屌摇摇头:“不用,那些人难道还能插上俩儿翅膀飞了不成,顺着大路走去,迟早会追上他们。这次奇门宫出动了不少大拿,跟的近了,反而容易暴漏出来。” 不知不觉,我们三人间的关系发生了些细微变化,比如一些重大的决定,他们两人听我的。这些小事情的话,罗大屌有些阅历,晓得其中的厉害,所以我们都听他的。 这种事情,倒也让大家相处还算愉快。 阶梯上面,白子溪低着头想事情,一言不发。 我和罗大屌观察着四周,周围悬崖峭壁,要是一个不当心,跌下去算是小事情,就怕到时候摔不死,在下面看见了什么恐怖东西,到时候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往前走了一截距离,罗大屌不确定的说:“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麻衣神相那老鬼可是很疼爱自己的性命,他敢这么冒险,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白子溪这时候也插了一句嘴:“越子,先前那忘川河内,你有没有发现一些事情?” 我和罗大屌立马瞧向她,白子溪是我们三人中最心细的一人,较起真儿来,她可能真发现了什么东西? 她沉默了下说:“那些东西似乎很害怕你体内的魔相,但是那口黑棺材里面的东西邪门儿得很,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把我放了,仿佛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 这点我真没有发现,当时瞧见白子溪被扯到棺材里面,我也急眼了,自然顾不得观察这些东西? 罗大屌点点头,证明那口黑棺材里面的玩意儿的确很恐怖,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去招惹那种邪物。 “所以说,忘川河内那些东西并不是被你吓跑的,而是在你体内那头魔相出来后,接到什么命令退开的。”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我仔细回忆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当时我疯狂的捣那口大黑棺材,那玩意儿倒也干脆,直接打开棺材盖儿将白子溪放了出来,根本没有心思跟我纠缠,脚底一抹油,飞奔似的跑了。 还真像接到什么命令一样? “这事情,不简单啊,莫要说麻衣神相了,就连茅山小圣地的人都是搀和进来。当心了,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罗大屌提醒了一句,身为大拿,他知道的东西,要比我们多。 我点点头,如实说:“无论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二龙锁我是必须要弄到手的。” 一步一阶梯,明明看着近在眼前,但是走起来却仿佛没有尽头。若不是眼前看的还算清楚,我都以为自己遭遇鬼打墙了。 要是在这种地方走错了路,一步踏空,就是万丈深渊,天晓得深渊里面有没有什么恐怖玩意儿? 罗大屌最先反应过来,他让我们停下来,脸色难看的说:“奇门幻象?这里怎么会出现奇门宫留下的东西?” 我抿抿嘴,说:“奇门宫的人在我们先路过这里,兴许是他们留下来的。” 罗大屌摇摇头,用那肯定的语气说道:“不对,这奇门幻象是很早以前就留下来的,踏步成阵,只有奇门大圣那种修为才能做到。这些奇门幻象最少布下百年时间,期间大阵散开,威力才没有那么强大,但过了足足百年都还没有彻底消散。” 奇门大圣?在别人口中听过几回,但都是用惧怕的语气说出来的。 照这么说,奇门大圣百年前来过这里? “果然,麻衣神相来这里,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怪不得百年前奇门大圣从外回来后就身受重伤,隐去奇门宫,消失了近百年才重新出现,这几日他也快要破关出来,看来是百年前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罗大屌曾经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晓得其中的陈年往事,将这里联系在一起后,顿时知道了缘由。 他嘿嘿笑了出来:“奇门大圣肯定在这里与什么东西大战,百年前身上的重伤应该便是在这里留下的。不过看情况,奇门大圣赢了。” 虽说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并立两大魔功,然而消散了近百年时间,这些余阵自然奈何不了罗大屌。只见他十指掐印,或缠或绕,看得深奥,三五秒时间食指指天,嘴里大道一个‘破’字。 一瞬间,眼前的情况便是晴朗起来,原来我们走了半天,居然还站在原地。 “好厉害的奇门幻象,一旦布下,根本破解不了。” 罗大屌摆摆手,老练的讲道:“这算什么?奇门幻象重在一个‘幻’字,其中蕴含周天八卦,九宫十八位,阵随星移,星随阵动。每分每秒,近千万种宫位都在变换,若是说起来,抵得上太极八卦宫位之说,具体太过玄奥,我也只知一二。除了掌阵之人,无人破解得了。” 不等我们说话,罗大屌昂起脑袋来,感叹一句:“极致之时,可以幻象成真,让你迷失在那个世界里面。奇门宫这个名字,正是因奇门遁甲,取前而遁其后,因此得名。” 说的太过深奥,我这野小子平日里只晓得吃,自然是听不懂。 倒是白子溪点点头,知道罗大屌在说什么。 破掉百年前留下的余阵,终于是可以往前走了,每走一凳阶梯,我心里就会数一下。 当走到阎罗大殿下面时,不多不少,刚好是九百九十九凳,这个理儿我倒是晓得了。无论是道家论说还是佛家因果里面,九都是极数,至于其中蕴含了什么东西,就不是我能解释得了的。 站在阎罗大殿下面,我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凡世间的俗念又从大脑里面浮现,此刻的我没有去感叹这阎罗殿的壮观庄严,却是思绪飘了起来,心想把这里卖出去,会不会卖得很多钱? 搓了搓手,我嘿嘿一笑,又想到那两道青铜大门,这两年铜价高得出奇,若是拆了去卖,好家伙,少说几百万。 白子溪往我背心上锤了一拳,说是见我那种贱笑就知道没打什么好算盘,还不快些走? 我心里敲定注意,要是以后赚不到钱,就把那两道青铜大门想法子拆了,搬出去卖。 人一旦有了动力,干嘛都有劲儿。 罗大屌看了我们一眼:“要进阎罗殿了,准备好了么?” 瞧见我和白子溪点头,罗大屌最先进去,我们跟在其后。刚刚踏了进去,罗大屌头发立马倒竖起来,声音尖锐的叫喊出来:“奇门大圣?”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谷灵鬼子的下落 即便是忘川河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没有让罗大屌这般激动,那副模样,犹如见鬼似的。脸上的血色唰一下就退了,别看罗大屌口舌上瞧不起奇门大圣,但真看见了,也只有跑路的份儿。 白子溪一把按住我的而肩膀子,转身就要跑。 当喊叫出‘奇门大圣’这个名字来的时候,我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唯独他们两人最是夸张。 “等等。” 罗大屌张口叫住了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他脸上好看一些,又仔细的端量了一会儿,终于是猛的松了口气:“是一张人皮?” 我走进大殿,第一眼就瞧见前面站着一个人,如若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当成一个活人。毕竟那张人皮太过真实,脸上都还有血色呢,在往上看,他娘的竟是一张人皮? 别看着这张人皮寻常,但是仔细一瞧,到处透发着一股子诡异劲儿。血液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上,仿佛这张人皮才刚刚被剥下来一样。 “看来奇门大圣也不好受,百年前虽然赢了,但是自己那张臭皮囊也被那东西剥了下来。怪不得回去后差点咽了气儿,那狗日的命也够硬的,这么折腾都没有死?” 等等,我立马瞪圆了一双眼珠子,吃惊的瞧着罗大屌,问他说:“你的意思是这张人皮是百年前留下来的?” 罗大屌晓得我为啥会这样问,也是往人皮上瞧了过去,那皮肤比娘们的还要好,白里透红,跟那剥了壳鸡蛋差不多,掐一下,都快滴出水来了。 地上的血液更是新鲜,这忒他娘阴森了吧?一张被剥了百年的人皮,居然还没有干瘪下去,那么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奇门大圣留下的这张人皮快要活了过来。 它被人缝了起来,表面上看是一个大活人,就是眼眶里面没有眼珠子,而且里面都是空落落的,啥东西都没有。 罗大屌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骂道:“吓得老子一个透心凉,刚才心想如果真在这里碰见奇门大圣,我们也就交代在这里了,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先前心里着实的恐惧,也顾不得其他东西,现在缓过来后,我注意到人皮旁边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石碑。模样跟坟包前面那种石碑差不多,唯独上面那些血液吓人得紧,红的诡异。 上面有几行被血液染红的字,仔细一瞧,顿时就分辨清了上面的内容:百年之约,见此皮囊犹见本尊,当三拜九扣谢圣恩,永不踏出阎罗殿。 一枚枚大字被鲜血染红后,说不出来的阴森,奇门大圣应该和某种东西达成了约定。最后留下皮囊,立下石碑,镇守里面的东西,只要这两样东西一日不除,那么里面的东西就永远出不来。 罗大屌脸色变换了好一阵后,才古怪的看着我:“原来如此,怪不得麻衣神相敢亲身冒险,搞半天他们都怕了。小子,这次前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倘若真有东西在召唤你,不要抗拒,任由了他去。” 说完,和白子溪对视了一眼。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奇门大圣和麻衣神相害怕镇压的东西出来么?看来这座阎罗殿,应该就是奇门大圣建造起来的。也只有他才敢在这种地方立一座阎罗殿,这是不是说明奇门大圣杀不死那玩意儿,因此弄一个山寨版的阎罗殿镇压那东西,心里好安慰一些。” 罗大屌忽然冷笑出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既然奈何不了那东西,即便用一座阎罗殿镇压他,他仍然是活着。” 嘿嘿,不知道谁招惹了奇门大圣,居然这么巴不得他死,建造这么一座恐怖的地方来诅咒人家。 奇门大圣道行有多深?这点我晓不得,倒是瞧见一张皮囊吓得罗大屌脸色都白了。 紧紧的瞧了几眼,我苦笑出来,凶名远播的奇门大圣,居然他娘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屁孩。我脑汁差点炸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张臭皮囊就是奇门大圣的事实。 “这真的是奇门大圣?” 我又问了句。 罗大屌瞥了一眼人皮,点点头:“那狗日长什么样子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呢,别瞧他外面只是十几岁的小屁孩,那心思可是毒辣着呢,天底下没有人奈何得了他。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奇门大圣应该是听见魔极法相出世的缘故,才会忙着让麻衣神相来解决掉这里的事情。” 事情愈发的复杂起来,麻衣神相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居然是为了解决一件事情? 罗大屌没有在说话,反而认真的瞧着那副阴森的皮囊子,那种眼神怪怪的,到最后居然咧开嘴,笑了出来。 “嘿嘿,这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我倒要瞧瞧你这幅臭皮囊能不能镇住他?” 白子溪脸上也是笑得欢畅:“好聪明的计策啊,遮掩了天机,世间无人能推演他的下落。想不到居然是藏在这里,他到底在等什么?如若想要出来,区区奇门大圣如何抵挡得了他?” 罗大屌瞧着石碑回答道:“在等一个契机吧,难道是?” 细思极恐,白子溪也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的看着我:“哎呦喂,小祖宗啊,你可算把老天捅出一个大篓子来了。” 咕噜,心虚的咽了口,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 罗大屌不停的苦笑摇头:“都是命啊,你到头来还是改不掉已经注定的命。” 我愈发慌了,问发生了啥事情? “时间还没有到,你便是放出了谷灵冥狱里面的魔相,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还好,这下子难整了,只希望那魔相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声,上次我放那头魔相出来,他倒是跟我说过,时间还没有到。 时间没到,我便把他放出来了,会有什么事情?瞧白子溪与罗大屌的模样,难不成会坏了这里布下的计策? 白子溪乐观,但是罗大屌却是沉下了心:“怎可能晓不得?这小子踏入赤龙岭那一刻起,这里发生了些啥事情,那魔相都知道。这下子谁都挡不住它了,若是真的被他得逞,所有将会计划功亏一篑,这么多天衣无缝的计策,便是毁在了这件小事情上面。” 我耸耸肩,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最后两人闭上嘴,没有再谈一句话,那种模样弄得我怪怪的,想要询问一下,心里晓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但是不问的话心窝子就跟猫爪子挠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走,不要动这臭皮囊,只希望这玩意儿能挡住那头魔相。” 这句话我听清楚了,魔相似乎知道了什么东西,想要来这里,而罗大屌与白子溪则是不愿意那魔相进来。 那种不安感觉,更是明显。 绕开这些玩意儿后,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去,两座铜像镇在大殿里面,刻得牛头马面,样子恐怖无比。特别那双眼睛,仿佛紧紧盯着我一样。 在大殿最中央,一具干瘪的尸体坐在铜桌近前,手里捧着一本破书,书页上面写有‘生死薄’三个大字。 才瞧见这具干尸,罗大屌就脸色难看的说:“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青袍道人,当年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吧?这老东西不听的劝,现在好了,自己尝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三大护法,昆仑大使,麻衣神相,青袍道人,如今已经有一名护法死在这里。 对于旧相识,罗大屌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看来这两人私底下关系很好。不然罗大屌就不会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来了,语气里面也全是埋怨青袍道人不听自己的劝说。 “哎,奇门宫落在奇门大圣的手里面,也算毁了前途。如今茅山小圣地,出了那么一位三合境的老不死,你怕是也活不长喽。” 罗大屌摇摇头,从我认识这位爷起,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这么多的表情。 那老道,应该是太乙真人的师兄。 我在棺材里面睡着时,曾经梦见一副画面,正是魔相大闹茅山小圣地,与一名老道拼的不分高下。 也不知道现在茅山小圣地如何,真弱动起真格的来,魔相也奈何不了茅山小圣地。若是乱搅一通,讨了好处掉头就走,那茅山小圣地只有吃下这记哑巴亏了。 “居然敢弄生死薄?也不知道谁的名字在上面?” 我心里止不住的好奇,瞧见这老道已经死透,怕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当下乍着胆子往他走过去,好奇的伸出头来。 罗大屌也没有提醒我,说明没有危险,这不,胆子更大了。 当瞧见生死薄上面的时候,我脑袋轰隆一个炸响,懵逼在了原地。 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以血代墨,打上一个大叉叉。 那名字正是谷灵鬼子。 四个字犹如有无穷的魔力,让我呆呆的瞧着这本满是灰尘的生死薄。 奇门大圣镇压的东西,难道就是谷灵鬼子?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只是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败给了奇门大圣? 罗大屌咧开嘴,问我说:“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他来了 我意识到了一些东西,胸腔子里面立马堵得慌,终于知道为啥来到这里,会跟谷灵冥狱一样,有种很是亲切的召唤。 在联系到先前白子溪与罗大屌那说的那些话,顿时晓得了其中的缘由。 “快些走吧。” 我开始催促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拿到二龙锁。正是心中这个念头让我一路坚持到了这里,而且心里更是清楚,想要在那么多大拿的手下抢到二龙锁,难如登天。 罗大屌身为奇门宫大拿,一身通天的手段,但我也不敢保证关键时候他会出手帮我。如今白子溪的修为不剩一层,若是与那些大拿撞见,至于后果嘛,心里便是早已经晓得。 自从瞧见了奇门大圣留下来的那副皮囊,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从我被卷入这些事情以来,哪次去过的地方不是凶险之地? 然而这次我才晓得,跟阎罗殿比起来,那些地方当真是太孬了。 宽敞的大殿周围,一根根水桶粗细的白蜡烛,足有人高,天知道这些玩意儿到底是烧了多长时间?融化的蜡汁儿流淌的一地都是,最后凝固成一滩滩恶心的干蜡。 我抽了抽鼻尖,闻见空气有些不对劲儿,带着股腥味。离近一看,头皮嗡的声就发麻了,蜡烛里面居然有一具尸体。扭头瞧去,不但眼前这根,每一根蜡烛里面都有。 “越子,快走。” 白子溪脸色大变,拉住我的肩膀子就往前面跑去。 一阵阴风陡然刮来,那火把似的大蜡烛便是闪都没有闪上一下,就直接灭了去。人点烛,鬼吹灯,这种情况让我毛骨悚然,就晓得这种地方阴森,不会那么死寂。 罗大屌让我们先走,他断后。 当时心里怕,没敢扭头去看,只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珠子恶毒的戳着我们的脊背。 罗大屌脸上挺急的,转身就没入黑暗中,一支烟的功夫,大殿里面传来了罗大屌的惊叫声:“这狗日的是啥玩意儿?” 他声音都发毛了,罗大屌与我不同,见过世面,即便这般仍然被吓得够呛。我和白子溪躲在不远处,连气都不敢喘重了,生怕又引起什么东西注意。啥糟心事都被我们碰见了,我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很快就听见轻微脚步声往我们这边走来,哒哒,每一下都踩进了我的心坎子上。这里的魍魉最是诡异,若是被遇到了,我跟白子溪也只有闭着眼睛等死了。 我清楚感觉到边上的白子溪绷紧身子,随时准备出手,这也瞧不清往我们走来的是啥东西。脚步声慢慢接近,当我跟白子溪打算先下手的那么一瞬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嘘!” 罗大屌在我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句。 扭头一瞧,罗大屌煞白着脸,示意我们不要出声气。 白子溪看了一眼罗大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来,也不知道这娘们在寻思着什么?就在我慢慢放松下来时,一道细微的叫喊声传来:“越子,你们在哪里?” 大殿蜡烛诡异的灭了,周围黑灯瞎火,莫要说隔着几十米,就算近在眼前,不仔细看的话都分不清面前的场景。 听见这句话时,我立马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脑仁一冷,瞬间冒出了好几层冷汗。那声音正是罗大屌,先前的脚步声就是他的,那么我们身后这个罗大屌,又是谁? 也在这个时候,白子溪拉住我,嘴里尖叫起来:“快跑。” 耳朵边忽然炸开的尖叫,让我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意,顺着脊背骨扩散开。好在我绷着神经呢,反应也是不慢,脚下踩着九宫位就循着罗大屌的声音找去。 身后那‘罗大屌’嘴里面传来难听的干笑声,我就晓得刚才捂住我的嘴的那东西,并不是罗大屌。 “越子,我在这里。” 罗大屌的声音从耳朵边响起,若是他不说话,差点与他擦肩而过。 二话不说,他死死拉着我的手,往远处那巨大的石梯跑去。这阎罗殿大的没边儿,从外面一瞧,得有好几层。 身后那玩意儿追得紧,死活不放嘴,然而当我们跑上石梯时,那东西停下了。瞧模样,似乎不敢上第二层,匆忙间我扭头瞧了一眼,发现那东西张大嘴时,居然从嘴腔里面伸出一只手来。 “草,那是啥玩意儿?” 我被吓得够呛,就像太乙真人说过的一样,这里还真是险得过阎罗殿,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被我们碰见了。 罗大屌停下来,视线古怪的瞧着我:“你小子阳气太旺了,搁这儿就跟一轮小太阳似的,怪不得啥鬼东西都能往你身上凑。”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我也不恼,而是抿着小嘴瞧向白子溪。 白子溪脸色变换的厉害,最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成,这些小恩小怨我暂且给你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撇了撇嘴:“先前小爷命都不要,将你从忘川河里扯了出来,若是说起来,还是你占我的便宜呢。” 这话气得白子溪直哆嗦,最后她狠狠咬在我的嘴唇上,见红了。 每次跟这娘们斗嘴,吃亏的都是我,这次也不例外,除了使脸色给她瞧,我还真没有办法。 还真是起到了效果,上了二楼,感觉好上不少。 刚是上来,我就瞧见地面洒满了新鲜血迹,还有几具尸体,那种凄惨样子,叫我胃里一阵翻腾。其中一老道士,被什么东西咬去了半截脑壳,各种东西流的一地都是。 有一人倒是死的体面,不过仔细一瞧,屎尿都被吓出来了。罗大屌眼睛一眯,抽了口冷气:“到底瞧见了啥东西,能被活活吓死?” 周围太过阴森,我也不敢在这种地方过多的停留,就晓得往上走。若是不生意外的话,二龙锁应该就在这座阎罗殿里面。 莫要去晚了一步,让奇门宫或者其它山门势力的人抢了去,东西落在他们手里面,在想抢回来可就难喽。 这瞒天过海的法子,让我们出奇的顺利,每次遇见那些东西之前,总能安全的避开。这些亏了罗大屌,若不是他,我们这次可就真掉在鬼窝里面了。 只要踏进了这阎罗殿,就相当于在刀尖上跳舞,这一路走来,自然是少不了各种死相凄惨的尸体。最夸张的便是一处爆炸过的地方,地上全是碎肉也分不清是那些道士的,还是那些鬼东西的。 肯定是许大饼折腾出来,这小子最是钟爱那些轻巧的东西,这也说明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太过凶险,居然能让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看见地面也没有他的尸体,我不禁松了口气,先前我也在仔细的注意着,看看地上这些尸体有没有熟悉面孔? 罗大屌笑着说道:“还真别说,那些东西对付魑魅魍魉没啥作用,若是对付大活人的话,一搂一个准儿,那人也算聪明,晓得拳脚上的本事不如人家,就弄些讨巧的本事,关键时候也能保命。” 我心里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了,一定要磨着龙展柜帮我弄点这些东西。每次来这种地方,都是依仗着别人,照这样下去,终究有一天我会吃大亏,丢了身家性命。 不过口袋里揣着一铁疙瘩就不同了,用来阴人,保准有效果。 只要能保命,我倒是不在乎用什么手段,那些东西的威力我也见识过,便是茅山小圣地,几根雷管埋下去,照样折腾得那些老道灰头土脸,样子狼狈。 不得不说,这贼老天真是眷顾我,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瞧,地上那一滩碎肉面前放着一支巴掌大小的铁家伙,居然没有人注意到。 我捡起来一看,嘴一咧,不禁乐呵出来。 罗大屌一把抢过来,说我瞧。 我没好气的说:“你能瞧出什么门道来?莫不成你连这些东西都晓得?” 巴掌大小的手枪到了罗大屌手里,仿佛生了眼睛一样,耍的贼溜。他嘿嘿一笑:“老子当年可是参加过越战的人,八一杠都扛过,别说这些退役下来的小家伙。” 他退出弹夹一瞧,拧着眉毛说:“小子,注意了,里面只剩下两颗子弹了,不到关键时候不要乱用。记住,弹膛里面有一颗,弹夹里面有一颗。” 打开保险后,他随手丢过来给我,告诉我说若是遇到危险情况,关掉保险就可以搂了,瞄准些。 我点点头,当初在尚三千那座监狱里面,我可是连火铳都耍过,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 妥当的放好这小家伙,我跟在罗大屌后面,继续往三楼摸去。 那些尸体中,我也见了茅山小圣地的衣着,这些人有点本事,发生过生死拼杀,最起码可以说明那些鬼东西并没有一下秒杀那些他们。 阎罗殿这种凶险之地,时间久了,什么东西都生得出来,不是外面那些寻常小鬼可以比的。 刚要上三楼,我提起来的脚开始僵硬下来。 白子溪问我说怎么了?我沉默一下,苦笑了起来:“我感觉他来了,马上就到忘川河边。” 这句话,让罗大屌绷紧了身子:“这么快?看来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那样东西,只希望那臭皮囊能挡得住一会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舅 “快走。” 容不得我说些什么,罗大屌强行拉着我往顶楼跑去。 轰隆,莫要说这座阎罗殿,我感觉整片世界都被冲撞得摇晃起来。咕咚一声,那俩儿瓣屁股结实的坐在地上,罗大吊按住我的肩膀子,一股蛮横的劲儿从那只大手上涌来。 紧接着便是眼前一花,感觉整个人都快飞了起来,罗大屌直接施展缩地成寸,眨眼间就进入第四层。我紧紧抱住白子溪,否侧的话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尾随不上这么快的速度。 “哈哈,好一招瞒天过海,今日终于让我寻到了你。” 那猖狂的笑声从外面传来,震得我连灵魂都摇晃起来,这声音听着熟悉,赫然就是当初我从谷灵冥狱里面放出来的那头魔相。 罗大屌说过他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恐怕先前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魔相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当魔相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清楚的感觉到阎罗殿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应该就是奇门大圣当年留下的那张皮囊了,我不知道魔相进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心里晓得,魔相的到来已经让这里生出了变故。 “哼,区区一张臭皮囊也想挡我?” 回答魔相的是一道稚嫩的话,自然就是奇门大圣了. “当年我连谷灵鬼子都能败去,何况你这具从他本尊里面剥离出来的魔相,当年若不是他心存一善,饶过你这条小命,哪儿能让你作威作福?” 这话听着平静,但是听在耳朵里面,让我气血翻涌起来,跟滚烫的油锅似的。就连罗大屌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显然也是不好受,这两东西的道行太高了,我们根本就招架不住。 “正好,你是谷灵鬼子身上剥离出来的魔相,我是本尊蜕下来的一张皮囊,都说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并称两大魔功,与道家之法背道而驰。今日你我实力相差不多,免得候斩杀了你,说我落了便宜。” 三言两句,火药味儿十足,看样子是要打起来了。 我们既然知道了这里的变故,那么早先走一步的奇门宫众人应该也是晓得了,当下心里不敢马虎,撒开腿丫子就往最顶层跑去。 “等等。”罗大屌拉住我,说我莽撞了。 我不明白的瞧着他。 罗大屌说:“奇门宫的人在上一层,应该是找到二龙锁了,当心些。” 听见二龙锁的时候,我心脏忍不住的跳了跳,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犹豫了下,悄悄的摸了上去,立马就瞧清楚了第五层的情况,里面缠满了手臂粗小的铁链子,一眼瞧上去,密密麻麻的。 这些铁链子交缠在一起,锁住一口铜棺材,铜棺材庞大无比,足有两三米长,一米多宽。上面雕刻着无数道家符篆,棺盖儿周围贴着四张黑色神符,至于棺材本身更是贴满上千张各种颜色的符篆。 铜棺材两边,分别竖起两座高达五六米的石像,雕得面目狰狞,三头六臂,那些捆住铜棺材的链子被两尊石像紧紧捏在手里面。同时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棺材上面,究竟是要怎样的仇恨才会布下这种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格局? 轰隆,阎罗殿又剧烈摇晃了一下,铁链子发出一阵阵清脆响声。 铜棺封尸,这是要那具尸体永远无法超生,每分每秒都在受尽折磨。奇门大圣这种手段也够狠辣的,做事情居然不留一丝余地。 不知道为啥,瞧着这口被五花大绑的铜棺材,我心窝子里面说不出来的难受,一股憋屈的劲儿在身子里面胡乱冲撞。恨不得捣碎踩住棺材的那两只大脚,斩断所有的铁链子。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仔细的寻找着二龙锁。 见我离的太近,罗大屌把我往后拽,没好气的说:“二龙锁倘若在这里的话,它不会长翅膀飞了,便是真长出了翅膀,我也能把它给掰了。” 这话说的霸气,倒是让我清醒了一些。 “好狠的手段,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居然想用二龙锁锁住这口铜棺材。” 白子溪紧紧捏着手,也不晓得她怎么了?一眼瞧上去,显得很生气,身子都在止不住的打哆嗦。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白子溪抱在怀里面,倒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完全就是处于朋友之间的安慰。白子溪把头靠在我的胸腔子上面,小声的说:“我为了他足足等了一百年,女人即便变成了鬼魂,又有几个百年?” 我这人在安慰方面,口舌上有些笨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声音越来小:“本以为他宁愿兵解轮回也不瞧我一眼,没想到居然被锁在这里,一锁就是整整百年。” 白子溪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得知谷灵鬼子并不是故意避开她,而是被人布下这种永世不得超生的格局困在这里,那脸上的情绪一时间是复杂得很。 罗大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年奇门大圣曾经说过,谷灵鬼子是兵解轮回,没想到这狗日的小人,居然将他在这里囚禁了百年时间。” 瞧着那口铜棺,我也终于晓得了事情的缘由,心里面那种亲切招呼的源头,就是来源于这口铜棺。来到这里,那种感觉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道凄惨的咆哮声陡然响起,这一刻,我胆子都炸了,连头发都根根倒竖了起来,在黑暗中出现无数惨幽幽的眼睛。这种数量直叫人头皮发麻,罗大屌着急的让我们闭上眼睛,莫要去看。 我一动不敢动,紧紧闭着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玩意儿的目标不是我们。无数冰冷的身子与我擦肩而过,往着下一层走去,立马就晓得这些东西是要去抵挡那头魔相。 温度骤然下降的厉害,我就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超大号的冰柜子里面,正在流淌的血液都快冻结起来。 直到附近的温度慢慢恢复正常我这才睁开眼睛,一想起先前我们从这些东西的面前走过,脊背骨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你不是想要知道那魔相来干嘛?” 白子溪瞧着我,有那么一种错觉,她看见这口铜棺材后,当场老了好几岁。那双眸子里面也是落寂,不晓得心里在想什么。 我如实的点点头,的确想要知道那头魔相要来干嘛? 她说:“他想要吞掉那口铜棺材里面的尸体,这样可以让他恢复巅峰修为。若是真被他抢走了铜棺里面的尸体,放个三五年是时间,这个世界都没有人制得了他。” 我下意识的说:“那又如何?” “如何?”白子溪眼神古怪的瞧着我,好半天才说:“让他恢复巅峰修为后,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吞了你,到时候没有人抵挡得住他,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被这么一说,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时间还没有到的情况下把那头魔相放出来,是闯下了多大的篓子? 之前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语气说得肯定,这时候第一次动摇起来。 “那能不能在把他重新关回去?” 问出这句话来,连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当真问的白痴。 白子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去关么?” 我张大了嘴,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该说啥。 怪不得先前罗大屌与白子溪那么激动,真若被魔相抢走了铜棺中的尸体,那还了得? 沉默了好半天,我这才开口说:“倘若我毁了棺材里面的尸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回答我的不是白子溪跟罗大屌,而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那你就帮了我一个大忙,若是让魔相得了尸体,连宫主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年没见,孩子,你长大了。” 一个人从宽敞的大殿中走了出来,当瞧见那张面貌后,我紧紧抿住了小嘴。 早先我就已经猜到了是他,可是当亲眼瞧见后,心里仍然是一阵难受。老舅啊,老舅,怕是我这野小子才嗷嗷叫着生下来时,就被你算计了吧? 那双眼睛,永远是精神奕奕,只不过头发有些白了。 原本心里诸多怨恨与憋屈,在见到小舅这一刻开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你这招诈死的本事,当真是好算计啊,连我爹娘都骗过了。那几滴眼泪为你流,真是不值当。” 小舅穿着一套麻衣,嘴上还是我那熟悉的笑容。 “孩子,不要怨我,当初你可是小舅心里的宝贝疙瘩。为了瞒过你的爹娘呆在你身边,我也是废了不少手段。至于诈死,上了茅山黑铁令,不用些瞒天过海的手段是不行了。” 我好几次都张开了嘴,奈何字眼跟鱼刺一般,紧紧卡在嗓子眼里面。 在我命中设劫的人,正是从小瞧着我长大的老舅,我根本想象不到,他居然想要我的命。 小舅笑容非常平静:“当初把你交给莫老鬼,让他尽早了结你,没想到老东西给我耍心眼,想要从中捞一些好处,结果让算计出了差错。让逍遥老道的小徒弟从中插了一脚,这点我始料未及啊。” 罗大屌瞪大眼睛,骂了小舅一句狗日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痴情的白子溪 小舅出了名的好脾气,被罗大屌当着这么人的面骂,也不恼,嘴上一直平容的笑着。 “昆仑,当年你若是听我一顿劝,莫要脱离奇门宫,将来这三千旁门八百左道还不是任你掌控。那些老道口口声声修的是自然大道,瞧不起我们这些旁门末支,嘴上说心系天下安福,当年中华大地岌岌可危,他们在哪儿?” “一个个山门势力为求自保,不顾中华大地生死存亡,封山闭门。倒是我们这些小喽啰抛头颅,洒热血,结果呢?整个江湖追杀我奇门宫之人,让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多少兄弟死在那些老道的手中?” 若是说到激动的地方,小舅瞪圆了眼睛,说的铿锵有力,逼得罗大屌不停退。 “难道我奇门宫的人就是猪狗,用完了随手就杀么?这就是我当年不愿意脱离奇门宫的原因,如今奇门大圣君临天下,嘿嘿,瞧好了。” 罗大屌听完这些话,一个劲儿的冷笑,阴阳怪气的说:“奇门宫当年出了一份力自然是不假,可惜却不是你们。奇门那小人趁着机会,偷袭谷灵鬼子,无奈之下兵解轮回,他那般手段真是恶毒,居然想用二龙锁将他永远锁住。” 小舅深吸了一口气,嘴上又露出那种笑容来,说了句也罢,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倒不用这样争执。 看了我一眼,小舅摆摆手,让我跟着他进去。瞧见这架势,白子溪挡在我的前面,七八名大拿立马围住我们。其中一人,光是用视线往我身上那么一剐,好家伙,仿佛被两柄小宝剑插在胸腔子上面一样。 我伸手推开白子溪,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到了这时候,心里早就释然了。 “早就知道你们跟在我的身后,就想瞧瞧你这个小鬼头想要打些什么小算盘?连莫老鬼都栽在你的手里,当真是让小舅意外得很。” 小舅拉着我的手往前大殿里面走去,离得近了,才清楚的瞧见里面的情况。那手膀子粗细的铁链子,瞧得我头皮发麻,铜棺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着实的诡异。 罗大屌跟白子溪也走了进来,白子溪小跑上前,咚的一声就跪在铜棺面前,眼泪立马流淌下来,嘴张了张,苦笑着说:“终于让我寻到你了。” 人群中,我第一眼就瞧见了许大饼,这小子跟泥鳅似的圆滑,他冲我使了几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心里有种直觉,仿佛所有事情会在今天解决了一样。 “准备一下,开棺吧,这次我就是来捣了这具尸体,免得提心吊胆。” 我小舅摆摆手,立马有几名大拿站了出来,倒是有人不同意:“若是毁了这具尸体,那头魔相要发狂啊。” 小舅摇摇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是要在他进来之前毁掉这具尸体,不然任他抢走的话,奇门宫会遭受灭顶之灾。” 白子溪听见了这话,此刻像是护崽的老母鸡,死死护在铜棺面前。瞧见这样子,我赶紧冲白子溪大喊出来:“你他娘的疯了,快让开。” 白子溪脸色平静的摇摇头,打死不走。 奇门宫大拿一掌拍了出去,五根手指头结成一个古怪的指印,我立马就急眼了。罗大屌缩地成寸,同样一掌拍出,两人较上劲儿了。接下来就听见罗大屌气急败坏的叫嚷了出来:“五毒尊者?你狗日的没死?” 那人穿着一套黑袍子,露出双指甲壳大小的眼珠子。 砰的一声响儿,有些沉,像是铁锤敲在了地面。罗大屌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了白子溪的身上。 我想要过去,但是小舅那如老鹰的爪子,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子。 五毒尊者嘿嘿笑着:“自然是宫主救了我,当心了,这五毒奇经莫要说是血肉了,就连鬼魂都受不住折腾。” 下意识的瞧过去,白子溪整个人变了种颜色,魂魄迅速的消散起来。 罗大屌也是不好过,像是油锅里的泥鳅,紧紧弓起身子,那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不让?便是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白家老鬼也不敢拿我如何?” 五毒尊者站在尚韵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了句。 这时候,我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若是白子溪出了什么事情,我以谷灵鬼子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抽出你的三魂六魄,镇压千万年。” 这句话说出来,就连小舅都变了脸色,那五毒尊者注意到我,整个人不停的哆嗦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 “天啊,怎么会这样?” 转过身来,我才瞧见黑袍子下面的五毒尊者,其实就是一具干尸,跟一包谷杆子似的杵在原地。干瘪的胸腔子上面,无数诡异的蛆虫钻来钻去,这老东西居然把自己练成了一只毒蛊? 到了现在我才晓得,自己在麻衣神相带来的人面前,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 瞧瞧罗大屌,被人家一掌拍得不知死活,倘若我现在冲上去,心里倒是畅快了,但结果肯定是被一掌拍死,到头来罗大屌和白子溪都要搁这儿。 我跑到白子溪面前,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刚一碰到她的身子,我猛的抽回手来。那种冰冷的感觉,会咬手。 “居然连苗蛊一脉的五毒奇经也出来了。”白子溪苦笑着靠在铜棺材上,任由五毒奇经腐蚀着自己的三魂六魄。 上一次就亲眼瞧见尚韵差点在我跟前魂飞魄散,这次又是白子溪,若是还让这种事情上演两次,那我也甭浪费时间了,一刀砍了自己算求。 “我数到三,把他们俩儿的毒经解了,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懒得他废话。 麻衣神相冲五毒尊者说道:“行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真想惹恼外面那头魔相?若是冲撞起来,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能让奇门大圣亲自救的人,在奇门宫怕是有些身份,被麻衣神相这么说,自然也就落了面子,随后点点头说:“若是不解,我倒……。” 嘴上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便是瞧见巨大的铜棺材往脑袋上轰砸下来,若是被砸个结实,那还得了? 大殿里面,磅礴魔气喷涌了出来,身后几丈高矮的魔相抱住巨大的青铜管材,铁链子发出一连窜清脆的响声。咣的一声,整座阎罗殿都摇晃起来,也算五毒尊者跑的快,否侧将你这具破骨头架捣成一滩肉泥。 因为铜棺被密密麻麻的铁链绑了起来,魔相疯狂的挣扎,想要挣断那些铁链子。 如今的魔极法相,我已经做到了收放自如,只是每一次折腾出体内那头魔相,我心里的那种暴戾意识也就深上一分。 五毒尊者声儿都变了:“魔极法相,你就是屠了杀龙岭的许老魔?” 咣的一声,我把铜棺砸在面前,又问了一句:“解还是不解?” 五毒尊者犹豫不停,奇门宫大拿想要蜂拥上来,但是被小舅摆摆手挡住了。他声音不悦的说:“五毒,莫要以为宫主救了你,你便是有些身份了。倘若下次再敢违抗我的话,我就让你再死一次。” 小舅这威严的模样,还真吓到五毒尊者了,他咬咬牙齿,不甘心的往白子溪跟罗大屌走来。 倒是没有啥繁琐的过程,只瞧见他伸出手来,往他们身上一戳,细如尘埃的虫子从罗大屌的汗毛孔中涌了出来,最后钻到五毒尊者的身上。 “好了。” 他恐惧的抬头瞧了我一眼,刚是想要站起身来,我身后的魔相攥紧磨盘大小的拳头,狠狠捣在了他的背心上。 这一拳,砸个实在,五毒尊者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砸在大殿石壁墙上。他眼睛一翻,便是不知死活。 我寻思着直接弄死他得了,结果小舅挡在我身前,语气不大好的好:“行了。” 看了他一眼,我犹豫起来,要不要连他一并弄死了,莫要看现在两人有说有笑。其实大家心里都想弄死彼此,要是说到算计这方面,一百个我也不见得是小舅的对手。 见我视线闪烁的盯着自己,小舅从容不迫的问我:“越子,你想杀死我?” 这句话才说出来,众多的奇门宫大拿沉不住气了,直接飞奔过来将我里外围得严实。我抿了抿嘴,咧开嘴唇笑了出来:“想。” 小舅摇头一笑,他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让我憋得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铜棺材里面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儿,咚的声,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一样? “什么情况?” 小舅眼睛一瞪,见鬼似的疯狂后退,奇门宫大拿全部守在小舅身边往后退。 紧接着,又是咚的声,有东西再敲棺材盖儿? 这里面唯一不害怕的就是白子溪了,她半跪在地上,整个人趴在青铜棺上。此时的她虚弱得不成样子,如果在生出什么意外来,兴许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喜怒无常的白家大公主,也是一个痴情人儿。 “越子,你不用管我,我倒想看看棺材里面躺的究竟是不是他?” 白子溪若是下定了决心,倔得跟头驴一样。 似乎发现了棺材里面的异样,大殿里面的铁链子猛然收缩,死死锁住这口青铜棺材。 第一百九十章 雷印神威 哗啦啦,铁链子绷得老直,眼看就就要被挣断。 我最担心的白子溪,这娘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儿,明明晓得这里最是凶险,居然还敢接近那口青铜棺材。 咣当一声,两三米长的青铜棺材剧烈震动,这次听得清楚,里面的东西醒过来了。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胆子直接炸开了,两条手僵硬的跟冰棍子一样。 若是说最激动的人,就是小舅了,他原来平容的声音都尖儿了起来:“不是有二龙锁么?他为啥还能动?二龙锁去哪儿了?” 别说,现在的小舅哪儿还有先前那种镇定从容的模样,整个人变得狼狈起来。听见二龙锁时,我气都粗了几分,难道二龙锁不在这里? 脑袋嗡的一黑,我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罗大屌扶助了我。一路走来,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每当害怕得不行的时候,总会搓紧牙花子,安慰自己说只要寻到二龙锁,就能保住尚韵不断消散的三魂六魄。 罗大屌晓得我听完小舅的话后,差点崩溃,忙不迭的安慰我说:“你小子振作些,二龙锁兴许就在青铜管材里面呢,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找来。” 噗咚,噗咚,心窝子跳的厉害,都快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突来的变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在场的老道无论是奇门宫也好,还是其他山门势力也罢,都是大眼瞪小眼。 陡然间,一根手膀子粗细的铁链子被崩断,一名道士躲闪不及,被铁链子拦腰扫了过去。他眼睛一瞪,上半身直接掉在地上,那种凄惨的死相,瞧得别人毛骨悚然,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段时间,奇门宫那些大拿倒也没有干瞪着眼睛,晓得趁这会儿赶紧做些手脚,如若铜棺里面的东西真的出来了,也好应付。那些懵逼在原地的老弟瞧见这种情况,也赶紧使出自己拿手的本事,配合起奇门宫来。 还别说,这些人倒也精明,晓得铜棺材里面的东西恐怖,出来了谁都活不成,唯有配合奇门宫才能阻挡那种东西。各种大阵被布在大殿里面,小舅承载了麻衣神相一脉的巅峰修为,撒豆成兵,结下斗转星移大阵。 这大阵我见尚三千使过,当初在监狱刑场里,大阵一起,鬼哭狼嚎,杀得白家元气大损,要不是逍遥老道引雷破掉这个大阵,估摸着没几人能活下来。 现在一瞧,我心里立马就反应过来,尚三千那种凶阵应该就是小舅交给他的了。毕竟逍遥老道可不会教尚三千那种野路子的本事,会的都是正正经经的道家能耐。 大阵一出,乾天坤地相互错位,阴阳逆转,像极了道家八卦的阴阳鱼,可这斗转星移大阵不简单,直接逆转了道家八卦的初衷,乾天在下,坤地在上。算是故意针对道家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与他们反着来。 配合那些山门势力的大阵,一时间从大阵里面升腾出一种古怪的音律来,愈发让这个斗转星移大阵诡异起来。明明是个凶阵,但是乍一看,却无比的庄严大气。 小舅站在大阵中心,身边围满奇门宫大拿。 我冲白子溪大喊:“快出来,你他娘的不要命了,你这傻比娘们。” 白子溪不为所动,我想要进去把她弄出来,但是被罗大屌按住肩头,他冲我摇摇头,说:“如果铜棺材里面真的是谷灵鬼子的尸体,那么白子溪就不会有事情。” 我眼睛一瞪:“倘若不是呢?” 罗大屌苦笑着说:“如果不是,那么白子溪就会成了那玩意儿的养料,还记得忘川河里那口大黑棺材么?” “放你娘的屁,天晓得里面有啥鬼东西?” 说完我就要往里面冲去,白子溪忽然站起身来,想要撕掉棺材上面那些符篆。道家神符,鬼魂怎么摸得了?小手还没有放下去,那些道符上面立马闪烁起来,白子溪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 她不甘心的爬了起来,冲我说:“越子,你若是真心帮我,就来帮我撕掉这些符篆。” 我捏紧了拳头,一时间犹豫起来。 小舅知晓其中的厉害,怎么可能会让我撕掉那些东西?几名大拿将我死死围住,要是拼杀起来,就算折腾出体内的魔相,也不见得是这些大拿的对手。 关键时候,许大饼端着挎在胸腔子上的微冲,大声嚷嚷起来:“谁他娘的敢动一下,老子把他搂成筛子。” 这东西可开不得玩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谁架得住这玩意儿? 奇门宫的大拿被唬住了,一动不敢动。 站在许大饼身边的黄勇,那个冷冰冰的面瘫男,他从容冷静的站了出来,手掌放在后背心的道剑上。 “愣着干毛?进去啊!” 许大饼眼睛一瞪,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疙瘩,看见这玩意儿,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几变。地瓜?这东西吓人,若是在这里炸了,谁都跑不掉。 我冲他点点头,三两步跑了进去,一把撕扯下铜棺材上那些符篆。这样做就是想要在第一时间内抢走二龙锁,白子溪咬着小嘴,无力的站在铜棺面前。 那些符篆对魑魅魍魉有作用,但是对我这个大活人,便是一张擦屁股都嫌硌的废纸。憋了一口气,我手上的动作不慢,几把就扯碎了上面那些符篆。 倒是那四张封住棺材盖儿的黑色神符让我头皮发麻,只是瞧了一眼,就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滚滚雷意。 当时我只晓得这四张神符不简单,但是料到这玩意儿连大活人都折腾不了。 手刚刚放了上去,滋啦一阵,一股恐怖的电流从我手膀子流淌进去。我身子一绷,整个人往后砸去,感觉肋骨都给砸断了几根。 见我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白子溪想要过来扶我,她可是鬼魂之身,若是碰了上去,他娘还不直接死求了? 口腔麻痹,说不了话,我瞪圆眼睛示意这煞笔娘们别碰我。 几秒钟的时间,身子里面的电流全部被吸到我右掌心里,一枚漆黑古朴的符印在掌心里面出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是一阳成符术的最后几页,当初在谷灵冥狱里面钻到我的手掌心儿里。 一直以来,也不见这东西有啥反应,倒是把它忽略了。如今吸收了身子骨里面蕴含的雷电,我就感觉手掌心里面充满雷霆,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 想了想,我往小舅他们一掌拍了过去。 那么一瞬间,小舅脸色都白了,差点连头发都倒竖起来。滚滚雷霆从我右掌心里面翻滚出来,虽说只有拇指粗细,但是其中却是蕴含着恐怖的毁灭气势。 咔擦,凭空惊雷,猛然一个炸响,雷霆直接朝着小舅他们轰打过去。那些奇门宫大拿吓得胆子都毛了,死死挡在小舅前面。 轰的一声,雷霆之力打在一名大拿胸腔子上面,直接在他身上炸开一个血窟窿,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吓坏了不少人,我也是当场上傻眼,仔细打量着掌心里的这枚道家神符。显化出来的时候,犹如纹身似的刻在掌心里,嘿哟,这新鲜事儿,头一次见。 那大拿直挺挺的砸在地上,流淌了一滩血液。 我看向那四张神符的视线,逐渐炙热起来,现在这四张黑色神符对我的吸引力丝毫不比四个脱光的娘们低。 小舅脸色狂变,想要让奇门宫大拿捉住我。 露出了这手本事,若是被捉住了,保不准小舅会砍掉我的手拿去研究。我晓得厉害,自然不会让他们将我捉住。 当两只手狠狠按在神符上的那一瞬间,我就仿佛被天雷打中一般,骨头都酥了起来。万钧雷霆在我身子骨里面剧烈的翻涌,那种感觉很痛苦,我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停的打哆嗦。 然而再多的雷电之力,都会被掌心那一枚符印吸收,那些大拿见我这般模样,再瞧瞧地上已经死得硬邦邦的尸体,哪儿还敢上来?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就是说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他们心里可是精明得很,谁不疼爱自己的性命? 雷霆在我身子里面疯狂冲撞,陡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几分钟后,我像是失控的炮弹,往后狠狠砸去,头皮上的头发根根倒竖起来。挣扎的爬起来后,我抬起右掌心一瞧,上面噼里啪啦的炸响,一股股细如头发的雷电在掌心里面翻滚不停。 咕噜,我咽了一口,只有自己才能清楚其中的恐怖气势到了什么地步? 有那么一种错觉,若是这一掌拍出去,绝对能把小舅轰成渣。 小舅晓得我要出手了,一把抓过手上的罗大屌,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嘿嘿笑着:“越子,我了解你,你下不得手。” 罗大屌这小子脸色都白了,要是我当真不管不顾的一掌轰杀过来,他恐怕会直接炸成一滩肉泥了。 道家的神雷,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又崩断了几根铁链子。 铜棺材里面的东西开始冲撞封印,那两尊踩住铜棺的凶神雕像,直接被撞得粉碎。 局面超出了小舅的掌控,他脸色无比凝重,似乎是想要做出什么决定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请记住那个叫尚韵的女人 “想清楚了,如若你拍出这一掌,昆仑会跟我一起死。” 小舅见我掌心里面翻涌的雷电,脸色说不出来的凝重,瞧见罗大屌那张惨白的脸,我已经抬起来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这一路来,罗大屌成了贴身小保姆,虽说这保姆长的有些寒碜。但不是他的话,恐怕我这野小子怕是连这里都来不到。路上的凶险我也也是瞧在了眼睛里面,每次都是他硬着头皮往上冲。 在他身上,我瞧见了铁牛的影子,心里再是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先前一个大意,他吃了五毒尊者的亏,虽说解了五毒奇经,但是那一掌还是折腾得他够呛。如今站在这刀口子上跳舞,便是只有靠我自己了。 僵持下来的气氛,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别看这里面斗的狠,但外面更是凶险。魔相与奇门大圣蜕下来的皮囊拼杀起来,也不知道二人使出了什么能耐,居然让整座阎罗殿摇晃起来。 “嘿嘿,若是你本尊在这里,我或许还会忌惮一些。只是一张皮囊的话,今天我就捣毁了你这个老窝。” 魔相惨幽幽的笑声从外面响起,震得我气血翻涌,差点昏死过去。 那种威势,跟打雷似的,好在来到这里的人道行都是不弱,勉强能站在地上。只有白子溪虚弱的不成样子,都快跟空气融合在了一起。 一向鬼精的白子溪,再看见这口青铜棺材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也不晓得该说她痴情还是该骂她煞笔了。青铜管材里面的玩意儿,隔了百年时间,天晓得会不会变成什么恶鬼? 那东西可是不讲究,连亲老娘都不认,有什么杀什么。 外面,奇门大圣口舌上也不落下风,两人唇枪舌剑,都想从方方面压倒对方。听见魔相的嘲讽,他便是回复道:“你也莫要得意,不过是从他身上剥离出来的魔相而已,真当你是本尊?” “今日来了正好,将你一并镇压下去,好给那个情痴女人做个伴。与他有干系的人都齐全了,嘿嘿,倒省得我一个一个的去找。” 女人?这话耐人寻味,难不成奇门大圣还在这里镇压了一个女人? 当时时间紧,趁众人愣神的功夫,我绷紧了俩儿手膀子,狠狠扯住其中两张黑色神符。掌心里面的雷霆之力到达极限时,整个人如麻痹了似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黑符好像被胶水粘在上面,有股莫大的吸引力,牙齿狠狠咬在舌尖上面,麻痹的手脚涌出一股蛮劲儿。 封住棺材的四张黑符被我先后扯下,这一刻,无尽的死气从青铜棺材中迸发出来。我一把抱住白子溪,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免得被那恐怖的死气吞了。 修习了魔极法相之后,这些阴森的东西对我倒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黑符被撕下的瞬间,噹的一声,整口棺材震动起来,好像古佛敲钟,声音恒古绵长,便是我都晓得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将那四张神符揣在怀里后,这次容不得白子溪说话,我直接蛮横的将她抗在肩头上,往外面跑去。 噹,又是一声脆响,声音响彻了整做阎罗殿。 不但那两尊凶神恶煞的石像被撞得粉碎,就连所有的铁链都啪啪的崩断,巨大的棺材盖儿飞了起来,又往下面砸落而去。 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出来,光是气势就让大家伙儿冷到骨子里面,特别我体内那头魔相最是敏感。闻见一股熟悉的气味后从铜棺中蔓延出来后,就跟一落水的小鸡仔似的,当初威风八面,大喊世间有谁能度得了我的魔相,此时缩在我体内瑟瑟发抖。 “果然是你。” 今天是我从认识白子溪以来,见她哭过次数最多的一天,以前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公主,现在就是一个可怜的痴情女人。 我也想瞧瞧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能把白子溪的魂儿都勾走了。 那些雕刻在青铜棺上的道家符文,闪烁起一阵阵荧光来,肃穆的气息从那一枚枚斗大的符篆中飘出。正是这些符篆死死封住这口巨大的青铜棺,然而在里面那玩意儿疯狂的冲撞下,符篆变得黯淡起来。 眼看二龙锁即将出世,我是最激动的一个人,手里紧紧攥着小葫芦。 罗大屌眼尖,指着青铜棺让我瞧,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立马看见一行小字,显然是后人刻上去的。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眼睛一扫,我就瞧清楚了这些字。 字迹娟丽清秀,明显是女人刻上的,字字含心,句句露情,刻下此文不就是相当于留下了遗言么? 不但我瞧见,白子溪也是瞧见了,看着这几行小字,她紧紧的抿起了自己的嘴。沉默一下,冲我说:“越子,还记得当初在棺材里面答应我的话么?” 我疑惑的瞧着她。 白子溪说:“无论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都不要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再听见这句话后,我心里的不安感快要凝成实质了,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还是点点头。 她可能是担心我迷失在魔极法相里面,在杀龙岭那次,若不是我最后清醒过来,结局就是被体内的魔相操纵了身子,任他使唤。 “起阵!” 小舅一声大喊,众人掐指结印,激活大阵,立马血光冲天,与青铜管材里面的气势斗个不分上下。 在我们脚底下,不少纸人抬起自己的手来,在诡异的地方看见诡异的场景,头皮一阵麻过一阵。 “二龙锁,真的就在这里么?” 我心里不大确定,这两天时间感觉尚韵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弱了。 要是二龙锁不在这里,那么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救尚韵,我甚至不敢往细了想。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口青铜管材,当上面的符篆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后,猛的黯淡起来。 “里面那东西要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立马让所有人绷紧神经。 一声巨响,巨大的棺材儿飞了起来,死气如泉水喷涌,然而刚一接触到斗转星移大阵,眨眼间就消融在空气中。 里面并没有什么尸体,而是一口更小的棺材,棺中棺?外面是铜棺,里面是石棺。 大殿里面阴风阵阵,我心窝子噗咚噗咚的乱跳,心里的不安超越了以往。攥着拳头往胸腔子上捣了两拳,非但没有效果,反而捶得自己直咳嗽。 没有人想到,我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中往那口青铜棺材冲去,等罗大屌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离近了,我才清楚瞧见了这口石棺,上面贴着一张足有石棺大小的符篆。为了镇压里面那东西,当真是煞费苦心,用尽了手段。 刚是站在石棺近前,我就感觉石棺里面好像睁开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 “该死,二龙锁在哪里?” 瞧着空荡荡的铜棺,我大脑轰的一声就炸了,就连思绪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历尽千辛万显,到头来却没有看见二龙锁的影子,那种突兀的错差感,让我犹如木头似的站在原地。 “二龙锁为什么不在这里?“ 我慌了,跳进青铜棺材里面仔细的寻找每一寸空间,然后就在这时候,变故发生,青铜棺材盖儿狠狠砸在我的头顶上,直接封死了我的退路。 二龙锁,二龙锁,我脑袋里面全是这东西,那一秒,我真的慌了,绝望慢慢的席卷我的身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小葫芦,紧紧的捏了起来。 难道二龙锁根本没有在这里?还是有人抢先一步取走了二龙锁?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棺材里面,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接下来,便是感觉整口铜棺都飞了起来。 “越子,这都是我的命,不用费力气了。” 熟悉的话在耳朵旁边响起来,猛的抬起头,我瞧见尚韵从小葫芦里面飘了出来。她非常虚弱,像是刚刚从泥土里面冒出来的嫩芽,轻轻一扭就能将她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经历这么多的劫难,流淌了不知多少鲜血,但是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次,感觉到深深的绝望无力,我第一次哭了出来。 心里诸多的委屈,慢慢的转变成一抹怨恨。 “对不起。” 脑袋里面的千言万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去,到最后交织成短短的三个字。 尚韵帮我擦掉眼泪,立马笑了出来,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笑起来最好看的一个人,眼睛会弯成月儿,里面充满了空灵。在烦躁的心情,再看见这双眼睛后都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一路来,我都看着呢,晓得你对我的情意。但这就是命,就像你被卷入这些事情里面,无力改变,不是么?” 她抓住我的手,我身子抖了一下,感觉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要消失一样。 她与我坐在宽敞的青铜棺里,声音很柔软的说:“越子,希望你在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是老的时候,会记得一个叫尚韵的女人。” 那个笑容,跟烙铁一样,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里面。 第一百九十二章 身负千重罪 我不会让尚韵这个名字成为一个回忆,我要让她永生永世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越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你的魔极法相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出了差错,你将会毁了所有人的希望。” 我紧紧捏住她的手,强烈的无力,让大脑里面出现一阵阵眩晕。 “这一路走来,我九死一生,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保住性命又能如何?屠了杀龙岭又能如何?如今连自己的天都撑不起来,修了这身魔极法相又能怎样?与其这样,倒不如在迷失中沉沦,深渊中堕落。”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得下来?” 我赤红着眼睛咆哮出来,绝望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过我身子里面的每一寸角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当所有的幻象被打碎时,我的情绪瞬间崩溃,充满了迷茫。 尚韵抬起头来,让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浓浓的情意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会找到二龙锁,保你三魂六魄永生不灭。”我捏紧了尚韵的手,她也跟着我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就连自己都不信这句话,她却没有戳破? “我足足坚持了三个月,我本该在三个月前就烟消云散,越子,我真的等不了了。我不想让你绝望,本来想悄悄的在小窝里面消失,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记得,以后一定要记住我。” “当初大公主进来时,我跟她说过,倘若我真的魂飞魄散了,一年后再告诉你。” 她从头到尾,没有流过一滴眼泪,都是再用笑容在面对。 即便是她,都比我看得释然,仿佛即将魂飞魄散的是我,而不是他一样。 “再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 我死死的抱住她,哭得像个孩子。 尚韵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坚持不住了,每天三魂都在消散,为了让我坚持这三个月,姜梦诗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得这三个月时间。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在三个月前,已经彻底的消失。” “你知道么,她消失后没有任何痕迹,就仿佛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一样。我消散后,或许也像她,在这个世界上不会留下什么存在过的痕迹,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出来了。” 越子,那晚我两配阴婚,我是真心的呢! 其实,这一段时间都是尚韵在你身边,我的意识根本就没有出来过,那几天她冲你笑,你以为是我,但其实是她自己。 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姜梦诗说过的话在耳朵边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我张大嘴,呼哧着喘气,她消散的时候,就不愿意告诉我一声么? 既然姜梦诗能让尚韵坚持三个月,那么我就能让她坚持三年,容不得尚韵说什么,我摸出当初罗大屌还我的黎天古匕,狠狠往胸腔子上面戳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攥着古匕使劲儿的搅,魔相从我身子里面显化出来,黑暗中出现了一双灯笼大小的眸子。 “为什么,连死都不能么?” 我失去了控制,右掌心狠狠往脑门上拍去,一瞬间万钧雷霆从符印中喷涌了出来。无边的雷电充斥在身子骨里面,然而右掌心上的符印出现一个巨大漩涡,将那些雷电又重新吸扯进去。 尚韵看着我笑出来:“这些都是命,注定的,改变不了,现在你连让我坚持下去的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连死都是一种奢望,我无力的瘫坐在石棺上面。 “既然不能用自己的三魂六魄让你坚持下去,那么我就用别人的三魂六魄。”我赤红了双眼,嘿嘿一笑,魔相陡然间往青铜棺盖儿砸去,无穷的力气让棺材盖儿直接飞了出去。 我慢慢的从青铜棺里面站了起来,发现这口巨大的青铜棺材出现在了阎罗大殿外面。 周围站满了人,离得远远的。 当瞧见我从棺材里面站起来时,所有人脸色狂变,冰冷的眸子慢慢扫过那些人。凡是被扫过的人,都结实的打了个哆嗦。 尚韵苦笑着坐在石棺里面,身子正在迅速的消融。 “越子,你要干什么?” 罗大屌与白子溪不停后退,从他们眼睛里面,我瞧出了陌生。此时的他们,一定不认识现在这个越子吧? 我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杀了多少人,奇门宫,茅山小圣地?只要是活人,都会被我杀死,然后抽出三魂六魄来。 许大饼正冲我开枪,罗大屌冲我出手,白子溪也害怕我。 我染成了一个血人,众人联手布下大阵,将我困在里面。尚韵站在青铜棺材里面,远远的瞧着我,她只剩下一缕残魂。 “越子,请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我。” 她最后笑了出来。 短暂的清醒时,瞧着这个将我死死困住的道家大阵,我掏出之前揣在怀里的黑色神符,深深看了一眼,在罗大屌疯狂的叫声中吞到嘴里。 黑色神符在我嘴里炸开,大阵里面直接化成一片雷海,我半跪在地,万千雷海往手膀子上钻去。这一次,整条膀子都在有雷电闪烁。 当那一掌拍出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万钧雷霆充斥了,大阵像是豆腐一样脆弱。奇门宫大拿死伤无数,紧要关头,一张皮囊往我飞来,只是轻飘飘的拍出一掌,连带这我和魔相直接横飞出去。 我倒是希望这一掌把我拍死。 一条条魂魄被我喂进尚韵的嘴里面,最直接的方式延缓了她消融的速度,然而只要她还在消融,我就不会停手。 这次我不为其他人,只为自己,即便身负千重罪也无妨。 被鲜血染红的青铜棺材发出了最大的震动,那口石棺被慢慢的打开,一条干瘪的手臂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 噗咚,噗咚,仿佛有一个心脏从沉睡中苏醒。 青铜棺上面的血液往着里面的石棺流淌进去,那条干瘪的手慢慢变得充盈起来,长发从石棺中飞扬出来,随后里面的东西慢慢的站了起来,背着我们。 那一头长发,已经白了大半。 在他身上,缠满了无数的铁链子,链子非铁非金非石非木,便是黎天古木。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黎天古匕居然传来了动静,滚烫的跟烙铁一样。 气氛瞬间凝固,恐怖的气势压得我身后这头魔相不停挣扎,古尸仰头咆哮出来,连灵魂都为之震动。 罗大屌哆嗦着跪在地上,喊道:“恭迎魔尊。” 忘川河内,几十口大黑棺材浮出水面,黄泉路上,无数良屋小院的木门被打开。隐约间,这里所有的邪物都在跪拜这具古尸,犹如君王降临一样。 身后的魔相想跪下来,我却挺直了胸腔子,不让魔相去跪。 尚韵就在他的旁边,她抬起头来,看见那具古尸的面貌后,立马就呆在了原地。 我手里紧紧攥着余下那三张黑色神符,随时准备将它们一股脑的吞到嘴里。 小舅脸色一阵变换后,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有他带头,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就只有我一人站在原地。 瞧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跪了下去。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同出本源的气息。 “恭迎魔尊。” 所有人都在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我面色平静,一步一步的往他走去,到了近前,抱起尚韵转身就走。所有的事情,都不及尚韵的安全重要,连续喂了几条大拿的魂魄,她终于停止了消融。 她不停的苦笑:“为了我,你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 我嘿嘿一笑:“只要能保你三魂不散,即便是第二个杀龙岭,我也将它屠了。” 她把头靠在我的胸腔子上面,心里的踏实,让我慢慢冷静下来。 刚走了两步,身后那头魔相再也承受不住那具古尸的威压,直接跪在地上,便是连着我也半跪在地。 将尚韵放在地上后,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扭头往古尸走去,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无风自飘。 在他面前,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 “二龙锁呢?” 我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平静的问了句。 听见我说话后,古尸慢慢的转过身来,当瞧见他的样子后,我大脑一片空白,立马傻在了原地。 这古尸,居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他没有说话,而是视线平静的瞧着我,正如我瞧着他一样。那一瞬间,我的思绪直接停止了运行,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阎罗殿镇/压的古尸,就是我自己? 只见他伸出手来往我身上一抓,体内的魔相就像小鸡仔似的被抓了出来,它似乎非常害怕面前这具古尸,抖成了筛子。 魔相刚一出来,就跪在地上。 “谷灵,想不到这么多的手段都没能把你镇压住。” 奇门大圣留下的那具皮囊,居然一步一步的往这里走来,古尸猛的转头,一步踏出,眨眼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奇门大圣面前。 不容分说,古尸仰起头来,那张嘴咧成一个毛骨悚然的弧度,一眼看起来都快裂成两半了。皮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蛮横的抓到嘴里,咯嘣,咯嘣,安静的场面中全是这种嚼东西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三章 始终还是败了 先前与魔相拼得不分高下的皮囊,在这具古尸面前,犹如鸡仔一样弱小。倘若当真有这种能耐,为何还会被镇压了这么长时间。冷静下来后,我瞧出了其中的幺蛾子,这些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你不过是死虎余威而已,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辉煌之时,俯首称臣的人不在少数,落难之际,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就瞧瞧你能在这最后的时间杀几个?” 奇门大圣那具皮囊也是不恼,反而是疯狂的大笑,似乎是戳到了伤心的地方,古尸将奇门大圣的皮囊一把扯了出来,撕得稀巴烂。 长达百年的镇压,因为这个变故彻底的结束,从字里行间中也不难听出,现在的古尸不过是强弩之末,算不得威风。不知道为什么,瞧着他的背景,我心里面涌出无限的凄凉。 记忆从脑海中涌出,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古尸止开始抖了起来。那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眨眼的时间白如雪霜,那种打击怕是连这具‘死而复生’的古尸都承受不住。 白子溪泪崩,无力的跪在地上:“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弥补了。” 从古尸身上,瞬间迸发出了危险的气息,我心窝子一紧,将尚韵死死的护在身后。 他扭过头来,死死盯着白子溪,一步踏出,立马就到了近前。原本充盈剔透的皮肤,居然变得干瘪起来,那一瞬,我清楚感觉到了这具古尸正在迅速的暴戾起来,无尽死气在他那双眸子里面翻涌不停。 白子溪被一把掐住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她不怕,反而满足的笑了出来:“要不是那样,今天你会正眼瞧我一下么?” 绝望的话语,幽怨的语气让古尸那双眸子出现了一片清明,足足这样盯了三五秒时间,他才放下白子溪。无论做了啥亏心事,古尸再是恼怒,最后也没有为难白子溪,只是,看向白子溪的视线变得绝情起来。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便没有为难她,但是心里那仇疙瘩怕永远解不开了。从今天开始,不管两人以前有啥关系,都会变得形同陌路。 白子溪希望看见的是古尸迁怒于她,而不是这种无情的眼神,不管做了什么弥补,错了就是错了,有些事情一旦做错,是无法弥补的。 她的情绪立马就崩溃了,白家大公主的身份荡然无存,她跪在地上,完全就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小女人。凄惨的冲古尸大喊,为什么不下手?然而古尸连一眼都不再愿意瞧她。 “好,好你个负心郎。” 白子溪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捏着拳头,眼睛里面恶毒一片。 “那我今天就毁了你所有的希望,掀翻了这一盘大棋,倒是瞧瞧你们怎么下?”白子溪身上闪出一阵刺眼的亮光,这娘们用秘法燃烧自己的三魂六魄,来强行提升巅峰修为。 原先瞧起来纤弱的白子溪,这时候出现一股莫大威势,尚韵仿佛猜到了什么东西,想要推开我。 我那心窝子,彻底凉了下去。 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帮我挡了一掌,如今又要在这里帮我挡一掌,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白子溪往我脑门上拍来,居然抱着玉石俱焚的心,那么这一掌怕是能直接取了我的小命。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是我晓得他们俩之间的恩怨已经把我牵扯了进去。先前斩杀几名大拿,现在我累得不行,只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睡一觉。 尚韵的动作始终还是没有我快,也罢,现在的我连死都死不了,就瞧瞧这一掌能不能要了我的性命?其实,我心里晓得这娘们是想要逼古尸出手,将她斩杀了。 情意已绝,莫要说出手了,他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我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鲜红的血液顺着脑仁流淌下来。想要爬起来,奈何全身火辣辣的痛,骨头架跟散架了一样。 那冷漠的举动,绝情的眼神,深深刺激着白子溪。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大脑早已经麻木了,当时一片空白。这娘们倒好,要么直接把我拍死,现在把我弄得不死不活,那股劲儿拧巴着难受。 尚韵跑到我面前,将我的头抱了起来,血液流到眼睛里面,视线一片血红。 跪在地上的小舅,好像瞧出了什么事情,当即慢慢的站了起来,嘿嘿一笑:“原来如此,你固然聪明,在死后还留了一手。但没想到在你死后还会生出这么多变故吧?就看看你能不能把那个女人救出来了。” “大圣晓得不能将你永远镇压下去,那他就直接镇压你的女人,任你一手好算计,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大圣当真是好算计,倒是我愚昧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隐约间,我听见从古尸嘴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叹。 刚才瞧见这具古尸出世后,小舅还一脸恐惧的表情,甚至是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跪了下来,当时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想清楚了整件事情后,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已经死去的人即便在强大,也无法跟活人去斗。 瞧着眼前的场景,我晓得这具古尸败了,在算计上败给了奇门大圣。 受到他的影响,我心里也是无限的凄凉,他败了,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君临天下,也是改变不了什么事情么? 最后古尸走到白子溪面前,抬起手来轻轻的搭在她身上,原本刺眼的亮光逐渐收敛到了身子里面。深深瞧了一眼白子溪,古尸第二次叹了一口气,瞧着他那双平静的眸子,白子溪仿佛明白了什么东西,苦笑着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么?”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古尸身上的威势正在迅速退去,皮肤也是慢慢的干瘪下来。 他从我手里拿走黎天古匕,头也不回的往阎罗大殿走去,一时间,连这天地都变了颜色。谷灵鬼子的最后一击,将会在黑暗中闪过一阵耀眼的光芒,然而仅仅是持续瞬间就黯淡下去。 一代魔尊,是否就要消失在这里?从今以后,世上再无谷灵鬼子。 那最后的时间,他要去做一件事情,拼尽毕生的辉煌,了结那个心愿。 谷灵鬼子留下的最后一手算计,就是让这具古尸在最后时间内极致绽放,就像烟花一样,留下最耀眼的瞬间。 如果不是白子溪告诉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谷灵鬼子败在了哪里? 白子溪说他败在了北灵公主身上,败在了她自己身上,突来的变故打乱了所有他的算计。从今天以后,我的路不再是比人设计好的,究竟能走到哪里?只有靠我自己了。 当看见青铜棺材上面那几行小字时,她就晓得北灵公主早已经来过这里,比所有人先到一步。看现在这般情况,北灵怕是被奇门大圣镇压起来,若是古尸去救北灵公主,将会是一个天罗地网。 这是其一。 当年若不是白子溪从中插了一脚,将北灵公主打得三魂入轮回,六魄存体内,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所以某种意义上,古尸败在了白子溪的手中,这也是先前他为什么对白子溪这么冷漠的缘故。 若是北灵的六魄被炼化了,那么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北灵公主这个人。 白子溪晓得自己做了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错事,但她仍然一直在弥补,结局是她早已经预料的,无论怎么弥补都没有作用。 古尸进入阎罗大殿后,小舅的视线停在我的身上,从最初的平静到了满含杀意:“就让所有事情在这里做一个了结吧。” 腾腾的杀意弥漫在这凝重的气氛下,关键时候,一道清脆的声响,许大饼偷袭了奇门宫大拿。那名大拿脑门上面,出现了一个小窟窿,血液冒了出来。 那身影,便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就连小舅这麻衣神相都没有猜到这一手。他错愕的瞧着许大饼,声音冷了下来:“你们许家想被灭么?” 许大饼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边那个黄勇,冷冰冰的说了句:“有种就让奇门宫的人来我许家?” 小舅看着这个黄勇一瞧,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勇瞧了一眼小舅,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魔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东西,阵阵魔气将那里笼罩起来。乍一看,除了一片漆黑的雾气,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魔气犹如死气,皆是不详,一种由心生,一种由体生,浓郁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凝结成实质。便如水蒸气一样,遇冷则雨,遇热则化。 显然是听见了小舅的话,魔相犹豫一会儿,黑雾中出现一双巨大的眸子,森然的盯着奇门宫与那些山门势力。 撕破了脸皮,许大饼干脆站在我们这一边,罗大屌最是硬气,挺直了腰杆子,大步大步的往我这里走来。 现在的我,模样着实的恐怖,已经染成一个血人儿,接下来恐怕又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古匕神威 也不晓得那阎罗殿里到底有着几分凶险?古尸刚是进去,整座恢弘霸气的阎罗大殿就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小舅脸皮一绷,摆了摆手。 压抑到极点的气氛瞬间就炸开了,十多名奇门宫大拿往我们冲撞过来,罗大屌宝相庄严,一股浩瀚无边的道统气势从头顶冲霄而起。眼前这么多的大拿,若是马虎了,结局很有可能身死道消。 他不在保留,使出了最后的能耐,便是其余山门势力也被卷入进来。 今日只有一边人能活着出去,败的一方,瞧瞧那条诡异的忘川河,这就是失败一方的下场。 骤然间,各种道家口诀不绝于耳,九字真言迸发万丈金光,漫天符篆爆成一片火海往着众人头顶压了下来。 许大饼扭头瞧着黄勇,嘴里很是恭敬的说了声:“主子,该你出手了。” 主子? 难不成黄勇就是许家主子?难怪先前他敢冲小舅那样说话,当初被许家逼着去谷灵冥狱,我与他相处过几天。 反应过来后,嘴腔子里一阵苦涩,原来许家不信任我,主子居然亲自陪着我去。当时我若是有啥小算盘,怕是都会被这个所谓的‘黄勇’察觉,好一招算计。 话落,就瞧见许家主子身上爆发出一股蛮横的威压,抛开手脚上的本事不说,光是这股气势就与奇门宫那十多名大拿不相上下。小舅倒是不意外,笑着说:“你终于打算出手了么?” 许家主子明显是个话不多的狠角色,不过跟他讲话的可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的麻衣神相,他倒罕见的回了句:“一个月之后,要是双面鬼婆不把许家的一阳成符术交还许家,我就屠了奇门宫。” 这话说的狂妄,就连小舅也是愣了下,在他眼睛里面,这许家怕是想灭就灭吧?如今居然被许家主子放出狂言,要屠了奇门宫,那张僵住的脸上,全是错愕。 “嘿嘿,今日活着离开再说这句话吧。” 小舅也不恼,回了句就往后站去,我脚踩九宫步,将点仓剑法耍到极致。不过那些大拿也是精明,晓得护着麻衣神相,让我不敢太过靠近了。 这一幕拼杀,早就料到了,如今到场的谁不是手段通天的大拿?我晓得体内的魔相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那具古尸的气势死死的压住了我体内的魔相,便是折腾出来,它也只会跪在地上。 那孬样,让我着实的不爽。 罗大屌那接近两米高矮的身子,跟小卡车似的,胡乱的在人群中冲撞。各种道家能耐拈手而来,再怎么说,他始终也是缩地成寸的大拿,加上身子的优势,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种级别的斗法,我只能站在外面干瞪眼,寻思着找个机会弄死我小舅。他在麻衣神算这一脉倒也了得,居然能在我小时候就找到了我。 想想也是后怕,倘若当时这狗日的一个想不通,背着我爹娘把我弄死了,那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我心里担心尚韵,跑到她边上护着她,尚韵一直冲我笑,纤细柔软的小手挽着我的胳膊。先后用了好几名大拿的三魂六魄才勉强停止了她的消融速度,我晓得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心里也是敲定,大不了到时候在多杀几人,抽出他们的三魂六魄来。我身上已经背着千重罪孽,反正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个许老魔的名头,算是做牢实了。 “越子,我感觉我师父就在附近。” 尚韵忽然说了句。 我拧着眉头问了句:“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尚韵摇摇头,说是也不大肯定。 众多大拿杀红了眼,顾不得狼狈的模样,手上使出了真本事。其中一名大拿掐准了时间,居然往我这边杀过来,罗大屌心急,但是被其他大拿死死拖住。 我咧开嘴,嘿嘿一笑,当真小爷是软柿子么,任谁都可以捏一下。 尚韵变了脸色,催促我快躲,她也知晓这些大拿的厉害,像我们这种寻常人,根本扛不住他们一下。说的夸张些,我们跟蚂蚁没什么区别,轻轻的就碾死了。 瞧我不躲不闪,这大拿倒是意外得很,当然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就在他即将接近我近前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一铁疙瘩,十多米的距离,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打到。 谁晓得我怀里居然揣着这玩意儿?那大拿头发都快倒竖了起来,砰砰的两声,血花从脑门上那俩儿窟窿中飞溅出来。 小舅看我的眼睛阴毒得紧,视线仿佛两柄小宝剑,戳的我难受,既然撕破了脸皮,大家只有红着眼睛干了。 许家主子风头强盛,道家法术打在他的身上,居然是没有一丁点反应。那些大拿晓得厉害,不敢与他纠缠,纷纷涌向罗大屌。关键时候,许大饼瞪着牛眼,从手里甩出一铁疙瘩。 见这玩意儿,大家的脸色都白了。 若是在中间炸了,那还了得?那可是连小卡车都能掀翻的玩意儿,所有人都怕,包括白家主子。这地瓜是当年越战留下的,威力自然比不得现在那些武器,但是炸死三五个大拿还是很轻松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道家绝学丈二金身。 咣的一声巨响,响彻这片小世界,硝烟弥漫,那股味儿很呛鼻。这地瓜没有炸死一名大拿,倒让他们身上挂了彩。 许大饼这小子端起胸腔子前面的微冲,嘿嘿一笑,拉开枪栓,哒哒哒的冲着众多大拿搂了起来。 同时,一股股巨大的裂缝在阎罗大殿上蔓延开,也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支烟的功夫,那座大殿摇摇欲坠即将坍塌下来。 然而杀红眼的众人不管不顾,手里握着道剑疯狂砍杀。 奇门宫损失三名大拿,其它上门势力更是只剩下几人拼死抵抗。 或许所有的事情,将会在今天做出一个了结,我心里慢慢镇静下来,当初只有北灵公主与我知晓二龙锁的下落。怪不得之前她出现在谷灵冥狱外面,帮我重聚了尚韵的三魂六魄。 那会儿,她怕是早已经知道二龙锁就在赤龙岭上,所以那次她救了尚韵并不是碰巧。 如今打开青铜棺材,并不见二龙锁,在联想到那几行诀别小字,我就晓得二龙锁已经被北灵公主取走了。 情绪崩溃的白子溪也是冷静下来,她眼眸里以往那些古怪精灵全部消失了,现在里面全是麻木。 我生怕大拿冲她出手,将她抱到青铜棺材里面,她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摇摇头说没必要了。 “不就是败给奇门大圣一次么?谷灵鬼子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代魔尊,或许还有别的手段呢?” 白子溪苦笑着摇摇头:“他兵解轮回之前,曾经在身子上做过一些手脚。可是时间还没有到,奇门大圣就镇压了北灵公主,将他从青铜棺材里面逼了出来。如今提前出来,即便救出了北灵,身上的秘密也是全部暴露出来。” “你可知道,他身上的修为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消失,消失之后,世上再无谷灵鬼子。这次输的彻底,一旦谷灵消失,天底下就没有那魔相忌惮的东西,下一步他就会吞了谷灵的尸体,然后在吞了你,到时候魔极法相大成,可控制它的只是一尊从本体里面剥离出来的魔相而已。” “当年正是这尊魔相太过暴戾,谷灵鬼子才将它从本尊中分离出来,这就跟下棋博弈一般,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我沉默下去,奇门大圣镇压了北灵公主,谷灵鬼子不得不提前出世。而那二龙锁被北灵取走,既然她被镇压,那么二龙锁在哪儿? 猛然间,我死死盯住那座阎罗大殿。 一股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极致力量从阎罗大殿中喷涌出来,这种力量正是源自于黎天古匕,白子溪脸色一紧,一把扯住我与尚韵,纵身跳进青铜管材。 “快进来。” 我冲着罗大屌跟许大饼喊了句。 这种威势,要比上次白子溪解开黎天古匕来的更是强盛几倍。 罗大屌缩地成寸,眨眼间就跳进青铜棺材,许大饼煞白着脸,在他跳进青铜棺材的后一秒。一道无上剑意蕴含着道家极致的力量,从阎罗殿中横斩出来,原先摇摇欲坠的阎罗大殿,轰隆一声就被斩成两半。 噹的一声,安静的场面,响起了什么东西被斩断的清脆声音。 剑意将阎罗大殿斩成两半后,仍然往着我们这边斩来,当剑意与青铜棺材接触的那一瞬,就仿佛一辆飞驰而来的火车撞在上面一样。这种冲撞犹如连绵大浪,一波胜过一波,丝丝裂痕从青铜棺材上面出现。 在青铜棺即将承受不住这种威势时,那股无上剑意终于消失了,显然是持剑的人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力量。 从棺材中站起来一看,原先数十名大拿居然被无声的斩了一半,他们都被拦腰截断,死后眼睛仍然瞪得老大。 小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丢了魂魄一样。 往前面望去,阎罗大殿坍塌成一片废墟,巨大的裂痕从地面浮现,一匕斩来,仿佛连这片天地都被斩断。 废墟中,古尸怀中抱着一个女人,正是北灵公主。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世上再无谷灵鬼子 没人晓得古尸在里面遇见了什么东西?又遭遇了怎样的劫难?此时他身上充盈的皮肤迅速干瘪下来,犹如那八九十岁的人,皮肤松夸夸的,好像随时会从身上掉下来。 北灵最是虚弱,她本是鬼魂之身,又被奇门大圣镇压在了里面。其中的痛楚,只有她才能晓得,当初刻在青铜棺上面的那几行诀别小字我还记得清楚。 乃敢与君绝,绝的不但是情,还有命。她可能也想不到,千方百计寻找谷灵鬼子的下落,却是在这里碰见了他? 无论身上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古尸那种君临天下的眼神永远不会变,在这种气势面前,所有的东西都不堪一击。 古匕从他手里面飞射出来,最后噹的声插进青铜棺上,先前那些动静应该就是黎天古匕弄出来的了。只有在他的手里面,古匕才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我拔出黎天古匕,妥当的揣在了怀里。 放下北灵,古尸立马看向了远处的魔相,被这种视线盯住,魔相胆子都快炸开了。嘴里怪叫一声,掉头就想溜,当初他怕是没有想到谷灵鬼子居然还会留下这么一招? 如果不是奇门大圣将他提前逼出来,谁又能想到死去百年的尸体居然还能在一段时间内保留了谷灵鬼子的巅峰修为? 尽管每秒钟都在迅速的流失,但光是谷灵鬼子这四个字,就能震慑住一切。当初从石棺里面出世的时候,就连我小舅脸上的血色都吓退了。 从头到尾,古尸都没有说话一句话,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从浮现在了眼睛里面。那种修习到极致的魔极法相,便是魔威盖世的魔相都没有抵抗的心思。 无论魔相跑到哪里,古尸都稳当的跟在身后。 “该死,你居然留下了一滴精血,就算死了也不安生”魔相也是窜腾出一股邪劲儿。转身就往古尸轰杀过去,当他露出真身的时候,我终于瞧清楚了魔相的容貌。 那一瞬,我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以前,每次即将瞧见魔相面貌的时候,最后都会因为各种意外的事情打断,所以我从来没有瞧见过魔相的真实面貌。 如今这一瞧,轰隆的声,脑袋直接炸开了。 我们三,居然长的一模一样,难怪白子溪和北灵看见我后,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都进入了我的生活。 两人间的斗法,差点崩碎了这里,这就是魔极法相的力量么?魔相虽说不可一世,但是面对这具从石棺里面爬出来的古尸,刚是拼杀在一起,他就惊恐的发现,无论这具古尸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是他能面对的。 那滔天魔气在古尸面前,如水一样的消融,魔相虽说和我长的一样,但他与古尸不同,只是有魔气凝结出来的虚像而已。 古尸一掌拍出,看似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势却让所有人变换了脸色。魔相嘴里尖叫起来,疯狂的往后跑。 然而那一掌还是直接拍穿了魔相的身子,只听见啪的一声,炸成一团黑雾。他惊慌失措的逃跑,古尸却是长大了嘴,仿佛有股强盛的吸引力一般,将那团漆黑的雾气往古尸嘴里面扯去。 魔相在挣扎,不甘的咆哮出来。 “我一直安安分分的遵守着你当初立下的规矩,为什么你又改变了注意?你是害怕我会吞了你的尸体么?” 万千魔气差点被古尸一口吞个干净,然而这时候古尸居然僵硬在了原地,那一瞬间,全身的皮肤迅速干瘪下来,持续了那么三两秒的时候,一滴红得诡异的鲜血从他头上冒了出来。 我心里清楚的感觉到古尸那种凄凉悲恸的心境,在这具古尸倒地之前,又从嘴中发出了一声轻叹。叹声中饱含了太多的无奈与不甘,他终究还是被奇门大圣逼成这幅模样。 随后我就瞧见古尸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那股威严气势骤然消散,谷灵鬼子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招,始终还是提前用了。 北灵脸色从容的说,若不是我闯进这里,兴许就不会被奇门大圣镇压下来,那样你便不会提前出世,是我害了你。 她一步一步的往古尸走去:“我曾在青铜棺上立下誓言,既然这样,那我便陪你一起。当年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今日你输,那我就陪你东山再起。” 眼泪顺着她脸颊流淌下去。 走了几步,北灵回头瞧着我:“当日我被奇门大圣镇压,只是为了逼他提前出世,用掉最后一招。以后的路你自己去走,我跟他等你归来的那一天。二龙锁已经被奇门大圣收回,去寻逍遥老道,他有办法再保尚韵三年。” 深吸一口气,北灵回头深深瞧了我一眼:“从此世上再无谷灵,但是却多了一个许越,你就是谷灵,谷灵就是你,等你归来的那一天,就会明白所有事情。” 话落,北灵冲我一笑,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白子溪大喊出来:“不要。” 奈何还是晚上了一步,北灵崩碎自己的自己的魂魄,与那具古尸融为一体。不管落得什么下场,北灵始终还是如愿的跟谷灵鬼子葬身在了一起。 陡然间,古尸忽然站了起来,动作僵硬的往那口石棺走去,我心里晓得这是北灵操控着这具尸体。 “嘿嘿,既然你不顾当年的约定,那就不要怪我了。” 重新汇聚在一起的魔相惨笑起来,直接往这具尸体冲了过来,我体内的魔相自主脱离出来,抡起磨盘大小的拳头往那团雾气砸去。 魔相从古尸口中逃生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此时的他远远不如之前,甚至连一拳都接不下来。 我瞧了一眼,苦笑着骂道:“想不到你这头畜生倒也会护主。” 砰,石棺封死后,巨大的青铜棺盖儿合在上面,只是外面这口青铜棺已经满是裂痕。瞧这模样,只要轻轻的撞一下,就能彻底捣碎这口棺材。 “越子,准备好上路了么?只要斩杀了你,在毁掉那具尸体,从今以后,谷灵鬼子就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小舅笑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只要我还没有死,那么这次的任务就没有成功。 奇门大拿还剩下五名,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是有莫大神通,而我们这边只剩下了罗大屌一个人。至于许家主子,谁都不晓得他想要干什么? 罗大屌蹲在地上擦了擦大头皮鞋,随后站起身挡在我的前面,我咧开嘴,嘿嘿笑着说:“你真以为我弄不死你么?” 小舅似笑非笑的瞧着我,也不说话。 僵持下来的气氛,只要蹦进去一丁点火星子,就会将这里引爆。青铜棺面前,魔相瞧见自己接进不了棺材,便是往后退了一些。 和小舅比起来,我更是害怕那头魔相把古尸吞了,白子溪可是说过,倘若魔相吞掉那具古尸,会让魔极法相达到一个超脱的地步,那时候,天底下就没有人降得住他了。 “小舅,你自称麻衣神相,有没有给自己推衍过一卦?” 小舅诧异的瞧着我,晓不得我在做些什么? 不过还是摇摇头说:“算卦之人,能给任何东西算上一卦,唯独不会给自己算卦。” 我笑了出来:“你真以为这些大拿保得住你?”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倒是让小舅绷紧了脸,说得难听些,我是被这老东西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自然晓得我寻常鬼点子最多,所以有些警惕的瞧着我。 我看了一眼罗大殿,罗大屌点点头,示意时候到了。 瞧见罗大屌点头后,一截被血染红的剑尖直接从小舅胸腔子上露了出来,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并不起眼的娘们。一路走来,她总是给人一种柔软的印象,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娘们,会从地上捡起道剑来往小舅脊背骨上戳去。 奇门宫那五名大拿立马就傻眼了,他们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 我先前说这些话,就是想要吸引奇门宫大拿的注意力,好让那娘们偷袭。一瞬间的马虎,让号称麻衣神相的小舅阴沟里翻船。 “老东西,你一定没有算出这一卦吧?” 罗大屌笑了出来,冲那娘们满意的点点头。 奇门宫大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火气直接冲破了脑壳子,反手拍在那娘们的身上。 她喷出一口血沫子后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那些大拿顾不得斩杀这娘们,团团的围住小舅。 那娘们知道自己的小命捏在罗大屌手里面,倒也听话,在关键时候阴到了小舅。 若是拳脚上拼杀起来,没有人能在五名大拿的手上伤到小舅,罗大屌嘿嘿笑着:“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算计人么?冷不丁的来一下,那才是最要命的。” 小舅整个人绷得老直,也不晓得奇门宫的人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止住了那些血液。不过要是放任下去,他迟早都会死在这里。 在奇门宫众多大拿乱成一团的时候,那些活下来的山门势力忽然往青铜棺材冲去。 “哎,想不到居然生出这么多事端,若是尸体让你们得了去,那还不扰乱了江湖?” “师父?”尚韵紧紧抿着小嘴。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结束 这老道倒是精明,晓得跟在身后,等现在大家拼得你死我活后,出来拿了好处。今天终于瞧清楚了逍遥老道的模样,面貌生得普通,也没有过人之处,我见过气质最是超然的就只有太乙真人。 但逍遥老道给人的印象却是内敛。 而且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一眼瞧上去,连视线都要被吸了进去。就跟俩儿小黑洞似的,看不清深浅,我只是瞧了一眼我就赶紧移开视线。 在场的众人,只有罗大屌一点都不意外,语气平淡从容的说:“老家伙,记清楚我们的约定。” 逍遥老道瞧了一眼小舅,眉头拧了几分,最后来到尚韵面前,趁着脸色说:“这就是我不愿意救你的原因,取别人的魂魄来保住自己,当真造孽啊。” 尚韵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于这老前辈,我没有了之前的崇拜,听见他这语气有些古怪,我担心逍遥老道脑袋一热,打着帮她解脱的借口冲尚韵出手,便是挡在了尚韵面前。 “倘若知晓今天这种结局,当初我断然不会让你修习魔极法相,到头来白白葬送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最后逍遥老道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冒出了几分寒意,我晓得逍遥老道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听着这些话,反而成了我的错,我这人容不得委屈,立马就针锋相对的问:“那些人都想取我的性命,有的想要逼问出魔极法相这门魔功,有的则是想要往我身上榨点油水,恨不得连我的骨头都给榨干。这些人,不该杀么?何来无辜一说?” 逍遥老道不愧是有些道行,宽敞的心怀容得下任何事情,他也不跟我在口舌上争辩,反而是唉声叹气,一脸悔意的说:“若是按照你这种说话,当初我是不是该直接灭了谷灵鬼子?” 这些道理,讲不清的,越说越乱。 罗大屌伤的不轻,固然有着一身通天手段,但也是血肉身子,先前被四五名奇门宫大拿团团围住,能刀口舔血后全身而退已经不错了。 听他那句话,似乎和逍遥老道有什么约定? 瞧我望了过去,罗大屌如实的说:“还记得那次我一身是血的回来么?中了死人的算计,被骗到小院儿里面,若不是那老东西救我的话,早就被扒了皮囊,酿成一具干尸了。” 怪不得他对于那件事情闭口不提,原来是有这些门道,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老东西,各有自己的算计,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无论怎么说,尚韵都是你的徒弟,如今死伤了这么多的人,较起真儿来就是要寻到二龙锁,保住她的魂魄不会消散。若是你出手了,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在瞎折腾,若是你摇头了,那我就一直杀下去,用别人的魂魄来保住她。” 想要保住尚韵,只有这门下乘的法子了,姜梦诗是第一个牺牲自己来保住尚韵的人,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见我满脸的杀意,逍遥老道苦笑起来:“罢了,既然北灵都开口了,我若是再不出手,该被你怨恨了。只是想要保她魂魄不散,就必须日夜拘了别人的三魂六魄,这般罪孽,谁敢背?” 我笑了出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不愿意出手的原因么?我只要你再保她一年时间,我会让奇门宫把二龙锁送来,所有的罪孽让我来背。” 逍遥老道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收她做小徒弟?还将所有修为传授给她?到头来使得尚三千那孩子心生怨恨,做出诸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摇摇头,就在逍遥老道即将说出事情的时候,尚韵猛的抬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有些事情,还是莫要说的太是清楚。师父,这些道理你还不懂么?” 逍遥老道苦笑着摇摇头,说是想要再保住尚韵一年时间,就必须带走她,问我有没有意见? 我摇摇头,说是没有,尚韵不愿意走,最后被我眼睛一瞪,没敢说话。 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二龙锁还是让奇门宫收了回去,若是去奇门宫抢二龙锁,其中的劫难怕是比这阎罗大殿还要凶险。除非,让奇门宫乖乖的把二龙锁送来,我扭头瞧向不知死活的小舅。 解决了这些事情后,逍遥老道冲白子溪说了句:“去看看你们白家吧?那老鬼快要把江湖搅得底朝天了,前些时日,老鬼去姜家走了一遭,杀得姜家元气大伤。你去劝说一下,还不收敛一些的话,我们流云殿要出手了。” 白子溪点点头。 我心底一寒,问他说:“姜家有一名女娃子叫做姜娃娃,她去哪儿了?” 逍遥老道脸上的寒意多了几分:“被白家的人掳走了,按照他们那种狠辣的手段来看,那女娃娃怕是已经被打散了魂魄,具体的我也是不不清楚。” “白子溪为白家大公主,说话自然有些分量,除开白家老鬼以外,还有他新收的弟子,修得丈二魔身,变得不人不鬼,刀枪不入。说起来,手段最狠辣的就是他,姜娃娃便是被他掳走的。” 罗大屌脸色凝重起来:“应该是出了岔子,在不收敛的话,就变成一只恶鬼了。” 当初铁牛在茅山小圣地被逼得自废修为,敲断全身两百零六快骨头,破了丈二金身,伤心欲绝之下拜了白家老鬼为师,与龙掌柜他们一同帮助白家东山再起。 想不到,居然生出这些变故。 逍遥老道说的淡然,但是白子溪却是晓得其中的厉害,如果流云殿冲白家出手,那么白家将会万劫不复。 她看了一眼那口青铜棺材,最后点点头答应逍遥老道,会去劝说一下。不过如今的白家已经不是她这个大公主说的算,至于结局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尚韵的安危得到了保证,我终于是扛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姜梦诗笑起来的样子,没想到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哪怕是连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我都找不到,那一张脸将会成为记忆。 这一次,古尸被逼出世毁了整座阎罗大殿,几乎没有人活着离开这里。魔相在逍遥老道出现的时候悄悄遁走,从此世上再无他的消息,仿佛蒸发一样。 尚韵被逍遥老道带走了,一年时间,若是这一年内还寻不到二龙锁,天底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救的了他。 奇门宫尽数大拿,被逍遥老道斩杀在了这里,只留下不知死活的小舅。这还是关键时候我张口求情,留他一命,自然不是留恋以前的感情,而是想要用他换来二龙锁。 麻衣神相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其中的地位,光是从身边那些大拿就能瞧出来。奇门大圣看重他的话,到时候自然会拿出二龙锁来交换。我只给了奇门宫两个月时间,若是两个月内见不到二龙锁,我会一刀了结了小舅。 一代魔尊谷灵鬼子,最终还是在这里身死道消,奇门宫也不好过,先后被斩杀了这么多的大拿,怕是已经损了元气,动摇了根基。 麻衣神相不知死活,身负重伤。 古语尽来,大凶乃之地,龙福享天可齐。冥王可锁,惧之。真神乃为凶庙也,其镇之其上,其乱之其下,寻此一地,阎王锁来,凶福是非,难料也,难料也! 二龙锁被取走,就像这段话里面讲述的一样,会发生不详的事情。当阎罗大殿坍塌的时候,这里彻底的沦为一处凶地,血液从地底喷涌出来。 逍遥老道带走了青铜棺材,没人知道他会带着这口青铜棺材去哪儿? 瞧得出来,故友身死道消这件事情,对于逍遥老道的打击还是挺大的。正因为这点,他迁怒与奇门宫,才会一怒之下斩杀了所有大拿。 我们离开这里时,带走了那娘们,之前罗大屌承诺过,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会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 结实的挨了奇门宫大拿愤怒一掌,她彻底昏死过去,至于能不能活过来,全看她的造化。 一路上白子溪情绪非常低落。 身后,血水滔天,发生各种不详之事,离开前我瞧见那些大拿的尸体被什么东西拖到忘川河里。无数的死人脸冒出水面,五官都快扭曲起来。 二龙锁没有寻到,反而是寻到了谷灵古尸留下的古尸,当年谷灵鬼子一生二,二生三,这具古尸只不过是其一。他究竟有没有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谁都不知道。 隐隐间,我有种感觉,事情才刚刚开始。 至于许大饼,他被许家主子带着离开了,逍遥老道始终还是没有为难他们。我晓不得他们为啥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不过临走时,许大饼冲我说,事情很快就会有个了结。 早就晓得这个黄勇不简单,却是没有猜到,这就是许家的主子。 当走出两道青铜大门时,我看见一对对阴兵走进大门里面,它们密密麻麻的从黑暗中涌出。 罗大屌说这座阎罗殿已经变成了大凶之地,下面不会放任这种东西存留在阳间,迟早会将这里捣碎,这些阴兵的到来仅仅是个开始。 第一百九十七章 茅山黑铁令:无穷追杀 罗大屌扛着小舅,两人以前好像生过什么仇怨,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有小舅的好看。也不晓得那些大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止住了他伤口的血液。 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怕是连小舅这个麻衣神算子也是没有算出,自己会遭受这一劫。 如今二龙锁落在了奇门宫的手里面,想要抢回来比登天还难,光是奇门大圣蜕下的那副臭皮囊就那般厉害,要是碰见了本尊,我这二两骨头还不够他捏的。 现在小舅的性命捏在我手里面,一个不高兴了,随时都能要掉他的小命。当他算计我的那一刻起,我俩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阴兵源源不断的走进青铜大门,里面阴风阵阵,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传来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凄惨叫声。 好在还有一种下乘的手段能保住尚韵,否侧的话我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尚韵被逍遥老道带走,倒是让我松了口气,如今身上没有了负担,天底下我哪儿都敢去得。 这件事情没有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 以前有着诸多顾忌,若是我被人斩了,就连尚韵她们也要跟着倒霉,更是害怕小舅利用我爹娘来威胁我。因此处处迁就着别人,先后两次被逼上绝路,现在姜梦诗为保尚韵三月期限,选择牺牲自己,现在我没有了任何顾忌,这次不在是迁就,而是复仇。 我这人眼睛容不得半点沙子,说我心眼儿窄也好,自私也罢,尚三千,双面鬼婆,凡是开罪过我的,都要他们三魂皆灭,六魄永散。 为了救出北灵,古尸被逼得走投无路,提前破棺出世,到头来中了奇门大圣的算计,身死道消。我为了尚韵,浴血拼杀,身负了千重罪孽,但是我还活着,这就是复仇的本钱。 “越子,你已经钻了牛角尖了,若是照这样下去,迟早会迷失在魔极法相里面。” 罗大屌瞧见我这种模样,担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嘿嘿一笑,说道:“迷失又能如何?反正这条小命是捡来的,死了算求。” 那老婆子来到我们面前,端来孟婆汤,叫我们喝了,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离开这里。到现在我都晓不得这老婆子是人是鬼?为何心甘情愿的守在这里? 罗大屌将小舅丢到棺材里面,自己也是躺了进去,我肩头上扛着那娘们,感觉她身子骨慢慢冰冷下来,我把她放到地上一瞧,已经没有了气儿。 她始终还是抗不过那一掌,我最后瞧了一眼这娘们,没有再管她,转身跳到棺材里面。 那些阴兵倒也没有为难我们,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显然是有强大的死物控制着这些阴兵,它也不愿意招惹我们,任由我们离去。 “上路喽,当心着脚下咧,莫要被绊倒。”老婆子吆喝了句,小鬼稳当的扛起棺材,便是往外面小跑出去。 之前白子溪瞧见那具古尸后,情绪差点崩溃,当时她使了秘法燃烧自己的魂魄,如果不是古尸出手的话,这疯女人早就把自己折腾得魂飞魄散。 沉默了下,她打破了棺材里面沉默的气氛:“你没事吧?” 指的就是先前往我脑门上拍的那一掌,若不是有魔相护身,脑壳子都会被拍得稀巴烂。那会儿这女人发疯,认不得理智,我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么一问,摇摇头说不打紧。 “逍遥老道的话你也是听见了,老祖做的有些过分,也不知道把他从茅山小圣地里面放出来是对是错。若是放任下去,引得流云殿出手,到时候白家也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抿紧了嘴:“我跟你一起去,若是铁牛真的出了变故,我会亲手了结他。” 白子溪说:“那二龙锁呢?历尽这么多的劫难,就是为了寻到它。” “只要小舅在我手上,奇门宫自然会将二龙锁乖乖的拿出来,否侧的话,这一次就是他的劫,就看看他能不能度过。” 关键时候,麻衣神相还是栽在了我们的手里面,这一栽,或许丢掉的会是他的小命。 “越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借白家的手去复仇,你想搅得这个江湖鸡犬不宁,对么?” 白子溪一句话就戳中了我的心事,在这娘们面前,我晓得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当下也就点点头如实的说:“你认为白老鬼听得进去你的劝?倒不如我推一把,把这老天捅出一大窟窿。” 见我模样疯狂,白子溪叹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她晓得我脾气倔,一旦认定的事情什么都改变不了。 忽然间,我听见棺材外面传来了动静,立马就晓得出事情了。我的身子像是弹簧一般,从棺材里面绷了起来,一团火焰凭空炸开,若是晚上半秒钟,我们恐怕就要和这口大红棺材一样被大火吞噬了。 周围是一片林子,显然已经出了阎罗殿。 林子里面人影闪烁,我瞧见那些人身上穿着茅山小圣地的道袍,数量不少。当初在阎罗大殿里面,我与罗大屌浴血拼杀,先后斩了几名奇门宫的大拿,已经累得双腿打哆嗦。 这种架势,要是被拖住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上了茅山黑铁令的人,无论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小圣地的五指山。”一道冷哼声响起,听着那种语气,仿佛对我们恨之入骨。 不过仔细一想,我们大闹茅山小圣地,让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进了脸,这口气自然是咽不下去。 当初我去谷灵冥狱放出那头魔相,他声称会去茅山捣碎那块所谓的黑铁令,事后也去了。然而瞧见这种情况,我就晓得他去茅山并不是为了黑铁令的事情。 这世上,当真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么? 容不得多想,我与罗大屌配合默契,刚是瞧见被茅山众多弟子半路围杀,就立马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丢给了罗大屌。 缩地成寸一出,眨眼就斩杀了几名茅山弟子,他一手扛着小舅,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子。 只觉得眼前一花,两边的景物就开始后退,我则是死死抱住白子溪。 罗大屌玩命了,拉扯着俩儿大活人施展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即便是手段通天的大拿也吃不消。一步踏出十多米外,当时忙着逃命,也顾不得去分辨方向,只晓得往山深林密的地方跑。 好在那些半路围杀我们的茅山弟子中,并没有会缩地成寸的大拿,否侧今天要撂这儿了。别阎罗大殿那种凶险地方没有要掉我们的小命,却是被这些茅山弟子半路斩杀。 罗大屌身子绷成了发条,明显吃不住这股劲儿。 在三五分钟后,我和罗大屌彻底绝望了,无论跑到哪里都有茅山弟子的身影。这短暂的时间内,我们变换了好几个方向,到最后都被逼了回去。 不是没有大拿,而是都躲在暗中,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凡是上令者,我茅山小圣地必当全力追杀,便是插上一对翅膀,今日你们也飞不出去。” 一名大拿站在树梢上,双手后背,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刚止住身子,罗大屌差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幸好我眼疾,赶紧扶住他。 上百的茅山弟子将我们里外围个结实,那几分钟的缩地成寸累得罗大屌眼睛直翻,难不成今天真要一并死在这里了么? “别折腾了,我们晓得昆仑大使会缩地成寸这般大神通,在布下天罗地网之前,就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当真以为我茅山小圣地没有大拿?” 这老道说完,从树梢上一步踏出,眨眼时间就稳当的落在地上,明显也是缩地成寸。 我深吸一口气,瞧着这名大拿说道:“不要逼我。” 大拿一愣,见我这口气说的好生猖狂,气得直吹胡子:“若不是你体内那头魔相,你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辈而已,我一掌就可以把你拍死,信还是不信?” 我没有回答这问题,反而继续重复那句话:“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 白子溪晓得我要做什么,一把抓住我的手膀子,大声叫喊出来:“越子,你他娘的疯了?” 那名身穿道袍的大拿被我气得笑出来,指着我:“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后生辈,真当茅山小圣地是杀龙岭那群半篮子的小道士么?今天就瞧瞧那头魔相能不能救了你们。” 我回头瞧了一眼罗大屌:“还能坚持一分钟么?” 罗大屌见我疯狂,也跟着我疯狂,咬着牙齿点点头。 当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神符后,这片林子里面立马充斥着一股雷电之势。当初从青铜棺上撕下这四张黑色神符,用掉一张,还剩下三张。 那名大拿的表情立马是僵硬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事情,冲周围那些茅山弟子下令:“杀了这后生辈,不要让他引爆道家神符。” 然而,接下来我的举动让那名大拿胆子都发毛了。 我不是引爆这张黑色神符,而是将它慢慢的放到了嘴里。 轰隆,这一瞬间,我脑袋猛然炸开,黑色神符化作万钧雷霆,充斥在这片林子里面。我右掌心那枚漆黑的符印上,有无数雷电在翻滚。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九死一生 手臂粗细的道家神雷往着四周的地面席卷过去,噼里啪啦,炸响声不绝于耳。茅山道士吓得头发都是倒竖起来,若是有些修为的还好,像那些寻常弟子,连着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地上。 罗大屌肩膀子扛着小舅不说,还要当心着这张道家神符莫要波及到了白子溪,这玩意儿引爆了可是不讲究,分不清敌我。 “你狗日的疯了?” 那名大拿瞪圆了眼睛,扯着吓死人的嗓音破口大骂。 一时间,便是这疙瘩地,充斥着毁灭的气势,那茅山弟子哭喊声一片,乱成了一锅粥。黑色神符乃是道韵极致,若是勾勒出来了其中的道家大韵,可直接引下神雷,自然不是寻常雷电比得上的。 若要说最是痛苦的一人,那就是我了。 口腔子里头,好似炸开了几十个地瓜,还好有那头魔相护体,不然的话,瞧瞧这种威势?我这几两骨头恐怕立马就被蒸发了。 说的夸张些,我右掌心上面的漆黑符印,这一刻散发出了夺目的金光,仿佛有着一个漩涡疯狂的收敛着那些狂暴的道家神雷。 神雷好像水面的波浪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往着四周扩散,晓得这里发生了事情,那些躲在暗中的茅山大拿纷纷施展开了自己的神通。随便一瞥,便是瞧见不下于三名缩地成寸的大拿往我袭杀过来。 掌心上那枚符印疯狂的吸收着地面这些道家雷电,我的手膀子上立马传来一股充实的感觉,仿佛里面灌了水银,硬邦邦的。若是在不把里面的东西宣泄出来,这膀子怕是就要炸了。 无数雷电在上面翻滚不停,连我瞧着都心底发寒,太乙真人是铁牛的师父。当初我们能这么轻易的从茅山小圣地里面逃出来,就是依仗着太乙真人。 俗话说爱屋及鸟,倒不是我这许老魔临时发现了善心,实在是不愿意跟茅山走到这种地步。 倘若今天我斩杀茅山众多弟子,这仇疙瘩也就解不开了。 先后两次使出这种不要命的手段,我瞧见手膀子上的皮肤已经开裂,样子很阴森。在符印里面的雷电之力到达极限时,我往前面一掌拍了出去,天晓得里面究竟蕴含了多少神雷? 那一瞬,天地变色,神雷犹如泄坝的洪水,疯一样的往着前面那些大拿轰杀过去。就连我胆子都差点炸开了,当下是苦笑起来,晓得自己这次玩的有些疯狂了。 周围成片的林子被连根拔起,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越来越多的茅山大拿出现在这里。他们心里倒也清楚,按照自己的能耐,头一扭就能跑出那里,然而这样的话可就苦了那些寻常的茅山弟子。 这一掌过去若是没有人抵挡着,这些茅山弟子怕是会被一掌轰杀成了渣渣。 别瞧对面那种狼狈样子好笑,我也是不好受,膀子上的皮肤开始掉皮,一片一片的掉,眨眼时间上面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兴许是麻痹了,倒也晓不得疼痛。 “该死的。” 那些大拿脸上的血色都退了,这一掌,他们若是接不下来,所有人都得死。 不知道啥时候,我胸腔子是无形的挨了一下,当时脑袋前面一阵昏暗,不知道喷出了多少血沫子,整个人从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都感觉不到那俩儿屁股的存在了。 关键时候,罗大屌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缩地成寸被使到了极致。他一把抓住我,将我抗在肩头上扭头就跑,一路上,我听见他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喘着。 一支烟的功夫,我们最少跑出了好几百米外,白子溪照看着不知死活的小舅,见罗大屌扛着我过来,二话不说,背起小舅就跑。 之前在阎罗大殿,我们就与奇门宫拼杀了一次,那时候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自然晓不得保存点体力。大家都想弄死彼此,压箱底的本事层出不穷,能够活着出来,已经是上辈子积攒下来的福气。 如今又被茅山小圣地逼到这种地步,万不得已用了一张黑色神符。 若是真说起来,我们不比那些茅山道士好上多少。 跑了几分钟,我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愣是活生生的累死过去。砰的一声,整一人跟木头桩子似的,直接倒在地上,差点没把罗大屌吓死。 别刀山火海都挨过来了,却累死在半路。 罗大屌停下来,寻思着那些茅山道士应该不会追过来了,等喘匀了那口气,我挣扎的爬到树根子下面坐着。 一路颠簸,小舅被折腾的醒了过来,瞧见自己胸腔子上面插着一柄道剑,当下豆大的冷汗往脑门上冒。 身后雷电冲天,火势大起,那一掌足够他们好瞧的。 “哇呀呀,老夫若是不斩了你这后生辈,枉活一辈子。” 即便瞧不见,也能猜到茅山大拿气得直打哆嗦,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便是没有情面讲了,我做事情肯定不会太讲究。惹恼了小爷,找些雷管直接炸平了你那茅山小圣地。 “快些走吧,那些大拿可没有这么好对付,如今更是彻底把他们惹恼了。”罗大屌一脸担忧。 我摸了摸口袋,好在还有烟,摸了支放嘴里,点火的时候手都在打抖。 膀子上面,没一处好地儿,皮肤都快掉的差不多了,血浆刚是冒出来就直接被烤干。 倒是白子溪说:“把他身上的道剑抽出来,想个法子止了血,不然的话这老东西怕是抗不下去了。” 我低头往小舅的胸腔子上瞧去,发现那里又红了一大片。 小舅半闭着眼睛,苦笑起来:“我麻衣神算这辈子推衍得了任何东西,唯独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折腾在了这儿。” 我跟罗大屌没有接话,瞧着他只吊着半口气,想要保住这条命,看来是得把那柄道剑拔出来,然后止住口子里面那些血沫子。 身后的雷电逐渐弱了下来,那些茅山大拿气得哇哇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追杀上来。 若是把小舅丢这儿,我们倒是跑得掉,不过二龙锁就没有希望了。扛着他走吧,抛开能不能坚持下去不说,还会拖了我们的后退。 这种局面,又是九死一生。 罗大屌咬紧牙齿:“越子,帮我按着他。” 我点点头,弹掉手里的烟屁股,蹲下来按住小舅的两条肩膀子,罗大屌走到身后寻了个位置,打算一股脑的抽出这柄道剑。 小舅绷紧了那张脸,往地上捡了坨石头放嘴里。 刚刚使力,道剑牵动了伤口,吃不住那股折腾劲儿,小舅眼珠子往外鼓,鼻子里面哼哼出来,那种冷汗止不住的冒。 罗大屌摇摇头:“卡在骨头上了,只能一下子抽出来,忍住了。” 还没动动呢,小舅直接叫喊了出来,眼珠子里面全是血丝。吓得罗大屌一跳,立马就没好气的骂道:“少说也是麻衣神算,咋矫情得跟一婆娘似的?” 白子溪变了脸色,忙不迭的催促说那些道士追上来了,赶紧些,若是再被追到,我们这次真的要撂这儿了。 罗大屌握住剑柄,膀子一绷,便是唰的一声拔出了卡在小舅胸腔子里面的道剑。小舅眼睛一翻,疼得晕死过去,口子处血如泉涌,照这种情况,莫要说扛下去了,三两秒的时间就能要掉小舅的性命。 情急之下,我扯掉身上的衣衫,往地上抓了一些泥土包在里头,直接就按在了小舅的伤口里面。原本昏死过去的他,立马绷紧身子,不停的哆嗦,那双眼睛都快瞪得炸开了。 用衣衫抱住泥土,就是生怕泥土在身子骨里面散开,那样的话,小舅真没啥搞头了。 “嘿嘿,当年老子越战的时候,身上挨了子弹,就用八一杠的子弹来止血,那种火药洒在伤口上,用洋火一点,跟烤肉似的,闻得肚子都饿了。若是没有子弹了,那就直接往血窟窿里塞泥土,哪儿有这么讲究?” 罗大屌瞧着小舅这不死不活的模样,嘴上笑得欢畅。 容不得小舅把那口气喘匀了,罗大屌扛起他,扭头就跑,直接往深山老林里面窜去。白子溪扶着我,深一步浅一步的跟在身后。 这一天,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倘若没些毅力,也就坐在地上等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几次,身上被划开了多少口子? 当我坚持不住的时候,白子溪就像拖死狗似的拉着我俩儿膀子,使劲儿拽,差点没把我卸了。 小舅被那么一弄,嘴里还吊着半口气。 身后那些茅山道士急红了眼睛,死死跟在后头,不过他们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饿了,那就看着新抽的嫩芽儿,一咬下去,嚼上三五下,咕噜咽肚里。 太阳落入山头,林子里面立马漆黑一片,罗大屌把小舅放地上后,说是休息一下,人就窜到林子里面去了。 等他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只肥兔子,剥了皮,去了内脏,扯下一条腿丢过来。说是生不得火,将就着咽了,我放到嘴里,一口扯下二两肉来。 嘴里的腥味让我想吐,但是身体上的本能却是让我咽了进去,一只肥兔子,几嘴就扯得只剩下一堆骨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穷水尽 兴许大家都累了,就连白子溪这种鬼魂之身都架不住折腾,气氛有些安静。吃了几口后,我疲倦的靠在树干上面,头一扭就睡了过去。 一阵阴风吹来,我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本以为又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身上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 瞧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月光洒在大地上面,周围静悄悄的,即便是睡着了,我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黎天古匕。 休息了差不多个把钟头,罗大屌摆摆手说:“走吧,还没有彻底甩开那些老道,可不敢大意,若是被他们追上来,便是我也只有伸出脖子等着刀砍了。” 最累的就是罗大屌,在阎罗大殿与四五名奇门宫大拿斗法,落得一身的伤。先前更是拼了全身的劲儿,扛着我们施展缩地成寸,能坚持到现在极为不容易。 他一把扛起小舅,白子溪弯下腰来,让我搂着她,别到时候又像中午那般累倒在地。刚站起来,哎呦喂,腰杆子跟要断了一样,又酸又痛,还有那两条腿,犹如绑着几块石头,提都提不起来。 我舌头不停的舔嘴唇,发现上面已经开裂,舌头尖儿一舔,嘴里全是血,咸咸的。嘴腔子里面,一点口水都没有,我渴的张大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也不晓得这是啥鬼地方,走了一天时间,都没有看见一滴水。 没走几分钟呢,我就喘的厉害,罗大屌也不好过,那双嘴唇白得不像话,显然也是干渴到了极点。那高挺的身子骨,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白子溪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她说:“玩儿蛋去了,我们被那群老道往深山里面撵,看样子是想要活活困死我们?” 罗大屌干笑了声:“这不是屁话么?还能咋滴?茅山黑铁令,倘若被寻到了就是天罗地网,插上两对翅膀你都飞不出去。” 这里深山林密,啥子诡异事情都能碰到,现在我们弱成这种模样,碰到一只山魅野鬼,可是受不住。 几乎是走半个钟头休息一个钟头,走走停停,我脑仁儿上面全是小星星。思绪不知不觉飘了起来,若是这时候面前放着一缸冰水,我能几口把它闷了。 越是口渴,这种幻想愈发明显。 罗大屌放得开,背过身去尿了一泡在手里,二话不说,放到嘴里便是咕噜咕噜的咽。瞧他那种模样,我嗓子眼更干了,只有望着自己的裤裆苦笑,现在连点存货都没有,这口尿怕是喝不上了。 见我往嘴里放了支烟,白子溪一把就抢过来,瞪着眼睛骂我说:“你这个白痴,他娘的不想活了,这时候还敢抽烟?” 我抿了抿嘴,又重新点了一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罗大屌没有说话,他蹲下来小心的擦着那双大头皮鞋,浑身脏兮兮的,唯独大头皮鞋擦得锃亮。 这鬼地方,中午跟一大蒸炉似的,晚上又像冰窟子。我露着上身,阴风吹来,冷得直打哆嗦。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呛得我不停咳嗽。 白子溪帮我拍着脊背骨,说:“也不知道能扛到什么时候?” 我吸了口气:“小爷的命那么硬朗,这么多的劫难都挺过来了,难不成还抗不下这一次?” 逃了一夜,我们彻底钻入深山老林里面,茅山道士死死咬在我们屁股后头。前半夜倒还能感觉到口渴,到了后半夜,整个人都麻木了,啥也不知道,就晓得一直跟在罗大屌后面,他走我就跟着走,他停我就停。 第二天的太阳,差点没把我烤熟,白子溪整个人透明起来,虚弱得不成样子。 至于小舅,天晓得他那半口气儿还有没有吊着? 整整一夜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时候便是说一句话都要扯起嗓子来,真不是人受的。 好在中午我硬着头皮憋出一口尿来,喝在嘴里,暖暖的,有股骚味儿。 罗大屌始终不是铁打的身子,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扛不住了。第二天傍晚咕咚一声就顺着小山头滚下去。若不是我动作快,扯住他的裤脚,这老小子早摔死了。 寻了个阴凉地,我寻思着说:“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找个机会,去弄死几名茅山弟子,他们既然敢把我们往深山里面撵,自然是带足了盘缠,倒不如……。” 我脸上涌出一阵阵寒意,既然他们不好让我们好过,那我们就使劲儿的折腾他们,看看谁先玩儿完? 白子溪同意我这个法子,罗大屌犹豫了下,点点头,说是先找个稳当的地方把小舅藏起来。带着一累赘在身边,做不成事情。这深山老林里面,若是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些树杈上了。 用心布置下,倒也能防住那些毒虫野兽。 我是山沟里长大的野小子,一身的爬树功夫,在树上身手灵活得跟猴子一样。寻了个安全的地方,我将小舅背在身上,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安置好。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修养体力,待天黑的时候杀他一个回马枪,茅山道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这么疯狂,还敢掉过头去捣他们的屁股? 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与罗大屌睁开眼睛,等着探路的白子溪回来。她是鬼魂之身,即便现在道行全失,但想要隐蔽自己的话,还是可以避开一些寻常的茅山弟子。 我把黎天古匕拿给他,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也只有罗大屌才有把握弄死那些茅山弟子。 很快白子溪就从林子里面飘了出来,瞧她那虚弱的模样,我有些心疼。 “先前你那一掌也折腾得他们够呛,现在茅山弟子分散开,一路搜着来。左手边有三名寻常弟子,我瞧见他们背着行囊,应该有吃喝的干粮,就从他们下手吧。” 半夜时分,我与罗大屌慢慢摸去,不远处果然是瞧见了火光。三名茅山弟子围在火堆边上,嘴里嚼着干粮。 我与罗大屌对视了眼,随后点点头。 深深吸了口气,我直接就往他们走了过去,那几人警惕得紧,刚是听见这里的动静,就拔出身后的道剑。 见我走了出去,立马就把我围了起来。 我一脸的绝望模样,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说道:“我晓得不管怎么跑,始终还会落到你们茅山手里,倒不如自己聪明些,到时候也少讨些苦头吃。” 这三人嘿嘿直笑,放松了些警惕,其中一人狠狠的揣在我的脸上。砰的声,脸上立马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这时候,一名道士猛的瞪大眼睛,小脸恐惧的往下面瞧去,立马发现一把匕首从他胸腔子前面露了出来。血液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剩余那俩儿道士变了脸色,然而不等张嘴喊叫,脖子一凉,血沫子喷洒出来。 罗大屌眨眼时间解决两人,白子溪手里攥着烧火棍,砸在最后一道士的后脑勺上。他眼睛一翻就躺在了地上,这人正是踹我的那名道士,我从罗大屌手里接过古匕,揪着这道士的头发,往脖子上一划,瞬间取了他的性命。 倒不是我心狠手辣,茅山道士摆明要一刀了结我,然后抽出三魂六魄永世镇压。若是跟娘们似的扭扭捏捏,下不去手,死的就是我们。 处理了尸体,我过去查看他们的行囊,果然有路上吃喝的干粮。 容不得多说什么,我背起行囊飞奔似的就跑,罗大屌跟白子溪跟在我身后。 第一时间便是找到小舅,喂了他一些水,现在的他还死不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完了,我与罗大屌匆忙的吃了些东西,等恢复一些体力后继续寻找一些落单的茅山弟子。 每次都是巧妙的避开茅山大拿,尽捡着一些道行不怎么高的弟子下手,一晚上,我们斩杀了十多名茅山道士,搜刮了不少吃喝的行囊。 道士的尸体被我们找了个偏僻位置随手就丢,在这疙瘩地,第二天早上这些道士的尸体就能被啃个精光,根本辨认不出来。 嘿嘿,既然想要小爷的命,那就得准备好被崩掉几颗门牙的准备。 罗大屌掐分夺秒的恢复自己的修为,虽说身上落了不少伤疤,但算不上什么大碍。之前只是体力消耗尽了,所以只能扭头逃命,如今吃喝了一些东西,休息了半夜,修为自然慢慢的恢复起来。 依仗着数量的优势,茅山道士大范围搜捕我们,若是决一死战,我们不是茅山道士的对手。不过单打独斗的话,等罗大屌修为恢复上来,便是落单的大拿都能把他斩杀了。 无论怎么说,罗大屌始终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这身修为来的不容易,参加过越战,扛过八一杠,岂是那些老道比得上的? 说起杀人手段,没有人比罗大屌更熟悉。 据他说,当年越战的时候,他曾经徒手厮杀了十多名敌人,愣是生生的从同伴尸体里面爬了出来。 这两天的经历让我愈发的冷血,下手更加狠辣,我也不晓得这样是好使坏。死在手里的茅山道士,少说也有五六个了。 第二百章 铁牛会来么? 才开始这两天,每晚都会有茅山弟子消失,这自然引起了茅山大拿的注意,不过这里乃是秦岭山脉,山深林密,天色只要一黑,啥子诡异事情都能被撞见。 然而接下来这几天,越来越多的弟子消失,大多数都是落单的,那些大拿立马就晓得了事情的缘由,当下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把我们活劈了。 这么长时间内生活在大山里面,我那邋遢的模样犹如野人似的,罗大屌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脚底下那双大头皮鞋,永远是擦得崭新,亮锃锃的。 收拾了足够多的行囊,我们也是恢复不少体力,倒是小舅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那张脸比死人的还白,经常大半夜里痛苦的哼哼。那种凄惨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 罗大屌经常看着小舅,一脸的感慨:“想不到奇门宫的麻衣神相,居然落到了这种地步?” 瞧他情况着实的糟糕,罗大屌开始满山的寻找草药,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最起码一些消炎止血的药草还是能找来,这种深山里面,常年不见人迹,若是说得夸张些,筛子大的灵芝我也见过。 在那种悬崖边儿上,乍一看,好家伙,这玩意儿可是宝贝疙瘩。 我内心火热得紧,若不是茅山弟子逼的厉害,我早就把它弄上来了。当时趴在悬崖边上瞧了几眼,不舍的离开了。 越走越不对劲儿,我们彻底脱离了原先的世界,转身进入一个最原始的地方。莫要说我了,就连罗大屌也是成天的走神,说是心里憋得难受,不愿意在往里面走一步。 就仿佛里面有什么恐怖的玩意儿?商量了一下,仗着这里复杂的地形,跟茅山弟子打游击战。停下来的时候,罗大屌这老小子闲不住,开始在路上捣鼓起陷阱来,那种膀子粗的树枝,削得老尖,看上一眼,头皮都麻了。 见我怀疑的模样,罗大屌嘿嘿笑着说:“小子,别小瞧了这东西,冷不丁的挨上一下,够你受的。知道这种陷阱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嘛?” 瞧他脸上说的稀罕,我心里也是新鲜,就问:“啥作用?” 罗大屌说道:“这东西杀不死人,但是可以伤人,只要把同伴伤了,就会拖累整体的前进速度。当年越战老毛子那种装备先进得很,若是扛着脑袋跟他们硬拼,多少人都不够折腾的。正是这些不起眼的陷阱伤了老毛子,拖了整体前进速度,我们才有时间喘一口气儿。” 我不怎么了解这种东西,不过一路上,罗大屌放置了很多这种陷阱。 吃了一些东西后,这老小子神叨叨的冲我说:“今晚我带着你去收拾猎物。” 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想不到罗大屌这些简易的木头疙瘩,居然拖住了所有茅山弟子的前进速度。趁着天色黑下来,我让白子溪照看着小舅,随后与罗大屌转身钻到林子里面。 刚走了个把钟头,便是瞧见有东西触发了陷阱,走进一看,我心底一寒,头皮猛的麻了起来。 一名茅山弟子被膀子粗的树枝戳穿胸腔子,然而这并不是让我恐惧的地方,他居然被什么东西剥了皮? 浑身血粼粼的,连我的脊背骨都麻了起来。 “当心了,有东西再跟着我们。” 罗大屌脸色最是难瞧,铁青无比。 连续查看了几个陷阱,受伤逃走的倒是还好,直接死在陷阱里面的,都是被啥东西把皮囊剥了,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跟在罗大屌身后,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行囊,一路上瞧得心惊,我心里担心白子溪,就让罗大屌赶紧回去。 听见我的忧虑,罗大屌嘴里大骂一声不好。 二话不说,一把按住我的膀子便是直接施展了缩地成寸,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若是白子溪出了事情,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里。 脚下生风,眼前的景物迅速倒退。 罗大屌速度越来越快,原本两个多钟头的路程,居然用了不到二十多分钟。远远的我就瞧见白子溪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恐,似乎看瞧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 见我们赶来,白子溪松了口气,说道:“有东西跟着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我问她看见了什么东西,她总是闭口不谈,反而是问了句:“还记得当初在阎罗大殿那些小院儿里面的东西么?” 听她一说,我瞬间绷紧了身子,脸上的血色都退了。 那些玩意儿就喜欢剥皮,刚才我与罗大屌撞见的那些尸体,不就是被什么东西剥了皮么? 沉默了下,罗大屌视线复杂的瞧着我:“你小子,一泡尿闯出大祸了。” 我眼睛一瞪,想起之前撒的那泡童子尿来,一直都是想不清楚,那泡尿到底闯下了什么祸端? 白子溪说道:“那泡童子尿本是纯阳之物,却出现在了最阴森的地方,刺激到了小院儿里面那些东西。我倘若没有猜错的话,有东西被你那泡尿惊醒,从青铜大门跑了出去。” 我身上的汗毛立马倒竖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跟在我们身后的东西,就是从那些小院儿里面跑出来的?” 白子溪点点头,说道:“那种玩意儿由邪而生,便是地狱都不敢收那种东西,之前我们瞧见的那些房屋,并不是盖了给活人住,而是镇压那些东西。” “当时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这白痴脑袋一热,做些疯狂事情出来。”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身后跟着那么多的茅山大拿,自然会有人去收拾那玩意儿。 倒是罗大屌脸色凝重的说:“越往里面走,我心里越难受,得寻个机会突围出去。当初进了阎罗殿都没有这种感觉,你们有没有发现,跟在身后那玩意儿,就是故意把我们往深处撵?” 被这么一提醒,我惊出一身冷汗,立马就晓得了事情的严重性。 突围?嘴上说的轻巧,天晓得这次究竟来了多少大拿? 白子溪摇摇头说:“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儿,虽说上了茅山黑铁令,但也不至于让整个茅山倾巢而出,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你们。” 罗大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开始打抖起来。 我心里忽然出现一股不安,不过还是问道:“什么事情?” 白子溪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着说:“之前我们被茅山弟子包围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恐怖的威压,这股威压当初我在太乙真人身上也感受过。” 这句话才说出来,罗大屌就咕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嘿嘿笑了起来。 “小爷这条命真够值钱的,连茅山掌门太乙真人都引出来了?” 嘴腔里说不出来的苦涩,如今与茅山小圣地撕破了脸皮,身为掌门真人,他必须当着所有茅山弟子的面做出表率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斩杀了我们。 为了稳住茅山小圣地,当初他都能狠下心来任由铁牛自碎两百零六块骨头,这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 对于我们,他恐怕更是不会留手了。 我摸了摸怀里最后两张黑色神符,心里敲定注意,到时候一命换一命,拖住时间让罗大屌带着白子溪离开。 白子溪这娘们是不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屁股一撅,她就晓得我要拉啥屎。心里这些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别那么悲观,为了斩杀我们几人,犯不着这么大的架势,太乙真人出现在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否侧的话,我们还能活着跑到这里?” 她几乎说到了我的心坎子上面,事情还有希望。 突然,一直昏死的小舅冒出一句话来:“太乙那老东西是想要亲手了结一桩恩怨,种因得果,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完全是他一手弄出来的。” 这两天来,他脸上倒是有了不少血色,若是伤口不被感染的话,兴许能挺一段时间。 不过在这种地方,伤口感染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意思?” 我问了句。 不知道小舅在打什么算盘,直接如实的说了出来:“丈二魔身。” 我大脑轰的声,立马就晓得了太乙真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铁牛自废丈二金身,从修魔身,看来太乙真人是想要亲手了结了他? 茅山小圣地,威严之所,若是铁牛不死,那么这个污点就会永远的留在小圣地的历史上。 小舅接着说:“我若是没有算错,这次茅山利用黑铁令的噱头,追杀许老魔,然后在将消息放出去。你的生死之交铁牛一定会来救你,到时候便是太乙真人出手了结因果的时间。” 一语道破缘由,麻衣神算子,果然恐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脸色不善的瞧着小舅。 小舅就一直笑,也不说话,要不是见他狼狈成这种样子,我恨不得往他背心上捣几拳。 我心里只希望铁牛不要来,可是他真的不会来么?若是换做我,听见铁牛被困,恐怕也会不顾一切的冲杀进去将他救出来吧? 罢了,若是真的来了,那就只有玩命了。 我紧紧攥着那两张黑色神符,必要时候,两张一并吞了下去,那时候,自己还活得成么? 第二百零一章 以命换命 这种昼伏夜出的日子,着实的折磨人,就连睡觉的时候,神经都绷得跟发条一样。用罗大屌的话来说,那就是拉屎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再瞧瞧他们这种模样,活生生一山猴子,身上的衣服碎巴巴的,已经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一块一块的,累的时候,便是手脚都不想动弹。 睡觉时,掐指一算,好家伙,得有二十多天的日子了。 那些糟心事还是发生了,小舅这把老骨头架不住折腾,伤口已经流脓腐烂,瞧样子是被感染了。临死之时,他破天荒的给自己算了一卦,至于结果如何,他闭口不说。 最后一支烟,也晓不得是什么时候抽的? 连续被我们斩杀了众多的弟子,现在那些茅山大拿也是精明起来,晓得我们净捡着落单的人下手,这下子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让我们没有了机会。 瞧着手头上吃喝的东西越来越少,绝望的情绪慢慢在心窝子里面滋生,若是急眼了,那也只有换命了。 有一次白子溪探完路回来,整个身子差点消融在空气里面,若不是罗大屌出手的话,她早就魂飞魄散了。原来她出去的时候碰见了一名茅山大拿,暴露了踪迹,差点被斩杀在这深山老林里面。 瞧着白子溪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罗大屌当场就急眼了。 这些日子,便是没有感情也培养了出来,说是过命的交情也不夸张,瞧见白子溪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两条小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那种模样,让我心窝子拧巴着疼。 最后牙根儿一咬,与罗大屌达成了共识,去弄死那狗日的去。 天晓得深山里面有什么玩意儿?再继续走是不可能的了,反正抗不过多长时间了,斩他几名大拿,相当于从腿上割了几两肉,到时候瞧他们傻眼不? 似乎被白子溪瞧出了意图,这两天时间她跟在我们边上,寸步不离,生怕我跟罗大屌脑袋一热,去找茅山道士玩命儿。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憋得难受,那种无力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这一个月的时间,罗大屌消瘦不少,我的话更是只剩下了一张皮囊包着骨头。不晓得为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活物,便是连苍蝇都不愿意招惹这疙瘩地,吃喝的干粮也差不多了。 小舅一天时间,差不多有一半是处于昏死的状态,瞧他那种样子,应该是想通了,一副由命的架势。 见我们骨头硬,死活不屈服,小舅笑着告诉我们,只要上了茅山黑铁令,谁都逃不掉。当年他几乎使尽了全身的能耐,才堪堪诈死逃过一劫,没想到今天还是要栽在这里,说到底,还是没有逃过黑铁令的追杀。 我咧开嘴,冷笑着说:“就是死,小爷也要崩掉茅山两颗门牙。” 小舅笑了笑,没有接茬儿,他也瞧得出来,我跟罗大屌只是在死撑着而已,兴许哪天就去找茅山道士换命去了。 吃完了所有的东西后,罗大屌终于还是冲白子溪出手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白子溪昏死过去。 将她与小舅妥当的藏起来后,我们俩儿转身钻入了林子里面。 死在这里,最起码要比被那些道士抽了三魂六魄拿去镇压要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些茅山道士倒也聪明,将寻常弟子集合在一起,让大拿单独搜索。若是寻到了,也不废话,一刀砍杀后抽走三魂六魄。我与罗大屌先后避开了几名大拿,最后找到了目标。 也不晓得那名大拿是不是太自信了,居然敢单独活动,也罢,临死之前与你换命,瞧瞧你怕还是不怕? 我跟罗大屌尾随了他两天时间,一直没有寻到机会下手,这名大拿方头大耳,面貌生得极丑,快要与那双面鬼婆差不多了。 不过他也警惕,做起事情来稳当小心,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在小心始终还是有犯失误的时候。 我耐着性子,与罗大屌躲在黑暗中。 终于还是让我们寻到了机会,他一个人远离了茅山其余大拿,若是拼杀起来,那些大拿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只有这样,我才能跟罗大屌放开手脚的去拼。 半夜时分,这名大拿躺在树干上,一只眼睛紧闭着,另外一只眼睛则是瞪得老大,嘴里呼哧呼哧的打着瞌睡。 这狗日的倒也谨慎,睡觉的时候都能睁着一只眼睛。 深吸一口气,我脚踩九宫步,肚子里面酝酿着青城古音,直接往着这名方头大耳的老道袭杀过去。还没有到面前,就瞧见这名老道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一掌往我拍了出来。 就知道这名大拿早已经察觉到身边有人,先前只是故意装睡而已,我也不惧,与他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一股蛮横的劲儿顺着我的手膀子往身上绞杀过去,我吃不住这股劲儿,连连后退了几步。 这大拿眯着眼睛,细致的打量着我:“嘿嘿,你这后生辈倒也了得,这个月没有弄死你,反而让你的能耐提高不少,居然能接得住我的全力一掌。” 我连连深吸了几口,才把胸腔子里面那口气儿喘匀了,当即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得了,你这老道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老道不过算是半吊子的大拿,真当你是茅山大拿了?” 这句话仿佛戳在了老道脆弱的心坎子上,还想说话,却是脸色狂变,赶忙往旁边滚去,模样说不出来的狼狈。 罗大屌的偷袭落了个空,他也不恼,直接施展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往那老道拼杀过去。我则是踩着九宫步,封死这名大拿的后路,每当他想强行突围的时候,都会被我的青城古音震得愣上三五秒。 这三五秒时间可是能要老命的,罗大屌手里的黎天古匕划开了老道的膀子,很快我就瞧出了不对劲儿。 被划开后,那老道居然不知道疼痛,口子处更是煞白得诡异,居然没有流出一滴血来。 罗大屌一上手就直接使出了全身的能耐,逼得那名大拿不停后退,我瞅准了机会,晓得自己这些本事伤不到这名大拿,只能用些讨巧的手段。当下是一把捣在了他的裤裆上,那劲儿别提有多大了。 这名大拿羞红了脸,骂我这后生辈不要脸。 我嘿嘿一笑,换个姿势,使劲的捣鼓了几下,又戳在他的菊口上面,气得他直打哆嗦。 越来越发的诡异,先前我可是清楚的感觉到,老道裤裆丑陋的玩意儿都快被我捏化了,他居然不喊不叫? 即便是修炼了丈二金身的铁牛,也不敢任人往裤裆里捣,这可是所有老爷们儿的弱点,修为再是高深的大拿,那玩意儿也跟寻常人一样,经不住折腾的。 罗大屌与我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瞧出了错愕,这老道难不成认不得疼痛? 忽然间,我心里冒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似的。 “快些斩杀了他,莫要浪费时间。” 我嘴里叫喊了一句,将体内的魔相召唤出来,顿时间这片林子里面魔气滔天,一双灯笼大小的眸子浮现出来,冰冷冷的瞧着这名大拿。 然后配合着罗大屌往他冲撞过去,磨盘大小的拳头直接往他脑壳上砸下去,这大拿也算沉稳,错位了步伐,直接闪过这一拳。 然而还是没有闪过罗大屌手里面的古匕,直接戳进了他的脊背骨,还使劲儿的搅了一下。这时候,老道嘴里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罗大屌脸色大变,嘴里叫喊着让我快退。 我晓得要出事了,踩着九宫位疯狂往后退,老道全身冒出一阵火光,居然变成一只燃烧的纸人儿,现场无比的阴森。 罗大屌脸上的血色立马全部退了:“不好,快跑,我俩儿中那些老道的算计了。” 与此同时,我听见不远处里面传来了得意的叫骂声:“哈哈,看你这后生辈今日往哪里跑?” 我身上的汗毛立马倒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最少不下于五名茅山大拿往我们跑来。容不得多想,罗大屌带着我扭头就跑,然而身后那些老道中,也有会缩地成寸的大拿。 更何况罗大屌还带着我一个人,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两名大拿一步踏出,眨眼的功夫就是十多米开外,他们死死的咬在我跟罗大屌屁股后头。 “别跑了,留些体力。” 我苦笑起来,晓得这次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罗大屌沉默了一下,立马停下了身形,面无表情的瞧着围上来的四五名大拿。 “哼,上了茅山黑铁令,这天大地大,你能逃到哪儿去?” 这几名大拿一个劲儿的冷笑,那种视线仿佛两柄小宝剑似的,在我身上剐来剐去。 我没有鸟他们,而是看着罗大屌问:“有没有后悔跟我们一起?” 罗大殿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嘿嘿,我昆仑大使从来不晓得什么是后悔,待会儿我帮你扛着,你先跑。” 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身后那头魔相不停咆哮,两条水缸粗细的手膀子隔空挥舞,一点惧怕的模样也没有。 第二百零二章 宁死不屈 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我这野小子被逼上绝路,无奈之下只有种魔求命。杀龙岭上,众人欺我势单力薄,无依无靠,唯独白子溪与铁牛对我不离不弃,即便是与整个江湖的山门势力为敌。 这些都扛过来了,哪次不是九死一生,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 这一次,哪怕我在劫难逃,也要让这茅山小圣地不好过。 罗大屌挺直了腰杆子,铁骨铮铮的说道:“我昆仑大使十七岁便是参加了越战,刀口上舔过血,当初跟随谷灵鬼子南征百战,那时候你们茅山小圣地敢像今天这般么欺我奇门宫的人么?嘿嘿,反正也是要死,倒不如与你们一命换一命。” 话落,罗大屌瞪圆了那双牛眼,直接孤身一人就往对面五名茅山大拿冲过去。这种魄力唬住了那五名大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搓了搓牙花子,暗骂人死蛋朝天,死了算求,也是跟在了铁牛身手。 一张青色的道家符篆从大拿手中射了出来,被我身后的魔相接住,陡然间一声炸响,庞大的魔躯都是摇晃起来。我这小身板,立马倒飞出去,胸腔子里面的内脏都快移位了一样。 咕咚一声,直接在松软的泥土里砸出一个大坑,疼得我直咧嘴。 一次又一次的被大拿拍飞,然而我每次都是咬着牙齿站了起来,手脚着地,像一头发情的小母牛往大拿撞过去。 道行始终不是在一个层次上,我脑仁儿都开始冒出小星星,都不知道从嘴里面喷出了多少血沫子。当初还是个挂着鼻涕的半大小子,老爹就教我,男儿当铁骨铮铮,宁死不屈。 茅山这般欺人,真当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谁都可以咬一口。 嘿嘿,看不崩掉你两颗大门牙? 罗大屌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四名茅山大拿一起围杀他,各种道家口诀满天飞,几张青色符篆在头顶上爆成一片火海。我那些头发,噼里啪啦的炸响起来,三两秒时间就烧成了光头。 我也急眼了,出手一点都不讲究,逮什么咬什么,骨架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 “嘿嘿,你这后生辈骨头倒也硬气,你要是跪在地上三拜九扣,我饶你一命。”见我越是不屈服,那些茅山大拿越想让我跪在地上求饶。 “滚你娘的蛋。” 我骂了一声,一拳往这大拿的脸上捣去,魔相抡起巨大的拳头,那股蛮横劲儿,就连这名大拿都是变了脸色。 忽然我脊背骨一痛,扭头瞧过去,一名大拿掐准了机会,狠狠往上面捣了一拳。哎哟,骨头差点直接散架了,我撞在罗大屌身上,两人齐齐的砸在后面的地上。 我张开嘴吐了一口血沫子,拼命的吸气。 罗大屌二话不说,爬起来继续冲上去,现在的他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儿,我用力的甩甩头,刚是站了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那名大拿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我。 “跪还是不跪?我就喜欢让你们这些硬骨头跪在地上服软,那种感觉比杀了你们还是舒畅,嘿嘿。” 我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力气涌到两条腿上,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大拿立马一掌拍在我的胸腔子上面,那一瞬,我感觉眼前的视界一片黑暗,随后狠狠砸在了一颗树上,身后的魔相也不好受,它如我一样,在地上疯一样的挣扎。 一步踏出,这名大拿立马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你这骨头,当真硬得很。” 我喘了好几口,又慢慢的站了起来,这下子老道脸上错愕起来。 当我快要站起来的时候,冷不丁的抱住他的腰杆往后摔,这大拿被我撞了个结实,两人一并滚在地上。逮住机会,我抱着他的脑袋往耳根子上咬去。 嘎嘣一声,愣是扯掉了一块血肉。 那种劲儿,可够折腾人的,老道痛苦之余,一掌拍在我的脑门上面。 那一掌,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便是魔相都被拍得从我体内分离出来。我在地上滚了几圈,眼睛前面变得昏暗起来。 歪着头,我瞧见罗大屌拼死重伤了一名大拿,但是自己也不好受,被余下三名大拿联手拍得横飞出去。 滚了几圈后,我紧紧咬着牙根,愣是不准自己昏死过去。 “你们倒也狡猾,居然躲藏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还斩杀了我茅山不少弟子。这些恩怨,杀你们一百次都不够。我问你,跪还是不跪?” 听见这句话后,我硬着头皮从地上爬起来,牙根儿都快咬碎了。 这大拿表情变换的厉害,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就是想让你跪着三拜九扣,有那么难么?” “你跪了,我不但饶你性命,还收你做关门弟子。” 我咧开嘴,冲他笑了笑,大骂一句:“滚你娘的蛋。” 这大拿脸上杀机毕露,慢慢的抬起手来,关键时候魔相一掌拍在他的肩膀子上。饶是茅山大拿,也吃不住这股劲儿,当下是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 我都记不得罗大屌从地上爬起来了多少次?这一次爬起来后,他终于没有接着往上冲了,而是走到我旁边,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让你走了么?” 呼哧的喘了几口,我苦笑起来:“走得掉么?” 罗大屌瞧着我的眼睛,晓得这些都是借口,足足沉默了几分钟后,他这才说道:“你后退一些。” 话落,我瞧见他身上的血液居然往毛孔里面钻去,这一幕着实的诡异。 压抑的气氛中,一股威势慢慢的酝酿起来,一根根由符篆交织出来的链子,在罗大屌皮肤上显化出来。那种气息并不是道家的正统威严,而是无穷的死气。 “该死,那是什么东西?” 大拿们煞白了脸色,忙不迭的往后退。 罗大屌那张脸狰狞无比,森然的说:“嘿嘿,当年我师父为了禁锢我,在我身上布下昆仑血阵,这些手笔,不就是你们茅山最喜欢用的么?” “你是昆仑老人的徒儿?” 那些大拿似乎发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一样,音儿都变了。 罗大屌笑容越发的阴森:“嘿嘿,昆仑能教出逍遥老道与谷灵鬼子那种绝世大拿,怎会是我师父?我不过是一个打杂的侍童而已。” 几分钟的时间,罗大屌身上的皮肤变得血红起来,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由符篆交织而成的链子,仿佛在锁着什么东西似的? 听见昆仑这个名字,所有茅山大拿脸上全部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罗大屌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瞧着眼前这道背影,一时间居然有些不认识起来。 之前与我们相处的是罗大屌,恐怕现在这个人才是昆仑大使吧,听见那些话,我头皮一麻。逍遥老道跟谷灵鬼子这种绝世大拿居然是昆仑老人的徒弟,那昆仑老人的道行得到什么地步? 当那种威势酝酿到了极点时,罗大屌出手了,他身上那些符篆交织成了一根根血红的链子,往对面五名大拿袭杀过去。无边的死气从他身子里面喷涌出来,周围那些枝头上新抽的嫩芽,立马枯萎下去。 我吊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配合着罗大屌对付这几名茅山大拿。 越来越多的茅山道士往这边赶来,不出半个钟头的时间,便是先后加入了六名茅山大拿。即便是罗大屌,也被压制的不得动弹,被整整十一名茅山大拿围住,便是逍遥老道来了,怕是也讨不了好。 坚持了半个多钟头后,我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先前那名大拿又是走了过来。 他语气森然的说:“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跪着三拜九扣,我收了你做关门弟子,传你这一身道行修为。放个三五十年,你必然是一尊横着走的道家大拿,如何?” 这老道好言相劝,然而我还是那句话:“我滚你娘的蛋,有种弄死小爷?” “嘿,这般硬气的骨头,我活了这辈子,还是头次见。” 老道畅快的大笑一声,扬手飞出一枚长长的铁钉,洞穿我的膀子后,将我死死钉在了地上。他笑着说道:“这一枚,专钉宵小之辈,当初你们大闹茅山小圣地,若不是掌门师兄暗中求情,早就抽了你们的三魂六魄。” 说完,又是飞出一枚,钉在另外一条手膀子上。 “这一枚,专钉穷凶极恶之人,当初你屠了杀龙岭,身上背负了千重罪孽。” 每飞出一枚,这大拿就会念出一罪。 “这一枚,专钉心思恶毒之辈,你斩杀我众多茅山弟子,该诛。” “这一枚,专钉触犯小圣地威严之辈,你与茅山孽徒铁牛暗中勾结,放出茅山禁忌里面封印的白家老鬼,该杀。” 就这样,我手脚被死死的钉在地上,就连体内的魔相也没有逃脱。 血液从小窟窿里面冒了出来,这一刻,就连魔极法相护体都没有了作用。 “越子。” 一道凄惨的叫喊声从林子里面传来,我扭头看过去,看见白子溪背着昏死过去的小舅来到这里。 刚是出现,就有几名茅山大拿往白子溪围杀过去。 我红着眼睛大喊出来:“快走。” 第二百零三章 你若敢跪,恩断义绝 瞧见我这幅模样,白子溪立马就愣住了。 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铁钉,血液从无数的小窟窿中冒出,我唯一能动的就只有脑袋了。哪儿都疼,那股拧巴劲儿让我满头大汗。 “快跑。” 我疯狂的挣扎起来,红着眼睛冲她叫喊出来。 白子溪死死的瞧着我,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她放下小舅,跑到我面前,想要拔出那些铁钉。那名大拿没有出手,似笑非笑的瞧着我们。 “这太乙钉,莫要说寻常人的血肉之身了,就算是三魂六魄都能钉起来。只要你这后生辈愿意跪在地上三拜九扣,我不但放了你,还放了你朋友。” 血液顺着我的嘴角流淌到脑袋边上,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嘿嘿笑着说:“我滚你娘的蛋。” 也不知道这老道使了什么手段,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便是我也忍耐不住这种折磨。当下扯着嗓子叫嚷了出来,手脚绷得笔直,汗如雨下。 白子溪抬起头来看着这老道,平静的问:“要是我给你三拜九扣,你放不放他?” 老道笑得欢畅:“你便是白家大公主吧?也罢,若是你跪下来冲我扣了头,今日我就放了这后生辈。” 白子溪扭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很平静。 我瞪圆了眼睛,模样狰狞的咆哮出来:“白子溪,你让若敢跪,我许越这辈子与你恩断义绝。” 就连罗大屌也是扭过头来,大声叫骂:“不许跪。” 白子溪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我宁愿被钉在地上的是我。” 瞧见她慢慢的弯下了腿,一阵血气涌上我的大脑,我疯狂的挣扎起来:“不许跪,我他娘的让你不许跪,听到了没有。” 原本被制服的罗大屌,瞧见这一幕,头顶上喷出无边的死气,抱着必死的决心往身边的大拿轰杀过去。 “起来,你给老子起来。” 我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那一瞬,时间仿佛停止一些,绝望的情绪彻底蔓延开。 “白子溪,你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我一个劲儿的咆哮,体内的魔极法相与血气逆流起来,就连那头魔相也是疯一样的挣扎。 奈何被死死钉在地上,即便瞪炸了眼珠子,也不能动弹一下。 我紧紧攥着拳头,这一刻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原本被死死钉在地上的膀子,动了一下。“白子溪,你他娘的快站起来。”我红着眼睛,从牙齿缝儿里面蹦出这几个字来。 膀子上的青筋高高鼓了出来,无穷的痛苦让我感觉血管都要炸开了,啪的一声脆儿,我硬生生的挣脱了一条手。 “我草你娘的。”我整个人仿佛膨胀起来,半个身子从地上挣脱,血液如泉涌,宁愿被镇压千百年,我也不允许白子溪跪在这名老道面前。 然而还是晚了。 白子溪咕咚一声跪在了这老道的脚下,那一刻,我软软的躺倒在地,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去。 罗大屌疯狂的往这边冲撞过来,刚要到白子溪面前,一掌凭空拍出,罗大屌整个人倒飞出去。 “我给你三拜九扣,只要你放了他们,若是镇压的话,我甘愿背负他们所有的罪孽。” 白子溪平静的说完,往老道脚下磕去。 “我许越若是不死,一定屠了你这茅山小圣地,让你们满门陪葬。” 我的指头都快捏到掌心里面,与那种屈辱比起来,这点疼痛什么都不算。无穷的恨意在心里滋生,当时我整个人都在发生里里外外的变化,我晓得,这最关键的一步还是没有走出去。 一拜一叩首,白子溪脸色非常的平静。 那老道晓得更是欢畅,瞧着我说:“你不拜,始终有人替你来拜,瞧见了么?她愿意背负你们所有的罪孽,你应该感到庆幸。” “还差一拜三叩首,之后我会履行承诺,放了这个后生辈。” 老道居高临下的瞧着白子溪。 陡然间,一股熟悉的气势迸发出来,罗大屌紧紧攥着被血染红的黎天古匕,那股气势的源头就是从古匕中散发出来。 他在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 当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消失后,我从地上弹了起来,死死抱住这名老道,张开嘴就往他喉咙上咬去。 他没有任何的防备,根本想不到我居然能挣脱这些太乙钉。 便如他说的一样,这太乙钉连三魂六魄都能钉住,既然我挣脱开了,就说明自己的三魂六魄正在一片一片的消散。 一并消散的还有体内那头魔相,那些碎裂开来的魂魄与魔相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脚,我选择迈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黎天古匕的威势越来越发的恐怖,所有大拿都往罗大屌冲去,而我则是死死抱住这老道,两排牙齿咬穿了他的喉咙。 白子溪仍然麻木的磕头叩首,即便老道已经被我按倒在地。 “今日,我就让所有人给我们一并陪葬。” 罗大屌表情森然,死死攥着手里的黎天古匕。 这股威势,甚至超过当初那具古尸施展出来的,在场所有茅山大拿全部煞白了脸色。似乎是感觉到这股气势,更多的茅山大拿加入进来,想要合力接住那一斩。 这次茅山小圣地,倾巢而出,就为了斩杀我们,引铁牛出来。 事实上,他们快要达成目的了,这将会是罗大屌的拼死一击,无论抗得过抗不过,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气氛彻底压抑到了极致,这片小天地里面,仿佛只剩下黎天古匕的威压。 当罗大屌斩出这一剑的时候,我瞧见一名身穿白袍的老道出现在了这里,这人正是太乙真人。 轰隆,这一下,似乎将秦岭山脉斩成了两半。 几名大拿连着反应都没有,就直接被斩成了两半,浩瀚的气势继续往周围扩散。成片的林子被拦腰截断,一些跑得慢的茅山弟子,只感觉到自己的视界往上飞了起来。 现场血流成河,太乙真人连续后退了足足百米,罗大屌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太乙真人来到罗大屌近前,往他身上轻轻的推了下,就瞧见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太乙真人走去,路过罗大屌身边时,捡起地上的黎天古匕。 安静的场面,响起了太乙真人的轻叹声。 “你还要来么?” 我没有说过,只晓得一步一步的往他去。 身上密麻的血窟窿里面,血液流淌的厉害,还没有走到他面前,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太乙真人脸色复杂的瞧着我。 “想好了么?” 他开口问了句。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今日我若是不死,一定会屠了你的茅山小圣地,鸡犬不留。” 太乙真人要摇了摇头,慢慢抬起手来。 然而在这时候发生了变故,远处飘来一团极大的乌云,若是看的细致些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团死气。 那个方向,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仿佛有庞然大物在那里疯狂的冲撞,将那些林子成片的撞倒。 “终于来了。” 陡然间,太乙真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复杂起来。 “这些因果都是由我一手弄出来的,今天终于是尝到了恶果,也罢,今日就由我来亲手了解这桩因果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方向。 扭头看去,我瞧见白子溪站在身后,远远的看着我。我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那边胡乱冲撞的庞然大物,以极快的速度往我们这边跑来,天边那团死气也是越来越发的接近,眨眼时间就到了我们的头顶。 “哈哈,太乙你这个狗日的,不就是想引我们出来么?今日我白老鬼出来了,你又能耐我何?” 那一团死气迅速的收敛,一白袍书生往我们这里飘来。 与此同时,铁牛的声音远远传来:“当日在茅山小圣地,俺铁牛便与茅山恩断义绝,今日无论来了多少,俺都要你们葬身在这秦岭山内。” 最先来到的是个独臂男人,他身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道剑,那双视线死死停在我的身上,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没事吧?” 我冲龙掌柜咧开嘴后,整个人一阵无力,软软的倒在地上。 “铁牛在此,谁敢动我兄弟?” 一道丈二身影一跃而起,狠狠的砸在地上,刚是过来就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几名重伤的茅山大拿。 周围魔气萦绕,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只不过现在这双眼睛变得冰冷无情。一出手,就直接捏碎了那几名大拿的脑袋,这种杀人手段当真是狠辣无比。 铁牛来到我面前,容不得太乙真人说些什么,背起我转身就走。 太乙真人瞧着铁牛现在这种模样,脸色一阵变化,最后柔声的说道:“早知道你会落得今日这般模样,我当日就应该把你斩杀在茅山小圣地里面。” 铁牛身影一顿,扭过头去,淡淡的说了句:“俺铁牛今日就在这里,你大可来斩杀于我。” 白袍书生背起罗大屌,平静的瞧了一眼太乙真人,完全就没有把茅山小圣地放在眼里。 第二百零四章 重伤太乙 瞧着铁牛离去的背影,太乙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不的复杂,犹豫了下他始终还是开口了:“孽徒,休走。” 随后便是瞧见太乙一步踏了出去,相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竟然一步就追上了铁牛。二话不说,凭空拍出一掌。铁牛不惧,任由那一掌拍在胸腔子上面,莫要说他了,就是我都感觉到一股蛮横的力气在身子里面震开。 啪啪,空气连续生出几个炸响,铁牛两条腿牢牢的站在地上,整个人扛着我往后退开,直接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脚印。 “好你这个孽徒,居然修成丈二魔身,弄得自己不人不鬼。”太乙见铁牛那副模样,顿时痛心疾首,脸上憋得通红。 铁牛将我放了下来,直视着太乙的视线:“嘿嘿,这还不是你们茅山逼的?当初俺铁牛偷上茅山,只为了瞧你一眼,茅山倒好,逼得俺自碎两百零六快骨头。如今落得这般样子,倒是俺的不对了?” 茅山小圣地执法场上,铁牛三拜九扣还清了所有恩怨,如今见面,自然没有了半点感情可言。放在以前,在太乙真人面前,他怕是只会拘拘束束,就莫要说冲他出手了。 丈二魔身,金刚不坏,刀枪不入。 太乙真人手中飞射出一枚类似于那种圆锥的道器,狠狠砸在铁牛身上,一时间发出了钢铁交击的脆声。 “孽徒,你究竟杀了多少人才练就这种不死之身?”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太乙真人胡子都吹了起来。 铁牛不退反进,攥紧了拳头,招招刁钻致命,同时嘴上古怪的笑了出来:“嘿嘿,怎么?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杀掉俺了?” 罗大屌说过,太乙真人快要到了道家的三合境界,即便是铁牛魔身大成,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几分钟的时间,就见铁牛倒飞出去,丈二高壮的身子砸断了好几棵腰杆粗细的大树。 如今的铁牛,对于我来说非常陌生,以前那个铁牛恐怕早已经死在了茅山执法场上。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心狠手辣,不人不鬼的东西。 “今日怕是容不得你这孽徒了。” 太乙真人眼睛一瞪,五指张开,掌心里面那些道家纹路闪烁出一阵刺眼的亮光,绝世大拿的全力一击,便是铁牛的丈二魔身也招架不住。 白家老鬼一步踏出,往太乙真人脊背骨上捣去,愣是生生的逼停了太乙那含恨一掌。几月不见,这老东西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保不准哪天直接踏入道家无极境界。 “该死,这老东西已经踏入三合之境了,所有人快退。” 白老鬼探清了太乙的虚实后,样子跟见了鬼一样,立马没有了反抗的心思。二话不说,掉头就想离开。 我不晓得三合之境到底有什么能耐?但是心里清楚若是不离开的话,今天所有人都会死在太乙真人的手中。 然而在这种绝世大拿的手下,莫要说反抗了,就连逃命都是一个问题。 三合一出,当今天下,众多大拿,又有几人抵挡得住? 二十年的感情,亦师亦父,太乙瞧着铁牛那种样子,犹如刀片子戳在心坎上面,不断的摇头叹气。 “一个是白老鬼,一个是奇门宫昆仑大使,一个修了丈二魔身,还有那屠了杀龙岭的许老魔。若是让你们走在了一起,天下还不大乱?今天就将你们彻底斩杀,还我一个太平盛世。” 太乙真人那一头鹤发,无风自飘,好像要施展什么通天的大手段一般。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推开挡在身前的铁牛,然后掏出剩下那两张道家神符。 白老鬼直接尖叫起来:“你他娘不要命了?” 同时拉着铁牛与龙掌柜他们不停往后跑,深吸一口气,我扭过头去冲铁牛说道:“铁牛,若是今天我葬身在这里,帮我找到二龙锁。” 铁牛想要过来阻止我,但是被白家老鬼死死拉住,最后那一眼,我瞧见白子溪疯狂的挣扎,龙掌柜死死抱住她,不让她过来。 第一张黑色神符爆开后,加快了我三魂六魄的消融,太乙真人脸上清楚的涌现出了恐惧的表情。第二张炸开后,我脑袋里面轰隆一声,犹如晴天劈雷,意识立马一片混沌。 无尽雷霆在我身上冲撞,那么一瞬间,我有种错觉,连血液都被蒸发了。 右掌心上面,那枚道家符印负荷到了极限,然而道家雷霆太多了,无穷无尽。整条手膀子都是膨胀起来,上面的皮肤开始龟裂,血浆还没有冒出来就直接被蒸发。 这股毁灭般的气势,又让白家老鬼他们后退起来。 太乙真人脸色凝重的说道:“所有茅山弟子,后退千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 这里乱成一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体内的那头魔相显化出来,最后的挣扎后,我瞧见它像是裂开的镜子,立马崩碎成了无数碎片。 慢慢的,不但是手膀子,我整个人像是皮球一样。若是戳破了皮肤,爆发出来的不是气,而是万钧雷霆。 两张道家神符同时炸开,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二那么简单,毁灭性的的力量被无限放大。而我的身子就像容器,当承受不住那种力量时,就会彻底的爆开。 而现在,我的身子已经承载到了极限。 当太乙真人冲我飞奔过来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拍了出来,掌心里面的符印迸发出无数的雷电。那种场景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眼前是一片无边无尽的雷海,到了最后,我体内的血液彻底沸腾起来。 那股劲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太乙真人两只手同时推了出来,想要接住我这一掌,然而那万钧雷霆有着狂躁的毁灭气势。人肉之躯,实在招架不住。 我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部炸开,低头瞧去,全身没有一处好地儿,皮肤上面大片大片的脱落。 周围那些被连根拔起的林子,直接崩成了无数的木屑,然后在雷霆里面燃烧起来。脚下土壤里面的水分被瞬间蒸发个干净,原本葱郁的山头,眨眼的功夫内就被折腾成了一小片沙漠。 虽说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太乙真人最是难受,他身上的道袍同样化为灰烬,一头鹤发被燃烧殆尽,每一寸皮肤上面都充斥着翻滚的雷电。 道家神雷,本是极阳之物,诛灭世间所有的魑魅魍魉。若是超出掌控,连人也逃脱不了,是道家最具毁灭的一种手段。 在无尽的雷霆海洋里面,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我手脚逐渐的僵硬下来,然后咕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我感觉到自己抗不过去了。 太乙真人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十指飞速的掐动着,他在施展九字真言。一股不亚于眼前这片雷海的气势,开始酝酿起来。 我脸朝上,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打算任命了。 九字真言一出,万丈金光平地而起,我感觉眼前这片世界都是金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那一片万钧雷霆终于是慢慢的弱了下来。 艰难的扭过头去,我瞧见太乙真人半跪在了地上,那种狼狈样子和我差不多。 当然,使出这种手段,我已经伤到了根基,太乙真人不过是受了一些重伤而已。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本想着这件事情过后,回去家里瞧瞧,却是想不到没有机会了。 对时间已经麻木的我,昏死过去,也不晓得持续了多长时间,身边慢慢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睁开眼睛一看,太乙真人不知所踪,在他原先的地方,我瞧见一滩没有被蒸发的血迹,显然是雷霆消失后留下的。 远远的,我瞧见龙掌柜他们往我走来。 “三魂六魄已经碎了,我看活不了多长时间?” 白家老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 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瞧着他们,大脑里面的思绪已经停止,意识一片混沌,听说人要死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龙掌柜蹲了下来,往我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让我听到的话眨一下眼睛。可是我发现眼皮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眨不下来。 “把他带走,无论用什么法子,俺都要保他不死。” 铁牛说完后,蹲在我面前说:“二龙锁还得你自己去找,你不能死,不然的话我就屠了茅山小圣地。” 说完后,他扛起我就走。 身后一片满目疮痍的场景,五十米的范围内,直接成了片金黄的小沙漠。 一百米外,所有东西都被燃烧成了一抹灰烬,露出巨大的岩石来。 “现在去哪儿?” 这声音听着熟悉,我咕噜的转动了下眼珠子,瞧见已经瞎掉一只眼的智云。他面无表情,一脸的暴戾气息。 白老鬼犹豫了下:“先保住他们三人的性命再说,嘿嘿,这小子挺有能耐的,连奇门宫的麻衣神相都给擒来了。” 一直沉默的白子溪忽然开口说:“他们三人,谁都不准有事。” 路上,我又昏死过去,除了能够感觉到脑袋的存在,身上其他部位好像消失一样。 第二百零五章 暂避风头 听着他们嘴里的谈话,我晓得自己情况比预料的还要糟糕,三魂六魄被茅山太乙钉钉碎,每天都在消散。 罗大屌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每一次都是他冲在前头,原本就在耗尽体力的情况下强撑着。他晓得自己一旦倒下去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当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后,他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至于小舅的话,伤口彻底感染,若是十天内得不到妥当的解决,谁都救不了他。便是白子溪的情况也不大好,面临着随时魂飞魄散的危险。 铁牛带着白家老鬼一头扎入大兴安岭,这片无边的蛮夷之地,他说知道一个世外桃源。现在整个江湖都想弄死我们,无论是正统道门还是奇门宫,若是露了踪迹,到时候便是万人围杀的情况。 我晓得铁牛口中的那个地方,杀龙岭那件事情过后,我们就是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平日与白子溪夫妻相称,那么个隐秘地,全天下倒也没有几人找得出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伤口感染了,在大的神通也只能干瞪眼。倒是龙掌柜做事情来的稳当,他路子野,人际关系复杂,也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进口的抗生素,暂且吊住了小舅那半口气儿。 “这三人,命也够硬朗的,这么折腾都没有死掉。”白家老鬼别瞧他模样儒雅清秀,但骨子里可是狂暴的很,口舌上也没啥分寸。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白子溪总要瞪着眼睛回一句:“若不是越子,你他娘的早被太乙真人度化了。” 白老鬼寻常时候很是疼爱白子溪这个晚辈,这些从两人的谈话间就可以听出来。 我昏死过去的时候,听见铁牛他们谈起太乙真人的情况,那一天太乙受了这辈子以来最是严重的伤。这下子,倘若没有个三五载功夫,怕是下不了地了。 在紧要关头,体内的魔相选择崩碎自己,来保住我不会立马死掉,但是也扛不住几天。 上了茅山黑铁令,我们一日不死,茅山小圣地就不会善罢甘休。听龙掌柜说,太乙真人重伤回去后,他师兄出关,那个才是狠角色,嫉恶如仇,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后,当场立下誓言,要斩杀了我们所有人。 从龙掌柜嘴里面听见这个消息后,就算是蹦跶得厉害的白老鬼也虚了,在这种风头下,也只能避一段时间再说。 时隔半年多,我又从新回到了那个地方。 村里人都晓得我,见我不知死活,一名赤脚医生来看了几眼,他又捏又打,同时大摇其头。最后冲龙掌柜他们说:“救不活了。” 白子溪连打带骂,愣是将这个说晦气话的赤脚医生撵出了小院儿里面。 来到这里后,白老鬼与白家主子第二天就走了,临走时让我们安心的等着。这件事情不算完,在茅山手上吃过的亏,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小舅的情况愈发糟糕,眼看那半口气儿就要咽进去了,急得白子溪团团转。若是他死了,这二龙锁也就拿不回来了。 罗大屌本身就是大拿,身子骨比我们还要硬朗,这几日喂了些土鸡汤,喝了点村里人送来的草药,鼻子里面的呼吸平静下来。 用那温水擦干净了身子,上面密麻的血口子交织在一起,叫人瞧得触目惊心,心底直冒寒意。 白子溪对我的照顾最是细心,简直是无微不至,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若是天气晴朗了,便让铁牛与龙掌柜把我们抬到小院儿里面烤烤。 小舅沾了我们的光,待遇自然不错,因为他年纪太大,一些待遇比我们还好。 智云跟老赵平常沉默寡言,我们喝的那些草药就是他俩儿去深山里面采来的,担心茅山的人追到这里,白子溪每晚都要守在房间门口,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个把星期。 每当深夜,我总会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一种细微的变化,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的魂魄正在与那头魔相交融在一起。 只是这种速度相当缓慢,手脚上的感应也是逐渐出现,疼,撤入心扉的疼,偏偏还不能喊叫出来,只能默默忍受着这种折磨。 最先醒过来的是罗大屌,听铁牛讲这老小子本来都一只脚踩进棺材里面了,扛过去了海阔天空,若是抗不过去,那就只有身死道消。 兴许是怕我孤独,每晚白子溪都会找我聊天,她给我讲了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逍遥老道扛着那口青铜棺材离开后,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倒是前段时间,他寻到了奇门宫的老窝。那次他与奇门大圣连续斗了两天两夜的法,最后还是输了半步,负伤离开。 流云殿宣布解除三组,从此龙掌柜他们与流云殿再无关系。 若要说最重要的消息就是太乙真人的师兄出世,据说这老不死的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一身道家境界超过逍遥老道,达到一种更是超然的地步。 还有一事,双面鬼婆这老东西终于遭了报应,她之前抢走了许家的一阳成符术,随后被许家主子找到。拼杀了一天,双面鬼婆被斩杀,抽出了三魂六魄永远的关押在许家监狱里面。 这老不死的尽做些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情,挖坟盗尸,炼化成听人使唤的小鬼。 罗大屌醒过来后,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只是来房间里面瞧了我一眼,就断定我不会出事。问到其中的缘由,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浴火重生,随后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好在小舅的伤势也是慢慢稳定下来,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把他折腾成这模样的也是我们,救活他的也是我们,一时间感慨不断。 倒是罗大屌说的直接:“嘿嘿,你也别高兴了,得看奇门大圣中不中你,若是三个月内瞧不见二龙锁,那时候我会一刀斩了你。” 面对死亡,谁敢坦荡的说句不怕?小舅捡了一条性命后,对自己的命更是疼爱,得知了自己的处境,打算在村子里面做些瞒天过海的手段。 到时候,天底下没有一人能推算出我们的下落,上次被茅山围追堵杀,就是被小圣地的大拿推算出下落。 这句话,小舅有资格说,既然敢自封麻衣神相,身上的本事自然了不得。 自从修炼了丈二魔身,铁牛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他不说,我心里也晓得有些时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较真的话,他这种情况比我还要危险。 若是这条路走歪了,结果就是敌我不分,逢人就害。龙掌柜也表示,紧要关头他会亲手了结铁牛。 当初被茅山弟子撵得满山窜,经常食不果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那种用瓦罐蒸出来的鸡蛋,还放了些猪油,白子溪喂我的时候,鲜得连舌头都要咽进去了。 顿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供祖宗差不多,奈何我意识清醒,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身子骨都快生锈了。 体内那种魂魄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小舅也来看过我的情况,他说我走出了一步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 至于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就只有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好在这里民风朴厚,之前又与他们相识,村子里面的人对我们这些外来人还不错。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光是靠那几亩田地也不行,寻常时间罗大屌就会带着龙掌柜他们去山上撵东西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就是目前的生活。 作为唯一的伤员,我这日子过的畅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大鱼大肉,也不管饱与不饱,撬开嘴一个劲儿的塞。我肠子里面油腻得厉害,闻见带腥的东西都快吐了。 为了表示抗议,我铁铁的咬着牙齿,没死活不张嘴。白子溪没有了耐心,往我头上就是一巴掌,大骂道:“还长脸了是不?你给谁脾气看呢?信不信让你吃糠?” 这娘们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我晓得自己要是还敢耍脾气,可能下一顿晚饭就是米糠了。那玩意儿我小时候吃过,简直就不是人吃的。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那些碎裂的魂魄融合了三分之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不出一个星期,魂魄就会完全融合,然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小舅在我们手上的消息,被罗大屌放了出去,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奇门宫就会做出回应。 至于能不能让奇门宫送出二龙锁,这一点便是连小舅都没有底,倒是罗大屌非常肯定的说,奇门大圣一定会用二龙锁来换小舅。 自从奇门大圣接掌奇门宫后,可谓是众叛亲离,只有麻衣神相一心追随他。若是一刀砍了小舅,相当于斩掉了奇门大圣的左膀右臂。 而我在连续昏死了二十多天后,体内轰隆的一声炸响,那一瞬间,手脚上的感应全部出现。睁开眼睛后,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熟悉的房间,里面所有的摆放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龙掌柜坐在我边上,瞧他脸色疲倦,熟睡过去。 我刚是动了下手,就见龙掌柜猛的睁开眼睛,瞬间绷紧了身子。 第二百零六章 疯狂的计划 好在我及时喊停了龙掌柜,听见声响,他以为有人闯进了房间里面。平日里我都是处在昏死状态,全身僵硬冰冷,自然不会动弹。 “你小子终于醒了。” 龙掌柜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往我胸腔子上面捣了一拳,分别这么长时间,他脑门上多出了一个‘川’字,明显是经常皱眉头才会留下。 我点点头,问他说:“铁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感觉他从里到外的变了一个人。” 龙掌柜吸了一口气:“想要维持丈二魔身需要无尽的死气,这一点当初修炼之前,白老鬼就已经警告过他。修炼了丈二魔身,自己将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却是想不到,连性格都变了。” “当初跟着白老鬼去姜家的时候,他一人斩杀了大半姜家的鬼魂,将那些魂魄全部吞了。那种狠辣的手段,连我看着都害怕,现在他几乎每天都要斩杀几人来维持魔身不破。” 怪不得第一眼瞧见铁牛,我就感觉到他无比的陌生。 现在他还记得我们之间过命的交情,若是时间久了,恐怕他会忘记一切吧? 见我不说话,龙掌柜声音又凝重了几分,说道:“我已经跟他讲过了,倘若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会把他斩了。” 上次大闹茅山小圣地,龙掌柜被大拿扯掉一条手膀子,如今只剩下一手,但是我发现他整个人属于锋芒内敛的状态,比以前还要强。 也不知道当初让他们跟了白家老鬼,是好还是坏? 龙掌柜想要把我醒过来的消息告诉他们,但是被我阻止了,见他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说:“别,这件事情明天再告诉他们。” 他自然晓得我要干什么,又重新做了下来。 现在没有了流云殿的保护,龙掌柜他们的情况更加凶险了,我离开三组的原因就是不愿意连累他们,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龙掌柜看得开,他也没有啥反应,清淡的一笑:“算了,现在我也想通了,只要三组的成员还相安无事,那么三组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 我跟他要了支烟,这么长时间都快憋坏了,把烟点着后我压低声音:“白老鬼再利用你们,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龙掌柜一愣,随后说道:“自然是看出来了,但是没法儿,现在我们所有人上了茅山黑铁令。若是没有白老鬼的话,我们根本跑不掉。放心吧,我们几人暂且没有什么危险。”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倒是跟他提到了姜娃娃。 龙掌柜告诉我,当初要不是他出手的话,姜娃娃早已经被铁牛斩杀了。丈二魔身修炼到上乘地步,根本就是不死不灭,但是这种东西利大于弊,他也劝说过铁牛,然而铁牛根本听不进去。 话落,他又瞧着我的而眼睛说了句:“你和铁牛私底下的感情更好一些,这次我们听到风声说茅山想要半路埋伏你们,原本十天的路程,知道为何二十多天才赶到赤龙岭么?” 我们之间,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犹豫一下,我几乎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句来:“你的意思是白家老鬼晓得是天罗地网,不想让你们来救我么?” 龙掌柜嘿嘿一笑,说道:“若不是铁牛一个劲儿的要来,估计白家老鬼根本就不会跟着过来救你们,为了你,铁牛差点跟白家主子打在一起。” 我抿着小嘴,铁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最不愿意看见的。 如果晓得有这一天,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铁牛重修丈二魔身,我们心里都清楚。现在铁牛还记得之间的情意,但是对着魔身大成,这种东西会被慢慢的忘却。 龙掌柜深吸一口气,眉头又深深的拧了起来,他说:“我们与白家老鬼早晚有决裂的一天,但是铁牛真心追随白家老鬼。若是真到那个地步,我们或许就要刀剑相向了,必须在此之前把铁牛劝回来。” 或许铁牛是在感激那个恩情吧,当初是白家老鬼帮忙把我们从茅山小圣地救下来的。当然,若不是我们,白老鬼也不可能从封印中突破出来。 “越子,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局势大乱,奇门大圣与太乙真人的师兄都出现了。这两名绝世大拿都想斩杀了你,如果暴露了踪迹,那种处境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这些道理,我自然晓得,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寻到二龙锁。 漆黑的房间里面,龙掌柜将以往那些藏在心里面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他说现在只相信我一个人。便是连智云和老赵他们都不相信了,谁晓得他们身上有没有被白老鬼做了什么手脚。 这些话,我相信一旦让白老鬼知道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斩杀掉龙掌柜。 “越子,我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是一个变数,连麻衣神相都奈何不了的变数。如今把他掳到手里,他当初为你布下的那些大劫也算不攻自破,记住了,他绝对不能活。” 说到这里,龙掌柜脸上出现了狠色,他说:“他是你小舅,如果你念及以前的感情,到时候下不了手,那我帮你。要是这个麻衣神相不死,不但是你,兴许连我们都要死。” 我点点头,心里敲定了注意,等拿到二龙锁后寻个机会把他一刀了结了。经历过这次事情后,若是让小舅回去了,只怕他会更加的警惕,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姜娃娃呢,那女娃娃帮我过我几次,现在有难,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龙掌柜说:“被我藏起来了,这女娃娃有些特殊,铁牛成天都盯着她。只要吞掉了那女娃的魂魄,铁牛到时候魔身大成,加快了他自杀的速度。放心吧,那女娃的下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没事的。” 既然龙掌柜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说明他真的相信我,我自然没有任何的保留。告诉龙掌柜,白老鬼让铁牛修习丈二魔身,肯定有什么目的? 他笑了笑,一点都不意外,说是早知道了。 只是现在这种局面有些紧张,他也不敢乱说话,就连以往的心腹智云都没有说。自从跟了白老鬼,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既然这样,倒不如找个机会斩了白老鬼跟白家主子,接管整个白家。” 这法子吓得龙掌柜一跳,没好气的骂我:“你他娘还真是个啥都敢做的主儿,你可知道白老鬼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我嘿嘿笑着说:“敢不敢?” 乍一听,这法子倒是疯狂,不过细致的一想,貌似是个好主意。只要斩杀了白老鬼,到时候我们就能接掌整个白家,掌管万千空监狱。到时候将里面关押的恶鬼全部放出来后,嘿嘿! 龙掌柜嘴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但是他没有表明同不同意,只是意味深长的瞧了我一眼。 我也瞧了他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一个疯狂的计划就这样达成。 我们虽然不是白老鬼的对手,但是天底下能斩杀白老鬼的大拿有很多,只要稍微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就能达成目的。 龙掌柜看着我,咬重了音说:“越子,你变化太快了,不是越来越疯狂,而是越来越狠。当年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魄力,早就带着三组一飞冲天了。” 我摆摆手,说这些都是被逼的。 而且我们上了茅山黑铁令,这件事情得尽快解决,否侧的话会面临无休止的追杀。下一次再被围杀的话,或许出现的就不是太乙真人了,而是他师兄。 面对那种绝世大拿,就连逍遥老道都没有把握,就别提我们这几两骨头了,还不够人家捏的。 龙掌柜与我商谈,第一件事情先把二龙锁弄到手,然后找机会斩杀白家老鬼,接掌白家。接下来便是彻底灭了姜家,接管那些空监狱,壮大了实力,在灭许家。嘿嘿,到时候一定要让茅山小圣地变成一块凶地。 在赤龙岭上那些血自然不能白流,总得去讨些利息。 有这些想法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若是有了铁牛的加入,我们做起事情来恐怕会更有把握,只是现在连我都有些不放心他了。” 龙掌柜一脸愁容。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放心吧,我就不相信铁牛会对我们这些过命的兄弟出手,智云和老赵那边,你去探探虚实,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顾忌曾经的情意。” 他点点头,说也只有这种法子了。 想要解决掉茅山黑铁令,就必须要让茅山害怕我们,也只有按照之前的算计走,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赤龙岭那种无力的困境,我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直接威胁茅山小圣地,若是听不进去,那就屠他满门。有些事情,狠不下手段来,死的终究是自己。 每一次面临生死的时候,我都会逼着自己狠下心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既然茅山小圣地没有斩杀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兴许就是位置调换了,我让你尝尝啥叫心狠手辣! 第二百零七章 古怪的小舅? 周围安静万分,寻常人的话肯定发现不了房间外面响起的轻微动静。龙掌柜脸色大变,几乎在那细微声响起来的时候抽出了身后的宽大道剑,直接撞破木窗户,冲向外面。 我动作也是不慢,瞬间绷紧了身子,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顺便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几个弹跳便是冲到了房间外面。 龙掌柜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莫要说人了,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们心里都晓得这些事情一旦泄露出去,落到了白家老鬼的耳朵里面,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斩了。 刚才我听得很是清楚,分明有人在窗户外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那人动作倒是利索,居然能在眨眼的时间内跑掉,我与龙掌柜对视了一眼,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先前那些谈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便是不用多说了。 犹豫了下,我转身往智云跟老赵的房间走去,从窗户里面瞧去,二人抱在一起,睡的跟死猪一样,呼哧呼哧的打着闷雷。 紧接着又到白子溪房间门口瞧了一眼,她也是睡死过去。 几分钟的时间,我跟龙掌柜碰在了一起,他脸色难看的摇摇头。难不成先前偷听我们说话的不是人?似乎瞧出我心里在想什么,龙掌柜告诉我,若是我们小院里面有什么诡玩意儿,他会立马知道。 偷听我们说话的,肯定就是这个小院里面的人。 曾经过命的交情,如今变得互相猜疑,心坎子里面说不出来的难受。我抿着小嘴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第二天,连续昏睡了二十多天的我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若是要说最高兴的,就只有白子溪跟铁牛了。只不过,现在我与白子溪呆在一起,心里总会有一种芥蒂,或许是那个疙瘩还没有解开吧。 现在的铁牛更加高壮,甚至是有些不正常了。 瞧得出来,他打心底高兴,分别这么长时间,如今的铁牛多少有些陌生。离得进了,总能在他身上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寻常时间,生怕吓到村里人,他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龙掌柜去村里磨了些自酿的酒,那玩意儿我喝过,跟强硫酸差不多,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便是平日里绷着一张脸的老赵都罕见的笑了出来,看来当初那件事情早已经被他放下了,不过也是,现在三组都没有了,何必纠结这些? 他往我胸腔子上锤了一拳,骂我这小子的命大,这么折腾都没有死。 罗大屌嚷嚷着要好好的吃一顿,当初在赤龙岭被茅山围杀,肠子里面清汤寡水的,好久没有整点油腻东西过过瘾了。 这一次,我们三人大难不死,小舅最是顽强,生生的把那口气吊了回来。 至于昨晚上的事情,我跟龙掌柜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包括最为信任的白子溪与铁牛。 以前生活在这里,平日里的饮食起居就是白子溪这娘们照顾的,今天她脸上多了些笑容,亲自下厨,变着法的弄,那股香味儿,哎呦,站在村头都能闻得见。 这些时日,罗大屌心中的仇怨也淡了,成天拉着小舅去唠嗑。关于小舅,我们也没有把他关起来,出了村子就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那玩意儿地方,啥子诡异事情都碰得到。 若要说脑子最灵活的,就只有小舅了,他心里比我们还要清楚,所以倒也不用害怕他悄悄的溜了。 这里虽说日子过的贫困些,成天勒紧裤腰带,但却能让人心情愉快,生不出怨恨。小时候习惯了这种饱一顿饿两天的日子,也没啥不适应。像我这种野小子,最好养活。 铁牛一个人蹲在门旮旯旁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走过去往他身上锤了一拳,装出以往那种很熟悉的表情,嘿嘿笑。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明白,不管怎么装,都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了。 我摸了支烟给他,蹲在他边儿上说道:“铁牛,你的路已经歪了。” 铁牛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脸上出现了纠结的表情,他说:“这一条路,当走出第一步后,就没有办法回头了。越子,我不想我俩儿日后刀剑相向,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留手的。” 我狠狠吸了口烟,憋住气,好几秒后才苦笑出来:“昨晚偷听我们说话的人,应该是你吧,只有你的身手才能跑那么快。” 铁牛如实点头:“所以我不想我们日后红着眼睛拼命。” 我沉默下来,没有在说话,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杀白老鬼,接掌白家。而铁牛已经表明了立场,若是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冲我出手。 坚定的立场,无法改变。 一支烟快要抽完了,我才弹掉烟屁股,起身之前冲他问了句:“你真的会对我出手么?” 铁牛咧开嘴,笑着说:“会。” 这顿饭吃得难受,气氛尴尬无比,罗大屌眼珠子咕噜一转,不停的冲龙掌柜敬酒。三两碗老白干灌下去,龙掌柜瞪起眼睛,拉着罗大屌要结拜。 罗大屌这狗日的也不是啥好鸟,当下两人咕咚一声跪地上,瞧着那种过程,似乎有些眼熟?当初我与姜梦诗结阴魂的时候,就是跟这种差不多。 我肠子里面仿佛有一团火在胡乱的冲撞,就连骨头都轻了几两,压抑了那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在借这个机会放纵。只不过罗大屌与龙掌柜放纵的有些过头了,不知道酒醒之后,晓得自己拜了堂会是啥感想? 白子溪做到我旁边,见我要喝酒就死死按住我的膀子,刚刚醒过来,身子跟生锈了一样,自然不是这娘们的对手。 我们之间愣是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知道我心里对那件事情还有些芥蒂,也不说话。每当面对她时,我心窝子里面总会憋得慌。 受不了这种气氛,白子溪终于开口了,她表情平静的问我:“你还在怪我当初给茅山下跪么?”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但是我,便连罗大屌这几日都没有跟白子溪说过一句话。那种屈辱,深入骨髓。 大家心里何尝又不是不晓得,白子溪甘愿放下白家大公主的尊严,跪在地上求茅山老道放了我们。 这种情谊,着实的沉重了。 这些疙瘩,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解开吧。 小舅干了一碗酒后,呛得眼泪直滚,也不晓得是不是喝多了。他扯着嗓子说道:“越子,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事情没有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你只稍知道,倘若小舅真想害你,在二十年前,你早已经死了。” 听见这句话后,我猛的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小舅。 “我麻衣神算一脉,一口决国兴衰,一语断人生死,怎么会奈何不了你这半大小子。” 他不停的摇头苦笑,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 在他身上,似乎是有什么难以说出来的事情,听了这些话,我立马反应过来,小舅这个人不简单。 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这种通天的能耐,想要我一个野小子的性命,自然容易得很。 他在为我设劫,却处处留情。 甩甩头,我瞧向铁牛,这小子谁都不鸟,一个劲儿的喝着闷酒。我心里中有不安的感觉,早晚有一天,我与他之间会成死对头吧? 无论如何,白家老鬼必须死,到时候谁也阻挡不了我。 这辈子,我处处逆来顺受,当惯了孙子。如今没有任何的顾忌,就是我复仇的开始,以前白家三番两次的欺我,就先拿白家开刀,接着又到姜家,许家。 还有当初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屠魔会,以及那茅山小圣地,时间还早得很。 酒过三巡,小舅眼神一片明朗,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嘴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足足看了我好几分钟后,这才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帮你一把,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 这顿饭还真是吃的难受,所有人都在装醉,唯独我一个人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了。 最先离开的是罗大屌,接着又到龙掌柜,铁牛干了一海碗后独自起身离开。老赵和智云的话,则是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我笑了笑,站起来直接将桌子掀了,吓得白子溪一哆嗦。 曾经的情意,到了这个时候都是过往云烟,这种感觉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所有人之间都在相互猜忌,唯独白子溪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 “兴许都有他们的苦衷吧。” 我攥紧了拳头,整个身子不停的哆嗦:“去他娘的苦衷,难不成我许越还会害了他们不成?” 白子溪从后面抱住我不停打抖的身子,平静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害你。” 我嘿嘿笑了声,反问她:“若是我想要对白家不利呢?若是我想接掌你们白家呢?” 白子溪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我说:“即便如此,我都不会对你出手。”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补了一句:“我还会帮你。” 正是这一句话,让我心脏缩了一下。 第二百零八章 极速复仇 “我只想告诉你,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欺骗你。” 白子溪柔情似水,将头慢慢的靠在我的身上。 小舅深深的瞧了我一眼,起身离开,那道背影充满了无数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看他这般模样,似乎不想害我。 扭头一望,铁牛去而复返,他平静的瞧着我。 白子溪晓得铁牛有话要冲我说,蹲下来就开始收拾地上那些东西,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容不得我说话,铁牛便是抢先告诉我:“加入屠魔会的势力俺已经查清楚了,这一次俺师父跟白家主子就是先去探路,今天应该回来了。” 我紧紧的抿着嘴,问他说:“这些应该都是你让白家老鬼去做的吧?” 铁牛点点头:“自从修了丈二魔身,俺就知道这条路回不了头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先帮你解决掉那些势力。屠魔会一日不除,杀龙岭的局面迟早还会出现在你身上,到时候,没有人会再来帮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自己的仇,由我自己来报。” 话落,就瞧见一道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赫然就是白尊。刚到面前,他就直接半跪在了铁牛面前:“恭迎护法。” 见我脸上的错愕表情,铁牛笑了出来:“忘了告诉你,现在俺是白家的座上护法,与白家主子平起平坐。” 当初看见白尊的时候,觉得他无比强大,如今见面,我有把握在一个小时内斩杀他。 “都探清楚了么?” 铁牛随意瞧了白尊一眼,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曾经高高在上的白尊,此刻也是跪在了我们的面前。 见我在场,白尊倒也没有尴尬,开口说:“就从小石门开始下手吧,这门派算不得正宗,修的不过是最下乘的旁门左道,平日里尽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 临走前,我让白子溪在这里看着小舅,一个月之内,我还会回到这里。白子溪只说了句小心,然后就转身进了小院儿。 小舅送了我一句话:“祸事频出,杀劫在后,当心!” 没有任何的停留,龙掌柜几人跟着我们当天就出发了。 “越子,你可以不去的,这些罪孽由我来背就行。”铁牛身手拦住我,从容的说了句。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身上已经背负了千重罪孽,多一重少一重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沉默了几秒,铁牛没有在拦我。 小石门当初加入了屠魔会,就是想要在我身上捞一些油水,杀龙岭上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其中也有他们的功劳。 这些势力依仗着官面上的关系,常日里尽做些不入流的手段去捞取钱财,听说小石门曾经逼得寻常人家一家三口全部自杀。 那一天,小石门满门被屠,鸡犬不留。我一个人冲在人群中,手里紧紧攥着古匕疯狂的砍杀,就连铁牛都被我这种样子吓得一跳。 我被染成一个血人儿,瞧瞧那一条大狼狗,在院子里面扯着嗓子眼的狂吠。我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索,便是连这一条大狼狗都没有留下。 小石门掌门是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身上雕龙画凤,拳脚上耍得一手好功夫。看见我这种狠辣的手段后,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你们是谁?若是寻仇的,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开口,我都能拿得出来。” 他带着哭腔,不停的打哆嗦。 “你这种小山门,平常时间香油钱也不多,哪儿来那么多的钱?” 龙掌柜冷声的问了句。 这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然而不等他继续说话,铁牛直接一剑将他砍杀。满门的血水顺着阶梯流淌下去,如果不是我跟龙掌柜出手阻挡,山门里面那些挑水做饭的无辜人都差点被铁牛屠了。 这一趟,我只为寻仇,那些寻常人,我自然不会为难。 在掌门的房间里面,我找到一台笔记本,打开一看,上面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龙掌柜古怪的感叹了句:“还真是管管相护,黑白勾结,这哪儿是道家山门,完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外面,白尊犹如一个杀神挡在山门外面,跑出来一个杀一个,跑出来两个斩一双。被那双眸子盯住,就跟被毒蛇盯住了一样,浑身的不舒畅。 “白家老鬼呢?” 来到小石门,并不见白老鬼跟白家主子的身影,我当下多留了一个心眼。铁牛告诉我,他们打探完消息后就去找姜家主子了。 上次偷袭姜家,姜家主子重伤逃跑,只有将他斩杀了,方能算灭掉了姜家。 说完,铁牛又瞧着我说:“下一个势力有些复杂,是南疆巫蛊一脉,也没有固定的山门。他们流窜在繁华的都市里面,不过已经被白家探清了活动范围,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没有任何的停留,甚至是来不及换洗被血浆染红的衣服,直接就冲下一个目标赶去。 路上我也了解一些,南巫一脉学的是八百左道,与小石门一样,修的只是下乘功夫。不过他们那些手段就有些恶毒了,专门养蛊害人,帮当红明星结阴婚,请小鬼,倒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这势力错综复杂,遍布大江南北,显然不能一锅端了。不过只要斩杀了那几名带头的人物,这势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辗转两天时间,我们找到这势力的总部。 突然接触到繁华的都市,让我有些不适应,铁牛带着我来到一栋大厦下面。这些人有点本事,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奈何他们不好好的守着一亩三分地,偏要瞎搀和那些事情,也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进了大厅,那些模样俊俏的小娘们上来打招呼,那双眼睛媚得快要低出水来了。 “你们老板呢?” 我张口问了句。 这小娘们端庄的笑了笑,便是直接告诉我们,今日老板有些事情,不见任何人。有事情的话,改天再来。 龙掌柜笑了起来:“这些人,耳朵倒也灵光,怕是听见小石门被屠的事情了?” 被衣服裹得结实的铁牛,动作干脆利索,直接抽出藏起来的道剑砸在柜台上面。光滑的桌面,立马被砸的轰然四碎。 “他在哪儿?” 铁牛失去了耐心,我生怕他冲这些寻常人出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这几个小娘们吓得脸色煞白,告诉我们老板在顶楼最后一个房间,深夜里面,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里。害怕生出其他事端,龙掌柜将这些小娘们全部敲昏。 瞧着他们要进电梯,我伸手拦住,指了指大厅里面那些摄像头。 这个行当的人,天性小心谨慎,怕是早知道我们来寻仇了。贸然进了电梯,若是上面动过什么手脚,在几十米的空中,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折腾。 大厦差不多二三十层,走楼梯的话得要个把钟头,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就是一支烟的功夫。 我脚下踩着九宫步,直接往楼梯上跑去,龙掌柜几人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刚开始还好,慢慢的便是铁牛都跟不上我的速度。现在九宫步被我耍得娴熟,如果使出全部本事,莫要说跟在后面了,怕是连屁股都瞧不见。 几分钟的时间,就上了一半的楼梯,飞速的奔跑中,突然从黑暗中飞射出来几条蛊虫,类似于蚂蝗,不过要有拇指粗细。 早就防备着呢,我步伐错位,轻易的闪开这几条蛊虫,拔出古匕就冲黑暗中冲撞过去。那里站着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脸上毛孔有绿豆大小,每个毛孔里面都有密密麻麻的虫卵。 几乎在他张开嘴的瞬间,古匕就划开了他的喉咙,漆黑恶臭的血液喷了出来。 血液里面,有不少东西在蠕动,幸亏我躲闪的快,要是粘在身上了,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快点,他们想跑。” 龙掌柜脸色一变,陡然提升了速度。 往上几层都有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然而有的还来不及出手,就被铁牛捏碎了脑壳,直接抽出三魂六魄吞到肚子里面。 其中一条蛊虫顺着铁牛的耳朵钻了进去,没出三两秒,就被毒死在了耳朵里面。 铁牛嘿嘿一笑,扯出那条蛊虫,视线古怪的瞧了几眼反手就丢了。 “许老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难我作甚?” 顶楼传了气急败坏的声音,语气非常的害怕。 我张口说道:“嘿,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当初在杀龙岭你怎么不说这些话?小石门只是个开始,你们也不会是最后死的人。” “小石门果然是你屠的,好狠的手段,鸡犬不留,连看山的大黄狗都被一刀砍了。你们就不怕因果报应?” 他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哆嗦起来。 过了一会儿,瞧见没有人回答他,他立马就软了:“我可以赔你钱,一笔你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一听这话,我就乐呵了:“当初小石门的掌门也这样说过,所以他满门被屠,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赶紧跑。” 我这句话才说出来,顶楼就陷入一片沉默,晓得我铁了心要取他们性命。他们慌了,有几名头领想要乘坐电梯逃跑。 铁牛两条膀子插到电梯门里,硬生生的掰开了电梯门,二话不说话,手里的道剑斩断了那几根电缆。 第二百零九章 流云殿出手 躲进电梯那几人,胆子都吓毛了,扯着音儿尖叫出来。失去控制的电梯与四周擦出了阵阵火花,眨眼的功夫,便是听见了沉闷的巨响。 梯井里面灰尘弥漫,那叫一个凄惨。 从这几十米的高空犹如流星似的飞坠下去,任你再大的能耐也逃不过这一劫,瞧今天这般模样,高层全部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再商量什么事情,将他们一锅端了,倒也省了一些麻烦。 刚是上到顶楼,黑暗的走道中迸发出一窜火舌,响起的密集声音让我瞬间绷紧了身子,哪会晓不得,这些狗日的正端着铁疙瘩往我们扫呢? 狭窄的走道里面,铁牛一跃而起,从他身上爆发出一阵浓郁的死气,隐约间,能瞧见那些死气里面有不少亡魂在痛苦的挣扎。 丈二魔身,修习到了这般地步,寻常的东西还真伤不了他。 “草,这他娘的是啥玩意儿?” 瞧见子弹打在铁牛身上,响起钢铁交击的脆响声,那几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铁牛蛮横的冲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捏碎了一人的脑袋。便听见啪的一声,仿佛西瓜炸裂,一道痛苦的魂魄被铁牛抽出,立马吞了下去。 那一瞬,铁牛周围死气又浓郁了一分。 我与龙掌柜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瞧出了凝重,照这样下去,铁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他心里也晓得其中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帮我去复仇,若是走到了那一步,铁牛就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逢人就杀,分不清敌我。 这几名高层被我们逼到房间里面,在这大厦顶楼,除非长了一对翅膀,否侧瞧你能跑哪里去?不过可以从顶楼跳下去,嘿嘿,倒能省一些痛苦,落在了铁牛手中,怕是比死还要难受。 别说,这几人也算懂得享受,瞧瞧这个办公室,装修的豪华奢侈。见我走了进来,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脸色变换得厉害,那种脸色,白得诡异。 修了八百左道这种下乘功夫,使出来算得上霸道,但也有其中的缺点,那就是把自己折腾的不人不鬼。 不愧是玩命的行当,死到临头了,还想用蛊虫来偷袭我们。那玩意儿指头大小,随便找一条缝儿钻进去,谁也晓不得,关键时候还是能让人阴沟里翻船。 不过站在这里面的,谁不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还奈何不了几只虫子? 比起小石门的人,这南巫一脉的人有些骨气,愣是一句服软的话都是不说。他们跪在地上,恶毒的盯着我们几人,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我们怕是早被千刀万剐了。 我走到这人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刮子,使出了十二分力道。然而容不得他张嘴说话,反手又是一刮子甩过去。 房间里面,啪啪响。 牙齿都被我崩飞了几颗,也难怪,现在我身上这股蛮劲儿,单手举起三五百斤的大磨盘,一点都不带喘儿的。 十二分力气甩下去,莫要说你这张脸是肉做出来的,就算是小锅打的都能在上面甩出一个巴掌印。 “落到你许老魔手里,我晓得活不成了,给个痛快吧。” 其他人看的心底发寒,不过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骨头硬,死活不服软。当下就张嘴说话了,不为求饶,只想一心求死。 我瞧向说话这人,手起刀落,漆黑的血液喷溅出来,血液粘稠得紧,上面全是白白的虫卵。居然把自己弄成容器,用身子来圈养蛊虫,南巫一脉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嘿嘿,还真有些能耐,正规退役的八一杠都能弄来。”龙掌柜捡起地上的那支八一杠,喜欢的把玩着。 “你们心里清楚我为啥找到你们,我这人心眼儿小,容不得沙子。当初你们那般逼我,今天被我寻上门了,自然是不过放过你们。我不晓得自己的因果啥时候到,但是你们的因果现在就到了。” 我接过龙掌柜递来的八一杠,拉了枪栓,对准这几人就搂了起来,哒哒哒,巨大的后坐力让我手膀子发麻。 足足搂完一个弹匣,我这才将手中这玩意儿丢了。 “尸体怎么弄?要不要一把火烧了?” 也不顾死活,老赵又每人补了一枪,这几人愣是被搂成了筛子,浑身都是血窟窿。 龙掌柜摇摇头说:“这些都不是啥好货色,平日里没少折腾寻常人,当初流云殿就在追杀南巫一脉,也算做了件好事情。尸体就任由放着吧,会有人来收拾。” 这几日来,我斩杀了不下二十多人,瞧着眼前这些尸体,神经都快麻痹起来。知晓他们的过往后,心里也没啥负担,都是些罪恶之人,仗着身上修习了一些下乘功夫,寻常时候啥事情都做得出来。 从顶楼走下来时,先前那些被敲昏的娘们已经醒了过来,见我一身的血液,顿时就尖叫出来。 铁牛撞了撞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要不连这几个娘们也一并解决了? 我摇摇头,说:“这些人不过是打工的,日子也不好过,别为难人家。” 无论如何,对于这些无辜人,我还是下不了手的。饶是手段在狠辣,心中也有属于自己的底线。 “还有几个老窝,今日一并把它捣了吧。” 铁牛平静的说了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我犹豫了下,跟在他的身后。 半夜时间,我们连续捣毁了南巫一脉的十多个老窝,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很多高层人员都从大江南北赶到这里。 铁牛吞了不下二十多条魂魄,丈二魔身愈发的霸道,站在他身后,那种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加强烈。我有种错觉,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若不是我跟龙掌柜阻止,今晚铁牛还会吞掉更多的魂魄。 我印象最是深刻的是一个澡堂,当时南巫一脉的人在那里集合,水里面全是拇指粗细的蚂蝗,爬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们好像在修炼什么东西,每个人都泡在水里面一动不动,我们冲进去大开杀戒,居然没有人反抗挣扎,就像木头桩子一样,任人砍杀。 血水将澡堂子染成一片血红,龙掌柜有些锐利,立马就瞧出来他们在干什么。 “这些人在炼金蚕蛊?” 龙掌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下手更狠,没有留下一人。 金蚕蛊是苗蛊一脉最为霸道的蛊虫,炼制过程更是困难无比,其中的过程就好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做到百亿富翁的高度。 那些人中,有男有女,光着身子坐在大水池子里面,只露着一个头。砍杀这些南巫一脉的人,我连膀子都砍酸了。 整整一夜时间,我们斩杀了不下于百名南巫斜修。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一脉算是没落了,众多高层被斩,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翻不起风浪来。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灭了小石门,屠了南巫一脉,很多心细的人都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加入屠魔会那些势力人人自危,整天缩在老窝里面,死活不肯外出。 这些山门势力比不得龙虎山,茅山小圣地这种庞然大物,他们心里清楚复仇是从最弱的来,兴许下一个就是他们的山门势力。 在杀龙岭上,屠魔会被伤到了根基,对于那些小山门的求救置之不理。当初他们就奈何不了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更不是我的对手。 树倒猢狲散,曾经种下的罪孽,得由他们的性命来赔。 一夜间屠了南巫一脉后,我们又赶往下一个地方,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大江南北。那些加入屠魔会的人便是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一些聪明的人晓得屠魔会是不会管自己了,倒不如对流云殿求救,这官面上的势力自然不愿意看见事情闹大,打算派出一组的人来劝说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即将面对以往的老同事,龙掌柜非常的纠结,若是听不进去劝,那就只有刀剑相向了,大家分个你死我活。 智云跟老赵明确的表示,无论龙掌柜做出什么决定来,都会追随他。 我不想让龙掌柜为难,打算将这件事情放下一段时日,然而这个决定却是被铁牛极力反对。 “越子,俺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为了帮你调查清这些事情,俺整整消耗了一年时间。这一次必须将那些势力连根拔了,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铁牛面无表情,但是语气说的无比坚定。 我不断苦笑:“可是这样的话,只会让龙掌柜为难啊,如今流云殿已经盯上了我们。若是撕破了脸皮,到时候连流云殿都会冲我们出手。” 铁牛嘿嘿冷笑:“只要一组敢出手,那俺就将他们全部斩了,正好瞧瞧流云殿一组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然而铁牛摆摆手,不容拒绝的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倘若流云殿冲俺们出手,所有后果俺自己来背。” 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有随了他的意,我心里晓得即便自己不愿意继续复仇,但是铁牛仍然会独自一个人帮我去屠了那些山门势力。 第二百一十章 取生而舍义 铁牛这份重如泰山的轻易,我必须接下来,无论结局是什么。 龙掌柜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清楚,只要铁牛一心复仇,他仍然会跟着我们。 如今三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的来说那就是手段更狠了。 这几天来,每个人手上都沾了性命,他们嘴上不说,我却是瞧得出来,所有人都累了。害怕生出什么事端来,我让他们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就立马动身赶往下一个地方。 至于流云殿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红着眼睛拼命。如今落得这般地步,大家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常日来的拼杀,倒也让我们习惯了。 这几日时间,寒冬腊月,冷到了极点。冷到什么地步?就连老母鸡走路都是垫着鸡爪子,晚上冲了一个凉水澡,我的大脑也是逐渐冷静下来。 将白子溪跟小舅放在村子里面让我有些放不下心来,若是小舅背地里使些小手段,将位置告诉奇门宫,到时候将会是一场祸劫。 不过白子溪这娘们精明得很,而且我们来之前,让罗大屌守在村子里面,以免生出什么变故来? 还有尚韵,当初逍遥老道将她带走,说是再保她一年时间,一年内寻不到二龙锁,那么尚韵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二龙锁落到了奇门宫的腰包里面,奇门大圣亲自坐镇,除非利用小舅去交换。若不然,天底下大拿无数,又有几人敢去奇门宫讨要东西? 我盘腿坐在地上,冰冷刺骨的水顺着头浇下来,皮肤上面都被冻了一层鸡皮疙瘩。加入屠魔会的势力,大大小小有几十个,现在风声已经走漏出去,流云殿也是中途插手。 接下来的路怕是没有那么好走?若有一个闪失,得,死了我不说,还要连累龙掌柜与铁牛他们。 我心里最是害怕的就是茅山小圣地,现在彻底撕破了脸皮,至于结局嘛,肯定是不死不休。那天太乙真人负伤离去,惊得他师兄出世,那活了一二百年的老东西,天晓得有什么大神通? 现在可好,惹得整个江湖都想弄死我,便是以前的靠山流云殿也想冲我们出手。还真应了铁牛那句话,如果杀龙岭的事情出现,没有人会再来帮我。 难怪他会这么激动,忙着要屠了这个屠魔会。 俗话说多个朋友少堵墙,铁牛倒好,多斩一个人,那就少一个敌人,完全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流云殿的办事效率我心里晓得,既然派出一组来劝说我们,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就能赶到。铁牛这种架势,明显是说服不了,他脾气倔上来了,谁都拉不住。 流云殿之所以先劝说,估计是念及当初的情意,到时候谈崩了,大家伙肯定要在拳脚上分出一个高下来。到那时候,就是我们与流云殿撕破脸皮之时,我曾经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这个庞然大物有些什么能耐我心里晓得。 较起真儿来,流云殿不比奇门宫弱上多少。 小爷这条命也经得住折腾,那么多势力就连睡觉都想往小爷身上榨几两油水,如果流云殿再加入进来的话,嘿嘿,这江湖倒是热闹了。 之前那套衣服,用力拧一下都能流淌出血浆来,一地都是。我这人对于穿着不讲究,随便换了身衣服就走了出去。 龙掌柜坐在沙发上,眉头拧成了倒‘八’字,地上全是抽了一口就丢的烟头。 “嘿嘿,别整那些没用的,大家都是俩儿膀子抗一脑袋,急眼了一命换一命,死了算求。”我说了句,抓起桌子上的烟。 龙掌柜笑着说道:“可还记得?当初我为三组算过一卦,卦象是三组将会一飞冲天。但是我没有全部说出来了,这一飞冲天,冲的却不是流云殿的天,而是整个江湖的天。” “卦象应验了,只要踏出这一步,我们三组将会飞黄腾达。倘若是走错了,脚下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刚才又算了一卦。” 我扭头瞧着龙掌柜问道:“卦象是什么?” 龙掌柜摇着头苦笑出来,没有告诉我那一卦的结局是什么,只是说无论有什么结局,他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有感觉,一组已经找到我们的下落了。” 他又重新点了支烟,刚是抽了口,又丢到地上用脚尖反复的碾。 我张口问:“那他们为什么不出现?” 龙掌柜深吸了一口气,好几秒后才说道:“他们再商量法子,应对最坏结果的法子,我们不想面对当初的老同事,换过来,他们同样不想面对我们。” “流云殿比不得其它势力,正所谓军令如山,既然来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我下意识的问:“哪两种?” 龙掌柜也不避讳,从容的说道:“大家心里都晓得,这一次必然是要谈崩的。要么杀了我们,完成任务。要么我们斩了他们,死在这里,宣告任务失败。到时候只怕流云殿会派出特殊小组,任务不再是劝说,而是取了我们的性命。” 无论哪种结局,我们貌似都落不了好了? 本以为龙掌柜会想一个完全的策略来应付流云殿,没想到他脸上居然涌出一抹狠色,冲我说道:“越子,答应我,到时候如果谈崩了,不要手软,将他们全部斩了。” 我慢慢的拧起眉头,不明白龙掌柜为何这么做? 龙掌柜也没有解释:“我们的机会来了,改变大局的机会,这就是先前那一卦的卦象。”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要看你如何取舍了,这个机会稍纵即逝,自己把握。” 我意识到了龙掌柜的算计,足足犹豫了好几分钟后,才开口说:“我自然取熊掌而舍鱼。” 龙掌柜有些意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了鱼,而丢弃了熊掌。” 那一瞬,我攥紧了拳头,心里暗道:铁牛,别怪兄弟了,既然选了熊掌,那么我俩早晚有一天会刀剑相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下,还有一句话。 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但是我却选择了生,舍弃了义。现在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尚韵在等二龙锁救命,龙掌柜他们处境危险,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决定了这点,我那颗心逐渐狠辣下来,流云殿插手这件事情的决定,将会改变我们现在的局面。 熊掌便是斩掉白家老鬼的机会,鱼则是我与铁牛之间的情意,白家老鬼必须死,否侧的话就是龙掌柜他们死。 我与铁牛虽说是生死之交,然而龙掌柜与智云老赵他们,何尝不是有过生死的矫情? 选了斩掉白老鬼的机会,而放弃了与铁牛的情意,这正是我自己的取舍。 我们之间,注定会有一场拼杀。 听见了我的决定,龙掌柜眉头舒缓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的说:“越子,我没有看错你。这个决定我很满意,看来这几次的生死拼杀,让你成熟了不少,没有顾着眼前的利益,从而放弃了全局。”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卦象的结果并不全面,遁去其一,正所谓天机难测,指的就是这个遁去的一。” “或许,这个遁去的一将会让你鱼和熊掌两者兼得。” 我心情乱的跟麻花一样,龙掌柜这招借刀杀人的算计,并不是那么的完美。 他想借流云殿的刀来杀白家老鬼,这就是所谓改变目前局面的机会,跟他说的一样,这个机会稍纵即逝,要是我不快些作出决定,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等着我恐怕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一组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我倒不忙着离开了,干脆解决掉这件事情再说。 真要说起来,龙掌柜恐怕才是我们之间最狠的人,狠起来的时候,就连朝夕相处的同事都下得去手。 可惜时运不济,若是放在古代,龙掌柜肯定是一方大将,时运到了甚至能坐上开国皇帝的宝座。 正所谓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马有千里之志,无人不能自往。李广身怀射虎之威,到老无封。一代楚霸王,败至乌江自刎。汉王柔软,而拥万里山河。 说到底,不过是命运的束缚,命有了,而运不到,枉有冲天之志,但也是白费力气。 龙掌柜有命而无运,否侧的话还真可能一飞冲天,当然,或许哪天运到了,命运二字将会让他先抑后扬,彻底的飞黄腾达。 迷迷糊糊的,我在沙发上睡死过去,半夜里面我感觉到铁牛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似乎想要冲我说什么事情。 但是犹豫了下,他又重新回到房间,像这样重复了几次。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东西,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睁开眼睛瞧了一眼,我又睡了过去。 一组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几乎在第二天早上就登门拜访,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以前在流云殿三组的时候,还没有碰过面。 组长提着一些早点,被龙掌柜笑眯眯的迎了进来。 让我意外的是二组组长也在,那个曾经三番两次为难三组的人,刚瞧见龙掌柜,他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谈崩 这几人脸上笑得欢畅,却是笑里藏刀。 “这天儿都没有亮,就晓得你们肯定没吃早餐,尝尝,本地特色过桥米线。别说,这味儿到有那么回事。” 一组组长是个明白人,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是一肚子的算计。 龙掌柜举止得体,这些小心意没有拒绝,吆喝几句,先不谈正事,吃了早点再说。别瞧着这种气氛轻松,但是蹦进去一丁点火星子,会立马爆炸。 真正有能耐的人,永远不会一上来就把气氛弄得那么压抑,搞得大家还没有谈就已经崩了。 我揪紧了心,能进流云殿的人,谁没有点能耐? 铁牛瞧都没有瞧一眼,接过早点便是往嘴里扒,龙掌柜无论干什么事情都稳当,这些事情交给他我最是放心。智云跟老赵似乎认识一组的人,笑着点点头后也做了下来。 一组组长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梳着一个大背头,身着雪白的西装,贼有形。不过瞧着龙掌柜的样子,似乎很忌惮这个人。 “老龙,出啥事了?咋把一条手弄没了?” 龙掌柜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见这么问了,也就随口一答:“没事,能保住小命就成了,莫要说一条手膀子,就算是连上手脚都无妨。” 我闷头狂吃,也不顾这种微妙的气氛。 “得了,别整那么好听,没点本事也甭学人家装大头,这手膀子不就是被人拧了么?也不知道流云殿是怎么搞的,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小角色也能进来?” 二组组长冷笑了句,直接挑开了话。 气氛立马就变了,铁牛的动作停顿下来,便是老赵跟智云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很。若是说最镇定的就是我了,仿佛不管自己的事情一样,眼睛里面只有那碗早点。 那大背头骂了句:“你狗日的给老子闭嘴?” 二组组长吓得一哆嗦,恶毒的瞧了我们一眼,低头吃起自己的早点来。 他咧开嘴,笑着说:“老龙,这小子不会说话,莫要见怪。” 铁牛盯着龙掌柜的脸,瞧他笑出来后,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好像先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我晓得刚才龙掌柜若是一个眼神,铁牛会瞬间斩杀了二组组长,只怕还没有谈,就直接拼杀在了一起。一组固然不弱,但是三组也今非昔比,真换起命来,不见得会输给一组。 这年轻人眼劲儿毒辣,自然瞧出了刚才差点炸开的气氛,所以才会冲二组组长大骂,一句话唬得他没有了性子。 “没事,习惯了,这早点也吃了,诸位,找我们三组有何事情?” 龙掌柜明知故问,面子上的戏份,肯定是要做足了。 这年轻人摸了摸自己油光的大背头,笑着说:“不急,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呢。老龙你这狗日的不够意思,当初跳出一组创建三组,也不喊我一声,真他娘不够义气。” 龙掌柜沉默了一下,脸色一阵变换后,嘿嘿笑了出来:“哪儿能啊?你前途无限,若是我拉你一起,怕是耽搁了你的前途。” 接下来半个钟头内,那年轻人拉着龙掌柜聊了许多当年的往事,如若不是亲耳听见,我还真晓不得龙掌柜跟一组居然有那么大的渊源。 龙掌柜也被勾起了回忆,脸色复杂的说:“真要说起来,我倒还欠着你一条命。六七年,大兴安岭着火,那一把火不但差点烧到老毛子那边去,更是烧出了不少诡异事情。” 大背头眼里闪过一阵危险的光芒,虽说只是一闪而过,但被我们清楚的瞧在了眼里。 他笑着说道:“我记得,好家伙,那两具尸体都烧焦了,居然还能祸害人。整整一个班的战士,愣是被那俩儿东西折腾在了大兴安岭。八一杠都搂不动那玩意儿的皮囊子,最后地瓜都用上了,愣是奈何不了,若不是流云殿的话,那事情估计要闹大。” 龙掌柜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嘿,当时风声紧,正是全国破四旧的紧要关头,满大街的红卫兵。若是闹大了,这事情就下不来台了。幸亏你这小子关键时候扯了我一把,否侧就撂那儿了。” 没有一人说话,明面上是听着两人谈往事,但背地里都绷紧着身子骨呢,一个眼色就能让大家拼杀在一起。 龙掌柜跟那年轻人晓得其中的厉害,尽量让气氛缓和下来。 “哈哈,还记不记得城都僵尸咬人那件事情?功劳全被你小子抢了,瞧瞧现在这模样,高官厚禄,满面油光,当真是越混越好了。老龙我比不赢你们这些后生辈,心累了,懒得争。”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阴阳怪气的,那年轻人有些城府,也不恼,笑着说:“老龙你他娘的别寒碜我了,若是你想争,整个一组谁又是你的对手?我晓得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提醒龙掌柜,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这小子别瞧着年纪轻轻,有这般腹黑的心计,难怪会做上一组组长的位置。 “老龙,如今一组的人换了几波,都是些送来历练的后生辈,身上没有你我那种硬朗的本事。常日出个任务,我都担心着呢,生怕这些富家子弟出了个啥差错,开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啊。” 龙掌柜瞧了一眼他带来那些人,古怪的笑了出来:“都是富家弟子,寻常时间不呆在家里享清福,跟着出来瞎折腾。若是遇到凶险的情况,可没有人会问他们的家事背景。” 大背头脸色变化了一下,又说:“老龙啊,你还晓不得这个理儿么?家里可就这一根独苗啊,刚长了一些苗头就让人掐了,若是恼了那些势力,流云殿也架不住啊。” “那你给我说说,都是何方圣地的苗头?” 大背头一一介绍:“这小子可是茅山小圣地亲自送来历练的,有个大拿老爹。那老东西能耐大着呢,缩地成寸这般大神通,问一句天下大拿,又有几人使得出来?” “这小子来头更是了不得,龙虎山掌门师弟的爱孙,平日里疼爱得紧,跟宝贝疙瘩似的捧着。出了差错,怕是没人担当得了啊。” 龙掌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的问了句:“你在唬我?” 我也是咧开嘴,跟着笑了出来。 大背头瞧向我,问我笑什么? 我也不惧,自顾自的说:“死在我手里的茅山大拿,少说也有十几个,便是那奇门宫的大拿,貌似也是顺带着斩了几个。莫要说茅山小圣地,就算太乙真人来了我也不惧,至于那龙虎山,嘿嘿,斩了就斩了,多个少个仇家也无妨。” 大背头拧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下,问我说:“你就是那屠了杀龙岭的许老魔?”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龙掌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说你小子做事情不懂分寸,这些宝贝疙瘩带出来干嘛?若是出了差错,你们流云殿难免也要落得个保护不利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气:“我晓得这许老魔啥事情都敢做,就连老天都敢捅出一个大窟窿。老龙,几十年过命的交情,都是你拉我,我拉你,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今天,那些交情当真一文不值?” 龙掌柜想也不想,直接点头说道:“这些交情,自然重如泰山,我老龙不敢忘记。当初我才十一岁,要是没有一组那些老前辈,早就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他也忍不住了,声音渐渐重了起来,所有人的身子都在这一刻绷成了发条。 龙掌柜苦笑起来:“现在整个江湖都容不下我们,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既然你念及当年的交情,为何还要逼我?” 回答他的只有四个字:“军令如山。” 啪,二组组长一巴掌按在桌子上,在他动的时候,我手里的黎天古匕已经送到他脖子面前。