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御妻》 第一章 骗局 高挑的个头,饱满的身材,一双红唇称着白的贝齿,一对儿美眸我见犹怜,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完美。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扬起了一个笑容。 我叫苏禾,年二十四,是个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儿,在周围女孩儿都递着简历,苦苦哀求着别人安排工作的时候,我用这具有着让她们羡慕的身材的身体过上了让她们嫉妒的小康生活。 哪里听着怪怪的?别想歪了,我才不是什么出卖身体,我是个平.面.模.特! “滴答呤嗒呤嗒呤嗒——” 我扬手拿出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挑眉,我今天好像没有什么通告啊,带着疑惑,我接通了电话:“喂,李主管,怎么了?” “苏禾,今天有一个酒会,绝对大红大紫的好机会,公司最近主力培养你,快来,说不定还能晋升到总部呢。”李总管说明原由,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浓浓的期待。 李总管,我公司的顶头上司,一个年有五十的猥琐老头。而我的公司,是yl娱乐公司的一个分部。虽然分布公司没有名气,但要说起yl娱乐公司,那可娱乐圈儿人尽皆知的。yl是老牌的娱乐公司,培养了不可指数的大明星,是绝对的的造梦工厂。哪个艺人如果能有幸进去总部,那绝对是会大红大紫的。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想去。娱乐圈乱得一塌糊涂,我知道这种酒会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或者包养什么的,我才不要被什么老头子包养。 以前找我的这种“机会”绝对不在少数,但我都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连带着公司也觉得我不太有前途。因此就算是我的脸蛋儿和身材,在模特圈里只是“小有名气”,而不是“大红大紫”,我可不想像那些大红大紫的模特一样成了什么黑木耳。 “抱歉啊,总管,我……”我刚想开口拒绝,但电话那头就突然炸了。 “苏禾,你以前推也就算了,这次也推?再推就给我滚,快点儿来!森林酒吧202!”李总管的态度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眼镜子里的我,一样的无奈…… 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下了楼,拦了出租车就往过赶。 大不了挡酒呗,能挡一点儿是一点儿。 等我到的时候,天已经不亮了,我急匆匆进了灯光繁杂的酒吧,找到了李总管。 李总管还是一身小西装,人到中年有些发福,光秃秃的头顶在这个全是年轻人疯狂尖叫声的酒吧里显得格格不入。 李总管笑眯眯的,招呼我过去,然后递给我了一杯酒:“苏禾,壮壮胆。” 我诧异,怎么一来就要喝,我可是要挡酒的啊。刚想拒绝,李总管就把酒塞在了我的手里,看着我,还有我手里的那杯酒。 “好……”我心中哀叹,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于是一口闷下了这杯酒,酒劲儿还挺大,身子一下子暖了起来。 迷迷瞪瞪的进了包间儿,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昏暗的灯光下我揉了揉眼睛,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刚想问李总管是怎么回事,腿却不自觉地一软,整个人意识模糊。 坏了,我怎么醉了…… 意识停留在这一刻,我看到李总管笑了笑,有些得逞的意味,搓了搓手…… 我不知道我的意识断片儿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很疼,入眼是一片大红,极其暧昧的色调,这绝对是家情侣酒店的房间。 我猛地醒神,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去发现手脚被什么锁住了。我低头,手上脚上缠了好几圈儿的绳子,完全不可能挣脱,整个人呈“大”字被绑在了床上。 艹,这是遇上强制性的潜规则了! 我压下心里的喷薄而出的怒火,仔细打量起我的处境来。这房间里还没有人,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应该是完壁,只要我在有人来之前挣脱这些绳子,我就能走了,然后把那个李建民大卸八块。 我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儿么,用得着这么心心念念想着要上我么,这个糟老头,老娘一定要弄死他! 于是我开始试着自己挣开绳子,手脚上的皮肤全部被磨得生疼,我费尽了力气却还是不能挣脱这些绳子,果然是知道我有一些拳脚功夫的底子才弄这么多么,真是不要脸! “哐——” 正在我努力挣扎的时候门被推开又关上,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了过来,我看着这个人影,破口大骂。 “李建民孙子,快放了姑奶奶我,我给你留个全尸!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喊着,却发现那个人影有些不对劲。 高挑的个头,健壮的肌肉完全不像是中年人,而且,这个人有头发,一头短发显得精神很足。我这才意识到李建民可能把我卖给什么人了,心里一下子惶恐起来。 那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没有酒气,显然不是喝醉了,男人长得很帅,深邃的眉眼很吸引人,只是此刻脸颊通红,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被下药了。 男人像是憋了很久,紧紧抿着唇,我隐约可以看到鲜血从他的唇边滑落。 我想跑,十分惶恐,但又无可奈何,我向他喊话肯定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更加刺激他在理智之外的神经。 男人很快到了床边,动手拉下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西装到衬衣,转眼间已赤条条地在我面前,胸膛上下起伏,喘息粗重。 我闭着眼,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可还是忍不住颤抖着,面前是一个雄壮的男人,还被下了药,我被绑在床上,刚好是可以让他泄欲的工具,还无法反抗他。 结果可想而知。 一双大手抚上了我的身子,我身上的衣服被脱去,没有风,我觉得我的皮肤泛起一丝凉意,又瞬间被滚烫的温度席卷。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情愫咸湿的味道,使我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反应剧烈,我可能要失身于此了。 男人翻身而上,有力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胸膛,我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脏的跳动,比正常心跳快了不止一点儿。男人的手在我身上摩挲着,我忍不住跟着他的频率一起颤抖着,身子传来强烈的欲望。 “醒醒!” 我做了最后一丝挣扎,向着那男人喊了句。可男人完全听不到,迫不及待地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整个人骑在了我身上。 男人直奔主题,岔开我的双腿,径直挺入,身子一起一伏做起活塞运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低沉的闷哼声响起,带着畅快与发泄。 我只感觉身上火辣辣地难受,腰部酸痛,连连倒吸起冷气来,我想象得到现在这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是何等的让人欲血喷张。 男人吻着我的唇,我的面,我的脖颈,我前胸的肌肤,一寸寸红透了,我奋力挣扎着,但愈演愈烈的爱意气味在空气里弥漫,我浑身燥热,渐渐松软了下来,用不上力气。 这男人环住我的腰,紧紧贴在我身体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知道他一定是一脸放浪,咬咬牙,我又被他弄得浑身无力犯晕了。 男人解开我的绳子,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抬起了脚想踹开他,结果他反应很是灵敏地抓住了我的脚,我诧异于他的反应迅速,然后他将我的腿整整一百八十度上翻,我整个人呈现一字马状态。 我的韧性还不错,但还是疼得呲牙咧嘴,上手抓了男人几下,男人放开了我的腿,我终于放下了腿,韧带传来撕裂的痛感。 但那男人可完全不知道这些,他已经完全被药冲昏了头脑,又扑了上来,整个人压住了我,将我禁锢在他的身下,男人力气大得出奇,我无法反抗这股大力,也因为刚刚的一系列动作无力反抗,于是只好由着他,跟着他在床上肆虐。 男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奋力耕耘,又是一通翻云覆雨。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渐渐沉沉睡去,我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困意袭来,我强撑着自己不睡着,然后颤抖着站了起来。 这他妈下的什么猛药。 我骂了一句,双腿间很痛,无法言喻的酸软感觉让我差点要叫出声来,但我忍住了,一件件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整理好一切。 我目光扫在床上,一个雄壮的男人和男人身下的一摊红色,是那么刺眼,让我有种想把那个男人从楼上丢下去的冲动。 可我却没有力气那么做,更无法那么做。 男人那张脸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一双深邃的眸子,还有冷峻的眉眼,我记住他了,忘不掉! 我扶着墙,慢慢蹒跚地出了酒店,酒店路上,一些服务员带着有深意的眼神扫向我,我裹了裹衣服,强忍着同飞快地逃走了。 是夜,我站在酒店背巷里,风吹拂在我的面颊上,我抚上自己的面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刺得我呲牙咧嘴,那男人还真是一把“好枪”。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回家么?不,母亲不可能接受我现在的样子。 去找叶明轩吗…… 我和叶明轩交往了四年,情深意切,我怎么能告诉他我被另一个男人上了之后想起了他,想请求他的庇护?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不能给他戴。 我迷惘着,眼前的灯光模糊了视线,眼眶里有冰冷的泪水,顺着面颊而下,久久不能自已。 第二章 渣男 一个人在月夜里跪坐在地面上,冰凉感觉顺着腿部蔓延到全身,我渐渐花光了力气,可眼里的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我奋力地呐喊,嗓子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声嘶力竭最后仍没有结果,只有泪如雨下,还有心力憔悴。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我的眸子已干涩,哭到我觉得眼睛胀痛而且有丝丝痛感,哭到泪干了,我却仍没有停止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用颤抖的手疯狂地找出我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不同于刚刚的无声,此刻我将自己的情绪全部爆发,尽数喷洒,怒吼着:“李建民,为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明显的意思!苏禾,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这么大半夜跑出来,不伺候老总吗!”李建民的声音听在我耳里尤其刺耳,声音里带着不屑与轻蔑,与之前的语气完全不同。 我气得发疯,却花光了力气,刚刚的大喊已经让我的喉咙撕裂地疼,我只得咬牙切齿地骂道:“李建民,你不得好死!” “哼,没听说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你要是惹怒了老总怎么办!你是要被开除的!”李建民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特别有一种猥琐的气质:“你只要乖乖认个错,以后有这种活动多来一来,我就以权谋个私,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继续让你在公司待着的。想好哦,你可是没有其他工作了!” “呸,谁稀罕!我苏禾天不靠地不求,一样自己能活下去!”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以为自己有点儿小权利有膨胀,跟我炫耀,老娘没冲过去打死你就算好的了! “被睡过的婊子!给脸不要脸,你他妈被开除了,快滚!”李建民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脑袋里不知道怎么了,只响彻着几个字儿。 被睡过的…… 被睡过的…… 拳头一点点紧握,我重重地锤在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很用力,然后刺痛感从手背传来,我看去,是鲜血模糊了手背。我不知道是因为太疼还是其他的原因,泪水一下子就又涌了出来,哗啦啦的,完全止不住。 冷风吹过,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一点点钻着心,我觉得心底有什么破碎了,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全部毁在了这个男人还有李建民手上。 我抬手捂着脸庞,突然间觉得觉得我好脏,我配不上任何人。 “我要……我要洗干净!”我喊着,张慌着起身,然后用早已被高跟鞋磨得红肿的脚继续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奔走。 我不知道我走过了多少路,也不记得有多少路人对我投来或好奇,或戏谑的目光,只记得我一个人,一个单薄的女人的身影徘徊在夜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 是我疯疯癫癫的呢喃吓坏了他们,还是我流血的手掌让他们止步,亦或者是衣冠不整的我看着像个碰瓷的吗? 这些就是他们冷眼旁观的原因吗? 不,这就是人心! 哈哈,这就是人心! 我找到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顶着收银台小姐惊异的目光,拿到房卡。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地冲进澡堂,用温热的水一遍遍地洗着我自己,看着白皙肌肤上火红的爱情印记,我无力去哭,只是像魔怔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身子。 “我……不能脏……” 口里喃喃,我不自觉地蜷缩在浴缸,将整个人都团成小团,可能人最深的意识里面这样便是最好的保护姿态,毕竟婴孩在妈妈子宫里最初的便是这般姿势,总之,可能人在遇到什么大悲大难的委屈事情上面,总是蜷缩着的吧。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呆了一夜,再次出浴室是因为被手机铃声吵得从错愕中惊醒,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妈妈。 “喂,妈。”我把语气尽可能地放轻,让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哭过一样。 “禾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妈怕昨天晚上打扰你睡觉,今天早上才打的电话,怎么样?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妈妈关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妈,我没事儿,就这样,挂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泪水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我为了不让母亲发觉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一串忙音传来,我终于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手机又有一个来电提醒,我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喂,明轩,怎么了?” “出来一趟吧,禾苗,我有事儿给你说。” 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让我忍不住颤抖着,压抑住内心想哭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嗯,那就街角咖啡,等我。” 语罢,我不待叶明轩反应,立刻挂断了电话。抑制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滴,收拾好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之后,我打的去了街角咖啡。 还是一样的地方,还是一样的时间。 午后迷朦的阳光照着,甚至连空气中一颗一颗的尘土颗粒都能看清,它给大地覆上一层美好的金黄色。我是在四年前这样一个午后遇到他的,叶明轩。 他递给我一杯咖啡,阳光下的他笑得美好,就如同现在一样。 “禾苗,我前段时间说的,我们买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是在一个小地段……”他眼里映着我的身影,手里的咖啡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其实我和叶明轩的四年感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偏偏…… “明轩……你现在不是没有工作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收入之后,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下定决心,咬了咬唇,眼神飘忽着,从侧面问了问叶明轩。 叶明轩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跟他说,但片刻又缓了过来:“禾苗,你今天很不正常。” “……”我没说话,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区别我和平常的我有什么差别。 “你是在担心婚后我会吃你的吗?”叶明轩试探地问了我一句。 “不是……我……”我想辩解,但叶明轩开口了。 “我不会的,婚后能有人照顾我,我就开始找工作,不会靠吃软饭的。”叶明轩喝了口咖啡,笑了笑。 “明轩……”我看着他,手紧紧握着,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没有工作了。” 我看到叶明轩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之后他勉强地笑了笑:“禾苗,这个时候开玩笑可不好玩。” 我缓缓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他,只盯着自己的手看:“是真的,明轩,我没有工作了……” “……” 沉默,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我越来越紧张,双手不安地搅动着,勒出一道道红印来。 “我们分手吧。”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叶明轩,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温润的笑脸,只有不耐烦。 我有些不知所措,恍惚了颤抖着开口:“明,明轩啊……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分手吧。”叶明轩的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然后靠在了椅背上,一脸我没有见过的神情:“你耽误了我四年。” “明轩……” “那么……”叶明轩微微一笑,人模狗样的:“分手费。” “明,明,轩?”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口中的话语有些不受控制:“怎,怎么?” “你耽误了我四年,我这期间不知道能预备多少后路,结果呢,你给了我什么?” 我看着叶明轩,心里是惊涛骇浪,这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明明四年里那么多欢笑记忆,那么多生死相与,叶明轩只能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叶明轩,不是眼前这个! “别开玩笑了,明轩……”我已经带了点儿哭腔,我看着他,感觉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别废话,分手费!”叶明轩皱起眉头,怒喊道,狰狞的面庞吓坏了我:“老子这四年不用你赔吗!你到底想怎样!” 说得有理有据,说得我连反驳都无法反驳,说得……好像我背信弃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嘭——!” 我拍桌而起,带着泪花的眼睛直直盯着叶明轩。 我经历了什么……我在这两天内经历了什么! 哈哈,亏我两天前被人扒光了羞耻的时候,满脑袋只有你,叶明轩啊!你说说,为什么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 “赔不赔?”叶明轩冷眼看着我,想看一只地下的狗一样,满是嘲讽。 “凭什么!”我怒喊道,满腔的委屈全化作了怒火:“叶明轩,你四年来吃我的用我的,每一次约会都是我出的钱,你还有脸给我说!” “苏禾,做人,要将良心。”叶明轩看着我失态地喊着,悠悠举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看着他的模样,突然觉得四年的青春全被丢出去喂了狗,我他妈当时为什么要眼瞎看上这么个……种马! “好、好、好。”我连说了三个好,伸手拿过了自己的新包。 来回翻了四五下,一堆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零散着,我没找到什么钱,当下心里气极,直接连包一起狠狠地砸在了叶明轩脸上。 “给你,都他妈给你!老娘以后跟你各不相欠!” 语罢,我扬长而去。 风是冷的,这座以热络掩盖着它丑恶嘴脸的肮脏城市,在等灯火通明下依旧是人模狗样的喧闹。 呵呵,喂狗的青春,再见了! 第三章 又遇 忘记了哪个朋友跟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瓶伏特加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瓶。 借酒浇愁愁更愁,哈哈,苏禾,你堕落了。 对啊,灯红酒绿,舞池里摇晃着陌生男人的身影,耳边还时不时响起女人娇媚至极的喘息,我在吧台用醉眼打量着这一切。 一切的狂躁还有放浪。 我穿着一身暴露至极的小吊带长裙,外面却披了一件儿严实的背搭,将一切春色都掩盖地极为巧妙。但,却不足以抵挡那些男人一个个如狼的目光。 我轻笑,我可是苏禾啊,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苏禾啊,能让上司为了潜规则我差点儿丢掉了自己下半身“性福”的苏禾啊,怎么可能不招男人呢?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我迷朦地趴在吧台上,手里是一杯呛人的烈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我。 我在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可能是自上学以来我就被保护得太好,没有遇见过什么骗子和过于黑暗的事情,导致了现在的我的悲伤心情,心里空落落的,完全没有什么寄托。 “嘿,妞,今晚有空吗?”一个脸色潮红的中年人靠近了我,我能嗅到他一身的酒气,极其刺鼻。 “今晚约了,改天吧。”我笑了笑,同样是面色红晕,发丝散落的样子应该极为勾人,因为我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 他搓了搓手,然后笑得一脸猥琐:“我给那个人出的两倍,怎么样?” 妈的,把我当小姐了。 “先生,做我们这行的,最将信誉了。”我单手撑着头,发丝迷离,划过我的面颊,我勾起一边儿的红唇,将身子侧了侧:“你说对吧,老总?” “对对对……”中年男人向我靠近了,舔着脸来蹭我,想要占便宜。 “1846xxxxxxx,我的电话,随叫随到,包您满意。” 我一个转身,附在那个男人耳边,呵着热气,在他耳朵泛红的瞬间抽身而去,留下一个背影。 唇边扬起一丝笑容,我怎么可能给自己的电话,叶明轩,你就等着男人的xx电话吧! 于是在我的“努力”下,陆续有十来个人被我塞上了叶明轩的电话。 还是蛮解气的,但我心里的恨哪有那么容易完全没了啊。 哈,有些人就是容易满足,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就能开心好久。也许我就算是那种人吧,能在大悲之后迅速反应过来。 不……应该说我经历的绝望太多了,沉浸在上一个悲伤中无法自拔,还不能体验这一个。等我清醒过来,又会是另一番天地了吧…… 我叹了口气,胸口郁积的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让我头脑发懵,顺手扶了一下墙,抬起头来努力让视线能清晰一点。 这儿是一处角落,周围都是大包厢,都是有钱人才回来的地方。我怎么不自觉地走到这里来了…… 啊真是……要快点儿走回去……在这儿还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呢…… “你想怎样?” 一个好听的声音冷冷响起,本来应该是喧闹中一句极其正常的话,却让我瞬间一个激灵,停下了将要离去的脚步。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好像我两天前在床上刚刚听过一次一样。 就是他!就是那个被下了药毁我清白的男人! “我不想怎样,而至于这中间的因果,那就要看您怎么配合了,嘿嘿……”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瞬间握紧了拳头,这油腻的腔调,还有惹人厌恶的语气,不是我这一切遭遇的始作俑者李建民还有谁。 我强忍住冲进去的冲动,抓住了这扇半开半闭的门,屏住呼吸,细细听了起来。 “你们给我下药,还真是赢得光明磊落。” “用什么手段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赢了。陆刭时……不,陆总,您说呢?” “我受制于人,说吧,你们的条件。” “我也不过多求些什么,您当然知道,我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给上我个几百万的,我就拿钱走人,把这原件儿毁了。您的清白,可要比几百万贵多了,对吧?” “哼。” “陆总放心,我是那种讲信用的人……虽然阴了您一次,但我也损失了个好平面模特,咱们扯平了!” 我再也无法克制揍死李建民的冲动。 你要阴人就阴人,要牺牲就牺牲,干嘛非要找上我?!他妈的,还说的那么云淡风轻,还用这件事情威胁别人。 “李建民!我x你xx!”我喊了一句,在酒精的刺激下,我已经完全无法克制。 我能看到面前坐着的惊愕的发福秃顶中年人,这他妈可恶的嘴脸就是李建民。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想到我会来。 我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对于这种长期不运动的中年男人,我还是很有把握一拳就揍晕过去的,但我不想,化拳为掌,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李建民脸上迅速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口里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一丝血流了下来。 我呸了一声。 “你他妈还算不算男人,有本事跟我打啊,就知道背后下药,好啊,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拳脚无眼,这才是人类最本能的痛感反应!” 我手腕一抖,李建民被在空中翻了一圈,躺倒在地上,我一脚踩下去,正中腹部,他痛得嗷嗷地捂着肚子在地上乱滚。 我踩着李建民的胳膊,把他固定下来,然后用力踩了下去,他多大的人了,竟然开始“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 “别……苏禾……苏禾……我求求你了……啊!啊啊啊!” “你求我?当初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干嘛呢?!” 我抬脚,狠狠踢了下去,不怎么解气,又多踢了两脚。似乎是因为酒精作用,还好像是因为心里不爽,我今天下手特别狠,三下五除二差点儿把李建民这缺乏锻炼的中年男人给打趴下了。 他如一摊死猪肉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正想再补两脚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拉住了。 哪怕是酒精冲昏了头脑,我的反应也依旧迅速,以手为爪,迅速向身后一处人呼吸的声响传来的地方抓去。 我反应迅速,又带了怒气,用了十乘十的力气,这一下下去准让身后人十天半个月起不了床。 怎料我失算了,手爪落下,抓住的一片空气,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发寒,不好,遇上练家子了。 没有来得及收回手,我瞬间被一个怀抱席卷,带着猛烈的男人气息,我不陌生,应该说很熟悉,毕竟两天前才在床上遇见过,不能这么快就忘记了,是不是? “放开我!” “你把他打死了,就没人替我继续往下挖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阵阵热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没出息地脸红了一下。 我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的力气很大,我完全没有空隙和余力挣脱他。 “陆刭时,放开。” 我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了,低低喊了一声,准备抬脚踹向他的……两腿之间。 “淘气的小猫。”陆刭时好似察觉了我的意图,反手一抓,一甩,我以一种像极了华尔兹舞里的转圈的动作被换到了他的身旁,他一只手抓着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我们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虽然身体隔着风衣,但我里面只穿了一身暴露的小长裙,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澎湃的热量来,这让我很不舒服。 “放开,我不动了。”我无奈妥协,身后人立马松开了怀抱,一下子温暖离我而去,我只顾着松一口气,进入了警戒状态。 “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女人?” 我这才算真真正正看清了陆刭时,他是属于那种一米八五的类型,健壮的身子瘦瘦的却很有力量,皮肤白皙,尤其是那一张脸,棱角分明的五官甚至比女人还吸引人。 在我打量陆刭时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上看下看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还不赖。” “我呸!”我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皱眉看向他,一脸戒备,道:“要不是当时被绑起来了,我怎么会让你近身?!” “刚刚你没被绑着吧,不也让我搂着了?”他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在我咬牙切齿的瞬间说道:“要不是当时我被下了药,怎么会让你这种女人来?” “xxxxxx!”我骂了几句,心中是忍不住的厌恶:“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家破人亡,我守了多少年的清白啊,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吗!” 陆刭时却一副无辜的模样,怂了耸肩,道:“这不应该怪我,你看,始作俑者都快被你打死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摊死肉的李建民,身上血肉模糊,我更是厌恶,拳头紧握着,不是有“嘎嘣嘎嘣”的声音传出,充分展现了我心中的怒火。 “别生气,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陆刭时两步走到我面前,在我伸手刚要打上他的时候侧了个身,躲过了我的偷袭:“他不是真的幕后主使。” “所以呢?”我阴恻恻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 “和我合作吧,我们可以一起找出让你和我丢了清白的人。”陆刭时说得完全不像是被人陷害丢掉清白的人,而更像一个旁观者,用戏谑地眼光打量一切,然后再来插一脚。 合作? 我冷笑,我宁愿自己违法拘禁李建民,打的他说出幕后主使,也不可能跟这个让我丢掉清白的男人合作。 你不觉得……这个陆刭时就很像是在施舍吗。对身旁的一只血泊里的小狗施舍,施舍他的怜悯心。 呵。 说到底,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其实那个幕后主谋是为了陷害陆刭时,而我只是这场阴谋中的一个小小牺牲品,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我有些心凉,从小在温室摇篮里长大的我还是不懂人心,不懂为什么红色的心脏里流的是黑色的血,真是让人犯恶心。 我久久不能言语,平复了一切心情以及酒精带来的迷昏感觉之后,抬起头来直视着陆刭时,这个一米八几的让我仰视的大男人:“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也许,不接受他的施舍,是我最后的骄傲了。 陆刭时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如果说我是演艺界的新人,那么他就应该是浴血奋战的老戏子,因为我完全看不到他的眼里有什么,只是一片漆黑。 空气陷入一片寂静,我们两人就这么对视,我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点点沉重起来,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随你。” 陆刭时开口,我顿时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都松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向我走了过来。 “哪怕披了外衣,下次再穿得这么暴露,我还就真以为你是酒吧里的坐台小姐了。”他俯身,在我的手里塞了他的名片,然后在我耳边轻呵了口气,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旋即转身而去。 我猛地回神,着急忙慌地看向身后,只有一个黑西装的背影,高大遥远。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手颤抖了两下。 半晌,视线转换,我抬头看向了李建民,他还是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我勾唇,转身便走。 陆刭时是不是在施舍我我不知道,但李建民这种人,连让我施舍都不配! 第四章 病重 是夜,我一个人托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是苏禾小姐吗?请来一下医院吧,您的母亲突发心脏病,请快点来准备手术。”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我的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她仅靠一个人从小把我拉扯大,当爹又当妈,还要操心我这个不懂事儿的,劳累了大半辈子。 可从我未听说过她有什么心脏病,哪怕劳累,母亲的身体总是很好的,几乎从未生过病。 但她现在却进了医院,急性心脏病…… 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挂了她的电话害她担心吗……还是因为母亲操劳我大半辈子已经太累了…… 无论是哪一种,根源都在、都在我的身上。 我换了衣服,几乎是脚不点地地去了医院,我看到了急诊室里面色苍白的母亲。 母亲已经昏睡过去了,银白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身子时不时地抽动着,眉头紧皱,好似有很大的痛苦一般。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揪起来了。 白大褂医生拉着我到急诊室外,目光淡漠地看着我:“快去缴费,我们准备手术。” “好……”我麻木地应了一句,心里是焦急和担忧,混合着这几天的难受,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炸了。 我在转身的瞬间突然想起,似乎……我没了工作,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叶明轩。 哈……造化弄人。 我现在身上有的,就是剩下一部手机了…… 我思索了不到半刻,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小广告里经常能见到的那种电话,高利贷。 高利贷又如何,只要能救下母亲,刀山火海我也要上。 “喂,嗯,借钱,二十万。”挂了电话,我又风风火火地去了西城,我和那群黑社会约定好的地方。 西城是一片很大的工业区,到处都是烟囱和机器,嗡嗡作响,我心里记挂着母亲,于是很快便找到了那一群黑社会。 没有黑西服,有的是一群痞里痞气的年轻人,嘴里都还咬着烟头。 我皱眉,想快点儿借到钱,完结这件事情:“把钱给我。” “呦,还是个标致的。”对面一个领头模样的青年人吹了个口哨,缓步向我走来:“小妹妹,高利贷口说无凭,要有抵押,抵押懂吗?” “没有,我可以把我的个人信息给你们,你们到时候来我家找我就好。”我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不善地看着那群人。 “啧啧啧,那——把你做抵押好不好啊?哈哈哈哈——”领头的轻蔑地看着我,轻蔑地调戏道,一群人立刻开始哈哈大笑。 “那你想怎么样?!”我怒目而视,终究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医院里可还躺着我的母亲呢,我现在哪里有时间跟这群流氓墨迹。 领头的好似料到了我的反应,以为我被吓住了,于是走前两步,跟我有大概三米距离,说道:“要……你陪哥哥们玩儿一个晚上啊!” 语罢,一群人扑了上来,我绷紧的神经一瞬间不被触动,立刻向一边儿闪躲。那个领头的没扑到我,也不生气,笑了笑又扑了过来。 “嘿嘿,这儿是工业区,是西城,你就别想跑了!” “艹!”我骂了一声,转身直接动手。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在我面前犹如羔羊一般,七下八下就躺了一地,难看极了,亏他们还是黑社会。 我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高跟鞋跟用力地碾了两下,痛得那个人嗷嗷大叫,却又无法挣脱。 “一句话,借不借?”我在这一刻像极了黑社会,仿若我们的角色对调。 “一句话,趴下。”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觉得脑后有一个硬硬的冰凉物体,头向后点了点,竟然是手枪! 我身子一紧,整个人木楞楞的,无法动弹。我怎么能忘了这一帮人是黑社会啊,黑社会都他妈……有枪啊! “奶奶的,这么个破几把女人还敢动手大老子,趴下,自己扒了自己,让老子乐呵乐呵,不然一枪崩了你!” 我想转身,但的身体不听使唤,动作极为缓慢地下蹲着。我仿佛看到死亡在向我招手,示意我跟它走。 我身边儿七零八落的黑社会们也终于起身,凑到了拿枪的领头的身旁,我听到骂声,一句接着一句,心里就是一凉,这下要完了。 “哥,让兄弟们玩玩活的再弄死,这么大一个女人不要白不要!” “听到没有,转过来趴地上,像个母狗一样趴着,让你哥哥们爽一爽,不然崩了你!” 我被死亡威胁着,但也还算冷静,可能从小习武把我磨练磨练,磨炼地不怎么害怕了。 我换换蹲下,眼神向后瞄,果然是一群人围在一个人后面。 他们只有一把枪,如果我现在起身去抢枪的话,有三成把握。但如果他们靠近一点儿,尤其是那个拿枪的手臂弯一下,那我就有七成把握,能够把枪抢过来。 我盘算着,然后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预计在三秒后这一群人会接近我的预算范围,那么成败在此一举。 三…… 二…… 一…… “大哥,这女人是陆刭时的人!” 正准备动手的我一怔,我感觉身后的拿枪人也一怔。 陆刭时……怎么回事? “卧槽?你看清楚了!”身后一声喊,然后枪立马被放了下来,我转身,对着的是那个刚刚还在调戏我的男青年。 “看清楚了,哥,你看,陆爷的名片儿!”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 我定睛看了看,是陆刭时给我的名片儿,怎么,这东西还有救人功能? 领头的沉吟少许,终于再度看向了我,眼神已经没有了刚见面时候的不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阿谀:“嘿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姐,您别怕,自己人。”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装着一副高深的模样,略带差异地看了那领头的一眼,道:“刭时在你们这儿很有名?” 我刻意装了装,好赖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刚跟陆刭时吵过一架,我现在还要指望着陆刭时撑脸面呢。既然这些“高利贷”这么害怕他,就多利用一下也无妨。 领头的听了我的话,果然一颤,面上的笑容又自然了几分,完全不像是刚刚还拿枪顶着我脑袋的人:“那是,陆爷那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哼。”我轻哼一声,故作姿态,心里还是惦记着母亲的病:“怎么样,借不借这钱?” “借、借、借!”那领头的赶紧哈腰,生怕怠慢我一样:“您要多少就是多少,利息也不要了,您看……怎么样?” “不多,二十万,直接打到卡里,我把卡号给你。”我伸手,那个小混混立刻会意,恭恭敬敬地跑上来把陆刭时的名片还给了我。 我看着这薄薄的白色卡片,上面印着的花纹不繁琐,只是让人觉得干净,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号码,和几个图案。 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能有这么大威力。 “好,您说什么是什么。”领头的突然偏了下头:“就是不知道……您怎么会想着借高利贷?” “管得倒多,要不要我把枪抵在你脑袋上试试啊?”我冷笑一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装,装得骗过了这群“黑社会”,我就能拿着钱去给母亲做手术了。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领头的哈腰,陪着笑脸:“您现在要走吗?” “嗯。”我懒懒地点了下头,然后目光飘向了那个领头的。我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问我是不是要走,肯定要…… “我送您吧!” 大献殷勤。 “好。” 于是,我就这么晕乎乎地坐着一辆豪车,开到了医院门前,接受着诸多注目,然后又一头扎进了医院。 卡上现在有钱,妈妈现在就在医院急诊室,一定要赶快手术! 我看了趟妈妈,她的情况有点儿危险,苍白脸颊上似乎有着细密的汗珠,我突然又担忧几分。万一……不,绝对不会有万一。 于是我飞快找到了主治医生,想说明情况,结果发现他们已经把手术器材准备好了,就等我交钱了。 我看着医生眼中的那黑色,突然感觉现在的医院都很吓人,医生更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病人在你眼前呻吟着,竟然还要管钱不够不够的问题…… 事情如果过于顺利那么就一定会有意外发生,这该死的墨菲定律,尤其是在母亲的生命面前,我似乎觉得老天爷刻意跟我开玩笑似的。 三天前,我被我的上司骗去丢了清白。 两天前,我在酒店里魔怔。 一天前,我跟我四年男朋友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他分手,他要我分手费,我就摔了他一脸东西。 今天,母亲心脏病住了医院,我觉得这些事情都算是人生的大悲,结果偏偏还集中在一起了。 前几件无法挽回,剩下母亲可能让我试着拉一把,结果……我在摔叶明轩那个狗东西的时候把我的身份证一起摔给他了。 哈哈,这就是生活吗,生活就是这样不堪入目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跟我开玩笑?! 第五章 噩梦连连 正当我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悲惨经历时,没想到更狗血的在后头。 “苏小姐,在为您母亲缴费动手术之前,我们需要确认家属的身份,麻烦您把身份证给我。” 主治医生办公室的小护士出来跟我说道。 什么?身份证? 好吧,我突然想起来,身份证被我跟其他东西一起砸向叶明轩那个滚蛋身上了。 tmd,好后悔。 他肯定不会给回自己的!凭我对他多年的了解。 不过,即使再难,为了妈妈也只能求一下这个叶明轩了,我想,我保证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见他。 我拿出手机,可是却悲惨地发现没电了,于是我赶紧跑下楼,问了前台借电话。然而我很难过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忘记那个渣男的号码。 “喂,哪位?”那边响起这个那个让我反胃的声音,我压抑住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心情。 “是我。”一想起他对自己做得一切,牙龈开始打颤。 “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苏家大小姐,不知道有什么大事竟然劳烦到您呢?”其实夜明轩听到苏禾的电话还是挺惊讶的,他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心里也恨的牙痒痒。他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苏禾! 我听着他轻浮的语气,心想当初真他妈瞎了狗眼了,竟然会看上这种人渣! 我很想结束谈话,“叶明轩,你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打来就一件事,把身份证还给我,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苏大小姐,我没听错吧,想当初你把它们扔过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呢,哼!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打算给你……”他狠狠说道,“不过,如果你愿意给我二十万的分手费,我可以把身份证还给你,怎样?”隔着话筒,我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小九九,以及说出这些话脸上得意的神情,真是糟蹋那张脸了。 夜明轩就是觉得自己很吃亏,怎么说也得捞些好处。要不然,怎么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我听了气不打一出来,很想一口回绝,外加给他一巴掌,好挫挫他的锐气! 可是又一想现在在病床上与病魔殊死一搏的母亲,又犹豫了。 “叶明轩,我愿意给你分手费,你现在立刻把身份证拿来给我!” 夜明轩挂了电话,心里冷笑道,最后,你还不是要乖乖把分手费交出来。哼,跟我斗,你还是个雏儿。没门! 然后我报了地址,约了时间。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为了父母,我可以抛弃一切。 都说,父母在,人生还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然后,我用二十万换了身份证。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夜明轩看到钱的那个贪婪嘴角,我苏禾以前怎么就那么瞎呢,竟然会看上他! 我在心里把自己咒骂了几千几万遍! 原本的计划是给叶明轩二十万,然后我再利用那一群放高利贷的对陆刭时的尊重,再借二十万,等妈妈的手术好了,再慢慢工作还钱。 是的,计划永远是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可能真的被上帝抛弃了,噩耗又来了。 我在病房外等了好久,久到窗外的暮色开始变暗,星星开始布满了夜空。可是手术室那扇大门并没有准备打开。它就这样把我跟我唯一的亲人隔开,我无端生出生命何其的脆弱的感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门开了,医生说“苏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妈妈的心脏由于过 度的损伤,可能需要换心脏才可以延续生命……” “什么!换心脏!” 我看着医生那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脸,和冷冰冰的话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可以自己扛大米上楼的女汉子,我不相信! 医生依然面无表情,很职业化的说:“苏小姐,我们很抱歉,也希望您可以赶紧去筹备钱,因为接下来在没找到合适的心脏之前,可能还需要花很多钱” “嗯”我咬住下唇,把自己的情绪安放好。医院就是这样,开口第一句就是钱,我强迫自己把眼泪咽下去。 因为我知道要救妈妈,自己就必须要坚强,不能倒下。我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定要坚强,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自己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一样可以,不是吗? 苏禾,你要加油, 如果你倒下了,妈妈的病怎么办? 自从出了医院,我满脑子都是钱,可是以我现在的工作,根本支撑不起,而且高利贷又借了二十万,怎么办? 内心很绝望,我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伸出纤细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想拼命抓住一些东西,哪怕一根稻草。 太多的事情压的我踹不过气来,于是我买了一打啤酒回到家里,就着夜色一醉方休。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我在房间里做着作业,旁边的风扇发出巨大的声响,母亲在外面做饭,香味飘进房间,挑逗着我的鼻子。 梦里很幸福,我不愿醒来。 第二天早上,我听到了敲门声,顶的昏涨的脑袋,开了门,门外站着放高利贷的那群年轻小伙。 吓得我赶紧把门一关,门外的那些小混混,面面相觑。 “哥,您说清楚,咋们可不能吓到苏小姐啊,要不然请不到人,陆爷非要了我们的小命不可!,” 一个小混混对敲门的那个大哥说。 我吓得不轻,以为是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了,现在这些小混混上门讨债了。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苏小姐,您别怕,我们没有恶意。” 好吧,反正迟早要面对的。我打开了门。 “苏小姐,你好。我们陆爷想见您”前面一个寸头男生点头哈腰,满脸挂着谄媚的笑。 真像条哈巴狗!我心里很厌恶,其实从小就听多了这些放高利贷的人做得恶事。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肯定是不会找上他们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找到了我的,可是我知道,如果陆爷真的那么有本事,想找 到一个住址应该不难。 “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好勒” 板寸头驱车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栋别墅,那是a市的一个郊外,很荒凉的地方。 这里外围很旧,有种古典美。还有很多竹子和一些高大的植物,颇有一种曲径通幽之感。 刚进门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色鲜花,东边还有一个秋千。西边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清澈的水从石狮口里缓缓流出。 没想到这个陆刭时还是一个文雅之人。 走到尽头,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当看到苏禾出现的时候,他竟有一些松了一口气。从他掌握的资料,这个苏禾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他没把握她会过来。 “陆爷,人给您带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板寸头脸上又挂着那个让我反胃的媚笑。 “退下吧”陆刭时放下了手中的书朝我走近。 “苏小姐,请坐”他纤细的手指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指。 “谢谢”我挑了个比较远的位置坐下,不想靠他太近。其实这个陆刭时长得很不错,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不过他的唇很薄,这样的人,做事一般比较狠。 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这个人令人捉摸不定,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他似乎看到苏禾刻意的疏远,“苏小姐,你好像很怕我?” “没有啊,我只是不太喜欢你”实话实话,毕竟之前的相遇那么糟糕,实在喜欢不起来,即使他长得再帅,再妖孽。 他微微挑眉,“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借了高利贷,也知道你母亲病重需要用钱,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给你钱,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听到他这样一个大财主肯借钱给自己,有些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一想,天上不会掉馅饼,他肯定有阴谋!“说吧,你打什么算盘” “没什么,就是我们家保姆辞职回家了,我暂时找不到人,我给你钱,你来我们家工作”他边 说边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当然,最好不要考虑太长时间,因为我的耐力是有限的” 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诱惑的要求,但是还是必须问清楚。因为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哪家保姆那么贵,当个保姆就可以拿那么多钱? 然后我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陆刭时突然靠近我,邪魅一笑。 “苏小姐,那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一个伴侣,因为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勾了勾唇角,眼睛里有我说不出的情欲,然后他把手撑在我的身边,慢慢靠近,魅惑的脸突然放大,我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男性的香味,他继续说“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食髓知味这个意思,你的身体,我很喜欢……” 第六章 初遇白夜行 其实大概只有陆刭时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找她。 她身上有梨儿的气息! “不!你这个夺走我初夜的强奸犯!恶魔!变态!我死也不会屈服的!”忍耐很久的情欲终于爆发了,其实我的内心是很保守的,妈妈也说过,初夜要留到新婚之夜。我曾经想过,跟一个自己爱的人,然后新婚之夜,把自己全部给他,为他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 可是,现在都不可能了,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一切都如泡沫,消失在那个晚上的夜空中。 我恨那些害了我的人,也恨眼前这个男人! “苏小姐,没必要用这个想吃了我的眼神看我,其实呢,我也算是受害者”他放开了我,起身背对着,“不过,你放心,我陆刭时一向爱恨分明,这些人,适合给我养在郊外的宠物当食物……” 陆刭时也恨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他现在就不用花这么大的精力了,所以那些人,他陆刭时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眯起了如狼摄血般危险的眼睛。 从他薄凉的唇里说出这些话,我打了一个冷颤。 我好像明白,那群小混混为什么会仅仅听到他的名字就对我毕恭毕敬了,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帅气邪魅的男人,很可怕。 “苏小姐,我的条件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你只需要陪我两年,用两年换一颗心脏还有一笔可观的财富,当然,我也会提供一个工作给你。”陆刭时其实并不喜欢趁人之危,可是自从那一晚以后,他冰封多年的情欲终于被唤醒了。那是自从梨儿离开以后,身体第一次反应这么强烈。 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十分擅长心理战术,他一开始就找准了自己的弱点,然后一刀下去,他知道苏禾的软肋是妈妈,除了她,苏禾可以做到无坚不摧。也为了她,苏禾可以放弃一切。 “好,我答应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在流泪,妈妈从小就告诉自己,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要自爱。 可是我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别人口中的情妇。我忍住苦涩继续道“不过,你一定要为我妈妈找心脏。还有付手术的一切费用” 还有,我苏禾恨那些人“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可以‘好好处理’那些害我失身的混蛋!”苏禾一直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欠我的,终归是要还的!只是时间的早晚! “当然。我陆刭时从来说一不二。”他似乎很满意苏禾的回答,语气也轻快了一些。 “老吴,把昨天做好的合同拿过来”他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显示了他内心的愉悦。 当他把合同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都不斗不过面前这个男的,他就像一个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对一切都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他猜到我自己会乖乖就范,缴械投降。 然后成为他的禁腐。 “没什么异议就签吧,然后回去收拾一下,把东西收拾好,拿过来。”他站起身,走进房间。 想我苏禾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祖国栋梁,比谁都懂得三纲五常,道德伦理,竟然沦落到成为一名情妇,一名靠出卖肉体的人。 内心的苦涩大概只有自己能懂了吧。 匆匆看了一眼,我就签了名,因为要赶着去照顾妈妈。 进了医院,母亲正在里面休息,想着今晚还要打包行李,所以就没进去了,母亲憔悴了很多,原本有些发福的身体,现在已经被病魔折磨的消瘦了很多,瘦骨嶙峋,脸上颧骨也突出来了,我心里说不出的痛苦。 傍晚我就迅速把行李打包好,其实一直信奉节俭主义的她行李并不多,就几套换洗的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护肤品。 在关门的那一刻,我匆匆看了一眼这个家,这个充满我与妈妈美好回忆的小窝。虽然贫困,可是我们两个却过得很幸福,也没因自己是家庭条件不好而自卑,也没有觉得缺爱。 妈,我等你。等你回来做我爱吃的红烧鱼。我忍住心里的苦涩。 等我搬进他家时,已经很晚了,签合约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把钥匙。房子很大,空荡荡的,他也不在。不过也好,省得心烦。 好吧,苏禾,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学会如果去照顾另一个人的身体了,好好享受今晚最后的宁静时光吧。毕竟要用身体去赚手术费。 苏禾,你说自己是不是很悲哀? 我摇摇头,不能再想了,然后我决定好好去放松一下,把自己的思绪放空。 于是,我选了一家本市最有名的酒吧·w酒吧。 这是一家位于黎市市中心的豪华酒吧,很多身价千万,名人政要,明星歌手都会来这里。当然也有我们这些平凡的人。w酒吧非为三层,最顶层是本市的富翁,中间的是国内有名的歌手明星,第一层是平民。其实,苏禾似乎可以理解设计者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取悦最顶层的那些富豪们,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当一个人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渴望高高在上的权利和一定的地位。 其实第一层的人民都明白,可是她们每天都趋之若鹜,甘之如饴。因为这里有更多的机会钓到富豪,飞上枝头当凤凰,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权利的中心。 而我会来的最大原因是这里免费的酒。这里有很多富豪赏赐的酒,可以尽情喝。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能省一分钱就不会多花一分钱。 于是,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舞池的人尽情的摆动他们灵活的身子。 就是这里,我遇到了白夜初,那个拥有温暖笑容的男生。 “你不去跳舞吗?”我正盯着酒杯出神的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转过头,在沙发的尽头,有一个男生躺在那里,因为酒吧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长相。然后这个男生起身坐到我身边,这时我终于可以看清楚他了。 一双剑眉下有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风情,这让我想起蒲松林笔下的狐仙,他就像一只能迷惑人心智的狐狸。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他有着高挺的鼻子,和厚薄适中的红唇。 与他穿着的白衬衣,牛仔裤,鼻子上的那副黑框眼镜有一些不符。 然后他朝我笑了,天啊,我第一次知道小说里写的笑得让人如沐春风的意思了。 我心想,第一次见有男生能把白衬衣,牛仔裤穿的这么好看,就像国际男模。 好看归好看,合约上的内容我依旧清晰记得,不能与异性有过多接触。而且最近经历太多事情,没心情。 “先生,我只想自己待着,喝喝酒”我冷冷说道。 在酒吧,我知道如何摆脱这些搭讪,而且,我知道,来酒吧的人,无非就是找找乐子,消遣时间。 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我只想安静待着,如果你想泡妞约炮,请移位另寻目标。 我以为他会走的,可是他没有。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说“其实有心事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动起来,因为倘若安静的待着,你会想的越来越多,到时候心情反而会越来越糟。” “还是去跳跳舞,发泄一下,心情很快就会好的”然后他从沙发上起来,绕过桌子来到我面前,做了个绅士邀舞的姿势。 以往若是遇到这么不识好歹的,我会直接离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纠缠着我,我竟然没有反感。或许是因为他仿佛眼睛都带着星光的微笑,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坏人。又或许是因为他简单的的穿着,那么似曾相识。 “嗯”我竟然真的像被魅惑了,把手放进他手里, 然后我们伴随着音乐滑入了舞池。不得不说,他的领舞能力真的很强,我开始渐入佳境。 说实在的,跟他跳舞,真的放松不少,仿佛所有烦恼都被抛弃在身后。 “谢谢你,这个方法还挺管用的,对了,我叫苏禾,你呢”我发自内心说道。 白夜初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因为运动的原因,脸色潮红,那如巴掌大的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如水的黑眸,里面清澈如新生的婴儿。她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就像一把刷子,撩动着他的心。她的鼻子也很小,很可爱。.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柔柔地披在她的肩上。 刚才他看到她坐在沙发上,长发披肩,就像一只在阳台上享受阳光的安静的猫,有一种诱惑力,让他忍不住上前,想去了解她。 他用微笑“我叫白夜初”,一曲毕,他说“我有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唱歌,我们去唱歌吧,把你的烦恼都唱出来” “好啊”其实真的挺感激他的,他心思很缜密,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开心,有烦恼。 我们素未谋生,他竟会花这么多心思哄我开心。 内心被暖意溢满。 然后,当我们准备去唱歌的时候,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章 秘书 我隔壁的一个小女生发出了尖叫声。 “色狼!”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约摸二十岁的小姑娘,模样很是清秀。那张美丽的脸,弯弯的柳月眉。双目水灵灵,很清澈,整个人散发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婉气质,就像周冬雨那样,很清纯。 这时她被一个身材矮小,大肚便便的人围着,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 “小妹妹,今晚陪爷怎么样?我会好好疼你的”说完他就发出了淫秽的笑声,那一口黄牙很是显眼,一双鼠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生。 我苏禾平生最看不惯这些恶霸欺负良家妇女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挺身而出,好好打压一下这猥琐男的气势! “猪头,看过来,”我作出了应激的条件反射,反身一记回旋踢,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我踢到了地上! 只听到重物跌落在地发出的声音,“奶奶的,竟敢打老子,来人啊,给我上!”随着地上那头肥猪一声令下,很多杂乱的脚步声朝我们逼近。 看到这么多人,我大叫糟了。然后我赶紧做好战斗姿势,决定拼一把。 这时,白夜初把我拉到他身后。我能感受到他宽厚细长的手掌传来的温暖,那一刻,看着他干净帅气的侧脸,感受着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没有任何预兆的,我突然就不害怕了,心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开始越逼越近,没办法我们只能被迫退到墙角。这时,他低声很严肃地跟我说,“待会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你看准时机逃跑,记住,不要回头,不用顾及我,待会我会去找你,由岛里咖啡馆见” 说完,他就迎上去跟他们搏斗了。我记着他的话,趁乱逃出了w酒吧。 因为我明白,以我的三脚猫功夫,留在那里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不一会我就去到了由岛里,然而一分一秒于我而言都是煎熬,在里面坐立难安,担心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郁…… 刚才我怎么就跑出来了!留他一个人真的好吗?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在被围攻的时候,人数大概有十二个,他这是以一当十啊,他那看上去那么羸弱的身体吃得消吗?如果他因为我而丢掉了性命,那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越想越不安,决定回去看看,我苏禾决不能让一个初次相识的男生为我做这些事情。 当我匆忙回到酒吧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大家依然喝酒唱歌跳舞。巨大的音浪朝我袭来。 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他!那个救我于水深火热的男生。 他可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脸色有些慌张,有些吃惊。 “我不是让你在由岛里等我的吗?”白夜初很吃惊,幸亏她走了,要不然如果被她看到了,就解释不了了。 至于原因,这个会在后面说清楚。 “不,我不能这么怂,这些都是我惹下的事情,我要自己负责,”说完,我伸手就把他拉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发现没伤口,就是头发乱了些。 哎,幸亏。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你……我……,放心,那几个人不是我对手。”他有些结巴,然后我看了看了他,他好像有些心虚。然后他看着我的脸说“我接受过特种兵的训练……” “咳咳,不好意思啊”都怪刚才太着急了,“不过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用担心了……” “傻瓜,我没有这么弱……”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在那个夜里,发生了很多,就这样,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沿着江边,我们一路欣赏夜景,一边聊天。经过一晚的相处,我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博学的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 说实话,我很享受跟他的聊天时间,不过还是要有分开的时候。 凌晨两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陆宅,简单洗刷一下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然后细碎吻朝我袭来。 我有些反抗!“放开我!” “苏禾,你忘记了?你可是签了合约的……”情欲使他的声音变得更磁性了。 对,我已经成为他的情妇。 这是,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我笨拙的迎了上去…… 伴随着浓重的酒味向我袭来,不得不说,他的舌头真的很灵活,就像一条小蛇,我开始招架不住,忍不住呻吟出来。 那一声呻吟,仿佛是一剂催情剂,他加快了速度,然后把我压在了身上…… 第二天早上,暖暖的阳光洒进房间。 “你,你怎么在我房间?”他醒来看到我,很诧异。诧异的不应该是我吗? “你昨晚喝醉了,一回来就来我房间了,所以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苏禾看着陆刭时惺忪的睡眼,杂乱的头发却依然帅气逼人。想起他昨晚的"暴力行为",我依然有些害怕,所以我往被子里面挪了一下。 他看着我这个动作,苦笑不得。“苏禾,我又不是狼,你不用这么防我啊。” “不,”我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道,“你昨晚就像一直狼……”我越说声音越小,羞得想在被子里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听到苏禾说,还有她这个可爱的举动,陆刭时笑了。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我心想果然是妖孽。 “苏禾,”他用手扯下了我的被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动作,是在挑逗我?嗯?” 说完他眼里蒙上了说不清的情欲。 然后,他又朝我扑过来…… 陆刭时加快了速度,当快到高潮的时候,仿佛听到他说“你,总是轻而易举就挑起我的情欲。” 完事,陆刭时吻了一下我的侧脸,有些累。然后他准备起床洗涮。 然后跟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苏禾,你想不想上班?” “当然想啊”自从上次辞职以后,我一直在寻思找一个工作。 “来我这里吧”他用咬了我的嘴。 “好,”我要努力赚钱,以后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其实我也很想去他公司,一个能让放高利贷的人害怕的,他的地位到底是怎样的。 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yl公司总部的总裁!这个分部遍及二十个国家,年纪轻轻就上了福布斯富豪榜的人,竟然,是他?! 初次听到,我觉得自己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真的很震惊。 “苏禾,我正好缺一个秘书,你来帮我吧”正当我走神的时候,陆刭时跟我说,“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这里可以提供你想要的” 当然,进这个公司是苏禾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感觉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天下掉馅饼终于砸到自己啦~感觉自己心里已经放了无数绚烂的烟花,快要被幸福感溢满了。 “啦啦啦,我要飞的更高,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画家,啦啦啦,给我一杯忘情水……” “难听,住嘴……”走在前面的陆刭时受不了我奇怪的歌声,赶紧打断了我。 嘿嘿,我好像找到降服他的法子了。 嘿嘿,忘了说了,我是那种一开心就想唱歌的人,而且因为我一向只唱高潮,所以整首歌下来,我往往也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算一首歌…… 陆刭时走在前面,嘴角带着笑,他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有趣了。 他的公司是本市最豪华最高的建筑,办公室在31层。 刚进入公司,有个年轻时尚,留着短发,气场很强的美女向我们走来,“嗨,陆大哥,早上好” 果然是美女,笑的好好看。 “嗯,早上好”一贯的清冷。 “咦,这是?”她向陆刭时摆摆手,然后困惑的看着我。 “这是苏禾,以后会成为我的秘书,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说着他看着我,“苏禾,她是陆依依,是我的妹妹,行政部的经理。” 陆依依听到妹妹这个词,心里很不开心,不是说不要把我当成你妹妹的吗?我才不想当你妹妹,而且,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还有,面前这个女的凭什么当刭时的秘书?不就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吗?刭时凭什么选她!我能力不够强?…… 陆依依不满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这可是陆刭时第一次都女的来公司,她确实挺好看的,可是也只是好看,算不上惊艳。 这种姿色,大街上随便抓就一大把,陆刭时凭什么带她来公司。越想陆依依越生气。 不管是什么关系,就凭她能让陆刭时带到公司,陆依依就知道,她不容小觑, 好吧,我看着面前这个美女,觉得很奇怪,因为她的表情很复杂,神色多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本着以后会成为同事的原则,我友好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苏禾,请多指教。” 她没有伸出手,“指教可不敢,您能成为陆大哥的秘书,肯定能力很好,以后,指不定我还需要向您赐教呢”说完,她就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进了办公室。 第八章 不该惹我的女人 我只能尴尬的收回手,如果自己感觉没出错,这个陆刭时的妹妹好像不喜欢自己,甚至带有敌意? 陆刭时安抚到“没事,依依就是这样,不过她本性是好的,等你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嗯”但愿如此,苏禾心里想到。 到了三十三楼,陆刭时安排好了苏禾的办公室,就在他办公室的旁边,陆刭时的办公室偏简约风,看上去很舒服。 没想到一个上午,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了……就差没把我的老底八卦出来,真的不能小觑女生的八卦能力。 也有些后悔跟陆刭时一起进公司了。 我去休息室帮陆刭时倒咖啡的时候,陆依依也在。 “苏禾,对吗?我查了,你只是一个三流大学出来的本科生,你觉得你有能力做陆刭时的秘书吗?”她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继续“其实如果是小公司的秘书,或许你是有能力的,但我们这种大公司,不是海外留学博士生我们是不招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公司,不是靠你那了不得的床技和你那一点点容貌就可以进的!” 什么?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我苏禾是那种人吗?她怎么可以把我说得这么不堪! “你凭什么用文凭否认一个人的能力?”我有些生气,继续道,“陆小姐,我希望你嘴巴放干净些,我先说,一来,三流大学怎么了?不代表三流的就不好,也不代表国外留学回来的就个个是精英,请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二则,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以自己的容貌就能引诱到陆刭时,那自己大可直接拿他的钱就行了,何必辛辛苦苦赚钱?”我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她冷冷的笑着“何必解释?做没做,你心知肚明……” “对,你心知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围了很多人,有几个可能是陆依依的下属,她们走过来附和到。 说话的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可是她吐出来的话就很让人不爽。 看到这么多人,我知道自己处于劣势。反驳不过,而且我知道,这时候应该要保持沉默。,一旦她们给自己冠上了这个名号,我再怎么反驳也无济于事。其实我很想再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是!可是,我跟陆刭时的合约,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可是我也是为了救母亲啊,除了手术费,我苏禾没想过贪他陆刭时的钱! 我无奈地低下头,不想过多纠缠,打算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喂!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别想离开这里!”陆依依跑过来拉住想离开的我。 “我说了,我没有引诱陆刭时,是他让我来……” 我还没说完,一杯有些烫的咖啡就泼向了我,是刚才附和的陆依依的下属。然后她看着我满身污渍,满意地对陆依依说“这些人啊,就应该教训一下”然后她冷笑,看着狼狈的我。“这些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陆总怎么会看上她呢?依依你不敢教训,我替你来……” “你们在干嘛!”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好像说得没错,陆刭时的行为确实是把我当成暖床的工具。 陆刭时走进来,看到狼狈的我,把西装脱下来披到了我身上。 “谁泼的!”他冷冷的看着前面的几个人。他的女人也敢欺负?找死! 他眯起了危险的眼睛,嘴角含着冷酷的笑。 陆依依被他眼中的寒冰吓得打了个寒颤,她没想到他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竟然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莫不是,他真的喜欢这个苏禾?! 旁边那个泼苏禾咖啡的女人可能被陆刭时的怒气吓到了,她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陆刭时居高临下的斜视着她,“我给你两分钟,你说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她好像被吓得不轻,说话结结巴巴。话也没说完整,陆刭时就说,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 她哪里能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被yl 公司辞退以后,她肯定无法再找到工作了! 想着,她扑通一下就跪到陆刭时面前,请求原谅。 陆刭时没理,扶着我走了,走的时候,他说, “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的女人” 出了公司,陆刭时说,“苏禾,这不像你,你怎么不还手?” 我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因为我觉得她们好像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合约说清清楚楚写着的,我也算是出卖身体赚钱吧……”我苦笑道。 陆刭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可是他迷恋她身体,如果不通过这种方式,她那么倔强,可能永远也不会接近他。 他承认。他有私心。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的侧脸,那里盛满了落寞和空洞,他很想抹去她的悲伤。 “走吧。” 陆刭时开车把我带回了家,并为我放好洗澡水。 在出浴室的时候,他回头很郑重地对我说“苏禾,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他加重了语气,也像对自己说。 我不明白也没想到陆刭时会说这些话。不过我的心确实因为这句话而温暖了许多。 然后他接着说“你先好好洗个澡,今晚带你去看电影。” “好,”我低声道,觉得今天的就像一场梦。“陆刭时,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陆刭时没有说话,为我关上了浴室的门。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跟他道谢,其实我一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终于放下了。 洗完澡收拾好以后,我们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影院,这里是本市最热闹的地方,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的美食,特别是潮汕地区的咸水粿,那是一种外形类似果冻,用糯米粉加他们当地的配方,烹饪而成的。五块钱就有一大盒,然后浇上他们潮汕人自制的沙茶酱和辣椒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我在车上就跟陆刭时介绍那里的美食,陆刭时就安静地听着我讲, 嘴角擒着隐隐的笑意,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到了影院,那是一部喜剧片,笑点不断。而我本身笑点就低。 “哈哈哈哈,陆刭时,你看怎么会有这麽傻的人?”我笑得肚子痛,扯着陆刭时的手臂指着屏幕大笑道。 “嗯,确实很傻” 陆刭时其实不太爱笑,况且这些片实在有够烂的,情节不通,演技欠缺……但看到苏禾灿烂的笑脸时,他也忍不住笑了。 后来他才明白,爱情就是和对方做很多傻事,一切以对方的开心为主。 我本来在来的路上计划好了今天要当淑女的,没想到三秒破功。因为这个,叶明轩还嫌弃过我,他说我笑得太可怕,然后从那以后就没带我去看过喜剧片了。 可是,我看着路刭时帅气的侧脸心想,他竟然不嫌弃? “克制点,好怕你突然笑的晕过去,你这么重,我可搬不回去……” 果然,坏人就是坏人,我心想,刚才怎么会觉得他是好人呢?觉得有些生气,气鼓鼓的不再看他。 陆刭时侧着脸去看她,她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这时她正嘟着嘴,一副嗔怪他的样子。 陆刭时好想捏她肉肉的脸,确实他真的无意识就做了。“苏禾,我想知道,你吃的是不是都长你脸上啦?”不过,他很喜欢这个手感。 什么鬼,我伸手就打掉了这个在我脸上蹂躏的爪子,“你又拐弯抹角说我胖,我决定不理你了!哼” 陆刭时被她这的可爱的动作逗乐了。 她,真是个有趣的人。 看完电影以后,我们去了那条小吃街,一看到吃的,我两眼冒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路飘向那些小摊贩。当我手里拿着刚从被人群围绕着的小摊“厮杀”出来的烤章鱼片的时候,我才记起来我只顾着找美食,似乎把某人忘了。 然后我回头寻找,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今天穿着一件的白色衬衣,v字领。在衬衣的左胸有着两颗装饰性的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膛,隐隐有些魅惑之意。 外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外套,下身则是黑色休闲裤,黑色的短发在夜风的吹拂下,稍微的有些凌乱,一双深邃的眼睛刚好对上苏禾投向他的目光…… 我由衷赞叹道,真是个尤物! “快点过来,这个很好吃”我抹了一下口水,像他招手。陆刭时快步迎了上去。 这时我才看清,陆刭时手里拿着兔子形状的糖画(这是一种以糖做成的画的具有四川特色的工艺品,它亦糖亦画,可观可食。民间俗称“倒糖人儿”“倒糖饼儿”或“糖灯影儿”) 陆刭时把糖画交到我手里,说:“尝尝,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寂寞。在这个人身鼎沸,热闹非凡的集市里,他的寂寞如此的突兀。 我问他,他没回答。 回到家,今天玩得很尽兴,我准备回房休息,刚到楼梯的拐角,“苏禾……”他叫住了我,“如果你还不想睡那么早,陪我聊聊天吧。” 第九章 伤痛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向冰冷的眼睛里溢满了落寞,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 我想,他果然有心事,我应该陪着他。 他突然牵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有些微微的茧子,然后把我拥入了怀中。 我能闻到淡淡的属于男性特有的味道,属于他的味道。也感受到他身上越来越浓的悲伤。 “苏禾,”他把头靠在苏禾身上,“就这样让我静静地靠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从小吃街回来就变了。 但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安静,安静地陪陪他。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了。 然后他说,“回去睡觉吧。今天谢谢你。” “陆刭时,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八卦的,也会守口如瓶。有事别憋着,伤身” ……我是想回报他的,因为他今天帮了我,还带我去看电影,吃美食。 他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二十五年前,有个小男孩,他是私生子。被正房发现以后,他跟母亲被赶到乡下生活,母亲是一个传统的人,只会相夫教子,唯一会的便是做糖画。 在乡下,很多人没见过糖画,所以母亲的生意很好。这却招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那条街上的商贩开始有意为难母亲。可是母亲总是逆来顺受,不,不是逆来顺受,是因为母亲是个心肠好的人,她没有记仇,而是把自己的糖画技术传授给她们。 可是即使她再无私,她最后也没被接纳。 那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地方,母亲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引来了很多流言蜚语,他们说那个 母亲是不检点的人。加上母亲颇有姿色,最后引来了一些灾难。她被人轮奸了,被被丢弃在 一个荒郊野岭。发现的时候,身上已经爬满了蛆。那是6月8号。 对的,苏禾记得,今天是6月8号。 他又说了,发现那个母亲的时候,没有人愿意陪小男孩把母亲抬下山,小男孩就一个人在爬满蛆的母亲身上哭,他很无助,心里充满了仇恨。 小男孩在山上待了三天,用一根木棍,一点一点刨出了一个坟,为母亲做了一个简单的坟墓…… 苏禾用手抚摸着陆刭时的背,她知道,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现在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的。苏禾突然想通了,其实上天是是公平的,它给予每一个人的都是一样的,可能给予人绝世的容颜,享不完的财富。可是,也夺走了你的快乐。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就起身了。 然后他背对着我,我知道他不想再表露太多的情绪,我听到他说“苏禾,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倾诉的人,谢谢你。” 第二天,昨晚过于疲劳的我们起晚了。 跑到客厅的时候,陆刭时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我有些尴尬,自从昨晚陆刭时向我敞开心扉以后,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陆刭时了…… “早上好”陆刭时很随意地打招呼,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心想自己真的顾虑太多了。然后我们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 路上…… “陆刭时,我……”就被陆刭时打断了,“以后可以叫我刭” “刭……”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想,他还真是令人抓摸不透啊…… “刭,我想在公司学点东西,所以,”苏禾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所以,我希望以后自己去上班”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被公司的人说三道四。 幸好陆刭时没反对“可以,不过我不答应你自己来公司,以后我载你到公司对面的路口” 嗯,我心头一暖,感觉他越来越好了。 陆刭时眼含笑意“我相信你。”然后他就把我放下车了。 进到公司,我细心的发现她们的态度变了,可能昨天陆刭时的狠吓到她们了。那也好,图个清净,安心做事。 我回到办公室,发现桌面上已经有很多资料了,都是需要陆刭时签名的合同,我赶紧把资料整理好,打算送去给陆刭时。 “请进,”我敲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回应。 我走进办公室,陆刭时对面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穿着得体的西服,即不失商业型女士独有的精明,又凸显了女士独特的曲线美。 沙发上坐着两个妙龄女郎。左边的稍微高一些,一头波浪般的秀发,浅栗色的,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微张的红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她的皮肤可以说是吹弹可破,身姿纤弱,一如出水芙蓉。这个女孩子,苏禾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右边的这个女孩给人深刻最深刻的是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令人吃惊的成熟,淡淡的柳眉,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心动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异常的灵动有神。 然后她们都看向我,被美女直勾勾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 “啊,小姐姐,你是不是那个在w酒吧的那个小姐姐?”其中一个左边的女孩子激动的叫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她是那晚被猪头揩油的那个姑娘。 确实挺巧。 “小姐姐,好巧啊,你都不知道,那晚以后,我就一直找你,想跟你说声谢谢。还有啊,你那晚的表现真的太帅了!”她激动的抓住我的手,我略有些尴尬,倒不是说我高冷,不喜与人接触。我只是比较慢热,况且这女孩子太热情了。 “咳咳,雅雅,注意礼数……”旁边右边那个稍微有些冷的女孩子低声提醒。然后她站起身来,对我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木舒舒,是雅雅的妹妹。” “你好”我也伸出手,她的手比较柔和,不像她的脸,那么冰冷。 仔细一看,她们两个挺像的,不过妹妹比姐姐沉稳。 这时,陆刭时开口了,“她们是我们公司产品的代言人,苏禾,你对公司产品有不懂的可以问她们。” “嗯嗯,你们好,我是苏禾,请多指教。” 自从木雅雅认出我以后,她就开始隔三差五约我出去。我跟他们姐妹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我挺喜欢木雅雅的她很热情,看上去清纯活泼。而木舒舒相比她姐姐就少话很多,面部表情也不发达(面瘫)总之太多数时候,她话比较少。 晚上八点。 “喂,苏苏,你今晚有空吗?”接电话的时候。我刚好把工作做完。 “有啊,怎么啦?” “你知道l酒吧吗?新开的,听说里面的酒很好喝,要不要去尝尝?”雅雅真的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 “可以啊,反正我刚下班” “那我地址发给微信给你啦,八点酒吧门口见哈” “我……”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这个雅雅,都不看看时间的,刚下班还没换衣服呢,哎,我收拾了东西,准备打车过去。 去到刚好八点,我一眼就看到舒舒了,她姐姐在跟一个男生聊天,那个男的,从背影看,约摸三十岁,身姿挺拔修长,有一种书生气息。 我走上前一看,天啊!这不是百里笙吗?我以前最爱看他演的电视剧,算是一名忠实的小迷妹。 旁边的雅雅看到我了“苏苏你来啦,这是百里笙,百导演。”天啊,他真人真帅,我…… “百里……百先生,你能给我一个签名吗?我之前最爱看您演的电视了!”苏禾很激动,从包里翻出了小本子。 雅雅好笑的看着她,“苏苏,能不能不要一副花痴样,百导演跟我公司签了两年,以后会经常见面,你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他拍摄的影片的。” 百里笙对着苏禾笑了笑“苏禾,你不用这么客气,可以叫我阿笙,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请替我向陆觅恒先生问好。”然后他转身跟雅雅她们说,“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我有点疑惑,陆觅恒是谁? 还没想清楚,雅雅就把我拉进酒吧了。 凌晨一点,我正玩得起兴,突然一个电话来了,是陆刭时。 “喂?有事吗?”酒吧声音太大,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禾!你在哪?”陆刭时回到家,发现空荡荡的,以为她睡了,可是房间也没找到人。他有点担心。然后电话另一边传过来很嘈杂的声音,他猜想苏禾应该在酒吧。 “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l酒吧”我听到他有些生气。 无奈我只能跟雅雅她们说明情况,“雅雅,陆刭时好像生气了。我要走了” “嗯,要我送你吗?” “不用啦,陆刭时会过来接我,你们好好玩”说完,我就依依不舍地道别离开了。 苏禾走的急,所以她没看到木雅雅失落的神情。 雅雅看向酒吧门口,陆刭时,你永远不知道我寂寞的样子,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最寂寞。你知道吗?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旁边的舒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很多事情是讲究缘分的,可遇不可求” “放屁!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然后她端了一杯伏加特一饮而尽。 第十章 下药 喉咙里火烧般,陆刭时,你给我等着!我木雅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在酒吧外面等了一下,陆刭时就到了。 “陆刭时,我错了……”看着他低沉的脸色,我决定不管这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你说,你错哪了?”陆刭时敲打着方向盘,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发上,加上他冷峻的脸庞,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我不应该出来玩,不应该这么晚不回家……” “你知道就好”陆刭时看她楚楚可怜,加上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决定…… 回去再好好收拾她。 “说说,今晚都干了什么?” “没有啊,我跟雅雅去玩了,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看他不生气,兴奋的抓住他的手, “是百里笙耶,他可是我最爱的演员……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宿舍……” “够了,”他打断我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他,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他冷冷的说道。他想,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梨儿就是被他害死的!如果不是他,或许陪在他身边的就是梨儿了。 我看到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狰狞起来,他,貌似很恨这个百里笙? 是错觉吗?所以我很懂事就乖乖闭嘴了,没再说话。 “苏禾,以后不要再见他,答应我。”他突然很严肃的看着我。 “为什么?” “这是命令!” 呃……貌似无法反驳。 仿佛为了惩罚我,他今晚要了我好几回,第二天起床,腿都酸了。 他今天不去公司,要去a市出差两天。 我正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陆刭时走进来从背后抱住我。用脸磨砂着我的头发,仿佛很眷恋的样子。 “苏禾,记住了,我很小气的,除了我,其他男生你都不可以见,不可以接触。” “尤其是,”他加重了力道,“百里笙。”然后陆刭时把手臂用力一收,“真想把你带包带走。” 陆刭时开始对苏禾有些感情了,他喜欢苏禾的真性情,喜欢她的傻气。这个跟离儿真的很像。 离儿,这是你派来抚慰我的天使,对吗? “好啦,我答应你。”我笑了,陆刭时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候就像一个孩子。 等他走以后,我打开手机,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木舒舒的。 我觉得奇怪,一般都是木雅雅给我打电话的,跟舒舒几乎很少联系。正当我想着要不要回拨过去的时候,木舒舒又来电了。 “喂,舒舒。有事吗?”我有些困惑。 “苏苏,我们两见个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下班以后,我来接你。”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感情,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知道她只是不爱与人打交道,但为人还是不错的。 “好的。” 傍晚我刚下班,就看到舒舒的车停在下面,我打个招呼就上了车。 舒舒今天穿了一件及膝的黑色蕾丝长裙,红色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紫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褐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脸上的妆容精致,她一向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不得不说,舒舒真的很美,每一次见面都会让我惊艳不已。 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咖啡馆。 “苏苏,我跟你说,其实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她顿了顿,食指摩擦着咖啡杯的边沿,“你帮我拦住过一个粉丝的侵犯,跟你帮我姐姐一样……” 嗯,我慢慢地品尝着咖啡,仔细回忆,好像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 那时我读大二,有一次跟夜明轩去逛街的时候,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一辆大众车旁边,一个女孩被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拉扯着。那个女孩子很着急,可是没人上前帮她。我向来就对这些事情打抱不平,最看不惯男生欺负女生,所以我就上去帮那个女孩子解了围。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夜明轩说过,这种女孩子就是仗着有些姿色,靠美色上位,拍了几部不瘟不火的电视。就应该生活在荧幕里,不应该出来。言语中透露出轻蔑。 那时候爱他,虽然不赞同,可是也没有反驳。现在想想,一个人的人品是可以通过很多事情反应出来的,当时真是被爱情蒙混了头脑! 舒舒接着说,“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她转头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苏苏,你以后要离雅雅和百里笙远一些。”我看着舒舒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我不明白,想追问。一来雅雅是她姐姐,二来我们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雅雅对她很好。 “你不用问为什么,我也不会多说的。总之,你离他们远点,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然后,她就走了。 从那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 回到家,内心还是困惑不已。就想打电话给舒舒,问清楚,可是没打通。 这时白夜初联系我了。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那段时间我一直想约他出来,可是他有事去了德国,最近才回来。 “苏禾,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喝酒?” “好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一次以后,我就有些依赖他了。因为他身上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味道。 我们约了在原来的地方相见。 他还是老样子,白衬衫,牛仔裤,不变的温暖的笑。 我把木舒舒警告我的事情告诉了他,想要他分析一下。 他说,“苏苏,我觉得,你不应该被别人的一句话影响到,照你说的,雅雅跟你感情那么好,你应该学会去相信她。”他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不过这个也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我嘟囔着“你不知道吗?我以前也很信赖别人的,所以才会被人下药。所以现在别人一句话,我都会考虑好久。” “什么?下药!那你没事吧?”白夜初很惊讶。看着苏禾有些倔强的脸,心想,自己仅仅以为她只是失恋,没想到她竟然会遇到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有些心疼,有些懊恼,如果早一些遇到她就好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替她挡住一切的痛苦,免她苦,免她累,免她独孤无依。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对这个只见过几次的人产生这样的情愫。 他开始追问我,但看到我不想回答,他就贴心的没有再追问。 或许这就是我们能成为好朋友,而我又依赖他的原因, 他总是能在合适的时间安静,在我安静的时候让我开心。 一个星期过去了,陆刭时出差回来。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梦中我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我完全被这家伙的气势所惊扰,我睁开眼睛,熟悉的脸庞,是他,陆刭时。 “苏禾,我想你。”他把头窝在我肩上。 “我也是”这是一个合格情妇应该做得。 他很欣喜,又吻了我。 一夜缠绵。 那晚以后,他开始叫我苏苏。 第二天进到公司。 我在整理稿件的时候,陆刭时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苏苏,你想不想学些新东西?” 那不是废话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的。然后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倒是被我这个举动逗笑了,“苏苏,别这样,我怕自己忍不住吻你。” 他说最近接了一个项目,很适合我。让我去学习一下,练练手。 他还挺为我着想的嘛,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可是也没学到什么东西。所以这个机会我会把握好的。 幸好这个项目不大,是与一个娱乐公司合作,因为以前学过摄影方面的知识,在拍封面的时候,我给予对方的明星很多建议。 结果出来以后,封面效果很棒,陆刭时决定再给我一个职位,我被调升为bam的执行经纪人。 我调升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百里笙越我和雅雅出去吃饭。 “苏苏,恭喜你调升啦,我和雅雅想给你庆祝一下,请问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本想拒绝,百里笙又说“苏苏,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赏脸吧?我们会很伤心的” 没办法。我只能去了,或许我真的不能太听信舒舒的话,因为她自从警告我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而且雅雅人看上去很好,很单纯。 晚上,我去赴了约。就是之前的l酒吧。 我刚步入酒吧,就看到了白夜初,有些惊讶。他也有些惊讶“苏苏,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赴约的,雅雅他们帮我办了个庆功宴。”我笑着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好巧” “没有啦,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酒吧是我开的。”挺诧异的,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没想到还有这个本事。 “苏苏,我先去忙啦,等你应酬好了,我再接你。” “好” 我进了包厢,里面有雅雅,百里笙,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看上去也是仪表堂堂,可能是百里笙的合伙人。 第十一章 雅雅翻脸 “苏苏,来,这是我的合伙人,他们非说要见你,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士能成为bam的执行经纪人。”百里笙说到,然后雅雅也跑过来亲热的牵住我的手,“苏苏,好久不见,好想你啊” 我对雅雅报以温暖的笑,她这个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我不应该怀疑她的。 然后旁边那两个也举起酒杯,我一饮而尽。然后就是聊天,他们不断的给我杯里倒酒,我盛情难却,加上我酒量不好。然后我很快就晕过去了。 后来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带走了。 我醒过来已经是正午了。头很痛,快要裂开了。我打量着这里,一个陌生的房间。我有点害怕,担心又出现那晚的事情。 突然有敲门声,“苏苏,是我,白夜初。” 是他?我的心平静了一些,再看衣服,完好无损。 “进来吧” “你觉得怎么样啦?昨晚你喝醉了,你身边就只有两个喝醉的男士,感觉你跟他们不是很熟,我就把你接回来了。”两个男士?那百里笙和雅雅呢? “谢谢,”我看着白夜初,“幸亏你把我接回来啦,要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觉得待会回去要打个电话问清楚。 “没事,你先喝些水吧,吃的一会就好了。”我揉了揉我凌乱的头发说“真像个小懒猫” ……我脸上开始发烫,幸亏他出去了,要不然,唉,太丢人了! 然后吃完他给我做的早餐,(都到正午了,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算午餐),参观了一下他的房子,他的房子靠近海,屋里的摆设偏性冷淡风,家具以黑白为主。最大的特色是他的墙上开出好几个格子用来养植物。看上去一片生机。 然后我们聊了聊这些建筑,他问我意见,“苏苏,你觉得这里摆设怎么样?” “很好啊,不过我不太喜欢黑色,感觉很阴沉,还有我喜欢墙壁刷成蓝色,看上去会很舒服,还有那个窗帘我觉得换成白色镂空的会好一点。”感觉自己评价太多了,毕竟这是人家的房子,我想回头说声抱歉。 “对不起啊,我的话……有点多……” “没事啊,他又笑了,眼睛盛满了微光,“我也觉得你说的很对。””他真的很想一个白马王子,那么儒雅绅士,性格又好。感觉自己都要沉溺在他眼里的星光下了。 他送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天色有些暗淡,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大雨。 我回到家的时候,他问“去哪了?” “跟雅雅去吃庆功宴了。” “一天一夜?”他冷冷的看着我,我心虚不已。总不能说我在一个你不认识的男生家里过了一夜吧,以他的性格,会不会把我这个白夜初给凌迟,不行,我不能说。 我赶紧跑到他身后,捶背撒娇,“别这样嘛,人家就是去玩了一下下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一次嘛……”我眼里含着氤氲的雾气,咬着下唇说道。 我想我这演技不去演戏真的太可惜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欲越来越浓,他说过的,抵不住我的诱惑。我也抓住他这个缺点。先喂饱他,他开心了,就不会再追问了。我想,这也是一个情妇应该具有的职业道德。 果然,他站起来,把我打横一抱,进了卧室…… 睡到半夜,我被砸东西的声音吵醒,起床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还有巨大的打雷声,有些吓人。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伴随打雷声,还有陶瓷落地的清脆声。一摸,旁边没人。 我有些担心,就出去看看。然后被惊呆了! 陆刭时正在客厅摔东西!他的睡衣已经被弄乱,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发疯一样砸东西。我有些害怕,“陆刭时,你在干嘛?” 他没理我,继续砸。 这时候我不敢贸然上去,大概过了五分钟,他蹲在地上,抱着头。 我赶紧上前,发现他在瑟瑟发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我觉得他应该很需要抚慰,然后我抱住了蹲在地上的他。 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不要去追问,先给一个拥抱,把你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口了,“其实我对打雷有阴影,小时候留下来的。” 我知道肯定跟他母亲有关,但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能过多追问。 “谢谢”他说。 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内在的那个小孩真的伤的很深,有点心疼,“陆刭时,没事的,以后打雷也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早上起床,我们很默契的没问起什么。然后他开车载我去公司。 我先去了wab ,今天wab出通告,是一个综艺节目的。这个综艺节目是关键。如果收视率高,我就有可能成为wa的执行官。我负责服饰。这几天都在准备适合这个节目的服饰,这次比较特殊,是亲子游戏,服饰是规定的。我按照要求,连着好几天才让设计师赶出来。 我正在清点衣服的时候,雅雅来找我了。“苏苏,我正好过来拍一个广告,给你带了咖啡” “嗯,谢谢你,雅雅。” “没事,客气什么呀,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先去吃吧”她果然很贴心,今天早上太匆忙,都没吃。 “嗯,那我先去吃啦。这里麻烦你看一下哈。”因为大多数都弄好了,只需要嘉宾过来试穿就可以了。 木雅雅看着苏禾走远,表情一变!哼,之前庆功宴上没陷害到你,算你好运,这次,你可不会这么顺利了。想当wab的执行经纪人?我可不答应!她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苏禾,我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我吃完早餐回去之后,化妆间已经很混乱了!主持人一看到我就焦急地说,“苏总,我们的服饰少了一套,怎么办?嘉宾已经在等着了!” “什么!不可以啊,我出去之前明明准备好了”不可能啊,我真的清点好了,一共七套。 难道我昨晚睡着不好,记忆出错了?不对,不可能!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雅雅?”现在知道情况我只有木雅雅了。她是最后一个进化妆间的。 “她好像在走廊尽头的化妆间化妆”主持人急了“不过,苏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您找她干嘛呀?” 我没说话,想过去问雅雅,直觉告诉我,她知道,毕竟这关系到我的前途。 雅雅正在里面化妆,“雅雅,你走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进化妆间?”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回头,用那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对我说“苏苏,没有呢,我赶着化妆,就离开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很着急,声音放低了一些“雅雅,你再想想?这个对我很重要” 她止住了笑,站起来,靠近我“苏禾,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看着她一改平日的暖暖甜美的笑,脸上有些戏谑揶揄,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安静的看着她,她捋了一下飘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精致的脸靠近我,贴着我的耳朵说,“其实,是我叫人把它拿走了,苏禾,我真的受够你了!”