只稍轻轻的划一下,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老赵跟智云唰的站了起来,气氛立马凝固到了极点。 大背头犹豫了下,冲边儿的人大骂:“都他娘的干啥?没见老子再跟老龙说话么?” 被这么一骂,那几人收了手里的家伙,重新做到沙发上。 龙掌柜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放开二组组长,这孙子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没想到我出手这么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真打起来的话,他已经死求了。 最镇定的,莫过于铁牛了,他抱着手靠在沙发上,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既然走到这一步,大背头也就把话说明了:“老龙,正是我念及当初的交情,所以才想了无数的法子,想要避开大家拼命。流云殿不可能任由你们继续屠了余下的山门,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晓得流云殿的手段。” 龙掌柜说道:“我清楚,如果我们不识好歹,流云殿会出手抹杀我们吧?不过茅山小圣地与奇门宫都想要我们的性命,到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啪,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极其败坏的声音响起:“老龙,当真要走到那一步么?今日要是任务失败,下次来找你们的就是特殊小组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半路截杀 “得了,你小子也甭用特殊小组来唬老子,若是真的害怕流云殿,我们就不会屠掉那些山门势力了。” 龙掌柜说的淡然,但是语气无比坚定。 大背头声音越冷了:“老龙,你他娘的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若是开罪了流云殿,那种后果你心里晓得,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也不晓得大背头是真的怀念当初那些过命交情还是害怕拼杀起来,即便到了现在都还抱着劝说的心态。 龙掌柜忽然笑了出来:“倘若老龙我摇一下头,你是不是要将我们全部斩杀在这里,好回去交差?这样便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到时候又能升官加爵。” 这句话听在大背头耳朵里,气得他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稳了。 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他这才瞪圆了眼睛,几乎用咆哮的语气吼了出来:“老龙你这狗日的,老子若真的是那种人,当年就不会在关键时候拉你一把了。” 可把他气得够呛,缓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站稳。 龙掌柜猛的站起身来,每个字都咬重了劲儿:“那些山门势力,我还是要屠的,我亲爹来了都不起作用。” 大背头紧紧攥着拳头,若不是忌惮边上的铁牛,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狗日的,老子真想一刀砍了你。” 咬着牙齿蹦出这几个字后,大背头转身就走,始终还是没有打起来。 他带来那些人,身上早就冒出了密集的冷汗,瞧见没有打起来,顿时松了口气。大家心里都晓得,如果拼杀起来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这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铁牛站起身来,扭头就跟了出去。 龙掌柜拧起眉头:“铁牛,你要干嘛?” 铁牛嘿嘿笑了起来:“俺晓得龙掌柜你念及以前的情谊,不忍心下手,但俺不同,与那些人毫不相识。” 这话说的够明白,我也是瞧了一眼龙掌柜,今天若是让一组的人走了,我们的算计也就半途而废了。莫要瞧他昨晚说的心狠手辣,真到了这个时候,终究没下得去手。 龙掌柜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那模样别提有多纠结了,一旦出手,整个一组都回不去。到时候与流云殿就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怨,他对于那里多少还有着一些旧情,怕是也不愿意瞧见大家刀剑相向吧。 “龙掌柜,快些做决定。” 铁牛催促了一句。 连续抽了几支烟后,龙掌柜脸色一狠,问我们说:“当真不怕流云殿的寻仇?” 我看着龙掌柜的眼睛说道:“连茅山小圣地跟奇门宫都招惹了,多个流云殿也无妨。” 龙掌柜苦笑起来:“他于我有恩,莫要伤他的性命。” 大家都晓得这个人指的就是一组组长,龙掌柜也是从一组出来的,其中的感情自然是深厚。 我点点头,转身就跟着铁牛走了出去,隐隐间,我觉得铁牛好像是再帮我们。别瞧着他外表大咧咧的,然而却是心思慎密,哪儿会晓不得,一旦斩杀了一组,到时候流云殿会迁怒到白家身上。 到时候便是拿白老鬼最先开刀,这一招借刀杀人的算计,只要心思细致一些,都能看得出来。 而他却装成了一个糊涂人。 智云跟老赵尾随在我们身后,龙掌柜不愿意面对大背头,没有跟出来。我之所以如此信任龙掌柜,就是瞧他重情重义。 当初为了救出铁牛,不惜搭上整个三组的前途,便是这般,就足够让我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他。习惯了各种算计,有些时候就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就不说别人了。 刚是走了出去,我就一把拉住铁牛,劝他说:“铁牛,你可以不去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铁牛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这啥意思?难不成还要放了他们?” 到现在还装傻,恩情欠的越来越多,这辈子怕是还不了了。 一组刚刚离开,在闹市里面也不好动手,不如寻个僻静的地方,尽快解决了完事。 很快白尊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脸上古怪的笑了笑,说:“那小子做事情倒也把稳,晓得我们可能会半路截杀,居然兵分两路,想要引开我们的视线。” 铁牛问道:“探清了么?” 白尊点点头:“妥了,他们刚出来我就尾随在身后,他们兵分两路,各从南北方向离开。白家的小鬼正跟着,若是决定了随时都可以出手。有点我得提醒你一下,斩杀了那几个人,就相当于将白家推到深渊里面。” 这句话才说出来,铁牛脸色猛然间就变得冰冷冷的:“白尊,你在怀疑俺的决定?” 白尊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说是不敢,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白尊打心底里惧怕铁牛。 “越子与我一起,白尊你带着智云他们,若是他们伤到一根头发,俺立马就送你投胎转世。” 铁牛霸气的说了句,转身就走,我心里明白他有话冲我说,立马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了个把钟头,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铁牛这才转过身来说:“越子,俺帮你最后一把,记住了,以后没有人再会这般帮你,你的心还不够狠。” 我心里有种不安,觉得铁牛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当下咧开嘴笑了出来:“铁牛,你小子别跟我整这些虚的,搞得你好像要死求了一样。咱哥俩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罪孽,谁取得掉我们的性命?” 铁牛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干瘪的皮肤,说道:“当初茅山小圣地逼俺自废修为,若不是俺师父的话,这条性命早就没了。说起来,这份恩情俺铁牛忘不掉,俺们之间的路迟早会有尽头。” 我吸了口气,没有在说话。 一路跟随着白家小鬼留下的痕迹,来到了偏僻的地方,一组倒也警惕,居然赶了这么多的路。 我与铁牛加快速度,我脚下踩着九宫步,两边的景物飞速的后退着。铁牛也不甘落后,这小子修习了丈二魔身后,整体修为直接平地而起,甚至超出了白尊。 追了几个钟头,就瞧见前面有几个人走的匆忙,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正是一组的人。从小腿上拔出黎天古匕后,二话不说,直接飞奔似的冲他们袭杀过去。 他们吃不住这股劲儿,不停的后退,二组组长也在其中,他吓得声音都哑了:“你敢斩我们?” 我瞧了一眼他,直接冲撞过去,他身上这些能耐始终不如口舌上。古匕当头劈下,他双手交叉挡在一起,砰的一声,蛮力炸开,只见这孙子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当真不怕流云殿的报复么?” 他扯着嗓子眼大喊出来,显然是怕了。 我冷冰冰的笑了出来:“要是怕你流云殿,之前早就妥协了,嘿嘿,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欺辱三组的?” 说了句,我手脚上又涌出一些力气,招招刁钻致命。 他越发的吃力,都不敢明着接下我的招式,只能狼狈的躲闪着。一拳垂下去,三两百斤的力气,谁扛得住? “果然猜的没错,你们还是会在半路截杀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那些惧怕的表情好像是装出来的,这种情况下还能跟我说话,其中怕是有些猫腻。 也罢,有啥问题,只要斩杀了他们就知道了。 我肚子里面开始酝酿起青城古音来,到了现在,我已经能施展出第六个道韵,共五十四种念法,过程还不能间断。如果在嘴里念出来,别人肯定会有防范,然而用腹语念出,谁也晓不得。 铁牛那种手段雷厉风行,刚出手就重伤两人,丈二魔身这种大神通施展出来后,刀枪不入。 “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晓得你们回来半路截杀,自然防备着呢。” 二组组长叫骂一声,不退反进,刚好撞在了我的青城古音上。青城古音可以镇人魂魄,让他呆在原地。这三两秒的时间,我一刀斩下了他的脑袋。 当瞧见眼前的情况时,我心里一紧,冲铁牛大声提醒:“替命术?我们被算计了,快追,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被斩杀的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小纸人儿,画得有头有脸,惟妙惟肖。 道家手段,纸人替命术,一组组长修习的肯定是正统大道,属于上乘功法。 铁牛先后斩杀其他人,果然变成了巴掌大小的小纸人,想要用这几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来拖延时间么? “雕虫小技,瞧今天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话落,铁牛几个跳跃就在十多米外,我也是紧紧跟在了他的屁股后头。他们本尊一定就在附近,就像铁牛说的一样,今日谁都跑不掉。 “许老魔,真的不给一条活路么?” 大背头的声音响了起来,飘渺难寻,仿佛是从四面八方飘出来的一样。我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出他们的准确位置,倒是铁牛眉头一拧,瞬间确认下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招金蝉脱壳耍得漂亮,奈何还是逃不脱铁牛的火眼金睛,不出十分钟,就瞧见了他们几人。 大背头晓得跑不掉了,安静的在原地等着我们。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狠手辣 撕破了脸皮,大家也没啥好说的,一上来就是打算分出死活。 铁牛瞧了我一眼,平静的说道:“你还不够狠,今日便由你来斩了他们。” 龙掌柜顾忌曾经的情谊,之前让我们不要伤大背头,放他离去就行。然而他却不这样想,手上全是杀人的招式。 这人能耐不小,招式如雨点似的往我砸下来,我依仗着皮糙肉厚,不躲不闪的跟他硬扛起来,你砸我一拳,那我就踹你一脚。 铁牛开着丈二魔身,犹如一个小巨人冲撞过来:“斩了他们,这人我来拖住。” 除开大背头,一共还有四人,我搓紧牙花子,立马就冲了上去,点仓剑法被使到了极致。铁牛想要让我锻炼出一个无情的心来,我紧紧攥着黎天古匕,不要命的砍杀。 大背头被拖住,分不出身来,当下是急得哇哇叫。 他心里晓得时间久了,这些人肯定都会被我斩杀在了这里,他们都是被家里的人送来流云殿锻炼的,如果被人斩杀了,到时候开罪下来,流云殿也招架不住。 “老龙,你个狗日的。” 大背头咆哮出来,赤红着眼睛要跟铁牛分出生死,身上的能耐纷纷使了出来。铁牛被丈二金身困了十多载时间,在执法场伤心欲绝之下,自废了金身。后来拜白家老鬼为师父,重修丈二魔身。 没想到居然在魔身上面突破了禁锢,如今魔身大乘,大背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龙掌管交代过,恐怕铁牛会在五分钟内取走大背头的性命。 二组组长想要从身后抱住我,没想到我手里的古匕像是生了眼睛,直接斩掉了他的膀子。血液立马喷了出来,我全身都是,一股腥味儿立马在周围弥漫开。 “许老魔,你会遭报应的。”二组组长眼珠子上面全是血丝,被斩掉了膀子,那种折腾劲儿寻常人可是受不住。 我趁着这个机会,手里的古匕冲他胸腔子上面捣去,将后背心留给了其他人。眨眼的时间,上面就被锤了好几拳。 二组组长胆子都吓得炸开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张哥,救我,我不想死啊。” 奈何大背头被铁牛死死拖住,进退不得,他也是个性子燥的人,看见这种情况,气得直哆嗦。嘴里也是大骂起来:“今天你们如果斩了他们,开罪了那些山门势力,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追杀你们。” 我动作并没有停顿一下,手里的古匕直接戳到了二组组长的胸腔子里面,我用劲儿的搅动起来,将他那些肺脏搅得稀巴烂。 身负千重罪,练就不死心。 二组组长眼睛瞪得铜铃大小,临死之前恶毒的瞧着我。 这一瞬,我后背心重重的挨了一下,始终不是铁打的身子,一口血沫子直接从我嘴里面喷了出来。 “越子,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今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出手。” 铁牛那张脸,平静的叫人害怕。 我咽下嗓子眼那口血浆,胸腔子里面憋足了气,一跃而起,蛮横的往头劈去。这般架势,要是被劈个实在,定是会被从头劈成两半。 这年轻人吓得一身冷汗,脸色都白了,这话说得也够明白,都是那些山门势力将弟子送来锻炼的。平日里流云殿怕是把他们当做宝贝疙瘩供着,哪儿见过这种分生死的场面? 有个孬货,两条腿一抖就直接尿了。 大背头瞪圆了眼睛:“不许孬,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们。” 面对这种情况,唯有狠下心来杀出一条血路,大背头当年与龙掌柜经历无数的生死,他懂,我们也懂。但是那几人却不懂,方有经历生死,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余下三人抖的更厉害。先前我斩杀二组组长的手段,自然被他们瞧在眼睛里面,见我一脸的血,其中一人嘴里怪叫一声就跑。 大背头突然冷静下来,他凄惨的笑了出来:“流云殿越来越不如当年之勇了,这种草包都能被送进来。” 他恨这些人烂泥扶不上墙,只瞧见那张脸猛的一红,气得吐血。 铁牛逮住机会,一拳捣在他的胸腔子上面,那身子就像风筝似的飞了出去。他砸在地上,头一扭就昏死过去,也不晓得是被气晕的还是被铁牛砸晕的。 我脚下生风,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匕首斩出去,一颗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 尸体直挺挺的捣在地上,没有任何的犹豫,我转过身去,瞧向被吓破胆子的两人。他们嘴唇不停的哆嗦,几乎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铁牛感慨了句:“流云殿当真是没落了,曾经最核心的力量,现在居然招收了一些土鸡瓦狗。” 这两人眼泪鼻涕一把,莫要说夸张,越是害怕生死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啥事都做得出来。若是我让他们磕头喊爹,这两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吧? 铁牛瞧了我一眼,说道:“你心软了?” 我抿着嘴,的确软了。 “越子,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练一颗无情的心,会狠辣的手段。你信还是不信,如果现在跪在地上的是你,他们会一刀斩杀了你,然后提着你的脑袋回去论功行赏。” 这两人与我也没什么仇怨,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铁牛也不忙着催促,他站在原地等着我,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后,这才说道:“既然你狠不下心,就让兄弟帮你一把。” 他抓住我的膀子,往这两人的脖子上送去,噗的声,血液喷洒在了我的脸上。这人张了张嘴,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的恐惧,彻底凝固在了眼瞳子上面。 “还剩这最后一个人。” 铁牛松开我了的手,深吸一口气,我转过身去,与此同时手里的古匕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红的口子。 反正都是要死,倒不如我给他们一个痛快,要是铁牛出手的话,其中的过程少不了一顿折腾。 血水将泥土染红,这几人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 铁牛没有忙着离开,而是把视线停在了大背头身上,我晓得他想要干什么,一把按住他说:“铁牛,莫要做的过分了。” 铁牛吸了口气:“要斩就斩个干净,留下一个人迟早会生出事端。” 我没有放手,反而死死的按住他,铁牛力气很大,即便是我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将他死死的按住。 “他是龙掌柜的生死之交,你斩了他如何去交代?” 我小心的打量着铁牛,生怕他会出手,这个大背头绝对不能死。 最后铁牛转身就走,嘴里平静的说了句:“如果换做别人,今天谁也挡不了我。” 今日将这些人斩杀个干净,开罪的不但是流云殿,还有那些山门势力。接下来的路,怕是更不好走。 不过这个结局我早已经料到了,心中自然有了准备。 斩了这些人,铁牛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心窝子里面紧紧揪了起来,究竟需要杀多少人才能做到这种模样? 铁牛的路,越来越短了,没有意外的话,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心里敲定注意,必要的时候就废了铁牛这一具魔身,保他一条性命。白家老鬼好算计,之前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一手。 白尊他们动作也是不慢,手段更加狠辣,没有留下一人。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在住处等着。 “怎么样?” 铁牛看了眼白尊。 白尊点点头:“都斩完了,没有留下一人。这一次算是把白家折腾进去了,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来追杀我们。” 铁牛沉默了下,从容的说道:“出事情了,我来给你们扛着。” 每个人都被染成了血人儿,站在镜子面前,瞧着那一脸的血,我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龙掌柜找到我,目的便是询问大背头的情况。 “放心吧,我晓得你不忍心下手,留了他的性命。” 龙掌柜松了口气,随后苦笑着警告我说:“当心了,接下来就是流云殿的报复了,特殊小组最是神秘,倘若他们出手了,谁都跑不掉。” 我拧起了眉头,问道:“那特殊小组到底有些啥能耐?” “因为逍遥老道就是流云殿特殊小组中的一员,知道茅山小圣地开山大典,流云殿为何这么重视么?”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顿了一下,我张口说道:“因为太乙真人也是特殊小组中的一员,对吧?还你那个老师也是。” 龙掌柜笑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这些可都是绝世大拿,莫要说全部出来了,就连一个我们都招架不住。 “嘿嘿,白家老鬼好算计,那我们就来一招祸水东流,把流云殿的注意力全部引到白家老鬼头上去。” 我嘿嘿一笑,瞬间来了法子。 龙掌柜拧起眉头问我:“怎么个引法?” “加入白家,那时候无论白老鬼愿不愿意,流云殿都会把目标转向白老鬼。被斩杀了这么多人,流云殿肯定会乱了阵脚。” 的确,对外加入白家,引得流云殿冲白家老鬼出手,到时候寻个机会斩杀了白家主子与白老鬼,接掌白家。 龙掌柜寻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从今以后,我就是白家的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叫骂天下 走!动作利索些,这是龙掌柜冲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流云殿恼了,好你个许老魔,连二组的人也敢斩杀,一定要杀得你在这偌大的天下没有藏身之处。 放出这句话的,是流云殿身份最高的人,殿主。 与我有过恩怨的山门势力,这时候笑得欢畅,那张脸都快咧成了歪嘴石榴。嘿嘿,现在看戏就成了,流云殿特殊小组一旦出手了,就连奇门宫都要退避几分,这天下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谁不惧特殊小组? 若是说的夸张些,当年关东军侵占我中华东三省,越战血拼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绝世大拿出手,愣是生生挽回了即将沦陷的局面。 那时候,他们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战场收尸人。那个年代炮火连天,尸体遍地,说是尸山血海也不夸张。那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可不是找个地方安葬一些就完事了。 最为著名的就是长江河畔,惜我中华烈士,宁死不屈,即便成了亡魂,依旧守在河畔边上。那一日血水长流,特殊小组瞧着那一个个站得笔直,守在江畔上的亡魂,一时间悲恸的嚎啕大哭。 如今全天下都容不下我们了,正统道家,一千旁门,八百左道都想弄死我们。 到了这地步,我也急眼了,放出话去与流云殿争锋相对。嘿嘿,小爷就在这里,你们有种就来取了小爷的性命。 第二天,我们就冲整个江湖放话,我们已经加入了白家。不但要血洗了屠魔会,还要屠了茅山小圣地。 至于那奇门宫,先让你们蹦跶一会儿,若是时间到了,连你们门内的一只耗子都不放过。 所有人都说我这个后生辈初生牛犊不怕虎,瞧瞧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说得出话来么? 这些自然还不够,流云殿不许我们屠了那些山门势力,那么我们就偏要屠了那些地方。不但要抽你的脸,还要抽得啪啪响。 龙掌柜被我唬住了,骂我这狗日的啥事情都敢做? 倒是白尊吸了口气,说道:“当年谷灵鬼子不就是这样么?若是本尊不灭,当今天下谁降得了他?英雄迟暮,只剩下一具古尸,就连奇门大圣那种小货色也欺到了头上。” 我们兵分两路,龙掌柜带着智云他们去找白家老鬼,我跟铁牛以及白尊三人继续屠了剩下那个山门,然后去找他们。 龙掌柜一夜没睡,第二天收拾了行囊,叫着智云他们就离开了。我与铁牛白尊三人连夜赶往下一个山门。 那掌门人脸色都下白了,没想到这时候我们几人还敢光明正大的去屠他山门,这老东西滑得跟泥鳅似的。二话不说,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想要求饶? 看见这张脸时,我立马就想到当初在杀龙岭,有一个人叫的最欢畅,说是杀了我后还要抽了我的三魂六魄镇压在厕所下面,天天去骑在我的头上拉屎。 这还不算,就连我身边的爹娘朋友都不放过,这张脸我可是记得清楚呢。当时仰天大笑:“好你个老东西,当初就数你叫的最是欢畅,如今终于落在小爷手里了。” 那黎天古匕狠狠的戳进他心窝子里面,我使劲儿的搅,愣是将所有内脏全部搅成了杂碎。这些人也不是啥好货色,正统道门,谁说得出来那么恶毒的话? 你倒是好,口舌上叫嚣着要灭我满门,那日如果我真的葬身在了杀龙岭,那还得了?兴许这老东西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对我爹娘出手。 “你当日不是要说屠我全家么?” 我那张脸都快贴在他脑仁儿上了,直视着他的视线问了句,这老道张大嘴,眼瞳子开始收缩。黎天古匕连魂魄都能捣碎,就不说这具臭皮囊了。 当初在杀龙岭上,居然让他溜走了,心里一直不过去那个坎,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白尊那种杀人的手段也够狠的,愣是一个人屠了山门,血水染红了大殿。也不晓得这些人修的是什么?供的居然是背生三手,四只眼睛的邪门玩意儿,瞧了一眼那东西,我走上去直接把雕像捣碎了。 白尊这小子跟大公主一个德行,喜怒无常,干脆坐在雕像头上,最后一脚把这魍魉的头踢了。 “哼,倘若流云殿庇护的是正统山门也就算了,想不到这种邪门歪道他都要庇护?”铁牛踩着魍魉的头像,往上面吐了一大泡口水。 我玩着手里的古匕,冲他们商量:“得了,现在这把火烧起来了,流云殿肯定坐不住了,我们去找白家老鬼吧。” 白尊这小子冲我使脸色,鼻子里面哼哼了句:“你这小子鬼头鬼脑的,现在闯下大祸了,倒晓得去找白老祖。” 我瞪圆眼睛,骂他说:“小爷他娘的又不是白痴,闯了祸肯定要找个靠山,就看白老鬼有没有那点能耐了。想要收我们做小弟,那得做好抗事儿的准备。” 嘿嘿,看折腾不死你这个白老鬼? 白尊吸了口气,视线古怪的瞧了我一眼:“你小子真腹黑,哪儿有小弟比老大还能闯祸的?” 我摆摆手,打翻了大殿里面的油水,放了一支烟在嘴里。 铁牛也跟我要了支,两人坐在血水上面抽着烟,我擦了擦眼睛,上面全是半干的血浆,看东西都一片血红。 “怎么处理?” 铁牛问了句。 我咧开嘴说:“一把火烧了算求。” 铁牛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白尊到处走了圈,看见还在动的就补上一刀,有只老母鸡蹲在墙上,垫着鸡爪子睡觉,白尊跳上去把老母鸡的头拧了,说是要屠就屠个干净。待会儿一把火烧了躲在里面的耗子,连耗子崽儿都不放过。 铁牛看了一眼我,说道:“这些人修的是邪术,不必心软,他们供的是蚩尤之子。那种心性比他老子还要邪恶。” 抽完烟后,一把大火烧了起来,这里立马变成一片火海。 白尊堵在门口,瞧见耗子跑出来就是一脚,随后用血浆写上鸡犬不留四个大字,这可是明着打流云殿的脸。 接下来的路,要比以前还要难走,虽说以前九死一生,但是开罪了流云殿后,我们这条路很有可能变成绝路。 去找白家老鬼之前,我还想再回村子一次,瞧一眼白子溪。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次若是扛过去了那就是海阔天空,若是抗不过去,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这一趟路,必须把心愿了了。 小舅之前曾经警告过我一句话:祸事频出,杀劫在后。 我晓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能他早就推衍出来,我们与流云殿迟早会结下解不开的仇疙瘩。 铁牛没有阻止,屠了这个山门后,立马赶回那个村子。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也可以当做遗言。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在看姜梦诗一眼,较真起来,她是我的阴妻。 为了保住尚韵一个月时间,甘愿牺牲自己的魂魄。 尚韵的话,我相信即便寻不到二龙锁,逍遥老道也会尽最大的全力让她活下去,当然这种法子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半个月来,我几乎每天都在换被血浆染红的衣服,那颗心也是逐渐的冰冷下来。 自从体内那头魔相与我的三魂六魄融合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似乎消失了一样。 前久我昏死过去的时候,罗大屌曾经说过我走了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结局是好是坏谁都晓不得。 第三步,始终还是踏出了,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果然,我们在斩了流云殿一组的人后,又继续屠了一个山门势力,引起了流云殿的震怒。听说流云殿的殿主当场气得喷出一口血沫子来,就着发下血誓,一定要穷极流云殿所有的力量,斩了我这个许老魔。 整个江湖终于被我搅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想要我的性命。 白尊传来消息,太乙真人伤势复原已经出关,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那个活了两百多岁的师兄,连逍遥老道都不是他师兄的对手。 阎罗殿一战,看见故友身亡,逍遥老道伤心欲绝之下,大闹奇门宫后扛着青铜棺材消失了踪迹。 龙掌柜的老师也从流云殿总部出来了,打算寻到我的下落,然后斩了我,还江湖一个安宁。 “现在连太乙真人的师兄都出山了,有何感想?” 白尊似笑非笑的问了我一句。 我憋了半天,咧开嘴喊出一个字来:“爽!” 白尊眼睛一瞪:“死鸭子嘴硬,到时候我还真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反问他:“你说我怕死么?” 沉默了好半天,白尊这才摇摇头说:“不怕。” “那不就成了,若是我怕死的话,也就不会闹出这些事情来了。要闹,就闹得天翻地覆,把这老天爷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别瞧着铁牛这小子一拳砸不出个屁来,其实他骨子里面比我还要疯狂,天底下就没有小哥俩儿不敢做的事情。 连续赶了一个星期的路,我们半夜回到了村子,细致的查看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小舅也安生,乖乖的待在这里。 罗大屌睡的跟死猪一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白子溪的告白 我没有吵醒他们,只是翻进了院子,站在纸窗户外面安静的瞧着。 罗大屌为了帮我,没少流血,好端端一大拿把自己折腾得没有个人样,这些情义我嘴上没说,但是都记在心窝子里面呢。 铁牛与白尊没有跟着进来,等在院子门口。 看见他们没事情,我又去白子溪房间里面看了眼,结果发现她并没有睡在房间里面。 那一瞬,我绷紧了身子,立马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来。 安静的院子里面,陡然传来了一道很好听的声音:“怎么,你很紧张么?你在担心我?” 扭头瞧去,我看见白子溪坐在屋顶,抱着膝盖瞧着我。 她咧开嘴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见她没有事情,我松了口气,这娘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做屋顶干啥?我还以为她被奇门宫的人掳走了。 我立马升腾出一股火气,骂她说:“你这娘们儿脑袋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坐这里折腾啥呢?若是村里人闯进来了,冷不丁的把人家吓出个好歹来,看不把你撵出村子。” 不料,白子溪的下一句话让我呆在了原地,全身变得僵硬起来。 “我在等你,你知道么?你离开的这半个月来,我每天晚上都坐在屋顶上等你。我生怕你出了意外,无论是白天还是中午,都坐在屋顶上面瞧着村口,做的高,看的才远。” 我心窝子猛缩了一下,抿紧了嘴。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就怕你回来了,我却不知道。” 白子溪从屋顶上飘了下来,脸上平静的瞧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苦笑出来:“何必呢?” 她从身后抱着我,语气很平静的冲我说道:“我一直都在等你,许老魔,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呢。” 脑袋里炸了声,一片空白,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上面全是眼泪。 “你又要走了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白子溪死死抱住我,死活不肯松手。这份情意,让我有些承受不来,感觉到后背上她那冰冷冷的眼泪,我纠结的厉害。 我掰开她的手,纵身跃到房顶上面,慢慢的做了下来。 白子溪也飘了上来,她挨着我坐下,这次我没有让开,而是跟她紧挨在一起。 “在赤龙岭,你为什么要给茅山大拿跪下?” 我扭头瞧着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敢直视她的眼睛。之前我心里着实的愧疚,根本不敢看她。 白子溪笑着说:“我说过,我宁愿被钉在地上的人是我。虽说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你会紧紧抱住我吧?” 这句话,让我肚子里面那些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心里的芥蒂,始终还是消失了。 “越子,这次带我走好么?” 白子溪紧紧抓住我的衣衫,生怕松开手后我会消失一样。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猛的下,我感觉到白子溪的身子抖了一下。 “这条路快到尽头了,我会在临死前帮你们解决所有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倘若那一天真的来了,立马离开这里,我会给你老家的地址,去照看一下我的爹娘。” 白子溪抿着小嘴,把头靠在了我的胸腔子上面,我低头去瞧着她白皙的额头。她的容貌举世无双,倾国倾城,却甘愿把自己栽在我这从穷山沟出来的野小子身上。 “三年约期,还有多长时间?” 我紧紧攥着她冰凉的小手。 白子溪回答我说:“还有两年,真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恐怕我想留在你身边,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了,那时候你会撵我走么?” 我咧开嘴,瞧着天上的那半轮月亮说道:“我答应你,三年约期一过,我便送你一个鼎盛的白家,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大公主。” 白子溪洁白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冲我说:“我不想在万人之上,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越子,约期时间一到,求求你不要撵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两只手紧紧扯着我的衣袖。 我心里的所有芥蒂都消失了,白子溪为我做的不比尚韵少,每次九死一生都是她陪伴在我的身边。 “约期一到,我许你一个约定。” 白子溪抬起头瞧着我,问道:“什么约定?” 我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你不会失望的。” 这一次,她打心底满足的笑了出来,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我苦笑起来:“这半个月来,你都坐在屋顶上等着我么?” 她点点头:“无论你干什么去,只要活着,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看我们。这里才是你的家。” “半个月不来,那我就等你一个月。“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若是一个月不来呢?” 白子溪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告诉我说:“若是一个月不来,那我就等你一年,十年。” 听她这么说,我只有摇头苦笑了。 如果今晚我不来的话,她恐怕会一直等下去吧,一辈子不来,难道还要等上一辈子? 接下来,我俩儿一阵沉默,有些话即便不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晓得。 铁牛与白尊站在院子门口,见我与白子溪坐在屋顶上,也没有忙着催促,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可能就是最后的告别。 整整一夜时间,我都跟白子溪坐在屋顶上,我抬头瞧着天,想着心事。但是白子溪整个视界里面只有我的身影。 这些时日来,白子溪的变换太大了,从最初高冷的白家大公主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小女人的模样。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对她的感觉还是乱麻麻的,那种情意算是瞧出来了,只是我不愿意去面对。 天色逐渐亮开,瞧着靠在我怀里睡着的白子溪,我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起身就要离开。 刚刚站了起来,我发现白子溪即便睡着了,两只手仍然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衫,如果掰开她的手,到时候一定会把她惊醒吧? 事实上,她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平静的瞧着我:“你又要走了么?” 我摇摇头,苦笑起来,这女人…… “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这次来就想告诉你,若是我三个月之内还有回来,那你就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去照看一下我爹娘,我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到他们身上。” 说完,我想跳下屋顶,但是白子溪的两条手紧紧抓着我,力气很大。 “别走,这次走了,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趁这条路还没有到尽头,趁早些脱身,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她从身后抱住我,死活不肯松手,小院儿外面铁牛表情古怪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狠下心来,斩断了这些恩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只能劝说白子溪:“来不及了,从我们斩杀流云殿一组的人后,这条路就已经是尽头了。脱身?说的倒是轻巧,现在脱得掉么?” 白子溪干脆不说话了,死死的抱住我。 “你心里也晓得,这些事情一日不完,我就一日不能脱身。你若真为我好,那就听我的,在这里等着我,三个月时间就能解决。” 这些话都是骗她的,这些糟心事,莫要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十年也解决不掉,除非我把江湖上所有的山门势力全部屠了。 我想要掰开白子溪的手,这娘们别瞧着娇弱,但是力气大得出奇,我也不敢用力,生怕伤了她。 白尊怕是第一次瞧见白子溪这种模样,看向我的视线,酸溜溜的。 “你先放开我,好么?” 千言万语,只能交织成这句话。 白子溪眨了眨眼睛,还真的放开了,不过做好了随时抱住我的准备。这架势我算瞧出来了,既然说不通,那就不准我走。 堂堂白家大公主,讲不清道理,得,开始耍赖了。 深深的瞧了我一眼,白子溪低下头来:“我等你,直到你来的那天。” 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我转身将她揽到怀里面,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朵边上说了句:“三个月内,我一定会回来,别忘了,尚韵还在等着我。” 这次我狠下心来,扭头就跳下院子,与铁牛他们转身就走。临走前,我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罗大屌,看好他们了,莫要被奇门宫的人寻到了。” 这小子醒着呢,毕竟一代大拿,怎么可能真的睡成一头猪? 罗大屌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放心,我罗大屌想保的人,除非奇门大圣亲自来了,否侧还真没有谁伤得了他们。” 走出村头,我转身瞧了一眼,发现小舅站在屋顶上看着我们。 视线碰撞在一起,他冲我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还朝我点点头。这个真的是麻衣神相?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么? 难道还是如他说的一样,这些不过是演戏而已?事情越来越复杂,而现在我走的这条路,很快就到尽头。 成败就看这一次了,若是赢了这条路将会变得宽敞起来,若是输了,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公主白安莹 生怕白子溪跟来,我一步三回头,确认这娘们安生的呆在村子里面后,这才放下心来。再多的舍不得,她心里也是清楚,跟来了只会给我们添乱。 她识得大体,自然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情。 一路上,白尊看我的视线总有些不对劲儿。 我心里晓得他一直钟情于白子溪,奈何那女人从来不正眼瞧他,却心甘情愿的等着我。昨晚那些话肯定进了他的耳朵,只是不好说什么。 “铁牛,知道白家老鬼现在的位置么?” 那只老鬼踪迹飘忽不定,如果没有什么窍门儿的话,还真是找不到他的下落。 铁牛点点头,说:“放心吧,俺师父教过俺们寻他的方法,这段时间,应该在白家总部。俺们先去那里跟他汇合,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流云殿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一组被斩,只有大背头逃了回去。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寻找我们的下落,其中怕也有麻衣神相一脉的大拿。 兴许是小舅帮我们做了些手脚,所以没有人能推算出我们的下落。 重新站在杀龙岭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复杂的,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被逼得走投无路,被迫之下以身化魔,屠了杀龙岭。 脚下的泥土里,埋了无数人的尸体。 这里满目疮痍,林子成片的倒下,又新抽出了嫩芽。铁牛循着白家老鬼的踪迹,往林子深处走去,路上我感觉到有不少小鬼跟在身后。 应该是白家派出来的视线,白老鬼倒也精明,晓得现在的处境,将周围都布置了眼线。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应对。 那些小鬼瞧见白尊与铁牛后,悄无声息的退开了,在那里面我还瞧见了一个老熟人,当初百般羞辱我的白贺雨。 见我扭头瞧了过去,躲在林子里面的白贺雨一脸恐惧的后退,似乎是很惧怕我。 铁牛笑了着说:“你这许老魔,现在谁不怕你?若是心情一个不好,随手将她斩了,到时候谁也奈何不了你。” 白尊使了个眼色,白贺雨哆嗦着走了出来,恨不得把头埋到胸脯子里面。我歪着头问她:“小恶魔,还记得我么?” 她整个人窜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那次你都羞辱过我了,要怎样你才放过我?” 我也不打算为难她,没想到一句话将她吓成这个样子,原本脸就煞白得紧,被这么一吓,更白了。 “嘿嘿,若是不放过你,先前你跟在我们身后的时候,早就出手把你斩了。” 铁牛这小子凶神恶煞,就连白贺雨也怕,当下整个人站原地不停打抖。倒是白尊摆摆手问:“现在白家的情况如何?” 白贺雨规规矩矩的说:“有老祖跟主子坐镇,这几日白家的情况越来越好,姜家主子前些时间被斩了,现在整个姜家已经换姓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许家,若是把他们灭了,白家也就恢复辉煌之日了。” “流云殿那边的情况如何?” 铁牛不关心白家这些破烂事情,只害怕流云殿找上门来。 白贺雨如实的说:“目前还没有找到我们的下落,前段时间有流云殿的人来过这里,不过被老祖的一叶障目给骗了,以为这里只是一块凶地。” 我与铁牛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白贺雨重新躲到林子里面,监视着周围。 还别说,这方面的事情,用小鬼里最是合适。 曾经的白家总部,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当初白子溪强行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不但斩了宫十三的两条膀子,更是直接把白家总部斩成一片废墟。 在这里,我看见了二公主白姬,以及以前那些老熟脸,如今整个白家,除开白老鬼与主子外,所有人看见铁牛都是恭恭敬敬。 龙掌柜瞧我没事,咧开嘴就笑了出来,攥着拳头往我胸腔子上面捣了一拳:“这么长时间才来,我还以为被流云殿的人给整死半路了。” 白尊说道:“有麻衣神相给我们掩去了踪迹,谁还找得到我们?” 这时候,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话:“莫要把那老东西想的太强大了,天下大拿无数,真正有大能耐的都是那些避世不出的山野老人,街中乞丐。” 白家的人立马就跪在地上,口里喊着恭迎主子,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主次身份始终还是要分明的。 唯独我与铁牛没有跪下来,第一次见白家主子,年纪四五十,那双眼睛锋利得很,跟俩儿小刀片子似的。 至于容貌,倒也平常,没有啥特别的地方。 他走到我面前,瞧了我一眼后,问道:“你就是那许老魔?” 这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给人家的,当着这么多白家人的面落人家面子,容易结仇。拿捏准了这点,我点点头说道:“许老魔不敢当,我不过是一后生辈,白家主子果然有派头。” 他撇了撇嘴,语气听着扎耳朵:“得了,就是不晓得你身上的本事,有没有这张嘴滑溜。如今惹了流云殿,你是准备把白家拖下水么?” 刚是见面,这主儿干脆问话来了。 铁牛挡在我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你别他娘使脸色给俺看,若不是龙掌柜与俺们替白家卖命,能有今天这种局面?当初姜家还不是俺们几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帮你们打下来的。” 白家主子脸色变换的厉害,大声骂出:“铁牛,莫要以为你是老祖的弟子,你就真的与我平起平坐” 瞧见气氛立马紧张下来,龙掌柜他们慢慢的走到我们身边,与我们站在一起。 白家主子瞪大眼睛:“还反了不成?是不是翅膀硬了,当初若不是白家收留你们,能有……。” 话都还没有说话,所有人耳朵旁边一个炸响,嗡嗡的叫。 “够了。” 几秒后,一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不就是白老鬼么? 他脸色难瞧的看了一眼白家主子,当着我们的面大骂:“现在白家半壁江山的确都是铁牛跟老龙他们打下来的,你有何资格教训他们?当真以为你真是白家之主了?将白家弄得乌烟瘴气,差点被人连根拔起,这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白家主子恶毒的盯了我们一眼,转身就走。 天晓得白老鬼活了多长时间,做起事情来自然是稳当得体,几句话把差点打起来的气氛压制下去。 无论怎么说,这话听着舒心。 他瞧了我一眼,笑着说:“小子,这条命真他娘的经得住折腾,这么多祸劫都没弄死你。”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白老鬼是城府最深的,若是不警惕一些的话,啥时候死了都不晓得。 现在的白老鬼看着挺精神,比不得当初从茅山小圣地冲破封印那会儿,这段时间他的修为恢复的越来越快了。 面子上的事情,总得寒暄几句,瞧见龙掌柜好像有事情要冲我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他走了。 铁牛则是跟着白老鬼离开,临走之前提醒我收敛一些性子,现在的白家情况很乱,以免生出了什么事端来? 来到僻静的地方,龙掌柜冲我说:“越子,白老鬼打算废了白子溪,另立大公主,这个人可能会让你有些意外。” 我拧起眉头,问道:“谁?” 龙掌柜古怪的笑了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另立白家大公主,这件事情白家最为重视,白老鬼看来想要重新更换白家的势力了。嘿嘿,任你们去折腾,到时候小爷照单全收,看你们傻眼不? 第二天,白家所有人全部集合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鬼魂,也没什么讲究,倒是我们几个大活人需要吃喝拉撒。白老鬼这方面做的挺周到,吩咐人弄了些酒菜吃食,毕竟其中的规矩也要遵循一下。 白家总部的废墟上面,临时搭建了一些地方,虽说谈不上霸气恢弘,但也有些派头。今日要立的大公主,是白家最底层的一只小鬼,这些年来为白家立了不少功劳,配得上大公主这个名头。 我倒也好奇起来,谁有这么好的福气?立了白家大公主,相当于一飞冲天,不用受轮回之苦。 老早早的,我们面前就摆好了酒菜,我不客气,闷头就吃。 那些繁琐的过程懒得去瞧,先填饱肚子再说。 按照辈分,即便要立大公主,也应该是二公主白姬上来,结果被人夺去了好处。别瞧这娘们嘴上笑得欢畅,心底有没有记恨人家,天晓得。 折腾了接近大半天,终于到了关键是时候。 从今日起,白子溪不再与白家有任何关系,原因便是白家遭遇这些劫难,白子溪失去踪迹,没有出过一分力。 当新立的大公主走出来后,我立马紧紧的拧起了眉头,是她? 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当初白家遭遇浩劫,关键时候二公主将她放走,没想到非但没死,反而落了天大的好处?怪不得龙掌柜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模样怪怪的。 白安莹第一眼就瞧见了我,视线碰撞的瞬间,她心虚的低下头去。 以往的恩怨,早就消散了,现在我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干系,就算她在我的面前魂飞魄散,我也不会瞧一眼。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追杀白子溪? 现在的白安莹,当真是威风得很,哪里还有以前那个白家小鬼的怯弱模样?这女人也是精明,在夹缝中求生,多少祸劫都扛过来了,终于是坐上了白家大公主的名头。 现在的白家有了白老鬼带领,飞速的发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到当初最辉煌的模样。生前平庸了一辈子,没想到死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也配得上一句造化。 人生在世,王侯将相争斗不断,上到朝野江山,争一个权字。下到寻常百姓,争一个钱字,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计。瞧瞧,即便死了变成小鬼,最初的欲望也不会变。说起来,这点跟活人挺像的。 她就像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骄傲的昂起脑袋,白家众多小鬼害怕这个大公主的名头。 也不晓得二公主是真高兴还是装模作样,亲密的拉起白安莹的手,冲她道喜。这女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无非就是当着白老鬼的面表一下忠心而已。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白安莹抢了二公主的位置,照着白姬这种笑里藏刀的性子,不整死你? 论算计,一个是不晓得活了多长时间的老鬼,一个二十五六的小鬼,说的难听些,白安莹毛都没有长齐,如何去斗? 白老鬼的心思我也懂,他就是瞧出二公主这女人一脑袋瓜的算计满肚子的坏水,所以才会立白安莹这种小嫩鬼做大公主。若是高兴了,让你多做两年,若是不高兴,嘿嘿,看折腾不死你? 这娘们很快就代入到大公主的位置上,便是连瞧人的视线都高傲起来。恨不得把俩儿鼻孔冲上天,一句小人得志,把她形容得淋漓尽致。 二两黄汤下肚,智云的话多了起来,也不避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数落起来:“好威风的大公主,若不是我们帮白家打下半壁江山,轮谁也轮不到你在我们面前逞威风。” 这话自然落到了白老鬼的耳朵里面,他也不恼,嘴上依旧跟铁牛谈笑着。 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原本恭恭敬敬的铁牛立马就炸开了,差点把白老鬼的桌子给掀了。他瞪圆一双牛眼,大声的说了出来:“师父,寻常时候俺啥事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情做不成。” 白老鬼脸色终于变了,他压低声音问铁牛:“有何不可?” 铁牛也不惧,争锋相对的说道:“若是取了公主令,白子溪必定会魂飞魄散,你废她大公主的位置,重立白安莹为大公主,这点俺没意见。倘若要追杀白子溪取走公主令,这点俺绝对不会去做。” 陡然间,一股浩瀚死气从白老鬼脊背骨上喷涌了出来,眉头一拧就想冲铁牛出手。他开始冷笑起来:“欲要重立大公主,那么就必须取得公主令,这公主令就在白子溪身上,只有取来了公主令,安莹才能算真正的大公主。” 我瞧了一眼白老鬼,倒也不怕,他一定不会出手的。现在白家处在最关键的时期,正需要用人,其中的利弊关系,他比任何人还要清楚。 铁牛声音越来越大:“公主令已经和前任大公主白子溪融为一体,一旦取走了,后果就是万劫不复。俺知道挡不了你,无论你派谁去都可以,反正俺是不会出手的。” 随后白老鬼看向龙掌柜他们,现在的白家,完全就是龙掌柜他们撑起来的。这般事情可大可小,白老鬼也不敢马虎,所以想让一个有本事的人去,取来公主令。 龙掌柜那叫一个泰然自若,察觉到白老鬼看向自己,他不紧不慢的说:“老祖,这件事情,我与铁牛一个观点。你让我们灭了姜家,成,你让我们为白家卖命,也成,唯独这件事情我老龙不会去做。” 现场的气氛有些僵持起来,白老鬼眸子里面闪过危险的光芒,但很快就压制了下去。 白安莹拿出大公主的架子来,冲龙掌柜他们说道:“从你们加入白家那一刻起,你们就是白家的人,难不成你们想要坏了白家的规矩,连老祖的话也不听了?” 如今的白安莹今非昔比,白老鬼亲自立的大公主,说话有着绝对的分量。 不等龙掌柜说话,白安莹又说:“你们不是想要表明对白家的衷心么?别忘记了这段时间都是白家在护着你们,若是取来了公主令,白家自然信了你们。” 步步相逼,现在龙掌柜他们的确需要白家的庇护,不然也不会替他们卖命了。白安莹口舌刁钻,愣是几句话让龙掌柜他们下不来台,要是去了,就相当于要与我分出生死,要是不去,白家肯定会立马对付他们。 这时候,我瞧了一眼白安莹,平静的说:“若是我斩了你,这公主令应该就没有用处了吧?只要你们谁还想取公主令,那么我就一直斩下去,瞧瞧你们白家能立多少个大公主?” 这话才是说出来,现场就死一样的安静。 大概沉默了几秒钟后,白家主子拍案而起,瞧样子要冲我出手了。 “许老魔,当真以为这世界没有人斩杀得了你么?信不信今日我就抽出你的三魂六魄来,永世镇压。即便白家没落了,也不是你这后生辈能惹的。” 我没说话,铁牛冰冷冷的瞧着白家主子,这种架势,要是白家主子再敢说一句话,铁牛会当着白老鬼的面斩了白家主子吧? 白安莹被我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说话,这让白老鬼的面子有些下不来台。 我嘿嘿笑了起来:“白家主子好大的派头,老祖都没有说话,你就争着来了么?”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白家主子一个哆嗦,白老鬼脸色愈发的难看了。现在这里的掌事人不是他白家主子,而是白老鬼,这么做完全是不把白老鬼放在眼睛里面。 枉他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分不清主次。 龙掌管眼珠子咕噜一转,立马咧开嘴笑出来,劝说众人:“老祖,这公主令也没有必要非取不可。有了公主令,白安莹是白家大公主,没有公主令,她仍然是白家大公主,无非就是一种代表身份的信物而已,何必弄得这么僵?” 这话字字在理,谁都晓得龙掌柜在打圆场。 见白老鬼沉默下去,龙掌柜紧接着又说了:“当初老祖被镇压在茅山小圣地上面,还不是白子溪将你放出来的,于情于理,也犯不着赶尽杀绝吧?” 三两句话,让白老鬼没有了理儿,不过是一家之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最后点点头说:“行,公主令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攥紧了拳头,白老鬼想要卸磨杀驴,弄死白子溪。他当初招揽龙掌柜他们,果然是没怀着好心思,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要是耽搁下去,我害怕白子溪遭了报复。 不过一想到那里有罗大屌在,除非白老鬼亲自去,不然的话整个白家还真奈何不了罗大屌。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铁牛也是做了下来,只不过看向白家主子的视线有些阴森。我晓得铁牛要冲他出手了,至于是不是白老鬼的意思,这点就猜不出来了。 二公主端着一杯酒往我走来,嘴上挂着妩媚的笑容,说:“越子,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如今见了面,你再也不是当初那野小子了。说起来,咱俩可是老相识呢。” 她也不客气,挨着我做了下来。 这娘们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心里明白着呢。 我笑了笑,冲她说:“有什么变化?当初我这野小子的性命掌在你们手里面,现在这条性命还不是掌在你们白家手里面?” 二公主把脸凑进来,离得这么近,我都能闻见一股诡异幽香的味道。 “当初在赤龙岭上,整个茅山小圣地都奈何不了你,我们这座小庙,怎么伤得了你呢?” 那种语气,快媚到我的骨子里面了。 她抬起我喝过酒的海碗,将剩下那些酒全部喝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好笑的瞧着她:“鬼魂不是吃不得阳间之物么?这酒也不晓得你们白家从哪儿弄来的,辣得嗓子眼跟有团火烧似的,你受得住?” 二公主白了我一眼,媚声媚气的说道:“修为到了我们这种地步,当然可以吃得阳间的东西,可不像一般的小鬼,只能吃香烛蜡灰。” 见她这种样子,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冲她说:“好好说话。” 二公主伸出指头往我脑仁上戳了下:“你这小子,真没意思。” 白安莹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瞧来,她哪儿能不知道二公主准备对付她了,其实不用二公主刻意跟我拉关系。若是白安莹真的威胁到了白子溪,我肯定是要出手斩了她。 管你白家大公主二公主的,时间到了,我连你们白家老祖都要斩,现在就如了你们的意。 另立大公主这个仪式,白家看的很凝重,几乎整个白家的人都参加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思去瞧,看了一眼龙掌柜就站起身来。龙掌柜会意,问我说要干什么去?我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拉屎,你去不去?” 龙掌柜笑着站起来:“干这事儿我最喜欢组队。” 两人东倒西歪的走了出去,刚刚出来,龙掌柜眼睛里面就一片清明:“跟我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兴安岭的秘密 我跟着龙掌柜来到偏僻的地方,确认了周围没有白家小鬼后,他转过身来,那张脸色难看的厉害。 “越子,我感觉白老鬼要冲我们出手了,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从茅山小圣地放出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姜家只是一个开始,计划必须提前。” 瞧他那张脸,我就晓得事情的厉害关系了。 趁这个机会,我也就细致的问了下公主令的事情。 龙掌柜解释说:“公主令是白家大公主的信物,这玩意儿非常邪乎,现在已经跟白子溪的三魂六魄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把令取出来了,白子溪的下场便是魂飞魄散。白老鬼想要立白安莹为大公主,就必须取得公主令,这样白家上下才会信服。” 我揪紧了心,想要立白安莹为大公主,那么就必须从白子溪身上取来公主令? 看出来我心里在寻思什么,龙掌柜吸了口气,无奈的说:“别瞧今天白老鬼没有再提公主令的事情,他是想要安抚我们的情绪,现在白家正需要我们。这话说明白了,那就是白老鬼背地里很有可能会冲白子溪出手。” 话落,我一阵沉默,白老鬼果然好算计。 当初我们不顾凶险,开罪了流云殿,与之结下了解不开的仇疙瘩,就是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既然白老鬼算计我们,便是没有情面讲了,直接撕破脸皮算求。 “你的意思是要提前计划?想清楚了,一旦让流云殿找到我们的下落,他们可是不讲究的。斩了白老鬼后,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心里最是担忧这点。 龙掌柜开口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白老鬼,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必须在他出手斩杀我们之前先整死他,最好让他魂飞魄散。否侧的话,我们所有人一起上也斗不过他。” 我心里早就晓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看来这两天得提前把白家的位置暴露出去。到时候流云殿追杀过来,瞧你白老鬼如何应对? 龙掌柜的路子广,只要流云殿有啥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听说这次流云殿一共出动了两位大拿,其一是他的老师,其二就是龙虎山掌门人。 听说我们斩杀的二组成员里面,其中一个就是龙虎山掌门的孙子,平常跟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这刚长出了一些苗头,就让人家给掐了,龙湖山掌门人气得一夜间白了头发。 这次前来,就是不死不休。 白家已经被拖下水,龙虎山掌门是不会放过所有人的,他一身道家境界与太乙真人不分上下。在加上龙掌柜的老师,两名绝世大拿,足够折腾死白老鬼。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一点可能让我们白费所有力气,立马冲龙掌柜说:“如果白家老鬼被斩杀,我们想要接掌白家,然而剩下的人宁死不屈,那又该如何?” 龙掌柜一点也不担心,他咧嘴一笑,说道:“这点你就放心吧,白家既然有公主令,那么就有家主令。白家众多小鬼只认家主令,不分人。只要你抢到了家主令,到时候整个白家就是你的。” “跟在白老鬼身边这么长时间,白家的事情我也晓得一些,现在家主令就在白家主子身上。然而白家主子心不在白老鬼这边,不出意外的话,白老鬼这几天要冲白家主子出手了。” 嘿嘿,大难临头,居然还有心思窝里斗? 白老鬼这个人手段雷厉风行,利落得很,几乎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让所有人出去做一件事情,包括白家主子也在其中。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因为所有人都不晓得要做什么事情,白老鬼说只要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我和龙掌柜心里清楚,白老鬼可能要对白家主子动手了,若是放任下去,白家兴许会生出变故。不能小觑了白家主子的能耐,我担心龙掌柜与铁牛他们的安危,也跟着他们去了。 一路上,白家主子冲铁牛指手画脚,倏不知自己的大劫已经来临了。 这种刁难不光是铁牛,就连我与龙掌柜他们也没有逃脱,大家肚皮里都晓得,铁牛与他平起平坐,这点让他很不爽。 若是放在平常,铁牛早就冲白家主子瞪眼睛了,搞不好还会打起来。可是这次他模样很奇怪,无论白家主子做的多过份,铁牛都跟没瞧见似的,一点都不在乎。 “哼,铁牛你莫要装什么神秘,这次去做什么事情,相信老祖早已经告诉你了。没想到白家现在没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要靠着外人去做事情?” 铁牛瞧了一眼白家主子,从容的说:“快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师父为啥不告诉你了。” 白家主子拧起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上次中了尚三千的算计,白家差点被连根拔起,就连主子都负伤遁走。别瞧着现在的白家主子有莫大威严,其实不过是只纸老虎,那次留下的伤势,怕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复原。 这次前去,除了白家主子以外,其它的都是外人。 现在家主令还在他身上,是公认的白家主子,白老鬼自然不敢让其余的白家人瞧见,否侧的话,天晓得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家大业大,其中的算计不少,可能白家主子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白老鬼算计了。 行了一天的路,白家主子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找到铁牛,语气缓和不少:“成了铁牛,这次老祖让所有人都来了,要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太容易。倒是你先告诉大家,好事先有个准备。” 铁牛开口说了句:“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好做,搞不好还会有性命危险,马上就到地方了,到时候俺会告诉你要做什么事情。” 白家主子点点头,按捺性子,看不出来他也是暴脾气。 大兴安岭深处,古树参天,巨大的树干足足十多个人才能合抱住。这里面的动物没见过人,便是冲它们张牙舞爪也吓不到它们。 这里一片荒芜的景象,地面生满了苔藓,那红毛鼠没瞧过人,居然跳到我的膀子上,手里抱着野果。瞧它的架势,是想要把手中的野果送给我,嘿哟,这新鲜事情还是头一次见。 想不到这种畜生居然也会讨好人。 正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到处都是砍伐过的痕迹,龙掌柜解释说道:“这条就是胡志明小道了。” 我下意识的问:“这胡志明小道是什么玩意儿?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道就是给人走的,这里人迹罕至,修给谁走?” 龙掌柜回答道:“当然是修给老毛子走,当年中华大地炮火连天,关东军侵占东三省,大地眼看就要沦陷。旁边就是老毛子的国家,那时候战事吃紧,关东军生怕老毛子从后面偷袭,东三省每隔十米就有一挺高射炮,飞机自然不敢飞进来。” 我疑惑的问:“那后来呢?” 龙掌柜说:“飞机进不来,那就只有徒步行军,当初修道这条一号胡志明小道的时候,炸山伐林,横穿整片大兴安岭。远征军不远千里徒步横穿这片蛮荒之地,从关东军屁股后头偷袭倭寇,生生扭转了局面。” 没想到这疙瘩地儿,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稀奇事情。 铁牛听得入神,问道:“这十万大山里面,诡异事情忒多,修建胡志明小道的时候,肯定死了不少人吧?而且这条既然是一号胡志明小道,那么肯定还有二号三号。” 龙掌柜点点头,说:“当年一共修建了三条胡志明小道,第一条横穿大兴安岭,扭转战事。第二条遍布越国,修建当初与大蛇王达成约定,一同帮助老美平定战事,决定了倭寇落败的战局。至于第三条,修出来不是给人走的,还是给那千万牺牲的抗战烈士走的。” “第三条胡志明小道,扭转阴阳,切断乾坤,让千千万牺牲的烈士安息归乡,落叶归根。”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龙掌柜说道:“那大蛇王,怕不是人的名字吧?” 龙掌柜苦笑起来:“莫要以为畜生无情,若不是大蛇王的话,流云殿在能耐也无法在帮助越国修建出那种不亚于万里长城的浩瀚工程?可惜,它已经被倭寇的火炮炸死。” 白家主子意识到了什么东西,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时候,龙掌柜冲铁牛点点头,铁牛转过身来,死死的瞧着白家主子,说道:“你不是一直想问,俺们这次出来是要做什么事情么?” 容不得白家主子说话,铁牛自顾自的说:“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斩杀你,取走家主令。” 话落,龙掌柜与智云几人冲向白家主子,一上手就是各种压箱底的能耐。 我一跃而起,从小腿上拔出黎天古匕,往白家主子头上劈砍下去。几人联手袭杀上去,直接封死了白家主子的退路。 铁牛嘿嘿一笑:“现在已经进了胡志明小道,已经超出了白家的活动范围,将你斩杀在这里,没有任何白家的人知道。” 话落,丈二魔身被施展出来,无边的死气将这里笼罩,死气中有无数的亡魂在挣扎。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拼杀白家主子 白家主子五官都快狰狞起来了,大声的咆哮起来:“这是不是老祖的命令?难道他不信我?” 气的他说话时都在哆嗦,惊得附近林子群鸟飞起,百兽奔跑。 铁牛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他施展出丈二魔身后,一时间与白家主子拼的不分高下。论起道行,我们几人肯定是不如百家主子,即便他身上负伤,若是拳脚上没有新奇的本事,也不是白家主子的对手。 然而铁牛修习丈二魔身,金刚不坏,除非用黎天古匕这种神兵利器才能破开他的皮肉。白家主子招式,根本伤不了铁牛。 “师父为啥要斩你?这一点怕你心里比任何人还要清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家主子也不是一个善茬儿,他狞笑起来:“哈哈,白老鬼当真是被镇压长了,连脑袋都不好使了,就凭你们几个从旮旯里蹦出来的小货色,也想斩我?” 他原本圆润的膀子,顷刻间变得干瘪细长起来,特别那种指甲,跟老鹰一样锋利。若是被捣一下,都能给人开膛破肚了,眼前的可是白家主子,我们谁都不敢大意。 智云手里持着一根木棍,耍得无影无踪,漫天棍影。 白家主子身躯一震,眼睛里面迸发出一道阴森的视线,锐利无比,停在身上跟有人用刀片划一样,生疼得很。 “老子从一只小鬼修炼至今,连下面的阎罗殿都奈何不了老子,今日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本事?” 那条干瘪的手膀子直接从漫天棍影中抓住智云的棍尖,手一扭,死气顺着棍身往智云身上席卷过去。我胸腔子一鼓,青城古音施展出来,趁着白家主子一愣神的功夫,将棍子狠狠踢飞。 智云动作敏捷,踏着诡异的步伐,三五步便稳当的接住了凌空翻滚的木棍,棍尖一挑,顿时绽出几朵棍花虚影。 铁牛双掌捏拳,一招隔山打牛,顿时传来钢铁交击的声音,噹的声,不但他两条膀子酥麻起来,就连我们的耳膜都嗡嗡的响个不停。 白家主子吃不住那股蛮横冲撞的劲儿,便是蹬蹬后退,即便这样,手脚上的杀人招式依旧不断。锋利的指甲划向龙掌柜,我眉头一拧,手里的古匕以刁钻的角度往白家主子手上砍去。 那坚硬的指甲,居然是被古匕齐齐的斩断。 龙掌柜冲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十指掐印,嘴里念出道决,无数的符篆从他袖子里面飞射出来,当指印停顿时,符篆立马被引爆了。 噼里啪啦一阵炸响,火海往头上压下。 白家主子往后一退,嘴里哈哈大笑:“不愧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杀人的能耐果真狠辣。” 那张嘴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乍一看,还意外他的脑袋裂成两瓣了呢,肚子一瘪,就瞧见他开始吸气。头顶上那片火海沾染了死气后,悄无声息的灭了,全部吞到肚子里面后,这狗日的一个嗝儿都没打。 “嘿嘿,既然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若是没有写实在的手段,怎么敢冲你出手?”铁牛膀子一震,丈二魔身变大一圈,死气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 老赵赤手空拳,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记冲天炮往白家主子的下巴砸去。 与此同时,智云与我从老赵头顶跃出,只瞧见他单手持棍,一招简单的泰山压顶耍到极致,那种气势犹如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般。招式桀骜不驯,却又蛮横凌厉,完全是奔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白家主子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挡住了智云的当头一棍,却没有挡住我那一招。几乎在他接住智云棍子的时候,我双腿弯起,膝盖狠狠的冲撞在他的胸腔子上面。 砰的一声沉闷,白家主子大步后退,刚刚落地,我全身的力气涌到腿上,朝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好你个许老魔,今天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囊,抽了你的魂魄。” 白家主子羞愧难当,眼睛变得赤红起来,现在他身边全是死气萦绕,铁牛与他的比起来,有些逊色了。 我可没这么好的心思去跟他谈笑,手上尽是各种下流的本事,专攻下盘。白家主子晓得我手里古匕的厉害,也不敢跟我硬碰。 事先准备的很齐全,他从怀里一枚墨斗来,一根吸入发丝的黑线往白家主子身边飞射过去。智云木棍一挑,将线头击向我这边,大家配合天衣无缝,仿佛波涛大浪一层高过一层。 眨眼间白家主子就被密密麻麻的墨斗困住,一个袖珍罗盘从智云手里飞出,稳稳的落在白家主子头顶上面。 陡然间,白家主子的动作僵硬起来,我逮住机会,古匕往他胸腔子里面送去。不了他居然是故意装出来的,在古匕即将送到他胸腔子里的前一秒,一条干瘪的手臂往我脖子捏来。 若是让他捏住,那还了得? 头一偏,收住手里的古匕,利索的滚到旁边。 偷袭落空,他这种小算盘也就落空了,干脆震断那些墨斗线,脸上笑得欢畅:“这些寻常把戏,倒也别拿出来丢人了,对付一般小鬼还行。” 铁牛瞪大眼睛,大叫一声:“今日就让你瞧瞧大乘的丈二魔身。” 一枚枚斗大的道家符在他身上显化出来,虽说与之前的丈二金身有些相仿。但是现在这些符篆却给我一种阴森悚然的感觉,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正统道家的韵律。 斗法到了激烈处,铁牛揪着白家主子的衣领打在一起,二人拳脚不分上下,说起来仗着丈二魔身,铁牛捡了个便宜。 一想到白老鬼报复自己,白家主子就极其败坏的大吼出来:“你个白老鬼,不想着如何让白家东山再起,却是忙着争夺这些无用的权力?” 这种时刻,最怕分神,老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头来,一拳捣在白家主子的胸腔子上面。虽说不痛,却彻底的激怒了他。 同样一拳轰来,砸在老赵身上,一时间,老赵脸色憋得通红,直接喷出一大口血沫子来。 智云脸色一狠,长棍直捣,直接戳在了白家主子的嘴里,洞穿了整个脑壳子。 “哼,几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 嘴里森然一笑,只见他一嘴咬下,咯嘣的声,就瞧见智云手里的木棍被咬做两截。负伤的白家主子就已经这般强大,如果没有没有负伤之前,恐怕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如今动了手,便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白家主子口舌上面不落下风,但是脸上的忌惮越来越发的浓重,拼杀之余,他开始劝说起来:“诸位,何必替那白老鬼卖命?只要你们跟了我,以后吃香喝辣,让你们跟我平起平坐,如何?” 龙掌柜收住手脚,呼哧的喘了几口,问道:“此话当真?” 瞧见我们几人手停下手来,白家主子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拼杀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累得慌。特别是先前智云那一棍,直接戳穿了他的脑壳,别瞧他故作没事,其实早已经伤上添伤。 他重重点头,走到我们前面,说道:“当真,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下血誓,如何?” 龙掌柜犹豫起来,我们几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边上。 他立马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指天立下毒誓,要是誓言的话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龙掌柜忽然笑了出来:“如此最好,我也不想跟你分个死活,毕竟现在你才是白家的主子。” 正当气氛慢慢缓和下来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出手了。 白家主子一掌拍在我的肚子上,他也不好受,被我手里的古匕斩掉两根指头。 “嘿嘿,你当真我是白痴么?” 龙掌柜瞧着白家主子,脸上古怪的笑着。 “既然你们要替白老鬼卖命,那成,就先斩你们,在灭了白老鬼不吃。白家在老子手上,谁也夺不走。” 说话的同时,白家主子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形容起来,那就是他在迅速的苍老。只怕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一只千年老鬼。 身上的皮肤犹如老树枯皮,特别那双眼睛更是阴森,跟镶着俩儿干柿子似的,瞧一眼,头皮都在发麻。 白家主子嘴上叫的欢畅,但还是被我们逼得用出最后底牌,就连他也说我们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若是说起拼杀的经验,白家主子不如我们,倒有些夸大。但起码我们与他不相上下,在人数优势上,逼得白家主子不停退步,甚至是想要劝说我们。 到了现在,逼得用出最后底牌。 我们几人脸色逐渐凝重,分出生死的时候到了。 自从体内的魔相崩碎后,我就再也没有感觉到它的踪迹,也不晓得是不是消失了。现在白家主子祭出了大杀招,只有铁牛一个人的话,根本招架不住。 深吸一口气,我猛的抬起头来,说道:“你以为就你会变么?” 我开始运转体内的魔极法相,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起那段口诀,白家主子晓得我体内那头魔相。 瞧我这种样子,开始疯狂的后退。 第二百二十章 一截骨头 几秒钟过去,我慢慢瞪大眼睛,身子里面居然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唯独魔极法相施展到了极致。 白家主子晓得魔相的厉害,又后退了些。 本应出现的魔相,居然没有一丁点动静,卡壳了?这一瞬,我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这他娘的把话说太死,如今身子里面没有反应,我发现自己下不来台了。 深吸了口气,我胸腔子一鼓,抬起头来,脸色难瞧的笑了出来:“嘿嘿,先前只不过是热身而已。” 白家主子拧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随时准备应对我体内的魔相。 倒是龙掌柜压低声音问道:“你他娘的行不行?” 我没有接话,而是紧紧闭上眼睛,用心细致的去感受魔相的情况。若是放在以前,心里那股暴戾的意识,根本压制不下去。可在可好,身子里面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动静。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现场大眼瞪小眼,铁牛憨厚,也没有多想就下意识的问:“魔相呢?”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这次倒好,真的下不来台了。 白家主子晓不得我的情况,以为我在捣鼓啥新奇本事,那张脸警惕的瞧着我。这只活了千年的老鬼太过谨慎,把事情看的复杂,如果现在冲过来,我根本招架不住。 一阵阴风擦着头皮剐来,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龙掌柜用胳膊撞了撞我。恨不得瞪炸那双眼睛,他也急,骂道:“你这狗日的别崴人啊,若是没有你体内那头魔相,我看今天不是我们斩杀他,而是他斩杀我们。” 铁牛修了丈二魔身,身子自然是刀枪不入,然而我们这身皮肉,却经不住白老鬼折腾。若是被他瞧出了端倪,到时候不管不顾的斩杀我们,到时候铁牛也只能干瞪眼。 白家主子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好你个许老魔,唬得老子一跳。” 话落,他直接往我冲杀过来,周围那些新抽的嫩芽儿刚是接触到磅礴死气,眨眼的时间就枯萎下去。我手里攥着黎天古匕,心想没有魔相,也不见得就斩不掉你? 这种本事,连我头皮都开始发麻起来,能做到白家主子的位置,果然不止是一肚子的算计,手脚上的本事更是不弱。 这一招,我绝对挡不住,眼看白家主子离我越来越近,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近前,一把将我推开。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将后背心留给白家主子,为了把我斩掉,他这一掌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即便修了丈二魔身,能不能挡住这一掌还是个变数。 这一瞬,我瞧见铁牛的胸腔子都被拍得往前高高鼓了出来,他那道身影直接往我砸了过来。一个闪避不及,被砸了个结实,只感觉一股巨大的蛮劲儿从铁牛身上传来。 肺腑都差点移位,容不得多想,一口血沫子从嘴里喷出,与铁牛一起狠狠砸在了松软的泥土里面。泥土飞溅,血肉的身子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我一嘴的泥土,和血浆混在一起,非常的难受。 白家主子趁胜追击,想要一口气斩杀我与铁牛,智云手中的木棍飞射出来,狠狠的砸在白老鬼头上。 既然下定决心,便是顾不得其他人的手脚,在他眼睛里面,只有铁牛跟我。 当那一掌即将拍在我的脑袋时,魔气如火山般喷涌,一条水缸粗细的膀子从我身上显化出来。白家主子眼仁一收,便想收住手脚,慌忙后退。 然而晚了半秒时间,他正好被魔掌抓个结实。用力一攥,咔擦一声,他的魂魄居然像是镜子似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 “快点。” 铁牛叫喊出来。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古匕送进他的胸腔子里面,一阵呛鼻的黑烟从伤口处窜腾出来。白家主子双眼怒睁,仰头咆哮一声,猛的挣扎起来。 我身上那条膀子,居然是有些奈何不了白家主子。 “龙掌柜,快些取了他的家主令,魔相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即便是生死时候,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才显化出一条魔掌出来。现在我终于是反应过来,上次杀龙岭遭遇九死一生的局面,魔极法相已经发生了变化。 瞧见龙掌柜飞奔过来,我将手里面的古匕往他甩去。 接过古匕,龙掌柜纵身一跃,一脸凶狠的往白家主子脊背骨戳去。三两秒时间,白家主子愣是崩碎了这条足足有水缸粗细的魔掌,转身就往龙掌柜身上拍去。 在龙掌柜飞出去的瞬间,我瞧见他手里面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倒退百年,你们岂是我的对手?”白家主子五官都快扭曲在了一起,晓得自己活不过今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斩杀你们几人,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抱着这种想法,魂魄正在消融的白家主子没有了顾忌,便是冲撞过去,只管杀,不顾挡。智云与老赵先后飞了出去,同样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头一扭就昏死过去。 这一刻,我死死的瞧着自己的右手掌,先前那条魔掌被崩碎的时候,就连我右膀子上面的血肉都随着炸成一团血雾。 森然的骨头露了出来,自肩膀下面,整条右膀子,上面没有一丁点血肉。 “越子,你他娘的别唬我?” 铁牛瞧见我的情况,眼睛立马赤红起来,随即我见他疯狂的冲白家主子冲过去。 推迟了三五秒钟,钻心的疼痛便涌上了大脑,这种血肉上的疼痛,连我都忍受不了。森然的白骨掌心上面,一枚漆黑符印闪烁着狂暴的雷电,上次为了让铁牛他们安全离去,我一连吞下两张封印青铜管材的道家神符。 看来上面的雷电还没有彻底释放出去。 这种疼痛,着实的难忍。 更加诡异的是,上面的血肉炸开了,整条骨头也会动,忍受着疼痛的时候,我捏了捏右掌。细长的骨头握在一起,当血肉炸开,上面那枚道家符印立马散发出了毁灭的气势。 以前有着血肉阻挡,寻常时间不是很明显,如今连同着骨头暴露出来,那种气势让我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 当然,我也不晓得是惊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 那种感觉,就仿佛上面漂浮着一片雷云,随时会落下道家神雷。 胡志明小道一战,白家主子终究还是死在我们手里,每当静下心来的时候,总会觉得一身后怕。若是他之前没有受伤,恐怕被斩杀的就是我们了。 铁牛赤红了眼睛,愣是打碎了白家主子的最后一丝魂魄,白家老鬼当真好算计,口舌上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得我们去跟白家主子玩命。 暂且先让你蹦跶几天,到时候新仇旧账一并算了就是。 龙掌柜取得家主令,是一截骨头,仔细一瞧,这不是人体手掌上的小指头么? 斩杀白家主子后的第一件事情,龙龙掌柜忙着过来,细致的查看了一下我的情况,嘴里连说两个邪门:“邪门,忒邪门。” 不说其他,整条膀子上面的血肉炸开,血浆肯定要如泉水一样涌出,可是我那条骨头上面,居然没有一丁点的血液。 整条骨头晶莹剔透,跟象牙似的。 我疼得昏死过去,又从昏死中疼得清醒过来,龙掌柜不顾身上的伤势,死死的按住我说:“越子,必须扛过去。” 只有我才晓得,整条膀子炸开后,之所以不流血,是因为那枚符印迸发出了一股浩瀚雷电,直接将血浆蒸发个干净。光是血肉炸开,这种就已经疼痛难忍,而且骨头上面还附带着一股道家雷电之力。 两种疼痛叠加在了一起,说说,谁受得住折腾? 铁牛浑身是血,踉跄的往我走了过来,最后跪在地上紧紧的按住我。 “越子,坚持住了。” 龙掌柜脸色凝重的瞧着我掌心上面那枚符印,隐约间,有细小的雷电在翻滚。 寻常的疼痛,昏死过去也就没有知觉了,可我这种情况,除了咬碎牙根儿坚持下去,还真没有其他的法子。 “快,帮我砍了这截手骨。” 这几个字几乎从我的牙齿缝儿里面蹦出来的。 龙掌柜两只手死死攥紧黎天古匕,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往骨头上面砍来,噹的声,居然传出了清脆声响。 黎天古匕都砍不断这截手骨? 这一刻,我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眼仁在收缩。 反倒是龙掌柜震得膀子发麻,差点没把手里的古匕丢出去。 他询问我说:“这符印古怪得很,从哪里来的?” 对于他们,我倒也没有什么防备,直接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他们。龙掌柜脸上立马冒出了豆大的汗滴,他松了口气:“这手骨砍不得,这是你小子天大的造化,记住了,以后这一条骨头千万不要随意暴露出来。” 我叫喊得音儿都变了,这种疼痛实在忍耐不下去。 智云跟老赵也清醒过来,连吐几口血沫子后,便是直接过来配合龙掌柜死死按住我。 我身上那股蛮劲儿太大,即便他们也按不住我,最后愣是疼得满地打滚,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这种感觉,犹如蛀牙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傀儡铁牛 到了最后,我整个人趴在地上,都不想动弹一下,默默的承受着其中的痛楚。 我仔细回想起先前的事情,这条膀子炸开的太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条魔掌崩碎后,整条手就立马炸成一团血雾,其中的缘由,实在是诡异。 龙掌柜他们瞧我没有力气折腾下去,便是放心的坐在了地上。 现在白家的家主令就在我们的手上,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晓得,只要独吞了这家主令,整个白家就是我们的。 但是白老鬼还没有死,瞧瞧那被斩杀的白家主子就知道了,莫要以为白家主子这个位置很好做。只要白老鬼一日不斩,那么我们就一日不能接掌白家。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龙掌柜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你们怎么想?若是吞下这枚家主令,白老鬼肯定会出手斩杀了我们。可这玩意儿是大家用性命拼出来的,这样交出去了,心里未免有些不平衡。” 以前在三组,智云就充当着军事的角色,他心里也不想将家主令交给白老鬼。不过还是张嘴说:“罢了,现在整个白家都是由白老鬼做主,倘若不斩了他,无论由谁来做这个白家主子的位置,都不会长久。” 老赵眼睛一瞪:“便是这样交出去了,我心里不甘。” 铁牛闭起眼睛,不参与之间的谈论,他对白老鬼愧疚,是不可能背叛白老鬼的。一边是白老鬼,一边是过命的兄弟,招惹哪儿都不是,干脆一个人杵那里不说话。 龙掌柜紧紧捏着家主令,冲智云他们说道:“现在我们可不是白老鬼的对手,暂且先把家主令交上去吧。” 后半句的话,他瞧了一眼铁牛,没有说出来。 我们用了一天时间斩杀白家主子,却用了两天时间来休息,大家身上或多或少的添了些新疤。智云情况最是严重,龙掌柜把脉询问一翻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事,说吧。” 智云煞白着脸色,苦笑出来。 龙掌柜从小走遍大江南北,会得一些巡诊把脉的本事也不奇怪,但是能清楚的说出智云的情况,那就稀奇了。 “白家主子好狠的手段,魂飞魄散之前居然往智云身上打入了千年积攒的死气,如果没有绝世大拿用正统道家的神通驱散那些死气,不出三年,白家主子会在智云身子里面重生。” 最后一句话,听得智云一身冷汗,白家主子含恨而亡,若是在身子里面重生了,那种仇恨,怕是会折磨得智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龙掌柜摇摇头,说道:“你们想多了,这不过是白家主子最后的怨气而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若是那样,这天下还了得?道家论说中曾经提起,生死祸福,周天运转乃是大道自然,任何东西都不能跳出其中的大道轮回。” “虽说重生,但只是一直满是怨气的恶鬼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白家主子。” 智云吸了一口气,沉默下去。 老赵问道:“龙掌柜,我们为白家做这么多,值么?现在连智云都搭了进去。” 龙掌柜狠狠点头:“值。” 既然这样说了,老赵也就没有在说话。 第二天傍晚,那股钻心的疼痛终于减弱了不少,我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整个人仿佛蒸完了桑拿。说的夸张些,便是裤裆都被冷汗打湿了。 龙掌柜抬着我的那一截手骨打量着,跟宝贝疙瘩似的捧在手里,生怕一用力把它从我肩膀子上扯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碗口大的伤疤,这两日我帮你在附近找了些止血化脓的草药。先把伤口稳住了再说,切记,你这条骨头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我抬起整条手臂,上面没有血肉,胳膊与手腕连接在一起,骨头与竹子般粗细,上面晶莹剔透。瞧在我眼睛里面,却是觉得这玩意儿丑陋。 捏了一下,五根森然的骨节握在一起,更是响起了诡异的咯嘣声。 若用力一握,就能听见符印上面噼里啪啦一顿炸响。 我抿着小嘴,将整条手骨锁在衣袖里面,心里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能捡回一条性命就已经万幸了。 找了些干柴火,几人围在一起。 “行了,斩杀白家主子不容易,白家虽然全部是鬼魂之身,有形无体。但我们都是大活人,人生在世,自然要懂得享受。我们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儿,谁晓得能扛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龙掌柜继续说:“这次回去我会跟白老鬼去提,为白家流了这么多的血与汗,我要一笔财富,足够大家吃一辈子的钱。” “这些死人最是有钱,相信我说多少,白老鬼就会让白家给我们多少。等这些糟心事情了结后,我会把钱分了,大家找个娘们生个娃儿,干啥都可以。” 智云点点头,死人没什么讲究,但是活人要吃喝拉撒。 以后有了娃儿,自然容不得他受委屈,过上一辈的穷苦日子。 老赵抬起头来,看着漫天繁星说道:“掐着指算算,跟龙掌柜也有十多载时间了。等这些事情过后,得去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平静的过完下辈子吧。” 铁牛瞧着龙掌柜说道:“俺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你们几人平平安安,莫要走了俺的这条路。” 我盯着铁牛的视线,一字一顿的将:“就算是条黄泉路,我也得把你拉回来。若是拉不回来了,我会亲手了结你,铁牛,不要怪我。” 铁牛点点头:“俺知道你当俺是兄弟才会这么说,若是位置调换过来,关键时候俺也会亲手杀了你。俺的兄弟,只能由俺亲手了结。” 铁牛走的这条路快到尽头,我何尝不是? 如果斩了白老鬼,接掌白家,前途便是一片海阔天空。若是斩不掉,那么这条路也就到了尽头。 沉默了几分钟,龙掌柜抬起头来,瞧着铁牛问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告诉大家么?” 铁牛瞧了一眼龙掌柜,把头低了下去。 我视线死死盯着铁牛,早知道这小子有事情瞒着我。 “龙掌柜,你还不了解俺么?为什么要说出来?” 龙掌柜声音重了几分:“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那些事情,要么你说,要么我帮你说,自己选。” 这语气不容反抗,到了现在,龙掌柜仍然是三组的核心。 铁牛深吸一口气,苦笑出来:“白老鬼教俺重修丈二魔身的时候,曾经在上面做了手脚,魔身大乘之后,俺就会成为他的傀儡,听人使唤。这一天的时间不远了,白老鬼已经察觉到你们的不对劲儿,他马上就会动手。” “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亲手了结自己,让那白老鬼徒费力气。” 我一把抓住铁牛的肩膀子,大声叫骂出来:“铁牛,你他娘的疯了?” 龙掌柜示意我不要激动,他脸色凝重的问道:“难道事情就没有转变的余地了?” 铁牛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冲我们说:“除非能扛过去他做的那些手脚,口舌上说的轻巧,又有谁抗得过白老鬼亲自坐下的手脚?” 龙掌柜不说的话,我根本不晓得铁牛居然瞒着我们这种事情,胸腔子里面立马窜腾出一股火气来,骂道:“铁牛,若不是龙掌柜的话,还真打算在回去的时候把自己了结么?” 他如实的点头,苦笑着说:“对,白老鬼想让我害你们,而我又反抗不了白老鬼的命令。想了几天,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到这里,铁牛唰的站了起来,两只手死死按住龙掌柜的膀子:“龙掌柜,快带着越子他们走,走的越远越好。我今晚有很强烈的预感,白老鬼要冲你们出手了。” “走你他娘的蛋,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龙掌柜眼睛一瞪,死活不走,铁牛表情着急,直接推起龙掌柜:“快走,有些时候便是连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知道这次所来,除开斩杀白家主子外,还有什么嘛?” 我心里咯噔一声,猛的瞧向铁牛。 他整个人哆嗦起来:“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斩杀你们,带回家主令。接下来便追杀白子溪,再夺公主令。” 龙掌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站起身来问铁牛说:“为何现在才说?” 铁牛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古怪无比:“因为之前跟你们呆在一起的并不是我,而是那具傀儡,包括之前那些虚情假意。这一路来,你们的所作所为,都被白老鬼看在眼睛里面呢。” 眼前的铁牛,彻底陌生起来,我根本不晓得眼前这个是不是真正的铁牛? 随后,他猛的扭过头去,背影止不住的哆嗦,几乎咬出两个字来:“快走,白老鬼开始冲我下令了,斩杀你们。” 龙掌柜当机立断,起身就走:“铁牛,保重,我一定会斩杀了白老鬼。” 铁牛扭头深深瞧了我一眼:“除非俺自己能扛过来,否侧的话,你斩杀白老鬼,俺一定活不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流云殿出手 铁牛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这种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龙掌柜拦住我说:“别去了,你晓得铁牛的性子,脾气倔上来了,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瞧着龙掌柜说道:“你看不出来铁牛是想要将我们吓走么?若是之前与我们相处的是具傀儡,我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这一路上他都很正常,自然不会像他说的那般。” 其中也有实话,白老鬼那算计还真是狠辣,利用我们斩杀了白家主子,再让铁牛反过头来斩杀我们。好一招一石二鸟,换做别人,还真可能如了白老鬼的愿。 不过,铁牛为了我们晓得其中的厉害,添油加醋说了些,为的就是让我们离开,好独自一个人去面对。 最不愿意瞧见的场面,还是要来了,而且这一天不会太晚。 龙掌柜劝说道:“当初在茅山小圣地遭遇的劫难,我们可以帮他。但是这一劫,只有靠他自己扛过去,旁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看着这些糟心事情,我心里飞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白老鬼活了那么久的岁月,定是看得出来我们肚子里那些小算盘。如今就只有引来流云殿,既然能灭白家第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 那么多的绝世大拿,就瞧瞧你白老鬼能应付几人? 龙掌柜沉着脸色说道:“以前在流云殿做过事情,我心里清楚流云殿的联络方式,这次斩杀白家主子,我一路上留下不少痕迹。流云殿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寻到这里。” 我点点头:“可要当心了,莫要忘记,若是我们露面了,流云殿到时候肯定会将我们一并斩了。” 这条路,还真是凶险得紧,一步走错了,就可能招引来杀身之祸。必须随时绷紧神经,一刻也不能放松。 白老鬼胆子也够大的,居然还敢出现在白家总部?虽说使了些一叶障目的手段瞒过了流云殿的第一次搜索。但是只要大拿出现,那些小伎俩自然会被瞧个里外通透,到时候白老鬼插翅难飞。 古有名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中有一些道理。但是也要瞧瞧对手是谁?整个江湖最大的官面势力,流云殿。 特殊小组里面,太乙真人,逍遥老道,谁人不是绝世大拿? 放开手脚的去做,偌大的江湖还真没有什么势力是流云殿的对手。如今流云殿被惹出了火气,一旦出手,白老鬼被斩只是时间的问题。 寻思了下,我问龙掌柜说:“前段时间不是说太乙真人跟他师兄已经下了茅山小圣地么?难道他们不是来寻仇的?” 龙掌柜愣了下,笑着说:“越子,你未免把我们想的太重要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光是老师跟龙虎山的掌门我们就对付不了。他们下山并不是为了我们,应该有要事要去做,能引得太乙真人的师兄出世,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 这么一解释,我松了口气,倘若那两人下山就是为了寻仇,天大地大,真没有我们藏身的地方了。 在赤龙岭我与茅山小圣地撕破了脸皮,更是斩杀了不少的茅山弟子,按理来说这血海深仇是解不开了。而他们却不忙着斩了我们,却是去办事情。真如龙掌柜所说,能引得那活了两百多岁的老不死出世,恐怕要出大事情了。 “走吧,尽快离开这里,我怕白老鬼知道铁牛放走我们后,亲自来追杀我们。斩杀白家主子就已经使劲了浑身的本事,如果再陷入绝境,这次就真逃不掉了。” 龙掌柜灭了火,带着我们没入林子。 这段时间自然不能走远了,就徘徊在胡志明小道附近,一来得随时知晓白家的情况,二来我得保证铁牛无事。 天晓得流云殿会什么时候找到这里,他们都是精明人,肯定还会来这里瞧瞧。现在白家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相当于被困死在这里,不发现还好,发现了那就是覆灭的结局。 “对了,龙掌柜,你怎么知道铁牛的情况?” 我与铁牛最是亲密,只发现了他有事情瞒着我,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 龙掌柜拧起眉头说道:“前段时间铁牛修习丈二魔身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端倪,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铁牛已经沉浸到里面,只有我们这些旁观者才瞧得出来其中的不对劲儿。” “就拿上次灭姜家的事情来说吧,按照铁牛的性子,肯定不会斩杀那么多的姜家鬼魂。这些都是白老鬼在背后算计着铁牛,自从那次我就看出白老鬼不是真心待我们。” 可惜,发现的还是有些晚了,等龙掌柜瞧出不对劲儿的时候,铁牛的丈二魔身已经大成。金身能废,这魔身可不是说废就废的,除非自己弄死自己。 铁牛离开后,我们在附近林子里面徘徊了两天时间,期间避开白家小鬼的视线,去白家附近瞧了一眼,发现白家乱成一片。 我们心里清楚,怕是流云殿找上门来,白老鬼开始坐不住了。 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把白家拖下水,白老鬼当初收铁牛为弟子的时候就在算计我们。我们同样在算计他,手段更加蛮横霸道,不但不给他留后路,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留了后路。 跟这种老鬼斗智斗勇,得豁出去的整,要不然……嘿嘿,你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第三晚夜里,躺在树叉子上面睡觉的龙掌柜,猛然睁开了眼睛,两道视线差点凝成实质。只听见他嘴里念叨一句:“流云殿找上门来了,白老鬼那些一叶障目的小手段已经被识破。” 我脸色一喜,这意味着白老鬼的时间不长了。 龙掌柜却摆摆手,云淡风轻的说了一个等字,论道行算计,龙掌柜不是我见过最能耐的,若是说起大局观,龙掌柜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按捺下性子,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铁牛发生什么好歹。看出来我心里的担忧,龙掌柜说:“放心吧,流云殿不会动铁牛。太乙真人是特殊小组中的一员,所有人都晓得他最重感情,更何况是二十年的父子感情,虽然撕破脸皮,但太乙肯定舍不得下手。” 老赵询问龙掌柜说:“你怎么知道?铁牛修了丈二魔身,又斩杀了不少茅山弟子。于公于私,太乙真人都不会放过铁牛。” 龙掌故咧嘴一笑,没有说话,他从来还没有说错过一件事情,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感染了我们。所有人紧绷的身子都慢慢放松下来,不过既然说等,得说清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赵拧紧眉头问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龙掌柜点点头:“对,等下去,白老鬼没有那么好斩,要不然也不会被镇压在茅山小圣地了。估计他的道行不低,这段时日又恢复了一些,能抵挡一段时间。” 话落,他脸色逐渐的凝重起来:“这几日谁都不准私自靠近白家附近,要是我们露面了,到时候流云殿跟白老鬼会掉过头来斩杀我们。” 这些话,让我打消了去白家附近探探消息的念头,这条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自己在玩火,把握不好了,引火烧身,自己弄死自己。 如若没有龙掌柜的话,我一个人还真折腾不下去,他这个人耐心绝对的恐怖。 “你说会打起来么?” 我随口问了句。 龙掌柜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会,流云殿早就注意到白老鬼这些动静了,前段时间他搅得江湖鸡犬不宁,已经让流云殿不满了。这次只是一个借口,流云殿早晚都会冲白老鬼出手的,我们起到了提前的作用。” 听着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暗自瞧了龙掌柜一眼,心想这狗日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成天脑袋了尽琢磨这些,也不嫌累得慌。 又等了三天,这次连我的性子都快消磨光了。 流云殿斩杀白老鬼本是好事,但铁牛带走了家主令,现在家主令肯定就在白老鬼身上。若是白老鬼被斩杀,流云殿一定会收走家主令,到时候我们所有的算计也就落空了。 说到底,就是斩杀白老鬼,夺走家主令。 龙掌柜像个没事人,吃了一些东西后,跳到树杈子上一睡就是整天,鼾声震天响,跟放炮似的。 耐不住我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等到今晚,我们就去白家总部,那时候白老鬼还活着的话,那也差不多要魂飞魄散了。要是死了的话,我们就失败了,这一步只能看运气和耐心。”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问这是啥意思? 龙掌柜解释说:“流云殿与白老鬼斗法,我们都插不上手,露面了很有可能被双方斩杀。只有等流云殿离开了,再去看那个结果,流云殿出大事了,殿主正在召回老师跟龙虎山掌门。” “只要白老鬼坚持到今晚,老师他们就会离开,到时候我们补最后一刀。若是白老鬼坚持不住,即便我们去了,又能作甚?” 我脸色一阵变换,问龙掌柜说:“流云殿出事了?你怎么知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目成仇 龙掌柜笑的自然,无论多烦躁的心情,瞧见他嘴上那种笑容后就能平静下来。 他说:“别忘了我可是从流云殿一组出来的,那里面的门道,诸位都没我熟悉。前些时日太乙真人跟他师兄出世,联系这两日流云殿紧急召回在外成员,江湖肯定出大事了。” 我们斩杀流云殿一组,惹得流云殿身份最高的人立下毒誓,说要斩杀我们几人。其中的恩怨,大家晓得是解不开了。究竟发生啥大事情,居然让流云殿暂时放弃了追杀我们,而去全身心的去应付那件事情? 天色黑了下来,龙掌柜睁开眼睛,说道:“时间到了,这一次全然靠大家的运气,只希望白老鬼能撑到流云殿离开,却又身受重伤。” 我心系铁牛安危,用尽了全身力气去赶路,当初我们来到这里,花费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如今全力赶路,用不了几个钟头就能赶到白家,白老鬼斩了也就斩了,大不了另寻出路。 但是铁牛不能出事,路可以另外走一条,但是人便只有一个,如果被流云殿斩了,这天底下又去哪儿重新找个一个铁牛? 别瞧龙掌柜嘴上说的肯定,他那是在安慰我们,其实心里也是担忧得很。 大家嘴上不说,脚底生风,都想尽快的赶到白家总部瞧个究竟。我修习了点仓剑法也有一两载的时间,期间九死一生,手脚上的功夫也磨练出了一些标准的招式。 现在赶起路来,连续飞速的奔跑几个钟头,倒也不在话下。脚下的九宫步相互变化,一前一后,一深一浅,九宫错位,步伐矫健灵活。 到了半夜,眼看就要到白家总部,远远的我就瞧见那里火光四起,周围林子里面瞧不见一只白家小鬼。想必是斩的斩,跑的跑,树倒猢狲散,被流云殿记恨上了,就连奇门宫都不得不暂避锋芒,就不说这个小小的白家了。 这种架势,怕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龙掌柜担心流云殿还没有离去,让我们当心一些,也只有放慢了速度,小心的逼近,躲在暗中瞧个究竟。 过了一会儿,龙掌柜脸色这才好瞧了一些,冲我们说:“果然出事了,流云殿放弃寻仇,立马返回流云殿总部。” 上次白家差点被连根拔起,白老鬼从茅山小圣地冲破封印后,带领着白家拼杀出了一些苗头,如今又被流云殿给灭了。现在白老鬼怕是恨我们恨得要死,嘿嘿,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这白老鬼固然有些城府,但始终比不过四五个脑袋来的实在。 流云殿已经离开,现在我们没了啥担忧,当下挺直了胸腔子,一步一步的往白家废墟走去。 瞧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我心里暗自发毛,流云殿那些大拿果真是有莫大神通,居然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 远远的就瞧见铁牛面无表情的站在废墟上面,白老鬼半跪在边上,整个身子透明无比,都快与空气消融在了一起。 即便龙掌柜那种稳当的性格,也忍不住大笑出来:“哈哈,倒霉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走了一次狗屎运。白老鬼,今日我老龙倒要瞧瞧你还能折腾出啥把戏来?” 现在的白老鬼,重伤垂死,即将魂飞魄散,一身的道行怕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铁牛无事,我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彻底沉下心去。现在的铁牛给我一种彻底的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他平静的瞧了我们一眼,往前一步守在白老鬼前面,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白安莹与白尊他们也在,只是模样比白老鬼好不上多少,铁牛浑身是血,不过身上的血液却是黑的,粘稠得跟浆糊一样。 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一半,剩下的就是斩杀白老鬼取走家主令,接掌整个白家。 白老鬼抬起头来,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是我大意了,倘若提前斩杀你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老龙,我待你不薄,当初上了茅山黑铁令,不是我出手保你们的话,早就被茅山小圣地斩了。” 龙掌柜咧开嘴,冷冷的笑了出来:“呔,白老鬼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不是真心待我,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不过是想要利用完我们,然后一刀斩了完事,你救我们倒是不假,你扭头瞧瞧这个白家,若不是我老龙带着兄弟给你玩命儿,白家能有今天这种局面?” 白老鬼一阵沉默,最后抬起头来说:“当真要撕破脸皮了么?若是你们现在拉白家一把,以后白家主子让你来做。” 落得这般下场,白老鬼心里晓得咒骂没有任何作用,当初我们得罪流云殿,然后加入白家,故意把白家拉下水来,他自然看在眼里。 只是,事情由不得他,既然开罪了流云殿,就算他白老鬼生着两张嘴解释,正在怒头上的流云殿也听不进去,干脆逆来顺受,默默接受。 还真像白家主子说的一样,白老鬼被镇压了这么长时间,脑袋都给整坏了。那种局面,居然还想算计我们,最后落得个人财两失的下场。 这些道理,龙掌柜心里也知晓,立马指着白老鬼大骂:“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自负,想要利用完我们然后一刀斩杀完事,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多的好事?” 站在二公主边上的白安莹清楚白家这次彻底覆灭了,白家主子被斩杀,白老鬼重伤垂死,再也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抬起头瞧着我:“越子,以前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没有放下么?” 我嘿嘿一笑,看着那张脸,一时间居然无比的讨厌:“得了,你他娘的别来这套,当真小爷还是那个野小子,被你耍得团团转?” 白安莹往前两步,想要走过来,但是被白老鬼眼神一扫,打了几个哆嗦后不甘心的站在原地。 这女人,真是个心机婊,当初要不是小爷这身子硬朗,在尚三千的监狱里面早就被她整死了。 “白安莹,你我之间的情意,在我与铁牛去白家监狱里救你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 说完后,我从小腿上摸出匕首,慢慢的往前走去,白安莹脸色煞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白老鬼脸色变换的厉害,冲我叫喊出来:“铁牛现在已经被我炼制成了傀儡,你就不顾他的安危?若是我死了,你这个兄弟也要陪我一起万劫不复。” 我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放了你,铁牛仍然是一具傀儡,既然这样,倒不如我这个做兄弟的送他一程。” 之前我曾经跟铁牛说过,到了最后时刻,我会亲手了结他。这就是最后时刻,那般重如泰山的情义,压得我心头喘不过来气。 杀龙岭上,铁牛身负重伤,孤身一人前来帮我。他心里晓得结局就是身死道消,更坏一些是陪我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依旧开着丈二金身往那些道士冲杀过去,最后生生的累倒在血水里面。 想到这里,攥着古匕的左手都在剧烈打抖,心里纠结极了。 可是,如若放了白老鬼,等他恢复如初的时候,他会放过我们么?那时候龙掌柜,智云老赵,罗大屌与白子溪都会因此而死。铁牛与我是生死兄弟,龙掌柜他们何尝又不是? 见我犹豫起来,龙掌柜往前一步,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铁牛,冲他说道:“铁牛,不要怪我,若是白老鬼不死,你这些兄弟都要死,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今日这个恶人,就由我老龙来做。” 白尊与二公主他们往前走了一步,打算以死抵抗。 我眼睛怒瞪,指着他们叫骂出来:“想清楚了,白老鬼连你们主子都敢杀,若是放任下去,他连你们一并杀了。想想古往今来,哪个开国皇帝会留下身边浴血奋战之人?一杯毒酒下肚,赐你个安详上路。” 白尊脸上的表情非常犹豫,过了会儿,他抬起头问我:“白子溪呢?” 这生死的关头,白尊还在挂念白子溪,让我有些惊愕,不过还是点点头说:“放心吧,天底下没有人找得到她们的下落。” 而二公主白姬脸色难看无比,扭头瞧着白老鬼问:“你告诉我们,主子是去做任务的时候生出意外,被大拿斩杀了。” 她紧紧捏起了小手,脸色愈发的难看。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白老鬼也知道隐瞒不了,当下坦然说道:“哼,白家主子?他眼里有我这个老祖么,如果我不斩了他,迟早有一天他会斩了我。” 没有多余的话语,白姬与白尊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白老鬼身后,语气平静的说道:“越子,饶白家其它鬼魂一命,若是瞧不得他们,送他们轮回转世就可,希望不要打得魂飞魄散。” 有白姬跟白尊带头,一些在流云殿手上幸存下来的白家小鬼,也纷纷退了下去。现场只有铁牛寸步不离的挡在白老鬼的前面,他已经成了一具傀儡。 这一天始终还是到来了。 那一日在村子里面,我曾经这样问铁牛:“若到了那时候,你会对我留手么?” 他很坚定的告诉我:“不会。” 恐怕那会儿,他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变成一具傀儡。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兄弟相残 龙掌柜与我一样,虽说心里早已经敲定主意,到了今天这种局面,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当真正下手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不决起来。 铁牛猛的抬起头来,两道视线着实的冰冷,他咧嘴一笑:“从今以后,天底下再无铁牛。” 我张了张嘴,嗓子眼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铁牛的这一劫,他真没有扛过去么?心里无端的窜起一股怒火,差点让胸腔子炸开,若不是白老鬼在丈二魔身上面做了手脚,铁牛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现在的铁牛,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智云往前两步,一把按住龙掌柜的肩膀,慢慢的摇了摇头。 “老龙,想清楚了,面前这个可不是别人,是你的兄弟。”智云那条手膀子紧紧按着龙掌柜,让他不得动弹。 龙掌柜一把推开智云:“今日不斩了白老鬼,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老赵也跑了上来,死死的抱住龙掌柜,瞧着这种局面白老鬼一脸的冷笑,他说:“之前要不是我出手救他,他早就死在了茅山脚下。废掉丈二金身,你们真以为他还能活么?” “我拖住铁牛,你们去斩了白老鬼。” 大家都晓得白老鬼在拖延时间,奈何面对的却是铁牛,曾经与我们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即便心里再不愿意,这件事情迟早要有个了结。 练至大乘的丈二魔身,死气遮天蔽日,亡魂无数。铁牛就像当初自己说的那样,不会留手,刚是拼杀起来,手脚上就全是杀人的本事。 我处处受到限制,害怕古匕伤了铁牛,好几次都能将古匕送到他的胸腔子里面。最后一秒,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收住了手脚,后果便是重重的挨了一下。 “铁牛,你瞪大眼睛瞧瞧,面前这人是谁?” 智云红着眼睛叫喊出来,他心里清楚照这样下去,铁牛会斩了我。 身子始终不是小锅打的,不管有多硬朗,也经不住这种折腾。拳拳到肉,没有任何的余地,三五分钟我的衣衫就被血浆染红。 智云脸色逐渐狠下来,与白老鬼拼杀之际,冲我大声叫喊:“越子,你他娘的快些做决定,你会被活活打死的。” 决定?如何决定?让我斩了铁牛么? 每当瞧见铁牛那张脸,我的手脚就出奇的僵硬,根本抬不起手来。 砰,这一拳,足有千斤之力,结结实实的砸在我的脑门上面。那一瞬,天昏地暗,血浆长喷,就连两条腿都是踉跄起来,下一秒就会软软的倒在地上。 铁牛又是一拳轰来,拼的是那蛮横肉身,我使劲儿的甩甩头,这下明明能用古匕斩掉他的双手,然而我却选择了闪躲。怎么闪?如何去躲?这狠辣的手段,封了退路,除了用血肉的身子却抗住那雨点般的拳头,还能如何? 最后那一拳,将我直接砸飞出去。 铁牛身上全是我的血浆,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出现了一些清明,瞧见我软在地上不知死活,他赤红着眼睛咆哮出来:“越子,你他娘的在干嘛?快点把俺斩了。” 然而这些清明只是持续了几秒钟,铁牛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模样凄惨的挣扎起来:“越子,快点斩了俺,俺扛不住了。” 尝试了好几次,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当下是头晕眼花,不管看哪儿都是一片血红。先前结实的挨了几拳,连骨子里面都火辣辣的痛,一张开嘴,肚子里面的血浆就会往嗓子眼涌来,话都说不了。 我走到他面前,膀子高高的抬了起来,只要利索的砍下去,就能斩了铁牛。 铁牛抬起头来,那双眼睛血红的厉害,他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别跟一娘们似的磨叽,快些,不然你会被我活活打死的。” 瞧我不动,铁牛眼中涌出狠色,一把抓住我的手,直接就往自己胸腔子送去。眼看古匕即将戳进铁牛身子里面,我手掌一松,古匕掉在地上。 “越子,你还在犹豫什么?” 龙掌柜与白老鬼斗在一起,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几人浑身是血。 “铁牛,替为师斩了他们。”陡然间,白老鬼一声大吼,铁牛眼睛里面的清明立马消失。与他离得这么近,自然躲不掉那一拳。 只觉得肚子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道在上面炸开,肠子都快打起结来,拧巴着难受。我跪在地上,被铁牛死死按住脑袋,一拳又一拳的往脑仁上砸落下来。 砰,砰,一声声脆响,听得龙掌柜红了眼睛,他想要过来救我,但是被白老鬼死死拖住。若是分心了,智云与老赵会被白老鬼瞬间斩杀。 我的脑袋周围,松软的泥土飞溅,整个脑壳子都快镶到了地面。 窒息的感觉在胸腔子里面蔓延开来,不知道为什么,气儿居然不够喘了。血红的视界有些暗黑,我脸上全部是血。 铁牛那张脸狰狞起来,凶狠的眸子里面,似乎有眼泪流淌下来。 盘子大小的拳头狂风骤雨般的落下,龙掌柜拼死冲来,一脚踹开铁牛,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刚站起来,我身子一软,摊在地上,血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去。 为了救我,龙掌柜分散了注意力,一个不慎,被铁牛捣在后背心上,血喷的我一脸都是。 龙掌柜身子摇晃了几下,两腿一绷,将我背了起来,用衣衫紧紧把我绑在他身子上。二话不说,往白老鬼就冲撞过去,我被龙掌柜绑在他后背心上,动弹不得。 “嘿嘿,今日要么你们斩杀了铁牛,要么铁牛斩了你们。” 白老鬼大笑出来。 智云跟老赵被白老鬼不断的砸飞,又不断的从地上爬起来。 没有人拖住铁牛,他立马加入进来,这下子所有人的压力更大。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斩杀在这里,究其原因,便是我狠不下心来。 一旁观看的白尊心里清楚,若是白老鬼把我们斩杀在了这里,他们一定也逃不掉。他咬了咬牙齿,立马加入进来,二公主白姬脸色一顿纠结,最后脸色一狠,跟着白尊一起对抗白老鬼。 “白尊,你敢?” 白老鬼双眼怒争,大声呵斥出来。 白尊冷哼一声:“你会放过我们么?你连主子都敢斩,我们这些小角色更是随手就杀。白老鬼,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还是回你该去的地方去吧。” 被茅山小圣地镇压的老鬼,即便是重伤垂死,也不是我们几人抵挡得住的。 “早就看出来你们这些后生辈心里打着小算盘,老祖我防备着呢,真以为我重伤垂死么?铁牛,谁也不留,一并斩了。” 龙掌柜挨了铁牛一掌,后退之余,同样一拳砸去。魔身护体,铁牛相安无事,倒是龙掌柜连退了十多米。 “越子,给我撑住了,三组谁也不能少。” 他背着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条腿抖成筛子。 我张嘴说道:“快放我下来。” 龙掌柜不管不顾,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往铁牛冲过去。 那一掌拍出,夹杂着无穷的死气往龙掌柜席卷过来,碎石横飞,冤魂挣扎。巨大的冲撞力从龙掌柜身上传来,吃不住这劲儿,绑住我的衣衫碎裂开,我整个人横飞出去。 首当其中的龙掌柜当即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铁牛仰足了力气,想要往龙掌柜脑袋上砸去。 我看了眼自己那一截森然的手骨,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往铁牛脑袋上印去。 轰,符印里面雷电奔腾,犹如洪水之势,万千的雷电之力涌进铁牛身子里面。周围那些死气瞬间蒸发,就连丈二魔身上面也是雷电翻滚。 铁牛凄惨大叫,不停的往后退,焦糊的呛鼻味道从他身上窜腾起来。邪门歪道,最是害怕道家神雷这种刚阳神物。 那些亡魂便是来不及挣扎,就直接消散。 “铁牛,快退。” 明明白老鬼能将我们斩了,可是却脸色大变,冲铁牛下令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铁牛深深的看了一眼我,扭头就走。 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魔极法相传来了非常熟悉的感应,下意识的扭头望去,瞧见远方的林子里面魔气滔天。 然而在白老鬼离开后,那些魔气就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我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智云来到我面前,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若不是龙掌柜出手的话,铁牛会将你活活打死的。” 最后关头,我们差点中了白老鬼的算计,他晓得我们会出手,保留了一些实力。虽说最后还是带着铁牛逃走了,但龙掌柜身负重伤,不知死活。 如果我狠下心来,拖住铁牛的话,龙掌柜就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了。 我不敢晕死过去,害怕白尊冲我们出手,现在没有谁招架得住他。瞧见他冲我点头后,这才放心下来。 “我想要斩杀你们的话,先前就不会出手了。白老鬼保留了一些实力,想要斩杀你们,没想到居然生出变故。现在的他也耗得差不多了,只要寻到他,就能将之斩杀了。” 白安莹站在远处,不敢过来,刚成白家大公主,白家就差点被流云殿连根拔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支大人参 这种变换,就像站在云端上面,又忽然摔了下来。 倒是二公主白姬脸上多了些幸灾乐祸的笑容,现在的白安莹,我连出手斩她的心思都没有。说到底,她没有资格,倒不是这话说的狂妄,这种心机婊,早晚会遭到报应。 白尊查看了一下龙掌柜的情况,拧起的眉头也是舒缓下来:“奇怪,那一掌明明能要掉龙掌柜的性命,却故意让他吊着一口气。” 智云接过话来说道:“兴许是铁牛关键时刻清醒过来了,留了手吧。” 如今的白家算是彻底没落,不出意外的话,永远起不来了。别忘了还有许家呢,若是他们掐准机会,灭了白家,那么之前龙掌柜他们就是白白的为许家拼命了。 除了我,他们谁都不知道白老鬼为啥会突然扭头离开,一点都不犹豫。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我瞬间反应过来了,先前那种熟悉的感觉正是当初在阎罗大殿中,从古尸手中逃走的魔相。 隔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是出现了。 瞧他那种样子,仿佛是要故意吓走白老鬼,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嘿,这事情有意思。 白尊他们都瞧见了我这条手骨,只是深深的瞧了几眼,并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先让龙掌柜好转过来,虽说还吊着一口气,若是不及时的话,他根本抗不过去。 智云他们比较看得开,说道:“自从我们选择了这条路,九死一生,兴许哪天就被人家斩了。生死有命,龙掌柜能不能挨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一些外伤,大兴安岭这疙瘩地儿啥玩意儿都有,寻一些草药熬制下便可。这种深山老林里面,平日里人迹罕至,里面自然少不了一些宝贝东西。 我本来想跟智云他们一起进山,不过被白尊拦住了,他没好气的骂我:“你他娘不要命了?瞧瞧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跟他们一起去,相信白老鬼也不敢来了。” 来不及修养,智云跟老赵他们便是一头扎入林子里面,去寻找一些上好药草。血肉上的口子,这些东西效果最好,悉心的熬制一下,不用多长时间大家就能恢复过来。 白姬这娘们一肚子的小心思,也不晓得她打什么小算盘,为我们尽心尽力。这些可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主儿,我不相信她们能有这么好心? 现在整个白家的所有小鬼,加起来还没有二十多个。 大多数都被流云殿灭杀,不过始终是官面上的势力,做事情自然由不得喜好,斩杀后倒也留了一丝投胎的机会。 让我意外的是白贺雨并没有被斩杀,听说这女人胆小如鼠,才看见流云殿的人出现,头也不回的躲到林子里面。足足过了两天时间才敢从林子里面钻出来,自从她那个老哥死后,无依无靠的白贺雨改变了不少。 这女人胆儿小,但是人特聪明,只做不说,手脚上最是勤快。 她一个人用了半夜时间,搭建了一些简陋的地方,好给昏迷的龙掌柜遮风挡雨。 忙活完了手上的活计,二公主做到我边上,说道:“白家还真是大起大落,越子,且抛开立场不说,我们俩儿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白老鬼被斩只是时间问题,只希望到时候你们善待白家。” 我瞧着白姬,这娘们心里精明得很,肯定是看出来我们的目的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说:“白家在龙掌柜手上,他会将白家带领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对于龙掌柜来说,是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白姬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张嘴说:“现在你们得罪了整个江湖势力,所有山门都想斩了你们,白家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咧嘴笑了出来,说道:“放心吧,龙掌柜自然有他自己的方法。” 白姬哪儿会听不出来,我想让龙掌柜接掌白家,她瞪着眼睛问我:“用命拼下来的白家,你真愿意拱手送人?”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只有龙掌柜才能带着白家东山再起,我们之间,无论谁做这个白家主子都一样。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没那精力去管白家。” 白姬深吸一口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只能怪白家当初胃口太大了,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所以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智云与老赵他们一连走了两天,我开始担心起来,生怕他们遭遇什么事情?不过想到有白尊陪着他们,应该没有事情。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来了,老赵怀里抱着一支大人参,嘴上笑开了话儿。 好家伙,这支大东西足有膀子粗细,根须密密麻麻,甚至长出了娃娃的样子来。老赵跟宝贝似的抱着它,舍不得松手。 白尊看起来也高兴:“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居然碰见这种宝贝儿,我们追了它两天,终于把它捉到了。” 谁也不晓得这支大人参活了多长时间,反正已经成精了,这种深山老林里面,啥子诡异事情都有。便如这种成精的大人参,要是没有一些本事,还真捉不到它。 智云手里提着铜盆大小的灵芝说:“这地方还真是洞天福地,啥东西都能碰见,这玩意儿拿出去的话,能卖出天文数字来。” 另外还有一些上好的野物草药,智云他们下了心思,都是顶级补品。 白尊说:“人参自古至今,本就是百草之王,滋阳补气,扶正固本。这支宝贝儿最少有四五百年的时间,正好驱散老龙体内那些死气。他内脏损伤不是很严重,反而是被死气浸入身子。” 也正是因为这点,白尊才会花费两天时间,越过千山万水去追逐这支人参。 白尊吩咐白贺雨将人参与灵芝一起熬制,顺便加入其他上好的药材野物,一并炖了。不出两天时间,身上那些毛病就会消失。 这玩意儿对于活人来说是天才地宝,但是对于白家这种鬼魂来说,却是最危险的东西。沾到一些,能让一只小鬼魂飞魄散。 白尊脸色凝重的叮嘱:“当心了,莫要沾到上面的汤水,否侧你这种道行根本承受不住。” 白贺雨受宠若惊,忙不迭的点头,说是会办好这件事情。 刚与白老鬼拼杀之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扎入深山去寻找药材,老龙跟智云一脸的疲累。回来后二话不说,倒头就睡,睡得正香呢,智云猛的睁开眼睛,就去看人参熬制的情况? 看见没有事情后,这才放心的睡了下去,不出三两秒,鼾声呼噜响。 白尊瞧了他们一眼,苦笑着说:“这两个狗日的,真够玩命,本来我都想放弃那只大人参了,愣是被他们没日没夜的追了回来。 我笑着说:“位置调换过来,龙掌柜也会这么做。” 他感慨了了句,说是白家交给老龙他们,一定会更加辉煌。 所有人都瞧出来了,既然没有说出来,就代表心里已经默认了。之前龙掌柜带着智云他们去帮白家拼命,这些白家自然看在眼睛里面,如今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反感。 只要夺得家主令,龙掌柜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白家主子的位置。 熬制了一天的时间,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来,白贺雨舀在破瓦罐里面,端给我们喝。里面也有各种野物,一并炖了,香得连舌根儿都快咽到肚子里面。 一口浓汤下肚,浑身的汗毛都张开了孔。 智云跟老赵生怕龙掌柜不够,自个儿没喝,最后被我一通骂,只有低头喝了一些。 其中的效果,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一整天时间浑身都暖洋洋的,心平气和,说不出来的舒畅。龙掌柜喝的最多,他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查看了下情况,白尊脸上的笑意多了出来,说是效果很好。等龙掌柜身上的死气全部驱散后,立马动身去追杀白老鬼,绝对不能让他喘匀那口气。 这段时间内,我与白尊轮流值岗,一些白家小鬼被分散到周围,如果发生什么情况,立马就跑。 现在的白家完全就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绷紧神经,要说最夸张的就是白贺雨了。 半夜里风凉,我不过是打了个喷嚏,熟睡中的她立马睁开眼睛,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林子里面跑去。 瞧她这种样子,我哭笑不得。 第三天,龙掌柜醒了过来,脸色红润,气息悠长,明显没有事情了。 让他差点送掉性命的是那些死气,大活人根本受不了,龙掌柜承载麻衣神相一脉,能推演天下事情,但是拳脚功夫算不上厉害。 所以面对这无穷的死气,差点就葬送了小命。 好在那支大人参起到了作用,他走下来活动了一下拳脚,问了我们他昏迷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已经过去两天,他脸色变了:“不好,快点回去那个村子,铁牛知道那村子在哪儿。他一定会带着白老鬼去那里。” 听见这句话,我从头凉到脚,虽说有罗大屌在那里看着,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白子溪落到了白老鬼的手里……。 第二百二十六章 群鸦报丧 龙掌柜心思细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点,论手脚上的本事,重伤垂死的白老鬼不是罗大屌的对手。然而在头脑这方面,再来十个罗大屌都不是白老鬼的对手。 犹豫不得,我们立马就往那个村子赶去,白家总部离那里不过三四天的路程。现在耽搁了两天时间,若是真像龙掌柜说的那样,白老鬼他们早就到了那里。 龙掌柜他们也跟了上来,休息了两天时间,大家身上冰冷的死气也是驱散的差不多了。如果撞在一起,这次绝对能斩了白老鬼,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白老鬼生前乃是一介书生,后来被陷害落榜,不甘而亡,这读书人脑袋可比一般人灵活。经龙掌柜这么一提醒,我整个人都慌了。 白尊也跟了上来,留下二公主白姬照看着白家余下的小鬼,处理那些后事。 “有昆仑大使守在村子里面,应该生不出什么事端吧?” 智云晓得我心急,开始安慰起我来,大家肚皮里面都晓得,白老鬼兴许会冲白子溪出手。他可是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加上铁牛在他手上,如果连白子溪也掳了,那时候,便是让我伸出头来让他砍一刀,我也不得不照着做。 三天四的路程,若是放在平常,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然而这次,我突然觉得这条路无比的遥远,白老鬼狗急跳墙,啥事情都做得出来。 莫要忘记了,那村子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寻常村民呢,撞见这种千年老鬼,几乎是厄运之灾。 路上,头顶上盘旋着不少乌鸦,这玩意儿对灾祸最是敏感,越接近那个村子,乌鸦越多。 龙掌柜脸色阴沉得能掐出水来,说道:“村子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的还不少,否侧不会出现这么多报丧的乌鸦。” 除了那白老鬼,还有谁祸害得了全村子人的性命? 所有糟心事情全部拧在一起,让我揪紧了心,要是有那些大拿的能耐就好了,缩地成寸,一步几米,不出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村子里面。 罗大屌呢?我心里着实的疑惑,有他看守着村子,白老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何还会发生这些事情? 难不成生出了意外,就连罗大屌也栽了? 乱中生乱,我的思绪都飘了起来,各种不详的画面在脑子里面浮现,三五秒时间惊得一身冷汗。 龙掌柜想到了最坏的结局,自然也想到了应付的法子,倘若白老鬼掳走白子溪,目的就是想要用来胁迫我们。反之,若是我们狠下心来,不顾铁牛与白子溪的死活,白老鬼最后的手段就没有了作用。 他应付的法子,就是不顾一切的斩杀白老鬼,那时候,铁牛跟白子溪怕也活不了。 连续行了两天两夜的路程,终于接近那个村子,远远的就瞧见村子里面丧事连连,哭喊声一片。瞧瞧屋顶上面,落满了成群的乌鸦。 几十口大黑棺材整齐的摆放在村口,家里的婆娘娃儿披麻戴孝,跪在棺材边哭得稀里哗啦。其中也有花甲之年的汉子,抱着怀里的娃儿哭成一滩烂泥。 龙掌柜攥紧了拳头,嘴里咒骂道:“白老鬼那狗日的果然进了村子,连这些寻常人都要祸害,这次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得他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白尊视线扫了一眼,就知晓了其中的缘由:“白老鬼重伤垂死,拖不得时间,他抽了这些人的三魂六魄,就是想要让自己尽量拖延时间。如果让他扛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拿他没辙了。” 急眼的白老鬼,当真心狠手辣,啥事情都做得出来。 “老龙,你口舌上的功夫厉害,去劝说一下那些村民,尸体绝对不能下葬,一把火烧了,否侧的话容易生出事端。想要救余下村民的性命,任你劝也好,来硬的也罢,总之得烧了这些尸体。” 停顿一下,白尊又继续说:“若是不在乎,那就任由了他们去。” 人死下葬,这本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虽说这些年开始执行火葬,但在偏远的地方,都还在用土葬的方法。 也正因为这点,那些偏远地方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怪异事情。 龙掌柜点点头:“折腾死了这么多的村民,大家都在气头上面,现在劝说起不到任何作用。暂且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些棺材还不会下葬。” 我不敢停留,往小院儿跑去。 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白尊他们紧紧跟在我屁股后头,进了院子,我就瞧见罗大屌脸色难瞧的与小舅坐在一起。 唯独不见白子溪。 深吸一口气,我往前两步,一把揪住罗大屌的衣领,大声叫喊出来:“白子溪那,她去哪儿了?” 罗大屌瞪圆安静,心虚的他低下头来,根本不跟看我的眼睛。 见这架势,我心里咯噔一声,晓得出事了。 当时也急眼了,使劲儿的推搡这罗大屌:“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她去哪儿了?你不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么,能耐去哪儿了?” 这次连着小舅都没有说话,他不停的苦笑,最后张嘴说道:“罗大屌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让白老鬼趁机偷袭,掳走了白子溪。” 罗大屌深吸一口气:“那晚铁牛将我引走,没想到却是中了白老鬼的算计,被他掳走了白子溪,更是斩杀了不少村民。” 那一瞬,我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阵无力,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落到白老鬼手中,白子溪还活得成么? 小舅锐利的视线扫了我一眼,说道:“你急个球咧,现在人已经被掳走了,你还能干啥?” 罗大屌晓得自己理亏,当下拍着胸腔子说道:“成,人是我弄丢的,没想到白老鬼跟老子耍心眼。就瞧瞧他能跑到哪里去?” 龙掌柜瞧了小舅一眼,问道:“你不是以麻衣神相自称么?那白老鬼的下落想必也难不倒你,不如算上一卦,告诉我们他的位置。” 小舅锐利的视线往龙掌柜身上扫了一眼,说道:“嘿嘿,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到这般地步。倘若放个几十载时间,我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这话说的稀里糊涂,唯独只有龙掌柜听晓其中的意思,当下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说:“这话就抬举我老龙了,抛开咱俩儿的立场不说,往前后推延五百年,又有谁比得上你这一身麻衣神相的本事?” 三两句话,听得小舅脸上笑成一朵花儿,他摆摆手说:“放心等着吧,你们害得白老鬼这般下场,他居然掳走白子溪,肯定会主动出来找你们。” 当初我心里担忧自己出去这段时间,小舅会想尽法子离开这里,返回奇门宫,所以才让罗大屌留在这里照看着。现在瞧他这种模样,似乎是想要赖着不走了。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在这里,我住的舒舒服服,难得有些平稳日子过,为啥还要离开? 二龙锁没有到手,我也不能把他撵走,干脆由了他。 得知我担忧爹娘的安危,小舅也出手推衍了一卦,卦象是万事平安,诸般顺利。 听见这个卦象时,我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白老鬼的下落,小舅没有说出来,只是让我们安心的等着便可。这段时间内,白子溪不会出事。 因为那晚被铁牛引开,让白老鬼趁机掳走白子溪,并且祸害了这么多的村民。罗大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非常自责,经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磕着瓜子发呆。 我晓得之前说那些话重了,也就寻了个机会,跟罗大屌表示了歉意。毕竟听见白子溪被白老鬼掳走,我心里也是着急。 罗大屌表面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不过这些话他还是很受用的。 “成了,都给你说了不是,你这心眼咋跟娘们似的?” 他摇摇头,冲我说:“越子,我没有怪你,毕竟这件事情是我错。只是这段时间我心里总是不安,仿佛江湖上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样。” 我下意识的问:“啥事情?” 罗大屌很是忌惮这件事情,只是告诉我说:“越子,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要牵扯进去。”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 我心里清楚得很,罗大屌的性子跟厕所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要是他想告诉我的话,不用去问,他自己会说出来。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撬开他的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傍晚左右,整个村子上面落满了乌鸦,乍一看,黑压压的一片。那种嘶哑的叫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几百只乌鸦一起报丧,那种场景非常壮观,抬头一瞧,除了那片黑影之外,什么东西都瞧不见。 罗大屌猛的站起来,嘴里说道:“时间不多了,村里那些尸体必须尽快一把火烧了。否侧的话厄运降临,这个村子里面可能会遭受劫难。” 我跟着他往村头走去,远远就瞧见龙掌柜与那些村民嚷嚷在了一起。 有些性子暴躁的干脆扛着锄头,龙掌柜也不惧怕,尽力的讲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些村民正在怒头上,听不进去,反正谁要是敢烧了这些尸体,那就一锄头挖死你个狗日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愿意交换二龙锁? 龙掌柜也来了火气,兴许是那些言语太扎耳朵,整个人急得直哆嗦。 “瞧瞧,你们瞧瞧,自从这些人来了村子,就没有安生过一天。现在把村里人都给折腾进去了,现在还搁这儿说风凉话?” 说话这婆娘,两只小眼睛瞪得老大,两道视线不停的往龙掌柜身上戳。 智云憋红了一张脸,没好气的骂道:“这尸体今晚必须烧了,谁来都不好使。” 也不怪这些话说的难听,如今家家户户死了人,正在气头上,这些话自然是听不进去。 乌鸦的报丧声,婆娘的叫骂声交织在了一起,现场乱作一团。一些性子急躁的村民,扛着锄头就要来挖龙掌柜,最后被智云一拳捣在胸腔子上面。 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索性伤不到人。 正是智云这脚,踹炸了僵持下来的气氛,那些长舌婆娘哭喊了出来:“哎哟,杀人了,杀人了。” 这些村民可不晓得害怕,活了大半辈子,连自己的亲人都交代了。火气窜腾上来后,不管不顾,立马推搡在了一起。 龙掌柜理亏,愣是站在原地死活不还手,有人伸出指头戳着他的脑门大骂:“滚,不然让我家那口子挖你死。” 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心想这件事情怕是不好解决了,白老鬼出手太狠辣,直接抽了这些人的三魂六魄。对于火葬,这些村民打心底惧怕,认为人的三魂六魄会被烧得消散。 无论如何,他们就是不松口,死活要土葬。 罗大屌深吸一口气,口中一声大喊:“够了。” 声音洪亮如钟,我站在他的边上,耳朵震得嗡嗡的叫。混乱的场面立马就安静下来,罗大屌的身材始终摆在那里呢,接近两米的个儿,浑身犹如磐石一样的肌肉,可吓唬住了这些村民。 “诸位别忙着撵人,若不是为了大家好,我们何必冒着被戳脊背骨咒的风险劝你们烧了这些尸体?活了大半辈子,难不成瞧不出来这事情邪乎?大白青天的一村子乌鸦,只怕要生出妖事。” “现在死的只是一些人,若是真的生出了意外,到时候死的可是整个村子的人。这些事情,你们得拿捏准了,在这样胡搅蛮缠的话,道爷我扭头一走,不管这些破烂事情,到时候瞧你们傻眼不?” 罗大屌这些话说到了村民的心坎上面,连吓带骗,终于是让他们安静下来。 有个老头杵着拐杖站了出来,虽说年纪不小,但是那双眼睛里面的精神气儿可不弱。瞧了一眼罗大屌,他问道:“道爷,我晓得你们身上有些驱鬼拿妖的本事。这村子上百口子没见过世面,不识大字,但也晓得这件事情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这老头我认识,叫做三爷,寻常时候在村里面威望不小。民国时代是个酸秀才,肚子里面有些墨汁儿,脑袋也灵活,这个村子正是有他一手组建出来的。 大事小事都由他决定,我清楚只要三爷点头,这事情也就成了。 我冲罗大屌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说:“三爷,这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今晚要是不烧了尸体,到时候发生不详,你们抗的住么?有多少人够折腾?” 三爷回头瞧了一眼那些大黑棺材,嘴里连叹了好几声:“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本是古上传下来的规矩。这人好端端的,说死就死了,若是在用火去烧,可就苦了他们。” “就是,就是。” 村民们开始附和起来,然而三爷话头一转,问道:“这尸体烧不烧,你得把事情将清楚了,这稀里糊涂的,谁愿意这样折腾自家人?” 罗大屌说道:“三爷,您老有些见识,真相信人好端端的就死了?” 三爷如实点头:“这事情确实邪门儿,三爷活了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话落,他抬头瞧着头顶上盘旋的那些丧鸦,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 有些话,自然不能让那些村民听了去,三爷心里晓得这个道理,当下摆摆手让村民等着,将我们带到自己的小院里面。 一些礼数,三爷做的周到,先是代替那些村民说了几句好话:“道爷,先前那些人愚昧,不晓得你们在帮他们,那些话扎了耳朵,莫要见怪。” 嘿嘿,他是怕罗大屌真像说的那样,头一扭就潇洒离去,不在管这个村子。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总得有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也不藏着了,给你说明白些吧。这些人是死在千年老鬼手里的,三魂六魄已经被抽出。最好的法子就是一把火烧了尸体,一了百了,没几天那些报丧的乌鸦就会散去。” 说到这里,罗大屌声音重了几分:“三爷,您老信还是不信?不尽快烧了这些尸体,村子里面的乌鸦会越来越多,可晓得那些乌鸦在等什么?” 三爷脸上的血色都退了,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会有这么严重?立马就问:“等什么?” 罗大屌嘿嘿一笑:“等着吃你们的肉。千年老鬼最是晦气,容易招来厄运。像你们这种寻常人,肯本抗不过去,我瞧出来那些村民都听你的,只要你一点头,这事情也就解决了。” 三爷沉默起来。 足足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爷,你心里也是清楚,活了大半辈子的亲人没了,大家心窝子里面都不好受。虽说平常听我的话,但是这次怕不好劝。” 我接过三爷的话头,说:“最起码由你去说,那些村民不会乱成一团,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清楚了,他们自然会听你的话。” 只要说服了三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我们本可以不管,奈何事情因我们而起,死了这多无辜的人,心里实在愧疚。 罗大屌之所以能按捺下性子来好言相劝,就是心里自责,要不是中了白老鬼的调虎离山计。这些人根本不会出事,就连白子溪都不会被掳走,瞧他这两天话都少了很多。 三爷点点头,说道:“成,你们现在就跟我去说给那些村民听。” 见他点头,我跟罗大屌松了一口气。 刚来到村头,就瞧见智云他们跟村民打作一团,哭喊声不断。 气得三爷眼睛一翻,差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这才离开几分钟的功夫,就闹成这样,能不气人? 三爷手里的拐棍使劲儿往地上戳:“都给我住手,眼里还有我这个三爷么?” 这句话比罗大屌先前那嗓子来的还实在,吓得众多村民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你们干啥,听不进去三爷我的话了么?” 就连先前叫的最欢畅的婆娘也闭上了嘴,三爷问话,这里一片安静,没有谁敢搭茬儿。 智云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骂道:“这些狗日的开始撵人了,哎哟,差点没把我这张脸皮给抓下来了。” 三爷歉意的瞧了眼智云,冲这些村民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烧了这些尸体。” 这话才说出来,他们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议论起来,有人乍着胆子问道:“三爷,咋你也向着他们?想清楚了,这把火可是会把那些死去的人烧得魂飞魄散。” 三爷吸了口气,不容拒绝的说道:“道爷已经被事情说给了我听,不烧了这些尸体,你们谁都活不成?瞧瞧头顶上那些老鸦子,它们等着吃你们的肉呢。” 可吓得那些村民煞白了脸色,念叨着说没那么邪乎吧? “啷个说不邪乎?啷个说的?” 三爷浑身打抖,感情这主儿也是暴脾气,瞧见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也是气的够呛。 一顿劝说,浪费了不少口说,终于有村民同意了。 有人带头,余下的村民犹豫一下后,也是白着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烧掉这些事情。罗大屌擦掉脸上的虚汗,松了口气。 “成,大家搭建一些柴火,把尸体从棺材里面弄出来,尽快烧了。” 罗大屌忽然开口说:“先不忙。” 三爷扭头盯着罗大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话里面的意思,这要烧尸体的也是你们,不烧尸体的也是你们? 罗大屌耐着性子解释:“尸体自然是要烧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明天日上三竿,正午之时搭建火柴,我会亲自守在边上,不能出差错。” 说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一夜时间,还有什么没说的,尽快说了吧。” 害怕半夜里面出现什么意外,罗大屌彻夜守在村口,劝也劝不动。 我心里烦躁,睡不着,跟罗大屌坐在村头的大磨盘上面,抽了一夜的烟。龙掌柜睡了两天,这下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 倒是智云跟老赵看得开,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一样。 “明天解决掉了这件事情,就把所有精力放在白老鬼身上,得尽快斩了他。” 龙掌故眼神冷冰冰的,脸上全是坚定的表情,撕破脸皮厚,就只有一边能活下去。 罗大屌不晓得我们为何与白老鬼闹到这种地步,不过没有多问,只是说他会把白子溪救出来。 “对了,奇门宫那里好像有消息了。” 听见这句话,我瞬间绷紧了身子,问道:“情况怎么样?” 罗大屌点点头说:“奇门大圣愿意用二龙锁交换你小舅,前提是不能伤了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铁牛相见 “什么时候?” 我唰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 只要寻到了二龙锁,就能保尚韵三魂六魄不散,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疙瘩,只要解开了,以后我做事情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 瞧我这么激动,罗大屌苦笑之余,摇了摇头,说:“成了,时间一到,我会细致的告诉你该怎么做?现在你不能分心,先对付白老鬼。” 我晓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连续吸了几口气,终于是平静了一些。 第二天,日上三竿,罗大屌亲自上阵,掐了时辰,念了超度口诀,表情顿时凝重起来:“起火,各位好走,当心着路咧。” 黄纸铺道,钱送鬼,一把大火燃烧起来。尸体上面噼里啪啦一阵炸响,股股黑烟从尸体身上窜腾出来,眼尖的村民瞧见了这种情况,吓得脸色惨白。这大热天,居然没来由的打了好几个哆嗦。 头顶上的乌鸦,扑哧扇动着翅膀,发疯一样的呱呱叫。 罗大屌瞧了一眼,嘿嘿笑道:“你们这些畜生,到现在还想着吃肉?” 接下来的事情,倒不需要有人看守,火灭了这些乌鸦自然会离去。那些村民心里在悲伤,总不见得去火堆里扒出那些尸体吧? 这件事情因我们而已,如今亲手了结,罗大屌轻松不少。他把一系列的事情揽在自己头上,认为是自己粗心大意,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当初将白老鬼从茅山小圣地放出来,根本就是错误的抉择,倒不如让他被镇压下去,直至魂飞魄散。 这两日里,瞧见我把右手捂个严实,罗大屌也是生出了疑心。寻了机会问我说:“越子,你右手怎么回事?这大热天的,也不燥得慌?” 龙掌柜曾经告诉过我,这事情莫要让别人轻易的知道,我可是记着呢。见罗大屌这么问,随便找了个机会就糊弄过去了。 罗大屌活了大半辈子,那双眼睛毒辣得紧,自然不会信了我那些话。 已经过去两天时间,白老鬼那边没有一丁点消息,我开始慌了神。若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打得白子溪魂飞魄散……,想到这里,大半夜的,我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太多的糟心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我鬼使神差的跳到屋顶上面,一个人发起呆来。 无意间的一瞥,我瞬间绷紧身子,容不得多想,跃下屋顶就往黑暗中追了上去。 然而前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先前在小院儿门口的确瞧见了一道黑影。 眨眼时间,我就追出了村子,进入附近的深山老林里面。 月光被繁盛的枝叶切开,在地上投射出一片斑驳碎影,周围更是万分安静,说不出来的诡异。 “铁牛,你他娘给老子出来,我晓得是你。” 我扯开嗓子,冲周围大声的喊了出来,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又喊了几声,仍然是一片死静。 不出来是把?小爷就一直守在这里,瞧瞧你他娘的能躲到什么时候?我心里一狠,干脆站在原地等着,我心里相信他一定就在附近。 陡然间,阴风大起,一股死气从我身后喷发了出来。我转过身去,想也没想就是一拳砸了出去,砰的一声沉闷,仿佛砸在了钢铁上面,我整个人大步后退。 反观这道身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好像脚底下生了根似的。 仔细一瞧,这人正是铁牛,他面无表情,眼睛平静的盯着我。现在的铁牛,让我无比陌生,从他身上找不出来一丁点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心窝子里面无端的窜腾出了一股子邪火,直往脑袋涌去。我心里默念魔极法相,没有拔出黎天古匕,全然是凭着血肉之身往他冲去。 一拳砸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拳风呼啦作响。铁牛动手了,他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轰出,那般威势犹如万马奔腾,一往无前。 拳头交击的瞬间,凭空生出刺耳的炸响声,我连骨头都麻了,铁牛也不好受,平静的脸上居然涌出了一丝痛苦的模样。 “嘿嘿,还以为你认不得疼呢?” 我冷冷的笑了一声,止住后退的身形,继续往铁牛冲撞过去。铁牛一跃而起,当头砸了下来,莫要以为我怕了你的丈二魔身? 蛮横的力气在我身子上震开,我两条腿一软,便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这些手段当真狠辣,紧接着又是一记冲天炮,往我嘴壳子砸了上来。我这些招式,可不讲究,往他裤裆里面就是一记猴子偷桃,瞧捏不碎你的蛋? 铁牛心里惧怕,收住了手上的招式,大步后退。 我从地上站起来,擦掉嘴边的血沫子,视线从容的瞧着他。我打心底不相信铁牛连这一劫都抗不过去,这狗日的在装疯卖傻。 “师父有命,明晚三更,你孤身一人前来。大公主的确在我的手上,来了,能不能救出大公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若是学艺不精,大公主你救不出来,你也走不掉。” 铁牛开口说话了,那两道视线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平静。 我与他对视了好几秒,两人都笑了出来,只不过,铁牛的是冷笑。 “你这是下套给我钻啊?孤身一人去找白老鬼,这不是送死么?” 铁牛点点头,如实的说道:“若是你能斩了我与师父,那就谈不上送死,否侧的话,师父就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上路。” 我深吸一口气,晓得了小舅之前冲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祸事频出,杀劫在后。明天如果我去了,这就是那所谓的杀劫,不过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没有平坦可说。 沉默了一下,铁牛说:“上次你明明可以斩了我,只可惜没有机会了,正因为你的手软,差点葬送了了龙掌柜他们的性命。我之前就教过你,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狠下心来。” 我没有说话,反而是死死盯着铁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只是那张脸太平静了,没有任何的破绽。 吸了口气,我冲铁牛说道:“明晚我会独自一个人来,告诉那白老鬼,要是白子溪在他手上出了什么差错,我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铁牛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倘若你明天晚上还能活着,再来说这句话不迟。” 我没有阻止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这才收回视线。 白老鬼虽说身负重伤,即将魂飞魄散,但也不是我能应付的。这可是一只千年老鬼,而且还有丈二魔身大成的铁牛。 两人联手斩我,除非体内那头魔相还在,否侧的话这条性命也就搁那儿了。 几分钟后,我抬起左手一瞧,上面全是血液,先前一拳砸在他的身子上,就仿佛砸在无坚不摧的钢铁上面。被白老鬼炼成傀儡后,铁牛的丈二魔身直接到了大乘地步。 除非用黎天古匕才能破开他那一身皮肉。 面对铁牛,我实在下不去手,就像他说的一样,因为自己手软,差点葬送了龙掌柜他们的性命。 我没有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掉手骨上面的衣服,漆黑的夜里顿时露出一截诡异的骨头。在掌心上面,一枚符印格外森然,当初许家这么重视一阳成符术,兴许就是想要得到这枚符印。 他们可能没想到,最后居然成全了我。 我摸了一支烟放嘴里,扭头往后面瞧了一眼,铁牛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身后不远处看着我。 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说不出来的压抑,做了整整一夜,临走时我嘴里念叨了句:“这么长时间,刀山火海都过了,没想到会栽在自己兄弟的手里面?” 听见这句话,铁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刚回到村子,就瞧见罗大屌坐在门槛上面磕着瓜子,瞧了我一眼,他问:“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耸了耸肩头,告诉他睡不着,去溜达了一夜时间。 罗大屌古怪的瞧了我一眼,说道:“这大半夜里不睡着,出去瞎溜达,也不怕碰见什么诡异东西?” 我笑了起来:“现在我已经不人不鬼,别说人了,怕是连那些东西都不敢靠近我。”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今晚要单刀赴会,否侧的话他们一定会跟着去,现在白子溪在白老鬼手里面,我不敢大意。 那只老鬼已经急眼了,啥事情都敢做。 中午的时候,小舅找到我,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句话:“当心,杀劫来了。” 今天这种局面,相信他早已经知道了,我心里那些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麻衣神算子。 我担心小舅会告诉龙掌柜他们,想要提醒一下,没想到才张开嘴小舅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当下点点头说:“这些事情我不会跟别人提起,若是过去了,你们将会一飞冲天。” 嘴上说的轻巧,今晚能不能挨过去都不知道,当初我们在赤龙岭被茅山埋伏,陷入九死一生的地步。白子溪为了救我们,放下尊严跪在老道面前三拜九扣。 这个恩情,终于是有机会报答了。 今晚无论生死,我都要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单刀赴会 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除了吃之外,就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以前穷苦日子过怕了,无论多么糟糕的情况,都不能饿了自己。 我心里晓得这可能是最后一顿饭菜,不如多吃些,免得到时候有些遗憾。 天色逐渐晚了下来,我盘腿坐在炕上,心里一片祥和。小舅上了年纪,熬不得夜,早早的就睡了下去,半夜时分,小院儿里面安静下来。 我猛的睁开眼睛,打开房间门就往外面走去。 昨晚那片林子里面,铁牛早已经等候,夜半三更时,准点到了那里。铁牛瞧了我一眼,说道:“送死都这么准时,你不怕?” 我笑着回复:“铁牛,你还不了解我么?这条性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兴许哪天就交代了。” 铁牛的视线更冷了,他说:“放心,最后时刻我会亲手了结你。” 死在他的手里也不赖,我心里坦荡,让他带路,尽早解决了好。铁牛转身往林子里面走去,我大步跟在他的身后,白子溪,当初欠你的恩情今晚一并还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怨不得谁。 铁牛倒也谨慎,不时的查看身后有没有人跟着,这小子即便变成这种模样,细腻的心思也没有改变。今晚一去,必然是天罗地网,我能耐在大,也不能应付白老鬼与铁牛。 “铁牛,你害怕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之前的铁牛,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龙掌柜他们有没有跟来?而且他了解我的性格,一旦张口答应了,就不会耍那些小心思。 铁牛点头说:“我师父之前交代,要确认身后有没有人跟来,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他立马打散白子溪的三魂六魄。” 本以为白老鬼会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居然就在村子附近。走了几个钟头的路程,铁牛的速度慢慢弱了下来。 忽然间,我脊背骨上的汗毛倒竖起来,白老鬼从身后偷袭,一拳捣在了我的后背心上。当即我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沫子,连人往前砸了过去。 粗喘了几口,我从地上爬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白家老祖,啥时候也会这些下流本事了?你在害怕?” 随着我张开嘴说话,胸腔子里面火辣辣的疼,白老鬼那一掌可是没有留手。 白老鬼也不恼,从容的笑了出来:“没办法,我身负重伤,你这一身魔极法相实在吓人。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有使些讨巧的手段了。” 我挺直腰杆,懒得去废话,如今落到了白老鬼的手上,凶福难料,只想瞧瞧白子溪有没有什么事情? “得了,少整那些虚的,人也来了。少说也是活了千年时间的老鬼,连茅山小圣地都奈何不了你。自然不会耍那些小手段。白子溪呢,我要看她有没有事情?” 白老鬼哼了声,变戏法似的将白子溪放了出来。 她现在这种模样,非常狼狈,整个身子透明无比,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里面。看见我来,白子溪脸上出现了愧疚:“你这个白痴,难道不晓得白老鬼给你布下了天罗地网么?” 我没有跟她说话,暗中绷紧身子,随时准备玩命儿。 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白老鬼与铁牛在边上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今天我与白子溪都要栽在这里。我也不是泥捏的,可不会站着让白老鬼往脑袋上砍一刀。 就算是死,怎么滴也要崩掉他两颗牙齿。 “我虽说落得这般下场,但也不会做些言而无信的事情,铁牛也跟你说的明白。今天你要是有些本事斩杀我们,就可以带走白子溪,否侧的话,你们谁都活不成。” 白老鬼嘿嘿一笑,铁牛会意,慢慢的往我走来。 “越子,俺很想知道丈二魔身与魔极法相拼杀起来,哪个更胜一筹?你修的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并称江湖两大魔功,而俺这丈二魔身也不是那些旁门左道可以比拟的。” 说完,铁牛又补充道:“拿出你的所有本事来,若是心软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晓得今晚是要玩命了,无论如何都要拖着白老鬼给我陪葬。 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后,我扭头瞧着白子溪说道:“欠你那些恩情,今晚我一并还了。” 白子溪低头苦笑出来。 “越子,莫要让俺失望。” 大喝了一声,铁牛全身一绷,眼睛瞪得铜铃那般大小,浓郁的死气犹如火山喷发而出,一时间,就连天上的月光都被死气遮挡住。 死气里面,无数的冤魂在凄惨的挣扎,大乘的丈二魔身,是无数魂魄堆起来的。 体内的魔极法相,被我运转到了极致,便是身子里面的血液,都差点沸腾起来。我大喊出来:“那就瞧瞧,今日是你的丈二魔身厉害,还是我的魔极法相更胜一筹?” 当我与铁牛冲撞在一起的时候,滔天魔气与他那些死气碰在一起,两者开始无声的消融起来。 铁牛全力一拳,根本不是昨晚那些热身的招式可比的,我不躲不闪,一手揪住铁牛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大腿,嘴里闷哼了一声,立马将铁牛高高举了起来。 古有楚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双手持鼎五百斤。今有魔极法相开山裂石,魔威盖世,这一刻我心里抱着必死的决然,没有了什么顾忌,放手一搏。 手里仰足力气,将铁牛丢了出去,凌空翻转之余,他一脚往我脑门上踹来。那截手骨一拳轰出,砸在铁牛脚底上面,两人倒飞出去,拦腰撞倒碗口粗细的树干。 我活动了一下膀子,全身蓄力,肌肉绷紧得犹如磐石一样。 铁牛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当即纵身一跃,那条腿横扫千军,无可阻挡的往我扫来。我不防只攻,脚踩九宫步,迎面冲去,砰砰几声炸响,铁牛眨眼时间连踹七八下,我膀子发麻,一掌拍在他的腿上。 只见他几个凌空翻转,就稳当的落在地上。 那股蛮横劲儿,像是泄坝洪水,直接在我的身子里面爆开,上身衣衫顿时震碎。铁牛也不好过,衣衫褴褛,嘴角流淌出了血液。 他身手扯掉挂在身上的衣服,露出满是鞭痕的上身来,我们一路走来,浑身浴血,九死一生。身上添不少新伤旧伤,乍一瞧,密密麻麻的口子。 小腹上面,胸腔子旁边,三四处致命的剑伤。 我反手一甩,手里的古匕咻的声飞射出去,插在树干上面。 “你不是想要分出高下么?今天我就如了你的意。” 深吸一口气,我舍弃古匕,蛮横的往铁牛冲去,他嘴里大声叫喊出来,越来越多的死气喷发出来,直接将这片林子笼罩起来。 眨眼的时间,你来我往,拳脚相向,比拼的完全就是那一身血肉。一拳砸来,血沫子狂喷,差点连肺脏都给捣碎了。 铁牛更不好过,一条膀子拉耸着,差点被我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脸上的血液,也不晓得是自己的还是铁牛,浓郁的腥味儿往鼻子里面钻去。一拳一脚,我被他砸在了脑门上,他被我踹在了胸腔子上。 我凌空翻转一圈,脑袋狠狠的砸在地上,铁牛横飞出去,撞在腰杆粗细的树干上。一时间泥土四溅,大树连根拔起,那嘴里的血沫子,张口就吐。 咬紧牙根儿,我高高的昂起脑袋,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铁牛身上闪烁出一枚枚诡异的道家符篆,即便是丈二魔身,也招架不住那力拔山兮的千斤之力,差点崩碎。 “这就是你的能耐么?” 铁牛擦掉嘴边的血液,继续往我冲来。 我嘴里酝酿青城古音,直接冒险念出第七个道韵来,七九六十三种韵律,一股威严的道家气势从我身上迸发出来。 当初在茅山小圣地执法场,他虽然自废丈二金身,但茅山上六脉的九字真言却没有废去。瞧我嘴里飞速念决,铁牛也施展出九字真言来,十指或掐或绕,或直或弯,一股不亚于我的道家气势同样从铁牛身上弥漫出来。 气氛到了极点,两股道家气势互相的碰撞,分不出高下来。 白家老鬼脸色猛变,不停的往后退。 念到第七个道韵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继续咬出第八个道韵,一时间,金光平地而起,道家气势驱散那遮天蔽日的魔气与死气。 到了第八个道韵,每念一个音律,我身子就绷紧一分。 铁牛宝相庄严,眼睛逐渐闭了起来,九字真言让他的丈二魔身出现丝丝裂痕。 最后一个音律念出,天地变色,铁牛同样睁开双眼,那一瞬,金光绽放。 轰隆,仿佛连我的魂魄都摇晃起来,道家气势轰然落下,最后一秒,我冲白子溪疯狂的叫喊出来:“快点离开这里。” 她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我眼前的世界,变得平静下来,到处是一片金黄的世界,无数的道家符篆从金光中凭空显化出来。 那种感觉,非常祥和,耳边一片清净。 慢慢的抬起手来,我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眼瞳子收缩起来,前一秒的平静祥和消失不见,周围立马变得狂风骤雨。 第二百三十章 还你恩情 我下意识的低头瞧去,居然发现自己站‘在下面,’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这一次碰撞,我的三魂六魄离体而出,往上面飘去。 这时候,一条手臂从我血肉身子里面伸出,扯住我的魂魄,随即便是往身子里面拉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猛然睁开眼睛,身子里面的疼痛劲儿立马往脑袋涌来。胸腔子上面仿佛被飞驰的火车撞到,整个人飞了出去。 那一下,差点将骨头架撞散,肺腑直接移位。 青城古音与九字真言之间的较量,并没有分出高下,三五分钟过去,大盛的金光凭空消失,铁牛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便连耳朵鼻子都溢出了血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彻底没有了力气,挣扎了半天,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有靠着后背的树干才不会倒下去。 铁牛胸腔子往外鼓起,一大口血浆喷出,两双眼睛黯淡下去不少。他的情况比我还要严重,丈二魔身上面布满裂痕,犹如瓷器似的,稍微敲打一下就会碎裂开。 魔极法相既然是两大魔功之一,自然不是丈二魔身能比的,这种差距,境界越高就越发的明显。 我拔出古匕,慢慢的往跪在地上的铁牛走去,他咧嘴一笑,冲我说道:“下手利索一些,只要斩了我,你就能练出一颗狠辣的心来。” 瞧了铁牛一眼,我与他擦身而过,往白老鬼走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裤脚,声音重了几分:“你这是找死。” 白老鬼细致的打量了我几眼,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丈二魔身与魔极法相始终没有可比性。之前我还在犹豫该不该学了丈二魔身,现在我决定了。” 我咧开嘴,冲白老鬼笑道:“你敢修魔极法相么?” 这只老鬼让我与铁牛分出高下,就是想要瞧瞧到底哪门功法更胜一筹,然而魔极法相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习的。 他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 不过,重伤垂死,修为大降,就算熬过了今天,这辈子都别想恢复当初的修为。除非另辟蹊径,修习魔极法相,白老鬼拿捏准了这点,看样子是想要逼问出魔极法相的口诀来。 “你若是敢修魔极法相,被关押在谷灵冥狱里面那头魔相,一定会吞了你。到时候万劫不复,瞧你这只老鬼怎么收场?” 白老鬼忌惮这点,脸色一阵变换后,脸色狠了下来:“也罢,我就先斩了你。” 现在我能站起来,已经是强行吊着一口气,哪里又会是白老鬼的对手? 那一掌拍出,夹杂着无边的死气往我席卷过来,砰,脏腑一阵摇晃,我狠狠砸在地上,足足滚了好几米,撞到树干后才停了下来。 白子溪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那一截森然的白骨,身子不停的哆嗦起来。 白老鬼见我瘫睡在地上,冲铁牛下令:“铁牛,替为师斩了他。” 铁牛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往我走过来,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掐住我的脖子,一只手就提了起来。 我视线平静的瞧着铁牛,死在他的手里也不坏。 “铁牛,不要。” 白子溪往我跑来,却被铁牛反手一掌拍飞,我扭过头去,咧嘴笑了出来:“当初你在赤龙岭上为我们下跪求命,这些恩情,就用这条性命来抵吧。” 铁牛手上的力气逐渐重了起来,我冲铁牛大声叫喊:“你他娘的等什么?快点动手。” 窒息的感觉涌上脑袋,连我自己都认为这劫逃不过去了,忽然间,罗大屌洪亮如钟的声音从身后的林子传来,震得我气血上涌,眼前一片昏暗。 “白老鬼,我就不应该把你放出来。” 缩地成寸,眨眼时间就往铁牛袭杀过来,罗大屌的愤怒一掌,莫要说是铁牛,就算白老鬼都招架不住。 一道鬼影从林子窜出,若不是他帮铁牛挡住这一掌,罗大屌能直接要掉他的性命。 龙掌柜他们先后赶来,瞧见这道鬼影后,冷冷的说道:“姜寻,你敢插手我们的事情?” 倒是白老鬼一个劲儿的冷笑:“哼,早晓得你们这群后生辈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预料到这一天,我肯定有着周全的准备。若不骗你们斩杀了姜家主子,你们敢这么大意么?“ 姜家主子并没有死,想不到居然心甘情愿听起白老鬼的使唤,我苦笑出来,今晚要是罗大屌他们不来,我是走不掉了。 罗大屌搀扶着我,没好气的骂道:“早瞧出来你小子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苦笑着坐在地上,没有说话,现在胸腔子里面快要炸开了,说不出来的难受。血液涌到了嗓子眼,愣是被我硬着头皮咽了回去。 罗大屌话不多说,施展缩地成寸,在白老鬼眼皮底下掳来白子溪。 龙掌柜提高语气,冲白老鬼骂道:“今日若是还让你白老鬼跑掉,我老龙自斩于此。” 话落,他们往白老鬼冲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纷纷使出了所有压箱底的本事。罗大屌让我安生的呆在原地,自己也冲了上去。 没想到姜家主子本事不弱,居然能稳稳拖住罗大屌,不晓得白老鬼还有什么招式,居然一点惧怕的模样都没有。 隐隐间,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趁着人齐,我送你们一并上路吧,也好有个照料。” 白老鬼大笑一声,十指掐印,瞧他这种样子,龙掌柜大喊出来:“当心,这里有个杀阵。” 血光冲霄,白老鬼布下这个杀阵,居然要比尚三千当初布下的斗转星移大阵还要恐怖。无数的亡魂从地上挣扎出来,它们双眼血红,恶毒的盯着我们。 白老鬼看着我说道:“这些都是你在杀龙岭亲手斩杀的亡魂,用来布阵,倒也不错。” 他脸上笑得欢畅,铁牛晓得大阵的厉害,连忙跑到白老鬼身边站着。 瞧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亡魂,罗大屌脸色凝重,怪不得白老鬼有恃无恐,原来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一起落网了。 白子溪守在我的身边,那双视线死死盯着我的手骨。 我觉得这玩意儿丑陋,把手骨放到屁股下头压着,不让白子溪瞧见。 她抿着小嘴,沉默了半天后,才小声的问:“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说完,她捂住我的手骨,将之慢慢抬了起来,我想要抽回去,犹豫了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万幸了,一条手膀子而已,没了就没了。” 她吸了口气,说人没事就好。 面对无数亡魂,永远斩不干净,照这样下去,罗大屌他们会被活活的拖死。然而大阵一起,除非斩杀白老鬼,否侧的话根本逃不出去。 我们与白老鬼之间,充满了不少冤魂,根本不能近身。 白老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冲罗大屌说道:“昆仑,你我也算一场老相识,你当真是要帮他们?” “只要你现在掉头离开,我不会为难你。” 看见罗大屌斩杀不少冤魂,白老鬼开始劝说起来,奈何罗大屌跟没有听见一样,出手狠辣,没多长时间就在身边斩出了一块空白的地方。 那些冤魂被罗大屌这种手段镇住了,徘徊在周围,不敢近身。 我尝试了几次,终于是放弃了,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冲上去了也只会拖累了罗大屌他们。 白老鬼瞧着龙掌柜他们,扭头问铁牛说道:“不是让你来的时候注意一下么?为何他们会跟了上来?” 铁牛瞧了白老鬼一眼,如实说道:“因为是我让他们跟上来的。” 这句话才说出来,白老鬼脸上从容的表情立马就消失了,问铁牛说:“给我个理由?” 铁牛怪笑出来,望着白老鬼说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你这只老狐狸斩了。” 白老鬼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想要后退,却被铁牛一掌拍穿了胸腔子。 他瞪圆眼睛,大声呵斥:“你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接掌白家 白老鬼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如今他差点被流云殿打得魂飞魄散,又布下这么一个凶阵,这下更是虚弱了。 千防万防,却没防到铁牛居然没有被彻底炼成一具傀儡,那一掌偷袭个结实,可是要了老命。 铁牛咧开嘴,嘿嘿直笑:“莫要以为在丈二魔身上面做了些手脚,就能将俺炼成一具傀儡,若是不装疯卖傻,怎么瞒得过你这只老狐狸?” 那只手,一个劲儿的在白老鬼胸腔子里面乱搅,这种情况,怎么经得起铁牛的折腾?只要斩杀白老鬼,这个血阵就会不攻自破。 姜家主子想要帮忙,却被罗大屌吓得一哆嗦:“你今天若是敢帮白老鬼,我以昆仑大使的名义发誓,一定会把你永世镇压,每日火烧油炸。” 这话当真恶毒,别说姜家主子了,就连白老鬼都打了个哆嗦。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些大拿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姜家主子精明得很,否侧就不会放下一家之主的尊严,帮白老鬼做事情了。 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白老鬼众叛亲离,怕是落不得好下场了。他还敢帮着白老鬼做事情,落到罗大屌手里面,嘿嘿,瞧不整死你? 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姜家主子脸上一狠,配合着铁牛往白老鬼轰杀过去。白老鬼气得哇哇叫,情况变换的太快,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看铁牛嘴上说的轻巧,他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姜家主子晓得这下彻底得罪了白老鬼,干脆来一个斩草除根,动作利落干净,直接给了白老鬼致命一击。今日要是让他逃了,以后保不准会来寻仇,按照白老鬼这种狠辣的性格,要是以后落到他的手里面,那还了得? “姜寻,你狗日的,早知道当初打得你魂飞魄散。” 白老鬼开始消融起来,那双眼睛无比恶毒,铁牛知晓白老鬼要临死反击了。先前与我分出高下,已经抗不下去了,立马往后退了些距离。 即将魂飞魄散,白老鬼也顾不得去挑选目标,逮谁咬谁。只瞧见从他脑门上飞射出一条凝结成实质的黑雾,眨眼间就没入姜家主子的身上。 “白老鬼,你灭我姜家,奈何一直没有寻到机会。今天让我逮到了,自然留不得你。”姜家主子红着眼睛,张开一张大嘴,直接往白老鬼吞去。 关键时候,龙掌柜冲铁牛大声喊了出来:“铁牛,快取家主令。” 此时的铁牛表情非常痛苦,整个人跪在地上,俩儿膀子死死的按住脑袋。鼻涕眼泪流的一脸都是,就连那双牛眼里面也是布满了血丝。 听见龙掌柜的提醒,铁牛慢慢的站起身来,往白老鬼走去。 姜家主子也不是白痴,晓得家主令就在白老鬼身上,只要一口吞了,到时候他就能接掌整个白家。两只老鬼的仇怨,不浅啊,拼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也要整死白老鬼。 反正这枚家主令无论落到谁手里面,今天是跑不掉了,你姜寻要是敢吞了家主令,到时候连你这条性命都要搭上去。 我憋了一口气,从地上摇晃的站了起来,脚下踩着九宫步,手里紧紧攥着古匕就往姜家主子冲去。白老鬼被斩的差不多了,大阵没有了控制,变得紊乱起来,无数亡魂一脸麻木的站在原地。 罗大屌清楚我要干什么,陪着我往姜家主子冲去。 他既然能背叛白老鬼,如果把他留下来,以后肯定会背叛我们。这只老鬼懂得隐忍,最是凶险,可不能留。 也不知道白老鬼往姜寻身子里面弄了啥玩意儿,不出三五分钟的时间,就看见姜寻整个身子变得漆黑无比。 罗大屌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脸上的血色一下就退了。 “快些抢了家主令,这只老鬼要被死气撑爆了。” 话才说完,姜寻的身子膨胀成了一个皮球,那双眼珠子差点鼓了出来。白老鬼被他整只的吞到肚子里面,一旦他爆开了,连带着家主令都会消失。 流淌了这么多的血汗,最后时刻,肯定是不允许出什么差错。 “越子,快点离开那里。” 白子溪声音都变了,想要追上来,结果被龙掌柜死死抱住。 罗大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想要拉着我远离姜家主子。没想到被我推了一把,情况着实的紧急,已经没有时间把我拉回去了。 “越子,你他娘的快闪开。” 龙掌柜咆哮出来,与此同时,姜家主子膨胀成了皮球,无边的死气冲他口鼻中喷出。 接下来,我眼前的景物变得一边漆黑,姜寻炸裂开来,本想会惊天动地,然而他炸裂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仿佛再看无声电影一样。这些死气浓郁到什么地步?居然凝成了死水滴在我身上。 皮肤刚是接触到了这种玩意儿,嗤嗤的响,跟强硫酸差不多。 在他炸开的前一秒时间,我手里面的古匕在他肿胀成皮球的肚子上戳出一个大窟窿,身手抓出了家主令。 代价是我再也没有时间跑开,被首当其冲的波及到。 啪嗒,啪嗒,犹如下雨一样,不少水滴落在我的身上。只不过这些水滴却是漆黑无比,冰冷冷的,没一会儿时间,我全身没一处好地。 死水落在那条森然的手骨上面,眨眼的功夫就钻到骨头里面,原本洁白的手骨,慢慢变了颜色。 发现掌心儿里面符印开始吸收这些死水,我是又惊又怕,那玩意儿就跟巨大的漩涡一样,凭空爆发出强烈的撕扯力,将那些死气全部吸到了手骨上面。 低头一瞧,我脊背骨上冒出一股寒意,紧接着连手脚都僵硬起来。那条手骨,变得漆黑如墨,上面无穷的死气翻滚涌动着。 瞧见死气这么浓郁,就连罗大屌都不敢进来,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玩意儿可是两只老鬼毕生积攒下来的死气,比强硫酸还要凶险,莫要说血肉做出来的身子了,就算是钢铁都能融化成一滩汁儿水。 嘿,这事情倒是新鲜了,连钢铁都能融化成铁汁儿,却奈何不了我这截骨头。 用黎天古匕都斩不断,难不成这截骨头比钢铁还要坚硬?静下心来细致的琢磨一下,我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可能就是因为那枚道家符印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前的情况变得清晰起来,我浑身是血的站在原地。他娘的又捡了一条命,要是没有那枚符印的话,我这几两肉还不够消融的。 瞧瞧那截骨头,黑得发亮,用手一摸,好家伙,差点没把血液冻结起来。见我没有事情,最轻松的就是白子溪了。 她紧紧绷起来的身子,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铁牛擦掉嘴边的血液,往我走了过来,说道:“你小子果然没有让俺失望,那白老鬼在精明,还是着了我俩儿的道。” 我咕咚一声坐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瞧着铁牛那熟悉的脸,往他身上锤了一拳,大骂:“就知道你小子在装疯卖傻,你也够拼的,差点打碎了我的三魂六魄。” 铁牛深吸一口气,苦笑出来:“你们根本不晓得白老鬼到底有多聪明?这次要不是俺暗中通知了龙掌柜他们,钻到这天罗地网里面,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折腾。” “刚才要是俺稍微露出破绽,白老鬼恐怕会连俺一起收拾了,若是龙掌柜他们晚来一秒,俺真的会斩了你。然后跟白老鬼一起死。” 至于铁牛是如何扛过来的,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只是每当想起这件事情,他就一脸的恐惧样子。和铁牛相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从来还没有见过他这么害怕过。 最后一秒,我取出家主令,将它交给龙掌柜。他没有推脱,索性接过这枚用命换来的小玩意儿。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流淌了那么多的血汗,终于是如了意。 对于龙掌柜接掌白家的事情,倒也没有人说什么,只有在他手里面,白家才会更加的辉煌。如今命运二字一并出现,龙掌柜以后将会一飞冲天。 接过家主令的时候,性格一向沉稳的龙掌柜,激动得打哆嗦。现在白老鬼被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我们。 光是对付一只千年老鬼就使出了浑身能耐,如果是流云殿的绝世大拿出现,我们这些人怕还不够死的吧? 沉默一会儿,龙掌柜提高声音,说道:“扛过了这一劫,我们三组以后将会飞黄腾达。白家在我手里面,一定会到达前所未有的辉煌时期。” 平日里板着一张脸的老赵,现在也是轻松的笑了出来,他们身上的口子,不比我们少。 身为白家大公主,瞧见白家换了主子,脸上那种表情还是很复杂的。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与白家的缘分差不多到头了。 先前姜家主子在这里被死气撑爆,莫要说附近的林子成片枯萎,就连泥土里面的虫子都没有逃过一劫。 铁牛做到我边上,乐呵呵的傻笑。 最后扭头问我说:“还记得当初俺收下的那个小徒弟么?现在情况如何,上次来的匆忙,也不敢在白老鬼面前露出破绽,也就没有去瞧一眼。”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门魔功 经铁牛这么一提醒,我倒也想了起来。 “成了,这件事情过去后,你回去瞧瞧。” 瞧见铁牛扛过来,我打心底高兴,甚至比斩了白老鬼夺得家主令还要兴奋。 经不住磨,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白老鬼给我设下天罗地网,想要用白子溪做威胁,将我斩了。铁牛晓得这是个机会,明面着应付着白老鬼,背地里面却开始寻思着应对的法子。 既然他要给我下套,那我们将计就计,给他也整个天罗地网。恐怕白老鬼到死都难以置信,铁牛居然扛了下来,他太过相信自己那些控制人的手段了。 若是撞见大毅力的人,这些本事也就没有了作用。 我单刀赴会的前一天,铁牛就已经用流云殿的方法通知了龙掌柜他们,这些算计,见招拆招,一环连一环,天衣无缝。白老鬼那双眼睛毒辣着呢,为了逼真一些,铁牛并没有告诉龙掌柜他们太多事情。 比如白老鬼布下的凶阵,关键时刻,阴得他魂飞魄散。 回到村子,龙掌柜来不及休息,带着智云他们就赶往白家。现在白家的位置已经暴露出去,等流云殿解决了手头的事情,肯定还会重新找上门来,屠了白家。 小舅在这村里做了些手脚,瞒天过海,天底下没有人能推衍出这个村子的下落。白家元气大伤,迁移到了这里,也是一个好主意。 当初三组组长摇身一变,成了白家主子,这对于龙掌柜来说,可是大展拳脚的机会。这件事情,白家众人没有太多闲言碎语,默默的接受了。 也不晓得龙掌柜给罗大屌许了什么好处?他居然要加入白家,谁不要是摇头他就跟谁急眼。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的昆仑大使加入,可让龙掌柜脸上笑开了花儿。 铁牛糙肉厚,休息了一晚上,就忙着去找他那个小弟子。说是这一身的能耐也不能失传了,总得有个人来继承衣钵,当初嗷嗷叫的小崽子,现在也成了牙牙学语的半大小子。 这狗日的太调,跟铁牛拉了关系后,成天往我这小院儿里面跑。瞧见我睡在炕上,露出那截漆黑如墨的手骨,也不怕,反而新鲜得紧,他居然用火来考。 符印里面的死气差点没有炸开,好在我惊醒的及时,往他脑壳上狠狠捣了几下。 他当时咋骂我的? “你狗日的等着,让俺师父整死你。” 我脸皮跳了几下,窜腾出一股火气来,揍了他一顿,白子溪心疼,赶忙护住他。因为这件事情,她这两天没少给我使脸色。 找到铁牛后,这老小子也不羞,反而向着那小崽子说话:“得了,放七十年代都当爹的人了,还跟一小屁娃计较。” 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子学习能力最强,成天跟铁牛混在一起,打不得骂不得,我拿他也没辙。 若是说最疼爱这小崽子的人,就是小舅了,这几天他换下了身上的麻衣,穿着粗袍衣衫,成天跟他腻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那小子倒是嘴甜,哄得小舅合不拢嘴。 这一高兴,帮他八字测命,六爻摸骨,又在村子周围做了些手脚。他放出豪言,说道:“往前五十年,往后一百年,没有谁能找得到这里。” 只是,测完命,摸完骨,小舅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那张脸,凝重的快要掐出水来,至于测算的结果是什么,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当天晚上就找到铁牛,千叮万嘱,绝对将好好培养这个小崽子,以后要是走上了旁门左道,这个江湖可就要大乱了。 当初在院子里面这小崽子嗷嗷叫着出来时,白子溪曾经说过这小崽子不简单,出生之时,魔气萦绕,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几天的时间,龙掌柜彻底接掌白家,白尊他们先后来到这个村子。 害怕惊吓到那些村民,我找到龙掌柜,让他告诉白尊几人,寻常时间担心一些,莫要惊吓到了村子里面那些无辜人。毕竟胆儿在大的人,大半夜的在村里撞见鬼魂,得吓出一个好歹来。 龙掌柜做事情稳当,这些自然不用我来提醒,之前他就已经警告过了白尊他们。 斩杀白老鬼之后,我重伤不愈,浑身酥麻无比,就连骨头都软了下来。要是走动还好,一旦使了力气,天旋地转,脑仁上面全是小星星。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开始集中起精神来,开始寻思着怎么用小舅换来二龙锁。奇门大圣执掌奇门宫,当初在阎罗大殿,光是一张蜕下来的臭皮囊就搅得天翻地覆。若是本尊出世,这天底下除了那几名绝世大拿,还真没有人制服得了他。 之前敲定了注意,到时候一旦那道二龙锁,一刀砍杀了小舅。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犹豫起来,小舅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号称麻衣神算子,身上那些能耐自然让人瞧不透。 就连罗大屌也如实的说,他根本看不清小舅到底在算计什么东西,总之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绝对要当心一些。 麻衣神相一脉,杀人于无形,若是大意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铁牛与我,无话不谈,就像龙掌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倒霉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是走了狗屎运。他被白老鬼逼得与我决出生死,丈二魔身与那魔极法相相拼,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心里着实的着急,我想要找罗大屌问一下事情的缘由,如今解决了白老鬼,剩下的事情就是寻到二龙锁。 如果取到我二龙锁也就算了,倘若取不到,我一定要屠了奇门宫,灭了奇门大圣。 这件东西,非取不可。 罗大屌自从加入了白家,成日不见人影,饶是心里着实焦急,也只能放一放。 之前那条手骨吸入浩瀚死气,当时也没有什么不适,经那小崽子用火一烤,现在变得狂暴起来。仿佛随时会爆发开来,一旦在这里生出意外,全村的寻常百姓都会因此葬送了性命。 符印上面,死气翻滚奔腾,隐约间还有雷电之力充斥着,瞧上一眼,就连视线都要吸入进去。 现在我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一宝贝疙瘩。 这段时间,倒也清闲,整整一个月都在打发时间。实在无聊,那就去找铁牛,那半大小子如今到了年纪,高深玄奥的道法不会,但是拳脚上的本事还是可以学上一些。 铁牛经历九死一生,教的全是杀人的手段,小舅的警告他明显没有听进去。那小子学的很快,我害怕发生什么意外,赶紧打断铁牛。 “你他娘的在干啥?这些杀人招式,还是不要教的好。” 铁牛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的说:“莫要瞧着现在日子平静,要是让以前那些仇家找上门来,可是一遭劫难。趁现在有时间,教他一些实用的本事,到时候也不至于被人斩了。” 见他这么执着,我那些话卡在嗓子眼里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罢了,任由他去,以后是什么造化,就要看这小崽子的命了。运气好的话,成就一方大拿,运气不好,也怨不得别人,被斩了也就斩了。 这些事情,铁牛心里也晓得,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 沉默一下,我看着铁牛的眼睛说道:“既然要教,倒不如教些上乘本事,我将魔极法相教于他,你将丈二魔身教给他。两种功法同时修炼,能达到什么地步,全看天意。” 这个主意吓得铁牛一跳,这老小子打骨子里面不安生,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点头答应:“此话当真?” “当真。” 不过两种功法同时修习,会不会生出什么意外,谁也不晓得。 当然,现在这娃儿还没有断奶,即便要教,也不是现在。得等到他懂事再说,那会儿知晓其中的厉害,学不学,全看他自己的决定。 光是想想,心窝子里面就一阵激动,两种魔功同时修炼,要是以后有机会,斩了奇门大圣,夺了奇门幻象,三种功法同时修炼。成长起来了,天晓得会到什么地步? 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也警告过铁牛,千万不要跟别人随意提起。 自从上次被我揍了一顿,这小子就开始惧怕起我来,搞得自己很委屈一样。他娘的差点闯下天大的祸端来,铁牛知道后,也往死里揍了一顿。 他那胆儿大到什么地步?他老爹只不过戳着脑门骂了句,这小崽子有本事瞪着眼睛骂道:“你狗日的当心些。” 差点没把他老爹气死。 总之,这娃儿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别说他了,就连铁牛手都揍酸了,奈何他死活不该。 这种日子持续了个把星期后,龙掌柜终于带着罗大屌他们回来,整顿白家之后,灭了许家。 我深吸一口气,晓得又要到玩命儿的时候了。 他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女娃娃,正是姜娃娃。 姜家被灭,只剩下了姜娃娃,才是瞧见铁牛,姜娃娃就一脸的恐惧。 铁牛在姜家大开杀戒,那种狠辣的手段,在姜娃娃心里面留下了无法抹除的阴影。 第二百三十三章 许家求和 瞧见我,姜娃娃鼻子一抽,哇的声就扑倒我胸腔子上大哭起来。 那张瓷娃娃的脸上,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瞧了让人心里拧巴着疼。当初要不是龙掌柜出手救她,恐怕就就被铁牛斩了。 随后铁牛说出来我才晓得,是他故意让龙掌柜救走姜娃娃的,当初白老鬼下令,姜家一人不剩,屠他个鸡犬不留。 这次龙掌柜赶来,怕是事情紧急,我把姜娃娃交给白子溪照看着,与他们一起进了房间。二公主白姬,罗大屌,白尊,以及龙掌柜我们几人。 别瞧现在白家被流云殿斩杀的差不多,但留下来的都是狠辣角色,白尊当初可是放言要跟逍遥老道拼个高下的人,身上的能耐自然不说。 若说变化最大的,就是三组的人了,一直以来浴血奋战,九死一生,那些杀人灭鬼的手段叫人看了心底发寒。如今青城古音与点仓剑法被我炼制大乘,手上的性命也数不清了,其中也有大拿的。 现在整个白家龙掌柜说的算,倘若他执意灭了许家,虽然我与许家有些渊源,但也会跟着去。 许家放在地下,掌管着万千镇压亡魂的空监狱,势力不小。但是放在这个江湖上,算不得上乘,我们这些人足够灭了许家。 在阎罗大殿的时候,许大饼与许家主子间接的帮过我们,毕竟当初奇门宫那些大拿想要斩杀我们,关键时候,许家主子也出了一份力气。 真要叫我下手,倒是有点为难人了。 小时候,老爹经常给我灌输恩怨分明的思想,长大了也没有忘记那些话。乡村人,性格最是朴实,许家利用过我,但也救过我。 瞧出来我在犹豫什么,铁牛冲我说道:“越子,到时候你要是下不去手,俺替你来。你与许家有些渊源,但俺铁牛没有。”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瞧着龙掌柜说:“这一路来,三组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以后白家要是壮大了,你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到时候,我只希望你善待身边的人。” 龙掌柜知道我在忌惮什么,自古以来,开国皇上都不会留下曾经身边浴血奋战的将士。我生怕以后龙掌柜冲老赵智云他们下手,毕竟这种列子在历史上太多了。 他点点头,当着我们的面立下誓言:“俗话说杆头三尺有神明,今日我老龙在此立誓,如果以后懈怠了身边的兄弟,三魂皆散,六魄永飞。” 老龙的为人我了解,并不是要逼着他立下誓言,实在是不愿意瞧见那种局面。之前我差点被铁牛活活打死,是龙掌柜将我绑在身上,赤红着眼睛与白老鬼拼命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龙掌柜来说,他要干什么,我们自然会听。现在整个江湖都想斩了我们,要没有一些依仗的东西,杀龙岭的局面迟早有一天还会出现。 他吸了口气,冲我们说:“许家是地下势力,与那些山门道家没有太多的联系,我们冲许家出手,那些道家山门不会管。但是冲那些山门出手就不同了,到时候所有势力会拧成一股绳子来对付我们。” “现在的白家元气大伤,经不起折腾,只有把目标放在许家身上才最是把稳。我老龙不会搞独裁,白家是大家用性命换下来的,你们有啥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老赵与智云一向听龙掌柜的话,听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见。 铁牛点头说:“成,俺听你的,你只要告诉俺,杀谁?该怎么杀就行。越子说的对,若是以后白家飞黄腾达了,莫要害了这些兄弟就成。” 罗大屌更是简单了,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到时候许家主子交给我来对付。” 许家主子固然有些道行,但是要分出一个生死,他不是罗大屌的对手。若是说的夸张些,罗大屌这名大拿足够灭了许家,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们所有人中唯一一名会缩地成寸的大拿。 最近江湖也不大太平,流云殿特殊小组,茅山小圣地,便是连龙虎山的绝世大拿都出来了。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居然惹出这么多的老东西,正好让我们松了口气。 最洒脱的莫过于白子溪,龙掌柜私底下想要重立她为白家大公主,但是被她拒绝了。见过了太多凶险的局面,她不愿意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大家心里都晓得,当初她放下尊严,跪在茅山大拿的脚下,这个疙瘩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突然觉得,我欠她那些恩情太重了,根本还不清。 那一跪,跪在了我与罗大屌的心坎上,罗大屌脸色凝重的说:“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茅山小圣地跪在你的脚下。” 敲定了注意,大家开始准备起来,罗大屌离开了几天,等他回来的时候肩膀子上扛着一柄巨大的狗头铡。 整个人杵那里,跟一座小肉山似的。 让我意外的是,风声居然走漏出去,现在闹得所有人都晓得我们要灭许家的消息。那几次拼杀,许家没有参与进来,保留了一些实力。 他们心里清楚,现在的许家根本就不是白家的对手,莫要瞧着白家差点被流云殿斩个干净,但实力不减反增。光是一名罗大屌他们就应付不了,姜家的结局摆在那里呢,若是硬拼,许家也没有多少日子好蹦跶了。 唯一的法子就是向流云殿求助,奈何流云殿分不开身来,无奈之下,只有让许家自己想法子。 被逼无奈,许家选择求和。 怎么个求和法?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加入白家,听见这个消息时,龙掌柜嘴角一咧,居然执意灭了许家。 可吓得许家主子一身冷汗,最后在我身上打起了感情牌。 其实这消息是龙掌柜放出去的,就是想让许家妥协,只要他们点头加入白家,自然不会真的灭了他们。 嘿嘿,现在整个江湖乱成一锅粥,流云殿自顾不暇,哪儿有时间管你们? 最终,龙掌柜吓唬了一翻后,选择了接受许家的求和。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还好,要是背地里打些小算盘,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准备几天后,安排了一些事情,龙掌柜带着我们赶往许家总部。 防止意外,这次前去我们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到时候只要瞧见许家不对劲儿,立马将其灭了。时间越来越紧,我总感觉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要是壮大白家,到时候讲话都能挺直腰板。 曾经互相制衡的地下三大势力,现在只剩下许家勉强自保,然而被白家吞掉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心里警惕,提醒龙掌柜说当心一些,免得许家耍诈。 龙掌柜只说了一句话:“若是许家有诈,立马屠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不愿意冲许家出手,只希望他们不要惹恼了龙掌柜,否侧的话到时许家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智云他们没有多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神经都快麻木了。那些鬼魂,多斩一只少斩一只,也没有太多的负担。 地下三大势力,总部各在天涯海角,镇压着所有的亡魂监狱。那些亡魂怨气太深,传言连地狱都不敢收,要是出了叉子,阴阳逆转,天下大乱。 我们心里晓得这个道理,事情要是做的太过,恐怕到时候流云殿会全力斩杀我们。有些底线是不能轻易越过的,之所以愿意接受许家的求和,正因为龙掌柜想到了这一点。 那些镇压亡魂的空监狱太多,需要人手来看管。 铁牛心绪不安,总觉得这一次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只是一个人也就算了,但罗大屌与智云他们都有这种感觉。 龙掌柜提醒我们:“当心些,这么多的劫难都扛过来了,别到时候栽在了许家身上。” 只要吞掉许家,整个地下势力,白家独大。放上三五年,到时候就连茅山小圣地这种庞然大物都不敢随意的动我们。 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奇门宫要是不交出二龙锁,那我就利用白家来对付他们。 逍遥老道带走尚韵,如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我心里担忧她的安危。想要尽快解决了这些事情,夺得二龙锁,里面上路去找她。 许家倒也聪明,知晓我与许大饼的关系,干脆让他来接我们。刚是见面,这小子表情挺复杂的,也没有跟我说话,就闷着头带路。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熟人,正是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偷袭我的许小竹。我胸腔子上面的剑伤,就是拜她所赐。 才瞧见她,铁牛就想出手斩了她,当初在茅山小圣地,她与苏清风勾结,逼得铁牛在茅山小圣地执法场,自废丈二金身。 “俺那小师弟现在可好?替俺跟他说一声,俺迟早会上茅山小圣地去拜访他的。” 许小竹低着头,不敢与铁牛对视。 她心里或许晓得,一旦我们接管了白家,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从她眼睛里面,我瞧见一闪而过的恶毒神色,这女人不简单,肯定有问题。我跟铁牛对视了一眼,暗中多了些警惕。 要不是我死死按住铁牛,她早就被斩杀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梦中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就连我心里面也是充满了不安。 每次遭遇劫难,都会有这种感觉,其中有诈,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么大个许家,主子自然不会轻易的拱手送人。 我瞧向龙掌柜,他冲我摆摆手,说道:“即便是天罗地网,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要么接受许家求和,要么屠了许家满门上下。没有时间了,我们拖不起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像龙掌柜说的一样,时间太紧,便是刀山火海也要下。要是流云殿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一定会来对付许家,到时候倘若没有深厚的底子,谁都逃不掉。 许家总部算得上隐秘,在神农架十万深山里面。 自古以来,这里面的诡异事情皆有传闻,周围山神林密,就连采参人都不敢轻易的闯入这里面。迷路事小,如果碰见了什么古怪的事情,整个人也就搁那儿了。 一路上,许大饼瞧我的时候,脸色复杂,好几次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张大了嘴,看样子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到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行了两天的路程,我们来到一座巨大的空监狱近前,来到这里,附近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多。与谷灵冥狱比起来,这监狱更加庞大宏伟,但少了一丝霸气。 许家主子放出了足够的诚意,带着许家众多有身份的鬼魂等候在监狱门口,既然想要求和,他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这张脸我倒也熟悉,许大饼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黄勇。’ 许家主子是一个话少的人,但今天脸上也挤出了一些难看的笑容,跟龙掌柜寒暄了几句。现在龙掌柜可是白家主子,论起身份地位,可不比许家主子低。 深深瞧了我一眼后,许家主子让人带着我们进去,外表瞧着是一座荒废的监狱。进去一看,我不禁感叹起来,这些鬼魂还真晓得享受。 许家想要求和,某些方面还是得放低一些,那些许家小鬼对我们尊敬,若是碰见了,都会低头行礼。 这些地方,规矩最是森严。 许家主子不谈求和的事情,拉着我们先去吃饭,说是一路上少不了劳累。对于求和的事情闭口不提,刚踏进这座监狱,我浑身上下的而汗毛立马倒竖起来。 这件事情不简单啊,许家根本就没有求和的诚意。 最坦荡的就是龙掌柜了,他脸上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求和是许家提出来的,就瞧瞧他们在打什么小算盘? 正所谓盛情难却,许家主子摆下接风酒,一桌子山珍海味。倒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实在是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然而这接风酒虽然奢华,却是一场鸿门宴,我没有什么胃口,神经紧紧绷了起来。按照这种局面来说,最应该紧张的是许家,而不是我们。现实就是如此,许家主子泰然自若,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最紧张的一边成了我们。 龙掌柜笑呵呵的站起来,倒满酒水,抬起来说道:“许老哥,流云殿之所以允许地下三大姓氏的存在,就是想要让我们镇压那些亡魂。能平安相处最好不过,若是拼杀起来了,出了差错,到时候流云殿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字里行间,全是威胁的意味,许家主子笑着说:“先不谈正事,大家行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程,身子骨也扛不住。先吃喝几天,许家会好好招待。” 龙掌柜眼睛里面闪烁出危险的光芒,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智云变了脸色,唰的站了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被龙掌柜狠狠瞪了一眼后,不甘的做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许越吧?为了帮许家取走一阳成符术,流淌了不少血汗,更是九死一生的闯到谷灵冥狱里面。说到底,我们许家真欠你一个人情呢。” 许家主子明知故问,他又不是不认识我? 我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去不行啊,我这野小子性命被人家掐着,你胆敢要一下头,直接拧断你的脖子。人情谈不上,更何况许老哥在阎罗大殿不是还了么?” 边上的许小竹听见我冷嘲热讽,大骂道:“许越,你有资格用这种口吻给主子说话么?” 瞬间几道冰冷冷的视线停在许小竹身上,铁牛身上的死气暴躁起来,我伸手按住他的膀子。 罗大屌最直接,大家伙都没有瞧清楚他是怎么出现在许小竹面前的,一只手就把她提了起来。 他瞧着我,意思很明显了,要是我轻轻点头,许小竹就会因为那句话而魂飞魄散。她敢这么说,显然是许家主子示意的。 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压抑起来,许家主子视线往许小竹身上一扫,她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给越子陪不是,然后滚。” 我冲罗大屌摇摇头,让他不要冲动,许家主子敢这么镇定,不是没来由的。倒要瞧瞧他想干什么?罗大屌放开许小竹,重新做了下来。 许小竹被吓得够呛,赔了不是,转身就离开了。 我瞧了一眼许家主子,心里面那种不安愈发明显了。 他脸上堆满笑容,问我们说:“龙掌柜,你们就来了这些人么?” 这句话,还真是耐人寻味,铁牛接过话来,说道:“嘿嘿,自然是只来了这些人。不过最够灭了许家,主子,俺说话直,莫要见怪。” 许家主子不过是强作镇定,经铁牛这么一说,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 我没有胃口,坐下来后就一直没有动筷,罗大屌这小子甩开腮帮子就吃,一点都不在乎这拔剑怒张的气氛。 “许老哥,我们手头上还有事情没有弄完,耽搁不得时间。最多等你三天,对了,这饭菜的味道不错,好久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许家主子露出难看的笑容,让人送我们先回去休息。 别说,那房间装修的豪华舒适,弄的跟大酒店似的。许家嘘寒问暖,这种热情让我有些别扭,现在大家表面笑呵呵着,要是撕破脸皮,可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老龙,我们怕是进了老虎窝了。” 刚来到房间,罗大屌就说了出来。 龙掌柜摆摆手:“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就等他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没有回复,那就动手屠了许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们也没有好说的,龙掌柜敢这么冒险,其中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跟罗大屌他们说,如果到了动手那一步,尽量不要伤了许大饼。 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也不想他被打得魂飞魄散,至于别人,毫不相识,灭了也就灭了。 罗大屌苦笑出来:“这许家,不好灭啊。我害怕生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许家的求和了,直接杀上门来,干脆利索。” 龙掌柜摇摇头说:“这件事情迟早要做个决定,就看他们选择什么方式?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动手灭了许家。” 我沉默了下,说道:“如果我是许家主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家业送人,有机会的话,我会斩了想要吞掉许家的任何势力。” 罗大屌站了起来:“你是说……?” 我点点头,相信自己不会猜错。 龙掌柜也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压低声音说:“我们被那些假消息骗了。” 我苦笑起来,说:“之前小舅在村子里面坐下瞒天过海的手脚,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但是主动出来就不同了。” 莫要说我们了,就连罗大屌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他们想要玩,那就陪着他们玩,我说过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这次无论如何,必须吞了许家。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智云接掌白家。” “行了,大家眼里还有我这个龙掌柜,那就听我的。这几天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我给你们守着。” 半夜里面,我做了一个梦。 这次梦见的并不是那头魔相,而是其他场景。 悬崖边上,一道身影抬头瞧着天边的月亮,诡异的是那轮月亮血红无比。 “萤火当头,必有妖事,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这是要逼我不仁不义啊?” 在他背后,跪着一个人,她长发披肩,小声的抽泣着。 “师父,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一件事情。这次我都给你跪下了,为什么还不依我?” 眼泪啪嗒的掉在地上,她剧烈的抽泣起来,看样子非常激动。 “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事情都依你。” 那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管材。只不过那口棺材上面有一道很明显的剑痕,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我要是让你永远离开他,从此不在见上一面,你可依我?” 跪在地上的人呆了,足足几分钟后这才小声的说:“只要你出手救他,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一面。” 他把手放在青铜管材上面,苦笑起来:“师兄啊师兄,接下来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流云殿做的有些过份了,也罢,这次我就借这个机会彻底脱离特殊小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杀! “那你是依了我了?” 跪在地上的人猛然抬起头来,语气里面多了一些喜悦。 那道背影连续叹了好几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自己都说了,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跪下来求我,不答应也不行了。” “每当听见他的消息都会让你这么激动,如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句话才是刚说出来,跪在地上的女人立马就呆在了原地。 沉默了好几秒钟后,她摇了摇头,只不过那种模样有有些牵强。 这些细致的表情怎么会逃得过他的眼睛?当下一个劲儿的苦笑:“为师看着你从小长大,一直以来你都冷若冰霜,莫要说别人了,便是为师都没有见你笑过。”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多出了些酸溜溜的意味,说道:“唯独对他一笑倾心,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风吹来,披肩的长发飘了起来,露出洁白如雪的侧脸。 整个梦境无比的真实,瞧着这道窈窕的背影,尚韵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在了我的脑子里面。 她身上衣裙飘飘,冲他说道:“只要他相安无事,我就答应你,与他永不相见。” 话落,她慢慢的转过身来,当瞧见她的脸蛋后,我脑袋轰隆的一声炸响,想要叫喊出来。可是,除了眼睁睁的瞧着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能做。 此刻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面挂满了泪痕,表情显得非常落寂,想起先前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心里面生出害怕的情绪来,若是尚韵因此一辈子都不愿意见我,那我又该去哪里找她?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或许是因为心里想她,才会做出这样一个梦来。现在的尚韵就在我面前,然而我却无法跟她说话。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叫住她,当喊出声来的时候,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睁开。 铁牛这小子瞪大眼睛瞧着我,说道:“你他娘的大半夜鬼叫什么?” 我心里着实的烦躁,就把先前梦里的事情说给了他听。铁牛拧起眉头,随后安慰我说:“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莫要往心里面去,扰乱了心绪。” 我点点头,心窝子里面全是那件糟心事情,若是不想还好,这一想,心里更是烦躁了。 最后心里一横,瞬间敲定了注意,你要是不见我,那我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兴许真如铁牛所说,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一觉睡起来,也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自从把我们丢到这里后,许家主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铁牛止不住的冷笑:“真当我们不敢动许家么?” 龙掌柜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说道:“还有两天时间,到时候倘若没有满意的答案,就算流云殿来了也保不住他们。” 期间除了许大饼来过以外,再也没有许家的人来过,他寻了个机会警告我说:“当心。” 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许家果然不是真心求和,连白老鬼都栽在我们的手里,就瞧瞧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有恃无恐? 机会已经给了他们,至于该怎么决定,就看他们如何取舍了。 铁牛最冲动,大声嚷嚷起来:“反正许家也不是真心求和,我看也甭等了,直接灭了这些狗日的。” 龙掌柜摇摇头,说:“没事,我说等他们三天时间,自然就会给他们三天时间,倒要瞧瞧这三天后他们如何应对?”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梦让我心绪不宁,认同了铁牛的话,如果拖下去,肯定会生出什么意外来。 罗大吊有些犹豫的劝说起来:“老龙,想清楚了,要是真像我们猜的那样,到时候可就是灭顶之灾。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白尊猛的抬起头来。那张脸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们在拖延时间?” 罗大吊点点头,没有说话,龙掌柜压力最大,毕竟我们现在的性命可是掌在他的手里,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关乎到我们的安危。 龙掌柜深吸一口气,说道:“在等一天,无论是个什么情况,我都会做决定。” 铁牛点点头说:“成,到时候你不做决定,那么俺来帮你做。屠了这个许家,要是冲他们留情了,死的就是我们。” 一整天的时间,我脑袋里面全是那个梦境,同时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发的明显。许家很正常,似乎并不害怕我们动手灭了他们? 房间外面二十四小时都有许家的小鬼看守,嘴上说的倒是好听,生怕服务不周,许家主子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当不起。其实是在监视我们,这些举动惹恼了罗大屌,点名让许家主子来见我们。 要求和的是许家,可不是我们,现在弄得调换了位置,搞得求和的仿佛是我们一样。许家非但没有诚意求和,反而做的过分了。 许家小鬼为难,说主子有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也抽不开身,让我们先等等。 话才说完,罗大屌就一巴掌打散了这只小鬼,语气从容的说:“从现在开始,每过一个钟头,我就斩一只许家的小鬼,直到许家主子出来为止。我要瞧他有什么事情?连许家的存亡都不顾了?” 这可不是吓唬人的,罗大屌说出来就能做到,每过一个钟头,就有一只白家小鬼被打散。照这样下去,白家不管有多少小鬼都架不住斩杀的。 许家主子坐不住了,赶忙找到我们,被斩了这么多的许家小鬼,他还要赔笑,那种笑容比哭还要难瞧。 “诸位,不是说给我三天时间来考虑么?还有一天时间才到期限,难道要反悔了不成?这样吧,无论是什么决定,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在龙掌柜面前放低了身份,一个劲儿的赔笑。 龙掌柜让罗大屌停手,算是答应了许家主子的条件,大家肚皮里面都清楚的晓得。这么大个许家,肯定不会轻易的送人了,就算真的要求和,也得开些条件才是。 许家主子离开前,龙掌柜轻飘飘的说了句:“许老哥,我也不想撕破脸皮,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要不是罗大屌用这种法子,许家主子根本就不会露面,随后连我们房间外面的小鬼都被撤走了。 “准备一下吧,许家不是真心求和,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龙掌柜终于下令,要是再等下去铁牛可就忍不住了,耽搁一分钟时间,我们就会危险一分。我晓得他心里考虑的深远,不愿意直接刀剑相向,灭了许家。 彻夜未眠,大家绷紧了神经,三天时间眨眼而过。是许家主子给我们答案的时候了,他也守信用,第三天一早就找到了我们。 “许老哥,想清楚了么?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只希望你答应我的也做到了。” 龙掌柜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就问了出来。 许家主子脸上有些为难的说:“龙掌柜,我知道许家在劫难逃,要是今天我敢摇一下头,你们怕是会立马屠了许家满门上下。只是这么大的许家,轻易的拱手送人,我心里着实的不甘心啊。” 听见这句话,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并没有什么意外。早就晓得许家不是真心求和,无论他在打什么小算盘,今天总会暴露出来。 龙掌柜收住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阴沉起来:“我等你三天时间,就换来这么一个答案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许家主子深吸一口气:“之前我也想诚心求和,奈何一山不容二虎,白家与许家融为一体,那么以后这个主子,是你来做还是由我来做?” 说到底,许家主子是想要做那个位置,我们用命换来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他坐享其成。这么说,他是想要葬送许家的前途了。 龙掌柜犹豫了下,劝说道:“你真的要赌么?赢了,不见得就能斩了我们,坐享其成。但是输了,许家会因为你的决定而断送了前程。” 许家主子点点头,如实的说:“之前我故意放出消息,流云殿与江湖上的山门势力不管我们许家,露出孤立无援的样子,跟你们求和。这样你们才不会生出疑心,既然敢赌,那么我就有把握把你们留在这里。” 铁牛吸了口气,果然还是被猜对了,之前我们听到那些消息都是假的。流云殿背地里出手帮许家,想要将我们引出来,借此斩了我们。 结局在坏一些的话,不止流云殿,可能还有以前我们开罪那些山门势力。 龙掌柜眼睛里面射出两束危险的光芒,说:“我好心给你三天时间,你却利用这三天来拖延时间,现在流云殿的绝世大拿应该就在附近了吧?” 到了这般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许家主子点点头:“三天时间,他们应该赶到了。” 与此同时,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监狱外面有两道强大的道家气息迸发出来,并且迅速的往我们这边接近。 “杀!” 一声令下,罗大屌在纵身一跃,手里宽大的狗头铡往许家主子当头劈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绝世大拿 既然敲定了注意,这三天来许家主子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现在动起手来,无数的许家鬼魂涌出。罗大屌全力一拼,气势如虹,这一刀仿佛连许家都要斩成两半。 “莫以为流云殿护着你们,我们就拿许家没有法子,今日我就屠你满门,鸡犬不留。” 龙掌柜眉头倒拧,一束快要凝结成实质的危险光芒往许家主子脑门上射去。 噹!便听一声脆响,许家主子被罗大屌斩得大步后退,两条膀子止不住的打抖。 罗大屌一步踏出,贴身而至,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说得夸张些,如影随形,拼杀起来让人退无可退。寻常人还真招架不住,许家主子固然有一身不错的道行,但对上罗大屌,手脚都来不及反抗了。 智云身子站的笔直,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根木棍,一记横扫千军,可谓是漫天棍影,叫人辨不清虚实。几只许家小鬼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 许大饼就在远处,瞧我的眼神挺复杂的,在他手里面端着一支八一杠,这狗日的最是钟爱这些轻巧的铁疙瘩。 现在撕破脸皮,关乎到许家的存亡,也顾不得以前那些情意了,手指头一搂,枪声震天响。铁牛施展丈二魔身,犹如一头蛮牛横冲直撞的往许大饼冲去,在丈二魔身的加持下,皮肉不破,铁蛋子打在身上,传来钢铁交击的请脆响声。 “许老魔,今天我瞧你怎么跑?” 一名老道眨眼时间就往许家监狱冲来,他脚底下施展的正是缩地成寸,老道头戴紫金冠,一身青色的道袍,那双视线锋利得紧,往我身上一扫,就像两柄小宝剑飞射过来,皮肤火辣辣的疼。 在他身后,背着一柄木头道剑,老道身影疾掠,道袍猎猎作响,乍一看,仙风道骨,叫人瞧不出深浅。 在他身后跟着一老头,这人我可是清楚记在心里面呢,连龙掌柜都要恭敬的称他一声老师,最记得当初他一掌将小轿车拍出四五米的手段。 “小龙,住手,还没有闹够么?” 现在的龙掌柜手段凶狠,就算是老天也敢捅出一个大篓子来,当初流云殿一组被斩个干净,只剩着大背头重伤离开。 这种仇怨,不死人的话算是解不开了。 老道双手持印,嘴里念出道家口诀,顿时浑厚的正统道气喷发出来,斗大的道家符篆凭空显化,狠狠撞在我的胸腔子上面。一时间,脏腑生疼,张嘴流喷出一口腥臭的血浆。 瞧见老师挡住我们,龙掌柜脸色阴沉,咬着音儿说:“让开!” 老师摇头:“小龙,带着你的人跟我回去,到时候我会想法子保住你们的性命。如若不然……。” 龙掌柜瞪圆眼睛,声音洪亮如钟的问道:“如若不然会怎样?今天许家老龙我非灭不可,莫要说你,就算我亲爹来了都不好使。” 这三两句话,可把老师气得够呛,站在原地不停的哆嗦。 “得了,我瞧也甭废话,斩了他们就一了百了。今天要是让他们跑走了,指不定又躲在那个旮旯里面,再想找就难喽。” 来到许家监狱,老道一直死死瞧着我,那双眼睛赤红的厉害,好像跟我有夺妻之仇似的。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手里死死攥着古匕,生怕防身的家伙掉到地上。 站在老道面前,我身上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从脊背骨上冒了出来。无形之中,那种道家的威压太恐怖了,让我胸腔子里面吊着一口气,怎么也喘不出来。 白尊与罗大屌站到我边上,那双眼睛警惕的瞧着老道,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怕就是龙虎山掌门人了。他把孙子送到流云殿历练两年,刚是长了些苗头,就被我们掐了。 听说龙虎山掌门人一夜之间气白了头发,现在仔细一瞧,果然是一头的白发,连发根都白了。 许家主子的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他心里可是清楚晓得今天不把我们斩了,那么许家肯定要被满门斩杀。 别瞧他脸上镇定,心里可是不平静,要是拖延时间下去,难免会生出什么意外? 龙掌柜又提高了一些声音,问道:“你闪还是不闪?我说过,没有人能保住许家,谁来都不好使。” 深吸一口气,我沉下心来,默念青城古音第八个道韵,八九七十二种韵律,酝酿起来也需要些时间。 现在被流云殿绝世大拿堵在了许家监狱里面,要是硬着头皮整,我们这几两骨头还不够让人家捏的。得使些特殊的本事,才能跟他们对抗,斩杀许家,罗大屌一个人足够了。 老师嘴里一声叹息:“非要逼我斩了你么?整个流云殿一组,你是老师最有前途的弟子。没想到却走上了歪门邪路,若是放任你们下去,那还得了?” 劝说不行,那么只有拳脚上分出生死了,只要谁最后能站起来,那么就是谁说的算。 心里默念到第七个道韵时,我血气沸腾起来,骨子里头仿佛有一团火在到处冲撞。一道庄严的道家威势从我身上迸发开来,就算瞧不见,我也能猜出来那双眼珠子都快炸开了。 第八道韵,威势如山,往中人头顶上轰然砸落下来,九音交叠,道篆生出。 道家法术,对于魑魅魍魉可是灭顶之灾,白家众多的鬼魂本身就属于魑魅之列,古音一出,顿时鬼哭狼嚎,就连许家主子的脸色都变了。 嗡,道家的磅礴气势凭空炸裂,便是眼前的空气都被挤压出了一层层涟漪。如果瞧得细致一些,就能发现这些挤压出来的涟漪,绵延不绝的往周围荡漾开来,一层强上一层,就连老道一头白头都无风自飘起来。 白家主子疯狂的叫喊了出来:“白家众鬼听令,快些后退。” 当我张开嘴舌的时候,就连白尊与二公主都捂住了耳朵,这种道家神通,可分不清敌我,凡是魑魅魍魉之列,皆被波及。 嗡,玄奥的道家音律从我牙齿缝儿里蹦出,一口血浆从嗓子眼挤压喷出,到了嘴腔里面立马炸开,一嘴腥味,顿时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了。 第八个道韵施展出来,一层肉眼可见且由符篆交织而成的涟漪往周围荡开,瞧瞧那些白家小鬼,在瞪大的眼睛下,身子犹如镜子一般,无声的炸碎了。 拥有血肉身子的活人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在这种道家威势下,许家主子像是狂风海浪中的一叶小舟,摇摆不定。 龙虎山掌门人脸色变换的厉害,扯着嗓子大喊出来:“青城古音?青城真人是你什么人?古音乃是青城派不传之秘,除了历代掌门人,没有人知晓。” 说话的时候,他双手连环拍出,掌心里面的道纹闪烁出刺眼的亮光。白尊,铁牛,智云,老赵连同我五人同时招架这一掌。陡然间,一股浩瀚的力道从白尊身上炸而开,刚是接触,五人一同横飞出去。 最夸张的一点是,我们五人被拍飞,居然没有挡住龙虎山掌门那一掌,哪怕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下来。 那两只手掌无视一切阻挡的东西,直直的往前拍来,那种出掌的动作古朴悠长,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连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秒。 老道一步踏出,施展缩地成寸这种道家神通,下一步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身子骨都还没有落地,那双手掌就要拍在我的脑门上面。 关键时候,罗大屌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硬着头皮接下老道那两掌。莫要说我们了,就连罗大屌都招架不住,只见他胸腔子一鼓,满嘴血浆。 不过老道也是不好受,蹬蹬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了一些血迹,当然了,仅此而已。 绝世大拿,当真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能抵挡的。 “斩我爱孙,今日我就打散你们的三魂六魄,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老道牛眼一瞪,拔出后背的木剑,颇有大拿风范的说:“此剑由千年桃木心捶打而成,可劈金裂石,为道家始祖龙虎山一门镇派之宝,上诛仙神,下斩魑魅魍魉。传闻黎天古匕什么都能斩得,就瞧瞧能不能挡住我这一剑?” 语气铿锵有力,才是说完,老道施展缩地成寸,轻飘飘的往我斩出一剑。 我嘿嘿大笑:“好你个老道,这些话当初谷灵鬼子在世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去冲他说。欺负小爷道行不如你,今天就让你狗日的瞧瞧,即便古匕在小爷手上,也不是你手里的桃木剑能欺的。” 这些话,着实的夸大了。 那一剑斩来,噹的声,我膀子大震,连骨头都酥麻起来。饶是手里攥的再紧,古匕仍然是从手中飞了出去。 匆忙之间,我抬起那截手骨头去招架老道手中的桃木剑,又是一声脆响,骨头没事,反而身上这几两血肉翻腾的厉害,鼻子耳朵都溢出了血迹。 老道收回木剑,看向我的视线实在惊愕,恐怕他没想到,这一剑居然没有斩掉我的膀子? 手骨被衣衫裹个严实,要是我不愿意露出来,谁都才想不到,我右膀子居然是一条森然白骨。 第二百三十七章 空手接神雷 足足用了好几分钟,我才把那口起喘匀,要不是这条手骨,恐怕先前那一剑能把我斩成两截。钝剑无锋,然而其锋芒之处,要胜过有锋的宝剑,那柄桃木剑,当真不能小瞧了。 更何况还是在一名绝世大拿的手里面,只是龙虎山掌门人我们就抵抗不了,要是边上观战的老师加入进来,莫说灭了许家了,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一个问题。 “为了斩掉我们,流云殿啥时候也用这些下流的手段了?” 这语气说的阴阳怪气,也不怕惹恼了老师。 先前与老道拼杀一翻,我们也清楚知道其中的差距,眼前这名绝世大拿不过才使出了一些皮毛本事就让我们毫无抵抗的余地。要是施展出身上那些道家神通,到时候罗大屌都跑不掉。 到了这般地步,老师也在尽力劝说着龙掌柜:“想清楚你在干什么了么?流云殿的能耐你心里知道,若是不回头,天大地大何处是你们的安生地?” 龙掌柜视线死死瞧着老师,说道:“自从我们斩杀流云殿一组的人后就回不了头了,老师,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其中的规矩么?要是跟着你回流云殿,到时候谁能保住我们?” 老师有些心虚,视线不敢瞧龙掌柜,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我会尽力。” “好一句你会尽力,倘若因为你这句话就害了我这些兄弟,那我老龙那不成了千古罪人。” 这龙掌柜跟茅坑里面的石头差不多,又臭又硬,既然劝说不了,那么就只有手底下分出高低。老师不在浪费口水,冲茅山掌门点头,示意他动作利索些。 老道早就等的不耐烦,瞧见老师点头,立马就往我们冲杀过来。手上那柄桃木剑杀气冲天,哪儿有道家的威严其实?完全就是一柄杀人无数的魔兵。 配合着缩地成寸,老道左右横移,身形飘渺难寻,刚刚照面智云手中的木棍就被斩成两截。唯独罗大屌苦苦招架着,黝黑的脑门上面全是豆大的虚汗。 龙虎山掌门并列绝世大拿,一招一式之间道家手段浑然天成,有着移山填海的莫大威势。他手里面那柄桃木剑像是生了眼睛,好几次都算罗大屌躲闪的快,否侧的话早就被斩于桃木剑下。 那柄凶兵戾气冲天,眨眼的时间,罗大屌手里面宽大的狗头铡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缺口,愣是被桃木剑砍得卷起了刃儿。 我深吸一口气,冲罗大屌说道:“我们帮你拖着,去灭了许家。” 这种做法,不亚于虎口夺牙,要是在流云殿眼皮底下灭了许家,这可就闹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龙虎山掌门眼睛怒瞪,大骂道:“要是让你们在我面前灭了许家,那流云殿还不如自己解散了好,今天就让你这后生辈瞧瞧龙虎山的上乘道法。” 我们以死相拼,如履薄冰,要是那个细节出了差错就有可能被老道掐准机会,将我们斩杀在了这里。 瞧见罗大屌往许家主子冲去,老师出手了,他那一身国术能耐,登峰造极。论起手脚上的本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咬了咬牙齿,白尊与二公主白姬拖住老师,本身道行境界相差就多,现在更是被分散了脚手。龙掌柜最疯狂,使的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一条膀子在茅山小圣地被人拧了,饶是手段再多,也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 他手里面那柄凶兵厉害到了什么地步?连着铁牛的丈二魔身都能给砸出丝丝裂痕。 我运转魔极法相,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口诀,与铁牛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合攻出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老道境界高深,身为绝世大拿,如果在手脚上分出生死,他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我们。 但是道家神通一经施展,我们好不容易联合起来的攻势瞬间土崩瓦解,这种无力感着实的明显。 许家主子吓得胆儿都快炸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龙掌柜居然敢在流云殿眼皮底下冲许家出手?到现在,他已经后悔了之前那个决定,这根本就是凶险招式,今日流云殿斩杀不了我们,那么许家连求和的机会都没有了。 “杀了许家主子,夺得家主令,今日我老龙就是要当着流云殿的面灭了许家,谁能挡得住?” 铁牛身边死气遮天蔽日,嘿嘿笑道:“这就是你道家的大神通么?想不想瞧瞧大乘的丈二魔身?” 容不得老道说话,死气一收,铁牛露出了恐怖的肉身,皮肤漆黑如墨,上面像是老松树皮似的,密密麻麻的裂痕。仔细一瞧,居然觉得铁牛是石块堆起来的,诡异无比。 以前他身边总是有死气萦绕,瞧不到真实的面貌,现在一瞧,那颗心顿时紧紧揪了起来。修炼了丈二魔身,果真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陡然间,一张青色符篆从老道袖里飞射出来,我眼疾手快,用那条手骨凭空抓住极速飞掠的符篆。老道手指掐印,引爆了这张青色神符,晴朗的天空中一声炸响,抬起头来的瞬间,膀子粗细的道家神雷往我头顶上打来。 道家神雷夹杂着毁灭的气势,压顶而下。 这空手接符的本事,唬得老道一愣,他原本是想要对付铁牛丈二魔身的,却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空手接符。 轰隆,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血气上涌,随便出手都是这种道家神通,今日没有意外的话,怕是走不掉了。 更让老道错愕的还在后面,那膀子粗细的道家神雷落了下来,我伸出手骨来,轻而易举的将这道神雷接在了手里面。 当初我连黑色神符都能接得住,就莫要说这张更低一级的青色符篆,雷电被掌心里面的符印吞掉,与无边的死气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瞬,死气开始变得狂躁起来,连我都快把持不住,而在不断翻涌的死气里面充斥着毁灭气势的道家神雷。 一种为道家正统,一种为无边死气。两者本来就相互不对立,就像阴阳永远无法融合在一起。两者刚是接触,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面倒进去一些冷水,差点在符印里面炸开。 “你这些可不是正经路子,空手接雷,老道我活了一百多年都还没有见过。” 龙虎山掌门是又惊又好奇,不晓得我试了什么法子,居然接下了这道神雷。 那双锐利的视线,停在我的手骨上面,只是隔着衣衫,瞧不出什么门道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老道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想必他已经感受到了符印里面那种即将炸裂的毁灭气势。 “瞧瞧你龙虎山的道法厉害,还是俺铁牛的丈二魔身厉害?” 铁牛赤手空拳的往老道撞去,桃木剑斩在皮肉上面,居然带出一连串的火星子。二人拳脚来玩,老道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反而铁牛眼鼻出血,模样凄惨。 我抿着小嘴,极力控制符印里面那些差点爆炸的东西,本想这么干脆的拍出去,但心里细致的一想,老道可是绝世大拿。如果让他生出防备,自然起不到作用。 嘿嘿,先让你蹦跶一会儿,小爷手上沾染了不少性命,唯独没有斩杀过绝世大拿,今日就拿你来开刀。 忽然,我掐准机会,动作飞速的往老道裆里捣去,任你身为绝世大拿,一身道家神通,但是裆里这玩意儿却和寻常人的差不多。 我们这些道行,老道自然没有太放在眼睛里面,之所以还没有斩杀我们,肯定是老师的意思的。无论怎么说,龙掌柜都是他的弟子,不能说斩就斩了。 一把捣了上去,我使出十二分力气,老道从容的脸色立马涌上了血色,沉默了三五秒后鬼喊出来。 忙中生乱,他手上的套路出了差错,用剑柄狠狠敲在我的后背心上,那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 老道的宝贝疙瘩在我手里,若是我死活不放手,他也不敢乱动,只能死死站在原地。 被我偷袭了个结实,老道下盘不稳,双腿剧烈的打抖,偏偏又不敢乱动。我使劲儿的搓揉,愣是将裆里那东西折腾的不成样子。 铁牛逮住机会,一拳砸在老道脑门上面,一股浩瀚的道家气势从老道身上爆发出来,铁牛被震得大步后退。 “狗日的,今日要不是不抽出你的魂魄镇压千万年,我自废一身道行。” 龙虎山掌门哪儿还有仙风道骨的模样?现在的他暴跳如雷,就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扛得住任何疼痛,若是往他裆里狠狠的来一下,保准鼻子眼泪一起出来,毫无魄力的就跪在地上。 这小玩意儿,是男人的弱点。 我下手可不讲究,老道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招式套路,手里的桃木剑往我脑袋上面斩来。 放手之前,我捡起地上的古匕,往他裆里狠狠戳了一下,血液里面染红了他下身的道袍。 老道气喘如牛,眼睛赤红无比,使出了身上的大杀招。 我们几人一同飞了出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这一招固然起到了作用,身子是重创了老道,但结局是惹恼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将我们斩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逍遥老道? 如今被我伤到了命根子,老道急眼了,也顾不得老师的意思,一心要将我们斩杀。 老师瞧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张了张嘴,最后一声叹息:“罢了,我们师徒缘分已尽,由他们去吧。” 这句话相当于在我们的生死薄上画了一笔,龙虎山掌门人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瞧向我的视线快要喷出怒火。 我深吸一口气,晓得在不拿出真本事,今天所有人都会被老道斩个干净。之前我们斩杀了他的爱孙,如今又使了些下流的招式伤到他的命根,其中的仇疙瘩,怕是解不开了。 别看这老道是龙虎山掌门,但下手狠辣,莫以为被斩杀就完了。按照他那种性格,到时候还要抽出我们的三魂六魄,永世镇压在龙虎山,到时候在他的地盘上面,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心里敲定注意,到时候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能让老道将魂魄抽了出去,那种痛楚可是没有止境的。 瞧着往我们冲过来的老道,我一把扯掉手骨上包裹的衣衫,露出那截漆黑的手骨。此刻手骨上面那无边的死气狂躁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在符印里面炸开。 我清楚瞧见老道的眼仁而正在迅速收缩,愣是在空中止住了自己的招式,凌空一转,老道稳当的落在地上,那些狂躁不安的死气让老道脸色非常凝重。 “许老魔,你还真对得住这个名头,尽整些歪门邪道。今天无论你闹腾出什么动静来,都留不得你了。” 老道心里清楚这截手骨上面蕴含的死气,别看他嘴上叫的厉害,但是整个人却开始往后退。 狠狠吸了一口气,我慢慢的抬起这截手骨来,心里一时间扭成麻花,犹豫该不该拍出这一掌。对面的可是绝世大拿,一掌拍出,虽说能伤得到他们,但不足以致命。这是压箱底的能耐,用了就没有了。 到时候老道斩杀我们,只稍抬一下手就可以。 无论拍不拍,我们都要被老道斩杀在了这里,倒不如来的干脆些,别磨磨唧唧的跟一娘们似的。 牙根一咬,我狠下脸色,凭空拍出那掌。 那一瞬,天地失色,无穷的死气从符印里面喷涌出来,隐约间还有雷电闪烁着,当真是妖艳到了极点。白老鬼与姜家主子毕生积攒下来的死气,跨越了千年时间,其中的厉害,让老道脸上的血色都退了。 “老东西,想要斩了我们,也不能让你好受。” 在死气往老道席卷过去的前一秒,老师舍弃了白尊,纵身跃到老道近前,想要与他对抗这无边的死气。老师动作也不慢,眨眼时间就拍出几十掌。 忽然间,死气里面一声炸响,犹如打雷下雨,死气浓郁到了极点时,凝成死水往老道身上啪嗒的落下去。 饶是绝世大拿,身怀道家大神通,但皮肉始终不是铁打的,更何况这些玩儿比强硫酸还要恐怖。连铁汁儿都能融了,就不说这些血肉身子。 符印里面的死气,仿佛无穷无尽,几乎在瞬间内就将许家监狱笼罩起来。若是站在远处的山头一瞧,还以为是一朵巨大的乌云压在了这里。 许家主子也没有跑掉,直接被死气吞没,他凄惨嚎叫,声音都嘶哑了。 拍出这一掌,代价自然是不小,我手脚跟抽了力气一样,站都站不稳,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瞧着周围这些场景,嘴腔里面满是苦涩的意味,符印里面的死气太恐怖了,超出了我的预料。 龙掌柜,白尊,以及罗大屌他们都被死气吞掉,凡是在这座巨大的空监狱里面,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脱这些死气的波及。 一些许家小鬼,身上没有什么道行,在痛苦的惨叫中无声消融。 若只是死气也就算了,偏偏在死气中翻滚着无数道家神雷,两者交织在了一起,能摧毁掉里面的任何东西。 啪啦一声炸,我皮开肉绽,身子骨上面一阵酥麻,顿时七窍生烟,差点窒息了。 身负重伤的白尊守在二公主身边,寸步不离的为她抵挡住死气中翻涌的道家神雷。在我们所有人中,白姬修为是最弱的,根本抵挡不住这种恐怖玩意儿。 眼前的视界一片漆黑,除了时而闪烁的神雷,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晓得玩大了,搞不好这掌拍得白姬魂飞魄散,到时候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来。 “我草,你他娘的疯了。” 罗大屌苦苦招架,整个人都被血浆染红了,真要说起来,罗大屌出力最多,负伤也是最重。龙湖山掌门可没有留手,罗大屌嘴上没说,但我们都能瞧出来他不过是在强撑着而已。 他心里也知晓,要是自己倒下,我们也就真的逃不掉了。 首当其冲的龙虎山与老师最痛苦,毕竟他们才是浩瀚死气的中心,承受了所有毁灭气势。 铁牛将我从地上扛了起来,往着边沿跑去,那一刻我见他丈二魔身上面流淌出了漆黑的血液。 老道气得哇哇叫,以他那种修为,一抬手就能将我们斩杀了。可是拼杀起来才发现,我们总有自己的法子应对他那些招式,更是一个大意,叫人伤到了命根子,这种委屈放在绝世大拿身上,是不能容忍的。 听着那极其败坏的凄惨叫声就能知道,这次老道真的动怒了。 白尊为了照看白姬,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膀子来,才是大意了三两秒钟,就被一道神雷抽打在身子上面。道家神雷专门对付鬼魂,那种疼痛抽打在魂魄上面,就跟用放大镜成倍放大。 白尊嘴里一声惨叫,差点消融在无边的死气里面,关键时候罗大屌施展缩地成寸,将他与白姬一起救了出来。 刚到达安全的地带,罗大屌嘴里喷洒出一口血沫子,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他已经撑到了极限,幸好龙掌柜眼疾手快,将罗大屌抱在手里面。 得,这一掌倒是折腾得龙虎山掌门狼狈不堪,但是我们也不好受,白尊受到足以魂飞魄散的重创,罗大屌昏死过去,铁牛丈二魔身差点被破。 除了龙掌柜跟白姬还能站在原地外,我们几人已经软软的坐在地上。 符印里面的死气全部倾泻出去,手骨变得洁白起来,跟象牙雕刻出来的差不多。 大半个钟头过去,我强忍着身子上面的痛楚,就是想要看看老道有没有坚持下来?一片火海在死气中爆发出来,周围那些死气嗤嗤想个不停,立马迅速的升腾起来。 死气这种阴森东西,最怕火焰,要不然当初那小崽子用火烤我的手骨,也不会闹腾出那么大的动静?要不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恐怕当时就在村子里面爆开了。 气浪往周围打去,死气一层又一层的消融在了空气中,三五分钟的时间就瞧见模样狼狈的龙虎山掌门。他身上的道袍被腐蚀不少,就连皮肤上面也长满了不少肉疙瘩。 老师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形象,直接一屁股头坐在地上。 “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了?” 龙虎山掌门浑身是血,但站的笔直,他手里那柄桃木剑一声嗡鸣,将边上逐渐消失的死气切成两半。 我摇头苦笑起来,穷尽了身上所有本事,居然还是应付不了这名绝世大拿。 尽管身子疲软得不行,我还是哆嗦着俩儿腿站起来,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去挡住老道的招式。否侧的话,走上前来一刀一个,就像宰猪似的,我斩了这么多人,扣上许老魔的帽子,少说也是一号人物。 要被龙虎山掌门像是宰猪似的宰了,那可就辜负了许老魔这个名头。 龙掌柜往前一步,与我并肩站在一起,接着白姬也走了上来,铁牛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表情从容得很,一点都不惧怕。 智云他们昏死过去,要是没有人挡住老道,他们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骨头到也硬,就不怕我抽了你们的三魂六魄么?” 龙掌柜艰难的咧开嘴,血浆从牙缝儿出流淌出来,把洁白的牙齿染成一片血红。 胸腔子一高一下的喘了两口气,泰然自若的说:“三魂六魄,就是打散了也不会让你抽了去。” “哼,我就瞧瞧你的骨气到底有没有这张嘴厉害?” 老道扬起手里的桃木剑,往我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一次,我们距离死亡如此的近,除了挺直胸膛的站在这里,也没有很么手段了。毕竟先前已经山穷水尽,哪儿还有半点力气来抵挡老道? 当他手里面那柄桃木剑快要斩掉我们的脑袋时,一声大喝由远而近,其后紧紧的跟着一道身影,明明是走,但那种速度居然能尾随在声音后面。 声到人至。 “胡闹,不去做那件事情,瞎搀和这些事情,难道辨认不出来事情的轻重么?” 声音如同炸雷,绝世大拿龙虎山掌门人被吓得一哆嗦,连话都不敢说。 “组长,瞧你这架势,是打算救人了。流云殿里面的规矩,你心里面清楚得很,想好了么?” 老师瞧着赶来的老道,声音咬重了几分。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我受人所托,要保他们性命,事后我会去亲自给殿主一个交代。” 龙虎山掌门脸皮一跳,说道:“倘若今天我要斩了他们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合境界 龙虎山掌门一脸的羞恼,身为绝世大拿,执掌道家牛耳虎山,无论到哪儿都是威风禀禀,被奉座上嘉宾。今日倒好,被我们弄得狼狈不堪,胸腔子里面的那股邪火差点从眼睛中喷出来,怎么能因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放走我们? 逍遥老道瞧了一眼龙虎山掌门,从容的说:“我身为流云殿特殊小组的组长,如今连这点事情都使唤不了你么?” 正所谓军令如山,这些话龙虎山掌门听在耳朵里面,知晓违抗命令的后果。 “哼,我晓得你与这许老魔有些渊源,但你别忘记了,这许老魔手上沾染了多少性命?前段时间更是斩杀了我的宝贝孙子,这些仇怨,要是今天凭你一句话就放了他们,这龙虎山还用我来执掌么?往大里说,流云殿还有何威望?” “人,今日我就不放。” 龙虎山掌门牛眼直瞪,死活不肯让步。 老师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可能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生出这种变故?逍遥老道宁愿得罪殿主也要将我们放走,这些渊源倒是有些深了。 此刻我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揪起了心,胸腔子里面仿佛有一座大山堵在里面,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那晚上的梦境浮现在脑海里面,想起尚韵那句不再相见,顿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逍遥老道为何出现在这里?其中的缘由除了我跟铁牛外,龙掌柜他们谁都不知道。现在正一脸疑惑的瞧着逍遥老道,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顾一切的要保我们的性命? 见我情绪激动起来,铁牛走过按住我的而肩膀子,嘴里大声的说:“越子,你他娘的振作一些。” 自从瞧见逍遥老道出现在这里后,我就晓得那天晚上的梦境应验了,一时间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都有。 逍遥老道一身青色的衣袍,往那里一杵,仿佛要融入虚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道家气势,莫要说我们,就连老师跟龙虎山掌门这两位绝世大拿都抗不住。绝世大拿之间,也有不小的差距,同一片天地,逍遥老道就像高不可及的云彩,而龙虎山掌门不过是地上的尘埃。 若不是逍遥老道赶来的及时,恐怕我们早就成了龙虎山掌门的剑下亡魂。 “今天你是铁了心要保住他们的性命了?”龙虎山掌门脸色逐渐的冰冷下来,结下这么深的仇怨,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离去,一句滚你娘的命令,龙虎山掌门提剑就上。 逍遥老道往前走出一步,挡在我们中间,想要斩杀我们,就必须要从逍遥老道身上走过,对于龙虎山掌门来说,他的身影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当然,不试试怎么知道? 嘴里叹息了一声,晓得已经劝说不了羞恼中的龙虎山掌门,当下张嘴说道:“这样,只要你能扛住我的一招,今日我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任由你们处理,如何?” 这句话才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老师也被惹得恼羞成怒,指着逍遥老道说:“这群后生辈不知天高地厚,当着我们流云殿面灭了许家,身为流云殿特殊小组的组长,你不出手斩杀他们就算了,现在还掉回头来帮着他们打流云殿的脸,若是殿主知道了,你这个组长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逍遥老道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受人所托,实在身不由已,这件事情过后,我会亲自去交代。” 老师气得直哆嗦,大声说道:“当今天下,又有谁能使唤得了你逍遥老道?” 紧绷起来的气氛,随着这句话彻底的炸开了锅,龙虎山掌门手中木剑直指,对逍遥老道说:“也罢,今天就让我瞧瞧你的深浅,都说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这一身道家大神通,强到什么地步?” 龙虎山掌门衣衫猎猎作响,整个人站的笔直,准备接下逍遥老道即将施展出来的神通。 那一瞬,一股道家气势从逍遥老道头顶上爆发出来,金光中浮现出无数的金色符篆,直冲天际,就连天上的云彩都因此而暗淡了几分。 他身前的空气似乎受到了挤压,居然变得扭曲起来,乍一看,连视线都要被吸入进去。 瞧见这种神通,老师最是骇然,撕扯着嗓子眼尖叫出来:“三合境界?” 二龙盘形阎王锁,三合之力无象台,所谓三力就是天地人三魂,道家的极致境界。这般神通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我心里也不晓得,只见老师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 龙虎山掌门表情更是凝重的快要掐出水来,就连手里的那柄桃木剑都嗡嗡轻颤不已, 眨眼的时间,龙虎山掌门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往后面横飞出去,那嘴一张,凌空之中留下一连窜猩红的血浆。动作太快,我们甚至没有瞧清楚逍遥老道是怎么将他击飞的。 老师眼疾手快,凭空接住了龙虎山掌门的身子,便是连他都被强横的力道撞的往后退了十多米。 三合境界?”龙掌柜说话时,语气都在打颤,似乎三合境界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自始至终,逍遥老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下,龙虎山掌门就重伤横飞出去。这种道家神通,着实的惊艳,怪不得他敢无视流云殿的规矩。 老师深吸了及口气,深深瞧上一眼逍遥老道,说道:“希望你事后会给殿主一个交代,不要让他为难我们?” 龙虎山掌门这种绝世大拿,居然连逍遥老道的一招都抗不住,若是对我们施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落大屌这种缩地成寸的大拿都会被瞬间斩杀吧? 逍遥老道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念在我们同事一场,不要逼我。带着他离开把,无论生出什么后果,我自己扛着便是。” 老师叹息了一声,扛着不知死活的龙虎山掌门转身就走,今日逍遥老道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不顾昔日的同事情谊,冲龙虎山掌门出手,要是继续逼下去,兴许逍遥老道会出手将他们两人都斩杀了。 瞧见两名绝世大拿离去,龙掌柜虚脱一样的坐在了地上,脑门上全是虚汗。这次因为他的决定,差点葬送了我们的性命,侥幸逃生,心里的欣喜感觉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远处的许家主子一脸绝望,两名流云殿的绝世大拿掉头离开,许家覆灭在所难免,就是连着求和的机会都没有了。龙掌柜给过他机会,他却是与流云殿勾搭在了一起,想要将我们全部斩杀。 逍遥老道转过身来,冲我说道:“人家托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为此我不惜开罪了流云殿殿主,以后好自为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这样用性命威胁我,就为了你这许老魔不被流云殿斩杀,其中的情义,好好珍惜吧。”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那两道深邃的视线,问道:“她当真以后再也不愿意见我一面了么?” 逍遥老道转过身来,那对视线更是像宇宙一样深邃,只是被他随意的一扫,我全身就有种被看个里外通透的感觉。沉默了几秒后,他张嘴说道:“难怪那晚我会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原来是你,我那个师兄啊,该说他什么好?既然你也晓得了其中的缘由,老道我就不多说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 我叫停了逍遥老道,他转过身来,也不说话,很平静的瞧着我。 “告诉尚韵,无论她躲在哪里,这辈子我都会把她找出来。” 他表情挺复杂,最后开口说道:“她已经走了,去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即便你找到天涯海角,也寻不到那个地方。只有在那里,才能保住她六魄不散。你倘若真为她好,那就寻到二龙锁,老道我会替你交给她。” 我点点头,冲他说:“一月之后,我会寻到二龙锁,到时候你来取就行。” 逍遥老道没有在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几步踏出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面。 龙掌柜深吸一口气,苦笑出来:“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从奇门大圣手里面夺回二龙锁?” “就算抢,我也要上门把二龙锁抢来。” 这脾气以上来了,倔得跟一头驴,龙掌柜清楚我的性子,好半天后这才冲我说道:“放心吧,到时候就算拼光白家的家底,我也会帮你将二龙锁抢回来。” 至于许家,头才扭过去,许家主子的脸色一下就变的煞白无比。 龙掌柜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冷冰冰的说:“我说过,就算流云殿也保不住你们。” 这一刻,无数在大战波及下幸存下来的鬼魂疯狂往后退,许家主子做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葬送了整个许家。只要龙掌柜一声令下,今天许家将会满门被屠。 瞧见张龙掌柜张开嘴,许家主子脸色狂变,嘴里忙不迭的大喊一声:“等一下。” “怎么,今日还有谁能保你许家?” 许家主子埋下头来,整个人一下子秃废不少,说道:“那些小鬼只是听令而已,莫要怪罪他们。” 第二百四十章 辉煌的白家 这许家,最终还是没有屠了,龙掌柜考虑的太多,屠掉许家只是下下之策,别瞧他嘴上说的坚定,关键时候还是手软了。 许家主子三跪求情,愿意加入白家,至于主子的位置,当然还是由龙掌柜来做。 这么大的许家底子被接管,可是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呢,龙掌柜做起事情来稳当得很,自然不用别人教。为了照顾一下许家众多鬼魂的情绪,龙掌柜答应许家主子,加入白家后,他仍然可以使唤许家与白家的人。 这些待遇,连罗大屌都眼红了,酸溜溜的瞧着许家主子,不过嘴上也没有说什么。 兵败如山倒,就连自家的主子都跪在了龙掌柜面前,白家那些鬼魂再憋屈,也只能在无力之余,叹息一声时过境迁,从此以后地下势力就只有一个白家,掌管万千空监狱。 局面变换的太快了,本来我们就要被龙虎山掌门这尊绝世大拿斩杀在桃木剑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只是用了一招道家神通,龙虎山掌门被打得不知死活。 关于逍遥老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细致的经过我没有告诉龙掌柜,这些糟心事,我一个人知晓就行了。 接下来那些繁琐的事情我也懒得去管,干脆做一个畅快人,吃了喝喝了睡。 这次与流云殿两名绝世大拿拼杀,除开罗大屌外,就是白尊伤势最严重。白尊可是使出了全身能耐来拖住老师,也不知道许家主子用了什么手段,就白尊硬生生的从阎王殿里面拉了回来。 我们倒也习惯了这种九死一生的局面,说的夸张些,这条性命完全就是捡回来的,多活一天赚一天,兴许哪天就被人家整死了,到时候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瞧见我整个人非常的压抑,铁牛表面不说,背地里已经做好了跟奇门宫拼命的准备。虽说在别人嘴中听到了奇门宫的厉害,但究竟有些啥能耐我也不晓得,只知道奇门宫可不是屠魔会那些势力可以比的。 奇门大圣当初在阎罗大殿那些大神通,我可是清楚的记着呢,一张从本尊上面蜕下来的皮囊搅得天翻地覆,几乎没有人能降住他。 接掌许家的第三天,罗大屌独自找到我,他之前答应我解决掉了手头上的事情,就会告诉我奇门宫的消息。如今白家吞掉地下两个姓氏,不说与流云殿叫板,但一些山门势力也不敢随意开罪了我们。 我心里最是着急,罗大屌把我拉倒僻静的地方,张嘴说道:“越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奇门宫对付人可不讲究,啥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谁晓得奇门宫是不是真心实意的用二龙锁交换麻衣神相,若是关键时刻中了他们的算计,结局可是万劫不复。” 我没有任何犹豫,狠狠点头,说就算是真正的阎罗殿我也敢闯上一闯,就莫要说奇门宫了。 心里这疙瘩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开的,这点罗大屌自然也知道。 他说道:“奇门大圣很想亲自瞧瞧你这个修了魔极法相的后生辈,约你在奇门宫无象台上一见。除开你,几乎所有江湖势力都会去,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奇门大圣已经突破道家极致三合境界,他要当着所有山门势力的面立威了。” “无象台一见,二龙锁来,但其中的凶险不亚于独闯十八层地狱,一个大意,就连逍遥老道都救不了你。” “因为这件事情,太乙真人与他师兄已经出世,龙虎山小圣地也有一名老不死的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就连流云殿也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否侧的话,他们早就抽出身来灭了我们这些小货色。” 原来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居然就是奇门大圣捣鼓出来的。 奇门大圣到底有些什么能耐,就算没有见过,光是在别人嘴里面听听,就晓得了他那种厉害。 瞧出来我心里面想什么,罗大屌嘿嘿笑着说:“当年奇门大圣可是杀得江湖鸡犬不宁,众多山门道馆闻风丧胆,一时间如日冲天,正因为这个原因,流云殿才会成立特殊小组,用来应付奇门宫。” “自从魔尊兵解轮回后,奇门宫被弄得乌烟瘴气,差点被流云殿特殊小组连根拔起。那时候,整个江湖就只有魔尊一人达到三合境界,奈何天妒英才,发生了这么多不详的事情。” 罗大屌第一次如实说出以往那些浩劫,一百年前,中华大地炮火连天,阴阳逆转,战场上面万鬼游荡,经常碰见阴兵过界,正所谓民不聊生。道家极致璀璨,大拿纷出,算得上一个精彩的时代。 一百年后,四旧一破,众多山门势力纷纷退守山门,与世不出,江湖逐渐的回归平静。 道家论说中曾经提到,盛极而衰,衰极而昌,沉默了接近百年,这个江湖慢慢风起云涌,甚至要超过百年前那个辉煌年代。 不说其他,太乙真人的师兄,逍遥老道,奇门大圣,龙虎山那老东西皆是达到三合境界。越来越多的绝世大拿凭空出现,惊艳无数道家山门。 按照罗大屌的话来说:最让江湖害怕的是魔极法相的出世,当年的谷灵鬼子,一代魔尊,就连流云殿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代天骄,在道家开辟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致境界。若是归来那天,一定会突破三合境界的禁锢,重立道家新境界。 整个道家一脉,都是跟随着谷灵鬼子的脚步来走,到那时候,道家将会超脱六道轮回之外,成就一个崭新的未来。 说到这里,罗大屌那双眼睛射出一束锋利的视线,紧紧盯着我:“你可知道,当初你搅得江湖鸡犬不宁,那些绝世大拿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摇摇头,其中的缘由太高深了,脑袋也想不通。 罗大屌咧嘴一笑,说道:“那些绝世大拿的眼光看的深远,不会局限于眼前的利弊,他们是想要看看,道家的极致境界能到什么地步?” 说到最后,就连罗大屌眼睛里面也是充满了期待。 沉默了一会儿,他冲我说说道:“给你讲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奇门大圣约你无象台上一见,肯定会斩杀了你。他害怕复仇,无论在强大,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三合境界的绝世大拿出手了,你这二两油水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 我同样笑了出来,看着罗大屌说道:“别说奇门大圣,就是谷灵鬼子在世我都敢去,这二龙锁我一定要拿到手。” 罗大屌瞪圆眼睛,恨不得往我脑袋上拍两巴掌,将这不开窍的脑瓜子拍的稀巴烂。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他丢下一句,到时候我陪你去,然后头也不扭的就离开了。 接掌许家后,龙掌柜手上执掌着不少强大的底子,最后的底牌就是那千万座空监狱。里面的亡魂一旦放出来了,可是一场浩劫。 局面稳定下来后,他开始论功行赏,跟在身边出生入死的人,比如智云老赵他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绝对权利。 我与铁牛对这个方面不上心,你要是愿意了,封我们个职位做做,穷小子自然没有啥眼光,你只要每个月开我些工资就可以了。 到时候也可以在众人面前威风一下,使唤些小鬼,这样就满足了。 龙掌柜的卦象也应验了,三组离开流云殿后将会飞黄腾达,这些高度是流云殿无法呈现出来的。 不管怎么闹腾,我还有一个要求,以后倘若混出头了,绝对不能辜负了身边那些出生入死的人。每一个之间,都是过命的交情,当初在尸堆里面,是他们把我拉出来的。 我与铁牛只负责砍杀,其他事情都不管,真说起来,我们两是最清闲的人了。罗大屌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找到几瓶老白干,晚上总要拉着我们喝酒。 二两黄汤下肚,分不清东南西北,铁牛这小子占了酒就不晓得自己信啥了。看见许家那些小娘们儿,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想要去逗人家,人家不依,那双牛眼一瞪,吓得那些小娘们止不住的哆嗦,动都不敢动。 罗大屌跟着起哄,让那小娘们从了铁牛。 我甩了甩胀痛的脑袋,定眼一瞧,居然是许小竹。以前她帮着白子游祸害我,差点要掉我的性命,如今许家被白家接掌,她晓得自己的命运,心里实在害怕,就寻了个机会想要来道歉。 没想到撞在铁牛的枪口上,这个小子的酒量我清楚,肯定是故意装醉,帮我报仇。虽说不能一剑斩杀了她,但刻意为难的话,许家主子都不敢瞪眼睛。 当初许家主子与我相识,在阎罗大殿又帮了我一些,多少欠他一些情义。那天他为许家三跪求情,我在边儿上跟着说了几句好话,所以龙掌柜最后才软下了心思,没有屠了许家上下。 许小竹哪儿还有当初的蛮横样子?在铁牛面前,温顺的话也不敢说,任由铁牛胡作非为了。 那一剑结下的仇怨,可不是几句轻飘飘的抱歉就能解决的。 罗大屌眼珠子咕噜一转,跟铁牛说:“这小娘们屁股大,好生娃,要不你俩今晚把事情办了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斩杀魔相? 罗大屌嘴上最损,只要他觉得事情有趣,就会忽悠别人去做。瞧见铁牛大咧咧的,肯定容易骗,却不晓得铁牛这小子心思比女人还要细腻。 他怎么会如了罗大屌的愿?牛眼瞪得铜铃那般大小,骂道:“得了,你狗日的罗大屌就没有憋着好屁,你让俺睡了这小娘们,万一整出只小鬼崽来咋整?” 许小竹听得面红耳赤,煞白的小脸上浮现两朵红晕,以前没有发现罗大屌也是个多情公子。现在白家鬼魂众多,其中可少不了容貌较好,身材高挑的女鬼,眼睛一勾,哎呦,快要媚到骨头里面去了。 罗大屌的本性开始露了出来,瞧见铁牛不上心,他也认不得羞,当着许小竹的面说道:“铁牛,别怪老哥了,老哥可是给过你机会,既然不要,那老哥就上手了。” 许小竹低着头,我们不开口,她也不敢离开,她在许家的地位,不高不低,算是有些身份。然而在整个白家,她不过是垫底的货色,依仗着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高挑的身材,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我跟铁牛清楚许小竹的性格,当初在谷灵冥狱外面看着白子游在白家身份不低,暗中与他勾结。白子游被我废掉以后,瞧见苏清风是茅山小圣地首席大弟子,又跟苏清风勾搭在了一起。 可惜,每个她勾搭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罗大屌在白家位高权重,连龙掌柜这白家主子都能使唤,傍上也不错。 她那些小算盘,我心里可是清楚着呢,不过现在这娘们翻不起风浪,也就没有说什么,任由了罗大屌去。 许小竹倒也干脆,直接跟着罗大屌就离开了。 铁牛视线往罗大屌脊背骨上戳,最后小声的嘀咕道:“不信瞧好了,罗大屌迟早会死在那娘们的肚皮上。” “放心吧,他少说也活了大半辈子,心里可是精明得很呢,许小竹那些道行,怎么斗得过罗大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铁牛,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儿?事情好像还没有完。” 铁牛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俺也给你交代了,流云殿离开后,我心里面那种不安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相反更明显了。” 陡然间,我与铁牛对视在了一起,股股寒意从背心上冒出,随后往手脚扩散而开。 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我们才不约而同的叫喊出来:“魔相!” 当初在白家那片废墟上,我们中了白老鬼的计策,差点被他斩杀。紧要关头是魔相出来吓走白老鬼,否侧的话,我们早就成了白老鬼的手下亡魂。 魔相一直潜伏在我们的身边,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事情? 从谷灵冥狱出来后,他差点将我吞了,后来顾忌什么东西,也就暂且放过我。阎罗大殿,谷灵鬼子被奇门大圣算计,被逼得提前出世,用尽了最后一招留下来的手段。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魔相顾忌的东西。 之前不敢吞我,怕就是害怕那具古尸吧?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今晚更是明显,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跟铁牛提起这件事情。 三五秒的时间,铁牛脸色大变,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也顾不得什么东西,他立马大声叫喊出来:“越子,快点离开这里。” “晚了。” 安静的夜晚,猛然的一声炸响,犹如晴天霹雷,震得我血气翻涌起来。 无比熟悉的感觉从魔极法相里面传来,同一时间,心中那种不安感达到了极限。 在许家监狱的所有人,无论在干什么,此刻都被这声炸响惊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来瞧着头顶。 晴朗的夜空,遮蔽了大片黑色的雾气,连月光都被挡住了。只有少数人才晓得,这些全是滔天魔气,在魔气中闪烁着一双灯笼大小的眸子,森然得紧。 凡是被这双眸子扫过的人,都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龙掌柜跳到屋顶上面,几乎贴在那双冰冷的眸子上,表情镇定的问道:“我们之间也没啥恩怨,你来干什么?” 魔相那双灯笼一般的眸子扫向我,最后停在我的身子上面,语气森然的说:“自然是来取我的东西,如今瓜果成熟了,到了收货的时间。若是晚了,让别人敲坏了瓜果,那我还如何去用?” 果然被铁牛说对了。 我绷紧了身子,魔相的能耐,在阎罗大殿我们可是看在了眼里呢。 “你就不怕逍遥老道还在附近?现在不走,等他出来了,你也就没有机会了。”龙掌柜想要用逍遥老道的名头吓唬魔相,没想到他根本不买账。 魔相嘿嘿一笑,说道:“得了,你也少用逍遥老道的名头来镇我。那天晚上,这小子能瞧见的东西,我也能瞧见。说的夸张些,这小子做什么梦我都知道,逍遥老道不过是来应付流云殿那些人。” “生怕他没有走远,我躲上四五天的时间,现在掐指算算,那老道怕早已经走远了。就算他半路知晓,等赶来的时候,我的事情早已经办好了。” 龙掌柜终于变了脸色,魔相可是从谷灵鬼子本尊上蜕下来的,那身本事与龙虎山掌门不相上下。与龙虎山掌门拼杀就耗光了我们身上的所有能耐,现在魔相出现,再也没有人降服得住他。 当真是好算计,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之前在白家总部附近出现的时候,本应该警惕一些的。 “你想要吞我,那为何当初还要吓走白老鬼,救走我们?” 我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在眨眼的瞬间,这头魔相冲我出手。 魔相冷哼了声,骂道:“我如若不出手的话,让白老鬼坏了我即将成熟的瓜果,到时候去找谁?就算灭了他的三魂六魄都解不了我的仇恨。” 深吸一口气,我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从阎罗大殿逃出来后,魔相怕是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目的就是想要寻个机会吞了我,忙于应付眼前的事情,倒是忽略了这个足以致命的问题。 “今日我不伤其他人,你们要是敢出手,我就屠了这里。”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现在我们位置已经调换,轮到到了任人屠杀的地步。在这儿绷紧的气氛中,一句大骂声像是火星子似的,蹦了进来。 罗大屌跃到屋顶上面,施展出缩地成寸,眨眼的时间就见他高高跃了起来,手中巨大的狗头铡往魔气中间劈砍下去。 “少他娘的吓唬人,你身上那些伤势,还没有恢复吧?” 魔相忙着躲闪,被罗大屌手中的狗头铡劈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空劈斩,魔相躲闪的快,遮天蔽日的魔气被一分为二,月光顺着那条狭窄细长的裂缝洒在地上。 “不过是只纸老虎,如果修为还在,会跟我们浪费这么多的口舌吗?” 铁牛浑身一绷,瞬间施展了丈二魔身,那对眸子居高临下的瞧着我们,嘴里冷哼了声,滔天魔气凝结成了一条水缸粗细的膀子,那只巨大魔掌,足有一间小屋大。 砰,地动山摇,铁牛就像孙猴子似的,被佛祖如山岳大小的手掌砸中。 魔掌四散而开,浑厚的魔气往着四周席卷过去,丈二魔身一经施展,刀枪不入,一掌拍来,铁牛两条腿踩进了松软的泥土里面,但身子站得如标杆一样笔直。 不等那口气喘匀了,一条更加庞大的膀子再次凝结出来,铁牛十指掐印,念出九字真言。 万丈金光将夜晚照得犹如白昼,亮的有些刺眼了。 “雕虫小技。” 罗大屌刚刚落地,便是纵身一跃,又高高的跳了起来,手中的狗头铡往那条粗壮的魔掌砍去。魔相那双眸子咕噜转动,瞧着飞跃而来的罗大屌,顿时魔掌移动了些,丈许长的双指轻轻弹在狗头铡上。 噹,剧烈的钢铁交击声音,响彻了整座许家监狱。 罗大屌吃不住这股蛮横劲儿,手中的狗头铡插到地面,智云单手持棍,脚尖轻轻点在地面的狗头铡上,双腿陡然一弯。只听咻的一声,智云的身影仿佛一支离弦之箭,往魔相灯笼大小的眸子飞射出去。 临近面前,智云单手横扫,万钧之势压得空气嗡嗡作响,带着凌厉的棍花,往魔相砸去。 许家主子最是汹涌,赤手空拳的冲入魔气里面,顿时间魔气涌动,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月光顺着窟窿落在地上,投出一片碎金光芒。 “今日我瞧你怎么吞我?” 憋足一口气,我踏着九宫步往铁牛飞速跑去,到了面前,踩在铁牛双手上。魔相那只巨大的手掌想要凭空抓住我的身影。 嘿嘿,早就防备着呢! 隔空一转,身形错位,魔掌擦着我的膀子飞掠过去,我手里的古匕蓄势待发,一劈而下。整条巨大的魔掌掉在地上,随后化作缕缕魔气重新汇聚在了魔相身边。 “魔气不散,你永远斩不完。” 魔相眸子一瞪,两条更加粗长的魔掌凝结出来。 龙掌柜扭头下令:“白家无关人员,退到一里开外。” 鬼魂后退,没有了后顾之忧,众人放开手脚,死死盯着那头魔相。 第二百四十二章 撕了你这只纸老虎 从白老鬼身上,我晓得了瘦死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何况魔相还在白老鬼之上。那次我记得清楚,只是一个照面,白老鬼就被魔相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 就像魔相说的那样,除非炼化遮天蔽日的魔气,否侧我们永远斩不完那些魔掌。 “不错,这些时日以来成长不少,要是放任你三五十年的时间,就怕我也奈何不了你。虽说有些不完美,但我等不及了。” 头顶上那团庞大的魔气涌动起来,一条裂缝缓缓的裂开,犹如一张大嘴。 要是吞下来,莫要说我了,就连整座许家监狱都会被他一口吞到肚子里面。盖世魔威彻底迸发出来,我体内的魔极法相受不住控制,疯狂的运转着。 两只魔掌轰然压了下来,轰隆,魔气席卷,在蛮横的冲撞之下,那些建筑坍塌一片。 我只感觉一股强横的力道顺着脑袋往脚底板蔓延开,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被镶到了地上,只露出了胸腔子以上的部分。 瞧见我动弹不得,魔相掐准时间,张嘴便往我吞来。紧急关头,铁牛一把拉住我的膀子,往上一提,整个人被他从泥土里面提了起来。 要是晚上一秒,我就成了魔相的腹中美餐了。 “再说一遍,只要站在旁边瞧着,事后我不会为难任何人,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身负重伤的魔相与我们拼杀起来,表面瞧着处在上风,但暗中也是吃劲儿。只要龙掌柜他们站在边儿不插手,吞掉我就容易多了。 几乎想都没有想,龙掌柜就摇头说:“今天老龙我要瞧瞧,你有什么能耐屠了白家?” 十多人一并对付魔相,还被他压制得喘不了气,这些能耐,实在害怕。 对付魔相,拳脚上的本事最多拖延一些时间,根本伤不到他的根本。只有利用道家手段炼化那些魔气,才能伤到他。先前铁牛的九字真言炼化不少魔气,然而只是杯水车薪,没几秒时间就让他恢复过来了。 能在龙虎山掌门剑下逃生就已经是山穷水尽,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道家本事?寻常的道术,魔相都不放在眼睛里面,便只有罗大屌还能让他忌惮些。 看见龙掌柜回答的肯定,魔相晓得劝说不了,想要吞掉我,就只有斩杀这里所有的人鬼。凡是敢阻挡他的,管你是人是鬼,一并斩了。 “依仗着有些道行就想来我手里讨好处,早知道之前在阎罗大殿就配合着古尸斩了你。今天就让你瞧一下昆仑一脉的本事,区区魔相,还不及魔尊当年的百分之一。” 魔相忌惮罗大屌,所有的招式全往他身上招呼了,几分钟的时候,罗大殿身上全是自己流淌出来的血浆。若是身上有口子也就算了,也不晓得魔相使了些什么手段,血居然从汗毛孔流了出来。 话落,罗大屌身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那些血浆顺着汗毛孔倒流进去,场景着实的诡异。 无数密密麻麻的道家符篆交织成一根铁链,绑在了罗大屌的身上,在赤龙岭被茅山小圣地围杀之时,我曾经瞧过罗大屌使了这种本事。 罗大屌亲口承认过,他只是昆仑老人身边的一个侍童而已,负责平日里的生活起居,按照辈分,自然学不到什么本事。正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侍童,居然有一身的道家绝学,难怪教出谷灵鬼子与逍遥老道那种绝世大拿。 魔相森然的视线,停在了罗大屌身上,只要瞧的细致一些,就会从那双灯笼大的眸子出发现恐惧的神色。 从谷灵冥狱里面冲破封印时,魔相威风禀禀,魔威盖世,当时他如果想要斩杀我们,动弹一下手指就可以了。奈何古尸容不下他,被奇门大圣逼得提前出世,一旦用完了底牌,那么当今天下就没有任何东西降得住魔相,因此想要吞掉他一了百了,省得日后麻烦。 侥幸从古尸口中逃脱的魔相,实力大损,不过是一只模样唬人的纸老虎而已。可能就是想要尽快恢复修为,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吞掉我吧? 想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我心里立马敲定注意,甚至浮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罗大屌有些眼劲儿,知道魔相也是拼运气,要是红着眼睛分出生死,魔相不见得能斩了我们。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久的时间,他难道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无论如何的威胁,龙掌柜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转眼一想,魔相只是分离出来的一具虚像而已,根本没有感情,自然认不得其中的复杂的关系。 在他的观点里面,只稍吓唬一下,龙掌柜他们就会乖乖离开。 接下来魔相的举动更加证实了我们心中的想法,瞧见罗大屌使出这种道家神通,他想要退了。然而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怎么可能放任他离开? “想走?” 罗大屌抬起头来,锋利的视线在那团庞大的魔气上来回扫动。 魔相退意愈发的明显,到了现在他也晓得自己没机会了,先前雷声大雨点下,居然没有唬住龙掌柜他们,反而让局面成了这种。 一根由金光符篆交织出来的链子往魔气捆绑上去,要是寻常的道器根本触碰不到这些虚无的魔气,。然而罗大屌手中飞射出来的这根链子,将魔气绑个结实,不管魔相怎么挣扎都不起作用。 魔气有形无质,就跟天上的云彩一样,视线能瞧见,但是却摸不到。 这种手段,当真神奇。 魔相愈发挣扎,那根链子就愈发的收缩,几分钟的时间,原本遮天蔽日的魔气居然被捆绑得只有一间屋子大小。 罗大屌咧开嘴,狞笑了出来:“嘿嘿,我手中这玩意儿,虽然不如二龙锁,但想要对付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越是蛮横强大的道术,使用过的后遗症越恐怖,不到最后时刻,罗大屌也不敢轻易的施展出来。 手中一扯,这根金光刺眼的链子猛的一绷,魔相知晓了这种道家神通的厉害之处,没有继续挣扎,反而安静下来。 这头魔相可是与谷灵鬼子同一时期的东西,那种城府不是白老鬼能比的,他瞧清楚了眼前的形式,想要说些好话,然后寻个机会离开。 曾经威风禀禀,不可一世的魔相,居然落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不如放了我,我保证以后不在骚扰你们,这小子我也不吞了,大不了寻个偏僻的地方躲上百十年,身上的伤势会慢慢的复原,犯不着要分出生死来?” 这种人物最是害怕,能屈能伸,心狠手辣。任他嘴上说开了话儿,但我们心里晓得,今天要是放他走了,等他寻到机会,一定不会留情。 他的求软也说明身上那些伤势太过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险来吞我。 嘿嘿,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瞧你怎么收场? 魔相能这么放下身段的说软话,是害怕我们斩杀了他。 罗大屌两条膀子绷成发条,隆起的黝黑肌肉上全是豆大的汗滴,不管魔相说的怎么好听,手上的动作愈发凶狠起来。 道家符篆与魔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嗤嗤的声音,眨眼时间就被消融了大片。 龙掌柜冲罗大屌大声的提醒道:“今晚绝对不能放他,要斩就斩个干净,我们也不是善茬儿,惹到头上了,自然不会轻易放人。” 论起心心狠手辣,龙掌柜也是一尊狠角色,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魔相那双眸子一冷,心里知晓今天晚上我们不会放了他,有能耐就自己挣脱出去,然后斩了我们,反正只有一边能活下来。 之前被差点被流云殿斩杀,最后还是逍遥老道出面才逃过一劫,肚子里面早就憋屈着一股火呢。如今魔相欺负到了头上,也算是引爆了火药桶。 拼死挣扎起来,那股由符篆显化而出的链子发出嘎嘣的脆响,眼看就要被生生挣断。魔相也不好过,一大片魔气瞬间消失不少。 罗大屌脸色一狠,又从手中飞射出一股链子。 这种道家神通由他施展出来,也只能靠他自己,我们旁人帮不上忙,站在边儿上大眼瞪小眼,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想要斩我,就凭你们?” 阴森的声音在耳朵旁边炸开,我一个淬不及防,被震得头晕目眩。 罗大屌被挣得往前移,两条腿在地上拖出了深深的痕迹,铁牛瞪大眼睛,大声冲我说道:“快把黎天古匕丢给俺。” 我不敢迟疑,直接将手里的古匕往铁牛丢去,只瞧见他一阵助跑,在龙掌柜的帮助下一跃而起,手中的古匕往魔相本尊上面捣去。 退无可退,唯有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招,铁牛手里的东西可不是寻常道器,这玩意儿连三魂六魄都能斩散,魔相道行再深,也招架不住黎天古匕。 古匕狠狠戳在魔相身子上面,一声凄惨的痛苦声响彻夜晚,趁此时间,罗大屌凭空爆发出一阵强横力道,将魔相往我们这边拖来。 “越子,趁现在,吞了他。” 铁牛晓得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先前那下就是在为我创造机会。 第二百四十三章 厄运降临 魔相宛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他眼睛里面,我不过是栽种出来的瓜果,如今即将成熟,提前收割而已。听见我想要吞了他,再瞧瞧身板上这二两骨头,立马是引得哈哈大笑,眼睛一瞪:“你娘咧。” 我面无表情,死死盯着越发缩小的魔相。 “你吞得掉我么?” 那一双幽然的大灯笼往我身上一扫,连汗毛孔都张开了。 深吸一口气,气势上的东西,自然不能落了下风,这些话听在耳朵里面,说不出来的狂躁。我心里面没由来的窜腾出一股火气,张口就骂:“你他娘少给小爷吹牛逼,那么能耐,还用吓唬我们?”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陡然间从魔气中爆发出一股莫大的威势来。罗大屌的身子骨瞧起来壮实,然而在魔相手中就像小鸡仔,他手上使出的那些道家神通,只能拖延一些时间。 “快掉炼化多余的魔气。” 罗大屌扭头往龙掌柜叫喊出来,那双手掌心承受不住链子上面的力道,血浆磨得流淌出来。 为了对付许家,我们来之前做足了周全的准备,但是计划生出了变故,被流云殿绝世大拿算计,那些东西也没有用上。现在寻到了机会,龙掌柜晓得机会来了,趁着魔相被罗大屌牵制住,手里射出无数道家符篆。 这些东西只能算作道家下乘,但能够批量炼制出来,用来对付那些没有道行的小鬼,最好不过。一团火焰凭空炸出,能将小鬼烧得魂飞魄散。 别瞧魔相模样唬人,此刻被罗大屌牵制住,根本奈何不了这些寻常符篆。 若是放在平常,这些小玩意儿魔相都不放在眼睛里面,可惜虎落平阳,瞧见漫天符篆往自己飞射过来,魔相胆子吓得都发毛了。 龙掌柜掐指念决,符篆上面勾勒出来的道家韵律闪烁出微弱的光芒,砰的一声就在魔气周围爆裂开来。头顶上面立马化作一片火海,那些魔气刚是沾染到就被瞬间蒸发。 “今天掐了你的翅膀,瞧你还怎么蹦跶?” 智云老赵他们开始效仿起来,若是高等级的道器,弄来麻烦,而且数量不够。至于这些平常的道家符篆,能用麻袋装,只要有些道行就能画出这种符篆来。 这方面挺讲究,符篆分类繁琐,有火爆符,上清雨露符,驱鬼符等。更高等级的,就是一些引雷符,镇鬼符,全部区分出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积少成多,每次炼化一些,道符的数量多了,魔相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罗大屌眼珠子差点鼓了出来,他独自一个人承受住了魔相疯狂的挣扎,仔细一瞧,连虎口上的皮肤都裂开了。 伤上加伤,所有伤势一并复发,魔相意识到今天自己这种处境非常危险,一个大意就有可能被斩杀在了这里。 “越子,动作快些,我扛不住了。” 罗大屌扯着嗓子尖叫出来,在他身上,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多。照这种架势下去,再来个三四分钟,魔相能直接扯掉他的两条膀子。 罗大屌的性格我清楚,宁愿膀子被扯掉也不会轻易的放手,就像龙掌柜在茅山小圣地似的。一旦攥紧了那个远程遥控,死也不放手,最后被茅山老道硬生生的扯掉了一条膀子。 倘若面前放的是八大碗,我倒晓得怎么吃,这辈子吃过不少东西,唯独没有吞过魔相。该怎么吞?一点法子都没有,总不能扒在他身上啃吧? 当时心里也急,恨不得甩开腮帮子将他囫囵的咽到肚子里面。 瞪着眼睛干着急也不是办法,我让自己静下心来,回想起阎罗大殿里面的事情。只记得古尸张开嘴,凭空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扯力,差点将魔相吞到肚子里面。 难不成是魔极法相的缘故? 憋了一口气,我手脚上卯足力气,心里默念魔极法相。那段口诀被熟记于心,正背倒背都顺溜得很,刚开始倒也没有什么反应。 魔极法相运转极致,血管里面传来轰隆响声,立马气血逆流,直往脑袋窜腾。一股吸扯力从我嘴腔里面炸开,七八分钟的时间,吸扯力更加明显。 “你娘咧!” 魔相惧怕起来,那团魔气受不住凭空爆发出来的吸扯力,慢慢的往我嘴里飘来。 罗大屌拼死抵抗,只要撑过这几分钟的时间就行,魔相挣扎的厉害,可惜那股由符篆交织出来的链子牢不可破。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其崩碎。 周围不见风浪,万分的平静,但往魔相瞧去,宛若有什么东西吸扯着他一样。屋子大小的魔气浓郁到了极点,眨眼时间就飘到了我的头顶。 那双灯笼似的眸子都快贴在了我的脸上,魔相彻底的害怕了,这种时候还能顾忌什么?滚你娘的面子,他说尽软话,想要让我放了他。 我张大嘴,无法说话,却在心里暗骂:“嘿嘿,到嘴的鸭子还能让你飞了不成,今日也算你倒霉,碰上了这茬儿。” 任你魔威盖世,凶名远播,现在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 调换一下位置,你不会放过我,同样,小爷也不能让你好活着。瞧瞧今天到底是谁吞谁? 缕缕魔气从魔相身上脱离下来,钻入我嘴腔里面,不知为何,魔极法相的速度又快上一分。 “你我同出本源,当真不怕撑爆你的身子么?” 话语直接在我耳朵旁边响起,震得我的耳膜嗡嗡叫个不停,这头魔相花言巧语,说成了一朵花儿。亲手斩杀了那么多的性命,那颗心早就狠辣无比,今日就算你说破了天,也不可能放你离开。 魔相不是再与我对抗,而是在于运转到极致的魔极法相抵抗,几分钟过去,魔气被吞大半。 眼见就要被我全部吞掉,魔相居然露出了阴森的笑容,瞧着那副模样,我心里生出一种不安感觉。 “老子不好过,他娘的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们那些老窝,莫要以为老子不晓得。” 到了近前,吸扯力成倍增加,对于魔相来说,其中的威力不亚于一枚黑洞。 除了闭眼等死,使出什么手段来都不起作用了,不料他最后时刻,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心坎一紧,顿时乱了心神,正在运转的魔极法相差点出了差错。 “来之前,老子已经通知了茅山小圣地,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茅山那些老道已经去到了那个村子。就算你有天大的神通,也赶不回村子里面,待那些茅山老道屠了村子,留下一片满目疮痍的地方给你们。” 魔相声音越说越大,干脆放弃了抵抗。 那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 “我草你娘的。” 怒发冲冠之下,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消失,魔极法相在极致的运转中,速度被强行提高几倍不止。一股强横的吸扯力迸发出来,连着魔相本尊在内,化作缕缕魔气钻入肚子里面。 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往脑壳上重重一敲,我眼前一黑,软软的软在了地上。 “快点回村。” 龙掌柜声音都变了,听起来,比寻常时候嘶哑了几分。 几乎一秒都没有停留,拼尽全身能耐赶路,铁牛在路上照看着我,每当我即将醒过来的时候,他总会往我脑壳上重重瞧敲一下。 “铁牛,看好越子,别让他醒过来。” 行程中,龙掌柜频繁的提醒铁牛,一向不信仙神的他,经常祷告,希望村子里面不要出事情。如今村子的下落被魔相暴露出来,我们与茅山小圣地的恩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若是让他们找到那里……。 “嘿嘿,我来替你说,若是让他们找到哪里。屠尽鬼魂,斩遍村子,然后一把火烧了。貌似那个叫做白子溪的小娘们,一定会拼死抵抗,你们所有人都出来对付许家,就留她孤独的再村子里面。” 脑袋里,传来魔相的声音。 “接下来,那小娘们怕是会宁死不屈,直至被老道打得魂飞魄散。” “你没事?” 我开始害怕起来。 魔相冷哼一声,说道:“我乃谷灵鬼子本尊分离出来的魔相,修为在巅峰之时,谁人降得住我?即便现在重伤垂死,也不是你这野小子可以炼化的。” “你最好还是为那小娘们祷告吧,希望她没有选择宁死不屈。” 久违的暴戾气息在我脑袋里面冲撞,我一声大喊:“够了。” 便是自己,都被这道声音震得连连哆嗦,原本在昏迷中的我,在爆喝声中猛然睁开双眼。 铁牛想要继续敲晕我,当瞧见我那对眸子时,他犹豫了。最后只能苦笑着说:“不要激动,如果白子溪出了事情,俺陪你屠了茅山小圣地。” 突来的变故,让一向做事情稳当的龙掌柜乱了阵脚,他不管不顾,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往那个村子里面赶去。 那儿就是我们的家,每次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拼命,若是家都没有了,还有拼命的必要么? 难怪龙掌柜第一次露出这么惊恐的情绪来,流淌再多的血汗,那儿都不能有事。 “要是茅山敢斩我白家一只鬼魂,我就斩你十名道士。” 龙掌柜再也忍不住,当躁动的情绪压抑到极点时,赤红着眼睛咆哮出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立下血誓,必屠茅山 用了两天时间,来到村子里面。 远远的就瞧见烟柱冲天,在村子上头汇聚成了一片片犹如乌云的雾气。 茅山道士好狠的手段,居然连村子里面那些寻常人也不放过,斩杀众人,捣毁良田,烧毁小屋。好端端的一个村子被折腾成这般狼藉的样子。 龙掌柜身子僵硬的停在原地,背影剧烈的哆嗦起来,那双眼睛里面布满血丝。 瞧瞧村口那颗老槐树,长了百年时间,枝繁叶茂,常日里做完田地里面的活计,三五成群的在下面消磨时光,听一箩筐的新鲜事,混两支卷烟抽。如今被茅山老道一剑斩倒,横档在村子路口。 铁牛的徒弟,当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跪在自家门口。虽说眼泪流淌的厉害,但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近前,他老爹倒在血浆里面,胸腔子上一个血红的窟窿,边上放着一把染血的锄头,一名道士的尸体。 问起缘由,小崽子只说了一句话:“那些道士明明长的慈眉善目,做起事情来却凶狠无比。他们说我是魔转世,想要把我掳走,老爹不从,就骂老爹是妖魔鬼怪,不然怎么生出我这种魔头?” 说完,他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蛋,问铁牛说:“师父,我真的是个魔头么?” 铁牛沉默了好几秒钟,问他说:“既然那些老道说你是魔头,抛开是与不是,你告诉我,想不想做个魔头?” 小崽子低头瞧着他老爹胸腔子上的血窟窿,脑袋一点,坚定的说:“想!” 铁牛瞧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后,没有在说话。 来到这里,我反而平静下来,便是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白家众多鬼魂,斩的斩,逃的逃。村里人怎么能依那些老道在村子里面胡闹,纷纷扛着吃饭的家伙拦住老道,眼睛一瞪,手起刀落,动作叫一个利索。 斩杀村民后,与那些吓破胆儿的人说:“他们都是魑魅魍魉,若是时间呆长了,会发生不详的事情?” 问起为何烧了这些房屋,茅山那些道士嘿嘿一笑,认不得羞耻的说:“魑魅魍魉住过的地方,自然要一把火少个干净。”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门口,眼睛呆呆的瞧着坍塌在地上的木炭,思绪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转。 期间,铁牛一直死死按住我的膀子。 白安莹从烧焦的木炭总钻了出来,整个身躯透明无比,都快与空气消融了一起。要不是她小脸蛋上那些黑漆漆的炭灰,我都快找不到她站在哪里? 瞧见我,她抿紧了小嘴,二话不说跑过来紧紧抱着我:“我好害怕。” 白尊低下头去,嘴里一声叹息。 现在的白安莹,魂魄正在消散,她说他躲在这些废墟上,生怕茅山道士没有离开,她整整躲了三天时间。 三天内,每分每秒她的魂魄都在消散,如果我们今天再不来,她就等不下去了。 “大公主救了我,她把我推到火海里面,让我扒着不要出来。” 说到这里,白安莹抬头瞧着我,张开了嘴,好半天才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多少劫难我都走来了,唯独没有扛过这一劫。” 她放开我,往后退了几步,那娇弱的身子上面布满了裂痕,最先消融的是双腿,紧接着又到身子。 “大公主要是没有魂飞魄散的话,那么就在茅山。” 这是白安莹在这个世界上冲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一阵轻风吹来,那张映入记忆里面的脸蛋,彻底消失。 宛若破碎的镜子,没有留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这段记忆,仿佛凭空生出的一样。 躲在这里的白家鬼魂,尽数被斩。 院子门口,几个血红的大字被我踩在脚下,低头瞧去,上面写着:让你尝尝满门被屠,鸡犬不留的滋味。 我死死盯着这几枚斗大的血字瞧,两个钟头过去,铁牛叫了我一声。 三个钟头过去,铁牛开始推搡起我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咕咚一声跪在院子门口,脑袋紧紧的贴着地面。心里面,充满了无力感。 龙掌柜安静的站在我身后,认识他那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瞧过他脸上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 期间没有人来打扰我,龙掌柜独自一个人离开,铁牛生怕我出事,寸步不离的守在边上。 瞧着眼前这片废墟,我眼睛前面浮现出了一副副曾经发生过的画面,白子溪独自一人守在院子门口,在她面前,站着众多茅山大拿。 那道孤单的背影,显得绝望无助。 明知道会魂飞魄散,她也没有后退一步,抿着嘴,视线倔强的瞧着这些茅山大拿。 隐隐间,当大火冲天的时候,白子溪回过头来,瞧着我这个位置凄惨一笑。 满门被屠,鸡犬不留,就连院子里面那只下蛋的鸡仔也被一剑斩杀,钉在了烤得发黑的墙上。 这种滋味,当真不好尝。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安静的跪在院子门口,当初要是让罗大屌留下来,兴许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舅不是麻衣神相么,他为什么没有预料到这一劫? 半夜里,小舅从附近的林子里面跑出来,这一劫他的确算出来了,但已经来不及去通知任何人,因为那时候茅山道士已经来到了村口。 他趁乱跑到附近的林子里面躲了起来,整整躲了四天时间。 当初在赤龙岭被茅山道士埋伏,小舅重伤垂死,只吊着一口气,但脸上的模样坦荡得很。今天,小舅露出了极其败坏的样子,眼睛血红无比。 整个村子里面的寻常人,被茅山道士斩杀大半,凡是敢挡他们的,无论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统统一剑斩了。 “茅山,论起手段,这世上还有谁比得上你们?” 小舅换下了那些衣衫,重新穿上了那件麻大衣。 一把大火,几乎烧掉了整个村子,幸存下来的那些人没有了去处,看着祖辈居住的田屋被捣毁,哪儿都不愿意去。 那些趁乱逃走的鬼魂听见龙掌柜回到村子,陆续的回来,却只有六七只小鬼。 龙掌柜当场喷出一口血沫子,倒在地上,头一扭就昏死过去。 这种变故吓坏了智云跟老赵,索性只是怒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当天晚上,龙掌柜大病一场,整个样子都秃废了不少,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恶毒。 这么长的时间,只有在这个村子里面,内心才是最平静的。包括罗大屌在内的人都把村子当成了家,如今被茅山弄成这种样子,心窝子里面仿佛被人拿着刀片子割。 多少劫难我都走来了,唯独没有扛过这一劫。 白安莹那句话,一直在我耳根附近回荡着,以及她那个凄惨的眼神。 铁牛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想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尝试了好几次,都被我甩开了。 半夜里,铁牛的徒弟找到他,脸上非常认真的说:“师父,我想好了,我要做一头魔,十恶不赦的魔。我要杀了全天下的道士,把他们的尸骨埋在这个村子里面。” 铁牛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然而瞧着那种笑容,阴森无比。 瞧着他的眼睛,铁牛一字一顿的说:“好,俺就让你成一头魔。” 半夜里面,龙掌柜连喷三两口血沫子,染红了土炕,罗大屌用道家手段让他安静下来。 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我心里涌出无边的暴戾气息。 边上的铁牛,被我身上这种暴躁的气息惊醒,他睁开眼睛,平静的瞧着我:“想清楚了么?无论干什么,俺都会跟着你去。” 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瞧着天上的星星,夜景还是那么的熟悉,唯独白子溪不在身边了。 茅山小圣地直接血洗了这里,就连普通的村民都不放过,更是在院子门口写下满门被屠,鸡犬不宁的字眼。 上次在执法场逼铁牛自废丈二金身,又在赤龙岭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今日更是屠了这个山中小村。 摸出黎天古匕,我眼睛死死盯着这把匕首。 在铁牛复杂的视线下,古匕狠狠的在左手掌心上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血浆顺着指缝流淌到了地上。 “今日我许越在此滴血立誓,一定要屠了茅山小圣地满门上下,鸡犬不留,血水成河。” 紧紧攥起拳头,钻心的疼痛往脑袋里窜腾而上。 若是白子溪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把茅山弟子的三魂六魄抽出来,镇压千百年。 第二天早上,龙掌柜带着许家主子跟罗大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说道:“七日之后,必屠茅山。” 白尊嘴里一直苦笑,他告诉我们,龙掌柜带着许家主子去放出往前空监狱里面镇压的亡魂。 万鬼游荡,阴阳逆转。 这个江湖,要变天了,众多大拿纷纷转世重修,只为争这个年代。 铁牛早就与茅山小圣地恩断义绝,这次前去,一柄解决掉了所有的恩怨。 那一日,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要么是茅山小圣地,要么是我们。 两天之内,许家,白家,姜家所有的家底全部集合在了一起,五天后,茅山小圣地,分出生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根不消,魔不散 这般深仇大怨,只有背水一战,分出生死才能解开。 以往我们经历诸多劫难,历尽九死一生,不管再怎么糟糕的情况,总有一线生机。这次所有人心里都晓得,根本就是赴死,没有谁寻思着能不能活着回来,回来又去干什么? 我们都在想,临死之前,到底能斩杀多少道士? 无论是人还是小鬼,心里总有一些解不开的疙瘩,是时候安排后事了。这两天没有任何的拘束,一些小鬼纷纷离开,想要在上茅山之前去了结一些后事。 村子里面日子过的穷苦,也没有钢笔这些东西,找遍了全村,终于找到一支毛笔。边缘泛黄的纸张被我放在桌子上,手中毛笔一挥,顿时写下几行大字。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鹤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次前去,生死不明,绝笔奉上。 许越! 以前读了几年书,肚子里面有些墨汁儿,想了想,写下这几句话。 我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白子溪,她待我恩重如山,在赤龙岭上三拜九扣为我们求情,这种恩情是还不了了。 至于尚韵的话,她是逍遥老道的小徒弟,相信他一定会用尽手段去保住尚韵的魂魄。我死了,逍遥老道一定会孤身前往奇门宫,去讨要二龙锁。从逍遥老道对待古尸这点就能看出,他虽说是绝世大拿,但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尚韵,保住! 若是白子溪魂飞魄散了,那我就找到打散她魂魄的茅山老道,就算死也要啃下他几两血肉。倘若被茅山小圣地掳走,那拼光整个白家的家底,都要把她救出来。 用了一个早上,准备好了后事。 我找到村里人,交给他两样东西,一封书信,一张银行卡。接掌白家后,钱财方面倒也不用操心,龙掌柜每人塞了一张银行卡,也没有说上面有多少钱。 我晓得龙掌柜的性子,银行卡上这些钱,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完。 给了他一些跑腿的酬金还有我老家的地址,银行卡的话,就送到那个村子里面,交给爹娘,这些钱能让他们下辈子衣食无忧了。本来想写一封书信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银行卡,不见绝笔书信,这样就不会往坏处想了。 书信的话,这个村子的地址被暴露出去,流云殿的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我让他把书信交给流云殿的人,让他们转交给逍遥老道。 铁牛从小被太乙真人收养,断绝了恩情,也不用准备什么后事。反正都要送死,这个村子被我们连累,折腾成这种模样,口袋里又没有几个银子,想要重建,难如登天。 所以他把自己那张银行卡分给了村里人,这点智云他们早就想到了,跟着龙掌柜离开之前,就已经把银行卡悄悄的分了出去。 白尊,白姬,他们天还没有亮就离开了,看架势是准备去处理一些后事。 中午的时候,我跟铁牛去到那小崽子家,他这半大小子取了横梁上留着过年吃的腊肉,独自一人弄了一桌酒菜。 所有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没有做,那就是留下魔根,这样我们就算魂飞魄散,终有一天,还会有一尊大魔杀上茅山小圣地。 根不消,魔不散。 今天我与铁牛做好了打算,我将魔极法相交给这小崽子,铁牛将丈二魔身交给他,以后能达到什么地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铁牛说清楚了其中的厉害性,同时修炼两门魔功,会发生啥事情天都不晓得。 他咕咚一声,两条腿跪在地上,冲着我与铁牛叫了句师父。 深吸一口气,我点点头,说:“以后你就姓十名三,叫做十三。” 十三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敬上茶水。 我喝完茶水,点头说:“我先教你魔极法相核心口诀,记好了,详细一些的我在慢慢告诉你。”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无论如何,一定要死死记住这段核心口诀。” 一整天的时间,我都在教十三魔极法相这门功法,这小子有着惊人的悟性,连我这种对道行不怎么了解的人都看出来了。要是放任他一些时间,三五十年后,只怕又是一代绝世大拿。 我和铁牛这样做,自然有着深远的打算,要是我们这次全部葬身在茅山小圣地,起码还有后人寻仇。 到时候丈二魔身与魔极法相大成,就连太乙真人都奈何不了他。 几乎不给十三时间,铁牛拉着他去到一个偏僻地方,将丈二魔身传授给了他。晚上白尊回来的时候,又拉着十三离开了,想要将身上这些能耐全部传授给他,和我们想在一起了。 十三的造化,我着实的眼红。 小舅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推衍了一卦,这卦关乎到整个江湖的安危,至于卦象是什么,他也没有跟我们说。 从屋子里面出来后,他就找到十三,撂下一句话:“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我会让你超越我。” 瞧小舅那种模样,我晓得要出大事情了,搞不好连老天都能塌下来。 十三来者不拒,除开铁牛后,一天时间多出了三位师父。每个人都想把自己身上的本事全部塞给十三,奈何脑袋只有一个,这些事情强求不得。 麻衣神相能测天机,其中的门道,讲是讲不完的。只见小舅塞给十三一本《麻衣神算子总纲》的线装书,拿出来时,小舅眼睛里面疼爱得紧,跟宝贝疙瘩一样,凝重的交托给了十三。 十三跪下来,冲着小舅恭敬的磕了头,嘴里叫上一声师父,平常时间小舅最喜欢十三,收他做徒弟的念头,我早就看出来了。 铁牛瞪大眼睛,吩咐十三:“十三,记清楚了,眼前这几位都是你的师父,传授你一身的大神通,这种轻易重如泰山。以后修炼大成,莫要忘记报恩。” 十三点点头,说:“弟子晓得,你们这次去茅山小圣地,如果全部死了。我会躲上几十年,然后出来斩杀了全天下的道士。” 我摇摇头,说道:“全天下的道士,不用斩绝,其中也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你只稍记着自己的仇人,日后寻上上门,屠他个鸡犬不留。” 十三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后事准备的差不多了,三个地下姓氏的家底合而为一,无数小鬼往这里赶来。 七天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这两天上龙掌柜他们应该会重新返回。 期间传来不少消息,流云殿忙着召唤整个特殊小组,原因就是不少空监狱里面镇压的亡魂被人放了出来,其中有不少怨气滔天的鬼王。 这两天,我心里非常平静,反正这条性命是捡回来的,所有后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了什么顾忌。 小舅找到我,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直到你会来为止。” 我似笑非笑的瞧着小舅,问他说:“你是奇门宫的人,被我软禁在了这里,就不想找机会离开这里么?” 小舅摸了摸十三的脑袋,苦笑着摇摇头,拉起十三的小手就走了,留下一高一矮的背影。 “若是你们回来不了,十三就交给我吧,三十载时间,超越太乙真人。五十载时间,超越我,六十载时间,超越逍遥老道,百载时间超越奇门大圣。之后,就是寻仇的时候了,试问当今天下,大拿尽出,又有谁挡得住他?” 所有人蓄势待发。 也在今天,一条消息传来,茅山小圣地要当众镇压茅山黑铁令之人。这是三十年内,茅山小圣地第一次镇压黑铁令上的人。 那人,叫做白子溪。 “都准备好了么?” 看着白尊他们,我张口问了句。 白尊点点头,说:“所有后事都交代了,哈哈,屠了茅山小圣地,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他脸上没有一点惧怕的表情,好战疯狗,还真是没有叫错。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活了这么长时间,早他娘受够了,临死之前,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做梦都期待着呢。 这次茅山执法,不邀外人,只邀一些关系密切的山门势力。 龙掌柜他们在第六天晚上回来,现在的他犹如变了一个人,精神有些萎靡起来。 第七天晚上,大家伙做了一顿酒菜,说临死之前也不能空着肚子去。 无论怎么说,不能做了饿死鬼。 今天我放开肚子的喝,这顿酒兴许就是断头酒了,今晚不喝,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十三站在边上,给我们倒着酒,在他身边,我感觉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魔气在萦绕着。 龙掌柜干了一海碗,站起来说道:“这次前去,摆明了就是去换命,没有活命的机会。大家要是有想退出的,我老龙不会皱一下眉头,也不会怨恨你们,趁现在还有机会,快些做出决定。” 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龙掌柜咧嘴一笑:“上路。” 茅山小圣地,这次就分出一个生死来吧。 一群人走出村口,谁也不说话,但眼睛里面却是闪烁着高昂的战意,赴死的慷慨。 没有多余的话语,一见面就血洗茅山,谁敢插手,连着一并收拾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血流成河 茅山当真是好算计,故意留着白子溪,就是想要把我们引上山去,一锅端了。还有其他山门势力,到时候拼杀起来,我们几乎是绝境。 以前跟我们有过仇怨的山门在茅山小圣地集合在一起,到时候前任围剿,局面比赤龙岭还要凶险。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此刻茅山怕早等着我们找上门呢。 对于空监狱的事情,龙掌柜没有多说,大家心情挺压抑的,也没有多问。只是从他回来后,那双眼睛实在恶毒,往身上一扫,皮肤上面立马冒出一阵寒意。 流云殿忙于应付那些从空监狱里面放出来的恶魂,就算有心想要插手这件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嘿嘿,茅山也晓得今天只有一方能活下来,山脚下那些村子早就被疏散。 葱郁翠绿的山路上,一条石梯蜿蜒而下,抬头一瞧,仿佛看不到尽头,延伸到了云彩里面。道家山门占据的地方都是洞灵福地,称赞一句世外桃源也不过分。 然而今天,这条阶梯上面,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茅山弟子守着,他们表情凝重,身后背着一柄道剑。还没有上山,就给人一种肃杀的气氛。 龙掌柜站在原地,背影不停的打抖,连续深吸几口气后,抬起头瞧向蜿蜒上去的石梯,声音洪亮如钟的喊道:“白家主子老龙来也!” 声音顺着石梯攀爬上去,几乎整座茅山都在回荡着这道响亮的声音。 沉默许久时间,山顶上面传来一道飘渺难寻的回复声:“来了便来了,想要上我茅山小圣地,瞧瞧你有什么能耐?” 话落,站在阶梯两边的茅山弟子拔出身后的道剑,锵的一声,动作整齐,杀伐的气势交织在一起,往我们头上压下。 “众弟子听令,结小圣地护山大阵,凡是上山之人,格杀勿论!” 令声一下,茅山弟子步伐错位,身形互相交替,死死堵在阶梯上面。罗大屌单手持着宽大的狗头铡,往前一步,但是被我拦住了。 这些弟子一手持着道剑,一手拿着符篆,脑门上面冒出了密集的汗珠子。凡是被安排在这里的人,说白了都是炮灰,他们心里晓得自己的结局,奈何身为茅山弟子,不能不从。 我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大声说道:“今日我许越要让你茅山小圣地血流成河。” 几步踏出,陪着九宫位,眨眼时间就孤身一人的冲向这些护山弟子,林掌柜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 “杀!” 绷紧的气氛随着这道命令声彻底炸开,越来越多的茅山弟子从石梯上面跑下来,他们知晓自己的结局,脸上那些表情倒也坦荡。站在原地伸出脖子让人砍一刀,倒不如拼一条生路出来。 刚到近前,我张开嘴,腹中早就酝酿好的青城古音迸发开来,那些茅山弟子眼睛里面呆滞下来,出现了短暂的分神。 膀子上卯足力气,反手一甩,就连面前的空气都差点被锋芒划开。 前面这几名茅山弟子的视界高高飞起,眼珠子往下转动一下,就瞧见自己脖子上面喷出了血泉。临死之前,眼睛里面的恐惧彻底凝固在了前一秒。 尸体直挺挺的倒在阶梯上面,血浆顺着下面流淌出来。 冲进茅山弟子中间,我左右劈砍,浑身浴血。龙掌柜就跟在我的身后,踩着阶梯上面的血浆,留下一枚枚脚印。 噹,道剑一声清脆,任你血肉是之躯还是坚不可摧的道剑,在古匕的锋芒下面都是犹如豆腐一样脆弱。一名茅山弟子瞧见古匕往脑门劈砍下来,慌忙下抬起手中的道剑格挡。 古匕没有停顿一秒钟,将道剑斩作两截后,继续斩杀了这名茅山弟子。 每晚上走一步,就有一名茅山弟子倒在血浆里面,越来越多的血浆顺着阶梯往下流淌。 “茅山,你们的手段好狠,居然不管寻常弟子的死活?” 罗大屌抬起头来,瞧着山顶一声大喝,宛若晴天炸雷,轰隆一声,别说整座茅山,就连隔壁几个山头都能听见这道声音。 茅山弟子不怕死,斩杀一个,又从更高的阶梯上面跑下来两个。 血浆溅到我的嘴里,浓郁的腥气中,带着一丝咸味儿。 两名弟子掐准机会,手里的道剑往我脑袋上斩来,这时候被衣衫包裹得严实的右手,凭空一炸,衣衫碎裂,一条森然的手骨露出。 瞧见手骨往胸腔子戳来,这两名弟子眼仁儿一阵收缩,想要躲闪过去。他们动作不满,但还是晚了一步,那条森然的白骨戳穿他们的胸腔子,从后背心上露出。 猛的抽回手骨,带出了一连窜血液。 “你茅山有多少弟子?来一个我斩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 手中的古匕戳进茅山弟子身体里面,我用劲儿搅动,将那些肺腑搅得稀巴烂。尸体倒在地上,头一扭就没有了呼吸。 “哼,上了茅山,今天没有人保得住你们,我说的!” 一名老道站在树梢上面,居高临下的瞧着我们,看见阶梯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脸上居然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 “铁牛,当初没有斩你,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瞧瞧你现在这种样子,不人不鬼?正好,今天连你一并斩了,镇压在小圣地百年时间。” 铁牛抬起头来,嘿嘿一笑:“现在的茅山越来越不如从前,当年达摩祖师爷创建茅山之时,如果想到今天,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什么心情?” 老道哼了一声,骂道:“牙尖嘴利,待会儿被镇压时,瞧瞧你还笑得出来么?” 不等铁牛说话,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一步踏出就在几米意外,显然又是缩地成寸的大拿。 一刀斩下,就有几名茅山弟子的尸体往下滚去,动作干脆利索,一两个钟头过后,我们杀到半山腰。在身后,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血浆汇聚在一起,流淌到了山脚下面。 “茅山就有这些能耐么?” 我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身上随便一拧,血如雨下。 砍杀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几百头任人砍杀的猪,膀子也酸麻了。 “茅山不是想让我尝尝满门被屠,鸡犬不留的滋味么?今天小爷让你睁开眼瞧一下,什么才算做鸡犬不留?” 手脚上面,无端的涌出一些力气,我双腿一弯,随即绷的笔直,整个人从阶梯上高高跃了起来。往着众多弟子凌空踢出几十脚,十五六人吃不住这个劲儿,大步往高处退。 茅山弟子也有血肉感情,瞧见尸体顺着阶梯滚去,心里早就升腾出了一股寒意。 在我连续斩杀十多名弟子后,剩余那些人怪叫一声,丢掉手里的道剑,转身就往小圣地跑去。 猛然间,一声愤怒的大喝从山顶传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这些废物,谁敢回头,老道我一剑斩了他。” 那些幸存的茅山弟子夹在中间,进退不得,见我一步一阶梯的踏来,他们再也顾不得老道的威胁,转身就跑。 一张青色符篆从上方飞射下来,在茅山弟子头顶上炸开,那里顿时沦为一片雷海。 若是说谁的手段最狠,恐怕全天下的道士都比不上茅山小圣地,就连自己的弟子都要斩杀。 寻常的血肉身子,怎么抵抗得住道家神雷?噼里啪啦一阵炸响后,那些茅山弟子先后沦为地上的一具尸体,只不过,他们是死在茅山老道的手中。 有一人承受着无边的疼痛,瞪大眼睛骂道:“你们把茅山小圣地弄成这种样子,等掌门真人回来后,一定会斩了你们。” 老道冷冷的笑了出来:“到时候老道我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人心散了,还如何去拼杀?这里发生的事情,也被阶梯顶头那些茅山弟子瞧在眼里面。看见自己人都斩,心里立马一阵恐惧,哪儿还有拼命的心思? 再瞧瞧我,浑身浴血,孤身一人杀到这里,顿时生出了丢掉道剑转身逃跑的心思。 但是茅山大拿就在暗中瞧着,他们要是敢扭一下头,恐怕到时候又是一张青色符篆从哪个旮旯里飞射出来。 跟在身后的龙掌柜目不斜视,视线坚定的瞧着山顶,缩在衣袖里面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鸡犬不留,杀!” 龙掌柜一声令下,白尊从我们身后高高跃起,稳当的落在我边上。 此刻他手里提着一柄宽大的道剑,上面雕着无数道家纹路,一旦沾染上了血浆,妖异无比。 他化作一阵风,来往无踪,手里的道剑大开大合,着实的狠辣。一时间茅山弟子中间断臂横飞,血液喷洒得到处都是。 “茅山,你白尊白爷爷来了,斩我白家那么多的鬼魂,今日就先从你们手里讨要一些利息。” 四五个钟头后,从山脚延至山顶,整条阶梯上面躺满茅山弟子的尸体,血水汇成血河,将每一凳石梯染的通红。 “你们呢不是想要小爷的性命么?今天我这只许老魔来了,尽管来拿就是。” 站在最后一登尸体,瞧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我坦荡的大喊一声,手中的古匕指向那些山门势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尸如山堆 “嘿嘿,你那小娘子就在执法场,她倒是生的水灵,老道都有些不忍心呢。若是半个钟头后去不到执法场,执九九八十一抽魂鞭,还不魂飞魄散的话,便丢到茅山禁地镇压百年,直至魂飞魄散。” 这名茅山大拿一身灰色道袍,瞧他站在众人前面,怕是在茅山有些身份。如果瞧向他那双恶毒的眼睛,仙风道骨的形象立马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掌柜往前走了几步,瞧着周围那些涌动的人头,大声问道:“我老龙不杀无名无氏之人,报上名来。” 茅山小圣地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弟子,这些人,应该就是其他山门势力的。这次要是不死,以后得寻个机会一一拜访。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杀得其他山门势力胆寒,听见龙掌柜这么问,宽敞的山顶,居然没有一人张嘴接话。 瞧见现场鸦雀无声,这名茅山大拿脸皮跳动了下,大骂:“孬货,怕什么?今天没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茅山小圣地,还怕他们以后寻仇么?” “清虚,莫要把你茅山小圣地说的高高在上,我龙虎山也不是啥寻常货色,即便他们今日不死,以后寻仇龙虎山也是不怕。” 龙掌柜瞧向说话这名老道,他的模样普通无常,唯独那只牛鼻子叫人印象深刻。停顿了几秒时间,他咧嘴一笑,说:“龙虎山?我老龙记下了。” 众多山门弟子严阵以待的站在山顶上面,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能够站在这里,而不是被派去当做炮灰,身上自然有些本事。 铁牛眉头一拧,说道:“欺负我白家没人么?” 清虚老道如实的点头,笑道:“今日我茅山小圣地就是欺你白家没人,你们有多能耐?又能斩杀多少大拿?” 听见这句话,龙掌柜古怪的笑了出来,视线死死的盯着清虚,说道:“哈哈,地下三大姓氏掌管世上万千座空监狱,里面镇压恶魂无数,今日你要比拼人数,那我就依了你。” 老赵取下招魂幡,双手一甩,招魂幡迎风展开。一时间,天地变色,鬼哭狼嚎。热头照在山顶之上,原本该炎热的天气,温度居然骤降下来。 都说世有空狱三千,相上亡魂无边,今天就让你们这些老杂毛瞧瞧,到底有多少亡魂? 大家深仇大恨,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太多的废话,刚是碰面就要赤红着眼睛分出生死。 无数鬼魂顺着茅山阶梯爬上来,它们身上的衣服年代不同,那双闪烁着红萤的双眼里面,全是怨恨神色。 “上清告命,恶魄自土来,神魂随风去,风雷借法,积极如律,令!” 老赵两条膀子紧紧攥住招魂幡,用力一摇,魂幡顿时迎风而涨,猎猎作响。眨眼时间,阴风大起,无数的亡魂往着那些道士冲去。 清虚老道施展缩地成寸这种道家神通,想要斩杀老赵,毁掉招魂幡。但被白尊死死拦住:“清虚,我来试试你身上的道行有几斤几两?” 道剑横砍过来,愣是逼得情绪大步后退。 白尊一身境界不知深浅,虽然没有达到缩地成寸的道家境界,但也差不多了。当初他可是孤身一人就拖住了流云殿的老师,没有点本事傍身,早被老师斩杀在了许家监狱。 二人交手,漫天道法,斗得分不出高下。 铁牛与我寸步不离,丈二魔身之下,普通道剑砍在皮肉上面,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反而震得膀子发麻,使不出力气来。 “半个钟头内杀到执法场。” 他以前是茅山首席大弟子,清楚抽魂鞭的厉害,一双手掌犹如坚硬的磐石,当头拍下,茅山弟子的脑袋犹如西瓜一样脆弱,啪的一个炸裂,血浆四溅。 无论是茅山还是龙虎山的道士,只要敢拔出道剑,统统斩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几乎得罪了整个江湖上的山门势力,多个仇家不多,少个仇家不少。 茅山本为道家正宗,修的是一身封杀厉鬼的本事,如今被无数恶魂杀上山头,丢尽了脸面。对于面子,茅山大拿最是在意,被砍杀不少弟子他们无动于衷,然而丢了面子,眼睛血红得厉害。 密麻的道家符篆从道士袖里飞射出来,犹如雨点似的,一经掐诀引爆,整个山顶上面沦为一片火海。仿佛正在燃烧的云彩往头顶上落下,不少恶魂在凄惨的尖叫中被烧烬三魂六魄。 炎热的气浪迎面打来,就连铁牛都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被泉水一样涌来的道士冲散,唯独铁牛紧紧跟在我的身边,在道士中间,我们两人宛如砍瓜切菜。凡是被古匕斩到的道士,连魂魄都逃不了。 天大的能耐,始终架不住人数多,两条膀子怎么拼得过这么多的手脚?铁牛有丈二魔身,刀枪不入,我可就苦了。 一剑砍在血肉上面,也会像寻常人那种皮肉翻卷,血浆直流。 慌乱下,只有抬起那条手骨去挡住劈砍下来的道剑,要不是这条坚硬的手骨,我这可脑袋早就被斩掉了。 符篆炸开的火海交叠在了一起,连那些道士都跑不脱,毕竟这玩意儿可分不清敌我,凡是站在下面的,都会被波及到。 这种混乱的场面中,一张符篆被引爆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成百上千的符篆被同时引爆,各种道法相互叠加,那般场景,连视界都是一片火红色。 温度太高,那些房屋自燃起来,熊熊大火往周围蔓延而开。一些没有道行的弟子,直接被火海吞掉,挣扎三五秒钟时间,原地只留下一具焦糊的干尸。 不断的有茅山弟子死在同伴引爆的符篆下面,伤亡最大的就是那些亡魂,不断的被炼化,又飞蛾扑火似的涌上来。 罗大屌同时被四五名大拿围攻,血浆啪嗒啪嗒的掉在地砖上面,他扭头冲我大喊:“把古匕给我。” 我反手丢过古匕,有一名道士纵身跃起,想要接过黎天古匕。就在手掌即将抓住古匕之时,一柄巨大的狗头铡当头劈下,道士死状颇惨,肺脏流了一地。 “快退。” 铁牛晓得罗大屌要干什么,拉着我肩膀往后退。 杀红了眼的众多道士根本没有察觉到,此刻正有一丝恐怖的气势酝酿着,几秒钟过去,罗大屌手上的黎天古匕爆发出一股冲天威势。与他斗在一起的四五名大拿脸色大变,疯狂的往人群中退去。 “四层,五层……。” 铁牛脸色凝重,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等寻常弟子发现这股恐怖的气势时,已经晚了。 “七层?” 罗大屌这名道家大拿,使出了全身力气,解开黎天古匕接近七层的封印。 “退!” 混乱的场景,哭喊声,凄惨叫声混在一起,提醒声很快就被淹没。 当冲上云霄的气势迸发出来时,这些道士才晓得扭头逃跑,那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有那么一种错觉,就连天上的云彩都被劈成了两半。 晚上一步的道士,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上百道血柱同时喷出,那么就在头顶上就形成了血海。 房屋坍塌,血水漫过山顶,那片火海被硬生的斩作两半。 有名茅山大拿首当其冲,想要接住古匕一斩,他对身上那些本事太自信了,因此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斩成两半。 “快去执法场,这里交给我们。” 龙掌柜冲我大声提醒,越来越多的道士往我们涌来,与罗大屌眼神错位那一瞬间,我瞧见他半跪在地上。 在他身边,围着二三十名茅山弟子。 先前那剑,斩杀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茅山弟子,以及一名缩地成寸的茅山大拿,达到这般道家境界,不知道需要消耗多长时间?斩杀一名,茅山小圣地就少上一名。 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柄道剑,我往着迎面涌来的弟子冲撞过去,道剑交击,传来清脆响声。 几分钟的时间,道剑上面的刀刃儿全部卷起。 拼杀这么长的时间,莫要说手脚了,神经都已经麻木了。就知道躲开当头劈下的道剑,然后斩了身边那些弟子。实在躲不过去,那就硬挨一下。 脚掌踩下去,到处都是尸体,我与铁牛冲在最前边,膀子斩得发麻,最开始还数着自己斩了多少道士?到现在,我自己也忘记了,即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而不管斩杀了多少,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山门弟子往我们涌来。 好几次我都累到在地,是铁牛架着我的膀子,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手里提着那口道剑,就跟提着一座山岳似的,瞧见铁牛为我挡了不少道剑,我嘴里大叫一声,又往人群中冲去。 不远处,智云依仗着一身棍法,三进三出,死死守在老赵旁边,不让那些道士毁了招魂幡。 斩杀了面前这名老道,我后背心上被人锤了一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身后砸去。 头一扭,就瞧见白贺雨这娘们躲在小旮旯里面,那双眼睛惊恐的瞧着我。 几名道士自然见了她,扭过头去,就冲着白贺雨冲过去。 白贺雨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尖叫出来。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道剑,手脚上又涌出了一些力气,有名道士举起手中的道剑,想要往白贺雨砍下去。 噗的声,一截被血液染红的剑尖儿从胸腔子上面露出,他艰难的把头扭了过来。 一截森然的白骨往他脑门上探来,我清楚瞧见这名道士的眼仁儿收缩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老赵身死,大开杀戒 啪! 脑汁儿溅的我一脸都是。 白贺雨一动不动,瞪大惶恐的眼睛瞧着我,从她那双眼睛里面,我瞧出了陌生。 “跟着我。” 从容的说了声,我转身就走,白贺雨抿着小嘴,紧紧拉着我的衣袖,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这次整个白家倾巢而出,没有留下一人一鬼,白贺雨从拼杀以来,就躲在这小旮旯里面。 瞧我走来,不少道士下意识的退让朝两边,让出了一条被血液染红的路。 “杀!” 茅山大拿下令,这些道士硬着头皮冲上来,我将白贺雨揽在怀中,冲周围一顿砍杀。道剑劈在那条手骨上,噹的一声脆响,那名茅山弟子下意识的松开手,道剑立马弹飞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瞧见白贺雨这种无助的样子,就想起了白子溪。 当初的白家大公主,威风八面,现在道行全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小鬼。兴许是因为这点,就算后背心被砍了几剑,依然死死抱着白贺雨。 她吓得脸色煞白,像是掉进水里面的小猫咪,蜷缩在我胸腔子上瑟瑟发抖。 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我两条腿一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白贺雨被我压在了身上。这时候,一柄道剑往我后背心上戳来,要是戳个结实,小命在硬朗也是活不成了。 陡然间,一只手紧紧攥住道剑,血浆冒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掉了下去。 龙掌柜见我瞧来,咧嘴一笑。 现在的他已经被染成了一个血人儿,深吸了一口气,只听他啊的大喊了一声,硬生生的折断了道剑,反手送进那名道士的胸腔子里面。 我气喘如牛,呼哧呼哧的吸了几口,又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然后将地上的尸体拖到白贺雨身上,说道:“躲在下面,不要出来。”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白贺雨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身子止不住的打斗。看着一具具尸体压在自己身上,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老龙,快来。” 智云声音嘶哑起来,几名茅山大拿盯住老赵,只要斩了他,毁掉招魂幡,山顶上无数恶魂就会退去。 我看了一眼执法场,又看了一眼老赵,叹息一声后,往老赵那个方向冲去。一名茅山大拿钉死我,两束视线犹如锋利的刀片子,轻轻一扫,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许老魔,你斩杀我这么多的茅山弟子,就算镇压你千百年,也解不开心头上的恨呐。” 大拿施展出道家神通,缩地成寸,几步踏出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只有硬接他这一掌。 关键时候,是铁牛用自己的丈二魔身帮我挡住这一掌,身子一震,铁牛嘴里喷出一口漆黑的血沫子。 我把铁牛从地上拉起来,视线远远的瞧向执法场方向,今天是去不到那里了。 到了这般局面,龙掌柜反而镇定下来,他与我们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说道:“落到今天这种局面,你们怪我么?” 铁牛嘿嘿一笑,说道:“得了,大不了魂飞魄散,咋交情得跟小婆娘似的。记住了,最后关头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能让茅山小圣地抽了。” 这个时候,白姬,罗大屌,许家主子,以及白尊都被压制得不能往前一步,有全部退了过来。 刚稳住了身子,罗大屌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眼鼻里面全是血液。 龙掌柜架起罗大屌,说道:“老龙欠你一个人情,若是还有下辈子,一并还了吧。” 罗大屌原本紧紧闭着嘴,听见龙掌柜这么说,张开嘴就想说话,没想到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沫子。 他那双眸子因此黯淡了不少。 情绪老道踩在尸体缝隙中,视线平静的瞧着我们:“还有什么遗言,交代了吧?” 龙掌柜从容不迫的斩了出来,两条腿哆嗦的厉害,随时都有可能软在地上。 他说:“嘿嘿,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遗言来之前自然就交代了。还有什么本事,全部拿出来吧。” 情绪老道也不恼,抬头瞧了一眼太阳,那道平静的声音往执法场传去:“时辰到了,执鞭。” 啪! 清脆的鞭声传来,白子溪痛苦的叫声响彻山顶。 啪!又是一鞭落下。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瞧着执法场那个方向,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始终还是要死在这里。” 鞭声响起的那一刻,清虚下令:“杀!” 龙掌柜挺起了胸腔子,站的笔直,看着众多弟子往我们冲来,他嘴里大喊一声:“鬼婆,现在不出来,更待何时?” 话才说完,站在身后石梯上的恶魂让开一条路,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慢慢的走来。在她身后跟着一尊庞然大物,在它身上捆绑着手臂粗细的铁链,正是被她圈养的冥殿十八阎。 鬼婆当初抢走了许家的一阳成符术,引得许家主子出世,满世界追杀,最后被抽出三魂六魄关押在许家监狱里面。 没想到龙掌柜连她都给放出来了。 “记好你我之间的约定,这件事情过后,会把我从许家监狱里面放出来。” 随后双面鬼婆瞧向我,脸色变换的厉害,在尚三千的监狱里面,她曾经使唤一直小鬼害我性命,要不是姜梦诗拼死抵挡,早就如了她的愿。 白子溪凄惨的叫声,听在耳朵里面,心窝子仿佛被人用刀片子剐一样。 “清虚,你个狗日的,想要整死老子,尽管上来就是。” 血液流淌到了眼睛里面,将视线染成一片血红,我大骂一声,率先往茅山弟子里面冲去。 尸体铺满山顶,站都站不稳,若是倒在地上,都分辨不出来是尸体还是活人? 我们拼尽了白家的家底,茅山小圣地何尝不是? 这是一场生死斗法,不论过程,只看输赢。 不知道太乙真人与他师兄回来后,瞧见茅山小圣地被折腾成了这种样子,会是什么感想? 七八名茅山大拿避开我们,往老赵冲去。 龙掌柜悲恸的咆哮出来:“老赵,快跑。” 老赵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镇定的说道:“老龙,我先走一步了,始终还要一个人护住招魂幡,多一秒时间,你们便能多撑住一秒。” 智云不管不顾,转身就往老赵冲去,身后立马被砍出一条条猩红的口子,最深那条,隐约可见白骨。 “老赵,你狗日的。” 寻常时间,老赵与智云关系最亲切,看见老赵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泪立马就顺着脸颊流下。 噗! 茅山大拿手里面的桃木剑送进老赵的胸腔子里面,直接将他的身子洞穿。 血气上涌,老赵半跪在地,喘了两口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疯狂的摇晃着招魂幡。 眨眼时间,三四柄道剑同时戳进老赵的身子里面,即便这样,他仍然没有停止手里面的动作。 无数恶魂飞蛾扑火般的往茅山弟子中涌去,清虚大喝一声:“斩他双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摇那招魂幡?” 茅山大拿利落的斩来,双手被斩掉之前,老赵吐了一口气,提高声音:“诸位,老赵我今天先走一步,但愿黄泉路上不会遇到你们。” 血浆四溅,老赵瞪眼的眼睛永远停止在了那一秒,他低下头瞧向戳在胸口的四五柄道剑,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我草你娘。” 龙掌柜疯狂了。 老赵用尽最后的力气,往我们瞧了最后一眼。 眸子里面的生气,逐渐的消失。 筋皮勒紧的身子,此刻陡然爆发出无穷的力气了,我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往斩杀老赵的那几名大拿砍去。 身上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一点疼痛都没有,我已经麻木了,只晓得斩掉那几名大拿。 他们惊恐的发现,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往他们杀去。 茅山大拿手中的道剑往智云戳去,他不躲不闪,任由道剑穿透自己的身子。接下来,他咧开嘴森然一笑,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剑尖又突出寸许。 大拿脸色一下就白了,想要后退,然而动作再快也没有智云手中的木棍快。 棍尖直接戳穿了这名大拿的脑袋,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几秒钟后,智云动弹了一下,紧闭的眼睛重新睁开。 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用力抽出身上的道剑,带出一窜血花。 这一日,茅山小圣地以及其他山门势力死伤无数弟子,山顶上面铺满了一层层道士的尸体。血水汇成小河,顺着低处流淌。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茅山大拿眼睛里面露出害怕的情绪,不断后退,就连清虚也停下了手,视线迷茫的瞧着地上那些尸体。 到了最后,有大拿引下天雷,但都被我接住了,掌心符印里面,雷电翻滚,一掌拍出,茅山弟子死伤了一片。 地面的血水被道家神雷蒸发的干净,我浴血厮杀,不知道疲累。 清虚变了音色,大声下令:“快退。” 我们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后事,然而茅山小圣地邀请了其他山门势力,想要靠人数的优势斩杀我们,面对生死,却没有我们这么坦荡。 清虚怕了,那种情绪没有任何遮掩。 众多道士早已经胆寒,连情绪这名茅山大拿都怕了,他们更是没有了拼杀的心思。 我往前走一步,那些道士就往后退一步。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二个杀龙岭 “嘿,怕了?” 攥着古匕的膀子都在打抖,上面皮开肉绽,血浆淌的一手都是。往前走出了两步,就瞧见那些道士往后退出四五步。 老赵被大拿斩杀,毁掉招魂幡,所有的凶神恶魂都眼仁儿麻木的站在原地,分不清敌我。瞧这情况,若是继续冲上来拼杀,我们迟早会被活活累死,最后被这些道士一剑砍杀了。 对面那些道士,可是由好几个山门势力汇聚起来的,黑压压一片,足有一二百人。而我们这边不过十五人,每个都是筋疲力尽,便是路都走不稳当了。 面对生死,那些道士怎么有我们坦荡?所以区区十五六人,压得一二百人不断后退。 茅山顶上,血水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每个人都是踩在脚下的尸体上,胆儿都炸了,何谈拼命? 第二个杀龙岭,今天在茅山小圣地重现。 清虚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牙齿都在打颤,瞧瞧地上那些尸体,可都是茅山小圣地的宝贝疙瘩。他晓得事情闹大了,没想到准备的这么周全,到头来被斩杀这么多弟子不说,还没有斩了我们? “今日,我要让尸体铺满茅山小圣地!” 龙掌柜有一只眼睛被伤到,血浆不断的冒出,另外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却是睁得老大,里面全是暴戾的神色。 虽说手脚疲累,但嘴里面的话,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安静的场景中,一丝轻风吹来,夹杂着浓郁呛鼻的血腥味。啪!啪!执法场那个方向,清脆的鞭子身响起,然而白子溪的声音弱了下去。 走了几步,两条腿一软,差点对着这些老道跪下去。我一只手死死按住膝盖,愣是咬紧压根儿抬起了头,视线永不认输的瞧着他们。 “我许老魔就在这里,不都想要小爷的性命么,上来拿啊?” 众多道士脸色狂变,看向我的视线里面充满了恐惧。 嘿嘿! 都是俩儿肩膀扛着一脑袋,死了算求,斩杀了这么多道士,膀子都酸了,不亏。 对面那些道士被我们压得不断往执法场退去,啪嗒的声,血珠子顺着指头流淌到了指尖,随后掉在了地砖上面。 “一群孬货,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快随老道我一起斩了他们。” 有名茅山大拿见不得我们这么猖狂,想要鼓动那些道士一起斩了我们,当他施展缩地成寸往我冲过来的时候,罗大屌猛的抬起头,眼中射出一束凶光。 他干脆的挡在我身前,任由那名大拿手里的道剑戳向胸腔子,噗,血浆四溅。这名大拿却是高兴不起来,反而一脸惊恐的往后退。 这种以命换命的招式,怕是这名老道都没有想到,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般疼爱性命。 罗大屌手中的狗头铡带着万钧雷霆之势,给人一种连空气都长劈开的错觉,眨眼时间,这名大拿的脑袋高高飞了起来。 血液更是犹如泉涌,场景毛骨悚然,实在血腥。 斩掉大拿的脑袋后,罗大屌反手一挑,尸体中顿时绽放出一朵血花儿,被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这种狠辣的手段瞧在那些道士眼里,攥着道剑的膀子都在哆嗦。 罗大屌闭上眼睛,口鼻齐用,粗粗的喘了几口,又重新睁开眼睛,将胸腔子上面的道剑拔出。 清虚一言不发,脸色出奇的难看。 这时候,龙掌柜张口问道:“村子是谁屠的?若是还有一些担当,那就坦荡些的站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这么多的道士,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龙掌柜那只独眼咕噜的转动了下,冷冷笑了出来:“茅山小圣地不过如此,铁牛说的对,想不到现在的茅山没落到了这种地步,全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 字字扎耳,句句诛心,和生死比起来,这些茅山大拿也顾不得脸面了。听见这么多,在羞红的脸色中,埋下了头,恨不得埋进胸腔子里面。 他们活了这么长时间,怕也没有瞧过这么多的尸体? 陡然间,一道愤怒的冷哼声传来:“哼,清虚,现在后悔了么?趁着掌门师兄出去的时间,将茅山小圣地闹得乌烟瘴气,这些祸端,瞧你怎么解释?就是镇压你都不够。” 清虚变换了一阵脸色,提高声音回答道:“李老刘,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你们要是出手的话,今日还会落得这般地步么?” 提起这茬儿,那声音愤怒了几分:“可怜死去的那些茅山弟子,拜师学道,本想有个明亮的前程,没想到居然死在茅山小圣地,自己的学艺之处。罢了!罢了!今天你们惹下的祸端,自己解决。” 这些话似乎激怒了清虚,他表情开始狰狞起来,着实的凶狠。 “茅山弟子何在,杀!” 响应清虚的茅山弟子,只有三五十人,先前拼杀的时候,其他山门势力被这种血腥的场景吓得胆寒,一退再退,自然活下来不少人。 倒是茅山弟子被逼得前后无路,只有硬着头皮上。 我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嗓子里大喊一声,手脚上顿时涌出一些力气,往迎面杀来的茅山弟子冲去。 智云赤红着眼睛,手里握着斩掉一截的木棍,当头瞧下,脑袋宛如熟透的西瓜,啪一声轰然炸裂。 血液不断的从罗大屌血窟窿里面涌出,他气喘如牛,不过手上杀人的功夫可没有落下。这三五十名茅山弟子几分钟就被屠个精光,山顶上的尸体又添加了几具。 清虚呆在原地,哪儿还有茅山大拿的风范,在他脸上就只瞧见了害怕。 “师兄,救我。” 沉默了三两秒后,清虚崩溃了,先前被白尊斩掉了头上的紫金冠,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散披着,模样及其狼狈。 惧怕的时候,连转身逃跑都不会了,白尊高高跃起,手中的宽大道剑往清虚的头顶上插去。 眼见清虚性命不保,一把袖珍道剑从执法场方向凭空飞来,噹的声,道剑弹飞,白尊承受不住剑身传来的蛮横力道,身子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 “回来。” 极具威严的声音响彻茅山小圣地,但是清虚并没有任何动作,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傻笑着。 那双眼仁里面,眼瞳子已经涣散,显然是疯了。 “想走?” 白尊牙齿紧咬,眼睛里面快要喷出火来,刚是落在地上,又往清虚冲去。这次没有谁再能保住清虚的性命,道剑横斩过去,清虚的脑袋飞起。 临死前,他那双眼睛里面并没有害怕,而是带着一种迷茫。 就算是茅山大拿,也没有见过这种尸山血海的场景,最后一秒,他被吓疯了。 执法场里面的大拿没有再出手拯救清虚,他们也晓得这老道被吓疯了,沉默几秒时间,传来了一声叹息。 走出几步,铁牛直挺挺的倒在尸体上面,此刻他的丈二魔身布满了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崩碎。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我架起他的膀子,仿佛扛着一座大山。 罗大屌伤势最是严重,身上那么大的窟窿,没有多少血液能流的。龙掌柜撕碎身上的衣服,往他胸腔子上一缠,猛的使劲儿,罗大屌疼得直吸冷气。 白贺雨从尸体堆中怕了出来,她想要张嘴说话,但是瞧见周围密密麻麻的尸体后,张开的嘴凝固起来,眼睛里面全是惧怕的模样。 拼杀持续了整整一天时间,茅山小圣地的弟子几乎被斩杀大半,就连那些山门势力也死了很多。 无数恶魂被灭杀,双面鬼婆带来的冥殿十八阎,原本生得三头六臂,现在身子上只剩下一颗脑袋。 茅山小圣地的凄惨样子,要远远超过杀龙岭。 我身子里面,隐约的传来一声轻叹:我真的做错了么? 夕阳即将落下山头,天边的云彩仿佛被血浆染红,一阵阵阴风擦着头皮刮来,温度越来越低。 当太阳彻底落山那一刻,队队阴兵从石梯上走来。 一声大喝传遍附近几座山头:“这是我茅山小圣地的事情,地下什么时候有资格来管了,都退下。” 这道大喝声震得我骨子里面血气沸腾,脑袋差点没有炸开。 往石梯上走来的阴兵,愣是生生止住了身子,来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不退去,要等老道我亲自出去手么?” 语气里面多出了几分愤怒,停在石梯顶头的阴兵好像收到什么命令,随即转身离开。 脚底踩在血河里面,一步一个印子,终于走到了执法场。 宽敞的执法场上,站满了茅山大拿,他们背着双手,眼睛平静的瞧向我们。 “你们终于来了?” 说话这名老道披头散发,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话落,手臂一甩。 啪! 鞭子结实的抽打在绑在执法柱的身影上面,里面生出一个炸响。 那道身影青丝散披,遮住了煞白的脸蛋,似乎是感觉到我来了,慢慢的抬起头来,视线无比的倔强。 月光洒在侧脸上,为白皙的脸蛋平添了一丝凄美。 瞧我来,眸子里面的倔强视线慢慢轻柔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咧嘴一笑,笑容无比的满足。 “你来了?” “嗯,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 大乘魔相 我与她的视线迎在了一起,她要说什么我都知道,相反,我要说什么她也知道。 白子溪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她扭头瞧向眼前这名茅山大拿,问道:“这是这几鞭了?” 老道脸色有些复杂,嘴里苦笑着说:“第一百鞭子,你应该在第九十九鞭魂飞魄散。” 我心头一挑,提起沉重的脚往前面走去,不知道走了几步,整个人累倒在地,火辣辣的脸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面。 白子溪柔声的说:“我撑到一百鞭,就是想在魂飞魄散之前瞧你一眼,当年在他身上没有找到的归宿,却在你身上找到了。倘若一百鞭你还没来,我就撑到一百零一鞭,要是一百零一鞭没来,那我就撑到两百鞭,直到你来为止。” 我紧紧攥起拳头,用那截手骨承载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最后挺直了胸膛,高高昂起了脑袋。 每隔两米,就有一名茅山大拿,他们视线平静的瞧着我,视线跟着我的脚步往白子溪移动。 宽敞巨大的执法场上,站满了茅山大拿。 我抬起手来想要擦掉眼睛里面的血液,没想到越擦越多,到最后视线一片血红。 我与白子溪之间的距离很长,那两条腿无比的沉重,几乎是拖着往前走。按照这种速度,我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走到她面前,但是心里确定,每走一步,我离白子溪的距离就近上一分。 这次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一样,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茅山小圣地抽出三魂六魄丢到禁地镇压百年。 白子溪闭上眼睛,绝望的低下头来,问面前的大拿说:“若是我给你们跪下,能否饶了他们的性命?所有的罪孽,由我一个人来背,哪怕被镇压千年万年也心甘情愿。” 这名大拿从容的摇摇头,说:“不能,今日他们必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走到白子溪面前,左手慢慢的放到她脸蛋上面,笑着说:“你要是敢魂飞魄散,我一定屠尽天下道士。” 不等她说话,我的嘴唇直接往白子溪嘴上凑去,泪水很咸,嘴唇很软。 白子溪身子剧烈的颤抖,她睁开眼睛,非常平静的瞧着我。等我嘴唇离开后,她笑着说道:“前世,我历尽千山万水找到你,你却不愿意瞧我一眼。今世,我终于如愿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苦笑起来:“可惜,这却是最后一天。” 扭头瞧了一眼周围那些茅山大拿,我果断的转过身去,嘴里小声说道:“我会救你们出去,所有的罪孽我自己一个人来背就够了。” 这句话,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听见。 肃杀的气氛在这里逐渐蔓延,那些茅山的大拿的视线变得锋利起来。 我在心里问了一句:“想好了么?帮我屠了茅山小圣地,我心甘情愿的让你吞了。到时候无极法相大乘,天底下没有谁再是你的对手,帮我屠了今日出现在茅山的所有势力。” 魔相问我说:“想清楚了么?” 我嘴角一咧,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说:“想清楚了,把白子溪与龙掌柜他们救出去,今日我要让茅山小圣地血水漫天。” 与此同时,那名披头散发的茅山大拿一声令下:“杀!” 令声响起的那一刻,从茅山小圣地深处传来一声轻叹。 那些茅山大拿一步踏出,二三十名老道,居然有一半是缩地成寸的大拿。 浩瀚的道家气势交织在了一起,往天上冲去,那么一瞬间,仿佛连山顶上面的云彩都被这股气势冲散。 当魔相答应帮我屠掉茅山的时候,我瞧向龙掌柜他们,笑着说道:“龙掌柜,以后善待他们,帮我照顾白子溪。铁牛,我先走一步,看能不能追上老赵?” 轰隆,天昏地暗,就连整座茅山都剧烈摇晃起来,宛若要坍塌一样。一股超越以往的磅礴魔气从我头顶上喷涌了出来。 一时间,魔气遮蔽了天地,茅山小圣地执法场被魔气笼罩。 魔相不惜提升巅峰修为来助我屠掉茅山,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在身子里的每个角落。 铁牛红着眼睛,第一次瞧见他掉眼泪。 “越子,不要!” 他们心里晓得,我跟魔相做了一笔交易,能打动魔相的就只有我让他吞掉这一个条件。 魔气中,一双水缸大小的眸子闪烁着,凡是被盯到的人,彻骨的寒意。 犹如山岳般的魔躯凭空显化,一拳抡下,地砖碎裂,泥土飞溅,整个执法场都摇晃起来。 黎天古匕嗡嗡颤鸣,滚烫得跟烙铁似的。 呼哧,呼哧,我鼻子里面粗喘不停,一步踏了出来,九宫易位,眼前一片模糊,脚底落地之后,便出现在了一名茅山大拿面前。 被那对眸子盯住,他连头发都差点倒竖起来,那只手掌,足有一间屋子大小,由魔气凝结而成。当头拍下之时,巨大的阴影将这名大拿笼罩在了里面,砰,魔掌化作缕缕魔气,往着四周席卷过去。 茅山大拿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直接被拍成一张肉饼。 头顶上面,晴天疲累,轰的炸响一声,膀子粗细的道家神雷往魔相打在。我绷紧身子,抬起手骨,空手借助这道神雷。 “你能接住几道神雷?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真正的五雷轰顶?” 压抑的气息开始酝酿,那名披头散发的茅山大拿十指掐印,嘴里振振有词。几分钟后,万钧雷霆一并落了下来,足足有几十道,每一道如水缸一般。 魔相转过身去,随手一拍,滔天魔气喷涌出去,将龙掌柜他们卷飞,刚好落到了执法场外面。 此刻,黑夜被照成了白昼,到处是刺眼的亮光。 不等神雷往我身上落来,一张黑色神符从那名大拿道袖里面飞射出来,他眼睛怒睁,嘴里大喊:“焚火劫杀!” 能施展出这种道家神通,这老道明显是绝世大拿。 黑符凭空炸裂,顿时一片火海,将我死死的困住,这种道家之火,连三魂六魄都能燃烧,却是奈何不了恢复巅峰道行的魔相。 “有多少手段,一并使了。” 魔威盖世,这些道家神通,还不曾放在眼睛里面。 魔气涌动,一双偌大的魔掌穿过火海,直接迎上了那一片雷霆。 绝世大拿施展出来的五雷轰顶,岂是那么轻易的就能接下? 一时间,魔气里面雷电闪烁,仿佛一片正要打雷的乌云。我嗓子里面叫喊出来,抬起手骨迎上死气里面翻涌的道家神雷。 掌心上面,符印疯狂运转,一股莫大的吸扯里显化而出。 道家神雷顺着森然的白骨,往符印里面涌去,承受不住那种毁灭的气势,我身上的皮肤寸寸崩开,血浆还没有流淌出来,就被雷电蒸发个干净。 若是说的夸张,现在我周围全是风火雷电,虽说没见过地狱,但也差不多了。 “当年我与魔尊纵横道湖时,百家争锋,道,儒两家独大,那时太乙小儿还没有出生呢,就是他师兄那个老不死的,瞧见他也要恭敬的喊上一声魔尊。” 魔相不停冷笑,手掌一扯,顿时将那几道神雷扯开。 道家神通,封印天下一切魑魅魍魉,魔相属于魍魉之列,被火焰包围,不停的挣扎。 符印里面,蕴含的雷电达到了极限,瞧着头顶上的火海,嘴里嘿嘿一笑,掌心往前送去。骤然间,雷电齐鸣,狂风四起,执法场乱成一片,不少茅山大拿没有跑掉,死在这一掌下面。 几个呼吸的时间,祸害消失,执法场上面一片狼藉,地砖碎裂,随后被道火烤得发黑,一踩就碎。 瞧着茅山大拿施展出缩地成寸,纷纷躲避这魔相,他咧嘴笑着说:“就你会会缩地成寸这种雕虫小技么?” 话落,我一步踏出,停在一名大拿面前,手里面的古匕送进他的胸腔子里面,动作干脆利索。 攥着古匕搅动了下,大拿眼仁儿一缩,软软的倒在地上。 足足十几米高矮的魔相俯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瞧着在场这些茅山大拿,一只庞大无比的魔掌凝结出来。 这只魔掌,让那名绝世大拿变了脸色。 即便会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一旦拍下,执法场就这么大,众多大拿退无可退,只有合力硬着头皮接下来。 魔掌落下之时,空气被挤得往四周散开,传来了呼啸声音。 砰,执法场所有地砖被震得从地上发起,直到肩头一样高,膀子粗的裂痕从中间蔓延开。执法场在这一掌下,四分五裂。 几名大拿模样狼狈,咕咚的声坐在地上,脸色潮红得很,三五秒时间,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沫子。 先前那招道家神通,焚火劫杀,包围了整个执法场。虽说拍散了头顶上的道火,但执法场周围那些火焰,越烧越旺。 这里被隔绝,进不来,也出不去。 龙掌柜他们站在外面瞧着我拼命,却是进不来,只能大神的喊出来。 二三十名茅山大拿,被魔相斩杀一半,凡是身边的,统统一掌怕死。 绝世大拿晓得照这样下去,会拼光茅山小圣地的底子,当下不敢犹豫,缩地成寸往我袭杀过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此劫难逃 “茅山都到这般地步了,你们当真是不出手?” 绝世大拿冲着茅山小圣地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喘了过去,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丁点动静。 几秒钟后,才有一道飘渺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就算茅山小圣地被屠了,也不是我们惹出来的祸端,当初老道我苦口婆心的劝你们,先玩不要招惹这头许老魔,你们不听,等掌门师兄回来后,瞧见铺满山顶的尸体,你如何交代。” 在茅山小圣地深处,不止一名绝世大拿,他们的立场很明显,今日就算茅山被屠,他们也不会出手。 这名大拿骂了句滚你娘的,不在有所顾忌,放开了手脚。 他手里提着一柄金色道剑,上面刻满了玄奥晦涩的道家符文,一剑劈砍过来,就连滔天的魔气都被斩开。 这一晚,茅山山头被魔气遮住,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胆大儿一些的,刚来到茅山下面,就瞧见血水顺着石梯流淌小下来,每隔几米就有一具尸体。 被茅山邀请来的山门势力,知晓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趁乱退走。本想搬回山门弟子的尸体,架不住地上尸体太多,要是一一查找,最少要用几天时间。 心里实在害怕,踩着尸体溜下山去,尸都没敢收。 不时的有道家神雷落了下来,整座茅山都摇晃起来。 一名名茅山大拿倒在血泊里面,瞪大眼睛,死不瞑目,怕是想不通这么多的人为啥斩杀不了几个从旮旯里面冒出来的小货色? 茅山小圣地被杀得胆寒,有名大拿站在白子溪身边,手持青色符篆。 威胁我说:“许老魔,还不快快住手?信不信我炸碎这小娘们的三魂六魄,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在我分散注意力的时候,那名绝世大拿一剑往我斩来,幸亏躲闪的快,否侧脑袋都会被这一剑给斩了下来。 浑身上下,全是血浆,也不晓得是谁的? 皮肤龟裂出一条条大口子,稍微动弹一些,钻心的疼。 白子溪疯狂的挣扎:“越子,快带着他们离开。” 执法场只剩下十多名大拿,他们将我死死围住,魔气里面,那对眸子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白子溪身边那名大拿身上。 “你若是敢引爆符篆,我会让给你晓得什么叫做折磨?” 这句话从魔相嘴里面说出来,让那名大拿打了好几个哆嗦,要是不顾一切的往他冲去,今天谁都保不住他的性命。 绝世大拿冷笑着说:“嘿,你少要唬我,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个年代,你应该随着谷灵鬼子消失的。” 瞧见我站在原地不动,绝世大拿缩地成寸踏出,手里的金色道剑送进了我的身子里面。那一瞬,手脚都开始麻木起来,白子溪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瞧。 被五花大绑,她想要让自己魂飞魄散,但是力不从心,只有认命。 啪嗒,啪嗒,血珠子冒出,断了线的滴在地上。 魔相弯下腰来,水缸一般的眸子,几乎贴在了那名大拿的脸上:“使出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当真是山穷水尽了么?” 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抓向大拿,全然不顾白子溪的死活。 砰,这名大拿整个人炸成一团血雾,趁此机会,魔相抓起执法柱,用力一扯,顿时将其从地上拔了出来。随后魔掌无视执法场周围的火墙,直接把白子溪送了出去。 所有的茅山大拿全在这里,有龙掌柜他们看护着,没有人再能伤得到白子溪。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往绝世大拿冲撞过去。 各种道法交织在一起,魔气迅速蒸发,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还有一名绝世大拿。之前吓退阴兵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到了这般境界,就连地下都是忌惮。 我心里清楚这次逃不过去了,心里倒也坦荡,没有一丝惧怕。 斩杀了茅山小圣地这么多道士,早就够本了,现在斩一个赚一个,只想自己被打散魂魄之前,多杀一些。 陡然间,小圣地深处传来一道声音:“我已经通知掌门师兄,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好自为之。” 绝世大拿矗立在不远处,鼻子里面哼了声,显得毫不在意:“我有达摩祖师爷的金剑在手,就算掌门师兄回来了,他也奈何不了我。” 这句话说的毫无底气,声音都小了不少。 “你把茅山小圣地弄成这般模样,当真以为金剑保得住你么?” 声音彻底消失,无论绝世大拿怎么说,对方就是不说话,正是这种态度让他心里面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天色慢慢的放亮,一夜时间,茅山大拿被斩杀殆尽,至于其他的都躲在小圣地深处,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 只剩下三五名大拿苦苦支撑,那名披头散发的绝世大拿也在此列。 魔相提升到巅峰修一定是需要些代价,而且拼了整晚,他虚弱不少,道行开始减弱。 当初在许家监狱,他明明能使出这种手段,却甘愿被我吞到身子里面,怕是有着自己的计划。 要不是身子上的骨头撑着,我累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胸腔子里面仿佛有一团火在冲撞,肺腑说不出来的难受,喘了几口气,我扭头瞧向龙掌柜他们,大声喊了出来:“趁现在,快走。” 太乙真人与他师兄回来了,就没有人走得掉。 面对那种三合境界的绝世大拿,我们连一招都走不过,龙掌柜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眼神平静的站在执法场外面。 “铁牛,快带着他们走。” 分出生死的时候到了,时间紧迫,我红着眼睛大喊出来。 铁牛深深瞧了我一眼,说道:“我会找出这次有哪些山门参与,然后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复仇?” 说完,他往龙掌柜头上捣了一下,把他敲晕,扛着就离开了。 罗大屌与白尊他们也是瞧了我一眼,带着伤心欲绝的白子溪离去,茅山再也没有一个弟子来阻挡他们。 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看了几秒,我扭过头来,全身绷紧,准备分出生死。 “杀!” 一声令下,几名茅山大拿往我冲来。 绝世大拿纵身一跃,手中金色的道剑往魔相劈来,魔掌不闪不多的往他抓去。剑尖儿一条,顿时斩散了魔掌。 魔气中,忽然拍出一掌,手掌与寻常人的一样,却不是由魔气凝结出来的。 这名大拿脸色狂变,想要后退,然而魔相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早就掐准了时机,怎么能容他安全的推开。 手掌捣他的胸腔上面,顿时凹陷进去一枚掌印。 绝世大拿横飞出去,砸在地上后头一扭不知死活。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遮蔽了天日的魔气收敛到了我的身子里面,魔相在下一刻消失,没有了支撑,我往后倒在地上,手脚都不想动弹一下。 太阳慢慢的升起,拼杀了一夜时间,还是没能将这些茅山大拿全部斩杀。 一天一夜,茅山小圣地血水流淌在一起,成了血河,我知道茅山是屠不掉的。 斩杀了这么多的人,已经足够了。 这次过后,茅山会元气大伤,兴许会封山闭门,开启小圣地的护山大阵,隐遁在深山老林里面,没有人找得到。 至于该如何做,完全取决于太乙真人。 活下来的两名大拿眼睛瞪得老大,手里提着卷刃儿的道剑往我走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举起道剑往我砍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手骨挡了下。第一剑挡过了,第二剑又重新劈砍下来。 我闭上眼睛时,一道大喝声滚滚而来。 “都给我住手。” 太乙真人赶到了,瞧见茅山小圣地成了这般模样,立马怒气冲冠。 原本万分安静的茅山小圣地,再听见这道大喝声后,传来几道恭敬的声音:“拜见掌门师兄。” 十多名白胡子老道几步踏出,就从小圣地深处出现在了执法场外面,瞧见这种凄惨的场景时,脸皮都在跳动。 他们应该就是之前躲在小圣地深处的大拿了。 一路走来,尸山血海,太乙真人老泪纵横:“造孽,造孽啊,是谁杀的,一定不饶!” 瞧他样子,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 几步踏出,太乙真人来到我面前,悲恸的他抬起哆嗦的手掌,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 后赶来的大拿中,有人说道:“掌门师兄,我茅山重在法,屡次当着江湖立法,对于门中弟子却起不到震慑作用,反而让他们自视高人一等,心中骄躁不稳,无视法规,蔑视掌门威严。立外而忘内,实在糊涂,今日一定要用山中弟子立法,否侧,我便离开这乌烟瘴气之地,图个逍遥自在。” 那名昏死过去的绝世大拿睁开眼睛,不等说话,又扭头吐了口血沫子。 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太乙真人眼中射出锐利的视线,死死瞧着那名绝世大拿。 “此事当真?”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太乙真人的眼睛,点头说当真。 茅山元气大伤,太乙真人震怒,这次我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 他要立法了,用我与那名绝世大拿。 第二百五十二章 镇压一千年上 别瞧太乙真人执掌茅山小圣地,碍于诸多规矩,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当初茅山逼他亲手废掉铁牛的丈二金身,即便心中不忍,为了顾全大局,也只有忍痛下手。 那次立法,倒是震慑到了江湖上那些山门势力,却让山中弟子自视甚高,做事情全由喜好,不顾茅山立下的规矩,所以才会闯下这种祸事,将茅山弄得乌烟瘴气,元气大伤。 今夜瞧见茅山尸体遍地,死伤无数山门弟子,太乙真人晓得是时候拿出掌门的威严了。而且有茅山大拿步步相逼,以脱离茅山小圣地为威胁,逼他对山门中的大拿立法。 如果那些大拿负气离开,茅山小圣地也就真的没落了。 龙掌柜他们安全离开,我心中没有了顾忌,无论有什么后果都认了。死一人,总比全部被斩杀划算,何况我们斩了这么多的茅山的弟子。 “掌门师兄,疯道人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斩杀许老魔与他那些邪门歪道,重立茅山威严。虽说犯下滔天大错,但初衷是好的,无论如何都不能用他们立法。” 有茅山大拿为疯道人求情,有些眼劲儿的人都能瞧出来,现在茅山已经分出两派。疯道人为一派,太乙真人为一派,茅山家大业大,其中的争斗自然不少。 “住嘴,闯下这种大祸,如果任他逍遥法外,我看茅山小圣地也甭开山招徒了。你们嫌丢的脸还不够么?法!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立,疯道人触犯茅山小圣地所有清规戒律,应当抽出三魂六魄,镇压五百年,直到魂飞魄散。” 太乙真人没有说话,大拿就开始争辩起来,人人面红耳赤,差点打了起来。 现在的执法场,满目疮痍,到处是大拿的尸体。 对于茅山来说,这种结局相当于灭顶之灾,传承千百年来,积攒起来的底子一朝散去,太乙真人踉跄的退了几步,若不是有人扶着,就做摊在了地上。 “茅山上到长老,下到寻常弟子,凡是还活着的,都到执法场内。今日我要对内立法,凡是身负罪孽之人,按法处置!” 太乙真人悲恸的大喊一声,老泪长流。 我被茅山弟子架了起来,绑在还未坍塌的执法柱上面,与我一起的还有疯道人,以及几名幸存下来的茅山大拿。 执法堂所有长老到齐,抽魂鞭,道剑,符篆,各种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道器,一一摆放在了面前。 苏清风这小子脸上全是鼻涕眼泪,哭喊着冲太乙真人求情,这次连他都没有跑掉。太乙真人动怒了,凡是触犯过清规戒律的弟子全被架到执法场。 太乙真人眼睛怒瞪,两束锋利的视线往苏清风身上射去,这小子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苏清风,你是茅山小圣地首席大弟子,以往犯些小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不与你计较。这次你伙同疯道人一派,肆意屠杀寻常人,烧杀夺掠,犯下一千零八清规,三百六十戒律。” 说到这里,太乙真人提高声音,大问:“按法处置,应该废掉一身道家修为,废去茅山小圣地首席大弟子身份,逐出茅山小圣地,你可愿意?” 苏清风脸上的血色立马退了,声音都嘶哑了一些:“掌门,我何错之有?我不承认,也不愿意。” 太乙真人瞧了一眼苏清风,失望的闭上眼睛,嘴里念出他以往犯下的罪过:“你勾结外人,祸害山门中的弟子。清规曾立,茅山弟子不可勾结外人,做出祸害山门之事,此乃一罪。你与疯道人自成一派,蔑视清规戒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清规曾立,任何蔑视清规戒律之人,当受十八抽魂鞭子,此乃第二罪。” 每念出一罪,苏清风的脸色就煞白一分。 到了最后,苏清风低下头去,一副任命的模样,他没想到自己犯下的这些罪孽,太乙真人居然一清二楚。 太乙真人问:“再问你一遍,可否知罪?要是不认,那就再加一罪,罪上加罪,应当着茅山所有弟子面,斩杀立威。” 苏清风哭喊着点头,说是认,认! “执法堂长何在?执行。” 我扭头瞧着苏清风,开怀大笑:“哈哈,苏清风你狗日的也有今天,没有亲手斩了你,当真遗憾。” 所有被绑在执法柱上的人,就数我最是坦荡,一点惧怕的模样都没有。 在苏清风的惨叫声中,一身道家修为全被废去,还有那茅山首席大弟子的名头。瞧着他这种模样,不少茅山大拿大摇其头,嘴里叹气,这些疼痛都忍不了,立他做茅山首席大弟子完全就是瞎了眼。 当初铁牛铁骨铮铮,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被敲碎,愣是没有吭声。 两者一比,茅山大拿更加懊悔。 接下来,太乙真人瞧向披头散发的大拿,脸上的怒气又多了几分:“疯道人,你是我茅山小圣地传功长老,一身道家修为数一数二,按理来说你应该传功授业,不料手掌权利,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该斩!” 疯道人抬起头来,说道:“我有达摩祖师爷金剑在手,就算是掌门也没有资格冲我立法。” 不提这茬儿还好,他这么一说,太乙真人手持抽魂鞭,一步踏到他的近前,几鞭甩去,疯道人血肉上面炸响不断。 “将金剑赠你,是想让你一心传功授业,而不是用来做护身符。凭这句话,再加一罪,执行三十六抽魂鞭。” 我咧嘴笑了出来,恨不得拍手叫好。 执法场的道士横眉怒瞪,骂我说:“许老魔,你莫要猖狂,今日一定不饶你。” 我笑着说:“狗日的,有啥能耐,尽管使出来就是,小爷都接着,你能如何?” 三十六鞭过后,疯道人重伤垂死,太乙真人说道:“今日将你镇压茅山禁地百年时间,你可愿意?” 疯道人紧紧捏着拳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这种局面,由不得他来做主了,眨眼时间,疯道人被执法堂带走。他忽然大喊出来:“太乙,有种斩了我,你好狠的心,居然想要镇压我百年时间?” 听见被镇压百年,疯道人一脸的惧怕模样,他心里知晓被镇压代表着什么?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被丢到禁地镇压。 那几名活下来的茅山大拿,一身血浆,眸子里面黯淡不少。 听见太乙真人念出自己的罪孽,皆是点头承认,连传功长老疯道人与茅山首席大弟子苏风情都没有逃掉,他们更不用说了。 与其争辩,倒不如安静的接受,做出这件事情时,他们心里面就应该晓得这种结局。 太阳升起,照在身子上面,暖洋洋的,浑身说不出来的舒坦。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很多茅山弟子,其中执法堂也有几名执法长老被牵扯到,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被太乙真人当着众多弟子的面斩杀,留下三魂六魄转世投胎。 今日立法,深入茅山弟子心中,恐怕茅山自从创建山门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大规模的立法。就连传功长老都被镇压了百年,这种果断狠辣的手段,让其余的茅山大拿变了脸色。 最惨的一人,是执法堂执法大长老,掌管一千零八清规,三百六十戒律,以前犯下的罪行全被太乙真人一一念了出来,足足持续了两个钟头。 所有的清规戒律都被他全部触犯了,念出那种罪行时,众人心惊肉跳,斩杀之后,抽出三魂六魄镇压两百年,每天被业火烘烤,直至魂飞魄散。 这名执法堂大长老顾不得脸面,直接跪在太乙真人目前,宁愿一死,也不愿被镇压。 太乙真人抽出执法的道剑,动作利索的斩了下去,血浆四溅,长老软软的倒在地上。 还没有完,死后还要被抽出三魂六魄,这种结局,还不如魂飞魄散。 我平静的瞧着这名老道,心里晓得他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太乙真人之所以留着我最后一个立法,怕身上已经背负了无数的罪孽。 立法持续了一整天时间,傍晚,太乙真人的视线瞧向我。 我慢慢抬起头来,心里有些好奇,我身负千重罪,太乙真人会如何处理我? 他瞧着我的眼睛,嘴里问:“你不怕?” 我从容一笑,说道:“如果我怕,就不会来茅山小圣地了,动作快些,莫要耽搁时间,我还要去追老赵呢。” 太乙真人脸上的表情复杂,沉默了几秒后,抬起头来:“你这许老魔,身上犯下的罪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与你一起的还有流云殿三组吧?” 我摇摇头,说:“茅山所有道士都是我斩杀的,与他们无关,他们所有人的罪孽,我一个人来背就可以了。” 太乙真人表情严肃的问我:“这些罪孽加起来,足够镇压你一千年,想清楚了么?” 我点点头,说:“想清楚了。” 这些罪行,整整念五六个钟头,期间太乙真人拿出一本书薄,厚厚一摞,上面全是我一个人犯下的罪孽。 连上铁牛龙掌柜他们的,足有七八摞,持续了一夜时间,罪行仅仅念完一半。 第二百五十三章 镇压千年下 听着太乙念出那些罪行,是也好,不是也罢,我统统点头承认。到了这般地步,多一罪少一罪也没有什么大碍,横竖一死,不如有些血性,别让茅山道士看扁了。 太乙真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念了一夜时间,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倒是我睡着了几次。 “得了,那些过程就省了,莫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直视太乙的眼睛,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 执法场内站满了茅山小圣地的弟子,他们没有参与之前的拼杀,躲在小圣地深处。听见今日立法,无论手头上在做什么事情,都立马赶来。 上百双视线停在我身上,期待着太乙真人会怎么样决定我的命运?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但是瞧见我斩杀了这么多的茅山弟子,心里恨不得将我镇压千万年,受尽折磨。 “许老魔,且抛开以前那些罪孽不说,这几日你屠掉茅山大半弟子,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凭此一罪,镇压你五百年时间,诸罪并罚,在镇五百年,总共镇压你一千年时间,再抽一百抽魂鞭,你可有意见?” 一千年?整个中华历史,不过才两千多年。 说白了就是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落得这般结局,早在预料之中。这次没有谁再能救我,唯有沉默的接受这种下场。 吸了口气,我抬起头来,提高声音的说:“没有。” 太乙真人亲自执法,双手各持一根抽魂鞭,甩在我身上的时候,血肉翻卷,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死死咬着牙根儿,愣是不吭一声。 又有几名执法堂的大拿加入,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根长长的鞭子,啪,啪,血肉炸响的同时,血液飞溅,皮肤被抽的稀巴烂,可谓是血肉模糊。 我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承受着这些痛楚。 “哼,你这许老魔骨头倒挺硬,瞧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执法堂大拿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一条条血红的口子交织在一起,血肉往外翻卷,严重之处,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每抽一鞭,茅山弟子就会一同数出一个数,架不住那股劲儿,我差点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身子上下,所有的汗毛孔都在长大,将那些火辣辣的疼痛吐出来。 数到三十多鞭,我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层冷汗,牙根儿被咬出了血,脸皮都在止不住的跳。茅山大拿越想让我疼得喊出来,我越发闭紧了嘴。 太乙真人手上没有留情,鞭鞭到肉,低头瞧着自己血粼粼的身子,嘴里吸了口冷气。 五十鞭的时候,眼睛前面一片昏暗,小星星直冒,痛得昏死过去,又从昏死中疼醒过来。抽魂鞭连魂魄都能打散,专杀那些宁死不屈的威风,无论骨子多么硬朗的人,在抽魂鞭之下都会凄惨喊叫。 “你要是叫一声,我就少抽你一鞭。” 这名大拿紧紧拧起眉头,没想到我硬生生挨到五十鞭,虽说鼻子里面痛得直哼哼,但嘴里面却是没有喊出一声,就别说那些求饶的话了。 “嘿嘿,你就只有这点劲儿么?” 我咧嘴笑了出来,视线倔强的瞧着这名大拿。 他不说话,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一鞭抽打下来,血肉横飞。我仿佛掉在火坑子里面,全身火辣辣的疼,到最后,神经都差点麻木了。 我面无表情的瞧着他们,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弱,五六十鞭过后,全凭胸腔子里面吊着一口气。 即便想要说些求饶的话语也没有力气了,而且我心里一进去敲定注意,就算被活活疼死,也不会吭一声。 “六十九!” “七十!” 一百抽魂鞭过去三分之二,我嘴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半掩着沉重的眼皮,血浆跟口水混在一起,往地上流淌下去。 “你若是说一句求饶的话,剩下的鞭子我饶了你。” 这名大拿脸上错愕,眼睛里面生出一些佩服。 想要杀小爷的威风,门儿都没有,如果我心里害怕,当听见被镇压千年的时候,早就跪地求饶。那会儿我都没有吭声,何况这区区的百鞭,疼是疼了些,但还扛得住。 “八十九!” “九十!” 三四个人同时抽我,原本需要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此刻缩短了三分之二。 最后十鞭,之后就是被丢到茅山禁地镇压,莫要说一千年了,就连一百年都抗不下来。镇压,说的好听,直白些,就是在我魂飞魄散之前,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我使出了全身力气,睁开眼睛,视界一片黑暗,要死了么? 一百鞭落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太乙真人也感慨了一句:“你这小子,骨子倒硬,老道我服你一个。” 接下来,三十六枚钉魂钉射进我的身子里面,最后那口气儿,慢慢的吐了出来,意识归为一片混沌。 我瞧见自己的三魂六魄立体而出,关键时候,一只魔掌从身子里面伸出,将我的魂魄扯到身子里面。就像当初与铁牛斗法一样,这劫,始终还是没有扛过去。 临死前,我瞧见一口大红棺材被茅山弟子扛到执法场,然后把我装了进去,太乙真人在边上为我念着超度咒。 咚,咚,我听见棺材盖儿被钉死。 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直觉。 虚无的混沌中,我慢慢的做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快要与空气融合在了一起。 死了么? 我抿紧了小嘴。 在前面站着一道背影,正是魔相。 “这是哪儿?十八层地狱么?” 魔相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的确是第十八层地狱,只不过是茅山禁地里面,较起真儿来,自然算不上真正的十八层地狱。” 他转过身来,我俩儿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魔相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模样多少有些英俊霸气。 “你小子也够长脸的,茅山那些臭道士居然将你镇压在十八层地狱。” 我苦笑着摇摇头,冲他说道:“我说到做到,你帮我斩杀茅山大拿,我心甘情愿的让你吞了。到时候,这区区十八层地狱,怕是困不住你,若是心怀感激,那就帮我做一件事情。” 魔相瞧着我,就连视线都与我差不多,俩人完全就是同一个模型里面刻出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你以为我真想吞了你?” 我拧起眉头,不明白的瞧着他。 魔相嘿嘿一笑:“你我本来就是一体,何必吞你,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他是道家第一人,道家一脉都在跟随他的脚步,凭奇门大圣就想玩他?哼,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意思?” 我更加迷惑了。 魔相没有在说话,反而提醒我:“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这里乃是茅山禁地最深之处,自古以来封印了不少厉鬼大魔,当心些,别让他们吞了。” “当初在阎罗大殿,我不过是与他演戏而已,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等今天。魔尊君临天下的那天,不远了。” 说道紧要地方,魔相闭上嘴,不愿意在多说一句话。 我心里释然,早就想到谷灵鬼子没有那么容易的消失,只怕在阎罗大殿,他是演戏给奇门大圣看而已。这种算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 “小子,以后好好珍惜这个人,她两世陪你,这种重如泰山的情意,不能忘记。” 话落,魔相大袖一甩,面前的混沌顿时消散了不少。 一块坟碑插在不远处,我走到近前,细致一瞧,石碑上面写着三生石三个繁体大字。 “三生石?这不是地狱里面的东西么?应该也是山寨货吧?” 我着实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这块石碑。 魔相嘿嘿一笑,无比霸气的说道:“山寨品?当年他兵解轮回之前,曾经孤身一人独闯地下,强来三生石,就是想要找她第二世的下落。” “谁?” “北灵公主!” 见我不说话,魔相说:“你们之间,就像命运二字,紧紧相连,缺一不可。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个女人是谁?” 话落,三生石上出现一幕幕画面,宛若镜花水月,喘气声稍微大一些,都会将三生石上的画面吹散。 三生石上,一个女人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绝笔书信,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那张漂亮的脸蛋,我日思夜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早有准备,然而看见尚韵的时候,难免一阵苦笑。 “看清楚了么?” 魔相表情非常平静。 我点点头,说:“他就是北灵公主的转世么?” 书信上面,我清楚见了自己的字迹,尚韵一遍又一遍的瞧着上面的内容。 逍遥老道站在她的旁边不断叹气:“这次没有人能救他,茅山血流成河,小龙他们杀上龙虎山,屠掉大半龙虎山弟子,又连续屠了几个山门。他们闯下了天大的篓子,收不了场了。” 尚韵低下头去,慢慢的跪在逍遥老道面前。 “只要你出手,一定能将他救出来。” 逍遥老道苦笑着说:“茅山禁地的十八层地狱,便是老道我也不敢随意乱闯,上次我答应你的要求,与流云殿撕破了脸皮。这次若是依了你,那么下个得罪的势力就是茅山。”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祸福相依 “起来吧,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依了你,被镇压兴许是最好的结局。” 逍遥老道铁了心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在茅山小圣地可是有一名比太乙真人还要恐怖的老东西,活了两百多岁,一身道家境界,叫人不敢细想。 尚韵脸色说出来的憔悴,瞧着逍遥老道绝情的背影,无声的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就想离开。 逍遥老道语气凝重了些:“想好了么?那可是茅山小圣地。” 尚韵点点头:“想好了,你不去,那我去。”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奈何三生石上的画面虚幻起来,传言三生石上可以看出每个人的前世今生。本以为这只是一种凭空幻想出来的东西,没想到真实的存在。 茅山小圣地被屠,太乙真人正在怒头上,如果尚韵独身一人上山,魂飞魄散这种结局还是好的,就怕茅山将她封印。 魔相知道我心里面在琢磨什么东西,他安慰我说:“放心吧,逍遥老道不会让她孤身一人闯茅山的。” 上次出现在许家监狱,逍遥老道已经到了道家极致境界,三合境。若是他想要出手,太乙真人那个师兄不见得能挡住他,瞧他那种样子,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东西,不能随意的出手。 我心里挂念龙掌柜与铁牛他们的安慰,也不晓得有没有安全退去,不过先前听逍遥老道说,他们又杀上龙虎山,斩了不少弟子。 现在自己被封印在茅山小圣地十八层地狱,即便心里再是挂念,也只能在苦笑中叹息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古往今来,茅山小圣地传承接近千年的时间,封印的凶神厉鬼自然不在少数。 一个大意,碰见一些凶狠厉鬼,我这小身板也只能给人家打牙祭了。 魔相强行恢复自己的巅峰修为,大开杀戒时瞧着威风禀禀,心头上倒是畅快了,等虚弱下来的时候,就真成了一只纸老虎,吓唬一下还成,动起手来,只有掉头逃命了。 说句不夸张的,能封印在十八层地狱的,都不是善茬儿,随便碰见一只,能折腾得我们够呛。 细致的打量了下,这里看起来安全,不像有什么厉鬼在附近。我也不敢走远,迷茫的站在原地,不晓得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故意通知茅山,将他们引到那个村子,就是想让我们不顾死活的杀上山去,好如了你的愿,是么?” 静下心来的时候,我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挡枪使了,胸腔子里面无端的窜腾出一股邪火。恨不得揪着魔相的衣领,攥紧拳头往他头上捶几拳。 到了这步田地,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听见我这么问,他如实的点点头说:“是!这也是计划中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死些无关紧要的人也无妨。” 听着这些话,怒火中烧,一把揪住魔相的衣领:“为了你所谓的计划,老赵死了,对于你来说无关紧要,对于我来说,那可是过命的兄弟。” 魔相脸色非常平静,他指着周围说:“茅山自古以来在这里封印了不少恶魂,只要将这里的魑魅魍魉全部吞了,到时候你的魔极法相大乘。破开封印后,以往开罪你那些仇家,还不是任你斩杀。” 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激动了起来:“老赵为何而死,这些时日以来,所有劫难都是别人帮你扛下来的。你瞧瞧自己弱成什么逼样?就连一名缩地成寸的大拿都对付不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抛出性命的来帮你。” “等你身边这些人一一死后,谁还会这么帮你?老赵就是因为你的弱小而死,倘若你魔极法相大成,一人挑了茅山小圣地,谁挡得住你?” 说道激动之处,魔相反而揪住我的衣领,我抿着小嘴,一时间反驳不出来,只有羞愧的埋下头去。 “这次我千方百计的送你进来,就是要让你吞了茅山禁地镇压的所有东西,两条腿的也好,四条腿的也罢,只要撞见了,给老子甩开腮帮子的吞,直到将禁地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吞掉。” 听着这些话,我眼皮跳了跳,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这里凶险无比,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也不敢想。被魔相一说,觉得自己懦弱,顿时羞愧得紧。 “之后我会带你去找他。” 我心里清楚魔相嘴里面的‘他’是谁。 “谷灵鬼子也被茅山封印了?” 魔相一愣,然后不屑的笑了出来:“封印?天底下的道士谁封印得了魔尊?要是他想要出去,随时都可以。世上大拿无数,洞悉天机,推衍古今未来不在话下,只有这里才最安全,没有人能够推衍得出来。” “时间一到,他就会离去,你现在应该琢磨一下该怎么吞掉那些恶魂厉鬼,壮大魔极法相。” 放眼望去,这里仿佛是一片世界,大的没有尽头。要不是魔相告诉我这是茅山禁地,都以为这里是真正的地狱了。 对于这里,我一无所知,魔相也亲口说过,茅山禁地自古以来在十八层地狱封印了不少魑魅魍魉。贸然的胡乱冲撞,很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先把你的肉身藏好,莫要被什么东西吞了,这里的玩意儿可不将就,见什么吃什么?” 肉身? 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瞧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口大红棺材,棺材儿被太乙钉钉死。我晓得自己在执法场已经被太乙真人斩杀,肉身被封印在大红棺材里面,连着三魂六魄一并镇压在了这里面。 “人都死了,只剩下三魂六魄,要这具肉身又有什么作用?” 瞧见自己的肉身就被装在棺材里面,心里还是挺压抑的,有些接受不了。 魔相泰然自若,笑了着说:“别人我不敢说,至于你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手段让你还阳,重掌肉身。只是在这里,多了肉身反而麻烦,倒不如三魂六魄来的方便。” 这种样子,让我安心不少,毕竟习惯了以前那些日子,若是有机会突破封印出去了,没有肉身,多少不适应。 我让魔相打开棺材盖儿,从肉身上拿出黎天古匕,然后在松软的泥土里面挖出一个土洞,将肉身放了进去。填完土,用脚踩瓷实了,又让魔相把三生石移到上面,好做一个记号,以免以后回来时找不到肉身埋在哪里了。 那口大红棺材也被藏在了严实的地方,若果被什么东西撞见,也好来个障眼法,用空棺材骗过那些鬼玩意儿。 魔相在边上嘿嘿笑:“你这小子,鬼头鬼脑的,就是实力弱了些。” 我拍拍手,妥当的收好黎天古匕,这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对于那些恶魂厉鬼,古匕威力最是蛮横,能把魂魄搅得魂飞魄散。 这次被镇压,天都不晓得会持续多长时间,我打心底厌恶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心里寻思着早日想办法离开这里。 用魔相的话来说,那就是这里对于我来说,是一块宝地,只要将这里的东西吞个干净,到时候魔极法相大乘,实力突飞猛进,一般大拿随手就可斩杀。 幻象一下那种威风八面的模样,心里一阵激动,恨不得那些玩意儿排着队的让我吞个干净。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仿佛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样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处永恒的地方。 “这里位置十八层地狱的边缘地方,在这里游荡的东西最弱,但也不是外面那些厉鬼可以比的。它们被封印了无穷岁月,灵智已经退化,就好像一头强壮的牛站在一个寻常人面前,找对了法子,很轻松的就能吞了。” “若是大意,嘿嘿,看顶不死你?” 我竖起耳朵听着,暗自将他的那些话记在了心上。 藏好了肉身,魔相开始带着我四处晃悠起来,想要找一只最弱的小鬼开刀,然而能被丢到这里封印的,都是狠角色,就算被封印了无穷岁月,也不能大意。 他也不急,漫无目的的乱走,这种凶铃有着领地意识,只要发现一只凶灵,一般情况下周围不会有第二只。 这点让我放心不少,最起码不会出现被凶灵围杀的情况。 太乙真人恐怕没有想到,将我丢到这里镇压,到头来却是成全了我。 有魔相在身边,很大程度上有一些安全感,只是周围一片死静,到处是无边无尽的黄沙。在意识里面,我们最少走了两天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碰见。 “别急,当初茅山在地底下开辟十八层地狱的时候,用了整整几百年时间,耗费几代人的心血。直到附近年代才竣工,可以说大得没边儿。” 不知道游荡了几天,一只凶灵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面,它身上衣衫褴褛,分不出具体的年代。但是往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瞧,心底顿时冒出一股寒意。 魔相满意的点点头:“就拿他下手吧,这种凶灵不会主动攻击其它东西,就算灵智退化了,但也有一种避让危险的本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原始生活 说的好听了,那叫做灵智退化,说的难听了,就是两条腿的畜生,做事情全凭本能。且抛开立场不说,我心底还是挺佩服这些玩意儿的,被镇压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对付这种玩意儿不能乱来,得循序渐进,寻个机会,掐准时间,让它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魔相冲我说道:“这次我不会出手,像这些寻常凶灵,虽说强大无比,但只要有些脑子的人,都能轻松点的斩了。只有到关键时候,我才会出手救你的性命,听到了么?” 我点点头,手里攥着黎天古匕。 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心里清楚做事情不能莽撞,先观察两天再说。 魔相既然任由我去,那么就不会干扰我的决定,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一路尾随在这只凶灵的身后。 习惯了这种漫无目的的日子,凶灵根本不晓得身后跟随着两个随时准备吞掉它的‘人。’的确,两者一经比较,灵智使我们更像人一些。 我们至少跟踪了两天时间,发现这只凶灵总在固定的地方游荡,每天都在重复着这种本能的举动。 累了,凶灵就会停下来休息,凶灵休息的时候与人不同,人在睡觉时潜意识会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旦碰见什么凶险情况,就会立马惊醒过来。这种凶灵一旦休息起来,除非它觉得恢复过来了,否侧的话会一直休息下去。 魔相开始埋怨我太警惕了,这种凶灵最好对付,只要他休息的时候,一刀就能斩了。 我瞧着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连,说道:“以前经历那些劫难,基本都是九死一生,你当真以为我是靠着别人才活下来的么?若是不警惕些,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觉得时间到了,趁着凶灵休息的时候,我猫着腰小跑过,生怕惊动了它。魔相就在不远处瞧着我,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会立马出手。 手里卯足了劲儿,直接送进凶灵的胸腔子里面,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我使劲儿的搅动起来。被封印了这么长时间,这只凶灵已经面临魂飞魄散的局面,如今被古匕这么一搅,魂魄立马消散起来。 我运转魔极法相,张口便吞,整只凶灵进了肚子,那一瞬,我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壮实了不少。总算晓得以前为什么会发生厉鬼之间互相吞噬的事情了,原来有这般好处。 就像人吃人,填饱肚子就能生存下去,鬼吞鬼,壮实魂魄后也能生存下去,只是体现在不同的层面而已。 魔相自然瞧得出来这种好处,我心里胡思乱想着,他会不会故意把我养肥些,然后好吞了我。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若是他有这个心思,我根本逃不掉。 不过转眼一想,我与他早已经达成约定,倘若真的要吞我也是情理之中。 似乎知道我心里担忧什么东西?魔相笑着说道:“别乱想,我要害你的话,随时都可以。倒不如先吞了你,然后在独自吞掉那些东西,何必把天大的好处让给你?” 这些话字字在理,找不出破绽,是我多疑了。 如果以为魂魄可以无休止的吞下去,那就错了,吞掉那只凶灵后,我整整几天没有缓过劲儿来。时常被折腾的瞎哼哼,魔相听起来着实的耳烦,眼睛一瞪,骂我说:“咋矫情得跟娘们似的?” 我抱着肚子坐在地上,撑得不想动弹,仿佛三魂六魄要炸开一样。 魔相嘴上骂得厉害,但也知道那股劲儿有多折腾人,这段时间内他都在周围观察着,生怕碰到强大的凶灵。 其中的好处可不少,消化那只凶灵用了几天时间,但魂魄每天的都在壮实。我现在的个头,嘿嘿,站起来比魔相还高,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得了点甜头就不知天高地厚,实在眼馋,就想跟魔相比拼一下本事,结果很明显,我被他一掌拍得不知死活。 自此以后,我在他面前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魔相告诉我,这里原本是茅山小圣地所在的地方,世人都知道一旦护山大阵开启,茅山小圣地就会隐遁了踪迹,外人根本寻找不到。其实他们就躲在茅山下面,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不详的事情,这里从原先的洞福灵天变成无边的额凶地。 那件事情过后,这里被遗弃,改成十八层地狱,只要进来了,永世都出不去。说完后,他又在末尾加了一句,当然了,我们不在此列。 怪不得这地底下居然有很多枯死的林子,以及成片瞧不到头的荒芜沙地,只要细心一点就能发现,沙子下面埋葬着很多死人的白骨,鸡狗牛羊都有。 详细的我也没有没有多问,他要是想告诉我的话,自己会说。要是问出来了,相当于自己找不痛快。 魔相在忌惮什么事情,总带着我在附近晃悠,不愿意深入。 我心里精明得很,晓得深处肯定封印着有大来头的东西,他现在实力大损,不敢轻易冒险。 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心窝子里面仿佛被猫爪子挠,左右不痛快。私底下也问过几次,但是魔相闭紧了嘴,对于深处的东西很是惧怕,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游荡了几天,终于在路上碰见一个坟包,魔相使唤我说:“去掏了那个窝,里面肯定藏着凶灵。” 他在这方面挺有经验,说里面住着凶灵,那么一定有了。 我心里不确定那只凶灵是不是在休息,也不敢莽撞的冲过去把窝掏了,打算趴在地上观察个三四天再说。 魔相眼睛一瞪:“瞧你这胆子?望好了。” 他是个急性子,时间短的话倒是能等,而且耐心出奇的好。要是长了,就开始抓耳挠腮,恨不得立马把那件事情做了。 说完后,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坟包面前,提脚一跺,轰隆的声,坟包炸开,沙子四溅。一只肥头大耳的凶灵跑了出来,看起来不像人,应该是不详之地生出的邪物,没有我吞掉那只凶灵强悍。 魔相一把将它捏住。 我运转魔极法相,张大了嘴,凭空出现一股莫大的吸扯力,魔相手掌一松,凶灵就往我嘴里飞来。 嘎嘣,嘎嘣,听着自己咀嚼的声音,立马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不抗饱,胡乱嚼了几嘴,就被我咕噜的声咽到肚子里面。为了活命,这些也不讲究了。 魔相在边上瞪着眼睛问我说:“味道咋样?” 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只能说:“还行。” 我心里敲定主意,以后要是捉到了凶灵,两人平分。这么大的好处,不能光让我一个人独占了,魔相也属于魂魄之列,应该有作用。 说出来的时候,魔相摇摇头,说:“这些东西全是他送给你的造化,我可不敢吞。” 他也老实,视线羡慕的瞧着我,就是死活不要。 见他坚定,我也就没有在说,心里想着以后遇到什么好处,让给他就是,全当报答他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情,而且那件事情让我心里有个解不开的芥蒂,老赵也因此而死。 吞掉那只凶灵后,我刚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是被一阵打抖的动静惊醒了。 魔相立马变了脸色,让我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有凶灵在互相拼杀,想要吞了彼此,闹腾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离这么远都听见了。 “你要干什么?” 见他要走,我心里晓得他要干什么,当下拧起眉头,不想他多管闲事。 魔相声音凝重的告诉我:“那两只凶灵太强大了,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种无穷的怨气,得去看一下情况,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嘴角咧开一丝古怪的笑容。 我心头一跳,魔相想要从中讨些好处? 这可是会丢了自己的性命,这块疙瘩地太凶险了,什么诡异事情都能碰见。 魔相说了一句险中求富贵后,让我呆在这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孤身一人,我不敢到处晃悠,就躲在原地。兴许是那两只凶灵吓走了附近弱小的东西,躲了一天时间,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迷迷糊糊中,好像过了两天时间,魔相终于回来了。 毕竟在这里对时间的概念最模糊,只能从脑袋里面有个大概的认知,他脸上非常激动,张嘴第一句话就说这是我的造化。 细致的缘由我也不知道,忙不迭的问道:“啥事情,说清楚一些啊?” 魔相说:“两只强大的凶灵在附近打起来了,我们摸过去看看,瞧瞧能不能做一回渔翁,尝个甜头。” 那两只凶灵强大到什么地步?被关押了这么长的岁月,灵智都没有退化。 没有稍作停留,深吸一口气,我起身就跟着魔相往前面赶去。那种暴戾的气息让我生出恐惧的情绪,应该和白老鬼差不多是一个等级的厉鬼。 至于两只凶灵打抖的原因,无非就是只有一种,都想吞掉彼此。 赶到附近,我害怕魔相冲动,让那两只凶灵发现了,所以让他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仔细一瞧,两只凶灵穿着近代衣衫,其中一只看起来生前好像是道士?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连吞厉鬼 厉鬼拼杀,讲究的是蛮横凶狠,全凭谁的怨气更深一些。谁都不想魂飞魄散,连个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被茅山小圣地丢到这里,一晃眼就是几百载时间。 在这里不但要忍受枯燥,还要防止哪天魂飞魄散了,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久而久之,心中生出怨恨是人之常情,不出去还好,要是出去了,瞧不把你的茅山掀了? 我不敢太过接近,趴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瞧着,天晓得他们到底拼杀了多长时间?那身穿道袍的厉鬼越来越弱,只能堪堪招架住另外一只厉鬼的招式。 要分成胜负了,至于彼此的结局,我们心里明白,那两只有灵智的厉鬼也明白。赢了,自然可以吞掉对方的魂魄,熬上三五十年,当然运气不好的话,碰见更凶狠的鬼魂,三两天就交代了。 输掉的一方,只有被吞掉,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正因为明白,那只身穿道袍的厉鬼拼死抵抗,为自己拖延上一些时间。 “老鬼,你我都是这里的亡魂,犯不着赶尽杀绝吧?睁大眼睛瞧瞧,将我们镇压在这里的茅山道士才是你怨恨的对象,而不是我。” 既然手脚上不是对手,道士开始服软,就是害怕消散了,才忍耐着枯燥孤独熬过这么长时间。如今即将成为人家的口中亡魂,心里自然万分的不甘心。 那只厉鬼张嘴一笑,声音难听得狠,就像切割金属发出来的声音。 “没办法,你我被封印这么长时间,三魂六魄抗不下去了。老哥委屈你一下,待以后有机会出去了,斩些亡魂来祭奠你。” 他嘴上笑得凶狠,那眼睛跟死鱼似的,全是白白的眼仁,魂魄枯瘦矮小,浑身的怨气。 “好多年没有尝过娘们的魂魄了,鲜嫩水灵,到时候一定要尝尝鲜儿。” 大家伙都晓得自己出不去了,只能有个空念头想想,欺骗一下自己,这样多少能有一点生存下去的念头,就怕连生存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那样才是最可怕的。 漫长岁月,不能吃喝,也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当然,吞掉其余厉鬼算得上枯燥中的一项娱乐,只是危险太大,要冒着被其他厉鬼吞掉的风险。 这种怨恨,不出去还好,一旦出去了,不分善恶,逢人就杀。 他们现在的模样,就是我几十年后的模样,要是让我这样活下去,还不如直接魂飞魄散来的畅快。 “两百年了,我整整被封印了两百年,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这只厉鬼情绪崩溃了,撕扯着嗓子尖叫出来,又哭又笑,瞧向道士的眼神又怨毒了几分。 我心里感慨,两百年时间,起码从清朝时代,嘉庆十七年到现在,中间隔了两三代的人。若是他生前还有什么子孙,没断香火的话,现在已经几代同堂了。 趁着这只厉鬼情绪激动,魔相想要出手把它斩了,但被我用眼神阻止了。 他压低声音的说:“你心软了?” 我摇摇头:“心软?这种地方心软不得,要么你吞它,要么它吞你,就是这么简单。在瞧瞧,不一定非要斩了这两只厉鬼。” 魔相深深瞧了我一眼,说:“你心里明白就行。” 我心里打算吞一只,救一只,道士最弱,将他救了,正好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处是厉鬼游荡,凶险万分,让它带路,能省去不少麻烦。 暂且先让这两只厉鬼消耗一下,反正它们不能长翅膀飞了。 “知道被镇压一千年是什么概念了么?枯燥的岁月比任何东西还要折磨人,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点点头,紧紧抿着嘴。 能出去还好,要是不能出去,那就自己动手做个了结,趁着手里的黎天古匕,到时候动作利索些,也没有啥疼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古人就已经总结出来。这些讨巧的手段,屡试不爽,等它们互相拼的山穷水尽,出去后还不是任由我决定? 那名道士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干脆放开手脚的去干,急眼了,谁还不会狗急跳墙? “这样,你今天要是放我离开,我每天捉几只凶灵给你,犯不着大家拼个你死我活。” 不到最后一秒,道士不会放弃,怪不得能在十八层地狱生存了这么长时间? 那只老鬼幽幽的笑了出来,说:“你还不懂么?不是我存心要吞你魂魄,而是里面那玩意儿打算冲我们出手了。这些年来,边缘的凶灵全被吞个干净,那些玩意儿想要生存下去,那就得吞掉我们的魂魄。” 听见这句话,道士绝望了。 我与魔相对视一眼,怪不得这段时间就碰见了两只凶灵,搞半天是被吞完了。 “就是现在,上!” 几乎在我说话的时候,魔相就往两只厉鬼冲杀过去,无端生出的变故,吓得两只厉鬼转身就想逃。 早等着他们转身呢。 这个天大的便宜,今天算是捡到了,不费一丁点的力气就把古匕送到那只老鬼的身上。我神经绷得跟发条一样,使出全身力气搅动古匕,老鬼凄惨的叫了出来,瞪大那双森白的眼仁瞧着我。 恶毒的样子让我胆子差点发毛,手里的力气更大了。 前后的退路被我跟魔相封死,道士干脆的跪在地上:“爷爷饶命!” 在它意识里面,怕是又从那个旮旯里蹦出俩儿凶狠货色,他疼爱自己的魂魄,不愿意就这么被吞了,叫声爷爷也是逼不得已。 “快点吞了他。” 魔相大喊一声。 古匕送到老鬼身上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默念魔极法相的口诀,老鬼被扯得又细又长,眨眼时间,就被我吞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我身子肿胀的厉害,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撑着!” 魔相怕我扛不住,在这里生出变故,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无比。 跪在地上的道士左右瞧了一眼,发现两人长的一模一样,那张脸差点拧在了起来,他晓得自己今天碰见狠角色了。 我痛得满地打滚,当初在执法场硬着头皮抗下一百抽魂鞭,没吭一声,然而现在这阵折腾劲儿,要远远超过抽魂鞭打在身上的疼痛。 魔极法相被疯狂运转,堪堪止住的涨大的身子,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独自吃掉了十个人的饭菜,那颗胃撑得足有铜盆大。 道士也是个有眼色的人,掐准时机就想跑,被魔相冰冷冷的视线一扫,身子立马僵硬起来。 “快来帮我按住他。” 道士赶忙点头,跑过来按住我的膀子,他那只手刚放到我身上,跟冰块一模一样,连三魂六魄都要被冻起来。 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自己那双眼睛瞪得跟一对核桃似的。 这种疼痛实在难忍,只要好过一些,叫就叫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狼狈模样。 过了几个钟头,也不知道是疼痛缓了过来,还是神经已经麻木了,那种疼痛感慢慢弱了下来。 “好了,这种情况小老道以前经常见,有些凶灵撞见了便宜,吞掉千年厉鬼,当场就被撑爆了。” 看起来,这名道士怨气少一些,他那双眼睛跟其他厉鬼一比较,清澈了不少。 “爷,好过些了么?那小老道可就走了?”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试探性的问了句,也不等我说话就想离开。 “你要是能走出我视线十米外,我叫你爷爷。” 我冷冰冰的瞧着他。 道士打了个哆嗦,小心的问:“爷,咱们也没有什么仇怨,同是被茅山道士封印,小老道只想多熬几年,无意冒犯。” 魔相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满不在乎的说:“也成,先留你一段时间,若是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敢打啥小算盘的话,我这个胃可是装得下几十只小鬼。” 道士精明着呢,心里明白我们为什么放它一马? 当下胸膛拍得震天响,说:“其他本事不敢说,说起保命的能耐,在这十八层地狱,我是第二谁敢说第一?” 在道士的身上,我仿佛瞧了白贺雨的影子。 魔相摇摇头,说:“我们不逃命,而是要吞了其它厉鬼,你对这里熟悉,把附近三十里内的凶灵按照强弱划分排出来。” 道士声音非常凝重的问:“爷,想清楚了,那些厉鬼可是都有着灵智,不是那些凶灵能比的。” 我点点头说:“想清楚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 道士赶路咽了口,忙不迭的点头,说是愿意,愿意! 吞掉那只厉鬼后,把自己折腾的不成鬼样,不过也舒服的享受了几天。道士背着我,深一步浅一步的跟在魔相身后,他让走就走,让停就停。 瞧他这么听话,我彻底打消了吞掉他的心思。 对于他自己的身世,道士从来不提,也不过问我们的事情,他说在这里最忌惮问其它厉鬼的背景身世。 我倒不晓得还有这个规矩,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只有遵守人家定下的规则。 被封印到这里,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掌柜他们现在如何?搅得江湖鸡犬不宁,也只有无休止的逃命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万鬼君王 每当响起这些糟心事情,我心里总会叹息一声,本想这次的结局无非就是一个魂飞魄散。若是结局在坏一些,被斩杀后丢到茅山禁地镇压几百年时间。 落得这种地步,没想到居然生出了这种变故,能活到现在,小爷也自认有些头脑,到头来被魔相算计,一直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走。 心里不管有多憋屈,也只能忍下去,总不能与魔相分出个生死吧?抛开是不是他的对手不说,字里行间中也能听出,这是他送我的造化。 如果冲人家急眼儿,那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活了小二十年,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 茅山用来镇压天下厉鬼的地方,取名为十八层地狱,听听,要不是凶险的地方,谁敢这么叫?在这里,不撞见凶灵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反而还要硬着头皮去打那些东西的注意。 想着,思绪不禁飘了起来,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疙瘩地大得没边,里面被封印的东西不计其数,这般处境犹如走钢丝,要是大意了,一步踏空,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魔相也晓得这些厉害,所以做起事情来非常小心,由不得喜好。这两天我们都绷紧神经,害怕撞见一只凶灵。 道士说的也够明白,那些弱小的凶灵全部进了厉鬼的肚子,为了生存,十八层地狱情况糟糕,若是两只厉鬼撞在一起,可容不得你说什么,要么你吞了它,要么它吞了你。 就是这么简单。 听完这些话,我感叹了一句:“这地方这么乱,茅山不管么?” 道士嘿嘿一笑,说道:“凡是被镇压在这里的厉鬼,身上都有些能耐,茅山拿它们没辙。既然斩杀不了,那就找个凶险地方镇压了,他们巴不得这里所有厉鬼全部魂飞飘散,哪儿还会管?” 他被封印了接近百年上时间,要不是有些眼劲儿,早他娘的被其他厉鬼打牙祭了。这段时间来,只敢游荡在这块地方,对于附近倒也熟悉。 我心里好奇,独自一人在这里生存了百年上时间,随时都要担心其他厉鬼,这种枯燥生活,他就忍受得了? 提起这茬儿,道士那双眼睛里面神色复杂,沉默了半天,苦笑着说:“被丢到这里,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忍受住这种漫长的枯燥日子,要么魂飞魄散。小老道之前曾经想过,要么让其他厉鬼吞掉算求,真到那时候,脑袋里面就想着活下去。” “魂飞魄散,说起来容易,到了那般地步,谁坦荡得了?” 兴许是几十载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道士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我们琢磨着其他事情,没有听他说什么,他看起来像自言自语,但却乐此不疲。 这两天的日子,实在难熬,肚子里面仿佛被塞了一只牛进去,随便动弹一下身子,哪儿都疼。 前些时候,道士背起我来非常容易,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发现我越来越沉重。那种感觉,就像背着一坨磨盘。 经这么一提醒,魔相拧着眉头瞧向我,眼睛里面难掩喜色。 “不错,你终于修出自己的魔相来了。”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面,叫人摸不着头脑,魔相以前就修出来一头,只不过在赤龙岭被茅山大拿打散,随后便没了消息。 魔相慢慢的解释:“那头魔相由法而生,真要说起来,自然算不上你自己修出来的。可还记得,之前你身子里面那头魔相有着自己的灵智?若真是你修出来的,何来灵智?” 我如实点头:“那头魔相的确有自己的灵智。” 说完话,终于是反应过来,晓得魔相是什么意思?当下惊得一身冷汗,同时庆幸那头魔相在赤龙岭被茅山大拿打散了。 如果任由它在我身子里面成长下去,那还得了?时间一到,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吞掉我。 瞧我脑袋灵活,魔相点头一笑,说:“自从你修习了魔极法相后,一举一动便落在我的眼睛里面,就连做些啥梦我都知晓。前段时间,你心中情绪暴戾,就是那头魔相做的手脚。” 难得他愿意说出这么多详细东西,我晓得错过机会就没有下次,立马追问:“详细一些。” 魔相说:“你经历了种魔,化魔,当初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已经被那头魔相吞了。这就是所谓的第三步,成魔,要么成自己的魔,要么成它的魔。” “这么说,第三步是你帮的我?” 他点点头,说道:“当初你们入阎罗大殿之前,我曾经去过一趟茅山小圣地,不是为你捣毁那黑铁令,而是把你的下落告知茅山,将他们引来。” 我眉头一拧,心里生出警惕,如果不是魔相亲口说出来,就算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初赤龙岭被茅山埋伏,全是魔相精心策划。 这么做,想要借刀斩魔,灭了我体内那头魔相。 “你为何不自己出手?” 魔相摇摇头,无奈的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顾不上你这些繁琐事情,倒不如让你先与茅山结仇,再借他们之手斩掉你体内的魔相,如此一石二鸟。要不是赤龙岭一战,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听着那些算计,顿时心头窜出一股寒意,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气。 这么久以来,居然是没有丝毫察觉? 见我生出警惕,魔相从容的说:“我想要害你的话,就凭你们那些后生辈?早他娘的死上几十遍了,若不是计划周密些,让你察觉了,做这么多事情也就白费了心血。”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复杂,想着该不该信魔相的话,真一句,假一句,再精明的人也会迷糊。 道士竖起耳朵来听,先前也没有什么表情,图个新鲜。毕竟被封印这么尝试时间,他也想听听外面那个精彩世界。 只不过当听见魔极法相的时候,他脸色骤变,浑身哆嗦起来。 那对惊恐的视线,死死瞧着深处。 魔相来了心思,问道:“嘿,你这小鬼,难不成晓得魔极法相?” 道士不搭话,反而是抖得厉害,他应该知晓些事情,否侧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们不是被镇压在这里的,而是故意来的?” 瞧这模样,果然是知道一些隐秘事情,我正打算逼问点消息,没想到魔相点头承认:“你带好路就行,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 道士仿佛变了个人,之前无论如何惧怕我们,表面上行应着,但是能从眼睛里面瞧出机灵劲儿。当听见那些话,他立刻变得老老实实,我有种感觉,就算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点头答应。 这种变化,不得不防。 要不,等我缓过气来,一口将他吞了? 心里开始琢磨起这个念头来,别到时候栽在了他的身上。 道士是个聪明人,眼睛往我身上一扫就晓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赶紧把话说清楚:“小老道也没啥小心思,只是想着,两位爷出去的时候,带小老道一程。” 魔相眯着眼睛,问:“这事奇怪了,被镇压在这里的亡魂厉鬼,谁出得去?你咋就一口认定,我们能从十八层地狱出去呢?” 道士深吸一口气,晓得自己越描越黑,再不说清楚事情的缘由,两位爷该动手了。 他苦笑着说:“你们可知道十八层地狱边缘位置,为啥出现这么多灵智还未退化的厉鬼?” 我摇摇头,当初以为这块是凶险地,发生这种诡异事情也不奇怪。被道士这么一说,心里就晓得事情不简单了。 他说道:“因为他命令十八层地狱所有的厉鬼去找一个人,只要将他寻到,好处就是跟着他们离开这狗日出来的地方。” 我下意识问:“他是谁?” 道士表情变得狂热起来,用一种虔诚的语气说:“万鬼君王,十八层地狱的主子,在这里,他的话就是规矩。茅山道士来了也只能俯首称臣,在小老道心中,他是阎王老爷,决定了所有厉鬼的生死。” 我反问道士:“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道士只说了四个字;“魔极法相。” 我瞧了一眼魔相,发现他泰然自若,一点都不担心。 “动作快些,等你魔极法相大乘后才有资格去见他。”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眼皮,死死盯着十八层地狱的深处,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面有种很明显的感觉,只要见到那个所谓的万鬼君王,所有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经历了那么多九死一生的处境,莫要说心窝子,就连神经都累了。 魔相着急,我比他更急,没有人体会到我迫切想要脱离所有事情的心情。 如履薄冰,大意了,那冰窟窿可是不讲究的,啥都吞。 不知道用了几天时间,肚子里面那只厉鬼终于被消化,我往那儿一杵,丈二高,一双拳头捏起来,像两个小磨盘。 到现在才明白,这个才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魔相,说白了就是三魂六魄,只有自己才不会吞掉自己。 道士瞧我缓过这股劲儿,将划分出来的厉鬼地盘全部标明出来,从最弱的下手,一路往深处吞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岁月匆匆 “拦住它!” 道士以前被欺凌惯了,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如今有我跟魔相为他撑腰,凡是有过往的厉鬼,都一一上了菜单。 这只厉鬼最是难缠,被封印了无穷岁月,怨气滔天。 为了吞掉这只厉鬼,我们一路尾随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寻到了机会,趁它打盹的功功夫偷袭过去。它那双眼睛无比怨毒,吞掉了还好,要是让它逃了,我们以后的生日不好过。 死人记仇,这种厉鬼更是招惹不得,凡是开罪过它,总有被它弄死的那天。 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在它逃跑后,我们死死咬在屁股后头,说什么也要将它吞了。这只厉鬼怨气很深,成天琢磨着怎么去吞掉其它同类,被封印了那么长的时间,灵智非但没有退化,反而狡诈得很。 攥紧拳头,蛮横的往前捣去,只听砰的一声沉闷,沙土四溅,平坦的地面炸出一个大坑。 “嘿嘿,你这只畜生也会害怕么?” 瞧着它不断做出求饶的举动,我冷冷的笑了出来,与它之间的距离又近上一分。当它扭过头的时候,只瞧见磨盘大小的拳头往头顶上砸来。 瞧它的模样,胆子都发毛了,即便心里怨恨,也不敢表现出来,所有时间全忙着跑路了。 厉鬼被砸个结实,差点没魂飞魄散,不顾它求饶,长大嘴后,一股强横的吸扯力凭空出现。用道士的话来说,就是:作威作福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是遭到报应了。 他心里最是怨恨这只厉鬼,当初被它追了接近一个月时间,若不是有些运气,早就落到它的肚子里面,说的难听些,崩个屁就没了。 吞掉这里厉鬼,虽然难受了点,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模样狼狈。 坐在地上,我比魔相还要高出一截,那双眼睛一瞪,宛若两只海碗。 “连上今天,我们被封印多长时间了?” 我扭头瞧着魔相。 他想了想,说出几个数字,最后觉得不对,干脆摇摇头,说是忘记了。 刚开始还记着一点时间,到了现在,对于时间这个概念已经模糊了。放眼望去,周围一片狼藉,到处被猩红的沙子覆盖。 要不是这段时间有道士与魔相作伴,我的语言功能早就退化了,静下心来的时候,经常回想一年后自己的三魂六魄还在,即便在,那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道士沉默了下说:“从我碰见你们到现在,最少已经过去半年时间。” 我错愕的瞧着道士,问他说:“你怎么知道?” 他苦笑着告诉我:“凡是被封印在这里的魑魅魍魉,亡魂厉鬼,少说都是百年起步。无聊的时候就肚子坐在地上数数,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套分辨时间的本事。”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期间我们遇到几只强大的凶灵,那双眼睛血红无比,被它一扫,浑身上下冰冷冷的。 道士列出那些厉鬼的名单,早被吞了个干净,刚开始吞掉厉鬼的时候,自己还能发生一些变换。到了现在,若是寻常的凶灵,连续吞掉几只,打个嗝就没有了踪影。 到了这里,已经超出了道士的活动范围。 “半年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掌柜跟铁牛他们还活着么?” 我嘴腔里面一阵苦涩,原本平静的心,想起他们几人后变得激动起来,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 还有尚韵与白子溪,当初逍遥老道答应我,最多还能保住尚韵半年时间,现在眨眼而过,她是否安好? 我想起在那块三生石上看到的画面,不知道尚韵独自一人来茅山小圣地了么? 每当想起这些糟心事情,就会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 “可以去见他了么?” 实在等不下去,我开始磨着魔相带我去见他。 魔相摇摇头:“还不到时间,你身上的魔极法相,莫要说大乘了,就连小乘都没有达到。出去以后,茅山小圣地发现你没有魂魄飞散,凭着当初你杀得小圣地血流成河,他们还会将你继续镇压。” 他说到了我脆弱的心坎上,立马变得狂躁起来:“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天天都是这样,倒不如魂飞魄散来的痛快。” 道士笑着说:“你终于体会到了我这种心情了,茅山小圣地做事情全由心中喜好,只要开罪了他们,管你什么身份,统统斩了丢到禁地封印。” 说到这里,他紧紧抿着嘴,模样委屈极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也瞧出来了,道士本性不坏,就是喜欢占小便宜,按照他这种性格,生前一般不会犯下什么罪孽,却没想到被茅山丢到这里封印百年时间。 魔相第一次耐着性子安慰我:“若是坚持下来了,海阔天空。坚持不下来,白白错过这般造化,永无出头之日。” “你现在这种修为,对付一般大拿不在话下,要是碰见道行深一些的人,结局就只有被人家一刀斩了。整个江湖被你搅动鸡犬不宁,谁不想要你的性命。” 我点点头,说道:“这些理儿,我何尝不是不晓得,只是心里担心白子溪她们的安危。与茅山小圣地结下血海深仇,怕是会无休止的追杀下去。” 魔相背对着我,霸气的说:“魔极法相大成之日,即便出去了,就连太乙真人也奈何不了你。那时候,你心里要是想,可以再屠一次茅山。” 听见这句话,我攥紧拳头,唰的站了起来,说道:“要是龙掌柜他们出了事情,那我就依你所说,再屠一遍茅山。” 道士开口说:“算我一个,虽然身上没啥能耐,但站在边上吼两嗓子还是可以的。” 被封印这么长时间,他心里怨恨茅山,恨不得茅山小圣地一片尸山血海。 大乘?我年纪轻轻,到现在就活了二十栽时间,嘴上说的倒是轻松。只有我才明白,其中要流淌多少血汗,死去多少人才能堆出这种大乘境界来。 魔相怕我生出什么变故来,每次都用这个借口来安慰我,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诸般不愿。到现在,听见他这么说,咧嘴一笑,也懒得去争辩什么。 大家肚皮里面都清楚,魔极法相大乘,没有三五十年时间根本就不可能。 “你不是神通广大么?帮我算上一卦,看看白子溪她们现在如何?”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去了,只有知道她们安全,我才能彻底的放开手脚去做。 魔相摇摇头:“术业有专攻,多而不精,麻衣神相一脉的本事,岂是这么轻易的就让人学了?这方面的事情,你倒是可以去找那个小舅去帮忙,他敢自封麻衣神相,身上的本事也不弱。” 道士陡然说道:“麻衣神相,是不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 我瞧了他一眼,相处这么长时间,心里已经对他信任,也就没有隐瞒,点头说是。 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道士嘴角一咧,高傲的昂起了脑袋,像只雄赳赳的大公鸡,说:“以前还未出道时,有幸得麻衣神相他老人家指点提拔,学了些皮毛本事,憋得不敢说,算人安危还是能的。” 我视线炙热的瞧着他:“快帮我算上一卦。” 问了详细的消息,道士背对我们,背影变得庄严起来。问起为何要背对着我们,他说麻衣神相一脉,从来不对人算卦,否侧的话就算泄露天机。 这些规矩我也不懂,只是很快道士就睁开眼睛,问我说道:“是不是你给我的资料不全,为何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 听见这句话,我懵在原地。 魔相说道:“因为她们不是人,而是魂魄,你用算人的法子来算鬼,自然是不灵光。” “罢了,我来帮你吧。” 说完,他带着道士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能理解,毕竟麻衣神相一脉的本事不轻易外穿,算卦时躲避旁人也不过分。不然的话,他先前也不会背对着我了。 一直离开个把钟头后,仍然不见他们回来,我逐渐着急起来,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凶狠的厉鬼。不过转眼一想,魔相做事情小心警惕,肯定不会生出怎么低端的意外。 他们俩儿捣鼓了大概两个钟头,终于回来,我张口就问出了卦象如何?道士嘴上带着平和的笑容,冲我问道:“你要算的,是不是白子溪,尚韵二魂?” 我忙不迭的点头,说是。 道士告诉我,卦象乃是大吉大利之兆,不出意外的话,近段时间会有一场机缘造化。 “当真?” 他点点头,语气肯定的说:“你就算不相信我的本事,也应该相信麻衣神相的本事吧?肯定当真!” 听见这个卦象,绷紧的身子终于是慢慢放松下来。 刚才心里实在担心,生怕听到不详之兆。 “就知道不给你小子一个交代,你是不会集中精神的。” 魔相无奈一笑,知晓我心里在担忧什么。 不等我说话,他又补充一句:“放心吧,那天时间已经不远了,紧要关头,容不得出错。”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不安的感觉。 第二百五十九章 犹如山岳的坟包 “你如实跟我说,什么时候到头?” 每次都听见同样的回答,即便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这么敷衍,每次心里出现不安感觉的话,总会本能的绷紧神经。 魔相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这次是真的,快了。” 道士识趣的没有说话,我们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来不过多询问,能够在茅山地下的十八层地狱中生存这么长时间,有着独特的本事。 我紧紧瞧着魔相的眼睛,太平静了,跟一潭死水差不多,我跟不瞧不出其他的情绪来。 “我再信你一次,要是你不带我去找他,那我自己去。” 撂下一句狠话,我很不爽的扭过头去,魔相平静的说:“走吧,继续赶下一处地方。” 道士有些犹豫起来:“走了大半年时间,就算再大的地方也差不多要到头了,接下来的行程直往十八层地狱深处。里面的凶灵很强大,都是活了很长岁月的东西,怨气无比强大,一旦撞见,基本不死不休。” 魔相没有说话,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们他的决定——径直的往前走去。 到了这种地方,道士可有可无,对于这片地方他同样很陌生。当下冲他说:“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强求你,若是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会来找你。” 跟了我们大半年时间,期间遇到过不少危险情况,道士好几次差点被凶灵吞了,这些我们都瞧在眼睛里面,如果真的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 道士脸上纠结,鼻子眼睛差点拧在了一起。 我不忙,等着他的决定,这段时间内他帮了不少忙,正是有他带路,我们才少走了很多弯路。 几分钟的时间,道士脸色一狠,点头说:“早他娘的受够了这种日子,要么跟着你们一并出去,瞧瞧外面那个精彩的世界,要么在这魂飞魄散,这么长时间,再多的仇疙瘩都解开了。” 想清楚了这点,心里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就算魂飞魄散都要比这种无休止的游荡好上许多倍。 至于他叫做什么名字我也不晓得,我们不问,他不说,平常就用你我作称呼。反正这么大的地儿,就只有我们,嘴一张就知道在跟自己说话了。 往前深入了几天,魔相速度放慢下来,他说前路被一只厉鬼挡住,想要深入就只有从它地盘上穿过去。这样的话,两边肯定会撞在一起,到时候难免要分出生死。 以前我们碰见不少凶狠的厉鬼,然而凝重的表情,还是首次从魔相脸上出现。我心里明白,前面那只凶灵很强大,远非以往那些小鬼能比的。 “地盘虽大,只要消耗一些时间,还是能绕过去的。” 道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犯不着去主动招惹那种邪物。 我也赞同道士的观点,魔相却摇摇头,说:“我们非但不绕过去,反而要吞了它。” 听见这句话,道士头皮一阵发麻,也顾不上其他了,大喊出来:“你疯了,那玩意儿可是千年老鬼,甚至年代更久一些。据说这里的凶灵都是达摩祖师爷亲手封印的,连他都没有能耐斩杀,何况我们。” 感觉到心悸的气息从不远处传来,我揪紧心,连魂魄都冰冷了下来。 “想清楚了,就算我们三一起上,也不见得是那只老鬼的对手。” 放在以前,要是其他事情也可以任由他去,唯独这次我出声提醒了一句。再小心的人都有犯错误的那天,这是人之常情,就怕魔相犯了这个错,搭上我们三的性命。 上次在茅山小圣地拼杀,魔相强行提升修为,斩杀了茅山无数大拿,现在开始虚弱下来。想要恢复,得要很长一段时间,虽说那样做起事情把稳些,但现在时间太紧,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宁愿冒险,并不代表愿意冒这种险。 我心里也晓得,魔相怕是决定注意了,不然根本不会说出来。 果然,他重重点头:“说白了,十八层地狱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猪圈,这大块地方养猪,肯定有壮实的猪。只要斩掉那只凶灵,你的法相会突飞猛进。” 这句话听得我心头直跳,有着无限的诱惑,仿佛一娘们脱光了站在面前,把持不住的。 “怎么样?险中求富贵。” 魔相拿捏住了我的心思,循循善诱,这点我也知晓,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最后狠狠点头:“成,只允许这一次,而且不能蛮上,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里发生过的凶险事情,都一一望在眼睛里面呢。越往深入,我就越发胆寒,不详之地,任何邪门事情都会被碰见。 “快瞧。” 道士眼尖,瞧见远处平坦的地上,居然出现一排排整齐的良屋小院。 我瞬间想起阎罗大殿里面看见的那些小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想不到在这里,又见了一间间小院,看上一眼,里面仿佛有个无底洞,连视线都要吸扯进去。 魔相脸上晦气的说:“该死,怎么会遇到这种东西?快走,绕开这些屋子,不要从中间过。” 我不晓得里面有啥东西,不知者无畏,只是觉得阴森诡异,倒不怎么害怕。 最夸张的是道士,见这些东西后,二话不说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瞧样子,连魔相都忌惮里面的玩意儿,凡是不详之地,都会出现这种小院。 阎罗大殿和茅山十八层地狱都出现过。 我心里好奇,问魔相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紧紧闭着嘴,不愿意告诉我,不说就算了,总不见得我会不知死活的去闯进去一探究竟吧? 在阎罗大殿中,罗大屌曾经中了死人的算计,进到了小院里面,最后一身是血的回来。而且他也亲口承认,是跟在身后的逍遥老道救了他。 莫不成……那些小院比真正的阎罗殿还要危险? 魔相清楚我这种性子,做事情全凭心情,害怕我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去,他提醒了我一句:“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那些玩意儿不会主动惹你,要是惹了,多大的能耐都出不来。” 我问到底是啥东西? 魔相说了句,你只稍记得,那种才是真正的邪物。 花了两天时间绕开这些小屋后,很快我们就傻眼了,在前面出现了更多的小屋,门口的沙子被血浆染红,瞧着血浆的颜色,得有一些年头了。 瞧着眼前成片的屋子,魔相干脆的说:“继续走,无论如何也要绕开这些东西。” 茅山挖出来的十八层地狱,大得没边,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地底掏空了,不然火做出这么浩瀚的工程来? 问起道士,他也不知道十八层地狱的来历。 魔相告诉我们,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官面也出手帮忙了。到最后甚至用上钻井爆破这些现代技术。当这里建造完成三分之二的时候,挖出了一样东西,当时的茅山掌门只是瞧了一眼,就立马坐下决定,要废弃这里。 可是当时工程进展到了三分之二,耗费几代人的心血,不知道流淌了多少血汗?不但所有茅山长老反对,就连寻常弟子都不同意废弃这里。 官面也不赞同这种做法,众望所归,最后茅山还是将小圣地的地址选择在了这里。 只要扭头瞧瞧周围的毛骨悚然的场景,就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挖出了什么东西?魔相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个字。 提起这里的面积,魔相充分的形容了出来,那就是有两个大兴安岭大。 听见这句话,不但是我,就连道士也被吓得一跳。好家伙,这种工程,不亚于万里长城。 魔相冷笑着说:“中华大地之下,秘密无数,就算发展两千余年的时间,也只不过才探清了十分之一的秘密。” 原本一天的路程,但为了绕开那些小院,我们消耗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在这里,最不值钱的也只有时间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死后变成鬼魂,能活更长一段时间。 “当心一些,到了。” 几十公里外,一块巨大的石碑斜插在松软的沙子下面,乍一看,犹如山岳一般高高矗立在平坦的大地上面,至少几十米高矮。 石碑后面,有一座无比庞大的沙丘。 “你们看那种形状像什么?” 被魔相提醒,我跟道士仔细的观看起来,大概死静了两三秒时间,道士声音尖锐的叫喊出来:“这是一座坟包?” 这一瞬,脚底板冒出一个寒意,往着手脚慢慢散开。 这么大的坟包,这是埋鲸鱼的尸体么? 魔相语气凝重的说:“那只厉鬼就在坟包里面。” 我身手拦住他们,说道:“这一次必须听我的,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反正也有大半年了,不在乎这两天时间。” 似乎从我们出现后,坟包里面就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们,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见我坚定,魔相没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毕竟按照他那种火爆的性子,恐怕早就冲过去刨开那做坟包,将里面的厉鬼逼了出来。 就算相隔这么远的距离,我也能清楚感到一股无边的怨气。 第二百六十章 昆仑老人! 里面那玩意儿不简单,有些道行,即便相隔这么长的距离,仍然能清楚的感觉到冲天的怨气,我们不敢太过接近,只能远远几眼。 道士说自己心里难受的厉害,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劝我们重新挑选个目标,这样做起事情来也稳当些。刚刚瞧到了出去的希望,他也不愿意生出意外,把自己折腾在了这里。 瞧着那座巨大的坟包,我心里瘆的慌,不光道士有那种感觉,但是魔相表情坚定,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吞掉那只厉鬼。 “四处寻找冒的风险更大,倒不如斩杀了这只厉鬼。” 无论如何,魔相都要斩掉这只厉鬼,我心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只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先如了他的愿,走一步看一步,瞧瞧他想要干什么? 相处了这么时间,我根本看不清魔相的虚实,给人一种真亦假时假亦真的感受。到了现在,自己也不晓得该不该相信他,莫要瞧他口口声声为了我,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道士好几次张开嘴,想要冲我说些什么?每次都被魔相狠狠一瞪,到了嗓子眼里面的话顿时咽到了肚子里面。 我表面装作一个糊涂人,心里面却多留了一个心眼。 一连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坟包死寂无比,根本没有什么动静,那座如同山岳一般大小的坟包,总让人望而生畏。明明是很邪门的地方,看起来又多了些庄严。 那儿绝对不简单,狗屁厉鬼,即便真有厉鬼躲在里面,也不是寻常角色。我心里相信,只要莽撞的闯进去,我们三都活不成。 魔相开始沉不住气了,冲我商量道:“要不直接进去里面探探情况,如果有什么危险,再退出来不迟。像这样死守下去明显不是法子。“ 别瞧道士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呢,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我心里不愿意,一口否决了他的决定,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去。 “再等等看,若是里面真有厉鬼,迟早会出来。我们对那儿一无所知,碰见了凶险情况,跑都来来不及。” 魔相心里清楚这并非我不愿意进去的原因,而是另有其他,这些话大家都留在肚子里面,永远的不会说出来。 他不作声气的点点头,不知道心里在寻思着什么事情? 每天时间我都在仔细的观察那座坟包的情况,直到一个多星期后,我意识到托不住了,魔相说什么都要进去。就连道士的脾气也急躁起来,前几天时间他死活不同意进去坟包里面,但是这两天他开始犹豫起来。 “要不进去瞧瞧,若是碰见什么凶险情况,第一时间退出来,怎么样?” 道士开始符合着魔相劝说我,我故意做出一番为难的表情,沉吟几秒钟后,点点头。魔相早就等着我表态,现在见我点头同意,立马转身就走。 瞧着那座坟包,我心里的不感觉愈发明显。 到了这般地步,我再摇头已经决定任何事情,倒不如跟上去看看,只要进去那座坟包里面就能知道魔相为什么要进去里面了。 因为地势平坦的缘故,远远瞧着,坟包与我们没有多大一截距离,等真走起来了,才反应过来,最少还有几十公里的行程。 随着距离慢慢接近,那种怨气让我们变了脸色,我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怨气似乎是无意识的弥漫出来。 “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死死盯着魔相的背影。 听见我这么说,他背影停顿下来,足足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说:“时间一到你就知道了。” 他次次都这种说,那种敷衍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心中敲定主意,要是有机会出去这里,我会第一时间离开他。 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之前碰见那些死寂的小院,就是守护这座坟包的。小院儿错综复杂的将坟包围个严实,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将会被小院儿里面的东西包围。 瞧魔相的模样,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不对,快退!” 我冲道士大喊一声,他莫名其妙的瞧着我,不明白我为啥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都来到这里,为什么要退?” 他明显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但是见我这种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扭头瞧瞧身后,我们已经被那些小院儿围住了,若是里面的东西全部出来,谁都跑不掉。” 被我一提醒,道士顿时反应过来,那双眼睛死死瞧着魔相。 这次没有商量的余地,无论魔相说什么我都不会继续跟着他往坟包方向走去,心里虽然好奇他想要干什么,但与丢掉性命相比,这件事情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魔相指着那多巨大的坟包冲我说道:“只要一天的路程就能赶到那里,你想半途而废么?” 我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说:“半年来,我什么事情都依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只要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你想害死我们么?” 我提高语气,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怒火。 魔相往前一步,脸上表情说不出来的平静,但是瞧在眼睛里面,却多了一分森然。看了我一会儿,他说:“半年时间,吞掉无数厉鬼,现在法相已经到了瓶颈,只要吞掉里面那只厉鬼,法相就能小成,这么长时间的心血,你当真想要浪费?” “说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这半年内我可曾害过你?如果心怀鬼胎,何必把那些天大的好处让给你,倒不如我自己一人捞了。” 我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进去那座坟包里面,怕没有那么简单。” 魔相还是那句敷衍的话,心里顿时成出一股火气,滚你娘的到时候就知道,连性命都没有了,知道个屁,我干脆的转身就走。 道士站在原地,不知道改如何取舍,这是半年来我们之间最大的一次分歧。走了几步,我扭头瞧着他问:“你想要跟着他进去么?” 道士站在我们中间,只要往前走两步就能跟着我一起离开,但是瞧他样子,两腿条仿佛灌铅了一样,无比沉重。刚要抬腿,然而被魔相一瞪,提起来的腿又重新放了下来。 他瞧着我摇头苦笑,什么都没有说。 我心里叹息了一口,明白道士只要敢跟着我离开,魔相会毫不犹的斩了他。现在他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当我们闯到这里面的时候,小院里面那些邪物就已经知道了。自从踏出第一步,就没有了回头路,要么跟我进去那个坟包里面,要么被那些邪物吞了,你自己决定。” 魔相从容的说了句,转身就走,仿佛非常肯定我会跟着他一同进去。 我瞧向远处那些小院儿,犹如被成百上千双怨毒的眼睛盯住,连魂魄都要冰冻起来,深吸一口气,我嘴腔里面一阵苦涩。 进去了坟包兴许还有活路,但是只要我敢回头,一定会被那些玩意儿撕碎,然后吞到肚子里面。 “快点,别浪费时间,这一切事情马上就完了。到时候自然有方法冲破封印,重见天日。” 魔相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站在原地不停苦笑,然后转身跟了上去。 所有事情都在魔相的把握中,就像他料定我会跟上来一样,他诚心想要害我的话,早他娘的魂飞魄散了。 听着他嘴里那些话,真假难辨。 离近了,我们能清楚的从无边怨气中感觉到一丝庄严,格外诡异。 在这座坟包面前,任何东西都显得渺小无比,最形象的比喻,就是一只蚂蚁站在大象下面。我见过霸气宏伟的谷灵冥狱,森然诡异的阎罗大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震撼的地方。 “里面到底埋葬了什东西?就算埋千万人也足够了。” 道士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魔相嘿嘿一笑,指着头顶说:“这里埋着上一个时代的终结,下一个时代的开始。” 我紧紧拧起眉头,心里着实的震撼,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个时代,就从我们踏入坟包里面的第一秒开始。” 说到激动的地方,他浑身颤抖,非常的激动。 道士说话也哆嗦了起来:“茅山十八层地狱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魔相没有隐瞒,坦白的说道:“当年尊上自愿进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他,都说尊上创造了道家一脉崭新的时代。但是只有尊上才明白,真正创造一个时代的人,是他。包括尊上都是跟随着他的脚步来走。” 道士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眼睛慢慢的睁大:“原来如此,哈哈,道家的极致时代要来临了。” 我不明他们俩儿在交谈些什么东西,张嘴问:“他是谁?” 就连古灵鬼子都在跟随他的脚步,那么他的道家境界,已经达到了一种超脱的地步。 提起这个人,魔尊脸上出现了狂热的崇拜,指着坟包说:“只有这个地方,才有资格做他的墓地,当年尊上兵解轮回,也是为了他。” “他,就是昆仑老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地下天宫 昆仑老人?我心中抽了口冷气,万万想不到,传说中的人物居然被埋葬在这凶险之地?真若说起来,他算得上红尘真仙,道家一脉能有今天这种地步,从魔相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猜出,他有着天大的功劳。 倘若世间没有昆仑老人这号人物,道家一脉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地步,在百家中列出一席之位。 刨根问底的较真起来,昆仑老人的境界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这点魔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沉默了半天后,他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仙神的人物,昆仑在世的时候,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颤上几颤。” 这话说的夸大了,最接近仙?莫不成举手投足可以移山填海,洞悉天机? 谷灵鬼子与逍遥老道两名响当当的人物都是他的徒弟,这是事实,一门魔极法相成就一代天骄。 瞧着眼前这座形如山岳的坟包,我心头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 按照魔相所说,下面埋葬的不止是昆仑老人,还有一个时代的终究与开始。在复杂的心情下,不得不感叹一句,强如昆仑老人这种人物,到头来也是沦为一抹黄土。 我心中在想什么,魔相自然晓得。 他不屑的笑了声,用狂热的语气说道:“昆仑老人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容易的死去,他成名之时,一身道家境界就已经到达三合境,百年时间不得在精进一步,那个时候,整个道家一脉还未出现三合境的绝世大拿。坐化之前,他灵光乍现,在三合境这种道家极致之上,重新开辟出崭新的一片崭新的境界。” 别看魔相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辛酸艰难,没有人体会到。临时坐化之前,嘴上说的倒是轻松,这么紧要的关头,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劫深渊。 我下意识的问:“什么境界?” 心中最是好奇,本以为三合境界已经是道家一脉的极致,更进一步,实在不敢细想。 魔相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坟包,说道:“转世重修。” 瞧见我脸上的表情差点石化,他嘿嘿笑着说:“你以为转世重修有那么容易么?其中玄奥的地方,连我都不知道。” 细致的说出了其中的缘由,我心里也知晓了一些,谷灵鬼子兵解轮回,转世重修,就是跟随了昆仑老人的脚步。 这件事情,愈发的复杂起来。 陡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昆仑老人转世重修,那么肯定已经出生。这种人物出生之时,只怕会天降异象,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 为了消除我的疑虑,魔相不得不说出一些事情,说到关键地方,又紧紧闭上了嘴。那种模样,恨不得撬开他的牙齿,问个水落石出。 道士边上听得入迷,瞧见他不说了,抓耳挠腮,看起来非常痛苦。 “现在有只厉鬼霸占了那里,顺便把它解决了。” 在魔相的意识里面,那只厉鬼霸占了这座坟包,无疑是一种亵渎,怪不得他死活要入坟包。直觉告诉我,他进去坟包里面,还有其它的事情。 反应最大的就是道士,得知这座坟包是昆仑老人的葬身地后,脸上哪儿还有惧怕的样子,恨不得立马背生双翅,飞到那里看个究竟。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嘿嘿,这辈子能亲自来到昆仑老人的墓穴,就算魂飞魄散也值得了。” 卯足劲儿,半天的路程不过用了几个钟头,站在坟包下去,我感觉到自己渺小的犹如一粒尘埃。魔相跪在地上三拜九叩,端是一个恭恭敬敬,这种桀骜不驯的魔,没想到也有这么虔诚的一面。 他不觉得丢脸,说:“就是逍遥老道来了,也要跪在地上喊一声师父。” 我与道士也跟着跪了下来,正是因为昆仑老人,道家一脉才开辟成一片宽阔的天地,于情于理,他当得上我们一跪。 行过礼,魔相站了起来,语气从容的冲我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死活要入这座坟包的原因么?昆仑老人转世重修之前,曾经说过,想要找到他的下一世,就来这里面。” 他一秒时间都不想浪费,容不得我说话,自顾自的往里面走去。离近了,这才发现高耸的石碑下面有一道青铜大门。这两道大门与阎罗大殿里面的一样,那种庄严地道家气息就是从门缝儿里面喷涌出来的。 刚往里面踏出一步,顿时狂风大起,魔极法相自己运转起来。魔相一把按住我的膀子,脸色凝重的说:“不要去控制法相,任由它去。” 我点点头,即便自己想要控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魔极法相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根本不听我的话。 一条宽敞明亮大道往里面延伸去,瞧着眼前的场景,我懵逼在了原地,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天……天宫?” 从外面看,这里是一座庞大的坟包,自而联想到了阴森凶险,却是没有想到里面别有洞天,一片琼楼玉宇。以前的印象里面,规模最庞大壮观的就是秦始皇的地下皇陵,里面兵俑成群,即便死了,也要做地下霸主。 两者一经比较,形成了两种极端,秦始皇陵重在帝王之相,从兵俑的排列中就能看出,皇陵里面等级森然,给人一种压抑感觉。而昆仑老人这座葬身之处,少了一些尘世间的束缚,多出了几分超脱的意味,进来这里面,便有种不受约束感觉,可以随心所欲。 魔相站在原地,同样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能修建出这种地方的人,也只有昆仑老人了。” 显然,这是地下天宫,与秦始皇陵同出一撤,但这里才是上乘,诠释出了天宫两个字的含义。 谁能想象到,四周生机勃勃,鸟语花香。不过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树杈上的大麻雀一动不动,保持着鸣叫的样子,落在地上的花瓣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居然还鲜艳如初。 道士好奇,下意识的去捉一只大麻雀,手刚刚触摸到羽毛,魔相脸色大变,想要阻止他,但晚了一步。先前还栩栩如生的麻雀,被道士用手一摸,三两秒的时间就化作一具尸骨,散发出呛鼻的臭味来。 这就像起了连锁反应,鲜艳的花苞立马枯萎,葱郁的林子落叶纷纷,所有东西在这一刻苍老下去。 道士晓得自己犯下大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围从生机勃勃变成死气沉沉的模样,中间只过了几秒钟。 这些东西早死了,只是晓不得昆仑老人用了什么手段,让它们保留着生前的模样。经过这件事情,道士规矩的跟在身后,再也不敢去触摸任何东西。 幸好变成枯骨的是其他东西,而不是我们,这次倒是运气好,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魔相摆摆手,让我们跟在他的身后,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我心里可是清楚着呢,这些地方才是最凶险。 好在走了一截距离,并没有撞见什么事情,忒他娘邪门,按理来说昆仑老人的葬身之所,应该危机重重,每一步都是九死一生,毕竟他有这种手段。 “有些不对劲儿。” 甚至是顺利的有些诡异了,道士也自然也瞧了出来,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趁早提醒一下,倒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魔相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昆仑老人最忌杀生,生前连一只蚂蚁都舍不踩死,所以不会弄出那么凶险的地方来。” “你不是说这里被一只厉鬼霸占了么,还是当心些,说不好它现在就躲在附近瞧着我们,别在阴沟里面翻了船。” 魔相冷笑着说:“没事,在这里,晾它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宽敞的大道尽头,洁白如玉的石梯盘旋而上,那些石阶居然漂浮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天梯。只是下面有一枚枚斗大的金色符篆,石梯就是被这种东西托住,所以才能漂浮起来。 这种新鲜事情,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 “这就是登天梯了,真正的地下天宫还在登天梯尽头,附近有浓郁的怨气,那只厉鬼应该就在附近。”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像是提醒,但语气里面一点都不在乎。 能够进来这种地方的东西,都不是善茬儿,我心里警惕,每走一步就四处观望起来。只要寻到那只厉鬼的踪迹,就立马把它斩杀了,它们在十八层地狱活了无穷岁月,早就精明的跟狐狸一样,别到时候让它们算计了。 踏上石梯,下面那枚符篆闪烁起微弱的光芒来,石梯又往上面抬高了一些,整个动作非常轻柔。 从一座陵墓的修建能看出墓主的性格,魔相说昆仑老人最忌杀生,这话不假。如果性格暴戾一些,按照他那种通天的本事,还没有走到这里我们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登天梯一共有九十九登,在道家论说里面,九是级数,九九相乘,寓意万法归一,其中可是非常的讲究,不是任由喜好来修剪。 能知道这么详细,全因我心里仔细的数着,登到尽头,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一凳。 第二百六十二章 皇帝鬼魂是啥味? 没人知道昆仑老人的到家境界达到什么级别?不过从这座地下天宫的修建中能窥探出一些深浅。太乙真人那个师兄活了两百多岁,算得上人瑞,说难听点,就是老不死的。即便是他也建造不出来这种地方。 站在登天梯上,俯瞰周围,叫人心里着实的震撼。 不晓得这种陵墓被挖掘出来后,会给全世界带出怎样的震撼?当然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世人面前,毕竟给人的人冲击太大了。 魔相脸上恭敬得很,就像一名诚心求学的学子,每个人心里都有崇拜的对象,昆仑老人就是他最崇拜的人。 我一步一阶梯,不紧不慢,平静的往天梯上面走去,快要到尽头,拖住天梯的符篆闪烁着刺眼的亮光,一阵威严的道家气势从上面迸发出来。说句掏心话,当时站在石梯上面,有点想要跪拜的冲动。 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些云彩,毕竟在我们的意识里面,只有天宫与云彩相结合,才会让人觉得飘渺超脱。 冷静下来的时候就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这里可是茅山用来封印天下厉鬼的十八层地狱,有云彩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生怕道士又闯出什么祸端,我赶紧提醒他:“待会儿你他娘的安生点,那俩儿爪子别乱摸,用眼睛瞅瞅就成了。这种地方,要是生出什么变故,我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道士心里愧疚,只敢嘿嘿的赔笑,保证不会乱动。 按照魔相的性子,利用完他后,早就一刀斩了完事。一直以来都是我护着他,这点道士心里也清楚,寄人篱下,也只有逆来顺受了,为了活命赔笑两声也没有什么丢脸。 嘿嘿,站在石梯上面,从高处俯瞰下面,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叫人心中喜欢。就像昆仑老人俯视整个道家一脉,那种高不可攀,也只有羡慕万分了。 眨眼的功夫,我们来到天梯上面,放眼瞧去,一栋雄伟的宫殿矗立在视线尽头,这应该就是昆仑老人的陵墓了。 “当心!” 魔相的话才说话,一道炸响声从前面传来。 “何人敢闯我休息之处?” 声音洪亮霸气,几乎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这道大骂声。 一时间,这里阴风大起,我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不成是昆仑老人活了过来?不过仔细的打量一下,发现那道声音里面怨气滔天,不像是昆仑老人。 他那种超脱红尘的心性,怎么会生出怨恨呢? 魔相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抬头瞧着远处,也不管那边的玩意儿是什么来头,张嘴就骂:“哼,连昆仑老人地方都敢霸占,胆子当真狂妄得没边。” “要不是有些本事,我能来这里么?少要说得那么夸张,我住这里已经几百年的时间,他昆仑老人要是有能耐,为啥不敢斩我?” 听见这句话,我摇摇头,又是一只自视甚高的‘小鬼,’人家懒得跟它计较,到让它觉得昆仑老人不敢冲它出手了。 他的脾气还真是好,若是我修建了这么一座地下天宫,谁敢闯到这里,统统打得魂飞魄散。我这人心眼小,眼睛容不得沙子,可不想昆仑老人那种宽广心怀,什么都能容纳得下。 “你胡说,这里的老前辈修建这么一座地下天宫,就是想让我们这些弱小的鬼魂找到容身之所,求得一处生存的空间,不至于被其他厉鬼吞了。你侵占这里,将那些弱小的鬼魂驱赶出去,若是敢摇头,你就将它们吞掉,老前辈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显然还有其它的小鬼。 怪不得在庄严的道家气势中夹杂了这么多的怨气,搞半天是这里聚集了很多被封印的东西。 它们倒也聪明,晓得跑到这里面,一些强大的厉鬼肯定不敢轻易进来。 这么一说,我心里明白了。 这只厉鬼算不得厉害,同样是来避难的厉鬼,依仗着本事比其它小鬼强上一点,就想要把它们赶出去,独自霸占这里。 “嘿,你们本事不如我,那就乖乖的滚出去,省得在这里吵闹,打扰我休息。” 一条干枯的手臂从地上伸出,紧接着整个人从地上爬了出来,瞧见他身上古老的衣着后,我不禁瞪大眼睛,龙袍? 难不成这只厉鬼生前还是一名皇帝? 生前被奉命真龙天子,掌控着万里疆土,威风几十载时间,没想到死后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做事情这么霸道,原来是保留了生前那种习性,只要认为是自己的,说什么也要得到,历史上的皇帝不都一个德行么? 茅山小圣地开创以来,封印无数厉鬼,跨越各个朝代,在这里见到了皇帝鬼魂也不意外。不过它似乎比我们以前遇到那些厉鬼更强大一些。 “我不想吞了你们,出去吧。” 它那双眼仁儿咕噜一转,怨毒的盯着我们,这话说起来倒好听,它晓得与我们硬拼起来,胜负未知,所以想要吓走我们。 魔相没有说话,寻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你害怕我们斩了你?就你这种小鬼,再给两个胆子也不敢闯到这里称王称将,必定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使唤你。” 听见这句话,面前的厉鬼脸上露出了惧怕神色,不住的摇头:“没人使唤我,碰见了这种地下天宫,不占白不占。得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现在掉头我不会为难你们。” 魔相深吸一口气:“果然有人想对付这里,让你这个小角色混进来打探消息,也好,既然碰见了,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省得在这里煎熬。” 这半年来,他第一次动手,当初在茅山小圣地提升修为后,有一段时间虚弱无比。如今过了大半年时间,修为也是恢复一二,对付这种小鬼还算有些把握。 “斩了它!” 地下天宫里面,响起无数道怨恨声音,它们对这只厉鬼恨到骨子里面。 我手里攥着黎天古匕,想要找个机会偷袭这只厉鬼,反正只要斩了它就行,弄些不入流的手段也没事。 魔相化作几丈高矮,遮天蔽日的魔气喷发出来,那对灯笼一般的眸子冰冷的盯着它。呼哧,粗喘一口,周围魔气翻卷,宛若一团涌动的云彩。 “昆仑老人心中容纳天地,就是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既然他不忍心出手,那我今日就替他斩了你这只蚂蚁。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在打地下天宫的注意?” 当森然的语气响起时,一条膀子从魔气中探出,那只厉鬼一脸惊骇,胆子都发毛了。没想到这不是厉鬼,而是一只魔,魑魅魍魉饱含世间所有的邪物。 魔不在鬼魂之列,排在魑字,那只厉鬼排在魉字,两者牛马不相及,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别把魔与鬼魂混为一谈,魔威盖世,厉鬼吓得头皮都要发麻了。 厉鬼怎么招架得住魔相这一掌,整个人钻入地面,消失了踪影。 浓郁的怨气没有消散,说明厉鬼就在附近,魔相那对眸子在地上扫着,嘴里骂了句雕虫小技。 这些障眼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陡然,我后背发凉,感觉冰冷的呼吸打在脖子后面,两只手掌慢慢的放到我脖子上面。 “你生前几岁?” 耳朵旁边传来了森然的声音。 我心里万分平静,不明白它为何这么问?不过还是咧嘴一笑,说道:“二十五六。” “怪不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跟小娘们似的,好多年都没有唱过这种鲜嫩的鬼魂了。” 要是有血肉身子的话,估计口水已经掉在我的身上。 算是瞧出来了,这只厉鬼不是魔相的对手,所以想要用我威胁他。 魔相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面出现了笑意,他也不说话,好奇的瞧着我该怎么应付? 我平静的转过身去,在厉鬼错愕的眼神下瞧着它,问:“你想要吞了我?” 它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被我这种平静的样子吓到了,它估计没想到我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有心思跟它说笑。有点眼劲儿的人都能瞧出来,谁都不是善茬,当下想要转身逃跑。 这半年内我吞掉无数凶灵厉鬼,可不是放个屁就没了,那条粗壮的膀子径直往前抓去,一把捏住了它的脖子,狠狠一扯,差点被我扯变形了。 同时手里的古匕往他胸腔子上送去,很轻松的就在上面捣出一个大窟窿,我心里有些失望,这根本不是天宫里面最厉害的厉鬼,充其量算作一直拦路小鬼而已。 “主子,救我。” 它凄惨的嚎叫出来,古匕一搅,它的身子扭曲起来,快要与空气消融在一起。 “我还没有尝过皇帝的鬼魂是啥味道,今天用你打打牙祭,尝个新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强横的吸扯力出现,厉鬼被拉得又细又长,往我嘴里飘去。 几分钟过后,我无奈的摇摇头,皇帝的鬼魂与寻常人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味道,不会因为它的身份而多出了一丝甜味或者其它味道。 道士咕噜咽了口,视线羡慕的瞧着我。 他也想吞掉其它鬼魂来生存,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被吞的对象。 第二百六十二章 噩耗 我扭头瞧了他一眼,这段时间道士帮了不少忙,虽说每次碰见凶险情况都是这小子溜得最快,但是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半年时间,光让他在边上瞪眼睛了,肚子里面还有没落到二两油水。 我寻思着斩几只小鬼给他些好处,得了好处后,办起事情也踏实些。 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不过每次我想要分给道士的时候,魔相总会说一句话:“他娘的连老子都舍不得吞,给他干啥?” 其中威胁的意思,道士可听得出来,每次都使劲儿摇头,他心里清楚自己要是敢伸手接,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现在魔极法相已经到达了瓶颈,就算一口气吞掉几十只小鬼也不起作用,除非是那种怨气滔天的厉鬼。这两天时间,我感觉魔极法相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只厉鬼多少有些道行,放在两三个月前,碰见这种玩意儿只有掉头跑路的份儿,如今对付起来,简单得很。 “废物!” 天宫深处传来一声大骂,我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魔相盯着远处,说道:“狠角色还在里面。” 先前它嘴里叫的主子,应该就是那只厉鬼了,吞掉它后,我心里还是挺复杂的,一代皇帝,死后居然落到这般地步。生前他使唤别人,死后被别人使唤,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只是不晓得它犯下是什么大错?为啥会被茅山丢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封印? 骂声传来,地下天宫里面一片死静,先前那些大声叫好的小鬼,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缓了一口气,我提脚就走,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将这里霸占成了自己的巢穴。 前面一条平坦的通天大道,两边就是万丈深渊,低头往下面一瞧,无数亡魂在下面挣扎,要是掉到里面,会被撕成碎片,魂飞魄散。 一双怨恨的眸子从深处盯着我们,每往前走一步,怨毒就多出一分。那只老鬼也沉得住气,自己手下的小鬼被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走到哪里,魔气就笼罩到哪里,像极了一团巨大的乌云在缓慢移动。不少躲藏起来的小鬼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他们要是安稳的躲起来还好,若是敢在背后整些小动作,那时候一并吞了,谁来都不好使。 地下天宫,飘渺浩瀚,在道家的神圣中多出了少许的诡异。我心里寻思着,茅山小圣地知不知道昆仑老人的陵墓就在他们的禁地里面? 走了一会儿,我停下脚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自从那天道士帮龙掌柜他们推衍卦象以后,我心里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那种不安感觉并非源自于十八层地狱。 不弄清楚这件事情,我不会罢休,如果是其他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 魔相脸上纠结起来,心里在想要不要告诉我? 沉默三五秒时间,他苦笑起来:“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其他人死也就死了,无非就是几条性命而已,远远没有你重要。” 话中有话,耐人寻味,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的不安感觉瞬间爆棚,瞪大眼睛的问:“什么意思?你他娘的说清楚点。” 道士埋着头,根本不敢看我。 心里立马咯噔一声,我揪住道士的衣领,大声叫喊出来:“那天的卦象到底是什么?你要是敢骗我,现在就将你吞了,不信的话现在就将你吞了。” 道士脸上煞白,张大了嘴,然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一双眼睛不停的往魔相瞧,显然是在询问魔相的意思。 “告诉你可以,但是要冷静些,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野小子了,做事情要顾全局面。” 魔相心里明白今天瞒不过去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我根本不会罢休。急眼了,滚你娘的地下天宫,小爷扭头就走,谁爱折腾谁去。 我放开道士的衣领,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天他欺骗我说,卦象乃是大吉大利之象,肯定是在骗我。那时候就多出一个心眼,龙掌柜他们血洗茅山小圣地后,又连续杀上龙虎山和其它山门势力。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我们得罪了整个江湖上的道家势力,何来大吉大利之象? 大半年时间过去,恐怕他们在面对整个江湖的无休止追杀,只要寻到藏身的地方,斩掉血肉身子,抽出三魂六魄永世镇压,这分明就是祸劫。 瞧见魔相同意,道士如实的告诉我:“那天我根据你提供的东西,帮他们推衍出一卦,结果很不好。” 果然骗我! “荧惑求乱,生死必劫,难中难,劫中劫。” 说道最后,道士深吸一口气,补充道:“这是生死劫,躲不过去。荧惑求乱,这种卦象,以前我只在麻衣神算一脉中听说过,从来没有遇见这种大凶大难的卦象。” 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哆嗦。 “就没有一线生机么?” 道士点点头:“这种卦象为必杀劫,一旦碰见,根本没有生机。当然,天机难测,麻衣神算再厉害,也只能算出一个大概结局,至于有没有变故,全听天命。” 我紧紧抿着嘴,心里悲凉无比,凡是与我有关系的人,到头来都没有好下场。要么魂飞披散,要么生死相别,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只能一个人了么? “你身份有些特殊,说起来比天煞孤星这种命格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除非命格硬朗,否侧的话到头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扭头瞧着魔相,声音不善起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但为何要瞒着我这件事情?” 魔相说道:“告诉你又能干嘛?我们现在被茅山封印在十八层地狱,就算你知道,也不能出去帮他们,只会自己乱了阵脚。我本来打算等最后时间在告诉你,算了,你想知道,告诉你便是,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力的是知道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 道士安慰我说:“你先不要担心,当初我推衍卦象的时候发现,距离这个劫难还有几个月时间。” 说这句话时,他也没有什么底气,算卦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临近大劫。 “什么时候能出去?” 我现在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任何能出去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然而心里也非常清楚,多少年代中强大的厉鬼都被封印在了这里,就连他们都无法出去,最后只能在岁月长河中退化掉灵智,最后变成一只凶灵,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其它厉鬼吞了。 想要出去,何其简单,这比登天还难。 把话说开,魔相也不再隐瞒:“快了,出去之后,无论生死,全然听天由命。” 以前在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结局,一句听天由命,真做起来的时候无比困难。 “走吧。” 我说了句,转身就走,这种平静的样子,让魔相拧起了眉头。他了解我,听见龙掌柜他们遭遇必死之劫,肯定不会这么冷静。 事实上,我心里还真是平静如水,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自然做好了准备。龙掌柜他们死了,还有我呢,只要那些山门势力没有被屠光,复仇就永远不会停止。 通天大道,仿佛没有尽头,不管怎么走都离着十万八千里,我也想过会不会是鬼打墙。不过我们现在是鬼魂之身,一般的鬼打墙对我们根本不起作用。 要是有什么意外,魔相一定会出声提醒我们,当下耐着性子往前走去。 “擅闯天宫者,死!” 那道声音传来,震得道士往后退出几步,我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瞧着那座雄伟大殿,嘴里说道:“别他娘的装神弄鬼,小爷就在这里,瞧瞧你用什么来斩我么?” “真把这儿当做你家了?” 一通骂,那只厉鬼也没有羞恼,干脆不在说话,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们。 我坦荡的往前走去,随便走出一步,九宫步浑然天成,不知不觉间提高了速度。到了现在,青城古音与点仓剑法被我练到大乘地步,但面对那种绝世大拿,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光是在这条通天大道上,我们就走了几天时间,大殿逐渐在视线里面变大。离得远了,根本不能看出其中的恢弘大气。 站在大殿门口,我绷紧身子,手里提着古匕,随时准备应对里面那只厉鬼。我有很强烈的直觉,只要吞掉它,法相就会再进一步。 吱呀的声,两道高耸的铜门露出一条缝隙。 腐朽的味道从里面蔓延出来,在黑暗中,我瞧见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们三。 “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小鬼,就是你吧?” 魔相打量了几眼,毫不在意。 说话间,气氛压抑下来,只要有一丁点火星子蹦进来,双方就会大打出手。 一旦出手,只有分出生死才可能停下来,要么我们吞了它,要么它吞了我们,不会有第三种结局。 我打破这种气氛,提着古匕孤身一人走进铜门。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大护法:青袍道士 似乎是想起什么,魔相变了脸色,疯狂的往里面冲来,嘴里大声提醒我:“别进去,有诈!” 我和他同时反应过来,只是晚了几秒钟,两道青铜大门轰隆一声,紧紧的合上。魔相在外面冲撞铜门,上面传来沉闷声响,连大殿都轻微的摇晃了几下。 黑暗中,一双赤红的眸子盯着我瞧,接着又亮起一双,眨眼时间,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眼睛。昆仑老人生前乃一代天骄,不断的在道家一脉开辟出崭新境界,更是教出谷灵鬼子与逍遥老道这种绝世大拿。 没想到死后,地下天宫居然落到这些厉鬼手里面,任由它们摆布。 黑暗的大殿中,凭空生出一阵刺眼的亮光,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后,大殿里面一片明亮。 我瞧见的第一样东西,不是周围那些厉鬼,而是大殿上面那副徐徐展开的画卷。画卷长有几十米,宽足七八米,眼前整个视界,全是那一副画卷。 照亮大殿的刺眼亮光,就是从画卷上面散发出来的。 画中全是魑魅魍魉,有的三头六臂,有的背生双翅,画卷上面的东西栩栩如生,宛若要活过来似的。瞧上一眼,脊背骨上冒出一股寒意,往手脚慢慢扩开。 浩瀚的道家气势从画中迸发,那森然的气息,立马被冲得四处消散。 百家争锋道中道,红尘世间仙中仙。 一墓枉叹人中人,固然有命,何惧也! 这几行大字苍劲有力,字里行间中全是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凉之感,昆仑老人当初写下这些字时,怕已经大寿来临,即将坐化。因此才会满怀悲恸的写下心中的感受。 画卷上面,一道背影独立在魑魅魍魉之中,他高高盘起的头发上面,以剑代簪,插着一柄小剑。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那柄小剑正是我手里面的黎天古匕。 我被画面上面的悲凉气氛感染,瞧着拿到背影,仿佛非常孤独,不愿意面向时间,而是背对着所有看画之人。 这就是昆仑老人么?虽说子露出一个背影,但那种超脱红尘的气势,就算画卷都掩饰不住。浩瀚无边的道家气息,就是从画卷中那道背影上弥漫出来的,道家一路,昆仑老人独自前行。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只有昆仑老人才会真切的感受到其中的意思。 最后时刻,他始终还是往前走出了一步,又在道家极致中开辟出一片天地,转世重修,这就是三合境之上。 只是还没有谁转世重修成功,两世为人,我心里非常期待,当昆仑老人归位时,一身的道行回到什么地步? 或许真如画卷中那几行字一样,百家争锋道中道,红尘世间仙中仙,让道家成为百家之首,成为世间里面的红尘中仙。 隐隐间,我突兀的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来,谷灵鬼子与昆仑老人转世重修,到现在都没有归位。他们是不是在一争高下,看看谁最先归位,成就所谓的红尘中仙? 谷灵鬼子也是一代天骄,如果他与昆仑老人是同一时期的人,而不是他徒弟,或许谷灵鬼子能走出更长的路来。 几分钟的时间,画卷全部展开,我呆呆的站着,没有发现身边已经站满了不少厉鬼。 每一只厉鬼都在我之上,就算魔相进来了也起不到作用。 我们身负千重罪,龙掌柜他们的祸劫即将降临,我的也差不多了。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有因果轮回的说法。我们的果,马上就要结下了,只是天机难测,其中遁去一,这就是变数。 怪不得先前这只厉鬼从容不迫,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来到大殿后将它斩了,原来是算计着我们。 刚才鬼使神差的走到这里面,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卷给我一种安全感,一点都不害怕。 密密麻麻的厉鬼将我围住,也没有忙着将我吞掉,好像在等着什么? 我顿时反应过来,先前这些厉鬼故意引我进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出来吧。” 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空旷的大殿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厉鬼让出一条路来。 “嘿嘿,奇门大圣果然没有猜错,魔极法相终有一天会出现在这里,我已经等你百载岁月了。” 这名厉鬼身穿青色道袍,我第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的青袍道士。当初我们在阎罗大殿见过他的尸体,尸体手里拿着一本生死薄,薄上写着谷灵鬼子四个血红大字。 而且他貌似生前是罗大屌的好友。 “奇门大圣也够豁得出去,既然把你丢到十八层地狱,就是为了等我么?” 他出来后,背对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瞧向画卷,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一旦两世归位,道家的转世重修也就成功了,这将会是道家境界中的分水岭。我与奇门大神非常好奇,所以绝对不能出差错。” 这句话让我没由来的打了几个哆嗦,听起来,奇门大圣好像与昆仑老人站在这一边。 青袍道士转过身来,视线从容的瞧着我说:“你一定不知道,奇门大圣也是昆仑老人的徒弟吧?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并称江湖两大魔功,都是出自昆仑老人的手里。” 我吸了口凉气,问道:“既然是师徒,奇门大圣为何要对谷灵鬼子出手?” 瞧起来,他们其中的恩怨不浅。 奇门大圣站在昆仑老人这边,逍遥老道站在谷灵鬼子这边,这就是当初他明知道修习了魔极法相会搅得江湖不宁,但还是交给我的原因。 他们在博弈,输了,一定有非常凄惨的结局。 “是师徒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生死斗法,昆仑老人与谷灵鬼子两败俱伤。知道么?只有我们少数几人知道,转世重修这一道家境界是他们两人同时开辟出来的,只不过师尊快上谷灵鬼子一步,所以才会有人以为转世重修是师尊开辟而出。” 青袍道士一脸的感慨。 “这一次,谁先归位,谁就赢了。” 他说完,我脑袋里面轰隆一声,所有模糊的事情全部清晰起来。 魔相要入地下天宫,找出昆仑老人的第二世的下落,就是想要杀掉他。就像青袍道士引我来,想要杀掉我一样? 等等,他为什么要杀掉我? 猛然间,我抬起头来,视线死死的瞧着青袍道士。 他咧嘴一笑,慢慢的点头,说道:“临死之前,我将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你,只是不像你做个糊涂鬼而已,当然,你现在已经是鬼了。” 深吸一口气,我苦笑出来,又被魔相骗了。他对昆仑老人那些崇拜都是骗我的,其实心里面,怕恨他恨得要死。 他不告诉我真实原因,也有自己的顾虑吧。 只有一句话是真的,这件事情马上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了,就是我身死之后。 瞧着那副画卷,我嘴里苦涩无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哎! 空旷的大殿里面,传来一声叹息,久久回荡。 我死死盯着画卷,那声叹息仿佛就是画卷上那道背影传来的。 青袍道士笑着说:“一墓枉叹人中人,固然有命,何惧也。这些都是你们的命运,幸好当初没有选择站在魔尊这边,否侧今天位置就要调换一下了。” 本是师徒名分,没想到居然引出这样的争斗,就为了证明谁更厉害一些么?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还不如街上的寻常人。 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不晓得,青袍道士也不晓得。 他的命令,就是在这里等着我,然后当着昆仑老人的面,将我斩杀在这里。到现在,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就是谷灵鬼子的转世。 沉默了一下,他冲我问道:“大使可好?” 我问:“罗大屌么?” 昆仑老人身边的侍童,选择站在了谷灵鬼子这边。 两人交情不浅,就算反目成仇,心里也惦记着对方。在阎罗大殿里面瞧见青袍道士的尸体后,罗大屌脸上表现出了很悲伤的神色,全都是真情流露,不像假的。 就像青袍道士这句问候,根本不是虚情假意。 我摇摇头,说:“很不好,能帮我一个忙么?” 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说:“什么忙?” “厄运降临,罗大屌有难,如果你出去后,帮他一把。” 青袍道士没有任何的犹豫,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帮你这个忙。” 话落,他转过身去,继续瞧着那幅画卷,周围那些厉鬼往我围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小爷也不是这么好杀的,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整死几只小鬼当垫背。魔极法相疯狂运转起来,法相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又壮实了几分。 看着自己两条膀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杀!” 青袍道士一声令下,厉鬼往我涌来。 古匕斩出,亡魂消散,魔气从我身上喷涌而出,全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那些厉鬼站在我面前,瘦小的跟娃子一样。 半年时间,吞掉无数的厉鬼,法相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差最后一步。 凡是被斩掉的魂魄,都在消散之前被我吞到了肚子里面。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生死斗法 既然是天罗地网,我这样做不过是白费力气,早晚都要死,倒不如站在原地让那些厉鬼撕碎了,省得自讨苦头吃。换做别人,瞧见这种场面后可能会认命,但我不是那种性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吃亏。 斩一只算作垫背,斩两只就赚了一只,抱着这种想法,我基本不顾防御,只顾斩杀,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 青袍道士很有把握,他没有参加进来,而是背起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那副画卷,好像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一样。 面对如潮水涌来的厉鬼,古匕也起不到作用了,双拳难敌四手,斩掉一只厉鬼的同时,后背心上就会被抓出几十条口子,这种买卖不划算,不过没有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多则一两个钟头,少则个把钟头,我就能撑这么长的时间了。 青铜门外,魔相发疯似的冲撞,上面传来了阵阵沉闷脆响,奈何沉重的青铜巨门纹丝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魂飞魄散的结局,我心里面坦荡无比,没有一丁点惧怕的样子。反正这条小命就是捡回来的,早他娘的活够本了,最坏的结局无非就是魂飞魄散,没什么大不了。 心窝子里安慰了一句,顿时抛开那些糟心的念头,手上的招式刁钻凌厉起来。小爷现在破罐破摔,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我与魔相只有一门之隔,但是看起来,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进不来,我出不去。 心里再警惕,终究还是着了奇门大圣的道,得,这下连无象台都不用去了。光青袍道士就能轻松的整死我,他生前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能做到这个位置,身上怎么可能没些能耐? 即便死了,也算得上一只凶狠的厉鬼。 一个多钟头后,我挺直腰杆,不服输的站在大殿里面。青袍道士不禁转过身来,惊奇的瞧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这么多厉鬼居然还没有整死我? “不错,都是些杀人的本事,不是那些老道可以比的。难怪搅得江湖鸡犬不宁,连大神都被你惊动了,今日要是斩不掉你,放任个三五十载时间,怕奇门大圣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老道也不忙着出手斩我,两道青铜大门一关,谁进得来?到时候我的结局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倒想瞧瞧,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 我心里一阵悲凉,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有一劫,而且只能靠独自一人,谁都帮不了我。以往碰见这种凶险情况,身边总有人来帮我。本事倒还有点,只不过全部使出来仍然改变不了这种局面。 那一瞬,心里闪过一丝年念头,要不干脆站在原地,让青袍道士给个痛快吧? 刚有这种念头我就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说什么也要在魂飞魄散之前也要多斩几只厉鬼,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做。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身心疲惫了,手脚上开始后力不支,两条膀子酸麻起来。攥着古匕的手掌都在忍不住的打抖。 “小子,撑住。” 青铜门外,魔相疯狂大喊出来,声音顺着缝隙传到大殿。 我摇头苦笑起来,被无数厉鬼包围,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往后的每一秒钟都要用命去拼,这次才是活一秒就赚一秒。 忽然间,站在边上观看的青袍道士毫无征兆的往我后背心上锤了一拳,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丈高的魔身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青铜门上,哎呦喂,法相差点没被撞散。 挣扎了几下,我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他娘也是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居然还搞偷袭。” 我心里不爽,手脚上不是他的对手,但嘴里面可不会放过嘲讽他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划算的买卖不光要在魂飞魄散前多斩几只厉鬼,还要在口舌上占上一些便宜。 青袍道士也不羞,嘿嘿笑着说:“别说我了,你这许老魔也不是善茬儿,听说以前你斗法的时候,经常使些下流的招式,往人家挡了狠捣,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情,论起手段,我还是没有你毒辣。” 以前做多了那种事情,没想到现在遭了报应。 不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像那样做,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想要活命,也只有用那些招式了。 被这么一说,我居然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了?你我都是一个德行,只看结局不看过程。只要能赢,在狠辣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今天若是换一下位置,恐怕你许老魔的招式更下流。” 我无力的靠在青铜门上,两条腿止不住的打抖,先前那一拳捶的结实,一下子让我直接没有了力气。 这次真的要玩蛋去了,现在魔相与我最多只有三步的距离,但是他却救不了我。这种局面让人挺窝火的,我脑袋迅速的想着拖延时间的法子,乱中生乱,脑袋里面一片模糊,一点头绪都没有。 “今天就当着师尊的面将你斩杀了,到时候功劳一件,我也可以借此还阳重返奇门宫,这种枯燥的日子早他娘受够了。” 提起这件事情,青袍道士脸上一阵憋屈,被丢到这里封印,刚开始还好,只要时间长了,恨不得自己一掌拍死自己。 他先前说过,已经在这里等了我百载的时间,怪不得要迫不及待的斩了我。 瞧出我在拖延时间,害怕生出变故,青袍道士脸色一狠,双手往我推来,死气萦绕,威势逼人。这一掌,无论如何都是接不下的。 我脚下踩着九宫步,在青袍道士双掌拍在我身上的前一秒,往边上移开一段距离。拍了个空,双掌猛的落在青铜门上,顿时嗡的一声脆响,不光是我,连那些厉鬼都被震得惨叫起来。 “怎么?凶名远播的许老魔,就只会跑么?” 青袍道士脸色不善的瞧着我,到了这般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当下冷笑着说:“得了,少拿这些名头来压我,我他娘又不是二愣子,站在原地由你解决?” 他眉头说话,犹如跗骨之蛆,怎么甩都甩不掉。先前拍空,第二次心里有了准备,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我身上的最后一份力气,全都用来逃避青袍道士那些杀人的招式。 幸好我在九宫步上有些造诣,每次都是提前一秒闪开,晚上一秒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活一秒赚一秒,就连鲤鱼跳到岸上,临死前都要甩几下尾巴,就不说人了。而且还是一个珍惜自己性命的人,虽说心里能坦荡的面对这种解决,但也不会站在原地任由别人宰杀。 大殿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跑到哪里去?周围一双双赤红的眼睛瞧着我,总感觉这种画面有点像猫追老鼠。 青袍道士最恐怖,这人实在危险,让我跑掉这么多次,他一点都不恼,反而一脸的平静。我心里连续吸了几口凉气,一股危险的直觉从心头里面冒出。 我想要避开,但是晚了半秒,正是这半秒差点让我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轰隆,巨大的力道宛若手雷,在我胸腔子上面猛然炸开,蛮横的劲儿眨眼时间就扩散到手脚。