她顿了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讨厌陆刭时总是围着你转,讨厌你总是表现的很幸福,讨厌你总是这么顺利!” 她大笑道,脸上恨意一闪而过,“你知不知道?我跟陆刭时已经认识三年了,而你呢?才多久就可以住进他的家?” “你这个婊子!” 我被她这一顿铺天盖地的责骂吓住了,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还有,她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雅雅吗?眼前这个人还是熟悉的脸,可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残忍! “雅雅,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很受伤。 “朋友?你也配!”她看着我,似有万般仇恨“你知不知道,其实庆功宴当晚,我在你酒里下了药。不过太可惜了,竟然没让你失身!” 我吓到了,我真的把她当成朋友…… “雅雅,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我难过的想哭。所有我想信任的人都给我了当头一棒。 “朋友?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只有舒舒那个傻孩子才会把你当朋友,想当我朋友,你还不够格……” 她哈哈大笑起来,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然后离开了化妆间。 突然主持人进来了,很着急“苏总,嘉宾都准备好了,可是还差一套衣服,怎么办?” 算了,我自己来吧。因为大学选修过设计类的。 然后我画了个草图,在化妆间拿了一套衣服,自己动手改了。 幸好通告照常出了,我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正在整理资料,一个电话过来了。我拿起 “你好,请问是哪位?” “请问是苏禾,苏小姐吗?”那边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是的,有事吗?”我有些困惑。 “你好,我们是l设计室的,我是创始人陆觅恒,之前看到你设计给嘉宾的衣服,觉得很感兴趣”他顿了一下,“我想邀苏小姐来我们的工作室……” 第十二章 百里笙 我知道l设计室,这是国内外顶尖的设计室。我大学的一个舍友是设计院的,面试了好多次都没通过。没想到自己才设计了一套衣服就被看上了。 可是我清楚地明白,我只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只想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所以我婉言谢绝。 “好的,既然苏小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又说道“不过如果苏小姐想改变主意,欢迎随时过来” 挂了电话,我仔细回忆,总觉得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苏禾自己并不清楚,她与陆家的纠葛就从挂了这个电话,就开始了。 夜里,白夜初约我去喝酒。 自从庆功宴那晚以后,我一向安静的心开始有了波澜。就像有一根芦苇,在我的心上跳舞。 这是一种不同于陆刭时的感觉。我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是陆刭时的情妇。 照顾他的身体和情绪是一个情妇的义务。 “苏禾,你在想什么呢?”白夜初看着面前盯着酒杯发呆的女孩子关心的问道。 “啊,没有啊,来,我们继续”我向他举起了酒杯。 “不喝啦,苏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今晚可能是太累了,觉得酒吧有些吵,所以当白夜初说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我立马答应了。 “不过”他侧着脸看我,眼睛抹上了温暖。我一直觉得,他这个人只要一笑,就可以让别人变得快乐。“不过,你要闭上眼睛,我喊睁眼的时候,你才可以睁眼”然后,他站起身牵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 在上车之前,他看着我,认真的问道。“苏禾,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头发上,薄凉的唇,高挺的鼻梁,如水的眼眸正安静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陆刭时。 我怎么会想到他?我摇摇头。 “傻啊,我肯定相信你啦。”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很依赖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觉得路越来越陡。可是我答应他不能睁开眼的。 大概再过了十分钟,他停下了车。 好像到了,然后他来牵我下了车,我能感觉到微风吹过我的脸颊,还有周围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叫声。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啦” 我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色吓到了,真的太美了! 我们站在一座山上,脚下的世界的灯火阑珊,在这七月晴朗与温暖的夜晚之下,脚下的世界,就像是来自另一天体一样.上方星星点点,闪烁地布满无数的明亮小星光,昏黄的灯光,看上去真的好温暖啊。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美的一面。 白夜初看着苏禾这么开心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苏禾,其实这里再美比不上你浅浅的一笑。 “喜欢吗?”白夜初问我。 “当然喜欢,真的好美啊,我竟然从来没发现它还有这一面……”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展开双手,想拥抱这美好的世界。 白夜初看着苏禾笑意盈盈的脸,突然觉得这世界的美不过如此吧。 突然白夜初把凑过来,吻了我。 “苏苏,你是我见过最美最特别的女孩”他的鼻子碰到我,脸上的皮肤苍白细腻。我的心流过一股暖流。 可是,我不能,我挣开他温暖的手。因为我现在有陆刭时,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这三年我都不是自由的。 我只能有他,所以, 白夜初的感情,我不能回应。 对不起。 白夜初真的是一个很贴心的人,看到我这个动作,他并没有追问我,他或许也明白。 沉默了好久,白夜初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陆刭时还没有回来,我呼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情绪。我想,他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突然觉得有些饿,我想着要不要做个夜宵。 我想要不炒些菜吧?然后我就准备去开火了…… 没想到,锅着火了,好吧,我是厨房小白,从没下过厨。 正当我着急准备把水倒过去灭火的时候。门开了。 “怎么回事,”说着他赶紧拿起旁边的灭火器灭了火。 然后他把我拉到身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然后他舒了一口气。 “苏禾,你在干嘛?”陆刭时生气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他刚进门真的被吓到了,看着厨房里被呛的一直在咳嗽的苏禾,他心里的不安开始膨胀,他好担心苏禾像梨儿一样离他而去。不,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然后他狠狠把我拥入怀中。 我看着路刭时脸上的担心变成害怕,而且他把我抱得好紧。“陆刭时,你干嘛,你弄疼我了……”我低声抱怨。 “你现在才知道疼?那你伤害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嗯?” 伤害自己?“我没有啊,就是觉得饿了,想煮些吃的……” “苏禾,答应我,以后要什么就跟我说”他突然捧起了我的脸,很深情。 不对啊大哥,难道我吃个外卖也要跟你说?当然,我只是心里想想。 然后他放开了我,说我带你出去吃吧。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厨房的用具不见了! “陆刭时,厨房怎么了?” “没,反正也没人下厨,我让人搬走了”他正在打领带。 “谁说的,我下呢……”想想昨晚那一幕,我有些心虚。 陆刭时心里想,这样的担心一次就够了,这女人这么笨,难免会发生第二次! “在你还没有足够的自保意识,厨房都会一直空着。”说完,他就迈着大长腿走了。 忧伤…… 九点左右,wab楼下。 我要去wab监督拍摄的情况,刚好在楼下看到百里笙。 “苏禾,好巧”他看到我就迎了上来。总感觉电视上的他比较帅。 “好巧。” “没有,我特意来找你的”他顿了一下“其实是关于雅雅那件事,我都知道,就是想专门过来替她道个歉”说完,他把手里的花递给我。 “没事啊,都解决了。我不怪她”爱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我很清楚。而且我曾经真心把她当成朋友。 “嗯,那今晚能一起吃个饭吗?就当赔礼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把雅雅当成我的妹妹,她这次这样,我觉得很抱歉。” 百里笙确实把雅雅当成了妹妹,可是这个不是他靠近苏禾的原因。他有自己的计划。 “这个,我今晚可能……”其实我不太想去,因为今晚还有工作要做。之前舒舒警告过我要小心木雅雅,然后出现了这件事。虽然百里笙目前为止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是还是应该留个眼。 还没等我说完,百里笙就打断了我,“苏禾,希望你赏个脸,而且今晚舒舒也会一起……”他笑了,很绅士很儒雅。以往百里笙演的大多数正派人物,英雄的角色在心里根深蒂固了,所以我觉得自己也不要把他想的太坏。 好吧,既然偶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去倒显得我小心眼。况且自那一别,我也已经好久没见舒舒了。 然后我们约了时间地点。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餐厅,刚进餐厅就听到一首优美典雅的曲子,有些熟悉,可是记不起名字了。 为了跟这个餐厅的风格想符合,我特意穿了一件水绿色的及膝旗袍,把头发高高挽起。本来想让陆刭时陪着我的,可是他又出差了。其实在一起的这么久,我发现陆刭时还有一个身份。至于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一进门就看到了百里笙,他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西装。在我的印象中,粉色是最难驾驭的,一步小心可能就会给别人一种闷骚的感觉。他倒没有,反而很吸引人,这都应该归功于他的容貌。 说实话,他长得有点像现在的杨洋,不过百里笙更多了一份阳刚。 “苏禾,这里。”他朝我招招手。 百里笙被苏禾吸引了,她刚一进门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可是她并没有察觉,她今天一身水绿色的旗袍把她的玲珑曲线展露的淋漓尽致,那一双含水的秋眸似要把人的魂给勾去。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百里笙都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舒舒呢?”我打量着这里,没有发现舒舒的踪影。 “她临时要赶通告,就没一起过来了,她让我帮她跟你说声抱歉……”木舒舒确实让百里笙说声抱歉,可她不知道,百里笙时知道木舒舒有通告才选今天的。 他可不希望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没事”既然舒舒没来,我也应该早些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跟百里笙在一起,我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我敬你”我举起酒杯,想敬完酒就回去。 百里笙举起了酒杯。 我一饮而尽,说“那百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邮件没回复,客户还等着你” 百里笙听到这个也不好推辞。 “要我送送你吗?”他绅士地帮我拉开坐位。 “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知道我在疏远他,也就不再纠缠“那,苏禾,你路上小心。回到给我发给信息” 第十三章 受伤 回到家,发现陆刭时已经回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领带也被扯开。他修长的手正在揉着太阳穴。 “苏禾,你说,你今晚去哪里了?”他站起来,迈着修长的大腿。然后他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脸上带着受伤的神情“苏禾,你说”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恐怖。 “我去见百里笙了……不过”我还没解释完。他把我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推。 我没稳住,贴在沙发上。 “疼……”后背碰到沙发,有些疼。 陆刭时:“怎么了”? “苏禾,你为什么不听话?”陆刭时像一个受伤的小孩,“你为什么要去见百里笙?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正在处理帮里的事情时,随从过来跟她报备苏禾的行踪。当他得知苏禾跟百里笙见面时,他立马就赶回来了。 百里笙!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刭时一边开车一边打苏禾的电话。可是没打通。他的脑海中浮现百里笙邪恶的笑,他是个禽兽。梨儿,当时是我没能力,只能远远看着你离开!现在我不会再让百里笙得手的! 我被他吓到了。“陆……刭时,你……” 还没问完,我的嘴就被堵住了! 陆刭时狠狠地吻着我,带着惩罚。“苏禾,答应我,以后,不要靠近百里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你能惹的人……” 然后他狠狠抱住我,仿佛想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陆刭时,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听话,我都是为你好”他揉着我的头发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突然我肚子一抽,好痛,我捂住肚子,脸上立马冷汗直冒。然后下体一股暖流流出。 好像经期提前了…… 陆刭时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苏禾,你怎么了”他赶紧抱住我。 “我那个来了……”跟一个男生说这个,我心里也很尴尬……突然想起来,我没留备用的……“那个家里没有了”我修的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明白了,然后小心地把我放在沙发上。 “苏禾,你先睡一下,我现在去帮你买”他用摸摸我的头,像在安慰我。然后他起身去煮开水,拿出了一包红糖姜枣茶。 我看着他挺拔忙碌的背影,突然想哭。 陆刭时刚才真的被吓到了,他感觉跟苏禾在一起以后,心里承受能力都下降了。总是容易被她的一个小举动惊到。苏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煮好了姜枣茶,拿给我说“小心烫”他盖了一条毯子在我身上,然后就出去帮我买卫生棉了。 夜里,陆刭时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能感受到从他手里传过来的温暖。肚子也舒服一些。 “陆刭时,谢谢” 他没有回答。 第二天,周五。我起床,发现陆刭时又不在了,他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忙,很少在公司。 桌子上留着一张便利贴,“早餐在桌面上了,吃些多休息,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 我苦笑不得。 我是大姨妈来了,又不是患了什么大病。 可是,没想到陆刭时那么贴心。 我吃着做好的早餐,突然收到木舒舒的微信“苏禾,今天有空吗?一起出去走走?” 好久没见舒舒了,所以我决定出去见见她。 当我到中心街的时候,她已经在喝咖啡了。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还戴着一个鸭舌帽。突然觉得明星也是挺可怜,连逛个街都要躲躲闪闪。 “舒舒,好久不见”我看到她很开心。“这段时间你去哪里啦?” 久别重逢,我很开心。 “不就几个月吗?”舒舒冷冷的说道,但我从她的眼里看到盈盈笑意。 其实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开始明白,那些表面冷漠的人,心里可能比任何人都火热。而总是微笑的人,可能心里比谁都恶毒。 “好啦,我们去逛逛”她挽着我的手,准备向商场走去。 突然,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快看,是木舒舒!” 然后一群人开始向我们跑过来,“快跑!”木舒舒拉起我就跑。 可是粉丝太疯狂了,我们很快就被围住。突然,有一个粉丝推了我一下,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感觉头部受到了撞击,迷迷糊糊看到一个黑衣人逃走,是她? 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苏禾!”木舒舒大叫道。 怎么办?木舒舒看到苏禾额头有血流出,慌忙的从包里拿出手机拨110 正在办公室听陆依依工作汇报的陆刭时听到苏禾受伤了,立马开车到医院,陆依依也要求一起。路上有些堵车,路刭时不顾形象大骂道“妈的,这该死的交通!” 陆依依在旁边看到一向理智过人的哥哥竟然会这么失态。都是那个苏禾! 真希望这次摔倒他能出点什么事,省得看着心烦。陆依依恶狠狠地想到。 医院里。 木舒舒看到陆刭时跟陆依依走进来,她马上站起身,眼眶红红的,可以看出刚哭过。 陆刭时冷冷说道“你最好祈求她不出事,要不然!你们,包括今天在场的人,都得给她陪葬!” 木舒舒心里也很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按理说,她的粉丝是很疯狂,但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终于手术的门开了,陆刭时着急地向主治医生问情况,主治医生毕恭毕敬的汇报了“苏小姐没什么大事,就是头脑受到重击,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听到他这麽说,陆刭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然后用一贯清冷的声音说“你们给她最好的病房,时时刻刻派人检查,如果她出现什么事,你们这里的人都给我滚蛋!” 主治医生一听被吓得冷汗直冒,这个陆刭时是这个地方的狠角色,黑白通吃。可不是他这个小医院能惹得起的。于是他连忙哈腰点头“陆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不,我们一定让苏小姐毫发无损……” 陆依依看着路刭时的狠劲,也有些害怕。这苏禾到底对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一向冷静理智的哥哥这样做! 陆依依盯着手术室,仿佛想通过这扇门把里面的人凌迟! 苏禾!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嗯……”头好痛,我用手摸着自己的头,上面包着厚厚的纱布。右手好像被人握着。 陆刭时感觉手里握着的手动了一下,他赶紧抬起头,看到苏禾正一脸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这两天他都亲自守着苏禾,生怕她出什么事。 “你醒啦,”陆刭时温柔的磨砂着我的手,宠溺的目光仿佛可以滴出蜜“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看着陆刭时下巴好像有青色的胡渣,衣服也有些褶皱,很疲惫的样子。他不会守了我两天两夜吧? 内心有些暖意,“谢谢你” 陆刭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苏禾,你没事就好……”这两天,我真的很害怕,虽然医生说你没大碍。可是我不相信,梨儿也是在睡梦中离开的。当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然后他叫了医生进来给我检查身体。知道医生确认没事,可以出院以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走到我床前,伸出了修长的手,刚好是下午,柔柔的余晖打在他脸上,他对我说“苏禾,走,我带你回家” 夜晚回到家,我开了机,发现有好多白夜初的信息。 “苏禾,在干嘛呢?” “苏禾,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苏禾,你回复一下啊,我很担心你……” 我觉得很内疚,然后赶紧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接。 然后,我就发了一条信息跟他说明来龙去脉。 回到家以后,陆刭时就把我禁足了,说让我在家好好休养。可是我都好了, “陆刭时……刭……”我撒娇,卖萌。可是陆刭时就是铁了心不让我上班。 在家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刚好白夜初回我信息了。 我跟他说我被勒令在家休息,他为了哄我开心,给我发了很多笑话。 所以这一天过得并不枯燥。 晚上,陆刭时抱回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说“给你”就把手上的东西扔给我,一脸嫌弃。 陆刭时也怕她无聊,所以今天去宠物店想买只狗给她。他并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但他知道苏禾喜欢,因为他们之前散步的时候,苏禾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还跑过去给她喂食。 我看着手中这可爱的小家伙,她正在舔我的手,黏糊糊的,“陆刭时,谢谢你!”然后我抱起小狗,亲了亲“我好爱你……”对狗狗说的。 陆刭时正在解衣服上的扣子,听到苏禾说“我好爱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是苏禾第一次说爱他。不知不觉她的脸上挂满了笑意,那笑容有多温柔,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陆刭时也不知道主什么时候对她动了情,一开始是因为他身上有跟梨儿很相似的味道,知道后来的慢慢相处,他越来越被这个女孩子吸引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那么美好。 喜欢她的小性子,喜欢她跟他斗气。 第十四章 再度表白 我看到陆刭时嘴角的微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苏禾,打算给这个小家伙取什么名字?”陆刭时已经换好衣服来到我面前。 “就叫鹿鹿吧,麋鹿的鹿……”哈哈,他最好不要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我有些诡计得逞的小得意。 陆刭时……鹿鹿 陆径时知道她的小九九,但看到她脸上那个坏坏的笑时,觉得那么可爱,也就不忍心去拒绝她。 “好,随你。”陆刭时笑得那麽宠溺,那么温柔。 我有些惊讶,陆刭时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我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变了。 不想啦,顺其自然。 过了好几天,虽然有鹿鹿陪着,可是还是无聊透顶。然后我看到院子有一大块空地,觉得有些空旷。我想要不要在上面加些什么东西?恩,花!我喜欢玫瑰花,要不就买些玫瑰花来种吧。 说干就干,然后我就在网上预订了一些,两个小时以后就到了。 我换好衣服,拿了小铲子就开始动工了,当然,我之前没种过这些,所以我先上网找相关步骤,然后照着攻略来。 没想到这些地这么难弄,把这些小植物种好夜色已经暗下来了。我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发现路刭时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夜色有些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陆径时一回到就看到这个在空地上捣鼓的小人儿,她小心翼翼的挖好面前的坑,然后把花株轻柔的放进土里,就像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可能是工程量巨大,她小小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脸色潮红。 陆刭时看到他这么专注,就没忍心打扰。看到苏禾站起身,他问“你在干什么” “种花啊,你看,那些都是玫瑰花。等过一段时间,我们的果园就会散发浓郁的玫瑰香,吸引很多蝴蝶,蜜蜂过来……”我满心期待,仿佛面前已经出现了玫瑰花园…… “傻瓜”陆刭时走过来,“你不知道你这样种,它们是活不了的吗?”然后就捏了捏我的脸。 我有些生气,拍掉他的手“哦,那你说,我哪里不对了?”人家明明按着攻略上的来的。 陆刭时看到前面这个人儿生气了,微笑的说“苏禾,我来。你先去旁边休息” 然后他拿起我手中沾满泥巴的小铲子,就开始动工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大少爷竟然还会种花,我有些愕然。 大概过了半小时,一股浓郁的鸡汤的香味窜进我的鼻腔,一睁眼,我已经在沙发上了。 “苏禾,你醒啦”陆刭时围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苹果。 忘记说了。我生病以后,陆刭时就把厨房搬回来了。然后每天在他的照顾下,肚子上的肉越来越多。 他的厨艺,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能把一个很家常的菜做出五星的级别。 “好香啊”肚子咕咕叫了。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就快好啦,你先去洗个澡” 然后我们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吃完以后,我决定一定要去上班!在家被他这样子喂食,不无聊死也会胖死。 “陆刭时,我……我想去上班……” 陆刭时知道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也知道她闷,“那你去吧” 第二天回到公司。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 “苏苏,你真好。你知道吗?陆总为了你还特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呢。你没看到陆总当时的表情,真的是好酷,好帅啊~”这是市场部的实习生何萧静,她心思很单纯,很崇拜陆刭时,所以大学拼了命学习,然后才有机会到这里实习。 说完,他接着说“苏苏,好羡慕你……” 我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和陆刭时不可能,平时再多的小吵小闹,小暧昧无非就是陆刭时消遣的产物。 有很多个夜晚,陆刭时抱着我,却在睡梦中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梨儿。也就是那时候起,我告诉自己不能动感情。 “好啦,别说了,去工作吧”我笑着把何萧静推出门外。 有时候,我想陆刭时做了那么多事,是不是仅仅是因为我像梨儿? 夜里,陆刭时又不在,我就去了l酒吧找白夜初,病了的这几天,我有些想他,我也不知道我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去到酒吧,白夜初不在,打他手机没人接,然后我就在吧台上喝了些酒。然后突然浑身乏力,第一反映就是,他妈的,我苏禾怎么这么背! 迷迷糊糊就被人带上了车。 “你们在干什么!”白夜初在处理集团内部出现的一桩走私案,所以手机没开,当他看到苏禾来电没接到,打回去却没打通。于是他赶紧回到酒吧,刚好看到苏禾被几个人拖上车。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回头,李峰!白夜初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白少,老爷子已经没耐心了。所以派我们几个来处理一下。”那个叫李峰的高大男子说道,他有着如撒旦般的容颜,“没想到你白少也有优柔寡断的时候,”他狠狠看向白夜初“莫不是你对这个小妮子动情了?” “这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就尽管动手!”白夜初一向温暖的双眸开始蒙上一股摄血的阴狠,跟平日里温文儒雅完全不一样。 李峰在帮里最怕的便是他白夜初,可他不甘,凭什么老爷子那么器重他,明明他们能力相当!然后他看着面前这个绝色美女说“这次我看在往日情分,我就不带走她。你最好一直不离开她,否则,我的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哼!我们走!”然后他迈上了车,摇下车窗,看着白夜初露出一个残酷的表情。“希望下次再见,是你带着她回到帮里!” 说完,扬长而去。 白夜初看着怀里的美人儿,陷入了沉思。 苏禾,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白夜初用手轻轻抚摸着苏禾的脸,目光温柔似水…… 第二天醒来,回想到昨晚的事情,我只想大骂。 这里是……白夜初的家?我怎么在这里?我有些蒙了。我打量四周,白夜初真的把家换成了我说的风格,可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 然后我看到白夜初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好久没见,他还是一如即往的帅,穿着宽松的藏青色的家居服,可是依然看得出精壮的胸膛。 “苏苏,你醒啦?”他关切地把水放到我手上。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脑子一片混乱。 “你昨晚喝醉了,趴在吧台上睡着了,那里的员工认识你,就打电话给我了。”他摸了摸我凌乱的头发继续说“你昨晚喝了一杯我们酒吧新调制的酒,度数很高的……” 为了不让苏禾担心,白夜初决定隐瞒。 “是吗?哈哈,我以为自己又被下药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原来都是自己的错啊。 “苏苏,你知道吗?我昨晚带你回来,你跟我说……”然后他低下头凑近我,温热的气息让我的脸滚烫“你说,你想我……” 天啊,不会吧!我晕倒前确实迷迷糊糊说了我想你……我以为是做梦呢! 脸好烫…… “苏苏,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他突然把我的手抓起来,放到他的胸口,“苏苏,你为什么不正视你的内心呢?” 我低下头,很难过,我想我应该也是对白夜初有好感的,可是,陆刭时…… 我也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啊,可是我已经签了合约。违约我要赔即使我卖身也还不了的违约金,还有母亲的心脏还没找到,住院费…… “对不起,我……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成朋友……”白夜初,对不起,我身不由己。 他似乎看出我有事瞒着他“苏苏,你为何要骗我?即使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的心……” 白夜初内心的悲伤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感觉得到苏禾有事情瞒着他,不行,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对不起!”说完我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 “苏苏……”后面传来白夜初的叫声,但我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 我怕,一回头我就再也走不开了…… 回到家我看到有辆车停在那里,车牌有些熟悉。 车上的人看到我以后就走了下来,是木舒舒,她今天戴了一个很大的帽子和口罩。 “苏苏,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她走过来拍了我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被疲惫充满。然后她又说“苏苏,接下来万事要小心!” “怎么……”我还没说出困惑,她转身看着某个角落,急忙说“苏苏,保重!” 然后急忙开车走了。 留下一脸困惑的我…… 回到家,没看到陆刭时,他昨晚没回来。 简单收拾一下,我就去了公司。 去到wab,又碰上百里笙,他正在录节目。我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上一个负责人说过他们邀请百里笙邀了好多次都没成功,这次他怎么突然就肯来了? 不过这个让我很困扰,因为陆刭时说过不要太接近百里笙,现在…… 百里笙在苏禾一进来就关注她了。 第十五章 一滴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上一次见面以后,他的心就时常被她牵引着。一开始他只是想了解陆刭时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越了解他便陷得越深。 为了多见到她,他让经纪人主动联系wab,答应上节目。 “苏小姐”我本来想直接进办公室的,不想与他过多周旋,可是却被他发现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百先生,好巧”我扯出笑意。 “嗯,我在录节目,你能帮忙出一下主意吗?”百里笙也知道他这个借口很挫,可是他就是希望他呆在自己身边,可以看着她美丽的侧颜和露出小酒窝的可爱笑。 正当我想借口想回绝的时候,陆刭时过来了。 “苏禾……”说着他挡在我面前把我拉到身后,冷冷的对百里笙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百里笙朝着陆刭时露出儒雅的笑,不过我总感觉那个笑很有深意“没有啊,难道苏苏没跟你说,她是我的粉丝?” 喂,大哥,你是来捣乱的吗?你这样是想害死我呀……我心里哀嚎道。 “百里笙,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以后离苏禾远点,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陆刭时恶狠狠的警告道。 “陆刭时……”然后就没声音了。 因为百里笙顾及到苏禾,所以他就没有说下去。 他只是在心里冷笑道“我百里笙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然后他看向我,“苏小姐,我就先去忙了,后会有期” 我看不清陆刭时脸上的表情。 然后他拉着我走出了公司,我不愿意,用力一扯,突然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我一看,陆刭时的白衬衣染上了红色,红色面积越来越大。 “陆刭时,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他云淡风轻。 我不放心“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苏禾,你是在关心我吗?”说着他就把脸凑到我面前。我有些反抗,或许今天早上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上白夜初了。 “废话,脸别凑这么近啦……”我现在比较担心他的伤势。“先去医院。”然后我扯过他手里的钥匙。 我准备开车了,陆刭时还在外面。 我有些生气“上车啊,要不待会流血过多我可不管你。” 陆刭时听到她的话,有些感动,虽然她生气,可是至少是在关心他。 不过,他上前拿过钥匙,“你干嘛?” “没有。还是我来吧,我不放心你开……” 什么鬼,他这是嫌弃我?我开车技术挺好的…… 然后我坚决要载他去。 陆刭时有些无奈,“我们回家吧。我不能去医院” 虽然困惑,但我也只能按着他的方法来。然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他的肩膀竟然是枪伤! 他为什么会中枪了?我看着他的脸,他竟然很平静。这人的内心真的太强大了。 “苏禾,帮我拿一下药箱”然后他就疼的坐在沙发上。 我拿了药箱帮他包扎,看着那不断流出来的血,我有些害怕。陆刭时可能也看到了我的害怕,然后他说,“苏禾,你去帮我拿杯水。” 我没有过去,说“我来吧” 然后我帮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然后再给他拿了一杯水。 陆刭时看着小心翼翼在帮自己清理伤口的苏禾,内心很感动,以往他受了再大的伤害,也只能一个人在深夜里舔伤口,现在有了苏禾,他下想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看着陆刭时快睡着了,我计划着要不要给这个病人煮点粥,自从上次差点把厨房炸了,我就开始认真学烹饪了。因为我才不要被这个人看扁呢。 粥煮好了,陆刭时还没醒,看着他疲惫的脸,我就没吵醒他。然后我就去看书了,没想到在沙发上睡着了,午夜,我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 醒了我发现是陆刭时。 “你放我下来”我害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 “苏禾,我没有这么脆弱,不信,试试?”他低下头吻我,脸上挂着坏坏的笑。 “别闹,我给你煮了粥,”我离开了他的怀抱,准备去把粥热一下。 陆刭时看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梨儿。 第二天一早,陆刭时又不在了。人又不在公司,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我觉得不可以过问,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一项安全的项目,因为他身上有枪伤。 我自己去了公司,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白夜初家里出来以后,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可是我一回头都是匆匆而过的路人。我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 李峰看着前面的女人好像察觉到什么,总是回头。他大惊,自己一向很隐秘的,她如果真的察觉了,只能说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女人。他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我一进到公司就看到陆依依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苏禾!” “你说,陆刭时怎么了?他怎么会受伤?是不是因为你?” 实话说,我真的不喜欢她的刁蛮,和颐指气使。所以我就没理她。 “苏禾!”她想冲上来,被及时出现的百里笙拉住了。 “陆小姐,请自重!”陆依依一看到是百里笙,只能把怒气收回肚子里。百里笙不是她能惹的人。 “苏禾,你等着,这一切我都会要回来的!” “苏小姐,你没事吧?”百里笙一进来就看到陆依依像泼妇和苏禾泰然自若的样子,对苏禾的好感又加倍了。她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 “没事”我不想与他纠缠“我还有事,先走啦” 他看到我的疏远也没说什么。 “苏禾,我没有恶意,你不必这么疏远我,我只是希望交你这个朋友……” “嗯,我知道,只是最近太多事……”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可是还是记得陆刭时说过的。 “先走了”我说完就走进办公室了。 晚上凉风习习。 白夜初找我出去,说有东西给我。 我到的时候,他在江边吹风。 “苏苏,你来啦?” “嗯” “你看,我给你做了红烧肉。之前你说过你喜欢吃。” 我记得那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见外啦。 他总是这么贴心。 我们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然后他就夹了一小口给我,我尝了一下,好好吃!没想到他厨艺这么好! “夜,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我忍不住赞不绝口。 白夜行看着苏禾幸福的吃相,心想,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看着她微笑了吧。 我看着前面的夜色,吃着手里的红烧肉觉得好幸福啊。突然就好想在国外的妈妈了。 妈妈,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我侧过脸看到白夜初正看着我,突然白夜初凑了过来,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就像羽毛轻轻拂过,我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挺晚的了,我们回去吧?” “好” 然后他就送我回家了。 我们都没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空气突然变得很闷,仿佛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夜里,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被巨大的雨声吓醒。 睁开眼发现床头站着一个人!我睡意一下就没了! “谁?”我大声呵斥道,然后伸手去开了床头灯。 竟然是陆刭时,此时他一身湿漉漉的,乌黑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眼睛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很生气。 “你怎么了,怎么不去换衣服?”说着我就起身给他找了件衣服,怕他着凉。 我刚掀开被子,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苏禾” “啊~”痛,他好用力,“陆刭时,你干嘛?放手,你弄疼我了!” 陆刭时就是希望把自己的痛传递给她,当他看到手机里陆依依发来的照片时,他不敢相信里面的人是苏禾!他错了,他一直以为苏禾喜欢的是自己。可是他却在照片里看到了从没有过的苏禾。照片里的她,那麽幸福,那么娇羞。 “苏禾,你告诉我。”悲伤溢满了双眸,“如果没有合约,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看着这样的陆刭时,这是我从没见过的。 我喜欢他吗?我问自己。身为他的情妇,我应该说是的,可是为什么我眼里出现的竟然是那个带我看这世界美景,陪我谈天说地,给我做红烧肉的他呢? 我沉默了。 陆刭时看到我没说话,突然就拿起旁边的水晶灯甩了出去。 陆刭时很受伤,为什么她连骗一下自己都不肯!苏禾,我为你做的,你都没发现吗? “苏禾,你真狠心!”然后陆刭时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星星点点。他留下的。 “苏禾,你知不知道。”他在开门的时候停了下来,“你是我这十年来,唯一想用心爱的女人。” “你走吧,趁我还没反悔。” 门外狂风暴雨。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幕中。 不,不能,如果他走了,我妈妈怎么办?我跑出去追,雨太大,我看不清路。突然一辆车像我迎面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唯一的记忆,就是雨进入我的眼,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第十六章 失忆 我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我的眼睛蒙着纱布。脑子很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仔细回忆,可是却想不起任何东西。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很帅的的男生,他有着温暖的笑,正对着我温暖的笑,好像我们是熟悉了很多年的朋友,我努力回想,可是我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跟他有过交集。 “苏苏,你醒啦?”面前这个男子说完就牵着我的手,好像很欣喜。 “这里是哪里?”我有些困惑,这里像医院,可是我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还有,你是谁?”不习惯被别人牵,况且面前这个男生我并不认识。 白夜初很惊讶,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茫然的女孩子,苏禾忘记自己了?难道是车祸的后遗症? 然后他决定先让医生进来检查一下。医生检查完以后说“苏小姐脑部有淤血导致了失忆,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 “那医生,苏苏大概要什么时候时候可以恢复?” “这个说不准,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离了西夏思路,他们的一丝时,我发生了车祸,然后记忆遗失了? “苏苏,没事的,”白夜初坐在床边,轻柔的说道“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白夜初看着苏禾,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决不是偶然! 白夜初把苏禾安顿好以后就回到了l酒吧。李峰正在喝酒。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白夜初冷冷的说道。“什么事?谁惹我们白少生气了?”李峰没理他,继续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头顶流转的灯光刚好照到杯子上,闪着诡谲的光。“你最好时不知情,否则让我查到,我绝不会手软!” 李峰见识过白夜初的心狠手辣。这或许就是老头子看上他的原因,不过,他李峰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莫非,苏禾出事了?意识到这个,他捏紧了杯子,谁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自从上次一面以后,他就开始跟踪苏禾,越关注她就觉得她越是单纯,所以他一直没下手。也是那时,他明白了白夜初为什么会违抗老头子的命令了。 苏禾这样一个女子,很难让人不心动。 夜晚。 我正在白夜初家里休息,我问他是谁的时候,他说我是他女朋友,再一次雨夜去找他的时候被一折醉驾的司机撞了。幸亏没什么大事。 第二天一早,白夜初说带我去他老家玩,他说我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想让我放松一下。我想也对,反正什么都忘记了,出去散散心可能有助于记忆的恢复。所以我们下午就订票出发了。 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岛。人烟稀少,一上岛我就意识到,这绝不是他的老家。 “夜,这里好偏僻”我有些不安。 "这里确实很偏僻,可是真的是我老家,小时候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顿了一下,“你别看外面很偏僻,里面其实住了很多当地的居民,这里没有受到外面世界的干扰,所以民风很朴质,人也很和蔼。” 他的话犹如一剂强心剂。我的心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这里的海水很清澈,很蓝,海风徐徐,确实很令人放松…… 在岛的另一边…… “陆爷,他们去了海岛”一个黑衣人正毕恭毕敬地对前面的正在盯着夜色出神的男人说道,他手里的烟散发着幽幽的香味,窜入了黑衣人鼻腔。 陆刭时想,她果真这么狠心?当他摔门而去的时候,他很生气,说的都是气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离开了! “苏禾,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陆刭时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内心却冷的像一个黑洞。 海岛。 这一个过得很开心,白夜初带着我去逛了当地的集市。 “苏苏,你喜欢这里吗?”我们肩并肩在沙滩上散步 “喜欢啊,这里好累”我由衷说道 “那……你想一直住在这里吗?”白夜初突然停下脚步深情的看着我。 其实白夜初想,如果苏禾答应了,留在这里也好。因为外面的事情他越来越掌握不了了。如果李峰没有参与这次车祸,那应该就是陆老爷子出山了。他是一个狠角色,黑白通吃。白夜初害怕他会再伤害到苏禾。 不,我不会让苏禾受到任何伤害的。 "不知道啊,不过这里环境很好,我很喜欢"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牵扯着我,让我不能安心留在这。 “夜,我有没有亲人?”自从失忆以后,我害怕自己会不会把亲人也忘记了,那他们该有多担心啊。 “苏苏,我们在一起,你没谈到过你的家人,所以我……”我也不知道。 “莫非我是一个孤儿?”我有些愕然。 “没有啊,你还有我呢”白夜行抱着我,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让我很心安。突然觉得好幸福,他就在我身边。在我遗忘了这么多事的时候,他就陪着我。 第二天我们去逛了很多地方,这里有一种桑巴舞,不像那种普遍见到的,这里融合了交际舞的元素,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很快乐。这里的人好像没有烦恼。 然后,我们去了当地的一个寺庙祈福。白夜初去买祈福的果篮,我就在门口等。旁边有一个算命的。 我看着他,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大师,我想算命”反正无聊,我觉得算一下。 “这位小姑娘”他拿过我的手,细细的看着我的手掌。“姑娘这一生很坎坷,但你会遇到一个贵人带你走出这些困境……” 我想他说的莫不是白夜初? 他顿了顿,接着说“姑娘,好自为之” 我刚想问,白夜初来找我了。 “苏苏,走啦”我们就进了寺庙。 “夜,他说我会过得很坎坷,我以前经历过什么?”白夜初反手握着我,“没有啦,不要想这么多,这些算命的都不太能相信的。” 我看他不想说,就没问下去。 突然来了个电话,白夜初看到眉头一皱,“苏苏,我先接个电话,你先进去。” “好” 白夜初按了电话,“我还不能回去。”声音清冷。 那边传来一个很威严的声音“小夜,我的耐心快磨完了,你知道,我很器重你,倘若你再不动手,我就不会客气了。” 白夜初一惊“你不要乱来!” “小夜,你知道的,爷爷死前最希望看到的是苏禾,我们应该完成他的遗愿。” “可是人都走了,我们不能当他过去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苏禾去陪葬?”白夜初很着急。 电话那边的是陆觅恒,是苏禾的亲舅舅,可是苏禾从没见过他。陆亦可是苏禾的外公,他得知苏禾在世的时候,很想补偿她,可是却找不到。直到死去。 陆觅恒想借用陆亦可这个想见苏禾的理由,逮捕苏禾。想让苏禾以陆亦可一起葬在一起。帮里的人听到这个都觉得很惊讶,这可是他的外甥女,而且现在大清灭亡一个多世纪了,还有陪葬的习俗!可是他们不敢反驳,陆觅恒的手段他们都知道,只要是他的,没有人敢反抗。 真实的目的只有陆觅恒知道,陆亦可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苏禾,这个江山是他打下来的!他怎么可能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 当初,白夜初接近苏禾就是这个目的。可是慢慢接触以后,他心软了。下不了手…… “小夜,你心软。我知道,所以我派了一队人马过去,你不动手自会有人动手”陆觅恒顿了一下“后果你要考虑清楚。” 白夜初听到他的言外之意,他又用他妹妹的事情要挟他! 白夜初刚挂电话,里面就传来了苏禾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我看着这些黑衣人大叫到。白夜初跑了进来,我赶紧向他求助“夜,救我……” 他刚想上来,可是有个人拿了一个平板给他,他看完很痛苦,没上来。 黑衣人越靠越近,我很害怕。 我无助的看着白夜初,他抱头坐在地上,突然有人拿布罩住了我,晕倒之前,我看到白夜初被后面的一个黑衣人打晕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船上,床上很多黑衣人。有一个比较年老的人朝我走来,感觉他是这群人的头头。 “你说,你想干嘛?”虽然我害怕,可是我必须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们把我男朋友怎么了?”我依稀记得晕倒前白夜行被打晕了。 “白夜行是你男朋友?”他冷笑到“他是怎么说的?他不过是利用你,只要他把你交给我,就可以救她妹妹了……”什么?!我很惊讶,不可能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你骗人!”我朝他大吼。 “我为何要骗你?”他悲悯的看着我“自始至终,他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然后他跟我说了了一个故事。白夜初有一个妹妹患上了罕见的病,陆觅恒答应可以为她治疗,可是必须要用苏禾来换。然后白夜初就接近了苏禾。 第十七章 白夜初失踪 我有些伤心。白夜初. 突然船上出现了很多人。 带头的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有些撒旦的脸和高挑的身材。 陆刭时看着被绑着的苏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当听到随从报告说苏禾被抓走了,他只觉得心里很气愤,然后立马就过来了。他的女人也有人敢动! 他冷冷的看着陆觅恒,说道“你们最好把她放了,要不然,我相信这个海里的生物肯定很饿了。” 陆觅恒被他眼里的狠意吓到了,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像他一般的人。不过,他陆觅恒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人在我们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拿吧!”陆觅恒斜视着陆刭时。 随着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开始打起来,厮杀中,有个人过来解开我的绳子,“苏禾,你赶紧走吧。”我看到他好像是陆觅恒的人,而且我们并没有见过,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李峰,”他顿了顿,“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为你备了船,你赶紧走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先让自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我就赶紧跑了。 刚准备跑到船头的时候,有个黑衣人发现我了,跑过来抓我,我一心急,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头撞到了船板上,突然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个带头的男的是陆刭时。 白夜初不是我男朋友。 我有个需要换心脏的母亲。 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我已经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陆刭时正在床头守护着我,“苏禾,对不起。” 他握着我的手“我当初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也没想到你真的会一走了知。 “我没有走,那段时间我失去了记忆。”我说,“出门的时候,有人开车撞了我” 回忆那段时间,我很痛苦,还有白夜初也骗了我。我那么爱他。 陆刭时似乎没反应过来,苏禾被撞了?不是故意离去的吗? 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 这是医生走了进来说“恭喜陆先生和陆太太,”他把一张白纸放到陆刭时的手里“这是陆太太身体的报告,显示她已经有了身孕!” 我很震惊,陆刭时也很震惊。 苏禾有了?他有孩子了?! 突然他抱住我,“苏禾,你好好养身体,所以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这个消息太突然,我蒙住了。实话实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而且我爱的是白夜初,即使他骗了我,可是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我愿意等他的解释。 一个月后出院了。 这一个月陆刭时天天过来陪着我,待我很好。 这段时间我尝试联系白夜初,可是他并没有接电话。 我请求陆刭时让我去上班,一开始他并不愿意,我软磨硬泡他才肯。 “不过,苏禾,累了就不要去了。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好,我知道”陆刭时对我很深情,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了白夜初,我没办法爱上另一个人了。 白夜初?你在哪? 回到wab ,陆依依约我出去喝咖啡。 “苏禾,”她很平静的看着我,“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尝试着接近陆刭时……,可是他并不爱我,这时我才发现,我们青梅竹马却比不上一个你。” “苏禾,你知道吗?自从他被领进我们家门,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为什么你一定要插一脚?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就会在一起了。”然后她央求我“苏禾,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陆刭时不是东西,不是说让就让的. 她很难过,我想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她的爱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我开始不那么讨厌她了。 “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陆刭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一个月,我并不在意。 我还是wab的执行经纪人。陆依依也开始对我的态度好起来了,而且在我的努力之下,公司的人都对我服服帖帖的,就连一开始那些公司里面对我不信任的人也开始会跟我讨论意见,指出我的问题,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会冷漠的看着我。 生活似乎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自从那一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白夜初。打他电话,他也没回复。 白夜初,你,去哪了? 我看着夜空上的星星默默想到。 陆刭时一进门就看着苏禾坐在阳台上,端着酒杯,细长的手指温柔的磨砂着那个杯子,仿佛那是一个情人的手。眼里布满了寂寞的色彩,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夜空,那消瘦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个夜空中。 陆刭时很心疼,可是他不能跟苏禾说。 这个月他去了美国接受治疗,那是一种人格分裂症,心理医生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医生说,这是小时候的创伤留下来的后遗症,像他这么严重的并不多见。 如果不是头疼异常,他不打算去检查。 那天…… 他正在办公室处理工作,突然巨大的疼痛向他袭来,脑袋就像有无数的小矮人在他的大脑神经上跳舞,玩闹。他被这股剧痛夺去了意识。 醒来以后他立马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刘医生,我最近经常头疼”陆刭时看着刘医生正拿着他脑部的ct图。 然后医生看完之后,眉头紧锁“陆少,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疼?” “是的。”陆刭时回想到,最近真的是头疼频发。 医生突然就不说话了。 “陆少,你的头疼不是偶然的,现在我也不能多说什么,”然后他拿出了一张名片,跟陆刭时说“这是我国外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如果您有空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陆刭时只想赶紧把这个问题解决,然后他说“刘医生,赶紧吧,最好现在。” 刘医生为他联系了那位姓魏的心理医生。 “陆少。我看了,你可能患上了人格分裂症,通俗的来说,你可能会表现成两个不同性格,”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变成,你会做不同的事,可是你却并不知道。” 听完,陆刭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之前的日子,他醒过来会发现自己在不认识的地方。只是他没有过多在意。 “那,有什么办法治好?”陆刭时问到。 “陆少,您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幼时受到了心理创伤,而小时候的心理创伤在心理学术界是最难处理的一种情况,希望您可以去美国接受心理治疗。”魏医生很平静的阐述着事实。同时心里也明白,以陆刭时的性格,可能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病的。 没想到,陆刭时一下就答应了。 其实陆刭时想,这以他这样子的情况可能照顾不好苏禾,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即使为了他们,他也要去接受治疗。 在他接受治疗的日子,他总会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牛仔裤,带眼镜的少年,还有一个有可清朗笑声的女孩子。可是都很模糊,看不到脸。 心理治疗师说。只要坚持治疗,就可以看到那些人的模样,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很快跟那个分裂的人重合,治好这个病。 可是,治疗期还没到,一个月后他太想念苏禾了,就回来一趟,一进门,就看到苏禾安静的看着夜空。 她是不是又在想那个白夜初? “苏禾,我回来了。”从陆刭时进门我就看到他了,可是我不想理他。只想安静的待着。他拿了一件毯子过来,盖在我膝盖上,“苏禾,回房间吧,这里冷。” 我看着他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想站起来可是脚有些麻了,不受控制差点就向前摔去,幸好陆刭时及时扶住了我。 他的手很温暖,一如既往。 他很紧张的用手抚摸着我的肚子,轻声说道“苏禾,以后要小心点,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啦。” 我看向他,目光刚好与他相接。我有了一刹那的错觉,他今天穿了白衬衣和牛仔裤,只是没有戴黑框眼镜,熟悉的打扮像极了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白夜初。 “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我本来想直接问的,因为印象中,他都是笔直的西装。 陆刭时也不知道,自从他接受治疗以后,他发现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搭配了,好像他潜意识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陆刭时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像突然喜欢上了。” 我一直以为他这么霸道,只适合西装那种古板令人感觉有距离感,没想到他竟然挺适合这些休闲装的。 “挺好看的,”我说完就进了房间。 其实可能是我太想白夜初了,他的装扮像极了他。 白夜初,你滚蛋!你到底去了哪里?莫不是那些人对你做个什么? 我越想越担心,可是我无能为力。 …… 第二天去公司,百里笙已经坐在办公室了。我刚进去, “苏苏,我昨天回国,听说你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他急忙过来,拿起我的手仔细端详。“没事吧?伤好些了吗?” 我有些尴尬,把手抽了回来,“没事啦,谢谢百先生的关心。”我发现现在越来越不喜欢百里笙了,可能是发现自己对白夜初的感情越来越深,开始排斥外人了吧。 第十八章 木雅雅道歉 百里笙安静了下来。 我好像有点过份,想曾经还是他的小迷妹呢,不过可能是受到了陆刭时和白夜初的影响,我开始有些变了。 “苏苏,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的。” “你说……”有什么事呢?我心里暗想。 “我们公司新推了一部电视剧”他拿出了一本剧本,“女主我们希望是身上具有单纯与妩媚与一身的女演员,思来想去,我们觉得你很适合……” 百里笙翻了翻剧本,继续到“你愿意接受吗?这个剧情很新颖,如果真的拍出来了,那一定会很轰动的。” 找我拍电视剧?其实我一直有个演员梦,可是高中成绩不好,以一分只差无缘中央戏剧学院,后来我就把它搁置了。 “可是,我没接受过演员的专业培训……”我有点心虚。 百里笙笑了,温柔的说到“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而且现场也会有老师指导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有些心动的,可是,如果拍戏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要跟他相处,所以我婉言谢绝。 他再劝我,让我考虑考虑,我态度坚定。 就这样,我拒绝了他。 下午我正在处理工作的时候,萧静进来了。 她脸上挂着一如往日的傻傻的笑“苏禾,我们实习生的实习期快到了,今晚我们组织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来?” 没想到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从她初入公司,我刚上任,一下子就过了半年。 她们是我带的。我不会拒绝的。“嗯,可以啊。”我答到。 萧静很开心,“那苏禾,我待会把地址时间发你邮箱” “好,你去忙吧。” “好的,苏总,你忙”说完她就迈着轻快的步调出去了。 她是这批实习生中我最爱的一个,天资聪颖,没有任何心机,像极了初入职场的自己。 正当我回忆往事的时候,陆刭时来电话了, “喂,”我按下了扩音键,一边干活一边听。 “苏禾,今晚一起吃个饭”声音有些低浑,我想他应该在开车。 “今晚要跟萧静她们去吃散伙饭,我就不跟你吃了。”我直接拒绝。 陆刭时很霸道,“我现在快到了,反正今晚的时间是我的。” …… 听到我没回答,他说“要不你带上我吧,我会很安静的” 他陆刭时去哪都是一个话题,还能安静?可是不带他好像说不过去,这些都是他的员工,而且他也算我的顶头上司,还是不能太任性的。 “好啊,那就一起吧。” 刚进到包厢,李萧静正跟一个男生在合唱暖暖,那一脸的娇羞,就是在告诉旁人,她对旁边的男孩子有意思。 突然她看到我,放下了话筒,“苏总,你来啦?” 然后再目光一侧,发现了身后的陆刭时!这可把她激动的,没想到陆刭时也会来参加她们的庆祝。 她结结巴巴说到“陆……陆总,您请坐,”然后身后的一排一下子都站起来了,给我们留出了很大的空间。 我很无奈,今晚的欢聚大概会很早散场了。这个陆刭时就是来捣乱的! 陆刭时看着眼前略带嗔怪他的女子,觉得很有趣,也回望她,目光仿佛说到“谁让你敢拒绝我的?……” 好吧,我坐下来以后,想喝一下酒,刚拿起酒杯,陆刭时就说,注意身体!伸手拿走了我的杯子。 然后他叫了服务员,“服务员给我拿一杯牛奶” 服务员跟我皆是一楞,哪有人在酒吧点牛奶的! 可陆刭时倒像没事人一样,悠闲的喝着酒。隔壁的萧静凑了上来,“陆总好用心啊,好羡慕你。” 唉,你们不懂。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太多人聚在一下小包厢里,我觉得有点犯困,也有点晕。陆刭时好像看出了我的不适,站起来跟大家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 然后他说“苏禾,回家啦” 我看着他,有点感激他了。 第二天一早,陆时问我是不是答应跟百里笙拍电视剧,我感叹他消息很灵通。 “没有啊,我拒绝了”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然后他起床给我做早餐,他刚下床我就发现他穿了粉色的睡衣。 “噗嗤……”我想偷偷笑的,可是来不及了。被他发现了。 “苏禾,你在笑什么?”然后他凑上来,带着一丝丝的坏笑。 我可不想惹火上身,我说没有啊。 然后他才去做早餐。 好吧,我就说他怎么变得这么大度呢,原来我的早餐他放了好多盐……这小心眼,“幼稚”我对他翻了翻白眼。 陆刭时看到苏禾这禾个动作,觉得好可爱。然后他温柔的笑了“谁让你说我的。” “好吧,我以后……”我做个一个封嘴巴的动作。 他哈哈大笑。 感觉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依旧想念白夜初。 吃完早餐,我给鹿鹿喂了一下狗粮,它刚回家的时候只有十斤左右,现在已经是个大胖小子啦。 陆刭时把我送到公司就开车离开了,他说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也没追问,刚进到门口,前台说“苏总,有一位女士找你。” 找我? 我带着疑惑回到办公室。 是木舒舒!她回来了? “舒舒,你回来了!”我有些兴奋。她好像瘦了,脸也尖了不少。 “对啊,一下飞机就过来你这里了,”她捋了一下她海藻般飘逸的秀发。“太想你了。” 没想到她也矫情起来了。“走,我们下去喝一杯?” “好啊~” 她问了我的情况,我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想到她陷入了沉思“苏禾,你真的很不容易,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坚强。” 然后她郑重的说“身为你的朋友,我会尽力去保护你的。” 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何,一开始她给别人的感觉是冷冰冰的,可是当你靠近她,你就会发现,她有一颗火热的心,有一颗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嗯,谢谢你,舒舒,”我由衷说到,“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去了哪里?” 木舒舒安静下来了,“我去了意大利,”她转过身,“是雅雅安排我去的,可是我不喜欢意大利。” 我能听到她的不开心。她继续到“雅雅就是这样,只要我做了让她不开心的事,她就会把我送走……” 我不明白她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方式,所以我只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突然她转过身来“苏禾,你是这么久以来,我最喜欢的朋友,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既然再次被送出国……” 我有些困惑,可是看样子她并不想说,我也就安静的没问。 就这样,我们聊了一个上午。 回到公司的时候,秘书汇报说,有一个新兴组合的mv预告要出,问我们要不要接。 我想了一下,公司最近没有什么大项目,就接了。 可是我对这行不太了解,舒舒说“苏禾,我对这个比较熟悉,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摄影棚” “谢谢你,舒舒”我由衷说到。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预告竟然让我们忙活到晚上,当我们都气喘吁吁的时候,百里笙又来了。 “苏苏,你们的进展怎么样啦?”他给我们都发了水。 “这个挺难的,我们正在努力。”木舒舒转头看向我说,“我们先整理一下,明天再继续到。” “嗯嗯,好的。” “需要我帮忙吗?”百里笙问到。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可以”其实这里是比较私密的,在mv没有正式发布之前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可是百里笙……我拒绝不了他,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第二天一早,陆刭时面色凝重,“苏禾,今天你暂时不要去公司了” “为什么?”我不解,况且我还有mv没拍完。 “反正今天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陪着鹿鹿吧。”我看到他一脸严肃,我知道自己违抗不了。就说好。 等他离开以后,我偷偷去了公司。 没想到,大事发生了!员工都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快步走到办公室,刚想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了陆刭时和wab 董事长的对话。 “不可能的,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可以胡乱猜测!”陆刭时有些生气。 “陆总,你不能怪员工和媒体乱猜测啊,你看看,就苏禾没有签保密协议,”他语气有些焦急,“她不签,别人就会认为是她啊~” 保密协议?我记得昨天接拍的时候秘书给了我一份,可是当时忙于工作,没时间签,就放在一旁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耳朵贴近了些。 “我相信苏禾,这个事情,不能妄下结论,你们好好调查,一定要查清楚!”陆刭时看上去很生气,“如果在公司,被我看到任何对苏禾不好的言论,就让他们滚蛋!” “是是是,陆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看到董事长准备出来,我赶紧躲在一旁,心里还是有些困惑的。 这时,木舒舒的电话过来了,“苏禾,我在palo咖啡厅,你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然后我就急忙过去了。 第十九章 泄露门事件 刚坐下,木舒舒就给我看视频,视频放的是和yl新组合的mv 很相似的一支mv,我很震惊,再看点播量!天啊,才一天时间,就已经排名第一个!足可以看到这支mv的轰动之大。 木舒舒沉下脸,“苏禾,有人在我们还没播这支mv之前,抢先播了。我们的mv泄露了!”我能明白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意味着yl组合这几年那个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然后她接着说“苏禾,小心你身边的人,”她叹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件事不是木雅雅干的了,这说明她是有变化的不是吗?” 我愕然,“木雅雅做过很多事情?”不就是一个拿走嘉宾的衣服吗? “这个,我不能跟你说,但是。苏禾,你要注意陆依依。” “为什么?”我不解。 然后木舒舒跟我说个前两天晚上在酒吧喝酒看到的一幕。陆依依约陆刭时喝酒,趁着陆刭时上洗手间的时候下药,被陆刭时发现了。陆刭时脸色很不好,陆依依跪着说“陆刭时,我们青梅竹马,为何比不上那个苏禾?我那么爱你!” 陆刭时说“这不是时间问题,只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我爱的是苏禾!”然后甩手走了,陆依依想追上去,却不小心跌倒了,她在地上笑的很癫狂,口里大骂着……骂着…… 木舒舒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我。 “你说吧,她说了什么?”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苏禾,你这个婊子!不得好死……”舒舒的声音慢慢沉下来,可能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苏禾,我看到她那个样子,那种对你的恨意…你是当心一下她,我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之前陆依依真诚的脸庞还浮现在我脑海中,一转眼,她的爱真的太疯狂了,足以驱使她做任何事。 “嗯,我会好好注意的。”然后我转念一想,昨晚百里笙也在场。 我想试探的问一下舒舒,可是突然有粉丝认出了她,她无奈的说“苏苏,我先走啦。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 然后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突然陆刭时来电话了“苏禾,你现在在哪?” “我在palo咖啡厅” “那就好,你待在那里,不要去公司,也不要出门!”他语气很急,我为什么不能回家?我有些惊讶。 我等了很久他还没来,我觉得闷就出去逛逛了。没想到逛街的时候被记者拍到。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wab的苏禾?那个泄露门事件的始作俑者?” “好像是……” 然后一群狗仔就冲了上来,我很害怕,赶紧跑,她们为什么无端猜测我?又为什么觉得是我?我很无奈。 在一个转角的地方,我躲了起来。 我打开手机想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她们会认为是我!又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看着网上铺天盖地向我袭来的恶意,我委屈的想哭。 心里很难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我不想出去面对这个满满恶意的世界。 陆依刭时打了很多电话我没心情接。慢慢的,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打在我身上,凉嗖嗖的。 突然一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雨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他的脸。 当他走进,是他!陆刭时! 陆刭时看到这样的苏禾,很心疼,他一把把苏禾抱住。 “苏禾,让你受委屈了。” 我听到他这么说,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人就是这样,安静的时候,再委屈也可以咬咬牙撑过去,可是一旦有个人说他懂你的哭,你所有好不容易筑起来的伪装就会在一秒坍塌。 我大哭,真的很难过。陆刭时一直抚摸着我的背。 我一直很纳闷陆刭时怎么那么快找到我了,后来我才知道,陆刭时在我手机上装了gps. 回到家,他给我煮了姜汤,“苏禾,喝点姜汤驱驱寒” 他自己都还是浑身湿漉漉的,也没顾得上换,就忙着给我做姜汤,内心浮起了一丝感动。 “谢谢,你也去换一下衣服吧,免得着凉了”我挤出了一个以为自然的笑脸。 “苏禾,你放心,很快就可以过去了!”他握着拳头说“让你受伤害的,我都不会放过!” 然后他吻了一下我依旧有些苍白的嘴唇。 第二天,我觉得有些晕晕沉沉,有点反胃。陆刭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一摸我的额头,很烫。 “喂,刘医生吗?麻烦你立刻过来一趟,苏禾感冒了。”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拉着他的手说“没事,我就是有一点点感冒,你不用这么着急……”其实我害怕见医生。也害怕打针…… “苏禾,乖,让医生看看,会好的快一些。” “要打针的吗?”我紧张的拽住他的手。 陆刭时看着前面这个眼里充满不安的情绪,内心闪过心疼。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具有安慰性的拥抱“没事的,我会陪着你……你先睡一下哈。” 我安心的睡了。 医生给我诊脉,开了药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着凉了。 这时陆刭时才舒了一口气。他不希望苏禾有任何的问题,包括一个小感冒也不行! “夜,白夜初,你去哪了?”陆刭时听着苏禾叫着白夜初,心更痛了,自从他接受治疗以后,他不再嫉妒苏禾口中的这个白夜初了。可是他找不到机会跟苏禾解释,又害怕如果他说出了实情,苏禾会再一次离他而去。 所以他要等,等时间成熟了,等苏禾对他的态度好转一些再跟她说。苏禾,对不起。再给我一些时间。 三天后,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在这三天里,陆刭时无时无刻不在照顾我,他给我煮粘稠的粥。煮驱寒的汤。 那次,我起床发现他不在,就去找他,他正在院子里帮鹿鹿洗澡,鹿鹿很顽皮,不肯安安分分的洗。陆刭时被它弄的手忙脚乱的,盆里的泡泡被鹿鹿搅得越来越多,飞到空中,那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透明的泡泡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不同的颜色,就像彩虹,那个跟狗狗嬉戏的男子就像彩虹国里的王子。 那温暖的笑,特别像……白夜初? 我一惊。 怎么又想到了他? 陆刭时发现了我,然后他加快了帮狗狗冲洗的速度,然后把它吹干了放到我怀里。我抚摸着鹿鹿身上的毛,很柔顺,他们身上都有阳光的味道。 我情不自禁夸了一下鹿鹿“鹿鹿小宝贝,你身上真香。” 这时陆刭时说话了,“然后呢?” 我抬头看向他,他就沐浴在要阳光里,此时的笑脸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我被他逗笑了“对对对,鹿鹿跟你身上都有阳光的味道。” 陆刭时看着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却笑的那么灿烂,忍不住低下了头,一吻芳泽。 甜甜的。 我推开他,不好意思的走掉了。 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就变了很多。我也不再这么反感他了。 每个人都会戴着无数的面具,只有在遇到真心相待的人才会卸下面具,脱去伪装。 三天后,我病好去了公司。泄露门事件最后结果出来了,是当时参与摄影的一个员工泄露出去的。网上铺天盖地的道歉声。 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顶着舆论的压力了。 陆刭时看到我那么开心,说要带我去玩。 我想去就去呗,这些天都闷坏了。没想到像陆刭时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带我去游乐园!哈,这可是我的最爱。 我感觉自己的病立马就好了! 然后我带着陆刭时去把游乐场的设施都玩了一遍,准备去鬼屋的时候,我感觉牵着我的手明显一紧。我回过头去看,陆刭时脸上似乎有害怕的神色? 难道这个叱咤一方,天不怕地不怕,手握大权的陆刭时竟然害怕一群由人扮演的鬼?哈哈,想想就好好玩,我买了票拉着陆刭时就进了鬼屋。 真的,他真的害怕鬼屋,我内心那想抓弄人的邪恶一面又出来了,我拉他进了三次鬼屋…… 出来后,我心情好好。 陆刭时沉着脸跟在后面。这个苏禾肯定是故意的! 突然他反手抱住我,邪恶的说到“苏禾,你这个习惯可不好,你说,要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 完了完了,惹火上身。 他的唇开始狠狠的黏了上来,我的呼吸渐渐被抽空的,大脑一片空白。 陆刭时真的是,怎么能……我赶紧推开他跑掉了。我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习惯。 陆刭时看着苏禾不好意思的神情,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我跑了几步,又被陆刭时一把拉住,我站立不稳,跌在他的怀里。 ?陆刭时身上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我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我的心也忍不住狂跳起来。 ?“嗯,”陆刭时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酥酥麻麻,奇痒难当,我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别动,”头上传来陆刭时诡异的声音。我抬头,见陆刭时脸色潮红,好像是要忍耐不住的样子,心里一惊,不敢在动。 第二十章 白里笙表白 随后去了公司,董事长找我,很抱歉的对我说“苏禾,你看看,能不能跟陆总求求情?”他点头哈腰到“当初我真不该怀疑你的,你看吧,我现在跟你说声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 我不是很明白。“董事长我知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苏禾,过不去啊,你跟陆总说两句?他现在都要把我炒了,”他苦着脸,就差没掉下两行清泪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轻信外人,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 我算是听明白了,莫非是这位董事长传播我是这次泄露门的始作俑者? 我一问,果然是。 “苏禾,我当时也是为了给媒体一个交代,你没看到那几天,公司股票大幅度跌落……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 原来为了这个,陆刭时就把他给开除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为wab也做了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他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可以领退休金了。所以我觉得陆刭时应该要网开一面的。 所以我说“你放心吧,我也知道你为公司做很多,我会为你求情的。” 他喜笑开颜,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我去到陆刭时的办公室。 “我猜你是为了林董来的是吗?”我还没开口,陆刭时就猜到了…… “嗯,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就把他开了。他毕竟算是老功臣”我完全是站在公司的角度思考问题。 “苏禾,我说过,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走过来,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知道,虽然他做的不好,可是我希望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轻声说到。陆刭时说,“苏禾,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开除他,我就不开除,这个是掌握在你手中的。” “那就不要了,再留他两个月吧,他为这个公司付出了那么多。”我有些于心不忍。 “那就听你的吧,”陆刭时叹了口气说,“苏禾,你这么善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陆刭时深情的看着我,我脸一红。说得我好像分不清善恶一样。 wab 有活动,是为慰劳员工而举办的,是在海边为那些员工拍摄婚纱照,公司派了陆依依过去主场。木雅雅作为热场嘉宾。可是陆依依打电话过来说,“苏禾,你替我去吧,那天有事,我可能去不了。” 我想了想,反正那天我也没有事情,所以我答应替她。 到了活动的时间,天气很好。大家都在沙滩上玩得很开心,我站在岸边欣赏风景,吹着海风。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天那么蓝,海水那么干净,就像失忆的时候跟着白夜初去的那个小岛。 白夜初,我好想你。 正当我想得入迷的时候,一个打扮很文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流浪风的男人走了过来。 然后他拿出了名片,是某某制片公司的导游,“这位小姐,请问您现在有没有考虑往影视圈发现?” 嗯?我偏着头,愕然的看着他。 他接着说,“我没有恶意,刚才我们在那边拍摄的时候刚好捕抓到你,您的照片不用修饰也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很上镜。”我瞬间明白了。 “请问您想不想拍摄一部属于自己的作品?”我看着他,又想起未完成的影视梦,可是我现在要考虑的太多,所以我就拒绝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瞬即逝“如果您有兴趣,欢迎您随时到名片上的地址找我” “好的,”我与他握手告别,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我眼前。 突然拍摄那边传来了救命的大喊声,我一看,是木雅雅! “怎么回事.”我急忙从岸上跑下来,“你们怎么照顾人的?”我怒斥到。 然后不等他们解释,我脱了外套就跳进海里向她游去…… 把她拖回岸上的时候,我快要窒息了,在海里她一直在抽筋,差点把我也拉下水了。幸亏我一直有锻炼,最后关头还是把她拉上了岸。 陆刭时刚好过来接我就看到我这一幕。他跑过来把我拥在怀里,木雅雅就被他们带去了医院。一路上陆刭时都沉着脸,一言不发。我知道他肯定又生气了,因为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错了。”我决定先道歉。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是,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也会去救她的,不,应该说是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吗?” “苏禾,我知道,可是下次不可以了知道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我又让他担心了? 我有些愧疚,然后我赶紧答应他了,说下不为例。 医院里。 晚上回到别墅,我有些不放心木雅雅,因为救她的时候,她似乎被呛得挺严重的。所以我决定去探望一下她。 出门的时候,看到花园里的花开了,鲜艳欲滴,于是我摘了一些,准备拿过去给木雅雅。我进过那么多次病房,最讨厌便是里面到处都是白色的,里面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气。有时候我想,如果医院的建筑和装饰可以活泼一点,会不会给那些饱受病魔折磨的人儿一些活下来的希望呢?这个不得而知。 我去到病房,看到木舒舒正陪着木雅雅,她们正聊着天,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进去。在病房徘徊。 这时木雅雅似乎看到我了,然后她朝我招了招手,我就抱着玫瑰花进去了。 “雅雅,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所以我想着要不要摘一些过来……”说着木舒舒接过了花,说“你们聊,花我来插吧。” “好。” “苏禾,谢谢你,”我刚坐下,木雅雅就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苏禾,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你还会救我呢?” 我微笑道“那不过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发挥不了自己的潜能呢。”这时我又想起那时候这衣服还被著名的国际设计师看上了呢。 “苏禾,你真好。”木雅雅自从醒过来,她就开始反思了。当她在水里拼尽全力叫救命的时候,那些路人或看笑话,或冷漠匆匆而过。当她快绝望的时候,苏禾出现了。她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苏禾会出现并救了她。 她有些内疚了,为了那些事。她很想跟苏禾坦白。 “苏禾,我……”可是她害怕,如果告诉了苏禾,之前那次摔下楼梯是她造成的,害她差点丢掉性命,她会原谅自己吗?或者说陆刭时知道以后,会原谅她吗?她很纠结。衡量了后果,她觉得隐瞒“苏禾,对不起。” 看着木雅雅真诚的样子,“为什么说对不起啦,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由衷说道,“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也不需要说对不起。” “苏禾,你真的这么认为的吗?你还把我当你朋友?”木雅雅有些震惊,美丽的眼眸染上了水雾。她真的没想到苏禾会对她这么好,她无以回报。所以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苏禾,以后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傻瓜,”我抱住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我想很多人真正会改变就是在她们碰上死亡的时候,只有死亡可以让她们轻易看到这个世界的冷暖,看清自己内心模样。 我跟雅雅聊的火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是百里笙。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可是想了想,还是接吧,如果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雅雅,我出去接个电话,”我抱歉的看着雅雅跟舒舒,她们说“没事,去吧” 我按下了接听键,一股嘈杂的音浪扑了过来,我皱了皱眉头,把电话移开了一些。 “喂,苏禾,是苏禾吗?”那边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声音,可是依旧可以听到是百里笙的声音。 他醉了? “苏禾,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应该是醉了,我听到百里笙的话有些惊讶,我跟他根本没怎么接触过,他怎么会喜欢上我呢?肯定是喝醉的话。不可信,“百先生,您喝醉了”我尽量把控好自己的音量和控制自己的心情。 “苏禾……苏苏,我没……没……醉”他开始有些口齿不清了,“苏苏,我爱你”然后他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往外推!我哪里不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愤怒,我害怕的赶紧挂了电话。 这时木舒舒走出来了,看着我紧张的握着手机,说“苏禾,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整理了一下情绪。 “我姐姐睡了,她让我送一下你”木舒舒关切的看着我。 “好。” 我们走出了医院,木舒舒停住了脚步,“苏苏,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姐姐,以前她做的确实不太妥当,但她本性不坏” “傻舒舒,你看我是那种抓住过去不放的人吗?我从没有怪过你姐姐。” 木舒舒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苏苏,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姐病了,情绪会比较多变,有些事情她也控制不住,可是她本性不坏。” “嗯额,我明白。” “谢谢你,苏苏,你真的很好”木舒舒严肃的对我说。 “傻瓜”我刮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子。 然后我们笑笑闹闹各自分开回家了。 回到家,没看到陆刭时,在桌子上有一碗还散发着热气的粥,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纸条写好“苏禾,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记得喝些粥。 第二十一章 酒吧之乱 我继续往下看,他写道,我有些事,可能要离开,去美国一段时间。想你” 我放下纸条,慢慢品尝着这一碗粥。看着川外的夜色,我感叹道,他的厨艺真的越来越好了。 第二天一早,刚进公司又看到了百里笙,自从昨晚以后我想不出来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百里笙。看着他走过来,我有些尴尬。 可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像平常一样跟我打招呼“苏禾。” “嗨”打完招呼我就想走了。 “苏禾”看到我想绕道走,他赶紧迎了上来,“苏禾,我今天起来看了手机,显示我昨晚有给你打电话……我,没说错什么吧?” 这么说,他忘记喝醉酒之后说过的话了?突然紧绷的神经一下就卸下来了。 “没事啊,你就说了工作的事情”既然忘记了,我也没必要提起。那最好。 百里笙没想到苏禾会这样回答他,他昨晚只是借着醉酒的的理由去向苏禾表达他的内心,平时他不敢说,酒后说出来反而是一个很好的解脱方式。苏禾曾说很喜欢他的电视,是他的小迷妹,可是现在这个表现……莫非苏禾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过他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 “那就好,”百里笙继续到,“那苏禾,今晚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不!”我本能的拒绝了。 “苏禾,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带有轻微的敌意?” “没有啊,我只是今晚有工作”我心虚,所以声音很小。 “苏禾,工作是做不完的,今晚我在k饭店等你,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他就迈着长腿离开了这里。 唉,我叹了口气。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百里笙,你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 我该怎么办?突然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舒舒!对,我可以让木舒舒陪我呀,那就不用纠结了。 随后我立马给舒舒打个一个电话,“舒舒,你今晚有事吗?” “有啊,今晚要抓紧时间赶一个通告,有事?” 听到她忙,我不太好意思打扰她。 “没事啦。你忙吧。” 我刚想挂电话,舒舒大喊到“苏禾,有事说事,别婆婆妈妈的。”她老是一下叫我苏苏,一下叫我苏禾。我好像摸到规律了。只要她严肃起来,就会叫我苏禾。 “没有啦,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饭局,百里笙约我吃饭,我不是很想去……” “什么?百里笙约你?单独的?不行,我一定要去。”她有些着急“苏禾,我不是告诉你要离他远一些的吗?你真是木鱼脑袋”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然后她接着说,“我把通告推了,今晚我去接你。” “还有,苏禾你说怎么赔偿我?为你,我推掉了几百万的生意……” “我给你煮粥喝”我只能说这个了,总不能让赔你损失吧,我卖身也……不,卖肾也还不起。 “好,一言为定,我要喝鸡丝粥……” 哈哈,我用一碗粥换几百万。舒舒真好。 …… 这样的舒舒,明明都是责怪的话,可是我的心很温暖,她就是这么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有她这样的朋友,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晚上舒舒来接我。 “苏禾,我告诉你,百里笙这个人很危险,以后你要注意,不要再轻易答应他任何事,也不要太靠近他。” “为什么?”其实我真的很好奇。 “这个现在暂时不能说,但你记住。我都是为了你好。”嗯…… 进到包厢,我刚推开门,百里笙就很高兴的站了起来,当看到我身边的木舒舒,表情有一些失落,不过也只是分秒的事情,不注意捕抓是很难看到的。 “你们来啦,快看看要吃什么?”然后他过来帮我们拉开了椅子让我们就座。 木舒舒一直颇有深意思看着他。 百里笙没有理,一直给我夹菜,我在中间有些为难。 就这样,一顿饭下来,百里笙问我什么,木舒舒就会接着答下去,我完全不用想任何东西。 所以于我而言,这顿饭吃得还是挺好的,就是他们两个,好像没什么胃口。 木舒舒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说“舒舒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傻啊。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说什么人情,”她坏笑道,“我这种人,像需要别人还人情的吗?” ……然而, 第二天木舒舒说,“苏禾现在到你江湖救急了,赶紧过来摄影棚。” 不是说,不用还人情的吗?这舒舒……我拿起包包就跑了过去。 “走,进去换衣服……”木舒舒一看到我停车,就把我从车上拖了下来…… “干嘛?这么着急?” “对啊,赶紧的,刚才有一个演员闹脾气了,走了,现在缺了一个演员,我觉得你不错,所以……” 她对我做了一个吻的姿势“来,帮帮我,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然后她把我拉进化妆间让化妆师给我化妆,她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回眸一下“苏苏,我觉得你穿上古装肯定倾国倾城,我都迫不及待要看你穿上古装的样子了。” 嗯,其实我也有一个演员梦,现在好像可以实现了,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过了半个小时,我打扮好了。 哭,累死了。我想出去跟木舒舒抱怨一下,没想到一出去。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我。就像,我是…… “舒舒,我脸上的妆很奇怪?”我用袖子挡住了脸问舒舒。 舒舒也呆呆的看着我,我拍了下她的头。 “没有啊,苏禾。你这样好美啊,天啊,你太适合古装了,”真的吗? 我有些不自信,因为我第一次穿古装。 来来来,你自己看看,然后她把我拉到一个全身镜面前,里面的女孩子,真的是我?我自己也看呆了。 镜中的自己身形苗条,婀娜多姿,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镶有百合的簪子轻轻挽住,一袭淡淡的白色长衣,衬托出肌肤胜雪,巴掌大的鹅脸蛋,容色绝丽。 这真的是我? “好啦,”木舒舒对着这些流哈喇子的人说“赶紧干活,别看了,要不然都天黑了。” 然后我就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演戏,感觉真的很奇妙。 慢慢的我也开始进入角色了,从一开始导演不耐烦的连续ng以后,我可以做到一次过。从不熟悉到拍出好效果,只用了一个下午,大家都称我有演戏的天赋,而我自己又好像有些喜欢这种演戏的感觉了。 在戏里,我仿佛重生了一般,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上辈子有演过戏一样,或许我真的适合当演员。 演完以后,导演问我要不要试试当演员。如果是以前我会一口回绝,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所以我犹豫了。 木舒舒说,你别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 好吧。 当我把想法告诉木舒舒的时候,还被她嘲笑了一番“苏禾,你够了哈,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你这脸皮啊,都比那边那块墙厚了,”然后她指着前面那块很厚的墙说到。 “死舒舒,看我不打你”我有些生气,就跑上去作势要打她。 结束以后,舒舒和我们一起去了酒吧。说庆祝一下。 然后我们正在吐槽对方的时候,一个刀疤男接近了木舒舒。 “舒舒,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很久了,”他的笑有些奇怪,或许他是想表现绅士一点,可是他脸上啊刀疤太显眼,这种笑反而显得整张脸很狰狞。 “你能不能跟我喝一杯酒?”脸上的笑……我看了觉得很不舒服。 “不,我拒绝”木舒舒又回到一往的女王范。 突然周围那些好像他兄弟的在一起哄笑,“早说了,不要自取其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这赌注我们今天是赢定了!” 听他们的意思,刀疤男和他们打赌,女神一定会给他一个面子跟他喝酒,没想到木舒舒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刀疤男有些生气了。 再加上。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似乎惹怒了刀疤男,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喝酒,那是你的福气!”然后他一把抓住木舒舒的手“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要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 “我就不喝了,怎么了?”我木舒舒平生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有本事就拿出真本事!别老是拿狠话吓我们!没想到木舒舒竟然有这么勇敢的一面! 我也说“就是,你们有本事和我们单挑,一群人算什么男子汉!” 刀疤男这下彻底发飙了!“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然后大家都退了一步,我想上去迎战,可木舒舒一把把我拉住“我来,就凭这几个小流氓,我还没放在眼里。” 然后木舒舒迎了上去,三个回合就把刀疤男打得落花流水,突然他一声令下,“都给我上啊!” 我看到他出尔反尔,立马拉起木舒舒就跑出酒吧。 第二十二章 再见白夜初 我想拉着木舒舒冲出酒吧,不料酒吧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布满纹身的肌肉男。来势汹汹。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赶紧想办法! 我有些着急,看着他们人越来越多,我跟木舒舒两个女流之辈肯定是拼不过这批壮汉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木舒舒似乎也有些害怕,她可能有能力打过一个男生,可是满是腹肌的大块头,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舒舒,怎么办?”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我低声问到一脸沉思的木舒舒。人越来越多,我们就像笼子里的困兽。 这时,那些围着我们的打手让开了一条道,那个刀疤男慢慢踱步,走向我们,手里拿着两杯酒。 “木舒舒,如果您愿意喝了我这杯酒,了我一个心愿,今天你们就可以毫发无损的走出这里。”他把酒杯递到木舒舒的眼前,“但,倘若您真不给我这个面子,那就别怪我的兄弟不客气!” 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那个像蜈蚣一样几乎占满他整张脸的刀疤随着他的说话声起伏。我内心一阵反胃,我苏禾平生见过的人不少,但长得像他那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想,他可能就是靠着这张让人看着就害怕的脸行走江湖的吧。一看他的地位就不低,马仔那么多…… 这时木舒舒看着我,“苏苏,待会我喝了酒,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就赶紧离开,不用管我”她用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苏苏,记住,出去以后立即报警!” 我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一阵心疼,她在这个时候还如此为我着想! 然后木舒舒拿过了刀疤男递过来的酒吧,一饮而尽…… 刀疤男笑了,脸转向我,“这位小姐,能不能赏个脸也陪我喝一杯?”说完他朝我身后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人猥琐一笑! 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无论我们喝多少杯酒!因为他们的目的在随着舒舒喝下那杯酒以后昭然若揭…… 木舒舒看不过去了,“你这个骗子!”然后她就想冲上去打这个刀疤男!突然,她脚一踉跄,差点往前摔了,我赶紧扶住她,发现她身体软绵绵的还有身体有些烫! 他妈的,他们竟然在酒下了药!“你们还是人吗?有本事单挑啊?只会背后下药!混蛋!”我被他们气到了,这帮畜生! “这位小姐,我们这些本来就不是人啊,不过待会你就要跟我们这些畜生一起搞了,想想都好刺激。”他笑了,用舌头舔了自己的酒杯。脸上挂满了邪秽!看着真令人想一拳打到他脸上! 然后他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木舒舒!我想上前,被身后的马仔抱住了,我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混蛋!你给我放开她!”我狠狠说到“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然后我着着木舒舒,她似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舒舒!木舒舒,你给我醒过来,不可以睡!” 可是前面的美人儿却根本听不到我的叫唤,他们到底下的什么药!竟然能让人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睡过去! 刀疤男看着声嘶力竭的我,坏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姐妹情深,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吧,你们今晚一起陪我吧,我不介意3p…” 嘿嘿,他给了身后的马仔一个眼神,他们立马会意。 “大哥,您这样可不对啊,我们这些小弟跟你出生入死,怎么得也得给些肉吃吧……”他看着我们猛留口水。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嘿嘿一笑“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然后他跟那些兄弟大笑起来! 我内心很绝望,很痛苦! “我说,你们最好放开她们”突然一阵清冷带着凌厉的声音传了进来! 有些熟悉。 好像……白夜初? “谁他妈敢插手本爷的好事!”刀疤男恶狠狠说到,一回头,脸色一变。 “白……白爷,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刚还一脸狠意的他立马变得一脸狗腿了! “你们真的是太过自由了吗?看来还是我太松懈了!”白夜初把刀疤男踢开,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场在场的人,他们都像看到狼的小绵羊,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 看着那张许久不见的脸,我眼泪就不受控制,哗啦啦地留了下来。 白夜初,我好想你。 白夜初看着面前的妙龄女子,此时她的脸上时而惊喜时而悲伤。那张脸他多少个日夜魂牵梦萦,心心念念。也是那张脸支撑他度过了那段治疗的时光。可是,现在的他,无法上去去抓住她,一把把她拥入怀中,诉说她的相思之苦。 白夜初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处理这个事情吧。 “小刘,先把这两位姑娘送回去吧。”然后他就开始走向刀疤男。 我很难过,为什么他不认我?当时的誓言已成为过去了吗?我很难过。 出到酒吧门口,我给木雅雅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木舒舒。我不太信任这个小刘,因为现在木舒舒身上还被下药了,还是找雅雅稳妥一些。刚好木雅雅在附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她接过木舒舒说“苏禾,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我有些事,你们先走吧”我要留下来等白夜初。不问清楚我不能回去。 “好吧,你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打电话。”然后她们就离开了。 过了许久,我看着面前的车来来往往,隔壁的很多店都打烊了,我的腿开始发麻。 突然熟悉的修长身影出现了,是他。 我赶紧跑上去“夜,你最近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白夜初看着面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心里一痛,他想伸手上去把他的眼泪抹干,想吻平她皱着的眉心。 可是,他不能。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认识?” 我一楞,他,不认识我了? “我是苏禾啊”我急忙说到。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白夜初,你等等……”我想上去拉住他,可是他旁边的保镖把我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您自重” 我跌坐在地上。悲伤逆流成河。 白夜初通过后视镜看到那个跌坐在地上的人儿,内心一阵疼痛,仿佛要将他的心凌迟一万遍。他多想抱住那个小小的人儿,告诉她,她有多想他,可是,他不能。 “苏禾,对不起。” 突然有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下来一个人,我不想理。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苏禾,我好想你。” 是陆刭时。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吧,想起来了,他在我手机装了gps 。 我有些吃惊,“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要去美国待一段时间吗?” “苏禾,我太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他竟然没问我任何的事情,直接带我回了家。其实我有些怀疑,这些事情他是不是都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不问我? 陆刭时看着一脸低沉的苏禾,心里很难受,最终他还是伤害了苏禾。 好像无论哪一个他,都会伤害到苏禾,不过,很快,他就会处理好一切事情。 苏禾,再给我一些时间,他暗暗说道。 第二天醒过来,我记得昨晚太累就在车上睡着了,所以应该是陆刭时把我抱回房间的。啊,脑袋好沉,眼睛也肿了,肯定是昨晚哭的太伤心了。 我洗涮好就下楼了,看到了陆刭时正在逗鹿鹿,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我的心一暖。 陆刭时看着我说“苏禾,你赶紧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今天不上班吗?”我有些愕然。 “嗯”看他不准备说什么,我就继续吃早餐了。 陆刭时带我出发了,同行的还有三辆车,里面装了很多小学生的书本,还有一些衣服,书包和吃的。 三个小时以后,我们到了一个小山村,这里很偏僻,我是被晃醒的,路很难走。 然后陆刭时说“苏禾,这里要下车了,前面没有路,我们要走进去。” “嗯嗯” 然后我们就下了车,后面车上的人也下来了,背上那些东西。与我们一起慢慢前行。 刚看到这个山区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这里是如此的贫困。而这跟那个繁华寸土寸金的a市来说,简直就是贫民窟般的存在。 我下车,看到这里黄土满天,连一天大一些的公路都没有,内心有一些疼痛。那是一种对弱小生命的悲悯。 陆刭时看到我的反映就说,“没想到离a市这么近的地方还有这样的贫民窟般的存在,是吗?” 说着他打开了一把伞,为我挡住这些刺眼的光线。 我们刚进入村子,里面大多数是低矮的平房,门前堆了很多柴,门上挂着风干的辣椒和玉米,里面很多小孩子在打闹,只有一条简陋的布围住下体。 其中一个小孩子看到我们以后,兴奋的跑过来,“哥哥” 黝黑的脸上带着天真善意的微笑,一双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很可爱。 第二十三章 初入贫民窟 陆刭时把他抱起来,“阿四,怎么不去上课了?”陆刭时有些嗔怪。 被唤做阿四的男孩皱了皱眉头,“老师病了,这几天都没有上课……” 我听了,鼻子有些酸,很多贫困的地方就是这样,能办一个学校很不容易,好不容易办了学校,可是很多老师愿意过来教书。一个老师出现了问题,可能所有的学生都要停下学习…… 这就是贫富差距,富的越富,穷的越穷,越穷知识越低……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咦,”突然阿四看着我“这位漂漂小姐姐是?” 我噗嗤一笑,刚想回答。陆刭时抢先了一步,“她是哥哥的妻子啊。” 妻子?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外界说我是他的妻。 然后他跟阿四说“阿四,去跟他们说,过来拿礼物啦” “好勒”阿四从陆刭时的臂弯跳了下来。 “大家快来,陆哥哥带了礼物来啦……”我看着前面这个像猴子一般的阿四,他真的很可爱。 陆刭时也看着他笑,说“他是这么多个孩子中我最喜欢的。也是最坚强的” “坚强?”我有些困惑。 “对啊,他四岁失去了父母,看着乡亲接济到六岁,然后现在的生活他一个人可以处理的很好。” 我有点心疼,才四岁啊,很多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他已经会劈柴挑水了。这么坚强的他是不是让陆刭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呢? 我看着正在帮忙派发物资的他,想想他真的很不容易。 我想的正出神,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妈妈来到我身边“这位小姐……” 很慈蔼的声音。我回头“老妈妈,您叫我?” “嗯,”她点点头,“听阿四说你是陆先生的妻子,是吗?”