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什么撕扯一样,一丝丝裂痕在上面出现。 哎! 这种结局,唯有一声叹息。 “哈哈,谷灵鬼子不过如此,一代天骄,没想到栽在我的手上。” 青袍道士模样有些疯狂,斩杀一个后生辈而已,也不晓得他为啥这么高兴? 我半跪在地上,视线平静的瞧着他,心里毫无波澜,已经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结局。在癫狂的笑声中,青袍道士又一掌拍在我的上。 他没有使用任何的道家神通,全然是轻飘飘的一掌,这就像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眨眼时间,我身上出现了密麻的裂痕,只要伸出指头轻轻的戳一下,我立马魂飞魄散。 “嘿嘿,师尊瞧好了,看我如何用一根指头将许老魔碾杀?” 说着他伸出一根指头,将我斩了就是大功一件,若是奇门大圣一个高兴,青袍道士立马就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那根指头离我的脑门只有寸许的距离,死亡将我笼罩起来。 陡然间,一道大喝从头顶上压落下来:“今日我要瞧瞧,谁能一根指头碾杀我的人。” 声音由远而近,飘渺难寻,带着一股浩瀚的道家气势,居然与画卷中那道背影散发出来的道家气势不分上下。 大殿里面,无数厉鬼瞬间崩散,仅仅是叫喊了一嗓子。 轰,第一下,青铜大门上面印出一枚掌印。 第二下,炸声如雷,整座大殿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会坍塌。 青袍道士眼瞳子猛的收缩一下,扯着嗓子尖叫出来:“天啊,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画中那道背影居然动了起来,他正在慢慢转过身来。时间犹如静止了一样,我的视界里面,只有那道慢慢转身的背影。 即便是魂飞魄散,我也没有这么恐惧过。 一股寒意将我包围,身子一动不动的僵硬在了原地,好像掉到了冰窟子里面。 第二百六十五章 魔尊谷灵 画中人之前背对世人,是没有任何值得他转过身来的东西存在,如今他为青铜门外的人转过身来,连我都猜到,那人怕是谷灵鬼子了。 瞧见他的面貌时,心里不禁有些错愕,这是一名道士么?那种模样比女人还要俊美,皮肤如雪,面若刀削,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超脱意味,仿佛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般。 这种感觉非常明显,他就是昆仑老人么?‘老’在何处?我瞧见的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只是一头长发宛若霜雪。 特别那双眸子,像宇宙一样深邃,往外面一瞧,视线似乎洞穿了两道巨大铜门,看见了外面的情况。 我反应过来,画中的昆仑老人之所以能动,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仙术,而是道家极致衍生出来的大神通。他当初可能在画卷中留下一丝魂魄,寻常人瞧起来,跟画像差不多。 其实当我们瞧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感觉到了。 谷灵鬼子能留下后手,那么昆仑老人也能留下,二人间的比拼就算兵解轮回后也没有停止。今日二人撞见,地下天宫里面自然少不了一场绝世大拿之间的斗法,真要说起来,只有他们两人才有资格配得上绝世大拿四字。 在昆仑老人转过身来的时候,那种快要冲出十八层地狱的道家气势立马收敛,却给人一种更加恐怖的气势。 原来先前大殿里面那身叹息,不是我的错觉,的确是昆仑老人嘴里面喘出来的。 他一步踏出,便从画里面走了出来,顿时长袖飘飘,模样儒雅,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名云游天下的散修道士。谁能想到面前这么惊艳的道士,就是道家第一人,昆仑老人? “我在画中等你百载岁月,你终于愿意出来了么?” 他冲着青铜门外从容的说了句,丝毫没有生死拼杀来临之前的紧张,好一名惊才艳艳的道士。 瞧见门外一片安静,昆仑老人也不忙,干脆站在原地闭眼等待着。 第三下往青铜巨门冲撞上来,凭空炸开的脆响声,差点把我的魂魄震散。一条手臂砸穿青铜巨门,从外面伸了进来,接着另外一条手臂也伸出,双手各持一边,看起来很轻松的就从青铜门上撕扯出一个大窟窿。 “上代的事情,今日就在这里了结了吧,你我都不应该继续出现。” 人还未进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听着语气,比昆仑老人还要平静。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谷灵,你是为师在道家一脉见过最强的人,论起根骨悟性,为师也比不了你。” 二人见面,期间不知道相隔了多长时间,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说,时不时感叹一句岁月无情。倒不像两个即将进行生死斗法的对头,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瞧见他提起脚往前走出一步,接下来眼前模糊,骤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光是一缕残魂就能施展出这种本事,倘若本尊出现在这里,所谓细思极恐,我也不敢往细里想。 “不错,本事不如人,但有一身铮铮铁骨,死活不服输,这才是做大事情的人。本事可以学,但硬朗的骨气是天生注定,学不到的。” 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冲我咧嘴一笑,嘿嘿,这事情倒是稀奇了。 瞧着他冲我伸出手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把拉住他的手,任由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们互相盯着对方,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出了长得一模一样的面貌,我下意识的问:“我是你转世重修的第二世么?” 谷灵鬼子也不避讳,直接坦白的告诉我说:“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虽说同出一源,但兵解轮回后,我们不再是同一个人。以后能到什么地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这句话也是我想要冲他说的,如果他点头说是,那么我就会把这句话说出来,没想到被他抢先说了。这下子心头上的负担彻底没了,我最害怕这不是真实的自己,而是谷灵鬼子的缩影。 忽然,昆仑老人声音不悦起来:“见他如见我,你为何不拜?” 青袍道士吓得一个哆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跪在地上,嘴里面惶恐的喊出一声恭迎尊上。 谷灵鬼子视线停在他身上,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用一根指头碾死我的人么?” 别瞧他冲我笑眯眯的的,看起来容易亲近,但是对待青袍道士可冰冷无比,在说话的同时眸子里面射出一束锋利的光芒。 青袍道士脸色煞白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昆仑老人随手一摆,那束光芒就没入宽大的长袖中,消失不见。 “得了,一些后生辈,莫要为难他们。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趁早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这些后生辈去折腾吧。” 气氛在悄然发生变化,魔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背着我就往外面走。 道士远远的躲起来,瞧见魔相背着我走出来后,不停的招手示意。“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不明白的问了一句,相信谷灵鬼子一定有方法冲破茅山禁地的封印,送我出去。 魔相说道:“他们要用最后一丝残魂分成生死了,你若是不想死的话,那就离远些。” 绝世大拿斗法,离得太近,必定殃及池鱼,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晓得。只是我心里面不愿意放弃这个出去的机会,这次斗法谁都预料不到结局,不是我不相信谷灵鬼子,实在是害怕生出什么意外,错过了这个出去的机会。 魔相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告诉我说:“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有法子送你离去,尊上已经交代过我,既然把你弄到这里面,那么就一定会把你送出去。这次我没有骗你,事情很快就要过去了。” 我心里犹豫个不停,寻思着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沉默了下,魔相继续说:“这次真的没有任何后手和计划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一个人走了,我会帮你找出昆仑老人的转世,如果有机会的话,斩了他。要么就是远远的离开,但愿这辈子不会撞在一起,不然的话昆仑与师尊的的争斗将会在你们身上蔓延下去。” “唯一的法子就是互相躲避,谁也不要碰到谁。” 听着说话的语气,好像在交代后事。 最后我还是点点头,不用他说,等我出去后解决掉那些事情就会出国,永远不会再回来。 气氛有些悲壮,说的要死在这里一样,我苦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我宁愿相信这次你是在骗我。” 魔相也跟着我笑,说:“我也想骗你,但这些都是真的,所有事情都会在这里解决掉。尊上说你以后的凶福连他都看不清楚,至于是死是活,只有听天由命。” 一直重返到通天大道的尽头,我们在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瞧着那座大殿。 从剧烈的摇晃中能感觉到昆仑老人与谷灵鬼子拼在一起,整个地下天宫都在摇晃,登天梯下面的符篆崩碎,石梯往地上掉落下去。 今日在大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晓得,后路被绝,我们只能在心里面祈祷他们之间的斗法不会彻底把地下天宫毁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要陪葬。 不少躲在天宫里面的鬼魂往外面涌去,想要逃开这个地方,兴许是那两股交织在一起的道家气势让它们承受不住。本是跑到这里面避开其它强大的厉鬼,好寻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却没料到这里反成了最凶险的地方。 离开地下天宫后,那些厉鬼又会过上互相吞食的生活,说明白些,这里是茅山的放逐之地,只管把天下厉鬼封印起来,不管封印后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斗法到了激烈之处,一片片道家神雷从头顶上降下,显然是穿过茅山的重重封印,从天上劈打下来。 至于茅山小圣地有没有被万钧雷霆惊扰到,那就没有人猜得出来了,这里与外面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不晓得茅山有没有法子得知里面的情况?但是可以肯定,里面绝对知道不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大殿在慢慢坍塌,因为距离太远,我们只能瞧见那里恢弘雄伟殿堂一片片的倒下。这么一座地下天宫,可惜了,要是毁了这里,那么整个世界就早也找不出来第二处。 道士胆小,躲在魔相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死死盯着远处的情况。 奈何那里很快成了一片废墟,根本瞧不出什么细致的情况,倒能感觉到那里的斗法越来越加恐怖。 若说最夸张的地方,那就是二人施展出前所未见的道家大神通,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疼,随后整个地下天宫都出现了一轮太阳。 魔相犹如护崽的老母鸡,知晓差点魂飞魄散的我根本扛不住那轮‘太阳’散发出来的炙热光芒,转身把我护在怀里。 情况凶险,也不顾其他事情了。 几个钟头过后,头顶上那轮‘太阳’非但没有弱下,反而愈发的强盛起来。 魔相庞大的身子在哆嗦,极力的忍受着光芒照在后背心上的痛苦,道士嘴里怪叫一声,抱头趴在我的身下,死活不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魔相互拼 “我这一身魔极法相是你亲手传我的,想要分出高下,不如我们用魔极法相决定生死吧。“ 在魔相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谷灵鬼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和先前一样平静,只不过多了一丝疲惫。 废墟上面那轮‘太阳’骤然黯淡了大半,他在跟昆仑老人拼杀,但时刻注意着我们的情况。这么说,就是想要吸引昆仑老人的注意力,莫要让我们死在波及下面。 我们进退不得,只有硬着头皮站在大道尽头,两名绝世大拿代表这道家极致,纷纷使出了全身的能耐,若是被波及到了,谁抗的住? 照目前的情况下去,这条平坦的通天大道迟早会被崩碎,真到那个时候,除了傻眼之外,还能做什么?莫不成红着眼睛冲上去斩了昆仑? 昆仑老人早有准备,明明晓得谷灵只是不愿意我们被波及到,才出此计策,爽快的是他一口答应,同意用魔极法相分出一个生死。两人都不愿意认输,既然谷灵鬼子主动提出去,摇头的话相当于自认不如。 与分出胜负比起来,一切东西都无关紧要了。 “他们在压制自己的道行。” 瞧了半天,魔相张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道士被眼前这种景象吓懵了,想也不想的就问出问什么? “因为他们不想毁了十八层地狱。” 听见这句话,即便瞧不见自己的样子,也能感觉到那双眼仁收缩的厉害。 废墟之上,魔气喷涌,将那里严实的遮蔽起来,也不晓得这些魔气是属于谁的?二者叠加在一起,场景壮观,犹如一团庞大的乌云笼罩在那里。 答应使用魔极法相后,两人都没有在使出道家神通,全凭谁在这方面的造诣更高?碰撞中,莫要说脚下的大道了,我有种错觉,连空气都震动起来。 三五分钟时间过去,昆仑老人苦笑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与我生在同一个年代,我现在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谷灵,你太让人意外了。” 听语气,昆仑老人好像在刚才的碰撞中落入下风。 生死斗法之中,谈笑自若,也只有这两名绝世大拿才能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 每个人心里面都会想,若是他们二人联手,会在道家一脉中开辟出什么境界来? 可惜了,道家一脉与极致辉煌的年代失之交臂。 “不过,我更希望我们两的年代错开,永远不要撞在一起。” 昆仑老人话中尽显无奈,两个天才同时出现在一个年代,是他们的不幸。 看了一会儿,实在瞧不出什么情况我也就放弃了,魔相依仗着自己还有些道行,勉强能看个清楚。他那张脸慢慢的放松下来,应该是要分出胜负了,见这么从容的模样,我心里知晓,谷灵鬼子就是最后的赢家。 “师尊,你不如从前了。” “是你走的太快了,已经远远超过为师。” 谷灵鬼子没有否认,斗法的结局说明一切,为了保留十八层地狱,他们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决斗,只用道家上的造诣来压制对方,谈笑中就分出胜负。 这个世界,始终还是需要一个地方来封印无数厉鬼,十八层地狱就是那些厉鬼最好的去处。 “法相由你所创,我只不过是继承下来,将其炼制大乘而已。真要分出谁更厉害一些,其中的缘由,又有谁说得清楚?” “哎!” 一声叹息,饱含太多的无奈。 在胜负即将分出来的前几分钟,谷灵鬼子最终选择了平手,像他说的一样,能闯出魔极法相这种魔功,昆仑老人的能耐又怎么会在他之下? 师徒二人化繁为简,这才是道家一脉的真谛。 “瞧清楚了么?” 谷灵鬼子问了一句,明显在跟我说话。 我点点头,说道:“半清半楚。” “那也足够了,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不多,能学到多少算多少。” 之后,死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昆仑老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胜负已经在不经意间分出。 到了他们那种道行,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往往一招一式就能出现结果。 “留下这幅画卷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不如随你一起去吧,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 古灵骨子自言自语,听起来非常虚弱。 那张巨大的画卷迎空抖动了几下,化作无数符篆消失在空气里面。 昆仑老人在画卷中等了百载岁月,就是为了今天,到最后以平局落幕。他们之间的斗法,胜负与生死毫不相干,活着就不一定是胜利的一方。 至于他们斗法的细节,魔相都一一瞧在眼睛里面,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说过一个字。几分钟的时间,地下天宫被毁,只有我们脚下这条平坦的大道侥幸逃过一劫。 我心里清楚,那是谷灵鬼子留手,不然这里早就崩碎了。 磅礴魔气慢慢消散,谷灵鬼子站在废墟上面,浑身透明无比,要不是仔细辨认,都找不出他的身影了。 “记住,顺命而为,没有人能逃出命运的束缚。这样消失也太过可惜了,不如我送你一场大造化。”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在最后时刻让我认命,这不是他的性格。 站在道家境界的巅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耐人寻味,我记在心头上,慢慢的体会其中深奥的意思。 眼前模糊了一下,原本站在废墟上面的谷灵鬼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只听见他平静的开口:“吞了我这缕残魂。” 我懵在原地,足足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扭头瞧着魔相。 他逼我进地下天宫,说是吞掉里面那只‘厉鬼,’法相就能更进一步,指的就是谷灵鬼子这一缕残魂吧? 魔相深吸一口气,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回扫,最后说:“若是我让你吞掉谷灵鬼子的残魂,你会愿意么?” 我想都没有想,肯定的摇摇头。 他没有在说话,意思很明显了。 到这这一步,事情已经由不得我,谷灵鬼子脸上非常坚定。 “魔相是你安排在谷灵冥狱等着我的吧?” 谷灵鬼子点点头,说:“你需要他的帮助,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按照我的计划,现在,他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就可以解脱了。” 如果是茅山大拿,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他间接的帮了我这么多,叫我怎么吞得下去。 “一旦我吞了你,那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个造化,宁可不要。” 他脸上坚定,但我的语气也没有那么轻易动摇。 魔相在边上劝我说:“别浪费了尊上的一片苦心,你吞,忘恩负义,不吞,白白枉费那么多力气,同样落得不顾大局的臭名声。” 说到这里,他语气激动起来:“与大局比起来,忘恩负义又算什么?” 我嘴腔里面一阵苦涩,这些理大家心里都晓得,这是要逼着我去做这件事情。 谷灵鬼子瞧着我的眼睛说道:“心里不要有负担,从某种意义上,你由我生,你就是我的孩子。为人父母替儿子规划未来,天经地义,又何谈忘恩负义?” 一句话,把我嗓子眼里面的所有字眼统统堵到了肚子里面。 “我在帮你最后一件事情,还你肉身,重返阳间。记住,将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毁了这里。茅山小圣地虽说变了很多,但建造这里的衷心是好,天下厉鬼,总归要有个封印的地方。” 他郑重的交代一句。 我点点头,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动这里一下。 这是他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这个恩情,永远还不了了。 “等我一天时间,顺便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刚要点头,但是他的后一句话让我动作僵硬起来:“吞掉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吞! 容不得我说话,谷灵鬼子的残魂就消失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去帮我取回血肉身躯,好有个完美的归宿,不至于落到只剩下三魂六魄这种地狱。 瞧着眼前那片废墟,我心情挺复杂的,虽说没有分出胜负,但是连昆仑老人那种绝代大拿都死在他的手下。 昆仑老人是一缕残魂,谷灵鬼子同样只剩下一缕残魂,在这方面,谁都没有占了谁的便宜。刚才青袍道士没有跑出来,应该随着地下天宫一并消散了? 魔相闭着眼睛等待在原地,他那种表情太平静了,甚至是平静的有些不对劲儿。心里清楚他的性子,我没有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事情很快就要过去,终于可以出去了,也不晓得龙掌柜他们的大劫来了没有?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心里就一阵难受,害怕出去后发现龙掌柜他们已经葬身在大劫里面,这样就算我出去了又有什么用? 自从上次与白子溪在茅山执法场一别,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她是死是活,过得如何?这些我全都不知道,好几次在魂飞魄散中挣扎,侥幸扛过那些大劫,但是身上的道行全部消失,哪儿还有先前白家大公主那种威风的模样? 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位置已经和尚韵差不多。 即将出去,我的心里面百感交集,思绪都飘了起来。我被茅山小圣地丢到十八层地狱镇压了接近一年,龙掌柜他们怕是早就以为我魂飞魄散了。 这条性命,比蟑螂的还硬,那么多的劫难都没有把我折腾进去。同时心里感慨了一句,真他娘走运,现在连茅山小圣地都奈何不了我,若是出去后,就瞧瞧那屠魔会还敢不敢斩我? 要说最高兴的,就是边上那名道士了,他跟随我们接近一年多的时间,脏活累活都是他抗在肩膀子上。劳累了这么长时间,嘴里面也没有抱怨过什么? 因为这点,魔相才没有斩了他。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以后跟在我身边,少不了好处。 我决定出去后把他带在身边,倒不怕他背叛我,魔相帮我把过关,他说没有问题,那么就真没有问题了。他那双眼睛比老鹰的还要锋利,两道视线往身上一剐,顿时知晓道士是个啥样的人? “你马上就能出去了,有位故人在茅山小圣地等了你一年时间。” 魔相有心事,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问是谁,然而他只丢下一句出去你就知道了,随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初我屠得茅山小圣地血流成河,你说我出去后,太乙真人回再次把我封印起来么?” 无论在么说,我根本不是太乙真人的额对手,一招都抗不过去,始终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我考虑的多,这点也在其中,要真是这样,所有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 话落,魔相轻轻摇头:“放心吧,茅山小圣地不会冲你出手的。” 语气说的很肯定,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出过差错,听见这句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过去大半天时间,依然不见谷灵鬼子,静下心来一想,我们从三生石走到这里,用了接近大半年时间,饶是他那种绝代不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赶来的。 我心里也着急,比道士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眼瞧一天时间马上就要过去,谷灵鬼子也差不多回来了,魔相扭头盯着我,张嘴说:“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九死一生,以后的日子你当心一些,没有人再能帮你。” 我点点头,与之前比起来,此时身上固然有些本事,像寻常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使出全身力气,未必不见得没有一战之力?拼起命来,斩杀几名大拿还是可以做到的。 魔相苦笑着摇摇头,冲我说:“你那火爆的性子收敛一些,以前不管闯出多大的祸事,尊上都会帮你擦屁股。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一人走,记住,谁都不要相信,包括身边最亲近的人。” 说到后半句,他脸上出现几分凝重的表情。 “你身边那些最亲近的人,只要躲在背后算计你一次,就足够你万劫不复。” 今天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数量超过以前的总和,我瞧出来了,他是在交代遗言。 光是这点,他反复提了好几次。 “你这人,哪方面都好,唯独太重情重义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希望你自己拿捏,莫要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我没有接话,安静的听着,魔相那些话全部清楚的记在了心里面。 有句话从古代传到今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少人就是因为没有记住这句话,吃了天大的亏。 那些例子可是摆在眼睛前面,其中有不少人都落得个凄惨下场。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说多了你也听不见去,有些事情只有吃过一次亏才会记得一辈子。” 说到这里,魔相转过身来,瞧着前面说道:“来了。” 一口大红棺材从头顶上砸落下来,眨眼时间就到了近前,轰的一声巨响,棺材砸在脚下。 谷灵鬼子紧随而至,他伸出一根指头平淡的点在棺材上面,大红棺材顿时炸开,木屑四处飞溅,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具尸体。 那条洁白如玉的手骨上面,隐约间有道家雷霆在翻滚着,只有自己变成魂魄以后,才清楚的晓得上面究竟蕴含了多么恐怖的道家气势。 道士脸上露出惊骇的样子,忙不迭的后退好几步,整个人跟见鬼了一样。 魔相的视线也停在那条手骨上,沉默了下,冲谷灵鬼子说道:“尊上,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一阳成符术融入他的身子里面。唯一的缺点是只要肉身被毁,那枚道家符印也就没有作用了。” 提起这点,他脸上有不少遗憾的神色。 谷灵鬼子点点头,瞧了一眼魔相,满意的说:“当初我将一阳成符术交给你看管,就是不想落到其他道家势力的手里面。取走符印,也算物归原主。” 说话的时候,他抬起手来,躺在地上的尸体仿佛受到什么召唤,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站起来,那种冲击可不小,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你不算身死,只是魂魄与身子分离出来,太乙那小子有些眼劲儿,没敢下死手。否侧的话,我便屠了茅山,让这个道家门派彻底消失。” 这句话说的无比霸气,从别人嘴里面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但从谷灵鬼子嘴里面说出来,可不会有人怀疑。 我怕拧起眉头,瞧着谷灵鬼子,问道:“你的意思是,太乙真人把我丢到十八层地狱里面,是你安排的么?” 谷灵鬼子咧嘴一笑,没有回答我。 我深吸一口气,也跟着他笑了出来,只不过是苦笑。 他脸上的样子逐渐严肃起来,问魔相说:“有把握么?你是最关键的一环,如果出错,所有的计划都会因为你而失败。” 谷灵鬼子郑重的托付让魔相惶恐,他挺直胸腔子,保证道:“尊上,这些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跟了你这么多年,和有一件事情出过差错。”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视线瞧着我,说道:“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就该你履行自己的诺言了,你答应过我。” 我晓得他再说什么事情,几乎没有考虑就摇摇头,说:“我可没有答应过你。” 谷灵鬼子从容的笑了出来,这一瞬,我身子里面的魔极法相居然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一股强横的吸扯力凭空出现,宛若一枚黑洞。 “不要。” 我大声的叫喊出来,想要阻止他。 可是手脚失去了控制,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谷灵鬼子嘴上全是解脱的轻松笑容。 他整个身子被吸扯力拉得扭曲起来。 “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现在你已经能自己走下去了,我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孩子,好好活着,莫要辜负了我这些心血。” 我心里涌现出一阵阵悲凉,英雄迟暮,没想到他选择坦荡的死去。 他敲定主意,自然再也更改不了。 我被迫点头,对着逐渐扭曲的残魂说道:“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活出一个未来,如果可以,我会继续你这条路。” “一墓枉叹人中人,固然有命。师尊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命运,只希望我们两之间的恩怨,不会留在你们的身上。走了,保证!” 这是谷灵鬼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化作细小的残魂没入我的嘴里时,我心里决定,从今以后,我就为自己更名为谷灵鬼子,将这条路走到底。 即便他只是谷灵鬼子的一丝残魂,但也不是我可以承受的。 那几秒种的时间,仿佛度秒如年,一股浩瀚的道家气息在我身子里面炸开。那种狂暴的冲击,差点折腾得我当场魂飞魄散。 这种钻心的疼痛,前所未有。 魔极法相运转到极致,快要崩溃的时候,在极限的基础上,又往前精进了一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魂飞魄散 正是这一分让我抗下了无穷的折磨。 魔气从我身上喷出,魂魄开始壮实起来,半年来没有动静的魔极法相终于要往前精进一步了。 道士被我那种痛苦模样吓到了,本能的瞧向魔相,他是我们的主心骨,平常都是听他的命令做事情, 瞧着地上打滚的我,魔相摇摇头,让道士不要插手。 他心里晓得这种痛苦恐怖到什么地步,但嘴上还是说:“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那拿什么东西去走那条路?就用硬朗的骨气么?世上大拿无数,无论多硬的骨子都能被捏碎。” “唯有学习本事,才能保命的王道。” 现在的魔相,非常绝情。 两只瓦罐大小的拳头被我攥紧,愣是咬着牙齿不吭一声,实在承受不住那股劲儿,我弓起腰杆,犹如油锅里面的泥鳅,模样就不提有多狼狈了。 我的三魂六魄好像被什么东西撑大,那种疼痛就是源自于这里,只要挨过去了,法相就会壮大一些,然后又有新的痛苦传来,比先前更厉害几分,就这样反复循环着,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别忘记了魔极法相的初心,尊上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若是抗不下来,你会让我很失望。” 谷灵鬼子与我同出本源,都是修习了魔极法相这门功法,把他吞到肚子里面,说得夸张点,就像蛇吞大象,被撑爆是必然的结局。 话说的也够明白,这是一场大造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享受了,其中少不了折磨与痛苦。 被封印到十八层地狱已经有一载时间,看起来并不算长,但是换一个角度想,这段时间内一个人老死了,中间跨越了几十年,一个婴儿嗷嗷叫着从女人腿中掉出来,枝头上的嫩芽从抽出到枯黄,这样的话就会感觉到一年时间很长。 我们斩掉不少厉鬼,碰见不少凶险的事情,为的就是这一天。 到嘴里的造化,怎么能轻松的让它遁了? 想到这里,不服输的劲儿又从心头上窜腾出来,我紧紧咬着牙根,在魔相拧起的眉头中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昂得老高。 轰隆,我的魂魄震动起来,越发浓郁的魔气从脊背股上迸发开来,在滔天的魔气里面,我感觉到了既陌生既熟悉的气息,谷灵那缕残魂开始与我的法相融合在一起。 半个钟头过去,我的魂魄仿佛一座小山岳,那双眸子更是和灯笼差不多,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魔相站在我的边上,还没有我的腰杆高。 他抬头瞧着我,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痛苦一层高过一层,别瞧我样子轻松,其中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只有自己心里晓得。 两腿一软,我重重的跪在地上,膀子支撑着身子的平衡,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又躺下去? 身子上钻心的痛,折腾得我够呛。 将谷灵鬼子按比例划分,我现在不过才融合了他的十分之一,道家第一人的残魂,寻常人可享受不了,若不是我休息魔极法相,只要吞掉他,我会在瞬间灰飞烟灭,连毛都不剩。 几分钟后,我包头惨叫,先前一直强忍着,心里早就积攒起无边的疼痛。现在一经发泄,仿佛泄坝的水流,源源不断。 “撑住了,今天过后你就会化茧成蝶,法相达到小乘地步。出去后成就一代大拿,原先心中那些想做的事情,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 到了关键之处,魔相开始鼓励我,毕竟这种东西外人不能帮忙,得我自己一个人去承受。 将魔极法相比喻成一个齿轮,那么它现在已经到了运转的负荷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崩裂我的法相。 瞧着我这种狼狈模样,道士嘴里吸了口凉气,又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魔相眉头越拧越紧,到最后想要出手帮我,不过被我阻止了,强忍着疼痛,我张嘴说:“别过来,在边上站着观看就好。” 说到这个份儿上,魔相即便想要帮我,也只能嘴里哀叹一声,又退回到了原地。 他视线复杂,好几次都张开嘴,犹豫了一下,又把嗓子眼里面的话吞掉肚子里面。我心里知晓他是想要说服我,出手帮我一把。 这次我不靠身边的人,就自己去抗。 想要巨大的利润,就要承担相同的风险,这句话是当初莫老鬼亲口告诉我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仍然牢牢记在心里面。 融合掉十分之五后,法相强大无比,几乎与我修炼出来的那头魔相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的是,之前那头魔相由法而生,现在的法相由我而出,之间的概念可是天差地别。 说明白些,法相是我,我是法相,永远不会出现互相想吞掉彼此的局面。 魔极法相两大魔功之一,自然有着它的原因,将人的三魂六魄炼制成法相,这种蛮横的功法,道家一脉永远不敢尝试。 十分之六了,随后的疼痛更加恐怖,我都不敢往后面想了。 先前谷灵鬼子逼我吞他,整的我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应对的准备,所以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非要形容那种疼痛的话,就是仿佛法相要分解似的,浑身上下,各不相同的疼痛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强烈的痛感。外面膨胀,里面收缩,他娘变着法的疼。 “马上就要好了,再坚持半个钟头。” 魔相生怕我扛不住,浪费了谷灵鬼子送我的这场造化不说,整不好还会把自己弄得魂飞魄散。 我瞪圆灯笼大小的眸子,死死盯着魔相,撕扯着沉哑的嗓子大骂:“滚你娘的,说的倒是轻巧,你来试试?” 他心里应该清楚其中的疼痛,被我这么一骂,没有在说话。 十分之七,我晓得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十分之八,那时候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谷灵鬼子对于道家零碎的感悟才是宝贝疙瘩。那种东西很是玄奥,说不清道不明,瞧了一眼躲在远处的道士,我尝试往前走去。 一步踏出,立马有种斗转星移的感觉,直接踏出了好几步的距离。 缩地成寸? 我心头一揪,有点吃惊。 当然,与那些真正会缩地成寸的大拿相比,我这些本事还不上大拿行列。 至于接下来的过程,痛苦终于少了一些,咬咬牙齿也就挺过去了。奈何那种速度太过缓慢了,几个钟头过去,仍然和之前差不多。 见我扛过紧要关头,魔相明显松了气,冲我说道:“我帮你护法,安心弄自己的事情就好。” 这场造化落到我身上,只是时间的问题,为了我,谷灵鬼子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那些良苦的用心,我现在真切的体会到了。 道士也没有闲着,害怕中途生出什么变故,他细致的打量着四周,看有没有潜伏着什么厉鬼?莫要关键时候让死人算计,白白落了一个天大好处。 时间慢慢过去,我心里万分的平静,想要把这些造化一点不落的收入囊中,浑厚的力量往手脚蔓延。吞掉谷灵的残魂后,法相达到小乘地步,同时也晓得那些缩地成寸的大拿为什么会被称作道家大拿? 这些本事,一般人根本了解不到。 一连几天的时间,这里都被魔气笼罩,与残魂的融合也差不多到了十分之九,就差最后一步。到了现在,我反而不忙了,不去干涉魔极法相的事情,像个没事人似的,旁观就好。 反正谷灵鬼子不可能害我,我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融合马上就要完成的时候,我听见魔相在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时间差不多了,这最后一程,就由我替尊上送你吧。用这条性命,应该能冲破茅山的封印,准备好了么?” 我被魔极法相牵制住,不能说话,心里顿时焦急起来。 在他交代遗言的时候,怕早已经敲定好了注意,拼着消散的结局也要把我送出十八层地狱。 谷灵交代他的事情,就是这件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被魔相丢到一个狭窄的地方,三两秒时间,立马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子里面流淌。 “碰见我们,算你的缘分,今日我就兑现那个承诺,一并送你出去,准备好了。” 魔相凝重的说完,咆哮响彻十八层地狱,燃烧魂魄为代价,目的就是冲破封印。 我此刻在适应新的地方,眼前一片黑暗,没来得及瞧魔相最后一眼。 “尊上,我说过要永世追随于你,我来了。孩子,保重!” 这是魔相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周围一片平静,到处是黑暗,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魔相与我的联系不知道何时消失,他选择魂飞魄散,用最后的时间来送我们出去。 熟悉的感觉逐渐出现,安静的时候,隐约能听见血液流淌的声音。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这条路,注定只能由我孤独的走下去。 “你没事吧?” 陡然间,死静被着急的声音打断,有人在推搡我。 梦的睁开眼睛,瞧见了天上的那轮月亮,还有道士的欣喜的脸。 第二百七十章 许你平安归来 一丝清凉的风吹来,整整一年时间都在暗黑天日的十八层地狱里面渡过,厉鬼之间互相吞食,神经早已经麻木了。现在瞧着天上的月亮,我心里悲凉无比,这一眼的代价是魔相魂飞魄散。 他选择了追随谷灵鬼子,而不是继续生存下去,或许我们之间的想法不同吧。在我意识里面,认为好死不如赖活,所以才能历尽无数的凶险局面,捡回一条性命。 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心里仍然幻想着那个酷酷不说话的魔相就在边上站着,扭头一瞧,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抿着小嘴,思绪乱成了麻花,拧在一起。 谷灵鬼子也说我是个重情义的人,啥事情都看得开,唯独解不开心里那疙瘩,认为这条性命是魔相换来的。 心里太多的话,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我们出来了?” 我张嘴问了句。 道士激动的点头,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喘匀那口气,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年的时间差点让我忘记如何使唤手脚,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时隔这么长时间,重新站在茅山小圣地,已经物是人非。 我们出现在茅山禁地,专门镇压天下厉鬼的地方,平常时候除开掌门人,谁都不许进来。针对这里,茅山小圣地独有一套森严的规矩,身后是封印井,直通十八层地狱。 井口四周放置不少道器,专门用来封印,有些东西连我都没有见过。魔相拼死冲撞,强行破开封印,否侧的话我这辈子哪儿还有机会瞧一眼天上的月亮? 习惯了十八层地狱的日子,刚出来的道士不习惯,站在原地不晓得要做什么? “走,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当初我被太乙真人立法,抽一百打魂鞭,用三十六枚太乙刺钉住三魂六魄,最后丢到禁地里面镇压一千年。看起来我们之间的仇怨算解开了,但这是建立在我被封印的前提下。 如今我从封印中出来,那些仇怨自然不算完。 一年时间,太乙真人那个师兄兴许回到了小圣地,据说这老不死的嫉恶如仇,得知我血洗茅山小圣地,怕是恨不得冲到十八层地狱里面斩了我。 道士与茅山一脉本是同出一源,按理来说,之间当得上一声道友。然而道士对于茅山小圣地已经有了阴影,敢恨不敢说,瞧他那种模样,憋屈得很。 我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瞧着道士,问:“你站在原地干啥?等着茅山重新封印你一次么?” 嘿嘿,茅山还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道士犹豫了一下,一脸惧怕的冲我说:“先前我好像瞧见一道人影,在那儿?” 说着,他伸出手指往前指了一下,我下意识的顺着那个方向瞧去,屋顶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问他会不会看错了,他语气坚定,死活认为先前屋顶上面的确坐着一道人影。 这事情倒是新鲜了,莫不成在茅山这种道家山门里面还会撞鬼不成,倘若真是那样,我看也别收徒了,关门算求。 等第二次瞧向屋顶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确坐着一道人影,她身穿白裙,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膝盖上面,似乎是睡着了。 月光抛洒在她的身上,被气氛感染,一时间觉得她孤单无助。 轰隆一声,我呆在了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屋顶上的身影。只稍瞧上一眼,我就能分辨出那个女人是谁? 道士眼珠子在我们身上来回扫,他心里精明得紧,顿时就反应过来,问我说:“那个就是你的故人吧?”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过去,想了想,扯下身上褴褛的衣衫把那条手骨裹个严实,在我看来,这玩意儿丑陋,不想被她瞧见。 道士没有跟着我去,而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走到屋檐下面,她好像没有意识到下面站着一个人,看起来累积了,坐在这里都能睡着。 仔细一看,月光穿过她的身子,洒在屋顶上面,虚弱的不成样子,让人感觉她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面。 我心窝子跳动的厉害,脸上涌出潮红,倒不是害羞,而是激动。 也没有忙着上去,站在下头安静的瞧着她,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变换很大。以往她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和谁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瞧一眼那种冷漠的样子,别人就晓得这女人接进不了。 现在的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纵身一跃,在九宫步的加持下,身子轻盈得宛如武林高手似的,眨眼时间就稳当的落在她的身后。 见她把头埋在膝盖里面,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瞧这可怜的模样,只让我揪紧了心。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往她顺滑的头发上摸了一下。 熟睡中的尚韵慢慢的抬起头,往身后瞧来,视线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她呆了。好几秒钟后,她这才苦笑着说:“又是一个梦么?每天晚上都在这个地方梦见你,但是醒来了,你却不在我的边上。” 我咧嘴一笑,紧挨着她做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紧紧捂着,等她感受到掌心里面的暖意,我又问她说:“那你觉得还是做梦么?” 尚韵用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豆大的眼泪立马就流淌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眼泪珠子止都止不住。 她还是不相信,摇头说:“不可能,被封印在十八层地狱,早魂飞魄散了。” 跟白子溪在一起,我很拘束,但是与尚韵呆在一起,我很自然的就把她搂到怀里面。她身子冰冷,像一块冰。 尚韵同样安静的抱住我,嘴里自言自语的说:“是梦也罢,让我抱着你睡一晚,等我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说完,她指着月亮对我说:“我听说对流星许愿很灵光的,每天晚上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总会等着流星出现,然后许愿,希望一觉醒来,梦中的他还在我身边。” 我偏头瞧着她的脸蛋,问她说:“你什么时候也相信这种东西了?” 尚韵靠在我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说了句:“被封印在十八层地狱,除了为他许愿,还能做什么事情?” 她瞧起来很累,我没猜错的话,她肯定等了一晚上的流星。 就算是睡得香甜,她抱住我的手也没有放松一分,反而愈发的用力了,生怕一觉醒来我会消失一样。 她本该在半年前魂飞魄散,兴许被逍遥老道用大神通生生往后延续了半年的时间,不过现在这种样子,撑不到多长时间了。 我同样搂紧了她,生怕松开手,她就会像姜梦诗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时候赴约无象台了,昆仑老人已经彻底消失,恐怕奇门大圣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自始至终,魔相都没有告诉过我,昆仑老人第二世出现在了哪里? 我倒不希望与他碰在一起,要不然的话,这场持续了无穷岁月的恩怨,还会在我们身上出现。 既然尚韵出现在了这里,那么逍遥老道一定在附近。 能自有出入禁地,就是逍遥老道在其中使了一些手段,我心疼尚韵,这里表面瞧着安静,一旦有什么厉鬼从封印里面逃出来,会在第一时间把她吞了。 她熟睡的时候很安静,睫毛有些颤抖,脸上多出了少许憔悴。 难道我被封印的一年时间里面,她每天都在这里等着我么?每晚许一个平安愿望,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个。 半夜里面,我被她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想要挣开她的手,又于心不忍,关键这娘们搂着我的脖子,连气都喘不匀了。 当初在许家监狱,我们差点被流云殿的绝世大拿斩杀,是尚韵跪在地上逼逍遥老道出手救我们。被镇压的时候,她第二次跪了下来,我想起了白子溪,赤龙岭上,她何尝不是放下尊严,跪在茅山大拿的脚下,三拜九扣求茅山大拿放过我们。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尚韵睁开眼睛,视线绝望的瞧着那口封印井。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东西,猛然扭过头来,瞧了我一眼,又抬头瞧了天色。 “我已经醒过来,你应该在梦中消失的。” 我苦笑着说:“因为这不是梦。” 尚韵泪牛满面,紧紧的抱住我:“我等你一年时间,本想在这最后几天的时间陪你一起魂飞魄散,你来了,我却要走了。” 昨晚魔相冲撞封印,闹腾出来的动静肯定惊动了茅山小圣地,天色还没有彻底亮起来,无数的茅山道士往禁地涌来。 我从容的瞧了一眼那些如水涌来的道士,随后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大叫一声:“茅山,你爷爷许老魔出来了,十八层地狱,不过如此。” 声音响彻茅山小圣地,很长时间都还在附近的林子里面回荡。 三四名缩地成寸的大拿迅速赶来,眨眼时间几十米的距离。 瞧见尚韵满脸眼泪,我语气坚定的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从奇门宫抢出二龙锁,保你魂魄不散。” 她没有说话,一直都抱着我没有松手:“心诚则灵,三百六十个平安愿,终于许你平安归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独占大拿 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尚韵却用它来为我许愿,我能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兴许与其中有很大的关系。之后,就是魂飞魄散,如今我出来了,说什么也要寻到二龙锁。 几乎整个茅山的弟子都将禁地死死围住,瞧这架势,一年的时间又新收了不少弟子。表面上看起来又恢复如初,但只有我们心里才晓得,上次血洗茅山小圣地斩杀了接近一半的大拿,没个几百年时间怕喘不过气来了。 新收弟子容易,想要培养一名山门大拿,其中的艰难,不比登天简单。 我这许老魔倒是有些分量,见我冲破封印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居然用了这么的阵仗。就算生出一对翅膀都飞不出去,如今法相小乘,拼起命来,凭我一双手脚,还能在杀他一次血流成河。 瞧瞧茅山有多少大拿够斩? “这次我陪你一起。” 尚韵的视线一直都在我脸上,即便被整个茅山包围,她也没有往下看一眼。 我笑着问她说:“你不怕么?” 她也跟着笑了,声音非常平静的说道:“我连魂飞魄散都不怕,害怕封印么?” 深吸一口气,我扭头瞧向里三层外三层的茅山弟子,用很肯定的语气冲她说:“这次不会了,没有人再能把我封印了。” 几名茅山大拿站在树梢上面,仔细的瞧着我,探不清深浅,他们也不敢贸然的出手。毕竟当初茅山小圣地尸山血海,谁敢拍着胸膛说句不怕?杀到最后,就连我都开始惧怕起来。 “你这后生辈,命格倒也硬朗,居然没有在十八层地狱里面灰飞烟灭。不过就算出来了,今日茅山也必斩你。” 我好笑的瞧着他,嘴上叫嚣得厉害,但也没有见他往前走一步。 站在屋顶上面,我第一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整个茅山,经过上次一战,现在这里再也没有庄严的道家气韵,隐约间多出了一丝森然。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曾经有无数弟子在这里葬送了性命,死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不详之地。茅山占据大好的地势,说句洞灵福天也不夸张,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地方。 “今天我要走下山门,谁挡得住我?” 视线往那些茅山大拿身上一扫,我从容的抱住尚韵,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道士躲得远远地,这么大阵仗也唬住了他,不敢轻易的出去。见我招招手,犹豫了下还是跟在我们屁股后头,刚出狼窝,又遇虎口,情况就是这么凶险。 瞧见我们从禁地里面走了出来,除开那些新收的寻常弟子,所有人都统一的往后退了一步。 从那些茅山弟子的眼睛里面,我瞧出了惧怕的神色。 往前走两步,茅山弟子又往后退出了两步,大拿脸上占不住面子,没好气的大骂一声:“谁敢再退一步,立马逐出山门。” 在我手里面,茅山已经丢了太多的面子,现在可不能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丢了。听见后果这么严重,那些茅山弟子只有硬着头皮挡住我的前路。 “你先前说不是要斩了我么?现在小爷就站这里,有种上来便是。” 我抬头瞧着先前叫嚣那名大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狗日的脸色着实难看,憋得通红,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连缩地成寸的道家境界都没到,只要敢上来,一刀利索的斩了。 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后,他往后退出一截距离,他晓得距离这么近,我想要他的性命,三五秒钟就足够了。 尚韵苦笑出来,语气复杂的说:“你再也不是那个野小子了,现在连茅山这种正宗道家都奈何不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扭头瞧着她,也不管是什么事情,直接点头,也没有必要去问。只要她说出来,我任何事情都会答应,哪怕是光着脚上刀山都成。 “以后不要在胡乱斩杀,我不想你身上背着这么多罪孽。” 说出来后,我愣在原地,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我听了下来,问她说:“茅山与我深仇大怨,我不斩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斩了我。当初老赵被茅山大拿虐杀,叫我如何不斩了他们?” 尚韵着急起来:“放心吧,就算是求,我也会求他们放了你。老赵的话,你们屠得茅山尸体遍地,难道还抵不上一条性命么?” 既然点头了,我就一定会答应,只是想要问出缘由。 想了想,我点头说:“我只能答应你不会为此前的恩怨斩杀一名茅山弟子,倘若我在封印这段时间内,龙掌柜与铁牛他们因为茅山而生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再屠一次茅山小圣地。”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退步,老赵死在这里,心里那疙瘩一直都没有放下。 她深吸了口气,妥协的点点头。 犹豫了下,我提高声音,喊道:“太乙,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斩人了。” 声音往四周回荡过去,几秒钟后,茅山小圣地里面传来了太乙真人的叹息声。他晓得我的性子,话都说出来了,如果还不愿出面,那就要开始动手了。 “你在十八层地狱,怕是得了不少好处,没有打散你的魂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太乙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来到禁地外面。 气氛逐渐绷紧起来,只要蹦进去一丁点火星子,会立马炸开。 相隔一年时间,现在太乙真看起来老了不少,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肤上面多出了很多皱纹。一年前茅山被屠的事情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至今仍然记得他赶回来时那种老泪纵横的模样。 我瞧着他,他同样瞧着我。 半天时间,才从嗓子眼里面憋出一句:“你敢把我的魂魄打散么?” 其中的原因只有我们少数几人晓得,他真敢那么做,谷灵鬼子留下的残魂早就冲出封印,将茅山屠个干干净净,连太乙真人那个师兄都保不住。 沉默了好几分钟,太乙真人这才闭上眼睛,轻飘飘的说了句:“你走吧,这辈子不要再上茅山。” 他晓得拼杀起来,当年的情况会重新上演,实在不愿意看见,也只能无奈的做出这个决定。 这句话说出来可不得了,茅山好几名大拿立马不同意,情绪都为此激动起来。 “掌门师兄,使不得啊!” “许老魔亲手斩掉茅山小圣地无数弟子的性命,现在既然活着从封印中出来,绝对不能让他安稳的走下茅山。” 立马有不少人附和,我们间的仇怨可是不浅,几句话的功夫,众多大拿都红了眼睛。 太乙真人脸色阴沉下来,上次就是因为有人不听他的话,才会背着他屠掉村子,为茅山小圣地引来灭顶之灾。 大家都生着双眼睛,太乙真人的样子也被他们瞧了去,晓得违抗师令的下场是什么。但想起之间的恩怨,说什么也不同意太乙的决定。 我站在原地,就想瞧瞧太乙真人如何取舍? “哼,现在就连我的话也没有分量了么?” 平静的场面中,陡然响起了太乙的冷哼声,顿时让气氛又绷紧了几分。 那名大拿被吓得一哆嗦,连一名茅山的绝世大拿都被太乙立法,动起怒来,他可跑不掉,只要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之前反对太乙真人观点的人,开始安静起来,心里想着违抗师令的后果。 最后双方做出退步,茅山派出一名大拿与我斗法,输了就放我离去,赢了,那我就重新回到十八层地狱。 不少茅山大拿都记恨我,一时间有两名大拿争执起来,都想亲手送我回到茅山禁地,被镇压千年时间。 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争斗越来越激烈,说道激动的地方,连老杂毛这种难听的话都骂出了口。 太乙背对着我们,不愿意参与进去,这已经是双方最大的让步。 身为茅山掌门,束缚太多,不能任由心情做事。为了顾全这些大拿的感受,只能应了他们提出来的方法,至于派出出来,就看他们自己决定了。 尚韵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死活不松开手。 我笑了笑,对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一个人,帮她做一件事情,趁这个机会做了。” 时间浪费在了两名茅山大拿的争执上,我心系龙掌柜他们的安危,忙着下山寻找他们,心里逐渐烦躁起来。 道士曾经告诉过我,龙掌柜他们这段时间有命劫,这种劫难很难扛过去,一个大意就是魂飞魄散。过去这么长时间,大劫应该降临,而我却还被困在茅山小圣地。 “决定好了么?” 我问了句。 两名大拿吵得面红耳赤,太乙真人就是不愿意瞧见他们丢人的样子,才背对着身。 照这种局面下去,就算争执到今天晚上也未必出现结果。 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口说道:“别争了,你们两人一起上吧,输赢的结局还是不变。” 这句话才说出来,现场立马安静下来,两名大拿瞪圆眼睛瞧着我。 “你们没有听错,两人一起上便是,有什么本事全部使出来。再加一句,如果半个钟头败不了你们,就算我输。” 说话的同时,我身子里面魔气涌动,即将爆发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跪下! 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连太乙真人都扭头瞧了我一眼,深邃的眸子里面闪烁着古怪的光芒。尚韵更是死死的抓住我的衣衫,不停的骂我疯了,道家大拿,身怀通天的本事,若是动起手来,手头上没点能耐,结局无非就是两种。 要么被斩得魂飞魄散,要么被重新封印在十八层地狱。 我宁愿独自面对两名大拿,也不愿意他们浪费我的一秒时间,容不得二人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手脚立马紧绷起来。 轰隆的声,只听身子里面一声炸响,无边的魔气顿时喷发而出。 我轻轻的将尚韵推到外面,吩咐道士说:“替我照顾好了。” 涌动的魔气中,那双眸子如灯笼一般,视线在众多茅山弟子身上来回扫,冰冷冷的视线宛若两柄锋利的小宝剑,往人身上一戳,生出火辣辣的感觉。 谷灵鬼子送我一场天大造化,现在法相小乘,三两名茅山大拿还没有放在眼睛里面。话都说道这种地步,倒不如干脆的冲上去,分出一个胜负。 茅山大拿指着我,骂我这后生辈不晓得天高地厚,气氛彻底爆开。莫要瞧二人先前争得面红耳赤,但拼杀起来手脚上还是挺有默契的,一顿掐印念决,现场万丈金光平地而起。 这种道家神通我倒不陌生,由大拿施展出来的九字真言,嘿,还真有那么点模样。刺眼的金光中,无数豆大的符篆沉浮起来,上面散发出正统道家的庄严气势。 我一步踏出,脚下的九宫格子互相错位,形状陡变,九个宫格立马呈现出笔直模样来,将我托出几米远的距离。 面对那逼人的金光,我不退反进,拼的就是那不服输的劲儿。 大拿眼仁一收,声音凝重了一些:“好你个后生辈,看来真的在十八层地狱得到了天大好处,如此年纪居然就修出了这般道家能耐,当真是留你不得了。” 他多少有些魄力,凭空拍出一掌,瞧着平淡无奇,但其中的厉害我心里可非常清楚。道家大拿重在修身,养性,克己,明识,较真起来,那一身硬朗的拳脚功夫,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我嘿嘿一笑,伸出手掌来,那山岳一般的法相跟随我的动作,一条水桶粗细的手掌从滔天魔气中伸出,往眼前这名大拿轰压下去。 不闪不躲,这种蛮横的碰撞,纯粹拼那一身胆气。 砰,一声清脆的沉闷在手掌间炸开,膀子上面伸出一阵巨大的力道,仿佛拍在疾驰的小货车上面。魔掌当头盖下,大拿头顶上出现了一片阴影,他不慌不忙,轻易的闪过这巴掌。 魔掌拍在地砖上面,轰的一声炸,顿时化作千万缕细小的魔气往四周席卷开来。众多茅山弟子,任你是寻常弟子还是身道家神通的大拿,全都变了变色。 那名大拿脸色凝重的快要掐出水来,这种威势,要是被结实拍到了,那还得了? 碰撞中,我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像脚下生根。瞧瞧拿大拿,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当着无数茅山弟子的脸面露出了这么狼狈的模样。 之前立下誓言,半个钟头内败去两名大拿,就是想让茅山瞧一下,我这个野小子如今身上多少有些本事,想要欺我,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活了小二十年,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心中憋屈着呢。 嘴里大喊一声,手脚更是崩成了法条,脚踏九宫步往二人冲撞过去。一条比原先粗壮的魔掌又凝结出来,轻风吹来,魔气宛若天上的一团云彩,涌动不停,变换着形状。 大拿不如我这身硬朗的血肉身子,不敢硬碰,当下使出道家神通,平天引雷术。晴朗的天空陡然炸了声,一团巨大的乌云飘来,道家雷霆在表面翻滚着,还没有落下来,压抑的气势就让不少茅山弟子后退了好长一截距离。 几乎的没有酝酿的时间,几道雷霆照亮白昼,那么一瞬,整个视界里面全是刺眼的亮光。 不少新拜入山门的茅山弟子哪儿见过这种新鲜事情,立马是叫喊声一片,心中当真好奇。 我从容的抬起头来,瞧着那几道落下的雷霆,然后在众多茅山弟子瞪圆的眼睛下,空手接雷。 连逍遥老道引下的神雷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区区两名茅山大拿,倒不是狂妄,而是有这点实际的本事。 酥麻的感觉从手骨上扩散开,上面的衣衫立马炸碎,被雷霆捣成了灰烬,露出那截森然的白骨来。 心有所感,掌心上面的那枚道家符印疯狂运转,所有道家雷电全部被吸纳进去。期间我一直站在原地,无论多么激烈的斗法,我都没有往后退一步。 手骨上面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那种充实的感觉叫我有些迷醉,依仗着这宝贝东西,所有道家神通对我都起不到作用,不如拳脚上来的真实些。 “天啊!” 两名大拿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这条手骨的能耐他们可是见识过,若是这一掌拍出了,他们怎么接得下? 斗法到了现在,差不多过去十五六分钟,距离我承诺的半个钟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两名大拿自掘坟墓,这掌拍出来后就能分出胜负了。斗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众人都还没有瞧个尽兴。 当初在赤龙岭,茅山大拿逼白子溪跪下三拜九扣,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释怀。每当想起白子溪跪在大拿脚下,心窝子里面跟刺扎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尚韵在身后冲我大喊:“越子,你答应过我,不会在胡乱的斩人,你想食言么?” 符印里面的威势,任谁都感受得出来,一掌拍出去的话,生死难料。 躁动起来的情绪,被尚韵这么一喊,顿时平静了不少。瞧着那枚符印,我心里万分的纠结,之前答应过白子溪,一定会把这屈辱讨回来,不然到死都忘怀不了。 我扭头瞧着白子溪,张嘴说道:“我同样答应过她,有一天要亲手拿回这些东西。” 尚韵沉默下来,咬着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我。 深吸一口气,我的视线慢慢坚定下来,符印里面的雷霆为此狂躁起来,那股威势愈发明显。 两名大拿在煞白的脸色下,疯一样的往后退。 太乙真人嘴里又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在尚韵复杂的视线下,我缓慢的拍出这一掌,里面狂躁的雷霆之力达到了极限。就连我都感觉到眼睛前面闪烁出一阵刺眼亮光。 无穷的雷电从符印里面倾泻出去,笼罩这里的魔气被一分为二,这时候,一道锋利的视线从远处飞射过来,如同晃晃烈日,最后停在了我的身上。 大拿惨叫声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绽放的刺眼亮光挡住,不晓得雷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现在,刚好二十分钟,不出意外的话,胜负应该分晓出来了。 又是几分钟过去,两名浑身漆黑的大拿软在地上,他们瞳子有些涣散,先前的万钧雷霆让他们着实吃了不少痛苦。 瞧着模样,别说继续斗法了,就连站起来都困难得很。 我提起脚往前面走去,到了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两人。 太乙真人转过身来,冲我说:“分出胜负,你为何还不离开,晚了就来不及了。” 先前那道锋利的视线,他明显也感觉到了。 既然到了现在,也不忙着那三五分钟的时间,我咧嘴一笑:“当然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跪下,给我三拜九扣,恭敬的行个大礼,我饶你们性命。” 这句话才说出来,连太乙真人都变了脸色,如果真的做了,这可是茅山小圣地创建山门以来的奇耻大辱。 两名大拿瞪大牛眼望着我,视线可以杀人的话,我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莫要得寸进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太乙真人语气不悦起来。 我想也不想的就说:“我这人心眼小,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给你们三分钟考虑。” 说完,摸出黎天古匕,夹在其中一名大拿的脖子上面。只要轻轻的划一下,就能咬掉他的性命。 二人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败在我的手里面,已经丢够了脸面,如果跪在地上求饶,可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脸色端是变换的厉害。 “还有一分钟。” 古匕嵌到大拿的血肉里面,他们心里知晓我不是开玩笑的,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 要么不顾脸面,求一条性命,要么宁死不屈,心头上倒是畅快了,至于结局可是魂飞魄散。 一分钟眨眼而过,我扭头瞧了一眼尚韵,苦笑着说:“对不起,答应你那件事情不能办到了。” 在我即将了结二人的性命前,太乙真人张嘴说话了:“跪吧,我不开罪你们。” 早等着这句话呢,在生死面前,哪儿还顾得上脸面。 两名大拿脸色当真难瞧,软软的跪在我们钱,恭敬的叩拜起来。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你我之间的恩怨算作两清了。”太乙苍老了不少,语气听起来很疲惫。 忽然,一道大喝传来。 “不许走!” 第二百七十三章 老道出面 喝声如那晴天中的一道惊雷,震得我一身法相为之颤动,就算瞧不见,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双眼仁在迅速的收。 来了! 太乙真人那个老不死的师兄,据说嫉恶如仇,我搞得茅山小圣地乌烟瘴气,不斩几人,胸腔子里面那股怒火怕是平息不了了。 被封印一年时间,出来后撞见他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那不死一身能耐着实通天,若是撞见了,我这几两骨头还不够人家捏的。 尚韵脸色变得极端难瞧,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既然那老不死的出来了,还能怎么办?不如暂且瞧瞧,他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那道极速掠来的雪白身影,眨眼时间由远而近,变幻莫测,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道家威压。第一次瞧个真切,果然没有愧对那绝世大拿的名头,最让人深刻的就是一张通红的脸。 模样平淡无奇,也没啥出彩之处,放在闹市里面充其量就算一个街边老人,除了那张通红的脸会让人多瞧急眼外,还真没有什么能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性子暴躁的人,腔子里面总有一团火气,日积月累,火气冲头,脸就成了后屁股。仿佛脸上烧着一把火,眉头一拧,凶神恶煞,莫要说那穿着开裆裤的娃儿了,就连我们都会这种样子吓到。 这老不死的道袍倒是白得紧,一尘不染,白如霜雪,搁这儿一站,浑然天成,给人超脱红尘的强烈冲击。 今日的事情,难整了。 眼睛一瞪,一股煞气在我身上乱扫,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很是不爽。应付这种大拿,在倔的脾气也得收敛些,我深吸一口气,轻轻的低下头来,尽量不去做挑衅的动作。 否侧惹恼了老不死的,上到前来抬手就是一刀,谁奈得了他?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辈,先前放你离开已经是最大的忍耐,现在倒好,让我茅山大拿跪在你面前求命。真以为老道不敢斩了你么?当今年头道家当道,已经不是谷灵鬼子的年代,我把你斩了,他能说什么?” 我心里就晓得逼着大拿下跪一定会惹出意外的事端来,只是不把心中的屈辱发泄出来,即便离开了,这个结也永远打不开。不如趁今天把所有事情做个了断,以后与茅山再无干系。 心里想清楚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自己平静下来,猛的抬起头瞧着老不死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张嘴说道:“老前辈,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在赤龙岭茅山大拿逼我们下跪,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你这儿反而行不通了。” “难不成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打不过你,我就跟你讲道理,要是打得过,嘿嘿,谁跟你浪费口水,一刀斩了你,然后放把火将茅山小圣地烧了算求。 显然老不死的也不是善茬,宽大的道袖一甩,顿时眼睛又瞪圆了几分,丝毫不退步的说:“反正我茅山大拿跪就不行,他们代表着茅山小圣地,他们给你跪了,岂不是整个茅山给你跪了。”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人活久了,也就成了精。几句话就把利害关系抬高到关乎整个茅山小圣地。话说白了,不就是想找个借口为难小爷么,如果闹大了,得,在把我封印一边,只不过麻烦一下手脚而已。 我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 狗日的老东西太强了,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实在不行谈法律,杀人是犯法的。 “不如这样,现在我与茅山的恩怨两清了,你放任我离开,这辈子不会在踏上茅山一步。” 眼珠子咕噜一转,试探性的就说出这句话。 至于结果,心里清楚着呢,老不死的肯定会不依不饶,总之要用这个借口在我身上讨点好处。不然的话,先前他早就阻止了。 果然,老东西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了:“你个后生辈,要是今天让你这样走了,我茅山还不如关门算求。” 尚韵拉了拉我的衣袖,她生怕我把老东西惹恼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下不来台。 “道爷,话说开了吧,您是咽不下那口气。当初越子的确与茅山接下血海深仇,但也被太乙真人镇压一千年,这种下场用来抵消那些罪孽,并不过分。您说呢?” 尚韵这女人头脑好用,指不定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老东西如实点头,说是自然能抵。 紧接着,尚韵又说:“话可是您道爷说的,人是镇压了,罪孽也抵消了,那么之间的恩怨也就算消散了。再说第二点,越子能从茅山禁地里面出来,那是他的本事,茅山自然管不到。” “说到底,越子冲破禁地,从封印中出来,按理说本可以安然离开。倒是茅山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死活不让走,刻意为难。茅山口口声声说着要解开这些仇怨,到头来,却是你们故意结仇。” 嘿,这话听着舒服,听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这娘们脑袋就是好使。 沉默了下,尚韵咧嘴一笑:“再说下跪的事情,双方动手之前早就说好了结局,生死斗法,说白了那就是生死未知。只要他们三拜九扣,越子就嫩饶了他们性命,公道大家都瞧在眼里呢,若不是越子心善,他们还能活着么?” 话说出来后,现场一片沉默。 就连老东西都无言以对,脸皮跳动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弟子碎念起来:“不对啊,咋茅山给他下跪了,还说得他很有理?” 我在这时候笑着站出来说道:“算了,我也不怪他们,要是没事。”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再不走等老东西反应过来后可就走不掉了。太乙真人的话,他并不想管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怎么处决我都与他无关一样。 “等等。” 老东西叫停了我,心头一沉,看来今天是难走了。 “我可不管其中的缘由,只瞧见你逼茅山大拿下跪,这件事情传开了,我们茅山小圣地还有什么脸面对百家?” 尚韵的脸色也难瞧起来,没想到老东西油盐不进,跟他讲道理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我的身子慢慢绷紧,随时准备拼命,跟老东西这种绝世大拿对起来,小乘的法相根本扛不住他一招道家神通。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轻飘飘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九指,莫要得寸进尺,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莫不成要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听在耳朵里面,声音非常的熟悉,正是逍遥老道。他终于出面了,我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上次在许家监狱,逍遥老道施展出来的可是三合境界,道家一脉的极致之境。 当我瞧见尚韵的第一面起,就晓得逍遥老道应该就在附近,只是有些不敢肯定。她能自由进入茅山禁地,与逍遥老道有很大的关系吧? 凶险的局面,随着逍遥老道的介入而慢慢放松下来,不光是我,连太乙真人都暗中长吐了口气。拼命这种结局,他比任何人都怕,自然不愿意局面变成那种。 对于这道身影,老东西最是忌惮,脸色迅速的变换起来。先前讲了那么多的道理,他愣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现在逍遥老道只是平淡的说了句,就让他立马沉默下来。 “行了,双方各退一步,让他给你跪拜行礼,算是还了所有的恩怨。这样你也不吃亏,做事情,还是留下一线生机的好,你晓得我在说什么?” 短短三两句话,胜过万通大道理,老东西知晓自己敢动手,逍遥老道一定会出来阻止,似乎在顾忌什么东西,衡量了其中的厉害之处,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算是认同了逍遥老道的注意。 论起辈分,我叫老东西一声祖爷爷也不过分,给他磕头行礼倒没啥事情。 说到底,还是我赚了,那动作叫一个干脆利索,咕咚的声就跪在老东西近前。咣咣几个头磕得震天响,头磕了,任他再不情愿也只有接受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嘴里叹息一声,连说几句罢了。 “从今天开始,你与茅山小圣地再也没有什么干系,以后大家互不相犯。如果违反了,追到阎罗殿也要抽出的三魂六魄,打得灰飞烟灭。”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狠狠的落了下来。 面子上的话,该说还得说,我道了谢,恭敬的说上几句拍马屁的话,随即站起身来。 “为了他,在与流云殿决裂,又开罪我茅山,当真指的么?” 老东西逼问逍遥老道。 他心里可能只想知道一个原因。 大概三四分钟后,逍遥老道才回复了一句:“值得!” 再说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太乙真人深深瞧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无数的茅山弟子如潮水退开。这里顿时变得宽敞起来,没有人再拦着我的路。 心里担忧龙掌柜与铁牛他们的安危,我没有在多停留一秒,道士紧紧的跟在身后,用好奇的视线打量着我的脊背骨。 “尚韵,龙掌柜他们现在在哪儿?” 第二百七十四章 永不相见 听见了这句话,脑袋很好使的尚韵沉默下来,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跟我说个清楚。瞧见她这模样,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晓得出事情了。 “你倒是说啊?” 铁牛,罗大屌他们都与龙掌柜在一起,在十八层地狱里面道士曾经为他们推衍一卦,厄运降临,这生死劫逃不过去的。我心里万分的焦急,语气里面不禁慌乱起来。 “先下山吧,要是晚了,到时候老东西改变了注意也就出不去了。” 尚韵从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扭头就走,一点都没有停留。 深吸一口气,我按捺下急躁的性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希望我还能赶得及,否侧就只能去收尸了。 逍遥老道做事情稳当,生怕茅山小圣地改变注意,一直躲在暗中瞧着我们。若是那老不死的出手,也好第一时间拦住他。 一年前我们杀到小圣地,从早上持续到半夜,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小圣地尸山血海,鬼哭狼嚎。其中不过才有几百米的距离,回想起那种寸步难行的场景,头皮止不住的发麻。 而今天我们从禁地走到茅山道门口,才用了不到半个钟头。 地砖上的血迹都没有彻底冲洗干净,热头洒在上面,漆黑的一片,若闻的细致些,还能从空气里面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逍遥老道在那里早早等着我们,很长时间没见,他头发又白了不少。心里对他还是挺愧疚的,上次为了我们,不惜得罪流云殿这个老东家,如今又开罪了茅山小圣地,重如泰山的恩情,该怎么去报? 欠的恩情多了,反而轻松下来,反正这辈子都赔不完,不如下辈子慢慢的来。 他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走吧,山下有人等着你们,这些年来的恩怨,一并了结了吧。” 故人?会是谁?我脑袋里面想过不少熟悉的人,但是都被一一否定了,当下期待起来,倒要瞧瞧这故人会是谁? 我点点头,嘴上没有多问,该告诉我的时候,不用问,他们自然会说个清楚。 当初留下的血浆生了根似的,死死附在石梯上面,原先青褐色的大石块,现在已经成了暗红色。 走在上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我。 “见到他了么?” 忽然间,逍遥老道问了句。 我晓得他是说谷灵鬼子,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两道视线往我身上一扫,啥秘密都没有,倒不如坦诚的说出来。 听见谷灵鬼子逼我吞掉他的残魂后,逍遥老道仰天长叹一声:“师兄,好走!” 这次再也没有什么算计,完完全全的从这个时代里面消失。 一直以来,他都站在谷灵鬼子这边,其中的深厚感情,旁人理解不了。这场跨越几代人的争斗,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 晓得我心里面在想什么,逍遥老道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说道:“上件事情结束了,然而下件事情才刚刚开始。昆仑老人与谷灵鬼子之间,终究只能活一个人。” 我若有所感的瞪大眼睛,本能问:“你是说转世?” 他没有隐瞒,如实的点头,说昆仑老人的转世已经出现,除了谷灵鬼子和麻衣神相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人能推衍出转世的下落。 走下石梯,我远远的就瞧见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样子他们早已经等在了这里。当初我们了结一切后事,抱着必死的决心走上茅山小圣地,麻衣神相临走前带走了十三。 这小子跟催了化肥一样,那个儿窜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跟壮小伙差不多。唯独那双眼睛非常精神,瞧我我后,恭敬的喊了声师父。 我点点头,上前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相隔这么长时间,都快不认识他了。而且在他身上,总有一股浩瀚的魔气被压制下去,同时修习魔极法相,丈二魔身,以及麻衣神算子总纲三门奇术,倘若成长起来可不得了。 “小舅。” 跟以前比起来,这身小舅喊得情愿,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帮了我不少大忙。 小舅脸色复杂的瞧着我,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开口:“你小子的性命当真够硬朗,连十八层地狱都没有封印住你。怪不得我以前帮你设下的大劫,每次都能安全的扛过去。” 逍遥老道口中的故人,就是小舅与十三。 我被封印这段时间内,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容不得说什么,逍遥老道扭头瞧向尚韵,平静的问:“如今你的最后心愿也算了了,至于你做出什么选择,为师不会为难你。” 尚韵紧紧的抿着嘴,亮晶晶的眸子瞧着我,仿佛要深深的记在脑海里面。 “我遵守之前的承诺,愿意跟你离开。” 一瞬间,我拉住尚韵的手,死活不放松。我心里晓得放开了,这辈子不会再相遇了。这次,我要为自己争一个未来,而不是以后想起这件事情就有无边的悔意。 尚韵身子犹如电触,哆嗦了一下,从她眼睛里面,我瞧出了舍不得。 “想清楚了么?” 逍遥老道又重复一次,尚韵犹豫起来,视线没有了先前的坚定。 “不许走。” 我压低了声音,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冲尚韵说了句。 她嘴角上咧开一抹笑意,好看极了,我有些看呆,手掌上的力气更大了。然后轻轻抬起我的右手,剥开上面的衣衫,露出森然的白骨来。 我想要抽回这丑陋的玩意儿,但是被她死死握在手里面。 瞧了几眼,尚韵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二龙锁能不能寻来都没有关系了,我本该和姜梦诗一起烟消云散,愿望已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怕早已经做下了决定。 当时心窝子里面好像有刺挠似的,很痛。 “我答应师父,只要他出手救你,这辈子就顺从了他的心意,让我往东就往东,绝不二话。现在见你安然无恙,心里自然没有了牵挂。我跟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听起来,像是在诀别。 我摊开手掌,放在尚韵面前,笑着说:“看见了么,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里,都甭想掏出我的五指山。” 尚韵笑了,她眼睛弯了下来。 逍遥老道安静的站在边上,也不开口打扰,他亲口说过,不管尚韵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干扰。能撑到现在,全然凭着一个念头,我心里无比的惧怕。生怕茅山脚下一别,永远不能见她一面。 “孩子,不要记恨我,这全是她的选择。” 逍遥老道模样有些落寂,小舅掐指一算,嘴上立马苦笑起来:“这个选择不一定是最好的。” 小舅肯定推衍出了什么不详的事情,我心里着急,逼问道:“小舅,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唯独这次不成。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我不会罢休。” 他们心里清楚我的驴脾气,犟上来了谁都拉不住,小舅想要张嘴告诉我,不过被逍遥老道用眼神阻止了。 “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毁了计划。” 小舅摇头之余,嘴里叹息了声:“放心吧,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犯不着伤情成这般模样。” 尚韵害怕继续留下来会改变先前的决定,立马转身离开,留下一道背影。当时我心里面非常清楚,这辈子,或许不会有第二次相见的机会。 我想要追上去,十三按住我的膀子,身上传来一股强横的力道,压制的我不得动弹。 “师父,不要追了,今天你就算把她绑起来,等你不注意的时候,她还是会瞧瞧的离开。” 临走之前,逍遥老道只说了一句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一月之内,必须寻到二龙锁。 为了等到我,尚韵在茅山小圣地停留一年时间,许下三百多个平安愿,现在我出来了,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种滋味,当真是万分的难受。 “尚韵,等着我。” 我撕扯着嗓子冲她离开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来接我,如果没能等到你,那我就下去找你。 尚韵哀伤的声音从地面八方传来。 这时候小舅才迟迟的开口告诉我:“她不愿意与你呆在一起的原因,就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为你多坚持了一年时间,到了极限,连逍遥老道都没有办法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追上去。 小舅摇摇头,说:“不用追了,以老道的境界,现在早走远了。” 足足懵了几分钟,才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嘴腔里面说不出来的苦涩。 姜梦诗无声的消散已经让我措手不及,如果尚韵魂飞魄散了,那么一直坚持下来的动力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十三安慰我说:“尽快寻到二龙锁,还有一线生机,时间晚了,那时候可就真的无力回天。” 受到小舅的影响,十三性子谨慎,后来我才晓得,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挑了屠魔会。要不是拦着,早就杀到了茅山小圣地。 他成长的太快,超出了小舅的预料。 我逐渐感到不安,在十三身上,会发生很对事情。 将丈二魔身与魔极法相交给他,不晓得是对是错?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年过往 从铁牛收他做关门弟子到了现在差不多有五六年时间,当初我是一个二十一二出头的穷小子,现在,我已经长成了二十七八的……穷小子。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生出许多事端,唯独有一点不变,那就是穷! 被两道火辣辣的视线里外刮个通透,十三表情不自然,那张小脸红到了耳根下面。这小子,还认得羞恼? 瞧见小舅,道士非常激动,当场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突兀的动作吓得小舅往后退了几步,那双眼睛狐疑的盯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 从十八层地狱里面突破出来的时候都不见他这么激动,见到小舅后反而成了这种模样,我想起来了,道士好像提过他与小舅之间有些渊源。 可就为难小舅了,他这辈子见过不少人,若是提起渊源这个词,还得好好想一下。 “长跪九夜,割魂还情!” 道士提醒了一句,听见这句话,小舅脸上露出了明白的样子。眸子里面顿时闪烁起一阵微弱的光芒,紧紧瞧着他。 “你是那个跪在茅山脚下九天九夜的人?” 道士一高兴,小嘴咧开,嘿嘿的直乐呵。缘分二字,变幻莫测,当初就连小舅都不晓得他们两人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至于其中的缘由我没有多问,与道士相处了接近一年时间,对他还处于那种一知半解的地步。他从来不提起的自己的身份,也不多问我们的,瞧他的样子,似乎有点故事。 小舅摆摆手,嘴里说道:“有时间再说吧,正事要紧,必须两天内赶到奇门宫无象台,我了解奇门大圣的性子,他最恨的就是不守时。” 提起奇门宫,小舅赞不绝口,它的总部地址不是固定的,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些地址,甚至会出现在国外。正是因为这点,当年才逃过了流云殿的追杀,勉强喘上几口气。 这一次奇门宫会在云南苗疆出现,奇门大圣恢复了修为,心中有了底气,自然不会惧怕流云殿。他与逍遥老道是昆仑老人的弟子,身上的道家能耐不用多说,打起来的话,逍遥老道去了都不见得能讨一些好处。 路上小舅给我说了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当初龙掌柜他们从茅山全身而退,容不得修养几天就冲上龙虎山,杀得这个道家山门措手不及。忙于应付其他事情,当时龙虎山并没有绝世大拿坐镇,龙掌柜他们万念俱灰,红着眼睛一顿砍杀,较真起来,龙虎山死伤的弟子比茅山还要多。 等龙虎山绝世大拿赶回山门的时候,瞧见的是那一片尸山血海,大拿气得口吐血浆,卧炕七日,那口气儿差点没有提起来。 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流云殿算是坐不住了,召唤正在外面办事情的特殊小组成员,其中就有逍遥老道。用小舅的话来说,那次连流云殿殿主都亲自出马了,说的夸张些,整个江湖都在追杀龙掌柜他们。 倒也看得起龙掌柜他们,当年追杀奇门宫的时候都没有用出这么大的阵仗。 问起缘由的时候,小舅笑眯眯的说了句,最起码当年的奇门宫没敢这样屠了茅山小圣地跟龙虎山小圣地。 没找到还好,若是被撞见了,等待龙掌柜他们的将会是凄惨的下场。 整个江湖,莫要瞧嘴上说的轻松,其中可是包含一千旁门八百左道,还有正统百家,就连一些专做下流事情的小组织也加入进来。无利不起早,这些小组织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别指望这种小人会做出光明正大的事情来。 运气背了,喝口凉水都会塞牙齿,真他娘说的大实话。 茅山跟龙虎山都没能奈何龙掌柜他们,没想到最后栽在那些小人的手里面,组织的小头领瞧中白子溪的姿色,当晚就要配一门阴魂。铁牛与龙掌柜他们为了救出白子溪,差点被打得魂飞魄散。 听到这里,我胸腔子里面陡然生出一股怒火,往脑袋直窜腾。 小舅从小看着我长大,屁股一撅就晓得要拉什么屎?我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立马张嘴说:“那个小组织已经被屠了。” “谁?”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小舅没有说话,视线老往十三身上瞟,我抿紧了嘴,没想到关键时候救出龙掌柜他们的就是十三。 在道家论说中,这小崽子是个变数,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待他。小舅以前为他算过一卦,得知卦象的时候,脸色吓得一阵惨白。如果他没有什么大来头,我可是不相信。 瞧瞧他的模样,五六岁愣是长到了十四五岁的个儿,往面前一搁,身板非常壮实,玩起狠劲儿,寻常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掐指算了算,我跟白子溪的三年约期也差不多到头了,当初在白家监狱里面,她用了些手段,强行给我结下三年约期。 她亲口说过,最害怕的事情不是魂飞魄散,而是约期一到,我就赶她离开。在赤龙岭上,她跪在茅山大拿脚下,三拜九扣,就是为了救我跟罗大屌。 刚才听见有人想要用白子溪配阴婚,胸腔子里面的怒火胡乱冲撞,脑袋里面的思绪差点炸开。 小舅将过往的事情一字不落说给我听。 沉默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有件事情说出来了,不要激动,生死有命,怨不得别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安的预感。 “说。” 小舅告诉我,智云被斩,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心窝子砰砰狂跳,仿佛气不够喘了一样。老赵被斩已经让我们不能承受,现在智云又落下这种凄惨下场。 “若不是他的话,那次死的就是铁牛了,你们这些后生辈倒也看重情义。兴许就是因为这点,你们才能抗下无数的生死劫难。有时候,便如我也是羡慕得紧,如果奇门宫三大护法有你们一半,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这几句感慨,发自内心。 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我们心里就清楚会不断的有人为此死去,先是老赵,又是智云,那么接下来会是谁? 从小舅口里面,我知晓了一件事情,龙掌柜他们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逍遥老道在暗中帮忙。当陷入那十死无生的绝望局面,是他跟流云殿殿主撕破脸皮,出手将龙掌柜他们救走的。 我心里更清楚,小舅也从中帮了不少的忙,但是他只字未提。 因果轮回,厄运降临,龙掌柜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逃掉。被奇门大圣亲自捉了去,绑在奇门宫无象台上,每日风吹日晒,受了无数的折腾。 一直以来,奇门宫跟流云殿以及道家山门都不对付,唯独有件事情结成了一致的看法。那就是斩掉龙掌柜他们的血肉身子,抽出三魂六魄丢到下面永世镇压。 智云被斩的消息让我消沉了一天时间,假如我没有被茅山封印,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在龙掌柜他们的意识里面,我早已经死了,魂魄被丢到十八层地狱镇压一年前。所以他们做事情才会这么疯狂,基本不给自己的退路。 底子浑厚的白家也被流云殿连根拔起,数不清的鬼魂被打散,如今整个白家只活下来了少数几人。 既然我出来了,那么事情就不会玩,这次要将老天捅出一个大窟窿。 “龙掌柜他们一定会帮智云立下坟包,你知道在哪里么?我想过去看看。” 无象台赴约,基本就是去送死,我不想临死前心中还有遗憾。无论如何,赴约之前要去看智云一面。 小舅点点头,说正好顺路,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一路上,十三给我端盆送水,照顾周全。他着实的机灵,晓得我被封印这么长时间,肯定是闷坏了,路过乡镇的时候,找到一家洋快餐,买了几盒来。 瞧着面前这个世界,觉得非常陌生。 甩开腮帮子扯下一口,嘴腔里一阵香脆,恨不得连舌头也给捣碎咽进去。虽说十三是个变数,但他这年纪的娃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钟爱洋快餐。 道士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心里好奇,想要尝个新鲜,可他是魂魄的身子,自然不能食用。 十三直咽口水,忍住不吃,他说我吃过了他才能吃。 不用说我也晓得原因,小舅手头紧,没有多余的钱,他们寻常时候餐风饮露,习惯了贫苦日子,对吃没有什么讲究。 只要小舅愿意给那些达官显贵算上一卦,到时候荣华富贵挡都不挡不住。 我心里全是其他糟心事情,装不下这些洋玩意儿,吃了几口就全部让给十三吃。 瞧见小舅点头后,十三才眉开眼笑的吃起来。 让他跟着小舅,明显是个正确的选择,最起码现在的十三让我很满意。 行了一天的路程,终于来到云南境内,这是一个拥有独特魅力的地方,那优美的风景自然不用说,最出名的就是巫蛊一脉,在历史上曾经凶名远播。 小舅没有停留,把车子开到一个山寨里面,他说智云的坟墓就是立在这里。 “到了,下去吧,我们在车子里面等着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 偶遇白贺雨 走下车子,我手脚僵硬起来,跟了龙掌柜这么长时间,扛过不少劫难,还不到享福的时候就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面。 一时间,心里拧成了麻花,说不出来的憋屈。 “去吧,跟他说说话,哪怕瞧上一眼都可以。” 小舅平静的说完后,扭过头去,一动不动的坐在车子里面。 到现在依然记得那持棍而立的笔直身影,一手不知来处的棍法虚实难辨,给不少茅山弟子留下了无法抹除的阴影。为了救铁牛,甘愿被斩,落得这般魂飞魄散的结局。 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先前心里迫切的想要瞧一眼智云的坟墓,到了这里,反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般? 深吸一口气,我挺直了身子,往小寨里面走去。 这里发生过拼杀,松软的泥土被血浆染红,一脚踩下去,好像要挤出新鲜的血液一般。有一道恶毒的视线在林子里面盯着我的脊背股,放在以前,早就怪叫一声,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经历那么多生死,早就不惧怕这些魑魅魍魉,我坦荡的摸出黎天古匕,攥在手里面。如果敢露面,一定斩得它魂飞魄散。 今晚的天气还算晴朗,月光洒在山头上面,唯独少了些生气。咔擦一声,什么东西搁到我的脚掌,低头一瞧,是截死人的骨头。 这地方当真邪门,不远处的树干上就有一张惨白的人脸,视线怨毒的瞧着我。见我望过去,嘴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个山寨里面的人,干的是养小鬼的勾当,我一眼就看了个里外通透。 连双面鬼婆都奈何不了我,这屁大的点小寨子,还没有放在眼睛里面。瞧我毫不惧怕的走上前去,那张惨白的人脸上明显露出错愕的表情。 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索,直接在树干上面捣出个大窟窿。 穿过寨子,远远我就瞧见一座坟墓,这里视野空旷,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我抿紧了嘴,站在原地,也不晓得脑袋里面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好几分钟后,这才提着手里面的酒往那里走过去,生前没有享受过清闲的日子,死了,也不能寒碜了他。 十三买了两瓶,还有些上坟的纸钱。 不顾身后恶毒的视线,我慢慢的坐在坟包面前,墓碑上,只写着简单几个大字:智云之墓。 瞧样子,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好好招罗一下,墓碑上的字刻得扭扭曲曲,最后一个‘墓’字都没来得及刻完。 在坟墓面前摆放着很多新鲜的祭品,还有些没有烧完的纸钱,周围被打扫的很干净。显然平常有人在照看智云的坟墓,我多留了个心眼。 “智云,我来看你了。” 我倒出两杯酒,一杯放在了墓碑面前,嘴里说道:“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准备一下,你狗日的将就着喝了吧。” 火辣辣的黄汤顺着嗓子眼流淌下去,肚子里面仿佛有团火在燃烧。 “你说一路走来,哪天不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面,到底为了什么?你小子倒是简单,想要赚点钱,找个娘们结婚过日子。天天苦盼着这天快些来,没想到却是盼到了这种结局。” 我掏出打火机,将那些还没有烧完的纸钱拢在一起,连着自己带来的一并烧了。 “既然活着不能做个有钱人,那就死后做个富翁,下面应该允许多找几个娘们儿。结婚了,托梦跟我说一声,好给你些彩头冲冲喜。” 死静的半山腰上,就我一个人胡乱的自言自语,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些什么东西? “等着吧,这件事情了结以后,把你的坟墓牵走,跟老赵的衣冠冢安葬在一起。”说完的时候,我放在坟碑面前的卷烟忽然熄了,仿佛有人掐灭了一样。 我重新点了一支放上去,三两秒的功夫,这支烟又熄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 我张嘴问了句,可惜没有谁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担心龙掌柜他们的安危?放心吧,这次我去奇门宫就是要了结这件事情。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 智云这小子,死了还惦记着龙掌柜他们的安危,越想越气,冲墓碑没好气的骂了句:“你他娘的想想自己以后的事情吧,老惦记活人的事情干嘛?” 陡然间,周围刮起阵阵阴风,我从地上弹起,两条腿跟压到底的弹簧差不多,立马高高跃起,二话不说,冲身后凌空踢出几十脚。 刚才就是这玩意儿在背后盯着我。 它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面对这轻巧灵活的拳脚本事,应付的狼狈不堪。 才是落地,我脚踏九宫步,往那个方向冲去,手里的古匕随时送进它的胸腔子里面。 到了面前,我呆在原地。 这只小鬼正是白贺雨,她躲在不远处瞧着我,嘴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我收起古匕,要不是眼珠子转的快,瞧清楚了面前的容貌,古匕早就送到了白贺雨的身子里面。她这种道行,根本承受不住古匕上面的道家威势。 白贺雨刚平静了一点,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又变得暴躁起来。 别瞧她现在的模样凶狠,但是眼睛里面全是惧怕的神色,我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走一步,总之就是跟我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看见她的时候,我心里明白了一切,智云的坟墓之所以这么干净,就是她在打扫。 她受到什么惊吓,才会变成这种模样。 我冲她摆摆手:“没事,过来。” 她警惕的说:“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瞧见的,你是谁?龙掌柜他们就在附近,你要是敢乱来,他们一定会出来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晓得不能再吓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说道:“我有没有死,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白贺雨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死活不过来,还后退几步,想要开溜。 我几步就走到她面前,容不得多说什么,迅速的把她控制住。白贺雨小脸苍白,身子瑟瑟发抖,非常的害怕。 “不要杀我。” 她情绪快要失控了,尖叫出来。 没有防备,耳膜被这娘们儿震得嗡嗡响。 也没有什么法子了,只能等着她逐渐安静下来,过了许久时间,她抬起头来,样子说不出来的惧怕。 “你没有死?” 她问了句,瞧见我点头后,又惊又喜,扑在我身子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哭中,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去救龙掌柜他们。 当初龙掌柜他们不忍心看见白贺雨被打得魂飞魄散,使了道家神通一叶障目,瞒过别人,让她留在这里照顾智云的坟墓。 每天她都会打扫坟墓周围,拔掉野草,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只是这里有很多厉鬼徘徊,她只敢白天忍受着毒辣的热头出来打扫坟墓,到了晚上厉鬼游荡,她就躲起来。 逼得一只小鬼夜伏昼出,听在耳朵里面,无比的讽刺。 今晚见我上山,害怕毁了智云的坟墓,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她越说越委屈,死死的抱住我,平常碰见厉鬼,也只能用龙掌柜他们的名头去吓唬。 刚开始还灵光,时间长久了,那些厉鬼反应过来,都想吞掉她。 想起先前她用龙掌柜他们吓唬我的事情就一阵好笑,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 如今白家四散,白贺雨沦为孤魂野鬼,只能四处为家。 半年的时间,她与智云的坟墓相依为伴,每逢节日就去周围大山里面晃荡,不远处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山寨,寨子里死去的人就安葬在山后。没有纸钱祭品,就去别的坟墓偷。 这段时间以来,智云都是在和死人争抢贡品纸钱,下场凄惨。 白贺雨说好几次她差点被寨子里面的人撞见,那些人修习八百左道,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收鬼的手段。 为了躲避一个老头,她在老鼠刨出来的坟洞里面躲了一个星期,最后只偷了一对香烛,还有些没有烧完的纸钱。 “白家的人,当真死尽了么?” 我连续吸了几口大气,才苦涩的问了出来。 白贺雨点点头,说:“上次在茅山小圣地侥幸活下来的白家鬼魂,都被龙虎山下来的绝世大拿斩光了,只有白尊与二公主他们逃了出来。现在他们躲在别处,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见过他们的消息了。” 树倒猢狲散,白家在没落几年后,重新辉煌起来,可惜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龙掌柜他们被奇门大圣捉走,自顾不暇,再无精力去管白家的事情。 我问白贺雨说:“你有没有白家鬼魂的联系方式?” 白贺雨点点头,不敢肯定的说:“只有白家的人才能看出来,现在整个白家被斩,我不知道有没有白家的人会从这里路过。” 我说:“没事,你留下标记,看能不能联系到白尊他们。” 在这里碰见白贺雨,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他兢兢业业的打扫着智云的坟墓,其中的辛酸日子只有她心里面才晓得。 沉默了一会儿,白贺雨紧紧拉着我的衣衫,问道:“你要走了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乘古音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白贺雨的问题,来这里只是为了瞧一眼智云的坟墓,没想过多留几天。奇门大圣不喜欢等人,小舅说必须要在两天内赶到奇门宫,若是晚到几分钟,就只能给龙掌柜他们收尸了。 “无象台一约,我必须要去,这段时间内你暂且现在这里避避风头。遇到路过的道士,千万不要提起自己是白家鬼魂,记住了。” 如今白家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暴露自己身份的话,人家或许怜悯白贺雨,饶她一命。 白贺雨点点头,说是会在这里等我。 时间太紧,小舅给了我半个钟头的时间,临走前得斩了附近的厉鬼,否侧的话总有一天白贺雨会被厉鬼用来打牙祭。 这个山寨里面有不少人会养小鬼的本事,山寨被屠,总有些怨气很深的小鬼逃过一劫。白贺雨胆小,又不愿意离开这里,被周围那些游荡的厉鬼逼迫得白天才敢出来,那些厉鬼不斩,这里就永远不会安宁。 而且我心里也不愿意其它小鬼打扰了智云休息。 “你跟我来。” 我摆摆手,让白贺雨跟在身后,她是鬼魂身,能感应到那些藏匿起来的厉鬼。由我在边上,白贺雨乍着胆子,先后带我找到了两只厉鬼。 厉鬼见我非但不跑,反而想要整死我,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嘴里骂了句装神弄鬼,咬破中指往眼皮上一抹,藏匿起来的小鬼立马暴露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提刀就上,脚下的九宫格开始变换起来,无论小鬼跑到那里都甩不脱我。我身上有不少拿鬼的本事,杀鸡焉用宰牛刀,只是不愿意全部施展出来。 厉鬼最是精明,知晓自己遇到了狠角色,动作利索的求饶起来。白贺雨身为小鬼,却也害怕这些厉鬼,整个人躲在我身后,都不敢瞧上一眼。 与鬼的交道打多了,就会明白一个道理,鬼话连篇,千万不要相信。若不然的话,嘿嘿,总有你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到了那种地步,它可不会心软,总能变着法子的折磨你。 我为了让它放低警惕,故意装出心软的模样,慢慢靠近它。要是惊扰到了,忙着逃命,想要斩杀这只小鬼还是要费不少力气。 到了近前,忽然暴起出手,黎天古匕送到了它的脑袋里面,随后使力的搅动起来。小鬼凄惨的尖叫,我心里万分的平静,没有被它可怜的样子迷惑到。 小舅以前也说过,世上有两种话不能信,一种是女人的话,另外一种是鬼话。他活了大半辈子,接近百年时间,自当有着深厚的阅历,绝对有资格说出这两句话来。 三五分钟过后,小鬼被斩得魂飞魄散,白贺雨被我的狠辣手段吓到了,不敢靠近我,生怕连她一起斩了。 正是这种警惕的性格才让她活到现在,回想起以前那个刁蛮不讲理的小恶魔,简直是变了两个人。 “还有呢?一并找出来吧,我帮你斩掉这些厉鬼,以后就不用避开它们了。“ 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小窝,白贺雨兴奋的点点头,转身带路。 跑掉的小鬼还真是不少,一路上又斩了几只,其中有一只瞧见白贺雨后,居然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想要吞掉她。吓得白贺雨转身就跑,这女人胆子实在小,咳嗽大声点都能吓到她。 瞧见厉鬼往我冲来,小腹里面开始酝酿青城古城,在不断的生死拼杀中,这门道家神通被我修习的非常娴熟。当它快要扑倒我头上的时候,猛的张开嘴,道家音律化作一枚枚符篆往小鬼身上撞去。 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青城古音震散。 半个钟头马上就要过去,想要斩尽寨子里面的厉鬼,最少需要花上一天时间。 我站在原地,心中敲定了一个疯狂的注意,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青城古音九个道韵,八十一种念法全部施展出来,会有啥后果? 心里着实的期待,再加上不愿意浪费时间,我打算念出青城古音的八十一种音律。若是成功了,这个寨子里面的小鬼,无论躲在哪里都逃不过道韵的绞杀。 我让白贺雨趴在脚下,以免到时候伤到了她。 毕竟道家神通对于鬼魂来说,可分不清敌我,只要在范围里面,统统魂飞魄散,消失个干净。 第一韵,讲究舌抵颚桥,细生琼浆,慢慢吞咽。从生浆到吞咽,一共经历九种音律,各不相同,却又有雷同之处,总的来说很拗口。 在念出道韵的时候,十指同样飞速掐诀,指尖连心,为精气所在。以精气来勾动道韵贯穿全身,好似脱胎魂骨,神清气爽,连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最下乘的道家神通,重在修身养性,勉强为入门。若是潜心修习,得名师指点,施展出一些神奇的本事也不奇怪。 我心里慢慢平静,精神集中在青城古音上面,嘴腔里面生出阵阵琼浆,不用咽,它自己会顺着嗓子眼流到肚子,全身暖洋洋的。念到第五个道韵的时候,庄严气息从我身上迸发出来,惊得白贺雨一声尖叫。 她最是惧怕这种正统的道家气息,没有我的吩咐,也不敢乱动,只能倔紧了小嘴,趴在我的脚下。 十指上面,道印飞速变换,动作行云流水。 道家上的造诣,讲究一个悟字,凡悟性惊天之辈皆为根骨奇佳之人,我不晓得自己悟性如何,不过这次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念出八十一种音律,全然是心中强烈的感觉。 字字叠交,环环相扣,音律悠久绵长,青城古音能在道家神通中占据一席之位,其中自然有着厉害的一面。 真要说起来,它与茅山上六脉的九字真言同出本源,各领风骚。上次我与铁牛用这两门道家奇术相拼,依仗着魔极法相护体,到头来略胜一筹。 阴森诡异的死寨里面,凭空生出一股威严气势,两者交织在一起,更是格外的森然。 “我帮你斩了所有厉鬼,好好打扫智云的坟墓,如果能从无象台上回来,我一定会来接你们。倘若寻到白尊与二公主,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 趁着嘴里有空闲的时间,我冲白贺雨吩咐了一句,她点点头,说是会在这里等着我。 第七个音律出来的时候,浩瀚的道家气势冲上云霄,寨子里面传来不少焦躁的叫声,那些藏匿起来的厉鬼感觉到了。 “想跑?” 我咧开嘴,嘿嘿笑了出来。 以前不敢轻易的施展出大乘的青城古音,是因为身子骨经不住折腾,现在法相小乘,心中没有了担忧的地方,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出来,顺便瞧瞧八十一种道韵叠加在一起,会有怎样的惊人场景? 正所谓灯下黑,即便白贺雨趴在我的脚下,依然承受不住那股道家威严,整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 我生怕伤到她,使出全身力气控制着那股气势的走向,那些厉鬼待不住了,纷纷从藏匿的地方跑出来,想要离开这里。 既然敲定了注意,就不会让它们轻松的跑出这个寨子,先前本想一把火烧了这里,生怕蔓延到其它地方,伤到无辜的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念到第八个道韵时,已然是七十二音律,不少小鬼争相逃命。 就连我自己都招架不住这股气势,魔极法相自己运转起来,犹如山岳一般的法相从滔天魔气中显化出来,一双灯笼大小的眸子冰冷冷的打量着周围。 咬紧牙根,继续念出第九个音律,法相为之焦躁,第一次施展出这种大神通,其中的威势没有人比自己清楚,怪不得以前我连一名大拿都奈何不了,这般能耐实在通天。 在瞧瞧绝世大拿,他们究竟身怀怎样的道家神通,我们这个层面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第八十一个音律念出来的时候,身体上的承受已经达到极限,不敢拖延下去,我立马张大嘴,青城古音化作枚枚符篆,迎风而涨,往四周席卷过去。 不少厉鬼在这一瞬崩碎,被震得灰飞烟灭,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嗡嗡,有那么一种错觉,空气都被震得荡起层层涟漪。 白贺雨捂着耳朵凄惨叫了出来,我指印停顿,十根手指相互交缠,结出一个古怪的道韵来。 其中蛮横到了什么地步?古音交织出来的道篆居然连法相都想攻击,不过魔掌一挥,顿时打散了一枚枚靠近的符篆。 停顿了几秒钟后,刺眼金光从符篆上面喷涌而出,将半山腰照得犹如白昼一样明亮。 眼前,整个视界里面都是一片刺眼的金光亮光,害怕白贺雨生出什么意外,我使了些手段,将她与金光隔绝开。 厉鬼在金光中扭曲起来,像极了一缕烟雾,他们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喊声,疯狂的挣扎起来。 又是一阵金光平地而起,半山腰上面宛如升起一轮小太阳,周围几个山头瞬间成了白昼。 我鼻眼流淌出猩红的血浆,刚出来就被金光烤得发干,凝成血渍。 寨子里面,出了白贺雨外,没有第二只小鬼能活下来,它们都在悄无声息消散。 “好了,我要走了,好好照顾智云。” 低头瞧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白贺雨,我轻轻说了句,扭头往山下走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十三的本事 白贺雨早昏死过去,肯定听不到我再说什么,不过等她醒过来后会打理接下来的事情。满寨的厉鬼难逃古音绞杀,金光消散之后,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白贺雨。 半年来,一直夜伏昼出的照看着智云的坟墓,这个恩情只能由活人来还了。白家大公主,我看她比较适合,心里没啥小算盘,做事情踏实稳当。白家就是缺少这种人,否侧的话一定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扭头瞧了一眼白贺雨安详的脸蛋,随后不再停留,大步的往山下走去。 先前山腰上面冲天而起的万丈金光惊动了小舅他们,纷纷从车子里面钻出来,以为生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半个钟头我还没有下山的话,十三恐怕早就冲上来了,他不晓得山上发生何事,贸然的冲上来,兴许会坏了事情。 我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舅松上一口气,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你小子不管去到哪里,都搞得鸡飞狗跳,近段时间不大太平,还是安生些好。” 这次奇门大圣邀请百家共赴大会,表面上是想当着百家的面斩掉龙掌柜他们,至于背地打什么小算盘,怕就没有人晓得了。 最惧怕的就是流云殿,奇门大圣是个枭雄,只要能达到目的,啥狠辣事情都能做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流云殿动用了当地部队,开着坦克车远远的将奇门宫围了起来,若是情况不对,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炮弹直接将奇门宫夷为平地。 饶是绝世大拿,也招架不住那铁疙瘩,毕竟血肉身子可不是小锅打的,一刀砍在身上,同样会拉出一条血口子。 流云殿还真是手段通天,居然使唤得了当地部队,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愿意那种力量介入进来,一旦开炮了,性质也就变了,那时候就是战争! 同是中华后代,谁也不愿意事情往大里闹。 提起这件事情,小舅脸上最是凝重,他让我们有些眼劲儿,发现事情不对付的话,立马离开奇门宫。 我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那玩意儿不讲究,不跑的话就是肉靶子,砰的一声炸,直接成碎肉了。 几分钟时间,半山腰上的金光逐渐消失,又恢复原先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小舅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灵活的往前彪去,嘿,这老东西,当真是人老心不老,方向盘在他手里跟生了眼睛似的,耍得轻巧灵活。 我对这玩意儿非常陌生,见他得心应手,心里好奇,冲小舅说让我转几圈过过瘾。小舅经不住磨,叮嘱了几句,起身让开我。 从山沟里长大的野小子,啥东西不会整? 咕噜咽了一口,也不分刹车油门,能踩的地方一并压到地,嗖的一声,车子直往往边上的大山崖下飞去。小舅吓得头发都快倒竖起来,扯着嗓子大骂:“你狗日的往哪儿开,刹车,他娘的刹车。” 十三动作干脆,直接推开车门滚了下去,苦了小舅,一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只能伸手跟我抢方向盘。 一紧张,手脚不听使唤了,直接把方向盘拽了下来。这一瞬,车子里面大眼瞪小眼。 我一把抱住小舅,踹开车门,在车子窜出山崖之前,从车子里面滚了下来。 几秒钟的时间,我听见山崖子下面传来一声巨响,车子被摔得稀巴烂,窜腾出一股漆黑的火烟,紧接着便是爆炸的巨响,火光冲天。 晓得自己闯祸了,手里提着方向盘,讪讪的赔笑。 小舅被吓得够呛,傻眼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瞪大牛眼,一通大骂。手指头往我脑仁上戳,口水喷的一脸都是。 车子是买来的二手车,记得好像是几千块钱,开起来会像拖拉机似的砰砰响。哪知轻轻一拽,就把方向盘捣了下来。 “你他娘的不会开车,凑哪门子热闹?” 小舅气得直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抿着嘴,小声嘀咕:“我啥时候说过会开车?” 只见他眼睛一翻,差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先前着实的吓人,也不怪小舅。寻常时候瞧别人开起来简单得很,以为没啥诀窍,一不小心差点闯下大祸。 十三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的捶着小舅的后背心,连续深吸了好几口,这才把气喘匀了。 我不占理,蹲下来冲小舅说了些好话,终于把他哄得眉开眼笑,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先前十三这狗日的动作倒是快,这会儿被我说的一无是处,所有错全部推到他头上。 他不敢说话,只能冲我瞪眼睛。 “咋?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成?做错了还不能说两句?” 我伸手往他脑门上戳了几下,十三委屈极了,眼泪吧嗒掉。 小舅摇摇头,说:“成了,代步的家伙也报销了,最好还有好几十里的路程,只有往林子里面抄近路了。” 站起来,一阵轻风吹来,后背心上全是冷汗,刚才要是晚上一秒,我跟小舅都要栽在这里。 便宜果真没好货,那几千块钱是小舅的全部积蓄,也只有硬着头皮往林子里面走了。这样的话,能节省不少路程,一天时间,抄小路应该能赶到奇门宫。 有小舅带路,倒也不怕走错了方向,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 “进去林子后都当心些,苗子通常在这一带活动,他们不讲理的,一旦撞见了很有可能下杀手。” 进去之前,小舅警告了一句。 这里与世隔绝,除了寨规之外,什么东西都束缚不了苗子。只要不触犯寨规,他们做事情全凭心情,若是心头不畅快,整死一个人跟玩似的。 最让人心寒的是腰间的苗刀,用精铁敲打出来,一刀能将人斩成两半。 走进林子里面,温度骤然下降,十三拧起眉头,说道:“当心,有点不对劲儿。” 山深多怪事,不用十三提醒,我跟小舅都感觉到了。有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兴许是什么东西,被先前闹腾出来的动静吸引过来。 “你们先走,我马上赶到。” 不等我们说话,十三转身没入附近的林子里面,身手非常轻巧,一点声响都没有闹出来。对于十三的本事,小舅比我还要清楚,他是否孤身一人挑了屠魔会我不晓得,但身怀三门奇功,这点我倒是不怀疑。 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娃儿,我在他那个年纪,还穿着开裆裤。 瞧见小舅不担心,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走路的速度,随时准备支援。 一支烟的功夫,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叫声,竟是一只熊瞎子,这里山高地险,啥鬼玩意儿都有。我迅速摸出古匕,想要过去帮十三,但是被小舅挡住了。 “不用去,连一只四脚畜生都解决不了的话,也没必要做我们的弟子了。” 这句话中,显露出来了对十三的莫大信心。 很快身后就安静下来,沉稳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瞧见十三拖着一只三五百斤重的熊瞎子,那颗脑袋上面有个血窟窿,热腾腾的血浆不停的从里面冒出。 就算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子猛收了一下。 十三脸上染血,乍一看,无比的森然,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是条畜生,想要吃了我们。” 他平淡的说了句,两条手把熊瞎子高高举了起来,丢到我们的脚下。 小舅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走吧,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十三咧嘴一笑,飞快的追了上来。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发现熊瞎子脑袋上面那个血窟窿是被人生生从拳头砸出来的。大小正好与十三的拳头差不多,看来这小子成长挺快。 正面拼杀起来,几个壮实的成年人都未必是熊瞎子的对手,没想到十三这么轻易的就能要掉它的性命。撞见我们,也算它倒霉。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当初从茅山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却正好碰见小舅他们。难不成小舅晓得我会在那天出来,所以早早的在茅山脚下等待着? 我心里在想什么,小舅眼睛一扫就看出了大概。 他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我:“别忘记我学的是什么本事?十八层地狱困得住你一时,却困不了你一世。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若不是太乙那老东西忌惮他,早就打散了你的魂魄。” “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后这条路,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我苦笑着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舅说:“因为所有事情很快就要来临了,这是命运,缺一不可,无人能改。” 说到这里,小舅瞧了十三一眼,说道:“十三,还有一件事情,得等你的诸位师父齐全了才能解决,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听见这句话,十三脸色骤变,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师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成么?你教我识字读书,为人处世的道理,这些弟子都熟记心中,可有什么地方做错?” 小舅果断的摇摇头:“没有,这些事情等去到再说,现在你我还是师徒。”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百家盛会 十三张大了嘴,眼睛里面全是担忧的神色,不晓得小舅打算干什么,为什么十三会有这种惊恐的模样? “师父,十三只愿意跟在你身边,你手脚不方便,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需要人照顾。只要你不赶我走,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我紧紧拧起了眉头,立马反应过来小舅想要干什么? 小舅嘴里叹息了一声,问道:“你愿意听为师的话么?” 十三重重点头,说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接下来,小舅沉默下去,没有再说什么,正是这种样子让十三更加的担忧起来。他年纪不大,但一脸的心事,眸子里面的光芒也因此黯淡了几分。 在他的观点里面,想破脑袋也不晓得小舅为啥要赶他离开?归根到底,只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令得小舅羞恼起来。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一个人说的不算,得等你诸位师父在场,每个人点头后才算数。” 小舅实在不愿意瞧见十三失望的样子,嘴上说了几句好话,用来安抚这个半大小子。这个年纪,脑袋简单,只稍说上几句话就能让十三眉开眼笑。 这小子,我心里疼爱得紧,小小年纪就明知事理,活生生一个小大人。听见小舅想要赶他离开,心里还是挺错愕的,到时候自然要帮着十三说几句好话。 他继承了龙掌柜的性子,心思细致,生怕小舅吃不消路上的形成,每当休息的时候,给我们捏肩捶背,照顾的无微不至。他脱掉小舅的布鞋,嘴里说道:“师父,你不是教过我医人的本事么?瞧瞧我学的如何?” 小舅一嘴的苦笑,眼里万分的不舍, 十三大献殷勤,关怀起来叫人没话说,就是为了不被小舅赶走。 他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也不晓得他做错了什么?小舅身上全是麻衣一脉的本事,考虑长远,既然要赶十三离开,肯定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这么个懂事的小大人,谁心里不喜欢? 行了半夜路程,翻过几个山头,我们发现了别人活动的痕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学到一些分辨的本事,眯起眼睛一瞧,顿时就看了个明白。 不是苗子留下的,那些蛮人做事警惕,生火这么张扬的事情,自然不会做。从焦糊的木炭中找出一截烧剩的道家符篆,明显是山门道士留下的。 奇门宫在江湖上广发百家大会的请柬,受邀之人不在少数,临近奇门宫总部,别人活动的痕迹也多了起来。 “当心,附近有人。” 十三耳聪目灵,远远的就发现了林子里面的动静,我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双腿弹跳起来,凌空摸出黎天古匕,几个跳跃便没入林子里面。 “十三,看好小舅。” 一支细小精致的铁箭从枝叶中飞射而来,锋锐的箭头仿佛要将空气切割成两半,我不慌不忙,伸出手骨,徒手攥住这支飞射中的铁箭。 应付这些不入流的偷袭手段,自当不在话下,凌空中,双腿一伸,身子轻巧的翻转一圈,反手将手中的铁箭扔出。只听见噗的一声,血浆四溅,有道人影狼狈的从碗口粗细的树枝上跌落下来。 我手脚上的招式行云流水,刚刚落地,脚尖一点,往跌落下来的人影上接连踢出七八脚,他挨了个结实,痛得鼻子里面直哼哼。 两人一同落地之时,古匕已经放在了他的脑门上面,轻轻一推,便能利落的斩了他。 “等等。” 焦急的声音响起。 先后好几道身影跳了下来,瞧见他们的着装打扮,我心里咯噔一声,咋惹上这些爷了? 他们穿着迷彩军衣,视线锋利,动作干练精简,一出手都是杀人的本事。 肩膀子上挂着几支铁疙瘩,拼杀起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先动手,我身子再灵活也架不住一阵乱扫。 对上几位兵爷,我心里发虚,不过面子上的事情可不不能输了。当时视线不善的瞧着几人,问:“我只是路过这里,没必要使些杀人的招式吧?先前要是本事不如人,身上早出来一个大窟窿。” 带头这汉子生得壮实,一米八九的个头,浑身隆起的肌肉,宛如磐石坚硬。刚毅的线条下,冒出一层密集的冷汗,明显也被我这种手段惊到了。 “道……道友,莫要下死后,倒是俺们识错了人,开罪了你。” 这么奇怪的称呼,让兵爷爷不习惯,大家互相忌惮,不愿意动手。再说我们之间也没啥恩怨,话都说开了,识错了人才会出现先前那种凶险的情况。 几个汉子有些能耐,而且我也不愿意得罪他们,犹豫了下,冲他们说:“得了,少在这里唬人,把手拿出来。” 说话间,他们的手已经放在腰间的九二式上面,这玩意儿短小强横,距离这么近,咣的一声炸响,我脑袋就要开花了。若是真要拼起来,等他们拔出腰间的短小玩意儿,早就被我手里的古匕斩了脑袋。 我想起许大饼,他最是钟爱这些讨巧的东西,不过路子再广,也弄不到这种正规部队中的好东西。 领头的汉子讪笑一声,晓得我来头不简单,拳脚上的能耐他们招架不了,也就慢慢的抬起手来:“只要你放了俺这兄弟,任你们离开。” 我脑门上冒了一层细汗,心里比他们还要紧张,对面这些可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大家都想争分夺秒,在最快的时间内制服对方。 脚下的人被我甩出的铁箭射中,穿了小腹,又被我踢了几脚,先前可是没有留手,直接使出了十二分力气。他的骨头也够硬朗,愣是没有吭一声。 慢慢的抽回古匕,眼睛警惕的瞧着他们。 领头人赶忙背起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另外几人拔出九二式,眼睛死死盯着我,迈着小碎步往后退。 我松了口气,小舅果然没有说错,流云殿动用了当地部队的力量。 不出意外的话,离这里几公里远的平坦地方,早就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坦克大炮。 等他们离开后,我才转身离开,小舅与十三等在原地。 “怎么样?” 小舅张口问了句。 我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奇门宫已经被地方部队围起来了,若是打起来,奇门宫会被炸平。” 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心里也拿捏不定注意,龙掌柜他们是要救的,二龙锁也是要取的。 两件事情,非做不可。 按照小舅的说法,这次众多绝世大拿都会出现,流云殿特殊小组,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殿主,逍遥老道的话,他应该会来,安置好了尚韵就会立刻赶来。 整个江湖的绝世大拿都会出现在奇门宫,这次百家大会将会影响到整个江湖的未来走向,可马虎不得。 太多的糟心事情,我冲洗收起古匕,转身往前走去。 相隔一年时间,不知道龙掌柜他们如何? 心里万分的挂念,脚下的步伐不禁大了一些,小舅跟在身后,说道:“到了,不用争这几分钟时间,你以前结下的仇人太多,还是找些东西遮掩一些面目吧,别让人发现了,到时候被绝世大拿围在奇门宫,没有人能救你。” 小舅做事谨慎,这点我也想到了,即便他不说我也会找点东西把自己遮起来。 除了茅山的人,所有人都以为我一年前被斩在执法场,魂飞魄散,也不晓得我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的事情,别人知道了没? 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子,终于瞧见一片巨大的石头建筑,整体间散发出少数民族的独特风情,又能从中感受到一丝森然意味在弥漫。按照西方人的观点来瞧,这是一片古堡,只不过建筑方式是按照的是苗疆风格。 巨大的火把蜿蜒而上,石门近前纷纷攘攘,很多道士的穿着,也有些少数民族的异样服饰。 距离数百米远的距离,我第一眼就瞧见尚三千,他投靠了奇门宫,好几次都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在奇门宫看见他也在情理之中。 越混越回去了,以前好歹是典狱长,掌管几百号犯人的生死。到现在,居然混到了迎门童子这般落魄的地步。 小舅视线平静的盯着我,问:“准备好了没有?是时候在无象台上解决掉所有事情了。” 我点点头,从容的往前走去。 流云殿,苗蛊一脉,龙虎山,茅山,武当山接近百家同时来到奇门宫,这是江湖的事情,参与的也是江湖里面的山门势力。 其中也不乏形形色色的邪教组织,几乎所有人都被奇门宫邀请到。 这场大会,前所未有。 尚三千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的扭过头来,用狐疑的视线瞧着我。 他脸上露出思索的模样,明显是看着我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不过嘴上还是露出笑容,说了些面子上的客套话。 我故意与小舅他们分开,若是见我和小舅走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何必遮掩面容? 好几分钟后,小舅才带着十三走来,尚三千立马跪在地上,恭敬的喊了声大护法。 小舅看都没有看尚三千一眼,鼻子里面哼了声,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第二百八十章 斗殴 瞧着离去的背影,尚三千眼色复杂,少说也是逍遥老道的养子,占着那层关系,也算一号有来头的人头,没想到混到今天这种地步,心里复杂的情绪只能化作一声简单的叹息。 我与小舅他们分开,独自混在人群里面,本身也没有惹眼的地方,举止低调些,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终究还是来到了奇门宫,以往的恩怨,趁着现在,一并解决了吧。 整个江湖,接近百家汇聚,就是为了斩掉龙掌柜他们这些‘害群之马,’这些日子来,他们不顾江湖规矩,搅得所有道家山门鸡犬不宁,放任下去还不把老天整出一窟窿? 嘿嘿,倒也看得起龙掌柜几人。 想要一飞冲天,没经历过诸多的磨难,肯定是行不通。 放眼望去,石道上全是宽松的大黄袍子,时间望久了,眼睛疲惫起来,让人觉得是几坨屎在面前晃悠。 胡乱想着,思绪也不禁飘忽起来,我使劲儿甩甩脑袋,跟随着众多道士往前面走去。说的狗血些,自古以来正邪不相立,这次能让所有势力走在一起,全凭着龙掌柜他们的面子。 静下心来一想,阴阳对立,因果缘说,这些都不无道理,正邪相立,平衡互制,这是大自然的进化。 奇门大圣也挺有个性,什么衣食住行都他娘的统统滚蛋,既然来了,那就自己找地方解决。像茅山小圣地面世收徒,举行开山大典,那种周全的招待让人赞不绝口,无论是谁,只要上山了,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挑不出刺儿。 两者一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你若是高兴了找些舒适的住处,这自然是好,若不高兴,也能凑合着过几天,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离开,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都不鸟谁,还整你还整你。 我小身板还挤不出几两油水,不占地,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休息。 不是所有道士心怀都能这么豁达,瞧见奇门红寒酸的招待,难免像个婆娘似的嚼起舌头,指责奇门宫没点大家风范。 嘿,人家还真不是啥大家,任你怎么说,死活不给你伺候舒服了,你能如何? 不过奇门大圣也不敢把赶来的绝世大拿晒在边上,来一人招待一人,排场比茅山小圣地的还要威风。龙虎山掌门人,茅山掌门人,以及那个老不死的都在门中弟子带走。 放眼整个江湖,百家势力,谁人不是绝世大拿,跺一跺脚都能让江湖颤上一颤。身上诸多道家神通,不说有移山填海,呼风唤雨的神奇手段,但捣平奇门宫,还是不在话下的。 没过一会儿,十三找到了我,他挎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木篮子,里面装着不少吃食。路上餐风饮露,饿得肠子都拧了起来,我啥都顾不上,一嘴闷个满口香。 “这是你小舅吩咐我拿来的。” 我与小舅都是十三的师父,他不晓得该怎么称呼,所以只能这样说了句。 我点点头,感觉小舅这个愈发的奇怪了,以前还处处为我设劫,搞得我跟唐僧差不多,可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去取经,当真是哭笑不得。 现在对我又这么好,回想起以前他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他似乎在计划什么? 能让麻衣神算用了几十年功夫来算计的事情,真不敢想象,他到底在捣鼓什么东西? 十三瞧着我吃,煞是羡慕,但不敢伸手过来拿,在他的意识里面,只有我吃完了,他才敢吃。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小舅教导的非常好,他心里比任何人清楚十三的来头。 那双视线,恨不得变作两张大嘴,将篮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吃个干净。 我有些别扭,笑着说:“行了,我不讲究,吃吧。” 十三犹豫了下,咧嘴一笑,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扯下鸡腿,狠狠的扯下二两肉。没吃两口,我与他同时扭头望去,瞧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娃娃死死的盯着我们手里的东西。 瞧她装扮,貌似是道童之类的身份,专门负责道士的衣食住行,说白了就是打杂的,只为混口饭吃。这个年代,穷苦人非常多,若是生下带把儿的小崽子还好,如果生的的是丫头,为了生计,只有卖给附近的道观山门,换两袋粗粮。 这个女娃子肌肤雪白,犹如瓷娃娃一般,生得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小脸上不少泥泞污垢,活生生一小叫花,穿着一件把她还要大的道袍,上面不少布丁。 见惯了穷苦人家,我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转过身去吃着自己的东西。她让我想起了姜娃娃,不知道她情况如何? 她可怜兮兮的瞧着我们,又不敢过来,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像是落水的小鸡仔,模样让人怜悯。 道童生活非常艰苦,遇到脾气好点的道士,倒也能混个温饱,倘若碰见脾气古怪的老道,非打即骂,经常空着肚子。 显然,这名女娃子运气不是很好,卖身契一签,她这辈子就只能给老道打杂,直到死为止,这就是从古代延续下来的丑陋习俗,在偏远地方最为明显。 十三抿着小嘴,对我投来询问的视线,这些事情,我自然不会阻拦着去做。当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意思。 他抓起小舅送来的烧鸡,在女娃子胆怯的视线下走了过去。 “吃吧。” 十三笑着递过去,她不敢接,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他耐着性子,拿起女娃子的小手,将烧鸡放到她的手里面。无论对谁,十三从来都是这么细致体贴,这些都瞧在眼睛里面呢,愈发的喜欢这小子。 陡然间,一只糙手打在女娃的小手上,啪的一声脆响,光听着就痛,那细腻的白皙的小手立马浮肿起来,烧鸡应声而掉。 女娃子疼得喊叫出来,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蜷缩着站在原地。 我慢慢的扭头瞧去,发现一名模样邋遢的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十三身后,眉毛一拧,就大骂出来:“你他娘是谁,离我的道童远些。” 说着,伸手往十三脸上打了一巴掌,力气不小。 我拧起眉头,逐渐变了脸色。 老道眼睛圆瞪,死死盯着女娃子,紧接着又抬手往她后背心上锤了几拳,嘴里骂道:“贱皮子,老子没给你饭吃么?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信不信老子把你卖了。” 后背心被锤个结实,女娃子当场被捶飞,这么柔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住老道这样折腾。她撞在石块上面,倔强的咬着小嘴,不敢哭出声来。 十三脸色变换的厉害,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我很熟悉,正是源自于魔极法相。 瞧着他的样子,马上就要种魔了。 “滚。” 老道推了十三一把,十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推在石像上面。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老道被锐利的视线盯得难受,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捡起来。” 我指着滚落在地上的烧鸡,声音冰冷冷的说了句,在我看来,老道的性命还不如地上这只烧鸡。最起码烧鸡可以填饱肚子,但老道活着,尽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瞧了一眼道袍,是龙虎山的人。 老道身上有些本事,依仗着龙虎山的身份,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我大骂起来:“你狗日的又是谁?这小逼崽子莫不成是你的道童?” 不等他说完话,我一步踏出,攥紧了拳头,直往脸上捣去。 砰的一声沉闷,法相小乘,自然可以力拔山兮,那三五百斤的大磨盘,不费力气的就能单手举过头顶,如今使出十二分力气,老道那血肉身子怎么招架得住? 诸多道士只感觉眼睛花了一下,等重新望向老道时,他已经摊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我本想摸出黎天古匕了结了他的性命,但生怕被明眼人识破了我的身份,再说也不至于因为几句污言秽语就斩了他。 我晓得十三心里想什么,走到老道面前,附身瞧着他,张嘴问:“卖身的契约呢,拿给我。” 老道嘴里又骂了几句,嘿,小爷这暴脾气,犟来了几头小母牛都拉不住。立马把脚踩在他的脸上,使劲儿的柔,差点没给那张脸整变形了。 见我生出了杀心,十三扭头找了急眼,最后双手抬起一块几百斤的石头,照着老道的脑袋就要砸下去。周围有不少龙虎山的大拿,要是砸下去了还不得了,紧要关头,我喊停了他。 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杀手,惊到不少围观的道家弟子。不过想起先前老道那些作为,也就没有了怜悯,这种人放任活着,也是给道家山门丢脸。 老道从十三眼睛里面瞧出了真切的杀意,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掏出契约来。什么东西都不及性命来的宝贵,他比任何人还要明白这个道理。 接过契约,我三五下撕个粉碎,临走前又往他胸腔子上踩了几脚,打算整他个半身不遂。 这般狠辣的下手,让边上的人变了脸色,一道大喝声在人群中炸响:“这么欺辱我龙虎山的人,怕是不好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象台 毕竟这么大的门面摆这呢,瞧见我当着诸多道家山门欺辱龙虎山的人,任谁都会窜出一股邪火来。瞧瞧,地上那名老道被人弄得不知死活,足足丢够了脸,今天要是不把脸面找回来,以后还唬得住谁? 我跟这些山门打过不少交道,清楚他们的性子,头可断血可流,唯独面子不能丢。 一名大拿拨开人群,大步上前,横眉怒瞪的往着我,龙虎山的道士还真省得一副吓人的嘴脸,仿佛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都是方头大耳,配上铜铃般的大眼,寻常人被这么瞪,胆子早就发毛了。 我跟龙虎山不对付,前有龙虎山掌门在许家监狱围杀我们,后有茅山小圣地众多的龙虎山弟子绞杀,血海深仇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换做别人,我还真不会下这么毒的手。 来人有点本事,应该是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放在一年前,我肯定扭头就跑。如今我在十八层地狱因祸得福,碰见了天大的造化,打起来也不惧他。 十三晓得事情闹大了,连龙虎山大拿都被引了出来,赶紧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乱来。 “没事,今天倒要看龙虎山的人能把我如何?” 大拿见我从容的站在原地,脸上也是忌惮,然而瞧见门中的弟子被人整成这种模样,心中的怒火剧烈燃烧,今天说什么都不算,死活要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 “你是何处弟子,报上名号。” 大拿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容不得别人劝说,当即就要动手分个高下。 这件事情不动手是解决不了了,我也懒得跟他废话,嘴里回了一句:“我是你亲爹。” 说话的同时,早就踏着九宫步往他袭杀过去,手上的招式无比狠辣。大拿表情凝重,不退反进,宽大的道袖里面飞射出几张青色符篆。 看这架势,已经不是要分高下了,而是要分出死活。 他想整死我,我同样想整死他,拳脚上的招式自当狠辣恶毒,只要一个大意就有可能被彼此斩杀。 青色符篆上面雷电涌动,明显是几张引雷符,周围全是道家弟子,多少有些见识,晓得符篆上面的厉害之处,匆忙的往后退了几步,觉得不安全,又退了几步。 我冲十三使了个眼色,小子头脑机灵,立马晓得我要让他干什么,眼珠子咕噜转,寻找着偷袭的机会。 使出全力的话,也能斩了眼前的大拿,但害怕生出意外来,打算配合着十三整死他。即便不死也要让他伤筋动骨,几年时间下不了炕。 只要能赢,耍些讨巧的手段也不介意。 几张符篆的角度倒也刁钻,直接往上下两路飞射过来,叫人躲闪不得。要是身上没有硬朗功夫,面对龙虎山大拿恶毒的招式,只有闭起眼睛任命的同时在心里祈祷几句。 我咧嘴笑了出来,徒手接符,刚入手掌心里面,噼里啪啦的炸裂起来,道家雷电往周围席卷开来。只感觉连骨头都酥麻起来,几秒钟后,在大拿瞪圆的眼睛下,我舒畅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爽! 那条森然的手骨,连天雷都能接,更何况几张符篆,完全是毛毛雨。 大拿表情犹如见了鬼,直接傻眼在了原地,十三掐准机会,动作敏捷的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往裆里狠狠的锤了几拳。 这小子下手比我还要很,几拳捶下去,龙虎山大拿抱着裤裆,痛苦的跪在地上。任你手段通天,裆里那玩意儿却和常人的一样,冷不丁的被捣几下,足够受罪的。 我扯碎手里的符篆,瞧着地上的龙虎山大拿,心里犹豫要不要一刀斩了他?静下心来的时候,顿时打消了心里的年头,这次前来原因有二,其一是将龙掌柜他们从无象台上救下来,其二是取走二龙锁。 斩掉眼前大拿很简单,抬一下手就能了结他的性命,后果就是引得龙虎山大拿疯狂追杀。 衡量了利弊,自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当然,身子上的苦头可少不了,趁着机会,我又往大拿后背心上狠狠踩了几脚,差点没把脊背骨踩成两截。这下好了,没有个一二年的时间,基本不能下床了,我自己使的力气自己清楚。 “不错,记住我跟你讲的,遇到凶险情况,别在意过程,能活命就好。” 十三那几拳捶在了我的心坎上,他的表现叫我很满意,以前就给他灌输过自己的宗旨,为了活命,不管多下流的手段都能用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问我说:“师父,你总说做事情要看好处,若是讨不到好处,那自然不用出些憨力气,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值得么?” 我点点头,说:“那你说值不值得?” 十三想都没想就点头说:“值得。” “那不就成了,有些时候任由心情做事也挺好。” 我张嘴说了句。 他明显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认为这话说的矛盾,一会儿说捞不到好处不使力气,一会儿又说做事情要凭心情。 他心中的疑惑我也看得出来,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由心情做事也好,捞好处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你认为值得去做这件事情。” 听完,十三豁然开朗,点头说明白了。 我捡起地面的烧鸡,以前过惯了穷苦日子,记得那段时间跟着老爹去林子里刨树根吃,养成了节省吃食的习惯,最是见不得平白无故的浪费。 “拿给她去吧,你小子高兴就好。” 十三脸上笑的欢畅,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敲定注意,龙虎山不找麻烦还好,如果还敢纠缠不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屠一遍龙虎山。 这件事情被传开了,很多道士都晓得有个出手狠辣的年轻人,门中长辈警告弟子,这种人能不招惹的话,尽量离他远些。 毕竟前来奇门宫,可不是惹是生非的。 按照龙虎山的性子,接下来肯定会有大拿找我麻烦,等了半夜时间,毛都不见。 看来他们也忌惮,几乎百家都受邀赶到奇门宫,自然是鱼龙混杂,都是些有大来头的人物,这口气只有憋屈的咽到肚子里面。 十三跟那道童说了几句话,把她带到我面前,小女娃挺有礼貌的,就是怕生。先前我对付龙虎山大拿的阴毒招式,都被小女娃瞧在眼睛里面呢,心里更是惧怕了。 夜深人静,我抬头瞧了一眼远处,心里觉得落寂无比,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在不远处,小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视线平静的望着我。 见我起身,十三想要跟上来,我知晓小舅有事情找我,摆摆手让他休息。 走到近前,不等我张嘴问出来,小舅扭头往前走起,说了句:“走吧,他们在等你。” “谁?”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小舅不说话,安静的往前走去,犹豫了下,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自己去走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舅表情变的复杂起来,他这个人实在神秘,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从来没瞧出来他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事情? 漆黑的夜里,放眼瞧去,周围全是高耸的中式城堡,每隔几米就有巨大的火把照亮前路。愈发深入,温度骤然下降,我的手脚开始僵硬起来。 心中不安,我问小舅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小舅没有隐瞒,如实的说道:“无象台。” 无象台是奇门宫的圣地,据说谷灵鬼子就会在上面开辟了道家一脉的全新天地,三合境界。从此以后,奇门宫就视无象台为至高无上的地方,即便奇门大圣接掌奇门宫,这个规矩也没有变。 抛开敌对的立场不说,谷灵鬼子确实是一代天骄,只不过昆仑老人的存在让他永远无法坐上道家第一人的名头。 陡然间,仿佛有一双眼睛透过无尽的虚无,最后停在我的身上,随便一扫,遍体生寒,胸腔子里面也是为之沉闷起来。 “奇门大圣?” 我嘴角怪叫了声,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 犹记得在阎罗大殿,光是一张臭皮囊就有莫大的道家威势,如今本尊就在奇门宫,无象台一约,比我们当初杀上茅山小圣地还要凶险。 小舅脸色迅速的变换,说道:“没事,继续走。” 我只有硬着头皮跟在小舅身后,他要是想害我的话,早就下手了,想清楚这点,心中坦荡起来。 那道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后被收回,那一瞬间,全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到了,上去吧。” 小舅在一个巨大的祭坛下停住了脚步,他说无象台乃为奇门宫圣地,门中之人不能擅自上去。 这个祭坛足有几十米高,一条宽大霸气的石梯直通祭坛顶部。 石梯上面刻有玄奥难懂的符篆,我见过不少道家符篆,唯独没有见过这么稀奇的玩意儿。 每一凳石梯足有半米高矮,站在近前观望,顿时生出一股想要膜拜的感觉。 “龙掌柜他们就在无象台上,去吧!” 说完这句话,小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故人相见 血洗茅山小圣地后,我们相别一年时间,甚至是阴阳两隔。如今马上就要见到龙掌柜他们了,一时间心里复杂,思绪不禁飘忽起来。 我被太乙真人镇压在十八层地狱里面,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最记得第一次吞掉那只厉鬼,剧烈的膨胀干给我带来的痛苦,现在想想,脊背骨上升腾出了一股寒意。 龙掌柜他们也不好受,为了活命,整整一年时间都在四处逃命,躲避那些追杀的道士。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铁牛他们的安危,心头上的压力怕是不少。 期间发生诸般劫难,为了救铁牛,智云被斩得魂飞魄散,不晓得斩杀智云那个人还有没有活着。被我遇到的话,一定会让他知晓什么叫做痛苦。 登上祭坛的石梯,周围刮起阵阵阴风,隐约间有恶鬼的凄惨叫声在耳朵旁边徘徊。奇门宫这个阴森地,啥邪门事情都能碰见,独自一人登上圣地,自然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凶险。 好在走下来,并没有遇见什么诡异的东西。 越晚上走去,心情越发的激动,脚下的速度加快不少。与龙掌柜他们相比,我心里更担心白子溪,她一身修为全失,沦为一直普通的小鬼,也没有防身的本事,一路走来,吃过的苦头不比龙掌柜他们少。 心里对她着实的愧疚,都不敢面对她了。 站在祭坛上头抬头一瞧,天上的月亮仿佛近在眼前,大得出奇。荧惑当命,凶劫必乱,这是大凶征兆,此刻天上的荧惑古星就正对着祭坛上面,格外的诡异。 自古以来,月亮被成为荧惑星,代表不详之兆,最为著名的就是天狗食月,当年大面积的灾荒爆发之前,不止发生过一次天狗食月这种凶兆。 甩甩头,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几分钟的时间,已经看见了祭坛顶部的样子。 月光抛洒在宽敞的祭坛上面,几根巨大的石柱之上雕刻着无数鬼神的图案,有双手捧月,还有七鬼抗棺。吸引我视线的是被钉在石柱上面的几道身影,若不是瞧见他们还在呼吸,还以为是几具尸体呢。 龙掌柜他们脑袋垂下,半掩着眼皮,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我紧紧抿着小嘴,视线依次望去,龙掌柜,罗大屌,铁牛,以及身子快要与空气融在一起的白子溪。 一年时间没见,龙掌柜两鬓斑白,多了不少白头发,脸上也出现了清晰的皱纹。最为明显的是脑门上那个‘川’字,经常皱眉头的人才会留下来。 我站在祭坛上面,远远的瞧着他们。 周围万分的安静,都快听到了自己急促起来的粗喘声,看见铁牛他们落得这种下场,心坎上拧巴着疼。 他们浑身上下全是钉魂钉,密密麻麻,没一处好地,血浆从小窟窿里面不停冒出,染红了一身衣衫。 罗大屌脸上新添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贯穿了整张脸,他披头散发的低着头,只能模糊的瞧见那麻木的神情。 看样子,他们被钉在石柱上已经有段时日,成天被风吹日晒,滴水未进,那口气吊不了多长时间。我心疼白子溪,她本是鬼魂身子,中午被阳光炙烤着,其中的折磨没有人能体会到。 面对炎热的阳光,连血肉身子都招架不住,何况一只小鬼。 曾经一群人浩荡的杀上茅山,走到现在,只剩下了五六人苦苦支撑。 我提起沉重的腿,往白子溪走去,若不是仔细的分辨,都快找不到她的身子。白子溪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睁开迷茫的眼睛瞧了我一下,以为是幻觉,又低下头去。 持续了几秒时间,白子溪猛的抬起头来,眸子死死的盯着我,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瞧着对方。 “我来了。” 沉默半天,我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正是这句话让白子溪红了眼睛,两行眼泪顺着脸蛋流淌下来。 瞧见她身上的钉魂钉,我嘴里长叹一声,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心中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活着?” 白子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分钟时间,就说出了这句话。 我轻柔的瞧着她,说道:“来了,十八层地狱能封印我一年时间,却封印不了我一辈子。” 一瞬间,铁牛他们抬起头来,几道视线死死的瞧着我。 足足沉默了四五分钟,铁牛才疯狂的大笑出来:“哈哈,我就说这小子福大命大,区区茅山怎么奈何得了他?” 随着铁牛抬起头,我才瞧见他老态龙钟的模样,智云被斩这件事情给了铁牛很大的打击,这段时间来,他消瘦不少,眼睛都快凹陷进去。 最镇定的就是龙掌柜,他似乎不愿意见我来,眼睛里面黯淡不少:“奇门大圣故意折磨我们,就是想把你引过来,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中计?” “我不得不来。” 一句话,道出了多少无奈? 要是我不来,奇门大圣还会留下龙掌柜他们的性命么?尚韵更是没有了退路,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也一定要来。 停顿了下,我张嘴说道:“我看过智云了。” 听见智云的名字,龙掌柜羞愧的点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说之前答应过我,善待身边的人,可现在智云却丢了性命。就算屠掉害死智云的那个寨子也回天无力,毕竟智云不会从坟墓里面复活。 铁牛表情激动,整个人直哆嗦,要不是智云的话,被斩的就是铁牛了。以命换命,智云根本没有给铁牛选择,瞧得出来,他这段时间一直活在内疚中。 我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只有用时间来填平心中的愧疚,三五年后,他或许会忘怀这件事情。 “我救你们出去。” 后退了几步,我刚想运转魔极法相,但被龙掌柜喊停了。 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身上的钉魂钉由奇门大圣亲手种下的,只有他才能拔下这些钉子,要是让别人拔了,被钉住的三魂六魄会立马消散。| 怪不得今晚奇门大圣会放任我上无象台,原来还留了手段,除了他,就算逍遥老道来了也不敢胡乱碰这些钉子。 龙掌故他们就在面前,而我无能为力,只能瞧着他们连同魂魄被死死钉在石柱上。 从我来到祭坛,罗大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眼睛里面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最后问我说:“你见到了尊上?” 我点点头,将十八层地狱里面的缘由全部说给他们听。 罗大屌一脸轻松的表情:“原来如此,本以为你被太乙真人打散了魂魄,没想到他居然故意送你去十八层地狱去见尊上。快了,马上所有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他自从跟在我身边,祸事一直不断,从来没有见他抱怨过一句。 每当我问起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他们总会闭口不说,铁牛比较看得开,说这条性命是捡回来的,能活到现在,早已经赚了。 奇门大圣引我来无象台,自然有他的目的,我心里敲定下了注意,与他见面,只要放了龙掌柜他们,其他都好说。 我心里不明白,奇门宫邀请江湖百家前来,不可能只为了斩杀龙掌柜他们。这种排场,在奇门宫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肯定还有什么事情? 龙掌柜告诉我,这次看起来虽然是逃不过去的大劫,但是其中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变数。说到底,不一定是必死之局,这段时间他都在推衍,每次的卦象都是一样。 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后,他更加肯定,奇门大圣把他们捉来,并不是为了斩杀。奇门大圣城府很深,不会大费周章的做出杀鸡取卵之事,他必有其他目的。 “流云殿动用地方部队,应该是想要防止什么事情,不如静观其变。你先不要乱来,这么多天都扛过来了,倒不在乎多上一两天时间。” 龙掌柜说的很细致,不像糊弄我的。 不用多长时间,奇门大圣就会露出真实目的,到时候再说其它不迟。 真像龙掌柜说的一样,百家盛会,其中可是不简单。 如今法相小乘,对付一般大拿不在话下,但对上绝世大拿,心里实在没有底气。那种人物,身怀数不清的道家神通,斩掉我不过是活动拳脚的功夫。 “你先走,呆长了容易生出变数,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知晓奇门大圣的目的了。” 龙掌柜不愿意我长时间呆在祭坛上面,吩咐了一些事情,不再说话。 瞧见他们没事,我心里放轻松不少,最起码可以全心全意的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流云殿特殊小组的绝世大拿坐镇,也不怕奇门大圣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再不济,奇门宫周围全是坦克大炮。 奇门大圣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胡乱做事。 白子溪目送着我离开,见我从茅山禁地出来,眼睛里面多出不少神采。 不要瞧着他们脸上轻松,我心里可是非常清楚,他们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早达到了极限,别说三五天时间,就连一天都快撑不下去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幽十三 从走上无象台到离开那里,用了不足一个多钟头,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说话自然挑选着重点。亲眼瞧见白子溪她们没事,紧紧悬在心窝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回来后,一直心绪不宁,十三好几次都张开了嘴,想要问我发生什么事情,咋回来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太多的糟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时候还真的会胡思乱想,倘若我一直被封印在十八层地狱,也不会有这些事情,虽说受不了那种枯燥的日子,到也能讨个心安。 见我抽烟,十三舔着脸要了支,他两根指头掐着烟屁股,十足的小大人。我没好气的骂了句:“你小子都跟谁学的?” 一直以来十三都呆在小舅身边,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教他抽烟? 接下来十三的话吓得我一跳,他四处张望了几眼,凑到我的耳朵旁边说,小舅曾经带着他去逛窑子,要不然咋能有那么穷,全身抖不出几个钢镚儿。 每当没有钱的时候,小舅总能变戏法似的弄出一些来,这些钱全部用来吃喝玩乐,十三小小的年纪,连以后的生活都一并享受了。 小舅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小子鬼头鬼脑的,玩过的比我见过的还要多,说起那水灵灵的娘们,别了半天劲儿,就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活好。” 嘿,我长这么大都还不晓得女人在面前脱光了是个啥样子,别说,男人总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我磨了他几句,让他说的详细些。 十三从烟盒里面重新摸了支烟,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了,我实在被他说的好奇,越好以后一起逛窑子,权当尝个新鲜了。提起这茬,十三眼睛放光,不停的点头。 他说窑子里面的女人懂打扮,水灵灵的,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媚得都能掐出水来。 一年多的时间,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极品琼浆,玩的是俊俏小娘们。别瞧十三年纪小,冷不丁的从嘴里蹦出一句,总能吓死人。逛窑子,我在十七八岁这个年段才晓得是什么事情。 他屁大的点,知晓不少事情。 我咧嘴一笑,原来小舅也是性情中人,以前倒是没有瞧出来。 他们享受那种生活奢侈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小舅破例帮一名权贵算上一卦,只是口舌上的几句好话就换来了一笔财富,在寻常人看来的天文数字,居然一个星期就全部花了出去。 十三出入那些高档场所,我都想象不到。 忽然,边上传来一句话:“那些高楼大厦里面是什么样子?” 扭头瞧去,那名小女娃睁大好奇的眼睛,她早已经醒了过来,在偷听我们谈话。她自幼就被卖给道观当道童,平常时候负责老道的起居,道家讲究一个静字,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入红尘地方。 从小在道观里面长大的女娃,几乎没什么阅历,见识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唯独晓得外面的高楼大厦,听我们谈起,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就张口问了句。 我问她说:“你道号叫什么?” 女娃老实的说道:“幽泉。” 听见女娃的道号,我拧起眉头,那老道果然不是啥好东西,明明是道家法号,却起得这么诡异。 “那你的名字呢?” 我又问了句。 女娃摇摇头,说:“我从小就被卖给道观,没有名字,只有法号。” 十三也被她的法号惊到,仿佛不喜欢,他对我说:“师父,要不然你也给她取个名字吧?” “她遇到了你,因你重生,也算一种缘分。凡是讲究一个恩字,幽泉二字听着阴森,不舍泉取幽,叫做幽十三,也算还了你的再造之恩。” 我本身就是个不擅长取名字的人,一般想到什么取什么,懒动脑筋,干脆随便取个。说这么多,就是糊弄一下,让十三觉得这个名字大头来头。 没想到随意取出的名字,居然成就了十三,当然是后话。 “愿意么?” 关键还要瞧人家小女娃依不依? 她习惯了逆来顺受的日子,一般别人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从骨子里认为自己生下来就是个专供人使唤的仆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也就点头答应了。 只有让十三慢慢的改变她的观点,他鬼点子多,我放心。 同龄人之间,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相比起来,我这二十七八的年纪成了他们眼中的‘老不死。’ 女娃给十三讲道观里面的繁琐事情,每天的日子无非就是生火做饭,所有脏活累活全被道童一个人包揽。因此很多山门里面都有道童,用廉价换取的终身劳动力,谁不喜欢?做的隐秘些,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些老道表面上坦荡荡,背地里做的事情,还不如那些山啰啰来的光明。 我瞧得出十三的心思,他想要带着幽十三离开,想了想,还是任由他去吧,多张嘴无所谓。再说多个人洗衣做饭,也乐得清闲。 仔细打量起来,幽十三有几分看头,小小年纪发育的不错,肤若凝脂,一对漆黑的眼眸里面秋波流转,完全就是个美人胚子。 常年生活在深山里面,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身上的皮肤不用保养也很水灵。而且经常听道士念经颂佛,多少晓得点道家心经之类的安神功法,坚持下来,对身子有天大的好处。 打扮一下,必定又是个小美人。 十三的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呢,他不说我也不会点破,成,装个糊涂人,什么都不晓得。 凌晨的时候,十三果然找到我,他想要带走幽十三。 我心里早有准备,问他说:“你也晓得我们这条路不好路,跟在我们身边,兴许哪天就死在半路了,不帮她找个想要孩子的人家,平常的过完这辈子。” 十三脸色坚定,死活要带走她,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会照看好她的,只要师父你点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随便推了几句,我点头答应,前提是他自己能看好幽十三,毕竟我们遇见那些凶险情况还历历在目,如果在出现的话,可没有人会分出精力去管她。 “我答应过她,以后一定会让她填饱肚子,不会在挨冻。” 十三的性子很像我,一旦决定了,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我心里还是有忌惮的,幽十三这个小女娃看起来不简单,她好像有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她。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我也捉摸不透,只是警告十三当心些。 他跟以前的我一个模样,明着点头,对于那些警告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生出事端后才晓得后悔。 得让小舅来瞧上几眼,别往我们中间弄了个定时炸弹,到头来祸害了大家的性命。 瞧人面相的能耐,小舅最是拿手,眼睛一扫,顿时就能看个里里外外,啥秘密都没有。 这一夜,又有绝世大拿从外面赶到奇门宫,二话不说,直接找到奇门大圣,瞪着眼睛问上一句,你狗日又想整啥幺蛾子? 事情牵扯到江湖百家,流云殿身为官面势力,最怕事情闹大。 天色慢慢的亮开,我心里开始着急起来,铁牛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尽快解决这些事情的话,早晚被折腾得魂飞魄散。 这两天来了不少人,奇门大圣应该会在天亮后出现。 我想要瞧瞧,他用龙掌柜他们引我来,到底想要干啥?斩我的话,不至于,要不然在我登上无象台那一秒,他早就动手了。 能在关键时刻阴到谷灵鬼子,也算一号人物,心中在想什么,没有人猜得出来。 正是这种神秘的模样,让绝世大拿心里也没底,连道家最强的几人都犹豫不决,寻常弟子更是惶恐不安。 太阳慢慢升起,奇门宫热闹起来,我猜的没有错,奇门大圣本尊出现了。 百年来,奇门宫从未点燃的圣火也在今天全部点燃,圣火熊熊燃烧,宫内的弟子举行凝重典礼,等待着奇门大圣降临无象台。 光明动地圣火来,燃尽人间不平事。 这是谷灵鬼子执掌奇门宫时立下的宗旨,用在奇门大圣身上,总感觉有些别扭。 我让十三他们不要跟在身后,如果出事,也不会连累他们。 众人都在宫内弟子的带领下往无象台走去,远远就瞧见狼烟冲霄,在祭坛上面汇聚成一团巨大的乌云。 以那盏圣火为中心,整个气门宫的温度骤然上升,眨眼的时间,汗流浃背,闷热到不行。 男道士还好,道袍一掀,露出大油肚子,可就苦了女道士,只能默默忍受着不断上升的温度。 很快消息就从奇门宫内部传开,今天奇门大圣要让出宫主的位置,重立一名新宫主。 听见这个消息时,就连流云殿的人都在了原地。 奇门大圣连自己的师兄都算计,不就是为了执掌奇门宫,这事情倒新鲜了。 错愕的同时,所有人都在想,谁会是新宫主,既然宣布退让出位置,那么肯定早已经选好了人。 那个人,怕是有通天的手段,否侧的话奇门大圣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出宫主位置?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圣临世 重立宫主,那又与龙掌柜他们何干?较起真来,我们一直与奇门宫井水不犯河水,将他们钉在祭坛上面日夜折腾,总的有个原因吧?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怕不简单。 流云殿一众大拿早早登上祭坛等候,这里可是奇门宫圣地,若是大圣没有点头同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得上去。那些大拿做事干脆,红着脸马上一句滚他娘的规矩,这是奇门宫的圣地,可不是整个道家的圣地。 被死死钉在祭坛上面的龙掌柜几人,自然被流云殿瞧在眼里,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好好的呆在三组混口饱饭吃,你不依,偏要到处惹事情,如今落到这般地步,很多人心中都暗骂一句活该。 龙掌柜是老师的弟子,瞧见他痛苦的模样,嘴里接连叹息了好几声。 至于奇门宫圣地,绝世大拿上也就上去了,人家身怀通天的手段,谁敢去挡?倒是寻常道士走到祭坛下面就止住了脚步,没有奇门宫的同意,他们可不敢乱来,毕竟奇门宫这个名头可是响亮过一段时间。 犹豫可下,我挤开众人,在大家惊愕的眼神下往祭坛上走去。 “大胆。” 一名奇门宫弟子瞬间炸开了脾气,瞪着眼睛就想过来拉我。 小舅的声音平淡的响了起来:“让他上去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干脆的扭过头去,挡在石梯近前。意思很明显了,想要登上圣坛,若是没有些实际的本事是没资格上去的。 随后又有几名老道走了上来,他们穿着华贵,一身丝绸道袍,瞧来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超脱感觉。 走在石梯上面,我清楚感觉到有几十双视线往脊背骨上乱扫。 因为蒙着脸的缘故,也没有几人认识我,下意识的抬头瞧了眼,头顶上的太阳炎热。想起白子溪要承受住炙烤的痛苦,心窝里不禁万分的难受。 登上祭坛,远远的就见一脸痛楚的白子溪,她抿紧了小嘴,死活不吭声。 近前,龙虎山掌门,龙掌柜的老师,太乙真人以及他那个老不死的师兄,另有几人瞧着面生,但都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道家的所有绝世大拿,都因为奇门大圣走在一起,对于道家一脉来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刚登上祭坛,几道锋锐的视线就停在我身上,顿时被他们瞧个里外通透,没有啥秘密。 我整个视界里面只有白子溪,没有丝毫停留,脱下自己的外衣走过去,想要帮白子溪遮挡炎炎烈日的炙烤。 “不用这样,我还能忍。” 白子溪脾气挺倔,死活不让我帮她遮挡阳光。 我板起脸色,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这小身子,晒到晚上早他娘的魂飞魄散了,死鸭子嘴硬。” 她半垂着头,看样子已经支持到了极限。 那可怜的模样叫人心中怜悯,我伸出手来往她脸蛋上一摸,居然有种烫手感。 龙掌柜抬头瞧着我,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当心!” 见自己的弟子被折腾成这样,老师心里也不好受,犹豫了下还是往他走来。到了面前,咧嘴露出苦涩的笑:“小龙啊,你为何听不进去老师的劝?只要老实的呆在三组,总有出头之日,区区二组,怎么挡得住你的脚步?”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面对昔日的老师,龙掌柜也坦荡得很,他笑道:“我根本就不适合流云殿,或许这条路才是我的归宿。” 老师声音里面多出了几分愧疚。说道:“你是在责怪当初流云殿对三组不公么?好处全让二组讨了去,你是我亲手栽培出来的人,怎会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 龙掌柜沉默下来,对于流云殿,他心中有不浅的怨恨。 “我带领三组出生入死,用性命去拼,屡建奇功,到头来却落得一肚子的憋屈,好处全让二组讨去。流云殿不闻不问,困难那段时间,我卖掉老家的房子,自己掏腰包给队员发工资,用性命去拼,到头来连肚子都吃不饱,继续呆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听着铿锵有力的话,老师一时间沉默下去,当初流云殿的确对三组不公,这是不争的事实。 流云殿无情,但龙掌柜没有无义,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到了今天这种局面,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老师想要弥补心中的愧疚,问龙掌柜还有什么愿望。 龙掌柜想都没想,直接说:“你真想弥补的话,就把这几个兄弟救出去,他们不该死。军令如山,他们只是照着我的话去做,按理来说,所有罪孽应该由我一个人来背。” 老师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他们救出去。” 话落,他扭头盯着我,视线火辣的紧。 我不惧,依然直视着他,当初血洗茅山小圣地的时候,生死早被抛到脑后。 挡开头顶上的热头,白子溪好过不少,她身体逐渐冰冷下来,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种烫手。多则两天,少则一天,白子溪迟早会魂飞魄散。 大活人可以拖,但是她拖不了。 “来了!” 陡然间,太乙真人的视线变得锋利起来,死死盯着远处。 所有人都瞧向同一个方向,大圣临世,阴风大起,祭坛上面的圣火燃烧的更加剧烈。下面,包括小舅在内的奇门宫人干脆的跪在地上,嘴里恭敬的说道:“恭迎大圣。” 我体内的魔极法相自己运转起来,法相感觉到未知的危险,从身子里面窜腾出来。一时间魔气喷涌,祭坛上面的温度骤降,一双灯笼版的冰冷眸子在众人身上扫过。 龙虎山掌门眉头一宁,死死盯着我,咬紧牙齿的说:“欺负我龙虎山弟子的人,果然是你。” 我转身面对着龙虎山掌门,争锋相对的还他一句:“嘿嘿,小爷心情舒畅,没有斩了他。得了,别给我使眼色。” 太乙真人平静的瞧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着实复杂,我从十八层地狱冲出来的时候,逍遥老道逼着茅山与我了结恩怨。现在他们也没啥理由来为难我了。 他忌惮身后的法相,不然早就冲上来斩了我。 “奇门大圣,我将麻衣神相交还奇门宫,是时候履行诺言,还我二龙锁了。” 我大喊了一声,引得无数双视线停在身后的法相上。 法相居高临下,面对边上的众多绝世大拿,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能让法相害怕的就只有谷灵鬼子,他在十八层地狱彻底消散,当今江湖,再也没有让法相害怕的东西。 “今天我要是不还你二龙锁,你是不是准备掀了圣火,砸了祭坛?”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祭坛下面传来,人群往两边推开,一名穿着白西装的年轻人慢慢走来。 我立马懵在原地,想象中的奇门大圣应该和逍遥老道差不多,一头飘然长发,全身雪白的道袍。然而瞧见本尊,脑袋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说句实话,奇门大圣是我见过的最俊俏的男人。 白皙的皮肤,俊美的五官,身上那套紧身的白西装把他的身影衬托得笔直,贼有形。 三五百米的距离,奇门大圣只用了几步就踏到尽头,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清澈的眼睛瞧着我,我也瞧着他。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奇门大圣,持续了几秒钟时间,他温和的说道:“师兄,好久不见。” 这句话才说出来,我身后的魔相开始躁动起来,奇门大圣抬手一挥,滔天魔气眨眼消散,法相也被强行压制到我的身子里面。 我遍体生寒,仿佛掉在冰窟窿里面。 “我不喜欢等人,一年半前约你无象台一见,相见之时已经让我足足等了一年多的时间,也只有你才能让我破例。” “我也不喜欢被动,你让我来我就来,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笑呵呵的说了句,反正整不过他,倒要瞧瞧他今天想干什么? 奇门大圣来到无象台上,立马让边上的几名绝世大拿绷紧身子,随时准备出手。大家心里都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别到时候被他算计了,那可就丢足了面子。 “今天我邀请诸位前来,有两件私事,一件公事,下面就想解决公事吧。” 奇门大圣从容的语气往周围荡开,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听在耳朵里面,仿佛就在面前。 “今日我当着江湖百家的面,退出宫主之位,另立宫主。以往与众多山门道家的恩怨由我而结,诸位想要报仇的话可以私底下找我。若是谁敢为难新宫主,我定屠了他满门上下。” 说到最后,就连边上的绝世大拿也被其中森然的杀意惊得打了几个哆嗦。 “麻衣,将新宫主领上来。” 奇门大圣刚刚说完,我下意识的朝小舅望去。 当瞧见小舅身边的人后,脑袋里面轰隆一个炸响,奇门大圣邀请江湖百家,就是为了立他做宫主? “小舅,你他娘的疯了,快把十三带下去。” 我扯着嗓子大喊出来。 小舅满嘴的苦笑,说道:“没有弄错,从今以后,十三就是奇门宫新宫主,由大声亲自辅佐。” 第二百八十五章 逐出师门 十三一脸的疑惑,不明白小舅为什么领他上来,被成百上千的视线围绕,他模样胆怯,想让小舅带他下去。 奇门大圣神情柔和的说道:“孩子,别怕,上来吧。” 当瞧见十三是新宫主的时候,我顿时明白了所有事情,心里非常的复杂。倘若之前知晓这些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魔极法相交给他。 十三站在石梯上面不知所措,往我投来求助的眼神,今日奇门大圣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立他为奇门宫的新宫主,没有人帮的了他。 若是有人出面阻挡,奇门大圣肯定不依,到时候一定会拼杀起来。就连流云殿的诸多绝世大拿都忌惮他,整个江湖又有谁阻挡得了奇门大圣想要做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只能冲着十三点头,示意他不要惧怕,安心的上来就好。 平白无故的执掌奇门宫半壁江山,换做我也愿意。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话后,奇门大圣往后退了几步,闭眼等在原地,光是那种气场就压的我胸腔子里面一阵憋闷。小舅一身神算之术超越极限,自封麻衣神相,那些推演天机的能耐自用不用说,然而在奇门大圣面前,却是恭敬得很。 他带领着十三走上无象台,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回扫动。 我反应过来小舅前几天为何要对十三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这其中的缘由还真是让人猜测不到,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接掌奇门宫,就必须断掉以前那些关系。 说白了,以后的十三将会是奇门宫宫主,我们自是没有资格做他的师父,有奇门大圣这个绝世大拿在边上辅佐,胜过任何名师。 十三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初我答应过他,关键时候一定会在小舅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到了现在,嗓子眼limian仿佛有一根鱼刺,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若是我敢阻挡,到时奇门大圣翻脸不认人,当今天下,谁保得住我的性命?当初在阎罗大殿里面那具臭皮囊的本事,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在脑袋里面呢。 走上祭坛,小舅平静的脸上终于涌现除了愧疚,他瞧着十三说道:“孩子,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我。” 十三用牙齿紧紧咬着嘴,带着哭腔说道:“师父,你要赶我走?我不想做什么宫主,只想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他这个年纪,心性未泯,性格非常的纯真,饶是有天大的好处也不想要,就想一心跟在我们身边。 这些话,每个字都敲在小舅的心坎上面,生怕软了心,脸色立马变得坚定起来,他瞧向铁牛,说道:“铁牛,你是十三真正的师父,磕过头,敬过茶,不要忘记之前的约定,今日将十三逐出师门,让他一心呆在奇门宫。” 铁牛睁开眼皮,视线复杂的瞧着十三,被逼迫到了这般地步,唯有点头才能活命,他看了眼龙掌柜他们,选择了妥协:“即便我跟他解除师徒关系又能如何,人在心不在,倒不如随了他的意。” 眼泪顺着十三的脸上流淌下来,嘴唇都咬出了血。 “十三,听见了么?” 十三仿佛丢了魂魄,跟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 过了几分钟,他脸色变得万分凶狠,瞪大赤红的眼睛,死死瞧着铁牛跟我们:“你们当我是什么?想收就收,不想了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离开。” 这句话,说得我们低下头去,脸上一阵滚烫。 为了龙掌柜他们的性命,我不得不低头,若是没有把柄在奇门大圣手里面,肯定不会逆来顺受,这么窝囊,对于十三,我打心底喜欢。 铁牛提高声音,干脆的说道:“诸位大拿作证,今日我与十三解除师徒关系,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情绪低落,晓得事情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十三站在原地,身子不停的打抖,对于他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噩耗。 陡然间,十三头顶上喷出浓郁的魔气,动作轻巧的往我袭杀过来,因为没有防备,根本挡不住他这一招。 他不为伤我,只是想从我身上抢走黎天古匕。 我们晓得他想要干什么,脸色变换的厉害,奇门大圣更是在这一刻睁开眼睛,抬手往十三抓去。 那只手掌宛若透过无边的虚空,在十三瞳子里面不断放大,无论如何,都躲闪不过。 啪的一声,古匕应声而飞,十三整个人横飞出去。 似乎是没使出力气,十三落地之后并没有什么损伤,对于奇门大圣来说,十三跟宝贝疙瘩似的,怎么忍心伤他。 小舅苦笑一声:“你身怀丈二魔神,魔极法相,两门奇功护体,想死都难。” 我心里实在羞愧,根本不敢直视十三通红的眼睛。 紧接着,小舅又瞧向我:“轮到你了。” 这一瞬,十三重重的跪在地上,声音凄惨的喊出来:“师父,不要。” 我们两人昨夜还在谈笑,根本没有预料到今天的事情,莫要说十三了,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他那可怜模样,心中的话实在说不出来。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奇门大圣平静的说了句:“今日你不与他断绝所有关系,你那些朋友都要死。” 我深吸一口气,往边上走了几步,现在十三贵为奇门宫的宫主,我怎么承受的住他这一拜。 “十三,对不住了。” 容不得他说话,我提高语气,说道:“今天过后,我与十三再无关系,割袍为证。” 说完,我从地上捡起古币,从身上斩下一片衣角。 十三无力的垂下头,奇门大圣太强了,他想要干什么,根本没有人挡得住。 小舅将十三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奇门宫的宫主,代表着整个奇门宫,记住,以后不许轻易的冲人下跪。” 停顿了下,他又说:“这一辈子该享受的东西,我前段时间都带你享受了,身为奇门宫宫主,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 我与铁牛先后将十三逐出师门,还剩下小舅,说完这些话后,小舅也当着百家的面解除了跟十三的师徒关系。 奇门大圣所谓的公事,就是想要重立十三为宫主,那么还有两件私事呢? 十三将自己咬得一嘴血浆,这些事情连小舅都干预不了,何况是他自己。 众多绝世大拿一直安静观看,瞧见奇门大圣立这名面生的孩童为奇门宫宫主,他们心里好奇,私底下为十三推演一卦,不晓得卦象是什么东西,居然让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天啊,是他?怎么可能?” 太乙真人的师兄不顾形象的惊呼出来。 “嘿,想不到居然让你寻到了他的转世,若是让他修习了奇门幻象,那还了得?” 安静的祭坛上,一道声音犹如晴天霹雷,在耳朵旁边猛的炸开。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知晓又有大人物赶来了。 “殿主?” 龙虎山掌门人脸上如释重负。 只见一道人影由远而近,直接往十三冲撞过去,一出手就使出了杀人的招式。 我想要帮十三挡住急速掠来的人影,然而他动作太快,缩地成寸这种到家神通被修到极致,根本招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奇门大圣居然一点也不担忧。 十三模样坦荡,不闪不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流云殿殿主那一张即将拍在十三的脑门时,又有一道声音在耳朵边上炸响开来:“流云,这是我们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了。” 逍遥老道几步踏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接下流云那一掌。 凭空生出几道清脆的炸裂声,我止不住的后退几步,绝世大拿间的斗法,我根本承受不着一招半式。 “好你个逍遥老到,先后毁我事情,你还是不是特殊小组的成员?” 流云停下身子,两道视线化作锋利的小宝剑,往逍遥老到身上射去。 逍遥老到丝毫不惧,说道:“那日我就已经离开特殊小组,现在流云殿行事与我无关,看见不平之事,自然要出手。” 怪不得流云想要斩杀十三,奇门大圣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早就知晓逍遥老道就在附近。 祭坛上面分作两拨人,逍遥老到不紧不慢的站在我身边,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还能忍受,要是斩杀十三,我可不依。 今天这事情,越来越复杂,搞不好的话绝世大拿会拼杀在一起,到时候毁了奇门宫都有可能。 我心里担忧龙掌柜他们的安慰,不愿意在瞧着他们受苦,当下抬头瞧着奇门大圣说道:“人已经来了,你想如何,放了龙掌柜他们,我自然随了你的意” 我可不管其他事情,只想将龙掌柜他们安全的带下无象台。 小舅也跟着说了起来:“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现在应该到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奇门大圣扭过头来,瞧着小舅问:“想清楚了么?可是要赔上你的性命。” 我懵在了原地,不明白奇门大圣为何那么说? 小舅沉默了一下,苦笑着点点头:“想清楚了,我欠他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甘愿一死 于公,小舅这些年来为奇门宫立下不少功劳,说是奇门大圣的左膀右臂也不过分。于私,他麻衣神算的本事无人能比,算得上一个人才。 面对几位绝世大拿,奇门大圣泰然自若,一点也不担心,但是听完小舅坚定的话,立马变了脸色。 “麻衣,整个奇门宫上千人中,我最看重你,甚至让你呼风唤雨,到头来你却做出一个让我很失望的决定。” 奇门大圣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怒意,俊美的脸蛋也是为此拧上几分,在他看来,小舅的决定确实让人想不通,那儿有人心甘情愿的去赴死,还是洞悉天机的聪明人。 “这些年来,我给过你不少机会,想要劝你站在我这一边。今日这个决定,实在让人寒心。” 小舅一言不发,瞧见奇门大圣说出了事情,路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心为奇门宫,为什么没有提前斩了我?” 在场的都是精明人,三言两语间就能听出其中的隐情,小舅跟奇门大圣达成了某种约定,代价是小舅一死。 相处下来,我对小舅的看法改变了很多,或许心底一直认为他是我的亲人,即便他为我设下无数劫难也是如此。听见他会丢掉性命,立马急眼起来,连奇门大圣都在劝说他,奈何就是一根筋,死活听不进去劝。 我心里大骂小舅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买卖,连几岁的小娃子都看得出来。 小舅扭头瞧向我,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今天要是不死,你们谁都走不下无象台。奇门大圣曾经滴血立誓,我死了,他会放任你们离开,当然只有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他以前就在跟我们交代遗言,当时只是觉得他怪怪的,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小舅感慨了一句:“算卦之人有很多禁忌缠身,算尽天下事,测遍世间人,唯独不能给自己算上一卦,这是其中一禁。当年我破例给自己算上一卦,结果预料到今天这种局面,早有足够的时间来面对一切,倒也算不上仓促。” 我见过不少面对生死的人,没有谁能像小舅这么坦荡荡。 奇门大圣气得够呛:“你这老东西,平日里面精明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怎么就不开窍,我并不是想让你死。当初你逼我滴血立誓,我何尝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本想饶你一命,为何要钻这个牛角尖?” 小舅脾气有多犟?奇门大圣已经说出了事情,但他还是不松嘴,叫人恨不得往他头上捶两拳,把那不开窍的脑袋打通。 瞧他的模样,心中有难言的隐情,也就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你们的意思,我心里也清楚,但卦象如此,我逃不过去的。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只想来个痛快,希望大圣遵守自己的诺言。” 说完,小舅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莫名的说了句:“有时间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兴许有惊喜等着你。” 容不得我说什么,他决然的转过身去,往熊熊燃烧的圣火靠近。 “你狗日的敢?” 奇门大圣想要阻止,他动作迅速,但小舅也不慢。 他嘴里连叹三声,在我悲恸的大喊下,果断的跳到圣火里面,瘦弱的身躯瞬间被大火吞噬,焦糊味道在宽敞的祭坛上弥漫开。 “小舅。”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决断的纵身跳到圣火里面。 奇门大圣晚上一步,只扯下一块衣角,他攥紧拳头,死死捏着手里的那一截麻衣。 “麻衣,你个狗日的。” 他的背影剧烈哆嗦,那么一瞬,我仿佛从他眼睛里面瞧出了惋惜。 用小舅的话来说,他这辈子泄露太多天机秘事,落得这种下场,的确不冤。可是今天没有谁逼他,为什么做事这么果断,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十三软在地上,当初在村子里面,他与小舅关系最是密切,二人亲密得犹如爷孙。随后又相依为命,其中的感情没有人能体会到,亦师亦父,亲眼瞧着小舅跳下圣火里面,信念瞬间坍塌,眼眸里面一阵死灰。 奇门大圣不甘心,嘴里大喊一声,双掌往前拍去,金光四起,威势逼人,圣火被灭,里面除了被烤得漆黑的焦炭,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哎!值得么?即便你不死,我依然会遵守承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小舅的死让奇门大圣落寂不少,说死就死,动作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心里琢磨着小舅那句话,有时间回去看看,说是会看见惊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又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喜得起来? 十三对着圣火跪下,咣咣磕头,脑门上红肿起来。 “师父,我一定会熟读麻衣神算总纲,继承你的衣钵。” 眼泪无声的流淌,小舅的死让十三绝望起来,心中深厚的感情,怎么割舍得了? 活着的时候,小舅身为奇门宫三大护法之一,掌管半壁江山,表面瞧起来威风禀禀,但心中也有苦衷,渴望平静的日子。犹记得在村子里面那段时光,脱下麻衣,换上一身寻常衣衫,与十三亲如爷孙。 在他心中,也想有一个孙子吧? 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舅已经自焚在熊熊圣火之中,临死之前,谁能体会到他心中凄凉的感觉? 这事情怨不了别人,小舅那么做,也许有自己的打算。 “今日你立谁为奇门宫主我不管,唯独不能立他,若不然的话,今天就灭了奇门宫。” 流云不合时宜的说了句,他手里杵着一根拐杖,腰杆弯了下来,瞧上一眼,仿佛从坟包里面爬出来的死人。 奇门大圣正在气头上,听见这句话,猛的转过身来,直视流云的视线:“有我站在这里,谁敢动新宫主一下?要打的话,所有人一并上来就是,我都接着。” 当着众多绝世大拿说出这种,要么有通天的手段,要么就是不知死活,奇门大圣明显属于前者。 论起年龄,奇门大圣与逍遥老道是同一个时期的人物,岁数肯定不小,长的这么年轻,肯定用了什么独特的保养本事。当年奇门宫被整个江湖追杀,他也身负重伤,恢复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修为肯定早已经恢复如初,说不定百尺竿头,在道家一脉中再进一步。 道家一脉中,三合境上就是转世重修。 逍遥老道没有说话,用动作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挡在十三面前,脸色凝重的瞧着太乙真人的师兄,在场这么多的绝世大拿,就只有那老不死的让逍遥老道最为忌惮。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要是斗起法来,后果非常严重。 此刻奇门宫周围停满坦克大炮,害怕生出事端,流云殿不惜动用了当地的驻守部队,这次可是百家齐聚,那玩意儿可是不讲究的,在人群里面炸开,天晓得会死伤多少。 来的都是外家人,奇门大圣心里不怕,反而是流云殿压力最大,事情可大可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愿意动手。 我则是挡在白子溪前面,近前的可都是道家翘楚,身为绝世大拿,这般道家境界,波及到了,她会立马魂飞魄散。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顾虑,但嘴上狠话也撂出去了,扭头就走的话,那也忒丢面子。 “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下流的手段,江湖上的事情你动用外界力量,已经违反了规矩,今天若是有一颗炮弹落在奇门宫里面,我保证一月之内,流云殿会被百家屠掉。” 奇门大神将手里的那截麻衣收起来,脸上不断的冷笑。 还未动手,六七名绝世大拿就已经在气场上一分高下,这个层面,老师实力最弱,他鼻子里面哼哼一声,大步后退,瞧着那张通红的脸,怕是不好受。 这时候,身后的白子溪问了我一句:“你说我能活着从无象台上下去么?越子,我快要抗不下去了。” 她的身子愈发透明,甚至开始消散起来。 面对这么多的绝世大拿,我不敢保证把白子溪带下无象台,最后冲她说了一句:“等我取到二龙锁之后,你死,我陪你一起。” “等了你一世时间,你终于愿意正眼瞧我一眼了,越子,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你是我要等的人,但尚韵才是你要等的人。” 白子溪自知时间不多,心里的所有事情早已放下。 我摇摇头,说:“还记得我曾经承诺过你一件事情么?三年约期一过,许你一个愿望。” 白子溪一愣,本以为她早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到脑后了,没想到她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记得,我以为你忘记了。” 彼此心里都记着这件事情,但都以为彼此忘记了这件事情。 相识一眼,我们两人笑了出来。 “想知道这个愿望是什么嘛?” 白子溪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说想。 “想要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那你就坚持下来,只要你从无象台上走下去,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害怕白子溪抗不下去了,只能用这个法子来让她坚持下去。 心中有个念头,总归是好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奇门幻象 白子溪迫切的想要知道我许诺她的事情是什么,眼眸里面出现了坚定,对于她来说,若是不晓得这件事情是什么,就算魂飞魄散了都死不瞑目。 今天头顶一片晴朗,炎热的天气连铁牛跟龙掌柜这种大活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鬼魂身子的白子溪?模样最惨的就是铁牛,他修习丈二魔身,属于八百左道中的上乘功法,身上汇聚无数死气,对于炎热的东西最是惧怕。 那双厚实嘴唇上流出不少血浆,随便扯动一下嘴角都能脱落大片的干皮,再瞧瞧浑身上下的血窟窿,能扛到今天,全然是凭着心中那口气。 以往的生死兄弟就在身边受苦,而我有心无力,恨不得被钉在祭坛上的人是我。当初在杀龙岭,铁牛身负重伤,独自一人开着丈二金身横冲直撞,活活累到在地。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法相小乘,斩杀一般大拿不在话下,可是现在面对的都是绝世大拿,若没有一身大乘法相,怎么去跟他们拼? 本以为在十八层地狱里面得到天大的好处,出来后说话起码有些底气,没想到之前那种局面仍然没有改变。 奇门大圣只是稍微动弹了下手臂,我一身法相就被压制得死死的,别瞧嘴上说出大乘法相这四个字简单,真要做起来,其中的艰难不亚于九死一生。 现在可好,全天下的绝世大拿一并出现在祭坛上面,我们充其量就是几只长着尖牙的兔子,任由别人处置。就算急眼了,也只能往人家手上咬一口,能不能咬到还是个问题。 龙掌柜他们能不能安全的走下无象台,所有希望全在我身上,做事情自然有着不少的顾虑,不能由着心情做事。 小舅以命换命,换得我们一分平安,这一条命对于奇门大圣来说,胜过千万条性命。龙掌柜他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从那个旮旯里蹦跶出来的小货色,自然入不了眼。 今日诸位绝世大拿想要干嘛都与我无关,那是奇门大圣自己惹出来的是非,就由他自己去解决。我只在意一点,如果真打起来了,应该用什么法子引开这些大拿,莫要波及到白子溪。 奇门宫立十三为新宫主,流云殿殿主不依,这种僵持下来的气氛,只稍蹦出一丁点火星子就能令其彻底炸开,到时候就是一场生死斗法。 似乎顾忌什么事情,奇门大圣扭头瞧着我:“想不想要你这些朋友活命?” 这他娘的不是废话么,我不晓得这孙子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不过还是点点头说:“想。” “待会儿你守在祭坛上面,若是有人想要冲上来,直接斩了。” 说完,奇门大圣瞧向十三,表情凝重无比的说:“十三,奇门幻象就在祭坛上面,待会儿我开启阵法,传授你奇门幻象,能学多少是多少。” 小舅的死还让十三处在悲恸之中,听见奇门大圣说话,他抬起头来,毫不惧怕的说道:“要是我不学呢?” 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并称江湖两大魔功,奔着其中的名头,谁不想学? 十三的话倒是奇门大圣愣了一瞬,那双视线变得复杂起来,这小子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脾气犟上来了,谁都不怕。 这般做事情,完全没有把流云殿放在眼里面,殿主原本生的就不好看,那张脸扭在一起后,更吓人了,仿佛有一张鬼脸怨毒的盯着奇门大圣。殿主应该知晓了一些事情,说什么也不许十三当奇门宫的新宫主,就不说学习奇门幻象了。 “殿主,万万不能啊。” 老师眼泪纵横,今天一旦动手,对于江湖百家来说完全就是一场浩劫。经过建国破四旧之后,百家一直缓了接近五十载时间,直到最近才缓过那口气。 如果今天在祭坛上面拼个你死我活,道家绝世大拿尽数陨落,到时候给百家的冲击比当年破四旧来的更严重,甚至整个江湖百家会一蹶不振,从此没落下去。老祖宗用了无数载时间,外加后辈挥洒血泪,如今才让这个江湖百家齐放,道道相争。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道家的所有领头人物全部来到奇门宫祭坛之上,他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彻底改变百家的走向。 殿主抬起头来,脸上也是万分的不情愿:“这后生辈的来头,你难道还不晓得么?若是由他做了奇门宫宫主,以后江湖更是水深火热,流云殿不单单要为江湖着想,还要为整个国家着想。” 说到这里,殿主视线骤然变得锋利无比,死死盯着老师,一字一顿的逼问他:“你当真愿意瞧着这件事情影响到国家的命运?当年那场持续八年的中华浩劫还没有留下足够的教训么?一旦国运被改,浩劫还会重新降临我中华大地。” 老师浊泪长流,实在不愿意瞧见众多绝世大拿相拼,他极力阻挡,指着祭坛下面那一张张后生辈的脸,哭道:“你们真忍心葬送了他们的希望?” 殿主流云顺着老师指的方向望去,众多弟子站在祭坛下面,脸上疑惑的瞧着祭坛上的背影,丝毫没有察觉到,今天祭坛上做出的决定会彻底改变整个江湖的格局。 流云深吸一口气,瞧着逍遥老道,开口说:“都说你心怀天下,而现在却站在我的对面,难道不晓得奇门当道的后果,国运被改,浩劫再现,这般罪孽,谁敢背?莫不成,你心怀的只是一己私欲,那小子的来头,你心里早就知晓,为何早早不告诉我?” 逍遥老道深深吸上一口气,嘴里全是苦涩的笑容:“放心,只要奇门宫威胁到国运,我会亲自斩了他们,这是昆仑一脉的私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话说到这种地步,生死斗法在所难免。 我绷紧身子,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道行不如人,只能寄托在古匕上面。任你们毁了奇门宫也好,葬送百家的前程也罢,谁敢伤到白子溪与铁牛他们,今日小爷就豁出这条性命,解开古匕十成封印,奇门宫圣地就是你们这些绝世大拿的陨落之地。 白子溪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她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语气接近祈求的冲我说道:“越子,求求你,不要。” 稍微动弹一下,疼得她直咧嘴。 我心里怜爱的捧着白子溪的脸蛋,声音轻柔的说:“我说过,要带你们安全的离开无象台。” 说到这里,我把嘴凑到她耳朵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白子溪眼睛慢慢的瞪大,她喜极而泣,眸子里面柔情似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重新问了我一遍:“你说的,可是真话?” 我点点头:“真话,但你要活着离开无象台。” 气氛绷到极点,祭坛上的几名绝世大拿很有可能打起来。 十三无助的瞧向我,嘴里喊出师父二字,他通红着眼睛,着实的迷茫。 我咧嘴一笑,让他不要抗拒,既然奇门大圣要传授他奇门幻象,接着就是,三五十载时间后,他就能凭心情做事,再也没有谁能挡得住他。 一阵轻风擦着头皮刮来,细致的去感受,空气中多出了一丝阴森的意味。脚下那些玄奥的道家纹路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烁着细微的荧光。 “你敢?” 流云双眼在这一刻瞪圆,里面杀意冲天,手中的拐杖也在此刻闪烁出刺眼金光。 “无氏奇门,四极枉法,幻象起!” 轰隆,我脑袋里面一阵嗡鸣,意识差点模糊起来,眼前的世界变得镜花水月,一切全是虚幻。由奇门大圣亲自布下的奇门幻象,在场的绝世大拿纷纷变了脸色。 难怪他敢放出狂言,让所有绝世大拿一并上来,原来是在祭坛上面布下了奇门幻象。 “孩子,奇门幻象就在此阵里面,用心去看,能学几成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奇门大圣在雪白西装的衬托下,那道笔直身影显得愈发出尘,他站在大阵中心,背对着所有绝世大拿。 忽然间,我若有所感的闭上眼睛,当奇门幻象显化出来的时候,我身子里面的魔极法相居然传来非常熟悉的感觉。 一双眼睛凭空生出,透过一切虚幻,直视幻象本源。 我感觉到这门功法与魔极法相非常像,两门魔功相互感应,却又水火不容。说到底,魔相与幻象皆由心生,被意所领,本源之上皆是一个虚幻无我。 内心使明,外如大乱,其中就是讲究一个守我固心,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心里不为所动。这是魔极法相口诀的重中之重,也是破除幻象的关键,就像鬼打墙,睁着眼睛走不出去,但闭起眼睛就能按照记忆里面的路走出去。 固心守我,不为所动,二者交叠在一起,自然就是奇门幻象的精髓。 身心皆奉,有始有终,成魔欲为本心,道善则成法相,奈何魔相,方为法极。 几分钟后,我猛的睁开眼睛,嘴里大喊一声:“无氏奇门,四极枉法,幻象起!” 以我为中心,再出一阵,阵中阵,都是虚幻之物,只不过我使出的奇门幻象初窥门径。十三还在闭眼感悟,当我起阵后的几分钟,他这才睁开眼睛,嘴里念出魔极法相的口诀,明显和我一样,感觉了两门魔功之间的联系。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夫当关 “快离开奇门宫。” 老师扭头朝着祭坛下面一声大喊,一旦绝世大拿间出现了生死打法,那后果对于寻常人来说,完全就是灾难。 最先出手的是流云,他将那根其貌不扬的拐棍横放在双手上面,夹于臂间,做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动作。 “龙神赦令,风神借法,积极如律,令!” 金光逼人,晴朗的天空中炸响不断,雷电在云层外围翻滚起来,有一道神雷足有水缸粗细,胜过以往我见到的所有引雷术。道雷还未落下,压抑的气势让人胸腔里面一阵憋闷,仿佛快要喘不过来气。 祭坛上面的,谁不是绝世大拿?身怀道家神通,手上全是移山填海的招式。 “传令下去,平了奇门宫。” 流云一声令下,佝偻的身子变得灵活轻巧,脚上使出的是推衍到极致的缩地成寸,布鞋踩在地砖上面,裂痕往着周围扩散,先前那一脚,足有数百斤的力气。 听见流云要动用外面的驻守不对,脸色大变:“不要,谁敢传令,我先斩了他。” 老师急眼了,若是动用上坦克大炮,将会死伤不少平常弟子,谁不是爹生娘养的?祭坛下面乱作一锅粥,不少弟子逃命,身子骨壮实的道士还好,如果是那纤弱的女道士,被推搡到了地上,根本躲不开前后左右踩来的脚,没一会儿就口鼻流血,只剩下半口气。 汇聚百家,那得有多少人? 我心里面平静如水,仔细感悟奇门幻象。 因为两种魔功同出本源,而我又修习了魔极法相,所修起奇门幻象非常迅速,所有东西都是水到渠成。 这些动作,奇门大圣看在眼睛里面,他不想功法落到我的手里面,想要来阻止我,但是被流云拖住,分不开身。 逍遥老道大笑出来:“奇门,你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他也能修习奇门幻象吧?” 我与十三都身怀魔极法相,既然他能学奇门幻象,那么我也能。 论起感悟这方面,他不如我,短短时间就已经被我学去四成,越往上,其中的难度越大。 祭坛上,诸多绝世大拿互相出手,都想把对方斩杀,祭坛下,奇门宫的弟子也与龙虎山带来的人拼杀在一起。 这一天,注定要被记载到道史里面,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么多的绝世大拿。有不少寻常大拿想要冲上祭坛,奇门大圣生怕那些小人物坏了事情,让我守在祭坛上面,谁赶上来就一刀斩杀了。 我心里不情愿被他使唤,但是他手里掌着白子溪与铁牛他们的性命。 暂且想如了他的意,而且我与龙虎山恩怨不浅,瞧见山门里面的大拿冲上来,一时间杀心大起,打算趁乱多斩几人。 在山门里面,大拿跟宝贝似的,谁也不想他们受了损伤,就不说被斩了。 上次血洗茅山小圣地,门中的大拿被斩很多,茅山为此元气大伤,底蕴已经不如龙虎山、 一名龙虎山大拿施展出缩地成寸,往我冲撞过来,既然他想要在手脚上分出胜负,那就如了他的意。我抬起森然手骨,往他头顶拍去,若被拍个结实,几百斤的蛮横劲儿会瞬间拍炸他的脑袋。 大拿脸上的表情端是凝重,错开身形,纵身跃起,动作轻巧的凌空踢来。我咧开嘴角,攥紧拳头,往他脚底直捣过去,莫要瞧着这区区的拳头使不上来力气?这一拳,最少五六百斤的力气,就算你的脚掌是小锅打出来的,也能在上面捣出一窟窿。 砰,碰撞的瞬间,空气传来几声清脆的炸响。 被敲断了脚骨,大拿嘴里惨叫一声,身子往祭坛下面飞去。 嘿嘿,就你会使缩地成寸么?我脚踏九宫步,使得有模有样,往横飞出去的大拿追撵上去,左手里面的古匕送进他的小腹里面。 噗噗,我用力搅动匕首,将他的肺脏搅得稀巴烂。 砸落到地上后,大拿的脑袋往边上扭去,不知死活,我手上的招式可是狠辣无比,就算有灵丹妙药,大拿也活不下去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居高临下的瞧着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大拿,心里可是清楚的记着那些仇怨呢。 陡然,头顶上面巨震起来,连三魂六魄都哆嗦了下。龙虎山掌门人又往流云迎来的雷云上加持一段引雷术,那种具有毁灭的威势,我也不敢去接,这可是由两名绝世大拿一同加持过的道家神雷,若是打下来了,我的血肉身子会立马崩碎。 漫天都是道家神通,不时的有黑色神符飞出,化作一片雷海,将头顶上的雷云引得躁动不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奇门大圣独战流云与龙虎山掌门,在奇门幻象里面,他结印推出,声势浩大,居然压得两名绝世大拿不停后退。 万丈金光平地而起,璀璨夺目,极致之处,化作斗大的道家符篆,浩瀚气势从上面迸发而出。 逍遥老道从容的站在幻象里面,眼睛死死盯着太乙真人的师兄,谁都瞧不清那老不死的深浅。 这场斗法,代表着道家的巅峰。 瞧见我轻易的斩杀一名道家大拿,剩下的人站在祭坛下面,脸色犹豫不定。性命是自己的,谁都不愿意平白无故丢了小命,但是掌门下令,又不得不上来帮忙。 我人站在这里,心早就飘到后面了,生怕白子溪受到波及,心里不禁烦乱起来,冲着下面那些大拿说道:“所有人一起上,别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说的狂妄,那些大拿也是要脸面的人,哪能被别人这么数落?牙根一咬,顿时四五名大拿踏着缩地成寸往我冲来,刚出手就是杀人的招式。 在绝世大拿的威压下,魔气喷涌,法相显出,拼的就是这一身不服输的气概。魔掌迎头盖下,祭坛被拍得动摇起来,带头冲来的大拿硬抗下这一掌,顿时半跪在地。 魔掌化作缕缕魔气往着四周席卷,紧接着又是一条更加粗壮的膀子凝实出来,最记得魔相曾经说过一句话,魔气不散,魔掌不消。 不晓得流传多少牛的石梯,在魔掌下面崩裂,场面碎石横飞,那名大拿两条腿跪在地上。他身穿龙虎山的道袍,被我重点照顾,血浆抛洒的一地都是。 磨盘大小的手掌将他从地上攥了起来,我手里的古匕已经做好了随时送到他胸腔里面的准备。 他拉耸着脑袋,强吊着的气慢慢吐出。 要斩就斩个干净利索,我做事情一般都是往绝路上做,是不可能留他一口气的。 噗的声,古匕切豆腐似的送到他的身子里面,一代到家大拿,被斩在石梯上面。 诡异的场景发生了,血液流淌到石梯上面,居然消失不见,奇门幻象也在此时变得更加强大起来。我心里反应过来,奇门大圣在祭坛上面布下一个凶阵,与斗转星移大阵差不多,但比它凶险百倍。 龙虎山掌门视线如虹,往我逼射过来,瞧我斩杀两名门中大拿,眼睛不眨一下,气炸了膛,骂道:“许老魔,你与奇门宫坐下这些勾当,就不怕遭了报应么?” 我扭头往幻象里面瞧去,入眼全是镜花水月,分辨不清真假,凭着魔极法相勉强能瞧见一丝真实。 “要是小爷怕报应,就不会屠掉那么多的道士了,倒是你们龙虎山,当初帮着茅山小圣地想要斩杀我们,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反而成了我的不是。小爷就站在祭坛上面,有种就上来拿了小爷的命?” 大家都忙活着呢,谁他娘的与你浪费口舌,不如趁着这些力气,多斩几名龙虎山大拿。 我视线一扫,只要穿着龙虎山道袍的人,管你什么身份,踏出九宫格,统统斩了完事。只有一人幸免,他是个十五六岁的孩童,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我犯不上葬送了人家以后的生计。 若是他以后做出什么罪孽的事情,那时候会有恶人来磨他。 “老东西,我不但斩你龙虎山的人,还要当着你的面来斩,你能如何?” 我收起古匕,重新站在石梯上面,不允一人上来。 听在耳朵里面,龙虎山掌门怒火攻心,浓眉一拧,噗嗤的喷出一口血浆,不管不顾的想要冲上来把我斩了。 奇门大圣往他后背心拍出一掌,不闪的话,重伤是小,年纪大了,要是以后落个啥病根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绝世大拿同样有血肉的身子,吃喝拉撒是必然之事,上了年纪,各种问题也一股脑的出来了。 “好,今天我就让你们晓得,真正的道家神通是个啥样?” 龙虎山掌门说完,十指掐印,大片的雷云遮蔽了天日,黑云压城城欲摧,不仅压在了奇门宫上,更压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头顶上的道家神雷被绝世大拿连续加持,威势当真唬人,奇门大圣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轰,两朵雷云碰在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此刻,天地间宛若安静下来,我的脑袋里面只有那道雷声在轰鸣。 “太乙,你们愣着干嘛,将神雷引下,毁了奇门宫。” 龙虎山掌门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九章 玄雷击杀 太乙真人嘴里叹息一声,发生这种事情,实属不愿。有这个师兄在旁边,做事情完全由不得自己了,他心里晓得自己站在哪边,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让那些弟子先走,神雷落下,没有几人挡得住。” 绝世大拿间的恩怨且抛开不说,谁也不愿意瞧见无辜的弟子死在神雷下面,能跑一些,总归是件好事情。 等祭坛下面的弟子跑得差不多了,太乙真人眸子泛起一阵复杂的光芒,在他师兄的逼压下,不情愿的加持了一遍头顶那片雷云。 雷云被三四名绝世大拿加持,里面狂暴的力量快要倾泻下来。 我瞳子猛收,不顾一切的往白子溪跑去,若是神雷落下,白子溪与铁牛他们都会烟消云散。这种结局,我断是承受不了的。 “兄弟,快走。” 铁牛红着眼睛尖叫出来,雷云里面的威势,谁都晓得。 龙掌柜一脸死灰,他瞧出了其中的门道,对我说:“越子,快离开这里,那片雷云已经超出道雷阶段,变成了玄雷,除了绝世大拿以外,没有人接得下来。” 酝酿到极致,整个视界变成白昼,什么东西都望不见,头顶上轰然压下的气势,让我头皮止不住的发麻,浑身上下的汗毛也是根根倒竖起来。 我抬起森然手骨,平静的瞧了一眼,上面那枚道家符印能接道家神雷,却不晓得能不能接下玄雷? 周围安静下来,隐约间,我听见白子溪哭喊着让我离开。 不为其它,只为白子溪她们安然无恙,我不得不徒手接下这道玄雷。骤然间,山岳般的法相高傲的昂起头来,犹如雄赳赳的大公鸡,死活不服输。 磅礴魔气迎上玄雷,我头发竖起,魔极法相运转到了极点。 奇门宫上头,仿佛出现了第二轮太阳,在刺眼的视线下,根本瞧不清楚玄雷何时落下? 我第一次体会到绝世大拿使出的道家神通,不说摘星揽月,但也足够填平山海了。 包括奇门大圣在内,一众大拿绷紧了身子,纷纷唬住重要的东西。 威势快速落下,那一瞬,我觉得头顶上宛若有一座泰山落了下来,心中生出无力感来。 “啊!” 我扯着嗓子尖叫出来,高高的举起手骨,迎上当头劈下的神雷。 轰,祭坛上面五雷轰顶,脚下巨大的地砖化作一片雷霆海洋,首当其冲的我,上身衣服炸碎,勉强留下一些碎布遮羞。 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酥麻到了骨子里面。 奇门大圣把十三护在心怀,一动不动的承受着往四周席卷开的雷海。 落下的仅仅是打头的神雷,至于玄雷的话,还在雷云里面酝酿着,被这么多绝世大拿先后加持,雷云承载不了其中的雷电,只能先把无关紧要的发泄出来。 我提起僵硬的双腿,往白子溪跑去,到了近前一把将她揽在胸腔里面,死死的护在其中。 白子溪的脸蛋依偎在我膛里,抬起那双眼睛瞧着我。 “那道玄雷你接不下来的,当年谷灵鬼子身负重伤,就是败在玄雷下面,之后才兵解轮回。” 听着是劝说,但语气仿佛在阐述一件无关的事情,她心里也晓得,现在想跑的话已经晚了。 我身子愈发的绷紧,跟发条差不多,法相感觉到危险,变得焦躁不安。 时间凝固了一样,众人都在等着那道玄雷落下,尽早结束憋闷的气氛。除开极为绝世大拿,所有人一脸的痛苦,白子溪故意装出没事的模样,但依偎在我怀中的身子不停打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时间开始流动起来,玄雷也在这一刻从头顶上落下。 我身子里面的魂魄差点离体而出,祭坛上面的万钧雷霆还没有消散,玄雷落了下来。心里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那枚符印固然神秘,但能否接下玄雷,完全就是一个谜题。 徒手接下玄雷之前,我扭头瞧着白子溪,从容一笑:“如果我们都还活着,等着见事情过去后就去村子里面拜堂成亲。” 白子溪含笑点头,无论能不能扛过去,有个期盼的念头终归是好。 眨眼时间,玄雷夹带着道家的毁灭之势落在我的手骨上面,便是流云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我居然做出空手接雷这种找死的举动。 我心里苦涩,要不是为了白子溪,何必赌上身家性命去接这道玄雷? 身子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当玄雷落在手骨上的瞬间,神经立马麻木起来。我亲眼瞧着手骨上面出现一丝丝细小的裂痕,符印反向运转,非但没有将玄雷吸扯进去,反而从我身上驱散出去。 在玄雷的威势下,就连符印都感觉到了危险,如果吸扯一丝玄雷进去,符印怕是会当场炸裂。 咔擦,坚硬的手骨上,裂痕蔓延开来。 魔气被瞬间蒸发,法相也是被死死压制到了我的身子里面,魔极法相差点崩溃。大圣亲自布下的奇门幻象,也在玄雷之下消融,雷云被众多绝世大拿用道家法术加持,有这般威势倒也不奇怪。 我身上自然起来,皮肤迅速龟裂,血浆还不及冒出来就干涸在血口子里面。兴许是神经麻痹了,居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痛楚,不但是身子骨,我感觉连魂魄都一起燃烧起来。 徒手接下玄雷,属于我的一切,血肉身子,三魂六魄,就连刚刚学会的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都开始消融起来。两门魔功开始融合在一起,在我的意识里面,两者虽说同出本源,但水火不相容,这道玄雷就像某种平衡两者的媒介,让它们在消融的同时,不断自己修补,逐渐融合。 一身魔气被蒸发个干净,小乘法相也是烟消云散,我心中不禁万分的凄凉,流淌了那么多的血汗,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奇门幻象我只学到四成,但在魔极法相的修补下,第五成,第六成,所有东西都水到渠成。 我自知连魂魄都要燃烧殆尽,眼里涌出一抹狠色,往龙虎山掌门人冲去。 他胆子差点炸开,二话不说,扭头就想逃跑。奇门大圣晓得我要做什么,封住他的退路,让我死死将他抱住。 “嘿嘿,拉上一名绝世大拿垫背,黄泉路上好有个作伴的人。” 龙虎山掌门人身上燃起一阵火焰,他与我一般,仿佛不晓得痛苦。活到这种岁数,对性命非常疼爱,他使出全身能耐,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 浑厚的道家玄雷驱之不散,我身上的皮肤一片片的脱落,露出焦糊的血肉来。如果能感觉到疼痛的话,我现在早满地打滚了。 老不死的也算精明,忙不迭的一掌把我飘飞,我从地上站起来,视线来回扫动,又停在了流云的身上。奇门大圣与我配合默契,在万钧雷霆中,活动起来自然不方便,再加上又被封死了后路,一代绝世大拿只能红着眼睛任由我把身上的火焰传给他。 这玩意儿说来也是古怪,无根自燃,烧尽一切,我有种错觉,连记忆都要烧光。 两人身为道家翘楚,区区火焰最多给他们带来些麻烦,要说赔上性命倒不至于。 符印反向运转,欲要驱散玄雷,时而又正向运转,将我身上的火焰吸扯进去,忙得不可开交。而我自己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这条性命完全掌控在符印的手里面。 不知何时,身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仿佛先前所有的疼痛全部赞在一起,到了现在一并涌现出来。回想起在十八称地狱,第一次吞掉厉鬼时带来的疼痛感觉,那已经让我印象深刻。 然而今天的疼痛,超过上次百倍。 流云与龙虎山们涨红了脸色,似乎疼痛涌出,鼻子里面直哼哼。 我一动不动的疼在地上,四脚朝天,连吸到嘴里的空气都燥热无比。照这样下去,血肉会被烧焦,到时候也就搭上了性命。 江湖上的两大魔功也在这一刻尽数消融,两者开始互相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两柄铁剑,将之融化成铁汁,浇在一起,又重新铸出一柄新的铁剑。 大半个钟头过后,祭坛上面的雷电开始消失,只剩我一人沐浴在道家玄雷里面,众人瞧我的视线着实忌惮,不愿意靠近一步。 龙虎山掌门就是列子,被这般诡异火焰烧身,虽说不会丢了小命,但应付起来还挺挺麻烦的,其中更要吃上不少疼痛。 活到这个年纪,身子也没以前灵活了,经不起折腾。 半个钟头内,我换了许多姿势,哪个姿势好受一些就用哪个姿势,鼻子里面呼哧呼哧的粗喘着。 低头瞧瞧自己的模样,全身没有一处好地,犹如被人剥掉了皮囊,露出猩红的血肉。 流云驱散身上的火焰后,转身看向老师,语气开始不悦起来:“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传令下去,今天平了奇门宫。” 老师果断的摇头,嘴里说道:“这个令绝对不能下啊,一旦炮弹落在奇门宫,流云殿就算忘了初衷,成了江湖上的千古罪人。” 祭坛不远处,有流云殿的大拿想要下令去,但被老师喊停:“今天谁敢传令,我斩他于此。” 这句话让想要传令的流云殿大拿生生止住了脚步。 第二百九十章 天降异象 本是流云殿之人,到头来却横加阻止,不听命令。流云殿属于官面上的势力,讲究一个军令如山,你不听令行事也就罢了,还从中生乱。流云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气,瞧见老师这么行事,那双视线锋利的射向老师。 “你反了,特殊小组出现一个逍遥老道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今日你莫不成要效仿他?” 胸腔里面那股邪火一旦窜腾上了脑袋,就再也收敛不住,瞧架势,只要老师敢点一下头,流云就会将他斩了。 碰见凶险情况的时候,最怕内部生出意外,这很有可能误了大事,葬送了别人的性命。 老师脸上的表情复杂,面对流云的质问,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今天的立场很明显,绝对不能把令传下去,否侧事情就会闹大,真要说起来,老师是我们中最冷静的人。当绝世大拿红着眼睛拼命的时候,他早在考虑以后的事情。 流云正在气头上面,怎么会想到这方方面的事情? “今天过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倒时候任你处置。” 老师说完此话,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的坚定起来。 可把流云气得够呛,他嘴上说的厉害,但也不会真的斩杀老师。都是明眼人,怎么看不出来老师在为大局着想,只是他三番两次违抗军令,实在让人窝火。 我从地上爬起,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的雷电还没有全部消散,虽说疼痛没有减缓多少,但也在承受的范围内。此时全身龟裂,皮肤成片的脱落,瞧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嘴里不禁苦涩的笑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空手接下玄雷,护住了白子溪,其中的痛楚是吃了不少,不过也捡回一条小命。要是没有那枚符印从中调节,玄雷落下的时候,我这小身板早他娘炸碎成了一滩血肉。 光是接下绝世大拿的一招半式就已经让我穷尽了全身的能耐,他们不过是活动一下拳脚,一旦使出那些大神通,我该怎么去接? 我能接下一道玄雷,却接不下第二道,天晓得他们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 全天下的绝世大拿几乎都来到奇门宫,若是全都动手,到时候莫要说这个祭坛,就连奇门宫总部都会不复存在。白子溪与铁牛他们被死死钉在祭坛上面,我进退不得,夹杂其中,面对这种局面,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稍微喘了几口气,流云又往奇门大圣冲去,嘴上不禁得意起来:“奇门,如今幻象被破,瞧瞧你还有什么可依仗的东西?” 奇门大圣能与三两名绝世大拿拼个高下,全然是仗着奇门幻象,这些道理众多大拿心间都清楚知晓。幻象被破,他一身道行不如先前,拿捏了这个机会,流云杀心毕露,想要分出生死了。 今天他存心想要毁掉奇门宫,也算如了当年的遗憾,说起嫉恶如仇,他与太乙真人那个老不死的师兄差不多,最是瞧不得奇门宫这种势力存在。 龙虎山掌门明显不善言语,瞧见流云往奇门大圣冲去,他也不再停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观点。太乙真人嘴里叹息一声,也紧随两名绝世大拿的脚步,往奇门大圣杀去。 奇门大圣身为一代枭雄,被三名绝世大拿封住后路,招架间,嘴里谈笑自如,那一身硬朗的魄气,让我心头跳动了下,暗中感慨一句,好一个铁血汉子。 十三站在祭坛边上,表情麻木着,他与小舅亲如爷孙二人,亲眼瞧着小舅跳入圣火里面自焚,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缓不过来劲儿。 奇门大圣忌惮太乙真人的师兄,这才是一号大人物,来到祭坛后他一直冷眼旁观着。忽然间,从他身上爆发出一股让众多绝世大拿畏惧的道家气势,锐利的眼神立马停在龙掌柜他们身上。 我脸色巨变,撕扯着嗓子大叫出来:“你敢?” 他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我茅山小圣地与你划清了恩怨,但没与他们划清恩怨,你们趁我不在,血洗小圣地,斩杀了多少茅山弟子?若是不解开这心疙瘩,我死不瞑目。“ 听在耳朵里,我胸腔生寒,瞬间坠入了冰窟窿里面。 这老不死的前来奇门宫,居然是想要斩掉龙掌柜他们?怪不得先前一直半垂着眼皮,对于奇门大圣都没瞧上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这几个小人物身上。 在茅山执法场,太乙真人抽我一百抽魂鞭,更是丢到十八层地狱里面镇压千年,面对生死我可以做的坦荡,毫不惧怕。然而现在听见这个老东西要斩掉龙掌柜与铁牛他们,我怕了,双腿一阵发软,差点摊在地上。 “你不是宁死不跪么?你要是给我磕一个头,我就饶他们一条性命,怎么样?” 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骂上一句滚你娘的,然后红着眼睛去跟他换命。现在我开始动摇起来,上次白子溪在赤龙岭一跪,已经在罗大屌心里种下了解不开的芥蒂。在今天又要重演赤龙岭上的局面,他疯一样的挣扎起来。 白子溪与铁牛他们则是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瞧。 我抿紧了小嘴,最后在罗大屌狰狞的脸色下,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老不死的心情舒畅,嘿嘿大笑,视线打趣的瞧着我:“任你的骨头在硬朗,还不是要跪在我的面前。”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咣的一声,脑仁狠狠撞在地上,火辣的感觉传来,我哆嗦着问了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不死几乎没有犹豫,告诉我:“假的,今天我千里迢迢来到奇门宫,就是为了斩杀他们。既然你愿意为他们跪,那就跪吧,我要让你跪着瞧我炸掉你这些兄弟。” 我软软的摊在地上,小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上面,死死攥紧了拳头。 他道行通天,逍遥老道虽然一直在牵制他,拦得住三五分钟,但拦不住半个钟头,甚至是一个钟头。 局面大变,在场的绝世大拿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今天与奇门宫的仇怨算是接下来,如果奇门大圣不死,对于那些山门道观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各种道家神通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莫大威势,白子溪被生死斗法波及到,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魂魄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杀红了眼的绝世大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只寻常小鬼因为他们即将魂飞魄散。 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往心里面去,对他们来说白子溪不过是只无关的小鬼,死了就死了。 对于我来说,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她来的重要。 老东西想要过去斩杀龙掌柜他们,但被我抱住了脚,论起手段,他比我还狠。不容分说,一脚踩在我的后背心上,我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浆,染红了他的道袍。 他不愿意浪费时间,一上手就使出全力,只瞧他往地面狠狠跺上一脚,地砖顿时崩碎,我也被震得飞了起来。 还不等我有什么反应,老东西往我胸腔上面凭空拍出一掌,逍遥老道晓得其中的厉害,施展缩地成寸,想要帮我接下这掌。 还是晚了一步,我胸腔上面结实的挨了一掌,差点没把三魂六魄从身子里面打了出来。 我像是断线的风筝,往后头横飞出去,一路上抛洒不少血液。落地之时,犹如彗星撞地球,肺腑都快移了位,眼前慢慢昏暗下来。 几个翻滚,差点从祭坛上跌落下面,一二十米的高度,若是没有防备的掉下去了,我很有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先前玩命似的接下那道玄雷,早是山穷水尽,又挨了绝世大拿的一掌,看摔不死你? 既然杀心已决,逍遥老道可挡不住老东西的脚步,两人的道行相差太多。犹记得有人曾说: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对上老不死,逍遥老道被逼使出三合之力。 “老道,我敬你心怀天下,是大德大威之辈,实在不愿意伤你。现在退下,以后你我还以同道相交,若不然的话,今天休怪我出手狠辣。” 逍遥老道没说话,施展出绝世大拿的最后底牌。 老东西不敢大意,同样以三合对上,平天惊雷,金光冲散头顶的云彩,远在天边出现五彩霞光,天降异象,似乎在暗示什么东西? “我的天,五霞天威,今天必有绝世大拿陨落。” 所有人瞧见异象后,都忍不住的惊呼起来,道家翘楚,又是绝世大拿,身上有无数神通,居然会出现绝世大拿陨落的情况。 “时机已到,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老东西冲着龙虎山掌门大声下令,与奇门大圣拼杀在一起的龙虎山掌门听见这句话后,一步踏出,直往白子溪杀去。 “不要。” 我凄惨的叫出来。 陡然间,罗大屌从钉魂钉上挣脱,动作决然的挡在白子溪面前。 他嘴里平静的说了句:“白子溪,当初欠你的恩情,今天还你。” 这句话,却是罗大屌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也可以当做遗言。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拿陨落 罗大屌以燃烧三魂六魄为代价,从魂钉上挣脱下来,想要用璀璨的光芒照亮最后几分钟。 龙湖山掌门与老不死的暗中勾结,早就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如今往白子溪冲去,手上自然有十足的把握。面对这必杀的招式,罗大屌只能用性命来挡,继老赵与智云之后,他又离我们而去。 这条路走到后头,会剩下几人? 面对生死,他那脸上坦荡荡,从容不惧。 掌势连绵不断,如波涛海浪,层层叠加,一层高过一层。莫要说血肉身子,就算是钢铁浇铸出的身子都架不住绝世大拿这些手段。 罗大屌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死死挡在白子溪面前,他眼睛里面的生机开始散去。最后一掌拍下,道纹闪烁出刺眼金光,在他胸腔上面拍出一枚掌印,血浆抛洒,三魂六魄离体而出,随风远去。 天边的五彩霞光,血与泪的交缠,悲壮与决然的赴死,三者交织成一幅凄惨的画卷。 慢慢闭上眼睛的罗大屌陡然伸出手来,硬生生的在龙虎山掌门人身上掏出一个血窟窿。然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就连三魂六魄都随风消散,留下这具死而不闭的血肉身子,又有什么作用? 龙掌柜无力的垂下头去,眼泪无声的流淌出来,这些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说好一起享受富贵的日子,如今生死两茫茫,各走阳关路。 因为坐做了错误的决定,被掳到奇门宫,期间遭受的那些痛苦不用去说,现在更是害死了罗大屌。心坎子上面,犹如刀刮,这两行眼泪,权当是送罗大屌最后一程。 赤龙岭上,白子溪为了从茅山大拿手里救出我们,三拜九扣,那股窝囊劲儿一直憋在心中。活了大半辈子,最是受不了这种憋屈事,以及那重如泰山的恩情一直压在心头上面。 我与罗大屌选择了同样的法子,用命去抵换白子溪的恩情,只是我侥幸活了下来,罗大屌却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他性子坦荡,行的全是光明磊落之事,奇门大圣接掌奇门宫,不甘愿与他为伍,自愿退出三大护法的位置。欠下白子溪那种恩情,嘴上不说,但面对必死之局,毫不畏惧的站了出来。 我差点咬碎牙根,心里万分悲恸。 这祭坛上面,先有小舅跳火自焚,又有罗大屌甘愿赴死。那种打击,叫人心窝猛缩,骤然天昏地暗,铁牛没有说上一句话,他脸色憋得通红,嘴里面喷出一口血液,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瞧着罗大屌睁大的眼睛,我怒火攻心,胸腔子差点炸开,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们是他从尸体堆里面拉出来的,哪次碰见凶险情况不是他打头?其中的深厚感情,谁能体会?当着面,当龙虎山的人一掌拍散了魂魄,那般屈辱,若是今天咽下去了,枉我活了接近三十载时间。 我眼里窜出一股凶狠劲儿,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 扭头瞧着祭坛四周,奇门大圣身上的雪白西装被血浆染红了颜色,独战两名绝世大拿,凭着凶狠的招式,反压对方的威风。 逍遥老道浑身浴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连那老不死的都半跪在地上,眼眸里面的光芒黯淡不少。巨大的祭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膀子粗细的裂痕,随时都会四分五裂。 圣火被掀,祭坛崩碎,奇门宫总部厮杀一片。 手掌里面的古匕在这一刻滚烫起来,我用六魄作为祭奠,想要解开封印。再瞧瞧天边的霞光,变得愈发刺眼。 一股超越所有绝世大拿的气势在祭坛上面弥漫开,老东西变换了脸色,想要挡住我。逍遥老道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挡在老东西面前,死死的牵制住他。 古匕是用黎天古木炼制出来的,古木乃是道家一脉的发源地,即便是眼前的绝世大拿也被克制得无法动弹。 解开封印的时候,古匕上面出现了强横的吸扯力,将我的六魄往里面撕扯进去。我心里万分悲凉,豁出了性命,只剩下三魂留在身子里面。 就算今天能活着离开无象台,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会老死。 “他要解开古匕封印,当心了。” 黎天古匕作为谷灵鬼子的代表之物,就连老东西这种绝世大拿都变了脸色,一代天骄,即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余威仍然震慑住了不少人。 倘若谷灵鬼子还活着,这个江湖的未来何时又轮得到他们来决定? 罗大屌以前曾在昆仑老人身边服侍过一段时间,与逍遥老道有些渊源,见他被龙虎山掌门拍散了魂魄,脸上升腾出一阵怒意。 认识逍遥老道起,他性子温和,与人平易相处,从未瞧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诸多绝世大拿生死斗法,出现死伤是必然的事情,否侧不会天降异象,寓意将有大拿陨落在祭坛上面。 古匕上弥漫出来的气息愈发骇人,我不晓得到底解开几层封印,想要控制这般通灵的神兵,所需要的代价不小。 在白家监狱里面,白子溪拼掉一身道行,强行解开古匕封印,最后沦落成了一只寻常小鬼。 今天我欲要解开十层封印,不惜用六魄来祭奠,龙虎山掌门当着我们的面斩了罗大屌,绝对不能让他平安的离开。 破罐子破摔之后,心里没有了顾虑。 时间慢慢过去,手里的古匕仿佛有千万斤重,上面滚烫得犹如烙铁,我使出了全身能耐才勉强的攥在手里面。 龙虎山掌门想要冲过来斩我,却被十三拦住,魔气从他身上喷涌出来,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众人。 然而瞧在我手里的古匕后,那双眸子露出了惧怕的模样。 他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身上没有多少可用的伎俩,即便种魔后,也不是龙虎山掌门那种绝世大拿的对手。 瞧见朝夕相处的罗大屌被他斩杀,十三赤红了眼睛,往龙虎山掌门冲撞过去。只是动弹了一下衣袖,连同着身后的魔相一并横飞出去。 “快点斩了许老魔,断然不能让他解开古匕封印。” 老东西似乎瞧出了什么门道,一张脸见了鬼一样。 我细致的感受,发现古匕蔓延开的气息中,多了丝熟悉的味道。 心中立马知晓老东西为啥这么惊骇,原来是谷灵鬼子在古匕上面做了些手脚,使过古匕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谷灵鬼子往上面做下手脚之时,恐怕早就预料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因此留了一手,只有我自己才能激活他留下的东西。 十三被立为奇门宫的新宫主,自然受不得半点委屈,瞧见龙虎山掌门欺辱十三,奇门大圣急红了眼,宁愿后背心被流云捶上几拳也要过来整死这老东西。 同是大拿,龙虎山掌门却不敌奇门大圣,而且罗大屌临死前在他胸腔上面捣出一个血窟窿。两人交手,在瞬间分出胜负,龙虎山掌门大步后退,嘴角溢血。 奇门大圣也不好受,被流云抓住机会,结实挨了不少疼痛。 “快点闪开。” 太乙真人的师兄在古匕上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冲身边几人大声提醒,太乙真人他们想要离开,倒也没有人去挡。 至于龙虎山掌门,他刚想跑下祭坛,被逍遥老道与奇门大圣同时拦住,一前一后,封死了所有退路。 他吓得眼仁剧烈的收缩,往流云他们求助,都自顾不暇,哪儿有功夫管他。谷灵鬼子生前纵横百家,死后一个名头也能吓得众多绝世大拿慌不择路的逃跑。 古匕上的封印,已经解开九层。 隐约间,一声叹息响彻奇门宫,在众人耳边反复回荡着。 逍遥老道表情复杂,喊了声师兄。 见我慢慢举起手中的古匕,龙虎山掌门跪在地上,声泪齐下的说:“尊上,饶我一命。” 几乎在他说完话的时候,我手里紧紧攥住古匕,当头劈砍下去。 一股道家的无上气势往着奇门宫四周席卷而开,我身子里面的所有力气在此刻被尽数抽出,奇门大声抱着十三迅速后退,逍遥老道动作也不慢,面对解开十层封印的古匕,所有绝世大拿同时选择了回避。 我一心想要龙虎山掌门葬身在祭坛上面,今天就算太上老君来了,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饶你?斩杀罗大屌的时候,你留情了没? 那般狠辣的招式,我历历在目,身为绝世大拿,在古匕下面也是寻常肉身一具。 我慢慢的吐出那口气,眼睛一闭,往后倒去。 砰,身子传来的震动,就像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沉重的眼皮慢慢闭了上来。 如今只剩下三魂,能活多长时间,昏死过去的前一秒,我严肃的想起这个问题。 让龙虎山掌门去给罗大屌陪葬,也不算失了他身份。 天边霞光慢慢消散,天降异象,必有大拿陨落。古匕将脚下的祭坛斩成两半,早就裂痕密布的祭坛轰然倒塌,一时间碎石横飞。 “想走?” 奇门大圣追了上去,逍遥老道扭头瞧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最后摇头苦笑,紧紧追在奇门大圣的身后。 我与铁牛他们往地下沉落,眨眼时间被碎石埋没,失去了身影。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两件私事 每次身处九死一生的凶险情况,不到最后,实在不愿意拿着性命做出亏本的勾当。奈何次次被逼到绝路,不得不爆发出拼命的狠劲儿。假如龙虎山掌门没有斩了罗大屌,我又何苦甘愿燃烧自己的六魄来解开古匕封印? 当初在杀龙岭,屠魔会不那么逼我,江湖上又何曾会有许老魔这号人物?还有那茅山小圣地,他们要是安生的呆在山门里面,怎么可能血流成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平凡下去,每次的爆发都让我距离绝路又近了一分。 这次我来无象台,只想带回龙掌柜他们,根本没想过整个江湖的道家翘楚会在祭坛上拼杀起来,想不到罗大屌被龙虎山掌门斩杀,更加想不到自己会解开古匕的十层封印,亲手斩杀了一名绝世大拿。 龙虎山掌门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魂飞魄散,而我也失去了最强大的底牌。这一切本来都可以避免的,被碎石挤压,身子骨咔擦作响,明显断了骨头,但我脑袋里面却胡思乱想着。 要不是斩掉我身边的人,我何必被迫坐下这些事情? 出现一名绝世大拿,对于整个江湖来说,可能需要上百载的时间。斩一名就少一名,当降下五霞天威这种异象时,众人心里都晓得会有绝世大拿陨落,若是当时避开,是不是可以化解这场厄运? 视界里面,一片黑暗,我浑身火辣辣的痛,每次都这样作践自己,在硬朗的身子也抗不下去。 罗大屌的死让我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现在不收手,接下来龙掌柜,铁牛,白子溪都会魂飞魄散。能活着离去的话,一定跳出所有事情的束缚,做个逍遥人,图一阵平安生活。 自从跟莫老鬼踏入监狱收尸的那一刻起,我以后的每天日子里面都会上演生离死别,麻木的神经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兴许是绝世大拿一掌敲通了我那不开窍的脑袋。 耳朵旁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声音,绝世大拿间的真正交锋才刚刚开始,流云不依不饶,今天下定决心要斩十三,顺便捣毁了奇门宫。 奇门大圣邀请诸多大拿前来,心中早就做好的准备,应付起这件事情,倒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一二十米的祭坛瞬间坍塌,没来得及离开祭坛的人,全都被埋在了里面。 我胸腔被四周的石块挤压,着实的难受,窒息的感觉一股脑的窜上脑袋。先前徒手接下道家玄雷,烧毁了一声皮肤,现在全是火辣辣的痛楚。 最难受的是明明浑身很痛,但我不能动弹,只有默默的硬扛着一阵高过一阵的痛楚。 今天是我有史以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里里外外,瞧得见的,瞧不见的,全是伤。 莫不成要与龙掌柜他们葬身在祭坛之下了? 被碎石挤压致死,这种死法多少有些憋屈了。 天晓得奇门大圣与众多绝世大拿间的斗法持续了多长时间,期间我昏过去了好几次,又从无穷的痛楚中惊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把我从碎石里面刨了出来,俩儿快窒息的鼻孔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瞬间通畅起来。 憋在胸腔里面的那口浊气也吐了出来,浑身舒畅了不少。 睁开眼睛一瞧,逍遥老道满脸是血的将我拽了出来,他身上的道袍全部破碎,只剩下零碎的布条遮蔽羞人之处。把我拽出来仿佛耗尽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咕咚一声,躺在了地上。 他眸子里面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凭心中强吊着一口气,逍遥老道伤势严重,膛上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血浆不停的往外冒。 至于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除开几位绝世大拿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龙虎山的掌门被斩,落得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龙虎山只能隆重的为他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衣冠冢。 绝世大拿因为意外而陨落,纵观整个江湖历史,都是少有发生的新奇事情。 “没事吧?” 难得重伤垂死,却还关心的问出这句话来,要说心里没有些暖意,那是不能的。 奇门宫上大片乌云,里面雷电闪烁,也不晓得是绝世大拿引来的雷云?还是下雨前的寻常雷电? 瞧着天气,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到来,也好,洗刷一下奇门宫里面的血浆。 远远的,奇门大圣背对着我们,他赤裸上身,小腹处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眼细的人都能瞧见里面的脏腑。还以为逍遥老道是受伤最严重的一人,没想到奇门大圣的伤势这般夸张。 “公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说说那两件私事。其一,你带麻衣平安归来,我送你二龙锁,这是之前承诺的事情,自然算数,二龙锁我已经交给师兄。其二,我与麻衣曾有约定,掳走你这些朋友,却不伤他们性命。让你这些朋友多疼爱一下自己的小命,他们的命是麻衣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奇门大圣虽然是个枭雄,但做起这方方面的事情来,也算得上磊落。 说完两件私事,他拉着十三的手慢慢离开,期间十三不舍的回头瞧了我一眼,里面尽是不舍。 等待十三的,将会是无休止的杀戮生活。 流云殿也做到了一半,奇门宫被毁大半,宫中的弟子也是死伤不少。还没做到的另一半是十三还活着。 一道闪电划过天边,我身子紧绷起来,随后松了口气,并不是绝世大拿引来的神雷。蹉跎大雨尾随而至,嗓子里火辣得紧,也顾不得其他,张大了嘴,喝上一些雨水,好缓下嘴里的疼痛。 龙掌柜与铁牛也被逍遥老道从废墟中挖了出来,找到白子溪的时候,她已经在魂飞魄散。我不晓得逍遥老道使了什么手段,止住白子溪飞速消散的身子,但是瞧见逍遥老道做完这些后,当场老了几岁。 将他们解救出来后,铁牛把头埋在两条腿里面,不说任何一句话。龙掌柜两手刨着碎石,想要找出罗大屌的尸体。 我尝试着动弹一下手脚,但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雨水浸泡着被血浆染红的大地,空气里面多出了一丝腥味,浑身冷冰冰的,非常舒服。一些伤口已经溃烂流脓,最怕这种上疯感染,小小一个口子,能要了人的命。 无象台一约,我真正的拼光了所有东西,森然手骨上面裂痕越来越多,随时都会崩碎。 罗大屌的尸体被龙掌柜从碎石堆里面刨了出来,他死后睁大眼睛,不管怎么合都闭不上。似乎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逍遥老道叹息了声,让我们把罗大屌的尸体交给他,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法子。 龙掌柜脸上说不出来的惊喜,问了句当真? 逍遥老道摇摇头,说道:“希望不大,他的三魂六魄已经被打散,只能尝试一下。” 问起这场斗法的结局,逍遥老道闭口不语,瞧样子非常的忌惮。他只说斗法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没有谁能完好的离开。 也就是说我在碎石堆里面昏迷了一天时间,能撑到现在,也算小命经得住折腾。 “结束了么?” 铁牛忽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逍遥老道点点头:“结束了,他们重伤离去,忙着闭关恢复,无暇去管江湖上的事情。没有了秩序,江湖将会大乱。” 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秒,带着罗大屌的尸体匆匆离去。 唯一让我心安的是寻到了二龙锁,经历了诸多的劫难,尚韵的三魂六魄终于保住了。 驻守在奇门宫周围的那些部队还是没有动手,这点与老师从中阻拦有很大的关系,倘若命令传到那里,炮弹漫天落下,整个奇门宫都会被炸毁。兴许我昏迷的这天内,就会有一颗炮弹落在碎石堆上面。 除了龙虎山掌门陨落在祭坛上面,其他的绝世大拿倒也没有伤到性命,只是身上那般严重的伤势,没有个十多载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活了一把数岁,还有几个十年能折腾? 运气丑一些的话,不等复原伤势,就会老死在山门里面。 这次绝世大拿间的斗法,从根本上影响了江湖的走向,没有了大拿坐镇,有些山门会从此一蹶不振。 以后的江湖,将会是一个没有绝世大拿的时代。 那段时间内,寻常大拿就能横着走,任由心情好坏来做事情。 我接下来的打算,就是回老家瞧瞧,小舅跳入圣火自焚之前,曾经让我回家一转,说是有什么惊喜等着我。 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事情算得上惊喜了。 “他们来了。” 忽然,龙掌柜说了一句,我扭头顺着视线瞧去,发现白尊与二公主白姬往我们深一步浅一步的走来。 悬起来的心也踏实的放了下去,在没有绝世大拿的年代,几乎没有谁能斩掉白尊了。 见我们浑身浴血的躺在地上,白尊脸色复杂,好半天才愧疚的说上一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天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姬不敢相信的瞧着周围那片废墟,脸上的模样震惊到了极点。 没有人去回答白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大家都想忘记的回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结束也是开始 问起他们为何来到奇门宫,白尊没有隐瞒,瞧见了白家小鬼留下的记号。这玩意儿玄乎,属于死人特有的手段,做起来隐秘,也就成了白家的联络方式。寻着记号找去,发现了白贺雨,问清缘由后,白尊觉得要出事,也顾不得凶险,第一时间就往奇门宫赶来。 随后他又问起发生了何事?偌大的奇门宫怎会被闹腾成了这种模样?听见绝世大拿在这里斗法的时候,白尊僵硬了脸色,绝世大拿间的斗法,在江湖上极少发生,就不用说五六名大拿一同生死斗法了。 奇门大圣身怀道家神通,独自一人逼退诸多大拿,这人不简单啊。 我活生生的累倒在地,手脚无法动弹一下,白尊利索的把我背起来,挑选了偏僻的荒野山路,打算离开奇门宫。 落得这种下场,早在预料中,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走了狗屎运。毕竟以前经历过那些凶险局面可比不得奇门宫,有奇门大圣亲自坐镇,胜过世上所有凶险之地。 每一次扛过生死劫,无一不是身受重伤,少说也要伤筋动骨几十天,躺在炕上修养。那般九死一生的局面,若是不咬紧牙根儿玩命,嘿,你能活着离开? 能活下来,完全是用性命换出来的,莫要说负伤垂死了,就算少胳膊瘸腿,只要能保住小命,我心里也是万分情愿。 铁牛与龙掌柜被钉在祭坛上面许多时日,从早到晚风吹日晒,早就耗尽了体力。他们眼中总有不服输的劲儿,不让白尊帮忙,紧紧跟在后面。 一路尾随我来的道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也没有精力去管他,天大地大,我总不能把他绑起来,他想要做什么跟我没啥关系,随他就是。 在十八层地狱里面他帮了我不少忙,心里感激,所以一直让他留在身边。 瞧着我身上的口子开始溃烂,白尊吸了口凉气,说我的身子即便不是小锅打的,但也差不多了。 大家嘴上说的轻松,但心里都晓得,如果不妥当的处理好我身上的伤口,很有可能死在半路上。龙掌柜来不及休息,一头子扎入大山子里面,打算寻找些草药。他以前身为三组的组长,身上的本事可不少,医人就是其中一样,因此学得不少辨认药草的法子。 白子溪尾随在白尊身后,对我悉心照料,道行全失,沦为一只寻常小鬼,还跟着我们受了这么多苦,我对她心中愧疚,不晓得该怎么弥补。 白尊带着我们走走停停,白姬一个人离开了,说是要去接白贺雨,这只小鬼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再说白家彻底没落,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静下心的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奇门大圣为何要掳走龙掌柜他们,他一定晓得十三的来头,所以便用龙掌柜他们最为威胁,让我与小舅把十三带去。 他倒是有把握,在不肯定我会不会把十三带回奇门宫的情况下,邀请江湖百家前来奇门宫,举行重立新宫主的隆重典礼。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把十三带到他面前,面对无数道士,瞧他怎么下得来台? 不过他掐准了我的命脉,晓得龙掌柜在他手上,让我做什么都成。 二龙锁的话,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只要我把小舅安全的送到奇门宫,他自然会将二龙锁还我。如今奇门大圣已经把二龙锁交给了逍遥老道,终于能保住尚韵魂魄不散,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奇门宫一战之后全部断片。 至于小舅为何跳入圣火自焚,我不晓得,奇门大圣也不晓得。 没有人逼他,他却坚定了心意,其中兴许有什么隐情? 等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疤痊愈后,我打算立马动身回老家,瞬间看看爹娘的情况。倒要瞧瞧,小舅嘴里说的惊喜,到底是啥东西? 因为顾忌方方面的事情,白尊不敢往人烟多的地方走,只能日伏夜出,顺着山路走。 白子溪的照顾无微不至,着实贴心,她几乎与我寸步不离,铁牛负责打野物,她负责找野果子,蛇哈喇,山子里面最是常见,勉强能解渴。 我身上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愈发的糟糕起来,口子感染,流脓不止,望着从身上冒出来的玩意儿,心里觉得恶心。 “这样下去的话,越子迟早会在路途上丢掉小命,我们需要一辆车。老龙,你路子广,去看看能不能寻到车子。我们在这里等你,记住,如果两天时间还不来的话,我们就会离开,越子的情况拖不得。” 龙掌柜心神疲累,头发白了不少,他点点头,保证会在两天内找来小轿车,一定不能独自离开。他心里清楚,继续赶路的话,情况还会更糟糕。 深夜的时候,白子溪又去寻到了野果子,天天吃这糟心玩意,肚子里面落不得二两油水,早他娘的厌倦了。她帮我洗干净,送到嘴边,我死活不吃。 这娘们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得了,你少给我使脸色,今儿话撂这了,你吃还是不吃?” 别说,她虎起来的时候,真有那么一些模样。 “行了,这东西偏阴,大蛇最喜欢吃,多少有些邪门。只能打打牙祭,吃多对身子不好。” 铁牛在边上劝了句,他身上也有不少口子,路上全凭咬紧牙齿来坚持下去。 “白尊,等回去后你负责去找那些四散开的白家小鬼,这次奇门宫无象台一战,绝世大拿全部负伤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没有大拿坐镇,江湖要大乱了,以前我们有不少仇家,如果找上门来,很有可能又是一劫。” 铁牛这两天不怎么说话,原来是在琢磨这些事情,他这个人做事情比女人还要细腻,也不奇怪。 白尊点点头:“这样不是很好么?五年之内,不出意外的话,整个江湖都是许老魔的年代。没有绝世大拿,谁还能斩得了他?” 说话的时候,白尊视线古怪的往我瞧了眼。 铁牛苦笑着说:“你瞧瞧他现在这种逼模样?站都站不起来了,伤势想要痊愈,估计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怕期间生出事端来。” 没有绝世大拿的江湖,寻常大拿当道,我法相小乘,就像白尊说的一样,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我的天下。但总有绝世大拿出世的那一天,而且我被逼得徒手接下玄雷,差点消融掉一切。 最诡异的一点是连魔极法相与刚修习不久的奇门幻象都消融在一起,两门魔功水乳交融,当真的神奇。我只听说过血肉身子会消融,记忆会断片,从来没有见过功法也会相互交织在一起。 若是不信,仔细感应一下,身子骨里头空拉拉的,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这个变化,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在摸清楚情况之前,我不打算告诉别人,还是自己先私底下研究一段时日再说。 龙掌柜在第二天傍晚赶来,他那张脸憔悴了不少,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就往山子下面走去。 下面停着一辆小面包,那疙瘩最实用,问起小面包的来头,龙掌柜闭口不说,开出一段距离后,才说是他偷来的。 无论怎么说,有这东西代步,节省不少时间。问起目的地,龙掌柜说是白家总部,当初铁牛带我去的那个村子,后来白家总部设在那里。 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了,大家神经上总会疲累,心里怀念以前那段平静的日子。接近用了几天时间,龙掌柜才缓了过来,总会笑着感慨一句:“真他娘的不容易,居然挺过来了。” 铁牛接过话来,说:“你不是说三组会一飞冲天么?要是挺不过来,又何谈冲天?” 提起这茬儿,龙掌柜语气凄凉:“智云和老赵都死了,当初的三组,连上越子就只剩下三人。” 谁都没有提起罗大屌,他的尸体被逍遥老道带走,兴许会有一线生机呢?总归有个念头不是? 要提一点的便是我身上的伤势,这两天来,情况更加糟糕了。龙掌柜说他联系了以为赤脚医生,医人的本事如华佗在世,只要吊着一口气,都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断断续续行了个把星期的路程,终于来到那个村子,我脸上煞白,瘆人得很。之前村子的房屋被茅山倒是烧毁大半,是我们用钱重新搭建起来的,村民也待见我们。 瞧见我被半死不活的抬到院子里面,不少村民纷纷是掏锅洞,上房梁,腌肉忌惮成篮的拿来。 还算宽敞的小院乱成一锅粥。 龙掌柜不作休息,把我们送到村子后,又去接赤脚医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根本不晓得自己伤势有多严重,看着大家伙忙里忙外的场景,心里意识到了严重性。 铁牛打来一盆温水,帮我清洗身上的口子,瞧着血腥的模样,嘴里止不住的倒吸冷气。 白子溪抿着小嘴,眼里非常担忧,她手头的活计可不少,烧水做饭,死人不讲究,但活人依然要吃喝拉撒。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重伤垂死 刚回来,小院里面里外尽出,端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无力的躺在炕上,浑身每个角落都疼,叫我直咧嘴。鼻子里面忍不住的哼哼。 最怕这种情况,那股拧巴劲儿不晓得持续多长时间,随时都在折腾人。还不如剧烈疼痛来的实在,虽说忍受不住,但也过去的快,就几分钟长短的时间。不像这种细痛,让人抓狂。 身手往脑门上一抹,全是豆大的虚汗。 这次的伤势,超越以往,而且路途上面口子又感染流脓,所有问题一并涌了出来,让我措手不及。血液已经结痂,随便抠一下,大片的脱落,看得头皮发麻。 白子溪做好了饭菜,让铁牛先去吃几口,由她来照顾我。 吩咐了一些禁忌的事情,铁牛这才扭头离开,这段时日以来,大家早已身心疲惫,许多天没有吃过滚烫的饭菜,较真起来,这可算一件大事情,忽视不得。 白子溪拧了毛巾,放在我脑门上面,语气轻柔了些,问我痛不痛。 “你他娘的不是废话么?”我哭笑不得。 她皱着眉头,脸上凝重了几分,嘴里说道:“情况愈发糟糕了,口子感染的太厉害,搞不好会要了你的性命。” 寻到了二龙锁,龙掌柜他们也安全的回来,我心中没有顾虑,说:“死就死吧,反正只剩下三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老死。” 这话说的坦荡,一点惧怕都没有。 气氛有些尴尬下来,我和她之间也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从来不会这样,大家嘴里都没话说。我也晓不得是害羞还是什么,居然不敢瞧她的眼睛。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子溪紧紧的瞧着我的眼睛,问道:“那天你在祭坛上面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当时我心里着急,生怕她抗不下去,在祭坛上面魂飞魄散,所以说出与她拜堂成亲的事情,倒也没有想到以后。现在她问起来了,我反而沉默起来,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心里一直挂念尚韵,我与她之间早就有了情意,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懂。当初我就敲定下注意,就算要娶,我也只会娶她做阴妻,无论怎么说,始终有个夫妻名头。 白子溪做了这么多,一直跟在身边受苦,是我欠她的。此时听见她说起这件事情,心里复杂无比,要说对她没有些情意,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娶她为妻,那就愧对了尚韵,叫我以后如何面对她?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张大了嘴,卡在嗓子眼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也不忙,见我这么犹豫,抿着嘴,眼神失落的低下头来。 深吸一口气,我点头说:“自然是真的,等这些事情弄完后,立马与你拜堂,结了这门阴婚。” 如果我现在告诉她,之前说的事情只是想让她坚持下去,不算数,那时候真不敢想象白子溪失望的模样。 听见我这么说,白子溪动作僵硬起来,眼睛里面一阵酸楚。 “我知晓你的心意,不用做出这种为难的决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里早已流淌下了眼泪,这可怜样子,让人怜悯。 我坚定的点点头,说:“自然不是敷衍,如果你愿意,我就娶了你。” 白子溪哭成泪人,不停点头。 她眼里柔情似水,说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如愿的一次。 我抬头瞧着房梁,心里拧成了麻花,尚韵待我不薄,但白子溪更是与我恩重如山,愧疚谁都不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何必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斩不死大拿,只有跨不过去的槛。 隐约间,白子溪对我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能感觉到。 中午的时候,身上的疼痛勉强忍得住,但是到了深夜,那种疼痛变得剧烈起来,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我。口子里面血水直流,血肉开始往外面翻卷,我心凉半截,心想这次要玩蛋。 白子溪紧紧攥着我的手,让我坚持下去。那种疼痛,撕心裂肺,我可以肯定的说,三十年后,我依然会记得这次的疼痛,实在忘怀不了。 好在龙掌柜动作也不慢,在我快要抗不下去的时候请到了那位赤脚医生,瞧着炕上忍受疼痛而剧烈哆嗦的我,赤脚医生脸色非常凝重。 龙掌柜恭敬的说了些客套话,大致内容就是让赤脚医生医好我,什么代价都行。 他想要将屋子里面的人驱赶出去,但白子溪死活不走,害怕生出意外,丢了我的小命。我咬紧牙根,说:“没事,开始吧?” 长痛不如短痛,我干脆的说了声。 赤脚医生不再说话,从箱子里面掏出一些现代药品,他说我身上的口子太严重,和高度烧伤差不多,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这些需要时日来调养,但感染的伤口不得大意,需要用西药来治疗,洋鬼子的玩意儿好使,能缓解些痛楚。 来之前,龙掌柜说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赤脚医生也提前准备了这些东西。 瞧着我的伤势,我脸色难瞧的问:“你身上的伤疤从何而来,我赤脚医生五六十载时间,也算有些见识,唯独没见过这新鲜事情,不像火烧,也不是刀刮,着实的诡异。” 他嘴里感叹,手上利索的处理着我的伤口。 我没有搭话,总不能告诉他,是被玄雷劈打成这种样子吧? 这狗日的往我身上撒了什么东西?瞬间窜腾出来的劲儿让我措手不及,疼得喊叫出来,就跟用硫酸泼在了我的血肉上面,里面的疼痛,没有人能体会。 “忍着点,你身上的口子不尽快处理,很有可能要掉你的性命。” 赤脚医生从容不迫,铁牛他们被我凄惨的叫声吓得变了脸色,唯独他眼睛平静,不愧行了这么多年的医,手脚上有点能耐。 白子溪攥住我的手,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她眼中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 进来屋子后,光顾着瞧我的伤势了,却没有发现那截森然的手骨。冷不丁的一瞟,赤脚医生嘴里怪叫一声,吓得丢掉手中吃饭的家伙,扭头就想跑。 龙掌柜一把按住他的膀子,嘴里说道:“没事,医你的人就行。” 赤脚医生脸上惧怕,要不是瞧他见鬼似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 身上的疼痛实在难忍,我眼睛一翻,昏死过去。过了三五十分钟,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边上忙活,我咕噜转着眼珠子,发现自己被裹得密密麻麻,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摇摇头,表情古怪的说:“伤势太严重,一时半会儿讨不了好,不知为何,他身上似乎滚烫得紧,失去了平衡,需要些冰冷的东西来降温处理。” 玄雷蕴含道家刚阳之力,能诛杀时间所有魑魅魍魉,我虽然扛过玄雷的绞杀,但身上阳刚之气太过浓郁,阴阳失调,所以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紧接着,他又说:“最佳之物本是冰块之类,只要调节了阴阳,身上的口子会自己愈合。但他身上血肉露在外面,不宜接触冰冷这些东西,只能长出新皮,才能慢慢调节。” 龙掌柜等的不耐烦,让他挑着重点说。 赤脚医生眼睛忌惮的瞧了几眼白子溪,说道:“她应该是一只鬼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告辞离开,连报酬都没敢要。 大家伙都听出来赤脚医生的言中之意,龙掌柜瞧了眼白子溪。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 女人本来就阴气旺盛,变成鬼魂后,阴气愈发浓郁。 她羞红了脸,没好气的骂道:“也不说清楚些,改用什么法子去调节阴阳。” 我心窝砰砰直跳,装作死人。 等众人离去,白子溪这才无奈的说道:“得了,别装死了,早晓得你醒着呢。” 我睁开眼睛,想了想,冲她挑了下眉头,其中意思彼此都清楚。白子溪脸色更是羞红,她呸了口:“都这样子,还想着那些事情,休想。” 我只剩两双眼睛,嘴上不能说话,只能心里苦笑,到头来却是白子溪想歪了。 上次去赤龙岭,因为要避开恶鬼的耳目,我也含过白子溪的口水,那样做完全是被逼无奈。 不晓得这娘们心里琢磨什么东西,脸色万分羞红,最后小声的说道:“你先休息吧,这件事情过两天再说。” 她急忙离开房间,留下我一个人。 嘿嘿,这小嘴又不是没亲过,还不好意思了? 身上的伤,没有三五个月时间是好不了了。 半夜里睡的正死,我忽然感觉身边站着一道身影,模糊中,她在哭。 “尚韵?” 我想要喊出来,但有心无力,她好像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她还是来了。 只不过,她却不愿意让我见她一面。 “越子,谢谢你为我寻来的二龙锁。” 说到这里,她慢慢的做到炕上,抬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胸腔上面:“可是,你却落得这般下场,我宁愿不要二龙锁。” 听着语气,非常激动,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睁开眼睛。 “该走了,没多久院子里面的人都会醒过来。” 逍遥老道的声音在房屋外面响起,听起来很是虚弱。 第二百九十五章 似水柔情 一阵轻咳声响起,生怕惊扰了院子里面的人,他极力克制咳嗽的声音。 从无象台上走下的绝世大拿,全都身负重伤,逍遥老道也不例外。这次怕是经不住尚韵磨,才会带着她来到这里吧? 我不晓得她来到多长时间?兴许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了屋子里面。 “你与白子溪的婚礼,我参加不了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希望我们还能有见面的那一天。” 说完,尚韵在我边上放下了什么东西,随后无声的离去。 窗户外面,逍遥老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好几分钟后,这才猛的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瞧见了尚韵留下的发簪。 以前我见她带过这根发簪,平日里也对此非常喜爱,没想到还留在身边。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在古代,发簪与玉佩多为男女的定情信物,思念之极,见此物犹见此人。只是到了这个年代,发簪这种从古延续至今定情信物已经被大多数忘记。尚韵送我发簪,其中还真是耐人寻味。 我慢慢抬起手来,妥当的收好发簪。 扭头瞧着窗外,小院里面空无一人,尚韵早已经跟着逍遥老道远去。 尚韵离开不久后,白子溪来到我的房间里面,她当时表情挺复杂的,问我说是不是有人来过? 如果我点头说是,那么白子溪一定会逼问下去,这些事情,我心里不愿意跟别人提起,也就没有说话。白子溪也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临走前,她往尚韵放发簪的第地方瞧了一眼。 随后几晚,我心里期待尚韵会再来找我,每天都没有睡好。 有白子溪体贴的照顾,伤势倒也恢复的迅速,最起码不像之前那样疼痛。那股劲儿一上来,哎哟,死的心都有了。 不晓得龙掌柜又使了些什么手段,将那么赤脚医生重新找来,他揭开纱布扫了几眼,眼仁不禁收了下,嘴里连说两声奇怪,实在奇怪! 奇怪在哪个地方他也不说,最后拿出一些草药,还有些从未见过的东西,让龙掌柜就着熬制成汤水,为我喝下去。 别说,老外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就是好用,那流脓的伤口慢慢结痂。赤脚医生说时代变化太快,西药那玩意儿有大作用,莫要小瞧了洋鬼子的头脑。 龙掌柜说他华佗在世,在医人的本事上,肯定有过人之处,几天的功夫将我胸腔里的那口气稳稳吊住,不至于咽了气,丢了命。 这几天村子宁静,也不见外人打扰,赤脚医生瞧出村子里面不对劲儿,帮我换了药,一刻都不耽搁,背着行囊离开了。 龙掌柜告诉我,世上奇人无数,给人瞧病不算本事,能给鬼瞧病才算能耐。赤脚医生就是个奇人,那双锐利的眼睛一扫,就能发现村子里面有不少小鬼徘徊。 他是个明白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从不会说出来。 闲下来的时候,龙掌柜又买了几间小院,不给人住,任由空着。村里人瞧得心新鲜,嘿,这事奇怪了,买了小院儿,却没有人住。只有明眼人才晓得,这几间小院儿是给鬼魂住的。 寻常时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龙掌柜不允许村里人靠近。虽说人鬼同活在一个村子,但阴阳界限还是要分明的。 个把星期过后,赤脚医生来帮我换掉身上的纱布,用手背往我鼻子下面一放,烫的他抽回手去。 “你体内阳刚之气太重了,阴阳比例失调严重,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这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晓得,莫要耽搁咧,当心性命不保。” 赤脚医生说他以后不会再来了,只要平衡了阴阳,缓了那口气,也就能保住小命。从龙掌柜那里领了些好处,飞奔似的离开了。 我换了套衣衫,勉强能下地走动,白子溪陪伴在身旁,这些天来,鸡汤大肉,油水腻人。 这娘们会照顾人,叫我挑不出毛病。 “越子,你说过要与我拜堂成亲,可是当真?” 白子溪端来了鸡汤,放了点姜片去腥,每天准时一碗,从未迟到半秒钟。我心里感激,点头说:“当真。” 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整个人懵逼似的睡在炕上,一动不敢动。 她冰冷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两条手臂勾着我的脖子,眸里水汪汪,我差点一口咬在她白皙的小脸蛋上。 “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以来都守着洁白身子,如果……。” 这话让一个女人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说到最后,把羞红的小脸埋在我的膛上。 “嘿嘿,你还会害羞么?” 她有这个意,但我没有那个心,不过口头上的打趣是少不了的。 我翻个身,将她反压在身下,瞧着她羞红的小脸,咧嘴一笑。 “别瞧了,丢人。” 白子溪想要推开我,手上没有一丁点的力气,捏着柔软冰冷的小手,我又把头低下了一些,差点与她的嘴唇碰在一起。 那两抹嫣红浮现在美轮美奂的小脸蛋上,倒也平添了不少独特的魅力,都说白家大公主长的绝美,却从未见过她这娇羞的样子。 我两天膀子搂紧了纤细的小腰,浑身舒畅不少,汗毛孔都张开了。 白子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惹得她惊呼一声,紧紧的闭起眼睛。 我自然晓得她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吹了口气,笑着说:“怕不怕?” 白子溪抿着小嘴,不敢说话,便是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膛中的身躯发抖着,怕是从来没与人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我心里怜爱,伸手抚摸她的脸蛋,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丝温暖,多了丝冰凉。 “要不今天就先把洞房入了吧,嘿,活了小半辈子,还没有玩过这么水灵的娘们。”我故意吓唬她,白子溪心里有种未知的惧怕,听见这些话,睫毛都在打颤,紧张极了。 陡然间,这娘们睁开眼睛,冲我说:“要不晚上吧?” 我膀子上的力气又紧了几分,紧紧搂住她的腰,眼睛一瞪,说道:“怕啥,难不成还有人偷瞧不成,今儿小爷要尝个新鲜。” 嘿,就喜欢瞧她羞恼的模样。 手掌不自觉的顺着浑圆润的长腿摸去,滑腻冰凉,皮肤紧致。 期间白子溪整个人颤抖起来,死活不愿意睁开眼睛,我觉得无趣,往她腿上捏了一把,说道:“得了,又不会真把你拱了,吓成这种模样。” 听见这句话,白子溪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虽说嘴上不会做出过格的事情,但手脚上可不老实,撞在怀中的便宜,多少要占上一些,以前早就盯着白子溪的胸脯子,趁她不注意,狠狠的捏了一把。 “德行!” 她推开我,头发散乱的披着,我不说话,嘿嘿直笑。 便宜也占足了,端起白子溪送来的鸡汤,一口闷下去,鲜得连舌根都快咽下去了。 白子溪深吸一口气,紧挨着我坐下,眼中担忧的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不过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平衡你身上的阴阳,罢了,就让你拿些好处吧。” 说完这句话,白子溪两条手挽住我的脖子,小嘴亲了上来。 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滑腻,我脑袋里面轰隆一炸,顿时空白起来。 莫要说她了,就连我都红透了脸,或许是本能所使,我把白子溪抱到怀中,安静的享受着她口中的好处。 我呼哧一喘,抱起她两条浑圆修长的腿,一动不动的坐在炕上,之间的动作实在亲密。 以前也见过不少别人做出的亲密事情,对于我来说,今天还是头一次。胸腔里面仿佛有头小鹿在乱撞,这一紧张,手上没个分寸,又捏又掐的。 白子溪吃不住疼,鼻子里面哼哼了一声。 她推开我,小脸羞红到了耳根下面,说道:“你他娘的捏核桃么?” 我咕噜咽了口,容不得她说什么,这次自己也算主动,转身把她压在炕上。无论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心里总记着一点,绝对不能过格。 白子溪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任由我胡来。 我用力啃着她的小嘴,那双手更是过份,在她身上一阵摸探,终于是如了愿。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白子溪忍受不了,用力将我推开,往手上拍打一下:“快拿出来。” 我讪讪笑着,迅速的抽回了手。 “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落荒而逃,头都不敢回。 我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大家心里都惧怕做出了过格的举动,毕竟这方方面的东西,可不能任由心情乱来。 如果白子溪晚走几分钟,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今天做出后悔之事。 还别说,这女人宛若水做的一样,让人心中着实的怀念。有那么一瞬间,我心理期待,身上的伤势永远不要好过来。 想起昨晚尚韵留下的发簪,我心里愧疚,转身走出小院里面,把脑袋浸泡在冷水里面。 我出来时,正好与白子溪撞在一起,她低下头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铁牛坐在院子里面靠太阳,眼珠子咕噜转,在我们身上来回扫动,不一会儿就嘿嘿笑了出来。 第两百九十六章 回老家 铁牛是个明白人,眼睛一扫就晓得了缘由,他嘴上笑的欢实,不忘冲我挑了挑眉头。 “你小子不行啊,白子溪进去了才几分钟,就这样草草完事了?” 说完,往我裆里抓了一把,我看出来铁牛会错了意,锤了他一拳,嘴上笑骂:“滚你娘的。” 白子溪脸皮薄,听不进去那些话,红着脸离开,就连中午的饭菜都没有准备,独自关在屋里寻思什么东西? 前后耽搁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一身的伤疤也算好个七七八八,不说像之前一样,但村头三五百斤重的磨盘,单手还是能举起来的。我想起小舅说过的话,心中焦急,也就跟铁牛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铁牛也犹豫,一时间拿捏不定,让我在等一段时间。 “多一天都等不了了,小舅那些话你也听在耳朵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隐情。我怕老家生出意外,你留在村子里面照顾一下。现在寻常的大拿当道,基本没有人伤得了你们,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下手果断一些。” 我立场坚定,这两天内会动身赶往老家,铁牛心里清楚劝说不了,最后只说了句当心。 龙掌柜自从回来后,忙里忙外,经常好几天不见人。我等不到他回来了,想要带着白子溪先走一步,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躺在炕上的时间久了,身子仿佛生锈一般,走动起来多少有些别扭。 龙虎山掌门人陨落在祭坛之上,这般深仇大恨算是结下了,只有一边能活下去。等龙虎山缓过那口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寻仇,据说在龙虎山里面还有一名老不死的没有出来。 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人影,说不定早就老死在山门里面,外人晓不得,倒能吓唬一下其它的山门势力。 村子里面的事情交给铁牛我放心,吃完晚饭收拾了下行囊,带着白子溪离开了村子。 她心中担忧,对我说:“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这样回老家,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应付起来麻烦。” 她说的这些问题,我心里早就想到了,自然做好周全的准备。与寻常大拿撞见,如果要分出生死的话,我有把握斩了对方。 经历那么多的劫难,手脚上也练出了些真切的杀人本事,依仗着这点,所以才敢迫切的往老家赶去。到现在差不多六七年没有回过老家,爹娘的情况如何,我一点都不晓得。 我们来到一个县城,买好了车票,准备跨省出发。白子溪使了些手段,瞧起来跟大活人差不多,她说除了道士之外,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我拉着她的小手,模样就像热恋中的男女,这娘们生了一副好容貌,路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长时间没有接触繁华地方,不说白子溪了,就连我都对周围好奇。 出发前,铁牛拿了不少钱给我,这是他以前积攒下来的,没有多大用途。回家嘛,自然要体面点,钱是少不了的。我带着白子溪,帮她置办了一些穿着的衣裙,她脸上添出不少笑意,非常喜爱。 现代女性的美感,已经能通过穿着达到极致,白子溪终究是个女人,对于衣着这方面也非常喜爱。 我为自己买了套西装,从来没穿过这玩意儿,看着别人穿在身上,贼帅,心中着实的羡慕,也想弄一套嘚瑟嘚瑟。 白子溪帮我梳了个大背头,对着镜子一瞧,顿时嘿嘿傻笑起来,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德行。” 白子溪身手往我脑门上戳了下,没好气的骂了声。 融入到大都市里面,忘怀了以前的杀戮,心中多出了几分宁静。但心里晓得,这种日子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打破。 看到男同胞投来的羡慕,我雄赳赳的昂起脑袋,心里说不出来的得意。白子溪亲密的玩起我的膀子,手里提着自己的一群,两人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荡,瞧上什么就买什么,那爽快劲儿让服务小妹脸上笑开了花。 “你不怕热头么?” 我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身为小鬼,大白晴天的瞎晃悠,有点嚣张过头了。 白子溪摇摇头,脸上也是不解:“放在以前的话,自然是怕,不过在奇门宫里面被天天暴晒,现在除了有些炎热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事头一次见,我觉得新鲜,拉着她去热头下面转了一圈,果然发现她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模样,轻松得很。 仔细一想,我明白了缘由,白子溪被奇门大圣钉在祭坛上面,每天风吹日晒,三魂六魄也发生了不少微变的变化。而且那晚与我做出亲密的举动,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刚阳之气,多以才不惧怕头顶上的热头。 这种变换,不晓得对白子溪是好是坏? 游玩两天后,这娘们仍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若是像这样放任下去还得了?毕竟这次前来,我有事情要做,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两天已经是最后的限度。 我拉起白子溪,将她从商场里面硬生生的拽了出来,她撅起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摸了摸快要见底的兜,我哭笑不得,赶紧带着她离开。 行了几天的路,马上就要到老家,我倒也不忙,虽说一心往老家赶去,但路上走走停停,权当满足一下白子溪的好奇。 她与这个时代脱离,在我眼中过时的玩意儿,对于她来说却是新奇无比,非要瞧个清楚才肯罢休。 瞧着快要回到老家,我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 云南边境一个小山沟便是我的老家,这里日子过的紧巴,我当初从村子走出的时候二十出头,如今过了七八年,已经物是人非,唯独有一点没有改变,那就是贫困。 远远的,就瞧见青烟升起,不少在田里忙活的村民见我拉着白子溪走到山路上,一时间议论起来。 “你瞧,你瞧,那狗日的不就是许家的小崽子么?哎呦喂,还找了个水灵灵的小婆娘。” 田地的老娘们开始嚼起舌头,都说许家那小崽子长出息了,崭新的西装,大背头,锃亮的大头皮鞋,老神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复杂起来,难得离开七八年的时间,还有人记得我。 听着各种闲言碎语,白子溪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去瞧。我细致的往四周瞧了几眼,几年下来,周围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老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进来村子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白子溪也是觉得不对劲儿,问我说村子里面怪怪的,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小舅跳入圣火之前,曾让我有时间回来瞧瞧,或许有什么惊喜呢? 爹娘从别人嘴中得知我回来的消息,放下手头的活计,立马从田地里面赶回来。七八载时间没有见,他们两鬓斑白,尽显老态模样。 老娘红了眼睛,忙不迭的拉着我往屋子里面走,老爹一连抽了好几支烟,视线不停的往白子溪身上瞄,一副打量儿媳妇的样子。 第一次跟我回家,白子溪扭扭捏捏,全然是个惊慌的小女人。 我上次送来一张一行卡,凭着里面的钱,家里新添几间小院。在村里面算得上有钱人家,人红是非多,嫉妒也就随之而来。 瞧见家里没事,我心里终于送上一口气,就怕仇家寻上门来,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老娘拉着白子溪一顿问,她娇羞的埋着头,问一句搭一句,哪儿还有白家大公主的威风样? 我与老爹蹲在磨盘上面,这段时间来,家里在村子里面不受待见,一张嘴全是兴许的。老爹为人憨厚老实,也琢磨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龙掌柜交给我们的银行卡,上面钱财不在少数,我冲老爹说:“卡上的钱收到了么?” 老爹如实的点头,说是收到了,他行了几十里的路到镇上银行一查,好家伙,上面那串数字数得眼睛都花了。说到这里,老爹脸色凝重的教导我:“娃儿,千万莫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咧,安稳的找个媳妇儿过日子就成。” 凭空受到一笔钱财,老爹心里担忧不敢乱用,只是取出小部分,重新购买了少数家当,随后便妥当的收好银行卡,不敢轻易示人。 我咧嘴一笑,让老爹安心用钱就行,顺便帮村子谋一份好差事,人人都落了好处,也就不会这样刁难我家。 老爹狐疑的瞧着我,听见这笔钱的路子挺正,贫苦了几代人家,终于发了一笔横财,做梦都会笑醒呢。 “你有时间多陪陪你女朋友,我想去地里弄些瓜菜来,弄好后顺便喊上你小舅,一起过来吃饭。” 听见这句话,我立马姜莹在原地。 “什么小舅?” 我反应过来,冲老爹大问了一句,吓得他愣在原地。 “你小子不会傻了吧?你说还会是那个小舅?” 老爹又解释一遍。 我表情慢慢凝重下来,让老爹说详细些,问他说小舅不是离开了么?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小舅在奇门宫里,跳入圣火自焚,何来的小舅? 老爹不晓得我反应为何这么大,说出了事情:“嘿,你这小子莫不成变傻了?你小舅从未离开村子。” 第两百九十七章 瞒天过海 老爹的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事情实在诡异,那天小舅当着众多绝世大拿的面,决然跳入圣火里面,我可不相信跳入圣火里面,还能活下来?何况老爹说小舅一直在村子里面,从来没有离开。 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若是弄不出个所以然,迟早会生出事端。 “小舅在哪里?” 我忙不迭追问了句。 老爹是个做事稳当的人,我是他的种,某方面也多少继承了些他的性子。见我急成这样,也晓得出事了,他摆摆手让我安生点,说道:“你莫要急,小舅就在田里做活计,不会长翅膀飞了,待会儿我就去叫他。” 他脸上肯定,说是小舅在村子里面活了大半辈子,怎会离开村子半步?莫不成是我识错了人,将别人误认作小舅? 我嘴里苦涩的笑,总不能告诉老爹小舅是奇门宫的三大护法之一吧?更是麻衣神相,可推衍天机,断出古来今往的事情?最后在奇门宫跳入圣火里面。 这个消息弄得我心神不宁,连忙跑进屋子里面,告诉了白子溪。 她足足愣了好几分钟,紧接着拧起眉头,说道:“你小舅在麻衣神算一脉的修为登峰造极,没有人能瞧出他的深浅,先看看吧,等那个小舅来到的时候,所有事情也就清楚了。” 白子溪很冷静,与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反应。 小舅口中的惊喜,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当真的诡异,我可不信小舅会分身术?以前与我相处那个小舅知晓我的所有往事,不像假冒,或许这个一直在村子里面从未离开半步的小舅才是假冒之人? 老娘给我们腾出地方,忙着准备今天的晚饭。 我心里惧怕生出什么凶险的事端来,告诉白子溪,如果事情不对劲儿的话,立马带着爹娘离开村子。 白子溪点点头,她分得出事情轻重,不会胡来。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才不至于发生意外的时候手足无措。 老爹离开大半个中午,热头都快落了山才从田地里面赶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道身着麻衣的人影,头上的短发白了不少。我当时直接懵在了原地,大脑运转不过来,这个人正是小舅。 在奇门宫,我亲眼瞧着他跳入圣火,到头来,却成了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寻常老人? 视线迎在一起,小舅从容不迫,他笑着冲我点点头:“你终于来了。” 我无法分辨真假,兴许是本能所使,扭头让老爹他们进去屋子里面,不管小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喊话的同时,我凌空跳去,摸出小腿上的黎天古匕,当头往小舅劈砍下去。 小舅那双眼睛平静,不躲不闪,从容得很。 紧要关头,白子溪冲我大喊:“不要。” 古匕停在小舅的脑门上面,只稍往前送上一点,就能了结小舅的性命。 “你是谁?” 我警惕的瞧着他,不是我做事莽撞,而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心中有些防备始终是好事。 “我是你小舅。” 小舅笑了出来,视线仔细的端量着我,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能从无象台上活着下来,也算有点能耐。” 眼前的小舅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是之前那个‘小舅’从来没有给过我的感受,往那儿一搁,浑身气场震得我往后退了几步。 这种感觉,只有在绝世大拿身上才能散发出来。 “之前那个人呢?” 我又问了句。 小舅还是同样的回答:“他也是你的小舅,不过是我使出瞒天过海的替身而已,尊上转世重修之后,奇门大圣绝世无双,很长一段时间都属于他的年代,我不敢大意,只能做出周密的计划,若是一步走错,你我性命不保。” 容不得我多问什么,小舅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慢慢的你就晓得了,事情复杂,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回来,也算不晚。” 进去屋子里面,小舅瞧了一眼白子溪,嘴里叹息了声。 白子溪开始不安起来,起身躲到我的后面,紧紧拽着衣袖。 小舅说:“都安着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成,定然把它做的漂漂亮亮。” 老爹狐疑的瞧着我们,不明白这些话是几个意思,我不想牵扯到家人,警告小舅:“小舅,有些事情莫要做的过了,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倘若你要胡来,我可不依。” 小舅笑着点点头,围在桌子上,张口就吃起酒水来。老娘最是疼爱白子溪,细致的招待着她,哪儿晓得白子溪是鬼魂,根本吃不了活人的饭菜,只能用别样借口推脱。 老娘眼睛一瞪,语气不惊慌了:“咋了,大妹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我给你重新捣一份出来,想吃啥尽管说。” 白子溪对我投来求救的视线,我对老娘说:“得了,人家身子不舒服,别老逼着人家吃。” 上了年纪,对于儿孙的事情最是看重,火辣辣的视线直往我脸上戳,最后忍不了,干脆开门见山的问我:“娃儿啊,这门亲事啥时候做了,你老娘忙活了大半辈子,就盼望着抱孙子呢?” 我心里苦笑,如果我与白子溪真的拜堂成亲,生下一小鬼孙,您老人家敢瞅一眼不? 小舅知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我倒有个法子,拜堂成亲之后,可以生出白胖小子。只不过此事麻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艰难可不比活着从无象台上走下来那么简单。” 白子溪凝起视线,瞧向小舅:“你会那种本事?” 小舅点点头,也不避讳,说道:“我敢自称麻衣神相,身上怎会没有写趁手的本事?” 爹娘听不懂,闷头吃着饭,不时的往白子溪碗里夹上一些。 当着二老的面,我也不好细问,只想尽快吃了这顿饭,拉着小舅问清楚缘由。奈何老娘不依,今儿要是不做个保证,得,别想下了这张饭桌。 我只能点头做出保证,说是会尽快跟白子溪拜堂成亲,至于生小崽子的事情,得慢慢来,好酒还需要时间来酿呢,这事情忙不得,慢慢的来最为稳妥。 随便吃了几口,我找借口转身离开,小舅也跟了上来。他慢悠悠的收拾好了吃饭的家伙,然后递来一根卷烟。 “不要觉得奇怪,那天我在祭坛上面跳入圣火中,只想做戏给奇门大圣与众多绝世大拿看。如果留下尸骨,他们难免会从上面看出问题,到时候我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我心里惊奇,问他说:“你在奇门宫做事情那段时间,奇门大圣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 小舅说道:“我拳脚上的本事或许不如那些绝世大拿,但论起麻衣神算的能耐,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胜得过我?那招为奇门遁甲中最为玄奥的替命傀儡,我用十载光阴才炼制出来,与我无二,只要本尊不说,谁都分辨不出真假。” 好一招瞒天过海的手段,居然瞒过无象台上的所有绝世大拿。 提起这茬儿,小舅深吸一口气,说道:“奇门大圣待我也不薄,可惜我们却在站在了对面。之间只能有一人独活,为了今天,我苦等一辈子。” 这话不假,当初在无象台上,小舅要跳入圣火里面,奇门大圣于心不忍,一番劝说,更是出手阻止,仍然玩了一步。 就连我也以为小舅已死,从此世上再无麻衣神相,没想到本尊躲在田野里面种地为生,过的逍遥自在。 “当初尊上重修之后,我就算出他的下一世,所以你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与你的爹娘结成亲家,早早等待。” 小舅说出了全部实情,还好这些年来他做的隐秘,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还真是深山藏虎豹,田野现麒麟,谁能想到一个寻常的种地老人,居然是一代麻衣神算? “让我瞧瞧你的身子。” 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表情变得焦急起来,也不等我说话,在身上摸索起来。 我实在别扭,又不敢说话,只能让两只大手摸个遍。小舅又掐又捏,整的我身上酥痒,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天你解开古匕封印,用的是六魄,所以你身上子剩下三魂,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就会老死,比平常人缩短了一半时间。还有你徒手接下绝世大拿引来的道家玄雷,按理来说,应该活不长久。” 还以为小舅无所不知,没想到他也有犯难的时候。 两门魔功被玄雷消融的事情,我没有给小舅去说,这几天身子里面变化可是不小,功法居然开始融合起来,这事情瞧着新鲜。 毕竟我心底还是有点怀疑小舅,肯定会有些防范。 “你当心一点,最近几天江湖不太平,很多奇门宫大拿寻上道家山门,斩杀不少弟子。所有绝世大拿全部负伤离去,几乎没有什么势力可以阻挡住奇门大圣的脚步了。另外很多不入流的邪教也蠢蠢欲动,这趟水搅得太混。” 足不出户,掐指一算便能到处天下事,这就是麻衣神算一脉的本事。 陡然间,小舅扭头问我:“想不想学麻衣神算这门谋生的手段?” 我疑惑的问:“麻衣神算总纲不是被你交给十三了么?” 小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那本总纲半真半假,早被我动了手脚。” 第两百九十八章 拜堂成亲? 假的? 我心惊骇,瞪圆了眼睛。 小舅点头说道:“明知道他来头不简单,早在那门麻衣神算总纲上面做好了手脚,以后生出意外的话,也好有应对的方法。” 之前小舅与十三关系亲如爷孙,果然是骗过所有人,他心里早就知晓十三的来头,因此在那段时间内做了不少应对的方法。还真是没人能猜测出麻衣神相的做事风格,心中对他的忌惮又多出一些。 “想要在麻衣神算一脉取得成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得循序渐进方能学到皮毛。这门手艺以后慢慢教你,现在先安身立命,养好身上的伤势。” 小舅眼眸里面泛起阵阵古怪的光芒,我瞧了几眼,仿佛一枚黑洞般深邃。瞧上一眼,连视线都快吸入进去,只凭一具替命傀儡就有洞悉天机的本事,真不敢想象小舅本尊会强到什么地步? 他有资格让别人恭敬的叫上一声神算子。 沉默一会儿,我扭头问小舅:“我想要做一件事情,需要让你做个公证人,怎么样?” 小舅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不明白的问我说:“拜堂成亲这种事情,有你爹娘不就够了么,还要我做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你只有知晓白子溪的身份,她是一只寻常小鬼,拜堂成亲的时候自然不能走了寻常路。这次我拜的可是阴婚,生怕爹娘受不住。” 在无象台上我答应过白子溪,只要安全离开,就会立马兑现承诺的事情,与她结阴婚。前几天身负重伤,卧炕不起,也就没有机会。现在回到老家,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气,就想起那个承诺来。 趁着爹娘在,与白子溪拜了堂,结了阴婚,也好了结爹娘的心愿,总归能让他们有个念想不是? 陡然间,我扭过头去,发现白子溪呆呆的站在身后,明显也听见了我先前说的话。 “既然要办,那就办的风风光光,明天我帮你张罗下。” 只要我开口了,小舅也没什么意见,吃完晚上的饭菜,扛着家伙独自离开。我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想要瞧出什么东西来,奈何小舅城府太深,就我这点道行真不够看。 第二早起来,天都还没有亮起,老娘就闹腾的全村人从睡梦中醒过来。在他们瞧来,这可是人生大事,有多隆重就办多隆重,长面子的事情,谁还会嫌多? 村里人嫉妒得紧,表面笑脸相逢,等转过身后,谁晓得会有多少根手指头戳着你的脊背股嚼舌头呢?这些事情我也考虑到了,毕竟许家是要长久的在村里讨生活,不能开罪了人家。 正好借着这次操办婚礼,大方的给他们一些好处,老爹天还没有亮开就摸索出去,打算取些钱来。顺便敲定了帮村子修路的事情,这个几百户人家的小村没啥能耐,几代下来也不见得出个能人,都说日子越过越好,这个小村却是越过越穷。 瞧瞧村头两边的土路,若是天气晴朗还好,要什么时候老天不待见,又刮风又打雷的,遭受的还不是活人?大雨降下,土路完全没法落脚的地方。 一整天的时间,白子溪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好几次都想推门进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又转身离开。 经这么一闹腾,全村子都说姓许的祖坟冒青烟了,出了这么一个小崽子。为家里赚了大钱不说,还取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莫要说同辈的懒汉了,就连一些老汉也私底下羡慕。 人总会对比,可就苦了村子里面那些不愿意打工的懒汉,每天扛着锄头守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早早的出去闯拼,过的怕是比兴许那家的小崽子还好。 也有村民来奉承,想要讨些好处,都是左邻右舍,谈起借钱的事情,我也没啥犹豫的,让他们了当的说出一个数字。 这爽快劲儿,听谁耳朵里不喜欢? 我家门槛被踏破,来人各怀鬼胎,只要不作出过分的事情,也就任由了他们。正好趁这种人气冲冲喜。 我老娘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流了出去,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吹来的。而且大家心里都晓得,说是借钱,那不过是嘴头上的好话,到了怀里,还不死死捂乎着,谁愿意还你? 老娘说赔本的买卖做不得,虽说卡里又不少钱,但也架不住这样折腾。 拿了好处,全村子上百户人家都开始忙活起来,拜堂成亲是大事情,需要早上几天开始张罗。有这么多人帮忙,我图个清闲自在。 这不,见我出手大方,麻烦来了。 不少村里的婆娘吆喝着自家的懒汉,打算让我带他们出去见下世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我心里苦笑,自然不会答应那些要求,这些钱都是用血汗拼出来的,大家伙只见我表面风光,却从未见背后拼杀时的艰辛。 老娘耳根软,听不得好话,见我不答应,就去磨我老娘。 “得了,我不会带他们出去的,别说了。” 干脆的说完这句话,我不在理会这些糟心事,宁愿得罪人也不能带着人家往绝路上走。以后的时间少不了拼杀,杀龙岭,茅山小圣地,无象台的情况迟早会再次出现。 再说那些懒汉,骨头硬气的都出去打拼了,剩下的全是不愿意吃苦的软骨头,这辈子都难有成就。 小舅送来两套衣服,一套是新娘红衣,一套是寻常衣裙。他说:“我也没啥拿得出的东西,送你们这两套衣服,就当是个心意。穿上新娘红衣,能让你们因缘不断,无人能扰,穿上另外一套衣裙,能让她魂魄不散,避开下面那些玩意儿的追杀,记住,第二套衣裙甚是重要,不要轻易换下。” 他脸色凝重的叮嘱了我几点,小舅亲自准备的东西又怎么会是普通之物,我接过两套衣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白子溪坐在炕上,瞧我走了进来,脸上全是娇羞模样。 我把衣服放在她身边,笑道:“以后你就是我许家的媳妇儿了。” 今天她的样子瞧起来非常奇怪,似乎有点不对劲儿,我以为她发生什么事情,收敛了打趣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白子溪摇摇头说是没事。 她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多问,让她换好衣着,马上就要开始拜堂成亲了。这次我宴请全村,全是上好的饭菜,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晚上六点,瞧见小舅点头后,早就等不及的爹娘推开房门,让我们准备一下,马上就要成亲了。 说起阴婚,我以前和姜梦诗结过一次,想起这个女人,心里不禁万分愧疚。为了保住尚韵的魂魄不散,逼不得已下,贡献出了自己的三魂六魄。 我嘴里叹息一声,换好新郎服装,等候在房间外面。 这次婚礼变得隆重,由小舅一手操办,他晓得白子溪的真实身份,因此警告村子里面的人,拜堂之时,刚出生一个月的婴儿不许出来,上了七十岁数的当需回避。 为了今天这顿婚饭,很多人饿了一天肚子,倒怨不得他们,贫穷的日子实在过怕了。一年到头,肚子里面落不下几两油水,如今瞧着眼前的餐宴,不争气的直咽口水。 白子溪换好红衣之后,媒婆帮她弄好红盖头,背着她一摇一晃的走了出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听见她嘴里嘀咕了句:“小娘子咋这么冷咧?” 忽然间,小院里面阴风大起,让人觉得凭空多出了很多双眼睛。村子里面鸡鸣狗吠,老牛流泪,羊群发疯似的冲撞。 我大骂一声:“大胆!” 顿时,风停狗静,村子里面陷入一片死静,就连扯着嗓子眼嗷嗷哭的婴儿都止住了声音。 小舅摇摇头,嘴里说道:“不用驱赶它们,死人结婚,自然少不了小鬼捧场。它们再给你贺喜,不会生事。” 听见小舅这么说,我慢慢放开小腿上的古匕,挺直了胸腔。 老娘在边上扯着我的衣袖问:“出啥事了,咋这么阴森?” “没事,快拜堂了,你还在这里作甚,快去上座。” 我咧开嘴,嘿嘿笑着。 白子溪说:“听一下,这截路程,我想与越子一起走过去。” 媒婆听了吩咐,让白子溪从她背上下来,我拧着眉头,感觉这娘们有问题。 她举止自然的拉起我的手,不紧不慢的往屋子里面走去,爹娘上座,小舅在一旁观看。他仿佛瞧出白子溪不大对劲儿,眉头也拧了起来,嘴上却没有多问。 “你们二人牵着这根红线,待会儿听我吩咐,让你们拜堂便拜堂,不要迟疑。” 想要接阴婚,里面讲究太多,小舅也不敢大意。 白子溪用力的攥了一下我的手,小声说道:“越子,对不起。” 我心里生腾出一股不安,猛的瞧向白子溪,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良辰已到,新人行礼。” 小舅大声吆喝了声。 我站在白子溪对面,慢慢的弯下要去,白子溪犹豫了下,也随我行礼。 紧接着,二人跪下,冲爹娘行了大礼,端茶敬去。 然而到了第三拜,白子溪却掀开红盖头,冲我摇头说道:“越子,第三拜我不能与你对拜。” 第两百九十九章伤势爆发 听见这句话,我懵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只要拜完夫妻以后,我们以后也就有了名分,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夫妻相称。白子溪等这一天,等了上百载时间甚至更长,如今就要拜堂了,却在中途生出变故,摇头说不愿意。 正在喝茶的爹娘听见这句话后也愣在原地,茶水都快端到嘴里了,就这样僵硬在了半空中。先前还热闹成一片的小院安静下来,山沟里面的人家,忍得住穷苦的日子,唯独新婚当天新娘子变了卦这点不能忍,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是很丢脸的事情。 别瞧现场静悄悄的一片,信不信?只要扭过头去,能戳着脊背股议论上几年,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这门亲事传到十里八乡,我老徐家也没有脸活了。 不为自己,也要为爹娘的脸面想想。 我收住嘴上的笑意,死死盯着白子溪的眼睛:“你说什么?” 白子溪心里愧疚,低头不敢直视我,她摇了摇头,嘴里说道:“对不起越子,我真的不能跟你拜堂成亲。” 老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珠子吧嗒掉,叫人看了心疼。 我心里也是无端的窜腾出一股邪火,差点气炸了膛,全村人都眼巴巴瞧着呢,让我爹娘以后咋抬起头来做人? “全村上百口子在这儿瞧着呢?张罗了婚事,摆好了酒席,到现在你跟我说不结了,真把我许越当猴耍么?” 那语气说的重了,白子溪咬住自己的嘴唇,脸上全是愧疚。 当时心里着实的羞恼,一把扯掉胸前的大红花,咬紧了牙根儿,问白子溪说:“这婚不结也可以,给我一个理由,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要是今天的亲事黄了,以后老许家也没脸搁这儿了。” 瞧着老娘眼泪不停流,我心里拧巴着疼,如果不想结这门亲事,提前的说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无台可下的局面。大家正吆喝着这门亲事,嘴里说着恭贺的话,说不结就不结了,莫要说爹娘,我也气不过。 边上一直不说话的小舅,眼眸里面陡然射出一双锋利的视线,对白子溪说:“你这样做倒是过份了,要是你提前一天说,可以不要这门亲事。但你现在才说,让老许家怎么下台,今天的亲事由不得你,就算绑着你也要给我拜完。” 闲言碎语能杀死一个人,爹娘又是好面的人,上百口子上百张嘴,议论起来,谁受得了? 气出个好歹,我许越可就成了罪人。 白子溪埋着头,红了眼睛,她有苦难言,不愿意结下亲事兴许有什么顾虑?换做其他场面,我也能咬咬牙齿由了她,今天的局面,不给一个交代,没有人能下台。 老娘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翻,被活生生气得昏死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乡亲拿了我的好处,做事情非常麻利,七脚八手的将老娘抬出去,有人忙着去找隔壁村子的医生,都这把数岁了,你要急出个好歹来,红事变白事,那就真的冲了大喜。 大家伙忌惮这种事情,都不愿瞧老娘出事。 老爹嘴里叹息了几口,独自坐在小院门槛上抽烟,一支接一支,头发仿佛在这几分钟内白掉许多。大起大落,乐极生悲,几十年的苦难没有难住他,反而今天悄悄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慢慢平静下来,冲白子溪说道:“今天只有一个机会,我不会强求你,要是不愿意接下这门亲事,我不说一字。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情义,想清楚了在回答。” 白子溪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严重,听见我说的果断,她整个身躯剧烈的哆嗦起来,眼泪也在这一刻流淌下来,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小舅大喝一声:“不成,今天所有事情都得听我的。” 他万分羞恼,强大的气场往四周散开,震得我与白子溪后退了几步。 感觉到小院里面凭空多出的眼睛,我心烦意乱,大骂一声:“滚。” 不少前来冲喜的小鬼悄悄离开,不敢多留一分钟,死人精明得很,它们心里清楚继续留下去,惹恼了院子里面的人,出手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到时候讨好处不成,反而落得这般下场。 我先前嘴里的话,说得绝情,白子溪心里晓得只要今天点头了,那么我跟她之间以后就会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什么情义可将。 瞧瞧,爹娘急成这幅模样,我心里也憋屈,想要收回那些话,已经来不及了。 白子溪手里紧紧攥着红盖头,哭的憔悴,她张嘴说:“我只能与你拜天地高堂,一旦拜了夫妻,那我就愧对了尚韵,当年我逼得她六魄轮回,心里一直想要弥补。如果今天我成了你的妻子,也就没有了回头的路。” “那晚她送你发簪,我自然瞧在眼里,或许你与她拜堂成亲才是最适合的。” 她不愿意与我结下这门阴婚的原因,就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尚韵,但她有没有想过,却愧对了我的爹娘? 我两条腿发软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许家的脸面,在今天算是丢尽了。 老爹去而复返,扶住我,他对我说:“算了,人家姑娘这么优秀,你小子修不来缘分,配不上人家,不要为难姑娘,随她的心意去吧。今天这顿饭还是要吃的,你招呼着乡亲,我去瞧瞧你老娘的情况。” 这些话仿佛一柄锤子结实的敲在心坎上面,我攥紧了拳头,气得两眼昏花,血气上涌,身上的伤势也在此刻复发。 胸腔里面一阵憋闷,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浆来,两腿彻底没有了力气,咕咚的声跪在地上。 白子溪眼中担忧,想要来搀扶我,被我狠狠的甩开了手。 前几天勉强将身子骨里面的刚阳之气压制下去,被这么一刺激,猛的反弹出来,浑身剧痛,我忍受不住,鼻子里面哼哼了几声。 “对不起。” 白子溪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上,也不敢过来扶我,三五分钟的时间,她哭成泪人。 小舅视线往我身上一扫,就晓得事情闹大了,身上的伤势复发,可不是开玩笑的,随时可能要了我的性命。 空手接住绝世大拿引下来的玄雷,虽说让我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落下了长久的病根。 我止不住的深吸了几口,又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挺直胸膛,问白子说:“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许越都不会责怪你。” 小舅不依,死活要让我们结下阴婚。 “不用逼她,不管什么决定我都认了。” 说到这里,我心里早平静下来,大不了以后离开这个村子,从新去别处谋点生活。反正这个村子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做的利索些,远远躲起来,图个耳根清静。 白子溪慢慢摇头,眼眸里面的愧疚又多了一分:“对不起越子,与你拜了两堂,早已经了结了心愿。这三堂,就让尚韵跟你来拜吧,她才是你这辈子要等的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小院,落寂的背影也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小舅想要追上去,但是被我伸手拦住了。 “算了吧,老爹说的对,是我许越配不上她。”嘴角一咧,满腔的苦涩。 “来,大家继续吃饭。” 我招呼着村里人坐下,事情闹成了这样,他们也不好离开,不少乡亲在边上劝说,说是不打紧,以后找个更水灵的小娘子。 嘿,眼底里面的嘲笑,谁瞧不出来。 没有了新娘子,酒菜也照样吃的有味,不少乡亲忙着动筷,哪管你老许家发生了啥事?至于今天的事情,不过是饭后的笑料而已,至于现在嘛,先甩开腮帮子干一顿。 那种海碗,端起来就干,肚子里面火辣辣的痛,嗓子眼仿佛要冒火似的。 两碗黄汤下肚,哇的声吐出来,可不是酒水,全是猩红的血浆。 小舅嘴里叹息,瞧着老爹在小院里面忙出忙外,说道:“苦了两口子,不出几天时间,十里八乡的人谁不晓得老许家媳妇儿成婚那天跑了?” 我擦掉嘴上的血迹,笑着说:“没事,跑了就跑了,三条腿的老母鸡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满大街?若是小爷以后拼出了钱财,女人还不窜着往怀里钻?” 小舅瞧了我一眼,苦笑起来:“你别死鸭子嘴硬,莫要往心里去,散了就散了吧,小心赔上自己的性命。” 趁别人不注意,我掀开衣服一瞧,刚刚愈合不久的口子又开始溢血,刚阳之气沸腾了血液,全身火辣的厉害,身子架不住折腾,血液就顺着口子流出。 刚才几大碗下肚,更是雪上加霜,身子里面闹腾得很。 不知道何时,我喝掉碗里的酒,脑袋轻飘飘的往后一靠,眼前变得昏暗起来,意识归为混沌,差点连三魂都立体而出。 无象台上负的伤太过严重,搞不好我真的挨不过去这一劫了。 也好,现在寻到了二龙锁,爹娘的话小舅会照顾,心里早没有什么顾虑,死了就死了吧。 白子溪离去,我伤心欲绝,索性任由了命。 第三百章 真魔法相 瞧我在酒桌上面昏死过去,吓坏不少乡亲,就连小舅也被吓得够呛。 这顿宴席算是吃不下去了,所有人忙活起来,今天老许家发生的事情,算是丢足了脸。 我与老娘先后昏死过去,对老爹打击不小,他虽说勉强扛了过来,但也卧病在炕,头发全部愁白了。到了半夜,总能从隔壁听见老爹的哭声,我心里太多的歉意,或许张罗这门亲事,完全就是个错误。 小舅不敢大意,往我身上插满针灸,比出沸腾的血气,好吊着我胸腔里面那口气。要是吐出来了,我的性命也就搁这了。 他在针灸上的能耐可不小,几天下来,弄得我舒舒服服,心里的屈辱也散去不少。那天深夜,趁着小舅离开房间的时候,有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我心里晓得白子溪一直没有离开,躲在村子里面,她站在炕边,足足瞧了我几个钟头,期间一句话都不说,只能听见她在小声的哭。 “越子,对不起,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她掀开被子,瞧着我身上血红的皮肤,哭声大了一些。 “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说到最后,整个人伏在我的胸腔上面,轻轻的抽泣着。 身子里面的血气沸腾,那是啥感受?就像一口大蒸锅,血肉慢慢的升温,直到我血液被烧干,成为一具焦糊的干尸。玄雷里面蕴含的道家刚阳,莫要说寻常人了,绝世大拿也着实的惧怕。 “若跟你拜堂成亲,我愧对尚韵,若不跟你拜堂结婚,那就愧疚你们老许家。我实在抉择不了,已经欠下尚韵太多,这次便让我负你一次。” 紧接着,她沉默下来,似乎是敲定了什么注意,往我脑门亲了一下,站起身来说:“越子,我走了。既然那天做出了决定,那我以后也没有什么脸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拉住她的手。 到了现在才晓得,白子溪已经彻底烙印在了心窝里面,叫人怎么忘怀得了?她身上道行全部消失,沦为了一只寻常的小鬼,独自一人离开,还不被野鬼欺辱,活人唾骂?“ 听着脚步声慢慢离去,我心里万分绝望。 所谓的离开,就是四海为家,一只孤魂野鬼,根本生存不下去。 这次旧伤复发,身子里面的两门功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们逐渐融合在了一起。法相为主,幻象为辅,明明是两门魔功,却散发出了道家的庄严气势,二者互补,一同叠加,变化到激烈之处,骨头都快沸腾起来。 身子里面磅礴的刚阳之气也被两门功法撕裂吸扯,仿佛成了平衡魔功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一门由魔极法相与奇门欢心融合在一起的新功法,在我身子里面显化出来。 那种感觉当真奇妙,意识被包围时,暖洋洋的,手脚上面涌出了使不完的力气。我尝试着在心里念出魔极法相的口诀,那门新功法开始运转起来,脑袋里面凭空生出一双眼睛。 当眼睛出现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它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虚空,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面,用居高临下的视线瞧着我。 “道若明心台,三丞枯灯下,墨池黎天树,始说天威相。你终于来了,我等你整整五百载时间,转世重修之前,你我相约此时见面。” 脑袋里面宛若晴天炸雷,听着幽森的话语,我就跟掉到冰窟子似的。面对绝世大拿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些反抗的念头。可是面对脑袋里面这双眼睛,我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若是能使唤身子的话,兴许就跪在地上了。 “你是谁?” 我心里冲着无穷的黑暗大喊一声,那双眼睛忽远忽近,太他娘的恐怖。 “无氏无法,道可道,非常道,我无名无姓,本就是个早已死去千万年的人。还未开朝记代之前,我便早已死去。” 还没有开朝记代,那就是公元前,那是属于人类历史的空白时期,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少有记载。听见他道出自己的来由,我头皮开始发麻,居然招惹上了这种人物,怕绝世大拿都奈何不了他。 心中顿时警惕起来,问他想要干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你理解不了,公元后两千年,道家一脉彻底没落,继秦朝初期诸子百家之后,更是代无人才。遥想公元前一千年,通天截教,南巫古蛊,万法归宗,哎!” 那声叹息中,饱含了沧海桑田,以前在我印象里面,百年之后就是个老不死,对于眼前这个活了无穷岁月的玩意儿,实在无话可说。 “嘿,你来找我,怕有什么事情吧?” 我索性的把话说开,反正这玩意儿想要弄死我,眨一下眼睛就成。拐那么多的弯,无非就是有事想让我帮忙,或者想要捞些什么好处? 小爷穷汉子一个,这小身板更是榨不出几两油来,有啥好处能让他捞的? 他如实的告诉我:“我早已经是个死人,只是剩着一丝冤魂没有消散,本在岁月中沉睡,却被你修出的真魔法相惊醒,想起与你约定相见的时间不远了,所以过来瞧上一眼。” “也罢,倒是我莽撞了,别忘记我们之间那个约定。” 说完这句话后,我脑袋里面安静下去,那双眼睛眨了下,随便就没有再出现。 我松了口气,几分钟的时间,感觉在生死中走了一遭。那种威压要远远的超出绝世大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从公元前活到现在的东西,少说几千年的时间。 回想起先前的谈话,提起真魔法相的时候,它语气凝重了不少? 心里好奇,两门功法相融,莫不成修出了什么了不起的神通?听着真魔法相四个字,倒也威风。 不对,我心里觉得事情诡异,那玩意儿仿佛就潜伏在我的身边,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找到我。 等那鬼东西离开几分钟后,我猛的睁开眼睛,同时小舅也从屋子外面推门而入,一脸见鬼的模样。 “里面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胸腔子里面那口气喘匀了,才张口问小舅说:“怎么了?” 他脸色非常凝重的告诉我:“先前你这个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好像被什么隔绝开?就跟别人用刀子将这块空间从世界上割掉一样,我本想帮你算一卦凶福,但发现这里真空一片,阻断了所有东西。” 我心里犹豫,想着该不该把那件事情告诉小舅。 他瞧出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安慰我说:“越子,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不简单,快些告诉我。” 我瞧着小舅眼睛真诚,不像有假,也就把那双眼睛的事情说给小舅听,但是没有提起真魔法相的事情。 小舅怪叫出来,左右看了一眼,哆嗦着声音与我说道:“小子,千万要记住,这件事情不要跟第三个人提起。” 瞧他的样子,恨不得一掌把我拍个失忆。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保证一定不会跟别人提起。 小舅脸色好一阵变换,最后才惧怕的说:“该死,那个年代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说细致点。” 第一次接触公元前的事情,我心里觉得新鲜,催促小舅赶紧说。 他也没有瞒我,说:“通天截教,南巫古蛊出现在公元前三千年,从古至今,根本没有任何史书记载过那段时间的事情。茅山小圣地底蕴够厚了吧?那里关于道家起源的记载书籍一定很多,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翻阅茅山的记载书籍,根本找不到公元前发生的事情。” 既然说没有什么史书记载那些事情,小舅又如何知道? 小舅视线往我身上一扫,嘿嘿笑着说:“唯独只有麻衣神算总纲只言片语的记载过那段时期所发生过的事情。而且还是麻衣神相推算出来的,到了他那般道行,可以推算前后五千年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晓第一代麻衣神相发生不详的原因。” 我问他说:“什么原因?” 小舅脸上惧怕的告诉我:“因为他推算出了公元前两千年发生过的事情,连上公元后两千年一并算起来,总共四千年。他心有不甘,繁衍天机想要往上推算五千年,最后在麻衣神算子总纲上面写下一句话,警告后辈千万不要推算公元前发生的事情,随后发生不详,浑身长满红毛,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我吸了口冷气,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公元前的认知,小舅也只是从麻衣神算子总纲上面了解少数一些,所以在听说公元前的怨魂出现的时候,才会一副见鬼的样子。 饶是见多识广,阅遍世间奇事,心中也震撼无比。 接下来,小舅问的更详细了,打算一字不落的逼问出来。 我除了真魔法相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 连他也表明,这事情不简单,那玩意儿找上了我,还说与我有个什么约定,这关乎到整个江湖的存亡。 “小舅,那缕冤魂很强么?” 小舅想了想,这样说道:“江湖需要五百年的时间,才能追赶上他的认知。” 第三百零一章 江湖变天 小舅说出那些话,太过不可思议,我瞪圆了眼睛,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自己也不愿意跟我提起这些,但是事关重要,生怕我乱来生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提早打一针预防针,以免坏了事情。 再多的他就没有多说了,只是捡着重要的告诉我,对于公元前的事情,小舅肯定晓得不少,碍于什么原因,不敢与我细说。 我不在愿意多问,他也在这个时候转开了话题,冲我说:“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现在江湖已经变天,且抛开那些底蕴浑厚的道家山门不说,就连流云殿应付起来也棘手。” 早预料到了这天的来临,只是没有想到,来的居然这么快?流云殿殿主从无象台上负伤离去,没人坐镇,以往招惹的仇家寻准了机会,这不,开始找起这个势力的麻烦。 不用多长时间,连茅山小圣地与龙虎山那种庞然大物也逃不了干系。发生这么动乱的事情,怕是与奇门大圣脱不开关系。 “你也当心些,若是说起仇家,整个江湖就数你最多,手里斩杀了不晓得多少条性命。那些被斩的人也有亲人朋友,不说与你正面寻仇,只要在背后阴你一道,你根本招架不住。” 每当想起那些还未路面的仇家,小舅一脸凝重。 他说的也不假,到时候背地里掳走我的爹娘,到了那会儿,做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了。 “现在江湖乱到什么地步?” 我张嘴问了句,毕竟没有小舅那种足不出户便能知晓天下事情的能耐,这些天来,躺在炕上养伤的时间最多,就算外面的老天坍塌了我也晓不得。 小舅告诉我,半个月前,一伙神秘的邪教组织杀上流云殿,那个组织里面人人有着通天本事,仿佛凭空生出的一样,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湖上隐藏着这么一股强大的组织。 流云殿本是官面上的势力,一直以来与诸多的道家山门管理江湖大小事情,论起位置,比茅山小圣地还要高出许多。 就是因为大家伙心里都这样想,所以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有点底蕴,早被那股子邪教势力连根拔起了。那些人都是脑袋别再裤腰上玩命儿的狠角色,天不怕地不怕,捣毁了流云殿总部后,拍拍屁股就走,如今成了国家重点照顾的对象?” 我咧嘴直笑,全是那幸灾乐祸。 现在碰见了狠茬儿,瞧你流云殿还怎么威风? 小舅口中的邪教组织可与坑蒙拐骗的寻常组织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怪人,性子毒辣得很,修的全是八百左道。 说白了,就与双面鬼婆差不多,干的都是掘人祖坟,将别人家祖宗炼制成小鬼使唤的勾当。 江湖上没有了绝世大拿的看守,不晓得从哪个旮旯里面冒出来的猫猫狗狗都能兴风作浪。说起江湖变化的时候,小舅感慨了句。 我说道:“管他什么来头,如果惹到头上,太上老君来了都保不住他们的性命。嘿嘿,都是手段很辣的人,惹急眼了,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凶狠?” 小舅生来警惕,听我说的坦荡,他劝说了句:“别大意了,那些邪教组织不简单,流云殿配合着宗教局,各大道家山门以及国家调查了十天多的时间,对于那股子人一点都不了解。” 江湖上出现的邪教组织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往小里说,这关乎着江湖的安宁,往大里说,可是全国无数人的安危。 “小舅,你说那伙人会不会是……” 说到这里,识趣的闭上了嘴,接下来的话就算不说出来小舅心里也知晓。他没有摇头,寻思了会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没事,就随他们去闹,趁着这段时间清闲,赶快养好身子才是正事。我摸着你一身的骨头,似乎已经修出了一些能耐,对付寻常大拿不在话下。” 他瞧我的眼神古怪,我心底发虚,随便敷衍了几句。 “小舅,我想离开了,当初在无象台,你曾让那具替命傀儡让我回一趟老家。现在老家也回了,接下来也没有我要做的事情,继续留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以目前的局势来瞧,将爹娘先安顿在村子里面,倒也安全。虽说结婚当天,新娘子掀掉红盖头走了,丢尽了老许的脸面,但也安危比起来,脸上的事情也不重要了。 再说村里人从我手中拿了不少好处,嘴里的话应该不会说的太难听,就算要说,也不会当着爹娘的面来说,只要没有听见,也能装作没事的人儿,勉强糊弄下日子。 我这么说,小舅心里早就预料到,他说:“你是想要逃避事实么?” 心中那疙瘩,算是解不开了。 那日话说的太绝,白子溪伤心欲绝的离去,世界那么大,叫我如何去找?而且那疙瘩没有解开之前,我也不会主动去寻找白子溪。 心中难免一阵低落,埋着头不说话,胸腔里面的事情拧成了麻花,算默认了小舅的话。忙着离开村子,的确有一些逃避的成分。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不嫁。 她期待与我结了阴魂,但拜堂的时候出尔反尔,不顾老徐家的事情,一口拒绝了婚事。 爹娘为此气出了病,活了大把岁数,身子里面早就积攒了不少病根子,被那么一刺激,所有毛病全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要说怨恨,那也谈不上,白子溪待我恩重如山,无论都生不出怨气。至于失望的话,那倒有一些,与白子溪相处一段时间,心里对她有情有意,这点自然不假。 “要走就走吧,我已经在村子里面布下大阵,抛开误打误撞,基本没有人能寻到这里。然而大道难猜,误打误撞就是遁去的一,若是不重视很有可能引发大后果。” 怪不得前段时间我得罪了那么多仇家,居然没有人来到村子里面掳走爹娘威胁我,不是仇家猪脑子,而是小舅这个麻衣神相在村子里面,有他看守,谁找得到村子下落? 说完,小舅又补充了句,跟我说:“你先走一步,我安顿好村子里面的后事就与你会和。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少不了拼杀,有我的话,能让你们省去一顿麻烦。” 听见小舅要出山,我暗自高兴,做事情有麻衣神相出谋划策,肯定能少去不少凶险。我不愿意老赵智云他们的事情重新出现,还有罗大吊。 临走之前,我拜托小舅把银行卡里面的钱财全部散了,村子里面的人多捞一些好处,那么爹娘的日子就好过一些。 小舅对钱财不看重,事情交给他来做,我最放心。 本是一门全村都羡慕的婚事,到最后居然闹出了天大笑话,其中的反差太大,难怪老娘会气成那个样子。 村子里面一别,我与白子溪这辈子还会见面么? 犹豫了下,我求小舅出手帮我一个忙,让他算算白子溪的下落,以及她以后的凶福。 小舅算都没算,当场就告诉我,白子溪命途坎坷,从村子离开后,会更加的明显。在结婚当天,他就算出了这卦,所以送来一套新娘红衣,想要牵紧我们之间的姻缘,但卦象还是应验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还不到找她的时候,卦象注定的结局,很难改变。否侧的话,我送出去的红衣早就起到效果了,现在就算你找到她,也是白白的浪费力气。” 莫要以为做事稳当的麻衣神相就没有个风流史?小舅说自己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同样血气方刚,是个痴情的种。 小舅临走前,又提醒了我几句,关于瞧见的那双眼睛,千万不要跟第三个人提起。 我嘴风最紧,到了肚里的事情,只要不想说出去,包准能随着我埋到棺材里面。瞧见我点头保证,小舅才满意的离去。 人走茶凉,尚云留下发簪离去,就连白子溪也独自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没有我在身边,可以想象到她以后的坚苦日子。 明天一早,就收拾一下行囊,去找龙掌柜他们。 现在老家没有了事情,小舅也一直生活在老家里面,虽说其中有很多诡异之处,但也没有往心里面去。 我对于结阴婚的事情有了阴影,或许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 不等村子里面公鸡鸣啼,我便下了炕,收拾好路上吃的干粮,拿了车钱悄悄离开,期间没有惊扰到任何人。路过老娘房间的时候,站在窗户外面瞧了几分钟,最后嘴里叹息了声,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后续的事情,小舅会办好。 与白子溪相处习惯了,现在独自上路没有她陪伴在身边还是很不习惯了。 不管嘴上说的多么绝情,但我们心里都知晓,之间的情义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兴许等哪天想开了,就会动身寻找白子溪。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失落,也没有什么玩心,只顾低着头赶路。 小舅说的不错,这段时间江湖变了天,很多地方都能瞧见道士的身影。他们低着头,匆匆的赶路。 不知为何,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又出现了。 第三百零二章 流云殿求助 国家重视这事情到了什么地步?走在街道上的话,只要扭头往四周一瞧,就能发现不少高额的通缉令。 画像之人生得浓眉大眼,一眼望上去,满脸横肉,眼睛恶毒。与其它的通缉令不同,在这种红色通缉令的最后有一行醒目的大字:望各位普通市民不要参与。 别小瞧了这个繁华都市,里面能人不少,通缉令便是贴给他们看的。 对于江湖上的纷争,官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们如何闹腾都成,若是波及到了寻常百姓,就算你胳膊是铁打的,也要给你拧断了。 新生的邪教组织闹的忒欢腾,已经威胁到了寻常百姓的生活,上头下定决心动用全国力量也要整死那些个人。 我对通缉邪教的事情打不起兴趣,最多就是好奇的瞄两眼,他们那颗脑袋倒是值钱,要身上没有点拿得出手的能耐,怕吃不了这碗饭。 五天的时间,我来到东三省,准备与龙掌柜他们会和。从我离开村子那天到现在,算上路上游玩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多月。不晓得龙掌柜他们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回到那个偏僻的村子,远远瞧见村口停了几辆崭新的越野车。 我拧起眉头,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邻近小院儿,便远远的瞧见了流云殿的人。嘿,他们不忙着去对付那个邪教组织,来村子里面作甚?难不成来找麻烦? 仔细一想,觉得不可能,流云殿现在被闹得焦头烂额,哪儿还有心思来管我们? 再说我们可不是当初那群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后生辈了,想要找麻烦,也要掂量下自己的手段。 坐在小院里面与龙掌柜交谈的人面生,想来是新加入流云殿不久的菜鸟,如今的流云殿也不如从前了,居然大规模的招收了这么多生面孔? 龙掌柜第一眼瞧见了我,他平静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意,不顾面前的人,往我走了过来,不容分说一拳就捣在了我的胸口上。 “你狗日的,终于舍得回来了么?过两天你若是还不来的话,我都要带着人去你老家了。” 我情绪低落,勉强的笑了出来,也不作回应,龙掌柜收住笑意,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摆摆手说:“那些事情稍后再谈,你先过来。” 流云殿派来的人刚忙站起身子,脸上堆满笑意,与我客气的握手,嘴里笑道:“这位同志应该就是凶名赫赫的许老魔了吧,先屠杀龙岭,又血洗茅山小声地,当真是年轻有为。” 瞧着他热情的态度,我一时间有些反应过来,心想今天热头打西边出来了?流云殿的人不是巴不得我死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 我们之间的仇怨可不浅,我生怕流云殿打啥小算盘,了当的问他:“这事情还真新鲜,你们流云殿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莫不成是来寻仇的?” 接下来,我晓得流云殿为啥要派他来了,那一张嘴里蹦出来的话实在喜人,任谁听着那些奉承的话都会受用。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好嘴,事情还没有谈就先成了一半。 等他说出缘由后,我算是反映过来了,流云殿这次前来,就是来寻求帮助的了。 “你们流云殿不是官面上的势力么?背后有个国家当靠山,啥事解决不了?我们不过是不入流的货色,肯定帮不上你们。” 不趁机落井下石就是好事,你们倒好,还想让我们出手帮忙? 得知了来意,我嘴里冷笑不断。 流云殿派来的人耐着性子,冲我赔笑,直言说:“小兄弟,我们之间的确有些误会,但这件事情关乎重大,需要你们出手帮忙,事后流云殿会给你们一笔天大的好处。” 我说的很干脆,就算江湖被搅个底朝天,我们也不会躺这次浑水。你们流云殿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龙掌柜站在边上,嘴里一直古怪笑着。 来人苦笑:“我也不瞒你们,现在江湖彻底乱成一锅粥,流云殿忙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恨不得生出四只手来……。” 我打断他的话:“那又与我们何干?” 他说:“话不能这么说,无论怎么说,龙掌柜曾经也是三组的成员,现在流云殿有难,于公于私都应该使上一些力气,何况又不是免费的。” 流云殿派来的人一直在强调报酬。就是知晓我们会拒绝他们求助,所以想要许些好处,让我们心动。 “你现在认得三组是流云殿的人了么?当初愧对三组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流云殿堂曾经派出绝世大拿想要斩杀了我们,说难听些,我们之间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我们为何要帮流云殿?” 我争锋相对,死活不肯松嘴。 能让流云殿放下脸面求上门来,说明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流云殿现在几乎走上绝路,所以才会派人前来说服龙掌柜。 凭着以前的恩情,说不定龙掌柜心坎一软,也就稀里糊涂的应了这趟苦差事。然而对上我,今日就算你们说破了天,说不帮就不帮,没得商量。” 见我果断,那人没了话。 “都说你们是狠辣之人,手上沾了不少性命,但这些都是被逼上绝路,才迫不得已做下。我就不信你们当真是心性歹毒之人,否侧的话,当初你们屠掉那些山门的时候,就不会放过里面无辜的人了。” 说完,这个人咕咚的声跪在了龙掌柜的面前:“流云殿待你不薄,你身上的本事全是老师教出来的。这一拜,是替老师拜的,来之前他说过,若是你们不答应,就算他跪地求你。” 龙掌柜是老师的学生,论起辈分,只能是龙掌柜跪地。现在反倒成了老师跪在地上求龙掌柜帮流云殿一把,即便不是老师本人,但也相差不多了,龙掌柜承受不起,往边上走了几步。 我眼睛往他脸上一扫,就晓得龙掌柜心软了,以前的老东家有难,而且还是以老师的身份来求他帮忙,都是重情义的人,心软在常理之中。 只是让我掉过头去帮曾经的仇家,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 在许家监狱,要不是逍遥老道的话,我们早被流云殿的绝世大拿斩杀。 “现在整个江湖的绝世大拿都闭关休养,无心顾及江湖上发生的事情,邪教猖狂。如果没人制止,江湖就要彻底的变天了,龙掌柜,难道流云殿与你的恩情,还换不来这次的出手相助么?” 这些话,全出肺腑,龙掌柜咬紧牙根,一时间心里难以坐下决定。 只要点头了,就代表着要带身边的兄弟去给以前的老仇家去卖命,这种赔本的勾当,谁会做? 我瞧出他心里为难,深吸了口气,说道:“老龙,由你吧,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们都会跟着你一起去。” 龙掌柜感激的瞧了我一眼,说:“帮流云殿也不是不行,我有个条件,如果度过这次难关,其中的好处任我挑选。” 他激动得抬起头来,瞧着龙掌柜的眼睛问:“此话当真?” 龙掌柜点头:“当真。” 流云殿的高层自知没脸来找我们,所以才会派出一个生面孔来,为了请我们出山,那些高层也是下了血本,居然答应任何条件。 能让把流云殿逼到这种地步,那个邪教组织不简单,小舅提起他们的时候,也对我反复的警告,不要随意的招惹了他们。 没过几天时间,就要与他们对在一起。 龙掌柜点头答应的话,我们不能不去,万一发生了意外,也好有个照应。我心里寻思,先跟着去瞧瞧情况,如果出现不对劲儿的事情,立马脚底抹油溜走。 总之就不给你使力气。 “我就纳闷,江湖上能人那么多,为何就瞧上我们?” 龙掌柜冷不丁的问出一句来,流云殿堂派来的人沉默一会儿,说:“因为只有你们才是邪教组织的对手,一路走来,你们中谁不是从尸体堆里面爬出来的?想要对付那种狠角色,除了你们,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听到了理由,龙掌柜轻轻点头,算是应了流云殿的请求。 他心底软,老师都求情了,若是摇头的话,那未必有点忘恩负义。 果然没有瞧错人,龙掌柜摇头的话,就成了小人。见他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心里的矛盾,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什么时候动身?” 龙掌柜问了句。 他接过话头,说:“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走。” 犹豫了下,龙掌柜摇摇头,现在走的话太仓促,需要些时间来安排余后的事情,既然答应了,也不用争这一两天的时间。 “这样吧,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我们跟你赶往流云殿,剩下的事情等到了那里上商谈。” 他兴奋点头,松了一口气。 江湖大乱,流云殿所有力量被牵制在五湖四海,实在没有了方法,才会低声下气的来求我们。 安排好他的住处,龙掌柜跟铁牛找到了我,第一句话就问:“大公主呢?她不是与你一起去了么?” 听见他们提起白子溪,我抿紧了小嘴,不晓得该怎么去回答? “越子,你他娘说话啊?白子溪去哪儿了?” 铁牛焦急的问了句。 “她走了。” 第三百零三章 斩草除根 “走了?” 铁牛反应不过来,瞪圆牛眼,白子溪与我的关系,大家都瞧在眼睛里面呢,如今从我嘴里听见她离开的消息,谁都理解不了?好端端的,说走就走,莫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想提起这件事情,说:“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们二人也不笨,知晓我这么说,必然是生出了什么意外。铁牛大摇其头,感叹我不晓得珍惜,倒也没有多问。 边上没有流云殿的人,说话也放开了,我问龙掌柜想清楚了么?他点头说想清楚了,身上的本事全是流云殿栽培出来的,现在曾经的老东家求上门来,不得不应了这份差事。 这次不同以往,龙掌柜说:“你们与流云殿没有太多的干系,可以选择不去,我心里也希望你们留在这里,事情诡异得很,何况我们跟流云殿之间还有不小的仇怨,不能这么卖力的去帮。” 话里面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出来,龙掌柜想要独自一个人去。 “听说那个新生的邪教组织全是大拿,身上全是杀人的本事,上次偷袭流云殿,斩杀多人后轻易的离开,他们居然没有一人受伤。想想,这么厉害的邪教组织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龙掌柜将心中的疑惑一一讲解出来,跟我想在了一起。 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弄得江湖乌烟瘴气,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奇门大圣。那晚我就冲小舅提起过,他也默认了我心中的猜想。 奇门大圣是个有能耐的人,更有颗精通算计的头脑,奇门宫被斩杀大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没有些底牌,谁敢这么坦荡? “算了,到时候交手了就能瞧出他们的来头,毕竟只是无端的猜测,其中的真假,谁也说不上来。” 龙掌柜眼睛里面涌动着光芒,似乎心中确定下了什么? 他私底下找到我们,就是想要劝说我们留在这里,铁牛不依,扯着吓死人的嗓子大喊:“老龙,你少他娘的墨迹,这次我要去瞧瞧那些人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居然能把流云殿逼迫到这种份上。” 我也点点头,打算跟他一起去,方便有个照应。 反正也没打算使力,如果打起来的话,尽管往后退便是,两腿条长在自己身上,精明着呢。 龙掌柜忙活了接近个把月的时间,将漂泊在外的白家小鬼全找了回来,虽说不如以前那个辉煌的白家,但多少有点盼头。地下三大势力合而为一,掌管世上万千的空监狱,数不清的亡魂,只不过上次与茅山小圣地一战,差点拼光底子。 没有个几载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龙掌柜让白尊留在村子里面,如果有人趁机找上门寻仇,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的白尊又精炼了些,一般大拿还真奈何不了他,有白尊与二公主白姬守着村子,倒不怕上次的事情重现。 这次前去,我们三人就已经足够了。 流云殿敢说什么?到时候要敢使脸色给我们瞧,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私底下,我经常咳出血痰,身子上挨了不少口子,以前没什么事情,自从结下玄雷后,新伤旧痛一并涌了出来。以前没有魔极法相护体的话,我早死上几十回,现在两门魔功重新融合,身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期,自然虚弱。 我没跟龙掌柜他们说,往往咳嗽都是背对着他们,咳出了血痰,一脚踩在地上,使劲儿拧了几下,谁也瞧不出啥来。 准备好了余后的事情,流云殿派来的人带着我们出发,路途上恭恭敬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三祖宗似的,生怕惹恼了我们。 这三张嘴刁得很,净捡着好的吃,贵的买,反正流云殿冤大头钱多,我们身上的花费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我们不忙,路上顾着玩耍,若是碰见新奇的事情就要停下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前走一步,非得瞧个开心,等舒畅了才愿意动身上路。 那小子想得开,刚开始的时候一脸焦急,都快叫爷了。一路耽搁下来,他索性不管了,成,你们要玩,我陪着就是。 不光那个冒出来的邪教组织,江湖上很多势力都不安分起来,流云殿的人全被派去全国各地,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若不然,他们愿意放低了脸面,跟一孙子似的求你? 流云殿总部建立与黄山上面,明着是个事业单位,背地里掌管着江湖上的规矩。这几日发生了事情,黄山风景区被单位关闭,不允许游客进入,进入的要么是身穿宽大道袍的老道,要么是军中的大人物。 流云殿派出的人与我们说,对付那股子人,讲不得规矩,如果被找到藏匿的地方,直接调动部队给他们炸碎了。 游玩几天时间,我们来到流云殿总部,这群孙子还真懂得享受,走出单位就是大好风景,云雾缥缈,犹如仙气。周围鸟语花香,正是应了那两句话,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几栋豪华的办公大楼下面,停满各种豪车,我从山沟里面出来的,就算没什么见识,也能第一眼就辨出这些车的名贵。 他恭敬的领我们下车,说是下午四点吃了晚宴,就去瞧好戏。 说完,神秘的一笑,吊足了我们的好奇心?难不成寻到了那个邪教组织藏匿的地方,要开始围剿了? 有个小娘们来接我们,长的水灵,就是脸上妆容太浓。她自称雨姐,麻溜的说了些客套话,扭着俩儿大屁股往楼上走去。 龙掌柜拧起眉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好气的问:“叫管事的人来,莫要浪费大家伙的时间。” 雨姐扭过头,抛了个大媚眼,说管事人就在三层食堂,因为时间紧,只能勉强着摆下接风酒。还有几个大人物早早等候着我们,等人齐了,吃过饭,就立马乘坐直升机赶往云南边境。 我不禁乐呵出来,流云殿要动真格了。 酒宴上面,一共有三人,他们各自闭着眼睛。见我们走到食堂,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射出几双锐利的视线往我们身上扫。 “好浓的血气,不错,是些狠人。” 说话这个人年纪最大,衣着普通,唯独双眼深邃,能坐在这里的人,谁没有个吓死人的来头? 龙掌柜也不愿意开罪这些大人物,客套了几句,才开门见山的问道:“文老哥,给我说说过会儿的事情,也好让弟弟们有个准备。” 文老哥,唤作文丑,宗教局的管事人,与流云平起平坐,不过论起本事,他不如流云,甚至不如老师。 “找到那些人的藏匿地方了,云南边境的深山中,当地驻守部队早已经将那里团团围住。一声令下,能平了小山头,待会儿我们动身赶去,不出两个钟头就能赶到。” 龙掌柜不明白,既然围住了那股子人,为何还要让我们来? 文丑接着说:“那些人能耐不小,总会有几条漏网之鱼,我需要你们斩草除根,斩个干净,不要留下后患。” 我听明白了,意思是想让我们去肉搏,跟那些邪教组织的狠人拼命。 铁牛拧紧了眉头,最后瞧向龙掌柜,做与不做,全然要看他应不应这门差事。比预料中的还要凶险,那些全是不要命的狠人,显然是赔本的勾当。 龙掌柜也犹豫起来,刚来到流云殿总部就让我们去拼命,换谁谁愿意? 有些话,大家伙肚子里面一清二楚,不用说出来。文丑笑了笑,说:“你们提出的条件,流云殿全部应了,动手之前,有炮火轰炸,保准逃出去的人不过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若是能控制在三人以内,能降低九成的危险。既然大人物都做下了保证,龙掌柜还不点头答应的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成,我不许出差错,如果超出三人,我们会立马掉头离开,不会插手其中的事情。” 爽快! 你说的明朗,我答应的利索。 接下来是废体力的活计,我不扭捏,大鱼大肉,凡是上好的菜,大多数都进了我的肚子。本打算使些假力气,但目前的局势不乐观,先前龙掌柜点头答应后,我们就要玩命了。 流云殿的人赶时间,也不顾我们有没有吃饱,十多分钟后就带着我们离开。 “各位要不要准备一件趁手的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 我有黎天古匕,其它东西瞧不上眼,龙掌柜跟铁牛也摇头拒绝。 办公大楼顶部,一架直升机早已经等候,所有人上了飞机后,轰隆的嘶鸣一声,便往云南边境飞去。 这玩意儿瞧着新鲜,寻常时候见都见不着,就不说坐了。俯瞰下方的景色,壮观巍峨,笼着一层云雾,飘渺如仙境。 “记住了,此行一定要斩个干净,不要留下一人。” 文丑又提醒了遍。 龙掌柜闭着眼睛,平静的点点头,懒得说话。 之前还深仇大恨,转眼间就坐在了同一架直升机上面,事情变换的太快,我心里复杂,说不清的滋味。 心中那股不安,愈发的明显了。 好几次都差点开口,取消这次的任务,一定有凶险的事情发生。 第三百零四章 计划出错 可是这档子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现在放弃任务,流云殿的人会甘心让我们离开么?我们之间很有默契,大多数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龙掌柜冲我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期间,文丑接了个电话,也不避讳,当着我们的面说:“没事,先收拾了这些人,至于那些旮旯里蹦出来的小货色,有功夫在慢慢收拾。” 江湖大乱,很多道家山门只顾着自己,有些更是差点封山闭门,打算等世面安生下来再出来。唯独流云殿忙得不可开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忘本心,这点倒是值得人敬佩。 兴许龙掌柜就是瞧重这点,才愿意答应帮流云殿做事情吧。 不过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三组,想使唤便使唤,如果没有打动我们的好处,说什么都不会点头帮流云殿做事情。以前你对我们爱理不理,现在我们让你高攀不起,讲的就是这个理。 一路赶来,山林愈发的深密,瞧样子是到了云南边境,这里荒无人烟,就算鸟群路过这里,都不愿意往下面拉一泡屎,很适合藏匿。 流云殿的本事还真是通天,躲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面都能被寻出来,一声令下,等炮火炸开的时候,都没有逃窜的地方。那玩意儿最是凶猛,只听耳边一声炸,周围几十米都会被夷为平地。 血肉做的胳膊,怎么拧得过钢铁大腿? 流云殿被偷袭,也杀出了火气,甘愿动用大阵仗,只为彻底斩掉那些人。 直升机在山头上面盘旋着,强烈的气流将下方的林子撕扯出一个大豁口,文丑掏出电话,拨打过去,从容说道:“开炮!” 一声令下,不远处的山头火光冲天,成片的林子倒下。轰隆,炸响声不绝于耳,不说人了,就算地下老鼠掏出来的窝都能震倒。好家伙,当初要是这些炮弹落到奇门宫,怕是绝世大拿都要陨落几人。 我深吸一口气,担忧的说:“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次前去,没那么简单。” 文丑扭头瞧着我,问道:“你瞧那些炮火,能炸平几座山头,还会生出什么意外?到时候你们只要下去斩了漏网之鱼,流云殿承诺你们的不会变。” 任你嘴上说开了花,该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每次心里生腾出不安感觉,都会发生凶险事情。万一我们进入深山,中了人家的算计,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炮弹不要钱似的往山头落下,犹如雨点一般,我心底发寒,假如自己陷入那种绝境,能否有一分活命的希望?照这样下去,不用三五分钟,山头会被直接炸平。 龙掌柜担忧的问了句:“文老哥,可确定好了,别炸错了地方,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文丑肯定的点头:“要是心里不确定,我怎敢轻易下令?你们安着心就成,肯定不会让你们撞见什么凶险情况。” 瞧见他语气说的肯定,龙掌柜心里松了口气,让我们准备一下,炮火声一停就进入深山追山。争取早点了结这档子事情,多留在深山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这是用性命换来的经验。 我施展拳脚,强行压制下身子上面的伤势,疏忽一点,可有很能拖了龙掌柜他们的后退,到头来害了大家。 远处的山头,泥土飞溅,碗口粗细的树干被炸上几十米的空中,壮观的场景,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心里就纳闷,谁若是躲在那几座山头上面,早他娘被炸成了碎肉,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 气浪往四周席卷,从舱里伸出头去,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炙热气浪迎面扑打过来。炮火持续三两分钟,仍然不见停止,反而越发的密集。 龙掌柜没有说话,深深瞧了一眼文丑。 直升机慢慢往下放降落,我把手放在小腿上面,身子绷成了发条。几分钟过后,龙掌柜大声下令:“跳。” 一二十米的高空,三人便是一点都没有犹豫,纵身从舱里跳出。那个准备为我们放下绳索的人傻了眼,气流擦着耳朵不停呼啸,烈风如刀,刮得脸疼。 我凌空摆好姿势,这么高的距离,跳下的时候若是没有周全的准备,很有可能折断双腿,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瞧在流云殿眼里,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幸好地上泥土松软,落地之时,我双腿一弯,顺势滚了几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跳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黎天古匕。 冲击可是不小,我感觉到肺腑摇晃的厉害,没有忍住,挤压在嗓子眼的血浆张口就吐。白子溪的离去,让我心里失落,受不住刺激,引发了伤势,这几日都在强撑着。 见我这种模样,铁牛与龙掌柜同时变了脸色:“胡闹,你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为什么不告诉我?” 担忧之后,龙掌柜大发雷霆,差点鼓出了眼珠子。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只有你们两人,我不放心。” 其它事情龙掌柜可以依我,只有这件事情不成,他想要让直升机把我带回去,然而嘶鸣声早远去了,哪儿听得见他的声音? “没事,还扛得住。” 说着,往膛上面重重捣了几下,胸腔里面差点喷出血浆,被我咬着牙根忍住了。 铁牛知晓里面的原因,他过来安慰我说:“等事情过后,我帮你把白子溪找回来。”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扭头往前面走去。 没走两步,就听见周围传出动静,两腿一绷,整个人弹跳出去,不等落地,又踩在树枝上面,借着九宫格,眨眼时间就到了近前。细看一眼,原来是只黑山猪,尖嘴獠牙,足有几百公斤重。 黑山猪来不及反应,就让我把古匕送到身子里面,搅动几下,带出一窜血液,随后我才稳当的落在地上。 刚才附近几座山头炸响不断,惊到不少山子里面的野物,文丑肯定那股子邪教组织就在附近,我可当心着呢。 “都小心些,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铁牛步伐轻了一些,说这件事情不对劲儿。 事到如今,没有了反悔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上。 “越子,你有没有发现,有种很熟悉的东西在附近?” 经铁牛这么一问,我顿时反应过来,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若让我说的细致些,根本形容不出来。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龙掌柜压力最大,上次因为他做下错误的决定,让奇门大圣寻到机会将所有人掳走,连累了身边的人不说,罗大屌更是为此而死。这件事情给他留下阴影,今日重现上次局面,稍微大意,我们很有可能撂在深山里面。 隔着老远,我能清楚闻见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道,野物吓得到处逃窜,这带临死格外的死静,悄然间,还夹杂着一丝阴森。 我们的行动,仿佛被几双眼睛监视着,胸腔里面憋着一口气,着实难受。 行动之前,文丑当着大家伙的面做下保证,漏网之鱼绝对不会超过三个。让我们安心行动就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要么我们中了算计,要么就是文丑对那些玩意儿信赖得有点过头了。 铁牛擅长追踪的本事,荒芜的山子里面,只要有人从哪条路上走过,他眼睛一瞧心中就有了把握,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到那个村子。 正是那个偏僻的地方救了我们好几次小命,说是与世隔绝也不夸张。 路上他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好像瞧出了什么事情? “铁牛,怎么了?” 龙掌柜脸色凝重的问了句。 铁牛不说话,加快了步伐,那双眉头快要拧成倒八字。 往前走上一截流程,他脸色越加的难看,说道:“文丑跟我们保证,邪教活下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龙掌柜点头,说的确这样。 铁牛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放他娘的狗屁,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死。” 我脚底板上冒出一股寒意,大喊一声:“快跑,我们被算计了。” 同时也在此刻反应过来,先前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根本不是幻觉,暗中的确有邪教的人在注意着我们的动静。而且发出动静的也不是那头被斩杀的大黑山猪,而是邪教的人,当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误以为是那头黑山猪在作怪。 现在知晓已经太晚,我心里懊悔,如果斩杀黑山猪的时候仔细一些,就能早点发现,不至于被邪教的人包围。 该死,文丑的计划出错了。 我们三人地处荒芜的大山子里面,孤立无援,被众多邪教的人包围,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你说会不会是文丑故意算计我们?” 铁牛警惕,以为这件事情跟文丑有很大关系,整件事情都是他在处理,除了纰漏,他难逃干系。 龙掌柜摇摇头说:“不像,流云殿请我们帮忙,发自肺腑,而是邪教的人精明,反而算计了我们。” “来了!” 我瞬间攥紧黎天古匕,准备拼命。 林子周围传来窸窣的动静,邪教的人围上来了。 “嘿嘿,许老魔的肉,不晓得滋味如何?” 那笑声得意,听在耳朵里面,让人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第三百零五章 退下! 我们三人顺着说话的方向瞧去,一张极其丑陋的脸映入眼里,以前觉得双面鬼婆样貌最丑,松垮垮的皮肤,黑得如同枯树皮,加上天生扭曲的脸,完全就是个畸形怪胎,就连嗷嗷叫的小崽子都能吓得收回声儿。 今天瞧见的这张脸,瞬间刷新了我的审美观,与他比起来,双面鬼婆已经算得上较好的容貌。一双大小不同的眼睛,大那只宛若电灯泡,小的那只则像一枚杏仁镶在眼眶里面。再瞧瞧口鼻,鼻毛冲天,其中的恶心暂且不提,特别那双往外翻卷的嘴唇,只叫人瞧得胃里翻腾。 嘴里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张嘴说话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能闻见熏仇味道。倒不是刻意将他写的这般丑陋,而是他生得实在恶心。 铁牛脸色憋得通红,显然是恶心到了肠胃。 这狗日先前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今天我们要是落败了,到时候便成了一对碎肉,落到他们的肠胃里面,说的好听了,最后变成大便,若是说难听些,那就是一泡屎。 想起那种森然的场景,脊背骨就忍不住的发寒。 他们一共来了六人,各有各的特色,瞧上一眼,就算化成灰烬都能将他们辨认出来。人长的丑陋,就连鬼都嫌弃,嘿,他们倒好,面貌塞着丑。还有一人我印象最是深刻,他脖子里面挂着一窜饰物,居然是人的脑袋穿成,瞧模样大小,应该是生下不久的婴儿。 对他们的第一感觉,是真正的大恶人,以前肯定犯下不少滔天罪孽,怪不得流云殿使出这么大的阵仗也要将这股子邪教组织全部灭了。不但流云殿容不下他们,整个国家也容不下他们。 “嘿嘿,这就是凶名赫赫的许老魔么?瞧着皮肉鲜嫩,一定赛过那些小娘们,好久没有尝过人肉了。” 说着,动作夸张的咽了一口,从他眼睛里面我瞧出了食欲。心里也打定了注意,待会儿拼杀起来,一定要先斩了这个样貌丑陋的驼背。 六人把我们围了起来,并且封住后路,让我们进退不得。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只有两种结局,我们死,或者他们死。 铁牛比较看得开,这个时候都还能跟我开玩笑:“越子,这孙子好像要吃了你?” 我对他们最多就是忌惮,谈不上惧怕,听见铁牛这么说,我咧嘴一笑,心想过会儿拼命起来,谁说谁死还是个未知。见驼背用那种眼神瞧着我,我腔里生出一股怒火,想吃小爷的肉,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文丑之前肯定的说,漏网之鱼不会超过三个,等我们钻入大山子里面,才发现流云殿的计谋早被他们识破,提前避开了密集的炮弹,并且在这里埋伏我们。 这时候,我们三人心里恐怕都在想,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龙掌柜说流云殿诚心请我们帮忙,自然不会害我们落得这种下场。既然文丑没有问题,那眼前六个人是如何避开炮弹的? 难不成他们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大家伙都在忌惮对方,他们是心狠手辣的恶徒,我们也不是啥好人,手头上的性命至少上百条。谁也不愿意打破僵持的气氛,生怕丢了自家的性命。 我瞧得出来,六人把我们团团围住后,似乎在等着掌事的人发话。顿时晓得目前的处境比想象中的险,看的见的容易应付,就害怕躲在背地里阴人。能使唤六名恶徒,那他们间的掌事人,怕也是个恶徒首领,犯下的罪孽只多不少。 流云殿把一摊子事情全部甩给我们,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如果派人进来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只要抗到支援来到就能活命。最怕的就是落入这种偏僻的大山子里面,而且孤立无援,死了都没人晓得。 “老子看也别等了,不如先将他们斩了,割走血肉,自从认了他做主子,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好肉,老子快他娘的憋坏了。” 驼背有些等不及,想要出手斩了我,但是惧怕什么东西,也不敢贸然的冲上来。六对三,胜负还真是难以分辨,何况他们的管事人还没有出来,这个时候,应该躲在暗中瞧着我们的举动。 他的同伴赶紧拦住驼背,说道:“你不要命了?上吧,只要你敢第一个动手,绝对是最先被斩的人,信不信? 说话的人也不避讳,当着我们的面就说出来。 说到底,许老魔这个名头多少还是有些唬人的,既然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那么对于我们以前的事情也多少知晓一些。管事人吩咐之前,六人只敢规矩的把我们围住,不愿意做出过格的举动。 驼背嘴上叫的欢实,但他敢动手不? 有些事情,双方心里都清楚,只是嘴上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我手里紧紧攥着古匕,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的扫动,心里也在琢磨着,如果拼杀起来了,我们这边有多少的胜算? 对面的人数是我们两倍,而且我伤势严重,连寻常时候的一半都抵不上。 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他们不愿意动手,我们同样不愿意,只想继续拖延时间,好想出应付的法子。 气氛慢慢绷紧,随时可能炸开。 因为流云殿的失误,害得我们要为此买单,这次要是能平安的回去,一定要让流云殿给个满意的答复,否侧的话就转身离去,不再搀和这些糟心事情。 他们间的仇怨,到头来却是我们玩命,不管怎么算,都是赔本的勾当。奈何龙掌柜点头应了流云殿,不得不来。 让我找到了借口,有你们好受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当瞧见六人相安无事的时候我心里就清楚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为此,我们很有可能丢掉小命。 两边打不起来,又不愿意放我们离去,龙掌柜心里也着急,是他答应了流云殿,虽然我们是自愿跟来的,但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仍然会把所有的过错归在自己身上。 “姓王的,你说他们的血肉,有没有其他的味道?” 驼背咧嘴笑出来的时候,一股臭气从嘴里弥漫出来,呛得我眼泪打滚,心想这狗日玩意儿是不是头跟屁股长反了? “没想到许老魔会栽在我们兄弟几人的手里,驼背,你他娘的不要乱来,违反主子命令的后果,你比任何人还要清楚。” 驼背似乎受过惩罚,听见后果俩儿字,立马变了脸色,在我身上乱剐的视线也收敛许多。果然被猜对了,他们到现在还不愿意动手,肯定是主子没有下达命令。 期间心里也想过,要不拼出一条血路来?这个念头刚从脑袋里面升腾出来就被我否决了,如果动手,其中的变数太多,不如把事情做得稳妥些,性命也有保障。 我想瞧瞧他们的主子是谁?居然能预料到流云殿的行动,按理来说,身上有这种能耐,在江湖上应该是个有脸面的人,只要见了面,我就晓得是谁? 驼背等的不耐烦,又不敢提起动手的事情,当着我们的面开始捣鼓自己的形象,我心窝里面一阵恶寒,还真是丑人多作怪。 双方对峙接近个把钟头后,驼背忽然脸色恭敬的说了:“主子到了。” 我绷紧神经,掌心里面冒出一层厚厚的细汗,都快捏不稳手里的古匕了。 他们的主子来到这里,一声令下就能打破这里的气氛,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我们这边。可不想死在大山子里面,连个全尸都没有。 沉默几分钟后,驼背脸色难看的说了句:“主子下令了。” 众人脸色凝重起来,拳脚上准备好了杀人的招式,只要驼背说出主子的命令,这场僵持了接近一个多钟头的气氛就会被打破。 “是不是斩了他们?” 有人问了句,已经准备好出手。 很快驼背的表情就错愕了:“放了他们?”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命令,又重新询问了遍,结果脸色难瞧起来:“主子,不是说好斩掉所有跟流云殿有关的东西么?” 不但他们不相信,连我们都懵在原地,废了那么多的精力埋伏我们,更是僵持了一个多钟头,说放就放,他们心里不情愿到嘴的鸭子飞了。 “主子,这……” 驼背语气变换的厉害,想要违抗命令,又不敢说出来。 “退下!” 几百米开,一道愤怒骂声凭空炸开,吓得驼背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声音听着嘶哑,但有很多熟悉的地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发现主子生出怒意,驼背六人不敢多留,不甘心的瞧了我们一样,最后在大骂声中给我们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龙掌柜与铁牛也听着那句炸开的大骂声很熟悉,脑袋里面迅速回忆起来,这个人的声音明明很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是谁? 瞧见驼背六人让出一条路后,我们动作迅速的离开,只要我们进入了山子里面,有铁牛这种追踪高手,基本没有人能找出我们的下落。 龙掌柜松了口气,远远的瞧了眼,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带着我们窜入大山子里面。 本想着我们之间会有一场血拼,压根没有想到那股邪教组织的主子会愿意放走我们? 第三百零六章 老师求情 我们小心的走出一截距离后,才确定下来,他们没有跟上来。不晓得那六人的主子的是谁?居然情愿的放了我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我们放走了,就不会出现第二次这种事情。 那伙人的主子似乎认识我们,最后才终止了计划,任由我们三人安全离开。今天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被六人斩杀,再坏一些的话,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粮。 龙掌柜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身子,问了句:“他到底是谁?”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面出现了遍,结果都被一一的否决。我认识的人,只要听声音就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铁牛生怕对方改变了主意,重新追上来,往后扭头瞧了眼,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先离开这里再说。流云殿给我们的任务根本没法完成,因为他们的失误,差点葬送了我们的小命。 瞧见文丑的时候,他张嘴便问任务有没有完成,完全没有提起其它事情,哪怕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龙掌柜性子再好,瞧见这种态度后也生出了一股怒火,脸色铁青无比。我心里早就憋着火呢,听见文丑话中的内容,立马就炸开了锅。 他身份再高又能如何?邪火蹿上脑袋之后可不认人,就连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卖他面子。当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嘴里大骂:“你他娘的倒是安逸了,把一屁股的烂事丢给我们就转身离开,现在回来了,也不问问我们的情况?” 文丑是谁?与流云平起平坐,宗教局的掌事人,能使唤驻守部队的大佬。够有面儿了么?现在被人揪着衣领一通大骂,跟在他身边那些人炸开了锅,差点就红着眼睛冲上来干我们。 铁牛往前一步,挡在我们中间。 文丑瞧见我们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晓得事情生出了意外,脸色逐渐的凝重,一把拍开我的手,问道:“出事了?” 这语气听在耳朵里面,全是满满的怀疑,也怪,文丑调集军队用炮火炸平了几个小山头,把邪教组织连根拔起就是铁板上的事情。 如今这么说,却变成了我们办事不利,说说,但凡有点脾气的人,谁忍得住。 我咬紧了牙根,恨不得一拳往面前这张脸上捣去。 幸好龙掌柜把我拦住,他虽然愤怒,但不是个莽撞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冲文丑说:“文老哥,我们帮流云殿出生入死了,现在回来了,也不问问我们的情况?” 文丑干脆的说道:“发生什么事情,是我疏忽了。” 龙掌柜反问他说:“当初你跟我们保证,说是漏网之鱼不会超出三个,这话是你说的么?” 文丑点头,承认是他说的。 龙掌柜笑了出来,轮到他质疑文丑的话了,他说:“我们入山不久,就中了那股子人的埋伏,莫要说打死打伤一个人了,那冲天的炮弹连人家的头发都没有摸到,这就是你所谓的漏网之鱼么?” 文丑错愕:“天啊,怎么可能?这次行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莫不成谁走漏了风声,落到他们的耳朵里面?” 说完,他开始沉默下来,发现那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尽管做好了周全的准备,然而还是被人家摆了一道,老脸顿时有点放不下去了,想起之前信誓坦坦的保证,老脸一红,羞得埋下头去。 他做事情挺实在的,而且又是求我们帮忙,赔了不是,又说上一堆好话。终于把龙掌柜哄好了,我心窝里面的火气也是消散了大半。 他害怕我们对此事情怀恨在心,决然的扭头离开,坐下保证,说是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能让这么大来头的人物放下面子道歉,诚意也足够了。 火气是消了,但心里之前敲定的主意可是不会轻易的改变,上次出了差错,我们被埋伏,那些人的主子似乎认识我们,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看着文丑,表明不会继续留在流云殿,江湖大拿不少,他另寻人才吧,犯不着盯死我们。 文丑不依,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了不少好处,只要我们斩了那股邪教,从此以后生活无忧,流云殿视我们为座上贵宾,以后有啥困难可以来找流云殿帮忙。 听听那些好处,放在以前,早就动心了。但如今我珍惜自己的小命,不愿意没由来的帮人家做卖命活计,说什么也不会留下。 龙掌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意思,铁牛就不用说了,信不信?只要我现在扭头离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开。 该改不了吃屎,文丑晓得我打定主意,口上承诺根本打不动我们,无奈下使出下下策,叫人绑了我们。 现在流云殿没有绝世大拿坐镇,总部的大拿更是被派到了五湖四海,说句不夸张的,只要我们想离开,谁拦得住? 不少流云殿的人涌入办公楼,将房间里外围的严实。 龙掌柜从容一笑,盯着文丑的眼睛问:“如果我们想走,凭着三两个不入流的货色,能拦得住么?” 文丑嘴上苦笑,他心里也清楚其中的厉害,然而铁了心不放人,说什么都不能让我们转身离开。 我佩服流云殿的作为,这个时候都还在为江湖的未来着想,但不代表着我就会因此帮他们卖命,这不是白痴么? 文丑自知理亏,不敢瞧我们的眼睛。 我与铁牛瞧向龙掌柜,询问他的意思,只要点了头,我们就会杀出去。反正跟流云殿之间就有不少的仇怨,今天再结下一道也不嫌多。 龙掌柜犹豫,面对以前的老东家,怎能狠下心来? 今天是必须离开的,动手只是时间问题,想了几分钟,他慢慢点头。 我对文丑发难,他身份高,然而没有什么拳脚本事,就一寻常老头,拿下他自然很轻松。 古匕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大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面,手掌稍微划拉一下,就能要掉文丑的性命。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意见血,想用文丑威胁流云殿的人,让他们放我们离开。 铁牛打开房门,第一眼就瞧见了老熟人,龙掌柜的老师,流云殿为数不多的绝世大拿之一。 瞧着眼前的老人,我都不敢相信就是老师,无象台之后老师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发掉落不少,脸上堆满皱纹,皮肤松垮垮的,仿佛那张脸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这种模样,就算下一秒老死在我们的面前也不奇怪。 他看着我们,眼神挺复杂的,刚要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清楚瞧见他手里的纸巾上面有不少的血浆。 “老师?” 龙掌柜愣在原地,紧紧打量着恩师的样子,无象台上,所有绝世大拿身负重伤离去,但是我没有想到伤势严重到这般地步。 “你的修为?” “废了,全都废了,现在我就是个寻常老头,没几天可活了。” 老师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情况,他被奇门大圣用道家神通打中了命门,身负重伤不说,还失去了一身的修为。倍受打击之后,一夜间掉了头发,老了几十岁,现在的他最多还能活上一两个月。 至于流云的情况,老师没有多说。 难怪江湖被搅得鸡犬不宁,邪教当道,却不见绝世大拿出来掌管秩序。 瞧见老师后,龙掌柜软了心,他身上的能耐全是老师教出来的,听见老师寿命最多还有一两个月,他心坎子拧巴着痛。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我们现在站在了流云殿的对面,他们的情义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一些。 我最是看中的就是龙掌柜的这点,他念情重义,永远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 “小龙,就当做老师的求你,再帮流云殿最后一次。整个江湖,只有你们才能帮到流云殿。现在绝世大拿全部遁去疗伤,以后的江湖很长一段时间都属于后生辈的天下。” 说着,老师居然要给龙掌柜上来,这可是折寿的事情。 龙掌柜脸色着实的复杂,老师就是他的命脉,文丑拿捏的很准,最后时刻让老师亲自出面,想要下跪求得我们回心转意。 “老师,起来吧。” 他恭敬的迎起老师,示意我放了文丑。 我张了张嘴,尤为犹豫,不情愿的问:“龙掌柜,想清楚了么?那股邪教的头领不简单,我们斗不过他的。” 龙掌柜冲我苦笑,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难不成要让老师跪在地上求我,越子,帮我一把。” 话说到如此地步,我只能点点头,不过话得说明了,以后我们要参与到流云殿的所有事情中,说白了就是他们有任何计划,我们都要一清二楚,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官面上的人。“ 老师在流云殿的地位不如文丑,听见我的条件,他敲着文丑。 文丑点头,答应我们的所有要求。 收了令,守在房间外面的人全部散去,各自忙活起手头的事情。先前差点打起来,他们比任何人紧张。 “我果然没有看错。” 老师一笑,眼睛都快被上下的皱纹挤没了。 “接下来的计划,包括那些邪教成员的资料,我都要知道。” 第三百零七章 白子溪下落 我们现在可是流云殿的爷,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开始使唤文丑。他点点头,说资料随后差人送来。 文丑故意把空间留给我们,嘴上客套了几句,扭头走了出去。 龙掌柜对老师很信任,基本不会瞒他事情,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老师安静的听着,到最后拧起眉头问我们说:“他们的主子当真认得你们?” 龙掌柜点点头:“确实如此,那日若不是他们主子下令的话,想要活着离开,怕是又要一场生死斗法。” 一个钟头内,老师与我们说了不少,关于那股邪教组织的主子,他心中猜想到了什么,但是只字不提。 只说目前先不要去招惹他们,经过上次一事,他们心中察觉,做事情肯定比以前更谨慎,再想寻到绝佳机会,天晓得会到什么时候? 说到底,上次双方都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他们的主子应该有些来头,晓得流云殿准备全力对付他们,若是换做我,嘿嘿,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流云殿在大的能耐,也寻觅不到。 老师告诉我们,没有人整治江湖的话,很快就会波及到寻常百姓,内乱则国不安,相当于改了国运。说的严重点,几十年前那场浩劫会重新降在中华大地上面。 我心里冒出寒意,如果国运被改,到时候要比老天坍塌下来更为严重。奈何江湖上百家很多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瞧见江湖动荡,二话不说,封山闭门,又选择了与以前一样的法子。 不过也有不少真汉子,短短一个月来,与众多蠢蠢欲动的歪门邪道拼杀在一起。双方死伤无数,某种程度上来说,流云殿轻松许多。 老师性格秉直,在无象台上,不惜违抗军令,不愿意瞧见炮火落在奇门宫内,伤了无辜之人。军令如山,更是三番两次的违抗,倘若流云为此羞恼,很有可能斩了老师。 上次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派去的人不能把我们请来,那么老师就自己去,就算跪也要把我们跪来。在他的观点中,人固然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我心中佩服老师的骨气,心想茅山小圣地的人都像他,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果然没有猜错,太乙真人与他师兄重伤回去后,茅山小圣地第二天就封山闭门,不问江湖事情,打算过个几年再出来。 老师嘴里一声叹息,说茅山小圣地出手的话,或许江湖就不会乱成这般模样? 若说愿望,老师离开前轻飘飘的说了句:“只求世上再无绝世大拿。” 话里到底是几个意思?我们谁都没有想明白,正因为有绝世大拿管着江湖上,一直以来才会这么平静。仅仅一个月没有绝世大拿出面,江湖就乱成一锅粥,这点大家伙心里清楚得很,老师为何说出只求世上再无绝世大拿这种话来? 无象台上,众多绝世大拿的决定最终还是改变了江湖的未来,一旦波及到寻常人,国家暴怒,江湖为葬送了前程。打击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的风暴迟早会来。 老师离开不久后,文丑差人送来那股邪教的详细资料,足有厚厚的一沓。资料中并没有那些人的来历,犹如凭空生出的一样,大多数都是记录下了他们做过的事情。 就说说那个面貌丑陋的驼背,光是记载他罪孽的资料就有十多页。 那种滔天的罪孽,瞧得我后背寒意直冒,此人喜食人肉,仿佛上了瘾,一日不吃,浑身难受。特别钟爱小娘们儿,只因她们的血肉鲜嫩,除此之外,他还有个习惯。 抓到女人之后,不会立马了结了她们,而是…… 瞧到最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仁儿缩了一下,狗日的淫辱抓到的人不说,更喜欢生食活人。他性格古怪,从不相食一人,说白了就是不会重复同一种食人的方法,总会换着法子来。 仅是流云殿调查出来的记载,足有七十八件,还不包括那些没有调查出来的案件,其中男女都有,大多数都是年纪十三到二十五以下的女人。 他面貌丑陋的原因,据说是近亲所生。 其中一例我记的最清楚,驼背捉来一名女人,淫辱之后,五刑同上,什么叫做五刑?分头,割舌,挖眼,解体,剥皮。 最后一页上面,有行小字表明,最近三年来,驼背不知道为何,居然没有再食过一人。 铁牛脸色变换的厉害,他语气有些哆嗦:“这些记载为什么从来没有泄露出去?” 龙掌柜开口说道:“流云殿有个很特殊的部门,里面全是聋哑人,专门负责处理这些骇人的事情。加上制度严格,所以不会流传到外面。” 资料共有六人,正好不多不少,但是瞧完后,我们三人同时拧起眉毛,为何没有他们主子的资料? 这次文丑被逼无奈,才会不情愿的将这些资料拿给我们瞧,按照流云殿中的规矩,这些资料只有殿主一个人能瞧。 “你们发现了没?资料上有个共同的地方?” 铁牛心思细腻,发现了问题。 我也瞧出来了,说道:“上面说驼背食人如瘾,但是自从三年前就再也没有再食过一人,不光是他,包括他的同伙也是一样,从三年前起,从未犯过什么事情。” 龙掌柜接过话来,说:“他们是被迫的,资料上并未有他们主子的资料,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三年前主子接管了他们,这也是六人为何三年内都没有再犯下罪孽的原因,加之小心行事,流云殿根本调查不出来那个人的资料。” 事情不简单,我总感觉认识那个人。 龙掌柜答应老师后,我们就与流云殿绑在一起,不斩了那伙邪教的话,根本无法抽身离去。若是他们躲上三五年时间,我们岂不是在流云殿呆那么长时间? “一路辗转,三组最后还是回到了流云殿。” 我心里面还是挺复杂的,最后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铁牛嘿嘿笑了出来:“这样不好么?流云殿把我们当做祖宗似的供着,以后肯定能从这个冤大头身上捞不少好处。” 他说的是实话,我眼珠子咕噜乱转,心中浮现出一个疯狂主意,以前流云殿欠我们的,这次一并拿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面,摸出一支烟,心里想起白子溪,现在江湖动乱成这种样子,一只寻常小鬼,怎么生存? 最害怕她被道士打得魂飞魄散,我心里不禁万分的愧疚,那日说话太绝情,白子溪才会伤心欲绝的离开。 身边没人相伴,以后的日子,实在不敢细想。 原以为无象台的事情过后,就能平静的生活一段时间,现有白子溪离去,现在又被牵制在流云殿。 以往的情意,我忘怀不了,包括尚韵。 那晚她留下发簪后,跟着逍遥老道离开,不晓得我们何时才会见面? 晚上的宴席我没有去,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身上的伤势复发后,每天都要经受不少折腾。 抽掉一包烟后,肺叶犹如有团火焰在燃烧,猛咳几声,手掌上全是血浆。 我想起那件事情,忙不迭的跑到卫生间里面一瞧,紧致的皮肤上隐约瞧见了皱纹。 如今只剩下三魂,小舅说的也够明白,我最多能活到四五十岁就会老死。 除非补全魂魄,否侧没人能给我续命。 没有白子溪的时间,松闲下来的时候,反而觉得别扭,总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东西? 龙掌柜他们吃完晚饭后,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说是有个重要消息。 “流云殿有打算让我们去哪儿卖命?” 他们才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们摆下酒菜,每次这样,说明又有什么凶险的任务来了。 龙掌柜不晓得该怎么说,最后告诉我:“前两天一个小山门被旁道攻陷,占了底盘,抢了香油钱。文丑说过两天将会举行一个婚礼,新娘子就是白子溪。” 听见这句话,我立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攥紧了拳头。 白子溪跟我拜过两堂,已经算我的半个娘子,现在听见有人要与她成亲,胸腔里面怒火冲撞,恨不得现在立马杀上山门。 瞧见我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铁牛晓得要出事,赶忙按住我的肩膀说:“越子,先不要胡来,看看情况在说。” 我想都没想,干脆的说了个走字,扭头往外面走去。 龙掌柜瞧着我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叫着铁牛跟了上来。 文丑早为我们准备好一切,他早早等候在房顶,见我们走来,脸上平添了几分笑意:“我就晓得你们一晚上都等不了,直升机准备好了,有人会把你们送到计划好的地方,此行目的只有一个,斩!” 我往前走出一步,直视文丑的视线,问:“你说的可全是真的?” 文丑点头:“自然是真的,没药忘记了流云殿身后是什么东西?据说白家大公主是个水灵灵大美人,若是换我掳走她,也一定与她拜堂成亲,强行结下这门婚事。” 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万万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我跟铁牛爬上机舱,文丑交代了龙掌柜几句,就放我们离去。趁着半夜,轰鸣声撕裂夜色,逐渐远去。 第三百零八章 徐老魔是也! 机舱里面,龙掌柜给我们讲解那支旁道的情况,这个任务倒是简单,也没什么繁琐的过程,若是到了地方,只管斩就是。 听见白子溪的消息后,我心里无法平静下来,同时敲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白子溪接回来,她一人孤身在外,四处漂流,叫我于心不忍。 大喜当天,白子溪让老许家丢尽了脸面,当时气得够呛,也没有细想。等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是肠子都差点悔青了,她与我拜过两堂,已经算作我的鬼媳妇,只是觉得愧疚,没有拜下第三堂,成为老许家的媳妇儿。 可我迁怒于她,说出绝情话语,听在白子溪耳朵里面,怕是早已经绝望了。 “越子,你把心放肚子里面,要是白子溪出了什么意外,我老龙用命来抵。” 那支旁道算不上什么难缠的角色,不过是运气好上一些罢了,正好捞到这些好处,掳走白子溪。 里面共有两名大拿坐镇,我一人前去就能屠了他们,带上龙掌柜与铁牛,就是想要尽力保证白子溪的安全。那些都是不要命的茬儿,逼急眼了,打散白子溪,到时候就算把他们的三魂六婆永远镇压,也弥补不了其中的遗憾。 赶到那里,需要一天的时间,仗着流云殿的底蕴,其他方面省去不少麻烦。全国各地皆有分殿,不管到了哪里都有接应。 “她们何时成亲?” 我问起龙掌柜。 他告诉我,婚事就在一天后,我们正好能赶到。倒不是碰巧,这件事情文丑早就晓得了,之所以不告诉我们,就是怕扰乱了心思,但事情快要拖不住了,只能在结婚的前一天通知我们,先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去解决了这件事情。 文丑这老头城府很深,一肚子的算计。 白子溪我看的比命还要重要,谁敢动她,斩了他后还要掘出他的祖坟鞭尸。我这人心眼最小,容不得委屈,报复起来啥事情都做得出来。 “快点。” 我心里着急,往前头喊了声。 龙掌柜叹息了口,说道:“只要是白子溪与尚韵的事情,总能让你这小子做事没有分寸。越子,既然心中有情,为什么还要气跑白子溪,那天在村子发生的事情我也晓得了。” 我没有搭话,反问他说怎么知道的? 龙掌柜也不隐瞒,了当的告诉我:“还记得你回来后,我出去了几天时间么?就是去调查你的事情,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 “她对你的情意,你比谁都清楚,白子溪不愿意与你摆下三堂,就是愧对尚韵。等这次找个机会,收回你说的那些话,赔个不是,女人嘛,耳根最软,听不得好话,女鬼也是,哄两句就好了。” 我心里对不起白子溪,这是事实,但话已经说出,让我怎么收回?当初白子溪没有顾忌到我爹娘的脸面,所以才会一时激动,说出那些话来。 龙掌柜见我不说话,摇了摇头。 “你这脾气就跟茅房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明明心里面早已经原谅了她,却要装出不妥协的样子。” 凌晨时候,天色泛起鱼肚皮,生怕惊动那支旁道的人,直升机在远离山门十多里外的地方盘旋,我们从机舱里跳出,用最快的速度往那个山门赶去。 我要在举行亲事之前,屠了这支旁道。 两门魔功融合后,我踏出九宫步法,速度陡然提升不少。到现在,我已经迈入缩地成寸大拿的行列,方方面的玄奥,很难有言语形容出来。 就像脚下的九宫格,三三相对,形状互变,与天上九星相对,遥遥感应。每当施展缩地成寸的时候,九宫格会呈现出一条无限拉直的直线,但是在我看来,直线的两头,只需要一步就能踏到。 道家的缩地成寸果然是门大神通,我亲身体会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百米距离,十多步就能走到。龙掌柜与铁牛拼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赶上我。 抛开身上的能耐,论起道行,龙掌柜跟铁牛不过是一般的大拿,距离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手头上分出生死,玩起命来,一些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根本不敌铁牛他们。 我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们追赶上来。 个把钟头后,我们赶了大半路程,远远的就能听见远处山头炮仗齐名,敲锣打鼓的,热闹极了,光听着就喜气。 嘿嘿,待会儿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我们三人赶去那个山门后,喜事将会变成白事,我心中杀心大起,打算连鸡狗都给他斩了。 对付旁道,心中根本没有什么负担,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善人,要么斩别人,要么被斩。 “用不用计划一下?” 铁牛问了句。 难得龙掌柜这次做事干脆,立马回答说:“不用,这支旁道攻占山门以后,屠光了那些山门弟子,上去后,直接放开手脚去杀。“ 这也算计划吧?只不过直接了些。 慢慢的接近山门后,我瞧见上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们做事情也稳当,大喜当天都还有人穿着大红衣袍巡山。 我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冲最近的人冲去,等那名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古匕早就送到了他的身子里面。 刚开始我们也不愿意惊动山上正在举行亲事的人,只有在暗中偷偷摸摸的袭杀,不过速度也没有慢下。每当抬起手来,就会有人倒在血浆上面。 施展缩地成寸后,我斩杀的门中弟子最多,有人被古匕斩下脑袋,血液如泉涌,他们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今天权当帮那些死去的人讨个说法。 铁牛丈二魔身到了大乘地步,一身皮肉上面全是森然的道家符篆,除开古匕这种神兵之外,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东西能破开他身上的皮肉。 他动作蛮横的冲到那些人近前,都懒得去招架他们手里的道剑,任由劈砍在身子上面,传来了清脆的脆耳声音,皮肉没有破开,倒是手里的道剑卷了刃儿。 一拳砸去,那些人吃不住这股劲儿,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沿路抛洒不少血迹。 上头上面更加热闹了,显然新人快要开始拜堂,白子溪一定是被逼的。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管是明面的还是躲在暗处的,统统被一刀了结了性命。 我身上被血浆染红,热头照在身子上面,格外森然。 “新人行礼。” 做媒人扯着嗓子吆喝一声,锣鼓声震天响,不少人欢呼起来。 我脸上一狠,不再隐瞒,光明正大的杀上山去,顿时惊动了正在办亲事的众多旁道弟子。纷纷举起手里的道剑往石梯下面杀来,当瞧见血水顺着石梯流淌的时候,立马傻眼在了原地。 这种场景,与当初的茅山小圣地很像。 “小爷来也,白子溪,跟我回去。” 我大喊一声,往面前冲来的十多人斩去,古匕斩断道剑之后,顿时几颗脑袋高高飞了起来。 杀上山头,我瞧见一道身穿新娘衣裙的背影,她轻微的哆嗦着。 这道背影,烙在心头,正是白子溪。 铁牛与龙掌柜他们先后赶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白子溪。 “谁敢毁我的亲事?” 一名接近两米高矮的大汉瞪圆眼睛,用吃人的视线盯死我们。 “你是谁?” 他张嘴问了句。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告诉他我的名号也无关紧要,就当让他做个明白鬼。 “许越。” 大汉眼瞳剧烈收缩起来,嘴里惊骇的喊叫出来:“许老魔,是你?” 第三百零九章 自愿成婚 听他语气似乎认识我,瞧我的视线也充满了惧怕。 “这事情与你无关,你来作甚?”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胸腔里的怒火顿时又旺盛了几分,你与小爷的女人拜堂成亲,寻上门来,倒反问一句我来作甚? “你他娘的不是废话么?” 我急红了眼睛,提着古匕就想冲上去斩了这孙子,今儿算是生了杀心,就连窝里的耗子也要给它拿出来踩死。瞧见白子溪身穿一身新娘的红衣裙子,那可怜的样子,就连旁人看着都心生怜悯,就不说我了。 眼前的壮汉非常怕我,抬手阻止:“慢着,许老魔,你来到老子的山门,也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出手就开始斩人,这有些过分了。我晓得你来为了什么,不如把话说开了,免得斩错了人。” 斩错人?这孙子倒是会说话,今天寻上门来,本就抱着杀心。再说他逼着白子溪拜堂,斩了就占了,何错之有? 若是你真的逼白子溪与你成亲,斩你不说,还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大殿上面暴晒几天几夜,死了都不给你安宁。 既然打算屠了这个被旁道占领的小山门,手段在毒辣点也没有什么事情. 见我脸色难瞧,壮汉心里也没有底,既然他听说过许老魔的名头,那名就晓得他动起手来可不分缘由,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后果都能独自担着。 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白子溪身后,冲我说道:“既然我晓得你的来头,那么就明白这小娘们是你的女人,说句实话,老子真的怕你,这也没有什么好羞的。但明明晓得是你的女人,还敢与她成亲,你就不想知晓里面的因果?” 壮汉说的挺有道理,我虽说在气头上面,听见这句话后,放下了手里面的古匕,冷冷的说道:“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定把你的尸体暴晒一个月,让你魂飞魄散。” 听见恶毒的威胁,壮汉变了脸色。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赶忙解释:“真要说起来,我还算这小娘们的救命恩人,她被这个山门原先的道士捉了去,原先打算打散她的三魂六魄,不过后来山门里面的管事人瞧重了小娘们的姿色,将她镇压在山门后面,要是我晚来几天,你的女人早他娘被人家玩弄了,那时候你在哪儿?” 最后一句,壮汉也不虚,理直气壮的问了出来。 我有些发傻,羞愧的低下了头,白子溪一路走来,坎坷的路程肯定不少,但她孤独一人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说完,壮汉又开口说:“老子的确屠了这个山门,这么好的地方,谁他娘不眼红?随后将她从山后放了出来,这算得上救命的恩情吧。至于成婚的事情,你不如问问这个小娘们?” 铁牛瞪大牛眼,嘴里骂咧咧的说道:“犹豫什么,这孙子在拖延时间呢,俺帮你整死他。” 说着他就要晚上冲,壮汉脸上全是忌惮的神色,准备跑路。 还以为这支旁道有点魄力呢,没想到也是群软骨头,不经吓,听见我们的名头后就没了抵抗的心思。 我伸手拦住铁牛,壮汉说的是真是假,问了白子溪不就知道了么? “他嘴里的话可是真的?” 我当时脑袋乱麻麻的片,心里最怕壮汉说的是实话,都不晓得怎么问出来的? 白子溪转过身来,平静的望着我,那张白皙的小脸蛋上面全是泪痕。 “说话。” 我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白子溪的手,冰凉凉的。 壮汉怕我突然出手,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仿佛见到了阎王爷,小爷自认生得俊俏,也谈不上吓人。 白子溪抿紧小嘴,紧紧的埋下头,根本不敢直视我的视线。我攥起她的小手时,她浑身颤抖了下,犹豫几秒钟,在我懵逼的视线下,一把甩开我的手。 “越子,你走吧。” 当初我说的话绝情,但是今天白子溪这句话更绝情,听见她出了事情,我们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连夜往山门赶来,到头来她说出这种话。 轻飘飘的一句,将我嗓子眼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白子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瞧着我的眼睛,平静的说:“那天你不是说我们恩断义绝了么?我落下什么下场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莫要为自己添多了罪孽。” 我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牛急眼了,大声的问白子溪说:“是不是那狗日的威胁你,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今天谁来了都不好使。” 白子溪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睛里面呢,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句话,反倒我们傻眼在了原地。 白子溪摇摇头说:“没有人威胁我,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如果你们愿意捧场,待会儿坐下来喝一杯。若是心里不愿的话,那么现在离开吧,我还要与他成婚呢。” 我攥紧了拳头,那些话句句刺耳,字字诛心,离开三两个月的时间,白子溪犹如变了一个人。现在的她,让我有些陌生。 “你当真愿意嫁他?” 说话的时候,语气哆嗦起来,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白子溪说出来的。 白子溪点点头,说:“愿意,她救了我一条性命,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好一句以身相许有何不可?我瞪大了眼睛,大声的问她:“你是不是在记恨我那日说的话?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走,若是摇头,我就屠了任何与你有关系的人。” 白子溪苦笑着说:“你还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我身边是什么人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么?那天你已经说了,我们两之间早就断了情义,现在你死死纠缠,可惜我都不想瞧你一眼。” 听在耳朵里面,我身子骨里面血气上涌,腔里火辣辣的疼,尽管硬下头皮咽掉嗓子眼的血浆,但还是有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出来。 无象台上留下的伤势,到了今天仍然没有痊愈。 那双腿一阵无力,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幸好铁牛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白子溪严重闪过慌乱的神色,抬手想要扶我,最后还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现在三年的约期已经过了,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干预。”说完,她果断的扭过头去,冲壮汉说继续举行婚礼。 一直不说话的龙掌柜在这个时候大喊一声:“谁敢?” 壮汉脸色铁青得很,问我们说是不是要把事情做绝了? 我杀心四起:“说,白子溪,今天你敢与他成亲,我说到做到,你是信还是不信?我不打扰你们,就战边上瞧着,倒要瞧瞧今天谁敢与你拜这个堂?” 白子溪猛的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往我脸上就是一耳刮子,又脆又响。 “你混蛋。” 她哭了出来。 “小爷就是混蛋外加蛮横不讲理,今日谁能拿我如何?” 我说了一句,就连壮汉都低下头去,没敢接茬儿。 他开始犹豫起来,若与白子溪拜了堂,怕是还来不及享受就会葬送整个山门旁道的所有性命。对于他来说,可是全部的身家,白子溪虽然长的绝美,宛若天女下凡,但二者相比起来,根本就不划算。 白子溪声音冷了下来,说:“你这孬种,他们不过才三个人而已,要是今天你不敢成亲,连我都瞧不起你。” 被一娘们戳着脑门说孬,有点脾气的男人,谁受得了这窝囊劲儿?壮汉咬紧牙齿,拉起白子溪的手就往前走去,嘴里吆喝一句:“继续,谁要是敢动手,斩了就是。” 他还是舍不得白子溪就这样被人离开了,娶到如此美人,就算是只小鬼也无憾了。 我没有说话,平静的瞧着他们两人往前面走去,手里的古匕早已经攥紧,随时都能取走壮汉的小命。 龙掌柜咧开嘴,冲我说:“待会儿不要留手。” 一拜天地! 做媒人声音响起的时候,不晓得谁轻叹了一声。 这次的买卖,壮汉没有选对,他会亲手断送自己的小命。 我脚下的九宫格在此刻呈现出一条无限拉长的直线,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了壮汉的面前。手里面的古匕高高举起,大汉眼仁儿收缩,临死之前惊叫了句:“缩地成寸?”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以为能与我们斗上一会儿。 接下来,壮汉只感觉自己的视界往上飞了起来,转动眼珠子,能瞧见下面喷溅出来的血液。 “杀!” 龙掌柜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铁牛往周围冲杀过去,手上的招式狠辣,不少人刚一照面就倒在血浆里面。 连掌事人都被一刀斩了脑袋,剩下的人哪儿还有什么雄心壮志,跑的跑,死的死,喜气的场面血水直流,叫喊一片,现场乱成一锅粥。 眼泪顺着白子溪的脸蛋流淌下去,她央求我放掉无辜弟子的性命。 我擦掉眼皮上的血迹,笑着说:“这次前来,本就是冲着屠掉这个山门,流云殿下了死命令,跟我走。” 施展缩地成寸之后,我动作利索的斩掉白子溪护在身后的人,随后拉起的她的手,用力的往外拽。 第三百一十章 形同陌路? “越子,你混蛋。” 白子溪力气没有我大,不甘愿的被我拖走,气氛之际,干脆往我膀子上咬了一口。她嘴上可没有留情,差点没扯下一块肉来。 “走!” 我大喊一声,吓得白子溪止住了声音,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相信她心里不情愿嫁给那名壮汉,嘴上那么说,或许心中有难以说出来的事情。抛开那些不紧要的原因,我只有一个目的,就算绑也要把白子溪绑走。 她明白自己今天飞走不可,即便她还是当初那个威名赫赫的白家大公主,身上的道行没有失去,那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真想带她离开,谁能阻挡得了? 沉默了几秒钟,白子溪妥协的抬起头来,替旁道的人求情,让我们放那些寻常人一命,她跟我们走就是,让我们做事不要太绝。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脾气犟,我比她还犟。 我开口告诉她:“我说过,你要是敢与先前那个大汉拜堂成亲,我就屠光这个山门。你认识我这么久的时间,什么时候开过玩笑?而且流云殿下了死令,这次不但要带你走,还要斩光所有的人。” 白子溪无力改变局面,无力的说道:“这么说来,我与那个人拜不拜堂,所有的人都得死吧?” “我会给他们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这是我最大的让步,白子溪,你如果真为他们好的话,以后就不要与其他人有啥过往。被我晓得了,不管他躲在什么地方,都能把他揪出来。” 白子溪气得直哆嗦,不停的骂我疯子。 懒得跟这娘们计较,对龙掌柜他们说了句:“铁牛,我先带她离开,山脚下集合。”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算不用我提醒铁牛他们也能办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白子溪死活不愿意挪步,脾气一上来,可由不得你了,三两下把她扛了起来,大步的往山脚下走去。 若是碰见拦路的尸体,一脚踹开,身为旁道,修习的全是下流本事,每个人手头上都有滔天罪孽,注定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否侧的话,流云殿也不会轻易的下出必杀令,不留一人。 流云殿做出的事情,都要经过许多人的深思熟虑,等意见统一了,才会差遣人去做。 “越子,快放我下来。” 白子溪不安分,又掐又打,气急了,这不,又往我耳朵上要了一嘴,一排大血印,疼得我直咧嘴。 “你他娘的属狗么?要是再敢咬我一下,小爷扭头上去把那些人的魂魄统统打散了,让他们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越子,你个混蛋,还讲不讲理?” 白子溪拿我没辙,骂我我不鸟她,动手的话,那点能耐还没有放在眼里。气得不停哭,以前她身为白家大公主,教养不低,举止得体,嘴上骂不出来什么难听的话,无非就是重复那几个词。 我咧嘴笑了出来,说道:“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说呢?” 一句话问得她闭上了嘴,最后索性认命,由我把她抗到山脚下面。我心中对她有不少愧疚,也不想委屈她,走到山脚,就把她放了下来。 这娘们转身就要离开,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再走一步试试?有种再走两步?” 我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膀子上使劲儿,白子溪就轻飘飘的落到我身边。 “越子,让我走吧。” 白子溪苦苦哀求。 我放开她的手,问道:“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 白子溪说是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瞧见我,她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瞧我的眼睛。我心里逐渐烦躁起来,大声吼了句,问她是不是来事儿了?闹够了没? 这次的任由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杀鸡用上宰牛刀,整支旁道不过两名寻常大拿坐镇。我一人收拾他们富余,铁牛也能单枪匹马的挑了他们,文丑顾忌我的感受,所以才会让我们来解决了这件事情。 不出一个钟头的时间,龙掌柜跟铁牛浑身是血的走了下来,想来山头上的旁道都被屠个干净。先前壮汉被我一刀斩掉了脑袋,而且上山前又斩杀不少人,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倒也用不了我们多长时间。 龙掌柜视线复杂的瞧着白子溪,嘴里说道:“跟我们回去,现在江湖大乱,你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盯上,逼你成亲是件小事,如果让我们的仇家撞见了,一定会用你威胁我们。” 事情从龙掌柜嘴里蹦出来后,变得非常严重,真到那个时候,我不能不由别人,结局更坏一些的话,身边又会有人因此死去。 白子溪没有说话,眼睛里面闪烁起一阵复杂的光芒。 “越子,今天我不跟你回去的话,你是不是会把我绑走,然后囚禁起来?一辈子不改变心意的话,你就关我一辈子。” 她问了一句。 我心中原本有这种打算,然而听见她问出来后,心里开始犹豫起来,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我可是清楚你的性子,今天我不走的话,你肯定做得出来这些事情。越子,让我走好么?被人逼迫成亲也好,打得魂飞魄散也罢,都是我的下场,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如果有人想要用我威胁你们的话,我会自己了结。” 白子溪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 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将她绑回去吧? 两个月没见,除了绝情些,白子溪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时间,心里难以决定注意。 龙掌柜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句:“越子,快点拿注意,先前文丑通知我,计划有变,马上赶往下一个地方。江湖上最近新崛起了一号人物,她仿佛与流云殿有仇,短短几天内斩杀了不少分殿的人,近段时间又开始找茅山小圣地的麻烦,再不出手的话,茅山小圣地要被连根拔了。” 我心头一跳,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狠人?居然想独自灭了茅山? 白子溪瞧着我,语气平静了不少,说道:“越子,以往的事情做个留恋就好,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见的。” 任谁都能瞧出她心里不愿,做出这种选择,或许是被逼的,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说一个字。 铁牛来了脾气,问白子溪说:“当初是你死活要留在越子身边,等越子对你生出情意后,却又要离开,你是在把大家当做猴耍么?” 我摇摇头,说道:“算了,就像她说的一样,如果今天不愿意跟我们离开,难不成还要把她绑回去,囚禁一辈子么?” 铁牛看不过去,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我用眼神一扫,顿时就把嗓子眼的话全部咽到肚子里面。他心里吃气,转过身去骂了句:“老子也不参合你们这些糟心事情了,爱咋地咋地。” “走吧,如果哪天想回来了,记得来村子里面找我。” 吐出心中那口气,说话的语气多出了几分坦荡,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什么有缘自会相见,全他娘的扯淡呢,就跟你是个好人差不多。 宁愿说的难听些,也不想听见这种话。 反而白子溪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可是了解我的性子,轻松的放她离开,怕不是我的风格? “你说真的?” 白子溪重新问了句。 “真的,走吧,以后我没在你身边,自己保重,做事机灵点,莫要被别人算计。” 我心里一阵无力,白子溪不愿意跟我离去,唯一的法子就只有任她离去。 她表情很复杂,最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越子,昆仑一脉的事情,迟早会在你身上发生。不要怪她,她在帮你铺一条平坦大路,我留在你身边,反而会拖累你们。” 白子溪好像知晓了什么事情,这就是她离开我的理由。 每当细问起来的时候,她又总会闭嘴不说话。 “你也保重。” 白子溪对我冷淡,之间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话说,短短几句后,各自转身离开。彼此背对背的离开,以为对方会回头瞧上一眼,但彼此都没有回头。 我与白子溪的缘分是不是就这么尽了?这样的话,心中实在不甘心。 铁牛骂我白痴,让我快点去追,今天要是离开了,兴许这辈子都不会见面。龙掌柜掐指算了一卦,最后嘴里叹息一声,跟我说:“越子,不要怪她,如果是尚韵,她也会这么做。” “卦象是什么?” 我问了句,结果龙掌柜脸上惋惜的摇摇头,说卦象绝对不能告诉我。 几分钟过去后,我还是没有忍住,转身瞧了一眼,不过白子溪早走远了,哪儿还有她的背影。 龙掌柜晓得我心里担忧什么,安慰我说:“放心吧,最近这段时间白子溪不会有什么凶险,倒是我们要担心了。” 他挺着急的,文丑下了死命令,无论我们在哪里,任务有没有完成,放下所有事情,立马赶去茅山小圣地。 我问龙掌柜说,那个人的境界到了什么地步? 龙掌柜苦笑着告诉我:“缩地成寸之上,在没有绝世大拿的今天,整个江湖没有人治得了她。” 流云殿非常重视此事,甚至暂时放弃寻找那股子邪教的事情,集中精神应付那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茅山劫难 缩地成寸之上,就是道家的三合境界,纵观道家历史几千年,能够达到的这般境界的人,无一不是一代天骄。只有修出三合力方能算得上绝世大拿,他们身怀通天的本事,那日在无象台,都瞧在眼睛里面呢。 江湖乱成这种模样,没想到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倒是让人忍不住的惊叹一声。 “俺们距离茅山小圣地还有多长的路程?” 铁牛我问了句,听龙掌柜的语气,事情挺急,与流云殿绑在一起,看来今后要变成他们免费的打手了。若不捞些好处的话,这赔本的勾当都快赔到姥姥家了。 龙掌柜说:“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文丑会派人来接我们,不出意外的话,两天之内就能赶到茅山小圣地。老群老道做事不讲究,以前开罪不少仇家,现在茅山小圣地没有绝世大拿坐镇,正是寻仇的好机会,兴许是以前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铁牛笑的幸灾乐祸:“嘿嘿,俺们安心赶路就成,茅山灭不灭与俺们也没啥关系。倒希望那娘们整死茅山小圣地,全然图个安心了。” 我心里烦闷得慌,也没心思跟铁牛他们说话,干脆坐在地上,抽着闷烟。那条手骨上面,布满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崩碎。 心中早就看开了,碎了便碎了吧,这玩意儿在我看来丑陋,平常时间都用衣衫包裹起来,不愿意别人瞧见。 别瞧我嘴上说的坦荡,等白子溪离开了,好几次都想追上去,不过都被忍住了。即便追了上去,那娘们不愿意跟我回去,总不见得绑了她,关上一辈子吧? 腔里深吸一口气后,我甩了甩头,打算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去找她不迟。现在琐事缠身,耽搁不得时间,龙掌柜被流云殿逼得无法离去,我们也不能站边上瞧着不是?无论怎么说,力气还是要使上一些的。 “越子,要不我寻个时间,让白尊去找白子溪,有他看着,也不至于生出什么意外来。” 龙掌柜忽然问了句。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随了她的意去吧,她再怎么说也是白家大公主,活命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如果她想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还是先帮流云殿把事情办了吧。” 提起这件事情,铁牛脸上憋屈。 无象台上,流云与龙虎山掌门勾搭在了一起,想要斩掉龙掌柜他们。 那一日倘若不是罗大屌帮白子溪挡住一招,白子溪早就魂飞魄散,每当想起罗大屌,心中总有一股愧疚。他不图好处,每次撞见九死一生的局面,不都是他一人咬着牙齿打头阵么? “老龙,这疙瘩俺解不开,流云殿三番两次想要我们的性命,而我们现在却帮流云殿卖命。这种卖卖,就算给俺天大的好处也不要。” 我看了铁牛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此刻压力最大的就是龙掌柜。这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伙心里面都晓得。 说了,只会让龙掌柜承受更多压力。 既然说了出来,龙掌柜也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如实说道:“我不是帮流云殿,而是帮老师。抛开他与我的恩情不说,老龙我敬佩他坦荡荡的作为,也敬他一身硬气。等我百日之后送走老师后,立马离开流云殿。” 老师伤势严重,那天见了一面,感觉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好活。别说百日,就连一个月他都快坚持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我心中总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亲近的人离开一样发。问了铁牛跟龙掌柜,他们什么感觉都没有,问我是不是太累,出幻象了? 我摇摇头,觉得事情蹊跷,也就跟他们说了。这种感觉时而弱,时而明显,不像幻觉。 龙掌柜说这件事情留个心眼,莫要大意。 等到半夜,远远就听见轰隆声从远而进,流云殿的人到了。不得不说他们底蕴浑厚,随便出行都是用这种高端玩意儿,以前见都没有见过,就不说乘坐了。 这东西初次见着新鲜,时间一久,就没了什么看头。 钻到机舱,里面的人着急递来准备好的资料,让我们先了结一下。按照流云殿的调查,最近冒头的那号人物似乎与我们前几天对付的邪教组织有点仇怨,两边打过几架,没分出胜负。 她仿佛对谁都有仇怨,一旦撞见了,直接动手分出高下。流云殿对此非常忌惮,让我们此次行动注意点,那娘们不是好惹角色,身怀不少道家神通。 让我意外的是,那娘们居然使的出逍遥老道的拿手本事,平天引雷术。流云殿不少人就是死在这种道家神通之下,一般大拿,根本扛不住。 “奇怪,平天引雷术只有逍遥老道会,从未见别人使过这些神通。” 龙掌柜拧着眉头,视线又往资料下面移去,那双眉毛拧的更紧了,嘴里连说几个奇怪。 资料上说,这娘们凭空冒出,惊艳整个道家江湖,都说又要有一名绝世大拿出现。这意味着江湖要变天,没有其它的绝世大拿牵制,照她暴躁的性子,还不把江湖掀个底朝天? 此人轻纱遮面,给人无限遐想,一来二去,江湖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送上一个名号,三瞳妖女,何为三瞳,资料上说,此女额头之上有一道纹,状如妖瞳,故为三瞳。 见了妖女二字,我想心里就晓得这娘们做事只由喜好,道家不都是这样么?最喜欢与人扣上妖魔的名头,三瞳妖女,许老魔,听听,他们就只有乱扣名头的能耐了。 道家放话,三瞳妖女五十载之内,必然修成一代绝世大拿。这娘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可不信江湖上会凭空冒出这种人物。 说这么多,流云殿就是想让我们担心点,此女修为恐怖,出现以来手上斩了不少人。 铁牛心细,说出一个重要的关键,他说:“越子,你有没有发现,三瞳妖女斩杀的人都是与你接过仇怨之人?流云殿,茅山小圣地,那股子邪教组织,至于那些旁门左道,全是加入过屠魔会的势力。” 经铁牛这么一说,我心头挑了挑,莫不成三瞳妖女跟我认识? 机舱里面,我们随便吃了些东西,都是流云殿为我们专门制作的,说是连日奔波,身子骨吃不消,得补充一些油水。 嘿,这方面到让人挑不出来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心中虽有怨气,但也不好说出来。估计只有龙掌柜的老师才会这么上心吧,要不是他求情,我们早他娘的扭头走了,谁管流云殿的糟心事? 吃饱喝足后,换掉身上的行头,先前屠了那支旁道,衣衫上面全是血浆,这种穿着容易招起别人的额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越子,倘若那娘们真的与你认识,到时候该怎么办?” 我们几人帮里不帮亲,若是认识,去他娘的命令,说不定还会帮着她灭掉茅山小圣地。 龙掌柜做好应付的准备:“我们有令在身,也不愿意开罪那个狠人,如果真的认识,尽量劝说一下,避免刀枪相向。” 听起来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但这些说起来都是空话,资料上说那位狠人做事情全看心情,怎么个劝法? 行了一夜时间,马上就要到茅山地盘上面,我感觉这次茅山之行,肯定会生出事端。我拿起尚韵送我的发簪,妥当的放置起来,准备跳出机舱。 “老龙,为什么每次凶险任务都是俺们三人,流云殿不是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么?什么时候落得只能依靠外人办事的地步?” 一路上,铁牛抱怨最多,龙掌柜心里也有股气,但想到老师跪地求情,只能咽下那口气。 “流云殿所有势力都被其他事情牵制,前段时间又被斩杀了不少殿中人员,很多地方都缺少人手。想要招人的话得要一段时间,毕竟会捉鬼拿妖的人在少数,忙不得,只能慢慢来。” “这些任务,除了我们之外,流云殿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面对铁牛的抱怨,龙掌柜非但不恼,反而耐着性子给他讲解。帮流云殿做事情,大家心里都挺憋屈的,这点龙掌柜瞧在眼睛里面。 “得了铁牛,少说两句,办了就办了,到时候多往流云殿捞些好处就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帮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好处是少不了的。?” 我不想铁牛给龙掌柜施压,让他少说两句,他心里憋屈,龙掌柜心里比我们还要憋屈。 铁牛听出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从机舱里面跳了下去。 “快点。” 有人催促。 我心里烦闷,听见这句话,扭头骂了句:“快你娘的蛋,信不信老子掉头离开?” 流云殿那人乖乖闭上嘴,不敢在说话。 随后我与龙掌柜先后从机舱里面跳了下去,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来到茅山小圣地,这次,茅山的安危掌在我们手里,心里不禁畅快了几分。 到时候一定要讥讽几句,茅山小圣地不是很能耐么?什么时候要用外人来帮忙了? 嘿,到时候瞧你们羞不羞? 我凌空中摆好身形,稳当点额落在地上,十多米的距离,也难不住我们。 第三百一十二章 邪教主子 砰,松软的泥土震得与肩同齐,脚下炸开一个大坑。跳到地上,我顿时闻见一股血腥的味道,被风从茅山小圣地方向吹来的。 “他们打起来了,有意思。” 龙掌柜咧开嘴笑了出来,我嘴上不说,心想他们打起来管我屁事,最好全部死光光,小爷去补刀,管你什么人,若是看见还没有断气的,一刀了结了。 我对两边都没什么好感,从十八层地狱里面逃出来的时候,逍遥老道逼着茅山小圣地与我断了以往的恩怨,但是其中的血海深仇,可不是嘴上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只是碍于逍遥老道的面子,茅山不得不应承下来,能帮流云殿做事情已经是最大的忍耐,让我出手帮茅山小圣地,你他娘做梦呢? “走吧。” 龙掌柜也不慌忙,往嘴里摸了支烟,看着沿路的风景,哪儿有什么着急的模样? 铁牛说道:“你们说茅山小圣地遭遇灭门之灾,会不会把太乙真人与他师兄给逼出来?别到时候疗好了伤势,出关后瞧见茅山小圣地早被人家灭了,那时候瞧他们傻眼不?” 我们脑袋里面浮现出那种场景,立马嘿嘿乐呵出来。 不过铁牛嘴上说的轻松,他对太乙真人还念着旧情,不管怎么说他是太乙真人养大的,养育之恩,授业之恩,两者叠加在一起,让他忘怀不了。 如果仔细一些,能听见茅山小圣地上面传来的喊叫声,事关生死,山上的老道怕是拼了性命。茅山小圣地自从面世收徒以来,遭受不少劫难,短短几年时间,先有三组大闹执法场,随后又有白家屠上山门,血流成河,杀得小圣地元气大伤。 没多多长时间,又遭遇灭门劫难,这次没有人出手的话,茅山小圣地的好日子到头了。期间还不说那些小劫小难,只怪茅山传承至今,忘记了达摩祖师爷的遗训,做出不少荒唐事情,才会落到这种结局。 茅山本该捉妖拿鬼,镇守阴阳,护民平安,受人香火。他们呢,占山为王不说,更对寻常人家出手,随便扣上一个妖魔鬼怪的名号,出手便将人家斩了。当初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会发生血洗茅山的事情。 近几年来,血水都快染红茅山的阶梯,山下的人家住在这里,就是依仗着茅山的名头,图个平安。在这里,没有什么魑魅魍魉敢来祸害人家,奈何现在茅山小圣地发生诸多不详,山下的村民心里惧怕,全村迁移到了别处地方。 曾经的道家重地到了今日,彻底沦为了一处阴森地方,莫要说黑夜了,就算大白青天的都能瞧见冤魂游荡。 茅山脚下,所有村子空无一人,周围安静的气氛中,飘出了一丝诡异的问道。 血水顺着山腰上的阶梯流淌下来,事情比预料中的更凶险,山上喊杀声慢慢的若去,明显分出了胜负。 “走吧,既然来到这里,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流云殿下令让我们帮小圣地逃过此劫,若是茅山被灭,我们也就成了办事不利,文丑虽然不会说,但心里始终会有芥蒂吗,而且茅山小圣地还不能消失,若不然的话,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闹大,甚至改了国运。” 我不明白龙掌柜为什么会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吧?” 铁牛也惊愕,问了出来。 龙掌柜苦笑,说出了里面的缘由:“你们有没有发现,各大山门势力占据的地方大多数都是洞灵福地,堪称世外桃源,包括流云殿总部在内。” 我脑袋里面琢磨起来,人家有能耐,占据这么好的地方也说得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龙掌柜说:“因为所有山门都在镇守一条巨大龙脉,它是横穿中华大地的第一神脉,在古代,这条龙脉被历代皇帝称为真龙天脉,寓意真龙天子,几乎每个朝代的覆灭都与其有关系。” 听见这种事情,我心里吃惊,足足长大了嘴,没想到还有这种讲究? “自古至今,欲灭其国,先毁其脉,若是龙脉不毁,则国运不改。有些皇帝因为不重视这条龙脉,甚至把皇宫建在龙头之上,又建起大坝隔断龙首,因此一年之内,国运大变,被人亡了国。” 我跟铁牛竖起耳朵听着,这件事情应该是流云殿最绝密的东西,龙掌柜居然晓得,难怪流云殿会不惜放弃一切,也要我们护住茅山小圣地香火传承下去。 “当年中华大地浩劫降临,就是因为这条巨大龙脉出了问题,可知浩劫当初,为什么所有道家都选择封山闭门么?就是想要遁去门派踪迹,守住这条龙脉,要不是神算子刘伯温,恐怕八年抗战还会更艰苦一些,可怜那些死去的人。” “流云殿镇守龙头,其余山门遍布大江南北,分别镇守龙身各处,所以国家兴旺。无论江湖怎么闹,国家都不会正面插手,一旦影响到国运,到时候会葬送了整个江湖的前途。老师当初就是顾忌这点,才不愿意诸多绝世大拿在无象台拼杀起来。” 龙掌柜说的细致,我也听明白了,那时候张口就说国运之事,还以为老师小题大做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我饶是胆子再大,天不怕地不怕,关乎到这方面的事情,也得拿捏一下,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才敢动手。 石梯上面,以前干涸的血迹都还没有被雨水冲刷赶紧,现在又有新鲜血液流下。沿路上,我们瞧见不少山门弟子,弯腰查看一下,身上并无什么伤痕,只是肺腑全部被震碎。 铁牛琢磨一会儿,说道:“这些人不是被三瞳妖女杀的,肯定另有其人。。” 陡然间,龙掌柜变了脸色,嘴里惊呼不好,除开三瞳妖女外,那股子邪教组织也来到茅山小圣地。 我们不敢大意,赶忙往小圣地赶去。 那伙人才是真正的凶险之辈,根本不分善恶,逢人就杀。 龙掌柜让我施展缩地成寸先赶上去,稳定一下局面,今天要是茅山小圣地被灭,流云殿会动用最后底牌,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身子轻巧的往山头赶去,将龙掌柜远远抛在身后。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说不清,道不明,腔里一阵难受,期间我摸出古匕,紧紧攥在手里。 刚要赶到小圣地,一声大喝传来:“是谁?” 一名面相丑陋的人从林子里面杀出,手上的道剑当头砍下,力气不小,要是挨个结实,我脑袋会被劈成两半。 瞧见来人,我心里咯噔一声,正是上次埋伏我们的邪教组织,他们果然趁乱来到茅山小圣地。我纵身跃起,凭着轻巧的身子,凌空踢出几脚,皆使出了全身力气。 这人吃不住我脚上的蛮横劲儿,大步后退,只凭他一人的话,我有把握将他斩杀了。 我脚尖一点,在此跃起,手中的古匕往他胸腔上面送去。 关键时候,有人连忙开口:“许老魔,还不快快住手?” 这声音听在耳朵里面,非常熟悉,你是谁?说住手就住手,小爷也太没面子了吧?虽说收回手中的古匕,但还是一脚揣在那人的脸上,他嘴里闷哼,一屁股坐在地上,口鼻中全是血。 停下身子,我顺着说话的方向瞧去,立马乐呵出来:“都说我小命硬朗,我看你小命比我还要硬上几分,居然能活到现在?” 那个人,就是尚三千,没想到他与邪教勾搭在了一起。 这些年来,尚三千头发白了不少,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皱纹,唯独那双眼睛比以前还要深邃。这小子最是狡猾,好几次都让他趁乱逃走,在奇门宫的时候,见他成了迎门童子,这么短的时间就跟邪教勾搭在一起。 “上次就放任你们离去,这次你们又来作甚?” 我干脆的回答了他两个字:“杀人!” 尚三千脸色变换的难看,他瞧着我:“越子,这多年过去,你居然修成了道家大拿。早知道当初我就听从莫老鬼的意思,把你整死在监狱里面。” 我心里犹豫,该不该斩了他。 “让开!” 我嘴里骂了一句,本以为尚三千会拦住我,没想到他往路边慢慢推开,让出一条路来。 “上去吧,我晓得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尚三千说了句,不在阻拦,那双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走上小圣地,望着遍地的尸体,我眼仁收缩了下。不晓得山门中的师弟是谁屠的?出手这么狠辣?放眼瞧去,密密麻麻的尸体,这次以后,茅山小圣地将会没落下去。 重新站在这里,心里挺复杂的。 宽敞的执法场上,不时传来惨叫声,我施展缩地成寸,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那里。活下来的茅山弟子全部集中在这里,先前的惨叫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一名年幼的弟子跪在地上,让人斩了。 执法场上,一道背影手里提着道剑,每走一步,就有一名茅山弟子死在他的道剑下面。 “你来了。” 他头也不扭的说了句,我顿时分辨出来,这道声音与那天放走我们的声音一模一样,想来他就是邪教的主子。 听起来非常熟悉,但是嘶哑得紧,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快救茅山。” 有茅山大拿冲我悲恸的喊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青袍道士 茅山自然认出来我是谁,正是当初血洗小圣地的仇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晓得之间可有不浅的仇怨。兴许是情况危急,居然让他顾不得多想,张嘴冲我求救。 宽敞的执法场里面,跪满了密密麻麻的茅山弟子,上到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下至烧火做饭的打杂侍童。这股不知来头的邪教趁乱杀上茅山小圣地,就是奔着灭掉茅山满门来的。 也难怪,茅山经过前几次浩劫,门中的大拿死伤了不少,那口气都还没有缓过来呢,如今又遭受灭门之灾。瞧那些打杂童子,晓不得出了啥事情,淤青着小嘴,抖成了筛子,跟落水的小鸡仔似的,瞧在眼里,倒是让人心生怜悯。 同时也说明这伙人的手段着实的恶毒,居然连这些半大小子都不放过。 我心里还是挺复杂的,于公,流云殿可是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拉茅山一把,好歹抛开以前的仇怨,先把眼前的事情做稳当了,况且龙掌柜也给我们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于私,我们与茅山血海深仇,做梦都巴不得这群孙子赶快死。 夹在缝隙中,的确有点为难人了,你说心情能不纠结么? 我抬头瞧着那道背影,他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用一件宽大的衣袍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就是邪教组织的主子,站在面前,有很多熟悉的感觉。 狗日的做事还真狂妄,狂到什么地步?我们来了后,就跟没事人一样,手起刀落,不少茅山大拿倒在血浆里面,瞪圆了眼睛,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你们当初坐下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那声音听着实在嘶哑,仿佛嗓子眼里噎着什么东西,听在耳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受得很。 嘿,这事情新鲜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前来寻仇的? 茅山大拿听见以往的仇人寻上山门,脸上的血色都退了,怪不得人家下手这么狠辣,原来大家有不少的仇怨。 “茅山到底哪点开罪了你?也不至于屠了茅山满门啊?” 大拿老泪长流,心中甚是惧怕,瞧瞧黑袍人的手段?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茅山弟子,面对生死,谁能做的坦荡? 现在终于晓得害怕了?茅山本该慈悲度世,捉妖拿鬼,你们可好,尽做些不入流的事情,连奇门大圣做事情都比你们有骨气,落到这种结局,怨得了谁?到头来还不是麻烦我们。 “开罪?你杀我至亲,算不算开罪?” 提起这茬,黑袍人眼中射出一束冰冷冷的视线,不少茅山弟子恨不得把头埋到胸腔里面。 龙掌柜与铁牛也赶到了执法场,瞧见茅山所有的弟子全部跪在这里,顿时就晓得事情比预料中的还要难整。 现在还有一个三瞳妖女没有露面,他们都想屠了茅山上下,今天凭我们三个人,怕是只能瞪着眼睛由他们做事情了。双拳难敌四手,我打心底不愿意为茅山使力气,就不说玩命了。 龙掌柜也犹豫起来,这他娘的都是些啥糟心事? 来到执法场后,铁牛紧紧盯着那个黑袍人,拧紧了眉头,明显也觉得这个人熟悉吗,但一时间猜不到是谁? 黑袍人与茅山有仇,又跟我们认识,事情有些复杂了。 “快点救茅山。” 见我们站在原地不动,茅山大拿红着眼睛喊出来,说白了就是怕死。 铁牛没说话,我瞪着眼睛,嘴里冷冷的笑了出来:“哼,现在倒晓得求小爷了,当初你们追杀小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想要小爷出手也成,给小爷恭敬的三拜九扣,叫上一声爷,小爷这就出手救你们的性命。” 我们来到茅山,要是不出手是不可能的,这么说只想讨回一些面子,口头上占些便宜。不管怎么说,茅山的香火得传承下去。 茅山道士也有不少硬骨头,听见要给我下跪磕头,顿时憋红了脸,骂我狗日的不要脸。 “你们今天是要帮着茅山说话了?” 主子扭过头,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瞧着我们,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我们点头的话,很有可能打起来。 龙掌柜心头上不愿意,让我们帮茅山,终归还是有点憋屈。 “你杀了茅山这么多道士,再大的仇怨也差不多消了,做事留一线,莫要逼的大家没路走。” 主子嘿嘿笑了出来:“你们几个孙子也当真不晓得羞,说起做事绝,整个江湖又有谁比得上你们?死在你们手上的性命,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跟你们比起来,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一句话憋得龙掌柜羞红了脸,好半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来。 尚三千带着邪教封死退路,将我们围在执法场,若是打起来,不把他们斩了,我们根本下不了山。 而且那个三瞳妖女还没有出来,龙掌柜不敢轻易做下决定,暂时与这伙人僵持起来。我仔细打几眼,发现他们也忌惮我们。 “老龙,茅山救还是不救?” 铁牛问了句,茅山始终是他长大的地方,有深厚的感情。见茅山落到这种地步,心坎上也不好受。 龙掌柜点点头,说救是要救的,但不是这么个救法。 信不信?如果今天我们救了茅山,等我们遇到凶险的情况,茅山小圣地很多道士会立马翻脸不认人,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主子视线瞧着我们,说道:“你们现在离开,我不会为难你们,现在不走,过会儿就晚了。” 我没说话,轻轻的摇头,你让走就走? 不晓得为什么,瞧见我们坚定,主子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张口大骂:“你们几个白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初茅山是怎么追杀你们的?赤龙岭上,茅山不顾脸面,派出大拿要斩你们的性命,更是逼你们下跪求饶,这些仇怨,莫不成都忘了?” 几句话,骂得我们羞红了脸。 “茅山偷袭白家总部,杀死你们身边朋友,胡乱扣个魑魅的帽子,胡乱斩杀村民,这些呢?是不是也想赤龙岭一样忘到了脑后,莫要让我瞧不起你们。” 越说越激动,主子手中道剑斩下,茅山道士脑袋高高飞了起来。 铁牛似乎瞧出了什么,骂道:“你他娘的少往俺们头上乱扣帽子,老子做事情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今天你们不退,休要怪俺铁牛不念及以前的情意。” 显然铁牛已经瞧出了目前的人是谁,眼中都快喷出火来。 他指着主子说:“真有你的,口口声声说俺们不会做事情,瞧你这种模样,与邪教勾搭在一起,他们以前做下的事情,你心里比谁都晓得。 说道激烈的地方,大家伙都急了眼,气氛绷到极点,如果这时候蹦出一点火星子,接下来就是生死斗法。 身后,尚三千如临大敌,脑门上全是冷汗。 主子陡然冷笑出来:“许老魔,我们晓得你的能耐,敢这么正大的杀上茅山,自然做好了周全的计划。今天你们要是不退去,定让你们有来无回,陪这些道士一起死。” 我手里攥着古匕,脚下的九宫格形状抖变,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出现在黑袍人近前。到时候,全凭拳脚上的真本事,学艺不精被人斩杀了,也怨不得谁。 “当心些。” 看架势今天得打起来,龙掌柜嘴里叹息了声,冲我们小声的提醒。 这伙人来头不小,若是一个大意,很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铁牛苦笑一阵,扭头瞧着跪在地上的诸多茅山道士,嘴里说了句:“就当俺铁牛上辈子欠你们的。” 心中敲定了注意,龙掌柜不在迟疑,一声令下,率先往黑袍人冲去。绷紧的气氛瞬间炸开,早准备着呢,我一步踏出,眨眼功夫便是杀到主子近前。 这人身上有些真本事,应付起来,倒也从容。 他双手掐印,居然想空手接住我的古匕,不但说话狂,便是做事情也狂妄得很。 二人你来我往,手头上使出的全是杀人招式,我见招拆招,偶尔占上一些便宜。掐准机会,一脚往他裆里捣去,主子早有防备,轻易的躲闪了这一脚。 “就晓得你狗日的会来这招。” 黑袍人嘿嘿一笑,颇为得意。 他对我挺熟悉,居然清楚我的招式,更加肯定,眼前这个人与我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你是谁?” 我收住手里的招式,一脸警惕的瞧着这个人。 眼睛里面闪过复杂的神色,小声的说了句:“我是谁重要么?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不走,今日就在茅山执法场分出一个生死来吧。” “青袍,现在不出,更待何时?” 他一声令下,顿时有人从我身后杀来。 脊背骨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我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转身一掌拍了出去。 啪,空气中传来一道炸响声,两人吃不住劲儿,同时后退。 等瞧清楚了来人的面容,我嘴里吸了口冷气:“青袍,你居然还活着?” 青袍道士,正是奇门宫的三大护法之一,一身道家的本领让人瞧不出深浅,上次在十八层地狱,本以为他已经在谷灵鬼子与昆仑老人的斗法中魂飞魄散,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魔法相 “怎么?就你能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么?” 青袍一双视线直往我身上刮,锋利得紧。 当初在大殿里面,我被青袍道士算计,陷入绝境。那会儿能耐不如他,倒是会惧怕上一些,到了现在,也没有多大感觉,若是拼杀起来,谁死谁活不一定。 恐怕是昆仑老人冲破封印,将青袍道士送了出去,难怪在地下天宫中瞧不见他的身影,以为早已经魂飞魄散。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退还是不退?” 主子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今天我们要是退出茅山小圣地的话,茅山一定会被这伙人屠了满门,我心底不情愿帮他们,奈何龙掌柜死活要趟这次的浑水,我与铁牛不可能扭头就走。 青袍道士见我道行猛涨,不敢大意,眼睛紧紧盯着我,脸上全是忌惮。龙掌柜吸上一口气,坚定的摇摇头:“要退两边一起退。” 主子不在浪费口舌,冲青袍道士使了使眼色,气氛彻底的炸开了锅。跪在地上的那些茅山大拿还算有些眼劲儿,晓得此刻就是机会。 眨眼的功夫,执法场乱成一片,尚三千带着邪教的人与茅山大拿拼杀在一起。不断有人倒在地上,脑袋一扭,口鼻里面就没有了气息。 我与青袍道士掐在一起,两人手上使出的全是道家神通,就连主子也不敢随便接近我们。我仗着皮肉硬朗,不挡饭攻,与这种大拿斗法,绝对不能落下气势。 青袍道士脸上愈发的凝重,说道:“尊上果然送了你一笔天大的好处,没想到才过了一载时间,你就成长到如此地步?” 我咧嘴一笑,往他下巴就是一记冲天炮,使出浑身的劲儿,这一拳,少说七八百斤,小母牛都能砸死。 啪,二人后退,膀子万分酸麻。 青袍道士能做到奇门宫三大护法的位置,即便成了鬼魂,身上的本事也不少。 我手上忙活着,但脑袋也没有落下,寻思着今天这件事情该如何去了?这伙人铁了心想要屠掉茅山小圣地,所以不会轻易离开,除非将他们全部斩了。 若是这般,难免被人当枪使了,心里未免不甘。 “许老魔,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么?” 青袍道士招式更狠,我心头上有顾虑,不愿使出全身本事,只能堪堪招架。听他这么嘲讽,也笑着回了一句:“少他娘吹嘘自己,大家心里都晓得这个理儿,要不今天你们离开,过段时间再来,到时候没人会阻拦你们?” 不但我没有使出全力,青袍道士也没有,他心里或许顾忌什么,同样保留了不少实力。 在场的,谁瞧不出来我们只是在过过招式? 茅山大拿害怕生出什么事端,咬紧牙齿,说道:“许老魔,今日你若帮我们茅山小圣地平安化过此劫,以后永远不会寻你们的麻烦,甚至把你们视做贵宾?” 被逼到绝路,也只能说出这些好处了,不然的话谁会真心帮忙? 不等我说话,执法场上忽然阴风大起,鬼哭狼嚎,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青袍道士脸色变换的厉害,连忙后退,冲黑袍人喊了句:“主子,计划有变。” 主子扭头瞧向山脚方向,沉默了一会儿,眼睛里涌出了凶狠神色,说道:“妖女,你若是敢插手,今天连你一并收了。” 不好,三瞳妖女出来了。 我头皮一麻,不敢与青袍道士纠缠在一起,赶忙后退,挡在龙掌柜他们前面。 阴风瘆人,所有人都收起手里的招式,警惕的瞧着山脚方向。主子喊了一声,那边并没回应,我揪紧了心,如果妖女搀和这件事情的话,今天我们只能不甘的离开了。继续留下去的话,龙掌柜他们难免会被斩在执法场上。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她身穿雪白的衣裙,长发披肩,脸上轻纱遮面。看着她的样貌,有点朦胧,轻纱下面,更定是一张很好瞧的脸蛋。不过瞧着那双眼睛,冰冷冷的,怕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尚韵?” 陡然间,我扯着嗓子大喊出来。 我心里断定,所谓的三瞳妖女,就是尚韵,虽然没有瞧见她的样子,但心中有股强烈的直觉。 听见我喊出尚韵的名字时,妖女停了下脚步,冰冷冷的视线往我瞧来,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当时脑袋乱麻麻的,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就往尚韵跑去。然而到了面前,她一掌拍在我的胸腔上,就像被飞驰的火车撞到一样,肺脏摇晃了下,腔里火辣辣的一片,实在难受。 血浆顺着我的嘴角流淌下来,要不是皮肉结实些,这掌能拍碎我的腔骨。这小娘们,看着窈窕,手上力气可不小。 我不敢相信,尚韵会对我出手? 那一掌,没有丝毫留情,引发以往的旧伤。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不但眼神冷,说话也冷,听在耳朵里面,宛若掉到冰窟子里面似的,连骨头都要冻起来了。 “你肯定就是尚韵。” 这句话,我说的无比肯定。 那种眼神,虽说冰冷了些,但我绝对不会认错。说着,伸手想要揭下尚韵脸上的轻纱。瞧在龙掌柜他们眼里,这不是他娘作死么?立马大声喊了出来:“越子,不要。” 果然,尚韵又一掌拍出,我根本没有防备,也不想防备,变这样结实的拍在我的胸腔上面。我张嘴吐出一口血浆,不敢相信的瞧着尚韵。 “滚。” 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个字来。 我懵在原地,大脑空白起来。 “不对,你肯定是尚韵。” 瞧见尚韵犹如变了个人似的,我慌了神,想要接着过去,这时候铁牛一把按住我的膀子,咬着牙根说:“越子,你他娘的白痴么?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尚韵,她会冲你出手么,小心她要了你的性命?” 这点一点都不夸张,如果我还敢继续往前走去的话,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会要掉我的性命。 我亲眼瞧着她从我身边走过,瞧都没有瞧我一眼。 “好你个妖女,我杀上茅山,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又来搀和我们的事情?” 主子声音多出几分怒意,瞪圆了眼睛。 尚韵视线在执法场扫了几眼,说道:“我为何要搀和你们的事情?” 一句话,问得主子哑口无言。 “那你前来作甚?” 主子语气缓和了些,只要不是来阻拦他们的,什么话都好说。 尚韵视线在茅山道士身上来回扫动,最后慢慢的说了句:“我是来屠茅山满门的。” 茅山小圣地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引来这么多的仇家来寻仇。 果然,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眼前所谓的妖女道家境界还在我之上,又与那伙人达成了协定,今天的事情,怕是不好收场了。 边上还有一个奇门宫护法瞧着,我心里不明白,奇门宫的人为何与邪教组织勾搭在了一起? “天要亡我茅山啊!” 几名茅山大拿悲恸起来,现在太乙真人与他师兄负伤闭关,已经没人救得了茅山。如果等那老不死的出关后,瞧见茅山一门被灭,那无穷的怒火一定会波及不少人,兴许连整个江湖都会因此大乱。 毕竟逍遥老道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身上的道家境界,实在瞧不出深浅。 “我给过你们机会。” 主子扭过头来,眼睛瞧着我们,他似乎动了杀心,有妖女加入,底气多出几分。今天我们掉头离开的话,茅山难逃覆灭的命运。 龙掌柜从容的问了句:“越子,我答应老师的,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退。但你们没有答应,现在可以离开,由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的不是屁话么?一起来,当然要一起回去。 铁牛摆摆手:“那么的劫难都扛过来了,难不成还会怕了他们?” 三言两语,已经说得够明白,主子失望的摇摇头,其实他还是很希望我们离开的,否侧就不会那么多废话了。 “嘿嘿,今天小爷在这儿,谁屠得了茅山?” 我大笑一声,调动体内两门魔功消融出来的新功法,本来不想让人晓得其中的变化。但是今天只有这门新功法能拦住这些人,若不然的话,连我们都会栽在茅山小圣地。 一丝微妙的变化从身子骨里面传来。 血气轰隆炸响,逆向脑袋,我眼睛前面顿时昏暗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子里面出来似的。 无数道视线停在我身上,妖女冰冷的眼睛里面,涌出了一阵复杂的神色,这种变化很快消失不见。 接下来,说不出来的痛,那种感觉形容的真切些,就像有人在剥我的皮囊一样,整个人都快一分为二。 以往运转魔极法相,早就魔气喷涌,遮天蔽日。 然而这次并无什么东西,倒是浑身疼痛难忍,说不出来的折腾。 随后发生的一幕,莫要说其他人了,就连我都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原地。 一个人从我身子里面走了出来,当瞧见他的面貌时,脚底板冒出股股寒意,他与我一样高矮,身形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真魔法相?” 心窝里面惊呼了声。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灰意冷 我瞧着他,他也瞧着我,甚至咧开嘴笑了出来。 他应该就是真魔法相,一门新功法诞生出来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连老天都晓不得。站在真魔法相面前,我居然开始胸闷起来,无比难受,这个源自于道家气息的威压非常明显。 “天啊?怎么可能?” 有茅山大拿扯着嗓子尖叫出来,听语气,着实的吃惊。 心里细致些感应,发现自己通晓真魔法相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出意外的话,他同样晓得我心里寻思着什么东西。 “杀谁?” 让人万分惊恐的是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居然口吐人话,瞧瞧,这事情阴森不? 真魔法相拥有自己独自的思想,表面上是从我身子里面分离出来的,若是较真儿起来,他与我完全是两个人。我心里想到很多可能,最是惧怕主客的身份变了,就连以前魔极法相修出的魔相都想吞了我,就不说这个有独立思想的真魔法相。 他断然不甘心就这样沦为使唤的工具,如果寻到机会,他肯定会冲我出手。 几秒钟的时间,心里想的太多,不过嘴上还是说:“谁动手就斩了谁。” 他没说太多的话,听见我下令,点点头,平静的站在原地。真魔法相出来后,震慑了所有人,包括那个妖女与邪教主子。他们忌惮的视线在法相身上戳来戳去,一时间拿捏不定注意,也不敢胡乱动手。 “你们往后站一点。” 莫要说他们了,就连我这个亲自把那玩意儿捣鼓出来的人都害怕,只能提醒一下龙掌柜他们,最好还是担心些,别到时候把自己的性命也赔进去。 “哼,我倒要瞧这东西有什么能耐?” 主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稍微打量了几眼,就往真魔法相出来。他想要试探法相的深浅,刚出手就想分出胜负,他手上的招式挤压得空气往两边推开,即便我们站在好几米的位置外都能感觉到。 我心里承认,这个主子手头上有点真本事。 法相施展出缩地成寸,手上使出点仓剑法,嘴里念着青城古音,动作非常娴熟。他使的全是我身上的路数,只不过这些道家神通从他手里面比划出来,比我更有看头。 当法相张大嘴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长大了毛孔,大喊一声:“捂住耳朵,紧守心神!” 他居然轻松的念出青城古音八十一个音律,这般神通施展出来,大拿都招架不住。运气好上一些的话,震得口鼻流血,手脚发软,要是运气不好,就连三魂六魄都会被当场震散。 金光平地而起,法相十指掐印,指印从他嘴里勾引出一个个斗大的道家符篆。主子眼仁一收,想要后退,到了此时,他才晓得之间的差距,奈何晚上一步,口鼻流血不说,整个人更是往后砸去。 众多邪教的人手慌脚乱的接住他们主子,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的主子手上有点真本事这点自然不假,但他的道家境界还未达到缩地成寸,按理来说。众多邪火同伙肯定不会情愿的任由他使唤。不过瞧着他们的模样,好像非常惧怕他们的主子。 主子被法相一招半式打飞,这点我不意外,妖女才是真正的狠人,身上的道家修为到了缩地成寸之上。拼杀起来的话,我跟龙掌柜他们加起来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她自从来到执法场就不说一句话,很安静的站在那里,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主子不敌法相,被青城古音震飞不说,而且落得一身的伤势,九九八十一种道韵全部念出,可不不比逍遥老道的拿手绝活平天引雷术逊色多少。 妖女似乎不愿意与那伙邪教一起出手,瞧见被法相一招落败后,平静的往那些茅山大拿走去,嘴里说道:“那个老不死的躲在哪里?” 说的就是太乙真人的师兄,妖女好像与他有什么仇怨? 茅山众多大拿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笑,这时候还算有几分骨气。要是被吓唬几句就全部说了出来,怕是他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说起狠辣的手段,那伙人的主子都不如这个妖女,她嘴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手就当场斩杀了一名茅山大拿。 我不愿意冲尚韵出手,喊道:“尚韵,你他娘是不是疯了?” 面对那伙邪教,我可以做的干脆利索,但是对上尚韵,我是不可能动手的。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面前的妖女就是尚韵。 “我说了,我不是尚韵,你认错人了。” 她还是那句话,根本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越子,可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 铁牛瞧着我,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那些话我当然记得,做事一定要狠,不要留情。 可面前的人是尚韵,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复杂,宁愿把头伸出去挨上一刀,也不愿意对尚韵出手。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尚韵,那她为何冲你出手?就算真是她,今日她要斩你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自己把头伸出去。” 铁牛的语气开始愤怒起来,说着,他揪着我的衣领用劲儿推搡了几下。 真魔法相也在瞧着我,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不得不做出决定,要么扭头离开,要么对尚韵出手。 我张了张嘴,冲法相吩咐:“你退下吧。” 这句话不但让龙掌柜他们大感意外,就连尚韵也愣了一下,随后她眼眸里面复杂起来。 “你在找死?” 好一会儿,尚韵才说了句。 “你当真会毫不犹豫的斩了我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施展出缩地成寸,往尚韵冲撞过去。那截森然白骨往她脑门上拍出,尚韵手臂轻轻一抬,打在手骨上面,满是裂痕的手骨上顿时有一股蛮横的劲儿绞杀上来。 明明是生死斗法,尚韵却动作优柔,仿佛在起舞一样,一举一动间充满了美感。就着她身上的雪白长裙,让人觉得她不是在斗法,而是像古代才女一样在跳一曲歌舞,叫人不自觉的陷入到其中的美感。 但轻柔的外表下,全是杀人的招式,一旦被魅惑了,啥时候丢掉小命都不晓得。 “我会不会斩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尚韵冰冷冷的说了句,踏步追来,从她衣袖中飞射出一柄精巧短小的道剑,热头照在剑身上面,反射出幽然寒光。这柄道剑不简单,算得上一柄凶兵。 当她将手里的凶兵往我身上果断的送来时,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楚,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尚韵会真的冲我吓死手。 可笑自己死活不愿意相信尚韵会冲我出手,现实往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发懵的几秒内,尚韵手里的凶兵差点送到我身子里面,幸好躲闪的及时,只是拉出一条红红的口子。 她手上的招式行云流水,不见停顿,见我吃了闷亏,更是得理不饶人的往我冲来。小脚踢在腹上,肠子立马拧了起来,那一脚少说有三五百斤的力气,在硬朗的血肉身子也扛不住。 啪,脑袋狠狠撞在地上,一时间头晕目眩,站都站不起来了。 尚韵手上不留情,凶兵往胸腔上面送来,若不是法相及时拦住,我胸腔子早就出现一血窟窿。 “我还是不信你会斩了我?” 我一把推开法相,干脆不在动手,不顾龙掌柜他们大声的提醒,往尚韵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去。 “越子,你他娘找死么?她真的会斩了你的。” 龙掌柜红着眼睛,大声叫喊出来。 尚韵眼中终于涌出纠结的神色,她握住凶兵的手在哆嗦,任由我往她走去。 不安的兆头在心里出现,每往尚韵走一步,这种感觉就强上一分。我心里早就知晓的结果,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起开。” 尚韵冰冷冷的说了句,可是我的脚好像被施了魔力似的,明晓得她会毫不犹豫的斩了我,还不知死活的往她走去。 “我真的会斩了你。” 她那双眼眸里面,出现了祈求。 我就这样走到她的近前,想要伸手揭开她脸上的面纱,瞧上一瞧,她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尚韵? 当我抬起手来的时候,一阵刺疼从肚子上面传来,低头瞧去,尚韵手中的凶兵插到我的身子里面。 血浆喷涌的厉害,她眼睛发红,冰冷冷的声音出现了少许的感情:“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咧嘴笑了出来:“因为我想要瞧瞧你是不是尚韵?她永远不会对我出手的,明显我错了。” 那一刻,心灰意冷,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 尚韵慢慢放开剑柄,视线复杂的瞧着我,她没有说话,但我却感觉到她嘴里苦笑出来。 我抿紧了小嘴,低头瞧着插进肚子里面的凶兵,大脑乱麻麻的。 尚韵眼泪流出,干脆的转过身去。 我握住剑柄,膀子发力,将凶兵从肚子里面抽了出来,带出一窜猩红的血滴子。 龙掌柜扶住我,而铁牛则是疯一样的往尚韵杀去。 没有我的命令,法相站在原地,平静的问我:“那么接下来呢?” 我瞧了一眼尚韵,又瞧了一眼那伙邪教,慢慢的张开了嘴。 “杀!” 第三百一十六章 北灵公主 心灰意冷之下,我做出了如此决定,那一刀不但插在了小腹上面,更是插在了心坎上。就算到了这般地步,我也不愿意相信尚韵会舍得害我性命? 越子,希望你在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老的时候,会记得一个叫尚韵的女人。 那一日,在阎罗大殿中,尚韵魂魄不保,即将飞散,绝望之下曾与我说出这么一句刻苦铭心的话来。那句诀别的话,听在耳朵里面,怎能叫人不心痛绝望?为此我情愿身负千重罪,就是不愿意我们之间生离死别。 尤其记得她跪在逍遥老道面前,三跪求情,脸蛋上的无助又怎能叫人不心碎? 我咕咚的声半跪在地上,眼睛里面一阵酸楚,眼泪啪嗒的掉。 还有我被太乙真人封印在十八层地狱的日子,她独自一人等候,三百天三百个平安愿,终于将许得我平安归来。那一吻,算是定了轻易,当唇齿交融的那一刻,世上只有你我。 无象台上,我为了从奇门大圣手里面讨来二龙锁,落得一世不愈之伤,保住了尚韵快要飞散的三魂六魄。最记得那几天的时间,朝思暮想,恨不得尚韵出现在我面前,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些情浓的话,发泄一下相思的苦情。 今天尚韵倒是出现在我面前了,只不过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之间不是情浓意切,而是生死相拼。那一刀刺碎了所有的幻象,想到伤心之处,眼泪流的厉害。现在与阎罗大殿中一样,当初尚韵一句诀别的话说得我心肠寸断,只恨自己手上没些能耐,而今天,她同样一刀插得我心灰意冷。 血浆指不出的流,染了一身红,手掌上黏黏的,口子上面刺疼,然而心里更痛。 龙掌柜撕碎外衣,让我准备一下,接下来可能有些疼痛。何止是疼?血肉上的疼痛与心头上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叫人忍受不住。 用布条往口子上一扯,我鼻子里面直哼哼,眼泪鼻涕一起下。 真魔法相横冲直撞,没人敢正面接下他的一招半式,就连尚韵也不愿意与他斗在一起。只得狼狈的躲闪,要说最惨的就是那伙邪教,当初那个要吃我血肉的丑陋男人,被法相一拳捣碎了胸腔,都能瞧见里面的肺腑。 我晓得在他丑陋的外表下,有着一道扭曲丑恶的灵魂,所以让法相刨开他的胸腔瞧瞧,这个人的心脏是不是黑的? 尚韵眼神一直往我这边看,无心应付法相拳脚上的招式,这不,背上被狠狠的锤了一拳,尚韵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浆来,染红了遮挡在脸上的面纱。 龙掌柜守在我的边上,寸步不离,他脸色挺复杂的问了我一句:“越子,真的值得么?” 我点点头,说了句值得。 双方最不愿意瞧见的生死拼杀终归还是出现了,青袍道士守在他的主子身边,悉心照看着,生怕被法相斩杀在手里。 这玩意儿与我长的一模一样,青袍道士少说活了上百载岁月,也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一时间心里忌惮得紧,心生退意,但是主子不依,瞧向茅山道士的视线满是仇恨。 “你们这些臭老道,莫以为今天有人保得住你们?” 一股怒火往他的脑袋窜腾上去,连脑仁都要沸腾了,哪儿还顾得了生死,想起当初那些仇恨,眼中凶光大盛,嘴里坚定的说出一句今日必灭茅山。 “许老魔,我对你失望,当初茅山怎么待你?可还记得那穷途末路的局面?赤龙岭上,茅山大拿逼你下跪求命,你不是个骨子硬气的人么?今天为什么帮他们?” 说到这里,他实在激动,耳里听不进去茅山道士求饶的话语,抬手就斩。 “哼,口口声声说茅山道士虚伪,我瞧你们几人比茅山道士更要虚伪,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 我心里不服输的昂起脑袋,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说道:“今天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要保茅山,要么你们退去,要么大家分出一个死活。” 大家急了眼,心里早没了顾忌,嘿,既然想分出一个死活,那就由了你去。 瞧着这种局面,龙掌柜嘴里叹息了声,当初要是他果断的扭头离开,就可以避免今天的事情。 主子瞪圆赤红的眼睛,指着我们几人说道:“你们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师父。” 先前的天气还是一片晴朗,没几分钟就雷云密布,雷电在外面翻滚着,一股恐怖的道家气势从头顶上轰压下来。这种道家神通,正是逍遥老道的平天引雷术。 “你说你不是尚韵,那你为何会平天引雷术?” 我大问了一句,语气挺激动的。 尚韵瞧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法相停下身子,背着双手,抬头瞧着头顶上的雷云,视线平静。 轰隆,耳边一声炸响,茅山执法场出现了第二轮小太阳,刺得眼疼,道家雷电从头顶上劈打起来,目标就是法相。 他也不躲,从容的站在原地。 尚韵引来的道家神雷虽说不如逍遥老道,但也有几分看头,如果我对上了,不说徒手接雷,躲是要躲一下的。 瞧法相的模样,一点都不在乎,倒是有点狂妄,他脸上风轻云淡的,居然咧嘴一笑,连手都懒得抬。 忽然,他身上喷涌出滔天的魔气,里面显化出一双灯笼大小的冰冷眸子。随后,往前走出一步,顿时斗转星移,乾天在下,坤地往上,逆转了阴阳,眼前的场面变得镜花水月,整个执法场被奇门幻象笼罩。 魔气中,一张巨大的嘴撕扯出来,张口吞下第一道神雷,魔气里面顿时有雷电闪烁,当场阴森得很。 “还有什么能耐,一并使了吧,我站在这里,若是退了一步,便算许老魔输。” 他张口说了句,声音与我一样,若是我没有在这里,众人怕是都以为法相就是许老魔了。就连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都差不多,没人能分辨出来。 “许老魔,你这是什么路数?” 一名茅山大拿盯着法相瞧,脸上全是凝重的表情,先前我注意到他了,面临着生死,脸上根本没有一点变化。 如今瞧见法相施展出来的神通后,立马变了脸色。 既然暴露了底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就如实的告诉他说:“魔极幻象。” 无象台上,那道玄雷先是让两门魔功消融,紧接着又交融在一起,衍变出来的功法,我也叫不出名字,干脆由自己取了一个,便叫魔极幻象。 法相就像自己说的那般,干脆站在原地,任由平天引雷术打在身上,整个人纹丝不动,没有往后退一步,当真威风。 自从将手里的凶兵送到我小腹中后,尚韵就没有了斗法的心思,瞧见平天引雷是伤不到法相,干脆收回手里的招式,视线又往我瞧来。 我张嘴问了句:“我给你们个机会,现在离开,我们掉头就走。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你们就算把天捅出一个大窟窿,我也不会瞧上一眼。” 那伙人的主子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只有尚韵脸上纠结。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收走凶兵,我走来,显然想要离开茅山小圣地。从她眼里,我瞧出了愧疚,更多的是冰冷。 法相挡在尚韵面前,他扭头瞧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说道:“让她离开。” 法相问了句:“想清楚了么,先前她差点斩了你。” 我没好气的说了句:“我说了,让她离开,怎么?刚出来不久就想飞天了?” 法相赶忙摇摇头,恭敬的说了声:“不敢。” 他似乎很害怕我,先前对上平天引雷术,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下,被我这么一说,当时就退了血色,眼中说不出来的惧怕。 现在尚韵,给我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瞧她往我慢慢走来,不自觉的低头往小腹上瞧去,嘴腔里面也泛起一阵苦涩。 本以为会与我擦肩而过,但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停下身子,眼里逐渐温柔起来:“对不起。” “走吧,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没有瞧她,反而是低着头。 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尚韵,更是想不到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三瞳妖女就是尚韵,在她眉间,多了出一道道纹,状如眼睛,又像其它东西,非常的诡异。 一眼望上去,犹如第三只眼睛似的,在她绝美的脸蛋上,平添了一丝妖艳的美。 “逍遥老道呢?” 既然尚韵出现在这里,那么逍遥老道肯定在附近,可是尚韵接下来的话让我傻眼在了原地,大脑都断片了。 “无象台一战,师尊负伤离去,已经坐化在秦岭之巅。” 这句话,仿佛老天坍塌了下来,世往无相逍遥道,彼岸相隔今使来,逍遥老道身为一代绝世大拿,更是一个时代的宗师人物,一身移山填海的道家神通,我从来没有将坐化二字与逍遥老道联系在一起。 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尚韵离开前又冲我说了一句话:“还有,我不是尚韵,从今往后,世上只有北灵公主。” 背影逐渐远去,而我则是呆在了原地。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甘愿一死 这话说的随意,却不像糊弄出来骗人的。 不说我,瞧瞧执法场众人,那伙邪教也好,茅山老道也罢,全都傻在原地。逍遥老道何等人物?绝世大拿中的翘楚,更是大有来头,与谷灵鬼子承师昆仑老人,是当今世上昆仑一脉还建在人世的宗师人物。 他性子虽然火爆了些,但一直慈悲度世,心怀天下,做的是关乎整个江湖安危的大事。抛开大家的立场不说,提起逍遥老道,谁不伸出大拇指,心里说上一句佩服? 一路走来,逍遥老道多次出手帮我,不惜与流云殿,茅山小圣地翻了脸。对我说是恩重如山也不过分,从尚韵嘴里面听见逍遥老道坐化的消息,心头悲恸的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 “怎么可能?逍遥老道一代宗师,怎会这么轻易的坐化,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隐情?” 茅山大拿一脸惋惜,始终不愿意相信逍遥老道会坐化秦岭之巅。 说说,这般冲击,谁还能冷静得下来? 龙掌柜口鼻都快拧在了一起,嘴里苦笑着说:“可还记得无象台上,天降五霞天威的异象?” 我点点头,说是记得,发生那种异象,说明会有道家的绝世大拿陨落。 说完,我猛的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瞧着龙掌柜,他点点头说:“本以出现五霞天威,是寓示着龙虎山掌门会陨落在无象台上。却不曾想起,龙虎山掌门人虽然是绝世大拿,但远远配不上五霞天威那等天纵异象,那个陨落的人,其实是逍遥老道。” 龙掌柜说的有理有据,只有逍遥老道才配得上五霞天威这种异象,可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化。 无象台一战,逍遥老道被太乙真人那个师兄打成重伤,那日我见过逍遥老道,发现他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势,以为他并无大碍,没想到真正致命的伤势,我是瞧不出来的。 尚韵那晚送我发簪,逍遥老道也与她一起前来,可恨那时候我没有想到,她们这是在准备后事。那时候心里奇怪,逍遥老道身负重伤,为什么不忙着闭关,却带着尚韵找到我,就为送来一支发簪。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往脑壳上狠狠捶上几拳,捶开那不开窍的筋儿。尚韵千里迢迢找到我,送出发簪,必有其意。 今日再见,她模样面生,对我处处下狠手,丝毫不念旧情,宛若变了一个人。她也亲口承认从此世上在外尚韵,只有北灵公主。 当初谷灵鬼子兵解轮回之时,白子溪解不开心里的仇疙瘩,偷袭北灵公主,最后拼个两败俱伤,北灵公主只剩三魂,六魄转世。一直以来,我心里不愿意相信尚韵就是北灵公主的第二世,先前尚韵亲口说出那句话时,心里犹如打翻五味瓶,各种味道涌上心头。 在阎罗大殿中,北灵公主陪着古尸进入青铜管材,与世长辞,随后青铜管材被逍遥老道带走。如今尚韵道行突飞猛进,达到缩地成寸之上,联系她说那些话,真正的北灵公主怕是已经归来。 她的确不再是尚韵,而是北灵公主。 想起她眼中的冷漠,心里便不由得一阵刺疼,拧巴着难受。 诸多绝世大拿在无象台生死斗法,最后改变了江湖的走势,先有龙虎山掌门人陨落,后又有逍遥老道坐化。 接下来的时间内,定是会继续发生绝世大拿因为伤势太重儿坐化的情况,没有绝世大拿镇守的江湖,将会乱成一片。 我扭头瞧去,发现北灵公主早已经远去,说白了,莫要瞧她手上做的绝情,心底还是不愿意与我生死相拼。 那伙邪教站在原地,面貌最是丑陋的人被法相斩杀,死状颇惨,没有主子下令,谁都不敢离开。 他们主子跟茅山血海深仇,今天死活要屠了茅山,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唯有拼命抵抗了。 真魔法相身后,魔气澎湃,那双灯笼版的眼眸从大家伙身上扫来,其中包括了我。瞧见他施展出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两门魔功,我嘴上不说,心头上着实的震撼。 茅山的存亡,掌在我们三人的手里,放在以前,不说帮茅山抵御外敌,更要帮着外敌一起灭了茅山。可龙掌柜说得够明白,只要茅山小圣地被灭了香火,会间接的影响到国运,搞不好五十年前的浩劫会在此降临。 不管心里有多憋屈,也只能妥当的做好这件事情。 “快走。” 我红着眼睛叫喊了一声,无论那伙人的主子与不与我认识,都不想跟他分出生死。每次做事都由不得自己,今天又是这样,心里实在窝火,当时指着茅山诸多的老道大骂:“这次过后,茅山若是在敢寻我的麻烦,就算会扰了国运,我也要把你们全部屠了。” 很多茅山老道羞愧的低下头来,发生这么多的劫难,完全是因果报应,倘若茅山以前安分守己,不下山惹是生非,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死的还不是那些拜师学艺的寻常弟子,本想着拜入茅山这种重点道家山门,不说一飞冲天,刻苦些,也能博出一个大好未来。可惜现在的茅山已经忘记了根本,变了味道,哪儿还有什么前途? 这次的劫难更是连那些打杂童子都没有逃脱,他们身上并无罪孽,少数茅山老道种下的罪孽,到头来连着他们也牵累了。 茅山若是不改法规,就算逃过今天的劫难,迟早也会覆灭,不过是时间的长短问题而已。 “哎!也罢,茅山落得如此局面,全是报应。小老道晓得那伙人为何寻上山门,到头来却让以前的仇家出手帮忙,实在可笑。都要茅山要脸面,做出如此荒唐事情,早就丢尽脸面,再丢一些也无妨。” 说话这名老道年纪过百,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那双眼睛深邃,气度如山,说话时不卑不亢,仿佛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与其它茅山道士比起来,看的更谈,明显修出一些心境,也是现在茅山中少数不多的大拿之一。 “门中弟子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以为茅山是顶级道家就自视高人一等,坐下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如今惹来这么多的仇家,连累无辜弟子,当真是造孽。” 说着,视线瞧向那些倒在血浆中的弟子,他们何错之有? 犯错之人逍遥法外,无辜之人却遭受了报应,何谓天道报应? 他嘴里长叹一声,慢慢的闭上眼睛:“现在茅山弟子杀的杀,跑的跑,哪儿还有顶级道家的派头?闹出天大笑话,丢尽脸面不说,更败光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实在无脸去见老祖宗。” 他站得笔直,丢掉手里的佛尘,瞧向那伙人。 “你们寻仇而来,我不晓得寻的是什么仇?茅山道士尽量来胡乱斩人,也能猜得出为的是血海深仇。现在你们也斩杀不少茅山弟子,犯下罪孽之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些跪在执法场之人,皆无罪孽,这么轻易的断送了性命,他们不甘,我也不甘。” 大家心里已经知晓这名茅山大拿想要做什么,执法场上哭声一片,很多老道羞红了脸,把头埋在胸腔里面,无脸见人。 “茅山犯下的罪孽,全乎由小老道来背可好?今日小老道自陨于此,权当为这些无辜弟子赎罪。” 这名传功长老行的是磊落事,走的是坦荡道,如今为了那些无辜弟子不被门中道士犯下的罪孽所连累,甘愿自陨执法场,用性命来抵偿那些仇怨。 他盯着我,风轻云淡的说道:“我晓得让你帮茅山,你心中有怨,今天我就把所有恩怨一并换了你们,希望各位不要葬送了这些无辜弟子的性命。” 我敬佩他的做事风格,点头说:“好,今天自斩于此,我许越与茅山小圣地的仇怨,风吹云散,以后互不相犯。” 那伙人的主子眼中怒意消散大半,瞧得出来,他也佩服这名老道的非凡气度,点点头说:“好,你自斩之后,我带着人扭头离开,不会在胡乱斩杀一人。” “师叔,万万不可。” 茅山众多弟子大哭,凄惨的叫了出来。 用自己一条性命,换得山门平安,传功长老眼中不舍,自斩赎罪之前,教导那些瑟瑟发抖的孩童,说道:“以此为戒,以后不要在重蹈今日的局面,我以前子传授你们功法,却没有传授你们为人处世的道理,知书,知礼,知信,知义,知信,切记!” 他捡起地上的道剑,往脖子上果断划去,血浆喷出之时,他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一句话来:“茅山若是不变,迟早灭门。” 声音传遍茅山小圣地,久久回荡着没有散去。 传功长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慢慢闭上双眼。 执法场上,很多孩童哭声一片,他们这个年纪,只晓得烧火做饭,每日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根本不明白为何有人逼死传功长老,死伤那么多的茅山弟子? 等他们明白那天,或许也晓得了传功长老临死前留下的那句话。 知书,知礼,知信,知义,知信! 第三百一十八章 老师坐化 以前的茅山,大拿过百,弟子上千,端是一个辉煌时期,说上一句顶级道家也不过分。再瞧瞧今日的茅山,所有弟子全部跪在执法场,加起来不足百人,大多数都是面世收徒那会儿拜入山门的孩童。 年纪最小的,不过七八岁,他们煞白着脸色,瞧见同门师兄跪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跪在地上。 瞧见传功长老自斩在执法场,他们晓得伤心了,哭喊了出来。 “哎!” 那些躲在孩童中的茅山老道,老脸羞红得紧,嘴里一连叹息几声。茅山扛过了这次的劫难,勉强继承了香火,但想要恢复到以前那种弟子过千的局面,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在后面,谁又晓得还会不会有仇家寻上门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太晚,遭了报应,想改都没有机会了。 先前我说过,只要传功长老自斩在执法场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了,自然作数。 那面那伙人瞧着乐呵,冲主子献上计策,说道:“嘿嘿,唯一的大拿也自斩了,不如现在我们把茅山屠个干净,谁挡得住?” 一道冰冷的视线往他身上一扫,献计之人缩了缩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知道我为什么瞧不起你们么?” 主子冷冰冰的问了句,任谁都闻得出语气里面彻骨的杀意,还真是为喜怒无常的主,连自己的下属都想斩。 “如果你们气度能有那老道的十分之一,何愁不成大事?可惜你们只是一群咸鱼,即便翻身了也是。” 骂了几句,他们主子转身往我走来,嘴里说道:“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人活着,这一天很快就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闪开身子,让他们离开。 真魔法相抬手收起奇门幻象,随后往我迎面走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融入到了我的身子里面。只不过,我感觉自己的气血流失很多,抬起手一瞧,上面似乎出现了皱纹,只是不怎么明显。 想要使唤那玩意儿,看来得要不小的代价。 我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手掌紧紧按住小腹上的血窟窿,那柄凶兵有问题,这么长时间,口子的血液居然还在冒。 有茅山老道走过来,说是给他瞧瞧,那柄凶兵不对劲儿,若是不及时清理这个口子,很有可能放干我身上的血液。 “里面有死气萦绕,明显是用千百死人祭炼出来的东西,趁好我手里还有几张神清润露符,专门驱散这等阴森鬼气,配上药物一起,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止住伤口。平日里,多吃些鸡汤滋润身子,切记酒水辛辣。” 利索的整理好口子后,这名老道转身离开,开始收尸,用水冲刷地面。血液染红了地砖,无论怎么冲都冲不干净,经历了诸多的劫难后,茅山小圣地冤魂不散,快要变成一处凶地。 我们打算在茅山修养几天时间,一来,身上负伤,不能走动。二来,现在茅山情况不乐观,得防着点别的仇家寻上山门。 第二天,茅山决定改朝换代,不在分上六脉与下六脉,打算同脉相融,永不理会面子上的事情。传功长老自斩在执法场,终于惊醒了茅山小圣地的道士,特别那句茅山若是不变,迟早灭门。 隐隐间,那个道家第一大派又要回来了,到那时候,方能有资格茅山。 因祸得福,只要能掉以前法规,茅山终究有一天会超过以往。这两天的时间,茅山好生伺候着我们,奉为座上嘉宾,顿顿吃香喝辣,滚他娘的切记酒水辛辣,我这人扛不住饿,特别喜好酸辣的东西。 偌大的山门只剩下不足百人,看着有些冷清,那些被斩杀的茅山弟子都被安葬在了小圣地里面。茅山愧对他们,只能举行隆重大礼来弥补,死后给他们长一回面子,也算弥补一些遗憾。 闲下来的时候,抓一把瓜子,倚在门槛上磕一天到晚,日子也算清闲。我手里拿着尚韵送给我的发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与我之间的情意,当真就只能寄托在这支发簪上面了么? 还有白子溪的离去,两个对我最重要的人先后离开,我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很秃废,出了吃喝之外,什么事情都不管,每天磕瓜子,模样狼狈,胡子邋遢。 铁牛瞧不下去了,他晓得我最爱吃大肉饺子,让打杂童子连夜包出一些,抱着一瓶酒水找到我,死活要拉着我吃一顿酒。 我不去,他就给我使脸色。 “越子,你准备一直这样么?每天睡到两三点起来,抓几把瓜子磕到大半夜?” 铁牛瞪大牛眼,抬手向往我头上拍一掌,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龙掌柜也来了,我们三人围在桌子边,上面几盘热腾腾的大肉饺子,外加几盘炒菜。茅山道士不忌荤菜,倒也能吃上一些肉菜。 我往嘴里塞了只饺子,慢慢闷了一口酒水,嗓子火辣辣的疼,也不说话。 龙掌柜以前与尚韵同在流云殿一组,他对尚韵生出情愫,不过到了现在,差不多都放下了。提起尚韵,他脸色好一阵复杂,最后说道:“她不认你,兴许是有苦难言,那天她舍不得伤你,倘若凶兵往上偏移几分,就是心脏位置。” “那又如何?” 我张嘴问了句。 龙掌柜说:“缘分二字,就连麻衣神算都推算不出来,谁能说得清楚。如果缘分已尽,就算你去找她们两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这些道理我也晓得,马上就三十岁的人,只是心里不愿意舍弃我们间的缘分。我拼杀这么多年来,去过无数凶险的地方,哪次不是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就是心里挂念着尚韵与白子溪,不愿意她们跟在我身边受苦。 本想我与白子溪苦尽甘来,那天可以拜堂成亲,但她却独自离开。而寻到二龙锁后,想着终于可以去找尚韵,到头来,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差点亲手斩掉我的性命。 不是我花心,两女与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倘若非要选择一个,岂不是辜负了另外一个,无论怎么选,我都会后悔,所以宁愿花心,也舍不得她们其中一人受了委屈。 可现在她们两人都离我而去,一时间心头上空拉拉的,没有了以前的拼劲儿,不晓得自己该干什么? 龙掌柜他们担心我这种状态,因此今晚拉着我喝酒,想要解开我的心结。 如今我的心全在她们两人身上,每天睡觉都能梦见白子溪跟尚韵,这个心结,除了她们,每人能解。 情至深处,如何割舍? 就算其中的缘分散尽,我也要重新找出来。 几碗黄汤下肚,龙掌柜醉的不省人事,说出藏在心窝子里面的话:“当初瞧见尚韵的时候,我就她迷住,奈何她身后有逍遥老道这位绝世大拿,相处两年时间,我从未在她面前露过爱慕之心。我呢,独自一人打拼,每天要带着兄弟刀口舔血,随时都能丢了性命。” “知道我为何留在流云殿么?那时候,我晓得自己配不上尚韵,所以留了下来,创建三组,想要博出一个未来,然后去跟尚韵表明爱慕之心。等有了起色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与她之间永远不可能,她前世是北灵公主,一代绝世大拿,叫我如何去追赶?” “越子,老龙我不欠你,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轻易放手。你我都是生死中拼出来的兄弟,也算了结了我心中的遗憾。” 我认识龙掌故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见他提过感情的事情。 那会儿醉劲儿涌上脑袋,我也不晓得自己说什么,铁牛也说了不少藏在心里的话。这么长时间,大家心里都憋屈着呢,今晚有机会,放开手脚的喝,谁也不劝谁,满桌子的饭菜,没多会儿就见底。 我也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帮流云殿做完这些事情后,立马回村,等她们十年,之后随便找个小娘们结婚生子。 龙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告诉我说:“越子,事情还没有结束,没那么容易跳脱出去。我最不愿意瞧的,就是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死去,智云跟老赵已经走了,我不希望瞧见你们生出什么意外。” 我迷迷糊糊中昏死过去,手里紧紧攥着尚韵留下的发簪。 在茅山留了几天时间,也亲眼瞧着他们重立了法规,太乙真人跟他师兄闭关这阵时间,茅山暂时重立一个掌门人,掌管门中事物。 消息传回流云殿,害怕生出什么事端,流云殿派人来坐镇茅山小圣地,等过了这段风声后,在差遣到别处。至于我们,必须回去流云殿交差,因为期间发生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龙掌柜的老师坐化了。 龙掌柜几乎没有犹豫,收拾了行囊就立马上路。 早晨,流云殿派来的直升机落到茅山执法场,我们三人钻了进去。 一路上,龙掌柜很安静,眼中迫切的想要回到流云殿,没想到老师连一个月时间都没有撑住。 又有一名绝世大拿坐化,无象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为何会有这么多大拿先后坐化? 第三百一十九章 隆重葬礼 没人晓得老师真名叫做什么,他是创建流云殿的几位大拿之一,当年浩劫降临,中华大地炮火连天,曾为国家做出不小的贡献。六十年代,全国上下掀开浪潮,破除四旧,打击一切牛鬼蛇神,若不是他从中阻拦,恐怕还会有更多山门势力遭受此劫。 从流云殿中走出来的人物,谁没受过他的恩惠,他不但是龙掌柜的老师,更是流云殿众多成员的老师。那一身本事,十之八九都传承于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见老师重伤不治,坐化在流云殿总部,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成员,皆是放下手头的事情,连夜赶来,只为瞧上老师最后一面。 他不争功名,一心为民,那般宽敞的胸怀,叫人打心底敬佩,能算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我们赶到黄山之巅的时候,流云殿早已经挤满人头,哭喊声一片,就连往日刀口舔血的人也不禁红了眼圈。 孝布长达十数里,从黄山之巅一直到了山脚,这几日更是封闭黄山,不许无关人员进入。每隔几步,就有人披麻戴孝,那般哭喊声,传到几十里外,悲情一片。 龙掌柜心里念及老师的情意,瞧着满山白事,强忍着眼泪。 我晓得龙掌柜心里难受,毕竟老师与他之间的情义不浅,龙掌柜能有今天,与老师的栽培脱不开关系。当时就安慰他,老师身上那种伤势实在恐怖,坐化只是早晚的事情,不如看开些,最后送老师一程,也算尽了心意。 灵堂里面全是赶回来尽孝的人,有很多都在执行任务,听见老师重伤不治,立马往回赶,甚至被血染红的衣衫都来不及换。 江湖百家山门都派人前来,面子上的事情,不能落下。 灵堂拥挤不堪,足足容纳了上百人,但却没有一人说话,全都神清肃穆的瞧着老师的遗像。无象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先后有这么多的绝世大拿坐化,逍遥老道也没能逃脱。 隐隐间,我感觉那天的事情不对劲儿,那日我被坍塌的无象台埋在里面,昏死过去,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掌柜是个重情义的人,瞧着灵堂里面那口大黑棺材,几年浩劫没难住他,然而今天哭成一滩烂泥。若是说起来,老师与龙掌柜的关系就像铁牛与太乙真人的,亦师亦父,养育数十载时间,其中的感情,旁人猜测不来。 我心里敬佩老师是条坦荡荡的汉子,手里捏着香烛,恭敬的走到棺材面前,行了一个大礼,也算后生辈的一番心意。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做到。” 老师生前最希望的就是龙掌柜留在流云殿帮忙,如今江湖动荡,群魔乱舞,魑魅魍魉祸害人家。我虽然顶着一个许老魔的凶名,但也自认有点底线,不说有逍遥老道与老师那般的胸怀,但答应的事情,不会轻易反悔。 铁牛跟在我身后,也行了大礼。 龙掌柜通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铁牛说他认识龙掌柜这么长的时间,一共瞧他哭过四次。第一次是老赵死在茅山小圣地,第二次是智云被斩,第三次是我被太乙真人丢到十八层地狱镇压,至于最后一次,就是今天。 越来越多的人赶到,瞧见消息不假,立马懵在原地,想不明白老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坐化。心头上,五味涌来,最后心中的千言万语交织成短短的一句话:“老师,好走。” 继逍遥老道之后,一代绝世大拿,又坐化在黄山之巅。 接下来,还会有谁坐化? 还没有从逍遥老道坐化的消息中缓过气来,又听见老师坐化,心里逐渐浮现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心里肯定下来,无象台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隐情。若不然的话,为何那天参与其中的绝世大拿,对外不提一字,似乎在隐瞒什么事情。江湖只晓得有绝世大拿在无象台上斗法,却不晓得具体的过程。 老师的葬礼,万分隆重,不少官面上的大佬赶来,在大黑棺材面前,再高的达官显贵也要弯腰行礼,嘴里说上一句好走。 害怕生出意外,流云殿调集不少人守在黄山周围,今天绝对不能出事,要让老师安心入土。 流云殿殿主因为伤势太重,从无象台回来后,就一直闭关养伤。本想老师坐化后,流云会出来送这个老朋友一程,没想到他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 难不成流云的伤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无象台,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拿陨落地,我们与老师不过是一面之缘,只谈得上认识,没有太深厚的感情,行完礼数后,我跟铁牛受不了灵堂里面的气氛,最先走了出来。 铁牛这小子脸色凝重,刚出来就把我拉到僻静的地方。 “越子,你有没有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儿?” 我心里早猜测出一些端倪来,听见铁牛这样说,想听听他的意思。 铁牛说道:“估计将绝世大拿打成重伤的另有其人,无象台上肯定生出什么事端来?单凭奇门大圣,根本不可能将这么多的绝世大拿打成重伤,我感觉江湖上要出大事。” 跟我想到了一起。 逍遥老道乃是昆仑一脉的弟子,一身通天的手段,说坐化就坐化,倘若事实如此,将众多绝世大拿打伤的人,道家境界早已经在三合境界之上,那种境界,实在不敢想象。 事关重大,流云殿总部人多耳杂,我们也不敢细说,只能大致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接下来,小哥俩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再提及这件事情。 老师的葬礼一连举行三天,几乎流云殿所有的成员都在期间赶回流云殿,龙掌柜也因此守了三天的孝。老师坐化之前,曾经留下医嘱,希望把自己埋在黄山之巅,生前他自有惯了,受不得拘束。 流云殿选了一处洞灵之地,打算把老师下葬在那里。 有一件事情传到我们耳朵里面,老师坐化后,负责梳洗的人员发现他一直睁着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听见这个消息后,龙掌柜大怒,质问那些人为何现在才说? 事情很快在流云殿高层中传开,觉得老师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大家,清空了灵堂,打算重开棺材,瞧个究竟。龙掌柜有点不情愿,认为会打扰了老师休息。 我跟铁牛一翻劝说后,龙掌柜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第三天早上,灵堂里面站着不少人,龙掌柜跪在棺材近前,嘴里说道:“老师,对不住了。” 话落,早在边上等候之人手脚利索的忙活起来,准备开棺一看究竟。 我心里感觉不安,让大家当心点,龙掌柜摇摇头,说:“安心就成,老师不会做出那种害人事情,他兴许还有什么遗愿没完成。” 挪动一下棺材盖,顿时有股阴冷的气息从缝隙中吹来,大白青天的,众人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哆嗦。我拧着眉头,随时准备摸出黎天古匕应付任何发生的意外。 老师生前不会做害人之事,不代表他死后不会做,我小心的防备着,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 “不对,大家往后退一点。” 负责开棺的人也变了脸色,吩咐大家不要距离太近。 流云殿的人寻常时候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这种事情,只稍眼睛一眯,就能瞧出个究竟。 深吸一口气,几人对视一眼,打算一鼓作气的掀开棺材盖儿。 “开棺。” 一声令下,几人膀子使力,掀开了棺盖,顿时喷出一股冰冷气息,我浑身上下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 还在有惊无险,并没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面弹跳出来。 围上去一瞧,老师瞪大眼睛的躺在棺材里面,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好像承受着什么痛苦。龙掌柜伸手合上老师的双眼,没三两秒时间,又重新睁开。 眼前的场景,着实诡异,任谁都晓得事情不大对付。 “老师,为何这般……” 流云殿高层脸色最是凝重,坐化之后,老师有口不能言,尽管众人知晓事情有问题,却不晓得问题出在何处,除非老师开口说话。 “这件事情千万不要与其他人说起,下葬之事,过几天再说。” 本来今天中午就要下葬,然而生出这等事情,流云殿的高层也不敢大意,只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才能将老师入土。 沉默不语的铁牛忽然问出一句:“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师好像在惧怕什么东西?” 经他提醒,我们几人瞧向老师,发现他瞪大的眼睛里,有一抹难以形容的恐惧。 老师身为绝世大拿,阅历世间百事,见过不少凶险恐怖的场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老师吓成这幅模样? “想派人守在灵堂,这两日大家四处奔波劳累,身心疲惫,想休息一晚时间,明天早上开始处理这件事情。尽快让老师入土,莫要耽搁时间。” 大家嘴上不说,但脸上写着呢,那种疲惫的模样,成了了什么事情,只有养好精神后,才能把事情办置妥当了。 龙掌柜点点头,带着我们转身离开。 第三百二十章 横出事端,死不瞑目 守孝三天,中间从未合过眼,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折腾。这两日流云殿爆满,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们对这方面不讲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成,所以三人挤在一个房间。 龙掌柜实在疲惫了,打了地铺,扭头就睡。 铁牛好几次都张开了嘴,但是瞧见龙掌柜睡的香甜,也就没有打扰他。接而与我说:“越子,我觉得老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 对于这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各种猜测都有,然而铁牛却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老师死不瞑目,显然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若是没有猜错,他不想把无象台上发生的事情带进棺材,只是事发突然,老师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坐化。 脑袋里面太多糟心事,加上眼皮沉重如山,随便跟铁牛说了几句后就昏沉睡了过去。房间里面的装修倒是豪华了,最他娘扯淡的是房间里面居然只有一张床,与铁牛谁在一起,心里别扭。 无意间触碰一下他,哎哟,一身的鸡皮疙瘩。 铁牛瞪着眼,骂我说:“越子,给老子安生一点,你狗日的不要乱摸。” 先前被我一摸,他说话的语气都酥了,你说俩儿取向正常的大男人谁在一起,谁受得了?无奈下,我往边上挪了一点,打算讲究一晚,眼睛一闭一睁就完事。 半夜里面,我睡的迷糊,总感觉有人在打我的后背,以为铁牛这小子睡觉不安生。刚开始的时候也能忍,过了一会儿,得寸进尺,我腔了生出一股火气,骂了一句:“铁牛,你老捶我的后背心儿干啥?” 睡的的正是迷糊,陡然听见我的骂声,铁牛也睁开眼睛,嘴里骂了句神经病:“老子啥时候捶你后背心?” 话落,房间里面陷入一片死静,感觉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脊背骨,容不得多想,动作轻巧的转过身来,一掌往前拍去,同时嘴里大喊:“铁牛,开灯。” 那一掌,结实的拍在了血肉上。 三两秒钟的时间,灯光亮了起来,瞧见面前的东西后,脊背股上的汗毛立马冒出阵阵寒意,嘴里忍不住的惊呼了声:“老师?” 老师的尸体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与铁牛中间,难怪先前睡梦中的感觉会有那么明显,事情变得诡异起来,龙掌柜也围了上来,脸色迅速变换想,不晓得心里面在琢磨什么? 那张脸,淤青狰狞,眼瞳子更是缩成了杏仁,一代绝世大拿,死后居然落得这般地步,瞧在眼里,痛在心坎子上。龙掌柜嘴里叹息了声,说道:“老师,还有什么遗愿,不如拖个梦告知我,老龙帮你办妥当了,何必折腾大活人呢?” 房间里面一片死静,却无人回答龙掌柜。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晓得事情愈发诡异,龙掌柜不愿意瞧见老师死后还不得安宁,为活人的事情操心,当着老师的面立誓,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弄得水落石出,让他安心上路。 当天晚上,流云殿所有高层来到我们房间里面,瞧见老师的尸体躺在床上的时候,眼仁一收,顿时沉默起来。 我心里不明白,流云殿不是派人守在灵堂里面么?为何尸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后,众人往灵堂跑去,以为看守灵堂的人出了意外。 然而去到里面,瞧见眼前的情况后,高层大发雷霆,事情倒是没出,那些派来看守灵堂的人全部睡了过去。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一具尸体。 