我看着老妈妈,她一身打扮很得体,没想到在这个贫困的地方,还有这样子的人,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像活菩萨。 陆刭时确实是这么说,可是我该骗她吗?毕竟我只是他的情妇……算了,我就顺从他的意思吧。所以我说“是的。” 老妈妈期待的看着我,“这位小姐,我看你长得很面善,希望你可以好好待陆先生,他是一个很苦命的孩子。” 看来老妈妈也知道他的事情。 “嗯,您放心。”老妈妈突然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手镯,“这个给你” 我可不敢收,连忙拒绝,老妈妈说,“你不要拒绝啦,我把陆先生当成我的孩子,你也是。这是我这个老太婆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一直以来,陆先生这里付出了很多,我都是看在眼里,心里感动啊,现在很少像陆先生这么好心的人啦……” 老妈妈还在说,我的目光却被陆刭时吸引了,阳光下,他给每个村民派发物质,今天比较热,他英伦的脸庞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可是依然英气逼人。背上已经有些湿了,可是他没有任何怨言…… 他真的跟我认识的富人不一样。 我好像对他的好感加深了一些。 然后我决定去帮他忙,我们两个忙到了深夜。 当地的人给我们做了地瓜饭还有一天咸鱼。 陆刭时看着我说“苏禾,这个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饭菜了,一年到头,他们几乎吃不到肉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一些咸鱼。”我知道他担心我吃不惯,所以才解释的。我笑着说“放心吧,这些苦我能吃” 陆刭时看着我笑了“苏禾,你真好。” 这句话本来是我夸他的,现在被他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赶紧低下头吃饭。吃完晚饭,他们会出去跳舞聊天,因为这里没有电,所以夜里的活动就比较多样起来。 我们吃饱出去的时候,他们正围着火把跳舞,老妈妈坐在旁边乘凉,看到我说“小苏,去跳舞吧。” 然后一群小孩子闹哄哄的过来,我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慢慢的,随着小孩子的的指导,我也开始融入了他们……偶尔我回头都会刚好迎上陆刭时温柔的目光。 那目光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那么的亮,那么温暖。 我的心也暖起来了。 陆刭时正看着跟小孩子开心玩闹的苏禾时,老妈妈说“小陆,” “嗯?老妈妈”陆刭时回过头看着老妈妈。 老妈妈安静的看着陆刭时“小陆,小苏还不是你的妻子吧?我算了一卦,你跟小苏是有缘分的,但是未来的路可能会很坎坷……” 陆刭时接受过高等教育,可是他还是信中国的阴阳学,风水学的。很多现象科学解释不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对一些事情我们应该怀着敬畏之心…… “嗯嗯,老妈妈,我知道。我爱她,我相信无论未来有什么困难,我们都是可以克服的。”陆刭时坚定的看着苏禾。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守护苏禾。 老妈妈看着他,说“小陆,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然后老妈妈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切随缘吧。 第二天,陆刭时一大早就把我拉了起来,说要带我去感受田园生活。 我看着这天色还没亮呢,“干嘛啦,天都还没亮,我要睡觉。”我嘟囔道。 “乖,起来啦”他软磨硬泡,我终于起来了。 幸好起来了,要不我不是错过了很多?我看着面前的这漫山遍野的小草菇,惊呆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陆刭时看着呆呆的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拉你起床了吧?这里的菇是很神奇的,只在五点跟六点之间开,刚好6点过一秒你都看不到它们咯。” 有这么神奇?然后陆刭时就给了我小铲子说,“看到喜欢的摘下来,今天给你煮鲜菇汤。” 好吧,然后我们就开始踏上了采蘑菇的路程。 到了六点以后,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所有的小菇突然全部收缩起来,就是一秒的事情,我被这景象惊到了。如果是一朵小菇还有,但是是这山上的草菇一起消失。 太惊奇了。 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我看着陆刭时,楞楞的说不出一句话。 陆刭时接过我手中的小铲子,“有没有感觉到自然界的无穷魅力?” 废话,没看到我惊讶的神情吗?我没理他的打趣,拿着一篮草菇下山了。 陆刭时笑着追过来“苏苏,别生气嘛,” 我加快了脚步。 旁边的村民看着我们说,“年轻真好,打情骂俏的。” “我们当初不也这样”隔壁的老太婆笑着说。 回去以后,陆刭时就起火准备煮草菇汤,这里只有盐,我想这锅东西肯定不怎么样。 陆刭时起火后让我看着火,不够了再加柴。然后他就去洗草菇了。 这个在外人看来应该算是很幸福的小日子了,男的在煮饭,女的在添柴。 一切都是那么平和美满。 等草菇出锅以后,我尝了尝,真的好美味啊!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菇,还有喝过的最好喝的菇汤。 “陆刭时,没想到你用盐跟菇就煮出这么好喝的汤平时真是小看你了。”我在连喝两碗打了个饱嗝以后称赞道。 陆刭时坏笑着凑过来,“既然那么好吃,你说,要怎么表扬我?” 我脸一红!这坏蛋! 然后他做势要亲上来,我默默闭了眼睛。 突然门外一堆小孩子跑进来捣蛋…… 我们两个都好尴尬…… 然后我赶紧跑出去了…… 这些天我竟不那么想白夜初了,我心里暗暗想到:苏禾,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然后晚上,陆刭时带我去看风景。这里的后山原来不仅有美味的草菇,还有那么美的湖,那水蓝的让人心醉。 我展开双臂,想投入这美丽的湖中。 陆刭时在旁边看着苏禾,湖很美,但苏禾人更美,他想,这样子多好,在她心里还从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现在想到的是结婚,希望苏禾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那时候他听到医生说苏禾怀孕的时候,他真的很欣喜若狂,可是后来才发现医生诊断出错。他觉得一切都像是老天开的玩笑。 梨儿,这面前的女子是你派来的吧?她那么像你,一颦一笑都让我心醉。 陆刭时心想,这样的日子,希望可以一直下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慢慢变老。 以前单身主义的他现在迫切希望牵着面前的女子步入婚姻的殿堂。 突然,陆刭时从后面抱住了我,闻着我的秀发,幽幽开口道“苏禾,你希不希望有个家?” 想,可是我想和喜欢的人组合成一个家。但我没有说出口。 陆刭时看着苏禾安静了许久,没有回答。“苏禾,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用一张纸把你拴住,你也没有对我敞开心扉,但没关系,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苏禾,对不对?” 他的声音有一些哀求,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复。 他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白夜初。 对他,最多只是好感。 他是一个好的婚姻候选人,可是对于我而言,我想要的是有爱情的婚姻。 第二十四章 白夜初订婚 “对不起”我只有说这句了。 “没事,苏禾,我可以等”陆刭时咽下内心的苦涩。他想他一开始就做错了,他不应该用契约把她留在身边的。她现在肯定是有隔阂。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陆刭时在我耳边低语道。 “好,走吧。” 第二天我们依依不舍的跟那些村子里的老人小孩告别了。 回到家,陆刭时去了公司。我突然很想白夜初。 他当初的无情,我相信肯定是有缘由的,我一定要问清楚。 所以我当晚就去了l酒吧。 白夜初刚好在。 “夜……”我轻声唤道。 他没有抬头,耳朵里塞着耳机。 “夜!”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应。 我有些生气,上前把他的耳机给拔掉。“白夜初!你干嘛不理我?” “这位小姐,请问有事吗?”他懒洋洋的回复道,语气冷淡。这个一点都不像那个温暖的他。 什么?他不记得我了吗?我有些吃惊。 “我是苏禾,你不记得我了?” “是的,我不认为我们认识,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然后他把酒杯放下“而且我们有必要认识?” 他竟然说不认识我?我眼泪又不争气了。 白夜初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心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他怕再多看两眼,他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她拥入怀中,用他的手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仓央嘉措说过: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而他此前所做的,或许都是为了等她出现。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但他规划着他们的未来的时候,上天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 苏禾,我有苦衷,对不起。 我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冷漠的人竟然会是他。他曾经带我去看云卷云舒,美丽的风景,他曾说过,只爱我一个。 我回忆起那段时光,他会为了让我开心,开好几小时的车,带我看着城市的繁华,会在我失忆的时候不理不弃。在海岛上,他会让我缓解失忆的痛苦,给我个温暖的带有他专属味道的拥抱。 在海岛上,我玩的太疯,鞋带都掉了也毫不知觉,他会温柔的蹲下去边说我是糊涂蛋,边给我系鞋带。他在得知我喜欢红烧肉的时候,会大半夜给我捎来好吃的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我想他的爱是细腻的,他对的我的爱从来没有很大胆的说出来,而是在细节中。散步的时候,他会贴心的为我披上外套,也会在聊到天文地理的时候,无意间把对甜言蜜语传达过来。在酒吧,他会在我出事的时候,奋不顾身为我挺身而出…… 他慢慢用他的爱把我解救出来,可是现在呢? 他竟然冷冰冰的看着我,反问我是谁…… 我看着白夜初,没想到我可以回忆出那么多他的好,是谁说过,男生的爱是减法,会随着时间越减越少,女生的爱是加法,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慢慢增加。 正当我们两个相对无言的时候,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女孩子进来了,她跑到白夜初的位置上,亲密的牵着他的手“夜,你陪我去玩嘛,在家里好无聊。” 她看上去大概还在上学,很小,很年轻。一张娃娃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一双洋娃娃的芭比大眼,很可爱。 然后她看向我,“夜,那位是?” 发现她打量我,我赶紧转过身把眼上的泪拭去。 “凝儿,你先出去,我待会再出去陪你。”白夜初的声音充满了宠溺。就像他以往对我那般,可是现在却是对着另一个女孩子。 “嗯嗯,好啦,你赶紧出来哦,我发现了一个好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说完那个被叫做凝儿的小姑娘就依依不舍出去了。 看到凝儿出去以后,白夜初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这位小姐,我并不知道你为何会一直纠缠着我,但是,如果你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他把手插进了袋子“所以我奉劝小姐一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白夜初放进口袋的手狠狠的攥紧,压抑着内心的不舍。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白夜初,你再说一遍!”我很生气,为何我爱上的都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何我却不能像恨叶明轩那样恨他呢? “我说,我不喜欢麻烦,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然后他把门打开了,意思是请我出去。 我看着他没有起伏的脸, 大笑到,我内心说不出的痛苦,却只能被我小心翼翼隐藏在凄苦的微笑里,我很想笑,告诉他,我不在乎,可是越是想笑,心里就越疼。心里那股要把我撕裂的疼,却又让我没心没肺的笑。“好,白夜初,这次可是你要我走的,你别后悔!”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这个伤心之地。 白夜初看着苏禾,内心一阵荒凉!苏禾,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跑出去,发现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冒着雨往外走,雨一点一滴打在我的脸上。你说,天空是不是也懂得我内心的悲伤? 白夜初,你知道吗?不管是三月份的阴霾,还是风的呢喃,终究比不上雨那淅淅沥沥的忧伤声侵入我的内心。 我回到家,陆刭时看到这么狼狈的我,立马去拿了毛巾给我也没多问什么。 他轻柔的帮我擦着头发,“傻瓜,有我在呢” 他刚说完,我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又留了下来。我趴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你混蛋!混蛋……” “好好好,我是坏蛋,我是混蛋。”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陆刭时看着面前这个像只猫咪缱绻在他身上的女人,脆弱的就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内心一阵生疼。苏禾,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然后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来,就看到陆刭时站在窗前,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柔柔的打在他的身上,他好像在沉思什么,侧着的脸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被光线折射的颀长的背影,结合他那英伦美好的容貌,我一恍惚,竟以为看到了童话里描写的被贬到人世的太阳神阿波罗。 突然他好像发现我在看他,转过脸,淡淡的笑了“你醒啦。” “嗯,”我眼睛好酸。 “那你今天要去上班吗?”本来陆刭时是不希望苏禾去的,可是一想与其让她闲下来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去上班呢。 “去啊,今天有一个宣传片要拍。”我才不要在家里。 然后我就简单收拾一下,抓起包就准备出门。陆刭时把我拦了下来,“傻瓜,忘记吃早餐啦。” 我回头看着桌上陆刭时为我做的早餐,可是我实在没胃口,“我没胃口” 陆刭时看着我,宠溺的说,“不想吃就不吃了。”不过,他转手从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喝些牛奶” 他真的好贴心。 然后我们去了公司。碰上了百里笙,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听说他去了国外拍新电视剧的通告。 百里笙迎了上来,可是我不想理,快步走向了办公室。 百里笙没截到苏禾,有些伤心。他知道苏禾在下意识躲避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虽然会被反感,可是他就像被灯火吸引的飞蛾,奋不顾身扑向苏禾。 苏禾,你为何要这么无情,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 我回到办公室就联系了木舒舒,商量拍广告的事宜。 “苏禾,你看上去好憔悴!”她一进门,就大呼小叫。 “说,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然后她坏笑着凑近我。“好啦,你别靠这么近啦,我害怕。”我做势要把她的手拍掉。 她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然后一脸严肃,“苏苏,你说过的,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我内心流过一股暖流。“谢谢你,舒舒” “傻的,我们都出生入死过好几次了,你直说吧。我在呢” “嗯嗯,但是,还不到时候。”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的脑中还是一团糟。 “苏苏,没事,你只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 然后我们就讨论工作了,一直到晚上。 “我觉得这次的拍摄可以选用我们公司旗下的影星,这也是从成本考虑”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们公司这个月支出已经大大超过预算了。 “我觉得也可以,起码可以减少现在预算的一半。”木舒舒计算了一下说到。 “那……”我刚想接下去。 木舒舒赶紧打断了我,说“姐,你看天色很晚了,赶紧回去啦,要工作也不是这样做的。” 好像是,今天特别拼,我怕一停下来就会想起白夜初,想起我跟他的点点滴滴。 白夜初,你说你有多混蛋,不小心进入了我生命,让我放下一切防备,接纳你。可是你却又这么无情的离开。 木舒舒看到我情绪突然低沉,然后提议我们散散步。 所以我们最终都没有开车,打算沿着江边散步。 我们就在江边吹风,谈天说地。 第二十五章 变态的百里笙 快到木舒舒家的时候,我说“舒舒,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木舒舒有些担心“你确定吗?我要不要陪你?” “好啦,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你放心啦。我会照顾自己的。”我态度很坚决。 我想一个人理清一下思绪。 木舒舒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步三回头,千叮咛万嘱咐,“那你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打电话。” 我拿着手抓包朝她挥挥手,“放心啦,别婆婆妈妈的。” 木舒舒回到家,觉得还是不放心,这里离她家还有好大一段路程,天色又这么晚了,苏禾一个人走夜路夜不安全。不行,思来想去,木舒舒翻开了她的包,拿出手机,搜索陆,然后陆刭时的电话就出来了,她赶紧打了过去。 那边的陆刭时正在看秘书整理好的,明天开会要用到的资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上面显示木舒舒来电。 “喂”陆刭时按下接听键,手机还在忙着翻手机的资料。他想赶紧处理好回去陪苏禾。 “陆总,陆爷,您可算接电话了。”陆刭时听到木舒舒语气有些着急。 “怎么了?慢慢说。”陆刭时安抚到。 “你家苏禾执意要一个人散步回去,你知道的,这里比较偏僻……” “在哪?”还没等木舒舒说完,他赶紧问地址。然后他只拿了车钥匙就奔下楼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 刚跟木舒舒道别,我就开始继续往前走了。走了一会,觉得脚有些累,可能是穿高跟鞋穿太长时间了。想想以前,我从不爱穿高跟鞋。就连拍毕业照也是一双平底鞋。 今晚的风很温和,月亮也很圆,快到八月十五了。 以往母亲就希望自己做月饼,说这样原生态,可我们自己,买一个月饼,是不必要的花销…… 听陆刭时说,在国外的妈妈已经做好手术,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妈妈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感慨有些多,今晚特别多心事。 我正想的出神。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一楞。 手伸进了包里,碰到那支防狼喷雾…… “苏禾,是我,百里笙。”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立马放松了警惕。 手也从包包拿了出来。我想回头,突然他一把抱住了我,双手也把我的手抓紧,然后用一根细线绑住了我! “百里笙,你干什么?”我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回过头,百里笙一脸的痛苦,我仔细嗅了一下,他身上有酒味,只是淡淡的,所以一开始我没有闻出来。 他莫不是喝醉了?我看着他,他脸上喜悦和痛苦交织,显得整张脸很奇怪。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百里笙,你醒醒。”我轻柔的说到“你先把我放开,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 “苏禾,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他突然看着我,但目光又不是很聚焦,似乎又没看到我。 我安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你冷静,其他的以后再说。“我知道,我也挺喜欢你的,我不是说了嘛,以前最爱看你演的电视剧。” 听到我这么说,他手突然松了一点……可突然!他又狠狠抓住我的手!“你骗人,你根本不喜欢我,是吗?你总是躲着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没……没有……啊,你看,我是wab的负责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所以你,明白吗?”他现在像极了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子,我应该按着他想要听到的话往下走,要不然在这个地方,如果他真的疯起来,我不知道以我一介女流之辈可不可以赢得了他。他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武星。所以我必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我?”他的目光越来越发散了。 “嗯,我肯定喜欢你啊,大家都很喜欢你呢。”我轻声说道。尽量用最真诚的话去安抚他。 “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跟谁在一起,你是第一个……” 女朋友?我想回答可以,可是这是一个很重的诺言,所以我思考了一下。 没想到就是思考的这几秒,又把他惹怒了! 他突然把我狠狠拉过去,几乎想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怀里,带着报复性的心理凑了上来,然后他用他满是酒气的嘴蹂躏着我的唇瓣、啃噬着我,我想把他推开,可是他双臂实在是太有力气了…… “百里笙,你醒醒!”我大呼道,可是他趁我呼喊的空隙,舌头很灵活的就进入了我的口腔,贪恋的吮吸着我的舌头。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又气又恼,然后就咬了他的嘴唇…… 可是,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更加大了他情欲,他吻的更凶了! “百……里……笙……你醒醒啊!”就当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车的车灯打在了我们的脸上,突然的光亮,我们都有些不适应,百里笙下意识一躲,伸手挡住了光线。我趁着他的手松开了,赶紧跑。 然后跌入了一个怀抱。是陆刭时! 此时他身上充斥着一股恶魔气息,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把人撕碎!他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苏禾,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他把我安顿好,上去就是一拳,百里笙被他打得趴在了地上…… 这时,木舒舒跟木雅雅也赶到了,她们上前拉开了陆刭时,“你别打了,真要出人命了。” “这种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浪费。”当陆刭时赶到,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多么的懊悔,多么的恨,他竟然敢碰他的人!竟然敢伤他的人! 只要伤到他的苏禾,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别打了,真的会出人命的!”看到陆刭时还没有停下来,木雅雅大喊到“你快去看看苏禾吧。”这时他才停下来。 然后木雅雅把百里笙带上车,准备开车去医院,虽然他是罪大恶极,可是如果出了人命,可能陆刭时也很难过警察局的关,所以木雅雅觉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陆刭时跑过来,抱住了在发呆的我,“苏禾,没事了。” 我似乎已经麻木了,没有回答。 那一刻的恐惧还留在我记忆中,百里笙那近乎癫狂的脸。 然后,陆刭时转身对木舒舒说“麻烦你今晚过来照顾一下她。”陆刭时现在也是没办法,苏禾似乎都听不进他的话。也是这时候,无尽的无力感就要将他吞噬。 百里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陆刭时脸上挂着撒旦般的阴狠,牙齿被他咬得"格格"作响,眼里被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充斥着,就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暴怒狮子,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为什么他的东西,百里笙总是要跟他抢!梨儿也是! 百里笙!很好,你彻底惹怒我了! 然后他就去了医院,没想到百里笙命很硬,输了液就醒了。 正在开车的陆刭时看到有一个陌生来电,他顺手拿了过来“喂” “是我,百里笙。” “没想到你命这么硬,这样都没事。” “陆刭时,你下手真重” “没打死你,是我的错。”陆刭时冷冷回复到。 “呵呵,还记得梨儿吗?”那边传来了令人反胃的笑。 陆刭时又被激怒了“百里笙,我警告你,你没有资格念梨儿这两个字。” 百里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还有,你彻底激怒了我,这两笔账,我会好好很你算的!” “梨儿还活着。”百里笙轻声说道,带着报复性的快感!然后他立马挂了电话,就冲这句,他陆刭时肯定会亲自过来的。 陆刭时啊陆刭时,最终,苏禾还不是我的。百里笙躺在病床上,对着那清冷的月亮邪恶一笑。 好戏就要上演了。 …… 陆刭时听到梨儿还活着的时候,过于震惊。踩了紧急刹车,可是还是撞上了前面的那辆车。 前面的那辆车的车主立马下了车,“他妈的,长不长眼啊,知不知道我这辆车有多贵!你……”然后他怒气冲冲的走近陆刭时的车,不过当他看到这辆车的标志时,怒气就减少一些了。这车可是他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啊……而且说不定他的维修费用就足以买下他这辆车。 但是气势不能减,毕竟是他理亏。怎么说,也得拿到维修费。 “叩叩叩” 陆刭时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士。他摇下车窗。 “有事?” 男人一看到他,眼前的男人自带王者风范,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他有些畏惧。 “你……不,您,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车……”男人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但看到面前的这位,还是有些紧张,说话就结巴了。 陆刭时不想跟他纠缠,掏出了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把车的维修费发给我。” 男人接过名片,差点没晕过去。这可是a市最大的公司啊,他怎么惹到这样的人了。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要维修费了,这给陆总留下坏印象可怎么办啊? 第二十八章 妈妈回国 吃完以后我们就出了包厢,在走廊碰到一群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个同样手持公文包的精英女士,脸上挂着生人勿进的冷漠,即使是跟那些男士一起走,她也是冷冰冰的,只是时不时的点一下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可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些男的在生意场上肯定是有求于那位不言苟笑得女士。我细细打量,发现其中有一个比较面熟。他有着高大修长的的身躯,干净俊美的脸庞,还有一股易于常人的冷静沉着。 我在脑海中仔细的搜寻一遍,那个人的名字浮现在我脑海中,原来是李斯! 呵,这也太倒霉了,一天见两回!当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我认定了他辜负了木舒舒,潜意识把他列入了渣男分类的名单,跟夜明轩那个恶心的人一样! 当然我向来就是爱恨分明,把他放入渣男的黑名单中,自然就希望自己以后永远不跟他们相见,省的闹心,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陆刭时双手插进口袋,笔直的腿走的很慢,为了适应苏禾的步伐,可是他发现后面的脚步越来越小,他缓缓回头,看着苏禾已经停住了脚步,紧紧盯着迎面走来的一群人,美丽的大眼睛里含着极大的厌恶,贝齿轻咬那如花瓣一般鲜嫩可口的下唇,手里拿着的粉红色包包也被她来回蹂躏…… 这么看来,苏禾似乎很不喜欢他们,莫非他们做了什么事让苏禾不开心?莫非苏禾有什么瞒着自己? 意识到这个,他剑眉一挑,性感的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同时这也引起了陆刭时的好奇,他开始细细打量着他们。 李斯今晚跟合作商一起吃饭,因为他们刚签了一个大单子,确定双方合作的意向。李斯希望通过这个饭局,打好关系。这就是在中国这个注重酒,注重餐桌文化的地方做生意的好处,只要你应酬,付出足够多的时间,就可以拿到生意。 突然,他发现前面有一对很养眼的男女在打量着他,那个男的极其英俊,浑身散发着一股皇者气息,让人觉得有些压迫,相反,那个女的身上有一股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想靠近的温婉。 李斯只觉得很熟悉,那个女的有着如水般温柔的眼眸,高挺小巧的鼻子,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苏禾!李斯立马想起了这个绝色美女。 我在旁边暗暗希望他不要认出来,所以我提高裙摆,环着陆刭时的手臂,希望可以赶紧离开这里。但天不遂人愿,他已经认出了我,并跟我点头打照顾。我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然后他跟身边的二十出头的男士低声说着什么,那个男生手里拿着李斯的公文包,穿着像秘书,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精明能干。“小王,你先把李总他们带进去,带进去好生招待,记住,别怠慢了。” “好的,李总”那个叫小王的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李斯很放心让小王去帮他处理事情,本来他计划着找一位女秘书,只可惜家里的母老虎不让,好在这个小王的心思细腻,有时候更甚于女秘书。 然后李斯就朝我们走过来了,我下意识的躲避他。 “嗨,阿刭,好久不见。”李斯很热情的抱住了陆刭时。刚才一见面他就认出了这个有王者风范的男人是他在美国读研的同学,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见面。 陆刭时说“对啊,已经好多年啦,什么时候回国的?”陆刭时也很惊讶,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刚才看着李斯的时候就觉得无比的熟悉,但李斯之前选择了在国外发展。所以他不认为他看到的是李斯,没想到还真的是,多年的兄弟未见面,多多少少有一些激动。 “前两天刚回国,现在还在倒时差……”说完李斯做了一个头晕的表情,在陆刭时的记忆中,李斯是很开朗,很阳光的人,他们之前经常一起谈论辩题,一起喝酒撸串。他们也一起畅谈时事,颇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洒脱。 陆刭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含笑道“记得过来找我喝酒,好好聚聚。” “那当然啊,我们这群哥们都约出来,一起聚一下。出来工作以后才发现,太他妈怀念以前的时光啦。那无忧无虑的时光,这时间啊,过得太快啦……” 我现在才发现李斯原来是一个话唠,哔哩啪啦一大堆,突然他看到我还站在旁边,再看看手表,他打哈哈道“好啦,不跟你聊了,带着你的美娇娘走吧,我待会还要去陪那些老总喝酒呢。” 陆刭时温柔的看着我,左手牵起我的手,“好啊,我们下次再聚” “那下次聊。到时候不醉不归。”李斯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睛,陆刭时没看到,我不是很想搭理他。 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陆刭时牵着我,我们慢慢走出了酒店。 一路上,我都很疑惑。陆刭时什么时候认识这个渣男的?不过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陆刭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叫李斯,是我的在美国读研的同学。”然后他补充到“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 我按耐不住,陆刭时竟然会跟这样的人成为好朋友?我有些愕然,刚想说“不会吧,他很……”渣字没说出来就止住了,不能随便评论别人的好朋友。更何况是陆刭时。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胡乱的给别人扣帽子。 “他怎么了?”陆刭时有些好奇。苏禾与李斯认识?不对啊,李斯不是刚回国吗?但刚才看到苏禾厌恶的表情,莫非她真的认识李斯? “苏禾,你见过李斯?”陆刭时幽幽开口道,我想着要不要回答他呢?毕竟他这个人我也不算了解,所以还是不要轻易下判断吧。 “对啊,”我有些生闷气的回到,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李斯,我低下头,用左手转动的手上老妈妈送的镯子。 陆刭时看到苏禾的这个动作就知道她有心事,别人的心事是写在脸上,她呢,喜欢玩手镯,玩包包什么的,一点心事都藏不住。陆刭时觉得这样的苏禾真的很可爱。 “其实李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知道了。”他们这四个室友中,就属李斯跟他混的熟,而且李斯是一个很勤奋的人,读研读博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最受导师喜爱的学生。不过他有时候心事重重,有时候又很开朗,单陆刭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人都是有情绪的。 “那李斯是不是结婚了,他有跟你说过他的初恋吗?”我脱口而出,迫切的想知道舒舒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承认自己确实希望李斯没有为了富家女而抛弃了舒舒,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那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比如男人因为疾病而不得不远离心爱的女人,到最后病好了回来找心爱的女人这样的剧情发生。 突然陆刭时很严肃的看着我,“苏禾,你不会看上李斯了吧?”陆刭时看到苏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追问关于李斯的事,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我……这陆刭时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觉得很好笑,看着他似乎有些吃醋,心里莫名的觉得好爽。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职位的,这逻辑……我只是纯粹的好奇,不说就不说,我不想听了。”说着我就快步往前走。 后边传来陆刭时带着笑意的话“都结婚好几年啦,不管怎么样,你心里只能想我一个” 我觉得有些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说的话那么小孩子气。有时候真的觉得陆刭时真的很小孩子,或许是他已经对我卸下了全部的武装。 结婚了,那就说明木舒舒说的没错。既然李斯回来了,我就应该阻止李斯去见她,木舒舒好不容易从伤痛之中走出来,我是不会让李斯重新进入木舒舒的世界的,搅乱木舒舒平静的生活。 李斯,我只希望你们都可以在各自的国度为对方祝福,就像两条平行的线,以后永远不要有交集。 第二天,是妈妈回国内的日子,我兴奋的整夜睡不着。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妈妈了,好想念妈妈温暖的怀抱。 所以一大早,我就拉陆刭时起床,他看着窗外一切漆黑,只能无奈的说“苏禾,你看看才几点!”然后他又把头放入被窝,“你妈妈是下午的飞机,你可以再睡一下。” 我哪里睡得着啊,看着床上的美男子已经又呼呼大睡了。,算了,“要不我起床给你做早餐吧。” 突然他一掀被子,双手一搂,我跌入他的怀抱中,“好啦,乖乖陪我睡一会。”他可不敢让她做早餐,如果再受伤怎么办?软玉在怀,很好。 “我睡不着……”我哀怨道,没想到这个陆刭时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宽厚的手慢慢的在我的身上游走,我感到一阵燥热,扭动着身体想脱离他的魔掌,想脱身。 第二十九章 哭泣的木舒舒 没想到身体在扭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体,突然,那里似乎苏醒了,雄赳赳的顶着我。我慌了。 陆刭时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苏苏,你惹起的火,你自己要承担后果”他眼里充满了情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 “对不起嘛”我还没说完,陆刭时就凑了过来,温柔的允吸着,然后一路向下……当他的唇接近那敏感地带时,我忍不住娇喘起来。 陆刭时仿佛受到了这声音的鼓励,腰一挺,“啊~”我的心在颤栗。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他最后的加速,我们都疲软了。陆刭时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苏苏,我爱你。” 然后他反身抱着我,“乖,闭上眼睛……”他像哄猫咪睡觉一般。 慢慢的,我的心平静下来,竟然有了困意。 我们一觉睡到了下午,然后起床去看妈妈。我们睡太晚了,妈妈已经被接回医院,我边穿衣服边责怪他“都怪你,我都没有接到妈妈” 陆劲时笑着抱着我“好啦,是我的错。”然后他似乎想跟我一起去医院,我阻止了他“陆刭时,我想自己去医院……”毕竟妈妈还不知道我已经把自己卖了,如果她知道,肯定会很伤心。所以我不能。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刭时看着苏禾,他知道苏禾想的是什么,可是内心还是一阵郁结。他感觉自己得抛弃了。所以他明知故问“为何我不能去?”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再带你去。”我有些着急,不先提前做好妈妈的思想工作,我怕她会承受不住。总不能在她住院的时候,偷偷交了个男朋友吧,妈妈在我的感情方面干涉比较多,她说过,交男朋友应该先过她的关。 “好吧,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陆刭时心里那个郁闷啊,所以他生气的说到。他为自己不被苏禾接纳而生气。想他陆刭时,多少美女凑上来他都不要,这苏禾胆子真的太大了。说完,他狠狠地吻着苏禾,当做惩罚。 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缺氧,这讨厌的陆刭时,也太小气了吧。但为了能顺利出门,我还是乖巧的说道“嗯嗯,小的遵命!” 然后我欢快的出门了,身后传来他无奈的声音“你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啦”直接了当,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回头对那个有些低落的男生做了个鬼脸,看着他的表情,瞬间觉得心情好好。 陆刭时很无奈,苏禾啊,你知道你今天早上拒绝了我多少次吗?这可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多的拒绝。心有点受伤,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陆刭时嘴角含着坏坏的笑。 苏禾,敢拒绝我,你还是第一个你,真是个奇特好玩的女子,不愧是被我看上的人。 我进到医院的时候,之前一直都我冷漠的护士迎了上来,微笑着说,“苏小姐,您来啦” “嗯,我想看看我母亲。”我态度冷淡,倒不是我高傲,只是想起当初他们冷漠的嘴角,我就微笑不起来。 “好的,苏小姐,跟我来。”然后护士带我上了三楼。一路上很多病人都会跟护士打招呼,护士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可是到我这里就笑脸相迎。 她按电梯的时候还在一直解释“苏小姐,我们有按陆先生的吩咐,把您母亲的房间升级到vip病房的,可是您的母亲说太贵了,心疼你。陆先生也说一切按您的意愿……” 她还在说,我有些不耐烦,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医院的态度有这么热情,我会感激不尽,可是如果是只会有钱人热情,那我就真的喜欢不起来,并且有些反感。 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就连医院这样的地方也不例外。 护士在三楼的一个尽头停了下来“苏小姐,我们到了。” “嗯,谢谢。我想自己进去,你去忙吧。”我淡淡的回答。 “好的。有事您随时叫我。”护士带着职业的笑说道。 我透过玻璃看到母亲正在跟隔壁床的一个秃头老爷爷有说有笑,她瘦了不少,可是脸色红润了一些,眼神也炯炯有神,这可以看出来手术很成功。 陆刭时不愧是陆刭时。我心里有些感激他了。 老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妈妈大笑,然后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看向了门这边,看到我在门外,很开心的说,“苏苏,赶紧进来啊,让妈妈好好看看。” 然后她对那个老爷爷说,“看吧,我没骗人,我都说我女儿可俊了,” “妈……”我一把抱住她。 熟悉的温暖包容的怀抱,这熟悉的带着一点家乡音的声音。 “傻孩子,你干嘛呀。”妈妈笑着打趣,拍着面前这个像个小孩子的女人,说道“我都一把年纪的人啦,早看淡生死。” “妈,你别说这些晦气的话。”我嗔怪道。我看着妈妈,她两鬓的白发又增加了,眼角的皱纹也多了不少,好在脸颊红润,眼睛炯炯有神。 还有那慈爱包容的目光依旧。 “苏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踏入阎王殿啦,可有一个很帅的阎王啊,她说你家女儿在等你,你不能就这样去了。”妈妈又开玩笑道。 “苏苏,你这么可爱,阎王爷都不舍得让你孤单”说完她就用手摸着我的脸,眼神那么慈爱。 隔壁的老爷爷听到我们的对话,眼角有泪珠在闪烁。 想想他自己,到晚年,只留下了一大堆财产,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在身边,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年轻的时候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遭报应啦。老伴离开以后,就剩他一个人了。 “苏苏,我想家啦,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妈妈有些迫不及待,“也不知道阳台上的那些绿叶菜长的怎么样了,”说着,她想拿水杯喝水,我递给了她,她继续到“苏苏,你有好好照顾它们吧!” 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好好照顾它们……自从搬进了陆刭时家里,我就没有回到以前的家了,怕太想妈妈了。 妈妈看到我沉默,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进医院已经很久了,苏禾要上班,肯定也没多少时间照顾,所以苏妈妈赶紧安慰到“等妈妈回家再种,然后做给你吃。现在的蔬菜啊,肉类啊,可不安全了。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是怎么度过的。” “苏苏,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看你都瘦了不少。等妈回家啊,就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的白白胖胖。”苏妈妈看着苏禾以前算是比较圆润的脸,现在都有些尖了,锁骨也越来越明显了,肯定是没有她在,苏禾都不好好吃饭了。 突然老爷爷在旁边说话了,“哎呦,我说老妹啊,你别一直只顾自己叨叨不停,你让你家女儿说两句啊,就你这样,说这么多还不带喘的,应该很快可以出院了。哈哈”说完老爷爷就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看着他,不怒反笑,“好啊你,王大哥,承你吉言啦。” 那个王大哥,朝着妈妈做了一个鬼脸,逗得妈妈哈哈大笑。 我挺惊讶的,那个被妈妈称为王大哥的老爷爷,在医院竟然还有如此率真开朗的性格,实在不简单。 或许有些人天生性格开朗,而有些人是在经历了世间人情冷暖,经历了悲苦才开始用笑面对这个世界,王大哥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其实王大哥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太乐观了。 看着妈妈恢复的这么快,我的心情在不自觉中好了起来。不久,妈妈就可以出院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突然妈妈话风一转,“苏禾,我生病花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我就知道母亲会问起……所以来以前我就做好了功课。 “妈,你不知道,你生病以后啊,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干的特别卖力,那个老板后来知道我们情况,就借了钱给我,当然,我现在很努力的为他们工作,拿下了好多上百万的单子呢。”撒起谎来,我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不过也是为了让妈妈安心,不用太过于内疚,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现在这年头啊,还有这样的老板。苏禾,你记着,要好好工作,现在这么有良心的人不少啦。”苏妈妈没想到她家苏禾竟然可以遇到这样的好人,心里认定了这位老板是她们家的贵人。以后可得好好感激他。 “妈,我知道啦,所以我很努力工作啊,就差没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了”我打趣到。 “这孩子,我真拿你没办法。”妈妈摸着我的头,无奈的笑着。 “对了,过段时间我回家了,你把你那个老板带到我们家,我们给他做顿饭,好好犒劳人家”苏妈妈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所以她决定拿吃的回报他。 陆刭时听到妈妈这样说他,该高兴了。 第三十章 婚礼 还良心,我倒没发现。妈妈竟然还要给他做饭,自己的女儿不是最重要的吗?不是应该先做给我自己吃吗?我有些郁闷,早知道就不把陆刭时说得那么有良心了。 接下来妈妈又开始讨论这个老板了,几岁啦,结婚没有啊,哪里人啊……开始刨根问底起来,我有些无奈。 隔壁的老爷爷又插话了,“我说老妹啊,你了解这么清楚是想干嘛?不会在为你女儿考虑婚事了吧……” “王大哥,你别乱说,我……我……就随便问问……”妈妈有些脸红,这心事一眼就被王大爷看出来了。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妹子啊。老哥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不过我说啊,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他们自己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我很赞成老爷爷的话,我觉得现在的父母就是太爱插足年轻人的感情生活了,以至于产生了很多矛盾。果然人活到一定的年纪,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 “妈,我知道的。要不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上班了,下班再过来看您。” 我赶紧走了,怕待会妈妈又问东问西了。 回到公司,我先去找陆刭时。想好好感激一下他。没想到在他的照顾下,妈妈恢复的这么好,可能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还没等踏进办公室,木舒舒来电了。 “喂,舒舒”我开心的说道,很想跟舒舒分享一下我现在的心情,她还不知道我妈妈就快康复可以出院了呢。 “……”那边没有声音,只听到商场嘈杂的声音,这样看来,舒舒应该是在商场。 “喂?”奇怪,怎么还是没有声音,是舒舒不小心误拨了电话吗?我准备挂电话, 突然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很浅的哭泣声,是木舒舒?她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很开朗,很阳光的,怎么了? 我刚想问,电话那边传来了木舒舒沙哑的声音“苏禾,遇到那个渣男了。” 我大惊,这么快他们就遇到了?这太出乎我意料了,毕竟a市这么大。 “舒舒,你在哪?”我着急的问她,这孩子,好担心她会干什么傻事。 “我在万达广场”木舒舒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答到。 “等我,”我挂了电话,拿着车钥匙就跑了出去,万达广场离我们公司并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我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木舒舒正站在车旁,那纤细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她就会消失。 我刚下车,她就紧紧抱住了我,“苏禾,我好难过。” 我只能赶紧安慰她,“傻瓜,没事的。”这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能明白舒舒的感受,时隔那么多年,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又要突然出现,我不认为舒舒看到他只是个意外。李斯这个人,不简单。 “我看到他了。”我知道木舒舒说的是谁。李斯回来了,在a市这个地方,他们总会相见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才几天而已。会不会真的是李斯有意为之? “他正陪着一个女孩子逛街,笑的那么幸福。苏禾,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可是他一出现,我的心还是会受影响……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木舒舒压低声音,她的身体在颤抖,隐忍的痛苦传递到我身上。 我听着她的话,很能理解她的痛苦。就像我想忘记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白夜初,忘记他对我的好。可是我做不到。 “……”我没有说话,陪着她,因为我明白现在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一有用的便是陪伴和倾听。 “苏禾,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跟他在一起。”我无言。爱情是一个很奇幻的东西,一开始我们都会不受控制投入,恨不得有情饮水饱。恨不得天长地久。在这段感情,总会有一方对爱的需求会比较大,而需求比较大的,到最后受伤也会最重。 “舒舒,如果可以预测爱情,那你不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不是吗?那不在一起那些快乐也就不会陪伴你这么久,凡事都是有利弊的。”最终我还是觉得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我相信,舒舒的内心那么强大,她肯定会自己痊愈的。 “嗯,我明白。”木舒舒然后擦了擦眼泪,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给了我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苏禾,谢谢你。” 然后她又披上了她故作坚强的外壳,抵御这个世界对她的伤害,“好啦,为了感谢你肯听我说,我决定送你一样东西,陪我去逛街嘛” 嗯,本来还有事情要处理的,不过权衡之下,还是木舒舒重要,所以我答应了她。逛街可以让一个女人感到轻松。 因为那一刻,脑子是被充满的,来不及考虑难过的东西,安放悲伤的情绪。 陪她逛完街,我决定送她回去,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怕她自己开车会不安全。 回到家,我疲惫的瘫坐在坐在沙发上,翻开手机上的日程管理,我发现已经是8.13了,我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还有两天就到白夜初的婚礼了。那个即将引起全市轰动的盛大婚礼。 白夜初。 这个婚礼我一定会去的,既然你选择了她,那我也会大方放手。 一晃两天过去了,本想找陆刭时陪我去的,可是陆刭时这几天去了美国。不知道为什么陆刭时会选这个时间出差,不管了他不在,我可以找木舒舒。反正木舒舒之前心情不好,就带她去逛逛吧。 “天啊,你就穿成这样?”木舒舒看到我有些惊讶,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格子连衣裙,一双小白鞋。没有什么不妥啊…… “不行,你这样我坚决不让你去!”她精致的脸都快皱到一起了,“太糟蹋你这张脸了。” 额,这舒舒也太直接了吧,不过舒舒向来是这样,所以我都免疫了, 但是她这么直接,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看着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哭笑不得。 “走,上车,我带你去换一套适合你的衣服。”舒舒很霸道的把我拉上车。 “干嘛啦,我这样挺好的。”我好笑的看着她。我平常不都是这样穿的吗? 她今天弄了一个新发型,挽起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了修长纤细的脖颈,一身天蓝色的高腰连衣裙,上半身是网纱状的,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这样跟他一比,我身上确实有些"简朴"了…… 去到商场以后,各色各样的服饰,包包,珠宝让我有些眼花缭乱,其实我不太爱选衣服,这方面跟其他女生不太一样。舒舒了解我,所以她把我往椅子上一按"你坐着,我去挑几件衣服过来,你再去试。" 大概十分钟以后,她说衣服放试衣间了,让我过去换。 是一件红色的裙子,“舒舒,你为什么挑红色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在a市,婚礼上只有新娘可以穿红色。 “有什么不好的,你试试。”木舒舒很兴奋。心里想,这傻瓜,你一定要美美的,最好抢去这新娘的风头,看他白夜初后不后悔。这么美丽善良可爱的苏禾你不要,大把人抢着呢。 我换好以后,刚打开门,木舒舒就惊到了。这种惊艳在她之前试穿古装的时候出站过。这木舒舒反应太大啦。 木舒舒心里想着,天啊,这样的苏禾好美啊。 因为苏禾皮肤白,所以她特意挑了一件红色的丝裙,这件裙子的领口有点低,是特意为那些丰满的女生设计的,苏禾丰满的胸部,简直是在引人犯罪啊。再看她的脸,如芙蓉出水一般,加上清澈的眼眸,那种清纯混合着热情火辣,简直让人挪不开视线。 啧啧,那柔软的身躯……不能再看了,木舒舒一个女生都受不了了。 木舒舒决定待会要亲自上阵,为苏禾化一个美美的妆,再弄一个大气一点的发型,婚礼上,苏禾绝对是最瞩目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舒舒,你干嘛盯着我坏笑,我都被你看的起鸡皮疙瘩了。”这个衣服太低,我只能用手挡一下领口。 “哈哈,苏禾,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啊,我一个女孩子都快要爱上你了,”舒舒想,这次宴会以后要多带她去买衣服。这样的身材不好好穿衣服,真的无比的暴殄天物。 “舒舒,我能不能不穿这件啊,你看领口有点低……”我央求道,我承认自己内心还是我一些保守的,从小就没穿过低领的衣服,妈妈也不让,加上我自己也不喜欢,所以家里都是圆领的,一字领的。就是不会有低领的。 “不行!”舒舒态度很强硬…… 这样好看不穿出去真的太可惜了。 好吧,我只能放弃说服她的想法了,“那我能不能穿一件抹胸啊,我……” 木舒舒知道她比较保守,所以就说“好吧,好吧。要不待会还不得被你埋怨死。” 第三十一章 妈妈回家 然后舒舒就找了一个化妆间,帮我化妆了。 感觉跟她比,我活得太粗糙了,哈哈。 等木舒舒”捣鼓”完,我们就去了婚礼举办的万石国际酒店。 万石国际酒店位于a市的繁华市中心,国际五星级酒店,旗下有酒店三百多家,遍布全球五十多个发达国家。这里装饰豪华、很有品味。酒店的菜肴有多个国家不同的风味,其中的墨西哥菜肴更是独具一格。 我们刚到门口,就有服务员过来了。 “您好,请问有请柬吗?”"服务员很绅士的问到。 “有的”木舒舒摘下手套从lv包里面拿出精美的请柬。 “好的,麻烦两位女士跟我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酒店。但是还没到时间,大家都在院子里聊天。 这个酒店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中西文化的结合。我们经过的院子宽大通明,各种各样开的旺盛的花争奇斗艳。其中最多的便是百合花。 百合花…… 现在是我最讨厌最不想看到的花。 想到就快要看到白夜初挽着一位姑娘走过这条红毯,交换戒指,从此我们就是路人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想逃离。木舒舒抓住了我“苏禾,你逃避不了的。人要学会面对现实。”然后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往前走,似乎想给我传递力量。 一踏入院子,入眼的是穿梭在人群中美丽漂亮有气质的贵妇美女,以及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男人; 鲜花,美食,美食,美女,一切都是那样赏心悦目。 可是我实在没有兴趣去打量。 木舒舒看着全场向她们投射过来欣赏的目光,有些得意。“苏禾,忘记他,我们去找一个好的。” 嗯。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苏苏大宝贝,开心一点嘛。”今天自从进了酒店,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起起伏伏的,我不想让舒舒为我担心,所以我尽量表现的无所谓。 可是舒舒是多么心细如发的女孩子,她一早就看透了我刻意的笑。 我们正在坐着看他们跳舞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像某个名模的男人走进我们,脸上挂着迷人的笑。这款是木舒舒喜欢的类型。 他绅士的对木舒舒微微一笑,“请问这位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木舒舒看了我一眼,不放心。我知道她心里想去,她可是舞皇后,不让他跳舞,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我不想她因为我玩的不开心,为了降低他她的负罪感,我笑到,“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好,我跳完就回来陪你哈。”然后他们双双滑向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我有些无聊,那些人过来邀舞,我都客气的拒绝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有心情跳舞呢? 待了一会,我感觉在这里有些闷,于是我决定出去逛逛,透透气。 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一间房间里面挂着各色各样的精美的刺绣,我想回去看看。就在我走了十分钟以后还是没找到路,我悲惨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我的天,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这里原来那么大。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找人帮忙的时候,从隔壁房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不自觉的把耳朵凑过去。 “你确定要这么做?现在还有时间后悔。”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比较年长。 “确定了,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能放弃。”这个声音带着微微的恨意?我听不太清楚,因为有些远。 “如果到最后又是竹篮打水呢?”叹息声“我们都查了那么久了。” “不会的,我敢肯定,沿着这条线,我相信最终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你是说,你有很大的把握?”年老的那个似乎很开心,“最好这条线是正确的,要不然,我们花的这五年就白白浪费了。” “放心吧,之前我……” “小姐,请问您在这里干什么呢?”突然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拍拍胸口看着这始作俑者,原来是服务员。 “我,我迷路了。”我总不能跟你说,我在偷听吧。 还有,那个声音好熟悉,不过因为他刻意的压低,我听不出来,我只知道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那小姐,我带您出去吧,这里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的。”服务员很有礼貌的说到。 “好的,那麻烦你了。”说完我就跟服务员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打开门,年轻的在前面,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熟悉倩影。 苏禾。 年老的说“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刚才的话如果被泄露出去或许会引起翻天覆地的轰动,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听了多少,如果因为她而破坏了这次行动,那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啊。 “没事,她不会的。”那张俊美落寞的脸闪过难得的温柔,但只是转瞬即逝,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张大哥,你先下去吧,待会的婚礼就麻烦你了。接下来的由我处理。”俊美少年说道。 “好的。”年老的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服务员把我带回婚礼上的时候,木舒舒正着急的找我。 “苏禾,你去哪了!”她着急的说着。“我还以为你走丢了……”说着她竟然急出了眼泪。 “傻瓜,我觉得这里无聊,就出去逛逛啦,别担心。”我安抚道。 “对了,”木舒舒擦了一下眼泪继续到“陆依依好像回来了,我刚才看到她陪着新娘。” “你要当心她。”木舒舒严肃的说“今晚要去哪,我陪着你,不能再一个人乱跑了。”她是最知道陆依依的手段的了,她一定要保护好苏禾。 “好啦,遵命。”我跟她打哈哈到。实际上我并不害怕这个陆依依。她顶多算一个为爱痴狂的小女孩。 不过,依依不是去进修了吗?怎么挑这么个时间回来了?莫非这个婚礼跟她有什么关系? 突然,主持人宣布让我们入座,婚礼仪式马上开始了。 白夜初一身得体的西装,把他的身材的优点都凸显出来了。手机捧着白色的玫瑰。安静的在等待新娘。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似乎感受到了,隔着人群视线定格在我身上,那温柔的眼眸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都是那么熟悉,可是都不属于我了。 我安静的看着他,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他的眉心皱了下,可是依旧没有反应。 白夜初好想好想抹去苏禾脸上的泪水,每一滴泪水都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凌迟了一千一万遍!可是,不行!白夜初跟自己说,白夜初,你要冷静。 然后他转过头,不再看我。 新娘出场了,她穿着一件很飘逸的点缀着闪烁的钻石的白色长裙,上面缀满了一针一线刺上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含苞欲放的玫瑰,那些含苞欲放的玫瑰或许是对爱情的期待,对美满幸福的向往,是对两个人未来的憧憬…… 我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披上婚纱,提着裙摆在阳光下幸福的大笑。那时候的自己,肯定也如面前的这位新娘,有着被幸福浸透的如红苹果般的脸孔和浅浅笑意,也有着一双沉浸在幸福中的闪烁着光芒的眼眸。 旁边的木舒舒用手肘撞了我一下,“亲爱的,我觉得她没有你好看。不,应该说没你美,没你有灵气。” 我不知道木舒舒是不是安慰我,可是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牧师问白夜初:白夜初,白先生你愿意承认接纳李莹莹李女士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她贫困还是富有,无论她健康或许残疾,你都愿意爱她,接受她,直到生死将你们分开吗? 过了几秒,没人回答,李莹莹碰了一下白夜初提醒他。 白夜初:我愿意。那三个字就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 白夜初,你个混蛋,他刚说完我就趴在木舒舒肩头大哭。“舒舒,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可以强大到看到心爱的他牵起另一个女孩子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舒舒,我们走吧。”我哀求道。 “好,苏苏,我们就走,不看那对狗男女了。”然后苏苏扶着我准备出门。 正在给新娘带戒指的白夜初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那抹红色,看到她伤心欲绝,他的心真的好痛,苏禾,对不起。 新娘看着他,撒娇道“夜,你怎么啦?” 白夜初没有反应。 李莹莹就自己把手伸进戒指里。然后拿了男士戒指为白夜初戴上。 苏禾!你怎么好意思来这里?李莹莹心里恨恨想到,今天依依表姐特地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她可开心了,没想到表姐竟然说起了夜跟苏禾之间的往事。 一开始她以为苏禾最多算前任,谁没谈过几次恋爱呢。 可是今天看到夜的反应,再看看这个苏禾,长得就像一直摄人心魂的狐狸精。还有夜似乎还没放下这个苏禾,从婚礼的心不在焉就知道。 原来表姐说的不错,这个苏禾就是个坏女人! 第三十二章 婚礼闹剧 不,夜是她的!谁都不可以夺走! 我们刚走到门口,陆依依跟几个姐妹挡住了去路。 “苏禾,好久不见。”陆依依高傲的说道。 我没心情理她,想绕路走。 “怎么!我们陆姐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没带耳朵!”旁边那个蛇精脸出来说话,还推了我一下,我本来就没站稳,她一推,我就跌坐在地上了。 “喂!”木舒舒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然后她一把甩掉蛇精脸的手,蛇精脸早有防备所以她只是踉跄,没有跌倒。 木舒舒赶紧把我扶起来。“苏禾,你没事吧?”木舒舒关切的看着我。 “放心啦,我没事。”我揉了揉一下手掌,好像有些痛,刚才摔倒的那个地方有个突出的石头,手肘这里有些破皮,有丝丝血迹溢出,“我们走吧,我不想跟她们吵。” “苏禾!你都受伤了,舒舒心痛的看着我。 我用眼神哀求道“舒舒,我们走吧。”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木舒舒有些心痛,“嗯,就当碰到一群疯狗,我们走。”然后白了她们一眼。 蛇精脸被舒舒惹怒了“喂,你说什么!想走,没门!” 木舒舒本来也是一个冲动的女孩,“我说,你别逼我动手!”说完就准备上去。 “住手!”是白夜初。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场! 白夜初看到我手上有丝丝血迹,赶紧上去抓起我的手,“你没事吧?” “你……”我把手抽出来,冷漠的说“白先生,谢谢你的关心。” 白夜初看到苏禾冷漠疏远的神情,眉心一皱。 “来人啊,”白夜初淡淡开口。“把这几位小姐请出去。” 陆依依一看保镖围上来,很嚣张的说“你凭什么赶我?我是你的老婆李莹莹的表姐,怎么说,我也算你的长辈!” 白夜初目光一沉“把她们扔出去!” “喂!你个死小子,你……”然后陆依依朝着那些黑衣保镖大喊“你们别碰我,我可是陆氏的千金!” “夜,怎么了?”李莹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夜,你不能赶她们。” “她们伤了我的……朋友”白夜初差点把心爱的人说出口,可现在不是时候。 “苏小姐,木小姐,是我们的疏忽,我代我表姐跟你陪个不是。”李莹莹走到我面前,很诚恳的说道。 “莹莹,你干嘛跟她说对不起。她算老几?”陆依依大囔大叫道。 “表姐!”李莹莹示意她安静。 陆依依不得不安静下来,跺跺脚就不理了。 “苏小姐,我想让人带你们去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吧。”然后一个女服务员过来说“苏小姐,这边请。” 然后我就跟她离开了。这还真的解救了我,我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按现在来看,这个李莹莹也是个识大体的人。 李莹莹转过身环住白夜初的手臂,“夜,你消消气啦。我都处理好了。” 看白夜初不理她。她接着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赶表姐她们啦。” “随你。”白夜初把手拔出,便进了宴会厅。 李莹莹怔怔的看着白夜初的背影。陆依依凑了上去“莹莹,谢谢你啦。” 莹莹回头生气的说道“表姐,你就不能忍一下吗?我都没急,你着什么急啊,表姐,这次被你害死了!”说完不等陆依依解释,就跑上去追白夜初了。 “我……”陆依依话还没说出口。她也很生气好不好?还不是那个苏禾的错!就这样摔一下就流血了,又不是千金小姐! 哼! 不行,这饭吃不下去了,然后她看向蛇精脸说“走啦,没胃口了!我们去喝酒。” 女服务员刚带我到休息室,医生就过来了。 其实都是小伤,还要麻烦医生,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苏苏,还疼不疼啊。”木舒舒皱着眉头。这些人,下次再让她看见,她见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不给你们些颜色看看,你们真当我们好欺负! 我看舒舒还在气头上,安慰道“傻瓜,我们没必要生气啊,你看,她们不是被赶走了吗?” “苏苏,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我刚才都气疯了……”木舒舒看着这么平和的苏禾,有些惊讶。不过她转念一想,苏禾本来就是心善之人。但就是这样子,所以才会被人欺负。这傻苏禾。 我并不是不生气,只是我的心还一直在婚礼那对新人身上。 木舒舒还想说话,当看到进来的白夜初的时候,她竟忘记要说什么了。 “苏苏,我去拿着东西。”木舒舒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留下我们两个人。他们的事情自己好好处理吧,感情的事情真的是最难解决的了。 “你没事吧。”白夜初关切的问到。 其实白夜初心里明白,他不应该过来的。可是他还是没忍住。刚才看到苏禾被她们欺负也不还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给她们一个教训。 我看着他,语气清冷“白先生,我们认识?”其实就是心里有些生气,想发泄一下,想起当初他装作那么冷漠,那么决绝,内心就会痛到不能呼吸。 白夜初这才想起来,当初为了让自己狠心,他装作不认识苏禾。关心则乱,现在的他自乱马脚。 看到苏禾面带疏离,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先生,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请您回去吧。”我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苏禾,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白夜初看到冷漠的苏禾,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幸好刹住了车。现在还不是时候。 苦衷。我不相信。“那你别跟我说,你对着你那美娇娘的宠腻,誓言都是假的。”我甩开他的手,“白夜初,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既然你已经有了好的选择,那我会洒脱放手。” “你走吧。”我不再看他,走到窗前。然后幽幽说道“从此以后,我们各自天涯。” 白夜初听到从苏禾口中说出的这么决绝的话,他的心蜷在一起,痛的就快呼吸不了。他最爱的心心念念的苏苏竟然要跟他各自天涯。不行。他一定要说实话,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 “苏苏,我……”白夜初语气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我不想听。 “你走吧。” 白夜初看到苏禾越来越冰冷的语气。决定还是先离开,他担心苏禾会因为他的死缠烂打而更讨厌他。到时,即使他解释了,可能苏禾也不会接受他了,算了,等苏禾冷静下来再跟她解释吧。 “那你照顾好自己。”白夜初说完就走出去了。 我看着这布满天空的红霞,仿佛心已经被掏空了。 “苏苏,你还好吗?”木白夜初前脚刚走,木舒舒后脚就来了。 “没事。”我靠在她的肩上,看着这美丽的天空渐渐暗下去。 “苏苏,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舒舒带着我去了海边。 我们脱掉了鞋子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感受沙子从指缝间流过。就像我跟白夜初之间的点点滴滴,从时间的指缝中穿过,然后渐行渐远。 “啊~白夜初!我要忘记你!”我朝着海边大喊白夜初,你不守诺言在先,我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从此以后我们各自天涯。 “对的,渣男都去死!”木舒舒也大喊到“李斯,你这个混蛋,大混蛋!”李斯,你为何要出现?你不是不顾一切去了美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还要再把我的心伤一遍吗? 我喊完以后觉得好放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良久以后,“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说道。白夜初,我一定会忘记你的,以后你就好好陪着你的妻子,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我也会忘记。没有你的日子,我会过得更好。 “我陪你。”木舒舒牵着我的手说道,苏禾你还有我呢。 对的,我不能总是被感情困扰,不能总活在过去。他已经选择了新的开始,我也应该放下了,反正感情不是唯一的归宿,我要努力,妈妈就要出院了,即使为了妈妈,我也不能再消沉,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舒舒,我们一起加油。” 一个月后。 木舒舒看着面前的女子越来越有职场精英女性的风范了。 “苏苏,你这样可不好。”木舒舒故作深沉的说道。 “怎么啦。”我看着她,有些好笑。 “你越来越没女人味了”木舒舒说完就闪到一边了。 “舒舒,你这样子可是没有男朋友的!”我打趣到。 木舒舒突然很认真地说到,“苏苏,你真的变了,开朗了很多。”或许苏禾是真的放下了。那就好,一切似乎都朝着很美好的方向发展。 “其实当你真的放下一件事,整个人都会开心很多。”这个月我从没有感觉过这么轻松。没有感情的牵绊,我可以更好投身于工作中。 舒舒叉了一块甜点伸到我嘴边,我下意识的张嘴。“这个好好吃。” 第三十三章 陆刭时来我家 “嗯嗯,不甜不腻,刚刚好。”说完我自己叉了一块。 “苏苏,你妈妈是出院了吗?”舒舒嘴里塞着蛋挞,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舒舒知道的还挺快的,“对啊,昨天出院的。下午我要早点回去接她。她啊,刚回到家就闲不住,今天就去买了好多食材……”我妈妈就是闲不住,回到家就开始忙东忙西的了。还计算着去花市买一些植物回家种。因为之前她住院了,没有时间打理,家里之前的花都枯死了,她一回到家看到就说,家里没生气,所以就决定去花市买了些花草。 “我也要吃,听说伯母手艺很好?”我还没说完就被舒舒打断了。 我弹了一下她凑过来的额头,笑她真是个吃货。 “明天吧,今晚我家母上大人她请了陆刭时。”我无奈的说道。 木舒舒惊的蛋糕都掉了“不会吧,陆刭时什么时候和伯母勾搭上的?” 我该怎么说呢,说来话长,我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了,要去接妈妈,所以我决定下次再解释。“先不跟你说啦,我要去接我妈妈啦,约了四点半,她刚出院,不能出门太久,下次再约你。”说完我喝了一口咖啡,刚才只顾着聊天都忘记喝了,有点渴。 “嗯,去吧,下次记得跟我说,满足一下我这颗八卦的心。”木舒舒没心没肺的笑着跟我挤眉弄眼,这傻瓜。 自从妈妈回到国内的医院,陆刭时就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大跑。去医院跟妈妈聊天。就这样,他们的革命友谊已经深到可以把人带回家吃饭了,我真的挺佩服陆刭时的,把我妈妈哄的都快爱上他了。 我还记得那时从病房出来,我无奈的对陆刭时说不要再去医院了,因为跟妈妈聊天,现在三句离不开陆刭时,我都插不上话,“陆刭时,你别去看我妈妈了” “为什么,伯母很可爱。我都快爱上跟她聊天了。”陆刭时笑道。陆刭时心里打的算盘可不能让苏禾知道,他如果不先下手为强,也不知道苏禾什么时候才肯把自己介绍给她妈妈。 我才不信“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他人我还可以相信,但陆刭时这个老狐狸,说他只是单纯喜欢跟一个医院的病人聊天。我是不会相信的。 突然陆刭时凑过来吻了我一下,“没有啊,别想太多。”然后就迈着长腿走了。 陆刭时怎么会跟苏禾说自己在讨好自己未来的岳母呢。说出来还不得被苏禾嫌弃死。毕竟他区区一个陆氏集团的总裁。 菜市场。 “妈,你怎么买这么多菜!”我赶紧下车去拿过妈妈手上的菜,嗔怪到“你身体刚好。” “苏苏,放心啦,妈妈现在身体硬朗着呢。你还别说,就是让我抬一桶水上楼我都可以啦。”苏妈妈做势要把手机的散装米往肩上扛,我被吓到了,赶紧接过米。 “妈,你可别这样,那些活不用你干。我现在能赚钱啦。煤气水啊什么的,打电话让他们送上楼,给一点小费就行了。”我可不愿意妈妈再出任何岔子。 妈妈挺住了脚步,语重心长“苏苏,咋们有钱也不能乱花,你说是不是,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好吧,我只是担心妈妈的身体,不过看她这样,身体真的恢复的不错了。 “妈,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嘛”说完就把妈妈买的菜放进后备箱。 “好啦,妈,扣好安全带。”看着妈妈扣上了安全带,我又检查了一下才开车。 “苏苏,你真的长大了。”妈妈突然说道。 “什么?”我刚才在倒车,没听清楚。 “苏苏啊。”妈妈突然看向我。 我正在专心开车“怎么啦?” “那个陆总喜欢吃什么呀?我们今晚约了他来吃饭。”妈妈有些忐忑。毕竟他是这么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吃这些粗茶淡饭。 “妈,他什么都吃,不挑食。”我觉得好笑。 “他也是这么说,但我想他一个有钱人,肯定锦衣玉食,有什么忌口的。”妈妈沉思到,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周到。他可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一定要照顾好。 我安慰到:"“妈,你放心,他没有怎么挑的。他其实跟那些富家子弟不太一样。”我本想跟妈妈说陆刭时小时候也是很苦的,所以他的口味并没有那么的挑剔。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了,要不然妈妈又该追问了。 “其实小陆那孩子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没有那种富家子弟的蛮横,我挺喜欢这孩子的。” 好吧,我心里很不滋味,妈妈跟陆刭时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想当初,我交个男朋友都会受到妈妈的责备。现在妈妈好像很喜欢陆刭时,三句话之中必定带着小陆这两个字。 “妈,不说他了,我今晚想吃红烧肉,没有你的红烧肉下饭所以我才会瘦的”我心心念念的红烧肉。小时候家里没钱,吃不了几顿肉,妈妈总是想尽办法给我弄一顿好吃的,那时候肥肉比瘦肉便宜,所以妈妈会在每个星期五下午去市场买一斤肥肉,可是我不爱吃肥肉,所以妈妈想了好多办法才把肥肉做的好吃。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妈妈宠溺的说。 “妈妈,谢谢你。”真的,现在我觉得好幸福。有妈妈陪着,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就是家的温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有家人在,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饭,就是幸福。 “傻孩子,哎,你赶紧打电话给人家小陆啊,问问也好嘛……” 妈,我刚想煽情一下,你这么快就记挂着别人的孩子,这样真的好嘛? 没办法,我拿出手机,不情愿的拨了陆刭时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我家老妈问你爱吃啥。”我不太情愿的说。 “呦,谁惹我们家宝贝啦,”陆刭时笑道“看你一副不情愿的语气,我又做错事了?” “没有,你赶紧说,”我用肩膀夹住手机,双手摘着通菜“我待会还要洗菜。” “你不能下厨!”突然陆刭时的音量变大了,吓得我手机差点从肩上滑下去。 “我知道啦。”肯定又怕我把厨房炸了,真的是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禾,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听着这么深情的话,我有些感动。我点点头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苏,你问没问啊。”妈妈在厨房喊到。 “好啦,我知道了。”我把手机伸向厨房的方向. “听见没有,你再不回答,今晚我妈就会给你加菜了。”我好担心被妈妈煮了。 “那就红烧肉吧。”陆刭时浅笑道。 我心里有些惊讶,他竟然也爱吃红烧肉?“还有呢?”我继续问。 “还有……你。”陆刭时低声说道,自从苏禾回家陪妈妈以后,他真的好久没见到苏禾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别闹,我不跟你说啦,我准备去打打下手。”我拿起菜盆,里面是刚摘好的菜。“地址发微信给你了,找不到自己导航,还有,下班早点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陆刭时之间竟然开始有了夫妻之间的那种对话。 在陆刭时温柔的对待下,我好像慢慢接受了他。或许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也是寻求安稳的动物,陆刭时给了我想要的安稳,即使他一开始的做法并不好,但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这样下去还不错。 可是我没想到,老天爷就喜欢抓弄人,还没玩够,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你获得幸福呢? 直到梨儿的出现,那个与我有些相似脸旁的女孩子,所以一切甜蜜的假象都被揭开了。 我打完电话差不多十分钟,门铃就响了,我关了水龙头,把手擦干净去开了门。 是陆刭时!此时的他没有了西装革履,穿着休闲的衣服,平易近人多了。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陆刭时凑过来“因为我好想你,想赶紧见到你。”他抱着1我“还有,我要过来督促你,你可不能下厨。” 我脸一红,把他推开了。“别闹” 妈妈把菜端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陆刭时“哎呦,小陆,你好早。” “伯母,这是我带给你的一点小小的心意。”然后陆刭时把袋子递上去。 我妈开心的接了过去,又假装有点不开心“小陆,下次就直接过来吃饭,别带什么礼物啦。” 我还是听不惯妈妈一口一个小陆,如果他知道人家是身价过千亿的人,她还会这么叫人家吗?幸好我没说。不过陆刭时也太会套近乎了,看他现在的打扮,还有那一张俊美的脸蛋,很轻易就夺的这些老人的喜欢。 “伯母,您别客气,你是苏禾的母亲,当然也是我……”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不说话了。 我跟他说过,暂时不能让我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我也压根没打算让他们这么快见面。 第三十四章 同学聚会 这陆刭时倒好,早就留了一手,在医院就与我妈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哎,都别站着,赶紧坐下来,准备吃饭啦。”妈妈招呼到,然后走向厨房“还有一个菜哈,等会就可以吃啦。” 看到妈妈进了厨房,陆刭时低声说道“苏禾,过几天是国庆,假期空出来,我有安排。” “好,听你的。”反正我以往的假期要么宅在家里,要么加班赶工作。 “你们怎么不吃啊?”妈妈端着酸辣鱼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还没动筷子。 “伯母,我们等您呢,快别忙了,坐吧。”然后陆刭时就上前帮妈妈拉开椅子。 妈妈说“我还有一锅汤。” “没事,伯母您坐,我来就行。”然后陆刭时就挽起了袖子,进厨房看火了。 妈妈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苏苏,你看多好的孩子,有爱心又孝敬长辈。” “妈,你不能老夸他,他这个人不禁夸。”还有,你咋不多夸夸您自己的宝贝女儿呢?我感觉自己的已经失宠了,“妈,你是不是要把我打入冷宫了。” 我故作伤心,把脸别到一处。 “乖女儿,妈怎么会把你打入冷宫呢,再不济啊,也还是个妃子。”妈妈也打趣到。 “那陆刭时呢?”我追根到底。 “他啊,你被贬为妃子,他肯定就是皇后咯”妈妈得意的说道。 妈,你这么明显的偏爱真的好吗?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哎,从小到大,现在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陆刭时出来听到苏禾和她妈妈的对话,觉得好好笑。 陆刭时想,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苏妈妈和苏禾都是很开朗的人,如果以后成为了一家人也不赖。 他心里有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个劲的把我的红烧肉夹到陆刭时的碗里,“小陆,你尝尝,这是我的拿手好菜。” 我在旁边咬着筷子幽怨地看他们夹过来,递过去。 陆刭时,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哼,抢我红烧肉。 接下来的一晚,我把它命名为苏禾到底是不是温小暖(没错,我的妈妈)亲生的探讨之夜! 然后陆刭时把妈妈夹给他的分了一些到我碗里,所以我才没有这么悲惨,否则一块红烧肉也没得吃。 终于,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陆刭时有些不舍,这个房子虽然不大,可是有亲人的牵挂,这才是最幸福的。 “小陆,你慢点走哈,路上小心开车,回到家记得跟我们说一下。”妈妈把陆刭时送到门口还在一直叨叨着。 “好勒,伯母,您回去吧。”陆刭时笑着说。 “苏禾,照顾好伯母。”然后转过身向我叮嘱到。 “这还用你说。”我嫌弃到,陆刭时你够了哈,吃我红烧肉还想抢我妈妈? “砰”我直接把门关上。 “哎呦,苏苏,你干什么呢?这么暴力,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妈妈瞪着我。 “妈,我以前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有些幽怨。 “现在哪能这样哦,你都长大啦。”然后妈妈拉着我,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苏苏,我问你。”妈妈有些严肃。 “怎么了?”看她突然严肃起来。我也跟着严肃起来。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说。 “你喜不喜欢小陆那孩子?” 啥?我没听错? “妈,他是我老板,是给我发薪水的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我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苏苏,我问的是感情的那种喜欢。”妈妈摩擦着我的手“他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 “妈,我要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妈妈晚安。”我挣脱妈妈的手赶紧跑回房间。 我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妈妈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妈妈知道,陆刭时是那个强迫我签了卖身契的人,然后拿卖身契的钱去救了她,她会怎么想? 哎,不管啦。 洗澡敷个面膜,明天再去赚小票票。 第二天,我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啊~”我吓了一跳。 “是我” 熟悉的声音,是陆刭时。 我不满的皱皱眉头,最近陆刭时的行为越来越幼稚了。 “有事?我待会还有工作。”敢吓我?我冷漠的下逐客令。 “苏苏,对不起啦。”陆刭时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说吧,什么事?”我走回自己的位置,一大堆合同要签,感觉自己最近真的越来越厉害了。这个公司,没有陆刭时的指导,也没有他的融资,却也一样可以做得风生水起。 看来我苏禾真的很有生意头脑。我又开始不要脸了。 “苏苏,今晚有同学聚会,你有没有时间?”陆刭时倚在我的桌子上,轻柔的开口。 “没有。”我下意识回答。毫无思索。 陆刭时一脸忧伤的看着我,“苏苏,他们都带了伴,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 我看着他,心里为那些颜控感概道,上天真的好偏心,无论陆刭时做什么,都是那么好看! “不要,今晚还有工作!”我毫不心软。 “喂,伯母……”陆刭时竟然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我一把夺过手机“妈,没事。嗯,好的。” 陆刭时!你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我白了他一眼。 陆刭时似乎找到我的弱点了,无时无刻不拿妈妈对他的宠爱压着我。 “好啦,我去”我看着他的小人得志,有些无奈。 晚上我特意打扮了一番,跟陆刭时去他同学聚会。 陆刭时由衷的说道“苏苏,你真的很漂亮。” 我对他微微一笑。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微张口,只扣了中扣,看上去很英俊潇洒。他的身材那么好,随随便便的一件衣服都可以穿出国际名模的既视感。 唉,真的妖孽。 “苏禾,他们都是我的大学同学,比较喜欢开玩笑,待会你可要见谅啊。”陆刭时一手掌握方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温柔的握住我。 “放心啦,我知道的。”大不了我就吃吃喝喝。其实这种同学聚会挺无聊的,我们之前也聚过一次,然后就不想再聚第二次了。想想那时候,我们相隔两年以后相约再聚,后来到了真的聚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无聊至极。餐桌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在聊天,其他都在玩手机。 所以啊,从那以后,我们就不怎么再约一起聚了。 感情也开始淡了。 陆刭时同学聚会的地方离我们公司不远,所以不到一会我们就到了。 刚下车,我差点被绊倒,因为今天穿个鹅黄色的丝质连衣裙,很不方便,然后,陆刭时迅速的扶了我一把,并把我的手紧紧握住,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前走,步伐很小。 他真的很贴心,我感激的冲他微笑。 “谢谢。” 突然陆刭时低下头“谢谢要落实到行动上。” 我不解。 “苏苏,自从伯母回去以后,我晚上都睡不着。” “为什么?”我妈妈回家碍到他了? “因为你不在身边”然后他顺势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 能不能别老是一言不和就动嘴。我用手狠狠地捏了他一下,他眉头皱了一下。 我才不怕,然后目带挑衅。 “陆班长!”我们刚进去,就有一帮公子哥围了过来。那个叫班长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有些锋利眼睛的高大男。 然后他们打量着我,“梨儿?” 嗯!梨儿是谁?我有些困惑。 陆刭时脸色一变“她是苏禾,我未婚妻。” 未婚妻?他真能扯。我有些无奈。看着他们打量的目光,我扯出笑脸说道“你们好,我是苏禾。” “你好。我是张天,陆刭时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板寸头很有礼貌的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和他友好的握了一下。 “张天,我先去跟其他人打一下招呼,待会聊”说完陆刭时就拉着我走了。 我隐隐约约听到张天自言自语道“真的太想梨儿了。唉。” 我偷偷看了一下陆刭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接下来,他带着我去跟他的同学都打了招呼。当然听得最多的无非是夸我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我不明白陆刭时为什么坚持让我陪他来同学聚会,后来我知道了。 介绍完以后,陆刭时找了一个位置给我,“苏苏,你休息一下,走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然后他给了我一杯水,“苏苏,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好,你去吧。”这高跟鞋不高,只是我本来就不习惯穿高跟鞋,所以现在脚还是有一点点痛的。 “苏苏,记得留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许去。”陆刭时再三叮嘱。 “我知道啦。”我懂事的点点头。 很快陆刭时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还是没来。 我有点无聊了,刚好肚子有些饿。我就走到食物台上挑些好吃的。 当我正想夹些甜点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我的高跟鞋刚好踩到他,于是我赶紧道歉。 第三十五章 陆刭时发怒 “没事”很好听的声音。又有些熟悉。 李斯?我一抬头,果然是他。我的天,怎么总是会遇到他? 此刻他正带着玩味的目光饶有兴趣的打量我。 “你干嘛!”我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没事,就是觉得你有趣。”说完他竟然凑过来了! 我一惊,差点往后倒。 他一伸手,我转了个圈,然后跌入他厚实的胸膛。 这时,从另一个地方跑出一个有些胖的女生,差不多两百斤。塞在一件白色的衣服,我有点担心那件衣服会被毁坏……有点可怕。 “喂。你们在干什么!”那个胖女孩很生气。 “我们在跳舞啊,你看不到?”李斯冷漠的说道。 胖女孩似乎被激怒了,一把把手上的各种甜点甩了出去,,“李斯!你好大的胆子,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接近除我以后的女人吗?” 我意识到我被当成了李斯激怒那个胖女孩的工具,这李斯城府不是一般的深。看这个样子,胖女孩跟李斯的关系肯定不浅。难道是木舒舒口中的富家女? 我看到李斯眼里闪过的厌恶,不过他很快转化成含情脉脉“美婷,你误会啦。我跟你开个玩笑呢,就是这位小姐不小心摔倒了,我好心扶她一下而已。”然后李斯就放开了我,走到那个叫美婷的胖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傻瓜” 这个似乎对胖女孩很受用,她娇羞的扭过头。“没有就好” 那个胖女孩的心智好像很不成熟,满嘴的巧克力,李斯正拿出手帕帮胖女孩慢慢的擦拭,我看到这一幕有些反胃。 我明明看到了李斯目光里的厌恶,可是为何下一秒他就可以换上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我有些猜不透他。也不想过多的去深究。 李斯心理冷笑到,他就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刚好看到美丽的苏禾,这个刚好可以气一下这个死胖子!他的内心多么的恨,这种恨已经让他的心灵扭曲了。很快,等他把眼前这个胖女人的财产都转移了再说,他李斯等离开这个地狱的地方已经很久了! 我不想再看下去,也不觉得生气,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夫妻情深,所以决定去洗手间补个妆。 在走廊上看到了上次推我在地上的蛇精脸!我天!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什么?怎么净触霉头,遇到这些扫兴的人! 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于是我拿着包,稍微挡了一下脸,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呦!”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然后她们走了上来,两女三男把我围在一个圈子,动弹不得。 “这不是那个狐狸精嘛,怎么,现在又来这里勾搭谁?”蛇精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就是,姐你之前说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本尊,还真是个低贱的狐媚女”旁边一个稍微有些矮的女生附和道。 我看着她的脸,僵硬的很,一看就是不知道打了几斤玻尿酸。 我有些生气“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最讨厌别人说我是狐狸精什么的,我苏禾清清白白,每一分钱都是自己努力赚来的,她们凭什么靠一张脸来判断我? 那个女孩似乎被苏禾的气场吓到,这个女孩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场。 蛇精脸似乎不害怕,“就说你了,别以为张了一张清纯的脸别人就不知道你睡过多少男人,在多少男人膝下承欢!怎么现在你的奸夫呢?”说着她又瞥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嫉妒,不屑。 我真的被惹怒了“你,有本事再说一句!”我不能保证下一秒我还能不能控制住我自己。 蛇精脸有些被吓到了,把那三个男生往前一推“有本事你就一打五!我才不怕你。”然后她就抓住壮壮的那个男生,发嗲到“哥,你看,她好凶凶,人家怕怕” 那个男人看着苏禾猛流口水,唉呀妈呀,这也太美了,能跟她睡一晚做鬼也风流啊。 蛇精脸看到那个被他称做哥的没有理她,而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苏禾,气就不打一处来。 突然她计上心头,“哥,如果你帮我,今晚她就是你的了。”蛇精脸在壮壮男耳朵呼气柔柔的说道。 他心头一痒,这主意好,“妹子啊,如果你跟小倩道歉,我们就原谅你,倘若不道歉的话……”他呵呵笑道。 要我道歉!做梦!也不看看我苏禾是什么人。 “想的美,我就不道歉,怎么样?”我冷冷说道,我最看不惯他们这样盛气凌人的样子。 “那就别怪我们哥三个不怜香惜玉了。”说着他们就围了上来。 我做好防备的姿势。 “住手!”突然门口站着陆刭时!此时的他目露杀意,身上散发着要将人抽筋扒皮的怒气,这个如地狱的修罗,整个人身上充斥着危险! 陆刭时刚准备好戒指,出去找苏禾没找到,没想到竟然看到有人想欺负他的女人!找死! 蛇精脸看着这个有些撒旦样貌的危险男人,身上散发的凌厉气息似乎无形中已经将他们拉入了十八层地狱!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吓起了。 直觉告诉她,她这次惹了大麻烦! 可是那些男的似乎没有意识到,虽然害怕,可是他不能丢了在美女面前的面子,所以他说“你,你……别多管闲事!”壮壮男手指着陆刭时,狠狠威胁到。 “啊~”刚说完,他的手指就被硬生生扳断了!壮壮男大喊到,突然的疼痛让他几乎跪在陆刭时面前。 “大……大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壮壮男求饶到,冷汗直冒。 蛇精脸她们被吓到了,想掉头跑掉,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黑衣人将他们围住。 陆刭时冷冷说道“凡伤我爱的人,都得死!” 他嫌弃的一甩,壮壮男被甩到了蛇精脸那里。 然后他冷漠的下命令道“你们把他们拉到郊外的野狗营,记住,不剩一堆白骨,不可以开门。” 他接着说“通知李警官,说野狗不小心吃了一些人,让他们自己处理好。” 壮壮男和蛇精脸他们吓得赶紧跪地求饶,“爷,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 陆刭时拿过旁边保镖递上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说,你们错在哪了?” 蛇精脸爬到陆刭时脚下,想撒娇,“爷,求您放过我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哼!就凭你?”陆刭时冷笑到“你,连给我擦鞋的资格都没有。”然后陆刭时狠狠一踢,蛇精脸捂住肚子哀嚎到。 “我说过,敢让我爱的人受伤就应该知道这要付出多少惨痛的后果!” 陆刭时一示意,他们就被黑衣人拖出去了。 我在旁边看着这个危险的男人,我……好像一瞬间就不认识他了。 或者说,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这个真的是陆刭时吗?他身上散发的狠劲,和眼睛里把生命当儿戏的冷漠。我好像真的不了解他。 陆刭时想过来抱住我,我下意识的后退,躲开了他的怀抱。 他有些愕然,“苏苏,你怎么了?”说完,他又想上前。 我又退了一步。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苏苏,”陆刭时从口袋掏出一枚戒指,“苏苏,我让你等我的,你怎么可以乱跑呢。” 然后他单膝跪地,身上的修罗气息已经被温暖取代,“苏苏,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本来陆刭时是打算在同学会上求婚的,可是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想这么草率的求婚,可他刚才在苏禾眼里看到了恐惧,所以他决定赶紧采取行动。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单纯。那双眸子安静的注视着我,里面温柔的水波即将将我吞噬。 这个男人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儒雅,那刚才那个是谁?那个身上充满了撒旦气息的人到底是谁?思绪有些混乱。 那刚刚的那个是谁? 我脑子好乱,这是我第一次知道陆刭时原来不止这么一面。我陪在他身边这么久,似乎从没有看过他的内心。 我只想离开这里,我应该静一静了。 陆刭时看着这个一直眉头紧皱的女孩,她静静地站着,似乎没打算采取任何的行动,陆刭时开始有些忐忑。苏禾是不是不打算接受自己了?还是说,他的求婚太仓促了?陆刭时此时脑海中有无数的想法出现。 想他这个什么场面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现在竟然无比的担心。 我没理陆刭时的求婚,转身想离开。“我们需要多一点时间去了解彼此,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了解过你,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给彼此多一点时间,好吗?” 他站起来,从背后反抱着我,“苏苏,你听我解释。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你了。”陆刭时想说刚才他只是太着急了,他就是看不得别人伤害苏禾。可是这样却反而吓到了苏禾。他是无心的。 “可是我不了解你。” 第三十六章 哄苏禾 我掰开了他的手,“陆刭时,我觉得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对方,今晚谢谢你帮我解围。”现在觉得心很乱,看着陆刭时之前的表现,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于是我提着裙摆,快步走出了酒店。 高跟鞋砸在地板上,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里显得格外的寂寞。 陆刭时安静的在后面看着,面前那抹高挑美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面前看不出波澜,但心里已经掀起了一股海啸,他的伪装太深,谁也看不透他眼里的难过。 他似乎真的吓到苏禾了。 唉,他无力的靠着墙,捂着脸,有些傲恼。 他低头看着紧紧握住的那枚精美的戒指,专为苏禾定制的戒指。上面的l love s 的字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张天看着走廊上那个靠在墙上帅气的狂魅男子,以往的不可一世,以往的王者风范现在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一个被爱情被恋人抛弃的少年,然后他轻轻尝了一下高脚杯里的红酒,很醇香,有有些淡淡的苦涩,这就是爱情。 张天细长的手指扶了一下金色的无框眼镜,镜片透出的精光似乎在告诉别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然后他嘴角冷笑道:陆刭时啊,原来你也并非那么长情,也并非那么坚不可摧。就现在看来陆刭时已经从前一段感情走了出来。 从酒店出来,我脑子一直乱糟糟的,心也有点浮躁,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天上越来越亮的月亮,我告诉自己深呼吸,保持头脑的清醒。 突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我的面前,摇下车窗,是一个戴着金边无框的男人,透过镜片射出打量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张天看着这个在月光下白的就像要融入这皎洁的月色之中的女人,她的美是那种超脱世俗的美,怪不得陆刭时会爱上她。 “有事吗?”我皱着眉头,他犀利的目光和薄凉的唇让我下意识的闪躲。 我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我!真的!很不喜欢! 我内心很抗拒,这种抗拒好像是看到危险生物靠近的那种排斥,那种恐惧。我决定离开。 “苏小姐不记得我了?我是张天。”他看着我,笑容有些单纯,又有些邪气。两者交织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笑似乎有一股媚术,吸引着我走向那片危险的地带。 张天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她长得真的很像梨儿,但又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灵气,这个让他又觉得不太像梨儿,他突然有股想去了解她的冲动。按照他刚才对陆刭时的表现,说明她并不喜欢陆刭时。人都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的,他也不例外。 我想起来了,在聚会上他说自己是陆刭时的玩伴,可是现在谁都一样,况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着危险与未知,我不能靠近他,并且我只想安静的待着。 刚好有一辆显示着空车的出租车过来,我赶紧招手。 上车的时候,听到张天略带笑意的话“苏小姐,我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的。” 张天想,这真是一个好玩的人,苏禾,苏禾。他嘴里玩味的吐出这个字。帅气的脸上写满了兴趣与危险。 似乎苏禾这两个字里面隐藏着什么奥秘。 我回到家,脱掉那双累赘的高跟鞋,累死了,我哀嚎到。怎么会有人觉得高跟鞋很美的,无法理解。 这时妈妈正在看电视,手机拿着一袋瓜子,被里面的剧情逗得哈哈大笑,瓜子有些不小心还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瞟了一眼,好像是最近挺火的一档相亲节目,就是那些台上坐着各色各样的美女嘉宾,然后对一位男嘉宾提问。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种节目只是用来提高收视率的。 毕竟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美女何必站到台上被一位钱没有,颜没有,还矮,穷的人挑选呢。 哎,我换了双舒适的家居鞋,把包包一甩,就想直接进房间,现在状态不好,不想让妈妈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苏”,我还没来得及回到房间,妈妈手里拿着切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来,尝尝,妈妈今天买的新鲜水果。” 嗯,我疲惫的拿起一块,尝了一下,很甜,很新鲜,不过没什么胃口。 “苏苏,”妈妈把水果盘放好,摸了摸我的脸,有些担心的问到“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怎么了?” 果然妈妈的观察力就是强。我想隐藏都隐藏不了。 “没有啊,没事。”我敷衍道,不想妈妈担心,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工作的事情?还是感情上的?”妈妈追问道,她自己怀胎十月的女儿,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都知道里面的含义。苏苏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都会放到脸上,所以啊,她是藏不住心事的。 我觉得好像瞒不住了,妈妈太了解我了,所以我索性就坦白了“妈,我今天好像发现我原本认识了好久的人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 妈妈把我拉到沙发坐下“苏苏,怎么说?你说,妈妈听着。” 我看着妈妈“妈,你说,人是不是有很多面的?陆……我朋友他今天做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很困惑”我本来想说陆刭时的,怕妈妈追问太多,所以就没有改成了我的朋友。 “傻瓜,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容易,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伪装。”妈妈很和蔼的说道“可是你们之所以成为朋友,就是他选择了信任你,肯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你” “所以苏苏啊,只要他们是真的为我们好,我们就不要对他们过于苛刻,人无完人,不是吗?再者说,如果他不能把他其他方面留给你,只能说,他对你还是有所保留,你们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妈妈的话一定程度点醒了我,对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自以为是,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况且那时候的陆刭时也是为了救我。 我这脑子,到底想的是什么?想明白以后,我有些懊悔。有时候就是太自以为是,潜意识觉得别人是怎么样的,就把他设定成什么样,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应该包容的去看待这个世界。 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开心。 么~ 我吻了妈妈一口,心中的不开心,郁闷的情绪和难以解开的缠结什么的瞬间消散,果然还是妈妈最懂我的心了,我笑到“妈妈谢谢你。” “傻瓜,明白就好。”妈妈一脸温柔,苏苏这孩子就是心比较大,什么都不计较,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妈妈心里感叹到。 “对了,你今晚没有跟小陆一起吗?”妈妈转移话题道。小陆那孩子对苏禾挺上心的,参加酒鬼会什么的,肯定也会陪着的。 她这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小陆对自家女儿的心意。可惜,苏苏这孩子脑回路比较长,一直好像没感觉到。 “没~没有啊。”我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才不能让妈妈胡思乱想,到时再追问,她可瞒不住了。 “苏苏,我觉得吧,小陆那个人挺好的,你都不知道,看到他,我就会常常想起你的爸爸。” 妈妈说完,好像陷入了回忆,脸上挂着小女生的甜蜜,确实小陆跟苏爸是有一些相似的的地方,特别是眉心。 “嗯,好吧。我要睡觉了。”说完我赶紧回到房间,要不要待会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了,聊起陆刭时,她可以聊到明天。 回到房间,我本来想给陆刭时打个电话来着,转念一想,算了,还是明天去公司的时候再亲自道歉吧。这样有礼貌一些,也能显出我的诚意。也不知道陆刭时现在在想什么。 有些地方,我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唉,女孩子是比较情绪化的,希望陆刭时可以理解,不要怪我。 好吧,先睡觉,明天再找他谈谈,然后我就爬进了我温暖的被窝。 晚安。 城市另一边的别墅。 沙发上坐着一个有些修长的腿,结实的胸膛的人,此时他领口微开,在灯光下,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可能是面前那瓶87年的红酒惹的祸,现在的他已经微微有一些醉意。 陆刭时有些难过,他今天的表现可能真的吓到苏禾了。可是那时候看到有人欺负苏禾,他就被愤怒蒙混了头脑。 他对自己说过,只要敢让苏禾受伤的人,都必须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陆刭时紧紧的握住酒杯,他没保护好梨儿,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他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陆刭时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另一面不小心就暴露了,苏禾从小就是在普通人家长大的,这种场面看到少,会受到惊吓是难免的。 哎,最怕她不肯接受自己,他应该提前挑个时间跟苏禾说清楚的,他的另一个身份。可是现在的他顾虑太多,也怕苏禾知道太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十七章 求助伯母 他只想苏禾可以安稳的过这一辈子。 不行,陆刭时总觉得苏禾会离他而去,他有些惶恐,看来自己唯有请伯母帮忙了。 陆刭时看着手上那枚戒指,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吃早餐,突然秘书小小给我来电。 “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叉子,抽了张纸巾擦嘴,慢慢说道。 “苏总,b市有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需要我们这边立马派个代表过去开会商量一下。”小小语气有些着急,毕竟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问题。她第一反应就是立马给苏总打电话,其实她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吵到苏总。可是权衡之下,还是先打电话吧,这个事情她自己做不了主。 我想了一下,要不要找张总去?不行,我否定了这个主张,张总市场开发做的好,可是危机公关处理他不在行,这样一想,好像能找到的人真的不多。 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这个生意是这两个月接的,如果做的好,后续还会有更多的单子。这个客户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抓住。然后我问小小,“要什么时候?我觉得亲自过去一趟” “苏总,我已经把开会要用的资料准备好了,开会时间是十一点,我提前去机场为您订机票吧。然后跟资料一起,等您到了直接交给你?” “好的。”我挂了电话,这就是我当初为何执意不要那些高学历的精英,偏偏选择要一个新手,小小比任何人都稳妥,心思缜密。有懂事很容易调教,她现在只是缺乏锻炼,假以时日,她肯定可以干出一番不错的事业。 我拿起包包,赶紧吃了几口早餐就准备出门。 “你慢点!”妈妈看着我吃的这么着急,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啦,我走啦。”我趁着穿鞋子的空隙跟妈妈说道“妈,我可能要两天以后才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放心去吧。”苏妈妈知道苏禾现在生意越来越大,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也会变少,所以现在的她强迫自己尽量去适应苏禾的节奏。 我赶到机场,小小已经办好了所有的程序,我只需要等待五分钟以后的登机。 小小把时间掌握的很好,看着她精致的装扮,我由衷的赞美道“小小,你做的很棒。” 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苏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这就是她喜欢苏总并且愿意为苏总努力的原因,苏总从来都不会颐指气使,而且待她们也好。 “苏总,我需要跟着去吗?”小小担心苏总处理不过来。 “没事,你回去吧。”我冲她挥挥手,“记得,先把那些资料整理好,我回来就可以马上签了。” “好的。”小小乖巧的回答,看着这个穿着黑色香奈儿西装,脚踏五厘米黑色高跟鞋的精练女子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她才走出机场。 我拉着行李箱进入候机室,看着人来人样往,我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昨晚睡觉之前我说回公司干什么来着? 这金鱼的脑袋,我捂住自己的脸,哀嚎到。 算了,不想了,先把工作处理好,把客户稳定住再说。 苏禾办公室 陆刭时一大早就来到苏禾的办公室,刚想进去。秘书看到高大帅气的陆刭时,毕恭毕敬地说道“陆总,苏总出差了。” 陆刭时一楞,怎么会这么巧,这苏禾不是躲着自己吧! 然后他俊脸一皱,这苏禾,不会正的应了他的猜想吧?逃跑了? 小小心想,看这个陆总,周围的气温突然下降,她有些害怕。该不会陆总不知道苏总出差了吧?该不会是苏总没有跟陆总说吧?这下了惨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个陆总很爱苏总,对她的爱都可以用宠爱形容了,这苏总竟然连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苏总是突然接到b市合作商的来电的,她原先也不知道。”秘书觉得要为苏总解释。要不然,这可能会得罪陆总啊。看他一脸的不高兴。这些祖宗她们可惹不起。 突然间的沉默,小小都被吓得出了冷汗,这陆总气场太强了,她怕陆总再待下去,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良久的沉默,正当小小以为陆刭时没听到,刚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 就看到陆刭时嘴巴轻启“嗯,我知道了,你干活吧。” 苏禾,你最好是出差了!如果被我知道你找借口躲我,那我就……陆刭时感觉很窒息,生气的扯了一下黑色的领带。 “好的。”看到陆刭时离开,小小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这陆刭时天生就有一股皇者气势,只要他往那一站,即使不说话,也能令他们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他对苏总就不会,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小小想到,如果这眼神是投向她的,她可能真的会晕过去。 “喂,伯母吗?我小陆。”陆刭时回到办公室,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苏禾是有意躲着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他决定从伯母那里入手。 “哎,小陆啊,怎么啦?”苏禾的妈妈温小暖说道,她正在市场选菜。 “没事,就是想越伯母喝一下茶,最近有一家新开的茶馆,还挺不错的。”陆刭时有些紧张。他在面对苏禾和苏禾的亲人时都会有些紧张。这可不是他的作风,或许只是因为他太在乎苏禾了,所以就担心苏妈妈会对他留下坏印象。 苏妈妈一听,放下了手上的那把葱,笑到“可以啊,我这个老人家什么都不爱,就爱喝茶听听小曲”苏妈妈又挑了西芹,“老板,就拿这个,不,就一斤……对,一斤就够了……那小陆,我们什么时候去?” 苏妈妈买了一些西芹和肉食就走出了菜市场,还是市场外的空气好。 “伯母,就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一般比较闲的。”陆刭时笑着说,更紧张了。 苏妈妈当然知道陆刭时的礼貌懂事,他这种大老板,肯定是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闲下来?所以苏妈妈很贴心的就说,“那就中午吧。我刚好中午就不用开火了”苏妈妈说完大笑道。 “好哒,伯母,我中午十二点左右去接您。”陆刭时松了一口气。感觉好像约到苏妈妈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一样,他自己可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事,唯独这次。 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可以的。”苏妈妈回答到。 挂了电话,苏妈妈有些困惑,这小陆突然找自己喝茶,不会是有什么事吧!难道是为了苏禾?是苏禾对他做了什么?不会是苏苏做错了什么事情吧? 苏妈妈一惊,转念一想,肯定不是,这小陆又不是什么小男生,小女生,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见家长呢。说不定啊,或许人家小陆就是纯粹爱找我这老妈子聊天呢。 苏妈妈自恋道。感觉自我良好,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回家了。 中午十二点,陆刭时跟苏妈妈到了文歌茶馆,文歌小茶馆以清朝传统木式建筑风格、极具文化气息的博物馆为大背景,这个茶馆根本不需要经营者花费过多的心思去营造,去设计,单单这个历史悠久的博物馆就足够吸引那些文人雅士到此品尝这杯雅茶的甘醇了。 陆刭时怕苏妈妈不习惯,特意选了一个包厢,楼下是可以听到那些戏子唱戏的。这个包厢视角很好,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下的人唱戏讲故事。 进到包厢,陆刭时就过去帮苏妈妈拉开了椅子“伯母,您坐” 苏妈妈眼睛一直看着楼下,正在边西厢记,这是苏妈妈最爱的一出戏。年轻的时候,苏爸爸就会带着苏妈妈去看,也算是她看到第一出戏,而正是因为这出戏,她开始喜欢上了苏爸爸。 “伯母,您喝茶”陆刭时体贴的为苏妈妈倒了一杯茶,可是苏妈妈看得出神,也没理陆刭时。 陆刭时看着入迷的苏妈妈,淡淡一笑,也不急,等她看完再慢慢说吧。 大概半个小时辛苦,戏完了,台上开始唱昆曲。 苏妈妈终于回过神,有些抱歉的说“小陆,不好意思啊,我一进来就被这戏给迷住了。”没办法,她就爱听曲。特别是这些戏比现在的什么都市剧好看多了。只是可惜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以前的戏了,能看的地方也越来越少。 “没事啊,我觉得挺好的,开心最重要。”陆刭时让服务员把已经冷的茶换成热的,再重新倒了一杯给苏妈妈说道“伯母,你喝喝看,这是他们这里最好的茶。” 苏妈妈端起来轻啜一口“嗯,尝起来茶香缥缈,沁人心脾。闻着茶味甘醇,令人回味无穷,是碧螺春吧?” 陆刭时有些惊讶,“看来伯母也是个识茶的人,这个确实是碧螺春,他们这里的招牌。” “年轻时跟苏禾她爸爸经常去喝。”苏妈妈会心一笑。接着道“小陆,你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听曲吧?” 陆刭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伯母真是个明白人,其实我找您是为了苏禾。” 第三十八章 求婚准备 “怎么说?你们闹矛盾啦?”现在轮到苏妈妈有些惊讶了。 “应该是吧,反正苏禾不肯理我,今天一大早就飞去了b市……” 苏妈妈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男生竟然为了感情的事情伤脑筋,看来他确实喜欢苏苏。然后她回想了一下,莫非昨晚苏苏说的那个朋友指的是小陆? “你说的是昨晚的事?”苏妈妈试探的问到,看着面前这个男生脸上就是写着为情所困四个大字。 “对啊,就是昨晚的事,然后苏苏就不理我了。”陆刭时愁容满面。 “其实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她昨晚也没仔细跟我说,要不你说说?我再给你出出意见”好吧,其实苏妈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这个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好奇八卦。苏妈妈想八卦八卦,希望陆刭时可以满足她那颗八卦的心。 能让这个帅气的小伙子这么烦恼,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陆刭时辞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详细的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当然他把蛇精脸那些扔到野狗营的换成了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今天早上就收到李警官的信息,说那些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陆刭时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也算杀一儆百,给那些敢伤害苏禾的人一个警告! 不过他有所保留,害怕苏妈妈也忌惮他。毕竟没有一个家庭的父母愿意让他的孩子嫁给一个有黑道背景的人,其他人他不在乎,但他在乎所有跟苏禾有亲密关系的人。 “哎呦!”苏妈妈激动的一拍腿。陆刭时眉头一皱,不会苏妈妈也接受不了吧? “这不就是现在流行的霸道总裁吗?虽然你不是什么总裁,但是啊,我这个老妈子少女心都爆棚了,这苏苏咋想的!”苏妈妈有些激动,喝了一口茶继续到“如果有人这样待我,我就嫁了。” 陆刭时好笑的看着苏妈妈,没想到苏妈妈这么潮,还看现在的网络小说。看来啊,这苏苏的妈妈跟别人就是不一样,思想比较开明,也容易谈。 “没事,我回去好好说说她,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事情还用纠结?”苏妈妈想起昨晚苏苏的表现,现在觉得有点想笑。她的傻女儿啊,这小陆为她挺身而出,她伤心啥? “小陆,你认真回答伯母。”苏妈妈想确定一件事,毕竟他都为苏禾做到这个份上了。 “伯母,您请讲。”看到苏妈妈突然被的一本正经,他有些担心,不会是想问他怎么处理那些欺负苏禾的人吧?那他应该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喜欢苏禾?”苏妈妈单枪直入,其实她看到出来,就是希望陆刭时自己从口中说出来她才安心。 陆刭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了“我昨晚向她求婚了。” “啥?”苏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快?咋没听苏苏提起过?”怪不得昨晚苏禾会被吓一跳。 这陆刭时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不过这样真的会吓跑一些人。 “小陆啊,你这有点草率啊,怪不得苏苏反应那么大。”苏妈妈似乎明白了什么。 “伯母,我是真的喜欢苏苏,我们在您住院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也有一年多了。陆刭时想到那一纸契约,除了那个,他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这?”苏妈妈脑子也蒙了,这进度有点超乎她的想象,她一直以为小陆还只是在追求苏苏。 “伯母,请你相信我,我可以给苏苏幸福的。”陆刭时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相信你,我也很喜欢你。”苏妈妈叹息道“不过,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你们自己做主,我这个老妈子啊,就不插足你们的事情啦” 苏妈妈是个明白人,这些感情的事啊,由她们自己做主。 “苏苏喜欢玫瑰,不吃香菜,不吃生蚝。爱吃红烧肉,不爱下厨……当然这些你肯定知道了。”苏妈妈顿了一下“但有一点,你应该不知道。她一直憧憬一个罗曼帝夫似的爱情。就是那种铺满鲜花,有红毯的那些……还有她不喜欢太多人,喜清净,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不要邀太多人”苏妈妈想起以前哄苏禾入睡的时候,她总要听一下这些爱情故事。 苏妈妈内心也是很喜欢陆刭时的,这个陆刭时一看就是可靠的人,也可以给苏苏一个美满的婚姻,所以她是很乐意助攻一把的。哈哈。 陆刭时感激的说道“谢谢伯母。”看来伯母也可以看出他对苏禾的用心。 “小陆,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的心是我见过最美好,最善良的,你可不要辜负她”苏妈妈嘱咐到。好像现在就把苏禾交到陆刭时手上了。 “伯母您放心,我此生定不会辜负苏苏。”陆刭时再三承诺。 送走了苏妈妈,陆刭时就立刻给苏禾的秘书打电话,确定了苏禾回来的时间。然后他打电话约木舒舒。 “喂,陆总您好。”舒舒正敷着面膜。 “舒舒,我想请你做一件事。”陆刭时平淡的语气,如往常一般。 “好,你说”木舒舒用手压着面膜,想把它弄服帖一点。 “你帮我去巴黎订一套婚纱,图纸我已经发你邮箱了。”陆刭时接着说“尽快,我希望可以这个星期赶出来。” “好”木舒舒不假思索的回答。然后就去登了邮箱! 等等!这不是苏禾的身高和三围!! 舒舒吓得把面膜扯下来,揉揉眼睛,她之前被苏禾选过衣服,苏禾三围很好,这个肯定不会错的。 好啊你,好你个苏禾,都要结婚了,竟然瞒着我。木舒舒有些生气。于是她想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 她拉到邮件底部,下面写着:瞒着苏禾。 哦,她明白了,陆刭时这是打算求婚呢,想给苏禾一个惊喜? 好吧。那她就不打电话给苏禾了,不过她越来越期待那天的到来了。 b市 今天赶过来开会,经过一天的会议,危机终于商讨出好的处理方法了。我也可以松了一口气。 然后躺在酒店看邮件,突然想起来,今天忘记什么了。忘记跟陆刭时道歉了! 好吧,不知道陆刭时现在是什么反应了。 其实她静下心来想了一下,陆刭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且人本来就有很多面,她不需要过于在乎。反正明天也可以回去了,回去再找他吧。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陆刭时真的对我很好,一直都很顾及我的感受。 我想自己有些被他感动了。 正当我还在走神的时候,妈妈来电话了。 “妈妈,还没睡吗?”我接起来问到。 “没有呢。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苏妈妈在电话那头温柔的说道。 怎么了,突然翻照片“妈,咋啦?”我问到。 “没有啊,就是睡不着嘛,感觉一眨眼你就从一个老是哭哭啼啼的假小子长到这般模样了,时间过得好快。”妈妈感慨到。 确实是啊,时间真的过得好快。想想小时候还顶着一头短发,和一大群小孩子踢足球。现在已经26岁了。 突然妈妈又说了,“苏苏啊,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想你了。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妈,我明天就回去啦。哦,我今天看到这边有很好吃的小吃,我明天带回去给你哈。” “好好好,就知道拿吃的贿赂妈妈”妈妈嗔怪到。 嘿嘿,我们都是可爱的吃货。 “好啦,不跟你说咯,妈妈准备睡觉啦。”温小暖还是觉得等苏禾回家以后再跟她说。 “妈妈,我爱你。晚安。”我么了一下。 苏禾家 苏妈妈挂了电话继续翻苏禾从小到大的照片,那些都是她看着苏苏慢慢长大的证据。不过却是从三岁开始才记录的。苏禾三岁以前的生命并没有苏妈妈,也没有苏爸爸。 一直以来都是她们两个相依为命,苏苏有一天总会嫁人,想想心里都有些闷。 唉,老苏,我们的女儿终于长大啦。 苏妈妈看着照片里的男人,虽已两鬓斑驳,可仍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有气质很英俊的男人。 他们初次见面,是苏爸遇到了上山下乡,被流放到苏妈妈所在的农村里进行劳动改造。在他们一起改造的时候,互相之间生出了爱慕之情。那时候他们白天一起去田里劳动,晚上苏爸爸就会带苏妈妈去看星星看月亮,给她讲自己在城里遇到的事,每次都会引来苏妈妈银铃般的笑声,以及温暖的笑靥。 就像山楂树之恋那般,可这般爱情就是昙花一现,苏爸在改造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结发妻子,还有一个男娃娃。之后,苏爸回去了,苏妈妈独自拉扯着苏禾长大。 很多人或许都会说,温小暖啊,你被骗咯,真傻。 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特别是有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陪伴她度过了这么多孤独的岁月时光。 苏苏,妈妈很感谢你陪伴我度过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可是也是时候告诉你的身世了。温小暖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第三十九章 机场求婚 第二天一早,把所以的事情都商讨好以后我订了机票,准备下午两点就可以回到a市。 昨晚答应过妈妈要跟她带好吃的,所以忙完工作以后我就踏上了寻找美食之路。 因为对b市不熟悉,所以我在出发之前特意百度了一下,发现聚美街有很多b市的特产,所以我开了导航过去。 聚美街很热闹,可能也是因为赶上了周末,这里人很多,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停车位了,所以我只能到离聚美街三公里以外的一个小区停车。 这个高档小区的面积非常大,停车位也有很多,可能出于利益考虑,他们的停车位对外开放。这个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方便的。 我顺利的找到了一个位置,停好了车。 突然一辆保时捷停在了我面前,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天。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困惑。 “嗨。”张天开心的打着招呼,刚才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很像苏禾,她今天穿了蕾丝的上衣,高腰的紧身裤,露出了又白又细的腿。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这正是张天喜欢的类型,简单。他不喜欢那些浓妆艳抹的女生,看上去就觉得很廉价。 “你好。”我礼貌又疏远的打着招呼,然后就准备离开。 他把车随便一停,旁边就有一位保安赶过来帮他停好车。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样我就更嫌弃了,连停车都不会自己停吗? “苏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张天有些惊讶“请问你来b市干什么呢?” “开会。”我简单明了的回答。 张天身上一直有一股我很不喜欢的东西,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过于犀利,好像随时都在打量你,随时都在审视你。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路可藏,这使我觉得害怕。 “那你现在准备去干什么呢?”他不理会我的冷漠和疏远,又跟上来问到。 “去聚美街”他问一句我答一句,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沟通。 但张天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冷淡,继续说道“苏小姐,我对那里熟,我可以带你去的。” “不用了。”我拒绝道。如果跟他一起逛,我会很尴尬,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其实张天很帅,可是他太精明,太容易看穿别人,我不喜欢与过于精明的人打交道。他可能适合成为生意伙伴,但不适合成为朋友。 “没事,我对这里很熟悉。”他又粘上来。其实他知道苏禾从一开始就疏离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接近她,苏禾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他不断向前,不管前方是悬崖还是荒漠,他都义无反顾。 自从那晚见了一面,他就很想了解这个女孩,接近她。 我看,他好像真的不打算走,我很无奈,“张先生,其实我们不熟,你没必要这样的,真的,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也刚好要去聚美街,下午就要回a市了,所以想给那些朋友带着小礼物。”张天真诚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是无法拒绝咯,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反正他是去定的了。 我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快步往前走,他1.85的大长腿一下就赶上我了,我有些郁闷。然后我觉得放慢脚步,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也走的很慢,反正不管快慢,他的步伐始终与我一致。我有些累了,索性由他去了。 “苏小姐,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他笑着问到。 我拿出了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可以啊,有生意可以联系我。” 张天看着那张名片,觉得苏禾真的太有趣了,别的女孩子都是追着赶着只为了要他的一张名片,她倒好,竟然给了他一张公司的名片。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苏禾,你只是个有趣的女子,怪不得陆刭时那样的人都会为你着迷。 “苏小姐,你真是有趣。”张天扶了一下眼镜,淡淡的笑了。 我不明所以。“对了张先生准备买什么呢?”我现在想的是,你买什么我就不买什么,这样刚好不用一起。 “我还没想好,苏小姐有好的介绍?”张天并不知道苏禾在打什么算盘,实际上他也没想过要买什么,因为他三年前就搬来了b市,对这里很熟悉。他也没什么需要带的,纯粹是为了可以待在苏禾身边久一些。 好吧,我的如意算盘又被打乱了,看来只能跟他一起逛了。 张天看着苏禾一脸的惆怅,看来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啊,并不是装的。幸好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融化她的心。“苏小姐,聚美街我一家甜点十分的好吃,待会吃完再逛?” 吃的?想想今天早上还没吃饭,现在都有些饿了。“可以啊”吃饱再说。 这家甜点叫西关甜点,里面的甜点很像广东地段的,精致,小巧。看上去就很有食欲。我天生就对这些好吃的没什么抵抗力。 张天看着面前的女孩的吃相,仿佛那个甜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他的食欲也被勾起了,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吃甜食。但这次他却想尝一下,他夹了一个流沙包,轻轻尝了一口。 我看着张天慢条斯理的吃着那个包子,觉得他的吃相好优雅啊,再看自己,狼吞虎咽的,哈哈,我有些不好意思。 “好吃吗?”我问张天,因为他好像吃的很少。 “挺好吃的。”他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我。然后他的手竟然伸过来了。我大惊。 “别担心,你嘴角粘了东西”张天看着苏禾,现在觉得她好可爱,一点都不做作。 好尴尬,我觉得赶紧吃完买东西回去了。我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张天买单以后,我出到门口胡乱买了一些东西就准备回去。 “苏小姐,你挑的好随便。”他双手插着口袋,眼里有点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没有啦,我觉得能进聚美街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所以我放心啦。” “好了,我准备回去了。后会有期”说完我就准备走了。 张天有点怅然若失,“苏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回头跟他摇摇手“不用啦,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张天看着苏禾回头,风扬起了她的秀发,她轻轻的把她别到耳后,那么的温婉美好。苏禾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刚到机场,“妈妈,我准备登机了。”是妈妈的电话,问我到哪了。 “那就好,苏禾,你告诉妈妈”妈妈顿了一下“你喜欢小陆吗?” 妈妈怎么这么严肃的问到。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妈妈,其实我确实对陆刭时有好感,但我觉得还不能说是爱。” 妈妈沉思了一下“那苏苏,你在b市多留一天,先不要回来。” “为什么?我的行程都订好啦。”我解释到,明天还有会要开。 “苏苏,小陆那孩子准备今天跟你求婚,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就先不要回来。他这个求婚准备的很盛大,只要你一下机场,陆刭时就已经等着你了。” 妈妈接着说“虽然我很喜欢小陆,但婚姻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挂了电话,坐在候机室发呆。 陆刭时这是要干什么!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他了吗?他怎么能这么执着?我很纠结,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一幕幕,陆刭时真的待我很好。如果按照这样下去,我应该会爱上他。可是怎么办?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想了很久,我觉得给陆刭时打个电话。 “喂,陆刭时。”我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准备了求婚,我对你也有好感,可是我并不想结婚这么快。”我冷静的说道。而且。陆刭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契约还有半年就到了。我只想这段时间我们都相安无事。好好过完。 “为什么?”我能感觉陆刭时心情瞬间低沉了。 “陆刭时,你一开始就是用契约把我绑在你身边,你应该想到我们之前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所以你明白吗?更何况我还没有从前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我承认陆刭时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起码他真的待我很好,时间久一些,或许我就会爱上他。 电话那头的陆刭时缓缓招手,他们都停了下来,原来他是在机场,这里正铺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瓣,还有工人正在铺红地毯。 陆刭时怔怔的看着工人刚搬进来的花车,上面缠满了苏禾喜欢的玫瑰。 “陆刭时,对不起。”我只能说抱歉。许久那边没有传来声音,突然有飞机的轰鸣声,难道陆刭时已经到机场了? “苏苏,没事。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陆刭时挂了电话,眼里盛满了落寞,正赶到机场的苏妈妈看到这样的小陆,她有些心疼。爱情里面就是这样,一方付出不一定就会得到另一方的回报。 陆刭时淡淡的说道“都撤了吧。”然后他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仓促了,苏禾刚从一段感情出来。他应该耐心一些,多给苏禾一些时间。或许只是他太爱苏禾了,想跟她组一个家。 第四十章 陷害 我冷静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回去的,回去找木舒舒出出意见。 于是我还是搭了两点多的班机回去,回到的时候打舒舒的电话没接。我觉得有些奇怪,她手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算了,我直接去找她吧。 我拉了行李箱就想直奔木舒舒的家,现在我急需一个人安慰,妈妈就算了,怕她老人家再多说什么,也怕她担心。 “去开平路22号”我拦了一辆车就报了木舒舒家的地址。 “好勒。”司机很有礼貌,“这位小姐,需要听歌吗?” “可以”也不知道是这个歌还是这几天过于奔波劳累,我在车上沉沉睡了过去。 司机看着后面沉沉睡去的苏禾“小姐?”他再三确认以后,发现这个女人真的沉沉睡过去了以后,他压低了鸭舌帽,拨了一个电话。 “她已经晕过去了吗?”一个女声。 “是的,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办?”司机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就拉到我们以前那个废弃的厂房吧,那里比较偏,几天之内都不会被人发现的。记住,要不留任何痕迹,要不然被陆刭时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女人恶毒的说道“记住,处理好以后,去林西路郊外的一个茅屋拿东西,你的护照,钱都在里面,今晚就走,以后都不要再回来。明白?!” 男人立马回答道“小姐,我办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的。”男人想到,也不出去打探打探,他马三向来以心狠手辣出名,这道上就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为很多人卖过命,为他们杀人。 警察都知道跟他有关系,可都找不到把柄,他真的可以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如果不是家里那个臭婆娘阻碍他,他也不会气急败坏把她打死,还让邻居看到了。 弄得他现在要逃窜到国外!这臭婆娘,多管闲事,女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个睡得很死的女人。 挂了电话,女人冷笑道“苏禾,谁让你跟我作对的!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她今天听说陆刭时想在机场跟苏禾那臭婊子求婚!她一直以为陆刭时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没想到他竟然动了真感情!一个区区的苏禾,她凭什么跟她抢男人? 她跟陆刭时认识有十几年了,她苏禾呢,才一年多,肯定是她使用了什么媚术迷惑了陆刭时,她一定要叫醒陆刭时,她不能让他在陷进去了! 苏禾,你下地狱吧! 苏禾家 苏妈妈看着桌上的菜都快凉了,再看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苏不是两点多就到了吗?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的? 苏妈妈觉得很奇怪,莫非苏苏没回来?不可能啊,她登机的时候还给她发了信息呢,让她做红烧肉和清蒸鱼的。可能是误机了,再等等吧。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感觉车很颠簸,不对啊,天都黑了?木舒舒家不是很近的吗?怎么会开到天黑。 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我不会遇到了黑司机吧。此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看的一则新闻,新闻上有一个女大学生去外地上学,在机场打个一个滴滴,然后人就不见踪影了,几天以后被发现的时候,是被一个砍柴人发现的,那时候那个女大学生身体都开始腐烂了。后续报道说的是女大学生遇到了黑司机,被奸杀了。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个司机。 我越想越慌,不行,苏禾你要安静下来,现在不能醒,要装睡,等下车的时候找机会逃脱! 司机不时的会回过头来看苏禾是否醒了,他很警惕。 苏禾家 苏妈妈又等了一个小时,这苏苏怎么还没回来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慌乱了。于是她拨通了苏禾的电话。 我的手机调了静音,我看了一下,是妈妈! 我该怎么告诉她?不行,妈妈太冲动了,如果我现在按下接听键,以妈妈那大嗓门,他肯定会发现的。所以我不能接! 苏妈妈打了好几个,苏禾都没接,她内心更加不安了。苏禾以前除非是手机没电了,要不然都会接她的电话。 莫非!苏苏发生了什么事?她心急如焚,怎么办?急得她在房间走来走去。苏苏,你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不行,我得赶紧给小陆打个电话,“喂,伯母。”苏妈妈一听到那边传来了陆刭时熟悉的声音,她就着急起来了。 “喂,小陆啊,苏苏还没回来,我打她手机她没接,她以前都不会这样的。”苏妈妈很着急。陆刭时一听,把手中的资料放下。 “伯母,苏苏会不会还留在b市?”以苏禾的性格,很可能会选择逃避几天再回来。所以他觉得有这个可能。 苏妈妈一听陆刭时这样说,她更着急了“小陆,不是啊!苏苏回来了。她还让我给她做红烧肉呢,她真的回来了……”苏妈妈语言开始混乱了。 陆刭时赶紧安慰到“苏妈妈,你放心,我立马去查,你别着急。”陆刭时心里也有点慌了,苏禾不会是出事了吧? “小陆,你听苏妈妈一句,我现在的心啊很乱,很不安。你相信我,我女儿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们是母女,有感应的,你帮帮我。”苏妈妈那个着急啊,都快急出眼泪了。 陆刭时一听也有些担心了,“伯母,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 她先给木舒舒打了电话,木舒舒没有接。 然后他打给了他的手下“刘同,现在立刻去机场帮我调查今天苏禾有没有登机,给你十分钟联系。” 刘同应了以后,马上着手去办了。然后他准备去木舒舒家看看,他开的飞快,本来半小时的路程,他十分钟就到了。 木舒舒家的灯是开着的。 “叩叩叩”陆刭时用力的敲着门。 木舒舒出来开了门,一看是陆刭时有些吃惊,她裹紧了睡衣“怎么了?” “舒舒,今天苏禾有没有来找你?”说着陆刭时就想往里面走。 “没有啊,”木舒舒看到陆刭时这么着急的模样,莫非是苏禾出事了,她赶紧问到“是不是苏禾出事了?” 这时她赶紧拿出了手机,一看,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陆刭时,一个是苏禾! “苏禾两点多给我打过电话!”木舒舒大惊,都怪她只顾着缠绵,手机调了静音。 这时屋子里有人出来了“怎么了?”一个清冷的男生。 陆刭时一看,是李斯。可是他没心情跟他聊了,然后他直接下了楼。这时刘同来电话了“陆爷,苏小姐确实回到了a市,据监控显示,她乘坐了一辆1578的出租车离开了。” 陆刭时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赶紧查一下车牌,电话不要挂!” 一分钟以后“陆爷,这辆车的车牌是伪造的。并不存在!” 什么?!这么说,苏禾真的遇到危险了。陆刭时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谁!竟然敢对他的女人下手?现在该怎么办?他静下心来,突然想起,他之前在苏禾的手机上装了gps!怎么刚才没想到。 于是他赶紧查苏禾的手机,这才发现gps 已经被苏禾卸掉了! 我发现司机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开门下来把我拉下车的时候,我趁着他开门的空隙,赶紧从另一边开门,逃了出去! 他发现我逃跑以后,大骂到“臭婊子,死到临头还想跑!” 我跑下车以后赶紧随便打了电话,是陆刭时!“救命!”我还没喊完就被那个男人拽住了头发,手机被他一甩,摔到了地上,碎屏了! “臭婊子”说着,那个男人打了我一巴掌,我摔到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拿出了麻绳,把我捆住了,我很绝望,“大哥,你是不是要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大哥冷笑道“哼,你有多少钱?你知不知道雇我的人富可敌国。你一个小小的打工的,还敢跟我说钱!不自量力!” 电话的另一边,陆刭时刚才只听到苏禾着急的喊了救命,然后就没声音了。这么看来,苏禾真的遇到危险了! “喂,李警官,有绑架案,你立即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最后出现的准确位置。”陆刭时报了苏禾的电话。 “对,我要马上知道位置!现在!”陆刭时狠狠的说道“查不到,你们都给我滚蛋!” 李警官大惊,这陆刭时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还没有人敢惹陆刭时,所以即使他在家里,他也赶紧打电话去处理这个事情,不到一会,就查到了,是a市郊外的一个废工厂! 哼,陆刭时立马加速,不管你是谁,你最好保证苏禾是安全的!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候的陆刭时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他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了!那股狠劲似乎可以把人给撕碎! 工厂 我被他绑的动弹不得,我看着他在我周边疯狂的洒汽油,脸上的表情很疯狂,很癫狂,就像一个变态一样,最后一桶,他往我身上倒。 第四十一章 失声 天啊,我苏禾这一辈子怎么这么倒霉,什么都遇到了,现在还派了一个变态杀人犯来折磨我,看来我的小命真的命不久矣。 “咳咳~咳~咳~”我被汽油的味道呛得不得的咳嗽,这味道太难闻了。我感觉自己的喉咙正在被火烧,很痛,肯定是这汽油的味道导致的。 突然他点着了火把,邪恶的一笑“小姑娘,再见了。你记住,不要回来找我,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我内心很无助,难道我真的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妈妈,对不起,苏禾不孝”我大哭道。 嘿嘿,冲我笑,他走到门口,准备把火把扔进来,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一扣,他应声倒地。火把掉到了地上,熄灭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黑衣男人狠狠的揍了。他鬼哭狼嚎起来,到底是谁!谁通风报信了!他在晕倒之前心里还带着疑问。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原来是陆刭时! 我的眼泪夺框而出,看着面前这个充满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我只想赶紧投入他的怀抱,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命丧黄泉的时候,他就这样出现了,把我从黄泉路上截了回来。 陆刭时看到那个变态男晕倒了,他赶紧跑进来。“苏苏,你没事吧?”我看到他衣衫凌乱,眼睛通红,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见了一只。 陆刭时害怕把车开到这里会引起变态男的警惕,而且为了抄近路,所以他在三公里外就停了,走山路。他用尽全力跑过来,一路上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一定不能让苏禾有事!一定不能!要不然他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当他看到变态男就要把火把扔进去的时候,他大惊!心跳都停止了!幸好把火把夺了过来! 陆刭时正在帮我接麻绳,“苏苏,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他安慰着我, 我真的好想哭,陆刭时为什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个傻瓜,丢着这么好的人不管,去为渣男伤心,陆刭时,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跟陆刭时说谢谢,可是我发现我竟然发不了声!我怎么说不出话了! 突然,变态男狰狞的脸向我们靠近,陆刭时还在帮我解麻绳,我瞪大眼睛挣扎着想提醒陆刭时注意!可是我竟然发不出声! 我内心从来没有这么绝望! 突然变态男的刀刺向了陆刭时! 陆刭时闷哼了一声,我听到了刀穿透胸膛的声音。 陆刭时拼尽全力把变态男打倒在地,然后抢过了他的刀直直刺进了他的心脏,准确,一刀致命。 我挣脱麻绳,陆刭时捂着流血的地方跪在地上,冷汗从他高挺的鼻子一滴一滴的留到地上,手掌也很快被鲜血染红,我哭着扶住他,怎么办?我想打电话,可是陆刭时身上没带手机,可能放在车上了,怎么办? 我好无助,陆刭时虚弱的对我笑着,想安慰我“傻瓜,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听完我有又大哭起来。 不行,按这样子流血,陆刭时肯定会死掉的。我扶着他走出了工厂,可是我们身高差距太大,扛着他真的很吃力,我咬着牙扶着陆刭时走向变态男的那辆车,好不容易把他放进了后排,他已经晕倒了,脸色苍白的可怕。 我祈祷到“陆刭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老天爷,你不要这么残忍! 我想开车,突然发现我并没有钥匙,我赶紧回去,变态男的身体已经冰冷了,他盯着眼睛,好像死不瞑目,我很害怕,可是救人要紧,我赶紧去搜索他的身体,翻到了一部手机和一串钥匙。 我拿了就跑出去了,这里太可怕,我不想待太久,而且陆刭时也等不了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陆刭时送到了医院,我然后瘫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陆刭时,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突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说道“小姐,病人缺血太多,可是我们血库血量不足,请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是o型血的?让他们赶紧过来!” o型血?我就是,我想说,可是发不出声,我点了点头,嘴型说:我! 医生看到了我的嘴型,知道我合适,“那就事不宜迟了,赶紧的。” 于是我被护士换上了手术服,清理了一下送上手术台,我看不到陆刭时的脸,她们用布隔开了,我只能看到红色的血液透过管子流过另一边,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是o型血。 陆刭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我双手握在一起,默默祈祷道。以前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现在我多希望有神灵,多希望他们可以显灵。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在绝境的人会有信仰,因为信仰可以使他们有寄托,可以让他们勇敢的面对一切。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可以强大到抵挡一切的困难,有时候却脆弱到轻轻一碰就破碎一地。 陆刭时,你不要有事。我不知道念这句念了多久,直到困意来袭,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陆刭时。这时,妈妈正坐在我的床头,沙发上坐着木舒舒。 我想问她们的关于陆刭时的事情,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发不了声了。 妈妈看到我醒了,关切的问到“苏苏,你没事吧?” 我……我想回答,可是发不出声音。妈妈有点着急,“苏苏,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好着急,用手比划着。 妈妈赶紧将叫医生进来看,医生检查完以后,说“苏小姐的声带有些破损” 妈妈抓住医生的手,“那我家苏苏什么时候才可以说话啊?”我看着妈妈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内心很痛。妈妈都一把年纪了还让她操这样的心,我的心真的很过意不去。 “这个要看苏小姐的恢复能力了,有些人一个星期就好了,有些人可能会就这样哑一辈子。”这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医生,似乎还不懂的安抚病人情绪这一做法,直接实话实说。 妈妈听完,哇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出声,妈妈的脆弱就这样暴露在我面前,我好难过。 我看着舒舒,示意她帮我照顾一下妈妈的情绪,她秒懂,上前扶住苏妈妈“阿姨,你不要这么伤心,苏禾看着会更难受的。” 苏妈妈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苏苏啊,没事,你很快就可以好的。”妈妈擦了一下眼泪继续到“没事的,以后妈妈照顾你。” 我既感动又觉得好笑,妈妈呀,我是失声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了。 我拿过床头的纸和笔写道“妈妈,我又不是残疾了,你别伤心,哭多了就不好看了。”妈妈看到,嗔怪道“你这孩子。” 我又在纸上写上“舒舒,陆刭时怎么样了?” 舒舒帮我拨开额前散落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没事,多亏你及时给他输血,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听到木舒舒说完,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我又写道“舒舒,麻烦你帮我把我妈妈送回去,昨晚太辛苦你们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你好好休息。”木舒舒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我担心妈妈,我不想妈妈看着这样的我,可是妈妈不肯走“苏苏,妈妈不累,我就守在这里照顾你就好。” 看着妈妈憔悴的脸,我很内疚,我想了一下,写道“妈妈,我想吃红烧肉,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给我带红烧肉过来,好吗?” 妈妈看着笑了,这孩子,什么时候都想着吃,“好好好,妈妈就回去给你做。” 木舒舒在旁边看着,这对母女真的很爱彼此,她和姐姐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爱。 苏禾真的很幸福。 我冲舒舒眨了眨眼,她继续跟妈妈说“阿姨,我们先回去啦。迟些再来看苏禾。” 然后妈妈依依不舍的走了,看着她已经有些佝偻的背,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老是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妈妈,对不起。 等她们都走了以后,我想去看看陆刭时。他昨晚苍白的脸还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问了医生陆刭时的病房。 我进去的时候,陆依依正坐在旁边,陆刭时还没有醒。 陆依依一看到我就把我拉了出去,怒气冲冲“苏禾,为什么你总是惹祸!”她甩开了我的手“你为什么要缠着陆刭时?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让他受了多少苦?” “你怎么不说话!”陆依依被我的沉默不言激怒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又用手推了我一下。“你不要来这里,我们陆家!不欢迎你!”她特意强调了我们陆家。 我很难过,我不知道为了我,陆刭时会受那么重的伤,可是我现在想弥补他也不行吗?我哀求的看着陆依依,想进去看看陆刭时。 她直接下逐客令“你走吧,我哥需要休息。” 我透过玻璃看着陆刭时,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眉头紧皱,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第四十二章 明白自己的心 我好想为他抹平他的伤痛,驱赶他的烦恼。 自从昨晚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不只是对陆刭时有好感而已,我是已经爱上他了。只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忘不了他逼我签契约,我也一直拿这个当借口。 我真的好傻。陆刭时,你醒醒。醒过来看我一眼。 陆依依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心中厌恶至极,为什么她的计划会失败!那个男人不是很厉害的吗?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被警察抓住,最好可以守口如瓶! 她还不知道,那个变态男已经死了。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眼神空洞的看着花白的天花板,突然我摸到了口袋,有硬硬的东西烙的我生疼,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老式的手机。我打开,翻了翻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我仔细回忆,昨晚变态男说的富可敌国的人莫非就是他,这个号码的人? 不行,我要查,弄清楚到底是谁跟我有如此大的仇恨,竟然狠到要夺我性命。 病房另一边,陆依依觉得有些慌,这个变态男这么还不联系自己?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突然她一看电视。上面显示了昨晚郊外的废工厂里面发现了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初步判断是他杀,具体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然后就是警察搜查尸体的身体,希望找到一些线索。陆依依大惊,天啊,他已经死了?!如果按照这样查下去,她陆依依很快就会被挖出来,不行,她不能被抓。 所以她急急忙忙跑回家,想找陆觅恒帮忙。毕竟陆觅恒在a市可以只手遮天。 我在病房觉得很无聊,还是想偷偷去看看陆刭时,想知道他的情况。我过去的时候,猫着腰偷偷打量,发现只有陆刭时,陆依依不在。我松了一口气。很怕陆依依再责备我,毕竟是她的哥哥,她有权利骂我。 我坐到陆刭时旁边,他脸上还是苍白没有任何血色,就像一张白纸。我有些难过,用手慢慢的抚摸着他脸。陆刭时,你要赶紧醒过来,我心里一直喊着。 他的唇紧紧抿在一起,眉头紧紧锁着,他应该还被困在昨晚的噩梦中吧,我用指腹轻轻的揉着他的眉心,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希望他可以早日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些乏,手紧紧的握着陆刭时的手,睡了过去。 陆刭时的做了一个梦,梦中,苏禾离他而去,他想紧紧抓住,可是苏禾越有越远,他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不要带走她,可是上天没有理他……他很绝望。 突然他的眼睛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幸好一切只是梦。 他扫视着周围,突然就看到了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苏禾,看着她甜美的侧颜,他不忍心打扰,用没有被握的那只手揉了揉苏禾的头发,苏禾,你还在,真好。 昨晚的事情他不想再重来一次,这次他一定要查清楚,这次那个人没有得逞,下次他肯定还会再次迫害苏禾。 想伤害苏禾,他陆刭时,绝对不允许! 他一定会彻查清楚的。苏禾,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陆刭时说完,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苏禾的脸颊,仿佛吻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我感觉脸颊有些痒痒的,然后就醒了。 我睁开眼,面前这个眼角含笑,脸色虽苍白却依旧帅气的是……陆刭时!我彻底苏醒了。 我啊啊到,本来想说:陆刭时你怎么醒了。可是悲惨的发现,我说不出话。我还没适应过来自己说不了话。 陆刭时皱了皱眉头,他观察到苏禾好像想说话,可是好像说不出来? “苏苏,你怎么了”可能是睡太久了,陆刭时的声音很沙哑,不过却很性感。 我在房间寻找本子,把来龙去脉都写在上面。然后递给陆刭时。 他看了,眉心皱的更紧了,他把手伸到我的喉咙,我有些愕然。 他慢慢说道“没事,苏苏我以后就做你的嘴巴。”感受到来自他指腹的温度,还有他眼睛的柔情似水,我差点又哭了出来。 我苏禾何德何能竟可以得到陆刭时如此的宠爱。 陆刭时看着苏禾,内心很心痛,她竟然不能说话了!那些畜生,他一定不会饶过他们!他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然无法排解他的心头之恨。 我张开了怀抱,抱住了陆刭时,现在的我,最想跟他说一声,谢谢你,我爱你。 陆刭时,你知道吗?我明白自己的心了。 我是爱你的。 这是我苏醒以来最想说的一句话。我想我一定要好好治疗,然后把这句话细细与他诉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 “苏苏,咳咳~”是妈妈的声音。 我赶紧放开陆刭时,有些尴尬。 妈妈解释到“我在房间等了你好久,可是还是没有看到你,所以我想,你应该在小陆这里,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陆刭时替我解释到“伯母,苏苏是担心我的病情,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我感激的看着他。他跟我说唇语:我说过要做你的嘴的。 这陆刭时,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情话,不经意就会拨动我的心弦。 妈妈说“苏苏,原谅妈妈没有给你做红烧肉,我回去细细想了一下,你现在需要调养,不能吃太油腻的,所以等你好了再做给你吃哈。”妈妈把手里的保温瓶递了过来“这是我为你们两个煮的白粥,熬了三四个小时,很绵软了,你们喝些。” 然后妈妈拿出了两个碗,为我们乘出来。我把陆刭时的病床摇起来些,那会方便陆刭时喝粥,他现在有一只手动不了,我想给陆刭时喂。 妈妈很善解人意,想给这对年轻人留下一些空间,她站起身来说“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我想跟妈妈说注意安全。 陆刭时帮我说了“伯母,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用,我自己来,你们吃完好好休息哈。”然后她就出门了。陆刭时接着说“那伯母注意安全。” 我想感激陆刭时,他笑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傻瓜,不用谢,那些也是我想说的。” 为了感激他,我决定好好喂他,我怕太烫,吹了好几次才递给他。 陆刭时笑着看面前这个女人,她小小的嘴轻轻的呼着气,心里有些暖意流过。 喂完他我就让他好好睡,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我想去看他,看到陆依依在为陆刭时削苹果。我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陆刭时看到了我“苏苏,你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我进去以后,看到陆依依一直朝我翻白眼,不过陆刭时没看到。然后陆刭时对陆依依说“依依,你回去休息吧,不是还要上班吗?这里有苏苏就行了。” “哥,我……”陆依依不肯,想留下来。 “乖,回去吧,下午不是还要开会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陆刭时安慰到。 陆依依不情愿的拿起包,走到我身边还不忘停下来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心虚。等到陆依依走后,我拿笔写道“你这样不是很好吧,她特意一大早跑过来照顾你。” 陆刭时看完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我怎么会让别人占用属于我们两个的幸福时光呢,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我脸又红了,这陆刭时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不过经历了那晚的噩梦以后,我很赞成陆刭时的观点,我们晚好好把握属于自己的时间,跟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 陆刭时又说道“苏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国庆留给我吗?这次病了没法上班,你就不要去了。我们提前过国庆。” 好啊。去哪?我写到,并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们去马尔代夫吧?”陆刭时期待的说道。“那里是新婚夫妻必去的。本来我计划好求……”陆刭时本来想说求婚以后再一起去的,可是苏禾没接受。 我知道陆刭时想说的是什么,思索良久以后,我在纸上写到:陆刭时,我们结婚吧。 陆刭时看了,很久没我反应过来,“苏苏,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兴奋的一把抱住我,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伤口好像裂了,我心疼的写到:傻瓜,注意一下啦。伤口又流血了。 陆刭时并不在乎,依旧抱着我,“苏苏,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本来也想写我爱你的,可是我说过要亲口跟陆刭时说的。 陆刭时看到苏禾久久没有反应,心里冷静下来。 苏禾突然说要跟自己结婚,是不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她只是想报答自己?如果是这样,他不想苏禾委屈自己。他更想要的是苏禾真的爱他,然后他们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苏苏,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因为感激我而以身相许,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的身,你明白吗?”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经过了那晚,我明白了要听从自己的内心,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把时间留给我爱的人。我在纸上郑重的写道。 第四十三章 颠倒黑白 陆刭时看到苏禾很郑重的写到,他的内心说不出的滋味。 莫非苏禾真的喜欢上自己了?他一直不敢确定,因为他习惯了付出,并没有想过需要苏禾的回应,现在她突然这么说,他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梦中一般,很不真实。 我看着盯着纸条发呆的陆刭时,摸不清他内心的想法,但是看到他胸口的白布已经有丝丝血迹溢出来,我赶紧按了床头的紧急按钮。 “苏苏,谢谢你。”陆刭时突然又抱住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我帮他按紧急按钮而道谢还是因为我回应了他的感情。 陆刭时狠狠的抱住苏禾,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鼻子嗅着苏禾发尾淡淡的香味,苏苏,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在一起了。 陆宅 这是一栋充满了古色古香的老宅,风格类似于清代建筑。 屋子里,一个年若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仔细一看,浓厚的眉毛,像鹰一般犀利的眼睛,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以及斑白的头发,可是这些依然遮掩不住年轻时的帅气,他一身得体的家居服,身材很好,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像其他中年男人一样大腹便便。 现在他脸上因为怒气而涨红了脸,微眯的双眼有一些泛红,双手正紧紧握住拐杖,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中年男人此刻正在隐忍着什么。 突然,这个男人爆发了!“你这个不孝女!”陆觅恒狠狠把陆依依一甩,陆依依哭得梨花带雨,坐在地上哭泣,大叫到“爸爸,我只是不服气!你知道吗?我多恨那个苏禾,恨不得她去死。” 陆觅恒听到,拿起旁边的藤条,就想往陆依依身上甩下去“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犯罪?” “爸~”陆依依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生气,她其实一直都很害怕这个父亲,因为他总是不言苟笑,对他们也很严肃。或许天下的父亲都一样的吧,严厉苛刻。可是陆依依没办法,如果不跟父亲坦白,她可能就要进监狱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道上对他的评论不是很高的吗? 一群废物!陆依依在心里咒骂到。 陆依依的咒骂还没完,藤条就落到了身上,“啊~”陆觅恒真的打了陆依依,陆依依嚎啕大哭,“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陆依依求饶到,可是陆觅恒并没有住手,他一直以为依依只是任性一点,最多就是娇纵一点,没想到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这可是杀人犯罪的事情啊!如果传出来,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陆觅恒就是一个很注重面子的人,在他的观点,人活着如果没有面子,那还不如死掉!而且他这身份地位,可丢不起这脸! 想着,他拿起藤条,又想打下去。 “阿恒,你住手啊,你是想把依依打死吗?”站在旁边的陆妈妈一把上前抓住了陆觅恒的手,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依依可是她的心头肉啊,打在依依身上痛在她的心上,她哀求道“我们家依依也只是一时被蒙了心智,你不要打她。” 陆觅恒哪里肯听,还是执意要打,陆依依的妈妈李静看陆觅恒不听,一把挡在陆依依面前“依依会变成这样也有我的错,你连我也一起打吧!”然后一副准备接受藤条的样子。她只能赌一把了,她心里是认定陆觅恒是不会打她的,夫妻几十年,她最清楚陆觅恒的性子。 陆依依从地上爬起来,扯住李静的裙角“妈妈,你别这样,女儿知错了。”陆依依哭的妆都花了,早上刚做好的头发凌乱不堪,她只是以为父亲会生气说她两句,没想到父亲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她现在内心很懊悔,也很狠。 苏禾!你怎么不去死!都是因为你,我才要受如此的皮肉之苦,还要连累我爱的妈妈!苏禾!我陆依依从此与你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了! 陆觅恒看着李静如此护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把藤条往旁边一扔,脸上青筋暴露,显示了他忍耐的极限,“静儿,依依会变成这样,全怪你的过度放纵!” 说完,陆觅恒一甩袖子,很生气的上楼。 他打是打了,可是该做的还是需要做的,他拨通了警察局局长的电话…… “老刘啊,是我。”陆觅恒说道。 刘局一看到是陆觅恒的电话,有些震惊。“您好,陆先生。”刘局毕恭毕敬的回答。他们一向敬畏陆家,这个在a市只手遮天的家族。 “老刘,今天看到一则废工厂凶杀案的,请问有什么线索了吗?”陆觅恒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刘局一听,有些奇怪,这个陆家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事情了?照理说,这个事情是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应该不会引起这些富贵人家的关注啊。 “是的,现在还在调查中。”刘局猜不透陆觅恒的想法,所以只有直接说。 还没结果,可是按照这个趋势,应该不超过两天就可以得到结果了,刘局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而且行凶者的后台肯定很硬。 陆觅恒一听,心里稍稍安定了。“老刘,听说你下个月就退休啦,先恭喜了。都快退休的人了,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处理太多事情。”陆觅恒想提醒刘局,他下个月就可以安心的退休拿退休金了,所以这些事最好不要理。 刘局是个明白人,他听完大概就猜出了陆觅恒的意思,这么看来,这件事情肯定与陆家有关系,他最明智的选择是撒手不管,要不然他下个月可能就不能顺利退休了。所以他沉思了一下,就回答道“陆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我已经找到那个行凶者了,你们直接定案吧。”陆觅恒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只要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可以了。 刘局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一个就快退休的人,实在惹不起这些人,而且显然陆觅恒已经找到完美的方案,这样一来,这个案子也就可以结了。“那陆先生,一切就按你说的吧。” 刘局跟陆觅恒一直保持着不亲也不疏的关系,跟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在一起,会很难开展工作,可是陆觅恒曾经在他竞选局长的位置帮了不少忙,这次就算他还陆觅恒一个人情了。 医院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过于刺鼻,我走到窗边,伸手开了一个小口,外面刚下过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紧绷的心一下午就舒畅了不少。 我回过头,看着他俊美异常的脸,有些出神,因为过于用力,伤口出血过多,医生给他换了纱布,他就熟睡过去了。 他睡熟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孩子,一个安静的大男孩。 其实我想不明白,为何最近会接二连三的遇到不好的事情。而且很明显,这些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莫非是我最近得罪了某些人?可是细细想来,接触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可能有时候会抢了竞争对手的项目,可一个项目也不至于会引起杀身之祸吧? 我越想越困惑。 “滴” 手机来信息了,我右滑,一条新闻显示在手机上,讲的是前几天的凶杀案已经定案,原因是黑帮仇杀?! 黑帮仇杀? 我看着这四个字,一股冷意从脚透过四肢百骸,直通我的脑门。 看来,那个变态男死前说的没错,我被某些有权有势的人盯上了。 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越想越头痛,内心阵阵不安。我想打电话给木舒舒,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无法说话,所以我就发了信息约她来医院。 我:舒舒。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想跟你说。 舒舒:有啊,我现在过去,等我十分钟。 木舒舒好像对我一直都很有空,这就是朋友,当你对一个你在乎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有多忙,你都会抽出时间。 我帮陆刭时盖好了被子,吻了一下他苍白的嘴唇,心里满满的内疚。 不行,我一定要查出来!我暗暗下定决心。 木舒舒很快就到了,她找个医院外面的一个走廊,我们都一样,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我拿了本子和一支笔,看来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包包里都需要有笔记本和笔了。 木舒舒一坐下来就问“你好些了吗?”脸上带有隐隐的担心。 我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写道:放心啦,就是还不能说话。然后我递给她一个手机,写道:舒舒,你帮我查一下里面的号码。 舒舒好像立马就明白了“莫非你这次的事情跟这个号码的主人有关?” 我凝重的点点头,我现在就是这么猜测的,因为这个是那个变态男唯一留下的线索。我知道这个号码可能根本查不出主人,毕竟一个有钱人家想拿一张没有实名认证的电话卡是轻而易举的,而且他们还能让公安局的人立马定案。 木舒舒若有所思,她能明白现在苏禾的处境,可是苏禾性子好,与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惹到这些麻烦呢?莫非! 木舒舒眼睛突然放大,莫非是跟陆刭时有关?! 第四十四章 订婚 木舒舒心里一紧,决定马上去调查。 “苏苏,我会好好去调查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抱着她,点点头。 然后我就回病房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有一只黑色的手一直拉拽着我,我使劲踢开他,可是我摆脱不了,他的手用力地拉住我,我感觉手上越来越没力气,就在我即将松手跟他一起坠入深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脸出现了,他一身雪白,风吹起了他墨色的头发,露出了温柔的眼眸。 他抱着我,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心安…… 第二天,我感觉有暖暖的阳光落在我身上,可过了一会就没了。 这样的一明一暗,我彻底醒了,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了陆刭时温暖的笑。 他说“怎么醒这么快?我想拉上窗帘让你睡久一些的。” 我拿过本子:昨晚梦到你了。 “傻瓜。”陆刭时眸色变得深邃起来,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苏禾终于放下戒备,开始接受他了吗?现在他已经可以进入她的生活,甚至可以进入她的梦中了。 “苏苏,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刭时决定带苏禾回家,陆觅恒虽然不喜欢陆家的人,可是奶奶却是对他最好的,他想带苏禾去给她看看。 我看着他暖暖的笑意“去哪?”我好奇的写道。 陆刭时看着眼前垂眸写字,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看上去无比的可爱。陆刭时忍不住用手扣住了苏禾的头,把她拉过来,轻轻的吻了一下苏禾明媚的眼睛。 他慢慢说道“苏苏,你真美。” 我脸不争气的红了。 “苏苏,你说过答应我的求婚还作数吗?”陆刭时突然语气有些惶恐带有一些卑微和期待。就像一个小孩子在祈求一颗糖,那么小心翼翼,我都不忍心去伤害他了。 我用手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写到:傻的,我苏禾一向说话算话。 他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我多害怕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梦,现在听到你说我就安心了。”然后他拿起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苏苏,我带你回家吧。” 我有些困惑,陆刭时竟然是有家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温柔的说道“我有一个舅舅和奶奶。如果没有我的奶奶,或许我现在就不是这样的了。”他把妈妈埋葬以后,没有下山,几天都没有食物进肚,他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冷漠的世界。幸好奶奶找到了他,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及时的递上了水和食物。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爸爸一家都在一场车祸中死去。他曾在心里无数遍的诅咒这家人,他曾发誓以后一定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可是没想到上天也不放过他们。 “苏苏,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陆刭时再次确认到。 我郑重的点点头。 我抵挡不住陆刭时的温柔攻略,他对我一直都是这么温柔,这也使得我有些惶恐不安,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会想要跟我订婚。 真不是我胡思乱想,我用觉得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无情的告诉我,我的想法是真实的。 几天后,我和陆刭时回家了。 刚进家门,陆刭时就把我抵在门上,眸光深不见底,“苏苏,我想要你。” 天知道陆刭时这几天忍的有多辛苦,他一直不觉得自己的欲望有多重,可是遇到苏禾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总是很容易就能起反应。 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话,我的脸又红了。 陆刭时看到苏禾侧着的脸上带有淡淡的红云,眼里的情愫越来浓,随即他的唇压了下去。 陆刭时的唇在我的唇上辗转攻略,然后就长驱直入,我嘴里所有的敏感神经似乎都被唤醒。我不由自主用手环上他的脖子,他的舌头很灵活,带着引导似的“挑衅”着我的舌头…… “嗯……”陆刭时看到苏禾明亮的眼睛已经开始意乱情迷了,他立马就硬了。双手一抱。 我被他抱到沙发上,他压着我,下面的反应告诉我,他有多么的迫切。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引导我往下,声音沙哑“苏苏,你帮我。”然后我抓住他的皮带,可是我哪有经验啊。 我急得额头的汗都出来了,陆刭时用手把我凌乱的头发弄好,“傻瓜,我来吧。”声音带着隐忍的笑意。 他竟然笑我!宝宝不开心。我撅着嘴,别过脸。 他温柔的笑到,“苏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引诱我?”然后又凑过来,我的唇立马又被宣誓主权了。 正当我准备沦陷在他的攻略之下,他也准备磨枪上阵攻池掠地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刭时睨了眼屏幕上的来电后接起,“奶奶,嗯嗯……我知道,好的,待会见。” 陆刭时轻咬我的脸,说道“苏苏,奶奶让我们早点过去。” 我点点头,眼里的情愫已经褪下了。 我从包里拿过纸笔“我先上去换身衣服。”等陆刭时的确认后,我放下笔回到房间。其实我内心很忐忑,现在的我无法说话,我怕会引起陆刭时奶奶的不满。 一路上我都在不安中度过,陆刭时似乎看到我的不安,伸手过来把我紧紧握住。 “苏苏,别担心,有我在呢。”他说完,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车在一座纯白色的清代建筑面前停了下来,我看了第一眼就不喜欢这样的风格,总觉得太过清冷,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看来这家的主人不太好相处。 我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一进门,一个年约八十岁,满头银发,面带笑意的老人迎了上来,她笑咪咪的拉过我的手,很慈爱的说道,“这是苏禾吧,早就想见你了,就是阿刭老是掖着藏着,可愁坏我这个小老太太了。”她的手很软,很瘦,好像就只有一层皮包着骨,这让我的心莫名的有点痛。 或许是她眼里的笑意是那么的真实,脸上的笑是那么的和蔼,我下一秒心就安定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让我觉得很亲切,好像我们之前就认识一般。 我想礼貌的回答她,可是我也只能点点头。 这时陆刭时适当的开口了“奶奶,我在电话跟您说过的,苏苏声带有些问题,现在还不能说话呢。” 奶奶斜睨陆刭时,嗔怪到,“奶奶怎么会不记得,我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好不好?” 陆刭时笑着打趣“对对对,是孙儿说错话了。”他这个奶奶一直很乐观,他一直都很喜欢跟奶奶一起相处,他之前还想着把她接到自己家,可这奶奶啊,住不惯,非说老宅子舒服。 “好啦,我们进屋说,阿恒他们都在等了。”然后老太太就拉着我进了屋子里,一路上还在说我怎么这么瘦,是不是陆刭时不给饭我吃,要我教训教训他之类的。 有个奶奶的感觉真好。 我进屋的时候,立马就听到一个熟悉刻薄的声音“我道是谁这么大排场呢,让我们奶奶在门外等那么久。”是陆依依,她今天穿了一天粉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很可爱,可是一开口就把人噎得说不出话。 陆觅恒在旁边看到刚进屋的苏禾,他蹙着眉,心情沉重,然后突然说不出话来!真的很像! 大哥,我都快怀疑她是不是你遗嘱提到的私生女了。不!不可能这么巧! 我讨厌陆依依的态度,不过她只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奶奶刚想出声说她两句,就被陆觅恒呵斥道“依依!注意礼貌!”陆依依嘟着嘴气哼哼的不说话。 然后陆觅恒走上前说“你们快准备入座吧,菜都烧好了。” 这时陆刭时才口气冷漠的介绍到“他是我的舅舅,陆觅恒,那个是我舅妈李静。舅舅,她是我的未婚妻,苏禾。” 我微笑着伸出手,与陆觅恒握。我有点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透出的压迫,我总感觉他的眼神过于犀利,就跟张天的一般,让我有小小的不适。而那个舅妈看上去就挺温婉的,看来依依没有继承她妈妈的温婉得体。 这顿饭吃下来,气氛异常的尴尬,全场只有奶奶对我问东问西的,那些人基本都不理我,而陆刭时也不跟他们聊天,都客客气气的。这样看来,陆刭时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突然,陆觅恒开口了“苏禾是吧?请问你的父亲还健在吗?”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突兀的问这个问题。我拿出纸笔写道“叔叔,我爸爸从小就不在了。” 看完这句,他很久都没有说话,餐桌上又安静下来了,我觉得很纳闷。 我们就在这样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下吃完了晚饭,吃完以后,陆刭时就打招呼告辞,除了奶奶,其他人都没说什么。 只有奶奶拉着陆刭时说到“阿刭,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奶奶都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我也想跟我的孙媳妇好好聊聊。” 虽然我也喜欢这个奶奶,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家的氛围。 第四十五章 订婚期 陆刭时似乎也没有打算留下来, 他反握奶奶的手,宠溺的说“奶奶,你知道我不在这里过夜的。我再找时间回来陪你。好不好?” 奶奶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她知道陆刭时内心的伤痛和对这个家的排斥,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只叹气道“下次回早一点,不过夜,也可以早些回来陪我这老太太不是?” 突然老太太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你们订了日子了没?” “奶奶,我们还没订好日子呢。”陆刭时扶着奶奶,微笑道。 奶抬头看看天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大地一片漆黑,奶奶似乎有什么心事,可是很快,她又挂上了笑“那就3.18吧,我之前特意拿了你们的生辰八字去算,算命的说这个日子特别好。” 三月十八号,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陆刭时想会不会太仓促。奶奶似乎看出了什么“阿刭,不会仓促的,从明天开始就着手就好了,我这个老太太啊,也插一脚。” “嗯嗯,知道啦。”陆刭时吻了一下老太太的额头,“奶奶,早点休息。” “走吧走吧。”老太太对我们挥挥手,就拄着拐杖回去了。我看着她蹒跚的步屡,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很落寞。 老太太等他们走了以后就又拐到门口,看着已经消失在黑夜的巴赫,眼里说不出的不舍。阿刭啊,我的宝贝孙子,我怕再不快点,我就看不到你牵着新娘步入婚姻的殿堂啦。奶奶的身体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背着你上楼,背着你去买菜的健壮的老太太了。 唉。我啊,什么都不怕,就怕老去,就怕抱不到孙子。 没想到今晚的见面竟然可以引发那么的以外,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今晚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陆依依房间 “妈妈,我好难过。”陆依依趴在李静的肩上放声大哭,李静只能拍着她的背,给她安慰道,“傻瓜,没事的,” “不,妈,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他难道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吗?”我都喜欢他十几年了。 李静其实也很不开心,她一直以为自家女儿的魅力很大,时间久了,他陆刭时就会手到擒来,可是现在呢?竟然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回家!这口气她可忍不了!凭什么他们家的财产要给一个外人来与他们一起分享? 不,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依依啊,他们还没结婚,我们还有机会的。你先别哭,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李静眼里闪过的狠劲跟陆依依当初派人伤害苏禾的时候如出一辙,果然是母女! 陆依依听到妈妈这样说她就安心了,她最明白妈妈了,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陆家书房 陆觅恒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手机拿着一张遗嘱。他突然有有些害怕,他的哥哥陆通曾在死之前立下一份遗嘱,说是为了弥补他的女儿,陆可儿。 他在他哥哥死后确实去找过一段时间,可是她的女儿自从跟他们走散以后,就像石沉大海般,杳无踪迹。他们搜寻无果以后就安心的继承了这份遗产,直到陆刭时回来也不知道这份是属于他们家的。 倘若这一次……不行,这个公司,这个家他经营那么久,绝对不能拱手让给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只要没人说出来,那一切就都会相安无事的。 陆觅恒侥幸的想到。 陆刭时家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妈妈打过两个电话给我,但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可能是知道我出院了。都没来得及告诉妈妈。 她肯定很担心了。 陆刭时从陆家回来以后,就很少说话了。 突然他说道“苏苏,我觉得奶奶身体好像不太好了。”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奶奶很瘦,瘦到我握住她的手,都能感受到那松弛的皮下面的骨头。 “苏苏,我们订婚吧。”突然陆刭时安静的在我面前单膝下跪,这次我没有反对,我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陆刭时对我又很好,我没有再次拒绝的理由。 看着他眼睛里的期待,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刭时开心的一把抱住我,“苏苏,我们自己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白夜初,我就要结婚了。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第二天,陆刭时就开始准备婚礼了,虽然还有一个多月,但是陆刭时想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所以所有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 我准备去公司一趟,因为住院的这段事情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不想因为这样耽误了工作,女人还是要独立一些,有一份自己的工作。 刚去到公司,他们都很兴奋的围过来。 “苏总,听说你就快要订婚了?恭喜你啊。”他们围上来叽叽喳喳道,真是一群小孩子。 我笑而不语,走进了办公室。 她们在门外伤心的说道“苏总,你怎么不理我呢?” 这时秘书小小也进来了,我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出去跟那些人说清楚,我不是不想理,只是我最近声带有些问题,还不方便说话。 小小看完很乖巧的出去了。然后我看着桌面上的一摞摞资料,有些欲哭无泪。 苏禾你是最棒的加油。 资料还没看完一份,一抬头就看到陆刭时抵在门上,他今天只是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米色的休闲裤,陆刭时就是那种穿衣有范,脱衣有料的那种,有时候就连我这样一个女人都会羡慕不已“苏苏,我们去试婚纱。” 说完他就进来了,拜托,我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处理,我不要出去。我在纸上写道,随便弄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陆刭时有些生气了,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资料,“苏苏,现在是我们自己的婚礼啊,你这样不放在心上,我很伤心。”然后他瘪嘴,一副想哭的样子。 陆刭时!不带你这样的,卖萌可耻!最重要的是怎么可以卖萌卖的这么可爱?好像之前有人说过,长得帅,长得好看的才可以被称的上卖萌,长得丑的,那就是惊悚片。 说完他绕过桌子,凑过来。魅惑的说道“苏苏,你确定?”然后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唉,怎么可以这样?我叹了口气,只能跟他出去了,我可不想在在办公室上演春宫戏啊,这会教坏给门外那些小孩子的。 陆刭时看到得逞了,唇边的笑越来越深了。 我们离开以后,公司的引来了一片哗然,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小一脸羡慕的说“天啊,好羡慕,如果我也有一个像陆总这样帅气又多金的人喜欢,我宁愿折寿十年。” 旁边的司徒生扶了一下眼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都不掂量一下自己,你看看人家苏总,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你不觉得只有她能配得上陆总吗?”小小把手中的笔扔向他“好你个司徒,你是拐个弯告诉我,我既没美貌又没有才华,是吗?” 司徒一看宝贝生气的,赶紧打哈哈道“哪有,我只是说你有我这个不丑也不穷的在一起也挺好的啊,不用羡慕别人。” 小小还是不理他,司徒继续说道“宝贝,别生气了。今晚带你去吃麻辣香锅” “一言为定!”一听到吃的,小小立马心情就好了,不懂吃货的世界啊。司徒哀嚎道。 旁边的同事听到这对小冤家打打闹闹觉得挺好的,那办公室就不会太死气沉沉了。 她们开心,可是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不开心,她一跺脚,就走了。他们竟然要结婚了?她不能接受啊,为什么?她陆依依哪里比不上苏禾了?她真的好恨啊…… 不行,她要赶紧采取措施去阻止这边婚礼才行了,苏禾,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的。到时候,陆刭时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哼哼,她的脸上充满了恨意和扭曲。 陆刭时说“其实之前我自己设计了一套婚纱,让木舒舒拿去法国定制了,今天刚好到,你应该会很喜欢的。” 陆刭时还会设计?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但愿婚纱不要太丑啊,要不然我穿也不是,不穿又怕打击他。 陆刭时看我一脸嫌弃的样子,他笑着说“苏苏,你这样子,我感到很受伤啊。怎么说我大学也是选修过设计的好吗?” 哈哈,我的笑这么明显?不过像陆刭时从小就那么聪明的人,这些应该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很快,我们就去到了本市最大的婚纱店。试了那些婚纱,陆刭时都不满意。然后他说过几天去b市,我只能由着他,突然木舒舒来电了,我就出去了。 我也看了看自己之前拍的照片,突然自恋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木舒舒在旁边看到了也惊呼到“苏苏,你真的太美了!不当演员可惜了。” 木舒舒当时在片场的时候只是觉得苏禾很累,哪知道现在一看,真的是惊为天人。黄导给她这一组照片的时候还说道“舒舒啊,这位姑娘的照片连后期处理都省了,真的是我这么久以来看到过的最有灵气的一位姑娘,他不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第四十六章 进军演艺圈 她没想到黄导给的评价也这么高,因为黄导本人是十分严格的,最近很多奥斯卡的获得者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可是即使是那些影帝影后,他们一开始也被黄导训,不会给他们很高的评价,就连她们拿了奖,黄导也只是淡淡一笑。 看来苏禾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演员。 我看着面前这个做些很夸张表情的女人,有些忍俊不禁,在纸上写到“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啦。” “那你打不打算进军演艺圈?”木舒舒接着问到。 “我还不知道,现在我连话都说不了,我怕到了演戏会很难。”我有些担心。 “傻瓜,你不知道现在很多电视剧都是用别人的声音的吗?你只要演技好就行。”看来木舒舒是很希望我进军演艺圈的。 “我回去问一下陆刭时的意见。”我写道。 然后我拿过了那些照片,就回家了,路上看到有一家新开的甜点,我进去打包了一下,想等着陆刭时下班可以一起吃。 我好像回来有些早了,所以我把甜点装好盘,再切了一些水果吃。然后么想看会书,鹿鹿却跑过来了,我只能抱着它坐在沙发上。 我边用手帮它挠痒痒,一手拿着皇帝内经看。这本书是比较枯燥的,读大学那会静不下心来读,现在倒是读的津津有味。 “叮” 门铃响了。我跑过去开门,肯定是陆刭时看着灯开着。 我开了门,他一把把我抱住,深深的吻着我,“苏苏,我好想你啊,简直是度日如年。” 我没带笔,所以我在他脸上写道“我也是。” 他的笑意更深了。现在有一种简简单单的幸福,我喜欢这种感觉。 然后我把他拉到餐桌旁“陆刭时,你吃。这个好吃。”然后我拿起一块塞进他的嘴里。他尝了一下,就蹙眉了“苏苏,这个没你好吃。” “噗嗤”这人的嘴真的是抹了蜜啊,竟说好听的。不过我很喜欢,我笑着再问了他一口。 然后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想进军演艺圈的事情,我跑到沙发拿照片。 陆刭时看着这个只穿了一件白衬衣,两条笔直的腿就这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小巧的脚就这样踩在地毯上,陆刭时看着心疼“苏苏,你怎么不穿鞋子。”每次陆刭时说她,她都不听。 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 我拿了照片有跑回去,一下就坐在他的腿上,把照片给了他。 陆刭时一张一张翻看,脸上欣赏的神情越来越深。“苏苏,你是想出道吗?”他轻啄了一下我的脸。 对啊,我拉开他的手,在上面写到,我觉得自己很有演戏天赋,想去尝试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喜欢拿纸跟陆刭时交流,喜欢在他手上一笔一划写,他也不觉得枯燥。所以后来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会在他的脸,在他的手写字。 “苏苏,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好的你承担,坏的我会帮你处理好。” 我拍了拍他的脸,陆刭时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对我柔情似水。那认真的神色,我往往抵抗不住。我慢慢的嘴伸过去,想尝尝他刚才吃的那个甜点的味道。因为那个我还没吃!!他就一口吃完了! 哼,怎么说我也要讨些回来。 又是缠绵的一夜。 第二天,我起床,发现陆刭时已经不在了。桌上留着纸条和他刚做好的早餐“苏苏,吃完早餐,早点来公司,我有东西给你。” 这么说他也在公司?那他怎么不等我一起去公司?奇怪。 吃完早餐我就直奔公司而去,刚到楼下,我看到很多人围着,大多数都是媒体,这是陆刭时来短信了,让我从侧门进。 我摸不着头脑,但我从后门进的时候,立马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大厅里都是放大的照片,我昨晚给陆刭时的。还有更多媒体,他们看到我以后就围了上来。我有些不适应。 突然,陆刭时站在舞台上说“各位媒体嘉宾你们好。”然后大家都转向陆刭时,舞台上那个男的散发着魅惑的气息,下面的女记者都被迷的七荤八素。我白了他一眼,他这是要祸害多少人啊? “大家好,今天是我女朋友苏禾的正式出道日,希望大家可以从一个专业的角度去评判她,也希望大家可以多传播一些正能量到社会,还有也希望大家可以给予她足够的个人空间,尊重她的隐私。” 陆刭时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台下,继续到“今天大家可以尽情吃喝,感谢大家的到来。”然后他就下台了, 陆刭时的眼神温柔却饱含警告。台下的记者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告诉他们。不能随便拍苏禾,少八卦。 我跑到后台,刚好撞到陆刭时。 “怎么了,我的宝贝?”他搂我入怀。“苏苏,你别怀我这么大排场,这些个记者都是一些很难对付的角色,一旦黏上,你想甩也甩不掉。所以啊,我就要先给他们一些警告。” 好吧,其实我知道陆刭时的用意,可是这样子我怕引起公愤啊,陆刭时,你这算不算高调示爱? 想到这,我感觉自己宁愿被狗子队拍。也不愿被那些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可是这个,陆刭时他这个傻瓜永远也不知道!唉,我还能说什么。 果然,一天还没过去,我就彻底红了。凡是有网络的地方,我都是头条,什么“陆氏集团高调示爱”什么“新晋花旦苏禾美出天际”。 我只能苦笑,这网络传播速度让我有些后怕。我刷着,还有些提到我是之前泄露门事件的女主,那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对我有好感的粉丝了,现在她们组了一个粉丝团叫“河粉”里面都是我这次的古装戏,明明那么灵气的一个人,你们确定要用“河粉”称呼? 我欲哭无泪。 还有这是什么鬼?我的粉丝都是一群吃货吗?哈哈,不过感觉还是挺好的。我的微博也在一夜之间涨到了上千万。 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多人关注,我的心情可谓激动交加啊。 陆刭时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女人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脸上那笑灿烂的……陆刭时词穷了。他也想不到词去形容。 我都没发现陆刭时进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叫我过去,我开心,所以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苏苏,你虽然出道了,可是很多东西你并没有急基础,我为你找了一个老师,他会指导你怎么拍戏的。” 好吧,我开心的在他吧唧一下,这个都考虑到了,陆刭时真的是太贴心,太有效率了。 我在他手上写到,谢谢。 陆刭时可不愿意了“苏苏,我做了这么多,你就一句谢谢?”看着他的坏笑,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得寸进尺?哼,我苏禾是会让你占便宜的人吗?然后我在他手上来回擦了好几遍,那我擦掉,撤回,连谢谢都不给你了。 陆刭时看到苏禾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得笑出声来,“苏苏,别挑逗我。今晚回去在收拾你。” …… 我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我怎么又挑逗你了?颠倒是非。 突然妈妈来短信了,自从我声带坏了以后,妈妈就开始学着打字,给我发信息。她写道“苏苏,今晚回来吃饭!” 妈妈好像有些不开心。到底怎么了? 晚上我一进屋,就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陆刭时也跟着来了,说来蹭饭,我有些无奈,也就由着他去了。 陆刭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就是“伯母,我进厨房做饭,你们聊” 突然妈妈把我拉到阳台上,责怪道“苏苏,你是不是去拍戏了?” 嗯嗯,我点点头,我知道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 “苏苏!难道你忘记你姑姑是怎么死的吗?!演艺圈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你怎么能进呢?” 妈妈急得有些咳嗽,“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现在的工作!其他的你别想这么多!” 妈,我不想过得平平淡淡,我喜欢这个,喜欢演戏带给我的感觉,我可以体会到不同的人生。我在纸上写到。 “傻孩子啊,这个圈子深得很,你姑姑当年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如果你执意要去,你就不用再回这个家了!” 妈!我那个着急啊,可是妈妈没听,走进房间了。 我知道妈妈怕我进了演艺圈也会跟姑姑一样。姑姑当年是一个很美的女生,后来被导游相中,去拍了一些戏,她很努力,想着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拿到奥斯卡,可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演员,想要站稳何其的艰难。 她的导演老是拉着她去应酬,她推不掉,就去了。那些人都想潜规则她,可是都被她避开了,直到有人在她酒杯下药使她失去了第一次。 然后她得了抑郁,以至于后来从酒店二十五楼纵身一跳,才二十二岁就失去了生命,那么大好的年纪。 所以妈妈认定那个圈子的肮脏,不愿让我踏足。 第四十七章 不拍戏了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发堵。 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她怕我也和姑姑一样,从高楼纵身跃下。妈妈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下我一个,她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一定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妈关门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厨房里的陆刭时,他探头出来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 可是,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他回厨房关了火,来到我身边,疑惑地问:“怎么了?” “拍戏。”我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陆刭时秒懂,“你妈妈不愿意。” 我点点头,无奈的看向陆刭时,拍电影是我的愿望和梦想,我希望他能帮帮我,帮我说服我妈妈。 陆刭时伸手抚着我的额头,温柔的说:“不要皱眉,我会心疼。” 我心里焦躁,拿开她的手,情急之下说:“怎么办?”嘴型变了几变,没有一点儿声音,这才猛然想起我已失声。 甩开陆刭时的手,我拿出一个本和一支笔,快速的写了几个字拿给他看:“怎么办?” 陆刭时叹口气,重新抓住我的手,说:“我去劝劝伯母。”他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说:“伯母,我是刭时,您能开一下门吗?我想和您好好谈谈。” “你走吧,”我站在陆刭时身边,听到妈妈说,“我和拍电影,你选一个。”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显然刚刚哭过。 听着妈妈的声音,我心里很难过,我不想妈妈为我伤心,可又想去拍戏。 “伯母,有什么话打开门说吧,”陆刭时对着门,高声说道,“您知道的,苏苏失声了,您这样,她即使有话也无法给您说啊?” 陆刭时的话说完,房里传来脚步声,我猜测可能是妈妈起身来给我们开门。果然,几秒钟后,妈妈红着眼圈儿打开了房门。 我看着妈妈的红眼圈儿,心里发酸,一把推开陆刭时,飞扑到妈妈怀里,我真的不想让妈妈伤心。 妈妈搂着我,就像小时候无数个孤寂而又难熬的夜晚一样,一边抚着我的背,一边哽咽道:“苏苏,妈妈年纪大了,再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妈妈此话一出,我泪流满面。 我的妈妈为了把我拉扯大,吃了无数的苦,受了无数的罪,她把她能给我的全都给了我。现在我长大了,本该回报她的一腔母爱,却不仅没有回报,还不停的让她担心,真的是很不孝。 “苏苏,”妈妈泣不成声,“就当妈求你了,好不好。” 我趴在妈妈怀里泪流满面,或许我真的错了,我想告诉妈妈我不拍戏了,我好好工作,好好上班,不会再让她担心。 可是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听着妈妈几乎喘不过来气的哭声,我心痛如绞。 对于失声,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我会写字,能写字,别人也能懂我的意思,平常生活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可是,现在,我无比痛恨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如果我能发出声音,我就能及时告诉妈妈,我不去了,让她不要哭了。 我趴在妈妈怀里,不停的点头,我想要告诉她,我不去拍戏了,我听她的话,好好工作。 妈妈虽然哭着,可及时感受到了我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妈妈收了悲音问道。 我从妈妈怀里直起身,看着妈妈鬓边的白发,点点头,又伸手摸住那几丝白发,我从来不知道,妈妈头上会有白发。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妈妈应该一直是满头青丝,从不会也不能长出白发,青丝又黑又亮,昭示着青春和活力,而白发确实告诉我,我的妈妈老了。 可现在,我的妈妈头上竟然也有白发了,或许以后她的白发会越来越多,直到离我而去的那天。 我一直想要报答妈妈,想让她吃好的,穿好的,不再那么辛苦。 可现在的我除了让她操心,还没有做过一件让她放心的事,想到这里,看着妈妈头上刺眼的白发,我心里更加难过。 或许,在天下的女儿心中,最看不得的就是父母亲的白发。 妈妈见我点头,忙擦了擦脸,吸吸鼻子,连连说道:“好,好,不去就好。” 我看妈妈脸上的泪水没有擦干净,掏出手帕,细细给妈妈擦了脸。如果想要报答,那就从最小的小事做起吧,我想。 我从没有给妈妈擦过脸,动作很笨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可妈妈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一脸幸福的表情,还说:“我的苏苏也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妈妈的话说的我心里更酸,妈妈太容易满足了,仅仅是给她擦擦脸,就让她笑容满面。 擦好脸后,妈妈有些尴尬的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陆刭时:“我去做饭,你们聊。”说完匆匆地去厨房了。 我痴痴地看着妈妈的背影,不知怎么,一瞬间觉得妈妈的背竟然不如以前直了,脚步也不如以前利落了,胳膊也不如以前甩的有力了。 我的妈妈为我付出了所有,而我却没有给她过一分一毫。 厨房里传来的抽油烟机声音和炒菜时的刺啦声惊醒了出神的我,我吸吸鼻子,转身看向陆刭时,在纸上写道:“不好意思,戏恐怕拍不了了。” 陆刭时摇摇头,有些责怪地说:“苏苏,我们就快要成夫妻了,难道还需要说这些吗?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想拍就去拍,不想拍就不拍,这是你的自由。” 我点点头,陆刭时的体贴让我很是窝心。 “苏苏,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伯母吧?”陆刭时又说。 他用的是疑问句,显然是等我的决定。 我很高兴,我想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于是点点头。 妈妈对陆刭时印象很好,还旁敲侧击的问过我对陆刭时的意见,那时的我没有看透自己的心意,拒绝了妈妈和陆刭时。 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妈妈,我要和陆刭时结婚了,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是,我想妈妈一定会高兴的。 等妈妈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后,我们三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 我坐下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先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而是拿出早已经写好的纸,举到妈妈眼前,纸上写的是:“妈妈,我要和陆刭时结婚了,时间定在3月18日。” 妈妈看到这张纸,先是一愣,随后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笑的很开心地说:“刭时这孩子不错,我很放心。”又对我说,“你终于也要成家了。”语气里有高兴也有惆怅。 我看了一眼陆刭时,拿过纸,快速的又在纸板上写了几个字:“妈妈既然不高兴,那我不结婚了,陪着妈妈。” 陆刭时一看大急,对我说:“苏苏,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说话不算话。” 妈妈笑了,也说:“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说到做到,不能出尔反尔。” 我想妈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点点头,陆刭时这才松了口气。 吃饭时,我没有像以往一样,不管不顾的只管自己吃,我也会偶尔给妈妈碗里夹一些菜,用手势示意妈妈吃。 妈妈高兴的几乎落泪,一边吃一边夸我,说我“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我很满足”等等。 我听着妈妈的话,羞愧的几乎无地自容,以前的我怕是伤过不少次妈妈的心吧。 陆刭时看我给妈妈夹菜,也眼巴巴的看着我,想让我也给他夹点菜,我推开他的手,表示我不愿意给他夹菜。 他的脸色十分哀怨,妈妈看见了,笑着给陆刭时加了个肉,说:“吃,多吃,你正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 陆刭时看了一眼碗里的肉后,又眼巴巴的看向我。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在纸上刷刷的写了几个字:“我妈妈给你夹的菜,你敢不吃?”又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威胁他。 他委屈的低下头,将那快肉吃了。 妈妈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两个,欣慰的说:“你们的关系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对妈妈笑笑,又拉起陆刭时的手,向妈妈晃了晃,妈妈立即懂了我的意思,说:“好好,这样才好,你对他好,他对你好。” 我们三个在一片温馨而快乐的气氛中吃了晚饭,饭后,妈妈要刷碗,我争着抢着要亲自刷,最后,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刷,是陆刭时霸道的夺过了碗,洗了。 晚上,陆刭时想让我和他回去,我想陪着妈妈,没有答应。 我的妈妈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离我而去,陪一天少一天,我不想将来留下遗憾。 陆刭时见我态度坚决,没有多劝,自己走了。 当晚,我和妈妈共睡一个屋,共睡一张床,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们两个不停的聊,聊我小时候,妈妈小时候,我小时候的丑事和趣事。 妈妈说:“有时候虽然辛苦,但是,一看到我的笑脸,就什么苦和累都没有了。” 那一夜,我很开心。 第四十八章 出车祸 第二天,我在妈妈的怀里醒来,还没来得及写一下对妈妈怀抱的留恋,就听妈妈说:“今天还得上班吧?” 我一惊,看看时间,从床上一跃而起。 这里到公司距离远,得转两趟地铁,我得早点起床赶地铁。 洗漱过,一溜小跑的下楼,又跑到大门口,正想往地铁口跑去,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滴滴的猛按了几下喇叭。 我看那车有些眼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但是,还是小跑着的姿势。 “苏苏,”车窗摇下,一个熟悉的面孔露出,是陆刭时,他竟然一早开了车来等我。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上车吧,车上有早点。”陆刭时将早点都安排好了。 我心中划过一阵暖流,陆刭时真是很贴心,很细心,看来跟他没有错。 一步一步的走到车边,陆刭时帮我打开车门,我坐进了后排副驾驶座后面,随后,陆刭时也上了车,坐到驾驶位。 不等我开口,他就一踩油门,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后边有早餐,你看到了吗?”陆刭时边看着眼前的路边对我说。 我用眼一扫,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有一杯牛奶,一个三明治。 “我已经吃过了,那些都是你的。”陆刭时又说。 我的肚子正好饿的咕咕叫,也不客气,拿出三明治猛的咬了一大口。嗯,正好是我爱吃的火腿三明治。 我吃饭向来不顾形象,张大嘴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吃完,又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牛奶,打了个饱嗝。 摸着鼓鼓的肚子,看着陆刭时完美的侧脸,觉得这样的人生也不错。 有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有爱我的妈妈,有爱我的未婚夫,有爱我的朋友和我爱的人,好像没有什么是我要操心的了。 虽然拍戏是我的梦想,可我觉得,如果一定要我在拍戏和妈妈之间选一样,我一定会选择我的妈妈。 拍戏以后还有机会,可是,如果我的妈妈没有了,我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陆刭时开车开得很稳,我们一路无事的到了公司楼下。 看着面前的公司大厦,我很诧异,以前陆刭时顾忌影响,都是将我放到拐角处,让我自己走过来的,怎么今天直接将我带到了楼下?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没等我拿出纸笔,陆刭时就解释说:“我们已经订婚,再那么做就没有必要了。” 我想想,陆刭时的话很有道理,他本就是怕别人乱想,才将我放到拐角处,现在,我们都要结婚,就要光明正大的做夫妻了,这么做就没有必要了。 我把拿了一半的纸笔放到挎包里,等陆刭时开了车门,下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保安对我比以前更加恭敬了。 陆刭时去了他的办公室,我像往常一样进了我的办公室。由于昨天已经知道我失音的事,办公室里的人没有再议论我态度冷淡。 我的秘书小小把我一天的行程安排给我,我仔细看了,今天一天只需要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不需要出外和客户会谈。 我想这一定是陆刭时刻意安排的,毕竟,我的行程除了他没有人能随意决定。 这样也挺好,我失音,肯定无法去和客户交流,没有办法出去,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就好。 小小把我需要处理的文件都抱给我,我接过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能签的都签了字,不能签的都写明了理由。 期间,小小几次进来,欲言又止,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肯说。 我无奈的摇摇头,想来不是很重要的事,也和公司没有关系,否则,她一定会告诉我。 看文件看到将近十点钟,我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文件虽然不耗费多少体力,但是心很累,既要拿主意,又要给出意见,我觉得我的脑细胞死了不少。 正好,陆刭时来给我送文件,也和我一起摇头晃脑的舒展身体。 正当我向陆刭时哀叹,项目负责人不好当的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上显示是我妈妈打来的电话,我皱眉,自从我失音后,妈妈从来都是发短信,几乎没有打过电话,这不合常理,我的心没来由的乱跳起来。 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忍住心悸,我开了免提,接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苏禾小姐吗?”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对着话筒嗯了一声。 “苏小姐,你妈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请您尽快到医院来一趟。”对方声音低沉,好像有些沉痛。 我心里一惊,几乎握不住手机。 陆刭时抢过手机,镇定地问道:“医生,很严重吗?” 对面的医生停顿了几秒,叹口气,说:“挺严重的,你们家属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伤心。” 我眼前一片发黑,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控制不住的浑身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妈妈,我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现在难道就要分离了吗?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抬起头,希冀的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皱眉,上前抱住我,:“走,我陪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又看向陆刭时,想让陆刭时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陆刭时叹口气,又说:“你放心吧,伯母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知道的,医院怕担责任,一般会把病人的病情说的严重些。你放心,伯母一定不会有事。” 