大概沉寂了几秒钟后,一声怒骂在响彻灵堂:“胡闹。” 睡梦中的恶人听见这声大骂,顿时清醒过来,瞧着赶来灵堂的众多高层,皆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你们看守灵堂,却跑到这里睡觉,明天早上去刑法堂里面领罪。” 不等他们了结事情缘由,就听见高层下令,让自己前去刑法堂领罪,惊恐之余,不忘问上一句:“出啥事了?” 我冷冷的笑了出来,问他们说:“老师的尸体呢?” 听见如此询问,那些人松了口气,还以为出生什么大事,当时嘴里松了口气,指着那口棺材说道:“老师的尸体不就……。”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当他瞧向空无一物的棺材时,当场傻了眼。 嘿嘿,瞧见这种样子,嘴里还没有说完的话,立马卡在喉咙里面。到了现在,他们心里也反应过来,流云殿高层为何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灵堂里面兴师问罪,原来是出了这等大事,老师的尸体不翼而飞。 老师生前乃是流云殿创建人之一,身怀天大功劳,丢失尸体是重罪。 豆大的冷汗从脑门上冒出,他们知晓因为一时懈怠,闯下天大祸端,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请罪。 龙掌柜苦笑出来,说道:“算了,这几日人人劳累,早已经疲累到极点。” 铁牛背着老师的尸体,来到灵堂,将他放进棺材里面。龙掌柜忽然跪在地上,咚咚便是三拜九扣,瞧得出来,他心中愧疚。 好在尸体没丢,倘若今晚失了老师的尸体,负责看守灵堂这些人,就算抵上性命也不能抵消其中的罪过。 生怕又发生这种事情,一名高层人员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亲自看守灵堂,到要瞧瞧,究竟是何方小鬼从中使乱,居然得罪到流云殿的头上?” 半夜里面发生这般事情,大家都没有了睡意,蹲在灵堂外面抽烟,满脸的愁容,老师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不敢托梦,非得做出这种事情来? 莫不成,真与我猜想的一样,关于那天无象台上发生的事情? 本以为今晚的事情只是意外,所有人都错了,就在第二天晚上,老师的尸体又出现在我们房间里面。他眼睛瞪的厉害,乍一看,说不出来的阴森。 还是和昨晚一样,老师出来后,开始推搡我们,被发现后,又没有了动静。 我们几乎没有多想,直接往灵堂跑去,有那名高层看守,为何还发生昨晚的事情?还没有跑到灵堂,心里那种不安感更是明显,远远的,就瞧见看守灵堂的高层坐在凳子上面,一动不动,脑袋拉耸着。 轰隆,脑袋一个炸响。 “不好。” 铁牛嘴里惊呼了声。 走到近前一看,高层已经断了气,面容安详。 不晓得龙掌柜使了什么手段,在这名高层的尸体上一阵摸索,最后张嘴说出一句话来:“他死了,被活活吓死的。” 我拧紧眉头,他面容万分的安详,怎会是吓死的? 龙掌柜没有多说,身子一个劲儿的哆嗦,非常激动。 看似简单的葬礼,无端生出这么多的事情,不但是流云殿,我们也措手不及。难道老师害死了这名流云殿高层? 仿佛瞧出我心里所想,龙掌柜摇摇头说:“不是老师害死的,他明显瞧见什么非常恐怖的画面,被活活吓死,为何面容这么安详,这点有些古怪。” “老师,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龙掌柜语气重了几分,眼睛紧紧盯着老师的尸体。 铁牛去通知流云殿的人,毕竟死的是流云殿高层,还轮不到我们来插手。如何决定,全看他们了。 那一日,无象台上到底发生何事? 短短时间坐化这么多绝世大拿,必然与无象台发生的事情有关系,而老师死不瞑目,便是想要说出一些惊人的事实来。 铁牛深吸一口气,说道:“要不然,我们三人合力摆下招魂大阵,将老师的三魂六魄招来,亲口问出事情的缘由。” 听闻铁牛的意见,龙掌柜脸色大变:“铁牛,你他娘疯了。” 铁牛笑的苦涩,说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若是不使些特殊的手段,我们根本晓不得发生何事?” 从两人谈话中可以听出,那所谓的招魂大阵一定是凶险路数,否侧龙掌柜不会这么激动。他比任何人都想知晓发生何事,却还从中阻止,那个招魂大阵,怕是不简单。 犹豫一会儿,龙掌柜牙根一咬,算是应了铁牛的意见。 “摆阵需要些时间,而且不能有无关之人在场,明天开始准备。不过其中凶险万分,很有可能将远古亡魂引来,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三人性命不保,想清楚了么?” 既然想要迫切知晓发生何事,断然要承担丢掉性命的风险,我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 老师的白事还没有办完,又有一名高层无端死去,这下子整个流云殿上下震动,皆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不详的事情。 死去那人在流云殿身份不低,仅次于老师,手头上也有些切实的本事,算得上流云殿的砥柱,如今死的不明不白,流云殿也生出火气,发誓要把背地里搞鬼的人揪出来,瞧瞧是谁? “今夜就由我们三人来看守灵堂,到要瞧瞧,究竟是啥恐怖的事情?” 龙掌柜脸色铁青,明显动了火气。 我与铁牛心里也憋屈,点头答应,将所有人全部驱赶出灵堂,三人围在棺材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到了后半夜,一直相安无事,临近天亮的时候,灵堂阴风大气,鬼哭狼嚎,我若有所感的睁开眼睛,扭头往身后望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招魂大阵 扭过头去,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却让我浑身毛孔张大,股股寒意从里面喷发出来,三月天儿,晚上正是闷热的季节,然而今晚的灵堂犹如一个冰窟子,冻彻骨髓。 先前扭头的瞬间,我那双视线视乎透过无尽的虚空,瞧见一双眼睛。惊恐一瞥,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嘴里也惊悚的叫了出来。我心里晓得,那一憋并不是错觉,那双眼睛平静,但无情,普通,却处处透发着阴森。 龙掌柜与铁牛扭头望去,出了瞧出灵堂里面有些阴森,倒也没有见什么诡异东西。 那一身悚然大叫,自然落入他们两人的耳朵里面,以为生出什么事端来,二人操起手里的家伙,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龙掌柜晓得我的性格,若不是瞧见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会叫的这么凄惨惊恐? “越子,你瞧见了什么?” 警惕之余,龙掌柜不忘记张嘴问了句。 虽然灵堂陡然阴风大起,任谁都瞧得出里面阴森,但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发现鬼怪之物,反倒是我大惊小怪。龙掌柜这些年走南闯北,眼中落下不少阅历,他可清楚着呢,若是瞧见什么鬼物还好,最怕那种瞧不见摸不着的。 我嘴里喘了几口,等胸腔里面那口气喘匀了,这才问他们说:“你们先前有没有瞧见一双眼睛?” 铁牛问我在哪里,刚要抬手指,手脚立马僵硬下来。先前我见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是不假,但那种感觉犹如躲在空气后面,让人分辨不出确切的位置。 老师提前坐化,即便死后也没有消停一天,之前觉得事情实在古怪。但今天瞧见那双眼睛后,我心里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老师的死,与那双眼睛脱不了干系。 我熟悉那双眼睛,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等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想起那日从无象台上重伤归去,昏死之时,便是梦见了与这双一模一样的冰冷眼睛。它当时也说的清楚,毫不隐晦的说中了事实,公元元年出现之前,就已经活着,少说上下五千年的岁月。 不过活了无穷岁月,也只剩下一缕残魂。 要说他有些啥能耐?这点我说不清楚,倒是它一口就瞧出了那门新功法的来头,唤出真魔法相这四字。 这只老鬼,怕是没有怀着好心思。 见我沉默不语,拧紧了眉头,铁牛也没有从中打扰,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灵堂四周。那名高层无端的死在凳子上面,临走之前面容安详,三人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有着几分忌惮。 我也没有跟龙掌柜他们细说眼睛的事情,不说他们,连我都认为事情着实的悬乎,还是等想清了眉目,再说给他们听不吃,到时候怎么拿捏,全瞧龙掌柜了。 发生这件事情后,我们半夜一直清醒,也不见老师的尸体出现什么问题。天色慢慢亮了起来,龙掌柜心里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摆坛作法,将老师的魂魄寻觅出来,好当着面问上一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坐化了都不消停,三番两次折腾大活人? 不等天亮,流云殿害怕我们出了意外,早早派来许多人,瞧见我们无事后,都松了一口气。那名高层的死,给流云殿上下蒙上一层心里阴影。 流云殿就是专门处理捉鬼拿妖的事情,里面的成员更是八仙过海,大显神通,各有各的能耐。然而他们瞧着那名死去的高层尸体,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能不叫人惧怕么?凡是瞧过那具尸体的人,皆是大摇其头,承认自己看不清深浅,分辨不出这人是怎么死的? 如果说老死,不说别人,就是自己都不信。 我们守了一夜,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在龙掌柜他们眼里,诡异是诡异了些,但还算正常。然而当我在昨夜瞧见那双眼睛后,就晓得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那缕残魂搀和到绝世大拿之间的事情,若说没有个目的,谁他娘的相信?兴许老师提前坐化,就与那缕残魂有很大关系。 昨晚我们敲下注意,天一亮,便摆下招魂大阵,莫要听着这个名字寻常,甚至没有起眼的地方。当龙掌柜与我细说了这个大阵后,当时就忍不住的抽了口凉气,怪不得铁牛提起这个大阵时,龙掌柜犹豫了很长时间。 此阵传承于正统道家,主在招魂,阴阳逆转之时,天机乍现,较起真来,这门道家阵法算得上窃夺造化,本就与道家一脉背道而驰,那凶险的过程更是不说。此阵不算深奥,只要在道家有点造诣的人,都能摆出。 但是,除开绝世大拿之外,少有人捣鼓这种邪门东西,凶险凶险,可不是嘴上说说。越了解此阵的人,越发深知它的能耐,运气好了,招来小鬼倒也无妨,随便就打发了,如果招来那些千万年前冤魂恶鬼,嘿嘿,看折腾不死你? 龙掌柜跟流云殿商量了下,听见我们要摆下招魂大阵的时候,那些人一同变了脸色,骂我们说胡闹。中途生出意外的话,流云殿会有很多条性命为此死去,这般罪孽,谁敢背?当然,就算敢背,也不会背的这冤枉。 这次龙掌柜很强势,听见流云殿不同意,眼睛一瞪就想扭头离开。这事情倒新鲜了,帮你的忙,到头来却还要瞧的脸色,谁受得住这窝囊劲儿? 流云殿被逼无奈,只能咬牙答应。 他们找来七八名大拿,说现在流云殿只能拿出这些底子,一定要万分小心,情况不对劲儿的话,立马毁掉阵法,中断招魂大阵。 摆阵只需要两人,铁牛与龙掌柜晓得招魂大阵的步骤,由他们亲自坐镇最为稳当。护阵的我,连上我一共有九人,分散在大阵周围,守住阵脚不乱,方能继续招魂。一旦阵脚乱了,最容易发生意外。 流云殿不放心,想让流云殿大拿守住最重要的位置,我不依,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一旦生出意外,此位置出了什么问题,龙掌柜跟铁牛会丢掉性命。 他们也不愿意把小命放在流云殿手里,只有我亲自镇守,他们才能安心摆阵。因为彼此心里晓得,如果生出什么意外,便是死,我都不会往后退一步。 流云殿也晓得我们心里在想什么,犹豫一下,也就同意。他们不放心我守住这个位置,我同样不放心他们。 龙掌柜开始寻找布阵需要的东西,我们则是分出八个宫位,由八名流云殿大拿镇守。而我的位置,在于阵法最前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首当其冲的。 铁牛不放心我,私底下曾经一翻劝说。 我一根筋,死活不松口,他心里也知晓,发生事情的话除了我,谁还会不顾性命的镇守那个位置。此为生变,龙掌柜与铁牛会瞬间毙命,为了流云殿的事情搭上自己的小命,实在不划算。 要不是龙掌柜念及老师以前的情义,断然不会莽撞的摆下招魂大阵。 中午十二点,正是一天之内阳气最旺盛的时间段,要摆招魂大阵,得日上杆头之际,站在太阳地下,影子被踩在脚下,斜出一分都不行,此为佳时。 龙掌柜换上一身宽松的道袍,手持一并九钱剑,祭坛上面不放其他东西,只有老师的尸体。死后还被放到太阳下面暴晒,苦了老师,龙掌柜心里也内疚,做法之前,恭敬的对老师赔罪:“老师,委屈你了,忍耐一下就可。” 老师心胸宽怀,若是活着,根本不会为此事计较。 “四方走蛇,玉清神在,东极神君庇护,西极阎罗神佑,太上老君如律令,律令不显,阵法不撤。律令如下,老君往上,积极如律,令!” 龙掌柜一手持剑,一手掐诀,先是声音洪亮如钟的念出几句口诀,紧接着嘴唇一抿,飞速的念起玄奥的法决来。 “起阵!” 一声大喊,我们负责看守宫位的人一同比划出来,手脚姿势奇怪,像是跳舞,但瞧在眼里,又有些别扭。让一群老爷们比划出娘们的姿势,有点为难人,然而这个过程关乎到大阵成败,大家放下脸面,全心配合龙掌柜。 我嘴里吟唱道决,时高时低。 “记住,听我号令行事,只要寻到老师的魂魄,立马中断大阵。期间会有无数鬼魂涌出,负责看守宫位之人看紧了,是斩是赶,全凭你们。” 龙掌柜警告了一句话,高高的抬起手,一时间,炎热的天气骤然降了好几度。流云殿许多人站在远处观看,听见即将起阵,又往后面退了一截距离。 “逆转宫位,反了阴阳。” 铁牛令下,八名大拿相互变化位置,因为之前排练过,不会乱了阵脚,八人在眨眼的功夫就换到相反宫位,又重复念出一遍先前的口诀。 我手里攥着黎天古匕,挺直的站在祭坛前面。 待会儿鬼魂涌出,我这个位置最关键。 “越子,寻常鬼魂放它们进来就成,至于厉鬼,直接斩了。” 这句话才说完,原地阴风大气,我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眼睛往这里瞧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拿生死劫 招魂大阵开始运转,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说的轻松些,大阵成败就看这一步,若是说的重要点,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全看这一步是否出错? 黄山之巅,先前还是晴空万里,当运转招魂大阵的时候,乌云密布,饶有乌云压城城欲催的势头。被道家神通逆转了阴阳,发生如此不详的征兆,大家心头上惧怕,但也在预料之中。 在我面前,成千上百双眼睛集中在了身上,我与那些鬼魂只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这道屏障也算作狱门,打开了,万鬼蜂拥出来,莫要说我,就是绝世大拿站在这里,脸色也要变换一阵。 龙掌柜与铁牛不再说话,他们闭紧双眼,忙活着手头上的活计。我们更不敢出声打扰,心里牢记自己应做的事情就成,在这种局势下你出声打扰,越界管事不说,更会横生事端,连累了诸人。 流云殿派出这么多的大拿镇守招魂大阵,也算下了血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名大拿纸钱得很,平日里当宝贝疙瘩伺候着,就是害怕受了委屈。 出事的话,这八名大拿也算搁这儿了,双方都想紧张顺利,做起事情来,自然认真。 “准备。” 龙掌柜双眼怒睁,凝重的喊出一声。 我绷紧身子,晓得自己即将面对涌出的万鬼,手掌心里全是冷汗,若说不紧张,那是他娘的扯淡。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龙掌柜大手一挥,准备招魂,狱门也在此刻打开,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集中在我身上。 其中有不少厉鬼,生前含恨而死,魂魄一直游荡着,今天撞见他们,显然是送不回去了,只能打得它们魂飞魄散。陡然间,万鬼惨叫着飘了出来,它们的目标是大阵中心的龙掌柜。 只要整死龙掌柜,毁了阵眼,到时候源源不断的鬼魂游荡出来,黄山会立马变成一片死地。流云殿的人揪紧了心,想要过来帮忙,哪儿能让他们过来添乱?我嘴里大骂一声:“你们过来干嘛?滚开。” 因为之前交代过,寻常小鬼不要管它,任由它们飘进来就成。这些小鬼并无害人之心,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好奇一些罢了。 倒是不能放走那些厉鬼,来一只我斩一只,动作干脆,便是一丝生路都没有留给它们。奈何鬼魂太多,我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膀子,三两分钟的时间,我就被蜂拥出来的厉鬼淹没。 按照龙掌柜所说,老师的魂魄肯定就在其中,想要从成千上万的鬼魂中寻找出老师,其中的艰难,犹如大海捞针。耽搁一秒时间,我们的处境就会危险一分,关乎着性命的大事,没人敢马虎。 “老师,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龙掌柜瞪圆了眼睛,语气不禁焦急起来,我面前的情况凶险到什么地步,他都瞧着呢。久久不见老师出现,他慌了神,心里也没个注意,冲眼前无数的鬼魂大喊。 若是三四只厉鬼往我扑来,倒也能解决,但七八只,二三十只一同扑来,根本招架不住。我被厉鬼包围,他们心思狠毒,居然想要钻到我的身子里面,到时候,不就成了一只邪物么? 少说也是一号人物,怎能死的这么憋屈? 好在手里的古匕神威盖世,轻易的就撕碎几只鬼魂,我心脏噗噗狂跳,头皮忍不住的发麻。面对无穷的厉鬼,就算手段通天,也终究会被活活累倒在地。 “不好,情况有变。” 铁牛红着眼睛喊出来。 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一个招魂大阵,闹腾成这种地步,引来了无数的厉鬼。而我孤身一人,为他们挡在前面,就算身上被厉鬼爬满,也没有后退一步。 “越子,快退。” 喊出这句话时,预示着大阵出了变故,不得不终止招魂,八名大拿脸上挺失望的。眼前的场景,我也瞧在眼里,到了如此地步,可不是说终止就能终止的。不等铁牛说什么,我扯着嗓子眼喊出来:“继续。” 龙掌柜嘴里骂了几句,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隐约间,在密密麻麻的鬼魂中,我瞧见了一双灯笼大小的鬼眼,那一瞬,从头凉到脚,心里暗骂要玩蛋。那只玩意儿,可不是身边寻常厉鬼能比的,接下来,我心窝里逐渐绝望,不止一双,这种灯笼一般大小的鬼眼,足足上百双。 就是死也不能后退一步,我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 “越子,退!退!” 龙掌柜彻底乱了手脚,嘴里连喊两个退字,我嘴腔里苦笑起来,倒是想退,可后路已经被无数鬼魂封死。如果使出所有能耐,我自然退得,但龙掌柜他们就暴露在无数鬼魂之下。 他们本事不如我,怕三五分钟的时间都坚持不住。 生死劫难,便是这么突然,谁能反应得过来?这种时候,容不得我犹豫,必须尽快做出选择。深吸一口气,我掏尚韵留下的发簪,最后瞧了一眼,决然跃入那片被撕扯出来的黑暗。 铁牛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越子,我草你娘的。” 龙掌柜仿佛丢了魂魄,眼睛里面一片赤红,招魂大阵本来就是走弯路,发生这种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 最害怕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 无数鬼魂尾随我一起,扭头冲入那片黑暗,原本万鬼游荡的局面,变得安静下来。至于我,跳到鬼窝里面,还想活命? 左右全是惨白的脸,杏仁的瞳子,平常小鬼,除了模样可怕些,对大活人也没有什么威胁。最怕厉鬼,特别怨气极深那种,碰见一只够你喝一壶,而我面前,嘿,都他娘的懒得数,反正密密麻麻。 在五象台上,我用六魄祭奠,强行解开古匕封印,斩杀龙虎山掌门人。按理来说,只剩下三魂,那些厉鬼就是瞧中这点,方便下手。 一只只灯笼大小的鬼眼开始接近我,寻常小鬼吓得哆嗦,本能的远离这里,远远瞧着。我打算使唤出真魔法相,能撑一秒就撑一秒,起码龙掌柜他们在外面压力大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无象台发生的事情,老师迟迟不远离开,定然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 一道身影从我身上走出,长的与我一样。 这次出来,他给我的威压更强,不过却更加恭敬了。 “主子。”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瞧我一眼,也不晓得是不是假装出来,照他那种本事,抬手就能将我斩了。难不成,他甘愿做一只被人使唤的东西? 我脑袋里面胡乱想了一会儿,就张嘴下令:“任何接近我身边的东西,一并斩了。” 真魔法相点点头,说是晓得了。 视线稍微一扫,法相脸色凝重:“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结果法相沉默下来,他拧着眉头,眼里居然浮现惧怕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有一双眼睛。” 轰隆一声,脑袋里面一炸,顿时反应过来,那次我在睡梦中的场景,就是这里。周围一片黑暗,仿佛站在深渊里面。 那双眼睛就是在这里出现,它告诉我真魔法相的事情,更是告诉我,我们之间约好在这里见面。当时他被我修出的真魔法相惊醒,不等时间到,就早早与我相见。 真正相见的时间,只怕是现在。 “你终于来了。” 这句话,宛若穿越了恒古,跨越无尽的虚空而来。 “是你?昨夜我在灵堂瞧见的那双眼睛,也是你吧?” 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反而安静下来,反正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不如坦荡些。瞧它的模样,并不想斩了我。 “是。” 它如实的回答我,没有隐瞒什么。 不等我说话,它又开口了:“对上昆仑转世,你有几成把握?” 我想了想,冷冷笑了出来:“你对昆仑的转世,也问过这句话吧?” 它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了几秒钟,告诉我:“说过,我快要等不及了,你们之间尽快分出高下。它快要出来了,当年被它算计,导致计划半途而废,若不然,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问他说,相约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它说不是,本想提前做了那件事情,但是瞧见我修出真魔法相后,它改变了注意,再给我三十年时间。 “小子,千万不要信他的话。” 忽然,老师的声音从无数鬼魂中传来,循着声音的方向瞧去,第一眼就瞧见了老师。 他脸上非常的惊恐,想要往我跑过来,单被一条水缸粗细的膀子抓住,一代绝世大拿,连着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难怪先前老师的魂魄没有出现,原来是被捉到这里。 他提前坐化,与那双眼睛有很大的关系,兴许逍遥老道坐化的原因,就是出在这点。 在这里瞧见老师的时候,我顿时明白无象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江湖都被那双眼睛算计了。 老师脸上露出解脱的模样,他平静的瞧着我,张嘴说出一句话:“告诉那些还没有坐化的绝世大拿,跑,越远越好!” 他拼尽最后一分力气,从黑暗中撕扯中一个缺口,说道:“还有你们,千万不要中了它的算计。” 第三百二十三章 江湖浩劫 那东西做事情还真猖狂,居然算计到了绝世大拿的头上,无象台上,众多大拿生死斗法,最后落得个重伤归去。到头来,被这玩意儿占了天大的便宜。 无象台上的事情,断然还有算计之人,到了现在,我心里终于晓得躲在背地里算计的人是谁?等绝世大拿身负重伤之处,慢慢解决,外人不知其中的缘由,却以为是绝世大拿伤势太重,提前坐化。 这一手算计,当真巧妙得很,要不是今天瞧见老师的魂魄出现在这里,或许还被蒙在鼓里。 说得夸张一些,绝世大拿摘星拿月,身上的本事移山填海,这东西固然有点来头,但对上绝世大拿,给它三个胆子也不敢莽撞出手。狗日的脑袋倒也好使,硬的不来,就躲在背地里面使些下流手段阴人。 可叹众多绝世大拿,根本没有想到无象台上的生死斗法,居然是有心人计划出来的。 也不晓得这东西算计绝世大拿,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昆仑老人与谷灵鬼子之间的仇怨,与它脱不了干系。 无象台一战过后,到今日不足三月时间,就已经有两名大拿先后坐化,连逍遥老道也没能逃脱。当下胸腔里面生出一股怒意,直往脑袋上窜腾,脑浆都快沸腾起来。 “有种名这面干上一场,你这孙子少说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做出这等下流事情,也不羞得慌?” 我也不顾凶险了,张口就骂。 那东西不恼,嘿嘿一笑:“我说过,我是一缕残魂,道家一脉的绝世大拿有天大神通,我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只能使些手段。很快你就会清楚我为啥要这么做,它绝对不能出来。” 老师还想说什么,然而攥住他的那条膀子不给机会,连带着老师的魂魄往黑暗中抽去。老师看的比较开,知晓落到这东西的手里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嘴里叹息一声,随后便安静下来。 “追。” 我冲法相下令,二人往黑暗中追去。 一道冷哼在耳朵里面炸开,接着就见凭空伸出一条手来,凡是被拍到的鬼魂,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魂飞魄散。那玩意儿明显不像要我的性命,紧要关头收敛了力道,即便这样,我胸腔上面仍然感觉被飞驰而来的大山撞到一样。 鼻子了哼哼一声,眼前昏暗起来,差点没拆了我这几两骨头。 我与法相从黑暗中跌出,狠狠砸在祭坛前面,龙掌柜他们疯狂跑来。浑身万分难受,我抱着膀子,软在地上一阵阵的痉挛,吓坏了不少人。 “快去通知其余大拿,大劫要来了。” 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我张嘴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龙掌柜他们愣在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那一掌实在恐怖,连真魔法相都没有抵挡住,从黑暗中跌落出来的时候,他就钻入我的身子,生怕我吃不住胸腔上绞杀而来的蛮劲儿。 缓了几口,我平复一下语气,将刚才的事情全部说给了龙掌柜他们听。我觉得要出大事,也不敢隐瞒,最好先说出来,给大家伙打上一记定心针,免得劫难降临那会儿,众人手足无措。 再有,趁着这段时间,最好商量一个周全的应付法子。 听完我的话,龙掌柜脸上的血色立马小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有人把注意打到绝世大拿的头上,这他娘着实疯狂,更疯狂的是,无象台上所有的绝世大拿都被算计,没一人逃脱。 如果不及时通知,接下来肯定还有绝世大拿会坐化。 等江湖上没有了绝世大拿,那时厄运降临,整个中华大地,又有几人抵挡得住? 整件事情,我只说给了龙掌故与铁牛听,至于流云殿,压根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倘若所有绝世大拿都坐化,那还得了? 龙掌柜火急火燎的找到流云殿负责人,二话不说,要求他们派人前去通知余下的绝世大拿,生死劫来,万不可大意。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挺疯狂的,没有人信。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敢算计这么多的绝世大拿,也不怕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要不是龙掌柜了解我的性子,他也不愿意相信,我不会拿如此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听见流云殿高层不信,火气差点就炸开了。 龙掌柜揪着高层的衣领,二人差点在办公室里面干了一架。 最后流云殿妥协,当天就派出不少人马,赶往茅山小圣地,龙虎山,青城山等几家顶级山门。至于流云殿殿主,闭关前下过命令,除了面临灭殿之难,否侧的话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惊扰到他。 现在不说流云殿,处理不好,整个江湖都要遭殃,可不敢大意,高层亲自去请流云出关。 俗话说乱中生乱,流云殿派去的人在半路上被伏,死伤大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流云殿高层气得够呛,病倒在床,连我听着也愤怒,最近江湖上的旁门左道太猖獗,做事超出了底线。 我们三人决定,分开去山门报信,我与铁牛一起去龙虎山小圣地,龙掌柜去茅山小圣地。并且往白家总部传令,近端时间江湖大乱,让白尊他们不要乱来。 还有一点,如果小舅来找我的话,一定要好生伺候。 村子里面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当初小舅说会出山找我,麻衣神算子本尊出山,说明小舅已经算出江湖会有这么一天。 私底下的时候,铁牛挺生气,责怪我今天中午做事莽撞。 我没有解释,反而笑着问他一句:“如果位置调换,你的选择还不是与我一样?” 一句话,逼得他半天都没有说出个字来。 当初我在无象台上斩了龙虎山掌门,这次前去,少不了麻烦。 传言龙虎山小圣地还有一名老不死的没有出来,我们这次去,就是要去通知他。铁牛心里担忧,生怕那名老不死的没有坐化,出关后听闻我斩了他们掌门,一定会把我镇压。 事情到了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迟早都要对上那老不死的,不如趁早解决,以免坏了事情。这也是我跟铁牛要去龙虎山的原因,龙掌柜不放心,叫铁牛与我一起。 收拾了行囊,我们当天上路,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 现在老师已经坐化,龙掌柜心中没有了顾虑,他说等这件事情做完后,立马带着我们赶回白家总部,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根基。 说说那些旁门左道猖獗到了什么地步?趁着这几日流云殿举行白事,没时间去管他们,居然埋伏到了黄山脚下,杀到流云殿门口。 见我跟铁牛从山上下来,想要埋伏我们,结果的话,嘿嘿! 这些人做事越来越过分,连寻常人都不放过,斩了也就斩了,我心里没有什么负担。 一路上,瞧见很多村子里面的人,收拾了行囊,开着拖拉机离开。经铁牛一问,最近时间附近混乱,经常有人强杀,当地部门也派人来解决,但那些山土匪身上有很多诡异的本事,当地部门派去的人无一活着回来。 村民误将那些旁门左道当成山土匪,心里害怕,打算暂时出去避一下风头。 我跟铁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手头上沾了不少血,但心底自认有些底线。瞧见大家伙日子过的贫苦,心里酸酸的,打算出手解决那伙毛贼。 当天晚上,两人提着刀往附近山上走去,铁牛擅长追踪,那伙人只不过会些皮毛本事,算不得能耐,三两下就找到了他们。 自始至终,哥俩儿没说过一句话,提刀就上,手段狠辣。 第三百二十四章 相约无象台 那伙人以为是当地部门派来围剿的人,官面上势力,对付寻常的山匪子还行,与这些旁门左道撞在一起,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那伙人心里也晓得这个道理,非但不跑,反而是将我与铁牛围在一起。 等拼杀起来,他们才反应过来,今儿遇到了两个狠角色。脑子好使的人扭头就跑,我与铁牛算是起了杀心,嘿,如果让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货色跑了,还真是愧对许老魔这号名头。 缩地成寸一经施展,就算四条腿的畜生都能给你追上了,手起刀落,动作那叫一个利索。十六七人,半个钟头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就横七杂八的躺在地上。 呸! 铁牛吐了一口,大骂折腾寻常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上茅山小圣地闯一闯,那才叫能耐。 整件事情倒也没耽搁我们多长时间,料理了手头上的事情,我们二人连夜往龙虎山赶去。这两日流云殿忙得焦头烂额,所有代步的工具全部被派了出去,得,还是亲自走一趟脚吧。 帮流云殿做事情,虽说心里别扭了些,但路上经费这点没得挑,临走之前,流云殿高层给我们每人塞了一张银行卡,叫我们不用担心吃穿这方面的事情,可劲儿造,别给他们省钱。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裤腰带里面倒是揣着几个银子,不过这次事情紧急,我与铁牛也不敢耽搁时间,几天来都是埋头赶路。最近这段时间,全国各地的案子越来越多,说到底,没有绝世大拿掌管江湖上的秩序,众多旁门左道没有了顾忌,做事猖獗。 流云殿的压力越来越大,各种大小案子呈了上来,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条手,面对乱成一锅粥的江湖,他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危难之际,茅山小圣地派出门中弟子,帮着流云殿一起去镇压那些人。茅山身为道家顶级山门,修的的是正统道法,虽然门中大拿被斩无数,但对付那些不入流的角色,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我跟铁牛一路上遇见不少旁门左道的人,砍杀了几天,我们两人斩掉不少人,心头上畅快了,但也因此得罪了很多势力。 铁牛私底下与我商量,要不派出白家,即便不能将那些人连根拔起,但也能震慑一下。白尊身上的修为今非昔比,更是养精蓄锐几个月时间,有他出手流云殿压力会小上不少。 “这件事情,还是让龙掌柜自己拿捏吧,现在他是白家主子,你我虽说在白家有点身份,但还轮不到我们来下令。” 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铁牛心里也明白,他点点头,没有在提及这件事情。 行了个把星期的路程,我们二人距离龙虎山越来越近,多则三两天,少则一天的功夫就能赶到。铁牛心里担忧那老不死的会冲我们出手,犹豫着要不要登门拜访? 既然来到这里了,不如看开一点,再说我们也不是泥捏的,任人斩杀,连茅山小圣地都奈何不了我们,就不信龙虎山的本事比茅山还大? 龙虎山掌门斩了罗大屌,陨落在无象台上是罪有应得,而且我们这次前来是通风报信,说到底是为了老不死的好。倘若不识好歹,小爷扭头就走,就算山门被灭,与我也没有一丝关系。 这几天都忙着赶路,肚子里面没落得什么油水,如今到了龙虎山脚下,倒也不忙这一时半会儿。我跟铁牛吃了些东西,换上一身行头,打算半夜上山,趁着天色,发生什么事端的话,也好逃命。 “越子,你说逍遥老道真的坐化了么?” 铁牛心思细腻,瞧出了不少问题,他最是信任我,这些话只会谁给我听。 我拧起眉头,说道:“整个道家江湖上,除开太乙真人的师兄,就数逍遥老道修为最高。便是负了重伤,也没有那么轻易的坐化,莫不成是尚韵骗我?” 铁牛摇摇头说:“她没有骗你,只是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忙完手上的事情后,我们还是离开吧,不要趟进浑水里面,到时候想要离开就晚了。” 沉默一会儿,我苦笑着我:“我们已经被拉下水了,想要脱身,哪儿有这么容易?这段时间我心里不安,感觉要出大事,铁牛,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帮我寻到白子溪,就是绑也要给她绑来。” 铁牛没有多说,点点头,也不晓得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东西? 等天色晚上,做好了准备,我们两人悄悄的往龙虎山摸去。来到山脚下面,我死死盯着前面的夜幕,立马闻见了空气中多出的血腥味,我对那种味道非常敏感,不会出错。 骤然间,我跟铁牛一起变了脸色。 “不好,龙虎山出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施展出缩地成寸,往龙虎山赶去,铁牛开着丈二魔身,脚下的速度也不慢,紧紧跟在我屁股后头。 石梯上面,血浆早已经干涸成暗红色,诡异的是不见一具尸体。 难怪站在山脚下,瞧着龙虎山这么冷清。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屠掉龙虎山,连流云殿都未曾收到消息。正想着整件事情的始末,冷不丁的瞧见石梯上坐着一个人,我全身发寒,远远的就止住了身子。 夜色太深,瞧不清楚,隐隐间能分辨出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 她安静的坐在石梯上面,我细致的打量几眼,发现这小娘们在小声哭泣。夜色太深,瞧不清她的面容,但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半夜三更坐在龙虎山石梯上面,怕不是善茬。 “来人止步。” 她慢慢站起身来,挡在我们前面,一说话,顿时更熟悉了。想了想,我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娘们不就是当初我们在奇门宫救出来的道童么? 后来我帮她起名幽十三,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幽十三?” 我嘴里惊叫一声,她果然抬头瞧着我。 既然她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十三肯定在,无象台一别,他被奇门大圣带走。到今日差不多有几个月的时间,正所谓细思极恐,在发麻的头皮下,我抬起头往山上大喊:“十三,我晓得你在附近。” 山上空拉拉的,一片死静,并无人回答我。 幽十三也认出我来,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冲我说道:“十三已经离开了,他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听她话里的意思,十三知道我会来龙虎山? “他让你等着我,一定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东西吧?还有屠掉龙虎山的人,便是十三那小子吧?包括江湖上凭空冒出的那支邪教组织,主子就是十三,他还在怨恨我们么?” 当时心里一阵酸楚,无象台上,我们被逼无奈,与他断去了师徒关系。瞧他最近时间做出的事情,明显是在报复我们。 他亲眼瞧着小舅的替命傀儡跳入圣火里面,早就心生怨恨,我心里早就猜到了那个主子是谁,只是不愿意相信。 幽十三埋着头,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至于先前她为何所哭?这点我没有细问,只是问她,十三让她等在这里,想要告诉我什么? 她整个人挺激动的,撞到我的坏里,两条手抱着我,求我说让我救救十三,他修习的魔极法相除了变故,现在已经沦落到逢人就杀的地步。 魔极法相是一门魔功,表面瞧着威风,一旦出了变故,很有可能被体内的魔相迷惑了了心智,任人使唤,说是行尸走肉也不过分。 十三根骨奇佳,更是大有来头,身怀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两门魔功,还修习了小舅交给他的《麻衣神算子总纲》。忽然,我脑袋一个炸响,明白十三为何会出了差错? 小舅当初说他交给十三的《麻衣神算子总纲》动过手脚,魔极法相生出意外,肯定与那门总纲有很大关系。 “还有呢?” 我平静的问了句,十三让她等在这里,断然不是为了说这些。 幽十三擦掉脸上的眼泪,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告诉我:“北灵公主在她的手上,十三让你独自一人去找他。” 听见这句话,我嘴里一声叹息,如今的尚韵修为大乘,居然还是落到了十三的手中。 容不得我多说什么,幽十三让我保重,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快要离开的时候,等到了我。 瞧着她往山脚走去,我喊住她,说道:“告诉十三,等我做完手上的事情就会去找他。” 我们之间,必定有一场生死斗法。 幽十三点点头,说道:“他在无象台等你。” 所有事情,或许都会在无象台有一个了断,屠掉龙虎山的人怕就是十三吧? 铁牛紧紧按住我的肩膀,嘴里劝说:“越子,想清楚了,你如果去赴约,到时候面临的可是天罗地网。” 我深吸一口气,说:“反正会有这一天,就算尚韵没在他的手上,我也会去。” 能捉走尚韵,说明十三的修为愈发恐怖,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赶超我,到时候之间会有一场斗法,只能活下一个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最后一个绝世大拿 真要说起来,铁牛才算得上十三真正的师父,瞧见十三变成这般模样,心里万分的愧疚。先前从幽十三嘴里面听见他修习的魔极法相生出变故,我从他眼里瞧见了真切的担忧。 十三这小子懂事,平常时候,大家对他最喜爱。 如今踏上不归路,我们嘴上不说,但心坎里面一阵阵的痛。 “那天在茅山小圣地,你早已经瞧出那伙人的主子就是十三,为何不告诉我们?” 我扭头瞧着铁牛,嘴里问上一句。 铁牛苦笑起来,告诉我,他心里也不敢确定,也就没有说出来。当初收他做弟子,本想循循善诱,让他有个大好前程,奈何命运束缚,等待十三的只会是一条杀戮之路。他脸上懊悔,说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会教他那些本事。 那日在茅山小圣地,尚韵手上的道家神通我都瞧在眼里,一身修为达到缩地成寸之上。若是十三没有拿手的本事,根本不是尚韵的对手,莫不成他使了什么秘法,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 十三是个聪明人,晓得拔苗助长的法子算不得上乘,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在背后帮他。 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奇门大圣,他在无象台上一人对上数名绝世大拿,伤势严重。现在都记得他身上那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没有三五十载时间,缓不过来这口气。 我脑袋里面乱麻麻的,心里也没有了注意,来晚一个星期,龙虎山早被屠个干净,连一具尸体都不见。 铁牛眼神坚定,说:“都来到这里了,难不成你要转身离开?” 龙虎山被血洗,但那名绝世大拿还在闭关中,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警告这名绝世大拿,有人在算计整个江湖的所有绝世大拿,让他暂且避一下风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人。 若是浩劫降临江湖,只有他才扛得住。 幽十三离开后,我跟铁牛往山顶走去,手里攥着古匕,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的事情。庞大的山门里面,没有一名看门弟子,走到山顶,瞧着眼前宽敞的地面,抛洒出一片片血迹,腥臭呛鼻。 “龙虎山这么大,该如何找起?” 铁牛随口问了句,走上山门来,他心中也没有了注意。 我四处打量几眼,嘴里说:“那名绝世大拿闭关的地方应该是龙虎山禁地,只要找到禁地,就能寻出这名大拿。” 铁牛点点头,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依了我。 走上几步,我停下身子,与铁牛对视一眼。黑暗中,有几双眼睛惊恐的盯着我们,显然是活下来的弟子。 我了解十三的手段,若是他想要赶尽杀绝,必定不会留下一人。看来这小子还有些理性,没有胡乱斩人,倘若幽十三说的是实话,用不了多久,十三就会泯灭了理智,到时候不说别人,就连幽十三都有可能成为十三斩杀的对象。 “出来。” 铁牛大喊一声,声音洪亮。 那几人胆子早就炸了,瞧见我与铁牛,以为是屠掉龙虎山那伙人,转身就要跑。早就防备着呢,我拦住他们的退路,发现是几个烧火做饭的打杂童子。 这几人年纪不大,十五六岁,脸上的稚嫩还没有退去。他们果断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爷,饶了我们吧?” 这人不经吓,眼泪鼻涕一脸都是,他们亲眼看着龙虎山很多弟子被人斩杀,心头上早就蒙上一层阴影,也不分来人是好是坏,逢人就跪,来人高兴了,他们也就能活命了。这个年纪的孩童,心性简单,就晓得这个道理。 我不想吓唬这几人,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些,表明自己的来意,并让他们说出事情的缘由。一名打杂童子抬头,可怜兮兮的说:“一个星期前来了一伙人,他们生得及其丑陋,手里提着道剑,逢人就斩。” 龙虎山中也有不少大拿,应付起来倒也轻松,但是那个黑袍人出手后,不少大拿连一招半式都招架不住,直接被人斩了性命。 这几人在龙虎山生活了几年时间,有深厚的感情,说道伤心处,他眼泪吧嗒直掉,可怜的模样叫我心生怜悯。 “如果掌门人还活着,龙虎山就不会遭受此劫。” 打杂童子细说了整件事情的始末,龙虎山掌门陨落在无象台,面对那伙人的斩杀,龙虎山几乎土崩瓦解,跑的跑,死的死。原先还是热闹非凡的龙虎山,一夜之间死伤大半,会变得冷清无比。 这几名打杂童子躲在水缸里面,不敢出声,足足躲上三四日时间,扛不住饿,这才冒着危险出来找吃的。 龙虎山弟子好几百,倒也屠不光,瞧见出事儿很多软骨头扭头就跑,被斩的大多数都是骨气硬朗之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家灭了山门。 斩杀这么多人,应该留下一地的尸体,为何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见一具尸体。问起几名打杂童子,他们小脑袋摇的厉害,说是这几天一直躲在水缸里面,也不晓得尸体的下落。 “龙虎山的禁地在哪儿?” 铁牛心细,问出这个重要的问题。 只要寻到禁地,就能寻到龙虎山的绝世大拿,若是他出关后,瞧着龙虎山变成这种模样,嘿嘿,傻不傻眼? 几人也不笨,还晓得往我们手里讨些好处,听见我们询问起龙虎山的禁地,眼珠子咕噜一转,小声的说:“只要道爷饶了我们的性命,我就带你们去。” “小鬼头,当真精明,得了,如果俺铁牛想要你的性命,早他娘一刀斩了了,哪儿容你们这么多的废话?” 自从走上龙虎山后,我就感觉到山门里面多出一丝道家威压,问起铁牛,他也点点头,说是自己也感觉到了。 那股威压,就是从龙虎山禁地方向传来的。 龙虎山生出这般祸事,始终还是惊扰到了正在闭关的绝世大拿,不晓得他与太乙真人的师兄比起来,谁能耐更大一些? 穿过不少小院儿,几名打杂童子不愿意往前再走一步,说这是龙虎山的禁地,他们可不敢进去,要受罚的。 铁牛往他头上拍了一掌,没好气的骂道:“受你娘的罚,瞧瞧龙虎山还剩几人,就算你们一把火烧了山门,都没人管你们。” 龙虎山的规矩早就深入这几人的心中,就算龙虎山落到这种结局,也同样遵守着往日的法规,什么该干,什么不敢干,心里分得清楚。 我心里无意为难他们,都是挑水烧火的打杂童子,身份低微不说,寻常时候怕是也不好过。冲铁牛使了个眼色,不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多余的时间。 龙虎山的禁地是一座荒芜山谷,这里草木横生,荒凉不说,还有一丝丝阴森。山前山后,两边形成了鲜明对比。龙虎山如果还有一名绝世大拿,那肯定在这儿。 “当心。” 走到禁地边缘,庄严的道家气息压得我胸腔憋闷,仿佛里面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铁牛做好准备,一步跨入禁地,我紧随其后,当一只脚踩在禁地里面的时候,一股浩瀚的气势从头顶压下。两条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铁牛脸色大变,凝重的说:“果真还有一名绝世大拿,道家修为要在太乙真人的师兄之上。” 我使出全身本事,勉强能抗住当头压下的威势,心窝里面做事的震惊。瞧着眼前的架势,这名绝世大拿被惊扰到,马上就要出关。 要说担忧也有,这名绝世大拿出关后,瞧见龙虎山被人斩杀不少弟子,吃气之余,出手斩了我们两个。 我提醒铁牛说,待会儿发现不对劲儿,立马扭头逃命。 大家心里都清楚,对上这种大拿,怎么逃得掉?人家身怀摘星拿月的本事,对付我们两个,活动一下拳脚就足够了。 往前走上一步,我那颗心就揪紧一分,寻思着要不要离开,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起来,我心中有个疑问,道家大拿闭关之时,不用吃喝么?他们身怀餐风饮露的本事,这点不假。说到底,再大的能耐也是血肉身子,几日不吃可以,一年半载不吃的话,早就饿死在洞府里面。 不过禁地后面就是龙虎山,只怕平常时候,会有专门的弟子送来三餐。 我们来到禁地中间,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里面实在诡异,看上一眼,就连那双视线都要吸扯进去。惊得我赶忙移开视线,不敢在瞧。 铁牛干脆的跪在地上,嘴里恭敬的说了声:“老前辈,今日江湖上事端频出,龙虎山也被斩杀大半弟子,再不出关,为时已晚。” 我也跟着跪了下来,因为斩掉龙虎山掌门人,心虚,不敢说话。 本想着不会有人回应,铁牛的话才说话,山洞里面就传来一道威严话语,语气淡然,然而其中却满是杀意。 “老道该怎么做是,还轮不到你这个后生辈来教,我龙虎山掌门真人,可是你身边那个人斩杀的?” 老东西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问起了仇怨。 我心里一紧,暗骂要玩蛋。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一凶兵 这老东西常日闭关,足不出户,为啥知晓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他与小舅一样,精通麻衣神算之术,掐指一算,便能通晓天下大事小事? 我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 他张口就提起龙虎山掌门的事情,说白了,秋后算账。铁牛比我还要紧张,他张着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那句话。点头的话,就算承认了,龙虎山掌门被斩,这可是生死仇怨,只怕老东西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至于摇头,老东西这么问,心里早就知晓的了答案,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他的反感,少不了一顿折磨。 我从容的抬起头来,瞧着面前那个漆黑山洞,说道:“老前辈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没必要问上这么一句吧?” 山洞里面良久都没有动静,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自己眼瞳子一收,身上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实在难受,老东西要出关了。 铁牛从地上站起来,死死护在我身前。 既然敢斩龙虎山大拿,就不怕报复,就算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仍然会斩了他。他的命值钱,罗大屌的就不值么? 当初在五象台上,要不是罗大屌帮白子溪挡住那一掌,白子溪早就魂飞魄散,落个一个凄惨下场。 一束快要凝成实质的视线,犹如两柄锋利的小宝剑,往我身上扫来。我脚底板上冒出一股寒意,顺着脊背骨往手脚扩散开,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下。 “没想到凶名远播的许老魔,竟是这般年轻。” 那股道家威压成倍增加,如此修为,已经能称作红尘中仙,不说其他,那浩瀚如山岳的气势,只有在那双眼睛近前,才能感受到。 “想我龙虎山也算顶级道家,不想遭受此劫,倒要瞧瞧,谁人算计到了老道我的头上?” 听他淡然的语气,似乎知晓了龙虎山现在的情况,可他一点都不恼怒,仿佛龙虎山的兴亡与他没有关系似的。 黑暗的山洞中,一道身影不紧不慢的走来,距离这么近,我脑门上冒出一层层冷汗。铁牛脾气也倔,尽管面前的可是江湖上最后一个绝世大拿,可他一步不退,将我挡在身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老东西瞧向铁牛,视线仿佛穿过他的身子,停在我胸腔上面。 我点点头,承认自己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斩了龙虎山的掌门人,也没有辩解什么,斩了就是斩了。 见我行事坦荡荡,这名绝世大拿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 “我以前就警告过他,不要轻易搀和江湖上的事情,他就是不听,如今被人斩在无象台上,也怨不得谁。” 也不晓得这老东西是心境高,通晓诸多大道理,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龙虎山掌门人被斩不说,现在龙虎山又被人斩杀不少弟子。放在别人身上,腔里早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斩光那些人。 老东西模样邋遢,一声宽松的道袍上面全是破洞,他披着一头银白的长发,瞧起来,最少一年没有洗漱过。唯独那双眼睛比星空还要深邃,只要随便一扫,能洞穿所有东西,直视本源。 铁牛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下来。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后背那柄道剑,剑身血红,乍一看,宛若烧红的烙铁。且抛开这些不说,那柄道剑上面,散发着阵阵冰冷阴森的气息。 那柄道剑,一定是柄凶兵。 眼前这命绝世大拿放到市井里面,全然就是一老叫花,若不是那柄凶兵,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除开他,整个江湖上的绝世大拿都在无象台上落下一身重伤,瞧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不愿意插手江湖上的事情。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 老东西晓得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忽然开口告诉我们说:“老道知晓你们赶来龙虎山是为了什么事情?老道我这次出关,就是要去办一件事情,此行可能有去无回,以后的江湖就是你许老魔的天下,是祸是福,全看造化。” 说着,他把后背上的凶兵取下,交给我说:“此剑名叫寒曲通幽,是秦朝第一铸剑大师寒曲子耗时三十载时间铸成的。铸剑之地,乃是燕国万人坑中,上面附有千万冤魂,后被茅山祖师达摩老祖镇压百年时间,随后不知下落。” 说到这里,他眼中泛起一阵古怪的光芒,说:“古往今来,这柄剑算得上第一凶兵,当年有人交给我保管,让我以后在还给他。如今物归原主,这段时间来,我铸出剑鞘,将凶兵封印其中,记住,此剑有损阴德,千万不要乱用。” 他脸色非常凝重,犹如在交代一件天大的事情。 刚入手,我差点把这柄凶兵丢了出去,上面冰冷刺骨,那一瞬,连血液都要冻结起来。 绝世大拿嘴里叹息几声,说:“我这些年来,闭关修养,参悟道家一脉的至高心得,就是为了等那双眼睛出现。本来三个月前就要出关,奈何你迟迟不来,只有亲手把寒曲通幽交还给你,我才放心。” 听他提起那双眼睛的事情,我心里错愕,忙不迭的追问:“他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居然算计到了绝世大拿的头上?” 他告诉我们,它在这个年代出现,说明那只东西快要出来了。道家之所以自成一脉,就是为了延续下来,镇守那只东西,平常时候参悟道法,下山拿鬼,还一方平安。 他不愿意多说,只是说出了寥寥几句,随后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今日过后,我会带着江湖上所有的绝世大拿去一个地方,看能不能在它出来之前,将其斩杀于封印中。若是没人能回来的话,就由你来做江湖上的话事人,立下三规九法,我把九丞印就给你,便是绝世大拿见了此印,也要按照你的吩咐行事,这是道家一脉的规矩,莫要让我失望。” 话落,他掏出一枚骨令给我,与其说是令牌,倒不如说是一截人骨头,具体是那个部位,我也分辨不出来。瞧见这枚令牌,我惊得一身冷汗,它与白家的家主令一模一样,都是人身上的骨头。 当初斩杀白老鬼,抢夺家主令的时候,我可是瞧得清楚。 只是两截骨头位置不同而已。 他古怪的笑了出来,跟我们说:“九丞令,本叫谷灵令,是第一代谷灵鬼子的尸骨,其坚硬无比,就连寒曲通幽都斩不断,而且他在道家代表着绝对身份,因此被后人制作成各种令牌。” 怪不得手里捏着这截骨头,上面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威压。 我想到一个恐怖的问题,谷灵鬼子为何还有第一代? 难道…… 我瞪大惊恐的眼睛,瞧着这名绝世大拿。 他笑了出来:“你是第九代,转世重修,岂有那么容易?在道家论说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万物皆在九数之中,等到了极致,九九归一,洗尽铅华,重归本源。” “麻衣一脉中的天机演算,六爻推命,包括最为玄奥的奇门遁甲都由此生来。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些事情,记住了,千万不要轻易将寒曲通幽拔出剑鞘。” 他反复的警告我。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事情更加复杂。 没想到上一世的谷灵鬼子,也是别人转世重修而来的。 “对了,我叫疯三爷。” 说完,他转身离开,脸上又恢复到先前那种平静的样子。 疯三爷,这号人物貌似有点来头,居然知晓那么多的事情。 照他所说,他要带着所有绝世大拿前去一个大凶之地,甚至有可能全部葬送在那里。 这么多的绝世大拿拧在一起,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得了他们? “龙虎山命运不该如此,你们不必担心,走吧,去做你们的事情。” 疯三爷的话语远远传来,等我们扭头瞧去,他早就消失在了龙虎山禁地里面。他本该三个月前出关,为了等我,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我低头瞧着这柄凶兵,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将它妥当的安置起来,背着一并凶剑到处乱晃,太过招摇了。 铁牛从我手里接过凶兵,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脸色难瞧的与我说:“越子,这柄剑上面死气太浓,铸造的时候,少说要用千万条亡魂才能弄出这种凶兵。” 我斩了龙虎山掌门,疯三爷只是问了句,并没有责怪我,害得先前一阵担心,生怕疯三爷出手把我们斩了。 “接下来呢?” 铁牛把寒曲通幽还给我,嘴里问了句。 我抿着小嘴,还一会儿才说道:“等做完这些事情,我就去无象台找十三,他现在情况危险,如果我不去的话,搞不好他会把尚韵打得魂飞魄散。” 明明知道十三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但我不能不去。 “铁牛,如果我没能从无象台回来,一定要帮我找到白子溪,我欠她的。” 我心里不放心,提醒铁牛不要忘记这件事情,一直以来,我欠白子溪太多了,有机会的话,或许能给她一场完美的阴婚。 第三堂没有拜下,这是她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来了 疯三爷等我三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将寒曲通幽交给我,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条路会是所有绝世大拿的不归路。 倘若不详的预感真被应征,从此以后江湖上再无绝世大拿,整个江湖都会因此彻底沉寂下去,甚至是穷途末路,其中太过复杂,三言两语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我与铁牛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疯三爷明显知晓很多隐秘的事情,我们来通风报信有些多此一举。回想他仿佛交代遗言的口气,心里空落落的。经历这么多的生死,便是不懂事也懂事了,现在可又不得我凭着喜好去做事情。 而且江湖上再也没有谁能逼得我走投无路,做出那些疯狂事情。 我们离开时,那几名打杂童子眼巴巴的瞧着,想要跟着我们离开。疯三爷说过,龙虎山命不该亡,还是把他们安置在山上才,迟早会有人来安顿他们。 我背着那柄凶兵,浑身的不对劲儿,脊背骨都快被冻成一截冰块子,说不出来的难受。这还是有剑鞘镇压的基础上,若是把凶兵拔了出来,那森人的气势,只怕会让人变色。 想想,要是这柄凶兵没点能耐之处,身为绝世大拿的疯三爷怎会交待的这么凝重? 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我开始寻思起与十三之间的约定,真要说起来,也算不得约定,尚韵在他手里面,我不能不去。十三晓得我的本事,敢让我去,要么早已经布下的天罗地网,要么一身的到家境界突飞猛进。这孩童倒也了得,到现在不过是七八岁的年龄。 寻常人在这个年纪,就晓得到处闯祸,说难听点,奶都还没有断。 要是放任个三五十年,我这许老魔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次他叫我去,无非就是想要分出生死。该来的都要来,跑不掉的,我心里看得开,不会为这些糟心事烦恼。 下了龙虎山,我心里拿捏不定注意,想着该不该跟龙掌柜他们说一声。 不过我清楚龙掌柜的性子,要是与他说出了事情的缘由,他一定会跟着我去。一头扎入十三的天罗地网中,不说帮忙了,到时候还会成了我的累赘,到时候害了大家的性命。 铁牛看出来我心理在想着什么,问我说:“你是不是又想不告而别?” 我嘴腔里面一阵苦涩,心里的确这样想的,不过铁牛肯定不依我,从现在起,他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根本没有机会悄悄离开。反正这件事情我不会带任何人去,已经铁了心,谁来了都不好使。 “越子,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商量一下,不要莽撞行事,免得丢掉自己小命。到时候龙掌柜肯定要独自杀上无象台上,以他的本事,结局必定是被十三斩杀。你带与不带,都是一样的结局。” 铁牛说这点,我之前也没有细想,听完后,张了张嘴,不晓得该说什么? “先回去再说,有我看着你,倒要瞧瞧你走的掉么?” 铁牛眼色古怪的瞧了我一眼,他外表大咧咧的,做起事情来比小娘们还要欣喜,既然从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我是走不掉了。无耐之下,只能告诉龙掌柜这件事情,等大家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再去不迟。 当初收十三为弟子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这点。白白为奇门大圣栽培了十三不说,到头来还要为这件事情吗,买单。莫要瞧着十三年纪不大,但平常做事就像一个小大人,心里晓得很多事情。这次让我去无象台,背后肯定有人使唤着。 一路上,铁牛看我看得紧,就连吃喝拉撒也要跟在身后,辛亏是俩儿老爷们儿,之间也没有什么可羞的。铁牛嘿嘿一笑,跟我说:“要是让你半路逃走了,回去后龙掌柜肯定要责怪我,我去哪儿说理去?” 说说,拉屎的时候有一人眼睛不眨的瞧着你,你是拉还是不拉。为此我差点跟铁牛干了一架,骂这狗日的认不得羞。 铁牛索性不要脸了,说爱咋地咋地,等我们两回去流云殿后,是走是留,全然瞧龙掌柜的意思。我心里担忧尚云的安危,路程上也没有浪费时间,匆忙的赶到流云殿里面。 我找到龙掌柜,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包括疯三爷跟我们说过的话。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打心底相信龙掌柜。听完这些,他阴沉着脸色,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让我把这柄凶兵拿给他看看,和我当初一样,刚接过来,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膀子扩散开,就连血液都差点冰冻起来。龙掌柜下意识的丢掉寒曲通幽这柄凶剑,眼仁都收缩了一下,他似乎知晓这柄剑的来头,一口就喊出了它的名字。 “这柄凶剑不是被达摩祖师爷镇压了么?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龙掌柜问了句。 我捡起这柄剑,习惯了上面的寒冷,提在手里面也没有什么感觉。 龙掌柜似乎反映过来一件事情,问我说这柄凶兵是怎么来的?嘿,这个为题为难人了,难不成还是自己走着来的?也就随便答了一句。 我最记得当时龙掌柜的见鬼表情,他告诉我们,这柄凶剑没人背这么长时间。我们赶到流云殿用了四五天的时间,因此也背了四五天,这剑别人背不得,那为何我没有事情? 他没有说原因,而是沉默下来。 当天晚上,龙掌柜找到我,问:“你当真要去无象台?” 我坚定的点点头,说要去,而且不会带他们去。若是无象台上发生什么意外,我想要离开,也没有人能挡住我。瞧见我铁了心,他没有再说,告诉我这次前去带着寒曲通幽这柄凶剑,一旦中了算计,立马用这柄凶剑杀出包围。 他敢放心我一个人去的原因,就是这柄凶剑,只要有他在,即便是奇门大圣也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无象台上他身受重伤,天晓得有没有坐化? “越子,七天内你要是没有回来,我就带着整个白家来无象台找你。” 龙掌柜不放心,又跟我定下了一个期限。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赶了几天的路,我身心疲惫,打算休息一晚上,明天早晨去奇门宫旧址。现在我就放心不下白子溪,铁牛答应我把她带回来,心中也没有了什么顾虑。 现在江湖上旁门左道猖獗,白子溪身上没有一丁点修为,也不晓得现在是生是死。不禁后悔之前没有把她带回来,当时如果我狠心一些,强行把她带回来,便少了很多潜在的凶险。 我本想身上带着一个手机,这样生出什么意外也好对龙掌柜他们通风报信,但是被龙掌柜阻止了,他说修行之人身上带着手机,会扰乱身边的磁场,撞见凶险情况的话,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要是不说,我还真晓不得有这个说法,怪不得江湖上各大山门之间还用着最原始的通信法子,原来其中有这方面的讲究。 夜里面,我心窝平静,睡了一个好觉。不等天色放亮,就悄悄的离开房间,没有惊扰到别人,离开流云殿的时候,我若有所感的扭过头去,发现龙掌柜跟铁牛站在山上,远远的瞧着我。 视线相碰,大家想要说些什么彼此心理面都晓得。铁牛张开嘴,用唇语说了一句小心,我点点头,随后不再犹豫,大步的离开。 那柄凶剑被我用废旧的衣衫裹了起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远了,我这才停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昨晚龙掌柜送我那个铁疙瘩,攥在手里沉甸甸的。这玩意儿只要拉开引信,听见一声响,周围几米的范围内,什么都系都省不下。这东西使起来最是趁手,我本想磨龙掌柜让他多给我几个,龙掌柜说这玩意儿控制的严格。 他到处求人,方才瞒着流云点高层弄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并警告我不到最后时刻千万不要乱用。而且不能让人知晓了,国内可不允许这种东西流入出去,怕生事。 因为身上带着这玩意儿,我只能找一辆黑车,一路往云南边境上敢去。 开车那司机是个有眼劲儿的人,视线往我背后一扫,立马就知晓那东西是什么?路上虽说与我交谈,但语气非常恭敬,害怕我黑吃黑。 这两天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马上就要赶到奇门宫,心窝里陡然生出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觉。 瞧着山路越来越多,司机死活不愿意再往前一步,我懒得废话,丢下一沓钱,一头钻入深山里面。不出意外的恶化,今天晚上就能赶到无象台,到时候所有事情都会有个了解。 距离奇门宫旧址越近,我心里的不安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走到半夜,终于来到奇门宫废墟进前,上次无象台一战,奇门宫被毁大半,十三叫我来这里,一定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我不敢大意,摸了摸怀里那铁疙瘩,挺直了胸膛,大步跨入里面。 走过一片废墟,老远就瞧见黑暗中站着一道背影,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你来了。” 十三没有再隐瞒自己的嗓音儿,平静的说了出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生死斗法 说完,十三又补充了一句:“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我各种情绪涌上了心头,如今的十三宛若变了一个人,绝情,很辣,提起他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回想以前十三那懂事的模样,心窝拧了起来,感觉对不起他。 当初十三出生时,谁能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在这里分出生死? 十三慢慢的转过神来,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壮实的身子,借着天上撒来的月光,清楚瞧见他胸腔上面纵横交错的口子。这段时间来,他怕是没少玩命儿,其中一条更是差点把他开膛破独,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嘿嘿,我了解你的性子,为了那个小娘们,便是龙潭虎穴也闯得。十三这辈子没有几个敬佩的人,师父你算得上其中一个。比起手段,十三倒是不如你。” 他嘴上笑的森然。 我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十三,心中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与我们有不小的关系,对上他心里着实的愧疚。连这声师父都不敢答应,不过今天我来到无象台,是为了尚云。 我跟十三之间的情义,差不多散尽了。 “让你的人都出来把,你是我们教出来的,你有什么手段我一清二楚。我以前教过你,做事情莫要像个小娘们一样扭捏,有啥事情,尽管招呼就是。” 别瞧着周围空荡荡的,我心里清楚今日的无象台,只怕又是一处九死一生的凶险地方。 十三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逼问我说:“可是你也教过我,做事情要用脑袋,你清楚我的手段,我同样清楚你的能耐。今天倘若没有周全的准备,怎么把你这个许老魔留下来?” 这几句话听着简单干脆,但其中的杀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十三学的倒也快,这般笑里藏刀,让我心理忌惮。换做别人,也没有太多的废话,提刀就上,大家分个你死我活。然而我与十三之间有很多话得说清楚了,既然今天只能活一个,那就了结了以前那些恩怨,省得以后心里愧疚。 “十三,你用尚韵逼我前来,当真要分出死活么?” 说着,我往前一步,也不惧怕周围的埋伏,挺直了胸膛。小夜这辈子从来不做怂事,今天十三想要干什么,陪着他就是。 十三眼睛平静的瞧着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当他默认了。 瞧了三两秒时间,他忽然笑了出来:“师父,我身为弟子,本该没有资格教育你。不过今日还是要说上一点,做人太重情重义不好。” 听见这句话,我心理的不安感觉又旺盛一分,问十三是什么意思? 十三古怪的瞧着我,眼睛里面充满了同情。 还未斗法,我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分,十三那句话让我乱了阵脚,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明明晓得他故意扰乱我的心智,却偏偏中了他的计策。 “你让我前来无象台,无非就是想要我的性命,这事情与别人无关,放了尚云今天你想怎样,我许老魔自当依着你。” 我心理牵挂尚韵,斗法之前瞧她安全离开,也好全身心的去了解了这件事情。不过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十三脸上古怪的笑容更是明显,他张嘴说道:“师父,你真的还不明白么?”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十三的话让我慌了神。 脚下施展出缩地成寸,仗着轻巧的身子,我纵身跃起,凌空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往他头上劈砍下去。十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想躲闪这一招,也不晓得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古匕即将砍在他脑门的时候,我收住了手。 我拧着眉头问他说:“你把我引到无象台上,不就是想跟我分出生死么?为何不动手?” 面对别人,我或许会很辣一些,可是面前这人是十三,无论怎么变他都是十三。以往那个天真的孩童,变成这种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为他惋惜。 十三摇摇头,瞧着我的眼睛说:“师父,今日我还与你有些东西要了解,你传我魔极法相,虽然没有行礼敬茶,却算得上我真正的师父之一。当初在无象台上,你们与我断绝师徒关系,过程草率,算不得数。” 说完,十三咕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自始至终,他眼睛里面都平静得很。 “这一拜,算是换了你的授艺之恩。” 十三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砰的声,听在耳朵里面都觉得痛,他的脑门上立马起了一个肉疙瘩。 既然我没有闪开,就算是接受了十三的换恩之举,也说明从今天过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一分情意,以后见面就是生死仇敌,那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话了,大家红着眼睛,冲上来就杀。 接着,十三又往我面前磕了一个,嘴里说:“这一拜,算是换了你的养育之恩,当初我的爹娘被茅山道士斩杀。若不是你们的话,早就饿死了,就不说有今天。养育之恩最为重要,得三拜。” 咣咣三下,十三脑门上血红起来,小小年纪,也算一条做事坦荡的汉子,说明我们当初教的很好。如果十三胆小怕事,我反而还会有些失望。 他擦掉眼皮上的血浆,说:“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如果位置调换一下,当初才生下来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你。” 我摇摇头,说:“你错了。” 至于错在何处,我没有说出来,以十三的悟性,肯定听出来我在说什么? 十三笑呵呵的说:“你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太重情义,等你今天吃上一个大亏,以后你就明白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有些时候你就是可能死在最亲近的人手上。” 我不理解十三为何冲我说了这么多话,似乎还有提醒的意思,我当时没有多想,脑袋里全寻思着,如果我们动手了,该不该斩掉十三。这孩子实在可怜,要让我出手斩了他,根本软不下心来。” “这一拜,算是还了你的教育之恩,。” 当十三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心里知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情义了,十三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不要留手,因为留手的话,他会斩了我。 三拜九叩之后,十三眼中再无怀念,他冰冷冷的瞧着我,一丝阴森的魔气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接着往四周席卷过去。拼杀要开始了,我手里攥着古匕,慢慢的狠下心来。 “你修习了奇门幻象与魔极法相,我也是如此,不管谁被斩在无象台,都算死在这两门魔攻之下,不算丢脸。哦心里好奇,谁本事更厉害些?” 十三一步踏出,我眼前一花,就算瞧不见,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眼仁收缩了一下。果然没有猜错,十三道行突飞猛进,兴许是使了什么到家秘法。 手里的招式还没有到,就感到一阵锋利的劲风往我脸上扑打过来,这一拳,少说要有五六百斤之力。若是被砸在血肉上,断掉几根骨头都算轻伤。 嘿,小爷最依仗的就是一身蛮横的血肉身子,还会怕了这一拳不成。你有魔极法相护体,小爷也有。没有多想,寻到十三的位置,我使出十二分力气,往前捣出一拳,同时膝盖往十三的裆里踹去。 十三清楚我拳脚上的本事,双腿一夹,模样狼狈了些,但也招架住了那一招。砰,耳边一声炸响,膀子上传来一股蛮横的劲儿,我与十三吃不住,一同退了几步。也不晓得十三拳脚上的功夫是谁教出来的,着实了得,三两秒时间化解身上的余劲,一招猴子偷桃,往我裤裆抓来。 往来之间,要说化解全部招式是不可能的,我吃他一拳,他身上也少不了一掌。根本没有防御,全凭血肉上的硬拼。我膀子酸麻,鼻子里面哼哼几声,锐利的视线往十三扫去,凌空踢出几十脚,十三眼劲儿毒辣,抓住我的觉往后甩去。 力从地起,在半空中,在能耐的人也使不出几分力气。身子横飞出去之时,我翻转一圈,稳当的落在地上,几乎不容十三喘口气,一记冲天炮往十三下巴砸去。 “师父,使些我没有见过的本事吧。” 十三应付起来,轻松自如。 惨白的月光之下,二人生死斗法,却没有使出全力,大家都在试探对方的本事。一旦心里有个七七八八,到时候才是使出底牌的时刻,一招半式之间就能决定生死。 论起经验,十三始终不如我,因为大意露出破绽,我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砸去。啪的一声,便是骨头都被砸断了几根,十三鼻子里哼哼一声,大步后退,嘴里突出一大口血浆。 “许老魔,分高下吧。” 滔天般的魔气从他头上喷涌出来,交织成一股冲上云霄的黑色烟束,隐约间,头顶上的云彩都被冲散了。 熟悉的气息从十三身上扩散出来,魔气之中,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眸盯着我,只不过这双眼眸却是血红的。幽十三说十三修炼魔极法相出了差错,恐怕就是这点。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眨眼时间,无象台的废墟上,魔气涌动,便是地上的草木都枯萎起来。 不但如此,十三的眼睛也因此变得血红起来,他仿佛换了一个人,我心理叹息一声,晓得十三已经入魔。我从容的瞧着那双魔眼,嘴里大喝一声:“大胆。” 声音如雷声炸响,吓得那双眼睛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在用那般随意的视线来瞧我。十三身上的魔极法相都是我传授给他的,这头法相控制了十三的身子后,倒也有几分威势。 “师父,这条路,你怕是没有走过吧?所有人都以为我修炼魔极法相出了差错,但又有谁晓得,是我甘愿的。” 十三森然的笑了出来,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在那头魔相身后又显化出一头更加庞大的魔相,两双巨大眼睛瞧着我。我心窝里面冒出寒意,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瞧,天上那轮月亮似乎变得血红起来,当真诡异。 容不得我说上什么,十三身后两头魔相往我冲撞过来,最后一头犹如山岳一般,我站在面前,显得渺小。澎湃的魔气一同往我移动,十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瞧出了什么,脸色一阵变换。 那水缸粗细的膀子,抬起就砸。 我抬头瞧着一高一矮两头魔相,咧嘴笑了出来。 这时候,一条膀子从我身上伸了出来,慢慢的往前推了出去。周围空气挤压得啪啪炸响,与那水缸一般的膀子比起来,从我身上伸出来的手,倒是寒酸了些。然而上面却爆发出一股浩瀚的气势,两头魔相倒飞出去,嘴里凄惨叫着,一时间碎石横飞,地上被拖出两条巨大的沟壑。 真魔法相从我身子里面走了出来,他视线环顾四周,恭敬的行礼询问:“我该做什么?” 瞧他模样,好像心甘情愿的任我使唤。 我敲了一眼十三,张嘴说了个字,杀! 法相不紧不慢的往十三与那两头魔相走去,一步踏出,魔气遮天蔽日,连上法相身后显化出来的那头魔相,无象台废墟上面一共三头。 眼前陡然变得黑暗起来,周围全是浓郁到极点的魔气, “许老魔。你真以为我就只有这些能耐么?” 十三大喊一声,脸上涌现出疯狂的样子,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魔气中显化出来。一眼瞧上去,密密麻麻,我手里提着古匕冲入涌动的魔气中,与十三拼杀在了一起。 沉寂了几秒钟时间,魔气里面绽放出万张金光,大乘的青城古音施展出来,一枚枚斗大的符篆交织在一起,往着那些魔相绞杀过去。阴森的魔气中,出现这么一阵到家的庄严气息,又平添出一分诡异。 十三使出奇门幻象,眼前变得镜花水月,分不清虚实。若说道法,他也使得麻溜,铁牛当初连着茅山的九字真言也传授给他。两门道家神通碰撞一起,浑身血液都快沸腾起来,我的脑仁一阵刺痛,口鼻里面流淌血浆,衣衫寸寸皆碎。十三也不好受,愈合不久的口子重新炸裂而开,此时此刻,二人眼中只有彼此,纷纷使出所有底牌,想要分出一个胜负。 “你以为你就使得出奇门幻象么?” 我嘴里嘿嘿一笑,运转奇门幻象,阵中阵,相中相,奇门宫废墟上面地动山摇,鬼哭狼嚎。幽十三不晓得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她白皙的脸蛋上全是眼泪,扯着嘶哑的嗓音冲十三大喊:“十三,不要,求求你。” “你让你出来的,该死,还不快退下。” 十三转过身去,分了精神,将后背心留给我。 那一拳,可没有留情,结实的锤在十三后背心上。他嘴里喷出血浆,整个人往后面横飞出去,我施展缩地城村,想要接着这个机会重伤他。十三却不是好惹的角色,他年纪虽小,不过手头上全是真本事,他双腿缠在我的脖子上面,凌空一扭,想要夹断我的脖子。 力拔山兮气盖世,我两条膀子顿时爆发出千斤之力,砸断十三一条腿不说,更是差点卸掉了他的一条手。我脑门上重重挨上一脚,整个人位置调换,扭了一圈,脑袋往地上狠狠撞去。 砰,血液四溅,脑门磕在一块碎石上面,差点昏死过去,脑浆一片搅在一起,当场呆在原地,任由口鼻里面的血液流淌下去。 危险便是来的这么突然?见我坐在地上,魔气中伸出一条巨大的魔掌,想要将我撕碎。凭着本能,我抱住那条膀子,硬生生的将其撕扯成了两半。十三砸在地上,眼珠子差点鼓了出来,断了一条腿,疼得他脸色煞白,紧咬着牙根儿。 幽十三跑到十三进前,怜爱的将他抱在怀里,哭得满脸泪痕。 十三深吸一口气,擦掉了幽十三脸上的眼泪,随后一把推开,期间嘴上没有说出一句话。 “十三,求求你。你说你要娶我的。” 他脾气也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冷愣是跛着脚往我冲来,眼里全是不服输的劲儿。这点与我很像,二人不顾其它,眨眼时间过了几十招。那记横扫千军,实在威风,让人挡无可挡,到了这会儿,我们两人都已经豁出了性命。 他那些手下,不晓得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在奇门幻象中误打误撞走到我的身旁,当时正与十三杀得眼红,不料运气太差,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刀剑从后背插来,剧烈的疼痛让我昏沉的脑袋清醒起来。 十三胸腔生出一股怒火,大骂:“你狗日的,谁他娘让你们出手的。” 杀心毕露,一条膀子从魔气中显化出来,往那人身上派去。噗的声,脚下一滩血肉,血腥得紧。我反手拔掉后背心上的刀剑,随手丢在地上,心中却没有什么怨言,生死斗法就这样,没什么讲究,被阴了便阴了,这是命。 “今日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十三抱住我,用脑袋往我脑门装来,那一瞬,整个视界都昏暗起来,我口鼻里面流出许多血浆,瞪圆了眼睛。手上也没有落下,一把抓向十三的断脚,狠狠一扭,那剧烈的疼痛劲儿可忍不了,十三凄惨叫了出来,一掌拍在我的脑门上面。 啪! 我整个人后仰倒去,瞧着天上的星星,心中一片宁静。 这一次,足足三五分钟的时间我都没有清醒过来,脑袋一直处于发懵状态,十三彻底站不起来了,那只脚被捏碎了骨头,豆大的冷汗止不住流。 “呜呜,十三,求求你。” 幽十三哭喊着,小脸蛋上一片绝望,她想要冲进遮天蔽日的魔气里面。一旦进入,生死就由不得她了,十三急气攻心,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浆。 我瞪圆了眼睛,从地上慢慢爬起,小步的挪着脚,往十三走去。 他眼中的赤红少了些许,脸上从容的笑了出来:“快点斩了我,否侧今天你走不掉的。” 我心中早已经生出了杀意,他用尚云来胁迫我,以后就会用我的爹娘,虽然舍不得其中的情义,一番拿捏,却也敲定了注意。 “尚韵在哪里?”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古匕。 十三嘴角咧开,眼中没有半分惧怕。 “许老魔,到了现在,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犹记得我嘴里叹息一声,手里的古匕往十三脑袋斩去,关键时候,幽十三冲入奇门幻象里面,进入魔气中心,这小娘们力气不小,整个身子往我冲撞过来,一时间失去了中心,重重的坐在地上。 面对生死,十三不惧半分,然而瞧见幽十三闯入奇门幻象里面,眼中惊恐万分,立马就失去了分寸,乱了自己的阵脚:“快走,不要。” 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万分悲伤。 幽十三以前不过是个打杂童子,若说烧火做饭她倒是拿手,如果在拳脚上,她就像寻常人一样,怎么招架得主魔气中密密麻麻的赤红眼睛。到了这般地步,那些魔相已经超出了十三的掌控,敌我不分。 她心里知晓贸然进入这里面,会面对怎样的危险,但是瞧见十三差点被我斩杀在古匕之下,心里哪儿还顾得危险? 我不想错失这个绝佳机会,从地上弹掉起来,忍耐着身上的剧痛,手里古匕往十三身上送去。 “闪开,你这个傻娘们,快闪开。” 十三嗓音都嘶哑起来,眼泪顺着脸流下。 噗! 古匕没有送到十三身子里面,却送到了幽十三身子里面,她挡在十三面前,不曾后退一步。 看着幽十三的脸蛋,我头脑逐渐清醒过来,慢慢松开手里的古匕,十三长大了嘴,整个人不住的哆嗦。从他眼睛里面,我瞧出他的信念崩塌了。 我抿紧了小嘴,心中一阵苦涩,在幽十三身上,我瞧见了白子溪的影子。 十三接住幽十三后倒的身子,哭成泪人:“你他娘进来干嘛?” 他精神崩溃了,从今天以后,十三这个人再也不存在。 幽十三不后悔,我当时脑袋乱麻麻一片,根本没有听清楚两人说了什么。错手斩了幽十三,我心中也不好受。 “十三,答应我,不要在斗下去了。” 她最后一句话我听清楚了,不但是说给十三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第三百三十章 恩断义绝 十三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眼中的血色也是消退不少,他抱着幽十三的尸体悲恸大哭。心中饶有千言万语,却容不得她细细说来,唯一就是希望十三不要在与我斗下去。 “你为何要闯入大阵里面?我依你便是。” 他软软的坐在地上,这一刻,斗法的输赢已经不重要。连心中的斗志都没了,如何去拼,十三这个年纪,对感情懵懂,父母又被茅山道士斩杀,半大小子心里最渴望亲情。 那日在无象台上,我们被逼得将十三逐出师门,可怜小子一下子又成了孤立无靠的模样,这段时间与幽十三相处,怕是早就把她当成了亲人。或许心底早已经生出别样的情感,亲眼瞧着幽十三死在面前,心坎上的悲伤与绝望交织在一起,怎能承受得了? 周围浓郁的魔气慢慢消失,这会儿,十三的视界里面只有她的影子。 我瞧得出来,十三在求死。 亲手葬送了幽十三的性命,若是问我心中感受如何,想想,能好过得了么?当初是我们师徒俩儿把幽十三救出来的,瞧着她那可怜模样,心里怜悯,不忍心让她毁在那龙虎山的老道手上。 到头来,却毁在了我的手上。 我们于她来说,有救命之恩,虽说年纪尚小,理解不了其中的恩情,但心里也把我们瞧作了亲人。如今见我们要斗个生死,幽十三怎么情愿?我晓得她的性格,如果调换一下位置,幽十三仍然会挡在我身前。 这女娃命苦,以前在老道手里没少过苦日子,随后跟着十三一路拼杀,自然是担心受怕。还不等过上稳定的生活,就送命在无象台废墟之上。 几分钟过去,十三收住了哭声,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儿。 我站在原地,心中说不出来的犹豫,现在只要过去就能轻易的斩杀了十三,可现在他比死还要可怜。无论之间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以往的师徒情分,始终念在心里。 如果今日不斩十三,以后他报复起来,我根本招架不住。 “斩了我,若不然的话,以后你会后悔的。” 十三抬头瞧着我,眼睛里面全是怨恨,我亲手斩了幽十三,他也瞧在眼睛里面。这种仇怨,只有我们分出生死才算了结。 实在狠不下心,我仿佛没有听见十三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前的人可是十三,难不成让我提着古匕上去一刀斩杀了?心中虽有这个意思,但手脚却不听使唤,出奇的僵硬。 “许老魔,今天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十三讥笑出来,面对生死,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瞧见我脸色复杂的站在原地,有些瞧不起我。 “今天你要是不把我斩了,你以后会后悔的,想想你身边那些朋友。” 他最是清楚我的性格,拿捏了我心中最怕的事情,张嘴就威胁出来。听见这句话,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十三走去。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就一定做得到。 大家了结彼此的性格,就像十三说的一样,今天我怕要是不狠心斩了十三,总有一天我会为今天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我从地上捡起古匕,紧紧攥在手里面。 幽十三就是十三心中的那片天,她的死给十三太大打击,一时间心灰意冷,只求一死。我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睛死死的瞧着十三。 人没有了信念很可怕,以后的十三将会是个没有信念的人,如果现在的他还有一分理智的话,那么今日放他离开,以后就完全被魔极法相操控,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我许越不是啥好人,却也不会留下祸根。 “这就是奇门宫的宫主么?我对你很失望。” 当我举起手里的古匕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出来,听在耳朵里面,让我懵在原地。 骤然间,手脚剧烈的哆嗦起来,心中不愿意相信。 尚韵不紧不慢的往我们走来,她那种脸蛋冰冷绝情,瞧都没有瞧上我一眼。到了现在,心中也反应过来十三先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太重情重义,到头来只会害死自己。 那一瞬,手里一阵酥软,古匕也掉到手里,我埋头苦笑起来,嘴腔里面阵阵苦涩弥漫。 当时很想揪着尚韵的衣领,问她为什么要背板我? 深吸一口气,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局面算不得天罗地网,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绝境。 现在的尚韵,着实陌生,从她身上我再也找不出来一点熟悉的感觉。 “人我已经帮你骗来了。” 十三短短一句话,让我坠入冰窟子里面,心坎那种失望,除了自己,别人体会不到。一直最为信任的人,亲手为我设下一个局,小爷这条性命还真坎坷。 说到底,我与十三都是可怜人,他口口声声骂我重情重义,自己何尝不是?然而到了尚韵嘴里,我们成了做不了大事情怂货。 “我千方百计的去寻二龙锁,想为自己寻一个未来,不料却寻到这般下场。”说着,心里的憋屈燃烧成一股怒火,往脑袋上窜腾而去,整个人都快沸腾起来。 “尚韵,我说过,我不信你会亲手斩了我。当初在茅山小圣地不信,现在也不信。” 我站的笔直,眼睛死死瞧着尚韵。 “对不起。” 尚韵那双眼眸里面终于泛起一阵愧疚,她抬手揭掉脸上的面纱,那张脸让我日思夜想,整个脑仁都是她的身影。她说过,那张冰冷的脸蛋只为我笑,现在那个熟悉的尚韵又回来了。 我手里紧紧攥着她送我的发簪。 “许老魔,这就是我亲手为你设下的天罗地网,你逃得掉么?” 十三嘿嘿笑了出来。 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与尚韵,我瞧着她,她同样瞧着我。 我与她心里面都清楚,只要今天她刺出这一剑,将会刺得我们恩断义绝,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干系。她待我恩重如山,而我也还了她两剑,心中再是不舍,又能怎样? 在我绝望的眼神中,尚韵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凶兵,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仍然红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点也不恼,相反非常平静。 说到底,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尚韵会亲手斩了我,若是想躲,她想要斩了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就是想要亲眼瞧瞧,尚韵会不会刺出这一剑? 她深深的瞧了一眼我,手中的凶兵往我身上刺来,这次她没有留情,刺向的地方正是胸腔上面。即便天大的本事,被送进了胸腔里,也难以活命。 心窝涌上万分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闭上眼睛,心里酸酸的,想哭。 她始终还是冲我斩来,动作狠辣干脆,若是任由这柄凶兵刺到心窝里面,无象台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在硬朗的小命,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基本无人能救。 凶兵即将送到我胸腔里面的时候,法相出现在了我面前,徒手攥住剑身,竟是将其生生的遮断成两截。他受我绝望的心境感染,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那双眼睛赤红着,想要冲尚韵出手。 “退下。” 我骂声刚落,尚韵手里那柄短剑狠狠刺进我的身子。 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全身,与心坎上的痛比起来,变得不值一提。我伸手捏住剑身,尚韵力气没有我大,想要在往里面深入一分,但是被我死死捏住,进退不得。 一剑刺来,刺走了所有的情意。 尚韵一掌拍来,我都懒得招架,手脚上立马传来蛮狠的力道。我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法相往前一步,挡在了我们之间,不让尚韵接近我。 “你如果不还手,今日我必定斩了你。” 尚韵说话坚定,声音冰冷冷的,谁都听得出里面的绝情。 我咬紧牙根,不服输的昂起了脑袋,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尚韵送给我的发簪。这段时,我一直妥当的放在身边,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护住,生怕不小心丢了。 当重如泰山的情意烟消云散之后,这支发簪变得轻飘飘的,捏在手里,早也没有一分重量。 “我许越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既然你执意要与我断了情意,今天我就如了你的意。” 说完,我将手里的发簪往尚韵丢去。 “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再无情意,以后见面,大家就是生死仇敌。” 尚韵抿着嘴,眼中里面全是悲伤,任由发簪落到脚下。她低头瞧着地上的发簪,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身躯忍不住的哆嗦,情绪非常激动。 “今日你们骗我前来,不就是想要小爷的性命么?还有奇门大圣,他一定就在附近封死我的退路吧,让他一并出现就是。今天所有事情小爷都接着。” 我从后背取下寒曲通幽这柄小剑,将裹在上面的衣衫扯掉,视线平静的瞧着剑鞘。 尚韵哭了出来:“许越对不起。” 她低头呆呆瞧着发簪,脸上全是不舍。 “奇门,你他娘的给小爷滚出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周围一声大喊,洪亮的声音往四周扩散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凶兵斩大圣 奇门大圣肯定就在附近,今日十三把我骗到无象台,与他脱不了干系。表面上十三是奇门宫的新宫主,只要奇门大圣一日不死,十三就要做一日的傀儡。 瞧见我手里这柄凶剑,尚韵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脸上尤其惧怕。 尚韵如此待我,心灰意冷之下,心中早没有了顾虑。枉我先前但系奇门大圣会对尚韵不利,因此做事中规中矩,也不敢过格,就是怕惹恼了他,出手打散尚韵的魂魄。 “疯三爷把这柄凶剑交与你了?” 沉默了几秒钟,奇门大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辨不清虚实。这狗日的城府也深,为了把我留在无象台上,居然躲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小爷也算有些见识,心里清楚着呢。 “你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么?好说也是一代绝世大拿,莫不成还怕了我这个后生辈?” 放在三五年前,我倒是不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到了今天,急眼了也敢冲上来跟你分个死活。而且无象台一战,奇门大圣伤势严重,修为早已不如之前。 被我道破了计划,奇门大圣没有继续躲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第二次见面,奇门大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头发全白,脸上全是皱纹,特别那双眼睛,浑浊得很,哪儿还有大圣的威风? 一眼瞧起来,奇门大圣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莫要说斗法了,走路都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摔在地上。 当时我脑仁里面都快沸腾起来,嘴上没有多说一句,手骨握住剑柄,将寒曲通幽慢慢的抽出剑鞘。压抑的气氛中,一丝冰冷阴森的气息从剑鞘中迸发出来,寒曲通幽剑身血红,仿佛有鲜血在里面流淌。 “北灵,退下吧,只有你出面才能把这小子引出来。之间的承诺,自然不变。” 锵!安静的夜晚,传来凶剑出鞘的脆响声音,我有种错觉,血红的剑身上面似乎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我。这几月的天,到了晚上闷热无比,当凶剑出鞘之后,温度骤降,一股让奇门大圣变色的杀气从剑身上喷发而出。 这柄凶剑犹如有着自己的生命,我两只手捂住剑柄,迎着奇门大圣走了上去。 尚韵紧紧的抿着嘴,最后苦笑出来,让我小心。 嘿嘿,现在倒晓得让我小心,之前你将凶兵送到我的胸腔里面,却没有见你留情一分,好让我有个幻象,做的那么绝情,将我心中的希望全部打散。 “我许越不过是个穷小子而已,犯不着你操心,再说你我之间再无干系,生死也与你五官,莫要虚情假意。” 尚韵没有在说话,往后退出几步。 “带着十三出去。” 奇门大圣扭头从尚韵说了句,接下来的斗法,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几步踏来的时候,奇门幻象将无象台笼罩其中,我眼前的景象虚幻起来,然而心里平静如水。浓郁的死气在寒曲通幽周围萦绕着,无数亡魂在死气中挣扎咆哮,握住这柄凶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生得邪恶,与道家正统是两个极端。 “你先前跟十三斗法,身上落下伤势,我同样一身不治之伤。说起来,倒也没有占你的便宜。本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奈何你修出真魔法相,我不得不管,今日要么你斩了我,要么我斩了你。” 说话的时候,奇门大圣的身子变得扭曲起来,宛若一缕死气,我晓得他出手了。我们间注定要有一场生死斗法,奇门大圣举手投足之间,神通尽出,雷声轰鸣。由他亲手施展出来的奇门幻象,与十三施展出来天差地别,就连我这双眼睛都捕捉不到虚实。 一剑往前斩去,寒曲通幽上面死气狂涌,所有人都听见了上面传来冤魂的凄惨叫声。铸剑之地,是燕国万人坑中,连疯三爷都承认这柄剑是古往今来第一凶兵,更引得达摩祖师爷出手镇压。 剑气如虹,便是空气都要撕碎,造成这般错觉,我差点将手里的寒曲通幽丢到地上。斩出去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气正在逆流,骨髓正在沸腾,三魂悸动不安。我脚踩九宫步,使出大乘点仓剑法。 奇门大圣一退再退,对上寒曲子的得意之作,绝世大拿也不敢硬来。幻象随时都在变化,要是找不到奇门大圣的本尊在哪里,今天把老天斩出一条天河来,都奈何不到他。 “奇门幻象既然能与魔极法相并称两大魔功,其中玄奥,不止在幻字上面。今天睁大眼睛瞧瞧幻象之威。”奇门大圣十指掐印,阴风大起。 一上来就是出玩命的招式,念完了决,掐完了印,奇门大圣在我面前显化出来。他眼睛平静,在我惊恐的视线下,从胸腔里面钻了进去,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要被撕成两半,通红剑身嗡鸣不止,无穷的死气遮蔽了奇门宫。 只感觉到一种快速运动的东西从我身子里面传了过去,身上的衣衫寸寸皆碎,引发了玄雷留下的伤势。我差点把眼珠子鼓了出来,一大口血浆喷出,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我从地上站起来,不等喘匀腔里那口起,提着寒曲通幽杀上前去。寒光瞬逝,死气逼人,这柄凶兵不但能斩人肉身,还能斩人魂魄。在无数奔腾的亡魂中,奇门大圣一条膀子被我斩下。 头顶上不时有道家神雷落下,我不躲不闪,当初连玄雷都敢空手接下,至于这几道区区的道家神雷,我不曾放在眼睛里面。 凶剑斩出,奇门宫坍塌大半,天上那轮月亮都变了颜色。 若是看的细致些,会发现月亮根本没有变色,而是有一层五彩霞光遮住月亮,所以瞧起来,月亮宛若变色。这种情况我瞧过,天降异象五霞天威,说明会有绝世大拿陨落。 奇门大圣也瞧见了天上的情况,他嘴里叹息一声,眼中陡然浮现一抹狠色。隐约间,他身上有鬼火在燃烧,我心里知晓他在燃烧三魂六魄,强行提升自己的道家修为。 他亲口说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坐化。 “你若是能接住这一招,那就算我拜了。” 他泰然自若的说了句,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往我冲撞过来。我手头上虽然握着寒曲通幽这柄小剑,但对面是一代绝世大拿的最强一招。施展出这一招后,奇门大圣将会没有再战之力,到时候生死就掌在我的手里面。 若是接不住,嘿嘿。 “小爷怕了你不成。” 我咧嘴一笑,使出全身的能耐,冲着奇门大圣疯狂的斩了出去。 一瞬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我头发倒竖起来,浑身冰冷。眼前被漆黑如墨的死气遮蔽,这片天地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中,甚至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条膀子从死气中探出,在我眼瞳子里面不断放大。我站出这一剑后,同样没有了一丁点力气,面对这一掌,只能用血肉身子却扛下来。 紧接着,奇门大圣的尸体从死气中飞速略来,我晓不得先前眨眼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剑又有怎样的威势?但明白奇门大圣已经被斩杀在凶兵下面,但尸体没有倒下,依然往我拍了过来。 手掌心儿里,道纹闪烁出刺眼亮光,我硬接下了绝世大拿的最强一招。我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一座大山狠狠撞在胸腔上面,手里的凶兵飞了出去,斜插在了地面。 眼前的死气瞬间收敛到通红的剑身里面,斩杀奇门大圣后,寒曲通幽又血红了几分,妖艳无比。 几乎在拍到我的时候,奇门大圣的尸体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好像在一心求死,从我们动手拼杀到斩杀奇门大圣,只过了半个钟头。 曾经那个凶名大盛的绝世大拿,独自一人与诸多绝世大拿斗法的枭雄,被我斩杀在寒曲通幽之下。我也不好受,生生的承受了绝世大拿的最强一式,所有神通全被内敛于道纹之中,看似普通无常的一掌,差点震碎我的三魂。 关键是时候,真魔法相帮我抵挡住了九成力道。 尽管只有一成力道落在我的身子上面,伤上加伤,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好几秒钟。 当真魔法相为我承受住九成力道的时候,他从我身子上飞了出来,不是我召唤出来的,而是被硬生生拍出来的。他跌到在我身后不远处,头一扭就不知道生死,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到现在我都没有摸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救了我的性命。 否侧的话,那一掌之下,我断然活不下来。 尝试着动弹了一下手脚,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所有的病根都在这个时候一股脑涌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那时候我最想瞧见的人,却是尚韵。 我自己了解自己的性子,嘴上说的绝情,但心里面根本舍弃不了其中的情义。说白了就是死鸭子嘴硬。 这个时候,我最希望尚韵过来抱住我。 可她犹豫之后,却转过了身。 我咬着小嘴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穷途末路 以往的伤势一并复发出来,痛是自然,若与心坎上的痛比起来,却不算什么了。我对尚韵早已生出了情义,嘴上虽然没有说出那些肉麻的情话来,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今日她做的这般绝情,心头上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但是边上传来了脚步声,睁开眼睛一瞧。黑暗中走来几名面相丑陋的人,要说看相的本事,我也会点皮毛,这几人面宫里凶光大盛,中庭之上死气萦绕,这种面相多是穷凶极恶之辈。 正是那伙邪教。 我许老魔多少也算一号人物,连茅山小圣地都奈何不了我,现在更是斩掉奇门大圣,到头来要死在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手上,若说憋屈,这是肯定的。 但我现在手脚上没有一分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了,就算胸腔里面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能怎么样? “嘿,这小子,倒有点真本事,居然能斩了奇门大圣?” 这几个狗日的,说话也认不得羞,先前怎么不敢出来?瞧我负了伤,这才敢摸出来,我这辈子做事坦荡,打心底瞧不起他们。 “要不连那小崽子一起斩了吧,瞧他模样,手上怕是也没啥能耐了?这段时间老子可够窝囊,居然被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使唤,早他娘受够了。” 奇门大圣被斩,十三身受重伤,亲眼瞧着幽十三被斩在面前,信念早就崩塌了。瞧样子,这伙人不情愿在十三手底下做事情,只是奇门大圣没死的时候,心里惧怕,嘴上不敢多说。 听见这句话,十三头都懒得抬一下。 我咧开嘴,冲他们笑了出来,这几人脸色一阵变换,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先前那些神通他们清楚的瞧在眼睛里面,生怕我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嘴上叫得欢,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他们不敢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尚韵可是还在边上瞧着呢。 休息了几分钟,我下意识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转身离开。以前我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现在仍然没把他们放眼里。就像十三说的,他们不过是一群咸鱼,就算翻身了也是。 将寒曲通幽背在身上,便是一秒留恋都没有,转身就走。 “越子,对不起。” 尚韵脸上全是泪痕,这句话说的辛酸,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那两件,刺得我心碎绝望,这些话早就不重要了。 我站了一会儿,嘴上一句话都没有说,随后头也不扭离去。 那伙人不依,将我里外围个严实,连十三都没有逃脱。奇门大圣被斩之后,这些人要反了,而且我们现在一身的口子,走起路来都摇晃不停,就不说与这些人拼杀。 “嘿嘿,落到我们的手里,今日你走得掉么?” 他们嘴上笑得欢畅,生死斗法之后,被他们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心里愈发害怕,这伙人就愈发想要斩杀了我,话不多说,几人同时往我冲来。 若是放在平常,应付起来倒是轻松。 想都没想,我一掌平推出去,只听见耳朵边上一声炸响,嘴里喷出一口血浆不说,身子更是失去平衡,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爷不晓得会死在谁手里,但绝对不是你们手里。” 我擦掉嘴边的血迹,身子站的笔直,心里没有一点惧怕。 那几人拧着眉头,瞧我死到临头,嘴上依然这么撅,纷纷冒出了火气。也懒得再说一句废话,施展出拿手本事,往我拼杀过来。 如果今天被他们拖住,无象台就是我的埋骨之地,在他们看来,我肯定是要拼死抵抗,或者扭头逃命。此刻的我手脚发软,连寻常人都不如,不躲不闪的站在原地。 带头那人一刀往我砍来,宽大的剑身上面闪出森然的寒光,换做别人,被这一刀砍个结实的话,只怕当场被劈成两半。噹,刀身嗡鸣,持刀汉子只觉得膀子一阵酥麻,差点松开手里的巨刀。 仔细的瞧来,发现抓住刀身的是一条白骨手臂,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痕。 “想要小爷的性命,没那么简单。” 说话的同时,我从怀里掏出那铁疙瘩,这玩意儿用起来轻巧方便。跟前的人眼瞳子猛然收缩,他怎会不晓得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只要听见一声巨响,不说血肉,就算铁打出来的身子都要被捣出一个大窟窿。 我将这枚铁疙瘩塞进他的胸怀里面,膝盖往裆里一顶,他当场弓起了腰身,嘴里凄惨叫了出来。只顾着裆里那玩意儿了,根本来不及将怀里的东西扔出去。 死倒是不怕,就怕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特别是死在这群小货色的手里。 趁着机会,我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施展缩地成寸往奇门宫外面讨去。先前我做的隐秘,其他人根本没有标清楚,我往他怀里塞了什么东西,当下是全部围了上去。 只听见那人扯着嗓子大喊出来:“快退。” 他们之间情义不浅,晓得自己逃不过去了,不愿意同伴受到牵连。关键时候一把将他那些同伴推开,一声轰然炸裂响彻奇门宫。现场火光冲天,碎肉横飞,好在及时推开了同伴,虽然受了伤,却伤不到性命。 那伙人傻眼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忙着逃命,也没有细致的去瞧,懵了几秒钟,懵了几秒钟,瞧见自己的头被人整死,立马急红了眼,连十三都不管了,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哥哥!” 想不到这群两条腿的畜生还知道悲伤,还以为他们是无情无义之辈呢。 听着身后的哭喊声,我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揪紧了心。把他们惹恼后,今天算是铁了心,要把我斩了。施展缩地成寸后,跑出一截距离,手脚后力不支,脑袋迷糊,要不是往舌尖狠狠咬了一口,早就软在地上昏死过去。 倘若被他们追到,临死之前,少不了一顿折磨。 半个钟头后,我已经山穷水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那伙人紧追不舍,我只要停下几分钟,就会被他们捉到。他们罪恶滔天,手头上折磨人的本事不少,我心里打定注意,只要被他们捉住,立马自己了结。 这会儿脑袋昏沉得厉害,我失去了方向感,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中乱窜。 沿途留下一滩滩新鲜血迹,照这样下去,我无所遁形,身后的人只要循着血迹就能把我寻到。 深吸一口气,我蹲了下来,往地上抓起一把松软的泥土。 上次就是因为用泥土止血,最后口子感染,差点丢了小命,心头上也留下不少的阴影。今日被逼得穷途末路,只有咬紧牙根,把泥土往口子里面塞去。 难忍的剧痛从口子里面传来,连骨头都酥麻起来,吃不住劲儿,我鼻子里面忍不住的哼哼。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足足休息了几分钟才挪着脚往前走。 肚子里面又渴又饿,肠子都快拧巴起来,每秒时间我都要忍受着各种折腾。每当想到尚韵,身上的疼痛仿佛减少许多,我心里深爱着她,却不曾想到,我们之间的以这般结局落幕。 “许老魔,我要让你尝尝什么要做痛苦。” 远远的,一道悲愤的骂声传来。 我低头瞧着口子,往里面塞了大把泥土,疼了些,但也勉强止住血液。 我仗着周围茂盛的林子,尽捡着偏僻的地方钻,那会儿心里想着能跑一步算一步。经历那么多的劫难,就是没有放弃,因此才能活到今天。 也罢,现在比以前好上不少,最起码心中没有了牵挂,死了算求。 逃窜至深夜,我走一步要休息三两分钟,身后那伙人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嘴里叹息一声,摸出黎天古匕,视线平静的瞧着。 我慢慢狠下心来,死在自己手里面,不算憋屈。 忽然,细微的流水声从林子里面传来,我扭头瞧去,不远处有一条溪流,瞧着奔腾水势,似乎往山下流去。走到现在,我已经不晓得自己身处何地? 身后那伙人追了上来,个个红着眼睛,凶神恶煞,恨不得把我撕碎了。 “今天插上一对翅膀,你也飞不出去。” 他们往我走来,说话的时候,抬起了手中的刀。 我咧开嘴笑了出来,干脆的跳到奔腾河流里面,那一瞬,冰冷刺骨的河水往我口鼻里面涌来。匆忙下没什么准备,呛得我直翻眼睛,手脚本能的往边上抓去。 本来以为这条河不算深,跳下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河水深不见底,没有落脚之处。借着水势,我冒头深吸一口气,又被卷入河底。 自己了结也是死,跳到河里也是死,不过能为自己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四相不算难看。先前我用古匕了结自己的话,虽说能省去一顿折磨,但是那样恐怕全尸都留不下。 河水端急,被卷入河底的我先后撞在好几块石头上面,血浆染红了河水。最后一下才是致命,脑袋磕在一块尖锐的物体上,至于是什么东西,根本瞧不清楚。 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丫丫 昏暗中,意识模糊,脑仁差点炸开,我忘记自己灌了多少河水,肚子里面撑胀得紧。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死了么?先前那条端急河水的凶险之处我可是清楚记得,河底暗石无数。 那几下,少说断了几根肋骨。 说起来,又有些奇怪,若是死在河底里面,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身子的疼痛? 我感觉到身边的冰冷已经消失,想要睁开眼睛瞧瞧,奈何眼皮沉重的跟两座小山似的,涌进全身的力气都没睁开一条缝,试几次后索性放宽了心。管他娘的,是生是死睡上一觉在说。 睡梦中,倒听见了进出的脚步声,我记得自己跳入河流里面,没多长时间就被卷到河底。我听见那人小声的说话,年纪不大,是个孩童,他再帮我换药,动作轻柔害怕弄疼了我。 “老爹,我好像瞧见他的眼皮在动?” 悦耳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起,原来是个女娃,怪不得动作那么轻柔。她做事情挺细心的,帮我清洗了口子里面的泥土,又小心的擦干。 我心里苦笑,想不到小爷性命这么硬朗,居然又被山脚下的人家救起。那伙人没找到,肯定不会罢休,等他们顺着河流方向寻到这里,肯定会连累到这些无辜人家。 迷迷糊糊中,我睡的畅快,意识里面都快过了一两天时间。这次没有多费力气就睁开眼睛,精神得很,只不过身上火辣辣的疼,跟一团火在燃烧似的。 我打量屋子,里面被收拾的赶紧,有一股熬制中药的腥味儿,周围摆放着一张木桌子,边上围着爷孙俩儿,不晓得这顿是午饭还是饭碗?小女娃眼睛明亮,她扭过头来瞧着我,忙不迭的推她爷爷:“醒了,醒了。” 老头瞧着我一身行头不简单,沉默了会儿,问我身子上的情况。 我没有回答,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之前我与龙掌柜约定,一个星期还没有回去的话,他就带着整个白家来无象台找我。到了现在,显然已经过了一个新奇,龙掌柜他们肯定杀到奇门宫内。 不等老头老说,女娃雀跃的告诉我,这里是小寺角,上头上有一座寺庙,村子世代依山而建,傍湖而居,我便是他老爹从湖里捞出来的,那大网被拉得老长,以为是上了大鱼,没想到收网一瞧,居然是个赤裸着身子的男人。 我拧紧眉头,倒也不意外,那条河水奔腾端急,山水汹涌之地必有平湖居之,河流轻缓之处必有死湖所在。小爷这条性命当真硬朗,险中逃过一劫,当时我要是用古匕了结自己,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局面了。 瞧了一眼这个女娃,年纪不大不小,十六七岁左右,扎着马尾辫子,皮肤白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瓷娃娃似的。长个几年时间,不说有白子溪那般绝美,但也有几分容貌。 见老头嘴里瞅着旱烟,我嘴里发馋,跟他要了支。 “你这后生辈,身子倒也了得,伤成这种模样都没有死掉。那会儿瞧你一身的口子,都不想救你了,要不是丫丫死活磨我,早把你丢到湖里喂鱼了。” 老头嘴上也不客气,不过我心里不恼,反而感激他。 他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一类的人。而且瞧我行头打扮不像是寻常人,所以警惕一些是人之常情。 我冲丫丫说了一声谢,然后问老头说这里具体位置,该怎么出去? 他摇摇头:“此地与外界被平湖相隔,只有船只才能离开,不过这几天时间来了群山匪子,专做抢盗之事,村里人心里害怕,平常不敢走远了,只能在平湖附近打点鱼。” 如今江湖动荡,邪门歪道猖獗,连这种偏僻地方都被牵连到。 老头冲丫丫使了个眼色,丫丫帮我弄了些饭菜端过来,小脸好奇的瞧着我。 我接过饭,问老头说:“我身上有一柄长剑,你看见了没有?” 他摇摇头说:“我自从湖中把你捞起来,至于长剑没有瞧见,应该就在湖里。等你休息两天,我带你去捞,跑不掉的。” 听见这话,我心头一沉,心想坏事了,如果寒曲通幽落到别人手里,可是天大的祸端。 “行了,既然住在我家,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做事。” 我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老头救了我一命,而且想要找回寒曲通幽,只能听他的话。 嘴里咽了口,也不顾丫丫在边上瞧着,甩开腮帮子就吃,这两天实在饿的难受。丫丫做事细心,兴许老头交代过,让她照看着我。 吃过饭,老头离开屋子,打算准备今晚的饭菜。平湖里面鱼虾无数,能养活这个村子,只要不懒,平常时候也饿不到。照丫丫所说,这段时间那伙山匪子搞得鸡飞狗跳,他爷爷不许她出门,生怕被山匪子瞧见了,玷污了清白。 这小女娃没出过村子,只识几个大字,做起事情来手上利索,忙出忙外,把我伺候的舒服。我问过她,有没有一群长的凶神恶煞的人找到村子里面? 丫丫摇头,告诉我没有瞧见。 看样子那伙人还没有找到这里,不过只是时间问题,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养好身上的伤势。等他们找来后,嘿嘿,要让你们瞧瞧我折磨人的本事。 寒曲通幽这柄凶剑落在平湖里面,但黎天古匕没丢,我心头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我习惯了古匕,如果丢了,天大地大,叫我如何去找? 来到小寺脚差不多两天的日子,丫丫与我寸步不离,她从房梁上取下篮子,拿出黄梨削好了皮,送到我手里。 山上的大黄梨,一个半斤多,足有瓦罐大,一口咬下去,酸甜爽口。我摸了摸丫丫的脑袋,笑着说:“丫丫,有对象了没?要不把我兄弟铁牛介绍给你?” 到了这般年纪,丫丫多感情上的事情懵懂,多少知晓一些。听见我嘴里的话,丫丫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小脸羞红到了耳根。 对于我的来历,丫丫好奇得很,经常询问。我也就如实告诉她,当然也隐瞒不少,热头出来的时候,我拉着丫丫的小手走出小院儿,坐在柿子树下面,她两只手托着下巴,安静的听我讲。 “越子哥,要是以后有机会,你能带我出去么?” 丫丫从我嘴里面认识了外面的世界,却从未见识过,心里万分好奇,想要与我一起出去闯荡。 “这事情得问你老爹去,就算我愿意带你出去,要是你老爹不同意的话,你怎么走?” 瞧着丫丫幽怨的小脸蛋我就晓得他老爹肯定不会同意,外面凶险,比不得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特别是我这条路,一个大意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我不想害了丫丫。 这两天时间,日子过的平静,手脚上也慢慢有了些起来,起码可以下地行走。我心里担忧那伙人找到村子里面,到时候,那伙人必定逢人就斩。 第三天早上,丫丫的老爹找到我,说是船已经下水,可以去找我丢掉的那柄长剑了。我不敢耽搁,立马跟着他往平湖赶去,那里有一户人家早早等着我,瞧见我后,拧着眉头问道:“丫丫他爹,这就是你救上来的小伙子么?” 他点点头,不愿意多说:“走吧,” 丫丫死活跟着我们一起去,他老爹特疼爱这妮子,经不住磨,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我背着双手站在船头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眺望着平湖远处,乍一看,平湖巨大无比,与天相接。一阵带着腥味儿的海风迎面出来,我精神不少。 “丫丫他爹,平湖这么大,若是没有个具体位置,根本捞不到。而且这两天时间那伙山匪子更过分了,乡亲们都不敢轻易下船了。” 提起这茬儿,摇船的人一脸担忧,遇上山匪子,运气不好的话可是会丢掉身家小命。 老头嘴里叹息了声,问:“不是有人出去报案了么。为何还没有人来管管?照这样下去,乡亲们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摇船的人告诉他,案也报了,听说外头更乱,官面上的人根本不够用,来不及管小寺角的事情。 我从容的说了句:“你们摇船就好,若是遇上山匪子,我担着就是。” 老头深深的瞧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让那个人摇船进湖就行,他记得那天把我捞上来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我那柄丢失的长剑就在附近。 还真是怕啥来啥,先前还在交谈那伙山匪子的事情,没想到转眼就遇到了他们。 老头脸色一变,赶忙扭头瞧向丫丫:“丫丫,快躲到里面去,不要出来。” 可惜晚了一步,那群山匪子早已经瞧见丫丫,瞪大了眼睛,咧嘴笑出:“嘿,没想到小寺角还藏着这么水灵的娘们。” 摇船那个人煞白着脸色,手脚僵硬的站着,都不敢动一下。 我瞧着那群山匪子,五六个人,应该没啥能耐,只敢祸害一些这些寻常村民。 “没事,让他们上船就成。” 我暗中抽出黎天古匕,藏在袖子里面。 瞧见一伙人登上船,蜷在船舱里面的丫丫哆嗦起来,大气不敢喘。 第三百三十四章 凶兵现世 丫丫的老爹变了脸色,顿时后悔带着丫丫一起上来,若是寻常时候,遇到他们只要交点钱财就能保命。这伙山匪子的性子大家都了解,今日丫丫被他们撞见,这么水灵的小娘们可不能轻易放过。 只是钱财的话,交了就交了,无非破财免灾。可丫丫是他的心头肉,怎能与钱财相提并论?今天不把丫丫交出去的话,性命难保,而且丫丫最后也会被掳走,心里这么一想,肠子都悔青了。 带头汉子生得魁梧,手里拿着一柄长刀,寻常人只要瞧见这柄大刀就没有了抵抗的心思。难怪这伙山匪子猖獗,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般事情。 他瞧都没有瞧我一眼,心思光在丫丫身上了,常日里一群老爷们儿行事,不近女色,心里憋得厉害。今天瞧见丫丫长的水灵,身材高挑,哪儿还顾得上劫财? 一把推开丫丫的老爹,带头汉子嘴里嘿嘿笑着,让丫丫把头抬起来瞧瞧。 “爷,你要啥都成,莫要祸害了小女啊。” 丫丫的老爹跪在地上,哭喊着之余,死死抱住壮汉的裤脚,愣是不松手。他这把老骨头,架不住折腾,往后背心捣上一脚,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我拧着眉毛,瞧出这几人不对劲儿,他们手上有些真功夫,可不是寻常的山匪子。心里寻思着该不该问出消息后再一刀斩了他们?碰上这种人,我手上不留情,虽然现在有伤在身,拼杀起来手脚不方便,不过想要斩掉他们的话,一支烟的功夫就行,只算得上活动拳脚。 丫丫大眼含泪,怕极了,躲到我身后,不敢看这些山匪子一眼。 壮汉收起了手中的大刀,一脸的荡笑,想要伸手推开我,推了一下,却见我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他收敛了笑意,又推了一下。 “兄弟,你身上也有些路数,莫要碍着我们做事,大家性格方便。” 壮汉有点眼劲儿,发现面前的人不简单,不敢莽撞的动手,打算把我吓退。小爷对上疯三爷与奇门大圣那种绝世大拿都没有后退一步,就不说你们几个旮旯里蹦出来的货色。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旁门左道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莫不成,只是为了做点打家劫舍的勾当,好趁机会捞些好处。一旦等流云殿缓过气来了,将会满江湖的追杀这些满门做到,那时候,还不得夹着尾巴躲起来? “你就是他们的头?” 我问了句。 壮汉一愣,点头说是。 “你们来这里,怕不止为了做这些勾当,一定还有什么目的?” 听见我这句话,壮汉脸色终于变了,大骂一声:“小子,你管的太宽了,今天当真是要管闲事么?” 说话的时候,想要伸手揪住我的衣领。 除开我意外,大家伙只觉得眼前一花,血浆喷溅,壮汉的手臂不止何时高高抛了起来。瞧着血如泉涌的断臂,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几秒钟后,晓得疼了,撕扯着嗓子喊叫出来,声儿都变了。 不等他叫舒畅了,我扬起手里的古匕,轻巧的往他脖子上划去。便如切豆腐一样,手臂还未落到水里面,脑袋又飞了起来。 事情来的突然,他那伙同伴没有反应过来,懵在了原地。如此杀人的手段,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勾当,从来没有撞见过。 当然了,若是被他们撞见了,哪儿还有性命活到今天。 我扭过头去,冲丫丫说道:“丫丫,闭上眼睛。” 她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那一瞬,我施展缩地成寸,脚尖几乎点着水面约到四五米外的船只上面。倒也不是练出一身轻功,脚尖下点的是九宫格,且加上极致的速度,所以造成轻功一般的错觉。 只要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都能使出这种功夫。 对面船只上,站着五六人同伙,瞧他们做这勾当轻车熟路,以前必然没有少做,说不好每人手头上都沾染了几天性命。死在他们手里的,大多数都是寻常人,留不得他们,我这辈子杀孽多了,权当做些补偿,行上一两件好事,起码能慰藉一下愧疚的心。 其中一人,连手里的大刀都来不及抽出,只觉得脖子一凉,伸手摸去,上面全是血浆。他眼仁收缩的厉害,张了张嘴,痛苦的跪在地上,好几分钟后才从抽搐中死去。 噗噗几道响声,血液染红了水面,一具具尸体掉到水里面。生前也算威风,然而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他们的下场就是鱼肚子里面,然后又被小寺脚下的村民捞起来,吃到肚子里面,冥冥中,全是因果报应。 不晓得我以后的下场,是不是与这种一般。 等最后一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同伙早就变成睡上沉浮的尸体,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道爷饶命。” 我的古匕架在他脖子上面,问:“你们来这里作甚?若是想要做点打家劫舍的勾当,何必不去富有一些的村子,尽捡着这种偏僻地方来?” 那人裆里一热,也顾不得羞了,当场尿了一大泡。 “道爷,只要我说了,你是不是饶我一命?” 他心里拿捏的准,若是说了还被斩掉,那何必去说,不如死个痛快,你直接问鬼去吧? 我点点头,咧开嘴笑了出来:“小爷说话从来没有失信过,只要说出你们来这里的缘由,我自然放了你。” 说完,我紧紧的瞧着他的眼睛。 他也瞧了我几眼,瞧见不像说假,也就如实的告诉我说:“平湖山上不是有一座小寺庙么?庙中的道士好像要举行什么仪式,而且头又与那名道士认识,所以早早来到这里,打算去参加那天的仪式,这段时间在山上住着无聊,所以手头上痒,出来做点打家劫舍的勾当。” “什么仪式?” 我问了句。 那人摇摇头,说:“这个我就晓不得了,头从来没有与我们说过,好像是想要饲养一只厉鬼” 他说出了自己晓得的事情,以为自己能活命了,猛的松了口气。 忽然间,他仿佛反应过来什,想要张嘴说话,然而手里的古匕早就送到了他的胸腔里面,我使劲儿一搅,脏腑顿时稀巴烂。 在他临死之前,我小声的说了句:“我说话的确没有失信过,但只限于身边的人。” 噗咚一声,尸体滚到平湖里面,血水将附近染得血红。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约到丫丫的船只上面,平静的说了句:“继续。” 丫丫老爹瞧我的眼色一阵变换,切抛开手上的本事不说,斩杀了这么人后,脸部红心不跳。只凭这点,他就瞧出我大有来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摇晃那人早就吓呆,听我说了一句,不敢迟疑,哆嗦着手摇晃起船只来。因为我先前让丫丫闭上眼睛,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瞧见水里的尸体。 “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挡在丫丫面前,不让她瞧见水里面的玩意儿。 过了几分钟后,我若有所感的扭过头去,远远的瞧见那几具漂浮在水里的尸体猛然下沉,一个巨大漩涡血水上面出现。 丫丫老爹脸色大变:“那玩意儿怎么出来了?” “什么东西?” 我嘴上这么问,心里早就晓得答案,这里也算清秀之地,在巨大的平湖里面,只怕又生出了像过江鲶那种魑魅魍魉。 不等丫丫老爹说话,摇船的人接过话来,告诉我,那是龙神,这几年来平湖风调雨顺,就是龙神保佑。 丫丫老爹不以为然,鼻子里面哼了声,说:“一条大水莽而已,算求的龙神?” 能轻易吞掉一具尸体的水莽,肯定是畜生成精,它们对阴邪的东西最敏感,被惊扰出来,肯定是闻见了寒曲通幽这柄凶兵的气息。 我张口吩咐摇船的人,让他跟着那条水莽,我要找的东西肯定就在附近。 听见我主动去惹那条畜生,包括丫丫脸色都变了,我不顾他们反对,揽下包票,说:“放心,出了事情我担着,如果那条畜生敢来惹我,一并斩了就是。” 修炼不易,那些畜生更困难,只要它不来惹我,我也不像断掉它的大好前途。 先前我施展出来的神通,他们都瞧在眼睛里面,听见这句话,犹豫几秒钟,也就依了我。 透过水面,我瞧见一条几十米的躯体在水中摆动,摇船那人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尾随在后面。 跟了几个钟头后,水莽往下一浅,没有了踪迹。丫丫惊呼一声:“老爹,这里的湖水咋冷成这样?” 我把手放到水里,一股寒意往血肉里面钻去,犹如十二月天的水,冰冷刺骨。 寒曲通幽肯定就在水下了,我让他们准备一下,撒网把凶兵打捞上来。疯三爷把凶兵交给我的时候,反复的提醒,一定要好生保管。 瞧见他们犹豫不决,我问了句:“为什么不动手?” “道爷,那条畜生就在水底,要是连它一起捞了,恐怕我们的小船都会被拖到水里。” 他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点,如果跌落到水里面,搞不好会丢了小命。 “你们在水面等着我,我自己去取。”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凶兵变化 “越子哥……” 丫丫还想对我说什么,也来不及细听,腔里憋足一口气后,纵身约到水里。我不晓得这里的深浅,腔里那口气最多能憋住四五分钟。水底下可是有一条大水莽在下面,我不敢大意,手里攥紧黎天古匕。 说起水性,我可是村子第一密子王,呆在水底下能三四分钟不喘一口气。 刚入水中,我就瞧见一条巨大的黑影,先前瞧得不真切,没想到这条畜生居然大成这样,少说十八九米,那腰身与小水缸差不多粗细。要是张开嘴,大黄牛都能整到肚子里面。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我撞见的大水莽,真的一口吞掉一只大象,一点都不夸张。 想不到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居然招惹来了这条邪物,我绷紧手脚,不想惊扰了它,想要瞧瞧的潜到水底,寻到凶剑就走。在水中这玩意儿力大无穷,我无处使力,要是与它斗在一起,自然要吃上不少闷亏。 我基本可以确定,寒曲通幽就在附近,那晚我跳入河流里面,途中撞到几块暗石,丢了凶兵,肯定与我一起被端急的河流冲到平湖里面。 这个位置,距离把我打捞起来的地方不远,我潜到水底,开始寻找起来。湖底暗潮涌动,鱼虾无数,视线受到阻挡,一时间看不清楚,心头上着急起来。 抛开那口气只能憋四五分钟不说,最怕被那条畜生发现,到时候可有得我折腾。我手里抓着湖底的石块,这样就能迅速游动,不至于浪费多余的时间。 等胸腔里面火辣辣的感觉传来,双腿一瞪,往湖面上缓了气,又动作麻溜的潜到水底。先后换了几口气后,我意识到凶兵很有可能就在那条畜生下面,心中开始衡量其中的厉害之处。 毕竟那畜生长着一双眼睛,我如果潜到它眼皮地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万一寻不到凶兵,这买卖就亏了本。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去自己的东西莫不成还要瞧一条畜生的脸色。就像先前说的一样,只要它惹到头上,管他娘的,现将你整死再说。 趁着大水莽不注意,我开始往它眼皮底下浅去,随后眼前一亮,远远瞧见了湖底的寒曲通幽。果然在这儿,畜生心里聪明,想要把凶兵占为己有,要是生出膀子也就算了,它一条大水莽,没脚没手如何去用这柄凶剑?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这条畜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我身后,一双黄豆大小的蛇眼森然盯着我。心头上咯噔一声,暗骂要玩蛋,那会儿容不得多想,我将手里的古匕往小水缸般的蛇头送去。 这畜生在水里不但力大无穷,身子更是轻巧,很轻松的就闪开我的手里的古匕。成了精,晓得像人一样思考,它晓得我手里古匕的厉害,不敢硬抗。 脑袋一扭,大水莽擦着我的身子游去,距离这么近,蛇复上的鳞片足有盘子一样大。实在吓人,没想到平湖里面养出这么一条玩意儿,瞧着身子,兴许要有几百载的时间。 如果能张嘴说话,我倒是很想告诉它,凶剑是小爷的,你挡我取剑是几个意思?想必大水莽也能听到我的意思,可是一张开,冰冷的湖水往嘴里灌。 打密子嘴忌惮的事情,就是在水底张嘴,若是大意一分,肺腑里面呛了水,眼睛一翻就没救了。 那条畜生摆过身来,张大了嘴。 一阵熏臭的湖水从蛇头里面喷出,还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大蛇有一种本能,吃完东西后一旦遇见凶险的情况,会立马复胃收缩,把东西吐出来,方便逃命。 大蟒蛇成了精,但是蛇的习性仍然没有改变。 这会儿要是有一张道家的引雷符,一道天雷下来,能把它成碎肉,便是躲在湖底都逃不过。可惜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局面,也就没有准备。 我无处可躲,被大水莽含在嘴里,一手撑着上颚,一脚抵着下颚。当时站在大水莽嘴里面,头皮一阵酥麻,浑身毛骨悚然的。 要是让大蛇闭上了嘴,我就要成了它的腹中之餐。 牵扯到了身上的口子,血液流淌出来,染红湖水。闻见腥味儿,这条畜生更是亢奋,带着我横冲乱撞。 放在深山老林里面,遇见这种魑魅,也能拖延上一些时间。现在在水底里面,我不但要与它周旋,更是要找机会冒出水面换气。过来三四分钟后,每过一秒,难受劲儿就成倍增加,肺腑里面火辣辣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腹中酝酿青城古音,情况着实凶险,也顾不得其他了。半分钟过后,我头晕目眩,已经支撑到了极点,青城古音从我嘴里吐出,金光乍现,与一串串气泡往大蟒蛇食管里面绞杀而去。 金光在射嘴中交织成一枚枚斗大符篆,狠狠撞在蛇嘴的血肉上,这条畜生吃不住疼痛,脑袋一甩我就从它嘴里面飞出去。 第一件事情就是游到水面,赶忙把肺里面的气换出来,深深吸上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有闷会水里。 先前吃了一记闷亏,大水莽长了记性,不敢继续乱来,在我面前游来游去。这种玩意儿狡猾得很,想要整死它不容易,我的目的是寒曲通幽这柄凶剑,也不愿意去招惹它。 掐准机会,我抱住蛇头,手里的古匕往它七寸上送去。嘿嘿,七寸捏在小爷的手里面,可就由不得你了,先前你若是不与我纠缠,也不想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奈何你苦苦相逼,阻拦我取走凶剑。 活了几百载时间的大水莽,就连血液都不正常起来,蛇虽说是冷血动物,但血液是红的。然而眼前这条畜生的血液却是漆黑的,沾染到皮肤,居然有种灼烧的感觉,当真诡异。 七寸是大水莽的弱点,古匕插在上面后,使力的搅动,然而这畜生也是条难缠的角色。七寸上的蛇肉都被我割了几两下,还是没能要掉它的性命。 嘿嘿,你这么能这趟,咋不上天? 我暗中松口气,心里不禁得意,不过手上还是留了一些情。 修行不容易,这条畜生与我没有什么仇怨,把它弄伤后,应该会知难而退,让我取走凶剑。瞧见差不多了,也就拔出古匕,打算放它离去。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这条畜生不依不饶,我放开它后,非但不逃命,反而是红着眼睛往我咬来。我不忍毁你几百载修为,打算放你离开,既然你今日要在湖底分个生死,那就随了你的意。 我手持黎天古匕,斩掉一根大蛇牙,要说大到什么地步?三五百斤的成年野猪很多人都瞧见过,那两根尖尖的獠牙让不少山炮手闻风丧胆,而我斩掉的这根大蛇呀比野猪的獠牙还要多大上一些。 瞧着尖锐的蛇牙,我心头猛跳,要是被咬在身子上面,能很轻松的将我撕碎。 大水莽晓得我每隔三四分钟就要换气,这次它到学到几分头脑,死死与我纠缠在一起,打算把我憋死在湖底。这畜生聪明不假,但跟人斗起来,还差十万八千里。 早就知晓它在打什么念头,哪儿能依它?这口气换的轻松无比,一翻肉搏拼杀,它开始疲累起来,毕竟那么大的身子,折腾起来可是要不少力气的。 我身上的口子崩裂开,冰冷的湖水灌进里面,血液都快冻结起来。这样下去,不等斩掉这条畜生我就会被活活累死在湖底,当下咬紧牙根,打算胸中求富贵,拔出凶剑斩掉它。 闪过血盆大口,我手里抓到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干脆的转过身来,将凶剑从剑鞘中拔出。一股浓郁死喷涌而出,大蛇眼睛里面露出恐惧,想要掉头逃命。 剑身在湖底透出一片血红光芒,锋利的剑刃仿佛连湖水都要斩成两半,凶兵斩来,大蛇来不及转头,只听噗的声,蛇头被我迎面斩作两半。 先前不断与这条畜生拼搏,就是一步步的接近寒曲通幽,以它现在的智商,肯定看不出来我想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甚至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步步为营,早就给它设好了套,倒也给过它机会,不走的话,那便不消走了。 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从蛇头中滚落出来,说是珠子,不怎么像。上面长满棱刺,形状椭圆,传言高僧坐化之后会留下舍利,成精之物身子里面会蕴含精气珠子。 接下来发生的情况让我瞪圆了眼睛,那颗珠子居然消融在凶剑剑身之上,剑柄处浮现出一颗剔透的珠子,好像与生俱来的一样。凶兵越发冰冷起来,手里犹如攥着冰块,差点撒手丢了出去。 我把凶剑插到剑鞘里面后,发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拔出,剑身与剑鞘宛若融成一体。绷紧身子后,运转那门新功法,全身能耐一一使出,也不见剑鞘松动半分。 隐约间,凶兵给我一种错觉,只要将其拔出,倒是就连老天都能斩出一条缺口。 现在瞧着寒曲通幽,越发觉得它诡异起来,难怪疯三爷提起这柄凶剑,脸色万分的凝重。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夜探小寺 胸腔里面那口气憋到了极点,若是在憋下去,连脑仁都快炸开了。我不敢迟疑,顾不上去打量凶剑的变化,手脚迅速拨动着湖水,想要把那口气给吐出来。 丫丫站在船头上面,先前我在水底与那条畜生拼命的时候,湖面涌出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吓得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面。瞧见我的脑袋从湖面上冒出来,松了一口大气。 “越子哥,快点上来。” 她脸上笑的开心,先前的事情怕早已经忘怀到了脑外,斩掉那条畜生我已经筋疲力尽,从水里面出来后,一时间适应不过来身子的重量,半爬在船头上面,却还有一半身子在水里,实在难受。 与大水莽在湖底拼杀时,我腔里不慎灌了几口冰冷的湖水,那种恶心劲儿,别提有多折腾人了。 丫丫老爹见我血液染红了衣衫,晓得拼杀中牵扯到了身上的口子,这些地方,最怕口子受了感染。小寺脚里面到有一两名赤脚医生,懂得些医治人的本事,但拿口子感染也没辙。 “快来换一套干净的衣衫。” 要不是我,丫丫早就落到那群山匪子手里面,谁都知晓那伙人在干什么都当,落到他们手里面,结局比死还要凄惨。 丫丫老爹打心底感激我,招呼着我做到船舱里面,找来一件平常时候打鱼传的衣衫,腥味重了点,穿在身上起码舒服上一些。 看着边上的寒曲通幽,心窝里面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在湖底折腾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是捞了上来。现在浑身疲软,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也没有多关注这柄凶剑,反正就在身边,随时都可以去研究。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丫丫老爹脸色凝重的瞧着边上的凶剑,他似乎有些阅历,晓得不是啥好东西?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点点头说,要找的东西就是这柄剑。沉默了会儿,丫丫老爹告诉我:“此剑杀孽太重,长时间带在身上会徒增罪孽,我劝你还是找个安稳的地方,把这柄剑妥当的藏起来。” 说道我心坎上了,自从在奇门宫用寒曲通幽斩杀了奇门大圣后,凶剑的死气愈发浓郁,有些时候都能感觉到剑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眼睛。逐渐之地选在燕国万人坑中,就是想要聚敛成千上万的冤魂,隔断他们投胎的机会,附在剑身之上。 那些亡魂本来只是恨,千百年来一直被关押在寒曲通幽这柄凶剑里面,自然滋生出了怨气,时间越久,凶剑就愈发恐怖。 心里早就敲定了念头,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凶剑藏起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满意的地方。 能说出这么多的缘由,看来丫丫老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最少不光光是个专门医病治人的赤脚医生。瞧我独自跳到水里与大蟒蛇拼命,就是为了捞这柄凶剑,丫丫眼睛里面非常好奇,想要伸手来摸。 我跟她老爹同时大喊了句:“不要。” 丫丫吓得一哆嗦,赶忙收回了手。 寻到凶剑,斩了那伙山匪子,我本来想离开这里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龙掌柜他们会把江湖翻个底朝天。 不过我心里还是挺忌惮的,生怕奇门宫追杀来的那伙人找到村子,瞧见我已经离开,到时候迁怒小寺脚村,连累了里面的村民。还有一点,见我一身的道家神通,丫丫老爹张嘴求我帮一个忙。 “斩了那群山匪子算是帮了村子,但是帮的不彻底,除非把小寺脚里的那群道士斩光。斩一人是斩,斩几十人也是斩,不如送佛送到西,把事情做完了再去。” 丫丫老爹用渔网把我从平湖里面捞起来,算是救了我一条性命,现在听见他亲自开口求我帮忙,也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干脆点点头,让他说详细点。 “莫要以为山上的小寺庙是道家之地,山上的道士打着道家的名头,背地里却做害人性命的勾当。山上道士的话,在附近村子里面就是王法,每年要选出一名大闺女送上山不说,更要挑选上好的鸡鸭牛羊,当做贡品一起送到山上去。” 听见这些话,我瞪大眼睛,一脸的错愕。 现在的年代,很多偏远山区日子穷苦,这点自然不假。但治安不至于乱到这种地步吧?占山为王,说难听点更是强抢民女,流云殿不管么? “没有人管你们么?”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心里不愿意相信丫丫老爹说的是真话。 丫丫老爹瞧出我在想什么,苦笑着说:“不是没人管,而是没有人敢出去告状。你可晓不得他们杀人的手段,若是开罪他们,或者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上贡,每到深更半夜就会有村人死去。” “怎么个死法?” 我心里好奇,问了句。 他告诉我,死去的人都是在睡梦中,那般手法非常阴森,就连同炕的家里婆娘都晓不得。直到第二天早上,见男人迟迟不起床,推搡几下没有反应,把手指放到鼻子前一摸,人已经没有了气。 身为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丫丫老爹亲自检查过那些尸体,表面上瞧不出门道,只要脱光衣衫,就能发现裆里一团黏。 “春梦?” 我哭笑不得,脑袋里面顿时响起那次梦中的过江鲶,要不是尚韵从中阻拦,可就真的日了鱼,闹出天大的笑话。 丫丫老爹点头说是,先前倒也怀疑过,然而脑袋一转,村子里面死去的人全是汉子,肯定是狐媚子睡梦中勾了他们的三魂六魄。 每年都要从村子里面挑选一名大闺女送上山门,而且村里死去的男人皆是在最舒服的时候,明显有人使唤女鬼害人性命。两者联系在一起,我拧紧了眉头,把那些大闺女整死后,炼制成小鬼,再让她们下山祸害平常相处那些人的性命,兴许其中就有她们的爹娘。 这种手段,当真恶毒。 从丫丫老爹嘴里,我大致的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念头里,送上山去大闺女少说二三十。上山之后,再无音讯,便是爹娘想念得紧,偷偷摸上上去,寻遍了整座小寺庙都没有找到自己儿女的下落。 到了现在,村里人已经绝望。 提起这茬儿,丫丫老爹补充一句:“以前有道爷来到村子里面,我们本想求他帮助,他不会拳脚功夫,却精通推算。最后帮村子推算了一卦祸福,告诉我们机缘就在平湖之中,遇此机缘,方能化解村子里面的浩劫。” 说到这里,丫丫老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差点跪在地上磕头,嘴里说:“先前见了你的能耐,我就晓得道爷所说的机缘就是你。所以我才毛线把其中的隐秘事情告诉你。” 我点点头,瞧了一眼丫丫,如果我不管这件事情,丫丫迟早会被送到山上。 “山上有多少道士?” 去之前,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如果莽撞做事,很有可能会生出什么意外? “二三十之数,你可要当心点。” 丫丫老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他这么上心的原因,就是担心丫丫的安危。 回到村子里面,我睡在炕上,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反倒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与大水莽拼杀耗了我大半的力气,今晚打算趁着夜色摸上山去,瞧瞧里面的额情况。 听见有人要上山斩了那群道士,丫丫家来了不少人,有几名壮实的汉子想要跟我一起去。我直接摇头拒绝,带着他们去,生出意外的话,可能会害了他们的小命。 只要山上没有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我应付起来很轻松。 丫丫老爹私底下找到我,二话不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老眼含泪的求我说:“没几天时间就要开始往山上送大闺女了,这次肯定是我家丫丫,就算斩不掉山上的道士,也要带着丫丫一起离开。” 我咧嘴笑了出来,说:“你安着心就成,既然答应你们了,就会一把火烧了那个小寺庙。” 瞧着四下没人,他问我说今天在湖底,那条大水莽的情况如何,自从小寺庙来了那群道士后,这里就成了穷山恶水,后有做事恶毒的道士封住退路,前有水缸粗细的大水莽兴风作浪。 没人整治的话,这个村子会彻底变成一座死村。 瞧了一眼凶兵,我不想告诉别人太多,也就含糊的应付了几句,说是大水莽跑了,不过以后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 丫丫老爹点点头,也没有什么怀疑,嘴里说:“跑了好,我害怕你不是那条大水莽的对手,把性命丢在湖底。” 我没有多说,吃过晚饭后,打算睡一会儿觉。 十二点刚过,丫丫就按照我的吩咐,把我从炕上推了下来。活动一下手脚,我让丫丫躲在家里,今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若是没有道家大拿的话,我打算今晚斩了这个小寺庙,省得夜长梦多。 趁着夜色,我后背寒曲通幽独自一人往山上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当抬头瞧向那座小寺庙的时候,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愤怒,但愤怒并不是源自于对村民的怜悯,而是凭空生出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丧尽天良 山上小寺庙里面的道士平日作威作福,祸害村里百姓,大家敢怒不敢言,自然没有人来维修通往山上的小路。上面荒草横生,一条小路勉强能落得下脚,途中我绷紧了身子,可不敢大意。 道家寺庙本该庄严平和,但是走在这条小山上,四周刮来一阵阵阴风,擦着头皮往前呼啸过去,仿佛连头顶盖儿都要掀开。 两边就是林子,茂盛的枝叶遮蔽了月光,一眼瞧过去,好家伙,连视线都差点吸了进去。且不说那股阴森劲儿,仗着鼻子灵光,我还从中闻见一股淫靡的气息,以前中了过江鲶的算计,也不晓得那畜生施展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我的心智。 那股气味,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呢。 半个钟头的时间,前面视野开阔起来,远远的就能瞧见小寺庙里面灯火通明,外面还有人看守。瞧样子好像吃醉了酒,倒头就睡。 心里盘算了下距离,大概三两百米左右,施展缩地成寸的话,能在五秒钟内斩了他们。确认门外就只有这两个道士守山后,我腔里憋足一口气,脚下踩着九宫步往两人杀去。 到了面前,两人依然睡得跟死猪差不多,刚要用古匕斩了他们,我陡然发现一丝不对劲儿。那两人夹着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嘿,这事新鲜了,居然做起了春梦。 仔细的瞧了几眼,我发现二人身上死气太重,躺地上跟尸体似的。身上肯定养了小鬼,人家养小鬼是为了进财保平安,再不济的就是使唤小鬼去害人性命,这俩儿狗日的倒好,养了小鬼用来做春梦。 那名道士口鼻都快拧在了一起,腰杆弓起,裤裆里面立马湿了一片。我抬起手来,利索的往他脑袋上斩去,死静的黑夜里,噗声,血浆四溅,两人眼睛一翻,就没有了呼吸。 一只赤身的小鬼从尸体上惨叫着飞出来,瞧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正是花容月貌之时,断然就是山下送上来的大闺女。跟我想的一样,这些道士整死那些女人,炼制成了供人使唤的小鬼。 小娘们身材高挑,眼睛一扫就被我看个精光,炼制出这样的小鬼,只怕是天天醉生梦死,永远活在梦里,没有清醒的时刻。 她已经变成一只怨气很深的怨魂,我没有打算放她走,被道士用秘法炼制后,已经不能投胎。只有不断吸食壮实汉子的精气才能生存下去,今日若果放走她,恐怕会害了山下那些人。 我追了上去,刚要打散她的魂魄,这只怨魂晓得自己跳不掉了,居然跪在地上求饶。瞧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两条手臂搭在我的身上,哎哟,那双眼睛都快媚到骨子里面。 淫靡的气息往我鼻子里面钻去,怨魂冰冷冷的身子贴在了上来,开始用力的擦动,恨不得挤进我的胸腔里面。 “你不想么?” 想,嘿嘿,自然是想。 我手中的古匕送到怨魂身上,搅得她魂飞魄散,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时候连她都动情了,哪能想到我不为所动,也就没有防备。 斩杀两人一鬼,我没有丝毫停留,纵身越过围墙,跳到小寺庙里面。拐绕了几条小路后,我瞧见一群道士坐在达摩祖师的金像前喝酒吃肉,更是有几名赤着身子的小鬼,她们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的没有超过二十五岁。 那般场景,瞧得我面红耳赤。 有一人我记得最是清楚,倒不是因为他的面貌,而是因为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见过这小娘们与看院大黄狗做的事情么?待会儿我便让她做给你们瞧。” 被他抱在怀里的那只怨魂,听见这句话后非但不恼,反而一脸的娇羞模样。 我攥紧了古匕,那几只怨魂生前只是平常人家的子女,被送到山上来,沦落到这种地步。难怪以前山下的村民心里挂念,半夜偷偷摸摸的上了山,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里的道士差不多有十七八人,我犹豫了下,打算放弃斩掉他们的念头,毕竟今晚我是来打探情况的。想摸清楚再作打算也不迟,他们的性命已经捏在我手里,啥时候让他们死都可以,不用争这一两分钟。 殿楼二层也有人影在动,我绕开这群喝酒吃肉的道士,想要寻个安全的地方瞧瞧。途中,我瞧见一条皮包骨头的大黄狗,它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瞧了我一眼,又扭头看向别处,都没有哼上一声。 这条大黄狗来到这座小寺庙里面,也算它倒霉。 暗黑中,我双腿慢慢的弯了下去,几秒钟后,猛然一弹,身子轻巧的约到三四米高的殿楼上面。站在瓦片上面,我开始打量起来。 这里是道士居住的地方,隐约间,听见一阵粗喘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猫着腰走过去一瞧,嘿,里面昏天暗地,撩人心弦。 一名小娘们被压在身上,一双眼睛媚得能掐出水,压在身上那人年纪挺大,最少五六十了。而且这个小娘们并不是鬼魂,反是大活人,这一使劲儿,手上也认不得轻重,她浑身淤青,满脸羞红。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平静得很。 看来那些被送到山上的女人,也没有被全部炼制成小鬼,一些容貌较好身材高挑的女人被留了下来。至于作用嘛,瞧瞧里面的场景就晓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瞧着眼前的场景,我心里面那股怒火越烧越旺,自己都晓不得为啥这么愤怒? 手里紧紧攥住了古匕,差点一个没忍住,冲进去斩杀了老道。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道爷今天不拱死你。” 老道瞪大牛眼,那张老脸通红,能玩到这么水灵的小娘们,在小寺庙里面的身份一定很高。 “道爷,放过我吧。” 她哭喊出来,想要逃走。 老道红了眼睛,模样奇怪,按住了手脚,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立马就动弹不得,任由老道在身上乱来。 我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的瞬间,把古匕往老道身子上面送去。他动作不满,迅速的翻转了位置,用小娘们雪白的后背心挡在自己身前。 幸好我及时收回了古匕,否侧古匕能直接要掉她的小命。 老道也不羞,从木榻上走了下来,不着寸缕,难怪刚才这娘们叫的那么痛苦。地下那玩意儿大得出奇,有缝接痕迹,看来是用了邪门歪道,从新嫁接过。 “小子,你他娘是谁,好端端的进来就想要道爷我的性命?” 那娘们正对着我,瞧见我进来后,都懒得遮挡一下,那双眼睛有些麻木。从这个角度上瞧,她身上大片的淤青,至于更隐私的地方,我没有多看。 我没有说话,使出最拿手的本事,往老道冲去。 我最拿手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断子绝孙脚,老道挡得住我手里的古匕,却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招。 砰,沉闷的声音立马在房间中红炸开。 那里血肉模糊,老道长大了嘴,惨叫出来之前,我手里的古匕已经在他脖子上拉出一个大口子。嗓子眼透了风,瞧你怎么喊得出来? 那娘们瞪大惊恐的眼睛,瞧见老道被我这么容易的斩杀,晓得害怕了,瑟瑟发抖。 “问你几件事情?” 她都不羞,我也没有什么好羞,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说:“若是全部说出来,你是不是能饶我的性命。” 我咧开嘴,笑着说:“当然,小爷从来不会骗人。” 接着,我问一句她搭一句。 被我斩杀这个老道并不是小寺脚的管事人,手头上有点权利,所以不用去跟其他道士抢小鬼,想的话,就让她们来房间。 “就你一个活人么?” 我瞧了她一眼。 这娘们告诉我,除开她意外,还有几名活人,都是长的好瞧,被小寺脚掌事人看重,吩咐留下来的。原本有三人,远端时间死了一人,被我斩杀那名老道活生生的玩死,过程还是受了不少折磨。 “那个掌事人道行如何?” 我最想知晓的就是那个人的能耐,如果是缩地成寸大拿的话,得想一个应对的法子。现在身上的伤势着实严重,拼杀起来,要吃闷亏。 她不懂,说从来没有瞧过掌事人出手,小寺庙里面的道士都很怕他。 落到他们手里,脾气再撅的娘们都能收拾乖了,那会儿想死都不行,他们总能变着法子的折磨。 要问的问题也差不了,瞧她的眼睛,不像骗我。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一脸惊恐,冲我说:“道爷,饶命啊,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伺候你。” 现在她认为自己能活命的东西,就是剩下这具臭皮囊。 我把她的手拿了下去,平静的说:“我说过,你要是如实的回答我,我就不斩你。” 刚要转身离开,她忽然跪在地上,求我去救她同伴的命。 “掌事人不是故意留着你们的性命么?为何让我救她?” 这娘们哭了出来,说道:“以前的话,只要忍耐过半夜,自然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生怕我们饿死没有了乐子。自从上次掌事的人出去后,就带来了一只小鬼,据说那只鬼生得绝美,所以我的同伴就没有了价值,此刻被关押在地下。” 第三百三十八章 白子溪 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面,身子剧烈的哆嗦起来,从怒火中涌出一阵不安的感觉。 “她们被关押在哪儿,你随我一起去?” 我按捺下心头上无穷的怒火,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后,同时心里万分的惧怕,若是她嘴里那只绝美的小鬼真是白子溪,落到这群道士手里,结局还会好到哪里去? 刚走出房间就撞见几名返回的道士,当时已经失了分寸,那里还顾得上多想,施展出缩地成寸,冲上去就斩个干净。 有一名道士临死前惨叫出来,惊动了小寺庙里面剩余的道士,纷纷操起吃饭的家伙,循着声音的方向跑来,在这儿与我撞在了一起。 “你躲到我身后去。” 不安的感觉让我手脚僵硬,心脏跳动的厉害,多一秒种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赶来的道士瞧见我一身血浆,晓得同伙被斩了几人,嘴里大骂一声:“你是哪路的道爷?杀我小寺庙里面的道士作甚?” 我懒得浪费口水,直接招呼上去,一出手全是杀人招式。走到狭窄,这边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拼起来非常轻松,最起码手脚不会受到限制。再瞧对面,涌来了十多名道士,却挤在了一起,手脚都放不开了。 起了杀心,可不给他们机会,趁着他们乱作一团,脚踏九宫步杀了过去,古匕插在血肉里面,一阵搅动,肺腑都差点掉了出来。恶人还需恶人魔,瞧我手段毒辣,一群道士不停后退。 他们依仗着身上学了点本事,只敢祸害寻常人,一旦撞见真正的道士,立马就软了骨头,特别见血后,两条腿都没力气了。 平日里面他们醉生梦死,被那些怨魂吸走了阳精,成天大鱼大肉的招呼着肚子,耽搁了修行,哪儿还有一丁点拼劲儿。我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腿上三四步,嘴上叫的狠,但不敢动手。 有一只怨魂从头顶上飘下,模样就像睡觉的蝙蝠,倒挂着,一张惨白的连突兀出现在我面前。我泰然自若,早就不怕这些小鬼了,真正能让我惧怕的是那些小院儿里面的玩意儿。 阎罗大殿,十八层地狱里面都碰见了那种东西,连当初的魔相都很忌惮,不敢随便招惹。 我手起刀落,斩得这只冤魂魂飞魄散,殿楼二层哭喊声一片,先前一顿大喝,几碗黄汤下去,不少道士醉成死猪,雷声打得震天响,怕是在耳边放炮到炸不醒。 “若是白子溪在你们手上出了什么闪失,小爷抽出你们的三魂六魄,永世镇压下去。” 我红了眼睛,不是杀红的,而是气红的,从那娘们嘴里面,我猜出那只小鬼十有八九就是白子溪了。最恨当初没有带走她,早知道今天的话,就算绑也要把她绑走。 “你们这群怂货,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忘了身上的本事?快点跟我一起斩了那小子。” 凡是最怕有人带头,然而这群送货,就算有人打了头阵也不敢上。倒是出头那人死的凄惨,嘴里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整个视界往上飞了起来。 刀起刀落,动作干脆利落,什么样的人炼出什么样的小鬼,不但道士怂,那群小鬼更怂。关键时刻,只顾着逃命。 我的视线穿过那一张张臭皮囊,停在他们肮脏的灵魂上,古匕送去,便是连着三魂六魄都被搅得稀巴烂。一脚踹开挡在前路的尸体,我扭头瞧着身后这女人,让她上前带路,今天要是不把白子溪找出来,谁都甭想活命。 这娘们吓得脸色煞白,她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能忍住没惊恐的喊出来就已经是极限。走了几步,踩在一具尸体上面,差点没软在地上。 我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晚上一提,说:“你只管走自己的就是,谁敢上来,我让他瞧瞧什么叫做杀人?” “我们之间好像没啥仇怨吧?你这道士好不讲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斩人。惹恼了我们,大家伙一起换了性命,谁他娘的怕谁?” 正是火头上,最听不得这种狠话,我瞧准那名放狠话的道士,踏出缩地成寸往他冲撞过去,手里那截森然白骨往他胸里探去,捏断了肋骨不说,心脏都差点被我捏碎。 那道士眼珠子一鼓,口鼻里面溢血,在同伴惧怕的眼神下,倒在地上头一扭就死透了。 在我眼里,这群道士与奇门宫那伙子邪教差不多,一边专门干淫靡之事,另一边则是喜欢做点吃人的勾当。他们身上罪孽滔天,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今天就做个报应大使,提前送他们去报道。 “我来问你们,掳来那只小鬼是不是姓白?” 我喝声如雷,在殿楼里面炸响,吓得对面的道士大步后退。 我早已经布下奇门幻象,要是没有允许,就算被斩杀了,三魂六魄也跑不出去。先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放狠,如果白子溪真的在这里,我就连同着小寺庙一并镇压了,让他们尝尝那种每日备受煎熬的味儿。 没人敢搭话。 我一只手提着那双腿发软走不动路的娘们,一只手攥着古匕,对面没有一人赶上,从殿楼二层退到一层。有几名道士醉死在地上,同伴从他们身边走过也没有拉他们一把。 走到这几人身边,我高高抬起了脚,往他们后背心上踩去。这一脚,得有五六百斤的力气,钢筋都能踩弯了。脊背骨是支撑人的桥梁,被我一脚踩断,当场毙命。 天晓得他们手上沾惹了多少性命?更炼制出害人的小鬼,使唤她们去祸害生前的亲人。我很像挖出他们的心脏,瞧是不是黑的? 咔擦,几脚踩下去,请脆响声听在耳朵里面,阴森无比。那几人干脆在睡梦中就丢掉了小命,一只怨魂从他们身子里面飞出,被我抓在手里面。 落得这种模样,不如我给你个痛快,嘴里说了句,股掌上面的符印中,闪烁出一股电流,打碎了怨魂的魂魄。 瞧着我这截手骨,对面的道士胆子都发毛了。 “这边。” 手里的娘们虽说害怕,不过脑袋还算清醒,记得地牢的路往哪边走。我暗中观察着四周,到现在小寺庙里面的掌事人都没有出来,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进去地牢之前,我冲到他们进去,攥着黎天古匕一顿砍杀,血液抛洒,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不时的有怨魂从他们身子里面飞出,都被我全部打散了魂魄。 在我看来,双面鬼婆做事都比他们坦荡。 在奇门幻象中,跟前的场景变得镜花水月,眼睛瞧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我能轻易的把这些道士斩了,就是仗着幻象的厉害。 殿楼一层有道大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那娘们告诉我地牢就在下面。为了把稳点,我让她跟我一起下去,可不会全部相信一个人,到时候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她是第一个死的。 都长着脑袋,这点大家都拿捏的很清楚。 进入地牢通道后,我心头里压制下来的怒火快要爆开了,这种愤怒无根而生,找不到原因,完全是一种身子的本能,就像每次遭受劫难的时候,心里都会涌出不安的感觉。 下面也有人看守,而且本事不弱,招架了几招后,四名道士先后死在了我的古匕下。走了一截距离,我瞧见并排的铁牢,上面贴满符篆,关押着跟多赤身的冤魂。 她们全是二十出头的大闺女,容貌清秀漂亮,身材窈窕。 地牢里面淫靡之气简直浓郁到了极点,我害怕扰乱了心神,赶忙放慢呼吸。这些全是村子里面送上山的寻常人,本该结婚生娃,重复着上一代的日子,落到小寺庙道士的手里,也不晓得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 她在地牢中找到了同伴,想要打开牢门,然而上面一把大铁锁,足有四五斤,那胳膊跟莲藕似的,哪儿有力气? 我走过去,手中的古匕轻易斩断大铁锁,走了进去,蹲下去一瞧,摇头叹息起来。 这个女人下体全是猩红的血液,血液还新鲜,想来刚死不久,我扭头瞧向那四个被我斩杀的道士。暗自庆幸没有打碎他们的三魂六魄,否侧的话未免太便宜这群两条腿的畜生了。 “畜生。” 她抱着同伴的尸体哭泣起来。 满是怨魂惨叫的地牢里面,我瞧见一道非常安静的身影,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里面。 她身上那件衣裙是我当初送给她的。 那张脸,让我日思夜想,心里无比的愧疚。 “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见这句话,她终于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两行眼泪。 那一瞬,压制在心头上的怒火彻底爆开,牙根差点咬碎在嘴里面。 “今天小爷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手段?”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胸腔里面的怒火让全身血液沸腾。 白子溪哭成了泪人儿,一字不吭。 走到她近前,瞧着憔悴的脸蛋,心坎上又怒又疼,气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换都换不清,我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凶兵镇魂 “你没事吧。” 当时慌了神,心里千言万语,但是最笨,说不出来。 白子溪摇摇头,她说自己一世清白,怎么可能被这群旁门左道玷污了身子?我心头松了口气,怒火也是消减不少,别人变成什么模样与我无关,只要白子溪没出事就好。 这次我无论如何而都要把她带走,若是没有碰见白子溪,按照她的性子,只怕是宁死不屈。那会儿就算悔青了肠子又能如何?不想心里留下遗憾,老天爷给了我这个机会,自然要紧紧捏在手里面。 一路杀下来,不见小寺庙管事人的影子,应该是趁乱逃了出去。那狗日的脑袋聪明,晓得刚才不逃,被我找到的话就没有了机会。我心里不甘心,问了那娘们,她摇头说自己也晓不得那个人躲在哪儿。 那人神秘,平日里面也不见他经常出现,小寺庙众多道士被斩,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按照他警惕的性子,早他娘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如果不斩掉小寺庙的管事人,心里的疙瘩,一辈子都解不开。 我心里敲定主意,回去后就让整个白家调查,便是追到阎罗殿也要把他从阎王老爷的手里抢出来。流云殿欠我不少人情,开口的话,他们会帮忙,世有空狱三千,相上亡魂无边,天底下的所有小鬼一起找,还会揪不出这个人来? 在小寺庙遇到我,白子溪比我还要惊愕,问我为何出现在了这里?我没有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她民警了嘴,最后苦笑着问上一句:“尚韵真的差点要掉你的性命么?” 我不想回忆这件事情,没有细说。 临走之前,可是有许多事情要做,小寺庙里面的道士还没有斩个干净,那些醉酒的,睡得香甜。我提着古匕走到木榻面前,干脆的斩了下去,血浆飞溅,,那些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人,瞧见我浑身是血的站在房间里面,魂儿都吓飞了。 白子溪听见我前段时间的经历,心里愧疚,温顺得宛若一只猫咪。她没有再提起要离开的事情,我去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连看守后院那条皮包骨头的大黄狗都被我一刀斩了,生在这种阴邪的地方,没啥好玩意儿。铁牛也三番两次与我说过,做事留不得情面,要做就做个斩草除根,省得日后报复。 凡是小寺庙里面的东西,统统被我斩个干净,算作换了丫丫一家对我的救命恩情。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既然今天有机会,欠下的一并还了他们,离开后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你别想走,这次绑也要把你绑了回去。” 我害怕白子溪悄无声息的离开,不忘威胁她一句,这娘们的脾气跟我一样,都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放在寻常时候,好说话,犟上来那会儿,亲爹来了都不认。 白子溪嘴里苦笑着,瞧见她点头保证不会离开后,我才敢集中精神,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刚才我嘴上说的可不是开玩笑,今天就布下大阵,将那些道士的三魂六魄镇压下去,若说什么时候到头,那就要瞧他们啥时候魂飞魄散了? 至于大阵,也就是囚禁亡魂的手段,算作比较简单的道家神通。不过想要同时囚禁那么多的亡魂,得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深夜,民俗中正是地狱大开,阴气旺盛的时候,会影响到阵法质量。我打算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响的时候布下拘魂大阵,再用寒曲通幽这柄凶兵作为阵眼,永远的镇压下去。 之前还寻思着找一处安全地方,把凶兵藏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取走不迟。一来,凶兵背在身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寒曲通幽铸成之时,炼化无数鬼魂,怨气颇深,用来镇压三魂六魄的话,白天受热头暴晒,晚上受极冷折磨。 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会不会做的太绝了,他们虽然背负很多杀孽,但也不至于用这种刑法来折腾魂魄吧?” 倒不是白子溪心软,而是这种手段实在残忍了,对谁都不公平。 嘿,瞧瞧这群孙子做了什么事情?还想要公平? 我眼睛里面非常坚定,冲白子溪说道:“绝?我还没有使出更绝的手段来呢,要是我晚来几天,或者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那群两条腿的畜生能变着法的折磨你。” 白子溪沉默下来,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等着做完最后两件事情,就离开这个村子。从我去无象台赴约到了现在,耽搁了接近半个月时间,照着龙掌柜的脾气,早带着铁牛闯出大篓子来。 “越子,那天我是不是走的任性,没有为你着想?” 对于这件事情,最愧疚的就是白子溪,她没想到后果会有那么严重? 我摇头说:“老爹是个要面子的人,最受不了那些婆娘的舌头,若是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兴许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过有小舅打理后事,我也放心不少。”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当初我可是花了大把的钱,相比能堵住村里人的嘴。再说她们也从我手里拿了不少的好处,晓得爹娘要面子,不会把话说的太难听。 她锁紧了两条好看的眉毛,脸上全是心事。 我慢慢平复下来,消减了大半的火气,真不敢想象白子溪在他们手上出了事,自己会做出多疯狂的事情来? 在我心里面,比性命纸钱的东西可不少,一起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生死兄弟,爹娘的安危,还有边上坐着的女人。这些都被我视作珍宝,宁愿丢了自己的小命,也不愿意瞧着她们受到什么伤害。 难怪十三在无象台上会骂我重情重义。 那天的堂没有拜完,但我心里早把白子溪瞧作了自己的媳妇,只要心里相同,有没有繁琐的礼节都可以。白子溪执意要离开,就是心里对我愧疚,不敢与我呆在一起。 把心里的话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负担。 整夜时间,我们两人都很安静的靠在一起,心里明明藏着很多话,然而都没有说出嘴。 第二天中午,日上杆头,暴晒几分钟就一声的汗,白子溪道行越来越弱,现在已经不敢在这几月天的太阳下暴晒,只能找个阴凉地方休息。 修习了奇门幻象后,布下拘魂大阵非常轻松,这门魔功可以称作万阵本源,莫要瞧着本质与道家背道而驰,很多大阵都是从中衍变出来的。没有点实切的能耐,怎么能与魔极法相并称两大魔功? 拘魂大阵不用太多材料,那满地的尸体就是。 我十指飞快的掐着法印,嘴里念出道决,两者相互交叠在一起,一阵微弱的血光从小寺庙周围迸发出来。这些血光,却是那满地的血液,这个大阵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就是能拘人魂魄。 一旦凶兵镇下,没有什么东西能从里面逃脱,除非烟消云散。 这就是白子溪说我做事绝情的原因,碰见更炎热的天气,被镇压在小寺庙里面的亡魂,要比平常多承受几倍的痛楚。半夜的话,有寒曲通幽镇压,冰冷的死气,连魂魄都能冻住。 这里位置僻静,基本没有什么人会找到这里,将凶兵暂且的用来当做阵眼,也算稳妥。 白子溪好几次都张开了嘴,瞧样子是想要求情,不过瞧见我一脸的坚定,她晓得说不动我,咽回了嗓子眼的话。 “疾蛇遁往,凶魂相现,拘固如此,四方大帝,助我神威,急急如律令。”咒落,我咬破中指,一点鲜红的血液掉落在大阵中心,立马红光乍现。原本炙热的天气阴风四起,温度下降,只要身处大阵里面的人都能看见不少鬼魂惨叫着冲撞周围的红光。 平常人的话,能轻松进出,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有个拘魂大阵。反之,鬼魂根本撞不开那一阵阵血光,对它们来说,犹如铜墙铁壁。 我取下背上的凶剑,用力的拔了一下,剑身死死插在剑鞘里面,纹丝不动。 在剑柄出,有一颗剔透的主子,像是镶嵌上去的。 深吸一口气,我高高举起手里的凶兵,连着剑鞘往地上插去。轰的声,地砖碎裂,愣是被我插到了地下。 死气喷出,周围新抽的嫩叶粘之立马枯萎,虽说比不上强硫酸,但也差不多了。 有凶兵镇压,除非布阵之人愿意破阵,或者有绝世大拿强行破阵,否侧的话,被镇压下来的鬼魂会被折磨到魂飞魄散。 为了掩人耳目,我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就算有外人闯入,也不会为一片废墟浪费腿上的力气。几分钟后,一把大火开始燃烧起来,温度一高一低,着实的诡异。 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娘们做出了一件让我很意外的事情,她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瞧了一眼村子。最后扭过头去,往大火中走去:“被贼人玷污了身子,怎么都洗不干净,也无脸去面对山下的爹娘,不如与这座寺庙一起化为灰烬。” “恩人,下山之后,替我向爹娘问声好。” 我和白子溪都没有阻止她,去意已决,谁拦都不起作用。 那到身影,眨眼时间被大火吞噬,噼里啪啦一顿炸响,消失在了眼前。 “接下来呢?” 白子溪问了句。 我转身往山下走去,嘴里说道:“我要等一群人。” 第三百四十章 了断 白子溪知晓我的心意,有些时候不把话说明白她也知道。 老天是公平的,倒霉了那么长的时间,它终于给了我两个惊喜。其一是从九死一生的局面中捡回了性命,其二是在这里撞见的白子溪。 离开之前,得解决那伙邪教组织,他们做事倒也算小心,亲眼瞧见我跳到河里面,不找到尸体他们不会轻易的离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顺着那条端急的河流寻到这个村子。 下山的时候,我让白子溪附在我的身子里面,别让其他人瞧见。特别是丫丫,这女娃胆子最小,却非常好奇,生怕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我山上这段时间,村里人是吃不香睡不着,心里惦记着我的安危。他们算是豁出去了身家,如果我在小寺庙里面出事,那些道士迟早会反应过来,到时候起了凶心,整个村子都会被屠了。 他们的手段谁都晓得,真能做出那般罪恶滔天的事情来。 此次上山,不但关乎着我的安危,也关乎着整个村子的命运。瞧见我平安下山,村子里面沸腾了,一声吆喝,上百口子涌了出来,气氛比过大年还要精彩。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不忘叫一声恩人。 没多长时间,村子里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丫丫帮我带上一朵大红花,往我脸上亲了一小口,脸蛋都快羞红到了耳根。我刚来村子没几天时间,从丫丫老爹嘴里不能了解到那群旁门左道的作为。 只有长时间居住在村子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说的夸张点,做梦的时候都巴不得山上的道士被天雷打死。 在他们眼里,我变成了为民除害的大英雄,纷纷准备起来,打算杀鸡宰牛,好好犒劳下这个大恩人。 我脸上倍儿有面子,雄赳赳的昂起了脑袋,丫丫眼睛里面都快冒小星星了,全是崇拜。 丫丫老爹出奇的冷静,把我拉倒一个偏僻的地方,张嘴问:“恩人,你可在小寺庙里面瞧见以前从村里掳走的那些大闺女?” 我收敛了笑意,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说:“你尽管说,我心里也清楚些,上了山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你放心,我不会与其他人说。” 丫丫老爹多少见过世面,告诉他也无妨,我组织了一下话,把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丫丫被送上山,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便活了一把岁数,听见山上道士做出的事情,瞪圆了眼睛,嘴里大骂:“造孽,造孽!那群挨千刀的畜生,可怜了那些大闺女。” 他情绪很激动,不停的跺脚,一把胡子都快吹了起来。 我当时瞧见那种画面时,心窝里也像这样愤怒,不过我以往瞧见的东西是他们不能想象的,所以很快就平静下来。 见我下山,一定会有很多人来问我山上的请款,因此心里面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晚饭的时候,很多村民趁着敬酒的机会,跟我打探山上的情况,他们自家的闺女被掳到山上,一别就是三五载时间,心里挂念,死活要问个明白。 反正都死了,我也不会说出实情,徒给活人悲伤。 听我说没有瞧见山上有任何女人,村子很多户人家不住的抹眼泪,直说自家的闺女命苦,摊不上好人家,生在这种山穷水恶的地方。 都是身上掉下来的几两肉,心坎上疼着呢。 丫丫不停的磨我,让我给她讲讲山上的事情,不说亲眼所见,就算我随便给她所两句见到的,都能让她晚上做噩梦。 她老爹铁青着脸色,独自喝闷酒,也不与别人说话,我那些话给他的冲击太大。以他的观点来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那种事情? 若是让他跟我一段时间,就会明白那群道士远远算不上恶毒。 从傍晚坐下到十点多钟,耳根一直没有清净过,我要不停的敷衍那些来询问山上情况的人家。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推开丫丫家的小院门,走了进去。 白子溪出现在我身边,她瞧着我问:“你打算等多长时间?” 我摇摇头,说不晓得,他们一天不找到这里,我就一天不会离去。与山上那群道士比起来,奇门宫追来的邪教才是真正的恶人。 现在离开,只会害了村民的性命。 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找到村子,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都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在乎这两天。 “我感觉江湖上会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倘若我被人家斩了,留在白家,永远不要在独自一个人出去。” 我陡然抓住白子溪的手,将以往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表出自己真实的情感来。 白子溪点点头:“我答应你。”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还不了解你么?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真的被人斩杀了,你也不会独活。” 被我说到了心坎上,白子溪没有再说话,把脑袋靠在我的胸怀里面。视界里面,就只有彼此的身影。 犹记得今晚白子溪冲我说过的一句话:“我答应你不再离开,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点头答应,然而等她说出那件事情的时候,我懵在了原地。 “如果我有事情在欺骗你,你一定不准离开我。” 说话时,白子溪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瞧我的眼睛。 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我没有离开她,她却在最后一秒与尚韵一起离开了我,将我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界,再也寻不到,哪怕是记忆里面。 最记得那天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能有机会,当初我宁愿一辈子留在村子里面,没有跟着莫老鬼踏进刑场一步。 我在村子里面等了三天时间,第四天中午,有群长相凶神恶煞的大汉找到村子里面。 家家户户关上大门,反插了门稍,不敢出来。 我手里攥着古匕,独自一人站在村头,瞧着平湖上由远而近的船只,手脚慢慢绷紧。 “许老魔,你这条小命倒是硬朗,无象台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都能让你逃走?” 说话这人眼中喷火,还不等船只到岸边,提着手里的大刀就往我砍来。大家都有解不开的梁子,现在碰见了,嘴里也懒得废话,不如留着力气多斩一个人。 九宫格内,除了绝世大拿外,基本没有人能伤到我。瞧着迎面砍来的大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错开形状的九宫格把我往边上托开,很是轻松的就闪开这一刀。 打头这个汉子眼仁一收,晓得自己露出破绽了,刚想太刀格挡,却是晚上一步。 我手中的古匕送到他的胸腔里,随手搅动一下,暗劲吞吐,当场要掉他的小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九宫格上的造诣又深了几分。 “好你个许老魔,想不到道行又精进一分。” 表面上听着实在夸奖,任谁一听,都能听见其中经不住藏的杀气。 几天的时间,我修养个七七八八,对付他们足够了。一招斩杀打头的人后,施展出缩地成寸,往剩下几人冲去。 “你们在找我,我也在等你们,今天便是只有一边能活下来。” 这是我说的唯一一句话,血浆染红湖水,当初我跟龙掌柜被这伙人埋伏,因为无象台上徒手接住绝世大拿引下的玄雷,身负重伤,心里忌惮不敢与他们硬拼。 修养一两个月的时间,那些伤势也被压制下来,对付他们简单得很。直到交手,对面的人才晓得自己莽撞了。 半个钟头过后,一起来的人只有两三个站在地上,他们被我杀怕了。本以为跳到那条河流里面,就算不死也要卧炕不起。今天找到了我,才发现他们想错了。 身后是无边的平湖,想跑也不跑不掉,抱着斩掉我的念头找到,最后发现自己把自己送入了绝境。瞧见身边的同伴被我斩杀,早晚会轮到自己,剩下的人顾不得报仇了,想要转身逃命。 “嘿嘿,你们不是想斩了小爷么?为何又要扭头离开?” 我嘴里笑着,脚踩九宫步追了上来,古匕往那人的后背心刺去,噗的声,脊背骨都被斩成了两截。被斩的突然,正在迅速移动的尸体失去了平衡,狠狠的砸在远处。 几人死的不甘心,死后瞪圆眼睛,好像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心想,落到我手里,你们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不但斩掉他们的肉身,三魂六魄也被古匕搅碎,彻底魂飞魄散,断去了投胎的机会。 最后那人软了双腿,他晓得今天就算跪在地上求饶也逃不掉,深吸一口气,往我冲撞过来,抱着换命的决心。 换命是在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我们道行悬殊太大,他连跟我换命的资格都没有。 陡然间,只感觉眼前一花,这人发现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解决掉这伙邪教组织,我终于松了口气,打算去跟丫丫道个别,然后离开村子去找龙掌柜他们。 尸体的话,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用不着我操心。 第三百四十一章 江湖执命人 解决他们,前后用了三两个钟头,谈不上费力。然而能这么迅速的解决他们,我也付出相当不小的代价,先前斗法中牵扯了伤势,为了在气势上压倒他们,我一直强憋着。 等紧绷的身子放松后,我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浆来,两片肺叶仿佛火烧。 白子溪脸上担忧,轻柔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一双眼睛里面柔情似水,说道:“以后别这么拼命了,你的身子扛不住,等以后老了,有得你受。” 我嘴里苦笑,倒是想平静的活下去,终于晓得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出了不少人心中的无奈。 丫丫挂念我的安危,眼睛在门缝里咕噜转着,瞧见我深一步浅一步的往院里走来。跟假小子似的扯着嗓子喊出来:“老爹,越子哥没事。” 她打开房门,雀跃着跑了出来。 丫丫老爹忙不迭的搀扶住我,检查了一下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牵扯了身上的口子。好好休息几天,慢慢的就会愈合起来,我之所以回来,是不愿意一声不吭的离开,起码临走前要跟丫丫打一声招呼。 我没有多想,说明了来意,打算今天就离开村子。 他脸上没有多大意外:“我晓得村子留不住你这种能人,走吧,你为村子做的也够多,谁也不欠谁的。如果以后想起来了,来瞧瞧丫丫。” 听见我要离开,丫丫又吵又闹,要跟着我离开。 丫丫老爹也有这个意思,让她跟在我身边,学些本事,以后也好有安身立命的本钱,甚至不用回这个鬼村子。 我摇摇头,一口拒绝:“丫丫不懂事,你也不懂么?你晓得我是什么人,也晓得她跟在我身边会有什么凶险,当心害了她的性命。” “是我糊涂了。” 他笑着摇摇头,安慰丫丫,不让她胡闹。 从这丫头身上我瞧出了十三的影子,打心底疼爱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说:“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我没有说假,寒曲通幽还被我放在小寺庙里面,终有一天时间会重新回来,取走凶剑。等我来到这里的那天,或许就是解决所有事情的时候。 “拿着这个铃铛,要由你亲手还我,否侧的话,我就出去找你。” 丫丫往我手里塞来一个铜铃铛,差不多有拇指大笑,她最喜欢挂在腰间,跑起来会叮当响。 我收起铃铛,冲她点头:“我答应过你,早晚会回来看你,有机会的话,会带你离开这里。” 丫丫老爹没有多说,去村子里面找船,好载着我离开。 临走前,我张嘴说了句:“打会儿吆喝着村里人去把那些尸体收了。” 他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点点头,丫丫站在岸边瞧着我,等小船走远了,大声的喊了句:“越子哥,记住我们的约定。” 这条小船被村里的人送给了我,他们视我为大恩人,无以为报,且用这只小船离开,多少算些心意。 忙活了一天时间,天色黑下,我与白子溪坐在船头。 “那丫头对你情义不浅。” 白子溪笑着说了句,语气古怪。 我把铃铛掏了出来,仔细的瞧着,嘴上没有说话。 吹来的夜风带着股腥味,接着月光,水面波光粼粼,让人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我眼睛瞧着湖面,张嘴念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白子溪猛的扭过头去,瞧着我。 “这么长时间,你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我苦笑起来,心中生出情意,说与不说又能如何? “快了,马上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白子溪陡然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她虽然失去一身的道行,但知晓的东西远比我多。 船只在湖面缓慢的移动,白子溪跟我说了不少话,她让我不要怪尚韵,她有自己的难受。 我瞧向白子溪,问她说:“江湖上的诸多绝世大拿明晓得结局是死,依然赶往那个地方,你一定晓得什么吧?” 白子溪低着头,说:“时间还没有到,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他们能在它破开封印之前将它斩杀,那么事情会提前几年了结。若是全部绝世大拿在那里葬送了性命,等它出来后,江湖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她不愿意多说,我也不会多问。 我凭空消失这段时间,龙掌柜果然带着整个白家杀到无象台上,去到哪里后只瞧见一片废墟,显然大战已经落去。 几乎白家所有的小鬼都被派了出去,想要找到我的下落,可是我犹如人间蒸发一样,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下落。半个月的时间,龙掌柜差点把江湖搅得底朝天,要不是流云殿挡着,会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所有绝世大拿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当今江湖,道家没落,旁门左道猖獗。茅山小圣地协助流云殿,然而情况愈演愈烈,事情快要超出掌控。 高层的人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情来,毕竟江湖上的争斗已经连累到寻常人,算是触及了底线。 现在不说绝世大拿,就连缩地成寸的道家大拿都少了很多,大多数都是死在前段时间的各种祸劫中。奇门大圣被斩后,奇门宫彻底消失,十三也失去了踪迹。 隐约间,我感觉要出大事情。 用了一天时间,我跟白子溪找到返回的路,立马往流云殿赶去。 疯三爷临走前就预料到江湖会变成这种模样,所以暗中留下了一招,打算用来应付江湖上的局面。他并没有带走所有绝世大拿,而是把流云殿殿主流云留了下来,江湖上必须要一名绝世大拿来维护秩序。 这件事情是我从龙掌柜嘴里面知道的,众多绝世大拿离开前,用尽全身的能耐,治愈了流云的伤势。现在有他坐镇流云殿,暂时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来到流云殿的时候,我在山脚瞧见小舅,他的样子似乎在等人。麻衣神算,指头一掐就能洞悉天机,他就是在这里等我。 “龙掌柜他们呢?” 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龙掌柜他们的下落。 小舅告诉我,江湖情况太乱,龙掌柜带着铁牛去镇压那些旁门左道,现在连泰缅那边的邪降师都涌入境内,挑衅道家尊严,用邪术害人,流云出关后听见这些消息,当场震怒,立下铁令无论如何都要斩了那些邪降师。 情况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危险。 白家也被卷入这场浩大的漩涡中,无法脱身。 “他们这两天应该会回来了,娃儿,疯三爷临走之前是不是交给你一枚令牌,叫做谷灵令?” 小舅问起这件事情,我对他没有多少戒备,点头说是。 他点点头:“好好利用,那枚谷灵令连绝世大拿都能使唤,就算是流云见了此令,也要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紧接着,他又告诉我:“还有那柄寒曲通幽,你好自为之。” 瞧见我带着白子溪,小舅并没有多说什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些后生辈的感情问题,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由了你们便是。 白子溪最怕小舅,在他面前,这娘们都不敢说话。 小舅的本事,远远不止我们瞧见的,还有很多从未施展出来的。他说有些本事一旦用了出来就不灵光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上,总有那一天。 我从小舅嘴里问出疯三爷他们的下落,小舅脸色凝重的说:“疯三爷道行还在逍遥老道之上,离开时,他用了当年你曾经用过的手段,遮掩了天机,我用麻衣神算和六爻推算都没能找出他们的下落。” “爹娘安排好了么?” 与爹娘的安危比起来,在重要的事情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嘿嘿,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晓得问上一句。放心吧,你小舅做事情,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就成。既然疯三爷把谷灵令交给你,说明他想要立你做江湖上的执命人,负责立法执法,可以调动任何道家山门协助你。” 小舅不说,我当真晓不得谷灵令还有这种天大好处。 疯三爷应该就是上一任执命人了吧?若不然的话,谷灵令怎么会在他手里面? “论起身份,现在你的位置比流云那老不死的还要高。” 小舅嘴上怪笑着,冲我挤眉头。 返回到流云殿,我瞧见了白尊,他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一脸的疲惫样子。我眼睛一眯,就瞧出白尊走路的时候,脚下浮现出了九宫格,他到了缩地成寸的地步,算得上一代大拿了。 见我走来,白尊一愣,随后松了口气:“就知道你这条小命硬朗,怎么折腾都不会死,还得白家上下没日没夜的找你。” 我跟他关系不错,上去锤了一拳,说:“你也不错。” 白尊瞧了一眼白子溪,犹豫了下,还是恭敬的喊了声大公主。 白子溪摇摇头,平静的说:“我已经不是白家大公主了,受不起你的礼。” 听见我回来,流云亲自出来迎接,带着小舅往办公室走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流云一句话不说,大步的往顶楼走去。 跟在身后的小舅把手缩到衣袖里面,掐指一算,当场就变了脸色。 “怎么会……?” 小舅宛若见鬼,说话都不利索了。 走到办公室,流云软在椅子上,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全国各地都有流云殿成员传来,全是五彩天威的异象。”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连夜赴缅斩外贼 每逢天降异象,就代表着江湖上会有绝世大拿陨落,从流云嘴里面听见这个消息时,懵逼在了原地。疯三爷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凶险,却没有想到凶险成这种模样,连绝世大拿的性命都要葬送在那里。 难怪小舅先前掐指算了一卦后,会如此的激动,脸上血色都退了。 “就没人晓得疯三爷他们去了哪里么?流云殿那么大的靠山,若是存心调查,什么地方找不到?” 我脑袋考虑的不够全面,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初我们斩掉流云殿派来说服的一组成员,跟流云接下了解不开的梁子,他也立誓说要斩了我们。相隔一二年的时间,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山沟里面出来打拼的穷小子,就算流云见了我,脸上也要忌惮几分。 流云就坐在我前面,听见我没好气的问了句,他脸色变换的挺厉害,不晓得心里面琢磨什么。 这老东西有点能耐,在无象台上逍遥老道都败给了他,落下一身重伤,回去不久后就丢了性命。逍遥老道待我恩重如山,好几次都救过我的性命,按理来说,今日撞见流云,凭着以前结下的梁子,肯定是不死不休。 时间就是这么奇妙,能改变很多东西,我心里不待见流云,但不会现在就跟他拼个死活。翅膀再硬,也不能跟绝世大拿叫板不是? 小舅一双眼睛往我们身上扫,他瞧出流云心里面在想什么,威胁他说:“流云,给你长脸了么?莫要以为疯三爷不在就没有人治得了你,从今天开始许越就是江湖上的执命人,你敢动他?” 轻飘飘的话落到流云耳朵里面,血色消退,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模样非常的纠结。 “哎,罢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谷灵令似乎对这些绝世大拿有很大的威慑作用,就算疯三爷带着江湖上众多的绝世大拿离开,流云也不敢造次。以前本想到了这般境界,早就不受任何规矩束缚,没想到道行越高,忌惮的东西也就越多。 “现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五霞天威的异象,你们看出啥问题了么?” 小舅问了句。 我想都没想,直接说:“那些绝世大拿都在一起,即便降下异象,也是集中在一起。为什么会分散到全国各地,难不成众多绝世大拿没有在一起?” 听见我的分析,小舅很满意的点点头,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处。 他心里倒是断定一点,所有绝世大拿都集中在一起,全国各地出现五彩天威这种异象,说明有人在背后搞鬼。 最头疼的是流云,身为江湖最后一个绝世大拿,瞧见那么多的异象,心里也是惧怕,生怕自己也会丢了性命。奈何疯三爷临走前,坐下了瞒天过海的手段,遮掩了天机,让人推算不出他们的下落。 能让绝世大拿陨落的地方,怕是比阎罗殿还要险上几分。 “麻老鬼,你不是号称麻衣神算么,倒是推算几卦凶福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流云心里早就没有了分寸,想要从小舅嘴里问出一些东西。小舅摇摇头,说:“疯三爷的能耐你心里比谁都晓得,能掌管谷灵的会是简单角色?再说老子又不是活神仙,啥事都能推算出来。” 流云揉着额头,脸上憋得通红,张了张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 “疯三爷那边的事情,先不要去管,现在江湖动荡,流云殿若是不赶紧镇压的话,迟早会惊动上面的人。一旦上面出手,可不止是江湖上的事情了,那会儿只怕你这个老鬼都要跟着倒霉。” 小舅一语道出重点,修炼到绝世大拿的道行可不简单,流云老鬼对自己的性命最是疼爱,如果上头怪罪下来,流云绝对活不成。 “整个流云殿上下不过几百人,怎能镇得住江湖上的乱局,除非……” 说到这里,流云老鬼扭头瞧着我,意思很明显了,想让我出手帮流云殿去做这些事情。小爷又不是流云殿的仆人,谁都能使唤几句,嘿嘿,我的手脚金贵着呢,你若是不给我天大的好处,说什么也不会给你使力。 “之前龙掌柜欠老师不少情义,老师开口求我们,倒也不能拒绝。现在老师坐化了,我们没欠流云殿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做事情?” 我性子直,心里藏不住话,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流云晓得我想要好处,就等着我张嘴呢,他点点头,说:“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办好了事情,让你加入特殊小组,做流云殿供奉大长老,寻常时候,啥事都不用做,每个月的好处够你吃喝一辈子,至于其他的好处,以后你慢慢体会。” 小舅瞧了我一眼,示意我答应流云,只有绝世大拿才能加入特殊小组,这点要求晚年不变,给我开出这种好处,确实能打动人了。 流云不敢给我画大饼,既然他点头允诺了,到时候肯定要对象承诺。我点点头,说:“成,不过我需要自己找些人手。” 流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他告诉我只要能帮流云殿镇下混乱的局势,把老天捅出大篓子他都给扛着。 被绑在流云殿这条船上,想要安生几天都不可以,当天晚上流云亲自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去泰缅边境截杀那伙邪降师。没啥要求,提着他们的脑袋来就成,流云说江湖上乱成什么样那是中华大地的事情,倘若外面的人敢趁机进来捞好处,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句话说道我的心坎上了。 而且他还想借走我的谷灵令,说是持令上山,让江湖百家打开山门,让门中弟子下山协助流云殿控制江湖的局面。这东西我不会轻易的借给别人,但是小舅没有拒绝,让我把谷灵令拿给流云。 小舅的模样非常从容,他告诉我,就算流云想要吞下这枚令牌,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为了把稳点,小舅亲自跟着我们出去,我一直怀疑这是不是小舅的本尊,别到时候又弄出替命傀儡。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我连他的表面都没有看透,就不说内心了。 “你当真以为替命傀儡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么?小舅我用了大半被子才炼出一只替命傀儡来,为了演戏给奇门大圣瞧,那天操控替命傀儡跳下圣火里面,也算毁了那具上好的材料。” 小舅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如实的说出了实情。 这两天上我没有忙着离开,而是等着龙掌柜跟铁牛他们回来,我现在只相信他们,拼命的买卖,得带着自己信任的人去,必要时候才放心把后背交给队友。 听见我平安回到流云殿,龙掌柜与铁牛马不停蹄的赶回流云殿,见面的时候大家嘴上没有多说,我把流云的军令说给他们听。 容不得喘匀腔里那口气,我们连夜往泰缅边境赶去。 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白子溪找到我,说是她想要出去几天时间。我以为白子溪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是敷衍我,差点气炸了膛,等圆眼睛说:“这次就算把你绑起来,也不会再让你离开,那天你答应我的不算数了么?” 白子溪早就晓得我会有这种反应,之前做好了准备,她与我说道:“越子,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算数过?我跟你保证,一个星期后会平安归来,我要去做一件事情,没有人能挡我。” 不知道为什么?白子溪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有底气,眼中射出一束锋利的视线。 小舅饶有深意的瞧了一眼白子溪,嘴里说道:“路上当心些,带着我交给你的纸人,如果生出什么意外,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白子溪点点头,嘴上没有多说,小舅都点头答应,我还能说什么? “记住了,你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的话,便是把江湖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她抿着嘴点点头,转后转身离开了。小舅眼睛深邃的瞧着白子溪的背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儿,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不但白子溪有事情瞒着我,连小舅也有事情瞒着我。 铁牛也瞧出来了,他提醒我说:“兄弟,小心点,你那个小舅与白子溪之间好像有什么问题?” “哪里有问题?” 现在连铁牛都瞧了出来,我心里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铁牛摇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先提醒你一声,虽然白子溪不会害你,但最好有个准备,以免出事的时候措手不及。”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念头抛到脑后。 白子溪不会害我的性命,只凭这点就足够了。 这次前去,我不但带着龙掌柜跟小舅他们,连白尊与白家二公主白姬都被我带上。在没有绝世大拿的年代,我们这种阵营哪儿都能去得。 宽敞的场地上,直升机的声音震耳欲聋,平复了心情,钻到机舱里面。 流云殿的人已经摸出那伙邪降师的藏身之地,位于泰缅边境的密林里面,他们冒险进入中华大地,好像有什么目的? 路上,我把无象台上的事情全部说给了龙掌柜他们听,并问起十三的下落。 第三百四十三章 麻衣神相定今生 龙掌柜摇摇头,说是他们赶去无象台的时候,除了一地被斩杀的尸体外,倒不见活人。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以奇门宫为中心,将周围的林子找遍也没有找到我的踪迹。 听见奇门大圣被斩与寒曲通幽这柄凶剑下,一直闭着眼睛的小舅陡然睁大双眼,语气肯定的说:“我了解奇门大圣的性子,他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兴许他有什么计划,故意诈死而已。”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奇门大圣似乎一心求死,那一剑虽然石破天惊,但是他想要闪开的话,还是挺容易的,没有必要与我硬碰硬,到头来害死自己。在我的印象里,奇门大圣是个枭雄,断然做不出那种事情。 听见小舅说的这么肯定,我头皮一麻,心里骂娘,中了奇门大圣的算计。 “可是那天我亲眼瞧见了奇门大圣的尸体,应该不像有假。” 我心里不敢肯定,毕竟奇门大圣的尸体可是倒在我面前,那一具血肉的身子不像是替命傀儡之类的玩意儿。 小舅古怪的笑了出来,说:“如果你像我一样了结奇门大神的性格,你就会晓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送掉小命,接下来只怕他又会弄出什么大动作。” “疯三爷就是担心这点,才会把流云留了下来,除开他意外,流云是江湖上嘴腔的绝世大拿。一身的道家境界已经在三合之上,用不了多久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接转世重修,追上昆仑与谷灵鬼子的脚步。” 流云留了下来,如果奇门大圣有什么动作的话,也好应付。我身上虽然练出不少本事,但是对上绝世大拿的话,根本招架不住人家的而一招半式,除非我也到达三合境,这样才能跟他们挣个高下。 在五象台上,我能‘斩杀’奇门大圣,有三点原因,一来奇门大圣身受重伤,还未痊愈。二来依仗着寒曲通幽这柄凶剑,那一剑斩出后,连天地都仿佛变了色。三来就像小舅说的一样,奇门大圣肯定在计划什么,所以才会让我讨了些便宜。 那一天先与十三生死斗法,又斩杀奇门大圣,最后更是与那伙邪教的人过了招,整死他们的头。这次可不是单靠运气,没有傍身的本事,早就葬身在无象台上。 从黄山赶往泰缅边境,需要一些时日,这段时间我习惯了四处奔波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行程上,小舅拿出一些资料给我们看,自从上次绞杀那股子邪教组织翻倍算计后,流云殿就立下这条规矩,出任务的时候,必须让所有人知晓详细的资料。 特别现在是用人之际,生出意外的话,可是会害死别人的小命。 “这段时间,几国在外面有些摩擦,那些猴子觊觎我中华大地,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现在江湖大乱,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派人前来使坏。这次任务非同小可,据说泰缅第一高手金始老祖带队前来,都是国内高手。” “三十多年前,金始老祖就是道家缩地成寸的大拿,过了如此长的时间,道行更是深不可测。他师承中华正统道家,却身怀多种邪术,而且身边有一只金蚕蛊相伴,我就是不放心这点,所以才亲自跟着你们。” 对于其它邪降师,小舅只字不提,他说那些不过是小角色,上不了台面。唯独那个金始老祖是一号人物。如果身上没有点能耐,怎么敢自称泰缅第一高手。 龙掌柜冰冷冷的笑了出来:“只要他敢踏足边境,这次让他有来无回。” 随后小舅让我把古匕交给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向我讨要古匕,然而心里也没有多想,把古匕交了出来。 他眼中泛起一阵光芒,说道:“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出现,是时候解开古匕的全部封印了。” “黎天古匕乃是道家第一神兵,上诛仙神下斩妖魔,后来不晓得因为什么被人封印起来。其非金非铁非木非石,却锋利无比,坚不可摧,可知道这把匕首是被谁封印的么?” 说完,小舅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说是不晓得。 “当年达摩祖师爷亲自出手镇压了两件神兵,黎天古匕与寒曲通幽,封印的时候,达摩祖师爷留下一手。一封具封,一解具解,只有古匕才能抗住那柄凶兵,反过来,也只有寒曲通幽才能制住古匕神威。它们必须相互制衡,不会出现一边独大的情况,所以要解的话,必须同时解开两件神兵的封印。” 我心里震撼,说道:“能解开黎天古匕的东西,就是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吧?” 小舅点点头,说是。 “那柄凶剑附有万人的冤魂,从秦朝流传到现在,差不多两千年的时间,那般怨气足以吞掉任何东西。疯三爷交给你的寒曲通幽,其实早被封印,你使出来的并不是它真正的威力。” 我心头一条,万分的震撼。 我可是清楚记得那柄凶剑的厉害,原来早被封印下来,若是解开封印的话,除了黎天古匕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招架得住。 好比那倚天屠龙,屠龙不现,倚天一出,谁与争锋?只不过我手上两件神兵,比倚天屠龙更要凶险万倍。 “正因为这点,当年尊上取走古匕的时候,才连着寒曲通幽一并取走。” 既然小舅愿意说这么多,我自然不会错过机会,肯定要问出更多的事情来。 “后来呢?” 我忙不迭的问了句,恨不得小舅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小舅说:“想要解开封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摩祖师爷亲手封印两件神兵之时,生怕落到旁门左道的手里,扣走寒曲通幽剑柄上的聚魂珠。那柄凶剑不完整,除非找到那枚聚魂珠。” 说到这里,小舅眼中金光大盛,与我说道:“山中卧虎豹,田野现麒麟,你当真以为那日将你从平湖中捞起来的人,只是一个寻常老人么?” 我身躯一震,猛的从机舱里面站起来,瞪圆眼睛瞧着小舅。 小舅嘿嘿一笑:“你与达摩后人的相遇那一天,谷灵鬼子还未转世之前就与我们算计好了,你可想过,谷灵鬼子那般通天的能耐,若是他真想遮掩天机,不让外人晓得转世的下落,我会知道你出现在哪里?并且早早去那儿等着你出生么?就是因为我们算计好了一切,方才提前在村子里面等着你出生。” “这般计划,就是为了在正确的时间内,正确的地方遇到正确的人,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因为只有古匕才能将它斩杀,所有计划天衣无缝,终于等到这一天。” 小舅脸上的笑意多了不少。 他说:“只有这一世,才是解开古匕封印的最佳时机,也是了断所有事情的时候。所以我们做好计划,达摩后人在平湖钟养出一条大水莽,将聚魂珠藏在水莽肚子里面,就是等待你亲自去取。” 如此周密的计划,谁能猜得出来? 难怪去找凶剑的时候,会碰见那条大水莽,宁愿被我斩杀也不愿意离开,兴许就是寒曲通幽与聚魂珠相互吸引。斩杀水莽后,聚魂珠自己融入到剑柄上面,方能算作一柄被封印的凶剑。 剑珠合一后,我使出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把凶剑拔出来,那会儿,寒曲通幽已经被彻底封印死了吧? 没想到丫丫老爹居然是达摩后人,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有点阅历的老人,没想到居然有天大的来头。可笑我被他的表面蒙骗,当他跪在山匪子面前为丫丫求情的时候,我心底就认为他是一个寻常老头。 怕是他故意做给我瞧的。 我掏出丫丫送给我的铜铃铛,想起那小妮子,嘴腔里发苦。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底牌,若是时间一到,立马解开古匕封印,那一天,将会是解决所有事情的一天。” 龙掌柜跟铁牛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小舅晓得我与他们的关系,所以没有隐瞒,当着他们的面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龙掌柜问了句:“你既然知晓越子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舅摇摇头,说:“我耗尽了一辈子的精力才让那一天按照计划进行,越子去无象台赴约,然后被追杀跳入那条山河里面。那条山河被我动过手脚,载着他直抵平湖,与达摩后人遇见,他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等着你,当你被冲到平湖里面的时候,他手上的渔网已经往你撒了下来。” “如此计划,怎么可能与别人说起,如果我多说一个字就会生出很多意外。” 只有这种手段,才能算作麻衣神相。 今天小舅说出了实情,我终于瞧出了他身上的能耐。 “越子,不要怪小舅安排了你的一生,这些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安排的,我不过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给你安排后来而已。”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无人能破,疯三爷他们的结果也快出来了,倒要瞧瞧,它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第三百三十四章 妖邪提命赴昆仑 我好奇小舅嘴里的‘它’究竟是什么东西,记得梦境中凭空生出的那双眼睛,也提起了它,就连疯三爷嘴里也是提起了它。 张了张嘴,本想问个清楚,不过想到小舅的性子,他要是不说话的话,就算撬开他的嘴也蹦不出俩儿字来。他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就是想说的时候,不用张嘴问,他也会自己说出来。 比如两件神兵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亲自说出了实情,我根本猜不出来那日落难到小寺脚村全是小舅的安排。他说的也够明白,前世就已经在计划这件事情,如此神通当真叫人震撼。 我以前听瞧不起小舅的,自称麻衣神相,自个儿往脸上贴金,今天算是见识了一二,对小舅也有一些了解。他拳脚功夫不行,但推衍的本事,全天底下没有谁比得过他。 “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不能多说一字,以免祸从口中,坏了事情。” 没想到丫丫的老爹居然是达摩后人,那通话给我的冲击太大,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小舅说:“得了,你脑袋里面别成天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金始老祖是个大人物,得提起精神应付。他的下蛊本事更是了得,有金蚕蛊护身,想要斩掉他需要不少功夫。” 那些话,龙掌柜他们也听在耳朵里面,现在瞧小舅的视线里面充满忌惮。怕最这种算命的人,存心为难你的话,怎么死的都不晓得。那种手段讲究一个杀人于无形,叫人防备不了。 直升机把我们送到泰缅山区里面,这里地势险要,随便踏空一步都会送掉小命,属于易守难攻,最适合藏人。小舅告诉我们,金始老祖带来的人马就躲在这片山区里面,前几天与官面上的人交过手,架不住炮弹的轰炸,只能一头子扎入深山。 “当年这里交战,埋了不少尸体,常年来毒瘴笼罩,进去后很容易迷失方向。待会儿你们跟在我身后,无论瞧见什么东西都不许轻举妄动,若是迷路了,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来了。” 五六十年代,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事,在林子深处只要雨水冲刷一下,能见不少白骨。阴森得很,泰缅那些邪降师就喜欢这种地方,我打起精神,紧紧跟在小舅身后。 小舅可不是随意挑选一个方向,他寻出生门,前后左右各退一步,过程非常繁琐。接下来,我们瞧见眼前的瘴气往两边分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再给我们开路。 好几次瞧清楚眼前的场景后,嘴里直吸冷气,往前一步就是陡峭的悬崖。如果迷失在瘴气里面,我们刚才绝对必死无疑,要不是小舅拦住我们,早他娘一步踏了出去。 我脊背骨冒出一阵阵寒意,手脚也是出奇的僵硬。 “不用怕,只要跟在我身后,倒也没有什么凶险的事情。” 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小舅从来都是那么从容,犹如一个谜,没人能解开。边境深山中的瘴气虽然厉害,但是在小舅面前不值一提,带着我们轻松深入。 走了几百米的距离,瘴气愈发浓郁,温度下降的厉害。 途中我们碰见一窝蚂蜂,小舅盯着瞧了几眼,带着我们干脆转身,想要重新寻条路,避开那群鬼玩意儿。如果只是背篓大的蜂窝,也不至于让我掉头,乍一看,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眼前的蜂窝足有卡车大小。 飞出的蚂蜂奇怪,浑身花纹,有成年人的拇指大小。 小舅似乎从蜂窝上面瞧出了什么门道,眼睛里面精光直冒,嘴里说道:“待会儿不管瞧见什么东西都不要惊奇,最好保持安静,这片林子里面任何东西都能成为金始老祖的眼睛。” 这种本事我听说过,只要是精通蛊虫之人,都能轻易控制。 下蛊为八百左道的路子,这一门最为诡异,最喜欢捣鼓五毒,炼出些害人的玩意儿。这次我们前来做好充足的准备,龙掌柜带了很多符篆,口诀一念,顿时炸成一片火海,任你前面有什么东西拦着,都能统统烧个干净。 铁牛细致的注意着周围,他最擅长山林追踪的手段,龙掌柜喜欢叫他撵山狗。凡是被铁牛追踪到的东西,插上翅膀都跑不掉。 他摇摇头,说:“周围没有人的踪迹,还要深入一点,既然金始老祖就在这片林子里面,掩饰的再隐秘也能留下蛛丝马迹,有俺这双火眼金睛在,那孙子跑不掉。” 这里常年笼罩着毒瘴,而且当年打仗死过不少人,变成了一处邪地。凡是在这里面瞧见的东西,都非常诡异,除开那卡车般大小的蜂窝子,还有几根手指粗细的大黑蚂蝗,嘿嘿,那玩意儿一坨的粘在身上,吸了几口血,能有拳头大。 都能从它身子里面瞧见自己的血液,铁牛这小子用刀撬下这么一坨肉疙瘩,攥手里用劲儿一捏,噗的声,各种汁液溅的一身都是。 我掀开衣服,那一瞬,头皮发麻,胸腔上面沾满一坨坨恶心玩意儿。皆有拳头一般大小,拉长了,和手巴掌差不多,泛黄的肚子上一个大吸盘,它们就靠那东西吃血呢。 见惯了各种诡异东西,我很快就平静下来。 “铁牛,帮我把这些玩意儿捣下来。” 最好的法子就是点一支烟,啪嗒抽上两口,用滚烫的烟屁股去烙,滋啦一响,一整坨肉疙瘩痉挛起来,三两秒时间就掉在地上,与褐色的泥土一个颜色,不仔细的话,根本分辨不清楚。 “嘿,狗日的,都折腾到俺身上来了?” 铁牛踢腿踩了下去,噗噗几声,溅的到处都是。 等瞧清楚了,连小舅都倒抽凉气,地面的泥土哪儿是褐色的?密密麻麻一层大蚂蝗粘在地上,难怪踩在上面总会乖乖的。 龙掌柜掏出符篆,嘴里念决,几张黄色符篆从衣袖里面飞射出来,眨眼的功夫,火焰在毒瘴中燃烧起来。嗤嗤的响,地面的蚂蝗扛不住,卷在一起,趁着机会赶紧离开这里。 “对于那些邪降师来说,这里完全就是个洞福灵天的好地方,难怪金始老祖会带着人马出现在这里?” “不对,按照这个方向的话,好像是去昆仑山?” 小舅脸色陡然凝重起来。 “昆仑山怎么会在这里?” 我反问一句。 小舅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双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他告诉我昆仑山只是一个名字,而不是地图上的昆仑山脉。从这个方向行上几天几夜,走出这片林子,便能瞧见昆仑所在的地方。 “昆仑一脉把昆仑山定在这里,就是要镇守泰缅的人,对于泰缅之人来说,昆仑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只要一日还在,他们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中华大地。” “这次金始老祖出现在这里,其中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 铁牛嘴里讥笑金始老祖不过如此,逍遥老道活着的时候,他怎么不敢去昆仑?即便现在昆仑一脉的人全部坐化,昆仑山也不是金始老祖能上的。 “我要瞧金始老祖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小舅嘴里冷冷的笑了一句,大步往前面走去。 为了加快进程,也顾不得其它了,龙掌柜一路烧着去,五彩斑斓的大蛇都给整死了两条。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金始老祖应该发现我们了。 “前面有踪迹。” 铁牛弯腰仔细的瞧了几眼,断定这些痕迹是人走过后留下来的。 这么凶险的地方,出了金始老祖外,还有什么人会在出现在此地?我们也反应过来,金始老祖带着人马扎入这片林子里面,不是为了躲避,却是为了去昆仑山。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万人坑上斗道法 昆仑一脉纵横道家时,立山于此,镇守泰缅边境上百年时间。要说窝囊,自然是有,只是以前逍遥老道还建在人世,一名绝世大拿亲自坐镇,金始老祖再大的能耐也不敢随便冒犯。 现在昆仑一脉出了事情,动作倒麻溜,想要捣毁昆仑山,好光明正大的进入我中华大地作威作福。嘿,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不要忘记还有一个流云殿呢? 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即便闹的再厉害,也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一路走来,我们发现了金始老祖的踪迹,他也发现了我们。 我们对金始老祖这号人物不熟悉,小舅是个老油条,晓得天下事情。能说出金始老祖那么多的事情,只怕二人熟悉得很,具体他有些什么手段只有小舅才清楚。虽然心里瞧不起金始,但是他好歹也是泰缅第一高人,我们心里挺忌惮的。 铁牛认真做事情的时候,心思比小娘们还细,他一路追随着金始他们留下的痕迹,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此次来到林子里面,追上金始的话,肯定又是一场生死斗法。 小舅亲自出山来到这种凶险地方,我心里打定注意,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一定要照看好小舅的安全,他手上没什么功夫,金始应该也晓得这点,所以拼杀起来,他一定会最先拿小舅开刀。 一路上,悬崖峭壁,各种鬼东西层出不穷,以前见都没见过,好像变异了,凡是在这里出现的东西都是剧毒之物。小舅很凝重的提醒我们,注意林子里面的飞虫,别瞧那小东西拇指一般,咬上一口的话,能要老命。 好在龙掌柜准备的充足,碰见什么玩意儿的话,立马用道家符篆招呼上。凭空炸裂一团火焰,剧烈的温度连毒瘴都给蒸发不少,漫天的蚊虫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要说警惕,大家伙也够警惕了,还是落得一声叮咬的小口子,稍微走几步,身上奇痒无比,我都快把皮肤抓烂了。不一会儿,浑身淤青起来,又痒又痛。 龙掌柜他们与我一样,得赶快走出这里,照这样下去,迟早死在林子里面。不晓得为什么,林子里面的玩意儿仿佛跟我们有仇,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见大片,避都避不开,一上来就咬。 小舅哼了声,骂道:“金始,你还是没变,只会用这些下流的路数。” 必然是金始发现了我们追在身后,使唤他那些小宝贝来折磨我们,想把我们弄得心神疲惫,拼杀起来也好占些便宜。小爷这辈子经历不少生死劫难,莫不成还会败在蚊虫身上? 我硬着头皮忍下身上的酥痒,越抓越难受,不如忍一会儿不去动弹,几分钟就恢复过来。 路上火光冲天,龙掌柜用符篆愣生生的烧出一条出路,穿过这片满是毒瘴的林子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一眼能瞧见几百米外的东西。 “当心,前面不对劲儿。” 龙掌柜拦住我们,脸色好一阵变换。 心思细腻点的话,会发现前面林子成片的枯萎,与周围葱郁的山林形成诡异的对比。无人砍伐,土壤肥沃,偏偏出现这么大一片死林子。瞧在眼睛里面,任谁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儿。 “前面应该是用来掩埋尸体的地方,当年战乱后,留下很多尸体,活下来的人就把尸体集中在一起,挖个大坑一并埋了。” 说好听了是乱葬岗,说难听了就是万人坑,战乱留下的尸体可不止万人。经过几十年,这里怨气冲天,最是凶险。 “前面那个万人坑不简单,里面已经生出恐怖玩意儿,过还是不过?” 一直沉默的白尊忽然说了一句,在小舅面前,他变得话很少。而且身为鬼魂,他对这方面的东西很敏感,既然说前面不简单,定然是错不了。 小舅点点头,视线坚定的说:“过,肯定是要过,既然金始老祖能过,我们为何不能过?当年比这凶险万倍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当真以为我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么?” 我这身不服输的脾气就是小舅传染的,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十乡八墩谁不晓得小舅一声骨气硬朗。他从小把我带大,跟爹娘差不多亲,大半的脾气就是由此而来的。瞧见小舅点头,我心里也没有多想,管他娘的有啥鬼东西,若是敢出来吓人,嘿嘿! 铁牛一脸的无所谓,从金始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瞧,他们穿过了万人坑。走进眼前的死林子里面,腐臭的味道呛得我眼泪打滚,随便一踢,都能从泥土里面踢出一截森然的白骨头。 这些年被雨水冲刷,加上成片的林子枯萎,收不住泥土,都被雨水冲开,大片的白骨头露出来。耗子在森白的脑壳子里面理了窝,生出一窝小耗崽来,逢人走来也不惧怕,吱吱的叫着。 跟在屁股后头的白姬始终是个女人,生前是女人,死后仍然是女人。瞧见成千上万的大耗子从脚底下跑过,吓得手脚哆嗦,走路都不利索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脚底下仿佛有一双眼睛?” 龙掌柜忽然张嘴问了句。 不提还好,经他这么一说,果然有双眼睛从地底下瞧着我们。 小舅瞧了周天八卦,奇门坐位,扭头说:“有鬼打墙,你们跟在我身后就成,大家拉着手,别在阴沟里面翻了船,闹出笑话。” 我前拉小舅后拉白姬,这个地方的鬼打墙不是有鬼玩意儿刻意弄出来的,却是久而久之形成的,根本破不了。提起这茬儿,得说上几句,以前新闻上报道的探险迷路,明明在沿途坐着记号,当原路返回的时候却迷路了,就是遇到天然鬼打墙。 不过有小舅在,世界上最复杂的迷宫都能走出来,区区鬼打墙,上不的台面。 感觉到白姬的小手在哆嗦,我扭头没好气的说了句:“怕个球,怎么说也是白家的二公主。” 白姬羞愧,可不敢搭话,论起地位,在整个白家,我的地位仅次于龙掌柜。照我们之间的情义,如果我想做白家主子的位置,龙掌柜不会有二话。 咔擦,脚底下白骨断裂,犹如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下面爬上来。 铁牛眼睛一瞪,提起脚来,用力一踩。砰,泥土飞溅,无数白骨碎裂,惊得那些耗子叼着崽儿横冲直撞。他语气重了几分,大骂:“何方小鬼,还不速速退下。” 耳朵旁边一声炸,响亮的语气往周围扩散开,这里立马安静下来,地下的动静也沉寂下去,明显被铁牛吓到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特别是恶人。 “有些能耐,怪不得敢找金始老祖的麻烦。” 一道轻飘飘的话语从我们前面传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那里站着个人,身穿奇装异服,一头长发是血红色的,后背一并宽大长剑,剑身通红,不但是人,连那柄剑也有点来头。 铁牛脸上从容的往前面走去,说:“路上那些踪迹是你留下来的吧?就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好为金始拖延时间?” 那人转过身来,皮肤黝黑,张嘴说话的时候,牙齿洁白,非常干净。他是一张大众脸,出了身后的大剑,就剩嘴里的牙齿最好瞧,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这小子,头脑好用,为了这一天泰缅两国高手足足等了上百年时间,换了无数宗代。这次宁为玉碎不为完全,昆仑山不灭,我们就要永远生存在它的阴影下,你们说,该不该灭?” 骤然间,铁牛身子膨胀起来,死气澎湃,驱散了周围的毒瘴,只听见他嘴里大骂了声:“灭你娘的蛋。” 如今铁牛的丈二魔身大乘,出了神兵利器能破皮肉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到他。丈二高的身子往前冲撞过去,大家都晓得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懒得浪费口水。 我守在小舅边上,寸步不离。 那人把我们引入这里,必定有什么目的,他表面上装的轻松,但心里非常惧怕我们。也不敢大意,嘴里发出奇怪的哨声,密密麻麻的耗子从脚底下的尸骨中钻出来,瞧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白姬连骨头都软了,我也看出来了,这娘们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毛茸茸的大耗子。 “吃吧,放开手脚的去吃,管够。” 他咧嘴笑了出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瞧在眼睛里面,无比的阴森。 白尊往前走了两步,让我们往后退上一些,面对眼前的大耗子,他脸色凝重的快要掐出水来。 “同样是杀人的招式,为什么你们道家算作正统,我们身上的本事只能算邪门歪道?你们这些道士当真虚伪,口口声声说着公平,做的全是自私自利的事情。” 他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持住那柄大剑,随便估算一算,少说四五百公斤重,比他的身子还要大上一些。 然而砍在铁牛身上,传来了钢铁交击的脆鸣,噹的声,剑身颤抖,铁牛皮肉上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嘿,茅山小圣地的丈二金身么?不大像,你身上耍的可不是正经路数。” 他与铁牛拉出一段距离,脸上全是疑惑。 第三百四十六章 手中留得神雷在 铁牛深吸一口气,浑身绷紧,视线往眼前之人随便一扫,说道:“俺身上的虽说不是正经招式,但行的却是坦荡之事。” 牙尖嘴利的后生辈! 他骂了一句,嘴里怪异的哨声越来越响,无数大耗子眼睛赤红起来,如潮水似的往我们涌来,白尊只恨自己没有多生两条膀子。 龙掌柜嘴里大喊一声:“白尊,推开。” 白尊知晓龙掌柜想要干什么?当行不迟疑的往后退,三五十张符篆抛上天空,一阵阴风吹来,漫天都是。掐诀引爆之后,符篆交织在一起结成一片火海往地下压来。我口干舌燥,拉着小舅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张符篆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几十张符篆同时炸开,那般温度,连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毛茸茸的大耗子烧得吱呀惨叫,焦糊味儿到处都是,这些大耗子不正常,但是耗子的习性也没有改变,身上被火焰点着后,到处乱窜,引燃了边上的其它耗子。 忽然,一条条干瘪的膀子从泥土里面伸出来,抓住耗子后又缩回去,混乱的场面中传来嘎嘣的咀嚼声音。然而那些耗子仿佛烧不完,整死一只又涌来两只,龙掌柜的符篆始终有限,经不住如此消耗。 白姬这娘们不争气,我不敢把小舅交给她照顾,害怕出了意外。 “上去帮他们吧,你小舅没那么怂,死不了。” 小舅也瞧出局面对我们不利,耗子数量太多了,今天若是不全部杀光,我们只怕不能轻易的离开这里。而且脚底下还有不少诡异东西,别瞧现在吃的是耗子,兴许待会儿吃的就是人了。 我没有离开半步,别瞧嘴上说的容易,要是出了事情,我会内疚一辈子。 “对不起。” 白姬嘴里苦笑出来,她说自己最怕耗子,瞧见这毛茸茸的东西后骨头都酥了,站都站不稳。 龙掌柜从怀里掏出一张青色符篆,嘴里大喊:“越子,准备好。” 我晓得他想要做啥?当下点点头,让小舅站在我身后,轰隆一声,晴天霹雷,青色符篆引来一朵雷云,膀子粗细的雷电在外面翻滚不停,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道家神雷还未落下,这里的气氛就开始压抑起来,我腔里堵着慌,慢慢的抬起那截手骨,准备接下龙掌柜引来的神雷。 酝酿了几分钟,一道刺眼亮光从头顶上落下,手掌心儿那枚符印开始运转起来,疯狂的吸扯着雷电。酥麻感觉顺着手骨传到脑袋里面,我咬紧牙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红,泥土炸开,炎热的气浪迎面打来,手骨里面顿时充满了力量。 正在与铁牛拼杀在一起的人瞧见我徒手接下道雷后,眼仁儿一阵收缩,嘴里惊叫出来:“天,怎么会这样?” “铁牛,闪开。” 这一瞬,时间仿佛凝固一样,我缓慢的推了出去,符印里面的道家神雷狂躁不安。轰,雷电奔腾,便是泥土里面的水分都被蒸发了,无数只大耗子直接炸成血肉,这一掌派出后,手骨上面的裂痕多上几分。 我心里苦笑,当初那道玄雷太恐怖了,给我留下这么多的病根子。 趁着机会,铁牛嘴里念出茅山神通九字真言,庄严的道家气息迸发而出,几分钟后,金光平地而起,一枚枚豆大的符篆夹杂在雷霆里面,噼里啪啦一顿炸。两种神通交叠在一起,那般威势超出了掌控,敌我不分,铁牛胸腔如受重击,噗的喷出一口血浆,大步后退。 那人凄惨叫声响起,先前我将手里的符印对准他,如今万钧雷电奔涌出来,他那里成了雷电海洋。就连地下那些玩意儿也受到了波及,刺耳的尖锐叫声从地下传来。 我施展缩地成寸,一把按住铁牛的肩膀子,把他带出中间位置。若不是开着丈二魔身,铁牛的伤势会更严重,他甩了甩头,擦掉嘴边的血迹。 “越子,你他娘的敢在说晚一些么?” 铁牛心里委屈,刚出来就开始抱怨。 我不敢接话,铁牛那一口血浆,就是被我拍出来的。 耗子不但胆小,而且最惧怕雷电这般刚阳之物,瞧着无数同伴炸成血肉后,赤红的眼睛慢慢恢复下来。哪儿还敢留在这里?眨眼的功夫跑的一直不剩,这些畜生倒也晓得叼着自己的崽儿离开。 等道家雷电慢慢消失后,瞧见那人依然站在原地,我揪紧了心。看来那孙子还是有一些硬朗本事的,他模样狼狈,身上的衣衫全部破碎,露出恐怖的血口子。 “该死的。” 嘴里骂上一声,他明白自己留下来肯定要被我们斩杀,扭头就跑。 “铁牛,看好小舅,在这里等着我。” 嘴里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踏出十数米外,倘若今天让他跑了,我看昆仑山也甭去了。 我脚下生风,紧紧追在那人身后,他不是缩地成寸的大拿,但是身上应该修习了一些逃命的本事,跑起来也不慢。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我嘿嘿一笑,纵身跃起,踩在树干上面,双腿一弯,嗖的声,便如弹簧飞射出去,凌空摸出黎天古匕,往着他的后背心戳去。 匆忙中,这人不忘转身招架几招,对上我那五六百斤的蛮横劲儿,他身子不停后退,一步一个脚印。牵扯到身上的伤势,他张嘴连吐了几口血液,眼睛里面的光芒黯淡不少。 “不是说江湖上再无绝世大拿么?为何还有这么了得的后生辈?” 他晓得怕了,根本不想与我交缠,只忙着逃命。 他们消息也算灵通,看来这次的行动打探了不少有用消息,不然的话不会如此莽撞进入边境。我没有回话,手上的招式更加狠辣,招招致命,仗着身子轻巧,几分钟的时间就压得他招架不住。 “老祖,救我。” 他大喊一声,惊起不少树枝头上的鸟群。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笑的阴森,一脚揣在他的胸膛上面,噗,血液四溅,那道狼狈的身子犹如失控的炮弹往后面横飞出去,在松软的地面装出一个大坑不说,更是拖出了一条好几米长的血迹。 他吃不住这股劲儿,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我咧开嘴,不紧不慢的往他走去,既然敲定了杀心,动作就要干脆一些,莫要留下什么痕迹。面对生死,这孙子挺有魄力,咬紧牙根,死活不说一句软话。 我瞧过不少人快要死的死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心里很瞧不起那些人。眼前这个人给我不少好感,说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饶了你的性命,看你面相也没有做做下多少杀孽。” 他眼睛一亮,问我说是不是真的。 我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下面,尽量让自己说话时温柔点,说:“当真,告诉我,金始老祖他们的下落,而且要去昆仑山干什么?把所有计划告诉我,恭喜你,这条性命又是你的了。” 听我询问关于金始老祖的消息,这个人脸色大变,冷冷笑了出来:“嘿,我说要问什么问题呢?原来是想让老子出卖老祖,滚你娘的,动作麻利些,给老子个痛快。” 他说得一嘴顺溜中文,应该在国内是生活了不少时间。 这个人嘴风太严实,宁愿被我斩了也不愿意出卖金始老祖,事情有些麻烦,我不可能把他带在身边,瞧样子他怕是死了都不会松口。 “想好了么?” 我又重复问了句。 他笑了出来,往我脸上吐出一大泡口水,幸好我闪的快。 “那我就成全你。” 我不在犹豫,手里的古匕果断的送进他胸腔里面,随后上下搅动。 他一直咬着牙根,没有哼出一声,直至丢掉了性命。瞧他脑袋一歪,没有了呼吸,我刚想起身离开,若有所感的转身瞧去,一直金灿灿的鬼东西飞了出去。 不好,金始老祖一直在监视这里的局面。 瞧见小舅他们还在原地等我,我送上一口气,还以为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 “怎么样?” 龙掌柜问了句。 我点点头说是事情办妥了,那孙子嘴风太紧,宁愿死都不肯出卖金始老祖,而且金始老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小舅摇摇头说:“不用找了,他们现在早就赶到昆仑山。” 这话说的肯定,我们没有停留,打算在明天早上赶到昆仑山。不晓得在那里会不会找到尚韵?不出意外的话,她这段时间应该回到昆仑山了吧? “越子,答应我,到了昆仑山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激动。” 小舅提醒了我一声。 我心里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小舅亲自跟着我们前来,断然还有什么目的? “走吧。” 我没有正面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两天的时间,我们中了那个人的算计,一直都跟着他故意留下的痕迹,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金始老祖他们赶到昆仑山,若是尚韵在那里的话,一定会与金始老祖他们拼杀在一起。 想起这个女人后,我抿紧了小嘴,心里满不是滋味。 无象台上那一剑,刺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第三百四十七章 深山藏得昆仑在 金始老祖这次前来,只怕带来不少泰缅的高手,瞧瞧先前那人,手上的招式阴森诡异,能用口哨声音操控那些大耗子。这般奇特的手段,我见都没有见过,一千旁门八百左道,走的全是偏道。 中途被耽搁几天时间后,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在中了金始的算计,可就要被金始他们笑话了。 “没事了吧?” 瞧了一眼白姬,我关心的问了句,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跟着我们来玩命儿,嘴上不问不管有点说不过去。 白姬摇摇头,先前啥忙都没有帮上,心头上难免泛出愧疚,听见我语气里面浓浓的关心,苦笑着说:“没事了。” 至于其它的,倒也没有多说。 斩杀那个人后,这两天来都没有遇见什么特别凶险的情况,金始心里也明白,派再多的人来也是送死,不如全部集中在一起,拧成一股结实的绳子,拼杀的时候也好有些胜算。 我们身上的本事也被他全程看了去,这下心中更是戒备,不愿意轻易的与我们撞见。 “到了。” 第三天早上,小舅停下脚步,抬头瞧着前面。 我下意识的循着小舅的视线瞧去,发现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山岳,心中万分震撼的是这座大山仿佛被什么拦腰斩断一般。上面鸟飞兽走,风景优美,以前在我印象里面,茅山小圣地算得上少有的洞福灵天。 然而今天瞧在昆仑后,才晓得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小舅给我们解释,当年这里打仗的时候,为了镇守泰缅,流云殿耗资无数,动用庞大人力炸平了这座山头,在上面修建昆仑宫殿,由逍遥老道亲自坐镇,自此以后泰缅两国的高手无人敢入。 就算进来也是像只耗子,偷摸的挖好地道,停留几日就匆匆离去,生怕被昆仑一脉的人发现。 当年昆仑一脉共建造三大冥狱,由奇门大圣掌管的阎罗大殿,谷灵鬼子掌管的谷灵冥狱,剩下的便是逍遥老道亲自坐镇的昆仑木狱。 世上万千空监狱,镇压无数亡魂厉鬼,就是由三大冥狱为首。 远远瞧着昆仑木狱,上面草木芬芳,香味儿呛鼻,哪点有监狱的模样?小舅咧嘴一笑,提醒我们说:“别被表面现象迷惑了,这三处冥狱比茅山小圣地十八层地狱还要凶险,里面镇压的全是古往今来大有来头的东西。” 这次金始带人前来,恐怕就是想要放出里面的玩意儿。 “较真起来,你才是那个占了天大便宜的人,现在奇门大圣跟逍遥老道下落不明,三座冥狱应该由你掌管。疯三爷又立你做江湖上的执命人,手掌谷灵印。” 心里也没啥好嘚瑟的,今天的局面早被小舅给我安排好了。 来到山脚下,瞧着山上的景色,我差点飘了起来,就连骨头都轻了几两。真正的世外桃源也没过如此,倒是羡慕逍遥老道,管着这么一个好地方,哪儿像阎罗大殿与谷灵冥狱,除了阴森劲儿,什么东西都没有。 小舅还有一点没有告诉我们,那就是昆仑老人掌管的冥狱在哪儿? 盯着他的背影瞧上几眼,心里感觉小舅瞒着我很多事情,饶是心里着急也没有什么法子。我平复一下情绪,跟在他屁股后头,既然是一座冥狱,其中的凶险不比阎罗大殿低,得保证好他的安全。 “前面有血迹?” 铁牛拧起眉头,上千走了几步。 血迹已经干涸,明显是两三天前留下来的,我们行程上被耽搁了时间,金始他们早早两天就赶到这里,说明他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斗法,至于这摊血迹是哪边留下来的就不晓得了。 “昆仑木狱里面还有人么?” 龙掌柜问了句,逍遥老道坐化后,按理来说昆仑木狱应该无人看守,为何这里会发生拼杀的痕迹? 跟着血迹往前走了一会儿,我们瞧见几具尸体躺在路边,脑袋落在不远处。铁牛忍着恶心,蹲下来查看伤口,嘴里说道:“一刀毙命,道行不在一个等级上,金始他们撞见了难缠的角色。” “尚韵?” 铁牛瞪大眼睛,惊呼了句。 小舅摇摇头,说:“尸体上死气太重,他们是被死人杀死的,莫不成昆仑木狱里面镇压的东西跑了出来?” 没有亲眼瞧见,口说无凭,小舅都不敢肯定,只是猜测了句。然后从他手里飞射出四枚铜钱,落地之后,铜钱不倒,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转个不停。 龙掌柜脸色大变,大喊了出来:“四相铜钱?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面?” 听见这句话,我们全部瞧向地上的铜钱,若不是龙掌柜说出来,我们根本不晓得这四枚铜钱就是四相铜钱。传言四相铜钱可算前世今生,想起小舅与我说的那些话,当时就反应过来。 小舅之所以能在前世就算出今生,并且帮我铺好了路,就是依仗着手里的四相铜钱吧? “四相铜钱对于麻衣一脉来说,算作无价之宝,一般道士得了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我跟谷灵鬼子坐下交易,他送我四相铜钱,我帮他做事百载时间。” 他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实情。 掐指一算,小舅脸上的笑意更多了:“逍遥老道不愧是一代宗师,居然留下这种手段,嘿嘿,金始那老东西要玩蛋去了。” 我听不懂他嘴里在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逍遥老道坐化前生怕泰缅高手来昆仑木狱闹事,所以留下一些手段,却被小舅推算了出来。 麻衣神相,当真恐怖。 “快瞧。” 白尊陡然叫了出来,语气挺慌的。 我扭头瞧去,葱郁的林子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院儿,有的院门已经被血液染红,门缝上面皆贴着一张黑色符篆。 在阎罗大殿,茅山十八层地狱里面都见过这种玩意儿,乍一望,密密麻麻,得有好几百间。 “那里面到底关押着什么东西?” 铁牛心里好奇,打算从小舅嘴里面问出什么东西来? 我跟龙掌柜也瞧着小舅,犹记得在阎罗大殿中,小院里面的阴森东西。他似乎晓得里面关押着什么,犹豫了下,告诉我们说:“这里面就是三大冥狱自古以来镇压亡魂厉鬼,怨气滔天,连地狱都不收。自然不能让这些东西出去祸害别人,只用建出三大冥狱来关押这些东西。” “你们都当心些,千万不要闯入小院儿里面。” 小舅表情凝重,提起这些东西一脸的忌惮。 我有种错觉,小舅提起那些东西的时候,小院儿里面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眼睛瞧着我们。手脚逐渐冰冷下来,不敢停留在这里,赶紧往前离开。 “快走。” 小舅也感觉到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我们当中蔓延,脸色剧烈的变化。 走到山腰上面,一座恢弘大殿挡住我们前路,上面刻有三个大字:鬼门关。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等着小舅拿注意,跟着小舅做事情做稳妥,毕竟他跟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出了事端他也跑不掉。而且我心里相信小舅不会害我们的性命,否侧就不会帮我得到那么多的造化。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鬼门关里面。 我跟着走了进去,心中复杂得紧,这辈子下过十八层地狱,走过黄泉路,趟过奈何桥,现在又要进入鬼门关。 一盏盏巨大的火把放在大路两边,眼前陡然变得昏暗起来,我不敢大意,让小舅跟在我们身后,一旦出事就立马离开鬼门关,我们断后。 小舅古怪的笑了出来,说道:“这座昆仑木狱建造由我亲自监管我,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是我设计出来的,在昆仑木狱里面,谁能伤得到我?” 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也不管我们,独自一人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 我摸出古匕,攥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进入鬼门关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的脊背股。 逍遥老道坐化后,没有人看管昆仑木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想身边的人在这里发生啥事,即便万分的安全也要及其当心。 “有点不对劲儿。” 白尊是鬼魂,对于那些邪物最是敏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施展出缩地成寸,手持大剑往一处黑暗的空间劈砍下去。 龙掌柜动作也不慢,丢出一招黄色符篆,引爆后火光照亮前面的空间,那里空无一物,但白尊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快退,这里有东西。” 在黑暗中,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听见白尊说出这里有东西后,我一把按住小舅的肩膀,把他拉倒身后。 “擅闯鬼门关者,死!” 一道男女混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出来,声音响起的时候,一柄巨大的狗头铡往龙掌柜脑袋后面斩来。 我抬起那截坚硬如铁的手骨弹在刀身上面,噹的声,刀身巨颤,我与黑暗中的东西各自后退几步。 “带着小舅退下。” 把小舅交给龙掌柜我最放心,踏出缩地成寸往暗黑中冲撞而去,腹中酝酿着青城古音,眨眼的时间,我们手头上过了七八招,黑暗里面的东西力气很大,我吃不住那股劲儿,差点把手里的古匕丢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反落算计麻衣怒 口吐青城古音的时候,黑暗中金光乍现,借着眼前的明亮,我瞧见黑暗里面那只东西。此物生得青面獠牙,手里拿的正是罗大屌的狗头铡。 习惯了黑暗,如今被万丈金光笼罩在里面,眼前的东西嘴里惨叫出来。或许因为它手里拿着罗大屌的狗头铡,我心中念怀以往的情义,紧要关头软了心,为此我差点丢掉小命。 “越子,快斩了它,它不是罗大屌。” 龙掌柜见我手下留情,脸色大变之余,瞪大眼睛冲我喊了出来。 可惜晚上一两秒的时间,那东西手里的狗头铡往我脑袋斩来,招式狠辣。如果被斩个结实,下一秒我就会身首分离,丢掉小命。经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自然有应对的经验,只是代价不小。 我一跃而起,想要避开致命的地方,同一时间铁牛往那东西撞来,它手头上失去了分寸,最后刀背狠狠撞在我的胸腔上面。 砰,肺腑都差点被敲了出来,我宛若断线的风筝往后面飞去,被白尊接住。 “不要动他,让他平躺在地上,若是气血逆流,会立马要了越子的性命。 小舅赶紧提醒,这点是我自己的过错,如果刚才没有留手的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铁牛急红了眼睛:“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又他娘的忘记了吧?” 我张嘴吐血,腔里火辣辣的痛,话都说不利索了。 要不是铁牛撞了那一下,我会被那东西一刀斩成两截,小舅蹲在我面前,在身子上面一阵捏掐拍打,随后从嘴里吐出一口漆黑的血浆,臭得很。 “你这小子,身体骨倒也结实,那一下都没能捣死你。” 小舅苦笑着骂了声,语气里面全是关心,虽说他这般帮我是因为和谷灵鬼子做了交易。但是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都说心是肉做的,早就生出了感情,见我差点丢掉性命,小舅平静的脸色也变了。 “罗大屌的狗头铡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强忍着疼痛,张嘴问了句。 小舅摇摇头,说:“待会儿你就晓得了,逍遥老道早就预料到今天,所以布下天罗地网,就是想要整死金始老祖。泰缅两国就他有些本事,只要他死了,就算没有昆仑镇在边境,泰缅以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铁牛眼睛珠里快要喷火,与青面獠牙的邪物斗在一起,两条膀子抓住了它满是青色鳞片的手臂后,爆发出千斤蛮力,愣是硬生生把那条手臂扯了下来。 噗,血液如泉涌,那只邪物倒也晓得疼痛,凄惨的尖叫出来,耳朵都麻了。 “铁牛,接住。” 我把黎天古匕丢了过去,铁牛接过古匕,轻易的斩掉邪物脑袋,等尸体倒在地上后,嗤嗤冒出一阵呛鼻的青烟。 “守屋奴?不还,小院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小舅嘴里说了句,让铁牛背着我们往前面跑去,肯定是金始老祖闹腾出来的动静。他想要把小院里面关押的东西放出来,我们怎能依了他? 鬼门关内,我们又碰见不少青面獠牙的邪物,全部铁牛一人斩杀。若是开了丈二魔身,刀枪不入,那一身皮囊跟磐石一样坚硬。铁牛选择如此阴森的修炼法子也付出很大的代价,他面貌比以前更丑。 铁牛也说不后悔,如果还有一次机会的话,他仍然会选择这条路。 有小舅带领,我们省去不少时间,鬼门关说白了就是一座迷宫,由小舅亲自设计,看样子金始老祖他们被困在里面很长时间,不久前才走出去。 瞧着路上留下的尸体,铁牛幸灾乐祸的笑道:“金始那孙子这下要哭了,带来这么多高手,还没有办成事情就死了这么多。” 