或许是陆刭时笃定的语气,我心里略略安心的些,挣扎着要下地。他这样抱着我出去影响不好。 或许是我挣扎的过于厉害,陆刭时无奈的将我放到了地上。 我一落地,双腿一软,差点儿磕到面前的办公桌上,幸好陆刭时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还是我抱着你吧。”陆刭时又一次抱起了我,这次我没有反对。 陆刭时的胸膛很宽阔,也很温暖,可是此时的我满心都是我的妈妈,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陆刭时严肃的神色和身体。 陆刭时抱着我一路小跑的下了楼,我想明天,不,不用明天,一会儿公司里就会传遍我们的事,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让妈妈安然无恙,他们传什么流言我都不在乎。 陆刭时的能量很大,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辆警车,我们跟在警车后边,一路疾驰,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医院里,陆刭时威胁医生:“如果我的妈妈死了,他不会放过医生。”那些医生很无辜,说我的妈妈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几乎没气,是他们勉强吊着她一口气,等她的亲人来,这事儿要怨也怨肇事司机,不怨他们。 医生说的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陆刭时也没有话说。 我想去看我妈妈,医生答应了,但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我妈妈的情况很不好。 我看着陆刭时,想起陆刭时刚刚说的话,拼命的想,医生一定是夸大其词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可当我看到我的妈妈时,我知道陆刭时说的是谎话,医生说的是真话。 妈妈的脸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也不知是本来就这样,还是医院的人清理的。妈妈鬓边的那一缕白发也干干净净,刺得人眼生疼。 但是,妈妈的下半身几乎被鲜血染红,身下的床单看不到原来的颜色,入目一片血红。 “这位女士伤了内脏,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也没有做手术的必要。”医生在我的身旁静静地说,或许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医生的脸色很平静,“有什么想说的话赶紧说吧,她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她全靠药物在维持生命。” 我心中大恸,弯下腰,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疼的我几乎直不起身来。 我的妈妈,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的妈妈,难道就这么去了吗?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还在一起讨论我的婚礼,她还告诉我,她会参加我的婚礼,她要把我亲自交到陆刭时手上;她告诉我,如果陆刭时对我不好,就让我到她这里来,她会保护我。 她告诉我,无论我到哪里,永远都是她的女儿,她永远爱我。她告诉我,她很高兴,我终于找到了归宿;她告诉我,我得到了幸福,她终于可以安心了;她告诉我,我的婚纱很好看,她很羡慕;她说她的女儿很好看,穿什么都好... 我想哭,可却哭不出来,我的眼泪好像都被压在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堵住了,心里痛的难受,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苏苏,”陆刭时心疼的叫了我一声。 我一把推开他,他是个骗子,他说过没事的,可是现在呢,现在,我的妈妈要死了,都是他,他骗我。我恨她,现在,我恨她。 我凭着自己的力气,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妈妈的床边,抓起妈妈被血浸染的手,她的手关节粗大,也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一双为生活操劳的手。 就是这双手,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就是这双手,给了我无忧的生活,就是这双手,拉着我长大,就是这双手,让我明白什么是母爱。 第四十九章 去世 医院里的医生常见家属和病人的生离死别,见我的样子,见怪不怪,只是长叹一声,对我说:“小姐,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你妈妈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跪在妈妈床前,抓着妈妈的手,想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要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我要怎么说? 说我爱她吗?可是妈妈她不在乎,她只要她的女儿过的好,她就开心;说我想她吗?她一直都知道,我想她;说我想报答她吗?可妈妈她不求我的报答。 我心痛如刀割,用手不停的捶打胸前,锤得我的胸怦怦作响,陆刭时心疼,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想要阻止我这种自伤的行为。 可是,我一点儿感觉不到疼,那一刻,除了心,我对身上其它部位没有一点儿感觉。好像除了心脏是自己的,其他的身体部位都不再是我自己的一样。 我猛地甩开了陆刭时的手,我想我的力气一定很大,因为我听到了很响的一声梆,又隐隐约约听到陆刭时倒抽气的声音。 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我的妈妈回来。“妈妈,你能听到我的话吗?我要你回来。”我无声的说。 “苏苏,”陆刭时的声音十分悲痛。 我充耳不闻,只捂着自己的胸口呆呆地看着我的妈妈,她的脸是那般安恬,一点儿看不出出车祸的样子。 或许,她只是睡着了,我想,或许,一会儿,她会坐起来,朝我灿烂一笑,说:“吓到你了吧,苏苏。” 猛然间,我觉得喉头发堵,嘴里发腥,低下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那血红中发黑,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血的颜色。 但是,我没有在意,吐过血后,立即重新关注我的妈妈。 “妈妈,”我拉着妈妈的手,说,“你看看我。” 陆刭时吃惊的叫了一声:“苏苏,你能说话了?” 对于陆刭时的叫声,我没有理会,只是拉着妈妈的手,希望妈妈醒来。或许是我的叫声太过悲切,妈妈的手动了动。 我大喜,扭头看向医生,喊道:“医生,我妈妈的手动了,我感觉了。”我一直相信妈妈没有离我而去,她在和我开玩笑。 门口的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走向妈妈床边。妈妈全身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床头是一台心电图,上面的线只有微弱的一点点。 “苏苏,你能说话了?”陆刭时激动的叫了一声。 我没有和他说话,双眼紧张地盯着看心电图的医生和给妈妈注射药物的护士。我想,只要妈妈能回来,我不在乎我的声音能不能恢复。 医生看了看心电图,又趴在妈妈心口听了听,和护士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无奈的对我说:“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这些药物只能支撑几分钟时间。”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不”,陆刭时又抓住我的手。 这次我没有甩开他,现在,除了他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苏...苏,”几秒种后,妈妈果然醒了,我没有犹豫,再次甩开陆刭时的手,膝行至妈妈床头,看着妈妈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悲切的叫了一声,“妈妈”。 随着这一声妈妈,我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汹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我的整张脸。 我咽下一滴苦的发涩的泪水,抓着妈妈的手,摸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我有钱,很多很多钱,你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妈妈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或许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她声音很轻地说:“苏苏,我...有话...给...你说。” 妈妈这句话说完后,我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扭头一看,医生、护士和陆刭时都出去了,病房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等你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我看着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妈妈,慌乱的边摇头边说。 我心里觉得妈妈之所以撑到现在,就是因为这几句话,如果这几句话一说,妈妈一定就不在了。 我心里恐惧,不想让妈妈说,我要妈妈永远留在我身边。或许有一天她会老去,但是,绝不是以这种形式,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报答过她,我还没有给她梳过一次头发,我还没有给他做过一次饭,我还没有给她买过她喜欢的花,我想给她做很多很多事,想给她很多很多爱,想要让她好好的安享晚年。想要让她看我出嫁,想要让她看我生子,看我幸福。 “傻孩子,”妈妈想要抬手,可是因为受伤太重,她的手只轻轻地动了动,抬不起来,我发现了妈妈的意图,握住妈妈的手,含悲带泪地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或许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用尽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屋里...柜子上...上边,你的...身世...证明...” 我虽然诧异,但是不敢深究,只想留住妈妈,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妈妈,你留下好不好。” 那句话用尽了妈妈的全部力气,也用尽了她的全部生命,妈妈手一软,伸着脖子,急急地呼吸了几下,闭上了眼睛。我大恸,几乎晕倒,大吼两声:“妈!妈!” 门外的医生、护士和陆刭时推门进来,医生和护士上前查看妈妈的情况,陆刭时心疼的握住我的手。 医生看着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后,和护士对视一眼,又看向我和陆刭时,摇摇头。 我眼前一黑,倒在了陆刭时怀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看着周围一圈儿刺眼的白色,闻着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花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我的动静惊动了一直在外面陪护的陆刭时,他冲进房间,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把我抱到了他的怀里。 或许他明白,任何人的丧母之痛都是旁人无法安慰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我,声音低沉而悲痛:“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 我双手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的妈妈不在了,从今天开始,我是没有妈的人了。 “苏苏,”陆刭时叫了一声,可这一声之后,哽咽了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才猛然想起,陆刭时和妈妈的关系也很不错,妈妈去世,他肯定也很难过。 我浑身无力,软软地被陆刭时抱在怀里,心中被巨大的悲伤填满,那悲伤好像凝结成了块儿,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的心又痛又堵。 我好像失声前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只是抱着陆刭时浑身发抖。 “苏苏,”陆刭时一定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劲儿,又叫了我一声,声音悲伤而哀痛。 这一声好像是一个开始哭泣的信号,听到陆刭时的声音,我的眼泪喷涌而出,很快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陆刭时更紧地搂住了我。 我感受着陆刭时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和生命活力,慢慢地找回了身上的力气,摸索着抱上了他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我这一阵哭,哭的惊天动地,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水,怎么都止不住,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一样。 我哭了很长时间,哭的晕头转向,头脑发晕,不出意外的,我又晕过去了。 这一晕,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醒来,头脑一片空白,我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呆呆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想到小时候妈妈在阳光下牵着我的手去公园玩儿的情景,眼泪再也忍不住。 正当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陆刭时来了,他手里提着塑料袋,走到我的床前,看着我的眼睛,说:“苏苏,吃点儿东西吧,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火腿三明治。” 我心里悲痛,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包括陆刭时,只呆呆地流着泪看着窗外。 陆刭时叹气,又说:“伯母最牵挂的是你,你这样子,让伯母怎么安心呢?” 我知道,我妈妈最牵挂的是我,可是,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吃东西。 陆刭时还要说什么,我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看向他,呛声道:“我妈去世了,难道我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陆刭时抿着嘴,张了张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走了。 接下来两天,我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无论谁来,都只是默默流泪,一言不发,也不看他们一眼。 木舒舒、木雅雅、甚至百里笙都来了,我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谁都没有搭理。 这两天,我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想哭就通通快快的哭一场,想睡就昏天黑地的睡一觉。 我想,我的精神状态一定很不好,因为陆刭时的眼神越来越担心,可是,我不愿理他,当初,是他告诉我,我妈妈会没事,可现在,我妈妈不在了。 第五十章 疗伤 我知道怪罪陆刭时很没有道理,但是,那两天,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种念头。 两天后,我虽然仍然悲伤,但是,已经能吃一点东西,和旁人说一两句话了。 这两天,陆刭时除了陪我,还把我妈妈的一切身后事宜都处理了。不仅办好了各种手续,还找好了墓地。 墓地在市郊,据说是一个风水很好的地方,我曾经听说过,那里最不起眼最不好的墓地都要二十万,比有些地区的房价还要贵。 我曾经还感叹过,现在,真是想死都不敢死,因为买不起墓地。 对于陆刭时的行为,我没有阻止,既然我们要结婚,那么我妈妈也算是他的妈妈。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妈妈没有其他的子女,他也算是为我妈妈送终的半个儿子。 后来几天,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直想着,我的妈妈没了,眼泪就没有断过。陆刭时里里外外的操劳着我妈妈的葬礼,我只是机械的按照他告诉我的做,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妈妈的葬礼很冷清,苏家没什么人了,苏家的下一代也只有我一个,陆刭时虽然是我妈妈的女婿,但是,到底是还没有结婚,让陆家其他人进来也不合适。 所以,葬礼只是一些好友来吊唁一番,并没有其他人。妈妈的遗体火花时,我在火化前又见了她一面。那时的她穿着干净的衣服,身上没了血迹,脸色虽然有点儿白,但是,白里透红,安安静静,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妈妈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当我看到我妈妈遗体的那一刻,我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她的身上大哭,众人好不容易才把我劝开。 随后,就是火化,归葬。头七过后,妈妈的骨灰被葬在了陆刭时选的那片墓地。 那片墓地很好,四周绿树围绕,环境幽静,是我妈妈喜欢的。 我和陆刭时把妈妈葬在了那里之后,头几天,我几乎天天去看她,一天不去,身上就不舒服。每次去,我都会带上一车的纸元宝和冥币,到墓前烧给妈妈。 以前,我是不信这些的,觉得烧纸钱太傻太蠢,还污染环境。可当妈妈真的离我而去之后,我却又希望,这世间真的有阴间,我的妈妈真的在那里,我烧的这些钱纸元宝真的能到她的手里。 陆刭时说,我这是心理愧疚,想要补偿。 或许是的?可是,现在再说这些又什么用,我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等我情绪好了一些,在妈妈住的屋子里,找到了她说的那个装有我身世的信封。 我以为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会很快打开它,看一看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听妈妈的意思,我的身世好像不简单。 但是,当我看到那个白色信封时,看着信封表面妈妈熟悉的娟秀的字体时,我心里涌起一阵奇异感。 我想,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世界上,我唯一叫妈妈的人去了。 无论我是谁的女儿,我叫了妈妈这么多年的母亲,妈妈又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是不是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母亲去世了,一个人化成了灰,孤零零、冷清清地躺在墓地里。 我珍惜的是信封上那一行字,是妈妈用钢笔写的,娟秀纤细,“女儿苏禾亲启。” 我看着这行字觉得很亲切,很高兴,看着这行字就好像妈妈也在我身边一样。 最后,我没有打开那封信,我已经不在乎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了,我只知道我的妈妈现在在墓地里躺着。 如果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不能保证我能毫无芥蒂的叫他们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在墓地里了,不是那对当初把我抛弃的没有良心的夫妻。 只是,这封信既然是妈妈留给我的,我会好好保存,时时拿出来看看,全当是妈妈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我思念妈妈,本想一个人住在妈妈住过的老屋,但是,陆刭时坚决不同意,看他担心的神情,估计他以为我会做什么傻事。 我心里难过的很,对于他的误会也懒得解释。 而且,我一看到老屋里的东西,就止不住的想妈妈,想妈妈的笑,想妈妈的爱,想妈妈的手,想妈妈的白发。 我又止不住的哭,又开始不吃饭,不说话,醒了哭,哭累了睡。 陆刭时大约吓坏了,不由分说,将我扛出了老屋,带到了他家。 不知是不是换了环境,在陆刭时家里,看不到有关妈妈的一切,我心境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提不起精神,却也不再三天两头的哭了。 陆刭时担心我,向公司请了假,天天在家陪我。他很有眼色,我觉得寂寞时,他就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搂着我,陪着我,给我温暖,给我关心;当我觉得心里烦闷时,他就躲得远远的,让我自己尽情发泄。 我想,这大约就是爱情吧,需要的时候他在,不需要的时候他离开。 而且,他很贴心的将我们的婚期推迟了,这一点,我很感谢他。 我实在不能保证,现在的我能在婚礼上不哭的一塌糊涂,妈妈说过,她要把我亲自交到陆刭时手里的。 况且,妈妈尸骨未寒,我想婚礼上我也绝对笑不出来。 陆刭时说,推迟到什么时候完全看我的意见,等我的丧母之痛平复了,我觉得可以结婚了,我们再结婚,这一点,我很感激他。 我把自己关在陆刭时家里关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不接电话,不上网,不出门,整个人就像没有生机的行尸走肉。 陆刭时估计是怕我出事,也在家里陪我。当然,公司的业务不能耽误,好在有网络,他把一切都搬到了网上,在网上下命令,在网上开会,在网上谈业务。 他还很好的履行了一个未婚夫该做的事情,洗衣做饭做家务,都被他一手包了,我只需要静静地调整心情。 木舒舒来看过我几次,我很感谢她,可是实在没有心情和她谈天,也没有心情和她说话,为了不失礼,只能强挤出一个微笑迎接她。 或许是我的笑容太勉强,她叹口气,默默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次,她带来了我爱吃的几样点心和水果来看我,我没有胃口,在她眼神注视下,勉强吃了一点儿就停手了,这次她不仅叹气,还皱了眉。 可是,这种痛苦外人劝不了,也没有办法劝,如果能劝,陆刭时和白夜初早就劝了,也轮不到她。 木舒舒也很无奈,只得默默无言的又走了。 后来几次,她每次来总会带点儿东西,或是我爱吃的点心,或是我爱看的书,或是我爱玩儿的娃娃,然后,静静地陪着我坐一会儿再走。 这一个月,我的心无悲无喜,无惊无惧,进入了一种平静无波的状态,我想,无论任何人来,估计都不能挑起我心中的波澜。 这其中,白夜初给我来了几次短信,他告诉我,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他知道他喜欢的是我,取消了和李小姐的婚事,他在酒吧等我。 他言辞恳切的约了我好几次,都被我无视了,我没有心情,也不想出门。 况且,我对白夜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他伤我伤的那样深,我不可能再毫无芥蒂的和他相处。 不过,白夜初显然知道他伤了我,他说,他不要求我能爱他,只要求我把他当成蓝颜知己,有什么不好对别人说的心里话,可以对他倾诉。 我没有回复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戒心的向他吐露我的心事。 对于我的冷淡态度,白夜初毫不介意,他好像知道我的母亲去世,几乎每日都会发短信安慰我,有时是一句名人名言,比如“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有时是他的鼓励,比如“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姑娘,我相信你能挺过去。” 对于这些短信,我一般都是看看,不做回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也没有心情回复。 这一个月里,我就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静静地缩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一个多月后,我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但是,我想我的变化一定很大,因为陆刭时很惊讶,因为我主动要求打扫家里的卫生。 陆刭时惊疑不定的看着拿着扫帚轻轻扫地的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来。 我想他一定是很惊讶的,因为我以前什么都不会干,不仅不会干,还不想学。 但是,当我妈妈离我而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世界上那个无限度宠着我的人去了,再没有人能大度的容忍我所有的恶作剧和不安分了。 我一直都知道女人还是自立自强的好,但是,因为有妈妈在,我一直安心享受着妈妈的呵护,对这些仅仅是想想,没有做过,现在,妈妈不在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第五十一章 逛超市 陆刭时很爱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的爱能持续多长时间,我不敢保证。或许他也无法保证,他以前爱的是梨儿,现在爱的是我,或许以后会爱上杏儿、桃儿。 我得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我得保证,万一他不再爱我,我离开他以后,一个人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以前,妈妈给我说过几次,可是我没有当真。因为有妈妈在,如果陆刭时不爱我,我可以到妈妈那里去。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如果陆刭时变心,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所以,我要自己自立自强,既是让妈妈放心,也是锻炼自己的能力,就先从打扫家务做起吧,其他的一步一步来,我想我应该终有全部学会的一天。 面对陆刭时的惊讶,我当然不能说我是再为他的变心做准备,我只是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或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陆刭时说:“我想打扫卫生,换换心情。” 我的话音一落,我看到陆刭时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或许这一个月的我让他太过担心了吧,我仅仅主动给他说了一句话,他就高兴成这样。 他没有阻止,反而显得很高兴,说:“那好,你慢慢扫,啊,不过,别累着自己了。” 我点点头,扯了扯嘴角,实在扯不出笑容,只好作罢,说:“好。” 我拿着扫帚,低着头,慢慢地从客厅的一边扫到另一边,发现这没有什么难学的,不过是扫个地而已,基本一上手就会。 然后,我又打扫了我的房间和陆刭时的房间。 打扫完后,我累的气喘吁吁,身上出了一身汗。现在正是二月份,外面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屋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的,一点儿不觉得寒冷。 我坐在沙发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陆刭时等我在沙发上坐定后,端了一盘切成片的水果和一杯果汁来,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说:“来,吃点儿水果。” 我并不渴,但是,不忍心推了他的好意,拿起牙签,吃了几块儿水果,又喝了一小杯果汁。 我看的出,他很高兴,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和他说过话了。 吃完之后,陆刭时搂着我,我们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当看到电视上报道百里笙的新电视剧时,我的心里毫无波澜,好像那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崇拜对象,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心里叹气,看来妈妈的逝世对我的打击超乎我的想象。 陆刭时看着电视,犹豫了一下,问我:“你,你还拍戏吗?” 我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妈妈临死前,不希望我去拍戏,我也答应了她,不去拍戏。 可拍戏一直以来是我的梦想,我想去试一试,可是妈妈尸骨未寒,我在她刚刚下葬时就去拍戏,有点儿说不过去。 思考了一下,我看向陆刭时,非常平静地说:“我考虑考虑。” 虽然我的语调很平静,想到妈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哭,但是,我发现,陆刭时的表情好像更加惊恐。 我很奇怪,问:“你怎么了?” 陆刭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我了,说:“你别走。”声音发颤,好像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我更加奇怪,“我去哪儿?” 陆刭时搂着我,双臂勒着我的脖子,好像生怕我跑掉。 我不耐烦,又问:“到底怎么了?”我发现,自从妈妈去世后,我的脾气变得很差,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没有一点儿耐心。 良久,陆刭时才松开勒住我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睛,很担心地说:“你知道吗,你的样子很空、很缥缈,我很担心,好像下一刻你就会不在了,就随你...就飞走了一样。” 陆刭时中间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怕我再想起妈妈伤心。 对于陆刭时的话,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我现在不在悲伤,可也不是很高兴,我的情绪好像一瞬间都离体而去一样,单单留下我这一具空空地躯壳在世间。 我翘了翘嘴角,算是笑了笑,对陆刭时说:“我能到哪儿去呢?”说完这句,想起我妈妈说的“陆刭时不爱你了,到妈妈这里来的话”,悲伤又止不住的溢出来。 我没有在客厅多呆,匆匆和陆刭时告了别,回了我自己的屋。 当我起身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陆刭时的叹息,可我现在连我自己都顾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了他。 当悲伤来临时,我从来不忍,我会好好的哭一场,让它尽情的发泄出来。 这一次,我好好的哭了一场。哭过之后,我发现,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最起码,有了点儿情绪,有了点色彩。 随后几天,我天天做家务,扫地、擦桌、擦窗户、换床单、洗衣服、甚至熬粥、炒菜,我都做。 陆刭时默然无语,我想做,他就陪着我,或者给我准备水果和果汁,并不阻止。 我大约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做些家务动一动,总比日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哭的好。 就这样,我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家务都学会了,我学会了用洗衣机,用微波炉,用豆浆机,用煤气灶,用抽油烟机,甚至是菜也能偶尔炒两个,虽然炒的不是甜就是咸,但是,好歹不会再炸了厨房;粥也能熬一点儿,熬得还算可以,虽然比陆刭时的还差得多,但是,最起码不像炒的菜那般,无法入口。 当我熟练的掌握了这些家务后,心里不再担心,即使没有妈妈在,没有陆刭时在,我想我也能活的很好。 我的情绪也好了很多,那些离我而去的喜怒哀乐好像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在一副随时要乘风而去的样子,陆刭时也放心了很多。 陆刭时又老话重提,问我对于拍戏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妈妈反对我拍戏,是怕我遇到潜规则,被人糟蹋,可是,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陆刭时的未婚妻,又有谁敢糟蹋我呢? 我甚至想,如果,我早点儿把陆刭时的身份告诉妈妈,她是不是就不会担心了呢? 拍戏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经受不住拍戏的诱惑,答应了陆刭时,但是,拍戏之前,要先给妈妈上一次坟。 为了给妈妈上坟,我给妈妈叠了很多纸元宝,这一个月,只要无事,我都会叠纸元宝,逢初一十五的时候烧给妈妈,我多想这世间真的有阴间,妈妈真的能接收到我亲手叠的元宝,捧着元宝再说一次“我的女儿长大了”。 给妈妈上坟时,我给她烧了很多纸元宝,也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当然主要是通报我想拍戏的事。 我告诉妈妈,陆刭时很有能力,也很有势力,能保证我的安全,陆刭时也适时的在坟前说,他会保护我,绝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看着那对纸元宝安静的燃烧,没有一点儿异样,心里认定妈妈接受了我的解释,答应了我的请求。 以前的我不信这些,可现在,我不想信,却又想信,十分矛盾。 我和陆刭时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大超市,想到在家里闷了一个月,我告诉陆刭时我想去逛逛。 “我陪你去。”陆刭时解了安全带,想和我一起去。 “不用,”我伸手阻止了他,“我只想一个人逛一逛,散散心,你先回家吧,我一会儿走路回去。”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 陆刭时不放心,盯着我的脸猛看了两眼,估计是觉得我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才说:“那我在这里等你,”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三十分钟后,你不出来,我进去找你。” “不行,”我立即拒绝,“三十分钟时间太短,我还没有走到超市门口就得回来。” “那带好手机,你想逛到什么时候,就逛到什么时候。” 陆刭时因为担心我太过伤心自杀,重新给我的手机按了定位系统,我当时心情不好,没有阻止。 而且,我想,自从我和陆刭时认识后,经历了好几次绑架,让他随时知道我的位置也好。 我答应了他,把手机装进衣兜,提了包,下了车,朝那个大超市走去。 因为有定位系统,陆刭时并没有亲自跟上来,估计是坐在车里看定位软件呢。而我因为有定位软件,也很放心。 我施施然的东逛逛西看看,一会儿盯着广场上的音乐喷泉猛瞧,一会儿盯着超市前的一排红色的月季花猛看,就好像第一次逛超市的人一样。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长久以来的抑郁心情缓和了很多。 母亲去了,我终究是要继续活下去的,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我终日沉浸在自怨自艾里吧。 进入超市,大门左边是一个小小的奶茶店,我上前,买了一杯原味儿奶茶。我一向不爱喝奶茶,不过今天,不知怎么,突然想喝一杯,换换心情。 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提着包,我走进了一家服装店。这家店装修奢华,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在模特身上,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料子一看就是高档货,衣服应该很贵。 不过现在的我工资不错,足以负担的起我不算太奢侈的消费。 第五十二章 又被绑架 自从进入yl公司之后,作为项目负责人,每次项目结束,都会有一些提成,虽然不至于让我大富大贵,可也让我吃穿不愁。 妈妈留下的房子足够我住,我不用为房子发愁,不用像有房贷的人那样省吃俭用,能用自己的工资买一些自己想买的东西。 我在这家色彩缤纷的店里刚刚走了两步,一个笑容甜美的接待员出来接待了我:“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外套,裙子,还是裤子?” 我本就只是逛逛,没有真正的需要的东西,于是对她说:“我自己看看就行。” 可那位接待员生怕我偷她的衣服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让我心里很是厌烦,离开了这家,换了一家。 一连进了五六家后,终于找到一家接待员不怎么粘人的店,此时,我不算开朗的心情才算是好一些。 在一排排衣服中间,我翻检着能看得上眼的,可是,在这家让我还算舒心的店里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我看得上的衣服。 看来不如意事常八九,每一件事都不可能事事圆满。 看了看时间,我已经逛了将近一个小时,想到陆刭时还在路边等我,不打算再逛。 我一边走一边看,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电梯旁,可看到电梯旁的情景,不禁扶额长叹。电梯旁边黑压压一群人正在排队上电梯,人数很多,从电梯口一直排到电梯对面那家店门口,没有两三趟前边的人走不完。 看看楼层数,这里只是四层,楼层不高,与其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挤上的电梯,不如走楼梯。 想到此处,我提了自己的包,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机,转身去了楼梯间。 等我坐到陆刭时的车里,这些人估计还没有上电梯呢,我心里想。 楼梯间光线不好,有些昏暗,天花板很高,上面的灯用的虽然是白炽灯,但是只是一个孤零零的灯泡,只能照亮有限的一些地方。 我扶着楼梯,尽力睁大眼睛看着地面,防止不小心踩空。 有惊无险的走了两步,快到最后一个台阶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声音很密集,很显然主人很赶时间。 我下到平台,没有扭头,只是往旁边让了让,我想,大概是和我一样不想等电梯的人,而且是个有急事的人,我没什么急事,就让她先过去好了。 那阵高跟鞋的声音看到我的动作后,明显停顿了两秒钟,但是,随后又快速的朝我这边走来,我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我抬起头,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人影扑到我面前,伸出手用手中的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里立即出现了一股味道,我心里大惊。 平时无事,在家看电视时,也看到过一些新闻,说是一些不法分子会在手帕上喷上迷药,迷晕一下他们想要下手的人,难道我遇到了这种事吗? 慌乱中,我扔了手包,两只手抓住对方的手,想让对方放手。但是,不知道是迷药开始发挥作用,还是对方的力气很大,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不出对方的手。 我本想屏住呼吸,可是,憋了几秒钟就憋不住了。 手帕上的迷药渐渐被我吸进鼻子里,我的意识也原来越模糊,渐渐地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反抗的力度自然是越来越小。 对方大概是看我终于被制服,拿开了手帕,昏迷前,阴暗的楼梯间内,我隐约看到了一张熟人的脸,陆依依。 我心中不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迷晕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四周满是货物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好像是超市的储物间,四周是货架,货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箱箱没有开过封的货物。 我躺在一个货架的最后边,双手被反绑到身后,脚上也捆上了绳子。我苦笑,这是我第几次被绑架了? 好像自从遇到陆刭时后,我和绑架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哼,”正当我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我抬头一看,陆依依双手环在胸前,不可一世的从一个货架后向我走来。 “陆依依?没想到真是你?”我昏迷前好像看到了陆依依的脸,但是不敢相信,也不敢认。我觉得可能是灯光太暗,我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因为我们之间除了陆刭时的事,并没有其他不可调和的矛盾。 关于陆刭时,我也从来没有把陆依依放在心上。因为她和陆刭时都是陆家人,是堂兄妹,按照法律是没有办法结婚的,她和陆刭时永远都不可能。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陆依依非常迷恋陆刭时。对于这点我非常不解。她难道不知道这是不合法的吗?她难道不知道近亲不能结婚的道理吗? 陆依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慢慢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踱到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笑一声,勾住我的下巴,眼神凌厉的看着我,冷冷地说:“看看这是谁,我们的大美人儿,大明星,把刭时迷得丢魂失魄的人。” “陆依依,”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陆依依,她对陆刭时的爱恋注定没有结果,因为他们是堂兄妹。 可是,还没等我说下面的话,陆依依扬手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脸立即火辣辣的疼起来,也热起来,我觉得那半边脸一定肿了。 “我没叫你说话,闭上你的嘴!”陆依依睁着两个大眼珠子,恶狠狠地对我说。 我觉得陆依依的状态不太对,立即闭了嘴不再说话,反正,她的心事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想她的父母会劝解她的。 “哼,你除了有一张脸,还有什么?”陆依依声音有些刻薄,“刭时竟然那么迷恋你,为了你,家都不回;为了你,公司不去;为了你,亲自跑巴黎给你定制婚纱;为了你,亲自学习烹饪;为了你,亲自开除了公司里得罪你的员工;为了你,又要投资电影的拍摄。” 陆依依双眼赤红,情绪显然有些不稳,我不敢再说话刺激她,只静静地听着。本来我想着,等她发泄完后,我再和她好好谈谈,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可她越说我越惊讶,我从来没有想到,陆刭时竟然为我做了那么多,有些是我知道的,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 比如,我从来不知道陆刭时为了我专门学习厨艺,也不知道他为了我专门跑过巴黎,看来陆刭时真是个贴心的好男友,不居功,不自傲。 “为了你,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骂我,他以前从没有说过我一句重话,可现在,他为了你骂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比海深,你说,我哪点儿不如你,啊?我本来想当他的妻子,现在,全被你夺走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你,他还爱着我,他不会骂我,不会离我而去,不会对我不闻不问,不会撇下我一个人。”陆依依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掏出一个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疯了一样摇着头大喊,“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是他的身边人,你死,你去死。” 我大惊,双手不停的开始挣扎,可是,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勒得很紧,我怎么都挣不脱。 “依依,”我只能把希望放在陆依依身上,当然我不敢再说她和陆刭时是兄妹的话刺激她,“你放开我,我们认真谈谈,好不好,你这样很危险的,这里是仓库,万一引燃了易燃物,我们都逃不出去的。” “依依,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一直都知道,平日的你连个鸡都不敢杀,看到孤寡老人还会捐款,看到重病的人也会伸出援手,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很柔软,对不对?”我恳切的看着头发乱的像疯子一样的陆依依,尽量拣好话说哄她道。 陆依依平日里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帮助孤寡老人,帮助重病的病人,给希望工程捐款,给孩子们捐书,虽然都是捐款捐物,没有亲身看过他们,但是,比那些一毛不拔的强太多。 只是,陆依依平时千般好,有一点不好,对陆刭时用情太深,只要一涉及到陆刭时的事,就会发疯,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和她平时的为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觉得这样的陆依依,只要能及时把她的理智拉来回,让她认清现实,我还是有救的。毕竟,陆依依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犯人,不是心肠歹毒的毒妇, 可我那几句话说出来后,陆依依虽然愣了一下,随即却更疯狂了,嘴里叫着“烧死你,烧死你,”灭了打火机,跑到货架旁,把一个个纸箱扔向我。 很快,我浑身埋没在纸箱里,还有一些棉纱、衣物等易燃物,这样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看看,观察地形,我的身后是大门,但是我双手被绑,打不开这道门,左右和前方都是高高的货架,货架上摞着一排排的货物。 货架延伸到远方的黑暗中,由于距离远,看不清黑暗里有些什么。 我决定顺着前方逃跑,我不知道这三个方向会通向哪里,但是,我想最起码比被烧死在门口强。 第五十三章 找灭火器 陆依依还在疯狂的往我身上扔纸箱、布料等易燃物品,我观察好地形后,趁陆依依不防备,挣脱了脚上的绳子,脚上的绳子绑的松,我一直没有停止挣扎,现在,终于能挣脱了,然后,瞅准方向,悄悄地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后,开始猛跑。 由于我脱了鞋子,仅仅穿着袜子踩在地上,冬天的袜子很厚,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陆依依又嘴里念念有词,所以,我跑过了好几个货架后,陆依依才发现我不在原地了。 “你回来,你个骗子!”陆依依一发现我不见了,就尖叫起来,“站住,我要烧死你!” 我判定陆依依不正常,她果然不正常,我怎么会那么蠢,站在那里让她烧。 我听到陆依依的喊声后跑的更快,我的双手被绑,如果不脱离陆依依的掌控,下场一定很不妙。 我正跑着,只觉眼前突然一阵火光,照亮了前行的路,鼻子中闻到了一股被火烧焦的味道和烟味儿,前边不远处是一堵墙,我该拐弯儿了。 又匆匆扭头看了一眼,陆依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打火机扔到了刚刚的那堆易燃物品上,那堆东西上可能有助燃剂之类的东西,一见火,猛地就烧了起来,大火不仅照亮了我前行的路,也将站在火前的陆依依映衬的特别可怕。 我看过后,不敢细看,继续向前跑,我得和陆依依拉开距离。 陆依依点燃那堆火后,先很开心地哈哈大笑了两声,说:“你出不去啦,你要死在这里啦!看你死了还怎么勾引刭时,刭时是我的啦,哈哈。” 我觉得陆依依此时有些不正常,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你也出不去了。” 陆依依的笑声猛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脸通红,不过我想也有可能是被火光映衬的红了。 陆依依呆呆的转过头,看着那堆正好堵着门口熊熊燃烧着的物品,似哭似笑的嘿嘿了两声。这件仓库应该没有别的门,要不然陆依依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我又借着火光看看我身边的小窗户,有一人多高,不借助工具,根本爬不上去,即使爬上去,窗户比二十寸的电脑屏幕还小,我们也出不去。 再看周围,窗户基本上都是这么大,没有更大的也没有更小的窗户,被火堵住的那道门是我和陆依依唯一的逃生通道。 可是,现在,我最关心的是陆依依会不会把我推到火里,而不是怎么逃出去。 我觉得陆依依的声音有点儿可怕,往左边的路上看了看,这条路够长,如果陆依依追来,完全可以到这条路上去。 “爸爸,妈妈,我不想死!”正当我考虑着怎么躲避陆依依的追击的时候,就听到陆依依一声哀嚎响彻整个储物间。 看着陆依依僵硬的身体,和紧张的神情,我想,陆依依应该恢复了点正常。 那堆物品上有酒精之类的东西,又和左边的货架距离很近,火势慢慢地蔓延到左边的货架上,很不幸的是,从烧了一半的纸箱看,我看到里边全都是衣服之类的很容易燃烧的东西。浓烟慢慢地向火堆两边扩散。 我叹了口气,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火势蔓延,陆依依站着的地方大概太过灼热,她咳嗽了两声,朝我这边走了两步。 我一看她朝我走来,紧张的转身朝左边跑去,刚刚跑了两步,就听陆依依带着哭腔喊道:“你别走,别丢下我。” 听到她的喊声,我一时犹豫起来,万一她是骗我的怎么办?我的双手被困,可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看着被大火映的闪闪发光的墙壁,又觉得现在情况紧急,她要是稍微有点儿脑子,就应该知道,两个人逃跑比一个人逃跑要容易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可以相互出出主意。如果一个人,又想不出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等死啦。 可是,陆依依的脑子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我并不知道现在的她是正常的她还是不正常的她。 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我又跑了两步。 “你别走,我不动了,你别走,”陆依依又喊道,这次声音里能听到哭音,看来她是真的被吓哭了。 很奇异的,我虽然也置身大火之中,竟然毫无感觉,既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恐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可能是我的丧母之痛还没有过去吧? 正当我思考我的反应为什么异常的时候,陆依依又叫我,“我错了,你别走,我不动,好不好?” 我想了想,这个地方显然不是个思考丧母之痛的好地方,再说我也挺怕死的,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脱身才是大事。 于是我转过身,走到陆依依所在的那两道货架中间,对她说,“你先给我扔把刀过来,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虽然决定一起面对,可鉴于陆依依时不时抽风的精神状态,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我给你解开吧,”陆依依可能真的急了,又上前两步。 我急忙后退,厉声阻止陆依依,“扔刀过来,你不许来。” 陆依依看我的反应,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我对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同情,也没有安慰,如果不是她拿手帕迷晕我,我也不会遇到这事儿。 陆依依最终没有继续上前,在面前的货架上找了一把刀,拔了鞘,顺着地面扔到了我的脚边。 我直着上身,眼睛紧张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依依,蹲下去,双手摸索着拿到了刀,站起身,后退到墙边,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拿着刀,开始切割绳子。 陆依依焦急的看着我,又不时的看向身后正在蔓延的火势,嘴上催促道:“快点,快点儿,火快来了。”说完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她站的地方已经快要被烟雾包围了。 不过,我不敢让陆依依过来,只能对她说:“急什么急,”我翻了个白眼,陆依依急的跳脚。 我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和越来越浓的浓烟,手上加快了速度,如果再不快点儿,我们没有被火烧死,先被烟熏死了。 可能是求生的意志爆发,我不管小刀上锋利的刀片,干脆一把握住它,用尽力气猛地割在绳子上,绳子终于被我割断。 我没有费多大力的挣扎了几下,绳子从我手腕上掉落在身后的地板上。 “快过来,”我的双手一得自由,立即招呼陆依依来我这边。她在那边捂着嘴,已经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陆依依一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的身边,惊慌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翻了个白眼,既知现在何必当初。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陆依依见我不说话,更加慌张,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快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我看着远处燃烧起来的大火,凑着火光,对陆依依说:“快,找灭火器。”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现在的火势还不算太大,如果能找到灭火器,把火喷灭,我们还有可能逃过一劫。 “哦,好。”陆依依可能慌了神,我叫她干什么,她毫不犹豫的就去干什么,对我的敌意好像也消失了。 我想这样也好,要不然我在灭火的同时,还要提防陆依依使坏。 “我去左边,你去右边,”我分派了路线。 陆依依答应一声,一阵风似得朝右边跑去,我等她走后,也朝左边跑去。 虽然仓库的灯光有些昏暗,可是凑着火光,大约能看清墙上有没有灭火器。 我围着墙壁装了一圈儿,墙上竟然一个灭火器也没有,我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如果没有灭火器,火势蔓延,彻底封死大门,我们谁也出不去。 我又顺着墙壁跑了回去,想看看是不是我看漏了,没有发现灭火器。可是,再次回去的结果和刚刚一样,所有的墙壁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个灭火器。 既然我这边没有,那陆依依那本估计也不会有,我这样想着,可是又希望陆依依能找到一两个灭火器,即使灭不了火,能暂缓一下火势也好。 重新跑到刚刚的地方,等了几秒钟,陆依依也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我的心沉到谷底,看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怎么办?没有灭火器!”陆依依的声音又尖利又惊慌,她吓坏了。 我本来是不慌的,可是听着陆依依的声音,想着自己可能会被烧死,心里也有点儿慌起来。虽然母亲去世对我打击很大,可是我还不想死。 周围的气温越来越热,深深地吸口气,胸口起伏,碰到了一个硬硬地东西,我一喜,怎么把它忘了。 我立即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火警电话。 “没用的,我的手机没有信号,这里打不出电话。”陆依依的声音很绝望,估计她也想不到她选的这个死地也会成为她的死地。 空气中的浓烟越来越多,我们两人不得不离开这里,朝里边走去。 第五十四章 搬箱子 我们走到里边一个烟雾较少的区域,我深深的吸了几口还算是正常的清凉的空气,这里的空气比刚刚那地方好很多。 “这里离门远,”陆依依不安的看着远方的那堆火说道。 “那能怎么办?要不你亲自上去把火扑灭?”我没有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经历这些。 陆依依不说话。 我看着手机,手机上果然没有信号,一格信号也没有,可是,我想起曾经听人说过,即使没有信号也能拨打紧急求助电话。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打了119的火警电话,可很不幸的时,我拨了号码后,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几个大字:“找不到网络”。 我心里咒骂一声,抬起头,看着七八排货架后,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和头上越聚越多的浓烟,心里不安起来。 这样等下去,不等火来,我们就要先被烟雾呛死了。 陆依依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又问我:“打通了吗?”我摇摇头。陆依依立即哭起来,“爸爸妈妈,我不想死!” “闭嘴,”我说。陆依依立即住了声,我本来心里就烦躁,她一哭心里更烦。 我看着手机,不打算放弃,挪到靠窗的位置边,又开始拨打火警电话,可这次的结果和上次一样,还是“找不到网络”。 这次我打电话的时候,陆依依一直探头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当屏幕上出现那几个大字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肩垮了下去,或许她还想尖叫,可是看看我的脸,又忍住了。 我不死心的连续拨了十几次火警电话,每一次都会换一个地方,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都是“找不到网络”。 我恨恨地瞪了陆依依一眼,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想这些没有用,还是想想应该怎么出去。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火势,火已经把我们刚刚站的地方完全吞噬,正向两边蔓延,如果不管它,怕最多十分钟,火势就会到我们这边来,到那时候,想逃都逃不掉。 我上前,使劲儿撕开一个纸箱,箱子里竟然是酒之类的易燃品。看着这些名贵的酒,我心想,好了,如果我俩静静地坐着不动,今天绝对是死路一条。 陆依依紧跟着我,一步都不离开,见我撕开纸箱,她有些奇怪地问:“看这些干什么?” “我准备把这些搬到离火近的地方去。”我看着货架上的东西说道,“如果我们不搬,一会儿火势蔓延到这里,我们必死。如果我们搬空了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搬了我们能活着出去吗?”陆依依又问。 “不知道,”我摇头,我心里也没底,这里没有灭火器,火警电话打不通,刚刚试了试陆刭时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此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些火焰有可能会把我们两人吞噬掉,会结束我的生命。 “那我们为什么要搬?” “如果我们搬了,能多活一会儿,可能会等到救援的人来,如果不搬,一定等不到救援的人来,你自己选择。” “那快搬吧。”这个选择并不难做,陆依依马上脱口说道,说完后,不管不顾的上前搬起一个大箱子,朝火焰那边跑去。 我也上前,搬起一个箱子,跟在陆依依身后。我手里的箱子很沉,如果是平时我想我绝对搬不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意志爆发,让我身体里也充满了力量,我竟然能搬起了这个箱子,并带着它跑了一段路程。 我们不敢离火太近,就把箱子扔到和火焰隔着两三个货架的地方。 陆依依扔完箱子后,扭头就准备去搬别的箱子,我拉住了她,她诧异的回头问我:“怎么了?” 或许是有事情干,不再胡思乱想,或许是心里有了一点儿希望,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死,总之陆依依脸上的神情比刚刚平静了很多。 可我无意关注她的心里想法,拉住她,郑重的对她说:“这样不行,我觉得我们先搬这几排货架上的东西,从近到远的搬。” 我没有经历过大火, 仅有的一点儿防火知识还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不管对不对,总比坐着等死的好。 这里的烟雾很浓,我们两人连连咳嗽,我又说:“不行,我们先去把窗户砸开。” 我知道我的举止可能不妥,可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我不是专业的灭火人士,我凭着我的感觉,觉得应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 陆依依点点头,我们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墙边的窗户下,摞了几个箱子,我踩到上边,拿起从货架上找到的一把锤子,猛地砸碎了玻璃窗,窗户外,一阵寒风吹来,我凑在窗户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有新鲜空气进来,就不用怕那些烟雾了。 我们两如法制炮,把其他的四个玻璃也砸碎,玻璃一开,大火产生的烟雾争先恐后的朝窗户外钻去。 我们继续搬箱子。 只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多,这五个小窗户排出的烟有限,我们搬了几个箱子后,不可避免的开始吸进呛人的烟。 不知道这烟雾有没有毒,我一边把一个箱子推到大火旁边,一边想,现在每吸一口气,我的胸口都疼得很,眼睛也被熏得直流泪。 陆依依和我一样,甚至情况比我更糟糕,她的身体没有我的强壮,已经开始连连咳嗽。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对陆依依说:“你去离窗户近的那边,把那边的箱子搬到这里来。” “那你呢?” “我在这边,先把这一排的货物搬完。”这一排的货物在我们两人超常的发挥和努力下,快要被搬完了。而大火已经烧到这排货架的前两排货物上了。 陆依依没有逞强,说:“那好。”走了两步,又低声对我说,“谢谢。” 我没有看她,吃力地搬起一个箱子,说:“快走,别婆婆妈妈。” 陆依依闻言,转身快速离开,一会儿,搬了一个箱子扔到了我身边,我把那箱子推到了前边。 我们两个一个搬,一个推,合作的很好,如果不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下,我想我们会停下来叙叙旧,成为很好的朋友。 搬了一会儿后,大火烧到这里,火势熊熊,红光满面,空气燥热,浓雾弥漫,陆依依咳嗽连连,我也忍不住开始咳嗽。 “后退,”我给陆依依说。 我们两人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窗户边,“你赶快上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我对陆依依说。 “那你呢?”陆依依还不算太没良心,还知道关心我,这让我心里好受许多,我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窗户说,“我去那边。” 陆依依见我也有地方,不再废话,吃力的登上箱子,凑到窗户口,深吸了几口气。 我也登上了另一边箱子,深吸了几口那里的空气。由于烟雾很大,窗户口都是浓烟,可外边的冷风不断的灌进来,比仓库内部的空气要好的多。 火势越来越大了,已经烧着了我们清空的货架边。我们只是清空了两排货架,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火势的蔓延。 我皱着眉,不知道超市的人有没有发现他们的仓库着火了,我和陆依依撑不了多长时间。 咳咳咳,不远处,传来陆依依咳嗽的声音。我身上浑身无力,已经搬不动箱子。只能等待救援。 “苏苏,我不行了。”陆依依突然对我说,声音虚弱,好像没有力气。 我大惊,跳下箱子,跑到她的身边。我走的时候还站在箱子上的陆依依,此时躺在地上,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我心里发慌,虽然今天这一切都是陆依依的错,可是真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又狠不下心。 “你等会儿,我抱你上去。”我想陆依依应该是被烟雾呛到了,再多呼吸几次新鲜空气就好了。 “不必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知道我要死了。”陆依依拉住我的手,想要阻止我,不过,她的手绵软无力,被我轻轻甩开。 我一边快速把箱子放到原本的箱子旁边,一边对陆依依说,“傻话,什么死呀活的,不要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我想,或许是刚刚看到母亲的离世,现在再也见不得任何人在我眼前离去了吧! 那一刻,我浑身充满了力气,就好像要抢救我的母亲一样,把我平生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摞好箱子后,我一把抱起软绵绵的陆依依,扶着她上了箱子,我也上了另一边,搂着她的腰,防止她跌到,又把她的头放到窗户口,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陆依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恢复了点儿精神,面色复杂的看向我,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不是讽刺,我觉得更像是赞扬。 “我本来以为,你会不管我,让我死的,毕竟,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陆依依说,最后的话音有些哽咽。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哭,只觉得陆依依太多愁善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第五十五章 陆依依的改变 “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我大哥,经过今天这些事,我才发现,配不上他的是我。”陆依依两眼含泪,“我,祝你们幸福。”两行清泪从陆依依脸上划过。 我听着陆依依这话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赶紧劝她,“你别乱想,你看,这里这么多烟,外边的人一定发现他们的仓库着火了,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别担心。多呼吸新鲜空气,等待救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陆依依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听没听到我的话,我心里发凉,她不会真的存了死志吧? “你看,人生嘛,怎么能被一个男人绊住?我听说,你曾经捐了很多钱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也曾经捐了钱给他们盖教室,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盖的好不好吗?不想去看看那些孩子们过得好不好吗?”我说道,希望能激起陆依依求生的意志。 陆依依听我说这话,竟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诧异,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吗?”陆依依反问。 我摇头,我以为陆依依心善,想要帮助别人,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隐情? 陆依依满脸是泪,说:“你知道我爸爸叫什么?做什么工作吗?” 这个我了解一些,于是说道:“我记得好像叫陆觅恒,好像是l设计室的创始人。”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身份,他还是黎市最大的黑帮的人,”陆依依说完看向我,表情柔软而无助,“你知道他们都干些什么吗?”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道,“逼良为娼,贩毒,杀人放火,强抢财产,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陆依依抽抽鼻子,又继续说:“我看着这样的他,很害怕,我怕将来某一天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来找我们复仇,我怕我们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我怕将来我会和那些被拉去卖了的对手的家属一样,去,去...”说到这里陆依依再说不下去。 不用陆依依说下去,我也知道,那些人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很怕,我很怕,你知道吗?”陆依依哭了,哭的很伤心。我大约能理解她的感受,对前途的担忧,对家人的担忧,对自身的担忧,让她日日不得安宁。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她的爸爸做得过火了,一定讨不了好。我没有想到,陆依依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阳光开朗,竟然还有这样的心事。 “所以,你就拼命的资助贫困学生?”我问。 陆依依点头:“不是我多心善,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我叹息一声,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没想到陆依依竟然是这样的陆依依。 但是,对于资助贫困生这一点,怕还是陆依依的本性使然。陆觅恒做了那么恶事,怎么不见他去资助贫困生呢?看起来,陆依依和陆觅恒虽然是一家人,却不是一路人。他们两人,一个心地善良,心无城府,一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 不过,感受着身后扑过来的阵阵热浪,我决定先搁下这个话题,现在不是讨论陆依依家庭关系的时候。 陆依依显然也感受到了,她擦了眼泪,朝我虚弱的笑笑,又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说:“我或许出不去了,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写在上边了,你出去了交给他们,他们知道真相,不会为难你。” 我大惊,推开陆依依的手,皱眉说:“这是什么话,要出去我们两人都能出去,要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你这张纸没有用。” “不,”陆依依拉着我的手,“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你拿着这张纸吧。” 见陆依依坚持,我叹口气,接过拿张纸,塞进口袋里,说:“算啦,我先给你保管着,一会儿出去了还给你。” 陆依依笑笑没有说话,或许她真的以为我们出不去了。 但是,我心里虽然有些慌乱,却并不担心,陆刭时在外边等着,一定能发现情况不对劲儿,我相信陆刭时一定能及时赶到救下我们。 几分钟后,烟雾更浓,陆依依身体不好,虽然站在窗户口,也开始连连咳嗽,咳嗽了几声后,很快意志昏沉起来,我搂着陆依依腰的手紧了紧,不让她摔在地上。 如果她得不到足够的新鲜空气,一定撑不到救援的人来。 我不停的和她说话,一开始,她还能答应两声,可是渐渐地,低了头,没有了声音,身体也软软的,我几乎要抱不住。 我使劲儿咬着牙,双手搂着她,不停的对她说话,想让她清醒清醒,可她的眼皮只是动了动,终究没有睁开。 我的胳膊既酸又疼,可我还是用了很大的劲儿的抱住她,不让她跌下去。我觉得救了她,就是救了我自己。 我对我母亲的离世无能为力,我不要再看着陆依依死在我眼前。 不过,由于空气呛人,我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抱着陆依依的手也开始不稳,可我不敢撒手,我想我一撒手,就再也抓不住她了。就像当初在医院里,我松开母亲的手,母亲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一样。 看着朝我们站着的地方烧来的大火,我心里不是不急,可是我知道我急也没有用,只能安心等待,同时又期待陆刭时赶紧过来。 隐隐约约间,我好像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我不知道那是警车声,还是消防车的声音,不过,我想一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来救我们了。 我心中一振,抱着软的站不直的陆依依,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对她说:“依依,有人来救我们了,再坚持一会儿。你还没有看过你资助的那些学生呢,还没有看过你捐款盖的学校呢。” 说完这句话后,我力气不支,和陆依依一起摔在了地上,我的腰一阵钻心的疼,我瞬间清醒了,可是随后,那铺天盖地的浓烟围了过来,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就在我快要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大火的噼啪声,踹门声,乱糟糟的人声,和水枪的声音。我想,一定是有人来就我们了。 我怀里依然紧紧地抱着陆依依,我艰难的抬起头,趴在陆依依耳边说:“依依,有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好像听到陆依依哼了一声。 在我彻底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一个人影从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中窜出,好像白夜初,白夜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很疑惑。可我的头很疼,没等我想明白,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里。闻着消毒水的问道,我花了三秒钟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又看看周围,想到最后看到的白夜初的身影,觉得我应该是得救了。 我动动手,觉得不舒服,抬起手一看,手上缠着厚厚的绑带,腰上有些不适,但是并不疼,微微活动了下身体,还好,没有缺少零件。 这是不是证明我休息几天就好了呢?随即,又想起比我昏迷的要早的陆依依,心里一惊,赶紧四处看,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这里只有我一个病人,没有其他病人。 我想去找人问问陆依依的情况,刚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血红而憔悴的眼,我咳了一声,扭过头去,陆刭时的脸色实在可怕,我还是不要挑衅他的好。 “你每次出门,不出点儿事是不是不甘心?”陆刭时的音调不高,但是,声音里含着非常大的怒气,我低头,不敢看他。 但是,他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继续质问我:“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弄死才甘心?你就活的这么不耐烦?你就这么想死?这个世界就那么让你讨厌?这个世界上就一点儿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再看我的反应,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但是,为了摆脱这种像小学生一样被人训的尴尬境地,又急忙嘀咕了一声:“我不想死。” 我想,我得赶紧澄清心意,表明立场,否则,他会更怒。 “哼,”他冷哼一声,“不想死,就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你要是想死,是不是准备烧掉整个超市?” 我觉得陆刭时的怒气毫无理由,本质上说,我是受害者啊,罪魁是陆依依才对,他应该骂的是陆依依,不是我。 可是,鉴于陆刭时怒气值爆表,我也不敢对他说这话,只能低着头,默默挨训。 陆刭时一口气训了我半个小时,把我打碎盘子、扔垃圾时把垃圾桶一起扔了事都拿出来批判了一番。 我侧身躺在床上,默默地受着。以我对陆刭时的了解,如果不让他把这顿气发泄出来,以后我肯定还要再挨骂,还不如一次让他骂个够。 半个小时后,陆刭时终于骂够了,要收工了,我心中一喜,坐起身,就要下床。 “你想干什么?”我刚刚掀开被子,就听他冷声问道。 我看着他憔悴的胡子拉碴的脸,小心的先赔了个笑,才担心的问陆刭时说:“陆依依怎么样了?” 不过,看陆刭时憔悴却并不悲伤的脸,我想陆依依应该没事。 第五十六章 改善关系 陆刭时脸色缓和,虽然声气还是不好,但是好歹不再冷冰冰地了。他说:“她在你隔壁病房。” “她受伤了吗?醒了吗?” “哼,你先管好你自己,再操心别人。”陆刭时冷哼道。 我疑惑,这算是什么答案,陆依依到底好不好。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有人敲了两声门,我和陆刭时都扭头看向门边,陆依依正举着手笑盈盈的看着我。 她的脸色虽然依然很苍白,但是,面色还算红润,应该没有大碍了。 我松了口气,总算把陆依依救了出来。 “你怎么才醒,快担心死我了,”陆依依边脆生生的说边坐到我的床边,打量了我两眼,“嗯,看着气色还行。” “你怎么样?”我关切地拉着她的双手问道。 “我很好啊,你看,现在再好不过了,”陆依依张开双臂对我说。 因为有陆刭时在,我们都没有谈论陆依依放火的事。 “大哥,”陆依依思索了一下,看向陆刭时,说,“我想和苏苏单独谈谈,可以吗?” 陆刭时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不做声,也不走。 陆依依本就白的脸色更加白,低着头,闷闷地说:“我知道错了,我绝不会再干傻事了,你放心。” 陆刭时猛地扭转头,看向陆依依,张了张嘴,大约是想骂她,可不知为什么,又闭上了,没吭声。 我觉得陆依依应该是真的改好了,就对陆刭时说:“我饿了。” 陆刭时立即看向我,关切的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牛奶,火腿三明治,面包。”我一口气说完。 “好,你等会儿。”陆刭时立即往门外走去,可是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站到我的床边,看着我和陆依依,脸色阴沉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晃了晃,冷声说:“苏苏原谅了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最好别再干这事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又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又贴在陆依依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陆依依听了那句话,想要变红的脸瞬间煞白,浑身发抖。 陆刭时说完,抬起头,用不可侵犯的神情看着陆依依,说:“如果再有这种事,你记住,我不会留情,到时候,你爹也救不了你。” 我不知道陆刭时最后给陆依依说了什么,但是,那张纸我是认识的,就是陆依依交给我的证明我清白的纸,没想到现在成了指控陆依依的证据。 陆刭时收起那张纸,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大踏步的出去了。 陆依依呆呆地盯着陆刭时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看着这样的陆依依,有些心疼,其实她也不算是个特别好命的姑娘,家里爸爸是黑道,她虽然有优裕的生活,却不得不日日担心家人的安全。 “依依,”和陆依依一起发了一会儿呆,我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你放心,找机会我会把那张纸拿回来的。” 陆依依对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摇头,低声说:“不必了,有没有那张纸并不重要。”又自嘲一笑,说,“我总是觉得我爸爸做得不对,可我又何尝做对了呢?我也错了,错的离谱。” 我以为陆依依指的是放火那件事,于是安慰道:“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如果他们要调查,我就说,是我们不小心,引燃了他们的货物,没有及时找到灭火器,才导致火势变大。” 陆依依意味不明的笑笑,摇摇头,看着我,说:“不必,我爸爸和大哥已经处理好了,不必我们再去费心。” 我心里一宽,这样也好,既然已经处理好,肯定不会再有人来追问,我和陆依依也不用费心思去编故事了。 “你还好吧,”陆依依很快调整情绪,问我,“你不知道,我醒来后见你一直没有醒过来,心里急得不得了。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如果真是那样,我真的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我大哥。” “挺好,”我见陆依依的担心不是假装的,轻松的对她说,“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陆依依查看了我全身,我也趁机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手上被缠了纱布,其他地方并没有伤痕,陆依依松了口气,我也放心了许多。 “对不起,”陆依依心疼的看着我缠着厚厚的纱布的手,说“要不是我,你不会这样。” “没关系,”我大方的挥了下手,当然是好的那只手,对她说,“人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情的。” “我大哥,”陆依依见我不在意,又说,可是这次说的就没有上次那么顺畅,她很是纠结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说,“以后,祝你们幸福。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大哥。” 我仔细的看着陆依依的脸,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很真诚,不像是作伪,好像是真的放下了。 “你不用这么看我,”陆依依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惆怅的笑笑,说,“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我和他本就不配,一直以来都是我单相思,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暗示,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幻想,是我一直缠着他不放。 当时,我们在大火中,你死命拉着我,不让我掉下去,不停的给我说话,让我保持清醒,我都感觉得到。那时候我就想,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大哥。 而我,放火杀人,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手已经脏了,哪里还配得上他呢? 再说,我也想清楚了,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他既然不爱我,我干嘛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或许,丢开他,我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呢? 还有,”陆依依沉默了一下,又说,“我爸和我大哥都和黑道有牵扯,我这两天想了很久,我不喜欢我爸的做事方式,难道就喜欢我大哥的做事方式了吗? 我在想,如果我大哥在我面前杀死一个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他吗? 我想了很久,我问我自己的心,我把我自己的心扒开分析,分析了很久,发现,如果我大哥真的那么做了,或许我就不爱他了。毕竟,我们是不同路的人。” 陆依依摇摇头,又说:“我是个小女人,我的理想就是嫁个我爱的同时也爱我的人,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陪着男人一起去打打杀杀,我不是那样的人,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 以前,我之所以迷恋我大哥,是因为我觉得他或许能给我这种生活。可是,现在,我猛然发现,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想要夺天下的人,和我爸爸是一样的人。 我们,并不合适。” 我静静地听着陆依依倾诉内心,有些怅然,经此一事,陆依依真的长大了,也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对我而言,不用再堤防陆依依的冷嘲热讽、明枪暗箭,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为了不刺激她,陆刭时和她是堂兄妹、他们不能结婚的事我没有提,既然她已经决定放下,何必再去撩拨她呢,或许这涉及到她的伤心事呢? 陆依依给我说了很多,她的心事,她对家人的担忧,曾经对陆刭时的爱恋,现在对自己感情的剖析,一件一件,她说的极有条例,也极有道理。 看着我面前这个脸色平和、理智而聪慧的陆依依,想起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不得不感叹,爱情真是一个能让人疯狂的东西。 它能让一个好人变成不择手段的杀人犯,也能让一个本想杀人的犯人瞬间良心悔悟。 陆依依既然已经改变,我自然不想再揪着过去不放,我们越聊越开心,越谈话题越多,直到医生来查房时,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觉得,经过今天这一顿天南地北的胡聊,我们之间的关系进步很大。 不过,临分开前,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看看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终究没敢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我也没有在意,我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以后找机会她肯定会再来找我。 我的心思全放在了我的病情上。 我仔细地问了医生,医生告诉我,我只是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昏迷了而已,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听到医生的回答,很开心,没有人受伤,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医生和护士查完房后离开,陆刭时给我买食物还没有回来,陆依依也走了,偌大的病房一时只剩了我一个人。 想想我好像很久没有上过班了,不知道公司里的情况怎么样?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白夜初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他好像知道了我的事,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右手绑着纱布,打字很不方便,而且从心底说,我也实在不想见他,就只回了他两个字:“无事。”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对他的态度冷淡,白夜初并没有纠缠,只是又发了一条短信:“需要我了,给我打电话。”我看到了这条短信,但是,没有回。 我心里对白夜初抛弃我和李家小姐结婚的事,还是有很深的芥蒂。 第五十七章 是否拍戏 我忍不住的在想,白夜初这一次抛弃我和李家小姐结婚,下一次,也可能会抛弃我,和周家小姐结婚, 下一次或许会和赵家小姐结婚。 反正,只要白夜初有不得已,他就会和别人结婚,无论选择谁,他都不会选择我。 伤了就是伤了,如果道歉就能被原谅的话,那我给阎王爷道歉,阎王爷会让我妈妈复活吗?当然不会,那我和白夜初也回不到从前。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白夜初,“我很担心你,我能去看看你吗?” “不能,”我回复的很快,我一点儿不想见到他。 白夜初好像很受伤,很快,又来了一条短信:“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不要来,谢谢。”我回道。 白夜初很长时间内没有再发短信,我心里有一种快意。 他和李家小姐结婚不是假,既然是事实,大大方方的承认比推三阻四的找理由更让我容易接受。可惜,白夜初注定不会大方的承认,我也难以原谅他。 我和白夜初发过短信后,陆刭时终于带着我的食物回来了。 按照我说的,他买了牛奶、面包和火腿三明治,我昏迷了两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也不顾形象,一把抢过陆刭时手里的食物,大口吞咽起来。 陆刭时见我吃的快,连忙倒了杯水给我,我伸手接过,喝了一口,说:“谢谢。”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陆刭时坐在我床边说道。 我嘴里嚼着三明治,没有回答陆刭时的问题。 陆刭时此时的脸色很好,神情也很平和,不像刚刚,脸黑的像锅底,我想可能是他骂过我后,已经出了气,也可能是在外边转了一圈儿,心情已经平复。 经此一事,我的丧母之痛也好了很多,虽然心里偶尔还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想和别人说话交流了。 或许是上一个月我憋得太厉害,随后两天,我拉着陆刭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从天气情况到大气环流,从风到雪,从水到雨,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国家大政方针,只要是我能想的起来的,都拉着陆刭时说了一通。 陆刭时脾气很好,自始至终的含笑听着我喋喋不休的说,偶尔插一句话把话题带歪。 期间,陆依依每天都会来看我,我们也会谈谈公司的事情,谈谈以后的发展,谈谈最新的电影,等等。 或许是我和陆依依共同经历过火场逃生,或许是陆依依放下陆刭时后,彻底放下心防,我们之间很聊得开。 我在医院里过了两天,除了手上的绷带依然没有拆之外,其他的地方恢复的很好,不痒不痛,不红不肿,我很想出院回家住,可是,陆刭时不同意。 他坚持要我住到手上的绷带拆开后,同时希望我能留院观察一段日子,怕有后遗症。 我想了想,后遗症这个东西好像看不出来,与其回家后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不如在医院里彻底把身体情况恢复好。 虽然医院里人少,但是我也不寂寞,陆依依来的时候,我和陆依依聊天,陆依依不在,我和陆刭时聊天,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第三天,木舒舒得到消息来看我了。 木舒舒到我病床前先好一通打量,见我精神头很好,不禁说道:“真佩服死你了,我们能减少在医院见面的次数吗?” 我两手一摊,无辜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总是来招惹我。” “啧啧,”木舒舒叹了两声,“你这体质还真是招灾的体质,要不你出去拜拜佛,求求神,不要哪天不小心真的被弄死了。” 木舒舒的话说的很刻薄,但是,她脸上却是一脸担心。 我知道她是在埋怨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没有生气,笑嘻嘻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着她,撒娇道:“哎呀,人家知道错了嘛,你就别骂了。刭时骂了我三天了,你再骂,我就要被骂死了。” “哼,”木舒舒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甩开我的手,顺势坐在了床边,说,“骂得好,你呀,就该骂。我来的路上还想,陆总那么心疼你,一定舍不得骂你。他要是不骂你,我来骂,总得把你骂醒才行。” 我很无辜的睁大眼睛,委屈地说:“你们为什么都来骂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木舒舒一听我的话,蹙起眉头,撇了撇嘴:“你...”说了一个字后,再没有别的话,好似有无限心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奇怪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盯着地面边思考边摇摇头,“算了,不说了,我来给你削个苹果。”然后,不等我说话,她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拿起刀,开始削苹果。 她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好看,一手拿刀,一手拿苹果,苹果皮一圈儿圈儿的被她削下来,被扔到垃圾桶里。 她又把苹果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放到盘子里,拿牙签扎着喂我吃了几个。 我吃着苹果,看着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的木舒舒,确定她有心事。可是,木舒舒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万一问到她的隐私就不好了。 木舒舒好像心情不太好,喂我吃了几个苹果后,起身告辞离开。 等木舒舒走后,我躺在床上,想着木舒舒的表情,觉得她的心事一定很难办,又想到是不是李斯,她的前男友又伤害她了?或者是她的姐姐木雅雅又做了什么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事? 无论是哪件事都不是我能随意插手的,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要他们自己处理,我一个外人,终究是雾里看花,了解的不够透彻。 又住了半个月,我受伤的手终于好了,绷带也拆了,伤口也愈合了,伤口不深,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我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光滑。 我和陆刭时一起回到了阔别半个月的家中。 家里半个月没有人住,显得有些冷清,空气都是冷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不过,我奇怪的是,家里虽然半个月没有住人,却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陆刭时主动说:“昨天我找钟点工打扫了一下。” 我点头,陆刭时天天陪着我,自然不可能是他打扫的。 虽然陆刭时作为集团总裁,不缺请保姆的钱,可是我不太习惯和生人住在一起,他一直照顾着我的习惯,没有请过保姆。 我们的家务,要么是他做,我么是我们两人一起做。 对于钟点工,我也不太喜欢,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房间,翻我的东西。 可能我的脸色有点不好,陆刭时搂着我坐到沙发上,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可是我没有空,这家里空了半个月,不提前打扫一下怎么能住呢?” 我知道我有点儿无理取闹了,于是点点头,对陆刭时笑了笑,说:“好,只是,下不为例。”比起别人,我更习惯自己打扫卫生。 “好好好,”陆刭时的语气很无奈,像哄孩子似得哄我说,“以后,再不让他们进来了,你放心。” 我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我们到家时,已经是下午,陆刭时陪着我在医院收拾了一上午的物品,耽搁了公司的事务,一到家,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我对他的这种工作狂的行为没有多言,只是给他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清水。 在我心里,男人就该是出去拼事业的,天天在家陪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丧母之痛也差不多了,明天也要开始去上班了。 陆刭时去处理公司事务,我则是把从医院带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好,整理好。 等陆刭时处理完时,我也差不多整理好了这些东西。 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去做饭。 我以前虽然学过一些,但是,粥熬的还可以,菜却炒得很难吃,我想多练习练习。 再说,还有一个学过烹饪的陆刭时在旁边指挥,我相信,这次炒的应该不会那么难以下咽。 炒菜时,陆刭时站在我旁边,不停的告诉我该怎么做,火该大还是该小,放多少葱姜蒜,放多少盐,等青菜渐渐变了色时,陆刭时让我关了火,把菜盛到盘子里。 我拿了双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尝了一口,虽然不算很美味,但是,已经能吃了,不再和以前一样,甜的发腻或者是咸的发苦。 我炒过青菜后,陆刭时不叫我动下面的东西,我知道他怕我弄不好,今天的晚饭泡汤。虽然这么想有点伤自尊,可是,这是事实,我只得不情不愿的把厨房的使用权交给了他。陆刭时的动作比我流畅,添加佐料时也比我有把握,我不得不承认,陆刭时在做菜方面比我有天赋。 饭做好后,我们两个开始吃饭。 陆刭时先是问了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我:“苏苏,你说过你想拍戏,你现在还想吗?” 第五十八章 机场遇袭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清楚,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拍啊,我已经给妈妈说过了,妈妈没有反对啊。” 我所说的妈妈没有反对,是那天我们去上坟,烧的纸元宝没有异动。 陆刭时见我不反对,点点头,继续吃饭。 我对陆刭时的话有些奇怪,他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干什么?心里奇怪,我嘴上就问了出来。 陆刭时朝我神秘一笑,又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吧,”我说。 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在家休息了将近两个月,也该出去上班了。 “好,明天。”陆刭时神秘的重复了一句,随后无论我再怎么逼问,他都不肯多说什么。 我泄气,这陆刭时真是,总是把我的胃口吊起来,却不肯明说。 虽然刚刚从医院里回家,但是,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疲惫,不过,想起明天还要上班,我和陆刭时早早的就睡了,怕和上次一样,再迟到一次。 第二天,我坐着陆刭时的车,和陆刭时一起去了公司。 由于久未到公司上班,一些面孔看起来有些陌生,好在,我的秘书小小还在。 小小告诉我,公司员工的流动性很大,有些是新招进来的员工,有些老员工另谋高就了。 我听后,没有作声,这事是哪个公司都会遇到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是,面对些不了解的新面孔,心里总是没底。好在小小已经和他们处的很好,可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我不在的这两个月,我手中的项目被交给了木舒舒处理。对于公司的决定,我表示了理解,客户不可能一直等着我,再说,木舒舒也算是熟人,能力也强,不会故意破坏我的项目。 我听小小汇报了一会儿,正准备找陆刭时问问我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时,陆刭时来了。 陆刭时来了后,小小暧昧的看看我,看看陆刭时,笑嘻嘻的关上我办公室的门走了。一时间,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但是,我们两人常常孤男寡女相处一室,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氛出现,我很自然地问他:“我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木舒舒既然已经接手了项目,我不准备再拿回来,虽然是我的项目,可是整个项目都是木舒舒在运营,运营到哪一步、客户有哪些要求、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我全都不知道,还是让她继续管着那些项目的好。 陆刭时听到我的问话,诧异的看向我,问:“你原来的项目不管了?” 我把我刚刚心里想的话告诉了他,他听了,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说:“我正是来劝你,不要和木舒舒争那个项目,那个项目进行到关键时刻,临阵换人不一定能成。”又赶紧解释说,“不是不信任你,但是,你不了解对方客户的需求,恐怕谈不到点子上。而且,”他又神秘一笑,“你恐怕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个项目了。” “怎么了?”我问。 陆刭时昨天就神神秘秘的,今天还是这样,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是,看他满脸笑意的样子,应该是好事。 果然,陆刭时掏出一份合同放到我面前,笑眯眯地对我说:“你不是想拍电影吗?喏,一份电影合同。” 我心里几乎高兴的飞起,我知道陆刭时很少开玩笑,即使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从座位上站起,抱住我旁边的他,在他额头上啪叽亲了一口。 陆刭时面对我的调戏,面不改色,只是催促我说:“你先看看合同,满意了就签了。” 他总是这样,给我建议,却绝不会替我拿主意,给我足够的尊重和私人空间。 我听了他的话,拿起合同细细看了,这个电影的导演是我上次见的黄导,据说,他一直很欣赏我,想让我去拍他的戏。 角色是个客串的小配角,戏份不多,只有七八场戏。不过我很满足,我虽然认定自己有天赋,总要下场实践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天赋。再说,我从没有拍过电影,也没有任何一个导演会让我拍主角。 能有一个机会尝试一下已经很让我高兴了。 “如果想接,就签了合同,我们一起去片场。”陆刭时说。 我很兴奋的点点头,连连说道:“接接,当然接。”然后拿起笔,翻到最后一页,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陆刭时伸手拿走我签过的合同,朝门口一摆头,说:“走。” “去哪?” “片场啊!” “现在就去?” “你坐得住吗?”陆刭时反问。 陆刭时真是了解我,我签了合同后,心确实已经飞了,飞到我朝思暮想的片场了。 “那我们也得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才行啊?”我说。 陆刭时豪气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光闪闪的银行卡,傲娇地说道:“有了它,要什么有什么,还带什么衣服,走走,别浪费时间。” 我无语,陆刭时说的没错,有了钱,什么都有,不带衣服也能到地方买,压根不用担心。 陆刭时拉着我的手,我合不拢嘴的看着他,跟着他下了楼,上了等在门口的轿车。 司机风驰电掣的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在机场里买了票,很顺利的登上飞机,到了目的地。我一直以为陆刭时只是把我送到机场就会回去,没想到,他竟然买了两张机票,和我一起上了飞机。 我不解,问他,他说,他要和我一起去。 “公司怎么办?”我又问,他已经陪了我两个月,继续陪着我,我觉得不太好。 陆刭时倒是无所谓,拍拍电脑包,说:“有了它,我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又感叹一句,“电脑就是方便。” 我想这两个月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有阻止,让他跟着我上了飞机。 飞机上,我美美睡了一觉,到目的地时,还是陆刭时叫醒的我。 我们两个下飞机后,我觉得这么两手空空地不太好,就先去了机场商店,买了旅行箱和一些日用品,包括换洗的衣服。 我本来想刷我的卡,但是,陆刭时坚决不让。我想,既然是他的注意,让他出点血也好。机场免税店的东西也很贵,我虽然买得起,却免不了有些肉痛。 不过,陆刭时刷卡刷的爽快,脸上也一直没有任何肉痛的表情,我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好啊。 我们两个推着新买的旅行箱,朝机场门外走去。 不过,机场门口人山人海的堵了很多人,我放慢了脚步,看了陆刭时一眼,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按说,机场的保卫很严格,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啊? 陆刭时没有回答我的话,脚下速度不减,说:“走吧,不是什么大事儿!” 既然陆刭时这么说,我无奈,只得推着手推车朝那群人走去。 快走到近前,突然一个人冲到我面前,激动的对我说:“苏苏,我一直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说完拿出一支笔,扯开了自己的白色衬衫。 我惊讶,我以前只是平面模特,虽然打算拍电影,可还没有开拍,现在就开始有粉丝了吗?我看了一眼陆刭时,陆刭时点点头。 见陆刭时表示没有问题,我按照陆刭时教的,脸上挂起温柔的微笑,说:“好的,没有问题。”拿起笔,在她的衬衫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签完后,我把笔还给她,她兴奋地捂着衬衫跑了。 其他人本来还期期艾艾的不敢上前,一看这种情况,大约觉得我好说话,一拥而上,把我和陆刭时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起来。 “苏苏,给我签个名。” “苏苏,和我合个影吧?” 大家的要求无非就是签名、合影之类的,对于他们的要求,我都一一满足,要求签名的签名,要求合影的合影。 我良好的态度引起了众人的欢呼,我想大约是别的明星出门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粉丝们想见一面也难,而我平易近人的只带了一个陆刭时,又没有保镖拦着他们,他们自然很高兴。 我的手都酸了,才勉强给众人签完;笑的脸都僵了,才和众人合完影。 当这些粉丝的要求都被我满足后,他们欢呼一声,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笑着推着手推车,从他们让出的路中间通过。 可是,当我们两人走到中间时,变故斗生,只听呼啦啦的好像是碎玻璃的声和女生的尖叫,我心里大惊,条件反射般的抬起胳膊护住了脸。 可是,等了半天,没感觉到有任何东西到我身上,却又听到女生的尖叫声和众人的踢打声,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陆刭时挡在了我的身后。 不远处,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正揪着另一个有些瘦弱的男生,那瘦弱男生不停挣扎,可他的力气小,怎么也挣不过压住他的那几个男生。 “他受伤了。”又有一个女生指着陆刭时的背对我叫道。 我大惊,忙撇下手推车,不由分说,扳过陆刭时的身体,看到他的后背上扎着几块儿碎玻璃渣,玻璃渣上还有几滴鲜血正在往下滴。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我大喊。 第五十九章 不愿放过 我想,当时我的声音一定很恐慌,很无助,因为我喊过之后,喉咙有些痛,声带好像撕裂了。 不过,我无心管这些。 我心里被巨大的懊悔占满,如果我们不这么急,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如果,我不是那么任性,一定不要陆刭时的保镖跟来,是不是今天他这一劫就会避过? 如果... 无论是哪种如果,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已是没有意义。 陆刭时脸色苍白,虚弱的对我笑笑,安慰我说:“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怎么可能没事,都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我的声音带了哭腔,我是真的担心他,他后背一条条的血迹看得我心中发冷。 机场的医生很快赶来,扶着陆刭时到了机场的候诊室,我跟着陆刭时一起去了,我们的手推车被一个女粉丝推到了我身边。 我担心陆刭时的伤情,胡乱的给那位女生说了声“谢谢”,就没有再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我们而去的。 好在,陆刭时的伤不重,医生们取出碎玻璃渣后,给伤处涂了点儿药,拿了点儿药,就放他离开。 他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却比刚刚好了些,最起码嘴唇有了些血色,不像刚刚,嘴唇也是白的。 我们还没走出医院的门,就被机场的保安拦住,其中一个保安先询问了一下陆刭时的情况,得知伤的不重时,明显松了口气。然后保安说,那个向我扔碎玻璃渣的人在他们那里,问我们想怎么处理。 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做,可我不打算放过他。 “那人交代说,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向你扔玻璃渣。”保安看着我和陆刭时说道。 陆刭时闻言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处理此事。 “那孩子才十七岁,还未成年。”保安也是个人精,见陆刭时看向我,他也扭头看向了我,说。 “未成年就能做这种事了吗?未成年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未成年就能杀人放火了吗?”我很气愤,口气也很不好,一连反问了好几句。 那个保安听到我的话,叹了口气,无奈的跟我说:“小姐,虽然你很气愤,可是,因为他年龄小,恐怕真如你说的,他能做这种事,做了之后不会有任何惩罚。” 我心中一堵,保安说的对,国家保护未成年人,所以,未成年人杀了人也不会判死罪,更别说只是向我扔个玻璃渣。 “况且,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保安又说。 看来机场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这个保安不会一直向着那个男孩说话。 可是,陆刭时受了伤,我看到了他背上的血,我心疼,我懊悔,我后悔,我不可能放过罪魁。 我冷笑一声,“是吗?那今天他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扔玻璃渣,明天是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泼硫酸?后天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向我扔刀子?” 我的反问让保安默然无语。 陆刭时一惊,眼光很有深意的看向我,我无视了他探究的目光,只想发泄心中这一腔怨气,只想给那人一点教训。 十七岁,不小了,正常人家的孩子都该上大学了,那人该为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了。 “再说,如果今天他做了这事,我们不管,他心存侥幸,明天就会去做更大的错事,到时候,可不是几句简单的教育就完事儿的。”我又说。 我这句话是说给陆刭时听得。 机场保安显然想息事宁人,我怕陆刭时会觉得伤得不重,不去追究,可我想追究他,凭什么他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扔玻璃渣?凭什么伤了刭时后,他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如果,”我又冷然对保安说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未婚夫挡在我面前,那么被那些碎玻璃渣扎到的人就是我。我身上穿的厚,被扎到没关系,可万一他控制不好力道,扎到我的脸呢?你知道吗,脸是一个演员的生命,如果脸毁了,演员的职业生涯基本就到头了。刚刚,他差点儿毁了我的后半生。” 保安看我神情严肃,一定要追究到底,无奈的摇摇头,走远了几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陆刭时看向我,好像是第一次才认识我一样,说:“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我冷哼一声,怪他不好好保护自己,没好气的问道:“大冬天,穿那么薄,想冻死吗?” 我身上穿的很厚,他身上穿的很薄,如果穿厚点,也不会受伤。 面对我的冷言冷语,陆刭时不仅不恼,还笑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穿厚点儿。”又对我说,“这个人交给我处理吧。” 我一惊,又有些纠结,陆刭时的手段我知道,上次那几个人的下场我还记得。只是,这孩子虽然做事欠妥,却罪不至死,我的本意只是教训几句,让他认识到错误,在让他去社区做做义工什么的,算是给他个惩罚。 如果让陆刭时接手,会不会害了这孩子呢? 陆刭时看出我的疑惑,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我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我怕陆刭时不顾我的意见,给那孩子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听完我的想法,笑道:“这也正是我想做的,虽然他扔了玻璃渣,行为上犯了错误,但是,这错误没有造成大伤害,而且,即使有错误,也罪不至死,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我有点犹豫,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我一转脸,他就把那孩子弄死? “我和我叔叔不一样,”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有些事我本不想做,可不得不做,但是,能不做我就不会做,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他是乐在其中。” 陆刭时这话说的含糊,可我听明白了,他在向我保证,他不会对那孩子下手。我想想这段日子以来,他好像确实是只和公司的人接触过,那些黑道上的人都是尽量回避。 看来,他和陆依依的爸爸不是一类人。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自从和陆依依谈过后,我对陆刭时的处境也隐隐有些担心,毕竟,黑道在这个大环境下不能长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灭顶之灾。 我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让陆刭时把黑道的生意洗白,让那些人都开始做正经的生意。我想,那些黑道的人应该也不是天生的喜欢杀人放火的,如果给他们一条出路,他们也应该能接受。 既然陆刭时主动提到了这些,我也就不再插手,我从他的态度看出,他应该心中有自己的规划,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他了。 机场保安也打完了电话,走到我们身边,对我和陆刭时说:“我们领导的意思是,将那孩子交给警察处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我看向陆刭时,既然决定要交给他处理,我就把决定权给他。 陆刭时点点头,对保安说:“没有问题,交给警察吧。” 保安又向我们道了歉,再三确定陆刭时的伤没有大问题,才匆匆地走了。 我扶着陆刭时到机场门口打了辆车,去了我们定的酒店。 酒店是陆刭时定的,是个五星级的总统套房,装修奢华,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我们本来打算一下飞机就直接去片场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担心陆刭时的伤势,推迟了和导演见面时间。 本来我的戏只有七八场,过两天来也行,不过是陆刭时怕我担心,陪我一起早早过来,现在,正好空出时间让陆刭时养伤。 我亲自给黄导打了电话,对我们的失约表示了抱歉,并解释了原因,黄导态度和蔼,先问了陆刭时的伤势,又告诉我,叫我不要急,等陆刭时伤好了再去。 黄导很是理解我们的处境,说,会推迟拍我的那一部分戏,让我不要着急。他还说,他会把剧本发到我邮箱里,让我提前先熟悉熟悉。 对于这一点,我很感激。 虽然很喜欢拍戏,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真到了要拍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黄导把剧本发给我,我也能先看一看,好有个心理准备,私下里也能练习练习,不至于一上场就出丑。 晚上,我和陆刭时一起吃了晚饭后,在我的要求下,给陆刭时背上抹了药。 陆刭时的背伤的不深,而且,被医生清理过,也上了药,伤口并不显得狰狞。但是,刚刚被扎到的时候,流血流的吓人,我那时只知道陆刭时流了很多血,被吓坏了,没有细想。 上好药后,陆刭时解开一个新衬衫换上,那个旧衬衫被玻璃渣扎开了口子,已经不能再穿了。 