说起这路上瞧见的尸体,连龙掌柜都变了脸色,尸体被剥去了皮囊,血粼粼的倒挂起来。这些都是泰缅高手,落到这般地步,小舅只说了两个字,报应! 他好像非常怨恨视泰缅的人,却不愿多说。 “待会儿倘若遇见了尚韵,不要伤她性命。” 沉默了会儿,我对他们说了句。 龙掌柜叹息一声,问我说:“值得么?别忘记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又是怎么对你的?你历经千辛万苦帮她寻到二龙锁,保住她的三魂六魄,到头来她却差点要掉你的性命。” 我点点头说:“值得,就算死在她的手里面我也认了。” 铁牛忍不住,骂我贱骨头。 贱就贱呗,反正也不差这次。 我想从铁牛身上下来,他拗不过我,最后只能把我放下来,独自一人生着闷气,那张黑脸憋得通红。 还没有站稳,两条腿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我心里也是懊悔万分,刚才只要狠心一些就不会吃这计闷亏。 金始老祖他们最先来到,路上的危险全让他们撞见,因此我们一路走来,也没发生特别凶险之事。反倒金始带来的人马死去不少,死相都是一个模样,问起小舅鬼门关内还藏着什么东西?小舅摇头说晓不得,毕竟他只参与了昆仑木狱的建造,完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 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昆仑一脉的人才知道。 他说设计鬼门关的时候,用的是阴阳合离法,只有逆转阴阳才能找到出路。如果寻常人闯入这里面,会被困上一辈子,除开奇门幻象以外,世上再也没有什么阵法能抵得上他推衍而出的阴阳合离法。 从小舅只言片语中不难听出阴阳合离法的厉害之处,但是我们只用了一个钟头就走出鬼门关,大家伙心里都明白,今日没有小舅带路的话,我们想要出去得浪费不少时间。 走出身后的阴森地方,入眼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山谷,没想到昆仑木狱里面别有洞天。山谷中间有一尊三五十米高的雕像,这张脸我就算死都不会忘记,正是昆仑老人,当初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绝世大拿。 画卷中的那一道孤独背影给了我很大的冲击。 小舅脸色复杂的瞧着昆仑老人的石像,好几次张开了嘴,但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惜你一代天骄,道家第一大拿,最后却忘了根本,走上歪道,这座雕像你还有脸立于昆仑山上么?” 小舅站在雕像下面就跟一只蚂蚁,然而从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要远远超过昆仑老人的雕像。 “越子,去毁了这座雕像。” 小舅脸上涌现出凶狠的模样,也没有说出要毁掉雕像的原因。 对于昆仑老人来说,这可是大不敬,开罪了他,兴许会给我们降下什么劫难?听见小舅的话,龙掌柜跟铁牛同时按住我的膀子,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瞧着小舅,最后在他平静的视线下点点头。 一道身影从我体内走了出来,瞧在龙掌柜他们眼里,我仿佛一分为二,生得一模一样,走路的样子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毁了雕像。” 我张嘴说了句,法相点点头,往那昆仑老人的雕像走去。一步踏了出去,魔气喷涌而出,一双绿幽幽的眸子显化出来。 法相一掌往前拍了出去,轰,昆仑木狱地动山摇,远处惊起了一大片鸟群。石像纹丝不动,但上面出现了很多裂痕。 “真的要捣碎这座石像么?” 法相察觉到了什么事情,不确定的问了句。 瞧见我掉头后,不在多话。 灰尘遮蔽了天日,整座昆仑山都摇晃起来,眼前石像的裂痕越来越多。我害怕坍塌的石像压到我们,又往后退了一截距离。 魔气中,一条水缸粗细的膀子狠狠砸在石像上面,连我的心坎都跳动了一下。石像发出一声镇响,彻底崩碎,四处飞溅的石头有屋子大,要是被压到,多大的能耐都活不了。 “你的石像由我亲手立下的,现在由我亲手捣碎,也不算落了你的面子。” 小舅感叹了一声,在飞溅的碎石中,镇定的往前走去。 我刚要追上去,但是被龙掌柜拦住了:“随他去吧。” 小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灰尘中,他跟着我们前来果然还有什么目的,他不说的话,谁能猜出麻衣神相的心思? 灰尘都快把这座山头笼罩,我呛得眼泪打滚,用手捂住鼻子。 “昆仑,你狗日的,当初不信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建出昆仑木狱?” 不晓得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舅居然极其败坏的喊了出来,听着声音似乎非常激动。 我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冲进去把小舅救出来,等灰尘消散的差不多,施展出缩地成寸往前面冲去。 去到石像先前矗立的地方,我瞧见了一口巨大的青铜管材。 小舅站在棺材面前,脸色铁青一片,整个人气得直哆嗦,青铜棺材盖儿被他推开,然而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让小舅如此暴怒的源头应该就是这口青铜管材了。 “该死,居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小舅牙齿差点咬碎,往着青铜管材上狠狠踹了几脚,不解气,又砸了几拳。 “怎么了?” 我问了句,本以为小舅不会告诉我。 不料他张嘴说道:“昆仑的尸体被人盗走了。” 瞧着眼前的空棺材,我没来由的吸了几口凉气。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口青铜管材与谷灵鬼子那口一个模样,若是有点眼劲儿的人就能瞧出这口青铜管材有点来头,棺盖上面刻有三枚玄奥的道家符篆,便是见多识广的龙掌柜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舅不说,我们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好安慰。 一路走来,在凶险的情况都不见小舅变换一下脸色,倒是瞧见青铜管材里面空无一物,变得如此狼狈。见他正在气头上,我嘴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守在他的边上,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昆仑留下的雕像都被人捣碎了,这可是丢面子的事情,万一开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说白了,当初那一卷画中背影着实给了我极大的震撼,认为他是个活神仙,移山填海,手段通天。 虽然有些夸大,但被成为道家第一人可不是没缘由的。 小舅晓得自己失态了,很快就平复下来,只是那张脸铁青得很,眼仁都会炸开了。 “出啥事了?你来这儿二话不说就让越子推到了昆仑的石像,然后又从石像中刨出这口青铜棺,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你倒是告诉我们,莫要稀里糊涂闯下祸端。” 能让小舅这么激动的事情,只怕不简单,龙掌柜心里最怕,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接下来做事情的时候也好拿捏个分寸,不至于稀里糊涂的死在昆仑木狱里面。 话说到这般地步,如果小舅还不告诉我们的话,难免会让人怀疑他心怀不轨,毕竟这段时期太过敏感,大家伙心里非常警惕。 小舅叹了口气,告诉我们:“若是让他带走昆仑的老人,许越有性命之危,疯三爷他们那边出问题了,否侧的话他们不会这么快带走昆仑老人的尸体。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伤敌一千至少也要自斩八百,只希望事态莫要超出我的掌控。” 说话的同时,小舅将四相铜钱高高抛起,似乎受到什么未知的力量,推衍过程骤然被打断,小舅脸色一红,张嘴喷出一口血浆,眼里面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半空中的四相铜钱发出几声脆响,随后掉在地上,低头一瞧,上面全是裂痕。 “天啊,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连四相铜钱都算不出来?” 龙掌柜吃惊的瞪大眼睛,四相铜钱号称能够测遍前世今生,居然还有测不出来的事情?小舅脸上倒也镇定,他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四相铜钱。 我们不敢说话,害怕打断了他。 就连呼吸都尽量放缓一些,现场安静到了极点,五六分钟后,小舅苦笑出来:“疯三爷也用尽了手段,怪不得前段时间全国各地会出现那么多五彩天威的异象。” “出事了么?”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张嘴问了句。 小舅点点头说:“嗯,出大事了,以后的江湖除了流云之外,再无绝世大拿。” 绝世大拿何等能耐?我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同时让这么多的绝世大拿陨落?不知为何,我心中第一想起的东西就是那双眼睛,自称从公元前就活了下来。 公元前,那时秦朝都还未统一。 牵扯到那个时间的事情,我也不敢随便猜测,最记得小舅与我说的话,麻衣神相一脉的老祖曾经推衍过那个时间段的事情。最后在麻衣神算总纲上下匆匆留下几句戒告,最后发生不详死在房间里面。 “尽快昨晚手头上的事情,流云殿出事了。” 小舅又说了句,拿捏了其中的利弊,大家都想立马掉头返回流云殿,然而现在都来到昆仑山,如此掉头的话心中难免不甘心。 “流云殿有流云坐镇,暂时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手上利索点,等解决金始那伙人马过后,在赶回去不迟。”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面,打击各有反。 铁牛瞧了着我问:“你小子是担心尚韵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先前昆仑木狱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金始他们也肯定晓得我们追上来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事关大义,两边都抱着必胜的决心。一旦拼杀起来,纷纷使出底牌,不会留下什么手段。 放在三五年前,撞见这么凶险的局面,夸张的不说,裤裆里尿上一大泡是必然的事情。到了现在,神经都快麻木,也不晓得害怕,大家撞在一起的话,无非就是两种结局,要么你活着离开,要么我活着离开。 “你们听见了么?前面似乎有人斗法?” 经白尊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把注意力从青铜管材上收回来,细致的一听,远处传来一阵激烈斗大,双方怕是都杀红了眼睛,想要分出死活。 无事不登三宝殿,整座昆仑木狱里面,除开我们就只有金始一干人马。瞬间就猜出了前面发生什么事情,我让铁牛他们照顾好小舅,自己施展出缩地成寸,先走一步。 龙掌柜心里放心不下,冲白尊使了个眼色,他也紧追上来。 “你他娘跟这我干啥,快去照看小舅的安全。” 白尊道行早已经达到缩地成寸之境,把小舅交给他照看我最放心,如今两名大拿都不在小舅身边,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白尊为难的说:“你别为难我了,龙掌柜是白家主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到头来却是我白尊两头不是。” 瞧他脸上为难的表情,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两条腿绷得笔直。 听着声音距离我们不远,等真正往前赶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截距离足够我们用缩地成寸赶上个把钟头。远远的瞧向昆仑山,倒没有什么感觉,等现在亲身站在上面,方才晓得这座昆仑木狱庞大到什么地步? 修建出如此浩瀚雄伟的昆仑木狱,天晓得需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 “当心蛊虫。” 陡然间,白尊大喊一声。 嘿,我脸上也嵌着俩儿眼珠子,若是瞧不见那么密密麻麻的蛊虫,还留着干嘛,不如扣了算求。我没有任何犹豫,借着飞快的速度纵身跃起,身子翻转间从小腿上摸出古匕,一抹寒光闪过,数十只拳头大小的蛤蟆掉在地上。 流的不是血液,而是腥臭呛鼻的液体。 “金始那孙子手段也当真了得,能炼出这么剧毒的东西。” 遇上用毒的高手,我心里又警惕几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杀人于无形,而且对金始老祖一无所知,沾染上如此奇毒,有魔极幻象护身也不起作用。 白尊也不嫌恶心,蹲在地上瞧了几眼,随后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原来他是湘西蛊王的亲传门徒,怪不得会使出五毒奇经这种路数?” 话落,我们两人同时绷紧身子,迅速往后面退去。 一道金黄色的残影出现在我们原先的地方,定眼一瞧,好家伙,鸡蛋大小的黄色肉虫,却有这般恐怖的速度。 “来人止步。” 一人迎面走来,身穿苗族服饰,是个水灵灵的小娘们,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那金黄色的肉疙瘩落到她肩头上面,这畜生不简单,居然晓得讨好这小娘们。 她迈着圆润的长腿往我们走来,也不惧怕我与白尊,那双眼珠子咕噜的转。我们在打量她,她同样观察着我们,在没对瞧出对方深浅之前,谁都没有说话。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老爹嘴里面的小角色。” 这娘们年纪不大,但是说话的口气倒有点大了。 “你老爹?” 我拧着眉头,反问了句。 从接触金始这路人马开始,我发现了一个特点,他们手上使的是恶心招式,但是非常爱干净。瞧瞧眼前这娘们,皮肤嫩的都快掐出水来了。 “莫不成是金始那孙子?” 我嘿嘿笑了出来,视线紧紧盯着她肩头上那只金黄的小蛊虫。 “你才是孙子,你全家都是孙子,我老爹是台面的大英雄。”提起金始,这娘们高傲的昂起了脑袋,仿佛金始这个名字多么的了不起。 懒得跟她废话,我当着她的面冲白尊问道:“有几层把握斩了她?” 白尊回答的很干脆:“十成。” 说话那一瞬,小哥俩儿一左一右往眼前的小娘们冲去,他攻上盘,我攻下盘。那只金黄蛊虫眨眼时间就不见了踪影,便是白尊那种锐利的眼劲儿都难以捕捉到蛊虫活动的诡异。 三两招使了出去,小娘们险些气歪的鼻子:“你不要脸。” 我咧开嘴,一记猴子偷桃就往她的下盘抓去,只要拼杀起来,可由不得你男女之身,只要能斩杀你,再阴险的路数我都能使出来。 这娘们涉世不深,没有什么经验,那只金黄蛊虫虽然恐怖,指甲壳大小的脑袋不如我们转的快。没几分钟就中了我跟白尊的计策,我单手撑地,双腿一挑就稳当的夹住了小娘们的脖子。 当时我只稍使些力气就能夹断她的脖子,不过晓得身份后,心想这娘们是金始的闺女,只要被我们捉到手,到时候让金始伸出脑袋来让我砍他都得乖乖照做。 只听一声惨叫,小娘们与我位置调换,不等她反抗,两根指头掐住了她的脖子。 “胸大无脑。”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第三百五十章 情到深处自难断 在我眼里,可不分男女,但瞧在那小娘们眼里,瞧我如此亲密的坐在她身上,立马羞红了脸,扯着嗓子尖叫:“老爹,救我。” 嘿嘿,这娘们手上没什么能耐,尖叫的本事宛若大喇叭,差点没把耳膜震破了。 “快让那只小虫子住手,若不然我掐断你的脖子后,再把尸体剥光了丢到林子里面。”应付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娘们,自然轻松,稍微吓唬几句,脸上血色都退了,身子止不住的哆嗦。 “肉肉,快来。” 似乎觉得委屈,这娘们眼泪珠子啪嗒掉,视线惧怕的瞧着我。 “不要伤我二妞。” 一道惊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分不开身。听见二妞落在我手里,听着语气,胸膛都快气炸了。 那只金黄虫子晓得唬住,见二妞被我三两招制服,乖乖的落到白尊手里。 “你飞的再快,也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 白尊用力一攥,蛊虫两颗芝麻大小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往前走上百米,那里三五间草屋,一颗柿子树,一口大水缸,里面青莲盛开锦鲤游动。边上三座坟包,尊师逍遥老道之墓,尊上古林桂最之墓,昆仑大使之墓,墓前整齐的摆放着香烛纸钱。 柿子熟透,掉在地上无人去捡。 视线慢慢移动,一道身影半跪在地上,一头长发散披在肩上,身子虚弱的快要与空气融合在一起。面对周围七八人,她站都站不起来了,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惧怕。 若有所感,她抬起头来瞧着我,冷冰冰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实在掩饰不了眼中的羞愧,她干脆低下头来,不敢再瞧我。 “二妞,你为何不停老爹的话?” 金始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何况眼前这小娘们是自己的闺女。瞧见我手指扣在她的喉结上,差点没把金始的魂儿给吓飞了,若是二妞出个好歹,他这个做父亲怕会内疚一辈子。 “好你个许老魔,为难一个女人算不得本事,有种你我斗上一场?” 金始乱了分寸,想要激我放开二妞。 我也不恼,笑呵呵的问了句:“说这话也不嫌脸上燥得慌,七八个老爷们儿围攻一个女人,论起手段,我还是不如你。” 说着,手指重了几分,痛得二妞哇哇叫,拼命挣扎。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下场就是这样,今天金始不依了我,就送你们父女俩儿去黄泉路,路上好做个伴。 金始说得一口流利普通话,不像泰缅本地人,但他这种背叛民族的做法让我打心底瞧不起。对付起来,更是没有什么顾虑,直接整死你个狗日的。 金始带来的人不敢乱动,二妞这条性命在我手里管着,若是心中一个不畅快,斩了也就斩了。 “你想如何?” 金始极力平复自己的心境,还没有打起来,气势上就先输掉一半,高手最忌惮这种局面。 瞧着尚韵,心窝了宛若打翻了五味瓶,那叫一个酸甜苦辣。 那两剑,不留半点情义,身上的口子好了,但是心坎上的口子永远愈合不了。我实在接受不了尚韵如此对我,这疙瘩,难以解开。 我张了张嘴,本想让金始他们让尚韵走到我身后,最后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哇哇,老爹,快救二妞。” 劲儿还挺大,我死死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按进胸腔子里面。 一旦让她跑了出去,尚韵今日必定魂飞魄散,她道行突飞猛进,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狼狈。断然是生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落得这般下场。 白尊将大剑往地上一插,扯着吓死人的嗓子大笑一声:“哈哈,金始,你个孙子还记得老子么?” 疯狗。 这是金始对白尊的评价。 白尊不觉得羞耻反而引以为荣,笑着说:“当年老子能在一百招内败了你,现在五十招内能斩了你,信还是不信?” 瞧样子二人不但是老相识,而且还有不浅的渊源。 金始鼻子里面哼了声,骂道:“也不怕屁放大,闪了腰。” 他们不敢胡乱行事,我们同样不敢,嘴上你来我往,谁都想在口舌上占些便宜。金始担忧二妞的性命,我也担心尚韵的安危,她现在虚弱的不成样子,连怀里这小娘们都能斩了她。 “许老魔,我晓得你的底子,不如这样,我放了你的老相好,你放了二妞,然后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个决定如何?” 金始为了说服我,不要脸的贱笑出来,脸皮都在抽抽,瞧得胃里一张翻腾。 “你要是再敢笑,我现在立马斩了这小娘们。” 我嘴里大喊一声。 金始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片铁青,泰缅第一高手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儿被人大骂,心里心意腾腾,要不是二妞在我手上,估计他早就冲上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手指上的力道减了几分,说:“让尚韵走到我身后,我就放你闺女,敢耍小心思的话,瞧瞧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听见这句话,尚韵忽然抬头来,笑着问我:“你这是在可怜我么?” 金始大笑:“你老相好貌似不领你的情面,不如把二妞放了,我也不会伤她魂魄。” 我快气炸了膛,大骂:“你这个煞笔娘们,不是老子可怜你,是老子上辈子欠你的,行了吧?” 一句吼,尚韵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你给老子过来。” 我又喊了一句,不过尚韵无动于衷,嘴里平静的说:“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你不是要与白子溪拜堂成亲么?不去照看你的小娘子,又来找我作甚?” 白尊独自一人往金始那边走去,雄赳赳的昂着头,七八人立马绷紧身子,随时准备出手、白尊走到尚韵面前,想要把尚韵带到我身后,不料这娘们手脚上涌出一些力气,往白尊身上一掌拍去。 白尊大步后退,扭头瞧了我一眼,当时气晕了脑袋,想都没想就说道:“揍,给我揍这娘们。” 白尊施展出缩地成寸,一把按住尚韵的肩头,先前拍出那一掌后,尚韵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由白尊将她抗在肩膀子上,大步往我们走来。 金始好几次都想出手,瞧了一眼二妞后,忍住了手上酝酿好的招式。 白尊不客气的把尚韵丢在地上,我想要把这娘们拉起来,可好,张嘴狠狠要咬了一嘴,差点没扯下二两肉来。 “你是属狗的啊,煞笔。” 嘴上骂的凶狠,也不敢乱动,生怕伤了她。 刚想再骂几句,低头一瞧,尚韵脸上全是眼泪,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轻轻的抽泣着。 到嘴里的话被我咽到肚子里面,深吸一口气,扭头瞧向金始。 “我放了你老相好,许老魔,你也算一号人物,莫要做出丢脸面的事情来。” 金始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金始,枉你活了一辈子,尚韵现在就在我身后,有能耐你过来把她掳走?” 我咧嘴笑了出来。 吓得二妞哇哇乱叫,可怜兮兮的冲金始求助。 “二妞,莫怕,老爹今日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我从二妞身上瞧出了丫丫的影子,真要我下手斩掉她,心里实在狠不下来。把二妞控制在手里,起码可以稳定现在的局面。 金始带来的都是泰缅高手,拼杀起来的话,我们这边难免会落入下风。 “许老魔,今天你要是敢伤二妞一分,我发誓定让你埋骨昆仑木狱。” 金始气急攻心,往后退了几步,幸好被手下扶助,否侧的话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了力气。 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白尊手里的小虫子突然发难,不顾自己的性命往我冲来。只觉得眼前一花,我膀子上面一阵刺疼,下意识松开二妞。 这畜生倒也情深,居然不顾性命的护主安慰,那一瞬,我手里的古匕站在小虫子身上。古匕之下,所有东西都如豆腐拌脆弱。 呜鸣一声,那只小虫子身上洒出一连窜血液,无力的掉到地上。 二妞犹如丢失了三魂六魄,懵在原地,几秒钟后跪在地上,两只手捧起小虫子。 “杀。” 心底的无穷怒气化作一道满含杀意的声音,响彻了昆仑木狱。 金始往我冲来,手中攥着一并铁榔头,往我头上狠狠砸了下来。我反握古匕,眨眼时间连劈几十下,每下皆是击打在铁榔头之上。 一窜清脆声音在耳朵边上炸开,金始与我大步后退,身为泰缅第一高手,早就达到缩地成寸的境界。 “白尊,看好那娘们儿。” 我冲白尊吩咐一句,独自从眼前七八人冲了上去,手脚绷得仿佛发条。一人独战七八名泰缅高手,以前从未想过,然而今天不但独战如此高手,更是不落下风。 一道丈二高的身影眨眼而进,在他身子周围,死气萦绕,有不少亡魂在凄惨挣扎。 “一并上来,今天金始我全数斩了。” 那只金黄小虫子为救二妞,舍弃自己的小命,被古匕斩到后的几分钟内毙命。金始眼睛喷火,手上全是杀人招式。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屋中藏有鬼虫卵 交缠片刻,我愈发的心惊了,金始是个老江湖,这些年只怕没少拼杀,这么长时间积攒下来的经验居然让我堪堪招架。不过我倒未使出几分真力,再瞧瞧金始,动了怒意的他不容分说想要与我分出生死,自然使出全身的能耐。 我不是夸大,故意让着金始,身边还有八九人虎视眈眈,别瞧只是与我点到为止,其实他们都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倘若今日我露出了破绽,让他们寻了去,到时候性命不保。 赶上昆仑木狱的角色,谁身上没有点拿手的本事? 金始招式虚实难辨,时而一记回马枪杀得我大步后退,仓促间后背心结实挨了一拳。少说三两百斤的力气,脊背很脆,没被一拳砸碎就是万幸。 “屠掉杀龙岭,血洗茅山小圣地的人就只有这些本事么?” 金始红着眼睛嘲讽一句,不退反进,手上招式大开大合,虽是养蛊之人,但一身拳脚功夫非常了得。那一拳把我砸出了些许怒意,身子一绷,脚下踏出九宫步。 因为学了点仓剑法的缘故,我身形最是轻巧,那两三米的高度一跃而起,一记横扫千军往他脑袋上扫去。金始倒吸了口凉气,光顾着格挡了,哪儿还有心思与我硬碰硬?脚上涌出十二分力气,不是金始血肉的身子了,就算大磨盘都能给它扫飞。 啪! 空气中陡然炸响了声,金始大步后退,瞧他样子仿佛被那股蛮横劲儿震得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刚落地,我如影随形,论起拳头就往他下吧砸去。 到底是个老江湖,应付这种险情的把式不少,凌空一转,巧妙避开我那一拳。使出全身的力气却未砸到人,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越子,俺来帮你。” 要说霸道,铁牛开着丈二魔身在众多高手中横冲直撞,那两条结实的膀子爆发出巨大力气。泰缅的高手可不敢硬接,左右躲闪,时不时的往铁牛身上砍去,手中道剑卷都了刃儿。 龙掌柜本想上来,不过被我喊停了:“你留在身后照看这小舅。” 小舅的安危最是重要,我不敢大意,无论碰见什么局面都必须留下一人照顾他。要是小舅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金始一百条性命都不够还,江湖上大拿不少,麻衣神相却只有一个。 趁乱中,我想要重新掳走二妞,好威胁金始就范。金始非常警惕,不管我去到那儿都紧紧跟在身后,先前被我一记横扫,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了,晓得拼蛮力不是我的对手,他嘴上也不敢说话了,用巧力化解我的招式。 越打越憋屈,一身蛮力没处使,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膀子奇痒无比,不但如此,一旦使力的话就会出现难忍的剧痛。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眼前的金始可不是道家大拿,他最拿手的本事是下蛊。 我一把扯开膀子上的衣衫,低头一瞧,瞬间感觉自己的眼仁缩了下。上面密密麻麻的虫子,全部躲在毛孔里面,那种感觉的源头就是这些蛊虫。 “小子,你可学过茅山禁忌丈二金身?为何我的蛊虫破不开你的皮肉。” 我扯掉衣衫的时候,金始也跟着瞧了过来,发现那些蛊虫没有破开皮肉后,声音都嘶哑了几分,别提多错愕了。 魔极幻象是由两门魔功衍生而来,无象台上那道玄雷给留下了难以痊愈的病根,但也给了我天打的好处,居然消融了两门魔功,重衍一门魔极幻象。这等功夫护体,皮肉虽然不如铁牛的丈二魔身,但也不是一般蛊虫可以破开的。 “想知道么?小爷烧纸告诉你吧。” 此刻,我不在保留,全身本事尽数施展出来,局面立马调换过来,金始老祖被我的点仓剑法缠的分不开身。同时冲白尊一声大喊:“掳了二妞,谁敢动手,斩了她。” 白尊得令,冲着台面高手护在身后的二妞冲去,他手中的大剑万分霸道,谁敢拦着,拦腰砍过去就是。你敢不闪? 二妞与那只金色小虫的感情深厚,亲眼瞧着我整死那只小东西,瞧我的眼神怨恨。若果我现在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她会立马撕碎我。 “老祖,莫要与他们纠缠,正事要紧。” 被这么一提醒,金始老祖眼睛里面慢慢清醒过来,说道:“留下几人看着二妞,其他人去办正事,记住,这次前来宁为玉碎不为完全,若是不把它放出来,我们也甭回去了。” 尚韵激动起来,冲我喊道:“千万不要让他们把湘西蛊王放出来,尊师坐化之前曾经留下遗言,湘西蛊祸,一旦他出来了所有人都得死。” 我不晓得湘西蛊王有什么来头,心里也不敢大意,要死金始老祖,眨眼时间就往他身上砸出七八圈。拳拳到肉,金始鼻子里面直哼哼,嘴角流出血迹,这人上了年纪,多大的能耐也不好使了,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后力不支。 始终岁月摆在那儿,除非他是绝世大拿,否侧的话,金始老祖要留在昆仑木狱了。 “倒退三十年,我金始一定让你们全部留在这里。” 金始开始慌了,按照这种状态下去,他迟早会被斩杀。奈何正事还没有做完,他也不可能扭头离开,凭着他的本事,不顾一切想要逃跑的话,兴许会让他捡回一条性命。然而二妞跑不掉,除非金始老祖不顾二妞的性命。 其中一间草屋的大门上,贴满密密麻麻的符篆,各种颜色都有,在近前还摆放着逍遥老道的令牌。看样子是想要镇住里面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金始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间草屋里面的东西。 我们被死死拖住,瞧见白尊想要掳走二妞,那几名台面高手不管性命了,说什么也要挡住白尊。都是一群亡命徒,拼起来根本不顾自己的性命,若是僵持下去,我们倒也能把这些人斩个干净。 但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拖延时间,身上的本事都被我一一使了个遍,金始浑身是血,他眼中有着很坚定的决心,就是宁愿死也要为身后的人拖延几分钟时间。 只要草屋里面的东西出来,我们会立马陷入下风,能动用这么大排场镇压的角色,断然就是湘西蛊王。白尊不晓得什么时候接近二妞,斩杀两名泰缅高手后,冲金始大声喊了声:“金始,你不顾你闺女的性命了么?” 金始眼中决然,说道:“二妞,不要怪老爹,这几人实在是强。” 二妞白皙的脸蛋上不停掉眼泪,她把金黄小虫的尸体放到手心里,嘴里说:“老爹,快杀了他么给肉肉报仇。” 嘴上说的轻巧,现在金始能招架住我的招式已经是极限,半个钟头之内他会被我斩杀古匕之下。正是晓得这点,金始才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放出里面的玩意儿。 “师父,徒儿放你出来,可以的话,带着二妞离开这里,让她终身不要在沾到蛊虫。” 金始扭头朝身后的草屋大喊一声后,手上招式大变,不在抵抗,想要与我硬拼。草屋里面仿佛有什么恐怖玩意儿,金始嘴里的话刚是落下,就传来一道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音,好像在回复金始。 小舅脸色骤变,让龙掌柜不要管他,去阻拦金始的人马,湘西蛊王万万不能放出来。 如果太乙真人与逍遥老道他们是道家绝世大拿的话,湘西蛊王就是巫蛊一脉的绝世大拿,他从封印中出来后,将会无人可阻。 “越子,丫丫送你的铜铃可还在?” 我点头说在,从怀中掏出铜铃丢向小舅。 随着他摇晃手中铜铃,一阵赦人魂魄叮当声传来,本想丫丫送我的铃铛只是女人挂在腰间的饰物,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来头。 “那是什么?” 我问了句。 小舅张嘴说道:“湘西赶尸一脉的摄魂魔铃。” 当啷!一连窜悦耳的响声传来,我膀子上的蛊虫听见铃声后,犹如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从毛孔里面钻出,连金始这个下蛊人都使唤不了它们。 “该死。” 金始嘴里大骂,手上的招式更加疯狂了,与我硬拼,这不是他娘的找死么? 不愧是摄魂魔铃,听在耳朵里面,三魂都随着铃声的节奏而跌宕起伏,快要离体而出似的。对金始跟那群泰缅高手的影响最大,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养蛊之人,特别金始更是湘西蛊王的亲传弟子。 他们一脚踢开逍遥老道的令牌,胡乱撕扯门上的封印,尚韵激动大喊:“不要。” 吱呀! 混乱的场面中,任谁都听见了木门打开的声音,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从草屋里面传来。 所有人都暂时的失神,往里面草屋瞧去,借着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大家眼瞳子剧烈的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腾出来,在很快的时间内蔓延到手脚。 草屋里面,有颗一人多高的虫卵,心脏的跳动就是从虫卵里面传来的。 依稀可以瞧见里面有个人形怪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第三百五十二章 虫卵邪物降世间 一时间,光顾着草屋里面那坨恶心的玩意儿,众人都忘记自己还在拼杀中。金始光晓得湘西蛊王被封印在这间草屋里面,却不知草屋里面封印的东西如此诡异,这点从他变换的脸色中就能瞧出。 小舅阴沉着脸,一语不出,疯狂的额摇晃手里的铃铛,当初无象台上祭出六魄,强行解开古匕封印,如今只剩下三魂。除开金始以外,我是受摄魂魔铃影响最严重的一人。 听久了,总感觉三魂要飞出身子,我能勉强活下去就是依仗体内的三魂,如果三魂飞出体外,我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便是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住手。” 铁牛瞧见我的模样后,扭头冲小舅喊了句。 他摇晃手中的魔铃,是想要利用铃音镇压那颗巨大虫卵,一旦停下手中的动作,谁也预料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放在他面前的是个艰难抉择,继续摇晃摄魂魔铃的话,我体内三魂很有可能支撑不住,最后死在小舅手里。 若是停止铃音,只怕那颗虫卵会生出什么变化,上面全是指甲大小的肉坨子,形容的具体些,宛如鲤鱼摆下的鱼卵。虫卵中间,心脏强力的跳动声有着很强穿透力,每一下跳动都结实的击在我们的心坎上。 小舅犯了难,不晓得该如何去选择? “继续。” 我紧咬牙根,宁愿承受一些痛苦也不能让虫卵里面的东西出世,趁着金始分散了注意,那截手骨上涌出一股蛮狠力气,狠狠的捣在金始胸腔上面。这下,运气好的话足够要了金始的老命。 “老爹。” 安静的场景中,二妞哭叫了出来,不说金始了,那声音光听在耳朵里面都疼。 “许老魔,你居然如此的不要脸。” 见我偷袭,众多台面高手怒火冲冠,想要冲上来,被金始拦住了。 我嘿嘿一笑,平静的说道:“大家都巴不得对方死,自然没什么讲究,难不成我出手前还要通知你一声么?”明明是我偷袭,到了嘴里反而变成我有理了,这话咋能不气人? 金始憋足一口气,视线在那颗虫卵上扫动,见湘西蛊王化作一颗虫卵,他接受不了,因此才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忘记自己还在拼杀中,这般致命的破绽,没要掉他的性命就已经烧高香了。 自从草屋木门被解开封印后,金始变得沉默起来,即便被我偷袭了一掌,嘴上也没有过多指责。犹豫了几秒时间,我听他嘴里开始自语起来:“这就是五毒奇经的终点么?为何变得不人不鬼,不伦不类,师父,你不该走这条路啊。” 小舅表情严肃,提醒我们说:“快点斩了金始他们,湘西蛊王要出世了。” 这一次斗法,争分夺秒,身负不止是生死那么简单,让湘西蛊王出世的话,很有可能应验逍遥老道坐化前留下的遗言。被镇压在昆仑木狱里面,湘西蛊王心中怨气颇深,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摄魂魔铃差点被小舅摇得起火,声音越来越催,我逐渐难受起来,明明站在地上,却感觉自己忽高忽低,身子仿佛被拉得无现场,胃里翻江倒海,半跪下来吐了一地苦水。 “快点住手。” 铁牛急眼了,小舅在不停止的话,他很有可能上去用强。 如今草屋上的封印被轻易打开,虫卵现世,阻不阻拦没有多大的意思。我们之间也出现了矛盾,小舅一心想要镇住虫卵里的玩意儿,龙掌柜跟铁牛不依,不等湘西蛊王出世我们就会打作一团。 放在寻常时候,小舅说什么,铁牛与龙掌柜也会照做,现在关乎到我的性命,他们可不管面前的是谁?说出手就出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铁牛一把抢过小舅手里的摄魂魔铃,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瞪大牛眼训斥小舅:“你他娘的会害死越子,就算把那鬼东西镇压住了,上了越子的性命,我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小舅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等着湘西蛊王出世吧,反正魔铃也阻止不了多长时间。” 铃音忽然中断,我身上那些难受劲儿也随之消失,那会儿只想张大嘴,往腔里多吸两口气。先前古怪的感觉谈不上最痛,然而给我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当时就感觉自己被拉扯成了各种形状,都快不能喘气了。 眼前的台面高手口口声声喊着宁为玉碎不为完全,等瞧见屋子里头的东西后,谁都不敢上前去。任谁瞧见了如此诡异的虫卵,心里都会惧怕吧,这是人之常情。 金始犹豫了下,慢慢的往屋子里面走去,伸出哆嗦的手抚摸那颗虫卵,看得我心底发寒。 “师父,为什么五毒奇经会这样,快告诉我?”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老爹,快点出来,它已经不是湘西蛊王了。”二妞看的最全面,当瞧见屋子里面封印的只是一个虫卵时,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结局很明显,蛊王把自己练成了一直蛊虫,这就是五毒奇经的最高境界。旁门左道最被人瞧不起的原因就是这点,修炼时最容易出岔子,历史上就有很多例子。运气好一些的话丢掉小命,要是倒霉了,眼前的虫卵会是下场。 获得一身力量,到头来丢了根本,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就算掌握那些力量又能如何? “看能不能用古匕毁了虫卵?” 小舅出声提醒的时候,我已经往草屋里面冲了过去,古匕能够斩杀世间魑魅魍魉,对上草屋里面那颗虫卵,我心中没有底气,或许是受到阴森气氛的感染。 泰缅高手死死挡在草屋前面,用自己的身子结成一睹肉墙,想要为虫卵里面的东西争取时间。无论虫卵里面会孕育出什么东西,他们为此死伤不少,这点无可改变,不可能半途而废,不如等着虫卵里面的东西出世再说。 抱着这个念头,他们宁愿死都不让我靠近草屋一步。 心脏跳动的频率愈发快了,从先前五六秒一下到了一秒一下,甚至是一秒数下,里面的玩意儿要出世了。他们只为拖延时间,不想与我交缠,而我使出全身能耐,想要速战速决,两者本就不在一个台面上。 刚刚照面,我连斩三大泰缅高手,瓦解他们用血肉身子铸成的肉墙,并且往虫卵冲去。那些人豁出了性命,他们晓得我脚下功夫最是了得,死死抱住我的两条腿,拖着上百斤的东西,根本无法是用缩地成寸。 “挡住他。” 金始一声令下,剩余的泰缅高手把我死死抱住,架不住手多,我被紧紧抱住,不得动弹。深吸一口气,力气开始往手脚上涌去,五六名抱住我的泰缅高手吃不住力,抱住我的手被慢慢撑开。 这个机会,能轻松把我斩杀,金始不会放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并短小精致的铁匕首,往我身子上送来。古匕即将送入我身子的前一面,一条膀子从我身子里面伸了出来,徒手捂住铁匕。 “快些毁了虫卵。” 不等法相张嘴询问,我着急下令,他有着连我到现在都瞧不出深浅的本事,但甘愿听我命令。拍飞金始后,法相接过我手里的古匕,往那颗虫卵走去。 金始早就把生死抛到脑后,现在也不顾泰缅第一高手的脸面,整个人趴在地上,死死抱住法相的腿,让他无法往前走上一步。 虫卵就在面前,法相拧紧眉头,抬脚往金始后背踩下去。 二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老爹,不要,让他们毁了虫卵吧,你会被杀死的。” 一脚下去,血喷三尺,金始一双眼珠子差点给瞪了出来。 “师父,答应我,不要伤害二妞,带她离开。” 金始承受着无穷的痛苦,脸上却露出很满意的表情来,因为这时候大家都感觉到虫卵里面的东西下一秒就要出世。 除了诡异寒冷的气息外,隐隐间,现场又多出一股别样的气息,仔细的感受一下,其中蕴含着道家的庄严威势。 几脚下去,金始老祖眼中的光芒开始黯淡下去,泰缅第一高手被人踩死,这种笑话无人去嘲笑,相反觉得遍体生寒。 法相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金始老祖少说也是缩地成寸的大拿,在他面前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二妞想要冲过来,被白尊按住手脚,哭得凄惨,也挣扎的厉害。 与此同时,我手脚蓄力,抱住我的几名泰缅高手被当场震飞,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最后一脚下去,金始老祖瞪圆眼睛,强吊在腔里的那口气慢慢吐了出来。法相不再迟疑,将手里的古匕往那颗虫卵斩去。 啪,汁液四溅,一条肥硕的手臂从虫卵里面伸出,准确的接住法相手里的古匕。 “谁斩我爱徒?” 且抛开那冰冷的语气不说,它的声音仿佛飞驰中的车子踩下急刹,轱辘与地面摩擦时传出来的刺耳声一样。 熏臭的汁液流淌一地,有道人性怪物从虫卵里面慢慢怕了出来,虫卵表面的肉驼子里面也浮华出不少长有双翅的蚊子。仔细一瞧的话,体积如巴掌一般,而且脑袋上面长出人类五官。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昆仑大使破土出 一股阴风擦着头皮吹来,就如腊月儿的寒风一样,体内流淌的血液差点被冻住。我与近前这个人形怪物距离不过五米,瞧他出世,不敢停留一秒钟的时间,疯狂往后退。 等他动虫卵里面站起来后,大家才瞧个细致,看起来模样与人差不多,但身子上却长满各种毒物的肢体。腥臭的汁液从皮肤里面渗透出来,最诡异的一点就是能清楚瞧见他腔里的心脏,跟瓦罐差不多,饶是见惯了各种各种场面的我也忍不住生出一阵恶寒。 在他脑门上面长着一颗耗子的脑袋,此刻正用阴森的视线朝我们身上乱扫,凡是被扫过的人皆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鬼,你生前好歹也威风过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小舅嘴里不客气,上来就一顿嘲讽,变成这种模样本就是湘西蛊王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可好,听了小舅的话,他古怪的笑了出来,眼中的杀气快要化作两束实质,嘴里说道:“待会儿我让你们见识一些什么叫做痛苦。” 被人戳到痛处,不等让别人痛苦,湘西蛊王自己就痛苦起来。无数尖锐的利刺穿过他的皮肤从血肉中露出,那些腥臭的液体就是从利刺里面流出来的。瞧起来,更像五毒身上的绒毛。 “谁是二妞?” 湘西蛊王破开虫卵后,大步走了出来,他心理倒也强大,很快就接受自己变成这种丑陋的模样。听见他张嘴询问,二妞往后退了一步,不做声气,这种轻微的动作被湘西蛊王瞧在眼里,那两颗干柿子般的眼睛咕噜一转,闪过一抹凶光。 得,金始拼了自己的性命救出湘西蛊王,到头来他却想害金始的闺女,要是被他晓得,非得气活了过来。为了将他从昆仑木狱中解救出来,死伤无数泰缅高手,最后救出一个敌我不分的鬼东西。 “不好,带着二妞先退。” 现在金始死在法相脚下,活下来的泰缅高手不足五人,他们也有些眼劲儿,晓得自己救错人了。心中的斗志立马土崩瓦解,想要带着二妞离开。 “嘿嘿,你们几人的血肉倒是细嫩,容我先尝尝味道。” 湘西蛊王使了什么阴险手段,两名泰缅高手张大了嘴,舌头绷得笔直,似乎非常痛苦。接下来的场景让大家骨头都酥软下来,只见他们二人的皮肤逐渐透明起来,血肉全部融化成汁液。 湘西蛊王走过去,从嘴里面伸出一根细长的习惯,破开他们坚硬的脑袋,原本充实的身子慢慢干瘪下来。那种毒物当真厉害,连血肉都能融化,不过更厉害的,就是湘西蛊王杀人的手段。 “走!” 龙掌故非常干脆,一秒钟都不想停留。 小舅摇摇头,苦笑着告诉我们,走不掉了,除非今日斩杀湘西蛊王。再说就算我们今天走了,让这种不人不鬼的玩意儿活在世上,将会死伤更多的流云殿成员,毕竟流云殿根本不允许这种东西存活下来。 我没有说话,仔细的感应着那股道家威严。 只是还在孕育中,弥漫出来的到家气势不怎么明显,心里平静一点的话都能感觉到。但湘西蛊王出世给大家带来不小的震撼,谁能冷静得下来,所以现场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那种气势。 几分钟过后,气势愈发明显,铁牛是第二个察觉的。 法相站在我们前面,若是湘西蛊王敢出手,说什么也要把这恶心的玩意儿砍成几块。昆仑山虽然四处优美,宛如洞灵福天,但是沾到冥狱二字,孕育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妞煞白着脸,面对近前的湘西蛊王,不停的后退。想起自己的下场也会像那些泰缅高手后,她脸上全是惧怕的模样,那么水灵灵小娘们怎么能忍受如此凄惨的死状? “徒儿一辈子都在跟五毒打交道,身子上自然剧毒无比,却是生出这么水嫩的闺女来。” 那双眼睛闪过一阵危险的光芒,视线停在二妞的肚子上,最后森然笑了出来:“如果吃了你,那就浪费这副上好的皮囊了,不如用来给我培育下一代。” 二妞一脸的无助,连她老爹都葬身在昆仑木狱,剩下三两名泰缅高手动都不敢动,没人能救她的性命。龙掌柜动了恻隐之心,二妞虽是金始老祖的闺女,然而瞧她的模样也不像罪孽滔天之人,他是老师的弟子,一身传承受了老师的影响。 如今的二妞在他眼睛里面,就是一个寻常人。 “越子,帮老龙我一个忙,算我私底下欠你的。” 龙掌柜求我的时候,我就晓得他想要干什么? 我瞧着他的眼睛问了句:“想好了么?她可是金始的闺女,她老爹死在我们的手上,你将她救下的话,相当于养虎为患。” 龙掌柜点点头,说是出了什么差错由他一个人来担着。 他很少求我帮忙,现在开口了,我也不可能拒绝。深吸一口气,我瞧向法相,龙掌柜的话他也听在耳朵里面,我同意了,他自是没有二话,不紧不慢的往湘西蛊王走去。 “滚。” 湘西蛊王情绪激动起来,他脑门上那只耗子头更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法相不为所动,攥着古匕往他砍去。寒光闪过的时候,任谁都能感受到古匕的锋利之处,近前的湘西蛊王抬手来挡,噗的声,满是肉疙瘩的膀子被轻易斩断。 吓得他胆子都发毛了。 在我以为湘西蛊王就只有这些能耐的时候,断臂出又开始滋生出一条新膀子,他冷笑出来:“五毒奇经集天下万毒为一身,壁虎自然也算得上毒物。” 照他这么说,是不是拥有万毒的各种特征,比如壁虎的断尾重生?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湘西蛊王就是斩不死的存在,他身上冒出来那些腥臭的液体让法相非常忌惮。好一句集天下万毒,那么湘西蛊王本身更熟毒上加毒,就算三魂六魄沾染上了毒液都跑不掉。 法相目的是救出二妞,而不是与湘西蛊王拼杀,趁着他断臂重生的瞬间,一把抱住二妞就退了回来。 二妞心里怨恨我们杀死她老爹,不领我们救她的情。 铁牛了当的说了出来:“你安生还好,如果让俺晓得你背地里打小算盘,一定会将你斩了。” 等大家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二股孕育中的道家威势时,这股气势早已经到了极点。 “坟包。” 小舅失声喊了句。 包括湘西蛊王在内的人都瞧向那三座坟包,却不晓得道家气势从哪个坟包中弥漫出来的?莫不成有东西要从坟包里面爬出来? 咚!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坟包里面传来,下面有东西在敲棺材盖儿。 “哼,老道你死了都不安生,今天我倒要瞧瞧你还留着什么手段?” 湘西蛊王大步往坟包走去,打算把三座坟包掘了。 我扭头瞧着尚韵,逍遥老道如果留下什么手段的话,她一定晓得。但尚韵脸上也全是茫然,似乎和我们一样,不知半点内情。 无数尸蹩从湘西蛊王皮肤下面钻了出来,眨眼功夫没入三座坟包里面,这股突兀出现的气势让他非常不安,想要趁早毁掉三做坟包,将逍遥老道留下的手段扼杀在摇篮中。 几分钟过后,钻入坟包里面的尸蹩仿佛瞧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居然争相从坟包里面爬了出来。湘西鬼王这一刻嘴里发出凄惨叫声:“怎么会这样?” 其中一座坟包上的泥土正在蠕动,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瞧向墓碑,我心头一跳,不愿意相信罗大屌还活着? “他还活着?” 龙掌柜嘴里自语了声,眼中金光大盛,一脸的期待。罗大屌的死让他心里非常内疚,如今瞧见他从坟包里面爬出,心中那种激动不言而喻。 一只魑魅从鬼门关内跑了出来,双手扛着一柄宽大的狗头铡,它脸上惧怕,跪在罗大屌的坟包面前,双手举起狗头铡,恭敬的等着里面的东西出来。 这柄狗头铡就是我们刚入鬼门关时瞧见的,我对罗大屌最熟悉,不会认错他的道器,因此才会在关键时候软了心,差点害死自己的小命。 坟包最上面的泥土还是蠕动,几秒钟后有条手臂从坟包里面伸出,皮肤已经干裂成灰白色。然后一磕脑袋从坟包里面冒出,正是罗大屌。 只不过他眼睛麻木,瞧不见丝毫的感情。 跪在坟包面前的魑魅哆嗦得厉害,等罗大屌的尸体从坟包里面爬出来后,一把抓起狗头铡,冰冷冷的视线在大家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湘西蛊王的身上。 “昆仑大使,你不是死了么?” 湘西蛊王表情惊骇,身上流淌出更多腥臭液体。 罗大屌没有说话,反而瞧向尚韵:“办事不利,当斩!” 法相挡在我面前,而我在挡在尚韵面前,罗大屌给我非常陌生的感觉。现在的他绝情冰冷,谁都不认。 “罗大屌,你可记得我是谁?” 龙掌柜往罗大屌坦然走去,一点都不怕。 铁牛出声阻拦:“老龙,你他娘不要命了,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罗大屌。” 第三百五十四章 以身当命值几何? 龙掌柜好像没有听见铁牛的话,依然往罗大屌走去。 “今日我就不信他会不认得我?” 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听在我们耳朵里面,却为龙掌柜揪紧了心。罗大屌那种冰冷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当初逍遥老道带着罗大屌的尸体离去,谁都没想到他用这种方法让罗大屌重活了第二世。 用这种方式从坟包里面爬出来,想必罗大屌宁愿去死。 瞧见龙掌柜平静的走到自己面前,罗大屌的眼睛更加冰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直冒寒意。大声提醒龙掌柜:“快点退吹来,他会杀掉你的。” 不晓得逍遥老道用了什么法子?现在的罗大屌虽然是一具从坟包里面爬出来的尸体,但要比生前更强大。对上他,我心里也没有底,特别当他拿起狗头铡的时候,冰冷的杀意让湘西蛊王变了脸色。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罗大屌没有一丁点犹豫,举起手中的狗头铡往龙掌柜脑袋劈砍下去。龙掌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到了这般局面,他还是相信罗大屌不会斩了他。 当初我也像他一样,相信尚韵无论如何都不会冲我出手,可惜结局往我脸上狠狠的抽了几巴掌。尚韵不但冲我出手了,还差点要掉我的性命,那两剑就算是死我都忘怀不掉。 我想要冲上去,奈何狗头铡早就劈砍下去,等我赶到龙掌柜身边后,他早已经被罗大屌斩杀。唯一的希望是我那种悲哀不会在龙掌柜身上重演,我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罗大屌的眼睛。 当狗头铡快要砍到龙掌柜的时候,罗大屌冰冷的眼睛里面出现了复杂神色。 只要在往前一分,龙掌柜的脑袋就会高高飞起,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说你不会斩我。” 罗大屌往龙掌柜腔上拍出一掌,嘴里大骂了个滚字。 我心里松了口气,暗骂龙掌柜胆子太大,先前罗大屌没有停手的话,他这条性命也就交代了。亲眼瞧着罗大屌从坟包里面爬出来,最平静的就只有小舅,他似乎早就推算出逍遥老道留下的手段。 “都让开吧,这是昆仑一脉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脚踏九宫格,按住龙掌柜的膀子往回扯,嘴上骂他不知死活。实在想不通一向做事稳当的龙掌柜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我张嘴就是一顿骂,先前龙掌柜好像从罗大屌眼睛里面瞧出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老鬼,你得罪我昆仑一脉,本该镇压你百年时间,然后砍掉手脚放你离去。距离期限还有二十栽时间,如今你早早破开封印,也就怪不得逍遥老道了。” 说话的时候,罗大屌身上开始浮现出一枚枚诡异的符篆,这种本事我以前曾见他施展过。这次由他施展出来,让我心跳加快,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无数符篆交织成根根链子,绑在罗大屌身上。 “趁着今日,大家做个了断。” 湘西蛊王大步后退的同时,罗大屌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想要挣断绑在身上那些由符篆交织出来的链子。我清楚感应到链子下面锁着一股暴躁的力量,要不是因为我们,罗大屌也不会变成这种模样。 自从罗大屌被龙虎山掌门斩杀后,龙掌柜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先前才会不顾性命的往罗大屌走去。 小舅安慰我们说罗大屌的命运就是这样,不用内疚,他自从拜入昆仑一脉那天开始,身上的使命就是在今天与湘西蛊王做个了断。 以前碰见凶险的情况,每次都是罗大屌孤身一人挡着,我们能有今天都是他用性命拼出来的。小舅怎会晓得我们之间那种恩情?他始终没能扛下去,葬身子无象台上,心里的愧疚不会因为一两句安慰的话就消失。 咔擦,罗大屌身上的链子发出断裂声音,湘西蛊王犹如见了鬼,嘴里咒骂的同时不停后退。罗大屌抬起头来,一步一步往湘西蛊王走去。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昆仑大使,昆仑山一日不倒,泰缅就一日不能进入中华大地。动手之前,罗大屌扭头瞧向尚韵:“等我斩杀那只老鬼,在与你算账不迟。” 他要算的帐,是尚韵办事不利,一句该斩,注定我们之间会有一场生死斗法。一边是情深意重的兄弟,一边是情深似海的爱人,这个抉择让我无法去选,无论选了哪边,我心中都会后悔。 那几分钟的时间在我看来,过得无比漫长,随着捆绑在身的链子被罗大屌挣断。那些符篆显做阵阵金光,消散在空气中。被禁锢中的力量爆发出来,罗大屌眼睛充血,踏出缩地成寸往湘西蛊王斩去。 巨大的狗头铡连空气都快劈成两半,面对如此刁钻的招式,湘西蛊王避无可避,脑门那颗耗子脑袋蠕动起来。本以为只是脑门上生出一颗脑袋来,却不曾想是一只嵌在脑仁上的红毛耗子。 二人皆不躲闪,硬抗对方的招式。 那只红毛耗子身子灵活的跳到罗大屌脸上,想要从鼻孔中钻进去。 噗,狗头铡带着千斤蛮劲儿斩到湘西蛊王身上,他被拦腰斩成两段,肚子里面全是一坨坨乳白的虫卵。 “嘿嘿,你昆仑一脉镇压我八十载时间,却给了我充裕的时间来修炼五毒奇经。如今奇经大乘,不死不灭,瞧你怎么斩得死我?” 不死不灭? 如果以后要用这种丑陋面貌活下去的话,换做我,抬手就给自己一刀,干脆的了结自己。 掉在地上的血肉开始汇聚在一起,湘西蛊王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又变换了一种模样。现在他生出一颗肥硕脑袋,瞧起来形如蚕蛹,又不大像,他张嘴说话的时候,脑袋里面的液体一阵痉挛收缩。 这种邪门功法,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随后便瞧见湘西蛊王手脚趴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虫卵,里面全是那种长有五官的蚊子。龙掌柜不作声色的掏出几张黄色符篆,凡是长着翅膀的邪物,最惧道火这种刚阳之物。 “老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来之前,龙掌柜晓得这一路凶险无数,足足准备了数百张黄色道符,路上用掉百张,现在还剩厚厚一沓。犹豫了一下后,龙掌柜将剩下的符篆全部抛了起来。 抬头瞧去,漫天都是随风飞落的符篆。 一旦引爆,这里将会化作一片火海。 “退。” 铁牛一把抱住二妞,我则是将尚韵抱在怀里,施展缩地成寸往后退去。龙掌柜十指飞快掐印,砰,炸响声不断,头顶上形成一片火海,周围空气里面变得干燥起来。 连吸到肚子里面的空气都带着一股炙热的感觉。 从湘西蛊王嘴里吐出来的虫卵被直接烤干,温度皱升,那几间草屋开始自燃起来,尚韵着实虚弱,受不得这种折腾,我用整个身子把她护在怀里,低头一瞧,她那双眼睛复杂的瞧着我。 “我三番两次想要你的性命,你还这般对我,值得么?” 她嘴角上又露出我熟悉的笑容。 我干脆的点点头,说值得。 温度太高,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后背心被晒出一层皮来,莫要说身为鬼魂的白尊他们了,连我们这种大活人都经不起折腾,恨不得远远离开这里。 天上那片火海没有影响到罗大屌,尽管他的头发都被烧光了,那种模样仿佛晓不得疼痛。倒是湘西蛊王满地打滚,身子上嗤嗤冒出阵阵漆黑的烟雾。 他身子挺得笔直,手握两米多长的狗头铡,往湘西蛊王狠狠劈去。 火焰往我们身上压来,四周氧气减少,我张大了嘴,口鼻齐用。好在怀里抱着尚韵很冰冷冷的身子,我好过不少。 铁牛护住二妞,龙掌柜护住白姬,剩下的小舅压在白尊身上。上百张符篆同时引爆,龙掌柜也没有想到会闹腾出这么恐怖的动静来。现在倒好,连我们都没能跑脱。 “老鬼,你圈养万蛊,在这片火海中,你能翻起什么风浪?” 罗大屌眼睛凶光大露,把湘西蛊王剁成肉酱,那门五毒奇经实在诡异,地上一滩滩碎肉开始蠕动起来。隐约间,凝成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 他嘴上虽然说的夸张,但是头顶上那片火海犹如第二轮小太阳,都快把他的血肉烤干。重新站起来后,他没有跟罗大屌纠缠,而是瞧向铁牛身下的二妞。 “铁牛,小心,他想要用二妞下卵。” 龙掌柜喊了一句,起身往铁牛那边跑去。 湘西蛊王嘴上阴森一笑,往龙掌柜身上拍出七八掌,最后一掌都快镶到龙掌柜身子里面。他嘴里狂吐血浆,当场倒在地上。 我瑕疵欲裂,从地上爬起来往湘西蛊王冲去。 之间他从嘴里摸出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放在手掌心里面,狠狠拍在我的胸腔上面。虫子要开皮肤,瞬间钻了进去。 不等蛊王捉住二妞,罗大屌手中的狗头铡横砍而来,他那颗脑袋飞了起来。 这次罗大屌没给老鬼重生的机会,一把抓住飞起的脑袋,狠狠丢向那片火海里面。 第三百五十五章 生死情谊刀枪向 一旦被头顶上那片火海包围,任你天大的能耐也跑不掉,湘西蛊王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嘿,你先前不是说自己不死不灭么?现在为何叫得这么凄惨? 脑袋被道火吞噬,湘西蛊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足足在燃烧的烈火中挣扎了好几分钟。道火对付这些魑魅魍魉最厉害,由内而外烧了出来,他那双眼珠子喷出两道火焰,承受着无边的痛楚。 “有一天,我还会重临世上。” 惨叫之余,那孙子还不忘冲恶狠狠的往我们威胁了几句。 逍遥老道坐化之前就预料到今天的局面,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就是他留下的手段,罗大屌在无象台上被龙虎山掌门打散了三魂六魄。现在的罗大屌无非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被逍遥老道用什么道家神通控制了而已。 正是晓得这点,先前龙掌柜过去的时候,我才会那么担心。 罗大屌将手里的狗头铡插在地上,开始掐起道决,瞧样子想要用茅山道法把头顶上的火海引到这堆碎肉上面。湘西蛊王身上的本事非常诡异,若是不把剩下的躯体烧了,难免会生出什么意外? 那片火海仿佛受到什么牵引,眨眼时间就把这里吞噬,我掀开衣衫往身子上一瞧,皮肤上面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约有芝麻大小。先前那只五彩斑斓的虫子轻易咬开了我的皮肤,然后钻入血肉里面。 道火熄灭后,现场一片狼藉,先前温度着实的高,所有草屋全部燃烧起来。便是地上的泥土都被烘烤成了沙子,瞧瞧,其中的温度得有多高? 小舅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我面前,一把扯掉我的衣衫,那双眉头都快拧成了倒八字。“越子,快告诉小舅,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他的声音都在哆嗦,我一听,心想坏事了。 能让小舅这么激动的虫子,而且还是由湘西蛊王亲自打到我身子里面的,只怕不是简单的东西。我如实的摇摇头,说了声奇怪。 小舅问我哪里奇怪?我嘴腔里苦笑着说:“就奇怪在虫子进入我身体以后,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确实是太过寻常了,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听见我的话,小舅沉默下来。这种情况估计他也没有碰见过,过了会儿,他再三提醒我说:“越子,记住了,以后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瞧见我点头保证后,小舅才松了口气。 这次流云殿派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斩杀金始一伙人马,赶到边境后才发现金始他们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一路追到昆仑木狱,牵扯出那么多事情,包括昆仑老人石像下面那口青铜棺材。 也不晓得流云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前段时间全国各地降下五霞天威这种异象,预示着必将有绝世大拿陨落,过了这么长时间,疯三爷他们有没有活着回来? 我蹲到龙掌柜面前仔细的瞧了几眼,发现他口鼻里面还有呼吸后,猛的松上一口气。保住了性命,但身子上的折腾少不了,那几掌把龙掌柜拍成重伤,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二妞这个我们不认识且身处对立的娘们。 我心里怀疑龙掌柜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依我的意思,管这娘们干嘛?她老爹可是想要了我们的性命,到头来却为保护这个小娘们承受了天大的损失。 现在好了,我身子里面钻入一只五彩斑斓的虫子,别瞧现在不出事,若是出了事,我这条性命也就交代了。颜色越鲜艳的东西越有剧毒,天晓得那只小虫子毒到什么程度? “老龙,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铁牛瞪着牛眼,冲龙掌柜一顿训。 龙掌柜吸了口气,让我们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面对我们的训斥,他晓得理亏,不敢接话,也就随我们说了。瞧着地上的二妞,我心里的情绪挺复杂,留着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想了想,心窝里面敲定注意,如果发现二妞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像铁牛所说,直接一刀斩了完事。我手里的古匕可不会怜香惜玉,凡是威胁到我们性命的东西,不管什么,统统斩个干净。 “老鬼死了没?” 龙掌柜问了句。 铁牛点点头,说:“早他娘烧成一堆灰了,俺还想着能被封印在这间小草屋里面的东西,少说也绝世大拿一个级别的人物,居然只有这些本事?” 听着铁牛的话,小舅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显然不赞同他的话,不过嘴里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紧紧盯着罗大屌瞧,自从把老鬼斩杀后,他的视线就停在尚韵身上,之前他说过,要治尚韵办事不利的罪名。 确认龙掌柜没有事情后,我站起来走到尚韵前面,挡住罗大屌的视线。他今日非要治尚韵罪名的话,我们之间会有一战,面对往日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脚上涌不出半分的力气。 不等大家喘匀那口气,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都晓得我会保住尚韵,若是罗大屌不肯退步的话,我们兄弟俩儿唯有刀枪相向。 小舅想要把我拉开,奈何我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他们昆仑一脉的家事,你去搀和什么?” 他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我想都没想,直接了当的说:“要是其他事情我可以不管,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尚韵。想要治她的罪也可以,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就行。” 小舅说道:“现在的昆仑大使修为突飞猛进,信是不信?你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下来?” 接得下来也好,接不下来也罢,我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铁牛视线在我们俩儿身上扫,深吸一口气,默默的走到我旁边,算是做出了决定。白尊与白姬更不用说了,他们与罗大屌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最多就是认识,谈不上感情。 “罗大屌,你这是让大家难做啊!” 龙掌柜擦掉嘴边的血迹,两条腿僵硬的站在原地。 “你可是忘怀了以前的情义?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犯不着要拼个你死我活。”他在极力的劝说,不愿意瞧着我们生死相拼。 罗大屌瞧着我们,眼睛中似乎非常痛苦,他的尸体被埋在坟包里面应该有一段时间。皮肤死灰,隐约间身上散发出来一阵尸臭,要不是湘西蛊王破开封印的话,兴许罗大屌会一直被埋在坟包里面。 无论多强大的封印,只要有人里外配合都能被解开,逍遥老道好大的本事,坐化之前就想到了今天的局面。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恼怒,罗大屌死后不寻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反而折腾他的尸体。 现在的气氛,只要蹦出一丁点火星子,就会彻底引爆。 罗大屌挣破身上那些由符篆交织的链子后,修为大涨,我站在他面前居然有种胸闷的憋屈感。只有站在绝世大拿面前,我才会出现这种感觉,虽说他没有到那种境界,在我看来也差不多了。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罗大屌,而是一具承载力量的皮囊。这些力量不属于罗大屌本人,若是不出差错,是逍遥老道亲自留下的。 一具没有意识的皮囊与一股无人控制的强大力量组合在一起,就是面前的罗大屌,具体会生出什么意外,怕是逍遥老道也无法猜测出来。 拼杀起来的话,我们无法制服罗大屌,但能拖延一段时间,我心中已经想好应付的法子。拖延之时,让小舅带着尚韵她们离开,走远后,我们再扭头逃跑不迟,只要罗大屌的尸体追到流云殿,有流云这尊绝世大拿坐镇,自然能保平安。 “越子,你们走吧,你小舅说的对,这是昆仑一脉的事情。” 尚韵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转身一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快与空气融合。以她的修为,案例不应该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我张嘴问了句:“怎么回事?” 她抬头瞧了一眼小舅,没有回答我。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我收到眼底,整件事情没有我看见的那么简单。 罗大屌从坟包里面爬起来后,终究没有忘记我们以前的情义,他麻木的眼睛开始清明起来,然后咧开嘴笑了出来:“这都是我罗大屌的命,死后还遭了这么多的罪,也罢,权当违抗一次老道的命令,你们走吧。” 龙掌柜张开嘴,冲罗大屌道歉:“对不起,当初要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也不至于害得大家被奇门大圣捉到无象台,最后害了你的性命。” 罗大屌转过身,慢慢的往坟包走去,嘴里告诉我们:“以前的事情让它过去吧,老龙你不欠我,逍遥老道让我做个守山奴,便用这种法子活下去吧。越子,我提醒你一声,昆仑老人的尸体已经被人盗走,我在坟墓里面感觉到一股非常恐怖的气势,应该是绝世大拿,至于是谁,我辨不出来,只能你们自己去寻。” “快些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罗大屌扭头深深瞧了我一眼,语气急促起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孤身提剑赴昆仑 “走。” 我嘴上没有多说,带着他们转身离开,金始与湘西蛊王被斩,对于流云殿来说任务算成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事情还没有完。 金始临死前担心闺女的安危,求湘西蛊王带着这小娘们离开,他恐怕死也想不到湘西蛊王居然想用二妞来做下卵的寄生体,最后带走她的却是我们,说起来实在是讽刺。 二妞一步三回头,十八九岁的年纪,早已明白很多事理,她晓得自己的性命就掌在我们手里。可不是谁都能像她老爹那般疼她,惹恼了我们,半路上把她整死也无人去管。 “你路上安生一些,俺倒也不会让你吃苦,最好老实些。” 铁牛吓唬了一句,二妞是个水灵的小娘们,没有太多的经验,经这么一吓,顿时白了脸色,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吧嗒掉。 金始的死让她陷入悲伤中,对于龙掌柜来说,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这小娘们怎么处理,总不能带回流云殿吧?再说流云殿可不养闲人,她除了嗓音儿大,还会哭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她屁股大,用来生娃娃不错。” 铁牛似笑非笑的瞧着龙掌柜。 龙掌柜脸色不自然的说了句:“先把她带回流云殿吧,她就一张嘴吃不掉多少东西,而且是金始的闺女,应该知晓不少事情,现在对我们还有用。” 江湖上人命如草贱,我们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二妞的命运。 龙掌柜瞧我的眼神非常担忧,最后忍不住的问:“越子,你真的没事么?” 我摇了摇头,嘴里说:“暂时没有出事,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就成,我这条小命硬朗得很,没那么容易的死。” 这些话不过是说给龙掌柜他们听而已,便是我自己都不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上我注意这二妞,她倒也安分,该吃就吃该喝酒喝,也不闹腾,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大家忽略她的存在,这娘们不简单,还是当心些好。铁牛与我一样,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二妞身上。 龙掌柜伤势严重,由铁牛背着,我放心不下让小舅去给他检查一下身子。小舅当场摇了摇头,说是不用检查,大家都低估了老鬼的本事。他拳脚上不如人,但下蛊的能耐天下无人能比。 我扭头看向龙掌柜,发现他脸色红润,并不像出事的样子。 小舅接下来的话让我遍体生寒,他告诉我龙掌柜的身子里面早已经生满蛊虫,金始是老鬼的亲传弟子,二妞是金始的闺女。金始对这娘们万分的疼爱,而且常年与蛊虫打交道,她皮肤细嫩白皙,是他见过最好的皮肤,一定是金始交给了她什么克制蛊虫的宝贝。 小舅说出全部实情后,我心里一阵后怕,暗自庆幸没有斩了二妞。否侧的话,龙掌柜会因此丢掉了小命。 “这孩子心性天真,没有什么算计,至于你如何从她身上找出那件宝贝,全然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小舅提醒了我一声。 “那我呢?现在是不是也浑身生满蛊虫?还有,老龙身上那些蛊虫会什么时候发作?” 我最想知晓龙掌柜身上的情况,说什么也要从小舅嘴里问个清楚。 小舅说:“你身上除了那只五彩斑斓的虫子外,没有第二只蛊虫,至于老龙身上的虫子是老鬼亲手种下的,只能由他亲手来引发蛊虫,现在他已经被斩,这段时间老龙并无什么危险。” 不等我松上一口气,小舅继续说道:“那些蛊虫是湘西散蛊,以万毒炼制,会有一个月的潜伏期限。一个月后,即便老鬼没有亲手引发那些蛊虫,它们也会自己出来,没有老鬼的控制,那些虫子会第一时间吃空老龙的身子。” 龙掌柜的希望就在二妞身上,我斩掉她的老爹,若是现在去要,她肯定怀恨在心不会说出来。想要从她身上讨到好处,需要使些手段。 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铁牛,按照他火爆的性子,知道后一定会逼问那娘们,生出意外的话,龙掌柜可就没有救了。 一路上,我故意拖慢行程,瞧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我让大家想暂且休息一晚,完成任务后,倒也不用这般争分夺秒。 龙掌柜现在连嘴唇上的血色都消退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子里面已经生满了蛊虫。 铁牛找出一些干柴,生了火,白姬把带来的食粮拿了出来,大多数都是便于携带的猪肉罐头,足够吃到返回流云殿了。放到火堆里面随便一烧,趁烫开了铁壳,折断两根树枝讲究着吃。 那小娘们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两个,只要她能救龙掌柜的性命,我天天大鱼大肉供着她。 “越子,你好像有心事?” 龙掌柜问了句。 我摸出一根烟来,点着后狠狠吸了几口,肺腑里面说不出来的舒畅。瞧了一眼尚韵,她与我们一起下来,路上从未说出一句话。 “你没事吧?” 我问了一句,尚韵的眼色不再冰冷冷的,女人心海底针,我不晓得她前后的态度转变为何这么大?她没有回答,忽然张嘴反问了我说:“越子,你恨我么?你千辛万苦帮我寻到二龙锁,只为锁住我的三魂六魄不会消散,到头来我却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我点头说:“恨,不过第二天就忘记了。” 如此回答,让尚韵嘴里一阵苦笑。 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屁股落到地上后仿佛生了根,眼皮也沉重无比,昏沉间都睡死过去。每隔几分钟我的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儿,看那娘们有没有逃跑。 别瞧大家表面睡的死,然而每个人都在暗中观察二妞,这小娘们安生,吃完就睡。 半夜三更,我瞧见尚韵站了起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了几分钟后,转身往林子里面走去,打算不告而别。 不但我,他们也都发现了尚韵的不告而别,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装作没有瞧见。想了想,我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想去追,被小舅叫停了。 “不用追了,随她去吧,以她现在的本事,能伤到她的人很少。” 我提起的脚又重新放到地上,嘴里叹息了声,说是拉个屎去,转身走入林子里面。 我沿路返回昆仑木狱,今天临走前罗大屌瞧我的那个眼神,明显是想让我独自一个人去找他。有什么事情只能让我一个人知晓?难道罗大屌不相信龙掌柜他们? 寻思了一会儿,晓得了答案。 罗大屌不相信小舅,有些事情他不想让小舅听了去。 “越子,小心点。” 白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发现他半靠在树枝上面,一双眼睛瞧着我。 我立马苦笑起来,白尊发现我的话,小舅他们也发现了我,然而他们却没有出声阻止。 “白尊,看好他们的安全。” 嘴里吩咐了声,我一步踏出七八米,眼前的场景迅速后退。半夜的昆仑木狱非常安静,甚至是安静得有些阴森了,之前我们上山时发现不少飞禽走兽,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的安静。 很快我就明白了原因,我们上山时瞧见的所有飞禽走兽全是死物,它们保留着生前的习性,一到晚上就安静下来。 当瞧见昆仑木狱的真是面目后,第一次觉得这里比阎罗大殿还要恐怖。 谷灵冥狱的看牢人,阎罗大殿的尸河,昆仑木狱死去的飞禽走兽,这些都给我带来深刻的印象。 我全力赶路,手里攥着黎天古匕,防止突然出现的意外。半个钟头的时间,我站在鬼门关外面,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大步踏入其中。 兴许是罗大屌的原因,一路走来都没有撞见什么东西,非常顺利。 第二次上昆仑木狱的时候,我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逍遥老道坐化没有那么简单?罗大屌承载的是逍遥老道留下的力量,某方面来说,他就是逍遥老道,他让我独自一人前来,应该就是想要告诉我其中的缘由。 我加快脚下的速度,十数分钟后终于来到这里。大战过后,留下了一片满目疮痍。 “我来了。” 我冲前面平静的说了一句。 周围非常安静,根本没有人回应我,我也不忙,安静的等在原地。 忽然间,若有所感的我陡然转过身去,瞧见罗大屌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先前他想要害我的话,我早已经被瞬间斩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更加相信,这就是逍遥老道留下来的力量。 “只有你一个人么?” 罗大屌问了句,我下意识的往后打量了几眼,确定的说:“只有我一个人。” “你我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说出来给我听?” 对于罗大屌让我半夜里孤身一人前往昆仑木狱,心里还是挺别扭的。 他瞧着我,眼睛里面一片平静,把我叫到这里,却不说一句话,心窝里面浮现不安的感觉来。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么?” 我问了句。 罗大屌摇摇头,终于说话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本能的问他:“啥事?” 罗大屌咧嘴一笑:“快跑!” 第三百五十七章 惊天秘事从嘴出 那一瞬,便是头发都差点倒竖起来,脊背骨上的汗毛中喷出一股股冷气。 或许是会错了意,我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跑,却被罗大屌叫停了,他好笑的问我:“我没让你现在跑,我让你回去后离开这个江湖。” 听见这句话后,手脚上终于出现了暖意,那一句话实在吓人,冷不丁的听到耳朵里面,胆子都炸了。还以为周围有什么东西呢? “你他娘不会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我没好气的骂了句,现在的罗大屌说话干脆简洁,没有必要的话他多余一个字都不想说,当真是惜字如金,尽吓唬人。 “疯三爷他们失败了,所有绝世大拿全部葬送了性命,不出两年时间,它必将出世。到时候流云也扛不住,我让你立马离开流云殿,若是你在生出什么意外,整个江湖会彻底走上绝路。” 我心里挺复杂,前段时间全国各地都出现五霞天威这般异象,本以为是疯三爷使了什么手段,故意迷惑比人。没想到真的应验了那些异象,所有绝世大拿全部陨落,光想想就浑身发寒,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同时斩杀诸多绝世大拿。 当初疯三爷离开的时候,只留下流云照看流云殿,剩下的人全部跟他离去。由道家绝世大拿组合成的力量,足够摘星拿月,改变江湖的命运。 罗大屌一直躺在坟包里面,但晓得那么多的事情,之前猜想的果然没错。他已经不是真正的罗大屌,而是承载力量的皮囊而已。 “我是不是该叫你逍遥老道,你坐化的消息应该是假的吧?” 我嘴上笑的古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大屌。 被说中了心事,他脸上依旧从容,说道:“那双眼睛想要趁我重伤的时候,要了我的性命,老道我只能使些瞒天过海的招式,诈死骗过他。在无象台上罗大屌被打散了三魂六魄,没有人能救他,现在的他只是一句承载我一声道行的躯壳。” 这么说,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就是逍遥老道。 以前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就不愿意相信一代绝世大拿逍遥老道会如此简单的坐化,只怕其中还有什么复杂的事情? “你为何只让我一个人来,不相信小舅么?他要是想害我的性命,早在七八岁的年纪就把我整死了。以他的本事,根本没有人能看出什么痕迹。” 罗大屌笑了出来,说:“不,我是不相信除开你以外的所有人。” 紧接着,他又说:“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天,所以让韵儿散发出我坐化的消息,泰缅那边的人听到我坐化后,一定会上来放出湘西蛊王。到那般时候,流云会趁此机会派你前来,故此在这里等着你。虽说我用手段瞒过了那双眼睛,但也不能踏出昆仑木狱一步,只能引你前来。” 我有很强烈的直觉,江湖上要出大事了。 如果解决不好,整个江湖会断送了前途,情况严重些的话还会影响到国运。几乎所有道家山门都在镇压一条巨大的龙脉,这条龙脉就是华夏大地的命脉。 自古以来就流传这样一句话,欲灭其国,先灭其脉,清朝之时曾有一小股势力,名作天地会,很多人都晓得会主陈近南是第一高手,却很少有人知晓他也是一代绝世大拿,精通阴阳风水,他们终极一生就是想要寻找这条龙脉,从而毁掉大清国。 这些都是我从小舅送我的《麻衣神算总纲》上面瞧见的案列。 至于结局如何,麻衣神算总纲只提过几句,大清早两百年灭国。 事情比想象中的刚要严重,我问罗大屌说:“流云派我们前来昆仑木狱,就是与串通好的吧?” 他点点头,倒也爽快,没隐瞒什么东西。 “疯三爷临走之时,预料到会有很多绝世大拿陨落,明着留下流云,背地里留下我。罗大屌身子承受不住我生前的道行,因此只能出山一次,我在等,等你了断所有事情的那天。” 知晓这些事情后,我明白了谷灵鬼子与昆仑老人生死斗法,并不是为了道家第一人的名头,而是另有隐情。以前心里就怀疑,到了他们那种道家境界,名利这些早就抛到脑外了,何必看重一个虚无的名头? “疯三爷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我心里非常好奇,若是不问个清楚,心窝就跟猫爪子挠似的,左右不舒服。 罗大屌沉默一下,与我说道:“不归林,它就是被镇压在不归林里面,昆仑一脉的职责就是负责封印那个玩意儿。刚开始时倒也没有什么事情,随后第七任昆仑忘记初心,被那玩意儿迷惑,反出昆仑山,与那东西共为一体。” “此后,他又迷惑自己的弟子,也就是第八任主子昆仑老人,二人反出昆仑一脉,沦为那玩意儿的道奴。昆仑一脉数千年的算计,差点毁在他们身上。幸好谷灵令没有交给昆仑一脉看守,若不然的话,所有计划都将毁于一旦。” 今天‘罗大屌’让我一人前来,兴许是想要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我张嘴问了句:“谷灵鬼子与昆仑老人生死斗法,原因就是这点吧?昆仑老人肯定又想让谷灵鬼子反出昆仑山,谷灵不依,所以才会出现师徒反目的情况。” 罗大屌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我的猜测。 “嘿嘿,你可晓得真正转世重修是什么模样?自从秦朝诸子百家辉煌数百年后,江湖百家一直没落到今天。眼界也变得狭窄起来,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转世重修是谷灵鬼子与昆仑老人开辟出来的新天地,其实不过是尾随着五千年前的道家脚步而已。” 陡然间,我反应过来,嘴里惊叫一声:“你说的那双眼睛,就是昆仑老人的师父吧?” 难怪那双眼睛会挑拨离间,算计众多绝世大拿,让他们在无象台上生死斗法,最后落到重伤不治的地步,奇门大圣站在昆仑老人一边,无象台的事情肯定是他们二人联手算计。 之后事情就简单了,那双眼睛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开始对重伤的绝世大拿出手。老师就是死在那双眼睛的手上,难怪坐化后死不瞑目,在流云殿闹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感情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只怪当时脑子愚昧,没有反应过来。 “变数一二,你小舅是其一,他神算的本事实在强大,早就识破了无象台上的诡计。你是其二,为了成全你,众多绝世大拿将计就计,引下玄雷,助你融合两门魔功,修出真魔法相。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变数将会越来越多。” 趁着今天他愿意讲出那么多的隐秘事情,我可不愿意错失了机会,将心中的问题全部问了出来。 “既然是做戏给奇门大圣他们瞧,为何要斩掉罗大屌?他不该死,龙虎山掌门也不该死。” 如果不问个明白,我心里这个疙瘩解不开。 ‘罗大屌’眼睛一扫就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如实告诉我:“若是罗大屌不死,我这瞒天过海的手段也就施展不成。我们昆仑一脉的道行,只有罗大屌的皮囊才能抗下,要怪就只能怪他是昆仑大使,除我之外,昆仑一脉只有他还活在世间。如此大事,倘若不做得绝情些,像个娘们扭扭捏捏,怎成大事?” “龙虎山掌门技不如人,被你斩杀,谁都无话可说,这也是疯三爷不闻不问的原因。当所有计划开始的时候,他注定成为第一个陨落的绝世大拿。” 我问出一句:“如果我技不如他呢?他是不是也会把我斩杀在无象台上?” 他摇摇头,咧开嘴笑了出来:“那样的话,我会出手把他斩了。” 无象台上的事情,最后还是影响了整个江湖的走向,难怪老师当初不顾性命的阻止流云。 “师兄,待那一天,不要留情,用寒曲通幽那柄凶兵解开黎天古匕的封印,世间只剩下这最后一样东西能斩了它。放任它出世后,江湖百家会彻底消失。” 我点点头,本以为自己早就跳脱出来,没想到越陷越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把我拖进沼泽里面,除非斩断那双手我才能跳脱出来。 “让我瞧瞧你身子里面那只斑彩金蛊。” 罗大屌冰冷冷的膀子搭在我身上。 最后脸色凝重起来:“我会让老鬼把它弄出来。” 我瞪大眼睛,下意识问了句:“老鬼不是被斩了么?” 他摇摇头,笑着说:“有些时候眼睛瞧见的不一定是真的,湘西蛊王早被我关押到别处,我斩掉的只是他的虫卵而已,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可惜还是没有瞒过你小舅那双火眼金睛,让他瞧出了破绽。” 会想起小舅那个不屑的笑容,心里晓得他在笑什么了。 “流云派你们来的时候,你那个小舅是不是死活要跟着来?” 见他这么问,我点点头。 罗大屌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最后告诉我:“当心了,你小舅有问题,我们当初不敢用他,就是忌惮他算计的本事太多,不值得去全部相信。”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拿重伤归流云 你小舅有问题,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 而小舅坦诚对我,也不曾露出半点不对劲儿的模样,心里快要拧成麻花,乱糟糟的,一时间对小舅无法坐下决定。活了大半辈子,多少还是有点聪明劲儿,每个人的话我都听,但不会全信,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我往嘴里面摸了一支烟,心想管他娘的,跟小舅使脑袋的力气完全就是他娘的找死。不如静观其变,瞧瞧你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若是让我瞧出了端倪,那会儿可不会讲情面,直接一刀斩了你。 “既然你一直都在昆仑木狱,为何让别人偷走昆仑老人的尸体?” 捣碎昆仑老人的石像时,我们曾经在下面瞧见一口青铜管材,但是小舅揭开棺材盖儿以后,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怕被人抢先一步,弄走里面的尸体。 罗大屌摇摇头,脸上的表情瞧起来有几分无奈,他说他也挡不住来人,而且也不像过早的把自己暴露出去。不如躺在坟包里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瞧见。 最记得小舅当时那种极其败坏的模样,他似乎很重视棺材里面的尸体,若说他一路跟来只为给我们出谋划策,嘿嘿,这不是他娘扯犊子么?仔细一向,心中顿时晓得了答案,小舅此次前来昆仑木狱,就是为了青铜管材里面的尸体。 “师兄,此次回去,去平湖取回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如果你小舅有问题的话,那柄凶剑一定会很危险,一旦丢了凶剑,黎天古匕的封印就在也解不开。唯有把凶剑放在昆仑木狱才是嘴稳妥的事情。” 被逍遥老道一口一个师兄的叫,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来的别扭。 “我叫你独自来找我,就是想告诉你这几件是事情,顺便让你把寒曲通幽带回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黑夜中,我清楚瞧见罗大屌眼中泛起一阵微弱的古怪光芒。 “对了,不要怪韵儿如此对你,这些都是我吩咐的。当初流云殿派出绝世大拿去许家监狱取你们的性命,是她跪在地上求我出手的,作为交换,我让她答应我一件事情。这是她的选择,怨不得别。这次她回到昆仑木狱的时候,她身负重伤,应该是白家的手法,有白家的人将她打伤。” 说完,罗大屌转过身去,不紧不慢走向坟包。 我嘴腔里面一阵苦涩,真被自己猜对了,尚韵道行突飞猛进,在金始老祖他们面前居然没有一战之力,原来身上早已经留下严重的伤势。而且打伤她却是白家鬼魂,我实在想不明白,整个白家除了白尊之外,谁还能打伤尚韵? 莫不成白家还隐藏着缩地成寸的高手? 想到这个可能后,我倒抽了口凉气,脑袋里面浮现出许多身影,但是都被我一一排除了。 返回的路上,我脑袋里面一直寻思着这件事情,若是不把打伤尚韵的人找出来,必定会在紧要关头生出变故。 得赶紧告诉龙掌柜,让他暗中调查一下。 罗大屌还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他让我半夜上山,不止那么简单。我心中警惕,不愿意相信他全部的话,往回赶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一双锋利的视线穿过无数屏障,死死停在我的脊背骨上。 扭头瞧去,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着实的诡异。我不敢多做停留,脚下生风,踏着九宫格往记忆中的地方赶去。 两边的林子正在迅速后退,仔细一些的话会发现树枝上面蹲着不少飞禽的尸体,它们眼露凶光,我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心想这些鬼玩意儿不会攻击我吧? 远远的我就瞧见前面有一道背影,正是小舅,他好像在等我回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 不等我走进,小舅转过身来,语气平静的问了句。 早就晓得回来后小舅肯定会问我昆仑木狱上,罗大屌与我说了什么事情,所以半路上做好了应付的措辞。能不能骗过小舅,就瞧运气了。 我隐瞒了重要的东西,把罗大屌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他听,想要骗过小舅,不说些真实事情是不可能的。 小舅点点头,问我说:“然后呢?” 那双眼珠子随便在我身上一扫,顿时就有里外通透的感觉,我头皮一阵发麻,心想果然不能轻易的骗过小舅。但是脸上故意作出疑惑的模样,问:“还有什么?我晓得的全部说给你听了。” 小舅第一次冲我发火,他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声,吓得我一哆嗦,没敢接话。 “越子,你还是不相信你小舅么?若是我想害你,在你还是穿着开裆裤满山窜的半大小子时就把你弄死了。经历那么多的劫难,莫不成连辨认黑白的本事都没有了?” 我把头埋了下去,这一顿骂的我狗血淋头,心里准备好的说辞也说不出来了。 瞧我不说话,小舅张嘴说道:“那老东西是不是与你说,我有问题,让你千万不要相信我?” 眼见瞒不过去了,索性坦然的交代了所有事情,唯独隐瞒罗大屌让我尽快取走寒曲通幽的事情。小舅嘴里一个劲儿的冷笑,那种模样非常陌生,三五秒后,他扭头瞧着我:“越子,万万不能相信他的话,他已经不是逍遥老道,那些连篇的鬼话不多是为了魅惑你而已,算不得真本事。” 得,罗大屌说小舅有问题,小舅又说罗大屌鬼话连篇,这下子真的迷糊了,不晓得该相信谁的话。 “那逍遥老道说出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包括无象台绝世大拿生死斗法之事。” 他们两人中,必定有一人有问题,想要分辨出他们谁真谁假,只要辨出谁说的是真话。 但小舅接下来的回答让我在风中凌乱。 “他是的自然是真话。” 嘴上说着逍遥老道有问题,又说他告诉我的全是真话。不容我说什么,小舅冷笑了出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瞧着我,反而问了句:“你觉得他说的是真假,所以就没有问题了么?” 起初我心里面的确这样想,听他问出这么一句话,反倒是心虚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小舅话里有话,让我捉摸不透,只能苦笑着说上一句:“不管谁有问题,总之会露出狐狸尾巴。” 他一点都不怕,说:“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睁大眼睛瞧瞧,谁才是有问题的人。” 对于他们两人,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底全都警惕起来。逍遥老道的话信不得,小舅的话同样不能信。 回到休息的地方,龙掌柜他们早清醒过来,尚韵与我先后离开,大家伙心里都瞧在眼睛里面,但是没有谁多问一句。倒是二妞谁的香甜,啥都不管,像个没事人似的。 “怎么样,还老实么?” 我瞧着二妞问了句,铁牛点点头:“有俺铁牛在,就算她生出一堆翅膀都飞不出俺的手掌心。” 刚回到这里,我一双眼睛往白尊身上瞧,他有点不自然,问我说发生什么事情? 尚韵被白家的人打伤,除开龙掌柜跟铁牛之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躲在背后那个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揪出来。行事如此诡异,任谁都能猜到那个人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思? 我们之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龙掌柜动作隐晦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 当初从流云殿出发之前,约定一个星期后来接我们,但直升机早一天来到约好的地方。瞧着这架势,我心里晓得流云殿出事了,否侧的话不会这么着急。 “快点,出事了。” 那人扯着嗓子喊上一句,恨不得跑过来把我们背到机舱里面。 他瞧了一眼二妞,脸色开始变换起来:“这不是金始的闺女么?为什么带着她?” 小舅视线骤然冰冷了下来,哼上一句:“我做事情需要你来夺管么?” 那人脸色一白,识趣的闭上了嘴,他晓得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多问,免得丢掉自己的小命。二妞即将面对的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生活,站在机舱下面,她脸上犹豫起来。 “得了,使脸色给谁瞧呢?走不走可由不得你。” 铁牛一把抱住二妞,将她提到机舱里面,嘴上嘿嘿笑着。 龙掌柜问那人,说是流云殿出了什么事情? 他说话都不利索了,用哆嗦的语气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太乙真人浑身是血的回到流云殿,他成不了多久,说是要与许越交代一些事情。 这次,连小舅都变了脸色,我们不敢多浪费一秒时间,钻到机舱里面用最快的速度往流云殿赶去。当初疯三爷带着好几位绝世大拿一同离开,现在只有太乙真人一个人回来,剩余的大拿怕是早丢了性命。 “就只有他一个人么?” 龙掌柜又问出一句。 那个人点点头,说:“据说昨天晚上太乙真人赶回流云殿的时候,嘴里不停吐血,便是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昏死过去。半夜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见许老魔。” “现在流云殿全力抢救太乙真人,瞧样子撑不下三天时间。”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太乙重立茅山主 斩杀金始老祖一伙人马后,我们便算完成了任务,回去的路上脸上本该多出一些笑容。当听见太乙真人浑身是血的赶到流云殿时,机舱里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沉默,包括小舅在内,没谁多嘴一句。 要说糟心事,就我的最多,脑袋里面的思绪不受控制,飘忽到了云外。 太乙真人也算神通广大,身为茅山小圣地的掌门师兄,听见他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心头忍不住的跳。不归林是何处?那里封印的力量居然能斩杀这么多的绝世大拿,攥了攥怀里的古匕,心窝里顿时没有了底气。 听逍遥老道告诉我的,以后总有一天,我怕是要独自面对那种东西。连绝世大拿都陨落在了那里,我身上这点皮毛本事架得住人家一招半式么? 不归林,当真跟这个名字一样,若是进去了就再也没有掉头离开的机会。 最让我心底震撼的就是疯三爷,他是上一代执命人,道家修为肯定还在太乙真人的师兄之上。正所谓细思极恐,我的情绪开始暴躁起来,屁股下头如坐针毡,扭过来扭过去。 “越子,冷静一些。” 龙掌柜一把按住我的膀子,他自然也瞧见我不大对劲儿,脑袋一想就晓得了来由。安慰我说:“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扛着呢,不是还有流云么,他本事不少,倘若发生什么事端,起码能支撑一时半会儿。”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底气,听在我们的耳朵里面虚得很。 小舅考虑的深远,断然不会像龙掌柜这般说些自己都没有底气的安慰话语,他告诉我们,只要计划没有生出变故,谁输谁赢还是未知。那玩意儿固然恐怖,不过解开封印的黎天古匕也不是吃素的,若大家拼杀起来,拧成一股绳子,定是能斩了那玩意儿。 小舅这个人城府深,逍遥老道都摸不出虚实,他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不如先回去瞧瞧太乙真人吊着一口气赶到流云殿,点名要见我,想要说些什么? 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有怎么歇息,都在等待你这返回流云殿,行了一天的路程,终于瞧见天边巍峨的群山。从天上俯瞰下去,何等壮观?流云殿总部就是建设在黄山之巅。 流云亲自在下面等着我们,不等小舅走出机舱,他就惊慌的说:“快点,太乙真人撑不了多长时间。” 小舅眉头一拧,问他说:“流云殿不是本事通天么?为什么拿太乙真人的伤势没有法子?” 听着流云的语气,这名绝世大拿也乱了分寸,也怨不得他,瞧见太乙真人如此狼狈,他心里也惧怕。江湖上居然还有能斩杀绝世大拿的力量,谁不惊慌?在寻常道士心目中,绝世大拿堪比活神仙,绝对的强大。 在那股力量面前,绝世大拿也像平常人一般,不堪一击,谁受得了这种冲击?心里的信念瞬间崩塌,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是最致命也是最窝囊的。 流云也不晓得该用什么方法表达,仓促间,与我们说了一句:“太乙真人被打散了三魂五魄,只剩下一魄,能跨越大半个地图赶回流云殿总部已经耗尽了最后一口真气,就算有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他。昨晚一夜的时间,为了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流云殿的所有天才地宝全部耗空。” 我手脚一阵发软,站都站不稳了,龙掌柜比起我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太乙真人也算一个汉子,只剩下一魄,还能赶回流云殿。他想要说的话,只怕重要万分,流云都不敢耽搁一秒时间,拉着我们往办公楼走去。 我瞧见很多身穿白大褂的老外,他们忙出忙紧,操着一口鸟语,听在耳朵里面,如火上浇油,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 这次太乙真人的事情比老师坐化还要让流云殿震动,不过参与进来的都是高层,在流云殿执掌牛耳。因为消息被第一时间封闭,很多流云殿成员都不晓得事情的缘由,瞧着流云殿忙活成这种模样,心里也猜出一些,生出大事了。 抬头一瞧,黄山之巅出现一道五彩云霞,甚至有些刺眼。这道绚烂的云彩差点把黄山笼罩起来,我心底一沉,不停的喘大气儿,好让情绪平复一些。 有一名老外拦住流云,似乎在交流什么东西,流云脸色愈发的难瞧,倒是龙掌柜在边上小声的翻译:“老外说他这辈子还未撞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心脏都被震碎了,老头居然还活着。” 不愧是官面上的势力,流云这老东西说得一口麻溜的外语,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当然,这句话是龙掌柜当场翻译给我听的。 老外张了张嘴,晓不得该怎么说? 流云殿语气咬重几分,让他有屁快放,别像个娘们儿一样。 老外吸了口气,用拗口的中文说了句,这次我倒听懂了,他说:“从医学角度上来看,那老头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这句话连他都觉得矛盾,难怪扭扭捏捏,却是不晓得该怎么表达太乙真人的情况。 老外瞧着事情新鲜,跟在流云后面,磨着流云把尸体交给他解剖。想要瞧瞧,这么神奇的情况究竟是为什么?太乙真人身为茅山小圣地掌门,江湖绝世大拿,尸体怎么会拿给洋鬼子开刀。 流云顾虑多,也不能说什么? 我气炸了膛,胸腔里面凭空生出一股火气直冲大脑,脑仁都差点被烧得沸腾起来。做事可就没有流云讲究了,一脚揣在老外的肚子上,蹩脚的骂上一句:“fuck,给老子滚。” 那脚力气不小,老外被我踹得连翻跟斗,那模样狼狈得紧。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老外羞红了你,一通骂。 嘿,小爷这脾气,摸出古匕就想捅他,幸好被龙掌柜拦住。 瞧见我动了火气,老外识趣的退下,不敢再提那件事情。我们大步跟在流云身后,往流云殿最顶层赶去,想要治愈太乙真人的伤势,抛开其它手段不说,血肉上的治疗效果最好。 当今年代,若说医治血肉的本事,那些老外绝对有资格说话。 在太乙真人赶回来的时候,黄山发生了一件奇怪事情,所有飞禽走兽全部汇聚到流云殿办公楼周围。它们趴在地上,四肢撑开,只要眼细一些就能发现这些畜生在冲着流云殿磕头叩首。 小舅说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不过却有一个通俗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情况,叫做狸猫上香。凡是富贵之命生出意外,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自古以来,案列不在少数。 当年刘伯温逝去之时,就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 “就太乙真人一个人回来么?” 我当场问了流云一句,他点点头,说只发现了他。 办公楼顶层,呛鼻的药水味儿充斥在走道里面,宽敞的走道全是白大褂,因此变得拥挤不堪。我心头狂跳,晓得太乙真人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我们晚来一天,他兴许就等不到我们了。 我还瞧见很多茅山道士,他们在走道上嚎啕大哭,如今连茅山掌门都要陨落了,从今以后茅山小圣地会彻底没落,沦为二流的道家山门。 这段时间内,不光茅山受到影响,所有道家山门都受到影响,没有谁能逃脱这次浩劫。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善后,道家江湖会一蹶不振,小舅嘴里叹息一声,却未多说什么? “都让开。” 流云大喊了一句,走道里顿时安静下来。 走进房间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瞧见脸色煞白的太乙真人,他身上那件被血浆染红的道袍都没来得及换下。胸腔上面有一道致命口子,瞧模样是被利器斩开的,连胸前的骨头都被齐齐斩断,依稀能见里面被震碎的心脏。 难怪先前那名老外会震撼成那种模样,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口鼻里面还有呼吸。 那些口子,简直是触目惊心,铁牛眼睛立马就红了,咕咚的声跪在床前,握住太乙真人的手。他是太乙真人抚养成人的,就算跟茅山小圣地闹出诸多恩怨,其中深厚的感情也放不下。 路上他一直强忍着眼泪,现在瞧见太乙真人的样子,他情绪崩溃了。 “师父。” 小声的喊了一声,太乙真人睁开眼睛,里面光芒黯淡,虚弱得不成样子。 “生死有命,铁牛,不用替为师这么伤心。” 太乙真人从容的笑了出来,面对生死,他脸上没有半点惧怕的模样。 倒是我们为他的情况担忧,他的伤势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奇迹。在他口子里面,我们感觉到浓郁的道家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道家气息中多出一丝阴森的气味,实在古怪。 “铁牛,从今天开始,为师便立你做茅山掌门。以后山门里面的事情,全由你做主,莫要走了为师的老路,狠不下心来立法,把茅山弄得乌烟瘴气,其中全是为师的责任,切记。” 铁牛本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太乙真人的情况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第三百六十章 转世重修现昆仑 太乙真人见到铁牛的第一句话,就是忙着立下遗言,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情况。然而铁牛只关心太乙真人的安危,那茅山掌门的位置在他眼里,不及太乙安危的十分之一重要。 容不得铁牛说什么,太乙真人忙着开口:“你且听我说完,如今疯三爷带走的诸多绝世大拿已经陨落在不归林,只剩我一人逃出,便是想要把疯三爷的话带回来。” 太乙真人撑不了多长时间,如今见我们赶回流云殿,想要忙着说出不归林发生的事情。流云他们倒也识趣,不用张嘴驱赶就自己退了出去,小舅犹豫了下,紧随其后,既然不想他们晓得其中缘由,若是硬着头皮留下来,难免会让人心中生疑。 抛开小舅有没有问题不说,他现在能让我们信任颇为不容易,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大家扣上一个有问题的帽子,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是这个房间里面最聪明的人,脑袋好使,拿捏了轻重就悄悄退出。 龙掌柜瞧了我一眼后,点点头,也退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站在了太乙真人的边上,他现在命不久矣,准备对铁牛交代后事,我没有催促,而是一声不吭的等着。 “师父,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你再活一世?” 铁牛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紧紧抓着太乙真人的手,瞧着这个亦师亦父的亲人不久于人世。心坎上面仿佛刺扎,全不是滋味,身为绝世大拿应该知晓很多方法,万一能有什么救活眼前这个绝世大拿呢? 江湖上多出一尊大拿,出事的时候,也多一分把稳。 太乙真人摇摇头,这次他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想都没想就告诉铁牛,三魂六魄只剩下一魄,对于绝世大拿来说最多能活上一个星期,但他的时间全用来赶路。现在的他最多能撑一天时间,性命不重要,疯三爷的话才是最重要。 瞧着铁牛脸上失望的脸色,太乙真人说道:“无妨,我对生死之事早已经看开,没有什么包袱。剩下一魄也能投胎转世,只是下辈子怕与道家无缘喽?铁牛,你若是有心的话,寻到我第二世,带到道家山门里面,做个烧火打杂的道童,也好了结心中的夙愿。” 听着太乙真人如此豁达的话,我羞红了脸,若果位置调换一下,我绝对看不开。修到他这种道行,实属不易,只是想不到江湖上会从中生出这些变故,朝夕修来的道行落得一场空。 铁牛很快就平复下来,他重重点头说:“师父的最后一个愿望,俺铁牛就算寻遍了天涯海角,你会把你下一世寻出来,带到茅山小圣地。” 太乙真人点点头,脸上欣慰,如果铁牛哭哭啼啼,反而会让他失望。这方才是做大事情的人物,无论什么事情都能瞧开,不拘于一个,否侧的话,太乙真人也不会把茅山小圣地交到铁牛手中。 “嘿,你这小子,那么多劫难都挺过来了。倒是我疏于管教,让茅山小圣地与你发生那些事情,是不是心里还怨恨着我?” 太乙真人扭头问了我一句。 要说怨恨,以前心里自然是有。 然而瞧着现在的太乙真人,心中那些小怨小恨早就消散了,太乙真人为了江湖兴安,连自己的性命都舍弃了。要说心怀宽广,我承认自己不如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私人的恩怨,而是关乎到江湖安危。 我被死死绑在江湖上面,跳脱不得,不说我心怀天下,但为了活命,也只有不顾一切的去拼个死活了。胸腔里深吸上一口气,我苦笑着摇头,说:“江湖上的绝世大拿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若是我还心怀怨恨的话,那就成了小人了。” 太乙真人嘴角扯开一丝怪异的笑容,说:“流云可派你去见了逍遥老道?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好让你提前准备,所有绝世大拿陨落后,再也没有人抵挡得住那玩意儿的出世,它与道家息息相关,本是道家最重要的东西,却是没有想到,连那种玩意儿都会生出贪婪。” 我没有什么隐瞒,点头说见了。 “疯三爷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我又张嘴问了一句。 太乙真人脸上犹豫着,几分钟后,他说:“跑!” “还有什么?” 听见这个字时,我心里忽然升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觉,心脏骤缩了一下,差点没有把那口气提起来。那天晚上,罗大屌与跟我说过相同的话,这两个警告是不是意味着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为何要跑?再说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们好像知晓了什么事情,提醒我跑,但是不愿意说出来龙去脉。我反正是不会走的,要是走了,龙掌柜他们咋办?还有尚韵与白子溪,以前习惯了逆来顺受的日子,心里着实憋屈,现在就算晓得是死,我也不会在退一步。 太乙真人脸上的表情挺复杂,他说早就晓得我听见后会不为所动,而且疯三爷让他捎回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结局。 无奈下,他只有说出实情:“你可知道,诸多绝世大拿死在谁的手里?” 我咽了一口,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问道:“难不成没有死在那玩意儿的手里?” 太乙真人激动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所有绝世大拿都被昆仑老人斩杀,我们连不归林都没有深入就全部陨落,疯三爷临死前拖住昆仑老人,帮我赢得一线生机,若不然我早就死在不归林里面。” 我跟铁牛懵逼在了原地,脑袋里面第一个疑问便是昆仑老人已经回来了么? 想起昆仑木狱,石像下面那口空无一物的青铜管材,我口干舌燥,脑袋都空白起来。几秒钟的时间,我满嘴苦涩,晓得了小舅当时为啥那么激动? “现在所有希望全部在你身上,立马去取回寒曲通幽,斩了昆仑老人。他若不死,等他们破除封印,放出那东西后,所有人都得死。” 说到激动之处,太乙真人那双眼睛差点瞪了出来,里面全是血丝,别提有多吓人了。 “他们就晓得让你跑,跑能解决什么事情?不如主动些,不等他找来,你便自己去找他。” 这些话,兴许才是太乙真人想要告诉我的,也是他心里面所想的东西。对疯三爷跟逍遥老道他们来说,让我跑才是做稳妥的事情,不容易生出变故。在太乙真人看来,与其跑不如分个死活,还没有到那一天,自己的气势就被人压倒,这种局面最危险。 我心里有自己的主见,让我丢弃龙掌柜他们离开这里,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主动去找死,更不是我的作风,若没有把稳的手段,不会轻易的做出莽撞决定。 太乙真人眼睛里面充满愧疚,他说:“因为疯三爷的计策生出变故,跟他去的绝世大拿全部陨落,所以这次我想要自己的方法,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赶回流云殿的时候,故意露出痕迹让昆仑寻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流云殿总部。” 这种计划,完全不给我们留下任何后路。 “你这是在逼我出手啊?” 我心里一阵无力,没想到太乙真人为了逼我按照他的法子去做,居然故意把昆仑引来。到时候就由不得我自己了,按照我现在的情况,对上昆仑最多有三成的把握。 “孩子,不要怪我心狠,不逼你趁早解决这些事情的话,迟早会超出掌控,到了那般地步,再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我总不能去骂太乙真人,他做的已经够做了,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他什么时候会到?”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昆仑追到流云殿之前带回寒曲通幽这柄凶剑,想要斩掉昆仑,只能提前解开古匕封印,只能算最下乘的法子。昆仑孤身一人斩杀众多绝世大拿,流云根本接不下他的招式。 十三,是你么? 我心里默默的念了句。 “可惜疯三爷精明一世,最后却落到这般地步,局面当真控制不住了么?” 我从太乙真人脸上清楚瞧见了无助,强如他这般道家境界也没有了法子,我心里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件事情?如果没能抵挡住昆仑的话,龙掌柜他们都要死,现在离开已经迟了,唯有被水一战。 这就是太乙真人的办法。 他强吊这一口气,赶回流云殿,就是不想听疯三爷的吩咐,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来了断这件事情。我心中生出一股狠意,黄山之巅,将会成为最后一战,我与昆仑之间,最终只能活下一人,这次再也没有转世重修,一旦输了,魂飞魄散。 “记住,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取回那柄凶剑,这是你最后的底牌。输赢全看命数,怨不得谁。” 太乙真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强吊在胸腔里面的那口气,慢慢吐出。 “师父,好走。” 铁牛哭了出来,先前他不愿意让太乙桥简直自己的眼泪,一直强忍着,等现在太乙彻底陨落,眼泪控制不住,顺着脸流淌出来。 转世重修之后,昆仑还是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平湖之上取凶兵 透过窗户,我瞧见天边的异象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流云他们也发现这种变化,立马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匆忙间交代了几句,继老师之后,太乙真人是第二个在流云殿坐化的绝世大拿,全都因为伤势过重,无法救治而死。 瞧着太乙真人的尸体,流云眉头紧紧拧起,随后又平舒下来,嘴里说上一句好走。 他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能撑到我们赶回流云殿已经是极限,总感觉他走的匆忙,没有说出不归林的全部事情。先前太乙真人悄悄塞给铁牛一枚令牌,应该就是茅山掌门令。 他身为流云殿特殊小组的成员,死后理应按照最高规格的待遇下葬。但是茅山弟子不依,非要把太乙真人的尸体运送回去。 铁牛亮出掌门令之后,那些茅山弟子陷入一阵沉默,他被太乙真人立为新的茅山掌门,从太乙真人坐化那一秒开始,铁牛的话就已经代表着茅山小圣地。 没想到一路走来,铁牛又回到原点成为茅山掌门,茅山道士就接受了这种变故。心里饶是不情愿,也只得按照铁牛的意思,将太乙真人的尸体隆重下葬,小舅选好地方,他说此处与老师的墓地一样,能夺天地造化,投得一处好人家。 说白了,他们的来世非富即贵,享受一切荣华。 太乙真人在房间跟我们说过的话,没有人多问,我也不会瞒着龙掌柜他们,打算挑选个合适的机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们。 这一年来,流云殿频出祸事,每隔几天就会举行葬礼,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成员丢掉性命后,尸体会被运回流云殿。生前没有落到功名这种好事,但死后流云殿也多少给了一些名头,算是给他们死后长一回面子。 他们为流云殿而死,不闻不问的话难免会让活着的人心里不畅快,手上办起事情也不利索。 太乙真人的下葬过程由铁牛亲自监管,上次在老师身上出现的意外不能发生第二次。 私底下,我找到龙掌柜他们,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带着铁牛赶快离开,不过几天流云殿将会降下祸劫。若是走得晚了,搞不好性命都要搭上。 听见我嘴里说的夸张,龙掌柜傻眼在了原地,说是碰到天大的事情,有流云坐镇流云殿,都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当我把所有事情说给他听时,他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糊涂,太乙真人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面推啊。” 龙掌柜反应很大,不断的指责太乙真人老糊涂,居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如今昆仑老人重现江湖,那一身能耐早已经达到摘星拿月的地步,这点从他孤身一人大败疯三爷他们就可以看出。 连那么多的绝世大拿都没有挡住昆仑老人,让他寻到流云殿总部的话,到时候将会是灭顶之灾。 “这就是我让你们离开的原因,铁牛他们的性命掌在你手里面,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没有强求龙掌柜,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去干扰,上次无象台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坐下错误的决定,连累了身边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更害罗大屌丢掉了小命,这一直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结。 现在,他要和上次一样,坐下决定。若是出了差错,这次死的会是铁牛,小舅,或者是他自己,还有其它白家的人。龙掌柜身子都在哆嗦,别提有多犹豫了,或许是因为心里那疙瘩吧,他点点头,答应我会带着铁牛他们离开。 “你呢,你要去哪里?” 听懂我话里的意思,龙掌柜立马反问一句。 对于他,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就说出了心中敲定的注意:“我要取回寒曲通幽,太乙真人说的对,与其逃跑,不如主动些,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我晓得他要说什么?容不得他张嘴,便抢先说道:“你大可放心,有真魔法相在身,天底下没有几人伤得了我?倒要瞧瞧所谓的昆仑,是不是十三?” 白子溪与我们同一天回到流云殿,上次她执意要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去做什么事情,没人晓得。我放心不下她,让龙掌柜一定要看好她的安危,倘若我葬身在黄山之巅,带着她紧守白家,不行的话就找一座空监狱躲起来。 世有空狱三千,那么庞大的数量,行事当心些的话,谁都找不到。 龙掌柜犹豫了下,告诉我说:“我怀疑白子溪有问题。” “什么问题?” 尚韵已经让我心累,连白子溪都背叛的话,都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 龙掌柜说:“我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很强大的气场,站在她面前我会有惧怕的感觉,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道行全失,依我看,非但没有失掉那一身的道行,反而更进一步。” 我愣在原地,龙掌柜不说的话,我从来不会注意这些地方。 不过他紧接着又说了句:“我瞧白子溪不会害你,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摸了支烟,脑袋里全被那些糟心事填满。 逍遥老道说尚韵返回昆仑木狱的时候,曾经被白家的人打伤,那会儿想破了脑袋都没有头。今天听见龙掌柜说的这些话后,心里都快拧成麻花,只希望这些全是我们多余的忧虑。 “龙掌柜,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铁牛提起,依他的性子,一定不会离开。” 我生怕铁牛晓得这件事情,到时候撒起牛脾气,谁都拉不住他。我与昆仑之间的事情,不想其他人搀和进来,不管胜负死活,也算有个了断。 不用说龙掌柜也晓得如何拿捏,点点头,扭头离开,太乙真人坐化之前告诉我,昆仑会在一个星期后找到流云殿总部。突然降下的浩劫,连流云殿这个绝世大拿都招架不住。 我心里寻思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流云,好让他有个准备,若是让他知晓后,一定不会让龙掌柜他们离开。 想了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有我独自一人与他们面对昆仑,也不会被骂做贪生怕死的小人。这么做,我心里有不少估计,要是本事不敌昆仑,死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趁着铁牛为太乙真人操办葬礼的时候,我悄悄离开,却在下山的路上撞见白子溪。她好像晓得我要去干什么,张嘴就问:“你真想一个人去面对昆仑么?” 说着,她慢慢转过身来,那双眼眸里面神色复杂。 我点点头,说是,这件事情与别人无关。 “跟着龙掌柜他们离开,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会来找你们,你不要来找我。” 时间紧急,我不敢耽搁时间,提起脚就想离开。白子溪从身后抱住我,说道:“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么?” “什么事情?” 她与我说过的事情很多,但我晓不得她在说哪一件? 白子溪说:“我说过,要是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话,你不能生气,当时你也答应了。” 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 “这要看你瞒我的是什么事情?你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被原谅的。”我语气也软了下来,不愿意去多想,生怕发现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 白子溪慢慢放开我,嘴里说上一句小心,也没有横加阻挡。 “等着我来找你。” 说完这一句,我干脆的扭过头去,不在留恋身后的佳人,挺直胸膛大步往前走去。 平湖距离流云殿总部有数百里的路程,如果路上浪费时间,等我赶回流云殿的时候早已经是一星期开外。 走出很远后,我回头一瞧,白子溪正在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瞧见我转头,她笑了出来,用口语告诉我,要是我不去找她,她就一直等着我。 这几天的奔波早让我心神疲累,回到流云殿后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睡过,我找了一辆大巴,上去倒头就睡,眼皮沉重的跟两座大山一样。 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了,若是长时间疲累,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折腾。前世昆仑的道家境界早就达到转世重修,如今道行究竟到达什么地步?没有人说得出来,兴许昆仑现在的境界超脱了道家的认知。 三合境之上是转世重修,那么转世重修之上是什么?谁人能说得清楚? 深入了解后,我由三成把握降到一成,最后一成都没有,无论怎么瞧,这都是赔掉性命的买卖,不划算。 可我不得不去,若按照疯三爷与逍遥老道的法子,走为上策,迟早都会被昆仑找到。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非常认同太乙真人的方法,趁早做个了断,生死全看命数。 我路上换了不少代步的工具,买了个手机,往家里打去,爹娘已经从上次的事情中平复下来,提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他们生怕我心里想不开,反而来安慰我。 确认家里平安后,反手丢掉手机,倒不是钱多,随身携带着手机,周围的磁场会被扰乱。这种后果可大可小,我不敢大意,还是谨慎些为好。 赶了两天的路后,望着眼前巨大的平湖,心里各种滋味。 第三百六十二章 山中常有虎豹卧 当初为了救尚韵,单身赴约无象台,先与十三生死斗法,落得一身重伤不说,又用凶兵斩杀了奇门大神,随后发现尚韵背叛于我,与奇门大圣勾结将我骗到无象台,心灵上的打击更是让我雪上加霜。 本以为那次会葬身无象台,没想到被那伙邪教组织追杀跳入端急的河流中,反倒是侥幸捡回一条小命。那时候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全是小舅亲手给我下的局,六爻算进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从那两句话中就能窥探出小舅的能耐。 我岸边瞧着水天相接的地方,路过的人若是不仔细一些,永远不会发现平湖另一边有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达摩后人就居住在那里,山野藏虎豹,田野现麒麟,那般来头可是不小。 站在原地默默抽完一支烟,我随便登上停靠在岸边无人看管的船只,凭着记忆往小寺脚村划去。这条船只好像是有人故意给我准备的,上面还有一些清澈的泉水和吃食。我对吃这方面不讲究,趁着肚子饿,三两嘴吃个干净。 倒也不怕有人在食物里面下毒,湘西蛊王曾经往我身子拍进一直五彩斑斓的虫子,听逍遥老道说那只似乎是斑彩金蛊。再毒的东西能抵得上那只金蛊么? 上次临走前我答应过丫丫,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快? 黄山之巅,将会是昆仑一脉的终极一战,我与昆仑老人迟早要分出生死。他背弃衷心,本是负责看守封印的人,最后却跟他师父一起叛出昆仑。便是连着疯三爷等众多绝世大拿都被他斩在手下,我对上他,有死无生。 最是记得太乙真人与我说过的那句话,生死全看命数,那柄凶剑就是我最大的依仗。只希望不会输的太难看,不管怎么说前世也是一号与他旗鼓相当的人物,如果被一招秒杀,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太阳从湖面慢慢升起,瞧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想起那晚对白子溪表达过的情意。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那些一直瞒在心底的情意,终究是寻了个机会说出来。 我摇得起劲儿,浑身暖洋洋的,不多时就瞧见远处的村子。正是清早,村里家家户户都是青烟袅袅,心窝顿时宁静下来。这次来了,顺便探望一下丫丫,暂且不说他们的身份,我这条性命是他们父女救的,而且心里实在疼爱那丫头。 越来越多的船只出现在我视线里面,小寺脚村的人认识我这张面貌,当初斩杀小寺庙那些旁门左道,村民把我视作恩人,这张面孔早就深深记在心底,这不,等瞧清了面容后,大鱼的船只里面炸开了锅。 “快瞧,大恩人来咧。” 有一道嗓子喊出来时,几十双视线瞬间停在我的脸上,哪儿还顾得上打鱼,纷纷摇着船只跟在我后面。村里的人与世隔绝,性子憨厚,就认死理,我就过他们的性命,上次走的匆忙,没得及好好款待,这次回来了说什么也要拉着我去家里做做。 面对如此热情,我怕是拒绝不了了。 从小在山沟里长大的野小子,对这种局面很是熟悉,不等我到岸边就见丫丫在那里等着。那张白皙的小脸蛋上洒满阳光,像极了瓷娃娃,煞是可爱,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丫头咧嘴一笑,招手的同时嘴里大喊越子哥。 船只距离岸边还有十数米的时候,我从船只上面高高跃起,身子宛若轻巧的海燕,贴水儿行。每踏出一步,脚下的九宫格都在相互变化,瞧起来就像轻功一般,这种手段震撼了不少人,直呼神奇。 倒不是我卖弄本事,只是想要急迫的过去瞧瞧丫丫。 她一把扑倒我的怀里,嘿嘿直笑:“越子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无奈摇头,没分开半年时间,这丫头都学会打趣人了。我自然不再是那个与女人说上两句话就羞红脸的穷小子,听她这么说,嘴里也是回复:“是啊,瞧瞧丫丫长大了没有,我可要给你说媒了。” 不少村民闻讯赶来,将我围个里外通透,这一天时间自村说媒的老婆子都快把丫丫家的门槛磨光了。那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体力也好,全村的大闺女都挨个我给介绍,她不燥,倒是我燥红了脸。 丫丫老爹脸上很平静,瞧见我重返小寺脚村的时候,嘴里面根本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冲我点点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时,才发现我瞧不出他的深浅,身子犹如一个无底洞,连我的视线都快要吸入进去。 今天村子里的午宴非常凝重,说白些就是百家饭,每家每户凑出一些东西,然后就着弄出来,图个开心。我抬起海碗,冲着丫丫老爹说道:“老先生,是我这个后生辈眼拙,没有认出你来。” 说完,满满一晚,少说三五两的白酒被我一口干了。 如今被识破了身份,丫丫老爹也没有再隐瞒,眼中射出艺术锐利的金光,把我身上扫个便,说道:“难怪有这般了得的身手,原来是承载了点仓散人的衣钵,学了点仓剑法,缩地成寸这般神通与九宫格交叠一起,说是身轻如燕也不过分。” 紧接着,又张嘴说道:“口若鹊河,上颚顶头,齿牙生辉,恐怕能施展出九九八十一个道韵,你这后生辈的悟性我从未见过,居然能将青城古音修至大乘境界,古音一出,一般大拿的三魂六魄都要被震碎。” 我所有的底牌,都被他一字不落的全部是活了出来,心窝里掀起巨浪,脸上却无动于衷,笑着说:“不愧是达摩好人,这种眼劲儿好了得。” 瞧见丫丫老爹身怀深藏不漏的本事,我记上心头,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就问他说:“老先生,既然你有这种眼劲儿,可瞧得出来麻衣神相的深浅?” 他摇了摇头,张嘴说:“你自己都说了,他可是麻衣神相,说的玄乎些,窃阴阳,夺造化,掌生死。我这双眼睛不过能瞧上一点红尘俗事,还瞧不出他的全部底子。那颗魔珠已经还你,现在也不欠你什么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又倒满一碗白酒,起身作揖,随后喝个干净。 丫丫在边上扯我的衣衫,说:“越子哥,你不能再喝了。” 他对这个闺女非常溺爱,拉倒边上摸了摸头,说:“丫丫,你不是想学本事么?老爹以后就把所有本事交给你,愿不愿意学?” 我身上的能耐丫丫都瞧在眼里,煞是羡慕,听见他老爹说要教自己本事,立马点头,问:“老爹,我学了之后是不是能像越子哥一样,身手轻巧,一步数米?” 丫丫老爹摇头苦笑,故意虎着脸:“你一个小娘们儿,成天尽想着打打杀杀,我教你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救人能耐。” 丫丫一愣,小脸蛋上满是不情愿。 接下来她老爹的话让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我这一手本事可是神农氏亲自传下的,医人算不得本事,能医鬼才叫能耐,精通了这种本事,不但能医人,更能医鬼。” 丫丫扭头瞧着我,嘴里问了句让我好笑的话来:“越子哥,这些本事跟你比起来,谁厉害一些?” 我苦笑着摇摇头,别人想学都没有路子,她倒好,求着学都不情愿。 “这般造化,连你越子哥都眼红了,你不是想要出去瞧瞧世界的新鲜么?只要学会这些本事,以后天大地大,无论是哪儿你都能去得。” 丫丫很听我的话,不过还是向他老爹问了一句话:“老爹你以前不是不想教我这些本事么?为什么出去几天后,回来就改变注意了。” 丫丫老爹脸色陡然大变,对闺女疼爱的他居然训斥起来:“丫丫,住嘴。” 丫丫委屈着脸,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为何引的老爹这么愤怒? 我拧紧了眉头,问他说:“小舅曾与我说,达摩后人世代不出,你去干嘛了?” 先前还有说有笑,自从丫丫提起他离开村子几天时间后,这老先生就一脸阴沉,独自喝着闷酒,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知道多了对你不好,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丫丫老爹说完这句话后,起身离开午宴,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只剩下丫丫一个人凌乱,好端端的生什么气?这娘们也虎,连她老子都敢骂一句狗日的。 “谁他娘教你的这些话?” 我哭笑不得的问了句,丫丫吐了吐舌头,没敢多说。 当她老爹起身离开的时候,我无意间往他背影上面瞧去,发现他身上迸发出一股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那么一瞬间,在这股力量的威慑下,我身子里面的真魔法相发出惧怕的情绪。 虽然只是持续几秒钟的时间,但是那种威势我永远不会忘记,就算站在疯三爷面前,我都没有那种感觉。而且可以肯定,那股力量绝对不是他的,而是另有他物。 “丫丫,你老爹离开多长时间了?” 丫丫对我没有戒备,如实的说:“上次你离开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直到前几天才独自一人回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 贵人相助五五开 “我最记得老爹回来那天全身都是血,他把自己关在房屋里面整整一天时间,期间不吃不喝。”提起这件事情,丫丫脸上全是担忧。 从丫丫眼中,我清楚的瞧见了近乎虔诚的崇拜,或许是上次在船只上面我救过她,也许是我曾经在她面前卖弄过一些拳脚功夫。这个年纪的半大女孩,若是瞧见什么英雄事迹,最容易引起她们的崇拜。 我没有心思跟她说话,匆匆离开小院,往丫丫家的方向走去。丫丫以为生出什么事情,紧紧跟在我身后,说来也奇怪,那股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明显不可能,丫丫心性天真,对我基本没有什么防备,但知晓的东西太少。她只晓得自己老爹出去过一段时间,却不晓得他出去干嘛?为何浑身是血的回来? 丫丫老爹明显与我小舅相识,这次出去,只怕有什么大动作? “越子哥,你们怎么了?” 丫丫语气里面带着哭腔,想破脑袋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摇摇头,安慰了她几句,这不,眉开眼笑,好哄得很。 想了想,我从怀里掏出丫丫当初送给我的铃铛,莫要小瞧了这玩意儿,小舅可是亲口提起它的来历,湘西一脉大名鼎鼎的摄魂魔铃,与寒曲通幽这种凶剑比起来不算什么,但也不错了。 “丫丫,这个铃铛你从哪儿弄来的?” 丫丫告诉我,这是她老爹送给她玩的,当时瞧对了眼,对它非常喜爱,也就挂在腰间,就当一个好看。走起路来叮当响,我以前救过她,所以她就把铃铛送我了。丫丫老爹出手还真大方,摄魂魔铃居然送给丫丫当做挂在腰间的事物。 难不成在他手里还有什么宝贝?我开始寻思起来。 当然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可不会图财害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丫丫老爹是达摩后人,真要打起来,我不见得能从他手里讨好。 走进小院,我瞧见丫丫老爹独自一人倚着门槛抽烟,又细致的感受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抛开达摩后人的名头,扛起锄头来还不是与寻常人一样? 然而我心里清楚得很,越是有能耐的人越发深藏不漏。 “我知道你回来平湖干什么?快些取了东西离开吧,不要把祸劫带到平湖。” 不等我说话,丫丫老爹开始下起逐客令,他好像很反感我停留在村子里面。我咧嘴一笑,反问了一句:“老先生忙着赶我离开,是害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么?你与我的小舅关系不浅,上次离开村子,是不是小舅让你去做什么事情?” 丫丫老爹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声,说:“麻衣神相虽然有本事,想要使唤我做事情,他还差些资格。你这后生辈,话太多了,叽叽歪歪跟婆娘似的。”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睛,都懒得抬起眼皮瞧我一眼。 丫丫不情愿的撅起了小嘴,抱怨着说:“老爹,你怎么能这样对越子哥?他不但救过我,还救过全村子的性命,你不是很有本事么?当初那伙山匪子霸占平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 她老爹吧嗒吃了口,睁开一只眼睛,眼珠子咕噜的转动了下,骂道:“长大了,是不是翅膀硬了?别以为老爹不晓得你背后骂我狗日的,小小年纪,不尊重长辈,年轻三十年的话,早抽你了。” 我吸了口气,恭敬的行了个礼:“既然老先生不待见我这个后生辈,那我就先走了,取回东西这就离开。” 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丫丫老爹明显不欢迎我走进这个院子,既然如此,与其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不如尽快做完手头上的事情,趁早离开。 流云殿还等着我,让昆仑老人寻到黄山之巅的话,血流成河的场景又会出现。要命的是昆仑老人的道家境界早就超过了转世重修,流云能否接下他一招半式都是未知数。 “等等,越子哥,我要跟你一起去,你答应过我,要带我一起离开的。” 丫丫不让我离开,死死抓住我的衣袖不放,当下只有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丫丫,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若是还能活着,一定会来找你。” 不知为何,丫丫说了一句让我预感很不好的话:“我感觉今天要是跟你分别了,这辈子都会见不到你了,越子,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开。” 这小娘们打不得骂不得,被逼无奈,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让她先在家里等我。心里敲定下注意,拿回寒曲通幽的话,立马离开平湖,赶回流云殿。 龙掌柜答应我他们会带着白子溪离开,掐指一算,这两天的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走了。赔掉性命的买卖,没必要搭上他们。 “越子哥,我等着你带我离开这里。” 一顿劝说,丫丫终于妥协,愿意呆在家里面等着我。 “黄山一战,你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刚要离开的时候,丫丫老爹忽然张嘴说了一句。 “我晓得自己要面对谁?既然来取寒曲通幽,就不打算活着离开黄山。” 我说了句,丫丫老爹迟疑一会儿,慢慢的摇头,说:“那一天,你会有贵人相助,到那般地步你才有与昆仑老人一战的资格,否侧的话,光凭寒曲通幽这柄凶剑,难伤他分毫。” 站了几分钟,我脚下踏出缩地成寸,用最快的速度往小寺庙里面赶去。当初我布下拘魂大阵,以寒曲通幽作为阵眼,将那些旁门左道的亡魂镇压下去,白天承受暴晒之苦,晚上经历极寒之痛。 到了现在,很多亡魂都受不住那种折磨,灰飞烟灭,留下寒曲通幽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而且小舅知晓我把这柄凶剑藏在小寺庙,若是他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会取走凶剑。 山脚下面,我见小寺庙周围乌鸦成群,一片的狼藉。自从上次一把火烧掉小寺庙后,那里就变成一块不详之地,这地方随便瞅一眼都阴森得厉害,想来平日里村民也不敢随意的去那里。 我用大火烧掉小寺庙,就是障眼法,因为没有人回去一片废墟上面瞎晃悠。 对于白子溪出现在这里,难免太过巧合了,小舅既然知晓我被那条端急的河流带到平湖,那么就一定知晓白子溪出现在这里?她的出现,是意外还是被人故意安排,这点我不敢细想。 每当联系到白子溪的事情,我都会主动忽略,生怕发现自己承受不了的东西。 拘魂大阵还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盛,里面有几条亡魂在惨叫,瞧见我后疯一样的扑来。这个让他们吃了无数折磨的大阵,就是由我亲手布下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瞧着那种架势,恨不得把我撕成。 连同剑鞘被插在地下的寒曲通幽迸出一道寒光,凡是被光芒扫过的魂魄,立马在惨叫中消散。半年左右没见,这柄凶剑愈发诡异起来,特别是剑柄上融合了那颗珠子之后。 “委屈你了。” 我从容的往前走两步,站在凶剑近前,想要伸手将它从地上拔起。 还没有握住剑柄,一股寒意就从顺着那截手骨涌上大脑,仿佛连思绪都要被冻住。寒曲子捣鼓出来的玩意儿,还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牙根一咬,我瞬间握住凶剑,用力将其从地上拔了出来。 一时间,鬼哭狼嚎,阴风大起,那些歇息在树枝上面的乌鸦仿佛感受到什么东西要出世一样,哇哇叫着飞了起来,在我头顶上面盘旋,久久不愿意离开。 拘魂大阵当场崩碎,剩下几条亡魂也随着这个大阵彻底消失,我手里捏着寒曲通幽,浑身发寒,就跟站在冰窟子里面一样。 “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满意么?” 身后骤然响起的话语让我绷紧身子,扭过头的时候,瞧见丫丫老爹站在我身后。他还是跟了上来,嘴上的笑容耐人寻味,捉摸不透。 “该怎么解开这柄凶剑的封印?” 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解开封印,只有这样方能与昆仑老人一战。 丫丫老爹说:“只要你能把凶剑从剑鞘出拔出来,就算解开了封印,至于黎天古匕的封印,得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地利人和都已经出现,就差天时。说明白些就是时间未到。” 珠子与这柄凶剑融合后我就试过,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凶剑从剑鞘出拔出半分。这次我用手骨紧紧攥住剑柄,上面立马爆发出一阵力气,奈何剑与鞘纹丝不动。 我心里苦恼,如果拔不出来的话,就算寻到了这柄凶剑又能如何? “既然你本事通天,那就给我算一下,这次对上昆仑老人,我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到了现在,我依旧不死心。 丫丫老爹古怪一笑,说道:“没有寒曲通幽的话,一成都没有,倘若你能把出凶剑,把握是三成,那贵人出手帮你的话,就有五成。”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心想这世上还有谁是昆仑的对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达摩后人交遗言 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过才五成的把握,而另外五成把握就是被昆仑老人斩杀。我低头不语,心里却在寻思着他口中的贵人是谁?何为贵人?那得有通天的本事,若不然的话,那所谓的贵人来了都要被斩杀在黄山之巅。 放眼当今江湖,绝世大拿陨落的差不多,谁还能与之一战? “别想了,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会晓得贵人是谁?” 寻常时候丫丫老爹看向丫丫的视线里面充满了怜爱和疼惜,让人觉得他不过是小寺脚村普通的一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瞧瞧,那双眼睛里面的温柔早就消失不见,视线犹如碰见猎物的老鹰一般锋利。 深吸一口气,一股力量贯穿全身,往手脚融入进去。刹那中,所有汗毛孔都在慢慢张开,将多余的力量慢慢喷吐出去,血管里面轰隆作响,便是周身的磁场都为之紊乱起来。 面对如此强横的道家气势,连丫丫老爹承受不住,为之后退了几步。 眼睛一瞪,我嗓子里面发出一声强有力的喊叫声,宛若雷声在耳边炸响。又凭空生出两条膀子,紧紧握住寒曲通幽,阴森冰冷的气息与玄门正宗之威碰撞再起,顿时引起一场磁场风暴。 “开。” 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头上也是豪气万丈,有种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情,千万斤力气倾泻到凶剑里面。锵!凶剑还未拔出,一道清脆嗡鸣声就从剑鞘里面喷吐出来,热头洒在身上,却觉得无比寒冷。 当时只觉得我在与一座大山对抗,尽管使出所有压箱底的本事,但凶剑仍然纹丝不动。那股蛮横力气从头顶贯穿于脚掌中,脚下的残砖碎瓦吃不住劲儿,咔擦一声,坚硬的瓦砖立马化作石粉。 莫说一柄凶剑,便膀子粗细的钢筋都能掰弯,血气涌上了头脑,就算瞧不见也能看见到自己眼珠子里面全是血丝密布。这柄凶剑着实的邪门,千万斤的力气倾入里面,哪怕是半分都没有拔出来。 丫丫老爹扯开嘴,似笑非笑的瞧着我,也不说话。 “不是说寒曲通幽融入那枚珠子后,已算作完整了么?为何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不曾撼动它半分?” 我极其败坏的吼了出来。 心里也想过,是不是小舅在骗我,丫丫老爹嘴里露出不屑的笑,也不留情面,在我最失望的时候打击道:“哼,你这后生辈,心比天高。若是能这么轻易的拔出凶剑,它还有什么资格被成为第一凶兵,与黎天古匕相并列?你小舅没有骗你,而是你方法不对。” “什么方法?” 我脸上迅速平复,平静的瞧着丫丫老爹的眼睛。 他笑着与我说:“这所谓的法子么,就是你的道行,现在你能纵横道家江湖,是在没有绝世大拿的基础上。不算真正的大能耐之人,倘若你能到达绝世大拿的境界,拼着全身道行,倒也能拔出凶剑,现在你扯断两条膀子都奈何不了这柄凶剑。” 不等我说话,他接着又反问一句:“寒曲通幽乃是秦朝第一铸剑大师寒曲子的得意杰作,铸剑场所选在燕国埋葬尸骨的万人坑内,剑成之日煅烧千万的亡魂。你固然有几分力气,但能与千万的亡魂相拼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寒曲通幽里面封印了无数的亡魂,我饶是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的魂魄。 而且剑鞘是江湖第一绝世大拿疯三爷亲手所铸,鞘身上面刻有玄奥深邃的道家符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倒是我这小子莽撞了。 “你这个后生辈,悟性惊人,唯独脑子不懂得变通。这次你尽管放心前去,那一日贵人会助你拔出凶剑,与昆仑那厮分个胜负。我得提醒你一点,当心昆仑的师父,他虽然被那玩意儿蛊惑了心智,但道行不减反增。不晓得为什么,它一直躲藏着,不愿意露出真实面目。” 昆仑的师父,这个字眼犹如一柄大锤,狠狠的敲在我心头上。昆仑老人就这么了得,那他师父还不飞天了去? 我不过是俩儿膀子扛着一脑袋,就晓得吃,所有事情全部压在身上,胸腔那口气都喘不过来了。 听了丫丫老爹的话,我没有再与这柄凶剑耍横,不如顺其自然,等能将其拔出的时候,自然用不了多少的力气。 他一路尾随我来到小寺庙,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想果然猜对了。怕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当时也识趣,没有插话,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在做决定不迟。 “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若是小子能做到,一定不会摇头拒绝。”他救我性命的恩情,心底牢牢记着呢。 丫丫老爹嘴里一声叹息,脸上有点羞红,似乎想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我不忙,边上安静的听着。 点着旱烟吃了两口,他没有说什么事情,反倒这样问了句:“小子,你觉得我家丫丫如何?脾气刁蛮了些,但心性不错,晓得关心人,平常我都是当小祖宗供着,生怕她受了委屈。” 嘿,这句话问得我丈二和尚,都找不着脑袋在哪儿了。 “老先生,你随我上来,不光是问我丫丫的情况吧?再说了,丫丫是您老的闺女,若说了解,我倒是还没有资格在您面前点评。” 面子上的事情要做足了,我这话也有点恭维的意思。 丫丫老爹笑着骂了句:“你这小子八面玲珑,挺会说话,不妨说说你对丫丫的感觉,你也别误会,我可不是忙着将丫丫送人。” 我点点头,说:“丫丫这孩子懂事,嘴甜,我心里听喜欢她的,不过却无男女之情,真心把她当做妹妹看待。莫说你了,我也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丫丫老爹盯着我的眼睛,想要瞧出这些话的真假,最后觉得没有问题,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你有这份心就好,没亏我们父女俩儿把你从平湖里捞起来。既然如此,那你这次就带着丫丫离开,不求其它,让她吃好穿好就成。” 听在我耳朵里面,有种交代遗言的味儿,这种任务可不能随意接了,关乎到丫丫的人身大事。我前辈子倒还好,日子穷苦了些,但也无祸事。而后辈子祸劫频出,说的夸张些了,睡觉都有可能生了什么意外,把丫丫带在身旁,根本无力去保护她的安全。 丫丫老爹显然也晓得这些事情,但还把丫丫托付给我,其中就耐人寻味了。 “怎么,不愿意?” 他的语气骤然冰冷了几分,我晓得他会错了意,正是因为心里太疼爱丫丫,才会这么忧虑。 吸上一口气,嘴里发苦,只能点头应承下来:“并不是小子不愿意,丫丫跟在我身边,一定会面临诸多危险。您当真放心?” 他点点头:“不放心又能如何?我相信你一定会保证丫丫的安全,你这小子我瞧得出来,重情重义,为了朋友爱人,便是性命都不要了。将丫丫托付给你,一百个一千个放心。” 算是听出来了,他在交代遗言。 “老先生,您……” 嘴里的话还未说话,丫丫老爹就摆摆手,说:“你不用问,至于我为何交代这些遗言,心中早有拿捏。这些话不能当着丫丫的面说出来,因此只有一路悄悄尾随上来,寻个机会说了。” “你小子也别觉得自己吃亏,我虽然是达摩后人,但身上没有习得半点道法,反而是精通承运鬼医之术。我将总纲交给你,要是学出一些门道来,莫说医治活人,连鬼魂都能医得。里面还有承运鬼算之法,你小舅算活人厉害,你让他算个鬼试试?” 我心里惊骇万分,也顾不得形象了,惊叫了声:“你这些本事还能给鬼算命?” 说起最拿手的本事,丫丫老爹雄赳赳的昂起脑袋,颇为得意。 这活也算应承下来了,也罢,回去的时候顺带着丫丫,把她安置到老家里面,由爹娘照顾一段时间。我要是能活着从黄山之巅下来,再去找她不迟。若是没能斗赢昆仑老人,丢了性命,那就由爹娘养丫丫一辈子。 再过两年,到了年纪,说个好人家把她嫁了。爹娘也不至于因为我命丧黄山之巅而没有了孝敬晚年的亲人。 “放心吧,除非我死了,否侧丫丫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这话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但丫丫老爹却非常相信,他脸上如释重负,说:“现在就离开,流云殿只凭着流云根本抵挡不住昆仑老人。” 交代清了事情,我们二人不再停留,往山脚下面走去。 丫丫在小院儿里面等着我们,她坐在大磨盘上,两条白皙的小手拖着下巴,脚丫一晃一晃的。瞧见我们走来,眼眸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越子哥,你总算回来了。” “丫丫,你不是想跟着越子哥离开么?快去收拾行囊,现在就让他带你离开村子。以后如果找到好日子了,不要再回来这个贫苦地方。” 事情来的突然,丫丫根本没有什么防备。 第三百六十五章 铜铃寄托相思语 我摸了摸丫丫的脑袋,说道:“快去吧,收拾好了行囊,我们现在就走。” 丫丫瞧着她老爹,抿着朱红的小嘴,眼神落寂,却转身回到屋子开始收拾起来。女孩子家的东西,无非就是换洗的衣物,以及路上的打发时间的玩物。 “老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丫丫眼睛发红,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亲人,说走就走,让她措手不及,心中的感情割舍不了,脸蛋上开始犹豫起来。 她老爹眼中满是慈爱,蹲在丫丫面前,说:“拿着老爹的医药箱,好好保管里面的东西,若是想你老爹了,就回来看看,老爹在村子里面等着你。” 这些话,就只能骗骗半大闺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加上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村子里面,没有见过世面。心性单纯得很,说什么便信什么,眼中的不舍立马转为兴奋,丫丫点了点头,说:“老爹,等我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给你。” 与亲身的闺女左后一别,都说人心是肉做的,丫丫老爹也难以割舍。他眼中满是悲伤的神色,嘴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瞧着我,说:“小子,以后善待丫丫,莫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我点点头,拉起丫丫的小手,大步离开。 丫丫一步三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出现了泪痕,瞧见她的模样,我心头一跳,以为丫丫瞧出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老爹也跟了出来,交代好遗言后,今天就是最后的诀别。 一时间,心里的滋味有些难受,江湖动荡,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我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也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以后我就是丫丫的亲人。谁若是敢伤了她,我便化作杀龙岭上的许老魔,搅他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老爹,我会回来看你的。” 丫丫站在船头上,不停朝她老爹挥手,即将面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兴奋很快就冲淡了离别时的不舍。我咧开嘴笑了出来:“做好了,你越子哥要开船了。” 不光她老爹,就连我也在享受从丫丫身上得来的宁静,嘴上说着,手上利索的忙活起来,船桨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摇动,轻风吹来,夹杂着平湖的鱼腥。走远后,丫丫做到我的边上,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瞧着平湖的另外一个方向。 对于她来说,另一边的世界就是她以后的家,她将会在那里成长。 我背着寒曲通幽,嘴里叼上一支烟,猛的一吸,肺腑里面传来充实的感觉,魂儿都差点飘了出来。 掐指一算,这两天时间昆仑应该快要赶到流云殿总部。 时间迫在眉睫,我打算把丫丫送回老家后,立马赶回流云殿,与昆仑把所有事情都了断了。无论前一世有什么恩怨纠葛,那一日,都会随着其中一人的陨落而彻底烟消云散。 “丫丫,越子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在那里等我好不好?” 我扭头瞧着丫丫白皙的侧脸,她坐在船头,光着脚丫在水面搅动,引来几条鱼儿。听见我说话,她点点头,说只要我在她身边,去哪儿都可以? 心头上泛起一阵苦楚,若是自己陨落在黄山之巅,她老爹也生出了意外,丫丫在世上就没有了亲手。我不希望性格活泼的丫丫受到这般打击,从此孤立下去。 看着全新的世界,丫丫眼里全是好奇,却又有些胆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街道两边各种小吃香气迷人,她眼馋得紧,不好意思张嘴,只能低着头,让自己不再去瞧。 我拉着丫丫,所有味道都尝了一个遍,丫丫的开朗吸引不少人的视线。换了一套极具现代女性气息的衣服后,自己都忍不住瞧了几眼。在印象里面,白子溪有着绝美的面貌,尚韵那冰山一样气质,各有千秋。 而丫丫给人的感觉是活泼开朗,瞧她一笑后,就是天大的事情,心窝里面都能拧紧下来。陪着那美丽的容颜,回头率高了不少。 期间路过一处地段,一名穿着还算干净,睡得香甜的花子忽然睁开眼睛。眼仁收缩,仿佛受到剧烈惊吓的猫瞳一样。他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动,最后停在我身后那柄被衣衫包裹个严实的凶剑上。 他眼中出现了凝重,随后又瞧向丫丫,凝重立马化作一抹惊骇。 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嘴上带着贱笑,说是与我们算上一卦,不收钱财。不知为何,他的穿着明明很干净,但每个人瞧见他的时候,会本能的将他认作花子,就算他身穿一套西装,从小轿车上走下,那种感觉仍然不会变。 这人不简单,只怕有点来头。 我瞧着丫丫问:“算么?” 丫丫单纯到什么地步?听见她不收钱后,立马收敛了脸上的好奇劲儿,说:“你给我算命,我应该给你回报,如果你不要钱的话,我就不算。” 嘿,这事情倒也新鲜,免费算的卦象,抛开灵与不灵,反正不让你出一分钱,你可好,还不情愿。眼前的花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说:“没事,算完后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你算算瞧,若是嘴里蹦跶不出啥好话,立马掀了你吃饭的家伙。” 我让丫丫做了下来。 “亦有造化亦有劫,化作恩怨化作碟,大德大威大心肠,善人善事善菩堂。” 他看都没看,直接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好几分钟没有说话,最后腾的声斩了起来,眼光寒冷了几分,张嘴说道:“你算都没算,就断定了丫丫以后的路,你以为你谁?便是麻衣神相都不敢如此断定,这个世道,要菩萨心肠干嘛?” 他摇摇头,说:“这一卦,也是为你算的,你现在所行的事情算不算善?化作恩怨化做蝶,以德报怨,视为化蝶。后两句,却是为你身边这个女娃子算的,你走过的路,她要重新走一遍。” 我这驴脾气,怎能听得进去这些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害怕生了事端,早就一拳捣腾到他脸上。 丫丫抱住我的手,说:“越子哥,算了,这些人的话信不得,不要影响了心情。” 我连钱都没有给他,拉起丫丫的手就走,那人不依不饶,在身后说了句:“这一劫,你难逃。” 一路上,我嘴里的话少了很多,脑袋里尽琢磨那个人的话了。他说中了所有事情,我嘴上骂的厉害,但心里已经承认了他说的那几句话。 这一劫,真逃不过了么? 傍晚的时候,我把丫丫送到老家里面,爹娘正在吃饭,瞧见我领着丫丫回来后,老娘立马忙活起来。我怕他们误会,赶紧说清了事情,老娘不停点头,说是会照顾丫丫。 丫丫嘴甜,老娘被她三两句话引得笑开了怀。 “越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丫丫抱怨,刚出来就把她就在家里,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流云殿的事情,随便安慰了几句,总算扯开这个话题。 “钱还够么?” 我常年离家在外,不能操心什么事情,只能最大程度上往家里赚些钱财。 老爹点点头,说:“够,够,不晓得为什么,前两天时间又有人往卡了打了一笔钱,你老爹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咧。越子,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可不能走了歪路。” 这笔钱,肯定是龙掌柜打来的,这些事情他做的周到。 “这些钱,你们尽管放心用,不要苦了丫丫,她若是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我是老许家的种,老爹眼睛一转就能瞧出我心中在寻思什么东西,他点点头说:“越子,你已经不是娃娃了,有些事情自己拿捏其中的厉害。丫丫的话,大可放心,就算没有那些钱,我也不会饿了她。” 甚至来不及吃饭,我告别而去。 老娘抹起眼泪,说命苦,这娃儿还不容易回了一趟家,屁股都没捂热乎就要走。 老爹眼睛一瞪,老娘止住了哭声。 丫丫从家里追出来,哭着说:“越子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点头,捧着丫丫的脸蛋,擦干了眼泪,柔声说:“放心吧,过两天我就会回来带你离开。” 丫丫点头,说:“带着我送你的铜铃铛,要是我想你了,铜铃铛就会告诉你。” 终于到了这一天。 我站的笔直,深深的瞧了一眼这个家,留下一句话:“丫丫,如果家里碰见什么困难,去找一个叫铁牛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会帮你们解决了。” 随后不在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村子。 龙掌柜,保重了。 心里暗念一声,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算斗赢了昆仑,也只会落个两败俱伤。我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帮龙掌柜他们解决掉后顾之忧。 昆仑绝对不能活,必要时候,我会与他同归于尽。 以往我经历太多的绝境,但没有任何一次能胜过黄山之巅的决战,我即将面对的是斩杀众多绝世大拿的昆仑老人。 转世归来,道家境界早在转世重修之上。 第三百六十六章 黄山之巅斗生死 这一日,匆匆赶路,没有半分心思去瞧一眼道路两边的风景。在我眼里,本是临死之人,何必去沾惹那尘世间的浮华。 黄山一战,必是道家极致力量的对决。 见证这史诗一幕的人,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埋骨在黄山之巅,要么活着离开,但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没有人会说出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黄山脚下,饶是做好了决战的准备,心头也忍不住跳动了几下。放在寻常时间,流云殿早就热闹成一片,随处可见人影。然而今天我瞧见的只有死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昆仑杀上山了么? 往前走出几步后,瞧着躺在血泊里面的尸体,我从背后取下寒曲通幽,单手提着。 “昆仑,老子来了。” 一声大吼,声音滚滚如雷,往着黄山之巅席卷上去。喊出这一声后,周围风停树止,像是眼前的额错觉。 “来吧,我早已等候多时,今日我们两人就在黄山之巅做个了断。” 那道声音缥缈难寻,从四周围汇来,说的及其清淡,听在我的耳朵里面,仿佛有什么什么魔力,潜意识里面生出一股懦弱的情绪来。 澎湃的战意从冲破脑壳,恨不得一步踏上黄山之巅,与昆仑老人分个生死。到了这般局面,我心里平静如水,就算老天坍塌出一个大窟窿,都不会泛起一丝波动。 每往上踏出一步,心里的战意就强上一分,似乎山顶上有无比强大的东西,居然连附近的磁场都颠倒了。这就是转世重修之上的道家境界么?倘若他全力一招,我能否接得下来? 上了黄山,一望无际的石梯上面,每隔几步就有一名壮实的汉子站着,他们背起双手,肃杀的气氛往着周围蔓延开。 石梯上面倒也没有瞧见多少尸体?想必流云提前发现了,遣散了大半的流云殿成员,剩下这些都是不愿意离开的。 “许老魔,瞧瞧你如今的本事到了哪般地步,要是连黄山都上不来,也就没有资格与师尊一战了。放开手脚的斩吧,今日只有一边能活着离去。” 这道声音非常熟悉,正是奇门大圣。 被小舅猜对了,他果然没有彻底死去,那天甘愿被我斩杀,只怕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话落,那些站在石梯两边的壮汉嘴里大喝一声,纷纷操起手里的家伙往我斩来。现在的我今非昔比,而且来之前早就把状态调到巅峰时候,斩杀他们,连剑都懒得拔出。 我抬起那条森然的白骨,徒手接住砍下来的道剑,反手一扭,道剑便是扭曲起来。那名壮汉连后退的时间都没有,被我一记冲天炮砸在下巴上,整个人飞了起来,掐准了机会,顿时向凌空中的身子拍出几十掌。 掌掌到肉,落地之后,那人脑袋一扭,口鼻里没有了呼吸。 手头上全是杀人招式,没有丝毫的花哨,都懒得去挡,一拳砸出去,砸断了壮手中的道剑不少,拳头依然勇往直前的落在那人身上。啪,只听耳边传来了清脆的炸响声,他倒在地上后,挣扎了几下,没能在起来。 他的胸膛都凹陷进去,张大了嘴,临死之前脸上满是骇然的模样。 “一并上来,别浪费老子时间。” 腔中的豪情化作无穷的战意,往前走一步,就会有几具尸体倒在地上。 那些人也算条硬朗的汉子,看着身边的同伴不断倒下,他们脸上都没有一丁点惧怕的模样。从黄山脚下到黄山之巅,高矮少说一两千米,每隔十数米就有一名壮汉,我杀红了眼,手头上越发狠辣。 “昆仑,你我之间的恩怨,犯不着葬送这些无辜人的性命。” 我抬起头瞧了一眼,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回应,今天想要登上黄山之巅,除非斩光这些悍不怕死的喽啰。一人一人的斩,浪费时间不说,体力都在悄无声息的流逝。 深吸上一口气,我心里默念青城古音,现在对于这门道家绝学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八十一个音律,三两分钟就酝酿出来,张开嘴的刹那,金光乍现,一枚枚金黄的道家符篆显化出来。 离我最近的壮汉僵硬在了原地,几秒钟后,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青城古音当场震碎他们的三魂六魄。那些人如同收割中的麦子一样,齐刷刷的倒在地面,不见一滴血浆,这种杀人的手段,倒也有几分阴森。 “嘿嘿,到倒也佩服你,从当初的山野小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奇门大圣打趣的话语从上面传来,这狗日的也认不得羞,不管怎么说也是威名赫赫的奇门大圣,居然想用下流的招式消耗我体力。 看来他们也害怕败在我的手里,毕竟输了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年少无知也就罢了,不晓得性命的珍贵,空有一腔热血,却随意葬送了自己的小命。他们都是活了上百载时间的老不死,对于性命最是疼爱。 “奇门,当初在无象台上没有斩掉你的三魂六魄,这次一定不会让你跑了。” 现在对上奇门大圣,我心里没有半分惧意,也七成把握将他斩杀在手下。瞧着眼前不断涌来的人,我脸上依旧平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手里有这么多的喽啰,如果可以尽可能的消耗一下我的体力,那是最好。 换做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手头上有不少性命,多一条不算多,少一条不算少,无论来多少,照单全收就是。有一个壮汉高高的跳了起来,瞧在眼睛里面倒是威风了,他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在石梯上面耍帅,若失去了平衡,嘿嘿。 我不躲不闪,脚掌举过头顶,一记高压腿踩在他的裤裆上,那人还在半空中就横飞出去。砰,脊背骨狠狠磕在石梯上面,一口鲜红的血浆从他嘴里喷出,然后顺着石梯一路滚下去,黄山地势陡峭,即便修建了石梯,凶险程度同样不减一分。 这些人无非是有点拳脚功夫,也不晓得奇门大圣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竟然这般的不要命。 跟奇门大神勾搭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斩杀起来,心里没有什么负担。我不禁想起李白那两句诗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寒曲通幽虽说封印在剑鞘里面,但是往上面加持数百斤的力道,一记横扫千军,剑断人飞,道行不如人,就算再多的人又能如何,斩杀起来还不是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奇门,你当真以为老子就这么点能耐么?” 我嘴里一个劲儿的冷笑,斩杀那么多人后,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才是我想要瞧见的许老魔,你在流云殿待太久了,磨砺了身上的魔气。” 奇门大圣语气轻松,等我杀上去的时候,瞧瞧他还能不能做到谈笑自如?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喽啰身上,施展出缩地成寸,顿时脚下生风,快若闪电,凡是冲撞之处,无人可挡。 远远的,我瞧见一道鬼魂站立在石梯上面,怎会不认识那张熟悉的面孔? “奇门,今天你有几成把握从我手里逃走?” 我咧嘴一笑,舍弃身后追上来的壮汉,凌空一跃,攥着寒曲同源往奇门大圣脑袋上劈砍下去。他早就是绝世大拿,拳脚上的功夫要远超于我,面对这般霸道的招式,他不慌不忙,用手背拍打在剑鞘上面。 数百斤的力气就这样被他无形的误解,我脚尖一点,再次跃起,眨眼的功夫往他脸上踢出几十脚。刚开始的时候奇门大圣应付起来也算轻松,慢慢的就开始吃力起来,论起舍命肉搏的经验,他不如我。 我能活到今天,哪次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出来的,自然积攒了很多拼杀的经验。我们彼此往身子里面灌入惊人的意志力,坚决不后退一步,关乎着气势与脸面的问题,临死不退。 “你有血肉身子的话,我尚且惧你三分,如今你只是一道不人不鬼的玩意儿,当初的奇门大圣何等威风,无象台上力战众多绝世大拿。没想到今天沦为昆仑的走狗,听人使唤。” 这些话,句句刺耳,字字诛心,结实的戳在他柔软的心坎上。奇门大圣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冲我咆哮:“你懂什么?老子若是不想,谁敢使唤?” 我就是要故意激怒他,一旦心生怒意,手脚上就会乱了分寸,从而露出破绽。高手相拼,一个看似不足微道的破绽,足够丢掉自己的性命。 瞧着奇门大圣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晓得目的达成了,虽然愤怒中的人容易露出致命问题,但是我要承受他更加蛮横的招式。如果招架不住狂风骤雨般的招式,故意激怒他不过是找死而已。 我心中晓得这点厉害,既然嘴上敢这么说,心中早就做好充足准备。 上次无象台中了他的算计,这次说什么也要斩得他魂飞魄散,我心里佩服奇门大圣是个枭雄,然而对立的阵营注定我们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奇门,你会后悔当初没有斩掉我。” 第三百六十七章 谈笑风生黄山巅 奇门大圣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很快就明白这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气愤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距离,瞧着他的模样好像是不愿意与我分出生死来。 “得了,你今天的对手不是我。没必要现在就分个生死,师尊还在上面等你。免得到时候说我们师徒俩人合着欺负你一个后生辈,留些体力吧。” 他嘴上的笑容叫人捉摸不透,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活了那般年纪,心里精明得很。瞧见那种笑容我就料准他心里准没好事,不管他在算计什么东西,我现在必须保留体力。 奇门大圣可不是那些小喽啰能比的,生前他身为绝世大拿,身上会诸般神通,就算被人斩杀了血肉身子,只剩下三魂六魄,也不是我能轻易的对付的。 刚才奇门大圣将我堵在山腰上面,我心里以为想要上去,必须先解决掉他。不想奇门大圣并没有与我斗法的意思,至于为了何事,我一时间也拿捏不定,不好做出猜测。听见他那些话,心里的杀气也是消失个无影无踪。 这次前来黄山之巅,是与昆仑老人做个了断的。 “去吧,师尊早已经恭候多时。” 此刻的奇门大圣心肠宽度,居然没有为难我的意思,是他另有打算,还是昆仑的吩咐,我没有多想。仔细的盯着他瞧了几眼,发现不像说谎,也就收好了手里的招式,大步往上面走去。 奇门大圣转过身,视线紧紧盯着我的背影看。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与昆仑之间的决战,认为我最后会死在他的手里,甚至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昆仑实在太强大了,疯三爷都陨落在他手里,我这二两骨头经得住人家一捏么? 思绪慢慢涌上头脑,平静的心湖也开始烦躁起来,最后吸了一口冷气,将心里的烦乱全部甩出脑袋。既然都来了,又何必去纠结这一站的胜负,太乙真人曾经对我说过,生死全看命数。 今日的流云殿一片冷清,肃杀的气氛无处不在,一具具不愿离开的尸体倒在血浆里面,他们为流云殿献出了自己的性命。若是没有猜错,流云也离开了,他清楚自己不是昆仑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怨恨,他身为江湖上最后一个大拿,有自己的使命。 正值中午,经过先前一顿拼杀,我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贴在皮肤上面,憋得难受,干脆一把扯掉衣衫,手提凶剑,不紧不慢的往山巅爬去。 抬头瞧了几眼,晴朗的天空并未有什么异象,说明今天不会有绝世大拿陨落。那么最后死去的人,会是我么? 本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坦荡,然而登上黄山之巅的时候,方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我更加疼爱自己的性命,再也不想先前那般毫无顾忌的放下性命。 入眼的是太乙真人与老师的坟墓,最前面站着一道背影,他背着双手,眺望黄山远处的巍峨景色。我下意识的往前看去,那里云雾翻卷,山头上面古松苍劲,站在山巅上面,发现自己渺小得宛若一粒尘埃。 “准备好了么?当年我说过,倘若站错了阵营,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从普通角度来看,现在的十三最多十三四岁,声音还未脱去稚嫩。但听在耳朵里面,语气却包含沧桑,仿佛经历了无穷的岁月一般。 我们二人就像多年没有见面的老友,事实上,我们在前一世就已经熟悉彼此。如今到了黄山之巅,倒也不用忙那一时半会儿,反正接下来的时间有很多。 十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讨人喜欢的孩童,也许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也或者是亲眼看着幽十三被我亲手斩杀,他从内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体貌上面明明是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孩童,但是说话的口气便如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一样。 站在他身后,我身子里面的真魔法相对我传递了一种惧怕的情绪,本人也感觉到了无形之中的压力。凭着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道家气势,不但逆转了周围的磁场,更是压得我胸闷难喘,手脚上面一阵无力,站都站不稳。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根本就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有没有准备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 我回了他一句,调节好心中的清晰,站到了他的旁边,与他一起瞧着壮观的黄山。 “我该叫你师父,还是该叫你十三?” 这句话,问得很是轻松,没有一点负担。 十三扭过头瞧着我,一字一顿的问我说:“就像你说的一样,称呼重要么?前世我是你的师父,这一世你是我的师父。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能活着走下黄山?” 我张开了嘴,字眼犹如鱼刺一般卡在嗓子眼里面,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还没有动手,我就已经输在了气势上面,输得一败涂地,毫无逆转局面的可能。 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他一句:“一成都没有。” 说明白点,我完全就是来送死的,达摩后人所说的贵人是谁?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不禁揪紧了心,手掌心里面全是冷汗。 “不归林里面,斩杀疯三爷他们的人是不是你?” 隐约间,我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十三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太乙真人的坟墓,嘴里却是说道:“他不是告诉你了么?是他故意把我往黄山引来的,我以为你会按照三爷的吩咐,离开这里。你还是和前世一样,狂妄自大,但你没有前世的实力。” “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之间仿佛朋友在聊天一样,但彼此都能感觉到一阵开始酝酿起来的杀意,笑里藏刀,莫过于如此。既然他这么问,我也不会装比,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昆仑藏在石像下面的尸体,是不是你带走的?” 十三点点头说:“是我师父带走的,所有计划中出现两个变数,以防生出意外,它必须提前出世。这次斩杀你之后,我就会与它里外配合,破了不归林的封印,把它放出来。” 十三的师父,便是那双眼睛,曾在我的梦境里面出现过,也是算计无象台的主谋之一。怪不得逍遥老道会与我说,来人太过强大,一来他没有把握,二来他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任由他取走昆仑的尸体。 他低头看向寒曲通幽这柄凶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但嘴上没有说什么?强如昆仑,也害怕凶剑出窍,可我用尽全身力气,依然不能将凶剑拔出半分。拔不出来的凶剑,就算带来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与我在黄山之巅决战,就不怕奇门大圣趁虚而入么?他是个枭雄,自然不会听你的使唤,若有机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 我尽量让十三忌惮奇门大圣,从而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一尊绝世大拿在暗中使坏,心想十三应该会提防一些。 然而他的回答让我沉下了心:“哼,他在我面前不过是个小角色,翻不起大风大浪,倒是你让我忌惮得很。放出它之前,必须将你斩杀了。” 难怪十三会这么纵容奇门大圣,感情不把他放在眼里,同时也说明他身上的境界已经不是我能了解的。 看来这次想要从黄山之巅安全离去,只有使出真本事,现在的十三可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我这些小把戏,全被他看穿,无论是哪个层面上的较量,我都输给了他,剩下的就是道法。 幽十三死后,他变得冷漠绝情,又从容镇定,对上如此可怕的对手,我引以为傲的本事发挥不出半分胜算。 感觉到他身上悄然发生的变化,我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虽说他想要出手的话,八九米的距离不过是瞬间,但是这样做能让心里有一点安全感。 这般必输的局面,我该如何去化解? “准备好吧,用你最强的手段,若不然的话,你今日接不住我的一招半式。我想象中的决战,不是这么匆匆了断,当年一战,谷灵鬼子的本事还没有彻底使出来。明面上我们斗得一个平手,只有我们心里知晓,那一战是我输了。” 提起往事,十三脸上出现了不甘心,因此他想要在今天把前世丢的脸面全部找回来。 “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肯现身,出来吧。今天便是流云亲自来了,也讨不了好。” 十三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扭头一瞧,原来黄山之巅早就埋藏好了人马。带头的人是一名矮小汉子,他身褐黄军服,手里操的可是真家伙,身后尾随着七八人,每人全副武装。 “流云殿没有手段了么?居然派出这么几个歪瓜烂枣,也好,今天我一并斩了。”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我心里明白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脸色变换的同时,往那些人大声提醒:“当心。” 哒哒! 清脆声音不断炸开,弹壳探出,呛鼻的火药味儿在场间散开。 第三百六十八章 铮铮铁骨男儿汉 飞射出去的铁蛋子与空间摩擦,那肉眼无法捕捉的诡计中,夹杂着轰鸣炸声。若是往日的十三,应付起这些家伙,自然是手慌脚乱,只能顾着躲避。现如今的十三觉醒记忆后,两世道行归为一身,非要形容形容这个境界的话,在没有合适的词语之前,我会将他叫做活神仙。 先前的十三平静,对上密如弹雨的场景还是平静,我在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脸色变换一下? 缩地成寸一经施展,十三好像在眼前蒸发了一样,眼皮都没敢眨一下,一大活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我心头震动,真魔法相从身子里面踏了出来,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群身穿褐黄军服的汉子身前。 我有预感,要是不帮他们挡住十三,他们会集体被一招斩杀。 果然,十三在这群军人面前出现,两手就这样轻淡的平推了出来,让人觉得他只是在练习打拳一般,从那两只手掌上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力量。他们未习道法,不能深刻的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气势,但我能。 凭着周身磁场向大脑传递来的直觉,我被死亡的恐惧笼罩,我与真魔法相各自往双手里面灌入最强的力量,想要接下十三的一掌。 最先承受不住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脚底下坚硬的岩石,距离悬崖最近的山体开始摇晃起来,随时都能整片落入万丈深山里面。这种威胁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当时只觉得脑仁差点从后脑勺飞了出去,整个人倒飞出去。 碎石四溅,我用脊背骨深深砸碎了身后的一块巨石,模样就像孕育孙猴子那块仙石一般,却承受不住我的一幢。真魔法相每一步后退,都会在岩石层上面留下一个踩碎的脚印痕迹。 十三轻松的收回手,嘴里一咧,冰冷的气势经不住掩饰,说道:“不错,本以为你连我这一掌都接不下来。不过弄得这么狼狈,如果输了,你可晓得后果是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把手放在身后,示意他们离远一点,十三不是他们手里那几支铁疙瘩能对付的。便是我,都有把握在他们扣下扳机之前将他们全部斩杀了,就不说眼前的十三。 胸腔里仿佛有人放了个炮仗,差点炸裂了,连续吸了几口大气,这才稳定了下来,回答十三说:“就算道行不如你,今天也要与你斗上一斗,若是输了……” 说到这里,我嘴里苦笑起来:“输了就输了吧,我会尽力跟你同归于尽,你能耐通天,不过从黄山之巅坠入万丈悬崖,你能活得了么?” 十三光笑着,也没有回答我。 在他手里,又开始酝酿起下一个招式来,我不敢大意,瞪圆眼睛,随时准备帮身后的战士挡住十三的杀人招式。 “许越,你是我见过的悟性第一人,不如听了我的话,跟我一起离开。等它出来后,我们的道家境界会更上一层楼,你可想不断突破身子的极限,再多活二十年?” 到了这般地步,十三还是这么赏识我。 我两条膀子酥麻成一片,不停的哆嗦着,趁十三跟我说话的同时,甩了一下,终于是舒服一些。嘴上说着:“哼,小爷我现在才三十不到,莫要说二十年时间,就算四十年我都能活。” 十三鼻子里面大哼,说:“我指的是百岁之后,蠢材到处可见,但天才百年不遇。我实在不想就这样斩了你,于道家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好话说尽,我不为所动,眉头皱了又皱,警惕的瞧着对面的十三。他脚下的缩地成寸,我根本辨不清虚实,只能提前预判出他出现的位置,提前在那里等他,要说追的话,多给我生两条腿都追不上十三。 “生了一具好身子,却长了一个愚昧的脑壳,今天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巅峰的力量?” 他说这些满是看不起我的意思,可我心里不恼,他的确有这个资格,心里也清楚的晓得,在他那张稚嫩的皮囊下面,掩藏着多么恐怖的道家力量? “老子信了你的邪,兄弟们,给老子打起精神,瞧他跑的快,还是子弹飞的快?” 我顿时觉得头大,他们好不识趣,明晓得不是十三的对手,非要找死。而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几天死在面前,只得被动却帮他们挡住十三的招式。我们这边还没有伤到他,我的两条手快要被震断,不管怎么看,这买卖都是我吃亏。 “快他娘的走?” 心里也生出了怒火,我没好气的大骂一声。 那狗日的张嘴给我来了句:“战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任务没有完成,就算死在黄山,也坚决不退一步。” 听见这句话后,怒火减少了不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样搭上自己的性命,我替他们感到不值,毕竟双方的层次犹如天地之别。 他从军服上取下一颗地瓜,来开引信往十三丢过去,一刹那,我心头上不禁生出几分希望,希望能炸死十三。 很快我们就傻眼了。 十三伸手接住那枚小玩意儿,紧紧攥在手里面,当他施展出身上的本事时,身前的磁场吃不住那股绝强的道家力量,居然扭曲起来。 “越子,跟了我,我能让你更上一层楼,你不想体验一下转世重修之上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嘛?” 那小玩意儿并没有炸,被十三硬生生捏得变了形,然后反手丢到悬崖下面。 我心里从期望变成了绝望,就在眨眼的时间内,十三太强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都没有能力跟他同归于尽。 这场决斗,根本就是一面倒。 我终于意识到,仅凭这些手段,是杀不死十三的。 “你们走吧,那些玩意儿在他面前没有一丁点的作用,性命当真就这样不值钱么?” 我扭头瞧了一眼身后的战士,想要劝说他们离开这里。 得到的回答,仍然跟刚才一样,我咬紧牙花子,没有再去劝说。既然做好了战死的准备,那就由他们去。 第三招,十三以刁钻狠辣的角度往我身上冲来,一步踏出,速度比我的意识还要快。等我反应过来并转过身去的时候,十三已经站在了那群战士的面前。 笔直的枪管在他手里变了形状,那名小战士脾气挺倔,死活不肯撒手。结局的话,就是被十三一掌震碎了心脏,然后用两根手指头捏碎了他的三魂六魄。 这种手段,万分毒辣。 我几乎没有时间去帮他们挡住十三。 等我冲上去的时候,七八名战士只剩下打头那名汉子站在原地,他的反应比我还要迟钝。连我这种道士都没来得及反应,就不说他们这些寻常人了。 十三的脸都快贴在那名汉子的脑袋上,他阴森的笑了出来,问上一句:“如果我让你活命,还让你安全离开,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愿意么?” 那名战士当场就摇头,说:“我接到的任务是杀了你,把你的脑袋提回去。” 瞧十三失望的脸色就明白,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其实他这是在影射我。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为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心中的信仰,真有那么重要么?” 战士晓得自己怕是活不成了,而且带来的兄弟都躺在自己脚下,怎能有脸活着离开。他倒也看得开,反问十三,说:“我自从成为战士的那一刻起,就在红旗下面发过誓,誓死服从命令,若说信仰,与地上那几位兄弟差不多,都想博一个未来,你没有信仰么?” 十三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他没有忙着斩掉这名战士,而是回答他:“我的信仰是跟着几位师父闯江湖,帮他们烧火做饭。当他们在无象台上把我逐出师门,并当着我的面斩杀她后,我就没有信仰了?” 几乎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那名战士眼睛瞪得老大,一口血浆从嘴里面喷射出来。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我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瞧十三的眼睛。 他今天这种模样,是我们亲手为他设计的,怨不得谁? 这几名汉子,实在糊涂,连我也想问一句,值得么? 骤然间,我后背心上被人狠狠锤了一拳,只听咔擦一声断裂,手脚就失去了控制,咕咚的声半跪在地上。我绷紧身子,死死扶着手里的凶剑,勉强没有倒在地上。 十三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突兀的砸出一拳,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让我负了重伤。 “你说,倘若流云让人炸平黄山之巅,你我谁能活下去?” 十三眺望远处,然后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不服输的昂起了脑袋,盯着十三深邃的眼睛,说:“谁都活不下去,因为最后关头我会抱着你从黄山上面跳下去。” 十三没有说话,而是绕到我身后:“脊背骨撑起一片天地,更是容纳道法的精髓所在,你说我断了你的手脚,废了你一身道法,让你瞧着它重临世上,你会不会很痛苦?” 说着,他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面。 第三百六十九章 黄山之巅斗生死 十三不像这么容易的将我斩杀了,听话中的意思,是想要废去我一声道法,其中无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就算一身移山填海,摘星拿月的大神通,都得用手脚施展出来,如果他断掉我的手脚,会了后背那根脊骨,我身上的道法也算是废了。 心窝里面泛起阵阵悲哀,我脑袋里面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结局,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被人废掉身上的道法修为。以前我开罪了不少人,仗着我许老魔这个吓唬人的名头,以及身上的强硬的手段,那些仇人怀恨在心,却也不会贸然的寻仇。 今天我被废去修为后,消息一旦传开,以往开罪那些仇人会源源不断的寻上门来。甚至连累家中的爹娘,与其这样,不同来一个手起刀落,胜在干脆。 “你这是在侮辱我么?” 我怕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十三放在我肩膀子上的手掌宛若一座沉重的巨山,轻轻一拍,顿时化解了我身上所有的力量。 十三轻淡的笑着,摇摇头说:“如果我想要侮辱你,有上百种的方法,只不过我现在改变了注意,不想斩了你。” 说完,他手掌心里面闪烁出刺眼的光芒,我只感觉一道犹如汪洋的力量从膀子上面传开。血肉包裹起来的坚硬骨头寸寸皆断去,钻心的疼痛劲儿让我咬紧了下嘴皮,磨得鲜血直流。 “瞧瞧当今世上,还有谁接得起来你这两条膀子?” 那阵疼痛还未承受完,十三又往后一扯,我脑门上冒出一层豆大的汗,啪嗒掉在地上。 “倒也硬朗,你能忍到几时?” 十三嘴里笑了句,也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其它,当时我的脑袋里面快被疼痛占据。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嘿嘿,师父,你现在能体会到我那天的心情了么?只是我心里的痛,要胜过你身上的百倍,你好狠的心,将她斩了之后还用古匕搅散了她的三魂六魄。” 这个结,一直留在十三心中,即便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依然如此。 他那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攥紧了拳头,往我后背心又狠狠砸了一拳。我架不住那股劲儿,张开嘴大喊出来,身子绷到极限。 “就只有这点能耐了么?” 惨叫之余,我不忘记讽刺十三一句,尽管这句话会给我带来更多的疼痛。 十三本想敲碎我那条手骨,然而尝试了几次后,他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接下来的几分钟,我手脚全部十三敲断,感觉每一寸都头都碎成渣了,没有了支撑的东西,我软软倒在地上。 血与汗交织在了一起,地上松散的沙子像是裹尸布一般,紧紧贴着我的皮肤。 我不晓得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我,在十三慢慢瞪大的眼睛下,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条手骨紧紧握住寒曲通幽,双腿剧烈的哆嗦,那股疼痛劲儿,别提有多折腾人了。 到了现在,我已经把性命抛到了脑后,想要如此的羞辱我,只怕没那么简单? 十三收敛了嘴上的笑容,脸色终于变换起来,他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问:“现在你已经是个废人,若是不想以后被仇家羞辱,你大可以跳下边上的悬崖。一死百了,啥烦恼都没有了。” 他让开一条路,往前几步就是被云雾萦绕的悬崖,瞧着眼前悲壮的景色,心里却凄凉万分。 貌似现在我能选择的,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 十三太强了,我根本没有能力与他一战。 “不过我要提醒你,莫要以为跳下悬崖,这事情便算完了。我会去寻到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亲手斩掉他们。让你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我可以抛弃自己的性命,但龙掌柜与家里的爹娘却是谁都动不得的,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面,胸腔里面生出无穷的怒火,高昂的战意从汗毛孔中迸发出来。 “你敢。” 那一瞬,我赤红着眼睛,想要抱着十三从悬崖上面跳下。 巅峰状态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只是一个废人,来挪两步都吃劲儿,就不说与他同归于尽。 十三手里结出一个玄奥的道印,狠狠撞在我的脑门上面。 整个人凌空翻转了一圈后,砸在了地上。 十三如此待我,一定是报复当初我在无象台上打散了幽十三的魂魄,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就必定会做到。 孤身一人来到黄山之巅,就是想要了断以前的事情,好让龙掌柜他们安全一些。可怜家中的爹娘,倘若真因为我而连累他们丢了性命,那种罪孽,胜过屠掉十个杀龙岭。 我感觉自己身子里面的血液都在沸腾,澎湃的战意燃烧起来,浑身上下的汗毛都长大了孔。手上用处了一股力气,握住寒曲通幽,赤红着眼睛咆哮出来:“为什么?” 在感觉凶剑纹丝不动后,我绝望了,无力的跪在悬崖近前,只要往前挪一步,我就能利索的了结自己。 但是龙掌柜,铁牛,尚韵,白子溪,爹娘,甚至是白家都会因为我而被十三全部斩杀。 性命固然重要,但是比性命重要的东西更多。 眼泪流淌下来,只恨自己本事不如人,被逼到这般地步。然而心中的战意并没有消失,接下来我感觉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 擦掉嘴角的血浆,我又哆嗦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眼中不服输的瞧着十三。 “你是不是再后悔在我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没有把我整死?” 他语气从容的问了句。 “现在把你整死,不是一样么?”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从真魔法相嘴里面出来的,先前他被十三拍个结实,一直到现在才缓过劲儿来。受到我心中无穷战意的影响,法相开始燃烧起来,他承载了我所有的战意与怒火,今天过后,千辛万苦才修出的法相,一朝尽散。 一股魔气从他身上喷涌了出来,这次他直接化作一头老魔,手脚着地的往十三冲撞过去。山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快崩塌。 魔气遮蔽了我的视线,不能瞧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两分钟后法相从魔气中飞射了出来。砸碎裸露在地面的岩层,一条裂痕开始往着悬崖方向蔓延。 脚下开始晃动起来,法相从地上爬起来后,甩了甩发晕的脑袋,第二次冲入魔气里面。 “便是魔极法相都由我开创出来的,你若能伤我半分,就算我输。” 十三狂妄的话语从遮天蔽日的魔气里面传出,我抬起头来,心中一阵无力。就连法相选择燃烧自己,都伤不到十三的分毫么? 持续了几分钟后,金光平地而起,魔气被炼化大半,十三安详的站在悬崖边上,轻风吹来,衣衫猎猎作响,法相半跪在他面前,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他太强了。” 法相瞧着我,无奈的说了一句。 他已经尽力了,身子骤然随着风势慢慢消散。 倒也不是没有碰到十三,最起码把他的发型弄乱了一点。 “许老魔,今天你还有什么招式,全部使出来。” 十三说了一句,往我走来。 我有也往他挪去,到了面前,攥着拳头往他脸上打去。十三没有躲开,笔直的站在原地,任由我砸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一分力气。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打算离开。 我嘴里大喊了句:“站住,我不死,事情就不算完,今天你想要离开也行,但要踩着我的尸体。” 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我也不会认输,好在我还有一分力气,足够死死抱住他的脚。 今天若是让他离开了,龙掌柜他们会丢掉自己的性命,相比起来,尊严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十三慢慢蹲下来,好笑的瞧着我:“我要离开,谁能挡得住我?” 这句话就像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嘴里叹息一声后,终究绝望了。正如十三说的,他想要离开,放眼整个江湖,谁能拦得住他? 我也使出了身上的最后一分力气。 多希望流云让人炸平了这个山头,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 他可能期盼着我能斗赢十三,但他不晓得,我只抗住了他四招。 “这还不算绝望,真正的绝望还在等着你,许老魔,幽十三不过是个寻常人,你为何那么绝情?” 他语气重了几分。 当初失手杀掉幽十三,我心里面一直自责,但现在不想解释什么,斩了就斩了。我也说过,今天十三想要离开的话,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黄山之巅上的决战,与我料想中差的太多,或许等你觉醒前一世的记忆后,才有资格站在我对面吧?” 感慨一句后,十三一脚把我踹开,扭头就走。 陡然间,一道熟悉的话语从林子里面传来:“昆仑,莫以为你真的是道家第一人,要斩你,何必觉醒前一世的记忆?” 来人正是丫丫老爹,在他身后跟着几道魂魄,瞧清楚了面貌后,十三脸色骤变,失声喊了一句:“天啊,怎么可能?” “昆仑,当初你斩杀我们,是讨了巧。倘若我们一起出手,你能招架得住几招?” 疯三爷往前一步,封死后路。 第三百七十章 翻云覆雨为极致 一直以来,我心里全在寻思那所谓的贵人是谁,就算先前绝望的时候,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便是脑仁成了浆糊糊,也没有想到贵人就是丫丫的老爹。 那天我上小寺庙取走凶剑,丫丫老爹路上瞧瞧的尾随着,与我交代了遗言,并把丫丫托付给我。当时还以为他要去办一件很凶险的事情,兴许会丢掉自己的性命,回想起他那种肯定的语气,嘴上不由得好一阵苦笑。 实在太意外了。 看着眼前的架势,贵人不止丫丫老爹一个,还有诸多绝世大拿的魂魄。那天我回到小寺脚村,无意间感觉到丫丫老爹身上曾经散发出一股冲天的道家气势,醉醺醺的脑袋都惊得清醒过来。 只怕那个时候,疯三爷他们的魂魄就已经在丫丫老爹的身上。 瞧见他们出现在黄山之巅的时候,所有片面的信息和凑在一起,立马恍然大悟,知晓了整件事情的首尾。丫丫老爹提起过,他拳脚上的功夫不如人,但身上的医人本领赛过华佗,就连鬼魂都能医得。 丫丫也与我说过,她老爹曾经出去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全身是血,害她心里担忧得紧。这一手算计,十三都被蒙骗过去,他斩了绝世大拿的肉身,却没有斩掉他们的三魂六魄,经丫丫老爹一翻医治,就是为了今天。 “嘿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此算计,我心里倒也敬服。也罢,所有人一起上来就是,正好与我拼个痛快。” 两世为人,若说阅历,十三比得过在场任何人。晓得自己被算计了,却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失控的情绪,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忌惮这个十三四岁的孩童。 决战没有落幕,相反才刚刚开始。 疯三爷走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掌在我身上一阵摸索,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最后转身冲丫丫老爹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废了,倘若没有什么造化的话,一辈子也就这种逼样儿了。” 今天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纯粹为了寻仇,那日在不归林,江湖上所有的绝世大拿差不多全部陨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疯三爷他们本事不如人家。先前从他们的片语中,我也听出了七七八,十三斩杀他们,怕是使了不光彩的手段。 疯三爷心里憋屈,即便死了也想找回丢掉的面儿,今日无论如何,十三没有那么简单的离开黄山。 “太乙,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疯三爷一声大喝,声音洪亮如钟,语气中带着几分决战前夕的悲壮。在那座坟墓近前,太乙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整个人安静得很,若不是三爷这一声吼,都没有人发现太乙已经站在了坟墓面前。 他身手在老师的石碑上面抚摸着,脸上带着少许的遗憾,说道:“可惜了,少了以为老朋友,今天就算斩杀了昆仑,也算是遗憾,实属美中不足。” 那日我们摆下招魂大阵,我误入一个奇怪的虚无空间,瞧见老师的三魂六魄被那双眼睛带走。落到它手里面,老师的结局只会万分的凄惨,他心怀宽广如逍遥老道,性子耿直,却没能落得个好下场,遗憾之处,就在于此。 “昆仑,这个局,可否满意?” 太乙转过身来,视线化作两柄锋利的宝剑,射向十三。 那天他在病床里面跟我说的话,大半是自己编制出来的,将昆仑引到流云殿总部,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三爷示意。 “小子,对不住了,之前老道因为所有顾忌,不敢与你说出实话,只能自编自导,让你相信。” 说起这件事情,太乙真人自知理亏,无脸面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转身,我却能感觉到他那张满是羞愧的脸。 一股浩瀚的道家气势从十三身上爆发而出,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昆仑老人。刚才他轻松的将我击败,连三分实力都没有用上。他对我,恐怕要失望了吧? “如此周密的计划,在不归林里面就开始执行了吧?诸位,睁大眼睛看好了,只有你们才有资格见识这具皮囊下面承载的力量。” 紧接着,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十三眼睛变得森白起来,犹如死鱼般的眼睛,死气沉沉,但是从他身子里面弥漫出来的气势,庄严中却带着意思诡异,二者叠加在一起,叫人变了脸色,不自觉的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最后一站。 今日过后,黄山之巅上的决战,必然会被载入道家史册中,放眼中国茫茫数千年来,如此浩大的阵势,首次出现。 “小子,我们失来了肉身,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完整的施展出来。今天暂且借用你的躯壳一用,是生是死,全看命数。” 疯三爷表情一拧,一步踏来,融入我的身子里面。 “作为回报,这具皮囊任你操控,今日尽管放开手脚去干就成。” 身子里面,就连骨髓里都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太乙真人师兄俩儿深深瞧了一眼十三,不作言语,也跟着三爷进入我的身子。还有另外三名面生的绝世大拿,语气恭敬的说了声:“少年,得罪了。” 先后一共六名绝世大拿进入我的身子里面,幸在我这具血肉身子先有魔极法相的锻炼,随后又徒手接下玄雷,虽然不如丈二魔身那般蛮横,却也能勉强承载住这些道家大拿的衣钵。 我撑开双手,尽情的享受着这股力量带来的舒畅感觉,身上的汗毛也在这一刻欢愉起来,到了最后,身子已经接近饱和,多余的力量从汗毛孔中排出。我如同沐浴在仙霞之中,身子周围闪烁着一层弱弱的荧光。 皮肤上面遍体生辉,模样变得威严起来。 手里的寒曲通幽似乎受到那般气势的影响,嗡鸣不断,还未出窍,寒光四起,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疼,那种锋利的感觉,连眼前的空气都能劈开。 脚下的山体再也承受不住两股如此蛮横的力量,轰隆一声,大片往着悬崖下面掉落。心里实在畅快,我张嘴喊了出来,那条洁白如玉的手骨散发出宛若圣霞一样的光芒。 掌心里面那枚符印自己运转起来,久违的联系在此涌上心头,胸腔里高昂的战意开始沸腾起来。那一瞬,站在黄山之巅眺望着远处,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仿佛天下事情尽在掌握之中。 十三一把扯掉上身的衣衫,露出结实的肌肉,轮廓分明的线条中,饱含力量。在他肌肤上面,一枚枚符篆犹如刺身,各自展现出了最强一面。 手掌在我自己的视线中,紧紧握了起来,随后抬头用锋利的视线瞧向十三,张嘴问了一句:“今天不死不休。” 声音却是由好几道声音组合起来的,或苍劲有力,或仙风道骨,更多的是无处宣泄的怒火与战意。 坚硬的岩层承受不住如此毁灭的气势,膀子粗细的裂痕往周围扩散。 头顶之中,一道五彩霞光降下,将黄山之巅笼罩在了里面。十三抬头望了一眼,嘴里平静的说:“有用如此道家力量,还会陨落么?今天我就要破了那天降异象,必有绝世大拿陨落的不详征兆。” 我们还没有出手,战意,气势就已经拼在了一起,彼此不分高下。 “越子,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丫丫老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晓得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说完这句话后,眼睛还没有闭合,身子就直挺挺的往后仰去。 “诸位,最后一程我便只能送到这里了,在下先走一步。” 他心里最是牵挂丫丫,把她交付给我照顾后,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什么负担,面临着生死,他模样坦荡,脸上不见半分惧怕的神色。 周围的磁场彻底紊乱起来,我一步一步的逼近十三,头顶之上飘来一朵巨大的雷云。黄山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站在山头上面,就仿佛置身于雷云之中,当雷电从里面翻滚出来的时候,我能清楚感觉到往周围席卷开的雷意。 酝酿片刻,又从远处飘来几朵雷云,汇集在一起,场面恢弘浩大,这么多绝世大拿用道法加持过的雷云,已经从道家神雷衍变成了玄雷。 不止一道,光是眼睛能瞧见的地方,就有好几道玄雷吞吐跳动着。 我慢慢举起那截剔透玲珑的手骨,似乎受到什么牵引,三四道玄雷从雷云中降临下来。夹着毁灭的气势,无声的划过天空,此刻的黄山之巅仿佛出现了第二轮太阳,那么的刺眼,十三都忍不住把眼睛眯成了缝儿。 轰隆,山体崩塌,符印上面散发出一股莫大的撕扯力,除了有些酥麻之外,倒是没有太多的疼痛感觉,远远没有当初在无象台上那么狼狈。 符印里面,狂躁的力量不安的晃荡着,随时都会脱离我的控制,从符印里面喷发出来。 不等我们交手,就使出这般手段,十三皱起了眉头,嘴上没有多说,不退反进,一记排山倒海,万丈金光与五彩霞云遥遥相应,互相衬托着对方的不凡之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凶剑出窍风云变 刚才还只是一只让人怜悯的可怜虫,眨眼时间就拥有了与他一战的实力,如此的落差,十三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阵气氛,因此宁愿迎接下我这一招,也不愿意后退一步,落了下风。 如此正中我的下怀。 我不在控制手里的符印,任由它随意的将里面那些落点宣泄出来,膀子粗细的雷电不分敌我,脚下那些山体本就摇摇欲坠了,在雷电的轰鸣声下,终于是不堪重负,大片的脱落下去。 我与十三杀得正是眼红,谁也不愿意扭头离开,所以连带着二人一起往悬崖下面坠落。飞射下坠之余,十三那张脸依旧平静如水,他十指掐出道家法印,一面应付着迎面打来的万钧雷霆,一面寻找着适合落脚的地方。 在无象台上把我折腾得痛不欲生的玄雷,在十三手里轻易的化解,瞅准了机会,他的身子凌空翻转一圈,稳当的落在突出的十块上面。我头朝天,往他飞射过去,劲风在耳朵旁边呼啸着,临近了,我张嘴念出青城古音。 不能伤他分毫,但是也能让他停滞上几秒时间,瞧在眼里,几秒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却足够用让我打出几十拳,踢出几十脚。大道至简,青城古音化作一道无形的声波攻击,十三纹丝不动,与预料中的差不多,他呆滞了三两秒时间。 还在空中,我便是冲着他又踢又打,招式简单直接,没有丝毫的花哨。在我瞧来,生死斗法的时候,能斩掉对方就成,花哨的招式非但起不到半分作用,反而瞧在对手眼里,会让人家觉得你装比,动作浮夸。 按照一万的套路,一上来本该以弱示敌,趁其疏忽的瞬间,来个出奇制胜,使出大杀招。换做别人也就罢了,面对十三,我争强好胜,无论什么层面都不会轻易的输给他。 十三不慌不忙,手头上的招式行云流水,比划的有模有样,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初次交手,我们以平手而宣告落幕,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他前方。 “爽快,再来,这才是那个威名赫赫的许老魔。”十三好爽大笑,一脚蹬在地上,巨大的石块一阵摇晃,即将分崩离析。 在晃动的石块上,我稳住下盘,双掌平推出去,左掌道纹闪烁,右掌符印轰鸣。十三身形圆滑得很,一脚蹬在我的膝盖上,整个人腾空飞起,胳膊丫往我头顶上压下,空气都被气得发出一连窜炸响。 若是比拼拳脚上的能耐,他却不是我的对手,面对这般刁钻的招式,我身子横移,从他裆下钻过,胸腔往前撞去,同手手骨攥住他的脚,上面顿时爆发出千斤的力量,不容分说,拽着他往岩石砸去。 轰,碎石四溅,我双腿弯曲,唰的一声,陡然绷得笔直,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的凶剑往他腔上戳去,虽说隔着剑鞘,但上面灌入的力量,足以洞穿他的身子。 正所谓力从地起,凌空之中,倒是有些为难人了。十三双手夹住剑鞘,与我飞速下坠,期间撞碎不少突出的岩石。 骤然间,魔气喷发出来,一条水缸粗细的膀子从魔气中显化出来,拖住十三的身子,借力打力这方面,他掌握的倒也娴熟。仓促间,一脚往我下巴壳踢来,瞧着这种架势,倘若被踢个结实,我的脑袋会立马炸碎。 漂浮在山间的云雾中,金光阵阵,我与十三使出浑身解数,种种道家神通不要钱的丢了出来。要说损伤,他模样狼狈,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瞧着下坠速度实在惊人,我将手中的凶剑插入石壁上面,石块飞溅,下坠了几十米后,终于稳重了身形。不等喘匀那口气,就瞧见十三出现在我身子下面,眼瞳子一阵收缩,放开手里的凶剑,攥紧拳头砸了上去。 茅山小圣地九字真言,丈二金身被一一施展,论起道家神通,六位绝世大拿共聚一身,自然要胜过十三。他嘴角溢出血迹,鼻子里面哼哼上一句,整条膀子插到石壁中,犹如豆腐块一般轻松。 一上一下,大眼瞪着小眼,皆是从彼此的眼睛里面瞧出了仇恨。 我这辈子,最是听不得别人拿我身边的人说事,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抱着十三一起。生出这般换命的念头,心里也没有了什么顾虑。 憋足了气,我拔出凶剑,整个人往十三头顶落下。他暗中摆好的姿势,却仍然被我一脚踩在了脸上,鼻梁骨都碎裂了大半,血浆一喷,十三的眉头又皱了一些。 我也不好受,要不是躲闪的及时,早就被他一把捏碎了裤裆里的鸟儿,这些招式都是从我身上学来的。学以致用,那颗脑袋倒是灵活,早就防备着呢,轻易的闪开后,我嘴里大喊一声:“老子在上面等你。” 话落,手脚并用,宛若壁虎似的攀岩而上。十三也不示弱,紧紧咬在我的屁股后头,不是纵身跃起,与我交手数十下,有一拳实在躲闪不开,只能开着丈二金身硬抗,结果被砸得血浆飞溅,身子嵌如山体里面。 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我从容招架,拼杀的同时,不停往山顶爬去。上百米的距离,眨眼时间就到,还在半空中,我施展出缩地成寸,可不是逃跑,而是利用极速往十三冲撞过去。依仗着丈二金身的强横,就像飞驰的火车,狠狠撞在十三身子上。 砰! 十三连续拦腰撞到几颗古松之后,镶嵌进岩层里面,他理了理发型,重新走出,瞧着我粗喘了几口,再次拼杀过来。六位绝世大拿的眼劲儿,轻松捕捉到他移动的诡异,每每都是率先一步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距离这么近,招式必定像雨点似的往对方身上落去,能挡则挡,不能挡的话,干脆让拳头落在身上。我将凶剑横放胸前,十三招式快如闪电,来不及收拳,砸在剑鞘上面,没有伤到我也就罢了,拳头上面反而弹得皮开肉绽。 从他手里讨了些好处,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你不是要让我瞧瞧这具皮囊下面承载的道家力量么?” 奇门大圣比不得十三,若是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面,恐怕早就气炸了膛。而他分外平静,也不说话,揉了揉发痛的拳头,稍作歇息。本以为他到了这种境界,早就晓不得疼痛了呢? 我也趁着此时休息了几分钟,先前在悬崖下面拼斗消耗太多体力,如果只是自己,倒也承受得住。可是身子里面这些力量,却不属于自己,诸位绝世大拿将三魂六魄融入我这具皮囊中,方才有能力与十三一战。 刚才使出众多神通,早就疲累到极点。 “有点意思,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决战。” 幽十三死后,伤悲过度之下,十三性格大变,如此嗜战,不是他的性子。想来他变成这种模样,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忘怀心中那个人儿。 大家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现在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才是分出生死的时刻。 “小子,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在不归林的时候就应该魂飞魄散。是达摩后人用大手段聚拢我们的三魂,能挺到今天,已经是突破了极限。莫要吝啬身子里面的力量,今日它属于你一个人,尽情的去干吧。” 疯三爷也是个好战的人,碰上十三这种对手,反倒有莫名的兴奋。 我深吸一口气,瞧向手里这柄凶剑,达摩后人曾经告诉过我,之所以奈何不了寒曲通幽,是道行不够,如今六位绝世大拿加持一身,应该有这份资格拔出凶剑了吧? 拳脚上的拼杀,就算斗个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我们心里都明白这点,短暂的歇息后,准备在最后的时间内分出胜负。 十三慢慢的摊开手掌,上面有一枚血红的道纹,隐约间,现场有一股超越我们的气势正在悄然酝酿着。周身的磁场形成一个风眼,迅速的旋转起来,诸多原因之下,十三生前的空间略是扭曲。 “第七世,我开创奇门幻象,第八世,我开创魔极法相,两门功法并列江湖两大魔功。这一世,我开创出来临仙法印还未在别人面前显露过,由你来试探其中的威力,也算瞧得起你。” 十三脸上表情凝重异常,模样仿佛虔诚祈祷的信徒,眼中的狂热却愈发明显。头顶上的五霞天威也璀璨到了极致,将山边漂浮的云雾应得玲珑剔透,好不壮观。 我攥紧了寒曲通幽的剑柄,同样回他一句,说道:“今日倒要瞧瞧,是你的临仙法印厉害,还是我手头这柄凶剑来得锋利?” 我无数次尝试过将凶剑拔出剑鞘,但是每一次都纹丝不动,让我信心受挫。今天不晓得是第几次尝试,紧实的凶剑居然被拔出一分。 这一瞬,手脚上陡然爆发出六股强大的道家气势,剑鞘上面布满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崩碎。 一抹寒光射出,温度骤降,寒意袭人。 剑柄上面,那颗诡异的主子散发出一阵血红光芒,被封印无穷岁月的凶剑,正在慢慢解开封印。 第三百七十二章 师徒情义终难断 两条膀子上面,散发出一股磅礴的大气,只有如此才能算作玄门正宗。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剑身上面传来,十三扎稳了下盘,像是练拳的老头儿,招式及其的缓慢,拳头上面出现了层层光晕,若不看的细致,倒也分辨不出来。 这种场面,就像两朵庞大的乌云撞在一起,产生了令人窒息的威势。凶剑每被抽出一分,剑鞘上的裂痕就扩散一些。我眼皮狂跳,周围狂躁的磁场对我传递了一种非常危险的信息,从中我闻见了死亡的味道。 十三开创出来的临仙法印,力量要胜过两门魔功,压抑的气势像刀片儿一般剐在皮肤上面,立马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然而我手中这柄凶剑却也不是吃素的,能让达摩亲自出手封印,又被绝世大拿称作第一凶兵,其中的厉害,没有谁能说的清楚。 强行抽出凶剑,我自己没啥感觉,反而是消耗了六位绝世大拿的魂魄。别瞧着现在威风,但疯三爷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这就是我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十三与我想到了一起,不敢拖延时间,他表面上镇定,但心里面多少有些惧怕六位绝世大拿同时出手。 这是其一,至于其二嘛,嘿嘿,在我手里吃了那么多的闷亏,他也晓得了厉害,不敢再小瞧人。加上心里诸多的憋屈,当时火气就往脑袋窜腾上去,啥都不顾了,直接施展出那拿手的本事,好拼一个输赢。 抽出凶剑的时候,我心里敲定好了注意,让若这一剑还斩不掉十三,就犹豫了,抱着他一起吧。路上好友个作伴的人,他是万万不能留下的,龙掌柜他们的性命可是掌在我的手里。 哎! 脑袋里面,只听见疯三爷一声叹息,为何原因,这点我倒晓不得了。 当时虽然准备好了玩命,但心里却也平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说的清楚些,就是觉得有一双眼睛远远的盯着这里,断然就是熟悉的人,否侧不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疯三爷那一声叹的原因,就是此处了。 “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这些命数。” 疯三爷与我说了一句,然后沉默下来,怎么叫都不应声。 “许老魔,使出你最强的手段,让我瞧瞧这柄凶剑的厉害?” 十三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种笑容瞧在眼睛里面,阴森得很。他对于自己开创出来的临仙法印很有信心,便是寒曲通幽都不放在眼睛里面了。我守住心神,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你瞧不起我手里的凶剑,我也不将临仙法印放在眼里。 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最强的招式碰撞之后,我们间的胜负也就分出来了。我们心里也是知晓,如果输了,可是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一招式上面,自然马虎不得,纷纷凝重着脸色。 “哼,少要在老子面前吹牛比了,你的性子老子还不晓得么?这一剑,若是你接得下,老子由你处置。” 这话说的绝,根本没打算给自己留下一分退路,因为我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一招的碰撞,要么斩了十三,要么俩儿人一起换了性命。 六位绝世大拿明白最后一招的重要,他们将所有希望全部放在了凶剑上面,快要把凶剑拔出来的时候,剑鞘里面犹如生出一双无形的手来,紧紧拽着凶剑,不让它移动分毫。任由这般力量诡异,但招架不住六位大拿的本事,锵,黄山之巅陡然清鸣一声。 剑鞘崩碎,剑身上面涌现出血红的光芒,浓郁的死气冲散了两股较量中的气势,当真霸道。我挑出几朵血红的剑花,单手持剑,遥指十三,嘴里豪气万丈的问上一句:“准备好了没?” 这一招,不但要分胜负,还要分生死,我自然不愿意占他的便宜。 十三鼻子里头哼了声,不过脸色凝重的要掐出水来,面对解开封印的寒曲通幽,他不敢贸然的行事。这一道冷哼也在告诉我:你再等等,老子还没准备好呢。 在道行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让他一招半式又何妨? 我闭上眼睛,两只手杵在剑柄上,仔细的感应着周围磁场的变化。十三这一招临仙法印,威势煞是逼人,时间酝酿的越久,身上的寒意越发明显。心里倒也没有后悔,既然比都装出去了,不如把它装得更完美一些。 “许老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般的狂妄。” 十三幽幽笑了声,十指开始掐印,那股恐怖的气势不安起来。 今日不管生死与否,有些事情得讲明白了,我睁开眼睛瞧着十三,张嘴说道:“那天我无心斩杀幽十三,当时情况匆忙,想要收回手里的古匕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多,倒也不是想要获取十三的原谅与同情,再我看来,该什么就什么,坦荡荡的说出缘由,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是我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闷在心中,说出来后,心里的愧疚之情减少大半。 十三动作僵硬,好久时间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不少:“我心里自然明白这些事情,现在嘴里说开了花,她也回不来了。许老魔,你是真没有瞧出来,还是在故意装糊涂?” 一双眼睛镶眼眶子里面,可不是摆设,我怎么没有瞧出来?十三了结我的性子,最恨别人拿我身边的朋友说事情,他一直试图激怒我,就是在一心求死。 虽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但依然是十三的记忆占据主导。 “其实我心里不怨你,倒有几分感激,师父,成全我吧。我晓得错了,一步踏了出去,再无回头的路。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全都是狗屁,我想要回头,岸在哪里?” 十三的眼泪晃荡出来,如今把话说开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孩童不在掩饰心中的感情。 “犯错如此祸端,我无脸面对昆仑历代老祖宗,让我痛快些吧。” 说到这里,他情绪非常激动,眼泪流淌的一眼,嘴里大喊一声,手持临仙法印往我出来。他在求死,但手头上的额招式没有减弱半分,这一剑,我自当全拼尽全身的力气。 “我废你修为,只想你以后做个寻常人家,讨一份安生的活计,若是你没了修为,它便不会在冲你出手。” 十三将临仙法印往我推出来的时候,脸上如释重负,放松的不仅十三身子,还有精神层面的负担。 一刹那间,六位绝世大拿的三魂六魄全部灌入寒曲通幽之上,夹着无上的意志力,往十三劈砍下去。天地变色,鬼哭狼嚎,山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浩瀚的威势,整座山头发出一声震耳的轰鸣,随后巨石飞溅。 万千亡魂飞荡出去,撕扯着十三的血肉,在他手里面,临仙法印散发着庄严法相,我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瞧见了那个天真的孩童。他张开嘴,血浆喷在我的脸上,嘴上叫了句师父。 “十三,莫要怪我手辣。” 我于心不忍,手中的凶剑一劈到底,剑气如虹,有那么一种错觉,老天都被斩出了一条裂缝。这一剑,风云四动,威势今天,璀璨的寒光让人置身与冰冷的世界。 临仙法印撞击在剑身上面,巨大的力道往手骨席卷上来,眨眼时间上面全是裂痕,一小块骨头渣从上面脱落。 不但如此,血红的剑身都被撞得弯曲了一些,剑柄上面那颗剔透的主子开始黯淡下来,无数亡魂在金光中消散。 伤敌一千,但也自损了八百。 周围磁场彻底崩溃,萦绕在山涧中的云雾蒸发而散,我再也感觉不到疯三爷的存在。 骤然间,我若有所感的扭过头去,远远的瞧见了丫丫。 她吓得脸色煞白,面容上梨花带雨,视线在她老爹的尸体与我的身子上来回扫动。沉默了几秒,她大声喊叫出来:“越子哥。” 我本来想张嘴应声来着,只是一口甜味儿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吐出。 十三慢慢的闭上眼睛:“师父,十三先走了。” 一道血线从他血肉身子上乍现,紧要关头,奇门大圣施展出缩地成寸,往我们飞速赶来。 他的连冰冷冷的,瞧向十三的眼色非常失望,他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道:“十三,师尊对你很失望,我也对你很失望。你可以死,但这一身道行不能随你一起去,以后就由我一个人来承载。” 他穿过我的身子,一把按在十三的头上。 他扯出十三的魂魄,长大了嘴,一截一截的往肚子里面塞去。 我抽回寒曲通幽,往奇门大圣劈砍下去,他阴森的视线扫来,一掌拍在我的胸腔上面。我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往悬崖里面飞快的下坠。 尽管如此,我仍然将手里的凶剑往奇门大圣甩去。 “孩子,保重。” 疯三爷与我最后一别,魂魄离体而出,手持凶剑,洞穿了奇门大圣的身子,将他死死钉在悬崖上面,不得动弹。 “诸位道友,这最后一程,大家一起。” 先后六道绝世大拿的魂魄灌入凶剑里面,想要把奇门大圣封印下去。 “丫丫,离开这里。”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身修为朝夕废 这句话我用处了身上的最后一分力气,胸里的血气一阵鼓荡,我眼珠子往外一瞪,嘴腔里面又是喷出一口血液。脑仁骤然一缩,耳边嗡嗡鸣声不断,我晓得今日留下的伤势比无象台那道玄雷还要恐怖。 现在我一身修为被废,闯过了小半辈子的荆棘路,积攒出来的底气朝夕间尽数被毁。要说绝望,那自然是有,不过心里也看得开。瞧这万丈的深渊,掉落下去的话,九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这丫头,一路尾随我至黄山,路程上因为匆匆赶路,也没有个防备,居然没有发现,倒是我一时大意了。到了这般地步,心里也没啥牵挂,就是担忧山顶上的丫丫。 面临如此凶剑的局面,身子上面陡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求生欲望,拼了命的胡乱抓去,指甲壳里面全是血。膀子也被撞得又麻又酥,心里不禁凄凉的想,这一劫抗不过去了么? 被钉在悬崖上面的奇门大圣,视线幽幽的望着我,似乎再用唇语跟我说话。按照嘴型模仿一翻,心中了然,他分明在威胁我。倘若我葬身在黄山悬崖之中,他必定不会罢休,本以为斩掉十三后,能保证龙掌柜他们不会被连累到。 却是忽略了一点,奇门大圣的手段比十三还要毒辣,今天让他吞掉了十三的修为后,只怕道行会突飞猛进。疯三爷想要用凶剑把奇门大圣封印在黄山之巅,这三五分钟的时间,他忙着应付十三的魂魄,手头上使不出什么本事。 如此一来,倒也能困住他一时半会儿。 等他彻底融合了十三的道行,那个时候,只怕寒曲通幽再难困他分毫。 我心中一声叹,自己山穷水尽,瞧着眼前的局面,性命是保不住了。只希望龙掌柜他们寻一个隐秘的空监狱,藏匿在里头,平日里当心些,虽然憋屈了点,但也能保证小命的安全。 如今的奇门大圣…… 哎! 不甘的闭上眼睛,手脚也懒得动弹了,死就死了吧。 一直来不说做些丰功伟绩,摸着心坎问上一句,起码那些事情对得起良心。这条性命,权当是为了江湖吧,丢了便丢了,算不得轻于鸿毛。 当时只感觉自己掉入云雾之中,周围被巍峨的群山环绕,几秒钟的时间,我便湿透了身子,那些刺骨的冷意实在难忍。我抱起膀子,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模样可怜无助,任由自己往下面随意的坠落。 心里想的,却是爹娘的脸,他们含辛茹苦将我这般大小子拉扯大,若是他们晓得了我的结局,只怕整日以泪洗面。 “对不住了。” 心里的脆弱触动了泪点,眼泪在眼眶子里面晃了几下,慢慢的流淌。 至于黄山之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晓得,也不像去猜去看。接下来就安心等着自己落在地上,摔得个血肉模糊。便是来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赶明儿一早,血肉被饿狼啃咬得干净,只剩下一堆白骨。 还未死去,就知晓了自己的下场,然而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惧意。 从云层中掉落下来之后,我瞧见下方葱郁的山林子,没有任何河流,全然是一片坚硬的土地。 深吸上一口气,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瞧接下来发生的场景。 铁牛,哥们儿先走一步了。 心里默念一声,三五秒的时间里已经做好丢掉小命的准备,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劲儿并没有传来。好几分钟后,我睁开眼睛一瞧,只见流云站在一颗从悬崖缝儿中长出的古松上,他身子轻如鸿毛,周围大风吹得厉害,他却巍然不动,站的犹如杆枪一般笔直。 他领着我的衣领,脸色复杂得紧。 “孩子,老哥对不住你,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我张开嘴刚要说话,腔里一炸,眼前就昏暗下去。 最后几秒,我感觉到流云施展出缩地成寸,几个踏步就稳稳的飘在地上。 几乎在我意识消散的瞬间,黑暗中出来一双森然的眼睛,明晃晃的眼瞳子往我身上一扫,顿时感觉到从里面散发开来的凶意。 它就是十三的师父,昆仑第几代主子来着? 十三落得这种结局,就是被他魅惑了脑袋,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想要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后是深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从那两颗瞳子里面,我瞧出了愤怒,差点把我给融化了。 “怎么,很失望么?” 我冷笑一声,对它怨恨到了极点。 “哼,只怪老子瞎了眼,怎会重用昆仑那个废物。紧要关头,差点坏了大计,瞧你这般模样,我晓得自己劝说不了你了。如今让奇门那小子来做这些事情,我倒也舒心,他那般手段才是做大事情的人。” 想起十三临死前的忏悔,我脑袋一炸,瞧他的视线都快喷火了,放出狠话:“你最好弄死老子,若不然的话,一定要让你瞧瞧什么叫做手段?” 敢这么说,倒不是我晓不得天高地厚,而是猜出它应该不能直接冲我出手。否侧的话,上次见面,他早就掐了这根苗头,哪儿会弄出这么多的阵仗来? 对面也是个暴脾气,这些狠话停在耳朵里面,也是生出了几分怒意。那对眼瞳子都快贴到了我的脸上,重重的哼上一声,嘴里说:“呔,好你个后生辈,身上的本事还不如你嘴头上的功夫厉害,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整死你么?” 我想都没想,了当的回了一句:“老子今儿还就不信了,来,你整一个给老子瞧瞧。” 连生死都不惧怕的人,怎会怕了这几句狠话。 他真有这能耐的话,还跟我浪费口水,早就把我整死了。 想给老子玩心理战?老子可不是吓大的,光凭这几句狠话就吓软了骨头,怎能活到今天? 他晓得我是故意激怒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也不说话,一双眼瞳子死死盯着我。 “便是躲到阎王殿,我也要把你揪出来,若是不信,你瞧好就成。” 撂下一句狠话,这双眼瞳子慢慢消失,最后融入到周围的黑暗中。我心里晓得,既然说出来了,那么他一定做得出来。 奇门大圣才是那个最懂得隐忍的人物,算计来算计去,反被他摆了一道,得了天大的好处。难怪之前我上黄山,与他斗法的时候,他千万个不情愿,原来是想要等我与十三拼个两败俱伤,好把这到手的好处收了。 一直以来,十三都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我脑袋愚昧,到最后一步才瞧出来,他以前不过是演戏给所有人瞧。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虽然身上发生诸多事情,不能用对待常人的眼光去看,但是能有这般心性,实在是不可多得。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战拼来,十三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一身修为被废,以后的日子,只怕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辛。 我尝试调动周围的磁场,手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几次后,终于放弃了这个不现实的念头。我认清了现实,自己再也不是往昔那个叫人谈之色变的许老魔,往后日子里,我将会沦落成寻常人,甚至连粗活都坐不上。 不晓得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闻见一阵浓郁的药水味儿,呛得我一阵咳嗽,胸腔里面好似一团火在燃烧,疼得我鼻子里面直哼哼。 周围全是医救设备,我手脚上面被镶满了铁杆子,浑身被纱布裹满。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哎呦喂,那股折腾劲儿,别提有多窝心了。 流云坐在床边,他皱着眉头,瞧我睁开眼睛,明显送上一口气。 我一把扯掉鼻子上的氧,视线平静的瞧着他,我心里怨恨他为什么不出来,若是他出面的话,黄山之巅的结局就不会闹成这般模样。 流云心虚,不敢瞧我。 好半天,才苦笑着说了句:“对不起。” 诸多情绪交叠在一起,控制不住自己,立马炸开了锅,张嘴便是大骂了出来:“对你娘的蛋,既然这么怕死,我看也别做这个殿主了,去挑粪蛋子去吧。” 流云留我一个人在黄山之巅拼命,自己却躲藏起来,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他深吸一口气,晓得理亏,苦笑道:“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将性命搭在上面,希望你理解我。” 我不想承他的恩惠,想要离开病房,可是落地之后,双腿仿佛消失了一样,整个人软在地上,瞧着手脚上的铁杆子,心里满不是滋味。 “你不想瞧见我,我走便是,这几日你大可安心,这里是流云最隐秘的地方,你小舅都找不出来。你手脚被废,我求遍国内外的名医,皆没有办法,也罢,以后做个普通人,也算一个好结局。” 不管我怎么骂,流云都没有表现太多的情绪,他晓得自己欠我们的。 我心里担忧丫丫的安危,问他说:“丫丫呢?” 流云告诉我,丫丫已经离开了,他这段时间在加派人手,去找丫丫。一旦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甘心自己道行全失,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流云转过身来,嘴里早就苦笑起来。 犹豫几秒,他在我失望的视线下,慢慢摇头。 第三百七十四章 身死曾惹江湖覆 先前以为自己性命不保,这一身得之不易的修为废了就废了吧,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然而此刻保住了性命,得知自己以后很有可能沦落成一个残废,心里被一阵绝望席卷,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以后你的生计,由我流云殿来照看着。恢复不了这身本事,但能让你衣食无忧。” 这些话我也晓得是流云一番好意,听在耳朵里面,却是一种怜悯。 “小爷这辈子不喜欢承受别人的恩惠,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若是真有这个心意,以后关照以下龙掌柜他们就行,莫要让他们被这件事情连累了。至于生计,便是手脚没用了,也不会花你一分钱财。” 流云清楚我的脾气,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同是修炼中的人,他晓得一身修为被废是什么感觉?深吸一口气后,退出了病房。 十三废掉我的修为,是想让我以后图个安生,却是没有预料到关键时候被奇门大圣摆了一道,做了一件反事。我没有丝毫怨恨,就像自己失手斩了幽十三一般,他表面上对我太多恨意,其实心中早就释怀。 如此打击,让我秃废下去,心中再也没有了什么信念。 流云生怕我想不开,做出什么啥事,二十四小时都派人看守着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心中固然难受得紧,但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这条性命既然被救了,就会活下去。 这几天时间,流云好来过好几次,他嘴上不与我说话,在身子上面掐捏了一番,随后转身离开。至于自己被流云安置在什么地方,嘴上没有多问,心想身上的伤势修养的差不多就动身离开。 现在身上没有了修为,我自然不会去找龙掌柜他们,一旦奇门大圣从从封印中重装出来,会满世界的找我。如果我与龙掌柜他们在一起,连累了他们不说,紧要关头更是一分作用都没有,反而拖累了他们的后退。 世界之大,总有一处能让我安生的地方。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实在不行就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讨几口饭吃,不会饿了肚子就成。修为被废也就算了,若是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我会崩溃的,反正啥事都没有吃来的重要。 嘿嘿,名以食为天,现在沦落成废人,不就只能图个吃了么。 几天时间,我心底接手了这没用的手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该吃吃该喝喝,那叫一个坦荡。 不说做些剧烈的活计,起码简单的走动还是能的,只是身子上面镶满了铁杆子,活动起来不方便,别扭得很。能让我下地走路,流云耗尽了心思,我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有几分感激的情意。 流云与我说出原委,不是他贪生怕死,躲着不出来,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较起真儿来,他是江湖上最后一个绝世大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江湖也算断去了希望。 他说的真诚,在我复杂的视线下,站在床边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数。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如果我还怨恨在心,倒是自己小心眼了。反正身上的修为全部被废,与其怨恨别人,不如舒心的接受这份结局。我身负千重罪,能有这种下场,不算糟心。 “我已经对外放出消息,你已经葬身在黄山之巅,一来暂且躲避奇门大圣与往昔些仇人的追杀,二来能安生修养这一身的伤势。你已经不属于世界上的人,从此以后只能算作一个死人,等你能走动后,要去哪里我不会拦你,但千万不要轻易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流云跟我想到了一起,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心里清楚,可不会做出那些莽撞的事情。 随后,他将这两天的事情全部讲给我听,得知我葬身在黄山之巅后,两个女人满世界疯狂的找我,闹得鸡犬不宁。龙掌柜他们更是派出整个白家,三两天的时间,江湖被他们翻个底朝天。 我嘴腔里面,全是苦涩。 “就让他们去找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早就决定与他们断绝一切关系,倘若还与他们纠缠不清,早晚都会连累了大家的性命。 这方面的事情,流云提过只言片语,随后张嘴与我说:‘’你先屠杀龙岭,又血洗茅山小声地,犯错这么多的杀孽,几乎整个江湖都是你的仇家,以往时间惧怕你那一身杀人的手段,没有几人敢找上门寻仇,现在修为被废,要是让别人撞见,整个江湖都会追杀你。“ 这些局面,我早就预料到了。 流云心思细腻,早就帮我安排了一分差事,那个地方偏远,虽谈不上大富大贵,至少能吃个饱肚,委屈是委屈了些,但生在把稳。 这份活计,就是守狱人。 一路兜兜转转,却不曾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瞧见我哦点头答应,流云送上一口气,他本以为我不会同意,所以才会征求我的意见。如今自己成了一个手脚活动不方便的废人,体力活算指望不上了。 “成,这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什么时候去全看你自己。” 流云说完后,转身离开病房,这一躺就是个把月的时间。期间流云也会来跟我说一下外面的事情,据说小舅也在找我,铁牛回到茅山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排除茅山所有道士,上至刑堂长老,下至烧火打水的道童,都被派了出来。 铁牛下了死命令,即便把这老天翻过来,也要将我找到。就算真的葬身黄山,也要把尸骨找到。 因为一个消息,几乎整个江湖都沸腾了,无数山门势力,旁门左道都被牵扯其中。 受够了病房里面的药水味道,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出去晒热头,周围全是悬崖峭壁,从我不怎么好的地理角度来看,流云嘴里面的偏僻地方是在一处悬崖深涧。每天时间,只有早晨才能晒到热头,这是我必不可少的事情。 顺着彼此交谈一番后,跟在身后那些人也晓得我平易近人,好说话,有啥好事都照顾着他们。说话倒也没有了等级之分,以许老哥相称,他们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许老哥,我从未瞧见殿主对一件事情有这么上心,为了给你善后,这段时间他四处奔波。每次回来后,敲他一脸憔悴,心里怪是心疼的。” 说话这人年纪不大,是从一个道家小山门里面走下来的,听说为了进流云殿做事情拖了不少的关系。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活计,他也是珍惜得很,用他的话来说,就算现在流云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指头里面掐着烟屁股,两头点,若是烧到了烟屁股,会烫手。修为被废后,喜欢上了这种劲儿大的东西。 习惯了如此平淡的日子,我对时间概念模糊起来,有一天晚上流云回来后找到我,先询问了一下我身子的恢复情况。除开镶在身上这些铁杆子不习惯之外,其它地方不错。 “我已经联系好了地方,随时都可以去,或者你也能留在这里,别的不敢给你保证,但是大鱼大肉每天能给你伺候好了。” 我念头坚定,摇摇头,说不喜欢吃白食,既然能走的话,最好明天早上就离开。 流云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说让我准备以下,赶明儿就上路。他亲自护送我去那里,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当地的典狱长找他,一定会办妥当了。 当天晚上,找到这几个小兄弟,吃了一顿酒,听见我要离开,这个人还是挺不舍的。 第二天早上,天色还没有亮彻,流云与我二人就顺着偏僻的山路离开。有他亲自护送,除非是奇门大圣来了,若不然的话,谁能伤得了我。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丫丫,保她平安,这是流云点欠我的,这些要求,算不得过份。” 流云苦笑着说:‘’你安着心就成,这已经是你地五十三次与我说起了,既然应了你,定是做得漂漂亮亮。“ “那两个女人闹太厉害,我快要压不下来来,当真不把这些消息告诉她们么?” 提起这茬儿,流云开始往我抱怨起来。 我摇摇头,语气肯定,一旦让他们晓得我在哪里,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火药罐儿,一不对劲儿就炸了,她们离我远远的,这才是最安全的。 那个监狱位临云南边境,关押的大多数都是门徒,或大或小,放在外面都有大来头。流云亲自下达的命令,那典狱长晓得大人物来了,亲自出来迎接,阵仗闹得挺大。 那人是个毛边头,一张鞋拔子脸,丑得很,但脾气很好,瞧见我跟流云走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供应殿主。“ 流云点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照看好他的安全,若是在你手里出个什么差错。那般后果我说的清楚,自己拿捏好了,就算你死了,也不能让他伤了一根毫毛。“ 流云说的云淡风轻,语气中却是不怒自威,非常有范儿。 那人惊恐的点点头。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世上再无许老魔 边上那些狱警交头接耳,都在猜测我的身份,这人好大的身份,居然让典狱长亲自出来迎接。当瞧见掌话儿人谦卑的弯腰作揖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心细的人视线在我与流云身上来回的扫。 流云被琐事缠身,不想耽搁时间,吩咐了后事后,扭头就走,那端的叫一架子。典狱长生怕哪里做的不如意,惹恼了流云,从而祸从天降,气儿都不敢喘大了。 瞧着那道背影消失后,方才抬起了头,送上一口气。我一眼就瞧出来这人是同行,手上有些底气,他承受不住流云无意间弥漫出来的气息,不但心理上有压力,身子上更是吃不消。 “许二承同志,你叫我张大脸就成,要有个啥事,尽管说就是,一定给你半妥当了。” 鞋拔子脸掐媚的讨好我,能做到典狱长这个位置,没有狠辣的劲儿是不行的。能让流云殿殿亲自护送来的角色,只怕不简单。 许二承?我拧着眉头,兴许是流云为我编造的身份吧,来之前他帮我重新置办了一些东西,包括身份证。他与我说,从今天起我已经不算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口头上说说,之前来的匆忙,没有注意身份证。 掏出来一瞧,所有信息都变了,上面写的是许二承。 既然流云帮我换了身份,我也不会傻呵呵的去戳破,也就应了这个名字。以后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虽说依仗着流云这层身份,鞋拔子脸嘴上不敢说我的不是,心里却会记恨,工作中给我使点鞭子,倒也够折腾人的。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瞧他嘴上客气,赶紧应承了几句,点头喊了声张大哥。 我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我,见我着装怪异,眼睛里面不禁泛起几分光芒。大热天的,整条膀子用衣衫裹得严实,也不闷得慌?他脑袋好使,晓得不该问的不问,瞧了几眼后,准备给我安置活计。 这可就难为人了。 流云亲自送来的人,要是让我干低下活计,那不是开罪人么?监狱里面,活计不多,除了守狱人之外,就只有食堂里面了,烧火做饭,挑水打杂。 “张大哥,你也甭玩特殊,若是守狱人还有空位置的话,我做了。” 鞋拔子脸一愣,想不通这般大来头的人物,就只做个守狱人?就算是想做典狱长这个位置,他也只得让下来。 “小哥,你可想清楚了,守狱人这伙计危险得很。瞧瞧身后那些破烂房子,住的可是门徒,随便拉扯一个出来都是名动一方的大毒枭。这里位置边境,治安混乱,经常有背着枪杆子的人在外头转悠,这段时间想必又要动家伙了,那可是真切的家伙,想清楚了么?” 鞋拔子脸把其中的危险说清楚了,本以为我会退缩,却瞧见我点头答应。 “小哥,够爽快,成,你不想做了,找老哥说一句,啥位置都成。” 我不作声色,嘴上客气了几句,惹得他哈哈笑,直夸我这个小哥有意思。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天就拜个把子,以后好照顾。 可把那些狱警听得满眼放光,在他们那个位置,能与典狱长拜把子,不说前途无限,吃香喝辣是必然的事情。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托了这件事情。 敲定了职位,鞋拔子脸亲自带我去领了装备,放在太平地方,狱警身上的家伙无非就是一些防爆服之类的玩意儿。在这里,发的都是真家伙,八一杠,搂一个弹夹,啥东西都能整成筛子。 从狱警嘴里面,我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心中着实震撼,想不到边境混乱到这种地步。这座小监狱里面,经常有人来闹事,俩儿肩膀子扛着那廉价的rpg,听说那玩意儿连坦克都能干翻了。 以前这里一共有三十四名狱警,赶到现在,还剩八个。 前段时间,又见几个门小子在监狱外有瞎转,手里操着真家伙,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时间又要玩命了。 问到原因,有一名狱警小声的告诉我:“还不是那事情闹腾的,高老大被人整进了监狱里面,听说此人及其诡异,晓得一些旁门功夫。这两年来,在边境上混的风生水起,被弄进来后,手下的人坐不住了,听说前段时间从泰缅那边请来高手,打算……” 说到这里,他脸上忌惮,凑到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劫狱。” 自从金始老祖被斩后,泰缅的人低调了不少,居然还敢进来犯事? 倘若我这一身修为没有被废,来多少都能收拾了,只可惜现在手脚上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不说拼杀,稍微挪上两步都够我喘的,私底下也尝试过几次,古匕在我手里仿佛有千百斤轻重,拿都拿不起来。 在这些狱警身上,我瞧见了老黄的影子,当初那个年岁接近五十,却还在为儿子张罗婚事的人,到头来丢掉了性命。或许是因为这点,我很快就融入到他们集体里面,成为其中一名普通狱警。 没有许越,没有许老魔,只有喜欢独个背着八一杠转悠的许二承,心里不畅快了,端着枪杆子搂几下,没人会来管你,倒是吓得里面那些门徒缩紧了脖子,以后外头又有门小子来闹事情了。 第二天晚上,我在高墙外面瞧见几个身影鬼祟的人,凭着锐利的视线,我瞧出了那几人的模样,年纪不大,像是泰缅那边的人。他们指着我这个方向,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从未想到,在国内还会发生如此事情,公然操着家伙商量劫狱,那还了得?我心里没有多少惧意,扯着嗓子吆喝了几声,打算吓走他们。 不曾想这几人胆子太大,听见声音,只是抬头往我瞧了一眼。当时腔里生出一股火气,端着枪杆子瞄准后,毫不犹豫的搂了一个弹夹,吓得那几个狗日飞奔似的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黄山之巅捡回一条性命后,我脾气比往昔暴躁了很多。比如先前那件事情,放在以前我做多瞧上几眼,不会去多管。 大半夜里面,四周宁静,听见震耳欲聋的声音,鞋拔子脸以为有人来劫狱,集合了人马,来到我这里后,大眼瞪瞎眼,好半天才问了句:“人呢?” 我指了指远处,说跑了。 “这段时间不平静,小哥,你还是当心点好,泰缅那些刀口舔血的人,莫瞧着他们是个瘦猴子,但是个儿定个儿的神枪手。那些牺牲的同志就是晚上让人家一枪一个点了,皆总眉心,准的没话说。” 说完后,他收起手里的家伙,说:“高老道绝对不能有啥闪失,听说近段时间他门下的小子么花大价钱请来一个泰缅高手。我已经往上报,请求支援,这几天上的时间,人应该被派来了。” 明明有人要来劫狱,鞋拔子脸反而兴奋。 问起原因,他神叨叨的凑过脸,距离那么近,上面的五官丑陋无比,我忍着恶心,倒想听听他为何激动? “小哥,上头派来的人有真本事,你可见过道士?从正宗山门里面派来的?全是武林高手,更能使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手段。到那天我带你一起去,正好开下眼界。” 我咧嘴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觉得无聊。 我的反应超出了鞋拔子脸的反应,来之前流云应该没有交代过我的底细,他除了晓得我是流云亲自护送过来的大人物外,其他啥都晓不得。 见我嘴上没有说话,鞋拔子脸讨了一个无趣,接着回去睡觉。他们常年看守这座监狱,见过无数穷凶极恶之人,也就习惯了混乱的生活。 我心想那几人被一顿吓,应该不敢再来,没想到他们胆子大得没边儿,一只眼的功夫,又趁着夜色摸索上来。 这次一共来了四人,其中一人器宇不凡,身穿宽松的道袍,后背一并道剑。我一眼就看透了那个人的能耐,本事不弱,放在江湖上也算一个大拿。 高老大花大钱请来的人,应该就是他。 深吸一口气后,我稳住了身子,端起手中的八一杠,视线死死盯住边上的人。第一枪绝对不能瞄准那个大拿,他修为不弱,反应能力自然超过常人,若是一枪打空,反而会惊动他们。 我一身修为被废,但是很多东西依然留在脑袋里面。 夜色中,我的视线锁定他们其中一人,手指慢慢放在扳机上面,待到时机成熟,果断扣下。