陆刭时边穿衬衫边呵呵笑着说:“我这也算是工伤了吧。” “我这儿没有工伤,有伤自己出钱,不报销,所以,为了省点儿钱,你还是少受伤的好。” “你这老板也太抠了。”陆刭时又说。 “我就是这样,不过,允许你辞职,怎么样?辞职吗?” “算啦,好好睡觉吧,累死了。” 第六十章 无故被拦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很是舒适,我本想和陆刭时分开睡,可陆刭时以“我背上的伤很疼,需要你照顾”为由,留下了我。 我很无奈,但是,看在他是为我受伤的份上,和他在一张床上睡了。 而且,陆刭时又说:“我们快要是夫妻了,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想想也是,我们快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由于陆刭时背上有伤,我们晚上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我给陆刭时背上上了药,陆刭时的背经过一夜的修养和药物的作用,伤口已开始愈合。 这次上药,陆刭时全程面无表情,既不痛苦,也没有疼地出声。 “怎么样?”我给最后一个伤口抹了药,问道。 陆刭时不吭声,我也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怎样,痛不痛。 “嗯,已经不疼了,”陆刭时说。我看他脸色红润,不像是说谎,放下心来。 陆刭时又说:“我们今天到片场去吧,你也熟悉熟悉环境。” “不了,”我拒绝了陆刭时的提议,“还是在酒店待一天吧,反正也没有我的戏份,去了也是在哪儿等。” “你可以看看别人是怎么拍的,学习学习,心里有个数。”陆刭时说。 我没有犹豫的摇头,陆刭时昨天刚刚受伤,我不能不顾他的伤情去片场。 最后,陆刭时见我坚持,没有再提到片场去的事。 此时,黄导已经剧本发到了我的邮箱,我们闲来无事,一天的时间都在酒店里对剧本,我是黄导给我安排的角色,陆刭时当然是我的对手那个角色。 “你进军演艺圈是对的,”当我们将剧本上的场景都对完后,陆刭时真心的说,“你真的很有天赋。” 我心花怒放,“谢谢夸奖,”又说,“你也不错啊,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演戏也演这么好,你有没有考虑过进演艺圈。”我看着陆刭时棱角分明的脸颊和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问道。 陆刭时和我对戏,台词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比电视里很多演员说的都好,我认为,这部剧的男主角让陆刭时演很合适。 陆刭时摆摆手,说:“我对演艺圈没有兴趣。再说,我进演艺圈,公司怎么办?我的精力有限,不能同时兼顾演艺事业和公司事务。” 我想了想,点点头,拍戏也很辛苦,陆刭时身体再强壮,也会受不了长时间的两头奔波。 和陆刭时对完了戏后,我心中有了底,认为现在上场拍戏已没有什么问题。 晚上,给陆刭时的背上药时,发现他背上的一些不太深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瓶,大约是这瓶药的功劳。 “我们明天去片场吧?”陆刭时趴着问。 我看着陆刭时背上的上,有些犹豫,我本想再让他休息一天的。 “我已经好了,背上的伤连疼都不疼,和正常时候没什么两样。”陆刭时说,“你早点儿到片场也熟悉一下环境,虽然我们在酒店对过戏,台词你也都背熟了,但是,我不是专业演员,不知道我们这种程度算不算好,所以,还是到片场看看吧?” 我一边给陆刭时上药,一边沉思。 “再说,你也不愿出去,天天闷在酒店里也不行啊,还是得出去和剧组的人见个面,提前打好关系。”陆刭时又说。 “你,”我吞吞吐吐地说,“你的背?” “早好了,明天可能都结痂了。”陆刭时说。 “那好吧。”我说。 我也想早点到剧组去熟悉环境,和剧组的人见个面。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精心的化了个妆,挑了一件一字肩通体白色、裙边黑色的裙子穿了。 今天是第一次见剧组的人员,我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给众人留下个好印象。 我匆匆吃了早餐,乘坐陆刭时的车,到片场去。 陆刭时的公司在这个城市里也有业务,这几天到片场去的车都是下属的分公司所安排的。 车是好车,坐上去也很舒服,但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不要怕,”陆刭时看出了我的不安,握着我的手说道,“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陆刭时的手很有力,也很温暖,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把心中的不安压下。 “相信我,你很有天赋,比那些只知道找替身、找配音演员的强太多,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陆刭时声音温和,让我如沐春风。 “你的意思是,我只比找替身、找配音的演员强?”我对陆刭时扯开嘴角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后,故意抓着他话里的漏洞问道。 “嗯,那我说你比好莱坞的影后演的还好,你自己信吗?”陆刭时反问。 我语塞,陆刭时这么说,我一定不信。我再有天赋也是第一次演戏,不可能比得过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前辈。 “你可以定个目标啊,第一步,先比找替身的演员强,第二部,磨练演技,比不找替身的演员强,第三步,比大部分演员强。一步一步的走,总有能到达目标的一天。”陆刭时说,“现在的你比不上好莱坞那些影后,可谁知道以后你是不是比他们还强呢?” 我歪头想想,说:“嗯,那听你的吧,好莱坞影帝。”又问,“你真的不打算进军演艺圈?” 陆刭时摇摇头,说:“等我有三头六臂的时候再说吧。” 我有些可惜,陆刭时长得好,演的也好,不进演艺圈有些亏了。 我们沿路上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按照和黄导约定的时间,到了片场。 片场在野外,胡乱搭着几个遮凉棚,凉棚下有桌子和饮料。远处的空地上横七扭八的停着几辆车,有普通的轿车,也有比较好的宾利、迈巴赫等豪车。 不知是不是陆刭时的要求,我和陆刭时坐的这辆车只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轿车,外观上一点不起眼。 我们的车找了一个空地停下,我、陆刭时和司机下了车,朝不远处的摄像机走去。 这里虽然人很多,但是,按照和黄导的沟通,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果然如同他所说的,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在一众灰色、白色衣服中间,很是扎眼。 正当我们三人走向黄导时,迎面走来十来个人,这些人围成一个圈,把一个女人围在中间。看样子,这些人都是那个女人身边的工作人员。 我看了看这条路,左边是麦田,右边是泥坑,有点窄,于是拉着陆刭时往旁边让了让,我觉得第一次到剧组,还是低调谦逊的好。 没想到,我让了路,那群人走到我们面前后,竟然不再向前走了。他们停到我面前后,从中间走出一个穿着和我一样裙子的女星。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周雅清,这几年拍了不少卖座的电影和电视剧,还曾经得过好几次国家级的大奖,据说,现在的身家八位数,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请来。 我双眼放光,听说周雅清是自己一步步的从底层奋斗上来的,对于我而言,她是很好的学习榜样。 我觉得,和这种人还是搞好关系的好,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向她请教如何演戏。 周雅清带着蛤蟆型的墨镜,高抬着头,鼻孔朝天,一副下巴看人的样子。 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笑容也慢慢消失。 虽然她是有名的明星,但是,我也有我的尊严。 “新来的?”周雅清朝我的方向一抬下巴,问道。 我拉住陆刭时就走,对于明星的一些幻想全都没有了。 我一直都知道,明星的形象都是当着观众一个样子,背后一个样子,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周雅清的背后形象是这么不堪。 我想虽然我没有名气,第一次拍戏,得不到大明星的支持和鼓励,最起码不应该被他们恶语相向吧?可是,今日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 对于周雅清这么不尊重我和陆刭时的行为,我认为没有必要和她浪费时间。 周雅清连做人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可是,我们要走,她身边的人却拦住了我们。 一人说道:“周小姐和你说话,你怎么敢不回话?”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周小姐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她问话还不能不答了?竟然比皇帝还厉害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刭时,陆刭时嘴角噙着冷笑,握着我的手,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安心。 我握着陆刭时的手,心中一点儿都不怕她,冷哼一声,对那人说道:“我们走我们的路,你们走你们的路,谁规定她问话我们就得回答?” 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冲,对面说话的那人明显怒了。 “哟,胆子够大,不想在这个剧组拍戏了吧?”他们中的一个人又说道,“不想怕了早点说,我们周小姐乐意帮忙。”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了,可是,我也不是吓大的。 “我能不能在这里拍戏,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看着周雅清说道。 没见过这种人,无缘无故的拦着人,不让人走,还冷嘲热讽的。 我在脑子中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以前好像没见过她啊,更没和她结过仇。我以前一直在模特圈,她在演艺圈,我们两人圈子不一样,压根没有交集。 第六十一章 周雅清的威胁 “好了,”周雅清轻斥了一声,然后对我说,“回去把你的衣服换了。” “衣服?”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不脏不破,穿着既舒服又合体,为什么要换。抬头看向周雅清,恍然大悟,大约是我穿的和她穿的撞衫了,她要我换。 可是,我花钱买的衣服,不是买来压箱底的,为什么要换? “不换。”我毫不犹豫的轻轻吐出两个字。 陆刭时和司机都看着我,脸上露出笑意。 “做的好。”陆刭时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回嗔了他一眼。 周雅清看我和陆刭时的反应,明显生气了。我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是,她的鼻肯孔瞬间涨大了,胸脯也一起一伏的。 “阿强,”周雅清估计不想和我浪费时间,叫了一声,一个穿着灰色短袖体恤的人答应了一声,“把她的衣服扒下来。”周雅清冷酷的说。 我神情一凛,没想到周雅清是这样的人,周围人这样多,只因为我穿了和她一样的衣服,不愿意按照她的意愿换衣服,她就要让人扒我的衣服。 “是。”阿强答应一声就要上前。 陆刭时不等他到我身边,直接上前一步,一个过肩摔,把那个叫阿强的人摔倒在旁边的泥地里,阿强立即被摔得满身泥浆。 “你...”周雅清刷的摘下眼睛,怒目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轻松地拍拍手,挑衅地看向周雅清,说:“太弱了。”又看向其他几人,问道,“还有谁想来和阿强作伴。” “阿坚,阿发,你们一起上。”周雅清叫道,“我们人多,不怕他。” 两个膀阔腰圆的大块儿头从人群中出来,我看看两人的体格,又看看陆刭时的体格,有些担心,对面那人一个人的腰围是陆刭时的两个大,我怕陆刭时打不过他们。 或许察觉到我的担心,陆刭时拍拍我的手,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不用担心,打架可不是看谁的块儿头大。” 陆刭时的话音刚落,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到了一个大块儿头身边,两手一撑,只听嘭的一声,一人被摔在泥浆里,砸的刚刚起到一半的阿强又跌倒在泥地里。几秒钟后,另一个人也被摔了下去。 陆刭时把两人摔了下去之后,施施然的回道我的身边,我看他的身上有几处泥点,忙从手包里拿出手帕,擦他衬衫上的泥点。 一边擦一边抱怨道:“打狗就打狗,怎么把自己身上弄得这么脏?” “嘿嘿,”陆刭时听了我的话,笑了两声,说,“嗯,放心,下次一定注意,打这样弱的狗还弄脏了自己,真是不应该。” 周雅清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声音尖利的叫道:“你说谁是狗?” 我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和陆刭时说道:“你说这世道稀奇不稀奇,还有人自认自己是狗的。” 周雅清听了更怒,周围看了一圈儿,厉声说道:“你们全都给我上,拔了她的衣服,把她给我扒光。” 周雅清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作声。 显而易见,那三个人大约是他们中最能打的,在陆刭时手下过不了一个回合,其他人自然不会自己再上前找不自在。 见周围无人敢上前,周雅清气的跺脚,“一群废物,”又看向握着手的我俩,色厉内荏地问道,“你为什么打我的人?” 旁边的三人正吭吭哧哧的想从泥浆里爬出来。 “哼,想打就打了,还要什么理由吗?”陆刭时气场全开,以一种睥睨天下的态势说道。 “你,你等着,我告诉黄导去,黄导最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周雅清转了转眼珠,恨恨地说道。 “正好,我也正好想问问黄导,一到剧组就被人扒衣服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剧组的欢迎仪式?那这剧组的欢迎仪式还真是特别?”我拉着陆刭时上前一步说道。 “你...”周雅清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点儿都不怕,这件事如果真的追究起来,还是周雅清的错最大,因为撞衫就扒人家衣服,也太霸道了些。 “我的衣服买来就是穿的,不是放在箱底落灰的。”我看着周雅清,继续说道,“你要真有本事,就让厂家只生产一件衣服,只卖一件衣服,那时候,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绝对没人和你撞衫。” 周雅清的脸被气的通红,恨恨地看了泥浆里还没有爬出来的三人,运了几次气,厉声对身边人喝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等着在这里过年呢?”带着人就走,经过我身边时,我听到她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声,“你等着,今天的一切我一定会讨回来。” “好啊,”我笑着对她说,“我一定等着。” 周雅清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走了,留下了还在泥浆里挣扎起身的三人。 “我们也走。”陆刭时拉住我的手,看了看泥浆,又看了看远处站在凉棚下想看热闹却不敢过来的众人。 黄导在更远处聚精会神的看着摄像机,好像正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冲突。 我们三人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到了凉棚下。 “快来,快来,”我们还没有到凉棚边,就有人招呼道,“渴了吧,喝水,还有冷饮,从市里带来的,要不要?”说完不由分说,给我们三人每人手里塞了一瓶矿泉水、一个冰激凌。 我和陆刭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剧组时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别多心,”一人看出我们的疑惑,上前低声解释道,“周小姐霸道惯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你们刚刚真是帅呆了,也给我们出口恶气。”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周雅清不仅对我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其他人没有陆刭时这么好的身手,只能默默忍着。 “你们是我们的英雄啊,”那人又说道,“多少人被她气的哭,却没有人敢正面怼他,你们来了,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又翘起大拇指,由衷地说,“酷毙了。” 听了这人的解释,我们三人对手中的矿泉水和冰激凌不再抵触,正好刚刚在太阳下站了那么长时间,也渴了,毫不客气的把冰激凌吃了。 吃完冰激凌,黄导正好和人讨论完,看向我们这边,陆刭时朝黄导微微点点头,我兴奋的向黄导用力地挥了挥手。 黄导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矿泉水,对我们笑了笑。 “走走走,见见导演,”我拉着陆刭时就要上前,刚刚走了两步,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抬头一看,是百里笙。 “你好啊,拍戏?”百里笙和以前一样温润的嗓音传来,我的心中却没有了任何悸动。 “是啊,”我只淡淡地点点头,“接了个小角色。” “走吧,黄导找我们,”陆刭时脸色不好,拉着我就走。 “我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有事儿来找我。”百里笙见我们要走,赶紧说道。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百里笙的要求。 “你们好,你们好,”到了黄导面前,不等我和陆刭时还有司机说什么,黄导就先站起身,一一和我们三人握了手,说,“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一路上怎么样?顺利吗?刭时的伤怎么样了?养好了没有?这么热的天不要再太阳底下站着,走,到凉棚里去。” 黄导四五十岁,长期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脸上皱纹也很深,看起来更像是个长期下地劳作的农民,而不是一个大导演。不过他对我们三人态度很好,一一问候了众人,连一同来的司机都没有拉下。 司机见国际知名的大导演竟然这么平易近人,很有些受宠若惊。 黄导和我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给我介绍了男主角,就是百里笙,还是有别的男二,男配,女二,女配,都是些有名有姓、名气不小的人物。 我恭敬而不失礼的和众人打了招呼,众人也都好奇的打量着我和陆刭时,对我们的态度很是和善,大约是他们都看到了刚刚我和周雅清的冲突。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眼含笑意。还好,剧组只有周雅清一人不友善,其他人都还挺好。 “啊,我们的女主角...”黄导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周雅清,只得对我说道,“你应该知道她,就是周雅清,演过很多部电视剧,演技上是没得说,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有空多向她请教请教。” “黄导,她们已经认识了。”黄导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演女配角的朝我眨眨眼,笑着对黄导说道。 “哦,这样啊,”黄导看向我,说,“那更好啦,你们既然认识,以后你们常来往,多讨论讨论怎么演,对你也有好处。” 周围的人脸上都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黄导说的对。” 我想了想,觉得不应该来的第一天就告状,那是小学生才做的事情,我自信能凭自己的本事搞定周雅清。于是也附和着众人对黄导说:“一定的,我一定会经常向她请教。” 第六十二章 剧组生活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陆刭时以及司机三人,跟着剧组在野外和摄影棚之间来回跑。这三天一直没有我的戏,我只能看别人怎么拍,看黄导怎么指导,看别的演员怎么演。 虽然只是看着,但是,拍戏的这些情景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晚上回到酒店,和陆刭时不停的讨论我们以前的错误看法,渐渐纠正表演上一些不自然的地方。 周雅清虽然霸道,脾气不好,但是,演技上真的没得说,有她出演的镜头,特别是单人的戏,不需要和别人对戏的场景,基本上都是一遍过。 她进入情绪很快,哭戏的时候,几秒钟眼泪就能下来,而且哭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有很大的伤心事一样。笑的时候,哈哈大笑,笑的没心没肺,笑的旁人能跟着她一起笑。 黄导曾经感叹说,周雅清的这种感染力是其他的演员所不具备的,也是其他的演员学不来的。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我的演技和她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陆刭时虽然会夸奖我,却不会毫无原则的夸我,他也说,周雅清的演技比我的要好。不过,他鼓励我,叫我不要灰心,毕竟,我还年轻,才刚刚进入此道,而周雅清童星出身,比我大十来岁,浸淫此道也几十年,我们两个没有可比性。 “如果你真的要比,就和周雅清二十来岁的时候比,”陆刭时这样劝我。 隔天,陆刭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周雅清年轻时候的电影,边放给我看,边点评周雅清的演技。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周雅清确实青涩的很,远不如现在的浑然天成和成熟。 看到那时候的周雅清,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总要有个磨炼的过程,”陆刭时说。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让我找准道路,不让我因为嫉妒周雅清而失去正确的前进方向。我心里确实有一些嫉妒,不过看过周雅清二十来岁的电影后,那点嫉妒烟消云散。 “如果,仅凭演技而言,你现在的演技比周雅清二十来岁的演技要好。而且,你还年轻,有无限可能,怕什么呢?她不过是比你早出生十来年而已,相信我,如果你能和她同时出生,估计影后已经是你了。” 我不得不感慨,陆刭时很会安慰人,经过他的劝解,我的心里平衡了很多,也不再盯着周雅清看。 我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就像人们永远不会把成年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的比赛成绩当真一样。 不过,周雅清除了演技拿得出手,其他地方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优点了。特别是人际关系特别糟糕。整个剧组里的人,除了黄导,没有她没骂过的,没有她没指使过的。 而且,让别人办事,从来不说一声谢谢,如果对方办的稍微晚那么几秒钟,她就会大发雷霆,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我看到,曾经有一次,周雅清让剧组人员去拿冰激凌,仅仅因为剧组的人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先给了别人,她就十分恼火,差点儿叫人把那员工打了。 还有一次,她的助理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不知什么原因,她拧开瓶盖后,没有喝,把那瓶水全都泼到了女助理的身上,那个女助理当场全身都湿了,湿衣服贴在身上,把那女助理的内衣轮廓表现的清清楚楚。还是一个好心的员工拿了件衣服给她,才遮掩了过去。女助理表情委屈,却敢怒不敢言,她周围的人也劝她息事宁人,女助理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我很好奇,曾经问过陆刭时,周雅清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她就不怕众人抵制她吗? “有些人,一有点权势就开始作威作福,不知道自己是谁。”陆刭时这样回答我说。 “她一个拍戏的演员,能有什么权势,又不是省长、市长?”我好奇地问陆刭时。 陆刭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想了很久,曾经听说过周雅清的身后有人,陆刭时的意思大约指的是她背后的人。 “那你和那人谁厉害?”我想通后,又问陆刭时。 “嘿嘿,你猜。”陆刭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把问题又踢给了我。 看陆刭时轻松的表情,即使他不比周雅清背后的人要厉害,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即使陆刭时再厉害,我也不打算和周雅清一样。一来,我不是那种拿着别人的痛苦取乐的人,二来,周雅清的人际关系我看的一清二楚,我不想我自己也沦落到那种地步。 所以,虽然陆刭时有权有势,我依然注意和剧组众人打好关系。 刚去的第二天,我就给剧组每人买了一顶遮阳帽和小风扇,这两样小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能让众人看出我和周雅清是不一样的。 听说,陆刭时为了我这个角色也花费了一些功夫,剧组中的人免不了要有些闲话。周雅清虽然演技很好,但是,因为人品太差,没多少人想和她合作。只是,她背后的人能量大,人脉广,她这才能担任这部剧的女主角。 我们两个情况稍微有些相似,我不想让众人把我和她联想到一起。 果然,这两样东西送出后,众人对我都热情了很多。加上我不盛气凌人,也不颐指气使,所有的事情能自己干的都自己干,不能自己干的叫陆刭时和他的司机帮我干,能不劳动剧组的人就不劳动他们。 实在没有办法了,态度也和蔼可亲,别人帮忙后总要道声谢,然后给别人买点冷饮什么的,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由此剧组的人对我还算友善。 黄导更不用说,对谁都是一派和气,即使是一个勤杂工,他都态度可亲,一点不因别人的工作而看不起人。 黄导的态度让我对他这个人肃然起敬,同时心里感慨,这样的人不愧是能做国际知名大导演的人。 不过,虽然黄导态度很好,工作上却是一丝不苟。拍戏时,只要一个演员的表情不到位,就会重拍,不管拍到多晚,不管重拍几次,一定要拍到满意的效果才肯收工。 现下的一些剧组为了赶进度,都是好几个组一起开拍,或者是找替身,但是,黄导坚决不用,坚持要演员自身上阵,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过。 因为黄导的严格要求,我和陆刭时不得不在剧组多等了几天。 按照众人的说法,由于黄导这种吹毛求疵的要求,他们这个剧组的进度向来无法明确掌控,或许有些镜头一遍就能过,或许有些镜头十几遍就是过不了,谁也不知道哪个镜头顺利,哪个镜头会卡壳,所以,他们只有个大约的杀青时间,没有具体的哪一天能拍到哪一场的时间。 可是,听到这种消息,我不仅不急躁,还暗暗高兴,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学习的好机会。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陆刭时一般都是在网上处理公司的事务,也没有特别需要他回去的紧急事情,我们两就耐着性子在片场慢慢地等待。 等待的这两三天时间也不算难熬,每日跟着黄导看别人拍戏,琢磨别人的演戏技巧让我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 这两三天的时间内,白夜初也曾经给我发过短信,问我是不是在拍戏。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对于他这个人,我现在一点儿不想多谈,他带给我的伤害或许需要时间慢慢去弥补。 百里笙也来找过我两回,可是每次,陆刭时都黑着一张脸,我也只能匆匆和百里笙说几句话后就赶他离开。 三天后,终于轮到了我的戏。 这一场戏是我饰演的配角约女主吃饭,顺便挑明女主对男主感情的一场戏。 由于我来那天的不愉快,我们两人这三天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偏偏在戏里,这个女配角和女主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得不感慨,真是造化弄人。现在想想,原来看电视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奇妙的事情。在电视屏幕中看到的你侬我侬的好朋友,私下里说不定是要打破头的生死对手。 本来,每个人拍戏前都要先对戏,熟悉一下感觉。我是无所谓,这几天我已经想明白,我没有必要怕她,她只是个演员,又不是导演。 别人怕她,是怕她背后的金主报复,可我背后的陆刭时不比她的金主差,我也不害怕她的报复。再说,严格说起来,我是陆刭时的正牌未婚妻,她和她那位金主什么都不是。 对戏的时候,黄导亲自上阵,陪着我俩一起说台词,教表情,哪句台词应该做什么表情,哪句台词的语气是怎样的,黄导都说的清清楚楚。 我难得有这种学习机会,所以学的很认真,因为用心,学的也很快。 “好啦,”黄导教了十来分钟后,欣慰的看着我,说,“就到这里吧,可以开始拍了。”又对我说,“你干的不错,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第六十三章 喝到吐的奶茶 对于黄导的夸奖,我自然是心花怒放。通过这几天和黄导的相处,我知道黄导是个不轻易夸人的人。 这剧组里什么人都有,背后有金主的,自身是富二代的,还有世家子弟。不过,如果他们做的不好,黄导顶多不骂人,但是绝对不会违心夸赞。 “好了,准备准备,开始拍。”黄导起身对我和周雅清说道。 我也跟着黄导起身,微微点头笑道:“好,还望黄导躲躲指导。” 黄导点点头,说:“按照我刚刚教你的和你刚刚做的演,你刚刚的状态非常不错,说不定一两年之后,是另一个影后呢!” “哪有黄导说的那样好,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低着头,谦虚的说道,实际上心里乐疯了。 正当我高兴的找不到北的时候,周雅清冷哼了一声:“哼,想当影后?下辈子吧!”这句话当然是黄导走了之后说的。 周雅清虽然霸道,却并不蠢,知道得罪导演没有好下场,更何况,黄导不是一般的导演,所以,黄导在场时,她从来都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她的这副样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我自然也能看出来她的目的。我看她不顺眼,不动声色地在黄导面前说了好几次,不过,周雅清很聪明,坚决不在黄导面前露出本性,我告状的计划就没有成功。 至于黄导怎么看她,知不知道她的恶劣事迹,我不得而知。 不过,黄导怎么看她并不重要,她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怕是黄导也做不了住。再说,电影已经拍了一半,临时换女主也不现实。 我估计黄导即使是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理周雅清的冷嘲热讽,朝拍摄地走去。今天的这一场戏是在摄影棚里拍,摄影棚里已经搭建好了一个小型餐厅,有吧台、白色桌椅、沙发等物品,几乎和外面的餐厅布局一模一样。 好几个群众演员已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妆模作样的开始吃饭。 “好啦,都各就各位,”副导演拿着喇叭喊道。 我赶紧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我坐好后,朝副导演点点头,副导演大喊一声“开始”。 听到这声喊,我立即做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同时不停的看手腕上的手表,一副等人的样子。此时,演员扮演的服务员走到我身边,微微躬身问道:“小姐,请问您要点点儿什么?” “嗯,”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先来一杯原味儿奶茶。”我不喜欢喝奶茶,但是,为了拍戏也不得不忍着了。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拿着单子离开。 不一会儿,服务员上场,放在我面前一杯原味儿奶茶。这个奶茶是真的奶茶,可以喝,黄导刚刚说了,要真喝。 此时,我没有按照黄导的要求,先喝奶茶再露出焦急的表情,而是先看了一眼手表,后喝了一大口奶茶。 我认为,这样更能表现出这位人物内心的焦急,毕竟,她已经等女主角等了半个多小时。 之所以大口喝奶茶,是因为黄导的要求,因为黄导说,小口喝不明显,观众看不到,也不利于表达这位配角爽朗的性格,所以,他要求我必须大口喝,最好连续喝两三口,让观众看到,也感觉到,最好让观众也产生喝奶茶的欲望。 我自然是照做了。 喝完奶茶后,我的眼睛焦急的看向饭店进门的地方,此时,按照剧本写的内容,女主角应该上场了。 但是,周雅清不知道怎么了,磨蹭了半天才进场,此时,我已经喝掉了大半杯奶茶,导演不喊停,我也不敢私自停下来。 好不容易盼来了周雅清演的女主角,只见她刚刚走进镜头里面,就啊了一声,急忙回头对导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带包了。” 副导演赶紧喊了一声“停”。 别人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松了一口气,半杯奶茶下肚,我有要上厕所的冲动。正好周雅清要去拿包,我趁着这个空间,匆匆地上了趟厕所。 等我回来时,周雅清的包早就背好,和导演等一众人在等我。我看了,脸色发红,这种让众人等的滋味真不好受。 “哼,你可真是金贵,上个厕所也得这么多人等着你。”我路过周雅清时,她轻轻地对我说。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她,坐到了我该坐的位置上。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想激怒我,但是,我不能生气,现在是拍戏,我不能因为我们两个的矛盾拖慢这部戏的进度。 我想,黄导一定知道周雅清的人品,否则,一个得过影后的人,怎么还和新人一样,需要金主背后出力才能进剧组呢? 再说,和她合作过这一次后,以后但凡有她的戏,我不进就是了,没有必要此时和她闹翻。 而且,对于我这个新人而言在,这次的机会也很难得。陆刭时虽然没有说,但是,我想,他一定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我不能罔顾他的一片苦心。 我低着头,默默地坐到我自己的位置上,听导演的指挥。 “你刚刚的那场单人戏很好,不用再拍,现在,只需要拍你和女主对话的戏份。”黄导对我说。 我惊讶的抬起头,这相当于是一遍过吗? 黄导面含笑意,微微对我点点头,说:“你真的很有天赋,抓人物情绪抓的很准,也很用心。” 众人都看向我,黄导这评价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我激动的脸上发热,连连说道:“谢谢黄导栽培,谢谢黄导栽培。” “好了好了,”黄导估计见惯了这种场面,对我挥挥手,说,“调整一下情绪,我们继续拍下面的镜头。” 我心中一凛,连忙坐直了身体,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红。 等了大约三四分钟后,副导演问我:“好了吗?” 我挺直后背,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焦急的表情,等着开机。 “好,”副导演大喊一声,“开始。” 我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等周雅清出现,可是,周雅清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出来。我不得已只得又喝了一大口奶茶,看着表,又等了一分钟,周雅清还是没有出现。 连续喝了十来口奶茶,把奶茶喝完了,周雅清都没有出现。 “停,”此时,副导演喊道。 我立即垮了肩,捂着涨起的小腹苦笑。一大杯奶茶全都喝了下去,不想上厕所才怪。 “再给她换一杯新的奶茶,”副导演先对剧组工作人员说道,又问周围的人,“女主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出现?” “啊,对不起,对不起,”周雅清此时倒是出现了,双手合十,对黄导和副导演歉意的说道,“我的头发散了,不得不重新梳了一下头发,对不起啊!” “现在好了吗?”副导演明显脸色有些不好,问道。 “啊,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周雅清微微弯着腰,态度恭谨的说道。 “那好,”副导演叫道,“各就各位,”等周雅清站在了门外,才喊道,“开始。” 我手里握着新的奶茶杯子,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心中却在苦笑,周雅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出现。 很不幸,几分钟后,当我呆呆地看着再次空了的奶茶杯子时,暗骂我自己是乌鸦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一次,周雅清还是没有出现,理由是妆花了,需要补妆。 我知道周雅清是在整我,可她挑的理由无懈可击。黄导对众人要求严格,别说妆花了,就是化妆化的不合他的意,他也会让人重新化,即使当事人觉得妆不错。 不得已,我们只得又来了一次。 这一次,周雅清倒是准时出现了,但是,在走向我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虽然最后证明没有什么大事,她的脚既不红也不肿,也不影响走路,但是,这个镜头算是白拍了,只能重新再来一次。 这时,不仅副导演,就是黄导大约也看出来了点什么,脸色不太好。不过,黄导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黑,倒是没有说话。 再次开拍时,周雅清的包不慎掉到了地上,没有办法,镜头作废,只能再次重拍。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这一个短短几分钟的镜头,重拍了十几次,折腾了一上午,周雅清找了十几个不带重复的理由,我也喝了五六杯奶茶,喝的我小腹涨的老高,胃里直泛酸水,很想出去大吐一场。 不过,看着头上冒黑气的黄导,我及时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剧组的人看看我,看看周雅清,都撇撇嘴,大约都明白怎么回事。 周雅清则是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那表情显然是再说“我就是在整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当然不能现在把她怎么样,不过我觉得她有点傻。这几场戏明显把她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不仅剧组,估计黄导现在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是什么样的人品了。 虽然,我对黄导到底知不知道周雅清人品恶劣这件事存疑。 第六十四章 黄导发怒 当周雅清再一次以手链断了为由,毁了一个镜头时,黄导终于怒了。不过,黄导作为一名知名大导演,生气的方式和别人自然不一样,他说他要出去吃冰激凌。 黄导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黄导历来工作严谨,一个镜头不拍完,绝对不会去干别的事,现在,这个镜头还没有拍完,他竟然抬脚走了,找的理由还是和工作无关的理由。 再结合黄导身上快要实质化的怒气,众人都不敢作声。就连周雅清也被黄导那种无声的愤怒吓到了,低下头,不敢看黄导。 众人见黄导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随便散去,玩儿手机的玩儿手机,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都在等黄导回来。 大约两三分钟后,黄导回来了,脸色黑的包公一样,冷冷地看着众人,主要是看向周雅清,说:“干一行爱一行,不想干早点说,我可以换人。”又硬邦邦地加了一句,“我想,以我的名气,想拉来几块钱的赞助还是没有问题的。” 黄导是真的怒了,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怒火和散发出的威压。黄导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都知道说的是谁,纷纷或明或暗的看向周雅清。 周雅清在众人注释的目光下,不自在的耸了耸肩。 “好了,准备开始拍。”黄导尖锐的目光环视了一周后,用压迫性的语调说道。 众人一听,立即开始默默地准备开拍前的事宜,我也重新坐到我的位置上,脸上现出焦急的表情,做好开拍的准备,只等副导演说开始。 我没有等两分钟,就听副导演喊了一声:“开始”。 这一次,周雅清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发挥出了她应有的作为影后的演技,我们很顺利的一遍过了。 拍完后,周雅清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的就走了,好像对面坐着的我是洪水猛兽一样。 而我,并不在意周雅清的态度。刚刚的我喝了五六杯奶茶,撑得肚子像西瓜一样大,一走路就觉得胃里有水在晃荡,晃的胃里难受的想吐,两腿也软的迈不开步,实在无心顾及其他。 拍完后,陆刭时从一众剧组工作人员中间走出,及时上前搀起了我,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我摇头,“扶我上厕所。” 在陆刭时的帮助下,我艰难的到了厕所,解决完个人问题后,感觉肚子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涨的难受,但是最起码不再双腿发软了。 再说,奶茶的主要成分是水,消化的也快。 在上了几次厕所后,我的肚子也好了,胃里那种难受的想吐的感觉也没有了。 等我彻底恢复好了之后,陆刭时拿来了我的盒饭,对我说:“这是刚刚领的,你趁着热乎吃了吧。” 我刚刚拍戏,错过了时间,剧组其他人都吃过了饭,只有我们拍戏的人没有吃。 陆刭时拿着两个白色饭盒,打开一看,一个是大米,一个是菜,有青菜,有肉。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有点难吃。但是,我拍了一上午的戏,肚子里空空如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的吃了陆刭时帮我领的盒饭。 陆刭时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关切的看着我,嘴里不停的说“慢点,慢点,别慌,没人和你抢。” 我快要饿死了,怎么听得进去他的话,只是按照我自己的速度吃饭。 风卷残云般吃了饭,我抢过陆刭时手里的水猛灌了一大口,米饭太干,吃了饭后渴得很。 然后,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向陆刭时,语气中有些抱怨地说道:“我以后死也不喝奶茶。” 陆刭时刚刚虽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关心着我。 我此话一出,陆刭时脸色果然不好,看来他知道周雅清刚刚的所作所为。 “你放心,我会让她付出代价,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惹的,绝不会让她这么逍遥。”陆刭时冷着脸,贴着我的耳朵低声对我说道。 我看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低声说道:“小心,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哼,”陆刭时低低的冷笑一声,“她?不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断的刺激她,她自己就会作死。” “哦?”我眼前一亮,“你已经有计划了?”看到一个剧组工作人员朝我们走来,我拍拍陆刭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 陆刭时没有闭嘴,但是转换了话题,说:“今天的午饭没有昨天的好吃。” “就是,就是,”来凉棚下拿装备的剧组工作人员闻声附和道,“今天的青菜太难吃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定的这么难吃的饭,真是服了后勤的人了。咱们又不缺钱,不要求吃的多好,和前几天一样就行了,今天竟然这么难吃。” “对啊,对啊,”我也顺着那人的话说,“青菜都嚼不动,肉上的毛都没有剔干净,一看就没有胃口。” 我的话引起了那人的共鸣,我们三人一起批判了一通中午的午饭,直到远处有人叫,那人才走。 等那人走远后,我才松口气,转过头看向陆刭时,低声对他说:“既然如此,你什么都别做吧?让她自己作死就好了,要不然,你无论做什么,都会留下证据,对你不利。” “你是在关心我吗?”陆刭时嘴角带笑问道。 “你是我的跟班,你要是出事了,我肯定脱不了干系。”我尽量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果你真的被人抓住把柄,我一定会让你离职,你放心,到时候,可没有遣散费哦。” “好吧,那就听你的。”陆刭时答应的很顺利。 我之所以不想让陆刭时对付周雅清,还是怕陆刭时像对付那几个纨绔子弟一样,把她杀死。虽然周雅清人品不好,但是,她是知名人物,如果真的失踪,必定会引起大众的关注,她背后的金主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警察又不是白痴,如果压力很大的话,到时候,陆刭时的人脉关系不一定能用的上。再说,我也一直想让陆刭时尽量少沾黑道,想让他正正经经的做生意。 见陆刭时爽快的答应了我,我放下心来,又想起机场那个向我们扔玻璃渣的男孩,当时我说要交给陆刭时处理,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于是我先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多少人,即使有人离得也远后,低声问陆刭时:“机场的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哦,他啊,”陆刭时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他被拘留了十五天,然后去社区劳动去了。” “社区劳动?” “对啊,就是帮助环卫工人扫扫大街,在十字路口拦拦闯红灯的人,扶老奶奶过过马路之类的。他那么小,除了这些还能干嘛!” 我点头,这样正好,也算是让那孩子受到一些教训,让他明白,他的意图再好,也不能用非法的手段。 “这样就好,”我对陆刭时说,“毕竟,他对我没有恶意,只是方法用的不对。” “嘿,”陆刭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当初是谁死活不肯放他一马,还说即使是未成年人,也必须得负起责任的?” “别偷换概念,一码是一码,两件事情不能混在一起...”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今天的午饭实在是太难吃了,谁定的?真是人才,怕是把人家处理不了的饭菜都买到我们这边了,那些东西给狗,狗都不吃。” 我看了陆刭时一眼,陆刭时挑挑眉,眉眼间满是笑意。 “别说了,”又有一人劝道,“我听说,”那人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和陆刭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是周小姐的人负责的这次采购。” 原先那人明显有些不悦:“怎么用她的人,我们自己的人呢?” “不知道。” “黄导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黄导知道不知道,但是,我想八成是不知道的,因为导演组的那几人的饭菜和我们的不一样。” 原先那人爆了一句粗口,恨恨地说:“作吧,作吧,早晚把自己作死,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老二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指周雅清。 两人说完后,各自拿着一瓶矿泉水瓶走了。 我双眼微眯地看向陆刭时,这两个人恐怕是故意说给我们听得,要不然为什么声音压低了,我们依然能听得这么清楚? 陆刭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笑着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伸个懒腰,说:“我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陆刭时很是欣慰,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说:“不错,有长进,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我及时的拍掉他的手,“别摸我的头发,如果乱了,一会儿黄导见了该骂我了。” 陆刭时果然放下了手,不再摸我头发。 “不过,如果有机会,给她个教训也不错。”我低声嘀咕道。 第六十五章 请吃饭 下午,我的戏只有一条,就是等女主角走后,露出一个惆怅的表情。这次好在不用喝奶茶,否则,我非吐了不可。 不过,这个镜头里没有周雅清,只拍我和几个群演,只两次就顺利的过了,黄导的脸色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苏苏啊,你的演技不错,我还有一部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这个镜头过后,黄导亲自到我旁边,对我说道。 我的眼睛立即惊讶地瞪得老大,我没有想到黄导这么看重我,这是不是说明我演的不错呢,我喜滋滋地想。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我扭头找陆刭时,陆刭时在人群中朝我招招手,我也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一会儿我得好好谢谢他。 无论下一部电影里的我是什么角色,我都愿意去。 见黄导还在等我回话,我急忙恭敬地对黄导说:“好的,只要您不嫌弃我的演技不好。” 黄导并不因为我耽误了他的时间而生气,很是和气的笑道:“哪里哪里,你的演技不错,难得的是,你还年轻,有的是发展空间。” 我点头,对黄导的所有夸奖一一接受了。 等和黄导沟通完后,我欢呼雀跃地跑向陆刭时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问道:“说吧,晚上想吃什么,老板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加餐。” 陆刭时的手指轻轻地刮了下我的鼻子,亲昵地说:“我的饭量很大,你要当心付不起饭钱。” “啊,我挑地方,说吧,盒饭还是米线?”我立即改口。 陆刭时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老板可还真是,我还没有说去哪儿呢,你自己就先改了。” “量力而行,”我说,随后又兴奋的问他,“黄导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陆刭时点头,“听见了,不过这都是你自己演的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把机会给了你,能不能抓住还得看你自己。如果你演的不好,我费再大的劲儿也是没有用。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不用感谢任何人。” “那不成,”我摇头,“这个机会是你给我的,我当然得谢谢你,说吧,吃什么?盒饭?米线?麻辣烫?肉夹馍?” 我一连报了几个菜名,都是不超过二十块钱的,即使陆刭时饭量大,最多也就吃个一百块钱,吃不穷我。 陆刭时知道我是和他打闹,也不恼,嘻嘻笑道:“你这老板太抠,当心哪天饿住了我,我辞职。” “辞哪儿去?你放心,你老板我有的是手段,你跑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我哈哈笑着说。 陆刭时听了我说的话,明显楞了一下,随后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我,说:“你这话是真的吗?无论我到哪里,你都会跟着我?” 我见陆刭时变了脸色,又听陆刭时的话说的暧昧,脸不由得红了,低声嘀咕一句:“开玩笑而已,当真干什么。” “我倒是希望你不是开玩笑,”陆刭时一脸正经地说。 “也不知道给人家留点面子”我脸更红,不满的嘟囔。 陆刭时笑的温和而灿烂,“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要什么面子啊。” “你...”我才说了一个“你”字,就听身后有人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我和陆刭时站的地方是餐厅的入口,正好堵住了其他人的路,我们颇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算是道歉后,退到了一边。 “好啦,走啦走啦,”这个人的到来化解了我们的尴尬,我拉住陆刭时的手,说,“快去休息休息,我晚上还有一场戏。” 拍完了一场戏,我闲了一下午,除了和陆刭时聊聊天,调戏调戏彼此,说些暧昧的话,就是帮剧组工作人员搬一搬机器设备,抬些重物,做完这些,剧组的人对我和陆刭时的态度更加和蔼。 一下午的时间,虽然我只拍了一场戏,可也累得够呛。还没到饭点,我就踮着脚不停的看向餐车的方向,我饿的很,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着。虽然剧组的饭菜难吃,好歹能填饱肚子。 大约晚上六七点钟,终于等来了送餐的车子,等送餐人员把黄导等几个导演的饭菜端走后,就轮到剧组的工作人员上前领餐。 我和陆刭时正要去排队领餐,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却在这时叫住了我们:“两位,我的机器有点重,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抬一下。” 这个工作人员三角眼,穿着和剧组人员一样的红背心,胸前挂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红牌子。 陆刭时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远处闲着的几个人,说道:“那边还有几个人呢,你去叫他们吧,我们要吃饭。” “啊,他们是黄导的人,轻易劳驾不得,”三角眼说,“只耽误两位几分钟,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两位吃饭。” 我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对陆刭时说:“帮帮他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搭把手而已,费不了我们多少工夫。再说,饭菜都是定量的,即使我们不领,也没有人会领走。走吧!” 每天剧组的饭菜都是按人头定,还要多出十几份,怕有些人不够吃,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别人领完了,没有我们的份儿。 陆刭时看看排着长队的领餐处,估算了下时间,说道:“好,走吧。” 我和陆刭时帮着三角眼把他的一个很重的箱子抬到一拍摄场地后,告辞离开。三角眼连声谢谢都没有说,转身也离开了。 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向陆刭时抱怨道:“这什么人呀,我们帮他,他竟然连声谢谢都不说。” 陆刭时看着远处已经没有人的领餐处,若有所思,拉着我说道:“先别管这些,走,去那边看看。” 我们手拉着手走到领餐处,此时的餐车旁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餐车内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 “领餐,”我对那个低着头打扫卫生的人说道。 那人惊讶的抬起头,问道:“你没有领到?” 我直觉有些不对,皱起眉,问她:“什么意思?当然是没有领到啊,领到了当然不会再来领。” “可是,”餐车工作人员指着远处对我们说,“刚刚,周小姐的人来说,别的人都领过了,让我把剩下的饭菜都给她,如果谁不够吃,可以去她那里领。”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周雅清先派人支开了我们,就是那个让我们帮忙搬东西的三角眼,然后派人把剩下的饭菜全都领走,让我们吃不到。 她估计是知道,我和陆刭时即使是饿死,也绝不会到她哪里领餐吃。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的脸色黑的发红,怒气满胸,他比我聪明,经过的事比我多,我能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 “我们吃外卖吧?”我无奈地问陆刭时,现在我们两个除了吃外卖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陆刭时二话不说,黑着脸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声音又硬又冷地对对方说道:“喂,你好,皇家胜景大酒店吗?定三十桌满汉全席外卖,三十分钟后要,对,三十桌,满汉全席。”随后,他报上了剧组的地址,问了酒店的账号,又说,“要快,三十分钟后,我必须看到你们的菜,我想一公里的路程不算远!”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无视我欲言又止的眼神,转身很有气势地对餐车上的那位工作人员说:“告诉剧组的人,三十分钟后,吃满汉全席。除了周雅清的人,其他人人人有份。” 那位工作人员睁圆了眼,显然十分惊讶。 “还不快去通知,让他们把手里那些垃圾玩意儿都扔了,”陆刭时冷冷地吩咐道。 “哦,好好好,”那人连连点头,摘下头上的白色帽子和身上的围裙,往工作台上一摔,急慌忙地跑出门,边跑边大喊,“大家不要吃了,一会儿吃满汉全席,苏苏的未婚夫请客。” 离得较近的几个人已经听到了陆刭时的话,看着手里的青菜米饭,又看看彼此,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怎么办?”我听到一人问道。 “先别吃了,放着,一会儿真有满汉全席的话就吃满汉全席,没有的话,拿起来重新吃。反正,这玩意儿凉的和热的也吃不出什么来。”另一个人回答道。 我看到那几人默默地把手里的盒饭盖上盖子,放到了面前的地上。 远处,厨师的大嗓门在剧组的休息区和拍摄区回荡,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她的喊声,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上前打听情况。 我看到不断有人朝我们两人投来窥视的目光,大约是听到厨师的讲述,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看向陆刭时,他环抱着双臂,背挺得直直的,抿着嘴唇,一副压抑着怒火的样子。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这么想有点不对,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这样的陆刭时简直帅的突破天际,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帅。”我看着身边的陆刭时,决定有什么说什么,悄悄的趴在他耳朵边说道。陆刭时的耳朵慢慢地红了,我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 对于周雅清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毫无波澜,我觉得她做这种事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第六十六章 满汉全席 陆刭时好像有点生气,虽然耳朵红了,却没有回应我的夸赞,还是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我倒是觉得,他其实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我们和周雅清的梁子在第一天就结下了,今天拍戏时,我们的相处也绝对算不上愉快。 她要报复,在我看来,那是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难道她不知道,摄影棚虽然在市郊,但是,离市中心并不远吗?她不知道有外卖这种东西吗?她不知道只要出钱,饭店是管送餐的吗? 我摇摇头,和周雅清做对手,真是做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渐渐地,远处看向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我甚至还从人群中发现了周雅清的跟班,大约是来看消息的吧。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把盒饭盖上盖子放在了地上。 那些盒饭实在算不上好吃,晚点儿吃和早点儿吃都一样难以下咽,既然如此,不如等等看,是不是真的有满汉全席。 不一会儿,那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商量过后,人群中走出一个清瘦的剧组工作人员。他来到我们面前,眼睛发亮地问道:“真的有满汉全席吃吗?” 看来这人是来探口风的,想是怕厨师故意逗大家玩。 “是,三十桌满汉全席,人人有份,你回去告诉他们,扔了那些垃圾东西。”陆刭时抱着双手,冷着脸,对那人说道,“三十分钟后一定到,不过,周雅清的人没有份儿。” “好的,我明白了。”那个清瘦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回转身一路小跑的走了。 他还没有走到人群中,已经被众人隔着老远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人点点头,回答道,“大家放心吧,我看陆总不像是开玩笑的人,他说有一定是有。” “真的,哎呀,妈呀,终于不用吃这些垃圾食品了。”我看到一个人感叹完,干脆地走到垃圾桶边,把盒饭扔到了垃圾桶里,边扔边说,“哪里来的采购,买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地把自己手里的盒饭扔了,反正本来就不想吃,何必还留着。 “大哥,要是没有满汉全席怎么办?”我们旁边最先放下筷子的一人问道。 “没有就没有吧,老子早不想吃这些东西了,大不了一会儿叫外卖。”一个人答道。 那人说完,拿起地上的盒饭,也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看着三五成群往垃圾桶里扔盒饭的人,感叹的对陆刭时说道:“没想到,你的能量这么大!” 陆刭时冷哼一声:“哪里是我的能量大,不过是大家敢怒不敢言而已。剧组早就传言,采购方面被周雅清的人控制了,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事儿,但是,没有人敢出头。吃了这么多天垃圾饭菜,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把平时不敢发泄的都发泄了出来。我只是挑个头而已,并不是我的能量有多大。” “那也是你带的好头,”我双眼都是心的看着陆刭时。看得陆刭时不仅耳朵红,脸也慢慢地红起来,我们之间也有很多暧昧的气泡升起来。 正当陆刭时快要招架不住我的调戏时,远处走来十来个人,那些人每人手里提着两只大箱子,比普通的外卖箱子要大的多。 那群人的头儿先找了一个人问了问,然后,提着箱子朝我和陆刭时走来。 我猜测估计是满汉全席到了,看看手表,才刚刚过去二十分钟,这酒店的速度够快的,不愧是五星级酒店。同时又有些埋怨他们来的不时时候,坏我和陆刭时的好事。 刚刚扔完盒饭的众人一见到手提箱子的人进来,发出一阵阵欢呼,看向我和陆刭时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 “陆总,苏小姐,”酒店的人走到我们身边,先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恩,我后来发的短信看到了吗?” “看到了,陆总,桌子和所有的餐具都带来了,只是,在哪里吃?就在这里吗?”酒店的人环视了四周问道。 陆刭时指着远处没有任何机器设备的一大片空地说道:“把桌子支在那边,在那边吃。” 酒店的人答应一声,走向远处。 随后,门口又进来十来个人,每两人抬着一张宽大的折叠桌,将桌子放好后,酒店的人打开箱子安放餐具,餐具放好后,开始解开袋子在盘子里放菜。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酒店的人就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随后,过来对我和陆刭时说:“陆总,都安排好了,可以开饭了,祝您用餐愉快。” 陆刭时点点头,那人一招手,安放菜肴的人呼啦一声全退了出去,门口又走进来大约十来个身穿制服的青春靓丽的女服务人员。 那些人先到我和陆刭时跟前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餐桌后边,面向剧组人员站成一排,等众人用餐。 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向我和陆刭时的眼睛都直了,远处的人看着这架势,也高兴的手舞足蹈。 刚刚去通知众人的厨师此时流着口水看着桌子上的满汉全席。 “你去告诉大家,可以开饭了。”陆刭时看着远处的满汉全席,威风凛凛地吩咐道。 厨师一听,又冲了出去,“开饭了,开饭啦!快来啊, 开饭啦!” 众人看了半天,知道这些都是让她们吃的,也不犹豫,撒开腿就朝用餐区跑去。有些人比较有礼貌,经过我和陆刭时身边时会说一声“谢谢”,大部分人则是一言不发,只顾去吃满汉全席。 我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些人多贪吃,实在是天天吃青菜白米饭,吃的一见到青菜白米饭就想吐,好不容易来点好吃的,没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胃。 我虽然只来了三四天,但是,每天青菜白米饭的也快要受不了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各自挑了座位坐下后,还有三张桌子上一个人也没有。 陆刭时拉着我的手先去了黄导哪里,“黄导,我今天定了满汉全席,来和大家一起吃吧。” 黄导从剧本上抬起头,推推鼻子上的老花镜,和蔼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一来,肯定要做一次散财童子,没想到这么快。” 我看看黄导,看看陆刭时,这几天我从没有看陆刭时和黄导私下交流过,但是,从刚刚黄导的话里,他们以前应该是认识,至于关系到哪一步却是不好猜。 陆刭时上前拉住黄导说:“走走走,天天吃青菜,都吃的变成青菜了,今天大家换换口味,吃饱了干活时才能更有劲儿嘛!” 黄导站起身,放下手里的剧本,摘下老花镜,回顾身后众人,笑道:“既然陆总请客,那就走吧。” 黄导身后的人都是一脸兴奋,频频对我和陆刭时点头示意。 远处,周雅清坐在一个棚子下面,注意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因为我和她离得比较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想她一定不会太高兴。 我和陆刭时一左一右拉着黄导,高高兴兴的从拍摄区走到就餐区,坐到了宽大的桌子旁边。桌子上铺着酒店特有的奢华桌布,桌布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菜品。 我们刚刚坐定,一个酒店服务员就上前问道:“几位是喝酒还是喝饮料。” “饮料吧,我们一会儿还要拍戏。”黄导率先说道。 黄导工作严谨,工作期间坚决不喝酒。不仅他不喝,也不让剧组员工喝,说是影响拍摄。 服务员按照每个人的要求很快上了各自要的饮料,我端起玻璃杯,尝了一口,嗯,是他们家酒店特有的味道。 黄导倒了一杯饮料后,环顾四周,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们立即安静下来。 “今天,我以饮料代酒敬各位一杯,你们辛苦啦!”黄导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又说,“我知道大家不喜欢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唠叨,那就开饭吧!” 黄导说了两句话后,爽利的坐下来,开始吃饭。 其他人见黄导坐下,轰然出声,拿起筷子开始大朵快颐。 我看看黄导,看看身边的陆刭时,又看看埋头苦吃的众人,小声说道:“我还以为黄导要发表一些高论呢?”刚刚当黄导站起身时,我心里还以为他最起码要讲个十来分钟,没想到,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黄导不喜欢那些,你来剧组这几天,什么时候见黄导没事开会了。”陆刭时小声回答说。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来这几天,黄导从来没有给众人开过一次会,即使有事,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吩咐,不会找一大群人开会,据说这样省时间。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快吃,一会儿菜就凉了。”陆刭时给我的盘子里夹了一块儿肉,说道。 我一看,众人虽然都是和黄导坐在一起,但是,没有一个人拘束,都是放开了膀子,大吃大喝,一点儿也不客气。 黄导像个操心小辈的老人一样,边吃边说:“哎哎,多吃啊,你们年轻人就得多吃点,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呢?小高,多吃啊,你看你瘦的猴子一样。小李,虽然减肥,也要注意身体,快吃。” 看着黄导像个邻家大爷一样指挥众人吃饭,还不亦乐乎,我也胃口大好,和陆刭时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倒饮料,吃的心满意足。 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煞风景的问周雅清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还空了两张桌子,就连黄导也没有问。 第六十七章 送衣服 我们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开心。除了周雅清以及她的人,剧组所有的人聚在一起,相互之间毫无芥蒂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用餐区现场一片欢声笑语。 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黄导还应众人要求唱了一首歌,唱的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常听的歌,我从没有听过那首歌。但是,从黄导慷慨激昂的曲调中,我想,那应该是一首激励人心的歌曲。 黄导唱完了歌曲后,这顿饭也到了尾声。 因为晚上还要拍夜戏,没有人敢喝酒,也没有人敢继续玩闹下去。 我们离开后,酒店的服务人员收盘子的收盘子,收桌布的收桌布,抬桌子的抬桌子,扫地的扫地,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把那片区域变得和吃饭前一样。 我摸着涨起的胃,如果不是这胃里满满的,我知道我吃了晚饭,吃了满汉全席,或许我会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没有动的那两张桌子上的菜,被重新打包,送给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当宵夜吃。剧组的人都是千恩万谢的来谢陆刭时。 我拉着陆刭时的手,和陆刭时接受着众人的恭维,一时间也觉得与有荣焉。毕竟,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他的妻子,谢他也就等于谢我了。 我这么想的,不知不觉也这么说了出来。 陆刭时对我的话毫不介意,说:“那是自然,我的就是你的。”我听了这句话,开心无比,带着愉悦的心情到了片场。 今天夜里第一场戏是我的,主要需要表现女配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和挣扎。 我刚刚到了拍摄区,就见一个圆脸的女生走过来,先笑着对我说:“谢谢你的饭菜。”我连忙说“不用客气”,随后她又说,“黄导说,我们半个小时后开拍,他需要看一下剧本,和编剧讨论一些问题。”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笑着对圆脸女生说:“我知道了。”又说,“替我谢谢黄导。” 我来这几天,黄导从来没有说因为和编剧商量剧情推迟拍戏的时候,大约是黄导想给我一点缓冲时间,等情绪稳定了再上场。 虽然对黄导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心里热烘烘的。 那女生叫我这么识趣,裂开嘴笑了,“那好的,和您打交道就是舒服。”随即告辞离开,朝黄导那里去了。 看着那女生离去的背影,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她最后那句话是夸我的吧,我想,和我打交道舒服,也就是说和别人打交道不舒服了。 整个剧组里,能让黄导身边的人感觉不舒服的,恐怕也只有周雅清了,其他人没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能力。 “发什么呆?”陆刭时碰碰我的胳膊问我。 我找了个躺椅,全身放松地躺在上面,看着陆刭时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累,想睡觉。” 我吃的太饱,又是晚上,中午也没有午休,现在有点困。 “不行,”陆刭时一把把我拉起,“你睡了,妆花了还得重新给你化。再说,黄导叫你拍戏,你能立时从睡梦中反应过来么?起来,我陪你说说话,别睡。” 我被陆刭时拉着坐起,歪着头,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可知道他说的很对。 “要不,我们打牌吧?”陆刭时突然提议道,“我估计说着话你也能睡着,不如我们打牌。” “好啊好啊,”我兴奋起来,“打什么?” “啊,”陆刭时四周瞅了瞅,周围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在为拍摄做准备,没有闲着的,“比大小吧,我们两个人也能玩儿。”陆刭时提议。 “好,比大小就比大小。”我来了精神,说。 接下来,陆刭时找司机要了一副扑克牌,我们两个在棚子下面玩儿的不亦乐乎,一直玩到黄导派人来叫我,我们才结束了牌局。 我把快要输了的牌直接往牌堆里一砸,叫道:“拍戏了,拍戏了,不玩了,不玩了。” “你是怕输吧?”陆刭时凉凉地说。 “咳咳,胡说,”我义正言辞,“我是那种人吗?”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片场狂奔而去。刚刚被陆刭时虐的太惨,只有演戏能让我找回点自尊心。 到了片场,黄导看见我,立即招手:“小苏,来来,我们先对一下戏。” 我这个镜头没有一句台词,主要表现女配偷听到真想后的痛苦、不相信和挣扎。 所谓的对戏,就是我把要做的表情在黄导面前先做一遍。 我叹了口气,想着当初第一次听到白夜初要娶李家小姐时,心里的不甘、绝望、嫉妒和痛苦。 “哎哎哎,对对,就是这种表情,很好,很好,一会儿就这么做。”我刚刚开始想,还没有准备做的时候,就听黄导吆喝道。 我看着黄导,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这就完了?就这么对戏?我脸上的表情出来了?不知不觉的出来了? “快,快,就是这样,继续保持,机器,准备好,小苏,快去你该站的地方。”黄导指挥道。 我立即闭上嘴巴,跑到我应该站着的地方,心里还想着白夜初,那个让我心痛无比的白夜初,那个我曾经把真心交给他,却被他弃之如敝履的白夜初,那个温温如玉、彬彬有礼的白夜初;那个曾经救我于危难的白夜初,那个曾经请求我原谅的白夜初,那个满脸痛苦告诉我他有苦衷的白夜初。 “好,停,”我这边心皱成了一团,一直想着白夜初时,黄导那边已经无声无息地拍完了。 停了几秒后,又听黄导浑厚的大嗓门吆喝道:“这条过了,下一场,女主。” “让一让,”我还没有从回忆中出来,场务人员已经来催我出去了。 我无奈,我还没有从对白夜初的回忆中走出来,甩甩头,强行把白夜初和关于他的一切从我脑子里甩掉。虽然我和白夜初有无数美好的回忆,可最后那场婚礼向我证明,那些美好的场景通通都是假的。 他选择了李小姐,李小姐才是他的心上人,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伤心人。 我想我的神情大约有些不好,因为黄导拍完了我的戏后,又亲自关切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我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就是吃的太饱,有点不舒服。” “啊,我们有队医,让队医给你拿点药。”黄导立即说道,然后吩咐他身边的一个青年,“去给小苏拿点助消化的药来。” 那个小青年答应一声去了。 我对黄导的贴心受宠若惊,忙说道:“不必,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没关系,队医和他比较熟。”黄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又看了看准备开始拍戏的周雅清。 我看着黄导的表情,心里一惊,难道队医和周雅清也有什么关系吗?但是,黄导不是陆刭时,我如果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么答案,只得把疑问压在心里。 “周小姐是影后,演技非常好,你有空,多跟她学习学习。”黄导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觉得黄导的话里大有深意,他只是让我跟她学习,没有说让我跟她请教,看来,黄导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不过,黄导不这么做也没有办法。周雅清身后的金主不要惹,黄导虽然不怕他,但是,怕是也不愿意多生事端。 黄导又和我说了两句话后,转身准备拍戏事宜,我本来是想回酒店睡觉的,但是,听了黄导的话,默默地站在场地旁边,看周雅清演戏。 我这几天看过怎么拍她的戏,不过,今天我的心情格外不同,心里特别舒爽。 此时,陆刭时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我的旁边,轻轻地搂住我的腰,打算和我一起看周雅清拍戏。 大概是全剧组的人都吃了满汉全席,单单没有请周雅清,她面子上过不去,此时的她满面寒霜,眼神冰冷,见谁都骂,已是不顾黄导在不在旁边了。 “你想死啊,给我拿这么冷的水。我的嗓子不能喝太凉的水,你不知道吗?这水这么凉,弄坏了我的嗓子,你负责吗?”周雅清指着她的女助理骂道,骂完还不解气,直接把那杯水泼到女助理的身上。 女助理穿着件灰色的衬衫,衬衫被水浸湿,紧贴在肉上。 从我的角度看,能清晰的看到女助理里面内衣的形状。 “哎,”我不禁叹了口气,对陆刭时说道,“这女助理也是可怜,那人一生气,就拿她出气,你说,她为什么不走呢?这活是人干的吗?” “或许是想走走不了吧。”陆刭时说道。 “啊?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我觉得陆刭时话里有话,问道。 “没什么内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陆刭时说。 我点点头,既然陆刭时说没有内幕,那估计就是没有什么内幕,估计那女助理单纯的就是不想走而已。 周雅清发完了脾气,对那女助理喝了一声:“还不滚,杵在这里干什么,还等我请你吃饭呢?” 女助理委屈的吸吸鼻子,朝场外走来,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她走过之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经过我们身边时,我心中不忍,从挎包中拿出一件短袖衬衫递给她,柔声说:“我新买的衣服,没有穿过,你换上吧。虽然现在是夏天,湿衣服贴身上也容易着凉。”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群,低声说,“拿着吧,周小姐看不到。” 女助理抬起头,我看她双眼微红,眼中蓄满了泪水。 “谢谢,”女助理看着我手里的衣服轻声说道,但是,她只是道谢,并没有伸手接过衣服。 第六十八章 艰难拍摄 “这件衣服我一次都没有穿过,”我怕她以为我拿旧衣服给她,连忙解释道,“你看,这是小票,今天刚刚买的,这是吊牌,还没有拆。是新的,我没有穿过,你拿走穿吧。”我把小票和吊牌展示给她看。 女助理抹了下眼睛,把眼泪抹掉,摇摇头,“谢谢你,不过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你的心意我记下了。”她说完没有再耽搁,跑走了。 我本想追上去,陆刭时拉住了我:“说不定人家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你跟上去干什么。” 我一想也是,万一她是找朋友倾诉去了,我去岂不是打扰了人家。我只得讪讪的把衣服重新放进了我的挎包里,说:“那好吧。” 此时,又听副导演用大喇叭喊道:“停,周小姐,你的表情有点不对。” 我一听副导演的话,立即把没有送出去的衣服装到挎包里,伸着头看拍摄现场。不过,前面的那几个人个头比较高,我尽力踮着脚尖也看不到拍摄现场发生了什么。 我来回轻轻地往上蹦了两下,只看到副导演正找周雅清说着什么,周雅清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我前面的一个人大约察觉出了身后的异样,转过身,一看是我,立即眉开眼笑:“苏小姐,原来是你,谢谢你的满汉全席。”那人先说到。 我立即堆着笑,连连说道:“不客气不客气,大家工作的都辛苦了,偶尔也打打牙祭。” “还是要谢谢你。”说完后又说道,“你到我前边来吧,”然后不由分说把我和陆刭时让到前边,等我们站定,他小声地对我们说,“这个镜头周小姐已经拍了三四次了,还是没有过,副导演有点急了。” 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发着光,因为陆刭时给我说了一句:“你的眼睛比头顶的灯泡还要亮。” 我无视了陆刭时的揶揄,心花怒放的看着拍摄现场的周雅清,心里高兴的想要飞起。刚刚我的镜头可是一遍就过了,还是在黄导的亲自监督下一遍就过的。 周雅清的镜头拍了三四遍还没有过,这可不是她平时的水平。虽然这不能证明什么,但是,看周雅清吃瘪,我心里暗爽。 我想大概是今天晚上,陆刭时请了剧组其他人吃饭,单单没有请她和她的人,想必她的心情不好。 副导演给周雅清说了几句话,重新走到摄影机后,见众人准备好了,片场也是鸦雀无声,都等着开拍,大喊一声“开始”。 摄影机立即发出轻微的嗒嗒嗒的声音,已经开始拍了。 现场的周雅清先是表情严肃,愤怒的朝对手怒吼:“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或许是今天的情绪不好,周雅清的这句话说得特别情真意切,围观的我都能感受到她话里的愤怒和不甘。 对手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轮到周雅清。按照剧本,周雅清应该皱起眉表达她的疑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还没有从刚刚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周雅清并没有把女主角的疑惑表现出来,脸上的表情还是愤怒。 副导演再次喊停,“周小姐,接下来这个镜头,你脸上的表情应该是疑惑,不是愤怒!”副导演的语气有些不好。 “知道了。”周雅清回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总是过不了,心中有气,周雅清的语气也很不好。 等众人再次准备好后,再次开始拍摄,可是,这一次,周雅清的表情还是没有到位。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事对她的刺激比较大,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状态。 这个镜头一连拍了十几次,周雅清也朝对手吼了十几次,吼得脸红脖子粗,却总是过不了。 摄影机旁边的黄导脸色已经发黑,他需要赶进度,而周雅清的这种情况一定会耽误拍摄进度,这是毫无疑问的。 虽然我今天的夜戏拍完了,但是,看日程表,今天晚上要拍好几场戏。如果周雅清一直这么耽搁的话,其他人的恐怕就拍不了了。 最后,黄导不得不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先拍别人的戏,等周雅清调整好情绪再拍她这一部分。 “嘿,还说是什么影后,这么个镜头都拍不好。”等黄导宣布拍下一组镜头时,我捂着手趴在陆刭时耳朵边,对陆刭时说。 我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正好经过我身边的周雅清把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脸色灰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在换好了衣服的女助理的陪同下离去。 周雅清一走,其他的拍摄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和黄导打过招呼后,我和陆刭时回酒店休息了。 我一直认为,只有充足的休息才能让我有好的精神状态拍戏。 第二天一早,我打扮好后,正要出门,一阵敲门声传来,我以为是客房服务人员,上前开了们。 “陆依依?”我一看站在门外的人,惊讶的叫道。 陆依依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怎么样,很惊讶吧?惊不惊喜?” 我点头,笑道:“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也好去机场接你。”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才下飞机,一下飞机就来你这里了。”陆依依说。 “怎么?有什么事吗?”我看陆依依来的急,也来的毫无征兆,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事,于是问她道。 “是有点事,不过是公司的事,”陆依依说完后,笑道,“你就不请我进去看看吗?我还没又见过总统套房长什么样呢?” 我一看,我竟然忘了请陆依依到屋里来,脸色微红,赶紧拉着陆依依的手,把她拉到屋里,说道:“快进来,快进来,你看我,忘了让你进屋了。” 我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陆刭时给我们倒了两杯饮料来。 “公司有什么事吗?怎么没有听他们提起?”陆刭时把饮料放到我们面前后,顺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问陆依依。 “嗯,”陆依依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犹豫了很久,才含糊地对陆刭时说,“是我爸爸找你,不是公司的事。我爸爸说,事情挺急的。” 我一惊,陆觅恒只会因为一件事找陆刭时,就是那个黑帮的事务。 我抬头看向陆刭时,我一直都不希望他和黑帮牵涉太深,他也知道这一点,他也曾答应过我,会慢慢地把黑帮洗白,把以前那些违法的生意都停了,做正经生意。 只是不知道他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知道黑帮洗白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一直没有催过他。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担心,陆刭时微微点点头,对我说:“我答应你的一直在做,但是,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很是理解的说道,“不过,你万事小心。” “好。”陆刭时简短地答道。 旁边的陆依依看看陆刭时,看看我,好奇地问道:“大哥答应了你什么?” 我考虑了一下,盯着陆刭时说道:“告诉依依吧,她也一直很担心她爸爸。” 陆刭时点点头。 于是我把我让陆刭时洗白黑帮的事对陆依依说了,陆依依听了之后,立即惊喜地抓住我的手,问道:“是真的吗?大哥答应了?” 我点点头。 陆依依立即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兴奋地说:“佛祖保佑,我终于能睡着好觉了。” 我和陆刭时对视了一眼,看来陆依依和她爸爸确实不是一类人。 “不过,需要时间。”我怕陆依依兴奋过度,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没关系,”陆依依拉住我的手,真挚的对我说,“只要知道他们正在做,我就心满意足了。”又说,“苏苏,谢谢你,你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说完,扑倒我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这下你放心了。以后不要想东想西的了,年纪轻轻地,哪来那么多心思。” “哼,”陆依依放开我,嗔道,“你年纪不比我大多少,心思可也不少。” “好了,”陆刭时看我们闹起来没玩,及时出言制止道,又看着我们两人说,“那我先回去了,依依,你留下来,陪着苏苏拍戏。” 我一见陆刭时要走,心里十分舍不得,但是,他公司的事估计也不能耽搁,只得和陆依依一起,帮他收拾了衣服。 陆刭时是打车去的机场,我本想让司机送他,他坚决不肯,说我们两个女孩子,都不会开车,最需要司机的是我们。 我和陆依依拗不过他,只得坐上分公司给他派的车去片场,让他打车去机场。 不过,我坚持要等陆刭时坐上车才肯上车离开。 陆刭时坚持了一下,见我态度坚决,没有继续争下去。 看着陆刭时坐着的出租车慢慢地走远,直到消失不见,我的心也跟着他渐渐地远去,直到无影无踪。 陆刭时的车消失了老半天,我还呆呆地站在街角,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我觉得,他一离开,我的身体虽然还留在这里,可我的心已经跟着他走了。 他一走,我想,片场再没有任劳任怨,帮我拿饮料、领盒饭、定满汉全席的人了。 “喂,”陆依依等的不耐烦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回魂啦,人已经没影了,我们也该去片场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酒店,在陆依依的陪同下,去片场拍戏。 第六十九章 众人请客 陆刭时走后,我整个人好像都没了生气,只知道机械的对戏、拍戏,按照导演的要求,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 陆依依感叹说我的心已经跟着陆刭时飞走了,留在片场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身体而已。 我歪头想了想,陆依依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我想也可能是陆刭时一直陪着我,我习惯了他的陪伴,猛然换了人,我不习惯了而已。 但是,事实证明,我这句话完全就是狡辩,因为陆刭时走后,我开始想他。 控制不住的想他,想他的笑、想他的话、想他的霸气和帅气。 虽然我们每天都会视频聊天,但是,隔着屏幕总觉得隔着一层,不如他在我身边时让我安心。 这几天我的心虽然都被对陆刭时的思念填满,但是,我的戏没有落下。 我把我对陆刭时的想念全都化为了工作的动力,全身心的投入到拍摄中去,只有这样,我才能稍稍放松下来,不那么想陆刭时。 在我的努力下,我所有的镜头,只要不和周雅清同框出现,基本都是两三次就能过,即使偶尔有些小状况,也绝不会超过五次。 对于我的这种状态,黄导很高兴,亲自找到我,让我一定拍他的下一部戏,还说,我会在他的下一部戏里出演女二。 我高兴的几乎跳起来,仅仅演了一个小配角,就得到黄导电影中女二的机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黄导作为一个很有名的导演,别说是女二了,就是女三、女四,甚至是只要露脸的角色都有无数人挤破头想要。 对于黄导的邀请,我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 可惜黄导的合同还没有打好,如果有合同的话,我二话不说立马就签了。 得到黄导的亲口许诺后,我的状态更好,接下来的几场戏,几乎都是一次就过。不仅工作人员讶异,就连周雅清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周雅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有和我同框的戏,她都会想方设法地使绊子。不过,因为上次使绊子太多,让黄导生气,她现在虽然使绊子,却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是偶尔说错一句台词,或者是做的表情不到位,导演喊卡的次数也被她控制在七八次以内,既不多也不少,让黄导生不起气来。 不过,当我得到黄导下一部电影的女二的角色后的第二天,黄导身边的一个人来找我们闲聊,向我和陆依依透漏了个大消息,周雅清去找了黄导,想出演他下一部戏的女一。 我一惊,难道以后还要忍受着她吗? 那人看出了我的担心,直接开门见山地给我们说,黄导对于周雅清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很干脆的拒绝了周雅清的要求。当然,黄导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说女一已经定了,定的是一个名头比周雅清还大、后台比周雅清还硬的女星。 见得不到女一的角色,周雅清又想要女二的角色。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如果周雅清想演女二的话,那黄导对我的邀请还作不作数呢? 或许是看出我心里的疑惑,那人说道:“黄导是什么人,一言九鼎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让你出演女二,自然不可能换人,所以,黄导拒绝了周雅清的要求。” “而且,”那人又说道,“黄导还说,你的演技很好,不比周雅清差。” 那人透漏了这些消息后,以事忙为由,匆匆地走了,留下我和陆依依面面相觑。 “他是什么意思?”陆依依等人走了之后,搬把椅子靠着我坐着,悄声问我道。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黄导想要你感激他?”陆依依猜测道。 我摇头,“黄导不是那种人。”又看向陆依依,“你来了这几天,应该也看到了,黄导对谁都是和蔼可亲,不存在故意想让人感激他的想法。我想,以他的地位来说,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是为什么?”陆依依皱着眉,“总不能那个人是凭着自己的意思来的吧?这么机密的消息,如果没有黄导的授意,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又怎么敢对外说呢?” 对于一部电影的女一、女二,向来都是电影开拍前才会对外公布,这个工作人员虽然是黄导的身边人,但是, 如果没有黄导的授意,他怎么对黄导的想法知道的这么清楚,又怎么敢冒着违反协议的危险,向我和陆依依透漏这些事情。 最诡异的还是,“他把周雅清和黄导谈判的一些细节说的清清楚楚。周雅清虽然蠢,但是,谈论这种事时,一定不会让他在旁边看着。既然他不在场,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细节的?”陆依依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说道。 我看着冷静分析的陆依依,心里感慨,一旦没有陆刭时的感情在其中搅局,陆依依也是很干练的一名女子。 我感慨完,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也陷入沉思。如果他是被人授意的,他幕后的人是谁,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什么呢?”正当我和陆依依低头苦思的时候,一个圆脸的工作人员过来拿矿泉水,随口问了我们两人一句。 我猛然惊醒,脸上堆出笑容,说,“没什么,看天上的白云,这地方的天真蓝。” 我们今天是在野外拍戏,这个野外和我跟陆刭时第一次到的地方不同,那次是农田,这次是山脚边。 “那是当然的,”圆脸工作人员说,“这里人少,车少,工厂少,空气自然要比城市里的要好。”随后看看远处正在拍戏的周雅清,撇撇嘴,对我说,“上次谢谢你的满汉全席,我吃的很开心,终于有人能杀一杀她的嚣张气焰了。” 我心里一动,坐直身体,看着那圆脸工作人员笑道:“嗯,上次吃的还好吧?” “还行,”圆脸工作人员说道,“不过,周小姐报复心很强,你小心。”那人说完就走了。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觉得这人和刚刚那人的话都很有深意。 不过,对于周雅清,我们一直有冲突,我也一直很防备她,她给的水我从来不喝,给的毛巾我也从来不会用,就是怕她使坏。 现在,两拨人过来对我专门说她的事,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原因。 再说,我的戏本就不多,拍了几天,只剩下几场戏,拍完就能走,即使她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一走,她也使不出来。 我和陆依依商量,最后几天多加小心,防止周雅清有什么阴谋。 不过,我们和她以及她的人都没有什么接触,所以也不用担心她的人突然对我们做什么。 我们又跟着剧组拍了几天的戏,我的戏基本上快要完成,只剩下一场雨中的戏。黄导为了保证效果,坚持要等下雨天再拍。 我只好和陆依依等在片场,盼着下雨。 等到我的戏一拍完,我就能回家了。想到在家里等我的陆刭时,我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有离不开他的一天,我有这么想他的一天。 叮咚一声,正当我看着天空发呆的时候,手机来短信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陆刭时的短信:“干什么呢?发呆了吧?想我了吧?” 我看着手机上四四方方的字,想象着陆刭时低着头,手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打字的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只要看到他的短信,我就心满意足。 “想你了,”我在手机上打下这几个字,看了看,又删了,这也太肉麻了。 “你还好吧,事情办得怎么样?”我重新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陆刭时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事情办得很顺利,不用担心。”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想我了没有?” 我看着那几个字,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很想他呢?但是,直接说出来会不会太肉麻了呢? “想我了没有?”陆刭时好像等的不耐烦了,又追了一句。 我心一横,飞快的打下几个字:“想了,天天想你,每天都想你。” 我看着这几个字就觉得浑身发麻,不过既然陆刭时不在乎,那就发出去。我牙一咬,快速的把那条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我怕晚一会儿我会后悔。 陆刭时的短信回复的很快,几乎就在我那条短信发出去的瞬间,他的短信就来了:“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戏拍完,快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我心里一暖,吸吸鼻子,回复道:“嗯,好,我想吃红烧肉。” “好,你回来我给你做,保证让你吃到吐。”陆刭时的短信上如是说。 “吐了你负责收拾,我可不管。” “没问题。就怕你到时候吐不出来,因为我的红烧肉很好吃,绝不会把人吃吐。”陆刭时自夸道。 我看着屏幕开始傻笑,陆刭时总是能让我心情愉悦起来。 “傻笑什么呢?”陆依依的声音传来,我赶紧藏起手机,抬起头看向她。 陆依依晃晃手里的请柬,对我说:“大家听说你的戏要杀青了,合伙定了个酒店,想请你去玩一玩。怎么样?去吗?” 第七十章 被泼一身酒 我爽快的答应了众人的要求。我这么些天和剧组的人合作的很愉快,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 当天晚上没有夜戏,下午的戏一结束,我和众人马上去了酒店。 剧组的人定了个包间,这个包间很大,能容纳三四百人,我们剧组的一百来号人在这里显得有些少。 不过,虽然人少,大家玩儿的都很开心,有喝酒的,有讲笑话的,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却很欢乐的。 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百里笙来我身边邀请我跳舞。 我在剧组大约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除了头一天见过百里笙外,其他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他身为男主,戏份多,任务重,一有时间,就得和不同的人对戏,压根儿没有空闲时间找我闲聊。 我们拉着手走进舞池,一进舞池,他搂住我的后腰,我搂住他的肩膀,开始跳舞。 “好久不见。”他率先说道。 我感受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烫的吓人,不自在的动了动,我心里眼里都是陆刭时,不愿意和他再有什么牵连。 而且,自从我的母亲过世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百里笙的憧憬之情烟消云散,一点儿不剩,看他就如同看一个普通人一样。 “嗯,好久不见。”我敷衍地答了一句。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温柔而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却随口说道:“有点不好,我的戏份快拍完了,挺舍不得的。” 百里笙看看周围,很是理解地说道:“确实,和大家相处这么长时间,猛然要分开,确实挺舍不得的,”然后又贴近我的耳朵,喷着热气小声问道,“那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我脸色一变,手一推,想离他远点。百里笙好像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手上用力,紧紧地搂住我的腰,轻笑道:“怎么了?这么怕?那就是真的舍不得我了?” 我心里想着陆刭时,内心矛盾重重,我觉得既然我已经和陆刭时订婚,那就不应该再和百里笙有任何瓜葛。 “我听说你要和陆刭时结婚了?”百里笙问道。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子我的脖子上,让我的脖子痒痒的,有些难受。 我点点头:“是,我和他已经订婚了,只是我母亲刚刚去世,我想晚一点再举行婚礼。” “哦,我也听说了你母亲的事,真是遗憾。”百里笙轻叹口气说。 想到母亲,我心里隐隐作痛,没有回话。 “不过,幸好你推迟了婚礼,要不然,嘿嘿。”百里笙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猛然抬头看向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笙摇摇头,看着我的眼睛柔和地笑道:“过一段时间,你自然明白。” 此时,一曲结束,众人纷纷从舞池里走出,我松开百里笙的手,冷冷地盯着他,问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笙无所谓的耸耸肩,轻佻地说:“就是那个意思啊,看你怎么理解了。” 我内心挣扎,百里笙显然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件事是关于陆刭时的,还会对我们的婚事有影响,但是,他不想说。 想到陆刭时,想到我们的婚事,我决定等回去后,亲自问陆刭时。既然百里笙不肯说,那就从陆刭时那里得到答案好了。 百里笙轻笑着看了我一会儿,在众人重新进入舞池前,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忘了梨儿了吗?” 我惊讶,抬起头看向他,百里笙轻笑着走了。 梨儿不是已经死了吗?陆刭时曾经给我说过,他有个初恋女友叫梨儿,不过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我没有纠缠他的初恋,我也有初恋,如果真的纠结起来,大家谁都别想过的好。 “很快就有结果了,幸好你等了。”百里笙临走前又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看着百里笙,突然有些不认识他,这还是我以前一直迷恋的百里笙吗?怎么我会觉得我从他身上看到一种陆觅恒身上才有的东西? 我甩甩头,陆觅恒是陆觅恒,百里笙是百里笙,我一定是看错了。 百里笙走到舞池边缘时,周雅清挑着眉走到他身边,伸出纤纤玉手,轻笑着柔声说道:“笙哥,能不能赏脸跳个舞?”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我冷哼一声,觉得周雅清的做法很无聊。 百里笙不动声色的看了周雅清一眼,冷着脸说:“对不起,刚刚跳了一支舞,有点累了。”说完从周雅清身边经过,朝远处的休息去走去。 周雅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尴尬。 远处的剧组人员看到周雅清吃瘪,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摇摇头,想着百里笙刚刚的话,朝我的位置走去。 “来,喝点饮料,”陆依依等我坐到沙发上,递给我一杯饮料,我端起来喝了一口。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黄导身边的人来叫我,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只得放下饮料,一同跟着那人到黄导身边去。 到了黄导那边,黄导先热情的问了几句,然后才进入正题。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我们下一部戏的合作问题。”黄导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有什么问题吗?”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黄导不叫我拍他下一部电影了。 “啊,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签合同?”黄导说完后,又说道,“你的演技这么好,我得先定下来,要不然,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 我立即笑颜如花,对黄导说:“随时都能签。”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那好,这是合同,你看看。”黄导拿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我说,“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 我接过合同,心急火燎地翻到最后一页,拿出笔就准备签。 陆依依伸手阻止了我,脸色严肃的从我手中抽出合同,一页一页的开始仔细看起来。虽然周围的音乐声和说话声很吵,但是,陆依依静坐如山,一点不受打扰的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合同。 陆依依很快把合同看完,看向黄导,柔声说道:“黄导,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哦,”黄导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什么问题,你说。” “是这样的,我对合同中的违约条款有些异议...” 我看着陆依依和黄导侃侃而谈,把合同中一些容易有争议的地方一一指出,并提出修改意见和附加条款,心里不由得佩服陆依依。 看来,陆依依的才华不逊于任何人。 经过不算艰苦的谈判,陆依依代表我和黄导把合同中的细节一一敲定,然后,让我签了字。 签了合同后,黄导松了口气,笑着看着陆依依说:“你年纪轻轻,竟然这么老辣,我都要输给你了。” “哪里哪里,”陆依依连忙谦辞说道,“都是黄导让着我,要不然我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哭呢!” “哈哈,”黄导笑了一声,扭头看向我,说,“你这个助理找的不错,和你一样好。” 黄导一句话夸了我们两个人,得到黄导的夸奖,我和陆依依自然是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 又闲聊了一会儿,不断有人找黄导汇报事情,我们两个不好再坐着,向黄导告辞,黄导勉励了几句,放我们走了。 我站起身,走到过道上,又转过身向黄导告辞,看黄导点点头,示意我离开,我才扭身准备走。可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尖叫道:“你干什么?走路不带眼睛吗?” 我第一时间就听出这是周雅清的声音,皱着眉扭过头,看到她端着一个空杯子,脸带怒气站在我面前。 周围的人听到周雅清的叫声,纷纷扭头看我们,大约是想看看我把周雅清怎么了。 黄导也关切的站起身,问道:“怎么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你的裙子,”我身边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轻轻地碰碰我的胳膊,对我说道。 我低下头,看到裙子前边有一大块儿红色酒渍,再看看周雅清手里的空酒杯,心里微微有些怒。 这件裙子还是陆刭时给我买的,我一直没舍得穿,今天是第一次穿,没想到,竟然被周雅清泼了酒。 看着胸前的一大片红色酒渍,不知道这衣服还能不能洗干净。 陆依依立即上前,掏出一个手帕,在我胸前开始擦。一边擦一边说:“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 “切,”周雅清不屑的哼了一声,“洗掉洗不掉又怎样?是她自己走路不看路,怨不得别人。” 我看着周雅清的脸,心中怒极,轻轻地推开陆依依的手,就要上前和周雅清理论。我已经忍了她太长时间,这口气不出不行。 “怎么了?”此时,黄导的声音传来。 我迈出去的脚又悄悄的收了回去。 黄导虽然对周雅清的印象不好,但是,对我是什么印象呢?我如果不管不顾的和周雅清起冲突,他会帮哪边呢? 第七十一章 把衣服扔掉 由于我拿不准黄导的意见,众人又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陆依依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叫我不要生气,我无奈,只得暂时先压下心里的怒气,看也不看周雅清,转身对着黄导说:“刚刚我走路不小心,被人泼了一身酒。” “喂,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我,好不好。走路不看路,眼睛长到头顶上,早晚没有好下场。”周雅清对我的说法很不满,叫道。 我没有理她。 黄导皱眉,先瞪了周雅清一眼,然后对我说:“嗯,下次小心点就好,”又对我说,“你好像还有事吧?赶紧走吧。” 我知道黄导想让我回去换衣服,对黄导说了一声“谢谢”,拉着陆依依就走。 见黄导放过我,周雅清不忿,叫道:“不行,不能叫她这么走了,她必须向我道歉。” 我当然不会听她的,拉着陆依依绕过她身边,朝外边走去。 “拦住她,”周雅清喊道,“她必须向我道歉。”又听她含怨地叫了一声,“黄导,你看!” 黄导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拉着陆依依走出去的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上来拦住我们。 看来众人也对周雅清的多行不义不满。 我们一出聚会的大门,陆依依就劝我说道:“我们只剩最后一场戏,拍完戏后,各回各家,和她再没有瓜葛,何必这时候和她起冲突呢?” “她也欺人太甚。”我心里愤愤。 “哎,我们何必和她一般见识,”陆依依说,“难道我们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咬回去吗?”陆依依说了一个十分流行的笑话。 我没笑,叹口气,“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可是,我们只剩最后一场戏了,以后再不会见面,何必平白无故的结这么个大敌。她虽然无权无势,但是,她的金主可不是没有名姓的人。”陆依依又劝道,“虽然我们家不怕他们,但是,到时候总要有些麻烦。” 我看向陆依依,见陆依依说的严肃,心里虽然不甘愿,也只得暂时放下,我不想给陆刭时添麻烦。 看着身后大厅的大门,一瞬间,我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想起陆刭时来。 如果陆刭时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他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当场报复回去,给我出气,就像上一次我没有领到饭,他眼睛眨都不眨地定下满汉全席,恨恨地打周雅清的脸一样。 他一走,我的保护神也没有了。 到了酒店,我换下了湿衣服,洗了澡,没心情和陆依依聊天,早早躺床上准备睡觉。 黄导说要等下雨天,谁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呢? 我拿出手机,翻了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好像这几天都是晴天,没有雨。 我翻看完,泄气地把手机扔到枕头上,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我想陆刭时了,想他做的饭,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我躺在床上,想着陆刭时,翻来覆去睡不着。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床铺,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多希望他还在对面躺着,多希望他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我,多希望他能告诉我,他安排好了一切,让我不用担心,我再不会受任何委屈。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紧地裹着被子,幻想着现在是陆刭时在抱着我。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我的胳膊没有陆刭时的粗,手没有陆刭时的温暖,被子里的温度也不能和陆刭时身上的温度相比。 我眼睛发酸,伸开手,摸着对面的枕头,好像他的温度还在,他的气息还在。 这时,手机里来了一条陆刭时的信息:“睡了吗?今天怎么样?周雅清又欺负你了?” 我看着陆刭时的这条信息,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下来。 无声的哭了一会儿,没有在意陆刭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给他回复道:“还没睡,你睡了吗?” 陆刭时的短信很快回过来:“我也没睡,想你想的睡不着。” 此时的我看着陆刭时比平时肉麻一百倍的情话,竟然不觉得反胃,而觉得心里温暖。有委屈的时候,能有个人想着我,真好。 “周雅清又欺负你了吗?”陆刭时又问。 “嗯,她泼了你送我的那件衣服上一杯酒,不知道能不能洗掉。”我说。 “扔了,明天我给你买新衣服。”陆刭时很干脆的回道。 “那是你送我的,舍不得。”我回道。 “没关系,以后你所有的衣服都会是我给你买的,把那件衣服扔了。” 见陆刭时坚持,我回道:“好的,我一会儿扔了,估计也洗不掉了,以后也不能穿了。” “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陆刭时说。 我惊讶,他不会是有什么计划吧? “你准备干什么?”我问。 “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陆刭时说。 “好吧,但是,不要做得太过火。”我给陆刭时说。 “放心,不会要她的命,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陆刭时再次向我保证道。 我放下心来,又和陆刭时聊了一会儿,心里对周雅清的恨意渐渐消失,感动于陆刭时的贴心和关怀。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两点钟,在陆刭时的催促下,我才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沉沉睡去。 后面几天,我一直跟着剧组来回跑,等着下雨。 大约跟着剧组跑了四五天,一天上午,忽然下起瓢泼大雨。 黄导等下雨等的脸都黄了,趁着这场雨,急忙喊来工作人员,喊我和周雅清做准备,拍我的最后一组镜头。 这场戏是女配误会了女主,往女主胳膊上开了一枪。 陆依依上前帮我看妆容和身上的衣服,看完后,对我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此时,剧组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把枪,这是一会儿要用的道具。 这把枪我前几天已经熟悉过,是一把假枪,玩具枪,连钢珠都打不了,没有什么危险性。 这场戏里,我只需要做出悲痛的表情,在大雨中扣下扳机就行。不过,只要是和周雅清同框的戏,她总要出点儿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 陆依依先接过了那把枪,枪一到她手里,我就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问题吗?”我问。 陆依依疑惑的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觉得这枪好像和我们上次看的那把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从陆依依手里拿过那把枪,左右看了看,没看出哪里不一样。 陆依依把枪拿回去,在手里掂了掂,说:“好像比上次那把枪重。” 我又把枪拿到我的手里,掂了掂,好像确实手感不太一样。我们转头看向送道具的剧组人员。 “你们这把枪和上次那把是不太一样,”那人面不改色地说道,“玩具枪,都是胡乱放着的,谁想拿就拿,至于拿的哪一把,我也不知道。” 陆依依皱着眉,问他:“我记得黄导曾经说过,即使是一根针也要分类整理好,这些道具就那么随意让人拿吗?” 那人摊开两手,无奈的说:“所有的同样款式的枪都是一样的,随意拿,没有限制。你们这把和上次你们看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把我也不知道。” 陆依依看了看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那人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剧组管道具的人走了,此时,周围只剩我和陆依依两人。 