砰,清脆的声音在耳朵旁边炸开,只见那人眉心出现一窟窿,倒仰在了后面。 那名大拿视线寻来,死死盯着我。 瞧着架势,他们是准备今晚劫狱了,枪声响起的瞬间,我拉响警报。那几人飞快的四窜,想要接着漆黑的夜色来躲避我的视线。 接着又是几道清脆声音,无论他们怎么逃窜,凡是枪响过后,眉头上都有一枚血窟窿。 他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每一次都能提前一秒躲闪过我枪里的子弹,眨眼时间,便到了高墙下面。 “小哥,快退。” 三五米高矮的城墙,此人几个弹跳就稳稳的落在我面前,手里的道剑往我斩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狱中遇得老熟人 这一幕差点把鞋拔子脸的魂儿给吓飞了,我今晚若是有个什么事情,他自然是要给我陪葬的。他固然有些底子,但是迎上那名大拿,还差了不少道儿,而且还在十数米外,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刹那间,他怎么赶得过来? 小爷道行被废,这是不假,然而往前拼杀积攒下来的经验可没丢。眼前这个凶险的局面,若果犹豫了半分,性命不保。我几乎都没有想,将八一杠横在身子前面,去挡那柄道剑。 这名大拿手里的家伙不是平常兵器,实在古怪,一剑斩来,居然把枪杆子斩作两截,在我身上划拉出一个血口子。要不是紧要关头后退一步,这一剑能连人带枪一并斩了。 他存心想要我的小命,一剑斩来没有得手,一掌拍在我肚子上面。当时一股蛮劲儿在肠胃里面爆开,整个人也往后跌撞出去,肠子仿佛打起结来,拧巴着难受。 自己现在已然是个残废之人,招架那一招用尽了全身力气,身子砸在地上后,骨头都软了,半天时间没能再爬起来。鞋拔子脸冲到我面前,挡在那名大拿近前,他本书不如人,拼斗了几招后,身上也挂了彩。 好在那些狱警来的及时,手里纷纷操起家伙,大拿眉头一皱,晓得他们手里的东西不好对付,深深瞧了我一眼后,扭头就跳下高墙,几个弹跳消失在了漫漫黑夜里面。留下那几具被我射杀的尸体。 “小哥,你没事吧?” 鞋拔子脸伤的挺严重,但关心我要胜过关心他自己,流云把话说的清楚,我要是出了好歹,那会儿他怕是连死都不能了。 一名绝世大难,能变着法子折磨人,有些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死不掉才是最可怕的。 我喘了几口,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那种感觉就像寻常人将几百公斤重的石盘举起来一样。身子的虚弱程度,要超过自己的想象,曾几何时,许老魔这号名头威风八面,现在却是被一名普通大拿弄得这么狼狈。 当然,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是不会改变的,我两条腿支撑着身子骨,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张大脸在边上搀扶住我,倒也没有拒绝,自己晓得自己的情况,若是死要面子,那可要活受罪了。 “不对,那人应该不是高老大花钱请来的人,明显是来探风。” 张大嘴摸了一支两头点放在嘴里,今晚出现了泰缅的高手,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是那些门小子,只晓得扛着枪杆子玩命,一旦手里没有了家伙,啥都不是,应付起来万分轻松。 那些泰缅高手可就不同了,一身诡异的本事,经常让人措手不及,不是门小子能比的。就算手里操着八一杠,也不见得能伤了人家,这样的人,来一个能勉强应付,来两个就得吃不消,若是来了三个。 “时间来不及了,上头再不派人来的话,这座监狱就要让人家掀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大脸表情挺复杂,自己身为典狱长,连一座监狱都看守不住,到时候降罪下来,横竖都是死。 里面关押的人非同小可,他们不像平常的犯罪者,只能威胁到小部分人。其中的人逃走一个,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威胁。 张大脸下定决心,让手下准备起来,情况超出掌控的话,立马引爆埋在牢房里面的雷管。那些人反正跑不掉了,横竖是一个死,挡不住的话,咣咣几声,任你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 今晚泰缅高手的出现让张大脸绷紧了神经,其他狱警不晓得事情的厉害关系,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往往能凭借一己之力斩杀十数人,对这座监狱的威胁胜过上百个门小子。 我被扶到医务室,当掀开衣服的那一瞬,包括那名护士都傻了眼。只瞧见我身上镶满铁板,密密麻麻,长短不一。之前有衣衫遮着,瞧不出个大概,现在却看的清楚。 护士倒吸了几口凉气,脸色开始变换起来。 还有一身的疤痕,特别腔上,腹边,好几处致命的伤疤。犹记得那一剑,当初在尚三千掌管的监狱里面,遭受了白安莹的玩弄,差点把自己的性命丢在那里。第二剑,谷灵冥狱外面,许家小鬼许小竹,从背后偷袭我,那次情况不比白安莹算计我好到哪里去? 每一处我都记得清楚,若要指着说上缘由,恐怕要说上一天一夜。 至于右膀子上面裹严的衣衫,说什么我都不允许弄下来,护士拗不过我,加上张大脸示意,也就没有坚持。她给我擦碘酒的时候,手都在哆嗦,被我这种模样吓到了。 “小哥,瞧你这一身的口子,以往也是一号狠人吧?你身上故事不少。”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话说的点到为止,不多不少。混饭吃,最是忌讳别人打探自己消息,他心里清楚这点。 “你?” 这个小娘们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又不敢。 我笑了出来,让她就话就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张大脸比较关系我的情况,从这娘们嘴里听见我没事情后,送上一口气,苦笑着劝我说,以后不要这般激动,出个什么好歹,殿主要治他的罪。 我点点头,嘴上却也没有多说,对上那名大拿,自己才晓得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刚才要不是自己经验丰富,早就被他斩杀在道剑下面。 “候着吧,赶明儿上头派来的人就到了,到时候由他们帮忙,倒要瞧瞧谁劫得出高老大?” 张大脸对上头派来的道士非常崇拜,他兴许不晓得那些人也是有血有肉,子弹打在肉里,同样与平常人一般,海碗大小的窟窿眼。仔细一算,死在我手里的大拿,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他们除了捉鬼拿妖的本事好一些,也没啥能耐之处。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离开的了医务室,那小护士挺有心,瞧我浑身伤痕累累,开了一些抗生素给我。 流云殿很重视高老大,派来了两名茅山道士,流云为何能使唤的茅山的道士?不出意外的话是与铁牛达成什么交易吧?我也没有多想,这二人一老一幼,瞧着没啥本事,跟昨晚那名大拿比起来,这老的还欠些火候。 可把张大脸高兴的,吩咐食堂里面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饭菜,说是给他们接风洗尘。 盛情难却,两人架不住如此待遇,半推半就的去了,说是中午还有一人会赶来。她不是茅山道士,身份有些特殊,提醒张大脸说见到了不要惧怕。 还当是什么大角色。 等中午瞧见来人的时候,我拧紧了眉头,嘴里小声的念了句:“是她?” 这个人,我倒也熟悉,正是白家的小鬼之一,白贺雨。她没啥本事,逃命的功夫一流,能活到现在,情理之中。我定着一钢盔,遮了大半的脸,而且举止低调,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相隔一段时间没见她,身上修出了一些道行,怪不得会被派到这里。 “人呢?” 白贺雨架子端的挺大,来了不理会张大脸,自顾自的坐下来,眼帘轻垂间,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光芒。这只小鬼也熬出了头,白家一路跟来的老成员,按照龙掌柜的性子,只怕给了她一官半职,承了一些好处。 张大脸赶忙站起来,恭敬的说出事情的首尾。 白贺雨点点头,说:“连他们的第一高手都被斩杀在昆仑山,剩下的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角色,上不得台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瞧见白贺雨孤傲的模样,张大连越发恭敬的,于小来说,这次关乎到监狱的安危,以及那几名狱警的性命,往大里说,他的前途便是系在这次的事情上面,监狱里面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丢掉前途不说,搞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保证不了。 他也认不得羞,模样非常谦顺,白贺雨很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是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只要那个人赶来,定然是要让他有来无回。 我视线不停的在她身上扫,往昔她不过是一只没啥本事的小鬼,倘若撞见什么凶险的情况,她是第一个脚底抹油开溜的人。如今熬出了一些本事,也也算得上一名大拿,按照她的本事来看,应付一名寻常大拿不在话下。 “高老大请来的人一身硬朗本事,不要大意了。“ 张大脸不放心,嘴里这句话说出来后,白贺雨皱着柳眉,声音不悦的问:“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应付不了他么?“ 可把张大脸吓得够呛,正所谓祸从口中,本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却不想被人误会了其中的意思。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了下,赶紧解释,瞧着白贺雨脸色缓和下来,脸上松了一口气。 “那个,还有人么?“ 听见此话,白贺雨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最后摇了摇头:“现在茅山小圣地跟白家忙得焦头烂额,里面的高手分不开身,由我来处理这件事情,自然给你办漂亮了。你什么都不用管,该吃吃该喝喝。” 张大脸晓得其中的事情,小心的问上一句:“可是黄山之巅的事情?” 白贺雨脸上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眼眸中射出一束危险光芒,张大脸承受不住其中的气势,忍不住的后退两步,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晓得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不该问的别问,当心自己的小命。” 流云将我葬身在黄山之巅的消息扩散到江湖里面,除却绝世大拿的陨落外,就只有这次事情算得上轰动,几乎整个江湖都被牵扯其中。即便不用猜,我也明白龙掌柜他们这次急眼了,存心把江湖搅个底朝天儿。 白贺雨脸色好一阵变换,最后语气低落的说了句:“没有人相信他死了,只是他为何不出来?” 话说一半,她脸上出现了坚定的神色,说:“只要他一天不出来,我们一天就不会罢休,倒是要瞧一瞧,他到底藏在哪里?” 我低下头,遮掩了自己的面容,独个儿闷头吃着饭菜。 当时身处云南边境这个偏僻地段,却不晓得龙掌柜他们为此背负了多少的罪孽,凡是与我有过仇怨的人,任你是玄门正宗也好,旁门左道也罢,统统都被寻上门来。说起方法,当真霸道,问起话的时候,若是说不上我的下落,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索。 龙掌柜他们失去的理智,我心里还是犹豫起来,我清楚他们的性子,就像白贺雨说的一样,只要我一天不出来,他们一天就不会罢休。 期间,白贺雨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瞧来,惊得我一身冷汗,心想这娘们儿好敏锐的直觉。好在我做的自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我去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丢下一句话,白贺雨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张大脸忙着安置他们的衣食住行,对于他来说,白贺雨是贵客,不能懈怠半分。 我掉丢碗筷,独自背着八一杠,这段时间习惯了独来独往,在其他预警眼睛里面,这后生辈性格怪得很,不喜欢与人交谈,经常一个人坐着,一呆就是整天时间。 心里着实担忧爹娘的安危,一旦奇门大圣冲破了封印到时候将会满世界的追杀我,凡是与我有过关系的人,只怕都会被他寻上门来。 在他承载了十三的道行以后,修为到达什么地步?便是老天爷都晓不得。 整个江湖,只剩下流云能招架一招半式。 走到偏僻地方,远远的就瞧见了白贺雨,她没有回去休息,反而是独自一人坐在地上,眼神闪烁,瞧不出心里在寻思着什么? 我瞧见她,她也瞧见了我,若不是迅速的转过身去,只怕被她识破了身份。到了那般地步,龙掌柜他们会立马追到这里,那会儿让我如何去逃? 凭着脚下两条废腿,一天时间还走不出几里路程,我能感觉到白贺雨疑惑的视线定在我脊背骨上。刚要离开,听见她嘴里喊了一声。 我停下脚步,嘶哑着嗓子问上一句:“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狐疑的盯着我。 接下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她的视线,我揪进了心窝,生怕她追上来。好几分钟后,扭头一瞧,不禁放松了身子,先前要是着妮儿追上来的话,可就要暴露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那伙人马带着家伙寻上门来,打算把劫出高老大。到头来被白贺雨一个人全部料理了,这些心里早就预料到,听见这个消息时,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惊愕。 一路跟随白家南征百战,从九死一生中历练出来的人物,手头上全是真切的杀人本事。只是有一件事情始料未及,那个大拿居然是奇门宫的余党。现在流茅山小圣地跟白家怨恨奇门共到了骨子里面,白贺雨连夜通知了上面的人。 分散在五湖四海的人,居然全部往这个偏僻的山头汇聚,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次龙掌柜铁牛他们听见奇门宫的消息,只怕会立马赶来,在他们那双火眼金睛下,我无所遁形。 心中不停的想着对策,发现除了离开这里,没有第二条路能让我选择。 此时通知流云的话,已经来不及了,独自离去的话,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安身之地?最后心底一横,挂他娘的,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 张大脸私底下找我,询问我的意见,发生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预料到,敏感的直觉让他晓得,接下来会发生大事情。 他害怕自己被牵扯到江湖的恩怨中,想要让我拿捏个注意。 “小哥,我清楚你来头不小,是个有故事的人物。老哥现在没有了注意,你给老哥想个法子。” 我方法很简单,任由他们去做就成,莫要插手其中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 他脸上失望,本以为我能支个好法子,没想到居然全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放心,他们不会连累到你,这是白家茅山小圣地于奇门宫往来的恩怨,不死不休,到时候你管好手下的人,当心一些,不要做出荒唐事情。若不然的话,就算流云亲自来了,都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听见我直呼流云的名字,张大脸视线复杂的瞧了我几眼,最后苦笑着说:“我张大脸这辈子阅人无数,也算有些眼劲儿,却瞧不透你的深浅。清楚江湖上的事情不说,更是能让殿主亲自护送来的人物。” 我笑了笑,说道:“无名小辈,没必要弄个清楚。” “牢记着白贺雨那句话,有些事情莫要知晓的太清楚。” 张大脸忙不迭点头,说小哥教训的是,明面上因为身份摆在那儿,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手下的人瞧着呢。私底下,张大脸对我非常恭敬,大事小事都让我来拿注意,俨然成了他的主心骨。 瞧得出来,这鞋拔子脸心眼算不得坏,我也不会去祸害他,送他几句良言,足够他爬上更高的位置。他们的追求与我们不同,他们为了权利,我们则是为了活命,两者本就是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看待事情的眼光肯定不一样。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今夕不比往时事 几乎在第二天早上,流云就传来命令,让张大脸无条件的协助白家与茅山小圣地。这两股力量拧在一起,能改变江湖上的格局。里面高手无数,近段时间白家有一人名动江湖,此人被叫做好战疯狗,在绝世大拿全数陨落的今天,已经少有对手。 白贺雨把消息传递回去不久,由白尊亲自带队的人马开始上路,这次他们算是铁了心肠,要将奇门宫连根拔起。 当初的奇门宫何等威风?连流云殿丢奈何不了,现在却败在白家的手中,奇门宫宫主十三被斩在黄山之巅,宫中各路高手死的死,跑的跑,哪儿还有以往那般威风八面的势头。 说的难听些,他们便如过街的耗子,谁都想去踩一脚,把它踩得屎尿齐出。黄山那一站过后,上到玄门正宗,下至旁门左道,谁都不敢表现出与奇门宫有关系。毕竟哪儿几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瞧着呢,一旦被这些爷寻上山门,鸡飞狗跳不说,搞不好还要血流成河。 倘若早些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不会来这里。 现在的我,叫做许二承,那个许老魔早就葬身在黄山之巅。 嘿,小爷也不是木头桩子,站着随人敲打。面对这种局面,自然要想个周全的法子来应对。最好的方法就是避开他们,等斩杀那伙奇门宫的人马后,白家与茅山小圣地就会自己离去。 当天晚上,大家伙睡的正是香甜,似乎发生什么大事情,张大脸拉了紧急集合哨。高老大花钱请来的人马弄得大家绷紧神经,本以为是有生出什么事端了?纷纷操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不敢耽搁时间,匆匆跑了出来。 出来后我眉头一拧,眼前这般模样倒不像有人劫狱。 后来的狱警询问一翻后,才晓得是有大人物今夜要来到监狱里面,张大脸一副恭敬模样的站在白贺雨身后,气儿都不敢喘大了。 白贺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气氛相当压抑。瞧见自己的头儿都这么谦顺,那些狱警脑袋精明得呢,哪儿敢乱动。 站上个把钟头,那两条腿酥麻到了骨子里面,胸腔里剧烈的烧,差点眼睛一花,软在地上。 “小哥,你没事吧?” 张大脸三两步跑到我面前,那张脸扭的难瞧,他最害怕我在他手里面生了什么意外?白贺雨也扭过头来,眼睛死死盯着我。 幸好我早就做了准备,将面容遮掩起来,白贺雨只是个白家小鬼,眼劲儿不辣,倒也瞧不出什么。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打会儿大人物就要来了,莫要开罪了人家。” 张大脸散发出来的关心,由内而外,不像作假。我摇摇头,扯着那一副嘶哑的嗓子说:“没事,撑得住。” 往昔一身本事,虽说一身的病根,但也压制得住。现在我修为全废,所有的毛病一股脑涌了出来,浑身哪儿都不舒服。最折腾人的就是半夜时分,手脚上面宛若蚂蚁啃咬,让人够呛。 骤然间,白贺雨抬起头来,嘴上说了句:“来了。” 我感觉到一股磅礴气势快速接近,这人正是白尊,他还是以前的打扮,一身崭新的西装,擦得锃亮的大头皮鞋,梳着大背头,很有范儿。 他脚下施展着缩地成寸,数百米的距离眨眼接近,包括白贺雨在内的人赶忙跪在地上,嘴里说道:“恭迎大护法。” 白尊声音洪亮如钟,便如黑夜里炸响的雷云:“白贺雨,那伙奇门宫余孽在哪儿?今天老子就算追到泰缅也要抽出他们的三魂六魄。” 白贺雨身子一个哆嗦,解释说:“那伙人就在附近,主子他们什么时候来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尊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那双毒辣的视线在我们身上扫过。最后嘴里说上一句:“他们要晚上一些,路上碰见那个傻逼娘们儿,死活不让我们离开。” 白贺雨从地上站起,嘴里苦笑着说:“她还在找我们的麻烦么?” 提起这茬儿,白尊瞪大牛眼,像个婆娘似的,嘴里骂咧咧的说:“她非说我们把人藏起来,倘若不把他叫出来,她就灭了白家。那娘们修为愈发恐怖了,正跟铁牛他们急眼呢。” 白贺雨埋着头,好久都没有说话:“会不会……” 白尊脸色阴沉下来,视线陡然化作两柄小宝剑,直射白贺雨:“这种猜疑,私底下说说就成,不要在铁牛面前嚼这种舌头,小心惹出祸事。” 张大脸脑门上全是豆大的冷汗,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白贺雨的威风大家伙都瞧在眼睛里面呢,在这人面前,脸上全是惧怕的模样。这个人,只怕来头不小。 我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面。 “若是他还活着,为什么连麻衣神相都算不出来他的下落?” 白贺雨纠缠这个问题,白尊沉默了下,嘴里没有多说。 他反倒是不停提起奇门宫的人,刚到不久就想要动身去斩了他们,听见我被斩在黄山之巅后,龙掌柜他们对奇门宫的人恨到了骨子里面。 从白贺雨嘴里面听见这个消息后,整个白家与茅山小圣地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立马往云南边境赶来。足以瞧出这份恨意,我深吸一口气,他们为了将我寻到,已经把江湖翻个底朝天,而我却在故意回避。 还有那个不停找龙掌柜他们麻烦的女人,没有猜错的话,只怕就是尚韵了。 若是说起疯狂,尚韵要远远超过龙掌柜他们,不晓得她听见我葬身在黄山之巅,她心里会不会为我流下两行清泪? 最是记得我从悬崖跌落下去的那几分钟时间,脑袋里全是那两张面容,情至深处,怎能忘怀得了? 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提前斩了奇门大圣,关键时候,连昆仑都被他摆了一道。 “什么时候出发,白家的小鬼已经打探清楚,寻到了那伙人的藏身地方。” 白贺雨小心的问了句,对她来说,白尊是个喜怒无常的爷。哪里惹得他不舒畅,这个位置就保不住了, 瞧着白尊的样子,他很像现在就走,但是好像忌惮什么东西,犹豫了会儿,嘴里说:“等着主子他们来再说,那女人固然有些道行,但铁牛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 听见二人嘴里的话说完,张大脸赶紧招呼起来,谨慎的伺候着这位爷。他不过是个小人物,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接触过这个层面的人物,心里是又怕又激动。 白尊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自个儿往监狱里面走去,张大脸把自己的办公室捣腾出来。意思很明显,从现在起,这座监狱里面白尊说的算。 我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站在高墙上面,往嘴里摸上一支烟,思绪不禁飘忽起来。 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内最少有三分之二躺在病床上面,也不晓得江湖情况如何? 我坦荡荡的接受了修为被废这一事实,若说低落,那自然也有。现在就算知晓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又能如何,倒不如讨一份活计,踏实的活下去。 白尊他们寻遍整个江湖,都没有找到我的下落,然而今日到了这里,却是没有想到,他们把江湖翻个底朝天都没有寻到的人,就在面前。 兴许在他们眼里的许老魔,是一个手段毒辣,不惧生死的狠人,怎么会是一个精神萎靡,扛着八一杠守监的小人物? 流云压力最大,龙掌柜他们肯定去找过他,想要逼问我的下落。除非亲眼瞧见我的尸体,否侧的话,老龙他们断然不会罢休。 难怪流云会对我抱怨,说自己快扛不住了。 现如今铁牛是茅山小圣地的掌门人,老龙更是白家的掌事人,论起实力,要反超流云殿。前段时间江湖多是非,为了镇压逐渐猖獗的旁门左道,流云殿差不多耗光了浑厚的底子。 真若撕破脸皮拼杀起来,即便流云身为绝世大拿,也保不住流云殿。 张大脸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说是让我呆在监狱里面,不要随意离开这里,他要跟着上头派来的人去找奇门宫余孽。这片地段,他非常熟悉,而且流云亲自传下了命令,让他这个典狱长无条件配合,便是让他去死,他也不能不从。 他晓得我的情况,跟去了拖累别人不说,还会有性命之危。 我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他吩咐的事情,自己在他手里讨饭吃。不管怎么说,上下的等级还是要分清楚了。 “他们在办公室里面商讨了什么?”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张大脸顿时变了脸色,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小声的说:“哎哟,小哥啊,这些话不能问啊。要是我告诉你了,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笑了笑,平静的说:“没事,有我在,谁都不敢伤你性命。” 张大脸瞪着眼睛,想要把我里外看个通透,半天时间过后,他深吸一口气:“小哥,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你如果没有大来头的话,先前瞧那位爷的视线就不会那么从容,只希望不会此次事情不会生出什么意外。”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中途生出事端来 有一点我没有告诉张大脸,就是这次他们前去,我心里面出现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觉。每次出现这种感觉时,我晓得要出事情了。 有白尊亲自带队,整个江湖基本没有谁能伤得了他们?这般不安的感觉从何处来,我自己都想不到缘由。无论是真心的还是故意做做样子,张大脸却是对我好,挑不出来刺儿,到时候出事了,他是第一个死的人。 当时留了个心眼,让他当心些,撞见什么凶险事情的话,立马掉头就跑。奇门宫的人可不是那些门小子可以比的。若是说起凶狠,那些人杀完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啥事情都敢做。 他们拿钱办事,会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放弃这个任务。但是这次不同了,白尊亲自出马,是奔着要掉他们小命去的,威胁到性命,他们肯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张大脸点点头,他明白我来头不小,嘴里这些话最是有理,往往紧要关头能救命,所以牢牢的记在心底。 白尊是个急脾气,瞪了一个晚上,瞧见龙掌柜他们还没有赶来,这不,开始抓耳挠腮了,一秒都等不下去。最后不停白贺雨的劝说,执意要去斩了那伙余孽,现在监狱里面他位置最大,尽管心里不情愿,那些命令听在耳朵里面,却是身不由己。 连上我,张大脸一共留下两个人看守监狱,其余的人准备一翻,带着白尊他们上路了。 与我一起留下的人年纪不大,长得方头大耳,瞧着一脸憨厚相。我害怕中了调虎离山,趁着监狱里面没有人手的时候,高老大手底下那些门小子来劫狱。他们手头上没啥本事,但是手里的可是真家伙。 “你去把高老大带来。” 这两天时间,得把高老大藏起来,若是那群门小子真来劫狱的话,打开牢房里面空荡荡的,那会儿瞧他们傻眼不? 他嘴上话不过,挺老实的。 等他把高老大带来的时候,方才细致的打量起他来,把这座监狱闹得鸡犬不宁的大毒枭,居然是个瘦猴子,尖嘴猴腮,驮着背,个儿最多一米五六。唯独那双眼睛锋利得紧,往人身上一扫,遍骨寒意。 修习了小舅送给我那本麻衣神相总纲后,我倒也会一些简单的瞧人能耐,此人耳于赛前,中堂发黑,灵骨上面黯淡无光,双眼凶光大盛,是那种手上有几十条性命的狠人。 他的手脚都被铁链子拷住,行动不便,只能由人搀扶。他眼皮一抬,瞧上一眼我,往地上吐了一大泡口水。 “高老大?一点都不高啊?” 我嘴里嘿嘿的笑了声,直视着他的眼睛,经历诸多生死劫难,要是还怕了这个人,那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嘴角咧开,笑呵呵的冲我说:“小哥,你这人不简单,手上有些路数。不如你让我离开,那三五箱厚厚的银子,会有人送到你手上,打卡也成。” 这种人,算得上穷凶极恶,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被抓了去,横竖都是死。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不重要,只要能用钱买回一条性命,再多的数字他也不介意。 此人瞧着是个狠角色,但却是一个守信誉的人。 “你也是个有眼劲儿的人,你瞧一瞧,我会要那几个子儿么?” 我没忙着拒绝,反而是站到高老大面前,从容的反问一句,顿时把他问得脸红脖子粗,嘴里没有了话儿。他肯定瞧得出来,就算把他所有的钱财给我,我脸色也不会因此变上一分。 我若真的是个认钱的主,只稍找老龙张嘴说上一声,再多的钱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对于我来说,钱财不是啥好东西,为了这些玩意儿,便是血肉的亲情都能反目。不求多,能安生的过日子就成。 “许小哥,要把他弄到那儿去?” 那狱警问了句,打算让我拿主意。 我开口告诉他,哪儿都不弄,就让他随时在我的视线里面就成。如果那群门小子赶来找事情,那会儿八一杠顶在高老大脑袋上,瞧他怕不怕死? “小哥,我能瞧出来,你不简单。当真就甘愿的寄人篱下?跟了我,不敢许你啥天大好处,但也能让你坐上二把手,大把的银子,白花花的小娘们,到时候随你玩的开心,如何?” 高老大抛出更大香饽饽,听着这些话,边上那个狱警的喘声儿都急促了几分。可惜人家高老大瞧不上他,就光跟我死磕了。 我坐在大椅子上,嘴里吃着烟,模样说不出来的悠哉。倒是高老大顶着炎炎烈日,站在我边上,唇开嘴裂不说,没几分钟就顶着一头虚汗。 “我高老大以前也算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虎落平阳,日子过的还不如一个小小狱警。放了我,以后由你来做我这个位置。” 高老大丢出了底牌,见我不好对付,脸上开始着急起来。 今天是个机会,否侧等张大脸他们回来,这机会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 好话说尽,瞧见我脸色不曾变换一下,高老大开始撂出狠话,说道:“小子,我晓得你不怕死,但你为身边那些亲朋好友想想。我要是被整死在监狱里面还好,若让我侥幸出去了,嘿嘿……” 话还没有说完,高老大胸腔上面仿佛被飞来的磨盘撞到一般,瘦小的身子宛若断线的风筝,嘴里吐血的同时,整个人狠狠砸在身后那片荒地上面。 我这辈子最是听不得别人拿自己身边的人说事儿,奇门大圣威胁我也就罢了,连这个小角色都能笑着侃上两句。心中立马怒火直窜,用出全身的力气砸出一拳,但也遭受了不晓的反噬。 一阵灼烧的感觉在身子里面蔓延,我清楚牵动了伤势,掐着嗓子一阵干咳,一口淤血从嘴里吐出后才好受不少。 边上那名狱警瞧着呢,见我一拳砸飞高老大,眼睛瞪成铜铃一般。说起力气,劲儿在大的人无非就是一两百斤的力道,能砸伤人,但砸不飞人。先前那一拳,少说三两百斤力气,否侧高老大不会那么狼狈。 我深吸一口气,瞧着自己的膀子,晓得废了。 不然,这一拳能把高老大砸出一窟窿。 “你倘若再敢拿我身边的人威胁,今儿就把你整死了,信还是不信?” 我走过去,八一杠的枪口顶在高老大脑门上,几秒钟的时间,上面一层层密集的冷汗。他从我眼睛里面瞧见了真切的杀意,只要他嘴里再敢说上一句,他脑袋会立马炸裂了。 “果然够狠。” 高老大不愿意落了面子,嘴上这般说了一句,不敢在废话。 面对我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也被镇住了,任你名头在响亮,也架不住一个子弹。 一整天时间,我都在担心那群门小子,接近傍晚后,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位置调换一下的话,我绝对会趁着监狱空虚的时候劫出高老大,可一天时间都不见人影,其中要是没有什么端倪,谁会信? “小哥,我看还是把高老大弄回去吧,心里总憋得难受。” 那狱警脸上开始着急起来,张大脸临走前把我们留下来照看监狱,如果让高老大跑了,我或许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他可就不同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这口黑锅他铁定背了。 我摇摇头,把他送去牢房才是最危险的,只有随时在我视线里面,才能保证事情不会生出什么意外。 高老大站了一天,嘴里没喝上两口水,受尽了折腾,瞧我的视线也是怨恨。我落到他手上的话,下场不会好过,然而我做事情从来不留退路,都是往绝了做。 临近深夜,借着朦胧的月色,我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狱警跌撞跑来。心头一缩,暗骂出事了,赶紧让人打开铁门放他进来。 离近一看,这狱警身上一道致命的剑伤,必定是高手斩出来的,里面死气萦绕,血肉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儿。 “别忙,慢慢说。” 他喘了几口,焦急的说:“我们中了算计,反被那伙人埋伏,典狱长被他们抓去了,要用他来换高老大。” 我皱着眉头问他:“白尊呢?有他在,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是说那个梳着大背头的人么?他被人引开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高老大绝对不能放走。否侧的话,那些兄弟的家人肯定会被报复。”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端起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要不是我动作迅速,一把捏住枪管硬生生扭转了方向后,高老大会被这一枪崩碎脑袋。 “小哥,别挡着我,高老大必须死。” 我摇摇头,说:“无妨,等着他们来换人就是,高老大他活不成。” 白尊实力不错,就是脑袋不懂得变通,只要碰见聪明人,正要对付他的话,非常简单。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禁暗骂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居然能让这种简陋的声东击西蒙混了脑袋。 高老道嘴上古怪的笑着,那些话他也听到耳朵里面,从他角度出发,我们不把他放出去的话,张大脸肯定活不成。 第三百八十章 人心堪比世险恶 “他们可说了具体时间?” 我没有送他去医务室,反而是扭头瞧着他,被高手斩出一条大口子,而且一路赶来有流了不少血浆。只怕是救不活了,不如趁着这最后几分钟的时候,问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也晓得自己的情况,说出了事情的收尾,声音越来越小,那双眼皮也是三睁三闭。见他气息越发的微弱,我嘴里叹息一声,果真还是出事情了。如果让铁牛来做这件事情,根本不会生出这种本该不会出现的意外。 “明天中午便来,记住了,不能让高老大活着离开。” 嘴里的话刚是说完,就瞧见这个狱警脑袋一歪,口鼻里面没有了呼吸。 我刚来几天,跟他们也没啥身后感情,但是另外一人就不同了。他用力的咬着嘴,身子止不住的哆嗦,眼泪不停晃荡,到底是架不住其中的感情,没有忍住。 在这里谋活计,非常凶险,经常出现门小子与狱警拼杀的场面,寻常时候大家心里都有了准备。因此这名狱警面对生死的时候,开得比较开,也没有遗憾怨恨的神色。眼睛一闭,三魂六魄离开本身,在瞧那张被血染红的脸,着实安详。 “把他的尸体烧了。” 我张嘴吩咐了句,也没有说烧掉尸体的缘由,那个人很快就镇定下来,自个儿背着尸体离开。眨眼功夫,远处火光冲天,烧得噼啪炸。 吸上一口气,我问高老大说:“你说你明天还会活着么?” 高老大点点头,说:“会。” 我又问了句:“那好天呢?” 他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像这样问,这次沉默了。 “以前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在心里面问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高老大不说话,用很古怪的眼光瞧着我。 被奇门宫余孽算计,白尊他们下落不明,张大脸又被他们绑了去。现在这座监狱只剩下了两人,那个狱警明显没有碰过如此局面,一时间没有了分寸,晓不得接下来该做什么? 便像那狱警嘴里说的一般,第二天中午,我瞧见一伙人马往这座监狱走来。张大脸满身血迹,那双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几乎是被人架着往前走的。他也够硬气,愣是没吭一声,看来昨天晚上没少被折磨。 我们只见他一人,就晓得跟去那些兄弟都被整死了,各有各的情绪。 “你妈的,谁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整死这狗日的。” 那方头大耳的狱警一脚揣在高老大身上,他倒也识趣,乖乖的跪在地上。 八一杠往高老大的脑袋上一戳,下面那伙人马里面停下脚步,瞧起来很重视高老大的生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瞧瞧主动权在谁手里面? 有一人把手里的道剑架在张大脸脖子上面,嘴里平静说道:“瞧清楚了,只要我稍微动弹一下手里的道剑,立马能斩掉你们这掌事人的脑袋。今儿我只为高老大,你们若是把他送出来,也犯不着跟你们这群乡下佬结怨。” 那伙人是啥德行,我心里也了解,要是把高老大送出去的话,张大脸的性命也就没了。我瞄准了高老大的脑袋,泰然自若的说了句:“你若有这个心意,就把典狱长送回监狱,到时候自然放了你们的高老大。否侧,大家一起换命,倒要瞧你们有着魄力么?” 那些人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也没有忙着说话,反而开始打探起来。 “你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谁晓得我们把他送回监狱,你会不会放了高老大。” 应付这种人,就比狠。 话落,枪口对准高老大的腿,利索的扣下扳机,压抑的气氛中只听一声轰鸣脆响,血液四溅,高老大抱着腿哀嚎起来。说下手就下手,便是对面的人也被唬住了,嘴上不敢再说什么,让我不要冲动,替这个典狱长想想。 我抬起头来,问他一句:“我们不过是在他手底下谋一份活计,他开钱我干活,也没有啥感情。若是被人整死,大不了重新换个人,一样接着干,那口饭吃在嘴里也是一样的味儿,要杀就干脆些,小爷没啥性子。” 对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他们重视高老大的性命,但我们不管张大脸的死活,那些话听在耳朵里面,确实有几分道理,噎得他们无言以对。 “王大炮,你他娘是想救老子还是想害老子,那小子真的会下手的。” 高老大闻见了死亡的味道,顾不得脸面问题了,张嘴一顿大骂。 王大炮也来了火气,冷笑着说:“高老大,你少使脸色,那小子说的也不错,你死了,无非就是重新找个人做。至于路子,重头再来就是,名头摆那儿,也不怕没有生意。” 两人谁都不买谁的帐,高老大似乎是奇门宫的人。 我蹲了下来,问他:“你与奇门宫什么关系?” 高老大听见我一口念出奇门宫的名字,脸上立马警惕起来:“什么奇门宫,老子就是卖粉的,不晓得你再说什么?” 我当着他的面,伸出两根指头,挖到他腿上那血窟窿里面,使劲儿的扣。高老大瞪圆了眼睛,那股劲儿,一般人招架不住。 “最后问你一遍,我还有更多折磨人的手段,要不要试?” 高老大服了软,说:“你以为奇门宫成天啥都不干,就吃香喝辣么?若不是老子干着玩命的买卖,他们吃个毛线?这么跟你说,奇门宫的所有经济命脉全掌在老子手里面,不把我弄出去,他们不会罢休。” “小子,我与说那些话,啥时候都管用。只要你现在送我出去,便是那些水灵灵的小娘们儿都能全部整给你,不带重复的。” 我摇摇头,与他说,自己看重那些钱财的话,第一次就会点头答应了。 高老大脸上很失望,他冲我说:“那可惜了,你这人比我还狠,一起的话能成大事情。” 楼下那伙人仿佛担心什么事情,慢慢失去耐心,王大炮脸色一横,张嘴就说:“也好,我先放了你们掌事人,你在放王大炮,若是打什么小算盘,老子掀了这座监狱。” 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们这边连上张大脸不过才有三四人,之所以耐着性子一翻商量,是忌惮高老大的性命被我们拿在手里面。动作再多,也抵不过我们手里的八一杠,而且高老大就在面前,无处可跑。 容不得我说什么,墙下几人放开张大脸,他深一步浅一步的往监狱门口走来。我带着高老大往下面走去,隐约间,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当下多出一个心眼。 高大脸往我们慢慢接近,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更是明显了。 陡然,我冲高大脸喊了一声:“趴下!” 他早提防着呢,听我这一句提醒,动作也算麻溜。 那方头大耳的狱警端起手里的八一杠,往我脑袋一戳,脸上愧疚的表情经不住藏,全部浮现出来。 “对不起了小哥,高老大给我许了好处,想想也是,同样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着卖命的都当,高老大能日进斗金,过上富贵生活。可我到现在还没有娶妻下崽,每月拿着一小点钱,更是要听人使唤。” “不管怎么干,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计,不如尾随高老大一起,博个荣华富贵。” 我丢掉手里的八一杠,挺直了胸膛,反问一句:“虽然拿钱少,但起码问心无愧,做事坦荡荡。你问高老大,他晚上睡得着么?” “走。我晓得你身手不错,老实点,我不伤你性命。” 高大脸瞧见自己人内部出了叛徒,情绪非常激动,指着他破口大骂:“赵小子,你他娘的敢?那些兄弟一个个丢了性命,你却为富贵忘怀了初心,今天你敢走到他们那边,老子如果不死,以后必定不会让你安生。” 在他敲定注意那一刻,赵小子早就没有了约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些威胁起不到半分作用。 我慢慢往王大炮那伙人走去,赵小子跟高老大跟在身后,前一秒高老大的小命还拿捏在我的手里面,下一秒我的小命就反被他攥在手里。事情的变化,总是让人这么措手不及。 我心里没有一丁点惧怕,从容的走了过去。 扭头一瞧,张大脸没有莽撞的冲来,而是迅速跑到监狱里面,关上铁门。 “炮爷,要不要掀了这座监狱?” 有人问了句,王大炮摇摇头:“这是官面上的东西,既然目的达到了,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惊动了上头的人,到时候天罗地网,我们处境更危险。带着这小子,如果有人追上来的话,也好做个人质。” 王大炮皮笑肉不笑的瞧着我,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说:“我先前给过你机会,现在再给你一个,你这种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真不想轻易的杀了你。” 面对这种处境,一般人肯定从了,但是我仍然摇摇头,脸色平静得让王大炮变色。 “他真的是狱警?” 王大炮问了句。 高老大点点头,说:“生面孔,这段时间才来的,这小子不简单,暂且留着。” 第三百八十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初落到白贺雨手里那段时日,她总能变着法子的折磨人,那几天是过的屈辱些,被一娘们使劲儿的造,但也没有性命之危。今日落到这伙人的手里,情况要比上次危险千万倍,如果他们觉得我没有了用处,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心里晓得自己的处境,心想事事顺从着他们,不至于死的那么快。 将高老道救出,王大炮不再停留,带着人马转身就走,想要忙着离开这里。他脸上故意装出镇定的模样,却也害怕。 他在跟官面上的势力打交道,奇门宫再也不是往昔那个名震江湖的势力,十三被斩,奇门大圣被暂时封印。没有了高手坐镇,奇门宫沦落到任由这些小角色作威作福,他必定是清楚现在的情况,所以做起事情相当警惕。 “你是不是在想改用什么法子要出去?必要的时候顺便杀了我们?” 王大炮笑眯眯的问了句,我从他眼睛里面瞧见了阵阵凶光,接下来这段时间,特殊照顾是少不了的。我摊了摊手,摆出任命的样子,嘴里说道:“我要是身上有些功夫的话,怎么还会轻易落到你们手里?” 听着像是敷衍,仔细寻思一会儿,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在其中。 他收敛了眼中的凶光,没有在说话,大手一挥,潇洒离开。张大脸也够窝囊的,堂堂典狱长,手底下管着不少真家伙,居然还被弄成的这么狼狈。 他们带着我一头扎入深山里面,周围草木横生,脚下的山路陡峭凶险。泰缅边境,若是有认得的人一定会知晓这里的情况。当年越战过后,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荒凉得很。 杀了人,都不用去捣腾尸体,随便一搁,晚上自然会有东西帮你清理。 我珍惜自己的小命,路上唯命是从,让走就走,让停就停,跟小媳妇一般乖巧,高老大存心找我麻烦,却也挑不出来刺儿。往后背心捶了几拳后,往我身上吐了一泡口水。 我声音逐渐冰冷了下来:“擦干净了。”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两日一直顺从的人,会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与平常时间不相径庭的话来,还带着威胁的味儿。找了麻烦,高老大刚想离开,听见我嘴里的话,身子一顿,扭过头来盯着我,说:“今日我若是不擦干净了,你能如何?” 嘴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不是放狠话吓唬人,高老大必须死在我手里,我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平静的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这么说的后果,当然是又结实挨了一顿揍,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下手把握不住力道。我咬紧了牙根儿,尽管手脚上面很疼,但仍然没有哼上一句。 察觉到什么,王大炮掀开我的衣裳一瞧,顿时嘶的声吸了口凉气。 “你这小子,来头当真不小,身上这么多的口子,竟是没要掉你的小命。” 高老大也心虚了,不敢瞧我的视线,往后几天的时间,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此刻虽然是个废人,但身上依旧有一股无形的气场,那玩意儿说起来悬乎,能真切的感觉到。 两天时间,我们深入泰缅边境的深山里面,我认不得他们要带我去哪里?最后干脆蒙上我的眼睛,有一名汉子背着我,伺候的舒服。 王大炮在忌惮我,他不敢把事情往绝了做。 三四天的时间,便是自己的神经都快麻木了,要不是路上有人伺候着,我根本坚持不下来。一整条膀子红肿,仿佛有蚂蚁撕咬,扯开裤脚一瞧,两条腿也是一个模样。 “到了。” 王大炮整个人放松下来,他们扯掉蒙在我眼睛上的布条,下意识往前瞧去,一片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子。里面居住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乍一看,也没啥奇怪的地方,像个与世隔绝的村子。 我眼睛眯成缝儿,心头忍不住的跳,莫要小瞧那些人,他们身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本事。倘若谁觉得他们只是普通人,没点啥能耐,那么一定会为此丢掉自己的小命。 “大炮哥。” 一个花样少女雀跃着跑过来,脸上甜甜的笑,亲昵的挽住王大炮的胳膊。这女人皮肤白皙,给我一种能掐出水来的感觉。年纪十七八岁,跟丫丫差不多,但那高挑的身材要比同龄人发育的好。 “你们怎么带回来的外人?” 瞧见我后,先前还一副温柔形象的少女,脸上变得凶狠起来,抽出腰间的苗刀就往我看过来。 我眼睛一眨不眨,苗刀快要劈在脸上的时候,骤然抬起手来,用手背往刀身上面甩去。啪,只听声音清脆,少女一时没有防备,手中的苗刀脱落出去。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道行被废这是不假,但手脚上的功夫还在,只是使不出力气。 其他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往我们围过来,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都不见了,他们模样狠辣,一看就是狠角色。 “够了,我自由打算,现在不能伤他性命。” 王大炮挡在那少女面前,不然她继续纠缠下去,本以为接下来要过的是那阶下囚的日子。却是没有想到,王大炮根本没有把我关起来,任由我在周围活动。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你不过是个废人,让你跑,这老林子里面,能跑到哪儿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不排斥这种日子,反而融入进去。一身修为被废后,心底深处认为,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争斗,大家相处融洽,高老大也放下自己的精明与地位,现在只能从他眼睛里面瞧出憨厚。脖子上骑着一个,俩儿肩膀子各自扛着一个,都是穿着开裆裤的娃儿,嘻嘻哈哈的笑,好不欢畅。 我也跟着笑了出来,高老大对我戒备少了很多,摸出卷烟给我:“怎么样,没有想到么?” “你们留着我,是想等着白家人寻上门来的时候,用我来换这个村子的性命吧?” 高老大脸色巨变,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冰冷的问:“你不过是个狱警,你怎么晓得白家?” 我咧开嘴,从容的笑了出来。 “你们真当我是个狱警么?我不但晓得白家,还晓得流云殿,茅山小圣地,奇门大圣以及你们那个新宫主十三。” 之所以将这些话说出来,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王大炮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看来奇门宫的人,也不全是穷凶极恶之辈。 事情很快传到王大炮耳朵里面,他一脸凝重的找到了我。 张嘴第一句话就问:“你是谁?为何知晓那么多江湖上的事情?” 我摇摇头,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只凭这点就足够了。若是我真的想离开这里,你认为这三瓜俩枣能看得住我么?” 王大炮视线死死盯着我,好一会儿,方才满嘴苦笑着说:“就知道你来头不小,那次宫主与许老魔决战黄山之巅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奇门大圣也不知下落。奇门宫四分五裂,随后更是遭受那白家与茅山小圣地疯狂的追杀。” “也好,下了崽儿后,早就不想干那卖命的活计了,趁着机会,拖家带口的跑到这里,想谋求一分平安的生活。白家实在了得,那般通天手段,最后还是找到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为他感到庆幸,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借口把他们全部斩了。 紧接着,边上的高老大接过话来,说:“白家与茅山小圣地也就罢了,就怕那俩儿女人找上来,路上我们死伤不少兄弟,就是拜那两个疯娘们所赐。现在白家也找到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两个疯娘们跟流云殿会在附近集合。” 说着,高老大脸上忧愁得厉害,不情愿的说:“只可惜新家刚刚建好,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平静日子,现在又要拖家带口的忙活了。不晓得这次路上,又会有多少兄弟丢掉小命?” 倒是王大炮那个妹妹,脸上全是泪痕,苦苦祈求我:“你先前说能保住我们的性命,是真的么?我不想哥哥这样过日子了,我害怕失去他,求求你,帮我们一次。哥哥是奇门宫的人,但手上没有多少杀孽的。” 她跪在我的面前,哽咽之余,给我磕头叩首。 王大炮没有阻止,转过身去,这汉子也红了眼睛。 “我有预感,白家的人马上就要寻到这里了。” 高老大说完,也跟着跪下来,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按理来说,我与奇门宫是死敌。然而在这里生活了几天时间,打心底喜爱这里。 “若是他们寻上门来,你就跟他们提许越的名字。” 王大炮猛的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我,最后疯狂大笑出来:“哈哈,难怪,难怪!我说是谁有这般来头,我王大炮白白生了一双眼珠子,却是没有认出这个贵人来。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哎! 一声叹息后,我嘴腔里面苦涩起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身份暴露 我本不想暴露身份,思前想后,这次等龙掌柜他们赶来,在一双双火眼金睛下,只怕无所遁形。根本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之前我愿意来这里,便是因为云南边境偏僻无比,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把龙掌柜他们全部吸引过来,迟早都是暴露,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高老大抬头瞧着王大炮,晓不得他为何激动成这种模样,明明是笑着吧,却激动的眼泪都淌出来了。他张嘴问了句:“王大炮,莫非这小哥有啥大来头不成?” 王大炮此刻瞧我的视线恭敬,他微微摇头,嘴上说:“来头?可大着呢,得了,大家都去洗洗睡吧,既然小哥都把头点了,那么就不会出啥事了。” 瞧着他脸上信心满满,高老道也不眼笨,晓得这次有救了,赶忙是说尽了好话:“小哥,我老高之前有眼实不得泰山,说话有些冲撞了,等这件事情过后,亲自给你磕头赔罪。” 救他们,是瞧中这里的淳朴之情,倒不是刻意与他们拉近关系。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的山野小子,做事情也不顾后果,就晓得横冲直撞,连性命都不顾了。现在明白了这些道理,倒也算不上太晚,瞧他们重情义,全部加起来好几十口子,也不能让白尊他们斩了泄恨。 按照龙掌柜的办事效率来瞧,多则两天,断则今天晚上就会找到这里。铁牛是个山野追踪的高手,凭的就是他那种比女人还要细致的心思,之前不明白这里的情况,我路上留下不少踪迹,他们肯定会循着我留下的踪迹找上来。 “王妮儿,快给小哥陪个不是,今晚就由你陪着他吧。” 王大炮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这句话耐人寻味,王妮儿明白其中的道理,脸上犹豫起来,最后牙齿一咬,不再说话,一副随君采摘的样子。 瞧着这般模样,好像我会拿她怎么着? “行了,你走吧,还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伺候。” 我摇摇头,手里夹着烟就要离开。 王妮儿哪儿能依了我,她心中清楚着呢,先前我不过是提了一个名字就能让王大炮那么兴奋,肯定有啥来头。现在是点头答应了,万一始发之时,我忽然反悔了,到时候无人能救她们。 王妮儿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特别那窈窕的身材,没的说。 换成别人,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肯定还会中了这招美人计。我心里却一丁点歪心思都没有,我自认算不上好人,但也不会糟蹋人家大闺女不是? “你怎么还不走?” 被她这样跟着,我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若是以朋友间的情意相处也没什么,偏偏她那副今晚必须发生点什么的模样让我憋得难受。 “只有今晚我给你了,你才会真心救我们的性命,放心吧小哥,以后我自然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王妮儿低着头,能让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那得下多大的决心? “我许老魔说过的话,何时失信过?说了会救你们性命,到时候自然会帮你们拦着,有我在,流云殿殿主亲自来了,也不敢咋整?” 提起许越这个名字,王妮儿或许认不得,但是从我嘴里听见许老魔这个名字时,那双眼眸里面闪烁着精光,嘴里怪叫一声:“呀!” “你是白家的许老魔?” 王妮儿一脸崇拜,脑门上全是小星星。 嘿,还以为别人都怨恨许老魔这个名字呢,听听就晓得不是啥好鸟。王妮儿突如其来的表现,一时间让我哭笑不得,别样不崇拜,偏偏听见许老魔这个名字就来了心思。 我歪头瞧着她,问:“难不成你还认识我?” 王妮儿摇摇头,变得拘束起来,两条小手晓不得放在哪里,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了。 “我不认识,但是从我哥哥嘴里面听见过你的名头,连茅山小圣地跟流云殿都奈何不了你,甚至奇门宫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变成这种模样。江湖上的人,谁不识你这个名头?” 到了王妮儿嘴里面,我俨然被刻画成了活神仙,摘星拿月无所不能。倘若真有那种能耐,我现在还会是个废人么? 我掀开衣衫,露出膀子上那一截铁杆子,说:“瞧瞧我现在的样子。” 王妮儿抿着小嘴,没有在说话,见我嘴里好说话,她也不认生,开始磨着我讲讲往昔那些威风事情。我不曾觉得威风,反而不愿意回想以前那种红着眼睛玩命儿的过往,哪一次不是从尸体堆中被人刨出来的? 不过我还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王妮儿听,她与我坐在屋顶上,享受着周围的宁静。我成了说书的先生,从杀龙岭说到阎罗大殿,又从阎罗大殿说到茅山黑铁令,以及铁牛自废金身。 王妮儿仿佛整个人置身其中,不时的怪叫一声,差点没把我在精神上吓出个什么毛病? 她用小手拖着下巴,仔细的聆听着我身上的往事,到现在,她对我再也没有一点敌意,眼中全是狂热的崇拜。 “奇门宫的宫主真的废掉了你一身修为么?我见过那个宫主,当时跟着老哥去的,只敢远远瞧一眼。” 某些方面,她的天真从未改变。 “我也有个妹妹,年纪和你差不多,叫做丫丫,只是不晓得现在她在哪里?是死是活?” 从王妮儿身上,我瞧出了丫丫的影子。 似乎想起什么,王妮儿脸上煞是羡慕的对我讲:“许越哥,那两个女人,应该就是白家大公主跟尚韵了吧?听说你葬身在黄山之巅后,她们满世界的找你。我们躲到这里,主要是为了避开她们。”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说:“以后你们就不会被白家与茅山小圣地无休止的追杀了,看来该去一个地方了。” 整夜时间,我将藏在心底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王妮儿一直安静的听着。之后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我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此次离开后,这辈子都不会相见,所以才会把那些话全部说了出来。 第二天,所有人对我的态度变了,每个人脸上都有很恭敬的神色。 他们的性命掌在我的手里面,只要白家寻来,有我在的话,不但能保他们性命,还能断去以后的威胁,将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我被奇门宫的人掳走,把张大脸吓得够呛,我若是出个什么闪失,流云怪罪下来的话,他算是活到头了。不光为了救我,而且他也在救自己的命。 当天晚上,布置在百米外的大阵被人触发,较真起来,这玩意儿算不上真正大阵,无非就是一些简单的奇门遁甲而已。只要有人进来,就能触发此阵,从而惊动这里的人。 王大炮找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来了。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木屋,瞧见张大脸往我们走来,白尊跟在他的身后。 瞧见那那一柄宽大道剑,王大炮变了脸色,求我救救那几十口子的性命。他们没有犯下任何罪孽,不应该死在这里。 “嘿,奇门宫的余孽到会挑选地方,若不是事情来的偶然,想要找到你们,还得花上不少功夫。” 白尊脸上全是藏不住的杀意,百数米的距离,眨眼时间就到了近前。 我的注意力没有在白尊身后,而是猛的扭过头,身后的屋顶上不知道何时站着一道人影。 她冷若冰霜,身穿一套雪白的裙子。 从下往上瞧去,那一头青丝随风飘动,笔直的身影就这般站着,期间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我能察觉身后的人,完全就是一种敏锐的直觉。 那张脸,便是死了都不会忘记。 几秒钟的时间,白尊一步踏来,手中的道剑带起一阵狂风,往王大炮脑袋上劈来。若是被劈个结实,他会被愣生生斩作两截。 躲在屋子里面的人传来惊叫声,关键时候王妮儿挡在了王大炮前面。 我横移一步,恰好挡在他们之间,拿捏的正好。白尊手中仿佛瞧出了什么东西,手中的道剑在距离我脑门寸许的位置停住了,稍微往前一分,我脑袋也就飞起来了。 “你是谁?” 白尊眉头拧得紧,嘴里古怪的问了句。 张大脸不停冲我招手:“小哥,你快些过来,当心那些奇门宫余孽。” 我没有搭话,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平静的问出一句:“铁牛他们可还好?” 因为我蒙着脸面,又撕扯着嗓子,白尊一时间认不得我,脸上立马警惕起来:“ 你他娘是谁?” 尽管如此,他还是收起了手中的道剑,听见我嘴里问出铁牛的情况,他也不敢乱动。铁牛在白家的地位与龙掌柜差不多,如果斩错了人,铁牛怪罪下来,十个白尊都不够斩的。 我在白尊一眨不眨的视线下,慢慢扯掉脸上的纱布,露出自己的面容,又问上一句:“还认识我么?” 白尊慢慢的瞪大眼睛,身子剧烈的哆嗦着。 那一瞬,我分明感觉身后屋顶传来一阵很明显的波动,转身望去,尚韵早已满脸的泪痕。 “我找你这狗日的找得好苦。” 尚韵慢慢走到我身后。 第三百八十三章 情意缠绵 眼眸里相思的泪水,晃荡几下,再也掩饰不住,哭得更是厉害。从流云嘴里面听见我葬身黄山之巅后,尚韵承载了太多的伤痛,身后两条小手抱住了我,那一抱,仿佛间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彼此心里只有着对方。 我把头埋了下来,嘴里小声说上一句:“对不起。” 尚韵刚接触了我,身子便是抖了一下,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把扯掉我身上的衣衫。借着深夜的月光,所有人视线都往我瞧来,特别是嵌在膀子上面一根根明晃晃的铁杆子,现在能走动全是依仗着这些铁疙瘩。 “你的修为……怎么会这样?“ 白尊嘴里惊叫了一声,走过来在我身上一阵摸探,最后脸色惊骇得紧。 尚韵用小手掩着嘴,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自顾留着眼泪。她们眼劲儿狠辣,只稍随便一扫,就晓得这一身道行全部废了去。如今的许老魔不过是个连累活都做不了的废物,我心里能坦荡面对这个问题,嘴上倒也没有多说。 “难怪之前我居然没有认出你来,身上的道行一朝尽毁,根本就察觉不到那熟悉的气息。你在黄山之巅到底做了什么?怎会落得这种下场?” 瞧着我现在的模样,白尊最是震惊,说话都哆嗦起来。 修行道士,死也就死了,最怕被别人废去一身修为。努力大半辈子,餐风饮露,参悟各种玄奥道术,好不容易练出了一些真本事,却别人毁了所有努力,谁受得了如此打击? 白尊震惊的不止是我的道行被废,更有那一脸的平静。 那一战,实在不想回忆,疯三爷诸多绝世大拿甘愿奉上自己的三魂六魄,好几位绝世大拿的魂魄融入我的身子,才有能耐与十三一战。若不是流云在悬崖下面接着我,恐怕早就没有性命站在这里了。 “对不起。” 尚韵哭得凶,她了解我的性子,表面上平静,只怕心里不好受。这一身的修为不是说来就来,那得经过岁月的敲磨,现在被人废了去,心胸再是宽广的人也承受不住。 我笑了出来,说道:“能捡回一条小命就算万幸了,至于身上的本事,废了就废了吧。” 先前尚韵还在怨我为什么不会去,见我身上的情况后,她心里立马晓得了其中的缘由。我不愿意去找她们,就是生怕连累她们遭受无端的祸劫,明白了事情的收尾,尚韵心里的怨全部转化做了心疼与怜悯。 白尊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不但身子,就连精神上都放松了不少。 人一高兴,啥事都好说。 “这些可都是奇门宫的余孽,你为什么挡在他的身前,别忘记奇门宫以前怎么祸害你们的?” 虽说白尊嘴上这么问,不过手上倒也没有在抬起那柄道剑,我要保住他们的小命,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无论怎么说,老龙安排的官位都在那儿摆放着呢,白尊神经在大条,也不敢轻易冒犯了自己的老大。 “他们不过是奇门宫的小喽啰而已,上不得台面,而且也没有坐下多少罪孽。这拖家带口的,日子过的不容易,以往的事情,就算了吧。” 王大炮连连点头,哭着穷,嘴里附和我说的话:“老哥,以前都是听令行事,现在树倒猢狲散,我已经脱离奇门宫。还希望高抬贵手,放身后那些老小一条性命。” 今天晚上我若是不在的话,白尊与尚韵必定把这里屠个干净,说起来也算王大炮的造化,正巧将我掳来。所有事情碰在一起,产生出来的结果让人预料不到。 用白尊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么差不多把江湖翻个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到我的踪迹。倘若晚上几天,龙掌柜可能要急眼了,到时候带着人马杀上流云殿,去找流云的麻烦。 我们了结对方的性子,他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王大炮转身吆喝了一句,几十口子全部从屋子里面涌出来,跪在地上求恩。王妮儿也跟着一起,那种模样,倒让人软了心,舍不得下手。 白尊犹豫一会儿,说:“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得等主子他们来了定夺,不过只要你在,说什么主子也会点头同意。” 这些话咋听不明白?王大炮他们晓得性命可算保住了,一老爷们儿不嫌羞,红着眼眶,嘴里感概道:“终于不用再流离失所了。”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高老大干的买卖毕竟不光彩,哪儿有祸害自己同胞的说法。我警告了几句,说是:“以后你转行吧,倒卖面粉儿,来钱快,但干的都是掉脑袋的活计。找个光彩些的勾当,做起来也问心无愧。” 高老大忙不迭的点头,说这就洗手不干了,以后就住在这里。 随后白贺雨也赶到这里,当瞧见我的面容后,她足足愣上好几分钟,最后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敢在说一句话。整个白家,她最怕我,我也晓得她为何这么做? 修为被废后,眼界看的也广了,明知了很多事理。我没有责怪她的心思,嘴里说:“起来吧,这事情做的不错,好好珍惜眼前的机遇,有些时候,收敛自如,方能算作上乘。” 白贺雨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惊恐的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倒是张大脸瞧傻了眼,长大了嘴,脸上好不震撼,他心里也瞧出我来头不小,却是没有想到,白贺雨都跪在了我的面前,便是白尊与我说话的时候,也要拿捏着语气,说不出来的恭敬。 这下子他应该明白流云为什么郑重的与他说出那些话了。 “小哥,倒是没有想到,这般来头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这做小庙,简直容不下你这尊活佛啊。” 他苦笑着奉承了几句。 “龙掌柜他们啥时候到?” 既然身份暴露,我就不会继续隐瞒下去,嘴里问了句。 白尊不敢迟疑,立马就说:“他们明天早上就会赶来,我们今晚现在这里歇息着,等明天他们来了,在做接下来的打算。现在奇门宫四分五裂,跑了好多高手,这种仇怨不能说放就放,如果不将那些人斩绝,以后肯定还会生出意外。” 王大炮忽然抬着头,说:“我晓得一些人的藏身位置,反正现在已经脱离奇门宫,谈不上背叛。里面有两个高手,前段时间跑到泰缅里面作威作福,我心里瞧不起,也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各过个的日子。” 王大炮心里非常聪明,他在打什么小算盘,大家伙心里都晓得。不过白尊碍于我这层面儿,没有点破,只是点点头,说待会儿去找他说出下落。 玩生死里面走了一遭,包括高老大在内的人都湿了一身,没人能体会那种自己生死掌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就像当初在黄山之巅一般,我对上十三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连他一招半式都接不下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我却是体验了一次。 不过我使出的方法与王大炮截然相反,他是选择了放下尊严,而我则是看重尊严,宁愿丢了小命,也不想丢掉一分男人的脸面。 “越子哥哥,谢谢你。” 王妮儿冲我甜甜的一笑,挽着我的胳膊撒娇,哪儿还有当初要用苗刀劈了我的女汉子形象。她现在就是一直温顺的猫咪,柔情得很。 如今在我面前,尚韵变得紧张起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我抬头瞧着她,嘴里冷冷的笑着:“怎么,是不是在寻思该不该在白尊眼皮地下整死我,现在可是好机会,白刀子捅进去,红刀子抽出来,我这条小命就算搭在这里了。” 尚韵脸上委屈更甚,眼泪又差点挤了出来,容不得她张嘴解释,我一把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揽到胸腔里面,紧紧的抱着她。 她僵硬着手脚,脸上诸般坚强的模样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藏在心里的委屈涌现出来,哭的很是伤心。 “越子,对不起,我不该刺你那两剑的。” 王妮儿自然瞧出这个女人是谁,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两剑,心里早就忘怀,只要以往那个红颜重新回来,这就足够了。 要不是逍遥老道亲口与我说起,我根本猜测不出来,那一天在无象台,我将发簪还给她后,她回到昆仑木狱,整整哭了一夜时间。 那些冰冷,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我没有刻意去问她这么做的原因。总之我没有说错,我不相信尚韵会真的斩了我。 以前不相信,当时不相信,往后更是不相信。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我,只晓得死死抱住尚韵,恨不得把她按进胸腔子里面。 “师父,师父在昆仑木狱里面等着你。” 尚韵把嘴凑到我耳朵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不作声色的点点头,说:“那天把你打伤的人,是不是白子溪?” 听见这句话,尚韵没有了声音,两人间陷入沉默。 她不想回答,我没有去逼迫,等她想说的时候,自己就会说出来。 “你应该感谢十三废了你的修为,真正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最后一面 尚韵让我不要多问,等见到逍遥老道的时候,这些事情都会明朗起来。 这一晚,便只有我们两个人,尚韵依偎在我怀里,整整做了一晚上,嘴里的话没有超过三句。有些话,即便没有从嘴里面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晓得。 按照白尊所说,龙掌柜他们会在第二天早上赶到,他已经把我的消息传送过去。他们在云南边境找到我,按照他们的性子,怕是会放下所有事情,连夜赶来。 然而到了第二天中午,却没有瞧见龙掌柜与他们赶来,我心头一跳,暗骂出事了。同时,白尊着急的找到我,仿佛老天坍塌下来一般,他那张脸彻底变了色,白贺雨哆哆嗦嗦的跟在他身后,眼泪都急了出来。 “老龙他们出啥事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狂跳,一股压抑的感觉将我笼罩,从未有过。 白尊好几次张开了嘴,瞧了我一眼后,又沉默下来。 “快说。” 受到那种感觉影响,我来了脾气,瞧见白尊这么扭扭捏捏,当真是比他还要着急。他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深深吸了一口,说:“越子,答应我,不要莽撞。” 我点点头。 白尊苦笑出来:“主子他们在半路被奇门大圣劫到……” 然后呢? 我猛的从地上站起来,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在打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疯三爷他们拼尽最后一丝魂魄,用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将他钉在黄山断崖之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突破封印。 龙掌柜把我从谷灵冥狱救来的那一天,我们经历诸多九死一生的场面,其中的深厚感情,没人懂得。就像我不想让他们受此事牵连,独自一人去黄山之巅赴死,为了保住对方的性命,我们会选择同一个方法。 话说一半,白尊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睛里面黯淡了几分。 “老龙不行了,去看看他吧。” 轰隆,脑海里面顿时狂风巨浪,一声炸雷响起,往后退了几步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脑仁儿一阵剧烈疼痛,陷入短暂的空白中,所有思绪都在此刻停滞起来。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懵在原地,自己能接受修为被废的事实,但听见龙掌柜的情况后,情绪差点在刹那间崩溃。 “铁牛呢?铁牛怎么样了?” 白尊一声叹息,告诉我铁牛暂时没事,龙掌柜帮铁牛挡住一招半式,关键时候若不是流云出手,所有人都得死在奇门大圣的手里面。 我攥紧了拳头,便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倘若我斩了奇门大圣,就不会发生这般事情。 “越子?” 尚韵想要安慰我,却不晓得该用什么法子安慰。 当天没有任何的停留,所有人往流云殿总部赶去,白家,茅山小圣地,流云殿,分散在五湖四海的人,放下了所有事情,第一时间赶到流云殿。 路上,我一言不发,尚韵害怕我憋出什么病根,不停的与我劝说。若是其他事情,我倒也能看得开,如今龙掌柜面临着生死,叫我如何去看? 若不是白尊他们找到我,没有见到龙掌柜一面,只怕会留下终身的遗憾。我想要让自己平复下来,然而没有半分作用,凡是愈发的激动。 行到半路,白尊找到我,二话不说将我背了起来,脚下施展出缩地成寸,疯狂的往流云殿赶去。尚韵丢下白贺雨她们,紧紧跟在白尊身后。 “老龙,不行了,必须在今天晚上赶到流云殿。” 白尊只说了一句话,他步下生风,两边的林子飞快后退。缩地成寸这门道家神通最是消耗人的力气,一早上的时间,不见他停下歇息半刻,反而越来越快。 而且还背着一个人,那种恐怖消耗让白尊魂魄透明起来,及其的虚弱。我想让他休息一会儿,他却是告诉我,龙掌柜撑到现在,就是想要见我最后一面。这件事情,他白尊必须办妥当了,不说流云殿,就算天涯海角也要在今天之内赶到。 最后白尊在飞奔中跌到在地上,连带着我甩出去十数米远的距离,没有耽搁半分时间,由尚韵亲自背着我,二人互相交换,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赶到流云殿。 犹记得那一晚的流云殿,凝重的气氛中,挤满了人头。茅山小圣地所有道士全部下山,包括白家全数鬼魂全部赶到流云殿总部。傍晚时候,阴风四起,那般气氛压得人快喘不过来儿。 我没来得及换洗,依然穿着那套狱警的工作制服,那条从黄山脚下蜿蜒至办公楼的石梯上面,每隔一步就有一个人看守着。成千上万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各样的情绪都有。 那张脸,阴沉的厉害,白尊安静的跟在我身后,没敢说一句话。 见惯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今日的局面让我承受不住,要分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情深义重的龙掌柜。一路来,他承载太多的压力,智云跟老赵的死,好几次都差点让他崩溃。 无象台上,罗大屌被龙虎山掌门斩杀,他缓了一年时间,头上也生了白发。精神上的压力,永远是最容易让一个人崩溃的。 一路上,我瞧见很多老熟人,白姬,白子溪,小舅,铁牛。 “死的人,应该是我。” 铁牛好几天没有睡觉,他赤红着眼眶子,秃废的站在原地,瞧见我走来,甚至不敢瞧一眼我的眼睛。他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龙掌柜,心里对我愧疚万分。 在我们之间,龙掌柜的修为最弱,用自己的血肉身子挡下奇门大圣的那一招一式,能扛到现在,全是心腔里面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情况怎么样?” 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才问出这么一句平静的话来。 流云摇摇头,说:“情况比太乙真人的还要糟上几分,可惜这根好苗子了,这些时日来,他帮了流云殿不少。若是放个三五十年,他能超过老师,可惜,实在可惜了。” 语气中,不难听出那一分深深的惋惜,龙掌柜的作为大家都瞧在眼睛里面。能让一名绝世大拿做出如此高的评价,也不枉废了这一辈子。 铁牛欠三组太多的恩情,智云的死,也是与他有太多干系。今日龙掌柜落到这种结局,更与他分不开关系。虽然没人会为此说上一句铁牛的不是,但是心中那种愧疚,让他这段时间变了一个人。 我瞧向小舅,他自然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与流云一样,摇摇头说:“我清楚你们的关系,如果还有法子的话,我早就出手了。奇门大圣出手狠辣,压根儿没打算留他们的性命,他本来就是绝世大拿,承载了十三的修为后,更是突飞猛进,谁也不晓得奇门大圣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以往本能往胸膛上啪啪拍着说,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后悔,但今天我后悔了。若是知晓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就算拼着性命,也要斩掉奇门大圣。 看着我与整件事情没有太多的关系,但谁都明白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当初糊涂。不料最后关头,被奇门大圣摆了一道,我本该清楚的记着,就算他现在是鬼魂之身,仍然是个枭雄,只要能做成事情,至于过程用出什么手段,根本就不在乎。 然而心中再多的怨悔,现在只能交织做一声简单的叹息。 “恭送主子。” 当我们往办公楼走去的那一刻,整个白家小鬼全部恭敬的跪在地上,温度骤降,气氛更加压抑。 龙掌柜作为麻衣神相一脉的后人,曾经为三组算过以后的命运,那会儿,他早应该算出了这一天,却没有跟人提起。 走廊那股药水味儿,实在熟悉,第一次就是在这里送走老师,接着又到太乙真人。这一次,要送的却是生死兄弟龙掌柜。 “你们进去吧。” 流云他们识趣的站在走廊里面,没有跟着进去。 陡然间,他转身大喊一句:“奇门,做事莫要过分了,今日你若是敢上来一步,拼掉流云殿的底子,也要将你斩在黄山之上。” 一股强大的气势在黄山之巅弥漫,奇门大圣出现在在那里,立马让流云殿提心吊胆。流云也急了眼,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不知道为什么,奇门大圣并没有动手,似乎在惧怕什么是新。兴许真与流云说的一样,他在惧怕流云殿与他换了性命。 推开房门,我瞧见了龙掌柜。 他身上并无什么血口子,真正致命的伤势,在身子里面。 “越子,你终于来了,我就晓得你不可能葬身在黄山之上。” 现在的龙掌柜仿佛一个没事儿人,谈笑自如,然而我却感觉到他的三魂六魄正在飞速消散。 奇门大圣好狠的手段,居然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留下一分。 “我来了。” 这一次的相见,将会是永别。 “铁牛,无须自责,若果位置调换,你仍然会挡在我的前面。以后白家主子,便交给越子,当初我告诉你们三组会一飞冲天,却是没有说,我命中会有此劫。” 铁牛咕咚一声,跪在龙掌柜面前:“智云与你都是因我而死,你让我如何去看待?” 第三百八十五章 滴血立誓黑铁令 这个心结,铁牛解不开了,瞧见老龙三魂六魄迅速的飞速,心窝里面就像有刀子在刮。那种疼痛劲儿,三言两语根本表达不清楚。 “越子,我还有个心愿,当初从一组出来创建三组,本想博出一个前途。走到今天这步,三组再也不是原来的三组。我死后,帮我完成这个愿望,重新组建一个三组,带着他们博出一个未来,也好了了心中的遗憾。” 龙掌柜脸上非常平静,现在面对随时魂飞魄散的结局,他比谁都淡定。经历那么多事情后,他也看开了,有些事情比生命更为重要。 我点点头,眼泪夺出。 抛开那重如山的恩情不说,一路走来龙掌柜帮了我们太多,一起患难,一起拼杀,如今瞧着好日子快要来了,他却没有了性命去享受。这般情义,实在割舍不了,哭也在情理之中。 “得了,别跟一娘们似的,不就是死么?老龙我这辈子赚了,白家还有些钱财,我已经吩咐了白尊,让他事后全部装给你们。当心,死人钱莫要使的太快,多行善事,集阴德,添福寿。以后的白家,由你来主持吧,拼了一辈子的底儿,不能因为我死掉就散了。” 这个时候,龙掌柜还在交代以后的事情。 铁牛抬起通红的眼睛,瞧着龙掌柜问:“就说你自己的愿望,这人都要死了,你他娘的还顾着大局。” 龙掌柜挣扎了下,半靠这病床,让我们伺候着把烟点了。 “我这辈子举目无亲,是老师养大的,若是愿望,老赵跟智云还有家人。以后善待他们就行,越子,你现在是执命人,更是白家主子,以后做事情不要随了心意,考虑的深远,方能成就大事。” 他深吸一口气,呛得眼泪打滚。 我点点头,把这个承诺看得无比重要。 “接着这枚谷灵令,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逍遥老道都已经帮你置办妥当了。是时候出手了,成败全看这一次。” 这一枚骨令,正是从白老鬼身上抢来的白家主子令,姜家,许家各有一枚,只是不晓得其它骨令的下落。听着龙掌柜的话中之意,其余的骨令都在逍遥老道手中。 小舅曾与我说过,不要相信逍遥老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没有选择。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泥偶,被人攥在手里,任由的捏,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 “若是我主动来找你们,事情就不会变成这般局面。” 我心里悔恨,忍不住情绪,脑仁儿就像烧开的汤水,开始沸腾起来。 从始至终,龙掌柜脸上都没有变换过一下脸色,如今瞧见我平安归来,心中也没有了什么遗憾。那口气,终究从鼻子里面吐出,龙掌柜慢慢闭上眼睛,脑袋歪到一旁。 “龙掌柜。” 气急之余,血气窜上大脑,我怒火攻心,胸腔里面一阵滚烫,我噗的一声,张口吐出一滩猩红的血浆。两条腿狠狠跪在地板上面,死死抓着龙掌柜的手。 我欠他太多恩情,没来得及还,便阴阳两隔。 铁牛像是丢了魂魄似的,垂着头,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当初智云跟老赵被斩,龙掌柜的心情,怕是与我们现在的一样,深深的无力感。听见这一身喊,小舅他们闯入病房,他们脸色难看,龙掌柜不忘旧情,在流云殿最难的时间,选择了出手帮忙。 在场的人,谁没有承过他的恩惠? 流云连叹了好几声,嘴里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 小舅走过去瞧了几眼,嘴上说道:“不行了,三魂六魄已经消散,我那些聚魂的手段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除非有奇迹出现。” 我仿佛瞧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按住小舅的膀子,使劲儿的摇晃,嘴里一直重复着什么奇迹? 小舅晓得自己不说的话,我会崩溃的,当下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我们:“奇迹就是达摩后人,他那手奇医之术不但能医治活人,更能救治死人,即便魂飞魄散,也能从造化中夺得一线生机。可惜他保住了那些绝世大拿的魂魄,伤了阴德,生出不祥,死在黄山之巅,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 这么说,世上再也没有谁能救下龙掌柜。 “这孩子倒也像他老师,你本该死在黄山之巅的,你可晓得为什么活了下来?” 小舅反问我一句。 那时候的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心窝里面绞痛难忍,牵扯了以往积攒下来的病根儿,张嘴又是喷出几口血浆。手脚上面火辣辣的疼,最后一阵无力,软软的额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尚韵想要把我搀扶起来,小舅身手将其拦住,脸色凝重的说:“不要动他,身子里面逆转了血气,这时候谁要是动弹一下,会要了他的小命。” “你命中本该有这一劫,是龙掌柜帮你扛了过去,他本该多活三个月,而且能留下三魂六魄去投胎转世。他在三组的时候,捉鬼拿妖,积攒太多阴德,下一世非富即贵。奈何他之意要帮你抗下此劫,两劫叠加,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这份情义,不要忘记。” 龙掌柜选择牺牲自己,不但救了铁牛,特间接的救了我。 铁牛因为修炼了丈二魔身的缘故,血气翻滚起来,比我还要恐怖。他吐出一口血后,昏死过去,被茅山众多道士七脚八手的抬了出去。 “龙掌柜的白事,我一个人来办。” 强忍着复发的伤势,我独自一个人帮龙掌柜梳洗了身子,换上体面的衣衫,虽说人死了,模样却贼有精神。 这一天,是我一辈子来最压抑的一次,古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情义至深处,自然有泪可弹。我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这辈子倘若还有机会,一定要把奇门大圣镇压千百年。 这般仇怨,只怕解不开了。 怕我生出什么意外,全程尚韵都在陪我,她重梳了长发,用一根束带挽了起来。我无心去欣赏她这种变化,眼睛里面只有龙掌柜的尸体。 对于他的死,心中难以接受。 他的葬礼很是匆忙,几乎在第二天,小舅挑选了风水,选好了地址,挖坑的时候泥土里鲜血直流。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流云好几次变了脸色,最后瞧了一眼小舅后,嘴里没有说什么? 下葬之时,包括茅山小圣地众多道士在内,所有人跪在地上。龙掌柜隆重葬礼要超过太乙真人与老师,他结交那些熟人也远远赶来,瞧见眼前的局面后,匆匆上了一柱香火,也算对这根情义有个交代。 那些都是道上的人,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预料到江湖要彻底变天了。 我跪在所有人的前面,待福寿棺入了土,开始往上面埋土。在我老家有一种说法,亲人每往棺材上面添一铲泥土,就代表着对死者的一分祝福,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 尚韵与白子溪分别跪在我的左右,她们互相瞧了一眼,跟着我磕头谢礼。 龙虎山跟青城山都派人前来参加龙掌柜的葬礼,流云也在此时宣布,龙掌柜,我以及铁牛正式成为流云殿特殊小组的成员。 一些达官显贵纷纷上来表示祝贺,包括宗教局的掌事人也亲和的交谈了几句,那层身份我倒也没有放在眼里。这些富贵都是龙掌柜带着我们用血汗拼出来的,如今在他尸体近前谈及这等事情,岂不是成了畜生? 见我没有心思,那些人说上两句,表示了祝贺,然后往后退出几步。 葬礼上,来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道士,他远离人群,独自站着,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这个人就是当初我们从茅山小圣地十八层地狱里面救出来的道士,之后他不作声响的离开,这件事情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瞧见他出现在这个葬礼上,我沉下了心。 他犹豫了下,用唇语冲我说了一句:“我在昆仑木狱等你,办完了这些事情,就来找我。” 随后头也不扭的离开了。 小舅跟流云若有所感的转头瞧了一眼,却发现那个道士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缩地成寸? 我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在十八层地狱里面,根本没有瞧见他有这种本事。 龙掌柜葬礼之日,铁牛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忙坏了茅山邢堂的长老。一整天时间他都是处在严重昏迷的情况下,没有来得及送龙掌柜最后一程。 浩浩荡荡数百口子,无论是活人还是鬼混都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头系孝布。小舅嘴里喊出一声时辰已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三拜九扣。 他以往手里掌着江湖上的绝顶势力,地下三大势力汇集的白家,茅山小圣地,流云殿,这些势力放在一起,绝对能屠掉任何一家玄门正宗。 人数不多,但道行却是最高的。 当着坟碑的面,我滴血立誓,一定要镇压奇门大圣,并以白家主子的身份,命令白家倾巢而出,灭奇门宫所有逃走的力量。 流云殿,茅山小圣地,龙虎山,青城派,几乎整个江湖上的势力凑参与起来。很大程度,是卖流云,铁牛,还有我的面子。 流云身为绝世大拿,铁牛是茅山掌门人,我又接手白家。 所有奇门宫的余孽,都上了茅山黑铁令。 第三百八十六章 威胁 百年前,奇门宫被整个江湖道家追杀,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宫中各路道家高手被斩不少。一战过后,奇门宫一蹶不振,差点被连根拔起,是奇门大圣救了奇门宫。寻常人一生不过八九十年的时间,按照以往的生活水平,平均寿命都在四五十岁。 也就是说,这百年时间足够两代人生老病死。 每次奇门宫出世,都会搅得江湖鸡犬不宁,难怪当初会被以流云殿为首的江湖道家追杀。当年的情况又重新上演,这一次奇门宫不会再有机会,便是追出国外,也要将那些余孽全部斩了。 接近数百人上了茅山黑铁令,这是茅山自从开山创门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凡是上令之人,茅山会穷极一生去追杀上令之人,不死不休。连小舅都不得不诈死逃过一劫,若是三五年过后,等茅山缓了那口气,那般追杀,宽阔的天地都没有任何容身场所。 我跪在龙掌柜坟头,一整天时间不吃不喝,都没有动弹上一下。下葬了龙掌柜的尸体,来人纷纷退走,流云他们也个各自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 期间尚韵来了四五次,她为我带来吃喝的东西,瞧见我仿佛丢了魂魄似的,晓不得怎么安慰,陪我站了一会儿,也就悄悄的离开。 夜空晴朗,惨白的月光洒在坟墓之上,瞧着那一截石碑,我心生泛起一阵凄凉的感觉。如今一路走来的五人,只剩下我与铁牛,包括那葬身在无象台上的罗大屌。 若不是他帮白子溪挡住龙虎山掌门那一招,死的就是白子溪,赤龙岭上她含泪下跪的场景历历在目。罗大屌的恩情算是换了,可我自己欠下诸多重如泰山的恩情,这辈子还不清了。 凌晨左右,我睡的正是香甜,陡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尚韵与白子溪本事鬼魂之身,走路无声无息,根本听不见脚步声。至于流云则是离开流云殿,谁都不晓得他去了哪里,而小舅没有什么修为,走路不可能这般轻盈。 二话不说,我往地上一滚,摸出黎天古匕,往身后这个人送去。 除了奇门大圣,还会有谁? 以他现在的道行,能一掌拍死龙掌柜,却让他留了一口气。目的就是想要引我出来,这段时日,他一直躲在黄山,流云离开之后才敢出来。真若拼杀起来,所有人都会被他斩杀,不过事后他也不会好受。 他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所以迟迟没有出手。 奇门大圣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瞧见我手中的古匕往胸腔上面扎来,他不躲不闪,当真狂傲。我明白自己现在根本伤不了他,只是心中怒意冲撞,脑袋里面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操起家伙冲上去。 古匕刺在他的身子上面,却破不开那一身坚硬的皮肉。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我倒也不敢夸大,现在你不过是个半废之人,就算手里有道家神兵也伤不到我的分毫。何况我有魔极法相,奇门幻象两门魔功护体,你怎么跟我斗?” 奇门大圣的语气非常平静,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黎天古匕上面,瞧都没有瞧我一眼。 “可惜了,这古匕偏偏只能让你一个人使唤,我抢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我喘了两口,嘴里冷笑道:“当初你怎么不敢用这种口吻与我说话?假若有一天我恢复修为,便是阎王来了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奇门大圣今晚出现,瞧着那双平静的眼睛,倒不像来取我性命的。我心中有一股怒火正在燃烧,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尚韵她们察觉到这股强大的气势,匆忙赶来,第一时间就瞧见奇门大圣站在我的对面。一旦动手,今晚所有人都得死在奇门手里,我嘴里大喊了声:“住手。” 尚韵张了张嘴,却为多说什么,一脸紧张的挡在我面前。 白子溪也随后赶到,我以前就算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会被两个女人挡在前面保护,心中万般憋屈。 “师兄,你越活越回去了,我真想取走你的小名,凭着这两个娘们儿,她们挡得住么?” 奇门大圣往前走出一步,浩瀚如山岳的道家气势轰然压落,白子溪与尚韵大步后退。不说手上的本事,就连奇门弥漫出来的气势她们都接不住。 他太强大了,要超过记忆觉醒后的十三。 这一世,又有一个崭新的道家境界被开辟出来,对于后生辈来说,这是一个宽阔的天地。对于我们来说,这完全就是一场噩梦,他举手投足间,就能斩掉流云这最后一个绝世大拿。 “师兄,你输了。” 奇门大圣怜悯的望着我。 我嘴里冷冷笑了一声,反问一句:“现在老子还站在你们的面前,何来输赢?” 他摇头的时候,嘴里笑着。 “只要斩了你,以后我就是昆仑一脉的主子,区区一个奇门宫,我却是没有放在眼里。我真正的目标,是那道家第一人,只有斩了你,才能算作实至名归。” 如今的奇门大圣已经走上歪路,背弃初衷,这条路永远走不长远。 “转世重修之上,便是那三合归一,重塑不死鬼魄。那一具皮囊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了累赘,若不然的话,你怎么能轻易的斩掉我的肉身?” “那执掌轮回六道的阎罗王,不过是三合归一,倘若我鬼魄大乘之日,杀上冥殿十八阎,挑了十八层地狱,掀了他的生死薄,世上谁还斩得了我?倒要瞧瞧,那六道容不容得下我这尊不死鬼魄?” 在我眼里,奇门大圣已经成了一个精神病。 “你逼我出来,只怕不是为了我的性命?” 我试探的问了句,瞧见奇门大圣的模样后,心中确定了猜测的结果。奇门大圣完全就是个疯子,他刻意把我往绝路上逼,就是想要逼我与他分个生死。 “现在的你,我懒得出手,只有谷灵鬼子才有资格与我来一场生死斗法。每隔一月,我会斩你身边一人,下一个,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人,斩到谷灵鬼子出现为止。” 这些话听在尚韵与白子溪耳朵里面,脸色变换的厉害,奇门大圣说得出做得到。除非有人斩了奇门大圣,否侧一月之后,她们面临的便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我差点咬碎牙根儿,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强盛的杀意。 “你会后悔的。” 奇门大圣毫不在意,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今晚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还有二十五天时间,不要想着去躲,无论你们跑到哪里,我都能寻到。” 踏出三两步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 “你要去哪儿?” 白子溪跟尚韵同时问了句。 龙掌柜的死已经让我承受不了,若是她们两人发生什么意外,不敢想象那会儿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昆仑木狱。” 这一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龙掌柜让我晓得躲避只会让事情愈发糟糕,那一瞬,我脑袋闪过无数念头,实在不行便埋下雷管,引奇门大圣前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换命。只怕到了奇门大圣那般境界,雷管再也难伤他分毫。 “你们留在这里等着我,如果一个月还没有回来,我会来陪你们。” 她们听出了话中之意,一直跟着我走到山脚。 “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有打算,帮我照顾铁牛,是生是死,全看这一次。” 我说的坚定,不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便干脆的了结自己。到时候奇门大圣不会再有理由为难尚韵他们,他这么做,就是想要激怒我。自然不会信了他嘴上的话,他如此逼我,肯定还有什么小算盘。 确定她们没有追上来后,我加快速度,连夜赶往昆仑木狱。那个道士身份不简单,当初我们与他在十八层地狱撞见,并不是巧合。当时没有多想,然而昨天在龙掌柜的葬礼上瞧见他,我就明白了其中事情。 我们将他从茅山禁地救出来后,他不告而别,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独自一人来到泰缅边境,想起那片凶险的丛林,知晓现在的自己可能不可能穿越那里。随后找到张大脸,听见我的来意后,张大脸几乎没有犹豫,重重点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说:“小哥,你安着心,我会调集人手跟你一起进去。” 张大脸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我清楚,为了能让他尽心尽力的做事情,承诺他会在流云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不敢保证大富大贵,升上一官半职不在话下。张大脸笑开了花儿,直夸这小哥爽朗。 我心里嘿嘿暗笑,若不给你华哥大饼,对上那种诡异的林子,你会真心实意的办事情么? 连上张大脸,七八个全部武装的狱警陪同我,赶往泰缅交界处那片丛林里面。 有过先前的经验,我带着他们避开了不少凶地,碰上那几百斤轻重的熊瞎子,手里扛着八一杠,解决起来倒也轻松。 眼见临近昆仑木狱,我让张大脸带着人马离开。 他挺爽快的,扭头就走,说是有啥事尽管吆喝,别藏着,不然就落了兄弟的情面。 第三百八十七章 黎天古树 五六月的天气最是炎热,仿佛站在大蒸笼里面,我抬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昆仑山。听着周围勃勃生机,心里却晓得那些东西不过是死物,昆仑木狱犹如一个谜,里面究竟有些啥能耐,根本瞧不出来。 等张大脸带着人走远后,我深吸几口,稳定的情绪,大步跨入这座高耸的山峰。今天的昆仑木狱有些不正常,上次跟着小舅前来,记得那黄毛松树,雀跃着递来野果子。然而这次等上石梯,发现一双双隐藏在暗中的眼睛,阴森的盯着我。 “怎么现在才来?” 想要进入木狱里面,就得先入鬼门关,那名道士在门口等着我。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抱怨的问了句。 “想不到我救出来的人,居然有如此来头?” 我答非所问,视线紧紧瞧着那道背对我的身影,一身修为虽然被废,但狠辣的眼劲儿还在。一眼望去,居然瞧不出这道士的深浅,无论他有什么来头,可不能放松了警惕。 他清楚我的过往,而我对他一无所知,最怕碰上这种局面。 “尊上让我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想要算计昆仑,不多留几手是讨不到一些好处的。可惜,等昆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法脱身,因此上山找到我们,打算将所有事情一并了结了。” 那日在黄山之巅,最后关头,十三与我说他后悔了,但那时候晚了,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那些话发自肺腑,不像是骗人的,幽十三的死给了他很大打击。 很大程度上,十三决觉醒了前世昆仑老人的记忆,但主导思维还是十三。说白了,他不过是承载了两世的道行,而且知晓了前世的事情而已。 到现在,无论听到多么离奇的事情,都不会让我有什么情绪了。那种感觉当真玄奥,仿佛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我的心境,从某些层面来说,我变换了不少。 “十三废掉我的修为,是你们的意思吧?” 我心中明确不少事情,这个问题心中早有了答案,所以瞧见这道士点头的时候,异样的平静。 “这段时间,我寻遍大千世界,终于把谷灵令全部找到。连上逍遥老道手里的,刚好能送你一场造化,拖延到这般地步,发生了诸多事情,奇门大圣是个变数,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得提前做完左后一步。” 说到这里,他扭头往着我的眼睛,凝重的说:“这一步,是所有计划的终结,剩下的事情只能由你自己一个人去做了。记好了,再也没有任何后手,这一次若是输了,那么也就真的输了,输得万劫不复。” 在道家论说里面,最为玄奥的就是破而后立,就像铸剑一样,不断捶打淬炼,如此才能铸造出一柄锋利的宝剑。十三废掉我身上的修为,并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只想让我找个安身的地方,平静过完一生。 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我这一身修为被废了,也不能跳脱出整件事情的束缚。,只会让我变得更加被动,就像龙掌柜死在自己面前,除了无能为力之外,再也不能为他坐上什么事情? 奇门大圣更是放出狠话,每月都会斩杀一名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逍遥老道早早等着我,他现在利用罗大屌的皮囊承载了一生的道家修为,他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准备好了没? 地上摆放着一架完整的白骨,本该阴森诡异的人骨,瞧在眼睛里面,却是多出一丝剔透神圣。宛若象牙一般洁白的骨头上面,散发着一层并不起眼的光辉,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具尸骨的主人,生前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把你的谷灵印与主子令交给我,这一次老道我让你脱胎换骨,能达到什么地步,全看命数了。” 逍遥老道结果那两枚骨令,蹲在地上拼凑一会儿,一具完整的骨架出现。一股威严的道家气势在场间弥漫,往着四周席卷而开。包括逍遥老道在内的人都承受不了这般恐怖的气势,我双腿一软,咕咚的声跪在骨架面前。 这是第一次我跪在地上,身子好像不停使唤一样? “他是谁?” 我张嘴问了句。 那道士告诉我,这具骨架的主人就是昆仑师始祖第一任谷灵鬼子,他创建昆仑一脉,就是为了封印不归林那玩意儿,这是昆仑一脉的责任。那东西能动摇任何绝世大拿的道心,因此他不停转世重修,就是要保证那东西不会从封印中突破出来。 问及不归林里面镇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时,道士的回答让我手脚僵硬起来,那玩意儿跳脱轮回六道之外,不在魑魅魍魉之列,不属妖魔鬼怪,更不是僵尸师祖,而是道家的发源地黎天古树。 我手中的黎天古匕,就是用上面的只敢铸造而成,能斩天下厉鬼,可诛天上诸神。 昆仑的师父,就是架不住那般妖言,反出昆仑山,想要帮黎天古树突破封印,重塑道家本源。兴许是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让一名绝世大拿架不住诱惑,犯下滔天罪孽。 “一旦封印出现什么闪失,谷灵鬼子本尊就会出现,这是第九世,也到了封印的最后时期。只要斩掉那黎天古树,从此以扶阴固阳,道家本源就能从中跳脱出来,因此这次败了,我们会一无所有。” 之前我以为不归林封印的是一尊凶神恶魔,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里面镇压的却是黎天古树。 “准好准备了么?必要的时候,你要与它同归于尽。” 说出诸多往事,逍遥老道复杂的问出一句。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只要能斩掉奇门大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要承载谷灵鬼子九世的道行修为,所以不能掺杂其他,这就是我让十三废掉你一身修为的原因。之后我会送你去不归林,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由你亲手来解决。” 不归林对我来说,无比神秘,闻其名,却不见其地,我有一种直觉,不归林根本不是现实世界的某个地方。 “不归林在哪儿?” 我随口问了一句。 逍遥老道做好告诉我所有事情的准备,听我这么问,他说:“不归林就在黎天古匕里面,但是想要进去,得知道它的坐标。就像道家山门的护山大阵,能够遁去其形,与世隔绝,但晓得坐标的话,即便在与世隔绝那段时间,也能来去自如。” “正因为不归林不属于现实世界,疯三爷他们陨落的时候,天机无法洞悉具体位置,才会出现全国各地降下五霞天威异象这种情况。” 我嘴里一阵苦涩,那双眼睛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并不是跨入无尽虚空而来,而是就在我身边,甚至就在我的身上。一柄小匕首里面,隐藏了这般天大的秘事,从逍遥老道嘴里听见这些事情后,心里震撼得紧。 “道家本源发展于黎天古树,任何封印大阵都是从道法里面衍变出来的,天底下出了与它同出本源的古匕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封印住它。当年秦朝时代诸子百家盛极一时,其中天地两宗掌管古匕,与里面的黎天古树达成协议,那会儿风头无两,但那凄惨下场,却为记载史书里面。”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黎天古树本是道家之源,但是应了那句物极必反的老话。正是因为它生出魔根,种下魔种,公元两千年前的道家才会如此动荡,最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当逍遥老道说出更多的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事情。 谷灵鬼子就是那个时代的最后一名道士,他夺造化,窃乾坤,设法从黎天古树上面这段一截枝干,铸造成黎天古匕,一场大战后,古树被封印在里面。 秦朝时期,天地两宗就是昆仑一脉,与黎天古树达成约定后,最后全宗覆灭。有着前车之鉴,昆仑的师父仍然毫不犹豫反出昆仑山。 他的结局,就是被黎天古树吞掉道家本源,我在梦境里面瞧见的那双眼睛,应该就是昆仑老人的师父。他被古树吞掉本源后,已经与其融为一体,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帮我一个忙可好?” 让我去送死,心中倒也情愿,但心里关心尚韵她们的安慰,不想死后还留下遗憾。流云一个人不是奇门大圣的对手,但是加上逍遥老道,二人坐镇流云殿,奇门大圣想动手的话,也要考虑一下后果。 还有这个跟我们从茅山十八层地狱出来的道士,倘若没有猜错,他也是一名绝世大拿。只是隐藏的太深,连疯三爷都没有察觉到。 去到不归林里面,肯定又是一场生死之战,凶险程度不比黄山之巅那一战容易。那道士点头承诺,说只要他还活着,奇门大圣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好奇他的身份,私底下问了逍遥老道,这人来头不小,是当年尾随谷灵鬼子南征百战的座下大护法,当初道行早就到了绝世大拿这种境界,相隔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更有提升。 “开始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跨入无尽虚空的眼睛 “准备好了么?” 逍遥老道这句话不但问我,也在问那名道士。 昆仑山上,一种极致的道家力量正在悄然酝酿着,他十指飞速变化,嘴里大念其词:“魂囚六魄,魄去三魂,帝令如归,阵起,积极如律,令!” 轰隆,头顶上面一声雷鸣炸开,周围狂风四起,昆仑木狱被镇压的诸多冤魂似乎感觉到那般极致力量,凄惨叫声直让人头皮发麻。我沐浴在万丈金光中,那条森然的骨膀子寸寸崩裂,只听见耳边脆响了声,整条手骨彻底崩开。 黎天古匕滚烫的犹如一根烙铁。 “谷灵,你敢?” 那一朵朵庞大的乌云忽然被什么力量撕开似的,一双眼睛出现在裂缝中,居高临下的瞧着昆仑山顶发生的一幕。那种无形的压迫,让逍遥老道脸色变换,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下,那名道士往前走出一步,与那双眼睛争锋相对,鼻子里面重重了哼了一声。 “古源,当初尊上念你修为不易,镇压你九世时间,还让你静心悔过。如今年代再也随不得我们由心做事,你我本该消失在秦朝之初。若是尊上重归,晓得你这般胡闹,一定毁了你的道源。” 提起谷灵这个名字,头顶上那双怨毒的眼睛生出一阵惧怕,他一阵沉默后,周围雷云爆发出刺眼亮光,水缸粗细的玄雷夹杂着道家的毁灭力量往我们劈打下来。 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晓得面临这道玄雷,根本躲闪不开。那具剔透的骨架忽然站了起来,凭空拍出一掌,两股极致力量碰撞在一起,周身磁场瞬间蒸发,山体崩碎,一时间地动山摇。 我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非常动荡的空间里面,金光在此刻璀璨到了极点,面对如此恐怖的道家力量,心窝里面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觉,太强大了,根本招架不住。 “老鬼,现在不出,更待何时?” 罗大屌那一具皮囊上面的皮肤开始龟裂,一条条血红的口子,实在诡异。 “老道,莫要忘记你许我的好处,这次我帮你一把,事后我与昆仑一脉恩怨就此烟消云散。日后不得再来寻我麻烦,你答应与否?” 一道魁梧的人影,出现在百数米外,他抬头瞧了一眼那双宛若跨入无尽虚空而来的眼睛。我感觉到身子里面传来一阵刺痛,一直五彩斑斓的蛊虫钻破肌肤,扇动着翅膀,发出了雀跃的欢呼声。 “我用斑彩金蛊护他心脏,成败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此人就是湘西老鬼,上次斩杀的只是一句替命傀儡,这点逍遥老道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了我们。他身上没有什么通天本事,唯独那一手养蛊的能耐,着实让人震撼,居然能到腾出这种模样鲜艳的蛊虫。 在我印象里面,色彩越是鲜艳的玩意儿,毒性越大。 怪不得这坨肉疙瘩一直没有折腾我,原来是为了今天,若是它存心想要我的性命,便是有九条小命都不够折腾的。 “小子,待会儿我拘你三魂,这具皮囊承载不了谷灵尽数修为,只得尽可能腾出一些空间。” 话落,我仿佛置身在一个虚无的空间,整个世界都为之安静下来。等我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变成一道鬼魂,不远处躺着一具血肉身子,正是自己那具皮囊。 手骨崩碎后,一枚道家符印飞腾出来,逍遥老道眼中露出羡慕神色,舔了舔嘴唇,问我说:“这就是一样成符术么?如此造化,居然让你得了去。” “嘿嘿。” 裂缝中那双眼睛煞是炙热,一条膀子跨入周围虚空,大如山岳,就这样蛮横的往符印抓来。他想要抢走这么道家符印,那名道士也不惧,一步踏出,双掌便那般轻易的推了出去。 在骤然涌动的狂风中,那两条腿像是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衣衫猎猎作响,俨然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我盯着他的背景,仿佛瞧着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没想到今天居然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那双眼睛的出现更是超乎了我的预料,然而逍遥老道挺平静的,好像早就知晓那双眼睛会出来从中生乱。 “好你个后生辈,谷灵没有交过你谦让长辈么?老子当年教导昆仑的时候,你他娘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鼻涕娃呢。” 那道士硬着头皮承受住这一掌,脚底下的泥土却是吃不住这股炸开的蛮横劲儿,道士两条腿陷入泥土之中,淹没到了膝盖。他一阵剧烈的咳,嘴角流淌死死血迹,我瞧得清楚,他胸腔晃动不住,受了严重伤势。 老鬼一把提起我的身子,走前走了几步,那里一口大铁锅,锅中熬煮着滚烫的药汁儿。明明下面没有家伙,锅内的东西却沸腾个不停,大气泡从上面炸开,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逍遥老大脸色大变,嘴里咒骂:“老鬼,你狗日的,成天捣鼓这些恶心玩意儿。” 他捂住的鼻子,连鬼魂都能闻见臭味儿的东西,被吸到鼻腔里面,嘿嘿,那酸爽劲儿。 湘西老鬼挠着后脑勺,脸上倒是羞红了几分,说:“就剩这爱好了,你少给老子磨磨唧唧,给你帮忙呢。嘿,谷灵鬼子这种大人物,待会儿一定要让他给我签个名。” 他嘴上忙活着,手里也没有落下,把我那具皮囊丢到大铁锅里面后,立马香味阵阵。我心窝咯噔一声,暗骂消息老鬼做事不靠谱。 “他娘要煮熟了,你是帮老子还是害老子。” 那心疼劲儿,哎哟。 那只斑彩金蛊一头钻入沸腾的铁锅里面,钻入我皮肤里面,似乎正是与老鬼说的一样,它正在护住我的心脏。 “哼,看我不掀了这口铁锅。” 那双眼睛冷哼一声,猛然一瞪,我脑袋里面仿佛有雷霆炸响,顿时尖叫出来,捂着脑袋满地打滚。当时只顾着惨叫了,也不管那种狼狈的模样。 逍遥老道口鼻流血,脸色更加凝重。 “利索些,我快扛不住了。” 道士扭头往我们喊了一句,他胸膛处出现一条恐怖的血口子,都能瞧见里面的肺脏,不是被力气展开的,而是被硬生生震裂的。 湘西老鬼守在铁锅旁边,生怕真像那双眼睛说的一般,把这口铁锅掀了。里面那些汤汁儿是好东西,此次能否成功脱胎换骨,这些玩意儿最是关键。其中的功效,三言两语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站在边上,此次事情明明自己是关键任务,然而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这么凶险的局面,我也帮不上多少忙,不如乖乖的站着,省得给他们添乱。 “洗尽千重罪,练就不死身,谷灵,你君临天下的时间到了。” 逍遥老道情绪变得疯狂起来,他不停掐印念决,罗大屌的皮囊架不住折腾,肿胀成一个皮球,随时都会炸开。 铁锅里面沸腾的更是厉害,我发现里面似乎没有温度,如果是一锅滚烫的开水,我的身子早就被煮熟了。可是我却能瞧见皮肤粉嫩起来,跟瓷娃娃差不多,叫人瞧了忍不住的想要掐一下。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面,那具玲珑剔透的骨架用空洞洞的眼眶子瞧了天穹一眼,隐约间,我好想听见一声满是惋惜的哀叹声音。他一步步走进那口大铁锅,随后又扭头瞧了一眼。 裂缝中的眼睛瞧见这般局面,陡然变得惧怕起来:“奇门,你倘若在不出来,我今日就想斩了你。” 语气里面生出几分火气,我早就猜测出来奇门大圣肯定就在附近,奇门大神心眼多着呢,卖命的勾当他可不会做。 这一句倒是将他喊了出来,只不过奇门大圣出现后,嘴角一咧,笑得那叫一个古怪。 我视线一扫,顿时就晓得奇门大圣在打什么小算盘。 “滚你娘的蛋,让老子给你干着掉脑袋的活计,这个时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好意思,老子辞职了。” 可把他气得够呛,眼睛一瞪,周身雷云涌动,昆仑山附近的磁场不断压缩。连视线都要吸入进去,关键时候,奇门大圣撂蹶子不干了,那双眼睛气得直翻白眼。 “好,早就晓得你在想什么,今天老子就一并杀个干净。” 裂缝撕扯的更加宽敞,里面身手不见五指,无数冤鬼从裂缝中涌来。他使出通天手段,将黎天古匕的空间与现实世界相连接在一起。领头的人物,就是老师的三魂六魄,当初老师的魂魄被一条膀子掳走,这般结局,早就猜到了。 “一代宗师,落得如此结局。”我胸腔里面怒火冲撞,老师生前积攒无数阴德,本该有大福大德,却是成了如此模样。 因果轮回,全是狗屁,为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浮屠佛印?” 逍遥老道瞧见那道士手中的结印后,脸色骤然变得厉害,控制不住情绪,嘴里大喊一声。 “难怪能跟着谷灵南征百战,这般手段倒也让人敬佩。” 裂缝中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瞧见无尽的虚空中,出现一株约一仗高矮的古树,在旁边站着一道身影。 树是黎天古书,人是昆仑的师父。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古树神威 道士嘴里吟唱出古怪音符,凡是近身的冤鬼全部被当场度化,这种手段,让我倒吸一口冷气。然而裂缝中冤鬼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就算站着让道士度化,没有三五个月时间是行不通的。 说的好听,那叫度化,若是说的难听,那就是灭杀,魂飞魄散,连入轮回转投胎的机会都不给。老师首当其冲,不惧那中对鬼魂甚是威严的佛家音律,使出生前修习的本事。 “借你道印一用。” 道士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凭空抓住符印,引下万钧雷霆,那一瞬间,雷电奔涌,无数鬼魂发出一阵阵凄惨叫声。道家雷电是刚阳之物,鬼魂最惧怕这些玩意儿,现在迎上一片片雷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立马魂飞魄散。 从那些鬼魂中,我瞧见不少熟面孔。 当时皮肤上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惊恐发现,这些鬼魂全是在杀龙岭,阎罗大殿,茅山小圣地中被斩杀道士的冤魂。 “嘿嘿,若不是你,我哪儿这么多厉鬼使唤。他们都是被你斩杀,心中滔天的怨气,今日就要瞧你如何招架这些道士?” 回想起来当真是一阵后怕,当初我在杀龙岭种魔,几乎斩光了屠魔会的道士。那会儿却是没有发现,身边一直带着恶魔,让他们白白捡了天大的好处。 那些冤鬼瞧见我后,纷纷赤红着眼睛,恨不得把我撕碎一样。 “掀了那口铁锅,毁了他的皮囊,当初他把你们斩在手下,如今也让他尝尝被断掉希望的滋味。” 这道声音仿佛春药一般,让那些鬼魂不惧魂飞魄散的结局,往铁锅方向涌去。逍遥老道身为阵眼,主持道家大阵,抽不开身。那道士要应付从虚无空间中涌出的鬼魂,更是乱了分寸,湘西鬼王一步不退的守在铁锅面前。 密密麻麻的蛊虫从他毛孔里面钻了出来,那般剧烈的毒性,连鬼魂都逃脱不了。奇门大圣像个没事人,站在边上瞧着戏剧,嘴里嘿嘿笑着,摆明又想捞些好处。 气氛紧绷到极点,今天的事情生出这么多的变故,让逍遥老道措手不及,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我可算瞧出来,一旦铁锅被掀翻,里面的汤汁儿流洒一地,此次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 当初在无象台上,我祭奠六魄,强行解开古匕的封印斩杀龙虎山掌门,现在只剩三魂。而且一身道行被毁,局面是我有史以来碰见过最凶险的一次。 拿捏一翻,我心中一横,若是铁锅掀了,所有人的努力朝夕全毁,我也断送了所有希望。这次我本来就抱着宁为玉碎不为完全的心里,哪怕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他这般轻易的得逞。 “时辰已到。” 逍遥老道嘴里吆喝一声,那一具骨架毫不犹豫的进入铁锅之中,里面的汤汁沸腾的厉害。说起脱胎换骨没有那么容易,整个过程血腥无比,需要剔出原有的骨头,让那具骨头与我血肉身子融合一起,方能算作成功一半。 这锅汤汁儿,里面融入天才地宝,五毒奇虫,只为保证血肉身子不过在过程中出现闪失。如果之后,裂缝中那一道身影慢慢的转过身来,这才那双眼睛的真正主子。 紧紧一双眼睛就让我们无力招架,如果本尊亲自出马的话,今天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他心里晓得一旦谷灵重归世间,对于他会是怎样一种灾难,因此今日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口铁锅给掀了。 奇门大圣本在一边看戏,于他来说,围观不嫌事大。但是也知晓今天我们要是被他斩了,他也逃脱不了。毕竟先前可是摊了牌,承了好处不干事情,最是让人窝火。瞧见他想要亲自动手,依仗着一身高深莫测的道家修为,倒也不怕他分毫。 “果然是翅膀长硬了,今天连着你一起斩了。” 话语仿佛雷声轰鸣,在我脑袋里面一身炸,身子顿时摇摇欲坠,差点坐在地上。这般修为,实在了得,疯三爷他们这种绝世大拿,连黎天古树的面儿都没有见着,就被斩在不归林。 “天啊,你手上到底有多少性命?为何有这么多的厉鬼?” 道士心头震惊,扭头问了我一句。 我嘴里苦笑,当初一次次被闭上绝路,为了活命,不得不以身化魔,种下魔根,重塑魔身,先屠杀龙岭,又血洗茅山小圣地,期间还有无数被斩杀的道士。难怪以前没有恶鬼来找我寻仇,搞半天全被他掳到那虚无空间里面。 那一只只鬼魂里面,隐藏着无穷的怨气,道士身为绝世大拿,但是面对源源不断涌出的厉鬼,脸色开始变换起来,忍不住的后退。 “动作快些,我快扛不住了。” 奇门大圣瞧了我一眼,孤身一人往那条裂缝中冲去,他没有肉身,化作一只鬼魂,配合着缩地成寸,眨眼时间就冲入那片虚无空间里面。 我们的视线被遮挡,瞧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想要挡住奇门大圣,一掌拍出,鬼哭神嚎,老师瞬间烟消云散。奇门大圣的修为,愈发恐怖了。 “老师。” 我心中悲恸,觉得老天不公。 “奇门,你敢?” 一道愤怒的骂声将云彩都震散了几朵。 “你瞧我敢不敢,今日我就拔了黎天古树,劈了做柴火烧。任你天大的本事,离开这片空间,与那枯柴老干又有什么区别?” 奇门做起事情来,疯得狠,若是急了眼睛,连自己都敢斩。 他果断出手,让我们轻松不少。 “师兄,时候已到。” 逍遥老道一个人承受太多威压,此话一出,前面的坟包开始蠕动起来,一条干瘪的手臂从泥土中伸出。就像上次罗大屌从坟包里面爬出来一般,场景森然万分。 这个人,就是我们在阎罗大殿瞧见的古尸,举手抬足间就灭了奇门大圣蜕下的那具皮囊。他一头银白长发,身影伟岸,刚一出来,头顶那片虚无空间中传来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声。 “主子,你若是再不出手,一切都晚了。” 他口中的主子,就是那棵一仗高矮的黎天古树,从那片宽敞的空间里面迸发出一阵刺眼光芒。古树居然拔地而起,每拔出一分,那片空间就晃动一分,那般气势,要超过奇门大圣与昆仑的师父。 周围磁场被挤压到极致,即将崩溃。 同一时间,铁锅里面的汤汁越来越少,谷灵鬼子的尸体跨入里面,与那具骨架同坐其中。 古树开始摇晃起来,传来簌簌声响,就像狂风吹过林子,枝叶抖动那种响声。黎天古树为道家本源,从上面席卷出来的气势,给人一种庄严之感。 有那么一种错觉,当古树簌簌摇晃的时候,时间都为之停滞下来,无数鬼魂僵硬在了原地。大概三五秒钟后,逐渐消散,那主儿手段也是狠辣,连自己阵营的厉鬼都要出手。 说白些,它就是一棵老树精,没有人类一般的七情六欲,出手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 昆仑的师父手持黎天古树,站在空间里面疯狂摇动,那片空间开始扭曲起来。 奇门大圣嘴里喷出一口血浆,身子像是失控的炮弹,往下面砸来。饶是他道行通天,面对道家本源的压制,诸多大手段根本施展不出来。而且受磁场影响,某种层面上说,绝世大拿的修为被削弱了不止一个层次。 “不行,周围磁场晃动的厉害,护住那口铁锅,倘若出了闪失,所有计划也就白费了。” 混乱的场面中,我瞧见几道无比熟悉的面容,铁牛,流云,小舅,尚韵与白子溪往我飞速赶来。 “快点离开。” 我红着眼睛咆哮出来,音儿都嘶哑了几分。 小舅深深瞧上一眼逍遥老道,威胁道:“老道,你最好别打什么小算盘,否侧我便毁了所有计划。” “哈哈,所有老熟人都到齐了,今日就一并送你们上路。” 昆仑的师父疯狂摇动着手里的黎天古树,感觉古树都快被他摇得起火了。那股气势愈发恐怖,道士再也承受不住,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修为开始倒退。 好诡异的本事,居然能斩掉一名绝世大拿的修为,一旦被黎天古树的本源气息压制住,这辈子都能恢复过来。 若是任由他摇上几分钟,所有人都会被废去一声道行,沦落到普通人这种地步。 逍遥老道面色一紧,冲流云求助:“快些挡住他们,不要让黎天古树出来,成败看此一次机会。” 坐在大铁锅里面的古尸,似乎感受到危险降临,陡然睁开眼睛,凭空推出一掌。昆仑的师父眼睛一瞪,如遭重捶,整个人往后横飞出去。 黎天古树浮沉在裂缝中间,树干开始抽枝发芽,眨眼时间长到上上百丈高矮,繁盛的枝叶不停抖动,还在抽出嫩芽。 这般场景,犹如海市蜃楼,无比的震撼。 “最后一步,便是用姓名也要拖住黎天古树。” 白子溪深深看了我一眼,嘴里说道:“越子,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么?若是我欺骗了你,你不会怪我。” 说话间,她身上的气势成倍增加。 我慢慢低下头来,嘴里一阵苦涩。 第三百九十章 身负千重罪,练就不死身 头顶上,百余丈高矮的黎天古树将那条凭空撕扯出来的裂缝填个充实,源自于道家本源的压制,让身为绝世大拿的流云僵硬了手脚,从他眼睛里面,我瞧出了真切的惧怕。 这一次白子溪若是去了,将会是永别。 我身子开始哆嗦起来,无力的跪在地上,只想用可怜的模样让她对我生出怜悯,打消的赴死的念头。“别去。”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那绝望与羞愧的滋味,实在难受。亲眼看着深爱的女人为自己赴死,而自己起不到半分作用,此为绝望。身边诸多绝世大拿为我拼了性命,我却跪在一个女人面前,想要让她可怜自己,此为羞愧。 尚韵想要跟着她一起冲上裂缝里面,斩断那颗不断生长的古树,却被白子溪身手拦住了,她摇摇头,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回扫,眼眸里面满是不舍:“你与他才是一对儿,我不过是个中途插上一脚的女人。” 尚韵紧紧攥着手,逐渐埋下了头,但也打消了想要上去的念头。 “那日我与越子拜堂成亲,也算了了遗憾,今天就成全你们这对小情人吧。” 这时候,小舅再也沉默不下去,一声大喊:“白子溪,你这身修为还有用处,你当真想毁了我的计划不成?” 我什么都明白了,小舅一直以来都晓得白子溪一身修为没有废去,口口声声说站在这边,却是没有告诉我。那一次尚韵负伤回到昆仑木狱,逍遥老道与我说,他从尚韵身上感觉到了白家的手法。 打伤的她的人,是白子溪。 她就是躲在暗中那个白家高手,我心中早就猜想到了一切,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 白子溪身上无根燃,那幽幽鬼火燃烧的厉害,她用秘法勾动周围混乱的磁场,想要用燃烧三魂六魄的方式,为我拖延的几分钟时间。 “倘若我再不出手,越子会死的。” 嘴上对小舅说这话,她的眼睛一直停在我身后。 “越子,你答应过我,会原谅我的。” 白子溪闭上眼睛,慢慢转过身去。 那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昆仑木狱。“不要。”我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想要抱住白子溪,她却一掌将我拍开,那轻柔的力道,生怕伤了我。 之间要说的话,她用那一掌表达了出来。 “哎,本以为疯三爷把我留下,算是逃过一劫,没有想到这条性命迟早都要交代。越子,日后替我封尽天下厉鬼,斩完魑魅魍魉。” 流云便像昼夜中的流星,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却如昙花一现。 最后的几分钟,所有人都豁出性命,配合彼此冲上那道裂缝中。白尊,白姬,铁牛,流云,包括那名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的道士。 他们用行动告诉我什么叫做争分夺秒? 看着他们一并往那条裂缝中冲去,我终于晓得,龙掌柜的死不是真正的绝望。 小舅深吸一口气,脸色复杂,好一会儿才抬头瞧着我说:“这就是计划。” “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计划。” 我一把揪住小舅的衣领,脑袋里面空荡荡,早已经慌了神。 若是身边的人都因为这一次葬身在昆仑神树之下,就算承载了谷灵的修为,又能如何? 小舅嘴中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康然赴死,用自己的性命为我拖延最后几分钟时间。饶是看的再是深远,唯独这件事情让我接受不得。 我的视界里面,只剩下那几道往黎天古树飞射出去的身影,在道行不断被压制的情况下,他们使出浑身能耐,能否拖延几分钟,全看他们心中的决心。 “木日曲直,火日炎上,土爱稼穑,金曰从革,水曰润下,任你天大神通,瞧我不一把火烧了你这些烂枝烂干。” 流云不惧生死,与白子溪一样,纷纷引燃自己,这片小天地里面的磁场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冲荡,顿时化作一片火海。道家符篆就是巧妙运用这点,用道韵引起磁场共鸣,从而引出道火,诛灭牛鬼蛇神。 此刻的他们,就像一张张飞射出去的道家符篆,引燃出来的道火将昆仑山天穹之上引出一片遮蔽天日的火海。磅礴死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往四周席卷之余,澎湃不已,然而对上那漫天的道火,却也起不到半分作用。 一双眼睛出现在古树之上,冷漠的盯着奔涌过来的道火,陡然间,在我面前沉浮不断的法印像是被什么召唤一样,飞速往裂缝中射去。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吸扯里从头顶上显化出来,便是三魂六魄都差点被吸扯到了里面。 无尽的死气全部被吸扯到了符印之中,流云十指掐印,嘴里振振有词,三两秒重的时间,符印便像生了一双眼睛,悄无声息的往黎天古树撞去。 此时符印宛若一枚定时炸弹,里面充斥的力量能彻底毁灭那棵百余丈的黎天古树,流云将一身道行全部倾入里面,想要引爆那枚道印,换个同归于尽。凌空中的流云动作骤然停滞下来了,扭头瞧了我一眼后,往昆仑山跌落下去。 我下意识抬头一瞧,五彩霞光将那一条裂缝笼罩在了里面,天降异象,大拿陨落。 那枚符印即将飞到黎天古树的时候,凭空伸出一条膀子将其攥在了手里面,细致的一瞧,一只厉鬼想要提前引爆符印。 白子溪身上燃烧着幽幽鬼火,撞在那只厉鬼身上,一并往古树冲撞过去。凡是被沾染了身子,厉鬼与符印都开始燃烧起来。 “保重。” 最后关头,她瞧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平静,眼眸里面柔情似水,似乎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完。 周围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我眼睛中只有那一道往裂缝中飞射而去的背影,她的下场会是魂飞魄散。时间仍然在流逝,然而我的大脑却是停滞在了此刻,所有的画面仿佛一副凄惨的画卷,印在了脑海里面,永世难忘。 “小子,去吧。” 逍遥老道视线停在那口巨大的铁锅上面,我一步三回头,入锅的前一秒,扭头瞧上一眼。天空中陡然传来一声震入魂魄的炸响,道火往裂缝里面那片虚无空间席卷而去,白子溪的魂魄正在迅速消融。 无数厉鬼被烧得魂飞魄散,那颗黎天古树却纹丝不动,阵阵甘露从天而降,无边祸害,哪怕一片叶子都没有伤到。 紧接着,我仿佛走进了一个大锅炉里面,三魂都在剧烈燃烧。视界变得一片漆黑,我没有任何的抵抗,即便现在有一只厉鬼冲出来想要把我撕了,我也不会动弹一下。 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与他们一起冲上那条裂缝里面。 “身负千重罪,练就不死心,你怕么?” 在我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他与我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从他一头白发来瞧,他年纪比我大上不少。或许是眼前一片黑暗,没有说话的时候,他站在站在我旁边,也没有发现。 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会把胸膛拍得震天响,坦荡荡的说上一句不怕。 但是现在,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怕。 “大道独行,你从二十岁开始,每岁一劫难,每难一生死,你生,其他人死。你死,其他人生。所有人都因你而死,当年她怨恨我瞧她一眼,却是不知道,倘若我跟她关系太近,会害了她。” “这一世,她终究还是被我自己害死。” 慢慢的,我感觉到了光明,浑身暖洋洋的。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犹如魂魄出窍,感觉不到疼痛,连那颗心都平静下来。前几分钟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亲眼瞧着铁牛与白子溪她们消失在火海中,我的心居然会如此平静。 “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她们么?” 我哆嗦着问了一句。 对面的人摇摇头,说:“除非达摩后人在世,可惜他已经死在黄山之巅,这些都是她们的命数,不用强求。”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面,脑袋一炸,气急败坏的骂了出来:“要不是你,她们会死么?现在你跟我说不用强求?你所谓的计划,便是害死那些人么?” 他视线紧紧盯着我,同样,我也在盯着他,只不过我的视线很冷。 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所有人的岁,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你想斩了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斩?” 容不得我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几步踏了出去,背影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这会儿,我真切的体会到了孤独。 几分钟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撕开了我的脑袋,往里面蛮横的填补了无数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我瞧见了前一世的昆仑老人,瞧见了自己站在一口青铜管材面前,身后站着一脸泪痕的白子溪。我想要转身把她抱住,奈何两条手穿过了她的身子,她犹如没有就瞧见我一样,依旧望着那道站在青铜管材面前的背影。 更是瞧见小舅出现在茅山十八层地狱,那座地下天宫里面,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副宽敞巨大的画卷,上面同样有一道背对着众人的背影。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君临天下 我算是明白了,并不是没有疼痛,而是疼痛还未出现。 当这一幕幕陌生的记忆蛮横般的灌入我脑袋时,那种疼痛,若要形容的具体些,那就是自己的脑仁儿仿佛被丢到油锅里面煎炸一翻。以往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有着大意志,面临如此的折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白子溪的死给了我太大冲击,便是精神都开始不正常起来。 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铁锅里面的汤汁儿不停翻滚,从皮肉里面流淌出来的血浆将其染得鲜红。我瞧见湘西鬼王与逍遥老道守在边上,昆仑的师父从裂缝中冲了出来,想要掀翻这口铁锅,毁我修为。 逍遥老道虽然用罗大屌的皮囊承载了自己的修为,始终不是自己的身子,施展本事的时候手脚不协调。那只斑彩金蛊从我胸腔里面钻了出来,配合着老鬼,想要抵挡他一时半会儿。 能教出昆仑的人物,岂是那么容易的应付。 莫要瞧着金蛊指甲壳大小,依仗飞快移动的速度,倒也让昆仑师父手慌脚乱,难以招架。两对翅膀扇鼓着,一身的肥肉都开始震动起来。 我灌入无穷意志,想要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自己仿佛不属于铁锅里面那具血肉身子。分散了精神,本心失守,脑仁里面的疼痛瞬间把我吞噬。铁锅里面的身子忽然挣扎起来,口鼻流血不说,胸腔肿胀的像是大皮球,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好在我扛着那股劲儿,慢慢守回了本心。 “老道,你再敢当我,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感觉到一股超过黎天古树的气势悄然酝酿着,昆仑师父乱了分寸,使出最拿手的本事。那飞速移动的斑彩金蛊,居然被他徒手抓住。湘西老鬼立马变了脸色,那坨肉虫呜咽着求救,发出娃儿的哭叫声。 这一次的对决,连绝世大拿都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世界上,隐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道家的极致力量,难不成能够到达这般地步?昆仑山整体坍塌,轰隆声不绝于耳,特别斗法所在的中心位置,林子倒塌,不少被历代封印下来的厉鬼趁机冲撞封印。 若一只两只也就罢了,昆仑一脉的香火延续到了今天,少说三两千年的时间,历代封印的厉鬼说是千万也不夸张。它们不约而同的使出浑身解数,拼着两败俱伤的势头也要拿捏住这个机会,把这封印它们上千年时间的昆仑木狱捣了。 如此变化,山体怎么承受得住,坍塌也就在情理之中。 一双双森然的眼睛,透过小木屋的封印木门,停在这个方向。 地狱大开,万鬼游荡,如果不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波及到的不止是江湖,而且是整个中华大地。虽然相隔无尽的虚空,但我切实的感觉到,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空监狱也随之躁动起来。 无数亡魂倒塌监狱,心怀滔天怨气,那么一瞬间,朗朗青天,阴兵过境,冥殿十八阎彻底大乱。真正的阴阳逆乱,活人大道与厉鬼阴路混合一起,不分彼此。 这一切的源头发生在昆仑木狱,阴风大起,雷云阵阵。 江湖百家被牵扯进来,山门禁地历代掌门封印下的魑魅魍魉像是打了鸡血,冲撞封印间,不少千年老鬼受到阵法反弹,结局就是魂飞魄散。然而远远不断的厉鬼飞蛾扑火般的继续冲撞。 阎罗大殿,谷灵冥狱,昆仑木狱封印最深处,每处都出现一口大红棺材。我的意识,跨越了虚空,直至本质。每口大红棺材周围,成千上万的厉鬼跪拜,咚,咚,安静的脑海里面,冷不丁的响起敲撞棺材盖儿的声音。 茫茫荒漠,戈壁滩之下,一座巨大古墓里面,一口棺材足有房屋大小,一条干瘪的手臂从中伸出。在那炎热的太阳下,一对对阴兵游走在中华大地,这次的任务不是捕捉厉鬼,而是斩杀。 这些东西,连地狱都不收。 魂飞魄散是最好的结局。 离得最近的就是这昆仑木狱,几乎在全国各地生出不祥征兆的同时,密麻麻的草屋大门被推开。 这一日,活人倒地,死人翻身。 便是那人气及其旺盛的繁华城市里面,大白晴天乌鸦成群,百年难见的场景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各地传来闹鬼传闻,官面高层震动,城市中,出现不少身穿道袍的道士。 此刻我的状态非常微妙,能感觉到很多事情。 我发誓,如果再继续往脑袋里面强灌那些记忆的话,脑袋会立马炸开。 小舅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却,从他袖子里面飞射出四枚铜钱,啪,铜钱断裂,他情绪激动,嘴里大喊一声:“天啊,浩劫又要来了。” 逍遥老道嘴里一声叹息,说道:“当今世上,只有师兄方能镇住颠倒乾坤。” 铁牛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铁锅旁边,只见古树枝叶簌簌摇动,那丈二魔身寸寸崩裂,眨眼就破掉一身刀枪不入的皮肉。 黎天古树越长越大,穿入云霄,好像要把老天定出个大窟窿。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株古树,阴阳逆转就是它搞的鬼。一堆阴兵走上昆仑山,凡是瞧见鬼物出现,没有任何犹豫,打得魂飞魄散。 躺在铁锅里面的身子,居然是自己流出了眼泪,受到那种影响,我心里面悲凉万分。 “哼,上面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下面插手,滚。” 昆仑师父一声大喊,黎天古树的枝叶摇晃的更是厉害,那一对阴兵当场融入到空气里面。不出几分钟,一道影子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来,他就像太阳下面的一道背影一样,辨不清五官论过,依稀能瞧出是一道人的身影。 他左手掌有生死薄,右手持有判官笔,苦笑一声说:“这年头,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昆仑师父轻蔑的瞧了一眼,往它吐了一大泡口水。 “你们闹得太大了,下面坐不住了,若是再不收敛些,要开始举兵入境了。” 说着,翻开生死薄,判官笔往上一挥,它脸色大变。 “嘿嘿,区区一本生死薄,怎能判得了我的生死?” 昆仑师父一步踏出,也不晓得使出了什么手段,那道影子当场震散。手中结果生死薄与判官笔,上面写上阎王之名,大手一挥,判了他的生死。 敢判阎王老爷的生死,这般举动,当真狂妄到了极点。 温度骤降,望不见头的阴兵汇聚在昆仑山,当他在生死薄上判下阎王老爷的生死时,下面就开始举兵入境。不但昆仑山,江湖白家的山门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古树扎根在裂缝之中,此刻枝叶遮蔽天日,一片叶子有那草屋大小,轻轻摇晃一下,大片阴兵消散。 “倘若你再不退,等我收拾了这些杂毛老道,便来你冥殿十八阎闹上一闹。” 昆仑师父出声威胁,这句话起到不小的作用,正在前行的阴兵忽然停下身子,好像接到什么命令。一时间,当真不敢再往前一步。 在那老鬼面前,逍遥老道都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就不说铁牛了,他被一掌拍在脑袋上。一双眼睛充满血丝,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罗大屌的皮囊也被毁掉,逍遥老道的三魂六魄飞离而出。 没人再能抵挡得住昆仑的师父,他一步一步往大铁锅走去。 逍遥老道哀呼一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奇门大圣就在不远处,他瞧了一眼黎天古树,又瞧了一眼昆仑的师父,晓得自己是挡不住了,开始往后退去。 “奇门,快点挡住他,若是我们输了,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后退的奇门大圣犹豫起来,好几次都张开了嘴,最后摇摇头,说:“这老东西的境界早已经跨入道家的三合归一,你先前没有瞧见么?就连生死薄都判不了他的生死,我他娘过去找死么?” 白尊虽说头脑简单了些,但在关键时候,他孤身一人挡在昆仑师父的前面,脸色都没有变上一分。 “不错,有些魄力。” 他的脚步没有因为白尊停滞一下,反而是一步从他身子里面跨了出去,白尊瞪大眼睛,身子正在迅速的消融。 来到近前,他慢慢推出一掌,动作简单缓慢,上面却蕴含着道家最为玄奥的力量。 当他的手掌快要接触到那口铁锅的时候。 “今日这口铁锅,你掀得掉么?” 我睁开眼睛,慢慢从铁锅里面站了起来,在那种充盈的力量之下,黎天古树疯了似的摇晃着枝叶。 低头一瞧,右膀子上面早已经长满了血肉。 昆仑的师父仿佛见到了最恐怖的东西一样,尖叫的同时,施展出缩地成寸往裂缝中退去。 那一刻,我感觉昆仑木狱的所有厉鬼都跪在了地上,包括逍遥老道在内的人,都跪在地上,嘴里恭敬的说上一声:“恭迎尊上。” 尚韵已然是满脸的泪痕:“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两世。” 我慢慢抬起头来,瞧向那颗黎天古树。 “你跑得掉么?” 裂缝正在逐渐合拢,古树显化出本尊,往裂缝后面那片虚无空间中退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胜负之分 我死死盯着那条横跨山岳的巨大裂缝,却不是瞧那株黎天古树,先前白子溪便是在那个位置消陨。面对撑破云彩的黎天古树,她飞蛾扑火般的冲了上去,虽然没有伤到古树分毫,但是为我拖延了几分钟后。 这几分钟放在平常,毫不起眼,然而在那种时候,起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那柔情似水的回头一瞧,心窝里面像是针戳,那一股股沸腾起来的怒火换做杀意,从脑袋里面爆发出来。 围在昆仑山附近的阴兵大军,感觉到山顶上那种强大的气势,如潮水一样退开。从封印里面冲出来的厉鬼臣服在地上,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上一下。承载了谷灵鬼子九世的道行修为,没有明朗的前途,徒增了心中的凄凉。 铁牛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从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气场,明显被黎天古树破掉魔身,削掉一身道家修为。 接着我收回视线,淡然的瞧向小舅,他手脚哆嗦着,嘴里苦笑:“这些都是为了计划,希望你不要怪我。昆仑一脉由你亲手创建出来的,现在应该由你亲手去解决。” 被我瞧上一眼,小舅脸上全是惧怕的模样。 从始至终,我心中悲凉无比,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伸手往前面抓去,没有人晓得我想要干什么?努力了一会儿,根本感觉不到白子溪的气息,她真的魂飞魄散了么? 一片片雷云开始在昆仑木狱上面汇聚,里面玄雷翻滚,压抑得喘不过来气。便是逍遥老道这般道家修为,在头顶雷云的压迫下,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你们退开吧。” 听见我张嘴说话,他们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后面退开。 此次脱胎换骨不但让我重获新生,残缺的三魂六魄也重新补齐,我往前走出一步,雷云躁动,山体开始脱落。经历先前的斗法,昆仑山摇摇欲坠,山体即将分崩离析,我那一脚就像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 走出几步后,我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三魂六魄离体而出。 脚下的九宫格变换到了极致,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百米高的空中,两条手扯住裂缝两边,一股浩瀚的道家力量贯穿手脚。原本已经合拢的裂缝,被我徒手撕扯出一个口子来。 “天啊,快跑。” 昆仑的师父顾忌不了黎天古树,转身就往黑暗尽头跑去。 当初在流云殿摆下招魂大阵,途中生出变故,我就是跌落到了这里面。老师的鬼魂也是在这里被人掳走,想起老赵,智云,罗大屌,以及心怀宽广的老师都因此而死,心中又悲又怒。 身后的最后一丝明亮,随着裂缝的合拢而彻底消失,我那双眼睛却能透过无尽的黑暗,直视本源。 在这里面,我不用顾忌伤到无关的人,一身道行尽数施展出来。空间剧烈的晃荡,昆仑的老师想要逃跑,使出全身的能耐,却没有跑出我的十步之外。当我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奇门幻象就已经遍布整片虚无空间。 “谷灵,你当真想要你赶尽杀绝不成?” 黎天古树终于说话了,他扎根在虚无空间里面,倒也不像昆仑的师父,生着两条腿,任由的跑。 在这片空间里面,仍然有无数厉鬼,之前没来得及冲出去,因此现在被关在这里。 我单手持印,完整的青城古音迸发出来,周围磁场被金光全部包裹住,化作一枚枚巴掌大小的符篆往前面席卷开来。数不清的厉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烟消云散,若不是黎天古树摇晃枝叶,将照亮这片空间的金光全部收敛到树干里面,整个空间都会因此崩溃。 “十三,睁大眼睛瞧好了,今日我便帮你杀出一条退路。” 所有人都被关在此地,昆仑的师父晓得自己怕是逃脱不了了,只有硬着头皮停下身子,远远的瞧着我。 轰隆,玄雷落下,撕开这个并不怎么稳定的虚无空间,落在黎天古树身上。枝叶一抖,近光万丈,漆黑的空间亮如白昼,玄雷被反弹过来,我膀子一挥,雷电之力顿时消散于无形。 “嘿嘿,你这老魔,手段倒多。今日就跟你分个生死。” 这次黎天古树没有变换成参天大树,反而骤缩体积,到了最后只有巴掌般大小。昆仑的师父接过古树,两人只怕早就融为一体,如今二者叠加,光凭气势就与我不分上下。 “谷灵,今日你怎么与我斗?” 大笑间,昆仑的师父手持黎天古树,往我拼杀而来。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在黎天古树刚要扫在我的身上时,一道锐利的锋芒斩破这片空间,硬生生从外面撕扯出一条裂缝。锋芒斩在古树身上,顿时传来一声清脆,古树非金非铁非石非木,本该坚不可破。 然而被寒曲通幽这柄凶剑斩来,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剑痕。 “该死的,你居然把本尊炼制成真魔法相?” 瞧清了来人,昆仑的师父脸色变得难看,嘴里惊呼了声。 我咧嘴嘿嘿一笑,就没小爷不敢做的事情。 那具身子提着寒曲通幽这柄凶剑,一言不发的站在我边上,嘴上的话还未说话,一双巨大的魔瞳从我身后出现。两条犹如山岳的膀子往前面探去,想要连人带树一起抓到手里。 只是那看似渺小的黎天古树,在此可爆发出浩瀚的气势,魔掌仿佛抓到了滚烫的烙铁,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守住大阵。” 我扭头重真魔法相吩咐一句,与魔相一起冲向昆仑的师父。 黎天古树簌簌抖动,不但眼前的空间,便是奇门幻象都开始摇晃起来,随时都会崩溃。它虽是道家本源,却是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一招一式间,足够移山填海,虚无空间晃动的更是厉害。 倘若没有真魔法相守着奇门幻象的阵眼,先前交手的时候就会毁掉这里。 这片空间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给我们提供一个与世隔绝的最好战场,在这里彼此可是随意施展出自己的能耐,如今这一身道家境界,超脱三合归一,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我能清楚感觉到周围狂躁的磁场,这一身本事使出来挺生疏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我生怕眼前的空间崩塌,只敢使出七分力气。 昆仑的师父杀红了眼睛,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若是在顾这顾那儿,像个娘们似的,不出五分钟就会被我斩在这里。 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我心里清楚得很,黎天古树晓得自己的老窝已经被彻底封死。想要逃命,唯有破开奇门幻象,捣碎这片空间,从此以后天高地广,总有藏匿的地方。 想要破掉奇门幻象,就必须想斩掉阵眼。 当其中一条枝干被寒曲通幽斩断后,黎天古树打消了这个念头,能称得上一凶兵,总有它的能耐之处。 “你除了能压制道家本院在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一起使出来。” 我不想再拖延时间,魂魄归体,手里提着凶兵往昆仑的师父斩去。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手里的东西格挡,这样一来,古树有苦难言,面对锋芒毕露的寒曲通幽,它枝干上面伤痕累累。 反观昆仑的师父,因为黎天古树卸去大半力道,自己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剑柄之处,那颗珠子散发出璀璨光芒,恐怕这才是解开封印后的寒曲通幽。稍微往刃上一瞧,其中的锋利感觉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是这片空间都能撕裂,何况还是实物的黎天古树。 通红的剑身上面,犹如饮了鲜血一样妖艳,上面亡魂挣扎,死气喷薄。昆仑的师父晓得我要一剑定胜负了,平复一下心情后,将古树紧紧抓在手里面。 树根在他手掌上面扎了根,乍一看,好像从他手上长出来的一般。 两股超越极致的力量,悄无声息的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我腔里一阵疼痛,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 黎天古树也不好受,叶子掉落的厉害,枝干表面宛若覆盖着一层神圣的荧光,万分的庄严。一枚金光闪烁的符篆在主干上面显化,却是残缺了一半,晓不得另外一半去了哪里? 奇门幻象失去阵眼之后,承受如此道家气势的冲击,立马崩溃。接下来就到眼前这片虚无空间,一阵剧烈的摇晃后,出现了崩塌的趋势。 当气息达到极点时,我双手握住剑柄,往黎天古树劈去。昆仑的师父瞪大牛眼,鼻子深吸一口,将手中的古树丢了出来。 这一剑,将整个空间完全撕碎,光明重新照入里面,剑柄上面那颗剔透的主子眨眼时间布满离恨。噹!一道鸣脆,空间崩塌,昆仑的师父倒飞出去,凌空中脑袋一扭,不知死活。 黎天古树的枝叶尽数被斩断,寒曲通幽发出一声脆响之后,珠子崩碎,剑身折断。 我们往昆仑木狱掉落下去,紧接着我又用手中的短剑往昆仑的师父连劈几十剑,这孙子圆滑得很,原来实在撞死,闪开那几道锋利的寒芒后,一把抓住黎天古树往远处遁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穷追千里 如今到了这般地步,黎天古树还在想着逃跑,连那片虚无空间都捣毁了,天高地广,却再也没有它的扎根之处。那么多人为我拖延得几分钟,先后送掉自己的性命,若是让他们跑了,以后怎么有脸面对他们的令牌? “你走得掉么?” 声音滚滚如雷,吓得昆仑的师父一窜,更是顾头不顾腚,啥也不管了,一头扎入昆仑山周围的林子里面。这里山高地险,林子茂盛,我晓得让他跑掉的后果是什么,断然不会让他走的那么轻松。 那轻巧灵活的身子凭空一个翻转,瞧着短剑从身边掉落,脚尖一点,那一截短剑往着他的背影飞射过去。面对如此凶险的手段,昆仑的师父躲闪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接住那一截短剑。 任你天大的能耐,对上寒曲通幽这柄凶剑,岂是能徒手接下的? 噗! 断剑洞穿了他的身子,将他钉在地上。 “越子,当心。” 尚韵红着眼睛,大声提醒。 扭头一瞧,奇门大圣往我后面偷袭而来,掌心儿里面的道纹闪烁出刺眼光芒。心里早就提防着他呢,瞧见他想要阴我一下,攥紧拳头,就这么蛮横的砸去。 砰,我手脚一阵酥麻,耳朵边上接连炸响几声,身子在空中不断后退。正所谓力从地起,在空中没有借力之处,因此模样狼狈得紧。奇门大圣这孙子更难受,那一拳再去,宛若两辆飞驰的小货车撞在一起,谁都讨不了好。 他眼睛一翻,像是断线的风筝,往地上落去。 也不晓得他在打什么小算盘,黎天古树斩我心爱之人,早就杀红了眼睛,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一步踏出,脚架呈现出笔直宫格,九宫变换,缩地而走,寸步而行,这就是道家神通缩地成寸的玄奥之处。 百数米的距离,在这条笔直的宫格之下,只稍一步。 “不要杀我。” 昆仑的师父被凶剑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瞧我走来,一脸的惧怕,挣扎的愈发厉害了。他心里也清楚,先前那么多人死在他与黎天古树的手下,今天这事不死不休,就算逃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他们整死在里面。 “哼,许老魔,莫要门缝里瞧人,容易把人瞧扁了。”奇门大圣鼻子里面重重哼上一声,绕过我,一把揪住昆仑师父的衣领,飞奔似的往林子里面窜入。 好你个奇门大圣,原来是在打这种小算盘,想要等我与黎天古树拼个两败俱伤之后,趁机捞个好处,就像当初在黄山之巅,他想要吞掉黎天古树与昆仑师父的修为。倘若让他得逞了,那还了得? 我脚下生风,眼睛平静的盯着奇门大圣飞速逃窜的背影,就瞧瞧你能跑到哪里去? “哈哈,狗日的,今天终于轮到老子使唤你们了。” 奇门大圣猖狂的笑语在数百米外响了起来,我心里倒是挺佩服他的脑袋,一直以来,他都在算计黎天古树。这小子心比天高,论其手段,比我还要毒辣。 “奇门,你敢。” 昆仑的师父说话时,明显虚了底儿。 “你这个孬货,身为昆仑管事人,居然甘愿沦为黎天古树的傀儡,任人使唤。当真是昆仑一脉的耻辱,昆仑为百家之首,却是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我紧紧跟在后面,他们的交谈自然也落到我耳朵里面。 被奇门大圣一顿羞辱,昆仑的师父出奇的沉默下来,他没有去反驳,明显是说到了心坎子上了。想想也是,一长着手脚的大活人,还是昆仑一脉的主子,居然做出这么窝囊的事情,难怪连奇门大神都瞧不起他。 几分钟后,他惊恐的声音传来:“奇门,你想干什么?天啊,不要,你疯了。” 奇门大圣冷笑不停:“白白糟蹋了这一身修为,不如成全老子,许老魔,我晓得你在想什么,这老东西对我没啥用处,还给你。至于这黎天古树,老子还有用处。” 一道身影从我前面飞射过来,仔细一瞧,正是被昆仑吞掉修为的昆仑师父。现在的他所有修为全部奇门大圣吞掉,他似乎会使一些邪门本事,能吞人道行,这种手段从来没有听见过。 失去修为的他已经沦落成了一只寻常小鬼,便是瞧都没有瞧上一眼,反手拍去,金光迸现,昆仑师父连说软话的机会都没有,当场魂飞魄散。 “孬种。白有一身修为。” 嘴里骂了句,脚下的速度陡然提高不少,阴阳逆转,万鬼游行,林子四周诡异,不时的有凄惨叫声。从周围磁场的感应中,我发现附近有不少从昆仑木狱逃窜下来的厉鬼。 我引下道雷,整片林子顿时化作雷海,眼前雷电翻滚,厉鬼凄惨嚎叫。有些没来得及离开的阴兵也在雷海中魂飞魄散,凡是这片林子里面的东西,统统葬身在万钧雷海之中。 “许老魔,你属狗的么,你那小情人是老东西斩的,我将他还你,你还追我作甚?” 奇门大圣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出了闷头跑路,不敢停下半分。 如此局面下,若是他敢耽搁半秒时间,就会被我追到。他这种做法也够疯狂,相当于虎口拔牙,险中求富贵。 “奇门,瞧瞧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这一日,我们横穿边境,进入泰缅里面,整整追出去上百公里的路程。奇门大圣寒了心,只怕他也没有猜到,我会这么执着。 一路上,雷云不断,晴朗中的天空中乌云汇聚,离得近的人只感觉心头上压抑无比,胸腔里面一阵憋闷,着实的难受。 这种场景惊动不少泰缅的高手,然而当他们追上来的时候,只感觉两股恐怖的道家气势正在迅速移动。 “许老魔,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老子已经派出奇门宫大拿往你老家找去,你若是还敢继续追下去,小心你爹娘的性命。别以为老子不晓得麻衣神相那些本事,真想找到你老家的话,下些功夫就能找到。” 奇门大圣这句话让我硬生生的停住脚步,继续追下去的话,就出泰缅边境了,今日我追出数百公里,跨越泰缅两国。 我心里甚是平静,冲着疯狂逃命的奇门大圣说上一句:“要是我老家出了什么问题,这一世就算寻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找到。” 奇门大圣没有说话,趁着这几秒钟的功夫,早已逃到哪边去了。他现在身心疲惫,我继续追上去的话,能将他追到。只是心里担忧老家的情况,毕竟爹娘没有什么本事,一旦被奇门宫高手寻到,肠子都要悔青。 不管奇门大圣的话是真是假,我都要回去一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扭头就走,缩地成寸被施展到了极致,一步百米,眼前两边的场景迅速后退。 白家小鬼遍布五湖四海,一声令下,所有小鬼全部往昆仑木狱赶去。 瞧着沿途上的情况,我沉下了心,如果不尽快解决掉阴阳逆转这个问题,会出大事情。头顶上乌鸦成群,撕扯嗓子呱呱叫,一对对阴兵人马游荡在荒山野林,下面也急眼了,开始举兵入境。 昆仑木狱,小舅他们瞧着我的脸色,没敢问上一句话。 他们此时瞧我的视线里面,充满了恐惧。 瞧见四周大战后留下的狼藉,我抿着嘴,心里泛起阵阵苦楚。尚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铁牛怎么样了?” 足足安静了好几分钟,我这才张嘴问了一句。 小舅反而问我说:“我应该叫你越子,还是叫你尊上?”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我就是我,不是别人。” 小舅点点头,说:“丈二魔身被废,铁牛没有你的造化,所以下辈子只能成为一个废人。” 瞧着那一张张疲惫的面容,我弯腰答谢:“许越我欠你们的。” “所有人全部返回流云殿,让白家,流云殿,茅山小圣地的人在黄山等我,我会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回来。” 不等小舅他们说什么,我转身就走。 奇门大圣的话一直牵动着我的神经,我连夜赶回村子,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事情?我晓得自己上了奇门的当,然而心里送了一口气,当时他忙于跑路,害怕自己被我斩得魂飞魄散,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 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我会将他找到。 “越子,是你么?” 老爹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有应答,在村子里面布下奇门幻象,此阵只困鬼魂,不困活人。一旦有阴魂进入村子,会在大阵里面永远迷失,直至魂飞魄散。 至于奇门大圣,他晓得我的性子,不敢派奇门宫高手来祸害这里的平常人。身边太多的人死去,我早已绷紧了神经,若是爹娘再因为这件事情出了闪失,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爹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左右张望几眼后,没有瞧见别人,又转身进了屋子。 如果他抬头瞧上一眼,会发现我就站在屋顶上面。 这一夜,百鬼回避,畜生四脚趴地,就连嗷嗷叫的孩童都止住了哭声。 第三百九十四章 阴阳代理人 有一点倒是奇怪,如今阴阳逆转,全国各地都出现大规模鬼魂在阳间游荡的情况。按理来说,像这种偏僻且阳气稀少的地方,鬼魂最多。今夜我在周围查看一翻,根本不见一只厉鬼,这件事情倒也稀奇。 莫不成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遁去村子的踪迹? 我也想过小舅,他身为麻衣神相,六爻之术能东西天机,测算时间之事。这么大的场面,他应该早就推算到了,会不会是他故意在村子周围摆下奇门遁甲,用来镇宅保平安? 心里一翻寻思,又不太像小舅的手法,倘若他真的布下奇门遁甲,我应该能瞧出痕迹。越想越奇怪,我没有忙着离开,而是仔细查看起来。 周围磁场正常,不像有鬼魂遁在其中,甚至连一丝阴气都没有感觉到。 确保村子不会生出什么意外后,我转身离开,此次浩劫很大程度上是因我生出的。不把它办置的妥当,会损了阴德,即便现在我承载了谷灵鬼子的全数道行,但是也怕那虚无缥缈的阴德轮回。 对于下面公然举兵入境插手这件事情,我心里挺不爽的,这是上面的事情,就算闹翻了天,也轮不到下面来管。对于那些玩意儿,活人最是晦气,不想与下面那些玩意儿有什么交集。 他们贸然出手,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 离开村子后,我故意来到一处偏僻的林子,这里常年不见人迹,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不会被别人看了去。一路上有只强大的阴灵尾随在我身后,当时心里挂念爹娘的安危,也懒得去管。 我晓得他的来历,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种玩意儿。 “出来吧。” 嘴里清淡说上一句,黑暗中,一道影子出现在我的身后。刚是现身,周围的温度降得厉害,像是十二月的天气,冷得厉害。 “无意冒犯,希望不要怪罪。” 来人倒也恭敬,他晓得我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并不忙着说其他事情,第一句话就是给我作揖赔罪。我心腔里面堵着一股怒火,听见他举止得当,也不好发脾气。 “你跟了我一路,不会只说这些吧?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捣了你的十八层地狱。” 他摇摇头,一道森然的视线往我后背心一阵扫,我懒得回头。这只阴灵固然强大,而且瞧样子在下面的官职不小。他敢打什么小算盘的话,我有十足把握让他有来无回。 “阎罗王差遣我来找你,想让你在下面当个一官半职,这几年来上面出现不少道家高手。你我心里也晓得,那些道家的绝世大拿快要超出阎罗王的管辖范围,这是规矩不允许的。因为这些事情,上下两边关系开始闹僵,大不如从前。” “如今你是道家的发言人,只要你愿意在下面封个官职,上下两边的关系会缓和很多。他开始坐不住了,这次举兵入境也是他的决定,照这般局面下下去,终有一天会炸开了锅,到时候事情比今天还要严重。” 别瞧这只阴灵的口气缓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我也听得出来,我陡然扭过头去,视线紧紧将他锁定,嘴里这样问了句:“如果我摇头,他是不是要把上面变成他的十九层地狱?” 阴灵被我锁定后,胆子都发毛了,他也清楚我现在的道行,根本不敢与我动手。听见那句话后,情绪立马激动起来,赶紧提醒我:“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他本事再大,也不敢把阳间变成第十九层地狱。” 交谈几句,我也清楚了这只阴灵的来意。 他找到我,是想要我做个江湖代言人,好改变一下上下两边的关系。只要我点头,在下面的官职只怕不会太小,然而现在我心中悲恸,一直那种凄凉的感觉憋在心间,怎会点头答应? “当然也不是没好处,你若是愿意做这个阴阳代理人,他会帮你重塑那小娘们的魂魄,还你一个完整的人。魂飞魄散,本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阎罗王有这般手段。上下两边,除了他意外,再也没有谁能将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完整送还给你,就是达摩后人也没有那些本事。” 听见这句话,我心脏骤跳,扭头盯住那只阴灵:“此话当真?你要骗我,老子掀了你这十八层地狱。” 这道影的子形状与当初昆仑木狱上面那只差不多,没有五官,瞧不出表情,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像太阳下面的人影子一般,只不过他们与正常人差不多,是直立行走,而不是倚地而行。 这些话落到他耳朵里面,影子还是扭曲起来,拉成了发条,模样非常阴森。显然情绪非常激动,好几分钟后,才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你捣了十八层地狱,那么世间死去的人你怎么处置?真到那个时候,阳间就会变成真正的地狱,活人伴鬼行,阴阳崩溃,你就是罪人。” 我笑了笑,在他复杂的视线下摇头说:“我可不管那些,罪人又能如何,只要想做,做了便做了。” 听见白子溪她们还有一线生机,我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我不愿意做这个阴阳代理人又能如何,到时候杀到下面,逼着他帮我重塑白子溪的三魂六魄。却是心里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个阴阳代理人,看来不得不做了。 出发点是好的,改变上下两边逐渐僵硬的关系。 “怎么样,到时候地下的阴兵随你调配,职位只会在我之上。而且不受下面的管辖,你只需要做好阴阳代理人的本职就行了。到时候阴阳两界任由你穿梭其中,无人能管得到你。” 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忙着回答,不会凭这三言两语就胡乱行事。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我眼睛一眯,往前走出一步,一股气势弥漫而出,压得那只阴灵不停后退。 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告诉我说:“其实这个阴阳代理人,只要是绝世大拿都可以做,但是你道行已经超脱出绝世大拿之列。下面也不像放任一个超出自己控制的人来做阴阳代理人,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必须保证以后时间不会生出意外。” 说到这里,他停顿三两秒钟,接着说:“要不是疯三爷立你做江湖执命人的话,我也不会找到你,这个职位由流云来做,更适合他,有能力穿梭阴阳两界,而且又是官面上的人,能在我们的控制中。江湖执命人,说白了就是阴阳代理人。” 听见这些事情,我心中没有太多惊讶,毕竟早就晓得江湖执命人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没有想到,疯三爷居然就是阴阳代理人。 “他让你做阴阳代理人,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下面已经做出足够多的让步,承允了太多好处。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去另找别人。” 我连续几口大气,嘴上的口气也软了下来,问他说:“阴阳代理人应该做些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告诉我这个阴职不需要做大多事情,当上下两边有什么难以调节的矛盾是,只稍说上几句话,化解其中的矛盾就行。毕竟他也不像跟上面闹翻了脸,阴阳相互制衡,却又伴其而生,相生相克,重在平衡,上下两边缺一不可。 上面出了什么事情,下面也没有太多好日子,反之,也是同一个道理。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做这个阴阳代理人。 照他所说,我可以随意调配下面的阴兵,间接的还能影响到一个人的投胎转世。我瞧向那只阴灵,扯开嘴嘿嘿一笑,说:“以后你我就是同事,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你适应这个职位倒挺快的,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做好了,权当交下你这个朋友。”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凝重的说:“你应该晓得我以前的事情,老赵跟智云,他们的鬼魂一定入了下面。你官职看样子不小,他们这辈子经受太多苦难,我想让他们下辈子舒稳的活上一世。” 这话才说出来,那只阴灵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与我说道:“你是想让我帮他们找一处好人家吧?说实话,我在下面的确有些本事,不过这种东西最是危险,一旦被发现了,怪罪下来……” “你安着心就成,阎罗王怪罪下来,我帮你顶着,有啥事往我头上推来就行。” 这只阴灵想要跟我打好关系,即便我没有这个承诺,他只会推脱一翻,然后帮我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有着这个保证,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答应。 说是会立马去差这件事情,如果他们的鬼魂真的入了下面,一定能够查出来。 “拿着这枚阴阳令,以后可凭此令调动阴兵,但不要太过分,犯事适可而止。” 他将一枚铁令交给我后,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无非就是让我以后照顾一下它,有什么事情,会上来找我。 “等等,把你们在上面的阴兵全部退了,上面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他点点头,承诺一夜时间会将所有阴兵全部退到上面,以后没有阴阳代理人的允许,不会让下面的东西出现在。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走茶凉 他手上的动作倒是利索,天色还没有放亮,就把大队阴兵收回下面。既然我答应了做这个上下两边的调解人,他们也不会刻意与我为难,到时候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确认老家没有事情后,我如约而至,第二天中午赶到黄山。几乎江湖白家的管事人都来到这里。意思任谁都瞧得出来,只怕要跟奇门大圣做个了断了,瞧见我空手而回,百家的代表人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给自己招来祸事。 “跑了么?” 小舅张嘴问了句,说话时,模样比以前恭敬不少,至少不敢用随意的口气来跟我说话了。方方面的事情,大家肚皮里面都知晓,惹恼了我,来一个秋后算账,即便他是麻衣神相也逃脱不了。 诈死的手段,使过一次就不灵光了,所以我想要降他罪的话,他逃无可逃。 一路走来,他帮我不少大忙,饶是心里憋着一股火气,也不好胡乱的发作。听他嘴上一句问,我没有什么隐瞒,点点头如实说出奇门大圣从我手里跑掉的事情。却是没有说我心里担忧老家的安危,方才在快要追上他的时候放弃了念头。 我不是白痴,若是说出来,只会让大家伙晓得我的命根,别瞧他们全部赶来流云殿,其实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铁牛呢?” 他修为被废,按照那般火辣的脾气,怕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我没在这段时间,小舅说话最有分量,这些烂摊子也是他一个人收拾的。他身为麻衣神相,别人被他使唤起来,倒也信服。 “一夜之间,阴兵骤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舅报了平安后,瞧见我脸色好过一些,才敢问出下一句。 我与那只阴兵达成的协议,自然不会跟小舅提起,在没有弄清他心里的盘算时,不会告诉他太多事情。他身上的本事不如我,但论起算计的能耐,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寻思了一下,我让他不用管就成,流云陨落在昆仑木狱,流云殿群龙无首。这段时日让小舅来支持也算一个方法,顺便试探一下他的真心。手握这么多的权利,如果他真的在打什么小算盘,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 被我看见的话,不会有什么犹豫,直接将他斩了。 自从昆仑木狱一战后,我发现自己变换了很多地方,手段也格外的狠。再亲近的人都会下手,以前一直按照别人给我规划的路取走。如今有了机会,定然要跳脱其中,做个潇洒人。 在我眼里,天大的事情也不及铁牛他们的安危重要。 我找到他时,他已经醒转过来,浑身打着石膏,那一双眼睛非常呆滞。他也晓得自己的修为算是废了,便是心中看得开,也经不住如此打击。 “越子,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俺就一身糙皮,现在也被破了。以后完全是个废人,继续跟在你身边,只不过拖了你的后退。” 瞧见铁牛仿佛变了一个人,心坎里面说不出来的滋味,为了成全我,身边的人相继死去。这种造化,宁可不要,但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承载了谷灵鬼子的道行修为,依然被某些东西束缚着。 当今世上,谁还能伤得了我?这点彼此心里面都明白,我晓得铁牛心里在想什么,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铁牛想要厌倦了,这不过是他离开的一个借口而已。 眼神交迎的瞬间,我就明白了种种缘由。 “越子,让俺走吧。” 我没有说话,紧紧的瞧着铁牛的眼睛:“想好了么?” 铁牛点点头,摸了两支烟,点着后地给我一支,嘴里说:“想好了,以后就做个流浪人,你也甭来找俺。流浪到哪儿就算哪儿,要是哪天被仇家碰上,整死了,那也是俺的命数。” 以往的铁牛斗志高昂,而今天的他,只有秃废。 “老龙死的时候,俺就想走了,但那会儿你还需要人手。如今你今非昔比,道行通天,整个江湖上无人能伤到你分毫。俺走不走都是一个模样,拼搏了大半辈子,俺也厌倦了这种日子。语气好的话,找个女人,下个崽,以后将就着过吧。” 铁牛大彻大悟,我不可能去阻拦他。 无论他选择哪条路,我都会默默的支持他。 忽然,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白尊。我跟铁牛说话的时候,他就在门外偷听,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发生而已。现在瞧他走进来,不由得有些意外,他想要干什么? 白尊这条性命,完全就是捡来的,若不是流云推了他一把,他的结局便是跟白姬差不多,落得个魂飞魄散。 “铁牛,我跟你一起走,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这句话,也是说给我听的,白姬的死让他心灰意冷。如今机会一到,也就把话说开,准备跟着铁牛一起离开。 “走吧,大门永远对你们敞开,若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那就回来吧。” 我没有去挽留,他们流下太多血汗,如何去决定,自己没理由去干扰他们。是走是留,我不会说上一个字。 他们一走,我身边就没了可用之人,这点他们心里最是清楚。之所以要走,便是怕我会像历代开过皇帝,根基一稳,召集以往的功臣,赐下毒酒一杯。 一路走来,他们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沉默好一会儿,我这才张嘴问上一句。 铁牛告诉我:“等手脚能活动的时候就离开,以前跟在老龙身边,也学了不少面相推算的本事。以后就靠这门手艺为生吧,算作继承了老龙的衣钵,俺铁牛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可他娘的别装作不认识俺铁牛。” 这般伤情的气氛中,铁牛不忘记打趣一句。 我嘴里苦涩,笑着摇摇头:“我会一直等着你,你小子倒是潇洒,放任那茅山小圣地不管,去做个逍遥人,我也羡慕你们啊,说走就走,图个自由自在。” 当初名震江湖的流云殿三组,现在只剩下我与铁牛两人,他一走,就剩我孤单一人。也罢,等我亲手斩了奇门大圣,了结这桩事情后,也学铁牛他们,拍拍屁股走人,那叫一个洒脱。 那天葬身在昆仑木狱的人,有尸体的则是运会尸体,至于没有尸体的,那就立下一座衣冠冢。也算我这个大活人对他们的一片心意,两日后流云他们的葬礼,铁牛不顾身上的伤势,执意要来参加。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已经错过了老龙的葬礼,不像离开之前,再错过他们的葬礼。在龙掌柜的葬礼上,铁牛一直昏迷不醒,没来得及送老龙最后一面,虽然醒过来后也去坟墓前面念叨了几句,却没有解开心里那疙瘩。 与我们从茅山小圣地中一起出来的道士也葬身在昆仑木狱,当初能拖住黎天古树,他豁出自己的性命。到现在我都晓不得他叫做什么名字,只认得他曾经是谷灵的坐下大护法。 这些事情都是小舅自己一个人料理的,这两天时间,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小舅麻衣神算之术超越巅峰,他那种指点江山的本事,来做流云殿的殿主最合适不过。而且上面也有这种意思,这两天时间派人下来瞧小舅的表现,大家都瞧在眼睛里面,只是心知肚明的没有说破。 瞧他样子,似乎热衷于这个职位。 只要小舅安分做好自己的事情,流云殿殿主的位置由谁来做,我一点都不介意。 眼前这一座座坟包,于我都有天大的恩情,当瞧向白子溪的衣冠冢时,心里阵阵酸楚。不敢直视那块坟碑,心中觉得欠她恩情太多。 “对不起。” 千言万语,交织成短短三个字。 心中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跪在地上,冲着面前的石碑三拜九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想要还他们恩情,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铁牛跪在我的边上,他低着头,嘴里没有言语。 在场中,他是内心最愧疚的一个人,当初智云与龙掌柜都是因他而死。其中的情义,不比我的浅,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只能将这些恩情记在心底,积攒多了,自然而然的成了内疚。 他手里提着一瓶白酒,一口闷下半瓶,随后咕咚几声,磕破了脑袋,站起来后对我说上一句:“越子,俺走了,保重。” 这半瓶白酒,是他留给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地上那半瓶白家,几口下去,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冲撞,着实的难受。 我没有回头去看,仍然重复之前说过的话:“铁牛,记住了,若是你哪天想要回来了,白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尚韵想要拉住铁牛跟白尊,却是被我阻止了:“由他们去吧。” “诸位,我许越欠你们的。” 说完,我站起身瞧向身后那群黑压压的人,放在江湖里面,都是有脸面的道爷。 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安静的瞧着近前一座座新添的坟包。直觉敏锐的人,晓得江湖要变天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招分胜负 白尊与铁牛离开后,白家走的走,散的散,龙掌柜身为白家主子,死在奇门大圣手里面后,整个白家便开始动荡起来,铁牛跟白尊常日与诸多的白家小鬼做伴,其中感情深厚,如今白姬葬身昆仑木狱,白尊他们结伴离开。 白家没有了主心骨,自然散了。 对于那些要离开的人,我没有横加阻拦,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要走,由了他们的心意就是。奇门大圣吞掉昆仑师父的尽数修为,又抢走黎天古树,倘若有些时日来让他适应,那般道行会达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 我心里晓得他一旦适应了那一身新本事,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经历了诸多的劫难,我神经都快麻木了,当脑袋想起奇门的模样时,心里难免一阵激动。 这种情绪奇怪得很,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怕还是期待。 让身边的人离开,起码能避开这一劫。 铁牛他们离开,也有身心疲倦的原因,但是更大一部分却是因为这点。他们心里晓得奇门大圣再次回来的时候,修为会与我不相上下,甚至是要超过我。这一片崭新的到家天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胜谁负,已经不重要。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用多长的时间。当初尚韵为何那么对我,她一直没有说出缘由,我也没有去问,心里坚信时间到了,她自己会告诉我全部事情。只是晓不得自己还能不能听到那些事情。 我冲小舅使了了个眼色,他眼劲儿很辣,明白我有话要说,一路尾随在我的身后。远离了人群后,左右观望一番,张嘴说道:“小舅,帮我遣散了那些人吧,奇门大圣寻上门来的时候,再多的人也是送死,不如让他们走得越远越好。” 这一次,小舅破天荒的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或许他心里比我更加清楚,奇门大圣回来的时候,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越子,到现在你终于相信我了么?” 小舅苦笑着问了一句。 我没有点头,同样没有摇头,说实话,自己根本瞧不出小舅的深浅。面临与奇门大圣那一站,我无暇去顾太多东西,若是小舅真的在算计什么,也罢,就让他去算计吧。 “你并非不能斩掉奇门大圣,这次他抢走黎天古树,一定会与之融合,强行夺走道家本源。古人有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会死在自己的贪心上面,奇门大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亲手布下的局,怎会让他那么轻易的识破?” 听见小舅嘴里这些话,我骤然扭过头,惊骇的瞧着小舅。 小舅胸有成竹的笑了出来,与我说,之前我瞧见的那片虚无空间,正是不归林。当年达摩封印寒曲通幽跟黎天古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二者互破,斩齐封印。虽然黎天古树非铁非金非石非木,坚硬无比,但寒曲通幽可是寒曲子的得意之作,怎能那么容易的被古树震作两截? 那一日凶剑斩的不是古树,而是黎天古匕里面封印的不归林,这也是黎天古匕的封印所在。不归林被斩碎,代表着黎天古匕的彻底解开达摩种下的封印。 我从小腿上摸出古匕一瞧,发现上面古朴内敛,锋芒而收,与往前还是一个模样。但我却从上面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势,这种气势完全是道行上的压制,古匕乃是采其古树枝干炼化而成,与古树同出本源,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正是阴阳妙法之处。 如果二者强行硬碰,便是两败俱伤的后果。 我瞬间懂得小舅话里的意思,问上一句:“你是说?” 小舅点点头:“记住,你只有一招的机会,一招过后分出输赢。若是与奇门大圣比拼道法,拖延了时间,他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到时候故有防范,你再想斩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舅的意思是让我跟奇门大圣一招定输赢,他会如了我的愿么? “百年算计终有尽头,我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只能靠道法取胜。你赢了,就可以跳脱这棋盘之内,做一个执棋人。若是输了,唉,输了就输了吧。” 所有事情本该在昆仑木狱上面解决,不料中途杀出一个奇门大圣,以前没有将他斩个魂飞魄散,倒是我的失误。我这辈子做事情从来不后悔,唯独后悔这件事情。 小舅告诉我,那天他推出一卦凶象。 我问他说:“你的四相铜钱被毁,如何去推?你能遮蔽天机,黎天古树也能,遮蔽天机之后,你一身六爻推算术等同没有了作用,没有了四相铜钱,怎么推算得出来?” 小舅笑着摇摇头,说我在道行方面根骨奇佳,但是在麻衣神算这一途,脑袋愚昧,说白了就是一根筋,晓不得转弯。 陡然,我瞧向小舅,说道:“那炸裂的四相铜钱就是卦象?” 那天的情景我无比深刻,包括其中的细节,犹记得小舅祭出四相铜钱,想要推衍卦象。四相铜钱还未落地,就在凭空炸裂,本以为那一卦没有算出首尾,没想到那炸裂的四相铜钱就是最后的卦象。 “我这辈子遇过太多卦象,但从没碰见过那般奇怪的卦象,里面包罗万象。大道五十,本该遁去其一,作为一线天机。可那天居然遁去其二,除却那一线天机之外,还多出一个变数。” “那个变数就是奇门大圣不吧?” 说道这种地步,就算小舅不说,我也晓得了答案。丫丫老爹曾经说过,我和小舅是两个变数。当时我就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完,剩下一个变数,就是奇门大圣。 听见这些话,心里淡然了许多,那次事情生出变故是必然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够阻止。小舅顺其自然,将计就计,成全了奇门大圣。 那遁去的一线天机,就是奇门大圣的致命弱点。 “越子,切记,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小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他从小瞧着我长大,晓得我的性子,一旦急眼了,什么都顾不得,啥事情都能做出来。 我瞧着他的小舅,反问一句:“你认为我还是那个从山沟里面出来的穷小子么?放心吧,就算赢不了奇门大圣,我也会抱着他一起去死。”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奇门大圣的时候,脑袋里面总会呈现出一道身影。那个讨人喜欢的孩童,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走完了寻常人的一辈子。那一天在黄山之巅,他告诉我已经没有退路。 要不是逍遥老道亲口承认,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表面恨我入骨的十三,会去找逍遥老道。若不是他,所有计划要走到这一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到了那会儿,只怕我身边的人早就死绝了。 空有一身摘星拿月的本领,却孤独一人,这种本事要之何用? “他快来了。” 沉默好一会儿,小舅忽然张嘴冲我说了一句。 我身子一震,手脚逐渐僵硬下来,语气复杂的问上一句:“有那么快么?才过了三天时间。” 奇门大圣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意外,原来以为他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消化那些道行。江湖上只晓得奇门大圣使的是两大魔功之一的奇门幻想,到了现在,我们才反应过来,除了奇门幻象以外,他还隐瞒这一门吞噬道行的魔功。 要说狠,那门吞噬道行的魔功要远远超过魔极法相与奇门幻象。 瞧小舅的样子,连他都晓不得奇门大圣还会这般手段?能瞒过小舅的眼睛,奇门还真是一个心机boy。 大家一直以来都小看了奇门大圣,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局已定,再说什么已经晚了。 我让大家在流云殿等我,本来心中早就敲定了念头,然而小舅一句他快要来了,让我心中的计划全部消散。现在留下那些人,没有太多用处,走,走得越远越好。 “去吧,小舅,把那些人遣散了。黄山有我一个人足够,若是我胜不了奇门大圣,江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是他的对手。联系上层,让军队把黄山包围,如果我输了,炸平黄山,奇门大圣就算是活神仙也逃不掉。” 小舅点点头,临走之前与我说:“一招,只需一个钟头,我给你一天时间。若是一天时间还没有下山,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会平了黄山。奇门大圣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至于奇门的鬼魂,就交给你那些朋友处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舅饶有深意的往我身后瞧了一眼,随后不再停留。 我还以为小舅没有瞧出来,小时候没有啥事能瞒得过他,现在也是一样。有些时候我真怀疑小舅是不是我独自里面的蛔虫,我想什么他就能知晓什么? 无奈的深吸一口,我说道:“出来吧,他都已经晓得你在这里了,没有必要继续藏下去了。” 大白青天的,身后突然多出一道影子,放在比人身上,肯定要被吓得够呛。 “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但是我只查到老赵的魂魄,至于智云,三魂六魄已经消散,找不回来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绝唱 “能查一个算一个,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下辈子的命数如何?” 那一日,白子溪引燃昆仑木狱上面的磁场,化作一片火海,烟消云散后,我就看淡诸多事情。听见这个消息时,内心非常的平静,我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那个许越? 阴灵告诉我,老赵下辈子的命数大富大贵,按照正常走向,老赵这辈子犯下太多杀孽,损了阴德,折了阴寿,下辈子应该多劫多难。因为我的一句话,他命数被改,至限于这一次。说明白些,做这件事情他承受太多压力,一旦被下面发现的话,连他都要遭殃。 “我晓得他出生时的坐标,真有这个心的话,去看看他。不过他可认不得你。” 我点点头,对于这个结局非常满意。 “谢了,我不喜欢欠人恩情,只要有需要,你随时都可以说。” 这只阴灵跟我相识没有几天,关系还算不上熟络,能为我办成这件事情,心里自然感激万分。这辈子欠下太多恩情,恩情多了也会压身,能还还是尽量多还些。 “先前小舅的话你听到了么?” 指的就是奇门大圣的鬼魂,倘若小舅下令让军队炸平黄山,最多只能毁掉他的血肉之身,却伤不到他的魂魄。这方面的事情,由下面出手最好不过,要是奇门大圣屁事没有,迟早都要闹腾到下面。 到时候只怕下面拿奇门大圣也没有什么法子。 这只阴灵点点头:“放心,那天我会调集百万阴兵,将这个地界围个严实,奇门天大的能耐,还能屠掉这百万阴兵不成?” “你身为阴阳代理人,只有你点头后,我才能举兵入境,围杀了奇门大圣的鬼魂。”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能问上一句我的意见,终归是好。我也不会端起什么架子,当时点点头,说是应了。调集百万之数,说的夸张些,能够抵得上当年中华浩劫的一半将士了。 只要不会影响到寻常人,倒也能够接受,毕竟一大活人,也不想随时都跟死物打交道。交集久了,会引起不详。 瞧着近前这只阴灵,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但是那种感觉一瞬即逝,让人捕捉不着。不过他却无害人之心,否侧的话,我一定能感觉到。 和鬼打交道,相当于如履薄冰,正所谓鬼话连篇,不得不信,也不得全信。 如此布局,只要奇门大圣敢入黄山,定让他有来无回。即便手段通天,面对如雨点搬落下的炮弹,也经不住轰炸。小舅也说得够明白,要是一天时间还不能分出胜负,就算我还活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让军队炸平山头。 再往后,就是下面百万阴兵。 这个局,不但不给敌人留退路,也不给自己留退路。 “记住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我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事情,等我想清楚了,会再来找你。那两只阴兵留在此地,任你使唤。” 话落,那只阴灵在我眼前慢慢的消融,说起那种场景,着实的诡异。 小舅办起事情来听利索,几乎在当天时间就遣散了留在流云殿的人,铁牛离开后,让出茅山小圣地掌门人的位置。众多道士返回山门后,立马封山闭门,开启护山大阵,遁去小圣地的踪迹。 如今登上茅山,除了一个破烂的道观与不怎么旺盛的香火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之前那个洞灵福天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天时间,青城山,龙虎山,很多道家顶级山门纷纷开启护山大阵,遁去踪迹。 那些小门小派没啥小圣地,也都效仿着,关掉了道观大门,不在面试收徒,除了有人上香添香油钱,基本不准其他人上山。香油钱是维持一个小山门运转的根基,无论发生什么大事情,都不会停止烧着的香火。强如茅山小圣地这些顶级道家,即便开启护山大阵后,也要留下一个道观接受香火供奉。 偌大的流云殿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时间,倒显得宽敞了几分。 前段时间,这里无论是白天昼夜,都一片热闹。如今除了冷清的四周,就只有那几座坟墓与我做伴,没事做的时候,会去找龙掌柜他们唠唠嗑,抓上以把瓜子,在坟墓面前一坐就是一天时间。 这天夜里,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扭头瞧去,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不会感觉错,一旦有东西站在身后,不管是人是鬼,周围的磁场都会向我传递一种危险的感觉。 仔细感应一下,身后的确有东西,但是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沉默一下,我往前走去:“来都来了,还怕我骂你么?要是怕,那你还来干嘛?” 尚韵从林子里面伸出小脑袋,冲我吐了吐舌头,也不再隐藏,大方的走了出来。她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我都离开了,发现还带着你一样东西,我是来还给你的。” 我故意板着脸,责怪她说:“胡闹,若是奇门大圣今天晚上找来,你该怎么办?” 她压根儿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抓住我的手,摊开手掌心,往里面塞来一样东西,正是当初我还她的那支发簪。 我顺势攥住她柔嫩的小手,只是欠缺了一些活人才有的温暖。 一路走来,我跟尚韵分多聚少,但是感情变得愈发深厚。距离是感情最致命的地方,那是感情不够真切。 “这次只能我自己向你要,要是我没有开口,就算是死,你也得带在身边。” 一向以冰冷模样使人的尚韵,今晚居然宛若丫丫一样活泼,我瞧了一眼手中的发簪,妥当的放到兜里。上次我讲发簪丢到她的脚下,是那般绝情,只怕伤了她的心,逍遥老道也告诉过我,尚韵回去后为此哭了一整晚的时间。 “尚韵,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么?” “什么事?” “帮我找到丫丫。” “我刚来没有三分钟,你就忙着让我离开么?” 这句话,让我那些话噎在嗓子眼里面,心坎上仿佛什么东西被牵动了一下。 我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一次就算她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回让她留下。当然也明白她的性子,要是脾气上来了,比我还倔。现在赶她走的话,她一定不会离开。 对白子溪的遗憾,我不想继续发生在尚韵身上,隐约间,白子溪魂飞魄散后,我对她的那份情感也加持在了尚韵身上。若她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岂能苟活? 我靠在白子溪的石碑上面,而尚韵靠在我的怀里,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瞧着点缀在黑暗中的繁星。尚韵指着那一轮血红的月亮,冲我说:“越子,求你不要再赶我走,哪怕是死,也要一起。” 我点点头,瞧着她的小脸蛋问上一句:“你不怕死么?” 尚韵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我说:“要看和谁死?怎么死?” 见我点头答应,尚韵脸上送了一口气,她最害怕的就是我赶她离开。其实我心晓得她一直都没有离开黄山,而是在躲在附近,生怕我责怪她,一直藏着没敢出来。晓不得她今天为什么愿意出来了? 尚韵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凝视我。 忽然间,她动了,粘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嘴里传来绵长细腻的唱腔。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 那专情的实现,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从未离开。 这一刻,我的视界里面只有她,她的视界里面只有我。血红的月光下,那令人陶醉的浑圆唱腔蔓延想起,时高时低,幽柔的身段下,翩舞而起。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这刹那中最美的一面。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清清冷落离月宫,好一似嫦下九重。 那优美的舞姿下,尚韵早已泪痕满面,她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冲我说:“越子,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尚韵最怕的,便如嘴里的歌词一样,冷冷清清,徒守得广寒宫,却无人陪伴。 我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尚韵面前,在她绝望的视线下,往她脑袋上轻轻一敲。尚韵的身子软在了地面,瞧着那安详的面容,我轻柔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不要怪我。” “带着她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等她醒过来后,替我转告她,死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两只阴兵从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它们面无表情,架起尚韵慢慢离开黄山。 我闭上眼睛,细腻的唱腔,凄美的舞姿复现在脑袋里面。 临死之前,有这种回忆,也不算太过遗憾。 刚想掏出口袋里面的发簪,却发现一直带在身上的铜铃铛摇晃起来,小舅说这是摄魂魔铃,为湘西赶尸一脉的至宝。当初被丫丫亲手送给我的,她说过,只要她想我了,铃铛就会自己摇晃。 当时只当作是一个玩笑,现在听着铃铛一阵摇晃,我细致的感应起周围磁场,可是附近什么东西都没有。 “丫丫,是你么?” 四周死一样的安静,根本没有人来回应答我。 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 巅峰对决 我身上的铜铃铛响的突兀,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又重新安静下来,四周的确没有人。按照现在自己这般道行,身边若闯进来了什么东西,会第一时间知晓。 可能真像丫丫说的那样,她想我了,同时也说明丫丫并没有什么事情。那一日我亲口承诺过丫丫的老爹,以后会照顾丫丫,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一日三餐能保证,不像我一样以前过的穷苦,一年到头肚子里面落不到几两油水。 我本想把她安置在老家里面,让爹娘替我照顾她,只是没想到途中生变故,让她悄悄溜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验证了小舅的猜想,他告诉我说奇门大圣快来了。人还没有寻上门来,黄山之巅降下异象。只不过那天边的云霞有些诡异了,降下五霞天威,说明近段时间会有绝世大拿陨落。 然而今日黄山之巅降下的异象,却是有九种颜色,乍一看,那般风景美不胜收,实在好看得很。我心里明白,这美丽的外面下,蕴含着莫大的凶险,几乎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天边的云霞又多出了一种颜色。 当我抬头瞧去的时候,脑袋里面一声炸响,顿时明白了为何会降下这种异象。根本不是什么九彩云霞,连上凭空生出的那一道云霞,一共十彩。不多不少,刚好天降两道五霞天威。 “同归于尽么?” 我摇头之余,嘴里苦涩的笑。 也好,这种结局自己还是能接受的,当初我与十三在这里生死斗法,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当时我面前的十三,犹豫仙神一样强大,我本来想着能接得下十三的一招半式,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承载九世道行,觉醒了那些记忆,我却不愿意去研究那些记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看来,只有这三十载的记忆才属于自己,至于多出来那些,则是被忘怀到脑后。 两天过去,天边的云霞璀璨到了极致,好像一道无限延伸的彩虹,从东至西,跨越无数山脉。非常壮观,这里的地势自古以来崇山峻岭,天高路险,站在黄山之巅俯瞰下去,那般雄伟巍峨的经常,没有几人能瞧得到。 前面脱落大片的山体,却是我与十三斗法时,山体承受不住席卷开来的气势,差点半个山头都崩塌下去。 第五天,十二点钟,我犹记得那个时间。 热头正值头顶之时,一道浩大的气势从山脚迸发,我猛的转过身去,视线跨越无尽障碍,停在了奇门大圣的身上。 他来了。 时间比我预料的还要快,除开奇门大圣故意弥漫出来的道家气势,还有黎天古树那种本源的压制。既然来了,也就说明他已经彻底炼化了昆仑师父的尽数道行,他的修为只怕更上一层楼。 “许老魔,准备好了么?现在的你,方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奇门大圣猖狂的语气化作一股气劲,拥有着强大的穿透力,往我滚滚而来。当声音到达山顶的时候,我感觉到身边的磁场开始皱缩起来,就连视线瞧过去都要被吸进去一般。奇门大圣的身影从磁场漩涡中心钻出。 那一掌,风云四动,掌心儿道纹宛若一轮烈日,散发着刺眼的亮光。我从容的推出一掌,膀子上面的力量如潮水倾泻出去,砰,气劲绞杀而来,最先承受不住这等威势的是周围磁场。 百米内的磁场立马坍塌,化作紊乱的空间,散发出强大的撕扯力道,仿佛要把我们二人吸扯进去。 瞧着奇门大圣的模样,我能清楚感觉到眼仁儿收缩的厉害,上次我在无象台用凶剑斩掉他的肉身。他一直以鬼魂的形态存在着,没想到今日出现,重新炼化出了一具血肉身子。 “你不是说三魂六魄才是承载道行最好的形态么?为什么今天又要以肉身示人?” 奇门大圣的做法,完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他也不恼,笑呵呵的望着我,说:“想要跟你一分高下,自然要有双重保障。多出一具血肉身子,胜算也就多了一分。” 我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他也有,到时候无论谁落了下风,本事不如人,都会跟对方一起换命。 “嘿,恐怕黎天古树也没有预料到,到头来捡了天大便宜的人,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在昆仑师父他们近前,奇门大圣的确只算的上一个小人物。 但他有一颗灵活的脑袋,更懂得隐忍,他处处算计,连小舅都被他饶了进去。这种人,一旦有了机会,配着那般狠辣的手段,将会一飞冲天。 我今天要做的,就是在他冲天之前,掐了他的翅膀。 “越子,我们明明可以做朋友的,却要在这里分出生死。只要你我站在同一阵营,一定能窥探出道家更高一层的境界。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后,还有四十九,现在道家一脉不过才走了三分之一。” 奇门大圣不忙着动手,反倒是想要劝说我。 瞧着他那种模样,不由得好笑,我皮笑肉不笑的问上一句:“你说我们之间的仇怨,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么?今天,不死不休。” 说完,我往前一步,封住奇门大圣的退路。 奇门大圣嘴里说自己既然来了,就没想过会离开,除非把我斩了。紧接着,他指向天边两道五彩云霞,冲我说:“要是动手,我们都会死。” 这种结局,正好如了我的愿。 “这次我在黄山等你,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离开,我会死,你同样也会死。” 与他交谈的这段时间内,我开始酝酿起来,小舅说过,我们之间只稍一招就能定下乾坤,分出生死。这一招,会是我们彼此最巅峰的力量,一种超越道家认知的神通。 奇门大圣也感觉到悄然弥漫的气势,他鼻子里面重重哼了一声:“就算是天罗地网又能如何,我这辈子走过的路,其中的凶险不比你们低。你们师徒俩儿,当真是臭脾气,十三不听我劝,你也不听我劝。” 我心里一声叹息,奇门大圣走上黄山的时候,就晓得周围已经被无数部队围了起来。再往后,更是有百万阴兵,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明明晓得是天罗地网,却仍然一无反顾的走上黄山。 他清楚现在的江湖,只有我一个人能伤得到他,我不死,他一天就不会安逸。劝说没有作用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只有分出高下。 如今所有人都远远避开黄山这个是非之地,接下来的斗法,没有任何顾虑。 奇门大圣后退一步,视线陡然冰冷下来,那双瞧向我的眼瞳子里面,闪烁着阵阵寒光。 “哼,堂堂魔尊,居然沉迷这红尘之中,白白浪费一身修为。当初那个屠掉杀龙岭的许老魔去哪儿了,倘若当初晓得你会变成今日的模样,早该出手斩了你。” 寒光骤放,眼睛猛的一瞪,朵朵雷云受到黄山之巅的磁场牵引,慢慢往我们头顶飘来。这是一种极致力量的对拼,奇门一死,天下太平。 正纳闷儿奇门大圣为何不在我弱小的时候斩了我,事后也有很多次机会,最好的一次就是赴约奇门宫,他完全能轻易的斩了我。原来是抱着说服我的心思,那段时间性子暴戾的许老魔,正是他想要瞧见的。 说起来,他对于倒是有一恩情,饶命之恩。 “少要说的那么好听,我是我,不是别人,你愿意叫我一声谷灵也好,叫我一声许老魔也好。身边多少人间接的因你而死,有着如此仇怨,若是还与你走在一起,我有何脸面去面对龙掌柜?” 顿时风起云动,雷声轰鸣。 现在中午十二点,到了今夜十二点还未分出胜负,到时候小舅就会让人炸平黄山。即便斗不过奇门大圣,我也要把他托在黄山上面,直到十二点的到来。 死,早已看得坦然。 这一战,是所有事情的终结点。 气势逐渐攀升,越来越多的雷云飘在一起,汇聚在一朵遮天蔽日的巨大乌云,天边艳阳高照,而双山之巅却阴沉压抑,那种气势不但压在身上,更压在了精神上面。 “许老魔,这黎天古树乃是远古流传下来的,最后问你一次,你我联手,一定能从上面窥探出远古道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你就不想知道么?” 我知道这是奇门大圣最后一次拉拢我,倘若摇头,接下来就是死战。而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了他,随手一甩,奇门幻象将黄山笼罩其中。 眼前景物变得虚幻起来,仿佛水面映月,瞧着真切,但全都是镜花水月一般。 奇门一张推出,我有一种错觉,上面那种气势要超脱老天,站在天的顶头。整个江湖,能接下此掌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一股强大的意志力贯穿全身,面对那快要将我吞噬的一掌,大乘的青城古音共九九八一道韵全数施展。在那种连魂魄都能绞杀的道韵中,奇门大圣刚猛的一掌为之停滞了片刻。 第三百九十九章 超越极致的斗法 “许老魔,你就这点能耐么?” 奇门大圣收回了手,忙不迭的后退几部,别瞧他嘴上说的轻松,真要应付起来,却有几分难度。完整的青城古音,如众仙吟唱,道韵浮沉,若不是奇门大圣有一具血肉之身,先前这一阵突兀爆发出来的力量,能直接伤到他的三魂六魄。 要说手段,倒也有一些,承载了谷灵的九世道行,怎么只会这三两招。只是刚交手,谁都不愿意去使出最后的拿手本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家都在尽力的试探着对方的深浅。 小舅曾让我一招分出胜负,如今交了手,我才晓得奇门大圣是个难整的茬儿,他根本不愿意与我在短时间内分胜负。我不管不顾,强行一招定胜负,如果奇门大圣抗下那一招,到时候山穷水尽的我,岂不是任由他摆布了? “你少要管我有什么本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呢,要怎么打?陪你就是。” 我咧嘴一笑,张开手往近前的空间抓去,紊乱的磁场瞬间受到牵引,汇聚身旁。奇门大圣没有磁场这种媒介,饶是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禀烈的视线往我射来。 这些小算盘,他也瞧在眼里,怎会让我轻易得逞? 现在我们的比拼又往上呈现出一个层次,比拼的不再是手脚上的功夫,而是道法上的造诣。这种局面最是危险,露出一丁点的破绽足够结束这场斗法。 没有花哨的招式,惊天动地的阵仗,如此古朴的招式下,隐藏着死亡的气息。我不敢大意,力量贯穿手脚,往前猛推骤缩,磁场微妙的变化被打破,只见奇门大圣满是血丝的眼瞳子一瞪,大步后退间,口鼻中流出不少血液。 “浮屠拿月手?” 顾不得身上那股四处绞杀的劲儿,奇门大圣脸上全是惊骇。 这些招式,年代实在久远,斗法时讲究的是集中精力,我没有去分心研究。只晓得本能的施展出来,拿月手,听听,倘若没有切实的本事,谁敢取这么一个霸道的名字? 这种手段倒也了得,与奇门摘星步一并施展出来,便是奇门大圣也乱了分寸。一时间招架不了,被我往胸腔上砸了几拳,他脸上憋得通红,最受承受不了,张嘴喷出一口血浆。 我也不好过,被他的临仙法印打在脑门上,那一瞬,脑仁儿一炸,所有意识归为混沌。站都站不稳了,奇门大圣当真好手段,吞噬十三的修为不说,居然连他创造出来的本事都能使出来。 十三师徒俩儿的修为全被他吞了去,在绝世大拿的基础上,修为突飞猛进,交手中我内心震惊的发现,奇门大圣的修为隐约间要超过我。 谷灵的九世道行,并没有全部被我承载了去,当初逍遥老道也说得明白,我这一具皮囊有限,只能最大程度的去承载谷灵的道行。多余的,全部浪费在昆仑木狱,惋惜之余,心里总会骂一句,真他娘的日了狗,这般造化摆在面前,我却不能全部收了。 “三魂囚魄,归入帝令,赦!” 茅山小圣地的平天引雷术一经施展,顿时雷声轰鸣,头顶上那片庞大的乌云再也承受不住其中蕴含的毁灭力量。一道道水缸粗细的玄雷往黄山落下,与此同时,那两道五彩云霞亮彻极致。 当时只觉得眨了一眼眼皮,等再睁开的时候,面前已经是雷海一片,噼里啪啦的炸。我皮肤上面又酥又痒,手脚也为之僵硬起来。 站在雷海中间位置的奇门大圣忽然咧开自己的嘴,那般角度,实在诡异,仿佛整个脑袋要裂做两半。 “区区玄雷,怎能伤我?” 他喉咙蠕动起来,声音阴森无比。 “卧槽,搞啥嘞?” 瞧见万钧雷海全部被奇门大圣一股脑的吞到肚子里面,我扯着嗓音儿骂了一句,吞掉玄雷,他嘿嘿一笑,往我冲过来的时候,说道:“世人都晓得我使得一手奇门幻象,可他们却不知道,我真正的拿手本事,可不是那个破阵。” 与我心中猜想的一模一样,因此从他嘴里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太多的震惊。 今天我要是败了,兴许这一身修为都要被他吞到肚子里面。 到时候,天高地广,还有谁奈何得了奇门大圣? 双方的本事在逐渐显露,到了这般地步,彼此都瞧了个七七八,掩藏下去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痛快的斗上一场,大家分个生死。 瞧他得意,我嘴角一咧,抬起膀子,右掌心儿里面那枚道印旋转起来。我晓得那些玄雷伤不到奇门大圣,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会只为了吓唬人。 受到那枚符印的牵引,那片雷云立马轰炸一声,五雷轰顶,眨眼而至。一阳成符术,里面包含道家万符的制作方法,最为重要的就是这枚符印。它能容纳时间万物,阴阳二气,阴为死气,阳为雷意,那天在昆仑木狱,那老道用此印收敛无穷死气。 如今我又引下刚阳玄雷,二者容纳在符印里面,当场水火不相容,整个符印即将炸裂。 奇门大圣眼瞳子一阵皱缩,他瞧出来我逆转了符印里面的阴阳二意,一旦炸开,不说天崩地裂,但他也架不住瞬间席卷的毁灭力量。 我凝视着手掌心里的那枚符印,它慢慢升腾起来,超出了我的控制。深吸一口气,平静看着一脸惧怕的奇门大圣,冲他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哼! 输人不输阵,在奇门大圣身上完全演绎出来。 他一声冷哼,手掌心里迅速生长出一颗小树,刚一出来,洪荒之意冲霄而起。只不过现在小树上面全是刀剑痕迹,枝叶也被斩掉大片。黎天古树扎根于手掌,生长于血肉,我能清楚瞧见血液顺着古树的枝干流淌。 翠绿的枝叶瞬间变换了颜色,变得血红妖艳。 却又玲珑剔透,处处透发着一股邪劲儿。 眨眼间,血红的枝叶茂盛葱郁,瞧的细致些,能见里面细如发丝的血管。 陡然间,世界仿佛安静下来,时间为之停滞下来,便是风云雷意都停顿在了某个层面上。我的视界里面,只有这枚往着奇门大圣缓慢飞去的符印。 咔擦,这般安静的气氛下,耳朵里面落进一道细微的崩裂声音,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我反应过来自己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若是符印炸开,我们可能都会死在黄山之巅。 奇门大圣视线紧紧盯着手掌里的古树,十数米的距离,眨眼功夫就飞跃了一半。符印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多,里面躁动的力量喷涌出来,受到某种牵引,黎天古树的枝叶剧烈抖动起来。 下一秒,我绷紧神经,准备迎接稍后毁灭般的场景。 符印敲撞在古树上面,我放缓呼吸,胸腔里面出现一阵强烈的不安。 奇门大圣皱紧了眉头,持续了三五秒后,他嘴里怪叫一声,丢掉手掌的黎天古树,转身就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汗毛孔开始喷张,阵阵寒意让我宛若掉到冰窟窿似的,说不出来的冷。 轰! 死气化作狂风,往着四周的山脉席卷过去,其中玄雷翻滚,山体开始摇晃起来,没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们脚下的泥土往着下方悬崖话落而去。 奇门幻象被破,我们二人的身子横飞出去,期间瞧见奇门大圣身上的衣衫炸裂,皮肤不停龟裂,血浆还没有从口子里面冒出来,就被死气里面的雷电蒸发个干净。 我视线一片黑暗,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意识犹如超脱了天地,我瞧见黑暗中有无数大炮对准远处的一个山头,瞧见尚韵不顾一切的往黄山冲来,瞧见丫丫站在老家的村头,在她面前有无数厉鬼,几十只厉鬼像读书的孩童一样,规矩的坐在地上。 丫丫在给那些厉鬼医病。 我终于明白老家为什么没有一只厉鬼,从始至终,丫丫都躲在周围。 她坐在大磨盘上面,小手杵着下吧。 我身上的铜铃铛一阵摇晃,清脆的声音把我的意思从黑暗中拉回现实,下意识的低头一瞧,我发现自己的三魂六魄正在从肉体中飞离出来。 身后躁动的磁场往我传递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几乎没有多想,我扭头看去。奇门大圣的魂魄同样立体而出,他阴森的笑着,凭空伸出一条手掌,结实的拍在我的后背心上。 在我手里,奇门大圣可讨不到好处,这一掌虽说拍个结实,然而我脚踩奇门摘星步,一拳砸在了他的下吧。 “你不是想要瞧瞧我的本事么?” 嘴里的话刚是落下,紧闭双眼的身子忽然睁开双眼,往奇门大圣的肉身冲去。只要捣了他的肉身,这场斗法我就赢了一半。 当初脱胎换骨的时候,我暗中把肉身炼制成真魔法相,奇门大圣忽略了这点,露出一个天大的破绽。 “想毁我肉身?” 奇门舍我而去,魂魄钻入我的身子里面,这狗日的居然想要抢了我的身子。 我扭过头去,一头扎入奇门大圣的身子里面,当感受到那具皮囊里面的力量时,我方才晓得他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在我掌心里面,一株剔透血红的小树。 互换身子,这一点谁都没有想到。 第四百章 纵死侠骨香 我们都想着彼此身子里面彭拜的力量,我猜测的果然没有错,在连续吞掉十三与他师父的道行后,奇门大圣的道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奇门大圣视线紧紧盯着我,好半天才笑着说上一句:“嘿嘿,这些道行,若是我全部吞了,不晓得会到什么地步?” 我没有去回应他,视线一直瞧着手掌心上面的那株黎天古树,被奇门大圣炼化后,这株古树伴体而生。相当于用另类的方法重新活下去,如果放任它继续成长下去,只怕会生出天大的祸事。 今日不管怎么说都要毁了黎天古树。 那枚符印炸裂的时候,喷发而出的毁灭力量还在四周晃荡着,我跟奇门大圣站在中间位置。要不是依仗着那一身道行,我们早被周围紊乱的磁场撕扯成了碎肉。 这般层面的斗法,对我们来说,都有不小的负担。 抬头瞧了一眼天色,天边的热头快要落下山去,这一场斗法,双方都没有使出最后底牌,不经意间,半天时间就要过去。 一旦到了半夜十二点,小舅不会管我死活,会立马下令炸平这个山头。用他的话来说,我能活着离开是最好,若是不能离开,那就跟奇门大圣一起死。 天边两道五彩云霞愈发明亮,好像要往黄山之巅压落下来一样。 刚进入奇门大圣的身子里面,有诸多不适应,他也与我一个模样,因此占据了对方的身子后,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打算用最短的时间去熟悉这具皮囊。 对面奇门大圣舒展一翻手脚,然后踏出缩地成寸,这般距离,几乎是眨眼时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也没有慢上多长时间,他晓得那具身子是真魔法相,皮肉的坚硬要远远超过我现在占据的身子。 鬼魂一旦附身,除非他愿意自己离开,或者我斩了他,否侧我再也没有机会夺回那具身子的掌控权。仗着真魔法相强硬的皮肉,奇门大圣不顾招架,只为伤我,一拳砸出去,没有伤到他不说,反而震得骨头酥软,力气都用不上来。 “黎天古树与这具身子融合,你当真不要这株古树了么?” 我本想用古树威胁奇门大圣,若是他毁了这具皮囊,古树也要随之被毁。他是个难缠的角色,听见我嘴里面的话,嘿嘿一笑,说道:“自然是要,等我吞了你,所有东西都是老子的。” 当见他从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的时候,我沉下了心,这明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古匕已经解开封印,如今落到他的手里面,只怕我的结局不会太好。 “到头来,你不过是帮我徒做嫁衣?” 瞧他笑的得意,我脑袋一炸,胸腔里面的怒火化作高昂战意,挡不得挡得住,只有挡过才能晓得。 我摊开手掌,心念一动,古树簌簌摇动,洪荒之意往黎天古匕卷去。二者同出本源,一旦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力量将会毁灭掉这里的一切。 我不怕死,他同样不怕,必然的结局就是古树与古匕撞在一起。 我们心里都清楚,再多的手段对彼此都没有什么作用,今天来到这里,不是切磋道法,而是分出生死。不如这一招决出胜负,分了生死。 奇门大圣手中的古匕升腾起来,上面围绕着一层淡淡荧光,如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解开封印前的古匕与解开封印后的古匕有什么不同? 我咕噜的咽了一口,如临大敌,光是从古匕上面弥漫出来的气势就让我承受不住。 死死裂痕在古匕上面蔓延,我晓得奇门大圣要跟我分出死活了,吸了一口气,手掌心那株古树升腾而起,脱离的血肉,扎根在黄山之巅。古树迎风而长,几个呼吸的时间犹如一颗苍劲古松,上面枝叶稀疏,却鲜红无比。 瞧上一眼,似乎连魂儿都要被勾了去。 头顶上,雷云密布,这次谁都没有引来雷云,而是自己漂浮过来的。如此强大的气势,压抑在我的心头上面,我咬开中指,将血液滴在树根之上。 血液刚是落在上面,就没入树根不见。 两股道家气势相互吞噬着对方,我心头一震,忍耐不住那口血浆,张嘴就吐了出来。奇门大神与我一样,真要说起来,古匕是从古树上折断的枝干炼化,气势上,要压制古匕不少。 他口鼻中不断流出血液,瞧着自己的身子,心里的情绪泛起阵阵波动。 我曾用这具皮囊生活了三十多载的时间,今日要毁在这里,心中颇为不舍。毕竟感情摆在那儿,亲眼瞧见自己的肉身被毁,无论是谁,都不会情愿。 此时天色彻底黑下,四周阴风大起,仿佛要把头皮掀了一样。 这般安静的气氛下,对面的身子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奇门大圣一把掏出铃铛,将之反手丢到悬崖下面。 我瑕疵欲裂,那双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瞧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奇门大圣眼睛里面闪烁出一阵光芒,似乎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啪,他手中的古匕炸碎,一枚残缺的符印从上面浮现出来。这个符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在昆仑木狱中,我曾经在黎天古树上面见过一枚残缺的符印。 与面前这半枚重叠在一起,正好拼凑出一枚完整符印。 他结出一个古怪指印,牵引着那半枚残缺的符印往我冲撞过来,刹那间,我连头发都倒竖起来。死亡的气息把我笼罩,要说惧怕,古树更要夸张,繁盛的枝叶风一般的抖动,整个天地只剩下了簌簌摇晃的声音。 我低头一瞧,面前的树干上,同样浮现出半枚符印。 “许老魔,我好心劝说你不听,既然如此,休怪我心狠手辣。” 奇门大圣的鬼魂从我的血肉身子中飞离出去,他也不愿意去承受两者碰撞时爆发出来的力量。这股力量比符印炸开时迸发出来要强盛百倍,足够将我们的身子包括三魂六魄绞碎。 那具身子失去控制,凭着惯性将那半枚符印推到黎天古树身上。 “嘿嘿,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师兄,好走。” 奇门大声得意的笑了出来,瞧在我的眼睛里面,却是那样阴森。他的三魂六魄张大了嘴,犹如要将整个天地吞到肚子里面。 半枚符印轻轻的碰撞在黎天古树上面,接下来,我看见古树枝叶掉落,生机迅速消失。眨眼时间,一颗葱郁的古树变成了即将枯萎的老树。 轰隆! 我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炸开了,黎天古树与那半枚符印碰撞一起,爆发开来的力量往着黄山之巅四处席卷。附近数百米内的磁场顿时成片的坍塌,首当其冲的我承受到最多的伤害。 从远处瞧来,黄山之巅仿佛升腾出第二轮太阳,方圆十数里的地方亮如白昼。 至于我,则是感觉自己站在太阳上面,那种温度着实的吓人,血管里面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紧接着,自己开始下坠,整个黄山山头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超越了极致的力量,泥土崩碎,巨石飞溅。 “几点了?” 听见我冷不丁的问了句,奇门大圣一愣,不过还是告诉我:“这是你的遗言么?十二点。” 话落,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视线穿过刺眼的光芒,朝天边瞧去。一颗颗流星似的玩意儿划过夜幕,往着黄山倾泻下来,如雨点一样密集。 砰,炮弹在我们不远处炸开,气浪迎面打来,然而在风暴中心,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放眼望去,自己旁边全是飞溅的泥土,一个炮弹往我脑门砸落下来。本能的抓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三魂六魄立体而出,炮弹在下一刻炸裂。奇门大圣的血肉之身立马化作一团血雾。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 丹崔夹石柱,菡萏金芙蓉。 伊昔升绝顶,俯窥天目松。 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遗踪。 当年李白来此一游,曾用这几句诗表达了黄山的巍峨场景,如今这处钟秀之地遭受到了毁灭打击。林子倒塌,山体坠落,我们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可想而知究竟要承受什么样的力量? 当时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好与奇门大圣一起共赴黄泉,炮弹落在山头的几分钟后,我猛的睁开眼睛,扭头朝远处看去。 “你他娘的来干什么,快点离开这里。” 这句话,几乎是我用咆哮的语气喊出来的。 面对眼前的场景,尚韵脸色从容,没有一点惧怕的模样。 “那晚你答应过我,为何还要送我离开?” 她来到这里,不但是兴师问罪,我心里明白一切。她这是想要跟我一起魂飞魄散,我用性命与奇门大圣生死斗法,就是想让她们平安的活下去。她想要跟我一起烟消云散,却不是我想要看见的,这等生死相依,心中自然感动,但更多的是愤怒。 无数炮弹犹如磅礴大雨,在身边炸开。 黄山主峰开始摇晃起来,随时都会倒塌下去。 “跑。” 这一刻,我放弃了所有抵御,往尚韵冲去。 毁灭般力量顿时将我吞没,那时候眼中只有尚韵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送她离开这里。 第四百零一章 铁牛有女铁翠花儿 然而我很快就晓得自己错了,放弃抵抗后,那般恐怖的力量只稍几秒钟的时间就能让我魂飞魄散。奇门大圣那张嘴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张开,他想要吞掉我所有的道行,早就猜出他心里的小算盘。 如此做来,正好如了我的意。 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管不顾的带着尚韵离开,但我会有两种结局,其一是被那股力量所谓灭,二来是被奇门大神吞掉修为,落得个凄惨下场。要么不管尚韵,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与奇门大圣同归于尽,但尚韵有可能会随我一起去死。 仓促间,我必须要在这艰难的抉择面前做出一个决定,我晓得自己无论选择自己都会后悔。 哎! 心里一声叹息,我停下了脚步,终究还是选择了最后一个方法,那就是跟奇门大圣一起死。我担负的东西太多,可不像以前,任由自己的心情来做事情。如果奇门大圣还活着,所有努力也就白费了。 我的魂魄被一股莫大的吸扯力撕扯着,整个人往奇门大圣嘴里飘荡过去。 “许越。” 尚韵凄惨大叫,已哭成一个泪人。 那一刻,我两只眼睛里面全是尚韵的身影。 奇门大圣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我扭头冲他咧嘴一笑。 这个笑容让他反应过来,我想要趁这个机会跟他一起同归于尽,现在这等局面是他占着上风,眼瞧就能吞掉我的修为,肯定不想丢掉自己的性命。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黎天古树枝叶抖动,最后化作巴掌大小,立地而起飞到我手心里面。先前两枚残缺的符印碰撞在一起,产生出来的力量差点毁掉古树。 此刻的古树枝叶凋零,就像寿命已尽的老树,树皮脱落,丝毫瞧不出生机。 九世的修为全部倾入其中,我想要毁掉古树,并用其中的力量来斩杀奇门大圣。他那种吞噬道行的手段一经施展,想要及时的收住,却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这般情况,几秒钟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情,他甚至会死在这几秒种内。 我被他连人带树吸入嘴中,阵阵璀璨的的金光从古树上的裂缝中弥漫出来。 耳根变得清净下来,若是没有猜错,自己的魂魄已经在奇门大圣身子里面。压想要炼化小爷,没有那么容易。 之前使出全部修为,我定然能招架一二,只是心中早就晓得奇门大圣会吞掉我的修为,不如故意示弱,等他张嘴的时候,就是要掉他小命的时候。我留下力量,就是想要在他把我吞到肚子里面的时候,用尽数道行毁掉黎天古树。 由内而外爆发开来的力量,饶是你奇门天大能耐,也扛不住如此冲击。 黎天古树光芒皱敛,紧接着整个视界全部刺眼的光芒充斥。我的三魂六魄正在逐渐消散,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嘴腔一阵苦涩。到了现在,大局已定,不再怕奇门大圣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 魂魄仿佛水蒸气似的,在炙热的烈焰中迅速消散。 “该死。” 黎天古树在他魂魄里面爆开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奇门大圣太过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古树爆发而开的力量瞬间撑爆了奇门大圣的魂魄。他便是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消失在天地间,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至于我,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没有留什么后手。而且身处黎天古树炸开的中心,结局不会比奇门大圣好到哪里去? 一代枭雄奇门大圣,死在贪心之上,他若不吞我,今日死的绝对是我。 这种结局,倒也能够接受。 “帮我找到丫丫,照顾爹娘。” “许越。” 尚韵跪在地上,哭成泪人,音儿都嘶哑了几分。 那关键的几分钟,我用残魂帮尚韵挡住黎天古树爆裂的冲击,更是加快了魂魄的消散。 我只晓得把她死死抱在怀里,用后背去面对无穷涌来的力量。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先天边那两道五彩云霞已经消失了一道,剩下最后一道,黯淡无光,随时都会消失。 感觉到身边安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尚韵已经昏死过去,能在那般冲击下保住三魂六魄,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幸运的事情。现在尚韵的魂魄处于一个很不稳定的层面,但没有直接消散不是? 只要她平安,那么选择的第二个决定就算我胜了。 我站在原地,平静的瞧着她安详的面容,回想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兴许是回光返照,那一幕幕回忆如此清晰。 “你以为你赢了?” 骤然间,奇门大圣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眼仁儿一缩,扭头一瞧,发现奇门大圣站在我的身后,他的魂魄快要与空气融合到了一起。要不是仔细的打量,都没有发现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咧嘴笑了出来:“现在我还站在这里,难道不是我赢了么?” 奇门大圣没有说话,视线紧盯着我。 几秒过后,他古怪的笑了出来:“别装了,一起走吧,也好路上做个伴。我没输,你也没赢。” 来不及去寻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夜风轻柔的吹来,拂过彼此的面庞,我们的魂魄瞬间化作一阵金光,在彼此的视线中消散。 “尚韵,保住。” 最后一眼,将她的面容牢牢记在心头。 …… 我死了么? 我晓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后,像这样问了自己一句。 周围是一片虚无空间,但绝对不是不归林,那一日不归林早被凶剑斩碎。莫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不归林?我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对于死与没死,也不好断然做下决定,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还有意识。 死不死,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反正奇门大神死了,黎天古树毁了,老龙,白子溪,所有人都死了。 所以我对于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关心。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仿佛是永恒的。 一觉新来,感觉自己睡到天荒地老,意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比第一次更加明朗。至少能打量起周围的空间来,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低头一瞧,顿时头皮止不住的嘛。 老子变成了一棵树? 不对,是一棵树把我缠绕起来,上次我没有发现这颗正在生长的树苗,然而现在却瞧见了,说明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这棵树苗生长到如此地步。 不远处,我瞧见一口大红棺材,那口棺材少说十米左右的长度,足够容纳下四五人。 奈何被树苗缠住了腰身,无法动弹一分,不然倒要过去掀开棺材盖儿,瞧瞧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口棺材瞧着就在不远处,但却跨越了无尽的空间与时间而来。 若是说的玄奥些,就是海市蜃楼,瞧着近在眼前,但相隔天涯海角。 我清楚记得,那天我跟奇门大圣同归于尽,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以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 唯一能让我感觉到这里存在时间流逝的地方是小树苗正在一天天的长大,我残缺的魂魄也慢慢补全。然而这段时间太过漫长,让我快要崩溃。 我也有过不少猜想,难不成是哪个狗日的聚拢了我的魂魄,镇压在某个地方?要不然的话,我为何无法动弹,天天瞧着脚下那棵小树苗发呆。 倒是宁愿魂飞魄散,没有留下任何的意识,每一秒钟都在重复着上一秒的枯燥,都他娘的快要疯了。 知道那一天,我睡的正是香甜,却听见了铁牛的声音。 没错,我他娘感觉自己几十年没有听过人话了,所以对声音非常敏感。那句话,必然就是铁牛说的。 “越子,马上三年了,俺一直没敢把你死在黄山的消息告诉你爹娘。俺找了个媳妇儿,缘分这种东西,妙得很呐,说来就来了。你肯定晓不得那个人是谁?嘿嘿,过两年等俺下个崽儿,天天守着你了。” 我有嘴不能言,虽然被关押在这个空间内,但与铁牛的距离不会超过十步。 他的话,就像在耳朵旁边响起。 …… “第四年了。越子,俺媳妇儿下了个女娃子。还记得那个姜娃娃么?上次血洗茅山小圣地,被茅山道士瞧瞧镇压了去。俺也是前段时间刚晓得的,你小舅使了些手段,让她重新投胎。叫她姜娃娃太难听,俺给她重新取了名字,铁翠花儿,得穷生贱养。” “俺给你带了两只北京烤鸭,你小舅专门捎过来的,他说你小子就好这口。俺给你摆着咧,得伺候那小祖宗去。“ 每一次听见铁牛的声音,都代表着已经过去一年,我残缺的魂魄也拼凑的差不多了。 第五年,铁牛的声音如期而至:“翠花儿,这就是俺的兄弟,快叫人。” “不叫。” 我能想象得到,铁牛肯定又使脸色了。 “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狗日打一下试试?” “翠花,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妇人的声音响起,同时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第四百零二章 大结局上 等铁牛的声音逐渐远去后,我骤然睁开眼睛,经历了五年时间,残缺的魂魄终于拼凑完整。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那天在黄山之巅奇门大圣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犹记得那晚我是从一口大红棺材里面爬出来的,出来后,我辨清了眼前的村子,正是大兴安岭深处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个村子最是熟悉。 时隔五年,眼界重新变得豁然,如今枯木逢春,一直留在心头的憋屈劲儿也随之消散。便是连着精神都舒爽下来。转身一瞧,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在哪儿了?那天我跟奇门大圣同归于尽,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有人帮我在这个村子立下一个衣冠冢,那个人显然就是铁牛。 难怪自己能听见铁牛说话的声音,自己也没有猜错,我们的确相隔不过十步的距离。 坟包不远处有一间小院儿,里面灯火通明,仔细些能听见铁牛正在破口大骂,语气里面却是浓浓的关怀。见他们无事,心中那块大石头轰然落下,再也没有什么负担。 摊开手掌心一看,上面有一颗小树抖动着枝叶,似乎在讨好我。 造化二字,玄之又玄,当初我明明毁了黎天古树,但没想到居然还会见到它? 我来到小院儿外面,平静的瞧着里面晃动的人影,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子跑了出来,她嘴上还站着饭粒。瞧清楚她的面容后,脑袋里面不禁浮现出姜娃娃的面容,像,实在是像,仿佛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她忽然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的瞧着我。 正常人想要瞧见鬼魂,要么是天生阴阳眼,要么借助一些道家本领,或者一些通阴之物。还有就是除非鬼魂愿意自己出来,眼前的翠花儿不过三四岁的孩童,以我现在这般道行,想要躲过一个小屁娃子,轻松得很。 她好像感觉到前面站着一个人,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第一次碰见姜娃娃时,是在谷灵冥狱那外,那个身穿一席大红衣裙的女娃娃,那般狠辣的杀人招式,到现在还记得清楚。觉醒记忆之后,我也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其中太过复杂,三言两语倒也说不出个大概。 也罢,能两世为人,也算她的命数。 “翠花儿,快去吃饭,你出来干嘛?”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我下意识的抬头瞧去,发现这个人就是丫丫。容我算算,五年时间,她也从那个少女长成了二十四五的娇美人。 “外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经翠花这么一说,丫丫立马抬头往我瞧来。 我吸上一口气,转身离开,心中并不情愿在他们面前暴露,对于我来说,这般结局最好。就让她们以为那个许越,已经在黄山与奇门大圣一起灰飞烟灭了吧。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铁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鲁莽的从屋子里面冲撞出来。他环顾四周。情绪挺激动的叫喊出来:“越子,是你么?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欣喜充斥着,身子都在哆嗦。 然而四周却没有人回应他,丫丫沉默了一会儿,冲铁牛说了一句:“铁牛,你太紧张了,越子哥已经死了。忘记他小舅怎么说的么?魂飞魄散,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手段能聚拢他已经消散的三魂六魄。” 铁牛眼睛里面满是失望,站了几分钟,拉着翠花儿的手转身折回屋子里面。 我本想离开的,犹豫了一下,从掌心中那颗小树苗上摘下一片翠绿的叶子,放在了小院儿门口。权当是对他们的祝福,许越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以后的路,便一个人飘荡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出村口后,我停下了身子,如此气氛持续了几秒钟,古树疯长,枝叶簌簌抖动,一股洪荒气息往着四周鼓荡开来。惊恐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小哥,是我。” 若是晚上几秒,只怕我也守不住手了。 仔细一看,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黑夜中剥离出来,他松了口气,冲我说:“小哥,你不认识我了么?” 他就是那只负责与我联络的阴灵,说起来,还欠他一个人情。 我没有说话,死死盯着他,自己出现在这里,必定与他有什么关系? “今天十二点一过,正好满了五年之期,你小舅让我来接你。” 听见这句话,心中明白了一切,然而嘴上却没有多问,安静的跟在这只阴灵身后。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大手笔,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保住我的的魂魄? 这一夜,大队阴兵人马一路护送着我,路上万鬼回避,煞是威风。 “情况怎么样?” 我问了一句。 阴灵告诉我,那次阴阳逆转的把戏是奇门大圣弄出来的,他死后情况慢慢好转。加上我小舅从中帮忙,一年内定住乾坤,阴阳重归之前的模样。 所有事情,也算有了一个了结。 …… 来到老家时,阴灵把我带到后山之上,在那里我瞧见了小舅,白尊守在他边上寸步不离。在他们面前有一座坟包,石碑上篆刻的名字正是我的。 “越子,你终于来了。” 我反问一句:“这里为何还有一座我的坟墓?” 小舅如实告诉我:“不但这里有,全国各地都有你的坟墓,此为麻衣神相一脉的瞒天过海之术。诸多坟墓里面,只有一座藏有你残缺的魂魄,其余全是空坟,谁若是想要趁此机会毁了你的魂魄,除非把所有空坟全部找过来。” 原来是想要拖延时间。 “要谢就去谢阎罗王吧,是他亲自出手聚拢你的魂魄,并在黎天古树彻底毁灭之前抢走种子,让你重活一世。这等恩情,足有天高。” 我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那只阴灵。 他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最后苦笑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猜的。” 他撇了撇嘴,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只阴灵,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阎罗王。 “多谢。” 我恭敬的作揖道谢,无论怎么说,我能从那口大红棺材里面爬出来,全是他的功劳,小舅只是在其中周转一下,让局面更加把稳。 他摆摆手,转身离开:“以后你尽职尽责,做好阴阳代理人,如今你以鬼魂的心态存在,穿梭阴阳更是方便。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心里也晓得,莫要让我失望。” 以前就觉得他不对劲儿,一只阴灵怎么可能有如此权利,信誓坦坦的给我允诺下诸多好处。今天他亲口承认,也算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你把消息告诉我爹娘了么?” 我最关心的这点,倘若二老晓得我的消息,一定承受不住那种打击。 小舅摇摇头,他跟我爹娘说我有事情出国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老一辈农村人没什么见识,认为出国是事业有成的标签,知道这个消息时他们笑得都合不拢嘴,怎会往那方面去想? 五年时间,小舅坐上流云殿殿主的位置,手中拿捏着通天的权利。 “还记得你让我当心逍遥老道么?那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直想不通,小舅与逍遥老道为何会互相猜测? 到了这般地步,小舅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说:“他想要借机吞掉你的修为,其实逍遥老道早在不归林中被黎天古树魅惑了心智。它惧怕谷灵鬼子重新归来,因此留下一手,在逍遥老道的魂魄上留下一招。想要在关键时候抢走你的造化?” “那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既然逍遥老道已经成了黎天古树的人,为何那天事情这般顺利? 小舅说:“你忘了,一共有三个变数,你,奇门大圣,剩下一个就是我。论起手段,黎天古树怎会如我?” 继续追问下去,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第四百零三章 猜猜我是谁(大结局下) 五年时间,沧海桑田,好多事情变化的快,奇门大圣被斩的事情经不住藏,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整个江湖。一些顶级的道家山门纷纷关掉护山大阵,重新面世收徒,这十多载的时间算得上多事之秋。 他们之前开启大阵,遁去小圣地的踪迹,就是害怕奇门大圣在黄山之巅的斗法中取得胜利。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再想遁就晚了。除开少数人晓得其中的内情,大多数人都以为许老魔与奇门大圣一起同归于尽。 两个如此厉害的角色消失在这个世界,可就如了不少人的愿,毕竟以后的江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山门的安危。我没有多想,只要他们做事情讲究些,倒也不会去故意为难他们。 在这里我瞧见了一个人,谈不上熟,当初在昆仑木狱交过手而已,此人就是金始老祖的闺女二妞。她被小舅收做关门弟子,这妮儿脑袋比一般人灵活,适合修习麻衣神相之术。没想到让小舅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那一日金始老祖也帮过我,对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也没有多少敌意。小舅以前曾经送我麻衣神算总纲,稍微扫上几眼,脑袋都差点炸了。反正我不是这块料子,不如成全了二妞,把麻衣神相总纲取来送给她。 “越子,以后你便以这种形态活着吧,做起事情来很方便。” 小舅的言中之意,就是想让我隐藏起来,现在江湖上不少人都以为我已经在黄山之巅魂飞魄散。一些心怀鬼胎的门派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要瞧瞧,这些孙子在打什么小算盘,若是做的过分了,等我寻上山门去,那会儿在悔青肠子也来不及了。 说明白了,阴阳代理人这个位置就是专管闲事的主儿,心情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情不好了,该咋地还咋地。 说了几句,小舅好像知道了什么,喊着二妞掉头离开。 正纳闷呢,好端端的,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转过身去一瞧,尚韵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她通红着眼睛。 容不得我说什么,走上来一耳刮子甩过来,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心里在抱怨什么,我心里也明白。 “许越,我草你娘的。” 她哭着扑倒我胸腔里面,我嘴里止不住的苦笑,这娘们啥都好,就是脾气燥了些。那些话,就算嘴里不说出来,彼此心里都晓得。 “这次不会撵你走了。” 好半天,方才这样安慰了一句。 那天送她离开时,我把发簪插到她的长发上,此刻我从她头上取下那支发簪,攥在手里面。一路坎坷,彼此牵挂着对方,这一份感情,岂是一支发簪能够代替的? “老娘为你担心了五年时间,到头来,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你唬弄鬼呢?” “你不就是鬼么?” 在尚韵发飙之前,我沉默几秒钟,嘴里说了句:“我娶你。” 怀里的身子陡然颤抖起来,尚韵抬头瞧着我的眼睛,问上一句:“你知道白子溪当初为何只跟你拜了两堂么?” 这些,我心里早就清楚:“因为第三堂是留给你的和我的。” 是时候给她一个交代了。 “等我一个星期时间,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去做。” 还没嫁老许家,尚韵就变成一个乖巧的鬼媳妇儿,她没有阻止我,反而嘴里说上一句小心。 龙掌柜的遗愿,老赵的第二世,这些都需要我去办。 根据小舅为我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老赵的第二世,那只阴灵做起事情让人挑不出刺儿。老赵的家庭是大福之家,出生时就含着金钥匙,那种装修奢侈的大别墅,这辈子都没有进去过。 老赵出生的时候,微笑示人,当瞧见我站在产房里面时,刚出生的婴儿居然流下眼泪。婴儿的眼睛最是干净,这话不假,他能一眼就瞧见身为鬼魂的我。 接生婆当时说了一句话,让老赵的爹娘欣喜若狂,记得是这样:“俺这双手一辈子抱了不少娃儿,这崽儿瞧着不正常,以后必定是个人物咧。” 无论真假,这话听着就喜气,让老来得子的夫妇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面更是溺爱了。 “上辈子吃多了苦难,来不及享福,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强行的改了你的命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从肚子里面出来时,老赵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我。 转身那一刻,他慢慢伸出了手,哇的声哭了起来。 我从古树上面摘下一片翠绿的叶子,放在婴儿篮里面,随后不再犹豫,干脆的离开。 至于老龙的遗言,他让我重组三组,这件事情非朝夕间能完成,不过心里也有了大概人选。白尊,二妞,丫丫,姜娃娃,连上我正好五人。 这一世的三组不受任何人管辖,放任个三五十载时间,超越流云殿是必定的事情。 当然,现在我还不准备告诉他们。 那些江湖山门,最先坐不住的是龙虎山,新掌门刚一上来,就忙着做出一番成绩。他的目标是白家,说的倒是好听,斩妖除魔,白家众多小鬼本是已死的人,不应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这件事情传开后,身无修为的铁牛孤身一人去往龙虎山小圣地,想要讨个说法。 倘若在三五年前,小圣地倒是惧怕铁牛几分,现在他魔身被破,沦为一个废人。结果碰的一鼻子灰,以往的老东西,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铁牛一个人。面对强势的龙虎山掌门,只能嘴里一声叹息。 龙虎山事情做的过分了,居然把铁牛软禁起来。 事情传到小舅的耳朵里面,他带着二妞与白尊去到龙虎山。 他身为流云殿殿主,有些事情不好明着面做。 不少道家掌门去到龙虎山,想要从中观摩一下,如果真让龙虎山灭了白家,只怕很多山门势力会纷纷效仿,那还得了? “东海,把铁牛放了,莫要做的太过分,你敢动他一下么?” 第一次瞧见小舅强势,此次前去,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被叫做东海的老道冷笑不断,说:“你做你的流云殿殿主,我斩我的白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麻衣,过分的是你吧?越界管事,真当自己是官面上的人了?” “你把铁牛软禁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就是想让我亲自出面要人么?现在人来了,我不想说第二遍。” 能让小舅亲自来领人,那可是涨面子的事情。 大家都晓得铁牛是要放的,只不过其中少不了一顿嘲讽。 东海张嘴问上一句:“若是让你说第二遍,你能如何?” 这般气氛,随着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顿时紧绷起来。 “怎么?欺我白家没人么?也不晓得疯三爷怎么想的,居然让你这种杂鱼坐上掌门位置。” 所有人扭头瞧来,待看清了我的面容,东海眼仁儿一缩,惧怕的退了几步:“许老魔?你还没死?” …… 那一天,我在龙虎山立下三规九令,最记得那群道士的表情。 “越子,你他娘准备好了么?” 铁牛扯着吓死人的嗓子,站在小院里面吼了一声。 对尚韵的交代,始终是要给的,如今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心里没有了什么担忧后,自然到了实现承诺的时候。 百余座位,没有虚席,能够坐在这里的,放在江湖上都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晓得他们想干什么,这些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必要点破。 我换上衣衫,刚要出去,一双冰冷的小手蒙住我的眼睛,笑嘻嘻的问了句:“许越,猜猜我是谁?” 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我转过身去,瞧着日思夜想的脸蛋,深深的吻了上去。 “小哥,新婚之夜,送你一个大礼,答应你的已经办完了。” 阎罗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白子溪,我等了整整六年时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