陆依依把枪拿到她的手里,翻来覆去的来回看,我觉得她有点太过小心。 “这种东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陆依依面对我的询问,说道,“你忘了前两天提醒我们的那两个人了?” 我当然没有忘,但是,这也太疯狂了。 陆依依又问我:“你有持枪证吗?” 我摇头,我不会玩儿枪,自然也没有什么持枪证,又见她看的仔细,问道:“难道你懂枪。”同时想到陆觅恒的身份,说不定她可能真的懂。 陆依依摇摇头,“我从来不爱玩那些东西,也没有见过真的。” “那你看什么。”我指着她手里的枪问道。 “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儿不安,想看看。” “有什么不安的?”我问。 “你不觉得周雅清这几日太过安静了吗?”陆依依反问我道。 我不以为意,“我们拍完这一场戏就可以走了,她怎么样和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陆依依边仔细盯着那把假枪看,边慢慢地摇头,对我说:“前几天,专门来提醒我们小心周雅清报复的那两个人,我觉得不简单。” 我思考了一下,笑着对陆依依说道:“你真是太小心了。那天晚会上,她泼了我一身酒,你忘了?她已经报复过我了,怎么还会再报复?” “是吗?如果仅仅是泼酒,值得有人这么大费周章的提醒我们吗?”陆依依严肃的问我。 我语塞,答不上来。 陆依依说的对,如果仅仅是泼一杯酒,压根不用专门派人来提醒我们,还派了两拨人。 “总之,”陆依依说道,“小心无大错。” 但是,由于陆依依也不懂枪,她翻来覆去地拿着那把枪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我是压根不信周雅清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吧,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周雅清太安静了,不像她的性格,你小心。”陆依依郑重地把枪递给我说。 第七十二章 那一枪 我接过那把道具枪,在陆依依担心的眼神下,撑着伞走进了雨里。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冲击着雨伞顶端,让我差点握不住雨伞。 “好,开始准备吧。”副导演穿着雨衣,拿着大喇叭在雨中喊道。 众人很快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周雅清也站在了我的对面。她穿着戏里的衣服,女助理给她打着伞,她全身干爽,女助理却全身湿透。 “哟,未来的大明星,未来的影后?”周雅清看我一个人打着伞过来,讥讽道,“怎么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怜。” “哼,”我冷哼一声,“我宁愿我自己全身湿透,也不愿别人为了给我打伞而湿透全身。” 由于雨下的比较大,我不清楚周雅清听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但是,看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身后落汤鸡一样的女助理,我想,她应该是听到了我说的话。 周雅清挑起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同时对我说:“看你嚣张到几时。” 虽然声音小,但是,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话。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回头看了一下陆依依,隔着大雨,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看她单人站在凉棚边,不停的踮着脚朝我们这边瞅,应该很是担心我的处境。 想起陆依依的怀疑,我心里也不禁打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枪。 但是,又摇摇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周雅清就太疯狂了,那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在赌。万一我失手,那么她就会死。为了报复我,把她自己搭进去,我觉得她应该不会那么蠢。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想死的人。 告诉导演呢?可是,万一真的是道具枪呢?万一周雅清并没有做手脚呢? “好了,”副导演突然一声大喊,打断了我的思绪,“准备开始了。”副导演说。 我立即调整好心情,盯着眼前的周雅清看,周雅清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握了握手中的枪,我突然觉得这枪的重量好像确实比上次要重一些。赶紧回头找陆依依,陆依依正扒着凉棚边缘看着我。 “好,苏苏,不要发愣,快扔掉伞,要开始拍了。” 副导演的喊声传入耳中,我一愣,只得扭回头,看到周雅清已经扔掉了伞,女助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拍摄场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我也扔掉了伞,大雨立即劈头盖脸的向我浇来,几秒钟之内,我浑身湿透。 不过,我无心关心这些,只是盯着周雅清看,希望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一点端倪。 可是,这个时间显然不是个观察别人的好机会,我还没有从周雅清的脸上看到什么线索,副导演的大嗓门又响了:“苏苏,不要愣着,快开枪。” 我举起枪,扭头看了一眼陆依依,又看向周雅清,我觉得周雅清应该不会这么疯狂。 可是,我的手放在扳机上,久久没有扣下去,万一,如果万一,周雅清那么做了呢?如果她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报复我呢? 这种事,即使是一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举着枪的手想要放下,我要告诉导演,我想让他重新检查一遍这个枪。 我曾经记得,外国有一位知名演员就是这么被杀死的。不知道谁把剧组的假枪换成了真强,那位演员没有察觉到异常,开了枪,杀死了对手演员。 虽然这里的情况和那时候的不一样,但是,周雅清对我恨之入骨,她很有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我双手举枪举了半天,最后,决定放下。无论如何,我不敢冒这个险,小心一些,总比莫名其妙的被陷害好。 但是,意外此时发生了,不知道是谁猛地撞了一下我的腰,我本就紧绷着神经,被撞后,手指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大的“砰”的枪响,我看到对面的周雅清面色痛苦的倒地,我手里的枪在雨中冒了一点烟后,重新归于平静。 漆黑的枪身,配着周雅清倒在地上的身体,和她身下的血水,竟然有种奇异的美。 全剧组的人都惊呆了,按照安排,我的枪不应该有声音。所有的人都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没有动。 周雅清的女助理反应最快,她立即跑上前,尖叫道:“血,血,周小姐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她凄厉的叫声响彻了整个片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周雅清身边跑去。 我看着手里的枪,欲哭无泪,我和陆依依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没想到,周雅清真的这么疯狂,她为了陷害我,真的做了这种事,把假枪换成真枪,让我拿着真枪射向她。 众人从我身边跑过,纷纷奔向周雅清,不停的有人喊“打120,快打120,周小姐受伤了。”“别动她,别动她,让她躺着。”“伞,伞,伞呢?快拿伞来。”“队医,队医呢?快叫队医,先止血。”“快拿瓶水,快。” 众人拿伞的拿伞,叫队医的叫队医,打电话的打电话,拿水的拿水,乱哄哄闹成一团。只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把杀人凶器现在就握在我的手上,我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远处的围着周雅清嘘寒问暖的人群,想哭却哭不出来。 “苏苏,”此时陆依依打着一把伞,撑在我的头顶。 我看看雨伞,机械地扭头,看看陆依依,想要告诉陆依依,不是我干的,但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我拿枪打伤了周雅清,说不定,这一幕还被摄像机拍到,铁证如山,怎么抵赖都抵赖不了。 “苏苏,不怪你,”陆依依上前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 “你相信我,别人相信我吗?”我面无表情地问了陆依依一句话,陆依依叹口气,没有说话。 虽然周雅清平时的人缘不好,但是,出了这种事情,人们会偏向谁,还真不好说。 还有一点让我百口莫辩的是,我和周雅清的关系众所周知的不好,做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我知道我是被周雅清陷害了,但是,别人不知道。 剧组的人忙忙碌碌,都去照顾周雅清,只留我和陆依依我们两个,像两个孤魂野鬼,无人在意。 此时的我万分想念陆刭时,如果陆刭时在,一定会想到为我洗刷冤屈的方法。可惜,现在,片场只有我和陆依依两个弱女子,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救护车鸣着刺耳的声音来了,周雅清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抬到了车上。 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打在众人的身上和心上。 周雅清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她脸色苍白,想要上去看看她伤到了哪里。 可是,我刚刚一动,就有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我和周雅清之间,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陆依依,我们相视苦笑。 周雅清走了,可是一些不该来的人来了,警察随后来了。 枪支管理一向很严格,我为什么会有一把真的手枪,还打伤了人,他们自然要调查。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问,我和陆依依都是那两句话:“枪是剧组的工作人员给我们的,我们并不知道那是真枪。” 而那位管道具的工作人员也吓得半死,他也不知道他的道具箱里什么时候混进去一支真枪。 警察并没有把我们列为嫌疑人,毕竟剧组的道具管理混乱,任何人都有把假枪换成真枪的可能。他们详细的询问了当时发生的情形,做了笔录,收了那把真枪,拿着枪走了。 我被告知,在彻底查清之前,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以前,我和剧组其他人相处的不说多么好,也不算太差。可是,我一旦出事,他们一个个的躲得比兔子还快。 “我们走吧。”陆依依拉着我,看着我们空无一人的周围,轻声说。 是啊,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看众人的脸色还不如回酒店休息。 我在陆依依的陪同下,跟着司机回了酒店。 酒店里,我机械地按照以前的动作洗了澡,洗好后,把自己整个扔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能查出来是周雅清陷害我,自然一切都好,可是,万一查不出来呢?那我就是罪魁祸首,我就是因恨杀人。 那时候,别说拍戏成为大明星,就连正常的生活恐怕都保证不了。 我的手机疯狂的响着,可我不想接,现在的我,谁都不想见。 我一直都知道警察的能量很大,但是,周雅清的背后势力也不小,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结局还真的不好猜。 我也不知道陆刭时在这里的人脉关系怎么样。可是,即使有人脉,即使能保证我的自由,如果查不出真凶,我以后就只能顶着杀人犯的名头过一辈子。 我知道这件事时周雅清陷害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而且,道具管理混乱,警察那边不好确定嫌疑人,我这边想要证明是周雅清做的手脚同样也很困难,除非有确实的周雅清抵赖不掉的证据。 但是,周雅清做这种事,带的一定是身边最信任的人,既然是心腹,那就不可能轻易叛变,不可能轻易离开周雅清帮助我指正她。 我揉揉疼痛难忍的头,有些不知所措。 第七十三章 诱话 “苏苏,吃点东西吧。”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陆依依进来了。 我没有起身,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胃口。” 陆依依好像也没有什么胃口,叹口气,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坐在了我的身边,呆呆地陪着我坐着。 “我会坐牢吗?”我们之间静了一会儿,我艰难地问道。 陆依依一惊,扭头看向我,猛摇头:“不会不会,你别瞎想。”说完躺到我身边,抱住我,安慰我说,“你放心,绝对不会的。你要相信警察,他们一定能查出真相。” “什么时候呢?”我问,“如果拖得时间太长,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这个问题,陆依依自然是不知道,也回答不上来,她只是紧紧地抱住我,让我不要乱想。 可是,我觉得她好像也吓坏了,翻来覆去的只是那么几句话,“不要乱想,”“警察一定能查清楚的,”“你是无辜的,我可以作证。” 听着陆依依唐僧一样念叨着这几句话,我无奈的苦笑,看来谁都救不了我了,要是这时候陆刭时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此时,感受着陆依依温暖的怀抱,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陆刭时来。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做呢?可是,无论他会怎么做,我想她一定都不会躺在床上坐以待毙,那不是他的风格。 此时的我,才发现陆刭时对我是多么的重要,没有他,我简直寸步难行。 我心里不受控制的开始想陆刭时。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正当我想陆刭时想的入迷时,听陆依依在我耳边说道。 我扭头看向她,她神色认真,“这件事无论事情真相如何,终归是你打了她一枪,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再说,”陆依依沉默了一会儿,眼光变得很有深意的对我说,“多和她交谈,说不定能发现破绽。” 至于什么破绽,我当然明白。 我觉得陆依依说的对,当即起身,也把陆依依拉起来,希冀地看着她说:“走,我们去医院。” 司机就在酒店门口等着,我们坐着他的车到了周雅清所在的医院。 医院里围着几个已经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一见我出现,一拥而上,想要采访我,但是,他们只有三四个人,围不住我们,我和陆依依很轻松就脱了身。 到了周雅清所在的病房门口,陆依依看看周围,塞到我包里一个录音笔,对我眨眨眼,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儿给你们看门。” 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点点头,也同样眨眨眼,说:“好,我明白。” 陆依依看我明白她的意思,很是欣慰,上前一步推开了病房的们,我对她点点头,昂首走了进去。 虽然她是伤者,外人不知道实情,可我不信她不知道实情,错本不在我,我没有必要卑躬屈膝。 “哟,看看谁来了,”周雅清一见我,立即坐直了身体,挖苦道,“我叫你大明星,大影后呢?还是该叫你”周雅清停顿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笑道,“杀人犯呢?” 面对她的挑衅,我心头火大,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飞机,晚上就能吃到陆刭时亲手做的红烧肉了。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留在这里,否则,我就是逃犯。 但是,想到陆依依的交代,和我们的计划,我握了握拳,让指甲陷在肉里,让那种痛感刺激我的神经,提醒我自己不要发怒,不要上她的当。 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对她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你最清楚不是吗?那把枪为什么会混在道具组的道具里,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吗?” 周雅清惬意的倚着靠背,得意的看着我,说:“我不清楚,也不明白,我想,你这个杀人犯应该比我更明白。” 我双眼一眯,看来周雅清不笨,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也不肯轻易吐露实情。 也是啊,非法持枪,这个罪名足以送她去牢里蹲几年。 她自然是不肯亲口承认的。 “哼,警察可不是吃素的,枪上有指纹,有毛发,一定能查出来你有没有动过那把枪。”我故意激她道。 我自然知道,如果带着手套,枪上就不会有指纹,如果保护的小心,自然也不可能有她的毛发。而且,不幸的是,那天,我还拿着那把枪在大雨中站了很长时间,即使有证据也被冲没了。 可是,我想试一试,看周雅清是个什么反应。 周雅清听到我的话,冷笑一声,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我,嘲笑道:“真不知道黄导是怎么看中你的,白痴。哼,有本事就去查啊,查到一枚指纹,就算我输。” 看来周雅清的警惕性很高,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肯吐露一点儿关于这把枪的事。我和陆依依的计划估计没有办法继续实施下去了。 但是,就这么走了,我也不甘心。 我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件事,脸色一变,笑吟吟地对周雅清说道:“不用查,只要找黄导拿到带子就行。”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有个人撞了我一下,我的手指不受控制才开了枪。本来我已经起了疑心,打算放下枪,让黄导好好查查了。 不过,这也有个不好解释的地方,我既然不知道是真枪,为什么会犹豫那么长时间没有开枪呢?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先让周雅清露出马脚再说。 周雅清果然双眼一睁,疑惑地问我:“什么带子?” “哼,自己猜,我要走了。”我没有继续和周雅清说下去,转身就走。 周雅清戒心很重,想让她亲自承认是她换的枪绝对是不可能,既然这样,只能先引起她的疑心,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她真的去找带子,那就说明,这件事真的是她干的。 虽然这些不能定她的罪,但是,把这些交给警察,应该能缩短他们的断案时间。 我在门口叫上陆依依,我们两个从医院的后门出去。在那里,陆刭时的司机正开着车等着我们。 一路上,我什么都没有给陆依依说,陆依依也一句话没有问。 一直到了酒店里,关上门后,陆依依才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有收获吗?” 我从包里掏出录音笔给她,她拿着录音笔,把我和周雅清的对话反复听了几遍后,失望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最起码有一点,我们可以派人盯着她有没有去找黄导拿带子,如果她去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是她干的,到时候,把这些交给警察就好了,我们什么都不用管。”我很有信心地对陆依依说。 陆依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眼睛越来越亮,“这是个好办法,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就是要打草惊蛇,惊了才可能会再次下手,只要伸手,一定会被捉。” 陆依依兴奋的跳了起来,“不错,不错,很好,哎呀,这计划好,我还想...” 陆依依的话没有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这时候谁会来我们这里?客房服务都是在早上,服务完后,一天都不会再来。 “我去看看,”陆依依从沙发上跳起,跑到门边,问道,“谁呀。” “请问是苏小姐吗?我是酒店的经理,现在有很多记者在酒店大厅里,想要采访您,您看,接受采访吗?” 陆依依扭头看向我,我快速摇摇头,现在的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了,”陆依依对门外说道,“请你转告他们,一切结果以警方调查为准。” “好的,”酒店经理态度很好,见我们不愿意接受采访,就对我们说道,“那我们酒店会让这些记者朋友们不要再来打扰两位,两位看好吗?” 我立即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 “好的,请转告他们,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一切以警方结果为准。”陆依依说道。 “好的,打扰了,”经理说完这句话后,踢踢踏踏地走了。 我和陆依依松了口气,我现在真的不想接受任何采访,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陆依依还没有走到沙发边,敲门声又响起,我和陆依依都厌恶的皱起眉,已经说了不接受任何采访,怎么还来?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 陆依依走到门边,没有好气的对门外说道:“我都说了,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苏苏,是我,”门外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又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从沙发上蹦起,一个箭步跨出去,就要去开门。可陆依依比我更快,她立即拉开了门,门外,陆刭时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心疼的看着我,轻轻地叫了一声:“苏苏。” 我今天所受的所有委屈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不顾他全身的雨水,扑到他怀里,哽咽道:“你怎么才来,我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吃不下,想得心都要碎了。” 第七十四章 恋爱的味道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陆刭时的脖子大哭,我就像一个被人欺负后,找家长哭诉的孩子似得,尽情的发泄着我心中的委屈。 我知道,只要陆刭时一到,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所有的攻击、谩骂、怀疑都会烟消云散,陆刭时一定会还我清白。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也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对我而言,陆刭时不仅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保护神,是为我遮风挡雨的一片天。 陆刭时也抱着我,嘴里不停的安慰:“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啊,我来了,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害你,也没有人能诬陷你。” 我趴在陆刭时怀里尽情的哭了一场,哭的他本来就湿的身上更湿,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我的泪水。 “苏苏,”我哭的差不错的时候,听陆依依在身后叫我,我回头,陆依依坦然地看看陆刭时,又看看我,说,“让大哥先换件衣服吧。” 我抱怨,我只知道自己的委屈,忘了陆刭时浑身都湿透了。 不过,陆刭时来的匆忙,没有带行李,也没有买衣服,陆依依见状,自告奋勇出去给陆刭时买衣服,而陆刭时先脱下湿衣服去洗澡。 等陆刭时洗完澡后,陆依依还没有回来,他只能先披着一条浴巾,遮住该遮住的地方。 陆刭时围着浴巾,穿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我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看着他几乎和雕塑一般的身材,脸上充血,头脑发热,一时间不能思考,又觉得鼻子里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 我心里一惊,忙低了头,随手找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可不能流鼻血,要不然,陆刭时得笑死我。 “想看就看吧,”陆刭时带着笑意对我说,“反正该看的地方早就看过了。” 我脸上一红,陆刭时这是在调戏我。不过,他的身材确实好,身板结实,肌肉健壮,古铜色皮肤,矫健的身材,是个能保护我的身体。 “哎呀,”陆刭时突然叫了一声,我一惊,立马扭头看向他,他笑嘻嘻地说,“鼻血流出来了。” 我连忙伸手摸了摸鼻子,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反应过来,陆刭时是在逗我。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就向他扔过去。 陆刭时像铁塔一样站着没动,长胳膊轻轻一伸,抓住了我扔向他的抱枕。 “这枕头不错,晚上睡觉用的吗?”陆刭时眨眨眼,暧昧的说道。 我觉得我的脸不仅红,还发热,随手又拿起一个抱枕扔向陆刭时,陆刭时还是轻松地接住。我不解气,一口气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扔到他身上,他来者不拒,全都一个一个接住,抛到屋里的床上。 “好了,晚上有能用的东西了,”陆刭时等我扔完后,坏笑着说,又问,“晚上要不要换个姿势睡觉?”虽然陆刭时说的是睡觉,可我看着他坏坏的表情,确定他说的这个睡觉,并不是单纯的睡觉。 我本想再拿抱枕,但是,看看他的身材,再看看我的小身板,觉得我这大腿拧不过他的粗胳膊,于是变换策略,轻哼一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傲娇的坐在沙发上,说:“晚上,我和依依睡。有美人儿在,谁还和你个大老爷们睡。” “依依不一定会和你挤着睡,那丫头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睡。”陆刭时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说道。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胸前,引起我身体的一阵战栗。 我嫌弃的打掉他的手,头一甩,哼了一声,说:“别碰我,我的肩是让美女碰的,不是让老爷们碰的。” “啊,我没碰你的肩。”陆刭时面对我嫌弃的脸色,浑不在意地说道。 “那你是在干嘛?” 陆刭时贴到我耳朵边,语带笑意地说:“我想检查检查你到底是男是女。”说完,他的手伸到我面前,作势要来扯我衣服。 我的脸又红又烫,伸手就去推他,可惜,他人高马大,我身材娇小,他压在我的身上,我怎么都挣不脱,眼看他的手就要伸到我的胸前,我刚想大叫阻止他,就听门砰地一声开了。 我和陆刭时同时停下了动作,看向门口,门外,陆依依提着好几个大袋子愣在当场。 我看看光着上半身,压在我身上的陆刭时,又看看衣衫不整的我自己,我觉得我们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啊,”陆依依眨巴了两下眼睛,反应过来,尖叫一声,立即扭转身,急慌忙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跑,好像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我急忙拍拍陆刭时,让他去把陆依依追过来。如果让她走了,那真的是说不清了,虽然,其实我们不用向陆依依说明什么。 “依依,回来,”陆刭时两三步走到门口,喊道。 我边整理衣服边听陆依依犹疑的说:“那个,那个,我一会儿再来吧?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听着陆依依的话,我发现,陆刭时的耳朵也有点泛红,看来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进来。”陆刭时招手,同时说了一句更有歧义的话。 我心里暗骂,刚刚陆依依只是怀疑,现在陆刭时这么一说,一定认为我们直接做了什么事。我很冤枉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们只是打闹着玩儿啊,这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啊,不要误会啊,真的很纯洁啊。 但是,显然陆依依听不到我内心的哀嚎。 “结束了?那么快?”陆依依问,用的是没吃饭的那种口气。 听到陆依依这种好像是不解世事的问话,陆刭时不仅耳朵红,脸也有变红的趋势,“咳咳,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别废话。” 陆刭时没有办法,怕陆依依再问出什么童言无忌的话题,命令道。 陆依依这才狐疑地来到陆刭时身边,先探头看了看里边。 屋里沙发上的我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要多端庄有多端庄、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的挺着背坐着。 陆依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陆刭时,说:“按照你提供的号码买的,你看合适不合适。”又掏出一张银行卡,“你的卡。”又疑惑地看看我们俩,嘀咕道,“怎么那么快?书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啊?” 陆刭时的脸爆红,僵硬地接过袋子和银行卡,咳嗽一声,看看陆依依,又看看我,很是不自在的说:“你们闲聊,我去换衣服。”及时躲回屋里去了,留我一个人面对着一脸求知欲的陆依依。 陆依依等陆刭时进了屋后,关上外间的门,疑惑的来到我身边,左右看看,好像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一样。 我听到了陆依依刚刚那声嘀咕,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 “你们...”陆依依大约是想问问刚才的事,但是,我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勇气给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姑娘普及这方面的知识,再说,这也不是我该做的,她应该找她妈妈问去。 于是我机智地对陆依依说:“你先歇一会儿,我给你倒杯饮料。” 我刚刚起身迈出一步,就听陆依依幽幽地叹了一声,说:“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商量出还你清白的办法。” 我瞬间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同时心里暗骂自己,以自己之心,度陆依依之腹。陆依依本来没有这个意思,被我们接二连三的有歧义的话一说,也认为有点那个意思了。 我站在原地进退不得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陆依依轻笑出声。 我更加尴尬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了几秒钟,才听陆依依又说:“哎呀,我渴了,想喝果汁。” 我如蒙大赦,连忙高声答应道:“好嘞,果汁一杯。”说完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到酒柜旁,拿出玻璃杯,给陆依依倒果汁。 陆依依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摇头,心里叹口气,要不是陆刭时刚刚先说错话,我也不至于连连出错,被陆依依调戏地抬不起头来。 我的果汁还没有倒好,换好衣服的陆刭时从屋里出来了。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状态,面对陆依依戏谑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坐在陆依依对面,和陆依依对视。 我感叹,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人,就是把持的住。 我倒了三杯果汁,分两次端到了茶几上。 陆依依先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撇撇嘴,装似不满地说道:“怎么有股味道?” 我连忙端起我的喝了一口,没有尝到别的味儿,我们两个的是一个瓶子里倒的,于是疑惑地说:“没有味道啊?”又问,“什么味儿啊?” “恋爱的酸臭味儿。”陆依依喝了一大口果汁,呵呵笑着说道。 我刚刚冷下来的脸又有变烫的趋势,好在这时陆刭时及时咳嗽了一声,陆依依立即调整表情做好,把玻璃杯的果汁一口气喝完,严肃地问陆刭时:“你想好怎么还苏苏清白了吗?周雅清可不好对付。” 我一听,也关切地看向陆刭时。 第七十五章 陆刭时的小时候 我和陆依依都关切的看向陆刭时,希望他能拿出一些方法,洗刷我的嫌疑,还我清白。 陆刭时看着我们俩,先皱起眉头,问道:“你把当时的情况先说一说。”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点点头,先由陆依依叙述,主要说拿枪前她的怀疑,她说完后,我补充我拿到枪之后的怀疑。 “你是说,你们一开始就怀疑那把枪有问题?”陆刭时问。 我和陆依依点点头,陆依依说:“虽然我没有见过真枪,但是,我听说,真枪一般会比假枪重。今天上午我拿到枪的时候,感觉手感不对,和我们前几天玩儿的那把假枪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不知道。” 我点点头,又说道,“我后来也觉得那把枪有点不对劲。” “你们说,有两拨人提醒过你们小心周雅清?”陆刭时又问。 我点点头,“两拨人,都是提醒我们小心周雅清,但是,不知道幕后人是谁。我怀疑可能是黄导,因为第一个人好像是黄导的人。” 陆刭时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冷哼一声,说:“这个老狐狸,还想着哪方都不得罪呢。”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不知道陆刭时这个老狐狸指的是谁。 我觉得大约指的是黄导,黄导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一视同仁,说不好听的就是老奸巨猾、左右逢源。 周雅清欺负我的时候他不说话,我报复周雅清的时候,他还是一言不发,摆明了想置身事外,不掺和这事。 但是,凭我个人的力量,恐怕还说不动黄导,这件事还得陆刭时出马。 “你们刚刚去医院了?”陆刭时又问道。 听他问到此事,我和陆依依把我们去医院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我从抽屉里掏出录音笔递给陆刭时,说:“所有的内容都在这里,但是,周雅清很狡猾,没有说一句换枪的话。” 陆刭时接过去,仔细打量了两眼那支灰扑扑的录音笔,然后对我们点点头,说:“好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陆刭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和陆依依面面相觑,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看着陆刭时的背影喊道。 “乖乖待在酒店里,等我回来。”陆刭时转身吩咐了一句,然后出门离开。 酒店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依依。 酒店外边有大批记者,我们当然不可能出门,只能窝在房间里看电视、说话。 我打开电视,想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视剧。 但是,一看到关于这件事的报道,我就睁大了眼睛,换不动台,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看。 陆依依也很是关切地看着新闻报道。 由于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不清楚,新闻报道的十分简单,只是说有人换了剧组的枪,我误伤了周雅清,周雅清虽然住了院,但是,只是伤到了胳膊,没有生命危险。 我看着这个娱乐新闻的报道,对于他们没有捕风捉影的指责我是杀人凶手这点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些娱乐新闻,向来都是有一说三,这次怎么这么乖? 我连换了几个台,直到看到一个影响力辐射全国的国家级电视台的社会新闻上也播了这条新闻时,才恍然大悟。 全国性电视台把这件事和好几件枪支犯罪的事情放到了一起,旨在说明控枪的严峻性,和对持枪人员的严格管理。 我又换了几个台,无论是娱乐新闻还是社会新闻,都报道了这件事,但是,措辞都是十分严谨。都说等警方的调查结果,不敢随意说我就是那个换枪的人。 看来,这件事请闹得很大,连国家台都上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最起码其他的台不敢胡乱猜测,只敢老老实实地按照国家台的报道播报新闻。 因为这件事的真相一旦查明,换枪的那个人一定会坐牢。娱乐新闻虽然喜欢胡乱猜测,但是,也仅限于猜测一些明星们的感情生活。遇到这种比较严肃的涉及到刑事犯罪的事情时,就不肯多说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媒体那边还算平静。 我自然知道我没有换过枪,陆依依也没有换过,既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那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陆刭时没有来之前,我还怕周雅清背后的金主在其中做手脚。但是,陆刭时一到,我的心彻底放下来。 对于陆刭时的能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相信他一定能还我清白,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酒店等他,按照他的要求做,不给他添乱。 我想着陆刭时在外为我奔走的身影,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有他在,真好。有他在,我就有了主心骨,就再也不会害怕。 换了几个台,新闻不想看,电视剧看不下去。我拿起手机,开始玩儿手机。 可是,一打开软件,关于这件事的猜测铺天盖地的涌来,让我差点儿招架不住。 网页上的人和媒体的谨慎不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我换了枪,想要报复周雅清的;有说是黄导的仇人想要让剧组拍不下去换枪的;有说是剧组得罪了人,被人整的;甚至还有一个人脑洞奇大,说是外星人换了枪,想让地球人自相残杀的。 我看着前面关于对我的猜测,心里本来很难受,可是一看那个外星人的言论,立即笑出了声。 陆依依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的换着台,见我笑的开心,忙把头凑到我身边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看了那个关于外星人的言论,也笑了,“这人真是脑洞清奇,这件事和外星人有什么关系?” 我耸耸肩,带着笑说道:“谁知道,”又故作严肃地说道,“不过,说不定真的和外星人有关呢?嗯,可能外星人想统治地球,就先派了我们两个来做卧底。” “哈哈,”陆依依跟着我笑了两声,笑过后,她叹口气,看着我说,“我以为你会消沉一段日子,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我上前拉住陆依依的手,毫无挂碍地说:“怎么会,我又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消沉?要消沉、要害怕的应该是那个换枪的人,而不是我。” 今天一天,陆依依陪着我,接受众人探究目光的洗礼,给我出主意,安慰我,第一时间相信我,我很感激她。同时也觉得没有陆刭时这个牵绊的陆依依,真的是让人赏心悦目。 陆依依赞同我的意见,拍拍我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是啊,本来就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才不怕。再说,还有我哥哥呢,有他在,所有的事情都能搞定,怕什么。” 我笑道,“是啊,还有你大哥呢,我们才不用怕。” “哎,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小时候哭过鼻子。”陆依依眼睛一转,带着坏笑对我说。 我睁大眼睛,陆刭时那样的人还有哭鼻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为什么?” 陆依依扭头瞅了瞅四周,趴在我耳朵边小声说:“因为他自己沾了点辣椒吃。我伯伯伯母拦着他,不让吃,他非要吃,趁我伯伯伯母不注意,挖了一大口放到了嘴里,”说到这里,陆依依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表情,好像吃辣椒的人是她。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也是难以下咽的表情。 “后来,喝了好多水,我大哥才不哭。”陆依依捂着嘴笑道,“从那以后,他就不爱吃辣。要我说,还是他自找的。小时候,伯伯伯母不让他做什么,他就非得做什么,一定得和大人的意思扭着来。” 我看着陆依依,歪着头沉思,现在的陆刭时可不是这样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得很。 陆依依看出了我的疑惑,又说:“现在嘛,那是当然的啦,一来长大了,二来吃亏吃的次数多了,终于知道伯伯伯母是为他好了,不再拗了。” 我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也想多了解了解陆刭时小时候的事,于是拉着陆依依的手,殷切地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都给我说说。” 接下来,陆依依毫无保留的把陆刭时七岁尿床、八岁追狗反被狗追、九岁追鸡被小鸡啄了屁股、十岁想当老大反被别人揍了一顿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本正经、喜怒不形于色的陆刭时还有这样的时候。我听着陆依依眉飞色舞的叙述,心里嘀咕,这是我的陆刭时吗?该不会是假冒的吧?陆刭时小时候这么顽皮,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哎,”陆依依把陆刭时的丑事都说完后,叹口气,说,“如果我伯伯伯母还在,或许大哥也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吧?可惜,我伯伯伯母去的早,陆家的家业全都压到了他一人身上,他不长大不行。你不知道,那一段日子,他起早贪黑,我看着都心疼。可是,心疼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努力,公司就会被虎视眈眈地人吞掉,我们都得不了好。我大哥他,也是被逼成这样的。” 第七十六章 找到证据 陆依依的话让我很是惆怅,原来陆刭时也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原来他也曾经受过丧亲之痛,还是两个;原来他也曾不顾身体的拼命工作,累的吐血住院、差点儿没命;原来他也曾经过死亡的威胁,原来他也曾经有过那么多的不得已。 太多太多个原来,让我不得不重新认识陆刭时。我此时才发现,陆刭时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天生的,都是他一步一步自己挣来的、拼来的。 而以前的我只知享受陆刭时的关怀,从没有过多的回报他的这份关怀。他心里应当也是希望我回应他的吧? 陆依依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不准备再往下说,可是,我还想听更多关于陆刭时的消息。无论是他的丑事,还是他的丰功伟绩,我都愿意听,都愿意去了解。 哪怕是陆刭时的初恋梨儿,我也想听一听。 可惜,陆依依好似是累了,不停的打哈欠,对我说:“以后再讲吧,我有点累了,想午休一会儿。” 我无法,只得放陆依依离开。我知道,再想找这么个机会,怕是比较难。 不过,转念又一想,贪多嚼不烂,还是先消化这些吧。于是不再强求陆依依给我讲梨儿的事。 陆依依走后,我躺在沙发上,想着陆依依刚刚给我讲的陆刭时小时候做过的丑事,想着他圆头圆脑地追在小狗后边,却被小狗反过来追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从这些事情上看,我觉得小时候的陆刭时一定很顽皮,追狗撵鸡这事儿我就没有做过。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陆刭时才出去一个小时,想来不会那么快回来,我叹口气,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就不能快点儿吗? 我真的很想陆刭时,很想太阳快点落山,很想他快点儿回来。 但是,我知道陆刭时一定需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情,短期内绝对回不来。 我只得一个人惆怅地躺在沙发上,想着刚刚他压到我身上,故意吓我,要扯我衣服的情景,心中打鼓,脸上发烫。 不过,刚刚想到梨儿,我又忍不住的想,那天的舞会上,百里笙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说我推迟婚礼推迟的好呢?梨儿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梨儿的事情有什么变故吗? 我盯着天花板的吊灯,想的脑仁儿疼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以后找个机会问问陆刭时到底怎么回事儿吧,我想。 慢慢地,睡意袭来,我一阵阵犯困,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我极不舒服,总是做梦。一会儿梦到陆刭时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我手中举着一把冒着烟的枪,和我打伤周雅清的那把枪很像;一会儿梦到周雅清指着我叫我杀人犯;一会儿梦到许多激愤的人让我去死,给周雅清偿命。 周雅清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惊,猛然坐起身,还没坐好,就嘭的一声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额头被碰的生疼。 我摸着额头,彻底清醒过来。还好没有肿,哎呀,怎么有血流下来?我低着头,看着沙发旁的地上的一滴滴血,有些疑惑。 随即听到有人抽纸巾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陆刭时坐在沙发边,仰着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正在从茶几上的纸抽合理抽纸巾。 我摸摸我的额头,疑惑地问道:“我撞得?” 陆刭时用控诉的眼光看着我,边擦鼻血边闷闷地说:“我就是想把你抱到床上睡,你用的着这么对我吗?” “哈哈,”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哎呀,我来我来。” 我连忙夺过陆刭时手中的纸巾,卷成卷儿递给他,他接过塞住了鼻子。 我看着陆刭时鼻子外边露出的纸条,觉得好笑,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点儿笑意。 陆刭时悲愤地看着我,恨恨地说:“还不是你害得,还笑。”又问,“你的头没有被撞傻吧?” 我心里对陆刭时的愧疚之情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才被撞傻了。” “不傻怎么不盖被子睡在沙发上?不知道这种天气会感冒的吗?”陆刭时指责我。 虽然被陆刭时指责,但是我的心里热乎乎地,笑道:“哪儿那么容易感冒?我的身体好着呢,你放心。” “真不让人放心。”陆刭时嘀咕道。 我怕陆刭时追着这件事不放,被他数落,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找到还我清白的办法了吗?” 说起这件事,陆刭时眼睛一亮,我心里也跟着亮起来,看起来陆刭时有收获了。 “已经有办法了,我们明天准备一个发布会,就在这个酒店里,到时候你听我安排。”陆刭时说道。 “明天?”我惊讶,“你已经有证据了?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周雅清可是很狡猾的。” 陆刭时很是轻松地看着我,说:“你放心,铁证如山,已经把东西交给警察了,相信明天就会有结果。”又说,“明天开发布会正好,这件事拖得时间长了对你的影响不好。” 我点点头,现在网络上对我是骂声一片,都指责我是杀人凶手,如果不能尽快澄清事情的真相,拖得时间过长,即使结果出来,我的名声也毁了。 陆刭时又对我说:“说起来,这次的事情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你。” “我?” “对,”陆刭时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给周雅清的一个女助理一件衣服,当然,她没有收。” 我点头,我记得那件事。但是,她没有收那件衣服,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时本就是看不过周雅清的态度,一时心软而已。 “这次多亏了她帮忙,提供了关键性的证据,否则,还真不好办。”陆刭时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他说的轻松,但是我知道,其中的过程一定不容易。 有些心疼的上前抱住陆刭时,我拍拍他的背,很是亲昵的对陆刭时说道:“辛苦了。” 陆刭时的身体一僵,停了几秒才慢慢地软下来。 我感受着陆刭时的动作,心里有点酸,大约自从他父母过世后,再没有人他说过这句话了吧?他一个人撑着整个公司,想必很不容易吧。 见气氛有点儿伤感,我想调节一下气氛,放开他,嬉笑的看着他,说道:“嗯,你这趟做的很不错,说吧,想吃什么?老板我心情好,给你加餐,所有费用报销。” 陆刭时含着笑看着我,停了几秒钟,才趴到我耳边,把热气喷到我脸上,轻声说:“我想吃你!” 听着他这句暧昧的话,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我本想调节气氛,没想到被陆刭时调戏了,不过,虽然被调戏了一把,我调节气氛的目的达到了,我很有阿q精神的想。 看到我的脸红了,陆刭时又坏心地补了一句:“等不及了?那要不就现在?”说完还朝陆依依的房间看了一眼。 “去死,”我脸爆红,嗔了一句,推开他,起身朝厕所跑去。 “去哪儿?”陆刭时在我身后喊,我听出他的声音喊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我没有扭头,恨恨地说道:“洗脸。”又停下脚步,转过身,笑道,“你即使是想吃,也得等我洗干净了再吃。” 此时陆依依正好打开门出来,她头发蓬乱,睡眼惺忪,显然刚刚睡醒,迷蒙着双眼问我道:“你们要吃什么?带我一个!” 我不怀好意地朝陆刭时那边抬抬头,示意陆依依问陆刭时,陆依依果然没心没肺的问陆刭时道:“大哥,你们要吃什么?带我一个呗,要不,你们去吃,给我带个外卖也行。” 陆依依的话纯洁的没有一点儿旖旎,但是,我看到陆刭时的耳朵有发红的趋势。我幸灾乐祸的想,陆刭时被陆依依荼毒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陆刭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笑眯眯地回应了他。他回头看向陆依依,沉吟片刻,才说:“我们在商量是出去吃,还是直接在屋里吃。” 陆依依可能是刚刚醒来,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让他们送到屋里吃吧。我估计那些记者还没有走。” 陆刭时忙不迭地点点头,说:“嗯嗯,好,在屋里吃,我去打电话。”说完,匆匆从沙发上起身,都屋里打电话去了。 陆依依看看沙发旁边的一个白色小柜子上放的酒店电话,嘀咕道:“手边就有电话,为什么要去屋里打?” 我看到陆刭时的脚步一顿,随后,加快速度进了里屋。我看着陆刭时的狼狈样,听着陆依依的嘀咕声,笑的几乎弯不起腰。 陆依依嘀咕完陆刭时,又疑惑地看向我:“苏苏,你笑什么呢?” 我扶着墙,笑着说:“啊,没什么,你大哥刚刚说找到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了,我心里很高兴。”我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非常真诚的看着陆依依说。 陆依依一听,眼睛一亮:“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第七十七章 各种证据 第二天,我精神抖擞的跟着陆刭时去参加新闻发布会,陆依依作为我的女助理,自然也要和我一起去。 这件事一出,我就在想着新闻发布会的事。想着在发布会上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不损害我的名誉。 我和陆刭时压根儿没有想过动用力量把这件事压下去。我认为,压下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即使压下去了,别人明面上不说,但是背后一定会指指点点。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上网,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既然这样,堵不如疏,压下去不如尽快找到凶手。 况且,这件事上了国家电视台的社会新闻,想压也压不下去。 新闻发布会就安排在这个酒店的一个会议室里,我们不用坐车,直接出了住宿楼,一路顺利地到了会议楼。 会议室很大,能容纳五百人。我本以为这间会议室够用了,但是,当我一进会议室,看到有许多人站在走廊里时,我承认我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 我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可我忘了我和周雅清的身份。 来的人中,不仅有娱乐新闻的记者,也有社会新闻的记者,我还在前排看到了一个国家级电视台的记者。 看来,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啊。 我看了一眼陆刭时,陆刭时握着我的手,坚定地点点头,对我说:“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甜甜地对他一笑,只要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按照昨天的约定,我沉默的上台,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在主席台的左边,靠近窗帘的地方,我坐在中间,陆刭时坐在我左手边,陆依依坐在我右手边,其他位置是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坐着。 主席台正中间,垂着一块儿白色幕布,那是今天的重要道具。 我刚刚一露面,下面的记者们全都炸开了,纷纷打开摄像机和照相机,边咔咔的疯狂的按着快门,边大喊道:“苏小姐,请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苏小姐,听说你不承认是你换的枪,请问你认为是谁换的枪?为什么要换枪?这么做对你有什么意义?” “苏小姐,听说你和周小姐的关系不太好,您能具体谈谈吗?” “苏小姐,听说您曾经请剧组的人吃满汉全席,却单单没有请周小姐,请问您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 “苏小姐,听说你和周小姐第一天就发生了冲突,您能谈谈具体情况吗?” 在两人烦闷的咔嚓声中,不停有记者发问,有的记者还准备跳上主席台来,都被主席台前站着的一队保镖挡了回去。 我看向陆刭时,我刚刚心里还奇怪,怎么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他早做好了准备。我心里慰贴,陆刭时真的很细心。 我不管这些记者的问题,手紧紧地握着陆刭时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有力,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清白。 “请安静,”我和陆刭时做好后,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对着话筒大喊一声,会议室内瞬间没有了声音,那男子见众人不再吵闹,拿着话筒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拿到新闻发布会的安排了,现在是播放录像时间,采访时间在录像播放完后。现在,开始播放录像。” 他的话音一落,我听到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同时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朝主席台正中间的白色幕布射出一道白光。 很快,幕布上出现了画面。 我探着身子一看,虽然我没有看过这些录像,但是这个画面我见过,这是在片场发生过无数次的周雅清水泼女助理的画面。 这个画面中的周雅清和女助理在一片树林里,周雅清声音尖利的指责女助理拿水拿的晚了,让她等的时间长了,没说两句话,周雅清就把手中的水全都泼到女助理的身上,然后扭着腰走了,女助理一个人站在小树林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看完这一个片段,五六百人的会议室里先是鸦雀无声,随后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我看到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 周雅清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演技好、努力、态度好,现在,这个视频颠覆了她以前苦心塑造的形象。 我也诧异的看向陆刭时,轻声问道:“你从哪儿拿到的这些录像?” 这些录像显然并不是女助理拍的,应该是外人拍的,而且,没有让他们两人发觉。 “你别忘了,拍戏的时候,可不止黄导面前那一台摄像机。”陆刭时轻声说道。 “从别人那里拿的?对方拍这个干什么?”我问道。 陆刭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周雅清那个女助理,是别人派到她身边的。” 我惊讶的张大眼睛看向陆刭时,“有人故意整周雅清?” 陆刭时点点头,叹口气:“也怪她平时不懂做人,得罪人得罪的太多,人家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但是,私底下总会搞点儿小动作。这些东西,即使我不拿,早晚也会流出来。”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又说:“怪不得那个女助理那么能忍,忍了周雅清那么长时间都不走。我听说以前的时候,周雅清身边的助理是两三个月就得换一次。” “所以,换的太频繁了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陆刭时握了握我的手,又很认真的对我说,“以后,无论用哪个人,用谁,一定先给我过目一下,知道吗?” 我赶紧点点头,我可不想身边有别人的人。虽然我不会做周雅清做的那些事,但是身边有别人的探子,肯定会不舒服。 这个录像放完后,又放了周雅清水泼其他工作人员、骂剧组工作人员的视频,这些视频中的周雅清和她平日里在大众面前展现的判若两人,众人免不了有又议论了一番。 有了这些视频做铺垫,随后是周雅清换枪的视频。 视频中的周雅清带着女助理,不换衣服、不化妆,没有做一点儿防护措施的进入道具组,打开箱子,冷笑一声,把真枪放了进去,拿了一把假枪出来,和女助理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心里暗叹,周雅清怎么这么蠢,她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做这种事的人,哪个不是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唯恐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倒好,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周雅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视频里,换了剧组的枪,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怎么都无法反驳。 这个视频一出,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下一个视频,是周雅清在女助理的帮助下,穿防弹衣的视频。视频中的她一边穿还一边冷笑着说:“这一次,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哼,敢和我最对,她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她能惹的人吗?” 虽然周雅清没有明确指出这个她是谁,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她就是我。 我看着最后一个视频,恍然大悟。我说呢,周雅清又不准备死,怎么敢拿把真枪让我朝她开枪,原来,她早做好了准备。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周雅清太疯狂。我从来没有摸过枪,固然看不出枪的真假,但是也说明我的枪法没有准头,万一打在她没有防护的那一部分,比如说脸,那她岂不是就死定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周雅清到底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下一个不是视频,而是一张医院的诊断单,诊断单上明确的写着,周雅清的胳膊虽然被打伤,但是,并不是被子弹打伤的,而是被刀划伤的。 这个诊断单一出,我懵了,不解的看向陆刭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那一枪没有打中她? 陆刭时捏捏我的手,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幕布中又出现了一个画面,不过,这个不是偷拍得了,而是正大光明的拍的,是警察审讯周雅清的视频。 周雅清瘫靠在病床上,满面泪痕,神情憔悴。 视频中的周雅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她换枪的经过,又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 “我就是想要报复她,”此时的周雅清大约明白了事情严重性,痛哭流涕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那把枪里的子弹是个空爆弹,打不死人的。” “那你穿防弹衣干什么?”视频外有人问道。我估计这个是警察的声音。 “我怕那天拍摄的时候,她离我太近,真的打到我身上。我上网查了一下,距离近的话,空爆弹也会有杀伤,我还不想死。”周雅清双手紧握着被单,说道。 “那这张化验单怎么回事?” “那个医生是我朋友,我找我朋友帮我做的枪伤诊断单。”周雅清低声说。 “也就是说,苏禾女士那一枪并没有打到你,对吗?” 周雅清点头,“那个是我划伤的,血是事先准备好的血袋。” “那颗空爆弹在哪里?” 周雅清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打到哪里了吧?” 这个视频到此结束,该透漏的信息都已经透漏,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没有必要再看下去。 幕布一关,会议室的灯一亮,我看到场中众人都呆呆的看着幕布,没有反应过来。 第七十八章 提问环节 过了大约一分钟,众人才从震惊中回神。他们回神后,没有先采访我,而是先和旁边的人开始交流。 会议室里一时间一片嗡嗡声,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一样。 我握着陆刭时的手,含笑的看着他。他的这些证据一出,我不仅没有嫌疑,还成了受害者,警察那边估计也不会再怀疑我。 陆刭时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帮我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低声问她:“周雅清会坐牢吗?” 陆刭时很坚定的点点头,说:“会。” 对于周雅清坐牢,我一点也不同情她。 是她要报复我换了枪,是她让医生开了假的诊断单,是她非要诬陷我。她这是纯属自作自受。再说,如果不是陆刭时及时的查明真相,这个坐牢的人就会是我。想到这一点,我更加不会同情她。 不过,我对她坐牢这一点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于是问陆刭时:“是你的手笔吗?” 陆刭时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不是。”然后解释道,“她运气不好,这一段日子国家抓枪支管理抓的严,她正好装到枪口上了。” 我恍然,怪不得国家级电视台的社会新闻上也报道了这件事情,还和控枪管理的事情放在一起。 我不由感叹,周雅清这事儿赶得真是巧。我想如果是平时,大约她背后的金主用用力,也就把她捞出来了。可谁知,她非要挑这个时间作死,怕她的金主也救不了她了。 或许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陆刭时又对我说道:“你放心,她这个罪名最起码得蹲上五六年才能出来。” “她的金主难道不管她吗?”我疑惑地问道。周雅清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就是因为她背后有她的金主给她撑腰。 陆刭时冷哼一声,说:“她的金主这一次不一定能保住他自己。” “为什么?” “你想啊,周雅清换枪的事闹得这么大,又正赶上国家严控枪支的时候,警察一定会一查到底。枪是谁给她的,给她枪的人是从哪里买的枪,买枪的人有没有持枪证?持枪证是能办,可是日期呢?在买枪前还是后?这些都要一一查清楚。你觉得这么查下去,她的金主能置身事外吗?即使能,也得掉一层皮。”陆刭时分析说。 我点头,原来还牵扯到这么多的事,但是,我并不关心周雅清金主的死活,只要周雅清能得到教训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记者们不再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我由衷的给陆刭时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夫妻,我自然是要帮你的。”陆刭时说。 “不,”我摇头,“这次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件事也不可能处理的这么快,我的名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恢复。” 而且,仅仅从刚刚陆刭时一言半语的叙述中,我就能感受到,这其中一定牵扯着各个方面的利益,黄导那边、剧组那边、投资商那边、周雅清的金主那边、警察那边,各个方面的关系都要考虑到,都要顾及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陆刭时做这些一定很不容易。 “晚上给你加餐,”我心疼陆刭时为我做的一切,说道,随即反应过来,我们昨天刚刚拿这个开过玩笑,当然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这是公众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旁边还有外人,我怕陆刭时不顾场合的再说些有的没有的,连忙又加了一句,“吃小龙虾吧,我记得你最爱吃小龙虾,我请客。” “嘿嘿。”我听到陆刭时很是有深意的笑了一声,笑的我的脸有发红发热的趋势,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过火的,只是很正常的说,“好,晚上吧,我们一会儿找人问问,这个城市什么地方的小龙虾好吃。” 就这样我们确定了晚上的晚餐,那群记者也终于消化了陆刭时给他们的信息,都一脸的跃跃欲试的想要问问题。 陆刭时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主持人,主持人点头,起身吩咐了几句。很快,主席台正中间的幕布被收起,工作人员在主席台上摆放了一排桌椅,桌子上铺上奢华的闪闪发光的桌布,桌布上摆着矿泉水和话筒。 终于要开始了,我心里感叹一声,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但是,作为公众人物,我自然不能表现地太过兴奋,否则,这些记者还不知道怎么写我呢。 “按照我们昨天商量的来就行。”陆刭时稳稳地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大步迈上主席台,在正中间的位置坐下,陆依依也跟着我坐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后。 陆刭时没有到主席台上来,他把整个主席台都留给了我,让我去发挥。 我很感激他,如果他上来,记者们除了要问周雅清的事情之外,估计还要问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很想早点举行婚礼,但是,由于百里笙的提醒,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觉得晚点举行婚礼的好。 如果真的没有事,多等几天又何妨。如果有事,那推迟婚礼就正合我意。我们之间也有充足的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况且,现在也有现成的理由,我妈妈去世时间不长,我不想现在就举行婚礼。 陆刭时很是理解我,尊重我的选择,没有逼迫,按照我的要求,继续等下去,等到我愿意结婚、愿意举行婚礼那天为止。 对于这样的陆刭时,我虽然推迟了婚礼,心里却很愧疚,他并不知道我在怀疑他,怀疑他和梨儿还有关系。 不过,我狠狠心,这样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省得我们结婚后,那个梨儿再来个借尸还魂什么的,到时候让他在梨儿和我之间为难。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梨儿已经去世,但是,我想着百里笙的话,决定还是小心点的好。 看着台下的众位记者,我没有露出微笑,我认为发生这种事情,无论是不是当事人都不应该微笑着说这样的事情。 我很严肃的挺着背坐着,看着台下的记者,等着主持人说开始。 没让我等多长时间,主持人先咳嗽一声,台下的那点很轻地嗡嗡声立即消失,一双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主席台上我。 我是第一次面对着这么多的人,不由得有点心慌,急忙看向主席台左侧,陆刭时说他会一直在那里看着我。 我一扭头,就看到陆刭时笑着轻轻点头,同时做了一个口型“加油”。看着他的口型,我的身上瞬间充满了力量,扭过头再次看向记者们,这一次面对他们探究的眼睛,我的心很平静,不再紧张。 “把这个当做一次面试,只不过面试官有点多。”我想着陆刭时给我说的话,“证据已经放出,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只是,最好不要表现地太过兴奋,那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陆刭时已经费心费力地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心血。 我一定要给陆刭时交一个完美的答卷。 “好了,”主持人对着话筒说道,“现在,开始提问环节。首先,第一排那位记者。” 一个女记者起身,先自报了家门,是国家级电视台社会新闻的记者。这位记者首先问道:“苏女士,请问您拿到那把枪的时候,怀疑过那把枪的真假吗?” 果然是国家级社会新闻的记者,一上来就是问的案子的问题,而不是我和周雅清的矛盾,看来人家对那些不感兴趣。 我摇头,“我们我的助理都不懂枪,没有怀疑过那把枪是真的。只是,”我又说,“我和我的助理曾经觉得那把枪重量不对。”随后我解释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和陆依依的怀疑,最后说道,“很遗憾的是,我们两个都不懂,虽然有怀疑,但是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所以,这就是您举着枪迟迟没有开枪的原因吗?”那位记者又问。 对于她问出这个问题,我心中毫无波澜。昨天和陆刭时商量的时候,他就事先做过提醒,一定有人会抓着这一点提问,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否认,实话实说就好。 于是,我点头,对那位记者说:“是的,我助理的怀疑也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当时我是想放下枪,让剧组工作人员再检查一下的,可惜,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识的开了枪。” “请问,这几个视频您昨天看过吗?” “没有,”我摇头,“这些视频,特别是最后那个视频,是警方今天才提供给我们的,我之前并没有看过。” 我昨天和陆刭时只顾着商量怎么应付记者们的问题,并没有来得及看视频。 “警方亲自提供给你们的?”这位女记者看来对视频的来源很感兴趣,问道。 “对,是警察提供给我们的。我们咨询过,警察说,这么做没有问题。” “警察已经认定周雅清是凶手了吗?”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您,如果您想知道结果,可以去找警察。”我答道。 第七十九章 发布会结束 那位国家级电视台的女记者问了几个这件案子本身的问题后,不再发问。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位记者的问题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很犀利,让我觉得我是罪犯,她是审讯者,让我很不舒服。 接下来是一个娱乐新闻的记者,这位记者问道:“苏小姐,听说您和周雅清的关系不太好是吗?” 我精神一震,来了,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会大大地减分,也会让人怀疑这次发布会的目的。 我装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都是剧组的同事,拍戏的时候,因为对角色理解不同而有些争执是很正常的情况。” “那您是说您和周雅清小姐的关系很好了?” “普通同事关系吧,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我没说我们的关系不好,也没有说我们的关系好。 没有得到确切答案,那个记者显然还不死心,说:“可是,我听说,苏小姐和周小姐的关系并不好呢?” “您听谁说的?能把那个人叫过来,我们三方对质一下吗?”我盯着那位记者问。 那位记者一噎,她自然不可能把向她透漏消息的人拉出来。 “好了,下一个。”主持人适时地叫道。 “苏小姐,我听说,您曾经进组的第一天就和周小姐的人打过一架,对吗?”又是一个娱乐新闻记者。 参加过一次新闻发布会,我发现,社会新闻的记者多关注事件本身,而娱乐新闻的记者更关注我和周雅清之间的八卦小道消息。 “对,”对于记者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否认,直接说道,“我的人是和她的人打过一架。” “您没有阻止吗?” “我想问你,如果你的人不和对方打架,对方就会派人把你衣服扒光,请问你会阻止吗?”我反问道。 “呃,”记者噎了一下,随后又兴奋起来,估计这个消息她以前不知道,“周小姐真的这么说的吗?” “你们可以去采访一下周小姐的身边人,我想她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不信周雅清那么飞扬跋扈,对身边人动辄打骂,就没有一个心怀怨恨的人。只要有一个心有不满的人说出那天的事,我就赢了。 而且,周雅清平日得罪人得罪的太多,一定有人会想方设法的让她的身边人说话。 “听说您曾经请全剧组的人吃满汉全席,却单单没有请周小姐,这是真的吗?” “对,是真的。” “那您还说你和她的关系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吗?” “对啊,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啊,我们还有别的关系吗?哦,现在又多了一条,她换了枪陷害我,我们之间还有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 “可是,我想,同事之间请吃饭不应该故意漏掉一个人,我认为那不是同事关系。” “如果你说的同事关系意味着晚饭被她的人全都领走,我一点吃不上;她能对我随意打骂,随意向我泼水,那对不起,这种同事关系,我宁愿不要。” “周小姐打骂过工作人员吗?” “这话您应该去问剧组的工作人员,不用专门挑,随便拉来一个问问就可以了。”我说道。我的意思是剧组的所有人员几乎都被周雅清打骂过。 那记者显然理解了我的意思,半信半疑的坐下了,我想,一出会场,她一定会直奔剧组休息的酒店,去找人采访此时的真伪。 我想,剧组的人应该没人会为周雅清遮掩。再说,现在也没有替她遮掩的必要了,她换枪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赖掉,无论剧组的人替她说多少好话,周雅清的这一项罪名是跑不掉的。 随后,又有记者问了一些问题,不过还是老生常谈,那把枪的问题,我和周雅清的关系的问题,我和黄导的关系的问题,这部电影的问题。 能回答的我一一回答,不能回答的,让他们去找他们该找的人。 这场新闻发布会从早上九点钟一直开到中午十一点多,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我却已经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直不起腰来。 我回答完一个记者的问题后,求助的看向陆刭时,我不想再开下去了,翻过来覆过去就那么几个问题,一点儿新意都没有,还逮着应该问警察的问题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周雅清会有什么罪名?我怎么知道那把真枪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是谁给的周雅清的枪? 对于他们的问题,我还得小心谨慎的回答,说每一句话前,都要在脑子里过三遍。万一一句话说的不对,陆刭时的努力全白费不说,我的形象也必定不会好。 陆刭时看到了我求助的目光,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主持人联系的,等这个记者一坐下,主持人无视无数举着的手,说道:“好了,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 随后,不顾乱喊的记者,陆依依扶我起身离开。 我在众人“苏小姐,我还有问题”、“苏小姐,能接受私下采访吗?”“苏小姐,请等一等”的叫声中,一瘸一拐的走到陆刭时旁边,抱怨道:“妈呀,可累死我了,比拍戏都累,没想到开个新闻发布会这么累。” “你以为开新闻发布会是干嘛?唱歌演戏吗?”陆刭时说,“走了,走了。” 陆依依和陆刭时一边一个扶住我,在保安的保护下,一路顺利的到了我们住的顶级套房。 一进房间,我甩开陆依依和陆刭时,全身瘫在沙发上,感叹道:“太累了,比拍戏还累。” “拍戏也挺累的。”陆依依在我旁边,说道,“一场戏总要拍个七八遍,我看着就发憷。” “知足吧”陆刭时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戏里的台词都是写好的,你们照着念一念就行,新闻发布会上可没有东西让你照着念。而且,说错一句话,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哼,就知道欺负我。”陆依依一扭头,像个赌气的小女孩儿一样哼道。 “好啦,这一场算是过去了,想必以后没有人再骂你了。证据确凿,警察估计也快要结案了。”陆刭时神情轻松地说。 我点点头,这两天压在心上的大石没有了,浑身轻松。 打开手机,看到网络上无数关于这条新闻的信息,都是新闻发布会后的新信息,我点开一看,大约写的都是我说的,没有断章取义,还有人弄到了原版视频,挂到了网上。 网络上舆论反转,一边倒的开始骂周雅清。 我的微博上虽然没有多少道歉的人,但是,粉丝数量却上涨了不少。 我看着粉丝的数量,不禁感叹,怪不得很多女星想尽办法的炒作自己,这种炒作涨粉涨的真的很快,比苦哈哈地拍电影快多了。 可是,虽然我想拍戏当大明星,却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这种事情来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周雅清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用真的子弹,可那个空爆弹也很危险,如果我们两个离得近,也能打死人。 万一我失手打死了她,即使事后证明是周雅清换的枪,那么我也会终身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活下去。 这种事再来一次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心脏病发作。 好在这一次的事情解决的及时,没有对我的名誉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反而提高了名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又看向陆刭时,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啊。如果没有他,我和陆依依还不知道在哪里发愁呢? 看着陆刭时黑的发亮的双眼,如果没有梨儿,没有对未来的担心,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和他举行婚礼。 白夜初和百里笙虽然能给我关怀和关心,但是,给不了陆刭时给我的这种强大的安全感。 梨儿,你究竟是谁呢?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你究竟会什么时候出现呢?难道我要一只活在你的阴影中吗? 我看着陆刭时,陆刭时也看着我,看着看着,我的脸微微有些红,低下了头。 “你...”陆刭时刚刚说了一个字,陆依依却突然插言道,“你们瞒着我商量的事,我刚刚都听到了。” 我惊讶抬头,看看陆刭时,又看看陆依依,问道,“我们瞒着你商量什么了?” “哼,你们两个出去吃小龙虾,不带我。”说完皱皱鼻子,泫然欲泣。 “呃,这个,”我看向陆刭时,我们商量的时候确实把陆依依给忘了。 陆依依仰着头,走到陆刭时身边,手一伸,看着陆刭时。 陆刭时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干什么?” “银行卡,”陆依依说,“哼,你们不带我,我自己出去玩儿,我要把你的卡刷爆,让你们忘了我?哼!” 这样的陆依依让我对她很是有一种亲切感,这才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样子啊。 我笑呵呵地看着陆刭时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陆依依手上,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说道:“出去玩儿可以,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此事告一段落,你也出去放松放松。但是,”陆刭时加重语气说,“记得早点回来,不要随意甩开保镖。” “唠叨,”陆依依状似不满的嘀咕道,又说,“知道啦。” 陆依依心满意足地拿着陆刭时的银行卡走了,等她走后,陆刭时看向我,头往门那边一甩,问道:“有什么庆祝计划吗?” 第八十章 玩儿鬼屋 陆依依拿着陆刭时的银行卡走后,陆刭时问我,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说道:“先吃午饭吧。” 陆刭时问:“在哪里吃?是想出去吃,还是在酒店里吃?” “酒店里吧,”我说,开了一上午发布会,我有点累的,不想往外跑。 陆刭时点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酒店的服务人员把我们的午餐送了来。 午餐就是简单的大米和几样小菜,虽然是小菜,做的确实很精致,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周雅清的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心情好,正好也饿了,打开电视机,坐在餐桌边,边看电视边吃午饭。 我换到一个播娱乐新闻的台,想看看众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评价和看法。 一连换了好几个台,所有的电视台基本口径一致,周雅清是凶手,她想要陷害我,偷偷地换了枪,还为了以防万一,穿了防弹衣。 陆刭时找来的那几个视频全被电视台原封不动的播放了,按照陆刭时安排的顺序,每一个视频都播了。 这样的顺序,即使是再不了解的人也明白,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周雅清。 娱乐新闻的重点都在我和周雅清的关系上,他们采访了很多剧组的工作人员,那些人对周雅清的评价都不太好,这更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不过,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我想看看周雅清的下场。 我换到今天上午也派记者来的那个国家级电视台,正好正在播放有关真假枪的新闻。 前边介绍了一下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最后才是结果,据这家电视台报道,周雅清已经被逮捕,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支。 至于她的枪是哪里来的还正在调查。 我看完新闻后,看向陆刭时,陆刭时也含笑看着我,问:“放心了吧?” 我点头,周雅清如果以这个罪名被逮捕,最起码也得蹲三年才能出来。 既然国家级电视台已经播了周雅清的的下场,那么极少会反复,我也彻底放下了心。 和陆刭时愉快的吃了午饭后,我们决定出去轻松轻松,到当地的游乐场玩儿一玩。在司机的带领下,我们去了当地最有名也是最大的游乐场。 我和陆刭时像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玩儿跷跷板,做过山车,做摩天轮,玩儿滑梯,我们开心地把游乐场里所有的设施都玩儿了个遍。 游乐场里还有鬼屋,我很高兴,硬拉着陆刭时进去。 陆刭时十分不满,“你想玩儿鬼屋进自己进去玩儿,干嘛拉上我?” “两个人才有气氛嘛!”我撒娇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抱着进鬼屋很有谈恋爱的感觉吗?” “谈恋爱?”陆刭时哭笑不得,“你见谁到鬼屋里谈恋爱?” “多了,你不知道而已,哎呀,别废话,快走。”我摇了摇手里的两张票说道。 陆刭时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被我拉着进了鬼屋。 我进过的所有鬼屋基本一个样子,都是漆黑一片,路边有零星几盏绿油油地灯光,昏惨惨地照在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的墙壁上,让本来就绿的光线更绿。 陆刭时一进鬼屋就打了个哆嗦,转身朝门外跑去,我一把拉住他,叫道:“哎呀,你这人,答应了要进来了,怎么反而往门外跑呢?” “我我我我,我不喜欢鬼屋。”陆刭时挣着我的手说。 不过,他并没有用劲儿,否则,我一定拉不住他。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走走。”我不由分说的拉住陆刭时,把他重新拉到鬼屋门口。 门口没有什么害怕的,只有几盏诡异的绿光。 只是再往前,就漆黑一片,什么光都没有了。 “这怎么回事?是不是灯坏了?我们走吧?”陆刭时缩在我身后,声音发颤地说。 “没坏,”我直接打破陆刭时的幻想,说,“他们这间鬼屋就是这个样子的,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到那些玩偶面前,灯才会亮起来。走吧,别怕,我保护你。”我把陆刭时护在身后说道,同时心里喜滋滋地想,我也能保护陆刭时一回了,这感觉还真不赖。 我伸着脚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几步,碰到一个东西,还没来得及缩回脚,就觉得一个人抓住了我的脚踝,一股凉气从我的脚踝处传来,鬼屋里的都是玩偶,不能动,怎么会有人抓我的脚? 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面前突然出现一片绿油油的灯光,映出一个眼睛凸出、脸上无肉、全身干枯的僵尸来。 那僵尸一见我,好像活了一样,咧开嘴笑起来,发出一阵恐怖地咯咯咯的声音。 我和那僵尸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几乎是脸对着脸,他的嘴一咧开,露出一个正在蠕动的黑乎乎的东西,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时,地下又传来一阵“嘿嘿嘿”的怪笑声和咔吱咔吱的啃噬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一个僵尸正抓着我的脚踝,不怀好意的咧着嘴看着我。 鬼屋里的人物不都是玩偶吗?什么时候能动了?成精了? 我看着僵尸的那张吓人的脸,再也受不了这里的场景,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鬼啊!快跑!”同时狠命地踢了地上那个僵尸一脚,但是,那僵尸身手利落,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我忘了这是鬼屋,立即害怕起来,想起我曾经看过的僵尸片,想着怎么逃出去。又立即开始狂喊陆刭时,让他想办法。 陆刭时就是我的保护神,无论何时,即使是末世,真的有僵尸,我相信他也能带我安全离开。 陆刭时此时也不怕了,立即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双眼圆睁,浑身冒着寒气,冷声问道:“你们是人是鬼?报上名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躲在陆刭时身后,惊惧的看着面前的两只僵尸。陆刭时虽然浑身抖着,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我的面前,独自面对两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我感动的鼻子发酸,很想哭。 对面的两个僵尸一愣,好像很是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我们,开口说道:“你们没有看说明吗?这个鬼屋和别的鬼屋不一样,所有的鬼都是人扮演的。” 我躲在陆刭时身后一听,愣了一下,刚刚买票的时候,我没有仔细看上面的说明,一直以为和以前的一样,都是泥偶。我们和对面那两只僵尸对视了几秒后,都松了口气。 发生了这种事,这个鬼屋自然看不下去了,我随了陆刭时的意愿,退出了鬼屋。一路上,陆刭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再说,我的胆子也不怎么样。 我暗恼,早知如此就仔细看看鬼屋的说明了,又发誓,以后一定找机会再来一次,吓吓陆刭时。 接下来,我们去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个景点,空中餐厅吃饭。 空中餐厅并不是真的建在空中,而是四面和上下都用的玻璃建造,用餐者置身其中,就好像悬坐在空中一样。 空中餐厅在一栋大楼的顶端,餐厅内部没有灯光,照明全靠周围建筑物内发出的光线。 我和陆刭时来到这里,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周围或红或绿的灯光,清楚的感受到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 我们点了两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面,和两杯果汁。 我们置身于五颜六色的灯光中,默默地对望着彼此,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五彩世界一样。 “吃吧,一会儿就凉了。”陆刭时被我盯得不自在,拿着叉子指指我面前的盘子说道。 “哦,”我答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吃牛排,而是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怕鬼屋?我觉得你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应该怕鬼屋啊?” 我心里一直很好奇陆刭时为什么怕鬼屋。 “这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怕的东西,我怕的正好是鬼屋而已,我不信你什么都不怕?”陆刭时说。 “那倒不是,我也有怕的东西。”我说,“我怕蛇,特别怕,只要有关蛇的所有东西,我都怕。” “玩具蛇也怕?” 我点头,说:“怕。我记得我小时候放学回家,路上遇到一条玩具蛇,吓得没敢动,站那儿一直站到天黑。” “那你怎么回家的?” “我妈妈一直等我等不到,亲自来接我了。”我说。 陆刭时脸上带笑,说:“没想到,你竟然怕玩具蛇,我知道了。” 我见陆刭时不怀好意,忙给他说:“你不许买玩具蛇吓我,否则,我就买玩具狗和玩具鸡。” “买这些干什么?”陆刭时十分不解,我怎么从玩具蛇上想到了玩具狗和玩具鸡身上了。 我得意的一笑,捂着嘴说:“我听说你小时候被狗撵过,被鸡啄过!”说完我瞅了瞅他身后。 陆刭时一听我说起这两样,立即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瞪着我,威胁我说:“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在你被子里放玩具蛇。” “哈哈哈,你好幼稚。”我指着陆刭时笑的直不起身,“小孩子才这么说话,你都多大了,还装嫩。” 陆刭时那表情分明就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你拿我玩具,我不和你玩儿。 “吃饭!”陆刭时被我笑的不好意思,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看着优雅地吃着牛排的陆刭时,觉得和他在一起也很不错,我们也越来越像夫妻了,不过,想起梨儿,我叹口气,想做夫妻的话,还是先把梨儿的事解决吧。 第八十一章 疯玩儿 我本想问问陆刭时梨儿的事,本想听他讲一讲他和梨儿的故事,可是,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烛光和晚餐,看着周围光怪陆离的光线,享受着轻松惬意的气氛,我忍了忍,没有开口。 梨儿的事一定要问,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我不忍心破坏这份美好和温馨。 我们吃饭吃到很晚,吃完饭,又去饭店的观景台欣赏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夜景。 这家餐厅的位置很高,站在观景台上,能俯瞰大半个城市。 置身各种绚烂的光线中,看着底下像火龙一样的车流和建筑物内发出的光,微风拂面,我很有一种置身天上的错觉。这种情况下,自然能让人发生点什么,可惜的是,这里四面都是玻璃,无论干点什么,都是在对全城做直播,我和陆刭时都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看完景后,就回了酒店。 酒店里,陆依依早已经回来,把卡还给了陆刭时,暧昧的看着我们笑笑说:“你们忙,我先睡了,”走了两步,她又转回身对陆刭时说,“花你的钱回去还你。” “不用,”陆刭时急忙说。 “不成,”陆依依拒绝的干脆,“亲兄弟明算账。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陆依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陆刭时,说:“没想到陆依依一点不肯占你的便宜。我以为她不会还了呢?” “她一直都是这样,没钱了拿我的卡去刷,过后一定会还,我给她说过多次,不用还,她不听。”陆刭时说,“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以为全天下人的钱都是她的。” 听着陆刭时的叙述,我对陆依依的好感大增,我有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帮助我,算是有情有义;并不因违法犯罪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认为理所当然,算是认得清大是大非;枪击事件发生后,很快找到对付方法,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算是有勇有谋;现在还得加一条,认得清自己的位置。 我看着陆依依紧闭的房门,很是不解,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以前的陆依依虽然不算讨厌,但是,绝对算不上多么讨喜。 “这丫头,是我们家难得一个在大事上分得清的一个人,除了情字上。”陆刭时说,“不过,现在也好了,我看,她也彻底走出来了,恢复了她以前应有的状态。” “这才是以前的她吗?”我好奇的问陆刭时。 陆刭时点头,“我叔叔对她的培养也算是不遗余力,她自己也很争气,能力也不错。可惜,最近几年,有点变了。不过,好在现在又变回来了。” 我自然知道陆依依为什么变了。爱情真是神奇,我不由得感叹。 感叹完,洗漱过后,和陆刭时一起上床睡觉。我今天疯玩儿了一下午,累得很。 一夜好梦到天亮,我问陆刭时有没有什么计划,陆刭时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不用急着赶回公司。 我决定带上陆依依一起,我们三个人在这个城市好好玩儿一玩儿,以补偿昨天没有带她去吃小龙虾。 陆依依听到我的提议,自然是满心赞成。她在这个城市没有熟人,昨天是孤单地一个人瞎逛,对我们两结伴出去玩儿,却丢下她一个人的做法非常不满。 我自然是连连道歉,答应陪她好好玩儿两天。 陆依依无视陆刭时发黑的脸色,一蹦三尺高,非常兴奋。 我们三人在这个城市里玩儿了好几天,公园、动物园、有名的商场等等,都去了,甚至又去了一次游乐场。 陆刭时本不想去,但是,陆依依一定要去,陆刭时拗不过她,只好不情不愿地陪着我们俩一起去了。 我们又去了一次鬼屋,陆刭时自然是死活不肯去,但是,我和陆依依死命的拽住他,把他拽到了鬼屋里。 我这次有了准备,也提前和陆依依说了这里鬼屋的特色,我们两个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陆刭时却被吓得半死。 出来的时候,陆刭时面无人色,被陆依依和我好好地嘲笑了一通。 也不知道是不是嘲笑的过了头,陆刭时不由分说的定了三张回去的机票,把玩儿疯了舍不得离开这个城市的我们俩打包上了飞机。 临走前,陆依依十分舍不得,说:“我还没玩儿够呢?也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玩儿的这么开心了。” 陆刭时狠狠地瞪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说:“你别想了,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哼,你不陪我玩儿,我让嫂子陪我。”陆依依看着我说道,“嫂子,我们以后有机会还来玩儿啊!不带大哥,小气鬼。” 我心情很好地看着陆依依,点头说:“好,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 在这里玩儿的这几天,由于陆依依夹在中间,我和陆刭时并没有多少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我和陆依依的关系却突飞猛进。 陆依依从第二天,就突然开始叫我“嫂子”。我猛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有点儿不习惯,曾经坚决的制止了她,但是,她铁了心的不听我的话,一直乐此不疲的“嫂子,嫂子”的叫着。 陆刭时也帮着她,我无法,只得接受了她的这个新称呼。 一开始听到陆依依叫“嫂子”的时候,我还会偷偷看看陆刭时的反应,还会脸红心跳,不知道怎么回话好。 后来几天,我竟然慢慢地习惯了这个称呼,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飞机很快到了黎市,一下飞机,我和陆刭时回我们的家,陆依依回陆家别墅。 一到家,看着久违了的家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 这次拍戏拍的,比电影都跌宕起伏,心惊肉跳。 但是,进入家门前,我又有一瞬间的犹豫,这个家到底会不会成为我的家呢?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梨儿呢?梨儿在哪儿呢? “愣什么呢?进去吧。”陆刭时看我楞在门口,催促道。 我慢吞吞地进了们,换了鞋子,环视了一周,发现家里挺干净的,大约是陆刭时又请人打扫过了。 不过,家里虽然干净,因为一直没有人住,显得极为冷清。 那只小狗由于我需要拍戏,没有时间照料它,已经把它送人了。虽然我舍不得,但是,陆刭时告诉我,我既然想要进演艺圈儿,拍电影拍电视剧,以后天南海北的跑会是常态,我们家没有保姆,他有时候也需要出差,肯定照顾不到那只小狗,不如把它送给能照顾它的人。 我无法,只得在走之前含泪送走了它。那家人极好,想必会好好待它。 我看着冷清的偌大的冷清的房间,一时想起我的小狗来,不由得有些伤感。 “来,”陆刭时放好了行李,朝我招手,说,“给你个惊喜。” 我摇摇头,既然送走了,就不要再想了。 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我走向前,坐到陆刭时身边,问道,“什么惊喜?” 陆刭时变魔术一样从手里变出一袋红烧肉,我眼睛一亮,咽了口唾沫。现在是中午时间,我们从清早起来就开始赶路,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我要吃。”我看着陆刭时手里的肉说道。 “拿盘子、筷子。”陆刭时吩咐。 我立即乐颠乐颠的跑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一个盘子,放到陆刭时面前。陆刭时手脚麻利的把肉都倒在了盘子里,扔了塑料袋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不管陆刭时,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还是热的呢。真好吃。” “刚刚买的,”陆刭时洗了手,重新坐在我身边,微笑着看着我说,“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买的。我想现在已经到中午了,现做肯定来不及,不用买来吃。” 我一边吃一边感叹陆刭时的贴心,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们想做饭也只能简单做一点儿,做不了红烧肉这么复杂的菜。 这盘红烧肉的量很足,我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另一半自然是给了陆刭时。 吃完后,陆刭时陪了我一会儿,以公司有事为由走了。我本想也到公司去,但是,陆刭时坚决不肯,他让我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公司。 我无奈,只得同意了他的建议。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我玩儿着手机,打着哈欠,准备午休。 就在此时,短信铃声响了,我一喜,忙拿过手机,可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失望的叹口气,不是陆刭时,是白夜初。 我本不想看他的短信,但是,想了想,又拆了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你还好吗?我刚刚看新闻了。” 我想了一会儿,白夜初说的这个新闻大约就是周雅清换枪事件的新闻。 躺在床上,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陆刭时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冒着大雨赶到了我身边,跑前跑后,用尽手段,帮我洗清嫌弃,还我清白。 而白夜初则是在事情解决好几天后,发条短信慰问我一下,他的慰问可真是廉价,大约值个一毛钱。 我看着他的短信,想了一会儿,冷淡的回了两个字:“很好。” “我很担心你。” “不必,事情已经解决。” 我的短信简短而没有感情,两条之后,手机再无消息。 第八十二章 拒绝白夜初 我本以为白夜初知道我的态度后,不会再发短信来,但是我想错了。 正当我睡眼朦胧、意识昏沉的时候,短信又来了,这次的内容也非常简单,“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手机上的几个字,瞬间清醒了,不由得冷笑出声,难道我就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吗?随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想要的时候我当你女朋友,你不想要了我当你备胎,等着你回心转意?你以为你是谁? 我毫不客气的回了短信:“请照照镜子,看看天,不要做白日梦。” 或许是我的语气过于严厉,白夜初的下一条短信有些怨言:“我是有苦衷的,苏苏,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我是为你好!” 我炸了,猛的掀开被子,冲到厕所洗了把脸,用水拍拍头,让自己清醒些,随后奔到床边,拿起手机,手指如飞的回道:“你让我理解你,请来理解我呢?你需要理解,我就不需要理解了吗?你需要感情,我就不需要感情了吗?你有苦衷,我就没有苦衷吗?你为什么让我理解你的苦衷,你却不理解我的苦衷呢? 白夜初,当初,你甚至没有亲自告诉我你要结婚了的消息,我还是从路边的电子屏幕上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的。 你是怕我纠缠你吗?还是怕我破坏你和李小姐的婚事?还是怕我去告诉李小姐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白夜初,你知道,当我知道你一边欺骗我的感情,一边和李家小姐暗通款曲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 你知道,当知道你结婚的消息时,我有多心痛吗?当看到你挽着李小姐的手时,我有多怨你吗?你知道当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你的备胎的时候,我多想杀了你吗?” 我一口气打完这些字,发了出去。 一直以来,我对白夜初又怨又恨,却找不到机会发泄,现在,终于有个光明正大地说出我心中想法的机会了。 白夜初的回复很快,“苏苏,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得不那么做。” 我冷笑,“你的苦衷是什么,告诉我,让我们共同面对。”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你好。”白夜初回道。 “既然你不把我当人看,何必又来纠缠我。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能让你解决私人问题的人很多,不止我一个。”我知道我的话说的很难听,可能会伤白夜初的心,但是,既然当初他和李小姐结婚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又何必处处为他着想。 “苏苏,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心爱你的。”白夜初又说。 “谢谢你的爱,不过,我现在有人爱,不用你来爱。那人绝不会因为有苦衷就抛下我不管,这点你放心。” 我不等白夜初回复,又给他回了一条:“以后不必发短信来,我把你拉黑名单了,收不到。再见!不,永远不见。” 发完这条短信后,我浑身舒爽,好久没有这么爽快的怼过人了,特别是怼的那个人还是个负心汉。 虽然白夜初口口声声让我给他机会,说他还爱我,但是,我心里已经把他划到了负心汉那个行列中去。 他这种人,永远会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干一些伤害我的事情,我不想继续和他交往,也不想继续和他联系。 不过,当我想要把他的电话拉到黑名单时,却犹豫了。我们之间毕竟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虽然物是人非,但是终就我们快乐过。 我犹豫不决,想了想,给陆依依发了条短信:“你会把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吗?” 陆依依的短信很快到来:“感情上还是其他方面?” “感情上。”我回道。 “如果是我,我不拉,我要时时看着那个电话,记住他给我的伤害,提醒我自己,下次不要犯同样的错误。”陆依依说。 我看着这条短信,嗯,像是陆依依的性格,理智又冷静。 “好吧,谢谢。那就不拉,我也看着那名字,时时警告我自己。” “这才对,人啊,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跌到两次。”她说完这个,又问我,“今天下午上班吗?” “不上,”我对陆依依说,“陆总说了,今天让我们休息半天,明天再去上班。” “耶,好,我累死了,正想休息。”陆依依说,“不说了,我眼睛要睁不开了。” “你睡吧。”我说。 随后再没有陆依依的消息,估计是睡着了。 我拿着电话,想着陆依依的建议,想着白夜初的话,一时心乱如麻。 白夜初对我的伤害很深,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完全忘了他,既然忘不掉他,那么,他的电话拉不拉黑名单也就无所谓了。 这时,白夜初的短信又来了:“苏苏,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苏,我是有苦衷的。” “苏苏,我是为你好,我是想保护你。” “苏苏,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我是不得已,我必须那么做,我要保护你,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和李小姐订婚的。” “苏苏,回话好吗?” “苏苏,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手机上一条一条的信息,心里冷笑,既然有苦衷,那就把苦衷说出来,让我们一起面对,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用不着他的保护。可是,白夜初一直说有苦衷,却不说到底是什么苦衷,这让我无法相信他。 我想起一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国王,更加不齿白夜初的所作所为,我就不信他的苦衷比那位国王还要大。可那位国王选择了美人,放弃了江山,他呢,选择了和李小姐结婚,放弃了我。 放弃了就是放弃了,想再捡回来,就不能够了。我又不是垃圾,能随意被人扔下去再捡起来。 我看着白夜初接连不断的短信,听着耳边响起的铃声,把他单人的短信提示音设为静音,卧室里瞬间清净了。 我打了个哈欠,扑倒在床上,怼人也是个力气活,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晚上,当我起来时,陆刭时已经做好晚饭在等我了。由于中午吃的红烧肉,晚上他炒了几个青菜,荤素搭配的正好。 看着陆刭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我很开心。又仔细想想,这段日子,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陆刭时总是能及时出现,帮我解决问题。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白夜初,却总是事后发短信问一句,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既不会提建议,也见不到他的人。 我在想,如果是这样,以后结婚,白夜初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让我独自解决完后,再口头上安慰一下,让我以后再心甘情愿的不求他、自己解决问题?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撇撇嘴,像白夜初这种甜言蜜语的男人,不如陆刭时这种虽然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是,默默的守护在我身边,帮我遮风挡雨的男人强。 “发什么呆,端碗吃饭。”我正发呆的时候,陆刭时叫我。 我急忙上前帮忙,走过陆刭时身边时,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陆刭时诧异的看着我,问:“笑什么?我脸上脏了吗?”说完抹了抹脸。 他的手上一手的面,本来脸很干净,这一抹反倒是满脸的花。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指着他的脸说道:“你的脸,哈哈哈...” 陆刭时耳朵泛红,看看手上的面粉,匆匆地去洗手间洗脸了。我看着陆刭时狼狈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陆刭时很快洗好了脸,到了厨房,看着扶着墙的我,黑着脸问道:“就那么好笑吗?” 我心里知道这不好笑,但是,我今天心情很好,笑点很低,所以忍不住笑起来。 陆刭时无奈的看看我,说:“算了,不管你了,你笑吧。我先把饭做了。”然后,走到案台前,开始切菜。 我笑着看着陆刭时认真的切菜洗菜,觉得此时的气氛真是温馨又舒服。轻轻地上前搂住他的腰,脸搁在他的背上,蹭着他的衣服,说:“让我先抱抱你,看看你胖了没有。” 陆刭时拿着刀,不敢乱动,僵直着身体说:“没胖,我还没有你吃的多。” 我一听这话,怒了,“你是嫌我吃的多吗?” “没有啊,你吃的再多我也养得起啊,你随便吃啊,没有问题啊。”陆刭时非常无辜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他说的是假话,他一定嫌我吃的多了,不过,“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吃你的是应该的,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就咬我啊。”我得意洋洋地说。 “真的?”他的眼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 我一惊,好像他已经禁欲了很长时间。 我哀嚎,怎么没想到这个。对面是别人家的厨房,我可不想在厨房做这个,连忙投降,“嘿嘿嘿,不服气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由得佩服起我自己来,真是能屈能伸,大丈夫姿态。不过,我说完后,又后悔了,陆刭时估计也就是问问,他手里还拿着刀,一手的水,一身的油,他又有点小洁癖,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不雅的动作。 我叹气,又被他耍了。 第八十三章 带血的娃娃 我和陆刭时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利的做了饭、吃了饭、洗漱过,上了床。 我虽然睡了一下午,却还有些困,和陆刭时缠绵了几分钟,就睡了。陆刭时好像也累了,没有纠缠我,很快也睡了。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起了床,一起去了公司。 公司把陆依依安排为我的助理,我和陆依依这几天相处的很愉快,都同意了。 陆依依这个助理一上任,立马给我安排了一个综艺节目。按照陆依依的说法,自从和周雅清的事件曝光后,我的知名度升的很快,趁着这个机会,多露露脸,提高提高知名度,让观众们都记住我。我很同意她的看法。 这个综艺节目是国内很火的一档谈话节目,收视率很高,主持人也是很有名的一个主持人,问的问题虽然尖锐但是不尖刻,我以前也很喜欢这个节目。 准备好了怎么回答问题,怎么面对观众后,电视台通知我们去录节目。 到录综艺节目的那天,我和陆依依乘车去了电视台。 刚到电视台外面,我就看到此处被围的水泄不通,诧异的看向陆依依。 陆依依笑着对我说,“我事先在微博上说了你今天要来录节目,想看看你的人气怎么样,现在看来,还不错。” 我无奈,对陆依依说:“人气是不错,可我们怎么进去?” 粉丝们黑压压的一大片,大约不下千人,从电视台门口一直延伸到大马路上,几乎把路堵了。几个警察正在劝粉丝们去人行道上,对面的车流被堵的动弹不得,不停地鸣着喇叭。现场乱哄哄一片。 陆依依却不担心,笑嘻嘻地说,“我早料到这种情况了,我们走后门。” “还有后门?” “对啊,我既然是你的助理,怎么能不事先打听好情况呢?放心,今天一定能让你顺利的录节目。” 电视台果然还有一个后门,在一条很偏僻的街道上,街上只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几分钟才会有一辆车从这里经过。 门是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看样子好像是有特殊情况时才会开的特别通道。 我和陆依依跟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从小门进了电视台的院子,绕到前边,进了电视台的大门。当我一出现时,大门外的粉丝发现了我,纷纷欢呼起来,不少人还举着手机拍照。 我露出一个最为得体的笑容,对粉丝们挥了挥手,在粉丝们的尖叫下进了电视台。 一进电视台的大门,我搓了搓笑的僵硬的脸,向陆依依小声抱怨道:“哎,这活...”还没有说完,陆依依拉拉我的胳膊,抬头用下巴轻轻地指了指前边的人,我看着周围着一圈儿的陌生人,立即闭了嘴。 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别人明星派来的人,万一对方录了音,剪切一下放到网上,引起歧义和争论就不好了。 我和陆依依沉默着进了电视台,刚刚上到二楼,就见百里笙迎面走来。 “苏小姐,你好啊,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录节目吗?”百里笙主动露出温和的微笑,问道。 “对啊,”我点头,露出职业性微笑,说,“是有个节目要录。” “苏小姐,我们赶时间。”前面的工作人员转身对我说。 “对不起,我得走了。”我歉意的对百里笙一笑。 百里笙不以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以后再聚。” 我和百里笙告别,跟着电视台工作人员上了四楼,先化了妆,换了衣服,到了录节目的大厅。 大厅里,主持人和观众们都正在等我。我一进门,欢呼声扑面而来,几乎要把屋顶掀翻,主持人穿着红色的套装,温文尔雅的站在大厅中间,带头鼓掌欢迎我。 我看了身后的陆依依一眼,陆依依曲着胳膊,握着拳,一本正经地鼓励我说:“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加油,往前冲。” 我哭笑不得,这又不是打仗,哪用得着这么说。但是,我知道陆依依这么做,是想消除我的紧张感,虽然觉得这句话和这里的气氛有点不搭,也只能无奈点头,对她说道:“我知道了。” 我已经经历过新闻发布会的大场面了,这样的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我仪态很好的上了场,先和主持人握了手,又和粉丝们打了招呼。 粉丝们很热情,欢呼声震耳欲聋,鼓掌也鼓的很起劲儿。 然后,我和主持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做节目。主持人要问的问题已经和我沟通过,我事先也和陆依依商量过该怎么回答,所以,一点儿不怯场。 录了大约一个小时,导演说中场休息。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事先准备过答案,但是,回答问题的时候,精神依然要高度集中,防止答错。 到了休息间,陆依依夸我:“不错不错,就保持这个状态就行。我相信,这个节目一播出来,你一定比以前更红、更火。” “我要是更火,就奖励你鸡腿儿吃。”我看着陆依依笑道。陆依依最喜欢吃鸡腿儿。 “好啊好啊,”陆依依兴奋道,“我最喜欢吃鸡腿儿,”又看着我,怕我赖皮似的说,“说话要算话,不许赖皮哦。” 我好笑的看着她,“那要不要拉个勾?” “哎呀,那算了,太幼稚。”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陆依依不再和我打闹,立即走过去打开门,问道:“什么事?时间到了吗?不是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吗?现在还不到时间吧?” “哦,不是不是,时间没有到,”来人说,“只是,有个粉丝想让我把这个盒子送给苏小姐,她说这是她亲手为苏小姐做的,希望苏小姐不要嫌弃。” 陆依依一听,立即笑眯眯地接过了来人手中的盒子,关了门转身递给我,说:“给你的。” 那盒子只有鞋盒大小,外边包着一层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包装纸外面精心系了个红色蝴蝶结。 难得有粉丝送我礼物,我心里很高兴,接过盒子,一层一层的打开,先拆掉外边的蝴蝶结,蝴蝶结很漂亮,我没有扔,郑重的放在了茶几上,随后是包装纸。 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盒子,盒子上没有一点儿污渍,白的刺眼。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陆依依兴奋的催促道,“第一次收到粉丝的礼物啊,真好。” 我满心欢喜地掀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是血、没有眼睛、两个眼眶黑洞洞的盯着我的娃娃,我大叫一声,扔掉了盒子。 盒子呼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哈哈哈”的声音。是那个娃娃的声音,是个电子娃娃,会响。 陆依依先上前一步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不要怕,有我在。”我吓坏了,当我看到娃娃那双黑眼洞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一些恐怖片上的场景,我浑身颤抖,口干舌燥,几乎不能呼吸。 好一会儿,我的情绪才平静下来,陆依依放开我,安慰了我几句,亲自到那个盒子边,拿起那个娃娃看。 认真地翻看了两圈儿,陆依依皱着眉,肯定的说:“这血是假的。” 我也慢慢地上前,站在陆依依身后,扶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的热度,看着那个娃娃。 “为什么?你看出来了?”见陆依依说的肯定,我忍不住问道。 “你闻到血腥味儿了吗?”陆依依问我。我深深地吸吸鼻子,确实没有闻道血腥味儿。 可即使不是真的血,猛一看,也很吓人。 “而且,你看这里。”陆依依指着娃娃背面说。那里贴着一张纸条,写着“苏禾去死”四个字。 我惊讶,谁和我这么大的仇怨,竟然专门寄娃娃诅咒我,恨不得我去死? 我仔细想了想,我最大的敌人周雅清在监狱里没有出来,陆依依已经变好,还有谁这么恨我呢? 我和陆依依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有再看出什么名堂,也没有看出什么线索,而那个娃娃时不时的“嘿嘿嘿”笑两声,笑的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十分瘆人。 “扔了吧,”我惊惧地看着那个娃娃,对陆依依说,“这东西我们没有必要留着。” “扔了?”陆依依问我。 我点头,对陆依依的疑问感到不解,这东西不扔难道还要带回家吗? 陆依依作为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想法显然和我不一样。她手里拿着那个娃娃,和娃娃没有眼珠的眼睛瞪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她和那只娃娃,觉得十分诡异难明,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抖起来,不得不再次催促陆依依说:“扔了吧,别看了,怪瘆人的。” “嗯,”陆依依嘴里虽然答应了一声,身体却定在地上,没有动。 我见陆依依看的认真,想起上次就是她发现那把枪不对劲儿的事,咬咬牙,伸头看向那个没有眼珠的娃娃,颤巍巍地问道:“怎...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陆依依蹲在地上,没有回我的话,看完娃娃后,又翻看起地上的盒子和包装纸来,就连那个红色的蝴蝶结都没有放过。 “发现了什么吗?”我看她看的认真,忍不住又问道。 第八十四章 谁寄来的 半晌,陆依依才缓缓地摇头,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是,我觉得这个娃娃很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我现在十分信任陆依依的直觉。 “说不上来,”陆依依说,“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别怪不怪的了,”我看着陆依依像血一样红的手和娃娃诡异的黑洞洞地眼框,听着娃娃偶尔发出的几声瘆人的笑声,不由分说,夺过陆依依手里的娃娃,嘭的扔到盒子里,盖上盖子,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说,“扔了吧,看着怪瘆人的。”又对陆依依说,“快去洗手吧,我们要开始录节目了。” 陆依依的目光一直追着那个娃娃所在的盒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它,好像在思考什么。我催了她两三遍,她才慢吞吞地去洗手间洗手。 洗了手回来,陆依依跑到垃圾桶边,又开始打量垃圾桶里的那个白色盒子。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声音刚落,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开门探头对我们说道,“苏小姐,该你上场了。” “好的,马上去。”我看陆依依看那个盒子看的出神,出言说道。 工作人员走后,我拉起陆依依就朝摄影棚走去,边走边说:“扔了就扔了吧,别舍不得,明儿嫂子给你买好的给你玩儿。” 我这话是在和陆依依开玩笑,她自然也知道。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不合常理,你说,什么人那么恨你,给你寄这东西呢?”陆依依疑惑地说。 “别想了,你又不是福尔摩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再说,你又不是警察,想那些干什么?走啦,走啦,别管它啦,想起来我就怵得慌。”我边说边拉着陆依依往前走。 “不对,不对,”陆依依突然停下。她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如果真的不想往前走,我自然是拉不动她,只得也跟着停下,转身很是无奈的看着她,问她,“到底哪里不对?” “你先去摄影棚,我去看看就来。”陆依依没等我说话,转身就朝休息间跑去。 我大惊,如果真的是有人安排的,那陆依依一个人去碰到对方怎么办?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我快步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陆依依头也不回的快速向前跑着,喊道:“你先去摄影棚,不要管我,我去去就来。” “不行,快回来。”我在陆依依身后喊道。 不过,我们离休息间的距离并不远,我这句话刚落,陆依依已经跑到了休息间的门口,猛地打开了休息间的大门。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怕那间屋里突然冲出什么人,劫走陆依依。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等我跑到陆依依身边时,发现屋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空空如也。但是,虽然没有多出什么人,却少了一件东西。 陆依依满面寒霜的看着垃圾桶,我们刚刚扔到那里的白色盒子不见了。不仅盒子不见了,盒子的包装纸和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蝴蝶结也都不见了,而且,垃圾桶里其他的垃圾都在,单单那个白色盒子不见了,显然是被什么人故意收走了。 我浑身如坠冰窟,一瞬间全身发冷,我知道我一定是又被人设计了。但是,我想不明白,对方设计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又被人设计了,”陆依依幽幽地叹口气,看着垃圾桶说道。 我点头,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依依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意。” 陆依依这话是多余的,谁会怀着好意给对方寄这种带血的娃娃? “哎,真是多灾多难啊,”我感叹。周雅清的事情刚刚解决,又来了一件事情,真是一刻也不让人安生。 “娱乐圈都是这样吗?三天两头的被人设计?”我问陆依依。 陆依依看着我,对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刚刚才进的娱乐圈儿。” “现在怎么办?”我问陆依依。 “录节目,”陆依依很干脆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是,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抹黑你,打压你,把你的名声搞臭。” 我点头,娱乐圈儿内的正常人一般都是这么做,像周雅清那么大胆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我们先安心录节目,等对方出招。”陆依依拉住我的手,说。 我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调整好心情,不要影响你的节目,否则,该有人说闲话了。”陆依依又嘱咐我。 我笑了笑,说:“放心,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还入不了我的眼。当初,周雅清厉害吧,现在怎么样呢?我连那么严重的事情都挺过来了,难道还怕他们这些小手段么?” “你心里有数就好。”陆依依状似轻松的笑了笑。 随后,我去了摄影棚。我听从了陆依依的建议,尽量不去想那个娃娃,也不去想是谁给我送的娃娃,全身心的投入到节目中,很完满的录完了这个节目。 我们一录完节目,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司,找到了陆刭时,告诉了陆刭时今天发生的事情。 陆依依说,这件事最好还是让陆刭时知道,省得真有什么事的时候,措手不及。 我十分赞同陆依依的意见,如果我们中有谁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一定非陆刭时莫属。 陆刭时听了我们讲述,皱起了眉,想了一会儿,问我们说:“记得是谁送的这个盒子吗?” 我希冀地看向陆依依,当初那个盒子是她接的,或许她记得对方的样子。 陆依依却摇摇头,说:“我当时以为是嫂子的粉丝寄来的,没有太在意对方的长相。” 我不禁一阵失望,不过这也怪不得陆依依,她也想不到对方寄来的是个带血的娃娃。我又满含希望的看向陆刭时,即使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我相信他一定也能查出来寄件人。 陆刭时挺着背坐在椅子上,双眼出神的看着窗外,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看着陆刭时的侧影,看着他阳刚帅气的侧脸,看着他直直的如同树干一般的上半身,双眼不自觉的冒出了红色的星星。 这样的陆刭时,随时随地能帮我解决困难的陆刭时,威武帅气的陆刭时,真的是让我很着迷,想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他。 可是,哎,要是没有梨儿就好了,我不由得想。 回来的这几天,我无数次想要问问梨儿的事儿,想要问问陆刭时,如果我和梨儿同时站在他面前,他会挑哪个做他的妻子。 可是,当有机会的时候,我退缩了,我怕听到那个答案,怕再一次被抛弃。 白夜初的抛弃让我伤心入骨,陆刭时如果再抛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可是,梨儿又像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扎的我心口隐隐的疼。看到陆刭时,就忍不住想到梨儿,想到百里笙的提醒,想到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的身影。 我知道百里笙的提醒不一定怀着好意,但是,梨儿存在却是事实,我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我怕如果我现在不管她,将来她会给我重重地一击。 可是,让我问,我又不敢,我怕陆刭时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就在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中,我呆呆看着陆刭时,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喂,”陆依依突然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我不满,“你干嘛,吓唬我做什么?” “我走啦,”陆依依戏谑的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暧昧的眨眨眼,说,“有我在你们俩个说话也说的不爽快,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随意。” 陆依依最后那句“你们随意”说的旖旎意味十足,让我不由得红了脸。 他走后,陆刭时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搂住我的腰,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摩挲着我的头发,轻声说道:“苏苏,你又受惊了。” “没关系,”我在陆刭时的下巴上蹭了蹭,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你放心,”陆刭时离开我的头顶,双手扶着我的双肩,非常郑重的看着我,说,“无论寄娃娃的是谁,我上天入地也要找出他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听着陆刭时宣誓一样的语调,心里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知道,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我定定的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不由暗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鼻子这么好看呢,比一些明星的鼻子都好看。他的嘴唇也很好看,薄薄的唇形,红红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想到这里,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嘴里发干,心也狂跳,身体竟然也热了起来。 陆刭时发觉了我身体的反应,眼含笑意的看着我,说:“怎么?需要我帮忙吗?” “咳咳咳,”我被一口口水呛住,连连咳嗽,咳得身上更热,脸上更烧。 “别动,”陆刭时突然说。 我立即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停住再不敢动。原来我刚刚咳嗽的时候,不停的磨蹭陆刭时,让他起了反应。 我看看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又看看大敞着的门,暗骂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又哀怨的看向陆刭时,他怎么这么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第八十五章 陆依依的心事 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是在公司里,他又是公司的总裁,如果被人发现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情,影响会很不好。 不过,晚上回家时,他却没有再客气,一连要了我好几次,我被折腾的浑身疲惫,没有来得及洗澡,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刭时已经起床,我也赶紧洗漱好,准备吃过早饭后,和他一起到公司去。 不过,客厅里的沙发上,当我看到陆刭时的脸色时,我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而且脸色发青,头上冒着黑气,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冷地坐着,好像一个冰人。 我看看只有我们两人的家,想想我没有惹到他的地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这大早上的,谁惹你了?” 陆刭时没有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电视。 电视上正播着一个画面,是从高处拍摄的画面,是我从陆依依手里夺过那个带血的娃娃,扔到垃圾桶里的画面。 我看着这个画面,恍然大悟,听着主持人幸灾乐祸的解说,心中不禁不急,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对于这件事我和陆依依、陆刭时都有充分的认识,都知道是别人陷害我,想毁我名声,既然知道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查出幕后主使,放出整盘录像。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个录像是电视台的监控器拍的,还是别人安装的监控器拍的。如果是电视台的还好说,直接找电视台要就可以,可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安的,那就不好找了。 这一次,电视台的报道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们都不敢乱说,可这一次全都是指责我的声音,甚至我录节目的那一家电视台也指责我,指责我故意扔掉粉丝的礼物,看不起粉丝,录节目迟到,耍大牌。 我心里疑惑地盯着那家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扔粉丝礼物我承认,是我扔的,但是,耍大牌是个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态度很好啊?当时录节目的时候,和主持人、和现场的粉丝处的都很愉快啊? 只是下半场的时候,由于陆依依执意回去看那个娃娃的情况,我们迟到了一小会儿。可是,我也道歉了,主持人和粉丝们都表示原谅了啊? 我看着电视台的报道,心里叹气,这个演艺圈儿,我越来越看不懂。。 “录像这个我会去查,无论是谁,我一定会查个清楚,”陆刭时等我看完后,郑重地看着我说,“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我笑笑,摇摇头,“不委屈,昨天就知道他们不坏好意,有什么委屈的呢?再说,还有你在呢,我怕什么。” “耍大牌那件事,我会找电视台交涉。”陆刭时又说了一句。听他的意思,他并不相信我耍大牌。 “哦?”我看着陆刭时,说,“你就这么肯定我没有刷大牌?” 陆刭时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我肯定你没有这么做,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 我一听陆刭时的话,心里高兴,喜滋滋的想,这算是情话了吧?陆刭时这种闷骚的男人,想让他亲口说情话,怕是比上天还难,他一般是只干不说。 “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先在家休息休息,”陆刭时临走前说,我点点头,不用想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形象,我怎么会故意上街,给自己找不自在? 陆刭时换了鞋,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犹豫了半晌,转过身,动动嘴唇,看着我,艰难地说道:“苏苏,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故意去测试感情。” 我惊讶的扭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陆刭时皱着眉,捂着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说。 “你身体不舒服?”我看着陆刭时的异样,问道。 “不,没有,”陆刭时低下头,“我先走了。” 陆刭时逃一样的出了家门,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我有一种直觉,陆刭时刚刚之所以那么难过,一定和他的初恋情人梨儿有关。 “测试感情?”梨儿测试过他对她的感情吗?梨儿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应该是失败了吧?否则,她不会死。 我一直不是很在意梨儿,我一直认为,我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争什么。毕竟,人都已经死了,他的心还活着,人还活着,总要慢慢地走出来的。就像我从白夜初带给我的伤害中走出来一样。 可是,刚刚看陆刭时痛苦难过的样子,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以往不愿意想的不得不想,他依然深爱着梨儿,依然深爱着他的前女友,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有走出来。 虽然这一方面能说明陆刭时的深情,我终身有靠,可另一方面,我或许将不得不一直生活在梨儿的阴影下,直到死。 我猛然又想起百里笙的提醒,他的提醒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推迟婚期时正确的决定?会不会梨儿并没有死?梨儿快要回来了吧?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浑身发冷,手心冒冷汗,如果是这样,那么,从陆刭时刚刚的反应看,我必输无疑,他不会选择我,他一定会选择梨儿。 我关了电视,这个带血的娃娃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我已经不想再操心,我相信,有陆刭时在,一定能有个圆满地解决。 但是,梨儿这件事怎么办呢?我该如何抉择?我好不容易从白夜初的感情中走出来,爱上了陆刭时,难道要再被抛弃一次吗? 我看着空空的房间,心里堵的慌,好想放声大哭一场,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么对我! 我的眼泪将落未落时,门铃响了。我连忙拿手抹了抹眼睛,暂时忘掉梨儿,走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门外,站着一脸严肃的陆依依。 我没有犹豫的开了门,陆依依看到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不太真心的笑容,说:“大哥说你没有吃早饭,让我给你送点儿。” 我忙把陆依依让进屋里,嗔怪道:“哎呀,怎么让你亲自送来,我一会儿自己下去买就成,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也不多睡会儿。” 陆依依魂不守舍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顺势坐在沙发上,放下肩上的挎包,说:“没关系,我正好有事找你,顺路。” “什么事?”我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说,“你说的是娃娃那件事吧?刭时说,接下来他接手,不用我们管。你大哥的本事你应该明白,他一出马,绝对能让安然无恙。” “嗯,我知道,他,他本事挺大的。”陆依依说,神情落寞,不像是很欣喜的样子。 我察觉到陆依依的不正常,不管茶几上的早餐,坐到她旁边,关切的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谁给你气受了?” “没,没有,”陆依依摇摇头。但是,她随即又哽咽了两声,像是要哭的样子,却又硬生生忍住。 我确定陆依依一定有事,立即把梨儿抛到九霄云外,很是关心的看着她,连连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一定有事,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事儿了?你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呢?即使我帮不了你,还有你大哥呢?” 陆依依又摇摇头,双眼泛红的呜咽了一声“真没事儿”,可这几个字一说完,眼中掉下几滴泪来。这几滴眼泪一掉下来,陆依依知道瞒不住,不再强忍着,干脆哭起来。虽然没有大声哭,可那种抽抽噎噎的哭声,让我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我一看,知道陆依依一定是遇到了十分难办的事儿,自从她解除对陆刭时的迷恋后,我还没有见到她哭过。即使是周雅清换枪那件事,她也是一脸冷静、不慌不忙的帮我分析,我还没有见她这么失态过。 “你怎么了?”我看陆依依哭的伤心,又问,陆依依却只是摇头,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着陆依依的眼泪,心里本就难过,又想起梨儿的事,心里更加堵得慌,心里一酸,也跟着陆依依大哭起来。 家里没有外人,我们两个有心事的人不管不顾、痛痛快快的抱着大哭了一场。哭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陆依依才渐渐止住悲声,我却有点控制不住,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找不到个停下的理由。 想起梨儿,想起白夜初,一时哭的更加伤心。已经平静了的陆依依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搂着我拍着我的背,不停地安慰我,让我别哭。 我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懑以及对陆刭时的担忧通通的都哭了出来,哭的天昏地暗,手脚发麻,两眼发花。 陆依依一直抱着我,安慰我。只是她安慰的方法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安慰人都是说别哭,她却说:“哭吧,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就好了。” “呃,”听到陆依依这句与众不同的安慰人的话,我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满眼泪的看着她,问:“你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第八十六章 不情愿出国 陆依依面对我的问题,先点点头,很正常也很自然地说:“我都是这么安慰人的。我想,人哭自然是遇到了伤心事,哭一哭缓解一下也好。如果你一味的不让人家哭,把伤心事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早晚会爆发,还不如现在哭一哭呢。” 对于我问的下一个问题,陆依依叹口气,很是有些不舍的看着我,说:“嫂子,”说了一句,声音哽咽,停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我们俩以前虽然有些不快,但是,现在也都过去了。” 我点头,不知道陆依依突然提这个干什么。对于陆依依的以前,我从来没有记恨过她,也从来没有再提过。我认为,人都会犯错,只要改过就好,没有必要追着不放。 而陆依依不禁口头改过,还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是真心的改过,她又帮了我很多忙,我自然没有必要再抓着过往不放。 “我其实挺舍不得你的,”陆依依说了一句,说完,双眼又蓄满了泪水。 我大惊,听陆依依这意思,她是要和我分开了?我虽然和陆依依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不算很短,她给我的印象极好,工作能力也很强,人品又不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助理。 “你要走?”我问道。 陆依依点点头,说:“我爸爸一定要送我去国外念书,哎,”她叹口气,说,“我本不想去,可,”又叹了口气,“不去不行。”说完,她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了出来。 我看得出来,陆依依是真心的不想去,或许她已经爱上了这份工作。可是,恐怕她无法改变她爸爸的注意,否则,也不会一大早的和我在这里哭了。 “要不,让你大哥去找你爸爸说一说?”我试探道。我挺舍不得陆依依的,也不想让她走。 陆依依忙摇摇头,情绪低落地说:“没用的。你不知道,我爸爸和大哥是对头,大哥想做什么,我爸爸一定会反对。你不叫大哥去还好,你一叫大哥去,爸爸肯定铁了心的要送我出去。” 我听陆依依说完,一时也没辙,如果陆刭时都解决不了,我想,我一定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们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我跟陆依依两人,连连叹气,她舍不得离开我,我也舍不得离开她。 “哎,算了,”沉默了一会儿,我率先打破伤感的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去就去吧,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到哪里都能联系的上。就是你去了国外,镀了金回来,别不认我这没有留过学的老朋友。” 陆依依知道我想逗她笑,很给面子的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看着陆依依的笑容,觉得她这强挤出的笑还不如不笑的好。 见这一招不成功,我只得惆怅的又换了话题:“什么时候走?”我问。 “今天下午。”陆依依说。 “这么快?”我惊讶,陆觅恒这是干什么,昨天做的决定,今天就叫陆依依走,这也太快了,不像是要出国留学,倒像是赶紧把陆依依赶走。可是,陆觅恒只有陆依依一个女儿,他赶走她干什么呢? 陆觅恒的行为太不符合常理,可是,即使不符合常理,陆依依也得走。 “出国的费用呢?”我又问。我想看看陆觅恒是个什么意思。 陆依依怅然地笑了一笑,说:“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都是我爸爸出,我是出国留学,又不是流放发配?” 看样子,陆觅恒真的只是让陆依依出国留学。那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再说这事儿是好事儿,我也没个阻止的理由,怕陆依依也不好开口反对,所以才这么为难。 我和陆依依对坐着叹了回气,谁都拿不出好的不出去的办法,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陆依依出国留学,我失去陆依依这个好助理。 陆依依又坐了一会儿,哭了一次后,难分难舍地走了。我送她一直送到小区门外,等她坐着车走得没有影儿才叹息着回家。 和陆依依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舍不得她,可是,出国留学又是好事,我也不能阻止。 回到家,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心的孤寂扑面而来,我突然想起陆刭时来,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外面调查娃娃的事呢,还是在公司处理公司的事务呢? 我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无聊的拿出手机,想着和谁聊聊天,想了一圈儿,没有想到一个人。陆刭时无论在干什么,一定忙得不得了;陆依依要回家收拾行李,木舒舒肯定也在忙工作,听说她的项目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成就在这几天。 除了这几个人,以前还有个白夜初,可是,自从上次我怼过他,并给他说我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之后,再没有接到过他的短信,而且,我也不想和这个负心汉联系。 我叹口气,不上班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想了一会儿,打开电脑,上了微博,想随意看看新闻、更新一下微博,提升提升名气。 可是,当我看到微博上大批骂我的人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我是扔了那个娃娃,可那是个带血的娃娃,为什么不能扔?我又什么时候耍过大牌了?什么时候对粉丝不好了? 机场的那个男孩因为扔玻璃渣伤了陆刭时,难道我还不能报复了?剧组工作人员都是为剧组服务的,难道就不能为我服务一次了?都是什么道理? 或许是早上经历的事情太多,还都不是好事,我一看到微博上那些骂我的人,就忍不住来气。 没有犹豫,我立即从网上买了几个小号,想了想,没有和他们对骂,而是和在我微博下骂我的网友开始讲道理,耐心的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那些人知道了真想,自然不会再骂我。 可是,那些骂我的人压根儿不听,两眼一闭,不顾事实,只是一味的骂我,抹黑我。我恼了,什么名气,什么名声,都见鬼去吧。 我再没有了矜持和小心,开了大号,和网上那些骂我的网友一一的互撕,我确实是明星,我也确实是有点名气,可难道这就意味着我必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我绝不。 我和网友撕过后,我的微博上炸开了锅,很多人都过来围观,有跟着网友指责我态度不好的,有夸我是真性情的,有中立的哪边都不帮纯属是看热闹的。 然后我诡异的发现,我的微博又涨粉了,还涨的不少。看来,大家都很无聊,喜欢看热闹啊。既然这样,那就更热闹一点好了。 我冷笑着看着电脑屏幕,什么明星的态度,什么对粉丝的态度,都一边去吧,我就是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别人教我,我也用不着装。 我放开胆子,和网友互撕过后,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在网上说了。比如,有个很知名的大导演的电影,众人都说好,我却没觉得好在哪儿,以前碍于面子和形象问题,一直没有吭声,这次,毫不犹豫的转了那个微博,并写了一句话:“故事拖沓,特效很渣,演技很烂,没看出好在哪儿。” 我这一个微博一发出,骂我的人更多,大多是那部电影导演和演员的粉丝,他们骂我想蹭热度,想要搏出位,想要博眼球,我看着他们骂我的话,冷笑连连,我要是想要博眼球,早就拉着陆刭时和陆依依给我想办法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只是喜欢演戏,喜欢拍电影,喜欢演绎故事中的人物,不喜欢不择手段的提高名气,提高粉丝数量。 我在网上和网友互怼了一下午,我的微博也几度被置顶,基本玩儿微博的人,经过一下午的围观,都认识了我。我的名气和知名度再次上升。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我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愿意要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陆刭时就回来了,此时,我和网友骂的累了,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当看到他进屋的时候,我讶异的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还以为钟表坏了。 陆刭时往常都是五点多回来,从没有回来这么早过。 “怎么,”我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陆刭时回来这么早,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我猜。 我的猜测很准,陆刭时疲惫的坐到我的旁边,倚在沙发靠背上,有气无力的说:“虽然没有查到幕后主使是谁,但是,拿到全部的监控录像了。” “真的,”我大喜,查不到主使没有关系,拿到监控录像还我清白就行。 陆刭时疲倦地点头,“而且,那家电视台已经说了,会撤销对你的不实报道,并向你道歉。” 这个应该就是那家电视台报道我耍大牌的事情了,我心疼的看着好像很累的陆刭时,关切地说:“累了吧,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我刚刚起身,就被陆刭时拉住,我回头,诧异的问:“有事吗?” 第八十七章 争产 陆刭时面对我的疑问,摇摇头,睁着迷蒙的双眼,笑笑说:“没什么事,不用倒水,你陪着我坐在一会儿就好。” 我觉得陆刭时的情绪有些不对,好像心情很沉重,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想了想,没有去倒水,坐在了他身边,定睛看着他。 陆刭时也看着我,我们两个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厨房水管的滴水声。 我直觉陆刭时找我应该有事,不是陪着他坐坐那么简单。可是,至于什么事,我却猜不出来。娃娃的事情既然已经拿到监控,算是基本解决,不用再担心。 其他还有什么事呢,我凝神苦想,突然,一道光划过我的脑子,难道是梨儿? 我的眼神瞬间变了,他是想要和我谈谈梨儿的事吗?他是想要告诉我他爱的是梨儿不是我吗?他是想要告诉我梨儿要回来了吗? 我看着陆刭时身后深色的奢华壁纸和欧式复古白色壁灯,嘴里一阵阵发苦,如果梨儿回来的话,那么不用陆刭时说,我也会主动退出。 既然不爱了,那就好聚好散吧。一个人的真心岂是能强求的来的?我即使是用手段留住他的人,我也留不住他的心。而且,即使我们强行在一起,以后的生活中,也会一直有一个叫梨儿的横亘在我们中间。 结束了,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不用再患得患失,不用再矛盾纠结,不用再和陆刭时纠缠不清。 我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陆刭时,希望他先开口。我是想自己先问问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退缩了,我实在狠不下心,问不出来。 陆刭时和我对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了窗外,看了老半天,才又看向我,问道:“依依要出国的事,你知道了吧?” 不知为什么,听到陆刭时的这句话,我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说梨儿的事儿。 我打起精神,点点头,说:“嗯,依依上午来和我说了。”我又说,“这也算是好事,她那一身才华,跟着我可惜了。” “嗯,”陆刭时叹口气,看着我说,“可是,你,不,是我们,以后或许再见不到她了。”语气很是遗憾。 “什么?”我大惊,陆刭时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见不到她了?陆依依会出事?可是,陆依依是陆觅恒的独生女,陆觅恒不会那么狠心吧? 陆刭时见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忙安抚我说:“我的意思是,她出国后,我二叔不会让他继续和我们联系。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和我们断了联系。” 我松了口气,不满道:“早点说啊,害我吓了一大跳,以为陆觅恒要害依依呢。” “怎么会,”陆刭时轻笑一声,好像是嘲笑我的反应过度,我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他继续说道,“依依是我二叔的独生女,你放心,依依再怎么样,我二叔也不会真的对她下手。不过,控制她的行踪,不让她和我们联系确实能办得到。” “为什么呀?”知道陆依依很安全,我放了心,只是我有点奇怪,“你二叔为什么不让你和依依联系?你们不是兄妹吗?关系不是很好吗?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二叔为什么会看你不顺眼呢?” 陆觅恒对陆刭时的恶意,我一直都知道,也能感觉的到,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陆家人丁稀少,存活在世的也仅仅是陆奶奶,陆觅恒以及他的妻子、陆刭时和陆依依,叔叔辈的只有陆觅恒一个,小辈的只有陆刭时和陆依依两人。 陆家人这么少,按说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把陆家公司做好,发扬光大才是,可是,我感觉陆觅恒一直看陆刭时不顺眼,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刭时耸耸肩,说:“无非就是那么些吧,豪门争家产。他看上了我的位置,可我一直占着,不肯乖乖的让给他,他自然看我不顺眼。” “可是,那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他为什么要?他想要,可以自己做一个啊?再说,他的服装设计公司做的也很不错啊,在全国都很有名啊?”我不解,陆觅恒不算是无能之人,他的设计公司全国都很有名,为什么还要盯着陆刭时的位置不放呢? “你知道,贪欲这种东西,一旦打开,就很难放下,有了钱,想要更多的钱,有了权,想要更大的权。”陆刭时撇撇嘴,说道,“所以,我知道他对我有意见,可是,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我自然不可能交出去。” 我点点头,对于陆刭时和陆觅恒的关系,我自然是站在陆刭时这边。但是,这是他们陆家内部的纷争,我虽然是陆刭时的未婚妻,终究还没有结婚,即使结婚,我一个陆家的媳妇儿也不适合介入他们的纷争。 再说,我对商业斗争一窍不通,即使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 “所以,你二叔就不让依依和我们来往?”我问。 陆刭时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我的说法。 我有点哭笑不得,陆觅恒也太小心眼儿了,就因为陆刭时不肯把公司让给他,他就限制陆依依和我们来往,这也太幼稚了,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不过,陆依依既然是安全的,和我们不联系就不联系吧,只要陆觅恒对她好就行。 “嗯,对了,”陆刭时做了几秒钟,突然对我说道,“明天有个关于娃娃时间的新闻发布会,需要你出席一下。” 我点点头,“我会去的。”不过,犹豫了一会儿,我把今天下午和网友对骂的事儿告诉了陆刭时。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陆刭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听完我的话后,皱起眉头,第一时间猜到了我的心思,问我:“你是准备退出演艺圈儿吗?” 我很是欣慰的看着他,我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我只是说了我的所作所为,他就知道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心情有些不好的对他说:“是,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然后解释说,“自从进了演艺圈儿,你看看我都经历了什么?而且,陷害一件接着一件,几乎不给人喘一口气,我怕这么下去,我会受不了。” 陆刭时没有过多的劝我什么,只是认真的看了我两秒,我也很严肃认真的和他对视,表明我的决心。 他看过我后,并未阻止,只是说道:“好吧,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无论你想进入还是想退出,我都没有意见。”又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非常坚定的点点头,说:“考虑清楚了。我想退出。” “那好,明天发布会的时候,一起说了吧。”陆刭时说。 我同意,“嗯,也好,正好陆依依走了,我也不想再在演艺圈儿呆了。” “不过,”陆刭时皱眉,“你和黄导的那部电影?” “自然是要拍完的,”我急忙说,“既然答应了他,肯定不能食言。” “那,”陆刭时那双黝黑的眼睛看着我,说,“既然如此,就等拍完了那部电影后,再宣布退出吧。否则,黄导那边不好交代,别人也会说你言而无信。” 我想了想,答应了。同时双眼深情的看向陆刭时,还是他考虑的周全,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没有遗漏一个细节。 我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把我的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如果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那就让我再尽情的享受一会儿他的爱吧。 对于陆刭时,我心里对他只有爱没有恨,他和白夜初不同,白夜初是主动放弃了我,而我和陆刭时,怪只怪,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如果我们早几年相遇,如果我们在梨儿之前相遇,或许我们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如果,虽然我遇到他,却是晚了一步。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许比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更让我难受不已。 我一点都不恨他,只是老天让我们相爱的太晚。 “你怎么哭了?”陆刭时突然小声问。 我心中一惊,忙用手抹了抹眼睛,指尖上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流了泪,眼泪洇透了他的衬衫,湿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陆刭时紧紧地回抱住我,声音闷闷地问,“是谁又欺负你了吗?” “是...”我抱着陆刭时,本想趁这个机会问一问他和梨儿的事,本想问问他,我和梨儿,他会怎么选择。 可是,想问的话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怕他的答案,我怕他用看我的眼神想别人,我怕他用搂过我的双臂再去给别人温暖,我很怕。 “到底怎么了?”陆刭时见我久久没有回答,松开手臂,扶着我的肩膀,疑惑而又心疼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又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声说,“眉头都皱了。”又说,“又什么事,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第八十八章 你爱他吗 我眼里泪珠不断,心里五脏六腑痛的绞在一团,面上却不显,面对他关切的目光,猛摇摇头,哽咽说:“没事儿,只是...只是一想到要...要退出演艺圈,有点难过。” “这样啊,”陆刭时松了口气,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真是个傻丫头,退了又不是不能再进,值得你这么伤心?” 我也勉强扯出个笑容,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难过的很。” “你一定是饿了,”陆刭时突然转换话题,说,“就是因为饿了,才会胡思乱想,吃饱了,有了力气,就不会再想了。好了,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眼中含泪,脸上带笑的对陆刭时点点头,说:“好,我等你。”说完这句话,陆刭时转身去了厨房,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再次流了下来。 别的事情我都有勇气告诉他,可这件事,我却没有勇气问他,我怕那个答案。看来,我也变成了个懦夫。 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周,落地窗、深色窗帘、电视机、电视柜、茶几,远处的餐桌,餐桌后边的厨房,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水管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有陌生。 我轻轻摸着身下的白色真皮沙发,这个沙发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了吧?会是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子吧?会是个比我还爱陆刭时的人吧? 既然不属于我,那就搬出去吧,找个地方好好的忘了他,我突然想。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仔细一想,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我走了,我的气息被清空,新的女主人不久就会入住,他也会很快的忘了我。 想到以后这间房里和陆刭时缠绵的人不再是我,想到陆刭时会忘了我,我心如刀割,头发昏,呼吸几乎停滞。 但是,我心里那一丝清明又告诉我,这是最好的办法,是让我们能和平分手的唯一办法。而且,我不确定当我见到梨儿时,能不能忍住对她的嫉妒和愤恨之情。 梨儿本无错,严格说起来,她认识陆刭时、和陆刭时相爱,在我和陆刭时相爱之前,我没有理由去指责她什么。 那就走吧,走吧,我心里告诉我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温柔,不要贪恋他的关怀,赶紧走吧,再耽搁下去,或许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想到要离开他,我又难受的想死。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陆刭时做好了饭菜,和往常一样,都是我爱吃的。只是今天,我没有胃口,只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再吃不下。 陆刭时以为我是为了退出演艺圈儿的事情伤心,不停的安慰我,告诉我,如果我想回来以后可以随时回来。而且,退出演艺圈儿也不是一时就能退的,必须还得先把黄导的电影拍完才行,还有一段的缓冲时间。 陆刭时的话语恳切,可是我本不是因为退出演艺圈儿而心情不好,他的安慰自然都没有安慰到点子上。我的心情还是很不好,还是没有胃口。 陆刭时无法,见我一直不开心,使出了必杀技,不由分说,把我抱到床上,压到我身上,做男女之间该做的事儿。 这一天,他很疯狂,我也很疯狂,一改以前陆刭时主动我被动的态度,也主动起来,我们做了以前我一直不肯做的姿势,还换了好几个,让陆刭时诧异不已。 不过,我无视他讶异疑惑的眼神,只想趁着这时候好好的疯狂一把,以后,或许想这样疯都没有机会了。 我们两个都是很晚才睡,不过,因为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虽然精神有些萎靡,我们不得不早早起床。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陆刭时一脸满足的看着我和我身上的红痕,笑道:“我昨天才算是明白一句话。” 我昨天疯了一夜,心里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心情好了很多,闻言看向他,问道:“什么话?” 他笑嘻嘻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趴在我耳边,暧昧地低声说:“从此君王不早朝。”说完又朝我眨眨眼。 我对于他的调戏,没有和以往一样脸发红,而是刷的一下发白,那一对的结局可不怎么美好。 “你怎么了?”陆刭时看出我的异样,擦了脸,把毛巾放到架子上,问我。 我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天太疯了,今天没了精神,”怕他不信,又解释道,“还担心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 “不用担心,”陆刭时上前搂住我的肩,温柔地说,“你看,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笑笑,点点头,说:“我知道。” 陆刭时知道我的情绪不高,没有打扰我,出门去做早饭,留了一点儿私人空间给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形容憔悴,脸色发黑,双眼无神,嘴唇发白。 我这样子,无论告诉谁我没事,对方都绝不会信。可是,我实在没有心情强颜欢笑,陆依依走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这两天净是些生离死别的事儿,心情能好才怪。 我叹口气,匆匆地洗漱过,草草地吃了几口早餐,和陆刭时一起去发布会现场。 新闻发布会被安排在一家酒店的会议室,像往常一样,酒店的大门进不去,我们走了小门。 下车后,陆刭时就一直神色严肃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给我力量,想让我放心,可是,他越这么做,一想到以后要离开他,我的心就越痛,脸上的神情也就越不好。 到了发布会现场,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先放的录像,录像是全程的录像,重点突出了那个带血的没有眼珠的娃娃和娃娃后背上的那四个诅咒我去死的字。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这次没有国家级电视台的社会新闻记者来,来的基本都是娱乐新闻的记者。 “苏小姐,请问,”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一个脸很尖的娱乐新闻记者问道,“这个娃娃是您故意放到盒子里邮寄给您自己的吗?你知道,这次事件之后,你的人气很高,比一些当红明星的人气都要高。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你炒作的手段?” “哼,”我看着那个整容脸的女记者冷笑一声,“你会寄诅咒你妈死的娃娃给她吗?” 我此话一出,会场一片哗然,那位女记者先是愕然,随后面无表情的厉声指责我:“苏小姐,你怎么能诅咒我的妈妈。” 我冷冷的看着她想做愤怒表情做不出来的脸,冷笑道:“你既然不肯咒你妈死,难道我会咒我自己死吗?” “这不一样,”那位女记者尖叫道。 “难道你妈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你妈比我金贵吗?”我反问她。我知道我的情绪不对,我不该怎么说,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只想尽情的发泄。 “苏小姐,你在偷换概念,”那女记者睁着快要凸出眼眶的两个大眼珠,叫道,“我们谈论的是这件事是不是你的炒作。” “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这位小姐,难道你来参加发布会就没有带脑子吗?”我毫不顾忌形象的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会场里轰然炸开,记者们纷纷照相的照相,录像的录像,我正襟危坐,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们。 “你...”那位整容脸女记者气的不轻,说了好几个“你”字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气的狠了,竟然抄起手边的矿泉水瓶朝我砸来。 我眼疾手快,忙低下头,躲到了桌子后边。可我蹲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水瓶砸过来的声音,不由得伸出头,看到陆刭时直挺挺地站在我的桌子前,右手拿着那个女记者扔向我的矿泉水瓶。 会场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位扔瓶子的女记者自然待不下去,被会场的保安客气的请了出去。女记者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出去,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慌不忙的坐直身体,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 接下来,陆刭时下场,发布会继续,可是,记者们经过刚刚的事情,对那个带血的娃娃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兴趣,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陆刭时身上,问的问题也都是关于陆刭时的。 “苏小姐,请问刚刚那位男士是谁?我记得上一场发布会他就坐在您旁边。” “苏小姐,听说你已经订婚,刚刚那位男士是您的未婚夫吗?” “苏小姐,能谈谈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吗?会邀请媒体的朋友过去吗?” 对于这些问题,我心中十分不耐烦,今天并不是举行的婚礼发布会,为什么都要问这些?对于这些问题,我通通用“无可奉告”打发他们。 可是,很显然,这些记者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个的追问个不停。从此时起,这场新闻发布会彻底变了性质,从澄清事实变成了我的婚事大讨论。 我本不愿回答,想要回去,可是,我连看了陆刭时好几次,看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他还没有要取消发布会的意思。 “苏小姐,”我扶着额头,无奈的看着又一个问问题的记者,“请问您爱您的未婚夫吗?”那位记者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话题。 他的问题一出,其他的记者立即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盯着我,就连主席台旁的陆刭时也关切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第八十九章 身世之谜 这个问题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回答的地方,是的,我爱他,早就爱上了他。 我在众位记者的注视下,情不自禁地看着陆刭时希冀的目光,心中苦涩却又甜蜜地说:“是的,我爱他。” 可是,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或者说,是爱我更多一点,还是爱梨儿更多一点。 我看到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过后,陆刭时脸上出现了欣喜地表情。我能理解,他一直以为我不爱他,他一直以为我爱的是白夜初,我从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真正爱的是他。 白夜初,那个在我困难时候总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人,并不是我的真爱。 我的回答或许让陆刭时放了心,这个问题后,他果断结束了新闻发布会,在记者们纷纷扰扰的吵嚷声中,带我回了家。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好,偶尔还会哼几声歌曲小调儿,我从没有听他唱过歌,也没有想到,他唱的那么好听,比原唱也不差什么。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听他唱歌。 到了家,他催促我打开电视,我不愿他担心,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电视,娱乐新闻里都播报着我刚刚的新闻发布会,有些放上了那整段视频,我的不尊重粉丝的嫌疑被洗清。 我原本以为,我骂记者没有脑子的话可能会被电视台批判,可是,连换了好几个台,没有发现批判我的新闻。或者说,压根儿没有电视台说我骂人。 我看向陆刭时,这一定也是他的手笔,他总是那么细心、贴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前面,办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陆刭时给我做了午饭,见我心情不好,又安慰了我,让我在家休息,公司里有事,他得去上班。 陆刭时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想想梨儿,想想陆依依,想想陆刭时,想想我自己,又想百里笙。 我之所以疑神疑鬼,心里难过纠结,都是因为百里笙的提醒,可是,百里笙的话并没有说明白,我也不知道梨儿究竟是生是死。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因为百里笙的话竟然纠结了这么长时间。关于梨儿的事,我不敢问陆刭时,难道还不能问问百里笙吗? 我也不需要知道当初陆刭时和梨儿时如何的情深似海、难分难舍,我只要知道,梨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行。 想到这里,我没有犹豫,拿起手机,调出百里笙的电话,可是,刚刚想要拨号时,手又停住,想了一会儿,不如发短信吧。 我给百里笙发了条短信,开门见山的短信:“梨儿在哪儿?”并紧张等待着,我当然希望百里笙告诉我梨儿已死,希望他告诉我,我和陆刭时能继续愉快的生活下去。 可是,我的愿望落空了。 “五天之后,你将会见到梨儿。”百里笙的短信回复的很快,快的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我手里拿着手机,呆呆地盯着那几个字,僵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梨儿,那个陆刭时为之痛苦、为之难过的初恋要回来了。 我的嘴里突然发苦,胃里泛酸,手脚冰凉。 苦笑一声,梦该醒了!是该走的时候了!陆刭时是梨儿的,不是我的。 我怔怔地坐起身,看着床上陆刭时买的灰色的被褥,墙上陆刭时帅气的照片,和床头柜上他亲自为我买的闹钟,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不想离开。 可是,自己走总比被他赶走的好啊!五天,五天后,梨儿回来,从今天陆刭时的反应看,他一定会选择梨儿,而不是我。 他爱我,那是在梨儿已死的情况下,如果梨儿回来,我只是他第二爱的人,他第一爱的人是梨儿。 强行挣扎着下床,我走向衣柜,该走了,别犹豫了,收拾行李走吧。现在走,还有尊严一些,还能给自己留下个幻想。此时离开,还能骗骗自己,或许陆刭时爱的是自己。 我问自己,如果真的和陆刭时一起面对梨儿,我做好接受残酷结果的准备了吗?可是答案是我不知道。 边走泪水边从眼中滑落,脚步也踉跄了一下,我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我距离衣柜门不远,及时扶住了柜门站稳。 可是,当我想要打开衣柜门的时候,手却迟迟伸不出去。我禁不住埋怨老天,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让我在梨儿之后和陆刭时相爱,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早一点相遇呢?为什么呢?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顺着柜门滑坐在地上,曲着腿,抱着头,无声的哭泣起来,泪水大滴大滴的滴在地板上,渐渐地形成了一大片水渍。 我抱着头,哭了很久。我多希望陆刭时能及时出现,告诉我他会选我,让我不要难过;我多希望陆刭时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安慰我,保护我;我多希望陆刭时再次告诉我,“我在,你不要怕”,哪怕是一次也好。 我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想再看看他的背影,好想再感受一次他有力而温暖的胸膛。 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好长时间,陆刭时都没有来。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抽抽搭搭的哭声。 很快,我哭累了,头抵着柜门,凄苦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 此时,手机铃声又响了,是百里笙,他又给我发了条短信:“梨儿的照片。” 这几个字下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站在花丛中,笑的开心,和周围满山的月季花相应成辉。 这是个好女孩,我想,她的双眼亮而有神,嘴角挂着让人温馨而舒服的微笑,直直地立在花丛边,甜甜的看着远处,不知被她看着的那里是一朵灿烂的山花,还是她心爱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哭的太厉害,我看着这张照片,虽然心里有些痛,有些想哭,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百里笙的这张照片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也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我必须在梨儿回来之前离开,我忍受不了陆刭时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看我。 不过,梨儿还有五天回来,五天,我还有时间,我决定明天再走。我承认我贪心了,我想再享受一次陆刭时温暖的怀抱,想再看一眼陆刭时,就当是为我们的这段关系告别。 我想了想,看看铺着桌布的餐桌,觉得我应该坐点什么。我下楼买了一些蜡烛和半成品的菜,把那些菜热好,放在餐桌上,又把蜡烛点上,坐在一边,等陆刭时回来。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盯着饭菜,闻着饭菜的香气,我毫无胃口,看看时间,快要六点半了,天也渐渐昏暗下来,陆刭时一般都是这个时间点回来。 我又坐了一会儿,六点半过了,陆刭时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有些急,他是不是已经遇到梨儿了?如果已经遇到梨儿了,他会怎么做?会把她带到家里吗?我该如何面对他们俩呢? 不行,不能这么坐着,万一梨儿已经回来了呢?我急忙起身,到卧室里找了个大大的挎包,把我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等物品都装到了里面,背着背包出了门。 如果我看到他们两个的话,我直接走,不再回来,那顿饭就当是为他们准备的;我压下心里的心酸,又想,如果只有陆刭时一个人回来的话,我就说我是下来接他的,想必他不会怀疑。 出了电梯门,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知道,苏苏的事你不用管。” 我转身,没有看到人,仔细听了听,声音好像是从楼梯间传来的。我轻轻的走到楼梯间旁边,站在门后,静静地听陆刭时打电话。同时心里猜测,他是给谁打电话呢?为什么会提到我呢?会和梨儿有关吗? “她的身世没有一点问题,你不必再说。”陆刭时好像有些生气,语气很是生硬。 我的身世?我惊讶?我几乎忘了我妈妈去世前给我的那个信封了。难道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她的身世不会对我们的关系有任何影响。”陆刭时高声说道,“你不必关心这个。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她不利,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哪怕卖掉公司。” 我听着陆刭时霸气的话语,心里又惊又喜,除了梨儿,他最爱的是我吧? “我说了,她的身世没有一点问题,你不要再纠缠。”陆刭时不耐烦的说。 难道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我奇怪,对方已经两次提到我的身世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再说一次,苏苏的身世很清白,没有问题,”陆刭时好像有些生气,“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再见。” 然后楼梯间一片寂静,陆刭时挂了电话,我站在门后,大气也不敢出,万一陆刭时突然出来,那我岂不是露馅了?不过,我听陆刭时说为了锻炼身体,他一般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走楼梯。 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陆刭时叹口气后,朝楼上走去,没有乘电梯。等陆刭时的脚步声走远后,我暗松一口气,刚刚真是太险了。 可是,我又有些疑惑,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对方一直提呢?隐藏着什么秘密吗?想到老房子里的那个信封,我想,或许明天我需要去看一看了。 第九十章 分别前的晚餐 不过,身世那些事是明天需要关心的,现在,我需要赶紧上楼,在陆刭时到家之前,先进门。 我冲到电梯前,拍打着按钮,好在刚刚一直没有人来,电梯就在一层等着,我很顺利的进了电梯,又很顺利的回了家,比陆刭时早进家门两三分钟。 当陆刭时回家时,我刚刚把挎包藏好,从卧室里跑出来。 “我回来了,”陆刭时一进门,喊了一声,随后又咦了一声,“怎么没开灯。”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充满期待,完全没有刚刚打电话时的不耐烦。 “哎呀,别动,别动,”我急忙上前阻止,用自认为最为平静的态度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说道,“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哦?什么惊喜?”陆刭时的音调提高,显然很想知道我给他准备了什么。 “跟我来。”我拉着陆刭时灼热的手,走向餐厅。 餐厅中的餐桌上,摆放着蜡烛、做好的饭菜和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那束玫瑰花不是我买的,是陆刭时曾送我的玫瑰花,还很新鲜。我认为,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不如直接用了,强过买新的。 新的玫瑰花应该送给新人,旧人自然是要用旧的玫瑰花。 饭菜在我刚刚下楼找陆刭时前已经凉了,桌子上的蜡烛不停地摇曳着,发出豆大点的光线,勉强照着旁边红红的玫瑰花。 屋外其他人家的灯开的很亮,照进一些白色的光,屋内虽然只有两三根儿蜡烛,却不显得灰暗,而是白惨惨一片。 我用蜡烛有我的私心,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悲伤,可我又不想让陆刭时看到我的伤心,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或许是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或许是我的音调太过平静,伪装的太好,陆刭时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而是又惊讶又欢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激动地问我:“这都是你准备的?” 我点头,虽然他看不清我的表情,但是,我想他应该能看到我的动作。 我点头后,陆刭时立即感动的一把抱住我,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情不自禁地说:“谢谢你,苏苏,真是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你会为我做这些。” 面对真心欢喜的陆刭时,我好想告诉他,好想告诉他这是我们最后一顿晚餐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他的梨儿要回来了。 可我怕听到他的答案,怕看到他听到梨儿回来时兴奋的表情,怕听到他亲自撵我走的声音,怕看到他撇下我去抱梨儿的情景。最终,我选择什么也不说。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让我心里存着一点幻想吧! 我心里叹气,脸上的表情估计也不太好,好在陆刭时看不到。 我吸吸鼻子,手放在陆刭时头上,慢慢地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为你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又怕陆刭时怀疑,加了一句,“你今天很辛苦,我想要好好慰劳慰劳你。” 陆刭时抬起头,扶着我的双肩,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这些饭菜都是你做的?” “不是,”我用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说道,“是从外面买的半成品,我热了热,”又强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做饭的技术不太好。” 陆刭时听完我的话,狐疑的看着我,我也怔怔地看着他,要离开了才发现,他的眼神那么深邃,就像隧道一眼望不到头,眼光那么迷人,像黑洞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进去。 “哦,”我刚刚说完,陆刭时就轻轻地“哦”了一声,放开我,走到桌子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儿肉尝了尝,“凉了,”他说,转头看向我。 “当然,我五点就做好了,”我不看他的眼睛,而是看着窗外的黑色的夜幕,说,“现在六点多了,自然是凉了。” “我去热热,”陆刭时盯着我看了半晌,说道。 “你去吧。”我点头,同样一直没有看他。他好像有些怀疑,又盯着我看了两分钟,才朝厨房走去。 很快,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我失魂落魄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光发愣,真的要离开了,很舍不得。可是,不走又不行,现在走总比五天之后被撵走好。 陆刭时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所有的菜全部重新热好摆在桌子上。 “来吧,坐,”陆刭时看着我说道,他的语调平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屋里只有烛光,只能照亮餐桌那一片的区域,陆刭时的脸隐藏在灰暗里,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叹口气,真是失策,这种情况下,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动作轻柔地走到椅子边,自己拉开椅子自己坐下,抬头看向还站在餐桌旁边的陆刭时,他迟迟不肯落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刭时微微抬头,好像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今天不正常。”虽然他是想问我话,但是,用的却是肯定句,他已经肯定我今天的表现不正常。 我有一瞬间的慌乱,我知道我情绪低沉,和往常不同,做了很多我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儿,可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在他的追问下,我能不能保存住心里的秘密,可是,我不得不试一试。我不想和梨儿面对面的交锋,我觉得如果那样,胜利的一定不会是我。 “哦,”我轻轻地咳了一声,很是诚恳的说,“你帮我处理周雅清的事,帮我处理娃娃的事,又帮我和电视台交涉,一件件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想谢谢你,你不用多猜。” 陆刭时听了我的解释,并没有相信,他仔细地看我的脸看了半天,我逃避他的眼神逃避了半天后,他突然说道:“你有心事。” 他猜中我心思的那一瞬间,我好想问问他,梨儿回来了,你会怎么办?可是,按照别人给我说的他和梨儿的事,和我感受到的他对梨儿的思念,我觉得还是不要问出来的好。我接受不了他给的答案,特别是这答案还是从陆刭时的嘴里说出来。 我怕那答案残酷到我无法承受,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锻炼我的承受力。 “不,我很好,”我答道,可是话一出口,我意识到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该这么说,这么说和喝醉酒的人不承认自己醉了一个性质。 果然,他听了我的话,更加疑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隐在黑暗中的健壮的身躯,可我就是知道,他对我起了怀疑。这是一种和对方朝夕相处又心灵相通之后才会有的一种感觉,就像今天早上我知道他那句“不要试探感情”是说的梨儿一样。 虽然我们心有灵犀,可惜,有人比我先到一步。 “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找我,哪怕是你杀了什么人,我也能给你想想办法。”陆刭时想了半天,好像认定我是有求于他,开口说道。 他的话说完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没有往梨儿那方面想。这样也很好,省得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或者是让我伤心的话。我想带着一份美好而愉快的幻想离开,不想带着一颗破碎的再也补不起来的心离开。 “我会的,”我强笑一声,又压住心中的酸涩,说,“吃饭吧,再耽搁一会儿还得再热,再热就不好吃了。” 陆刭时左右打量了我两眼,大约是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先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说:“今天的红烧肉应该还可以,你尝尝。”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气氛,故意问道,“难道你刚刚偷吃了?” 陆刭时大约也觉得现在这种气氛有些沉闷,很是配合的说道:“什么叫‘偷吃’,我是厨师,厨师都是要试菜的,我那是试菜。” “偷吃就是偷吃,说的再怎么高大上,还是在没有上菜前吃了。”我故意得理不饶人的说。 “随你怎么说吧,”陆刭时突然意兴阑珊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说,“干一杯。” 我察觉到陆刭时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叹口气,大约是被我带的,端起手边的酒杯,和他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红酒。 我的酒量不错,这点红酒并不能让我醉倒。 随后,我们两人吃了我认识陆刭时以来最沉闷的一顿晚餐。整顿饭,我们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却没有说过几句话。虽然环境很温馨,很浪漫,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一点也不暧昧。 我不知道陆刭时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情绪上的波动我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虽然我知道大约是我惹他生气了,但是,对于梨儿的事儿,我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我们吃了一顿和我预期相差很大的晚餐后,各自准备洗漱睡觉,我先洗了澡,陆刭时后洗,他在进洗浴间前,突然问我:“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然后,紧盯着我,希望我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第九十一章 惊恐的身世 可是,我注定是无法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面对他的问题和疑惑的眼神,我只能强笑一声,说:“没有。” 陆刭时狐疑地去洗澡了,留下我一个人不安稳的躺在床上来回翻身。我知道我的话骗不过商场精英陆刭时,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愿意说,他一定不会像审犯人一样的追问我。 就这样吧,虽然这顿晚餐吃得一点儿不浪漫,也不温馨,但是,好歹也算是个以后的回忆。 陆刭时洗澡洗的很快,他躺到床上后,我全身都紧绷起来,今天的我实在没有心情做那种事。好在陆刭时好像也没有心情,他抱住我的肩,轻声说:“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迫不及待的点点头,然后听到身后的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们两个背靠背躺了很长时间,他熟睡时特有的呼吸没有传来,我也睁着两眼毫无睡意,但是,我们两人虽然都没有睡,却谁都没有说话。 整个卧室静悄悄地,静的可怕,就像是恐怖片里那些鬼怪出现前那种瘆人的静谧一样。 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话题,而陆刭时估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我们两个一动不动,各自静静地躺着,直到实在熬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像往常一样,陆刭时已经做好了早餐。 “早啊,”看到我走出卧室,陆刭时心情很好的和我打招呼说。看到陆刭时温和的笑脸,想到一会儿陆刭时走后我要做的事儿,我心里一痛。 我压下了心中的哀伤,像平常一样,和他打了招呼,“早,什么饭?” “牛奶面包,你最爱的那家的。”陆刭时给我拉好椅子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我说。 “谢谢。”我坐下开始吃早饭。 陆刭时拿起身边的面包也开始吃,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看看我,大约是希望我能主动说点什么,比如说昨天我为什么心情不好,或者是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可是,此时我压根不敢看他,我怕我看他一眼,就再也下定不了离开的决心。我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我不爱他,那么我会用尽手段和方法把他从梨儿那里夺过来。可是,我爱他,所以我患得患失,不敢面对梨儿;我瞻前顾后,只想着逃避。 我知道我是在逃避陆刭时,逃避梨儿,可是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陆刭时和梨儿在一起时的画面,那画面仅仅是想想就让我痛彻心扉。 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离得越远越好,以后再慢慢地打听他们的消息。 我们又和昨天晚餐时一样,沉默的吃完了早餐。早餐后,陆刭时要上班,问我:“你今天是想上班,还是想在家休息?” “休息。”我偏着头看着窗外,回答的毫不犹豫。 “也好,有问题给我打电话,”陆刭时说,然后想了想,看着我的背影又说道,“你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知道陆刭时看着我,希望我能告诉他我昨天的心事是什么,可是我不敢回头看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之后,传来陆刭时的叹息,和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 随着那道性能很好的防盗门的砰地一声,我的眼泪也热不住流了下来。今天一早,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在陆刭时面前失态,现在,我终于能好好地哭一场了。如果没有梨儿该多好,如果我们是最早相遇的那对该多好? “哎,”我的眼泪刚刚顺着下巴滴下,就听到背后一声幽幽地叹息,我惊恐地回头,陆刭时正皱着眉站在门边。 “你...你...你不是走了么?”我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陆刭时问我。 这句话让我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出。 “你到底怎么了?”陆刭时放下手里提着的包,走到我面前,扶着我的双肩,心疼而又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猛摇摇头,说:“没...没事,没事。” “哎,算了,等你愿意说了,再告诉我吧。”陆刭时没有逼迫,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然后伸开双臂,把我抱在他的怀里,说,“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我心里更酸更苦更涩,抱着他的胳膊,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本不想哭,不想让他担心,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眼泪。 我哭了十多分钟,这十几分钟里,陆刭时都贴心地搂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尽情的哭。我很感动,可是我不得不走。 二十分钟后,我情绪稳定,催促他离开。他依依不舍的看着我,再三确定我没事,才离开家去上班。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我目送他开门离开走了。 陆刭时一走,我站在原地,愣了几分钟后,才到卧室收拾行李。我只带了几件喜欢的衣服,都是陆刭时买给我的,还带了几套日用品,和身份证、几张银行卡。 一切收拾就绪后,我拉着行李箱,先去了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里。我并不打算在这里住,这里到处都是妈妈和我的记忆,无论看到哪里我都会想起我的妈妈。我来这里是因为妈妈留给我的那封关于我身世的信封在这里,我没有拿走。 以前我不在乎这封信,是因为我觉得我的身世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我和陆刭时是真心相爱就行。可是,昨天陆刭时和对方的电话引起了我的怀疑,对方好几次提及我的身世,陆刭时的表现是十分不情愿谈论这个。 我估计我的身世和他们之间有什么重大关系,所以想看一看。而且,对方好像还有对我不利的意思,我更想看一看,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以防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说,这么多天过去,我丧母之痛也好了一些,好奇心起来,也想看看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把我抛弃,抛弃后还这么多年不认我。 到老房子里,很快的翻出信封,我摩挲了一会儿封面上妈妈亲手写的“苏禾亲启”四个大字,想象着妈妈拿着笔,趴在书桌上写字的情景,想到我小时候妈妈教我读书的情景,双眼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后,我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一张出生证明和一封信,是妈妈留给我的信。 我先将出生证明放在一边,看妈妈留给我的信。信上,妈妈简单交代了一下我的身世,看到身世那一部分,我再看不了信中后面的内容,因为这段内容让我太过惊惧。 这封信上说我是陆家的女儿,是陆觅恒的哥哥陆通的女儿,陆觅恒是我的叔叔,陆刭时是我的哥哥。 看到“陆刭时、哥哥”两个字眼,我心中狂跳,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天哪,我竟然爱上了我自己的亲哥哥,并且还和他做了那种事,还准备和他结婚,还准备和他生孩子。 坐在地上,我双手拿着妈妈留下的那封信,抖个不停。纸张哗啦啦的响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 我没有怀疑过这封信的真实性,我想我的妈妈不至于这么无聊,故意留下这封信拆散我和陆刭时。再说,妈妈平时是支持我和陆刭时在一起的。 可是,想到这里我又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既然妈妈明知道我和陆刭时是兄妹,她为什么不阻止我和陆刭时的交往,不提醒我一下,哪怕是隐晦的提醒一下。 可是,我的妈妈已经去世,这个问题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陆刭时竟然是我的哥哥,亲哥哥,我看着那封信的背面,突然想哭,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为了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受尽煎熬,现在,上天突然告诉我,我们是兄妹。 而且,我们还做了所有情侣应该做的事情。想到这一点,我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情,可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想抹都抹不掉。我好像现在一头撞死,即使是撞不死,也暂时性失忆,把以前的那段记忆都忘掉,或者是回到我和陆刭时见面前,在一切还没有开始前,阻止这一切。 可惜,这些都是妄想。我不想死,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失忆,更没有办法控制时间回到过去。 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度过和我的亲哥哥谈恋爱这一事实,克服这种心理障碍,比关心梨儿到底回来不回来更重要。 梨儿回来能怎么样,这封信一出,无论她回不回来,对我和陆刭时将没有任何影响。有了这封信,我和陆刭时注定不能在一起。 可是,我又不死心,我双眼盯着信上的字,看着上面“叔叔、陆觅恒”几个字,陷入沉思,或许我不该这么早的就认命,或许我可以再求证一下。万一是妈妈搞错了呢? 第九十二章 陆家遗孤 我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希冀,拨通了陆觅恒的电话,因为陆依依的关系,我有陆觅恒的手机号。 电话很快接通,我心绪不稳,没有和他闲聊,直言不讳地问道:“我是苏禾,请问我是陆家人吗?”信上说,陆觅恒知道这件事。 陆觅恒沉默了两秒,答道“是的,你是我哥哥陆通的女儿...” 陆觅恒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只听了这句话,我的手一软,手机啪的一声从我手中掉落在地上,地上的手机听筒里传来陆觅恒低沉的男性声音“你是我们陆家的女儿...” “不,”我尖叫一声,挥手把手机推得远远的,手机顺着地板滑到墙边,抵着墙不再动。 我像看恐怖片一样紧盯着我的手机,手机的听筒里已经没有了声音,静静地躺在墙边,等待着它的主人。 我双手抱着头,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被掐灭,我疯狂的想,陆觅恒认了我,他爽快的认了我,我是陆家的孩子,我和陆刭时是兄妹。 大力撕扯着头发,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和陆刭时完全没有机会不说,还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竟然是兄妹! 我们以前是情侣,现在是兄妹,以后我们该如何相处?该如何见面?该如何进行交往?是兄妹还是情侣?是亲戚还是恋人? 我又深恨我自己,好奇心为什么那么强,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为什么一定要拆那封信,为什么不直接去租房子的地方,为什么不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呢? 我疯了一样的把头撞到床上,床很软,没有什么杀伤力,我本不是想要自残,我只是觉得我浑身充满了力气,这种力量让我很有负罪感,让我想要发泄,想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 我怦怦的撞着床单,不知道撞了多长时间,直到我筋疲力竭,脖子酸得再也抬不起来,才静静地趴在床上,无力地看着眼前的床头柜发呆。 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有人给我打电话,可我不想接,也不想看,我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任由手机铃声催命一样的响着。 那手机铃声响了一次后,停顿了几秒钟,又响起来,连续不停的响了好几分钟,聒噪的我心里烦躁,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头,把铃声挡在枕头外。 我谁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打电话的人打了几次电话后,或许是觉得我不会接,停了电话,手机铃声不响了,可我跪在地上,头趴在床上,头上蒙着枕头,两手放在枕头的两边,一动不想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下午。 这段时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自虐一样以这个姿势趴了很长时间。等我想要上厕所,不得不起来的时候,我的腰差点儿直不起来。 我吃力地双手扶着床,慢慢地站起身,我不仅腰酸,腿也麻了,麻的几乎没有知觉,背部也很疼,好像是弯的时间太长了。 我扶着床边,缓慢地坐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等腿有了知觉,一步一挪的走向厕所。从厕所出来后,我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但是,腿依然麻的很,好像有千万只小蚂蚁在啃一样。 对于我身体上的不适,我心里不仅没有一点懊悔,还觉得这样挺好。 走到床边,看着被我扔到地上的信和出生证明,我叹口气,这件事无论怎样,恐怕我都不得不接受。我和陆刭时是兄妹,这件事无法改变。 吃力地蹲到地上,我捡起那张出生证明,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行清楚的写着陆通,我是陆家的女儿没有错。又拿起那封信,信后面的内容我还没有看,想把它看完。 不过,这封信前面的内容给我的震撼太大,后面妈妈对我的嘱咐已经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趣。看完了信,我把这封信和那张出生证明小心的折好,重新放进了信封。 我曾经想过把那张出声证明撕了,可是我撕得了那张出生证明,却撕不了我和陆刭时是兄妹的事实。既然如此,不如好好保存吧。 把信重新放好,我又在墙边捡起了我的手机,虽然我推了它一下, 好在它滑到墙边时已经没有多大的动力,只是轻轻地碰到墙上,没有碰坏,只是掉了点漆。 手机上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陆刭时打来的。一看到陆刭时这三个字,我的心情复杂。我本来打算,我搬出去后,会时时关注他,看看他和梨儿的感情怎么样。 我知道我这么想不对,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我知道我觊觎陆刭时和梨儿的感情不对,可是那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我苦笑,关注不关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陆刭时和梨儿好与不好也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即使陆刭时和梨儿关系不好,回不到从前,陆刭时和梨儿各自重新再找对象,陆刭时找的也绝不能是我。 我这几天的犹豫和痛苦,被这一张小小的纸打败了,而且,一点希望不给我留,无论是以前的希望还是将来的希望,都没有留。 天色渐黑,屋内光线有些昏暗,我摸索着开了灯。卧室的灯是我喜欢的那种橘黄色的灯光,不算刺眼,也不算明亮,还好。 一天没吃饭,我肚子却不显饿,没有一点儿想吃饭的欲望。 我拿起手机,坐到床上,翻身躺到,看着窗外的暮色发愣,我和陆刭时就这么结束了吧? 想起陆刭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电话铃声,而是短信铃声,陆刭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哪儿?怎么不回家?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快回家吧。”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里酸涩,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陆刭时,我们之间没有希望的,你知不知道?你去找梨儿吧,去找你的心上人吧,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大约是我长时间没有回短信,陆刭时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我等你。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这句话不仅仅是指的现在,或许也是指以后,无论何时,他都会在我身边支持我。 可是,我忍不住的想,他是以什么身份支持我呢?不,我又不敢想下去,我们不能那么做,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就这样吧,以前的种种都化为云烟,随风而逝。我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忘了彼此,忘了曾经的深情,开始新的生活。 陆刭时又发了很多短信,我一条都没有回,既然决定断了,那就断个干净。 这一夜,我在妈妈留下的屋子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我租的房子里。 我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这一片的居民楼是十来年前盖的,都是六层楼,没有电梯,也没有什么花园,只有几栋孤零零的楼立在那里,无人陪伴,就好像孤单的我一样。 好在这里的房租不贵,即使没有优厚的收入,我也能负担的起。 yl公司自然不可能再去,我想找工作,想开始新的生活,也想用繁重的工作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是,不知是不是我心情不好,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说让回家等消息,一回家就没有了下文。 经历了几次后,我不得不降低要求,不仅往大公司投简历,也往一些没有听过的小公司投简历。现在的我,能有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总比饿死在街头的强。我身上的钱不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好在,我以前锻炼过怎么做家务,家里不至于一团糟。也学过做饭,不至于天天上街买饭吃,那样的话,我的存款会花的更快。这几天我都是自己做饭吃,虽然做的难以下咽,可总比食不果腹的强。 又一次面试失败后,我沮丧的走在街头上,茫然四顾,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不想回家,家里冷冰冰地,没有一点儿人气。以前能随便进的咖啡店,现在因为没钱,也不敢随意再进去。 我边走边想着刚刚的面试,我觉得我回答问题回答的很好,笑容也很得体,可为什么他们又说让我回家等消息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盯着路上的花纹石板,凝思苦想,我的衣服穿的也很得体啊,没说什么让对方不快的话啊,也没有泄露前公司的秘密啊,也没有抱怨前公司啊... “苏苏,”此时,一个有些犹疑的声音叫我,我抬头瞅了一圈儿,没有看到认识的人,低下头,重新想刚刚的面试。 “苏苏,真的是你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后传来,我转身,意外地看到木舒舒站在我身后,惊喜的看着我,叫道,“真的是你啊,”又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连珠炮似的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呢?你知不知道陆总找你都快疯了?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不回?你怎么了呀?和陆总闹矛盾了?” 第九十三章 交物业费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木舒舒的问题,就看到百里笙和木雅雅联袂走来。 “苏苏,好久不见。”百里笙带着墨镜,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打扮的阳光而帅气,先随意而温和的问我道。 我朝百里笙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说:“好久不见,”又看向木雅雅,说,“木小姐好。” 木雅雅倨傲的点点头,算是回应。对于她的态度,我没有放在心上,木雅雅虽然整体上是好的,但是,时不时地会抽风,和醒悟前的陆依依一样。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们联系了呢?”木舒舒见我只顾和百里笙、木雅雅打招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满的说道。 我露出一个不太真心的笑容,说:“哦,发生了一点儿事,我辞职了,不在那里干了。这不,”我指指身上的套装,说,“正找工作呢。” “陆总找你都要疯了,你怎么自己在外面找工作?”木舒舒对我们的情况很是关心,不解地问道,“陆总几乎要找警察报案你失踪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看百里笙,百里笙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朝我点点头,又看向木舒舒,面对木舒舒关切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怕我会忍不住当街哭出来。 我只能低下头,装作看了下手表的样子,推开木舒舒的手,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个面试,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随后,我不顾木舒舒的阻拦,咬牙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子走了。临走前,我看到木舒舒皱着眉十分担心的看着我,而百里笙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纯良无害的笑容,木雅雅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追着我。 我看了一眼他们三人,扭头给司机报出了我租房子的地址,让司机开车快走。 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疗伤,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接触。 到了小区门口,我肉疼的拿出了车费,本来我准备坐公交车回来的,公交车虽然需要倒两次车,可是能省几十块钱。这几十块钱是我两天的菜钱,我现在又没有找到工作,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哭丧着脸回了屋,泄气的躺在屋里简易的木制沙发上,看着白里有黑的墙壁,和墙角处一块儿掉落的墙灰,心里堵的难受,工作为什么这么难找呢? 正当我唉声叹气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惊讶,我搬来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谁会来找我呢,还没有等我猜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门外有人喊道:“物业,收物业费。” 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陆刭时,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刭时,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还是以妹妹的身份。这两天,这个问题快把我折磨疯了。 我起身开了木门,透过防盗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捧着一个笔记本,正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字。 我一看门,他及时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物业费。” “多少。”我问,同时伸手拿过门边的背包,准备掏钱交物业费。 “五千八,”那个工装男子翻了几页笔记本,盯着上边的数字说。 “什么?”我掏钱的手停下,惊叫,“怎么这么多?” “不多啦,这套房子已经两年没有交过物业费了,这仅仅是两年的物业费,还没有算上利息和滞纳金呢。”工装男子不耐烦的说,“快点儿交,我还要去下一家呢。” 我见他语气不好,心中的火气也上来了,难道拿我当冤大头吗?我才租三个月的房子,就让我交两年的物业费,我才不干。 “没钱,你找房东要去。”我嘭的一声关了门,把包重新挂到那个摇摇欲坠的衣架上。 可是,那个收物业费的男子不肯离去,开始大力拍门,“不行,今天物业费必须得交,不交不行。你这都拖了两年了,再拖就只能停水停电了。” “你爱停不停,我只是租房子的,你找我要什么物业费?要收找房东要去!”我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喊道。 “房东说让找你,反正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交,否则,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手段和措施了。”工装男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采取什么就采取什么,我警告你,赶快从我门前离开,要不然,我报警你私闯民宅。”我不甘示弱的说道。如果说交三个月的物业费的话,我还能接受,让我交两年的,我绝不干。再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好,你等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哼,我也不是吓大的,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我还不信了。”我气呼呼的说。 随后门外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估计声那个收物业费的男子走了。他走了,我呼出一口气,虽然我不惧他,但是,他人高马大的,我还真怕他一言不合就动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开防盗门,这家的防盗门是那种老式的防盗门,门上都是栏杆和细铁网,隔着门就能和对方说话,没有必要开。 下午还有一个面试,等对方走后,我简单的做了顿午餐,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挤公交车参加下午的那一场面试。 不知道我是不是走霉运,这场面试依然和前几次一样,开头都很顺利,可是最后,对方让我回家等消息。 听到对方又说出这句话,我心里的沮丧更甚,难道我离开yl公司,真的什么都干不了吗?我不死心,离开前告诉对方,我什么都能干,哪怕是从行政部的打杂开始也可以。可对方的面试官头都没有抬,只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我们会考虑的”,就让我走了。 我失落的挤公交车回了家,本想好好的洗个澡,休息休息,可是,没想到,家里竟然停电停水。 我稍微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因为今天中午没有交物业费,他们把我的水和电停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拨通房东的电话。他的房子,自然是他把物业费交齐。再说,我即使要出钱,也只用出三个月的,不用出两年的物业费。 可是,还没有在那一大串的电话中翻到房东的电话,我头顶的白炽灯突然亮了,猛然的光亮刺得我眼睛睁不开,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眼。 同时,厨房里的水管也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我急忙冲进厨房,关了水管。还没来得及擦手,就听门外又有一阵敲门声。 我不得不去门口开门,门外站着中午收物业费的男子,和中午时的苦大仇深不同,现在的他满脸笑容,“苏小姐,您的物业费已经交过了。对于我们给您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说完微微的鞠了一躬。 “房东交了?”我冷着脸看着他,这个物业费就不该我交,他们却来找我要,我当然没有好脸色。 “那倒不是,是个开黑色轿车的男子交的,已经结清了所有的物业费,您就放心的住吧。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请及时联系我们,我们随叫随到。”那男子很是殷勤的对我说道。 我对男子的态度起了疑心,这物业公司的服务有这么好吗?从这两天的观察和周围人的议论,他们好像没有这么负责任啊? “苏小姐,您忙,我先走了,哦,”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通过防盗门递到屋里,我伸手接了,那人说,“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若有事儿,及时打电话,我们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我狐疑的看着那张名片,点点头,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要帮忙,没有必要往外撵。见我没有别的要求,那人点头哈腰的走了。 我把那张名片保存了起来,万一哪天水管儿堵了什么的,可以打电话叫他们来帮忙。放好名片,又想起那男子说的交物业费的是个开黑色轿车的男子,脑子中一道光划过,开黑色轿车,陆刭时的车就是黑色的。 难道是陆刭时交的物业费?我惊慌的看着周围,他什么时候找到我的?他会上来吗?我该怎么面对他? 我拉拉身上的衣服,想要离开这里,可是,想想钱包,又苦笑,我能去哪里呢?我的钱已经不够我再付三个月的房租了。离了这里,我只能露宿街头了。 既然走不了,那么就住着吧,大不了,陆刭时来了,不开门就行了,全当屋里没有人。 此时,短信铃声响起,是陆刭时。 “安心住着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告诉我,我去接你。记住,我在家里等你。” 我看着短信泪流满面,他还是那么贴心,什么事都能为我想到。 可是,为什么我们偏偏是兄妹呢?为什么老天偏偏和我们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我们之间即使没有梨儿,即使没有别人破坏,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正当我满心愤懑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我放下电话,走到门边,隔着门问,“谁呀?”我既希望是陆刭时,又不希望是他。 第九十四章 百里笙的追求 我忐忑地站在门边,不住地想,如果是陆刭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告诉他我们是兄妹的事实?我该怎么说我们的关系,我能控制住我的眼泪吗? “是我,”正当我想的出神,不知道开不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并不是陆刭时的声音。 我记得陆刭时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好像是浓浓的丝滑的黑咖啡。可是这个人的声音比陆刭时的声音要清脆的多,音色更加明亮一些。 我忍住心头的失望,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捧着鲜花的百里笙。 “你好,”百里笙见我开门,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晃晃手里的红玫瑰,说,“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心情不好,语气生硬地对他说:“不了,我要休息了,再见。”说完关了门。我满心都是陆刭时,不想见百里笙,哪怕他以前是我的偶像。 “喂喂,”百里笙叫着,眼睁睁的看着我关了木门,“你怎么这么无情。” “你走吧,”我边朝屋里走,边对外面的百里笙说,“你先走不想见任何人。” 我走到沙发边,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墙壁发呆。 “苏苏,”百里笙没有走,在门外叫着,“我知道你伤心,我这不来陪你了吗?你开一下门好吗?” 我冷笑,陪我哪有带着玫瑰花陪我的?分明是想追我,陪我只是一个借口。我想到百里笙发给我的图片,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看来百里笙不是什么好人,破坏了我和陆刭时的关系,随后马不停蹄的就来向我献殷勤。我讨厌他这样不择手段的做法。 我不爱他,即使和陆刭时分开也不是因为他,也不会爱上他。以前他是我的偶像,我把他当做我奋斗的目标,现在,他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更不会爱上他。 百里笙在门外喊了好几分钟,我只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也不去开门见他。最后,他没了耐性,自己踢踢踏踏的走了。 他走后,我又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做了点儿晚餐,胡乱的吃了后,想了会儿陆刭时,睡了。 不过,这个夜晚我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梦到陆刭时找我,我害怕,不敢面对他,跑了;一会儿梦到陆刭时和梨儿见面,他很开心也很兴奋,搂着她哭个不停,我伤心跑了;一会儿梦到陆刭时和我一起逛鬼屋,他不情愿,我非要拉着他去,到了鬼屋,里面的玩偶真的变成了鬼朝我扑来,我被吓醒。 我一身冷汗的看着周围,窗外天刚蒙蒙亮,起得早的大爷大妈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楼下偶尔传来他们的大嗓门的说话声。虽然没有陆刭时在身边安慰我,这些声音也让我刚刚被噩梦吓醒的心得到些安慰。 今天还有一家面试,我无奈的起身,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开始面试碰壁的过程。一上午面试下来,和前几天一样,我又被告知回家等消息。 我无奈的叹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我以前找工作没这么困难过啊?再找不到工作,我的钱包就要见底了。 好在下午还有一家公司邀请我去面试,我中午回家休息了会儿,好好的睡了一觉,又重新化了淡妆,穿了我自认为最得体的套装和高跟鞋,精神饱满的去了那家公司。 这家公司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只需五分钟就到,不用我再挤地铁。公司是一家小型的贸易公司,加上经理,只有五六个员工。 办公环境也很不错,外间是一个前台接待的小姑娘,最里间是经理的办公室,中间是员工们的办公室。 这次面试没有费多大的劲儿,经理只问了我的工作经验,会不会办公软件,有没有在哪里上过班,对公司的薪金有没有要求几个问题,我一一回答了后,就让我到他们这里上班。 当我听到这位年纪不大的经理通知我说面试通过了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试了那么多家公司,终于有一家不再说“回家考虑”了。 虽然这家公司的工资和我在yl公司时没有办法比,可是却和其他几家公司的薪水差不多,都是五千块钱,足够我生活。 虽然公司人少,但是,人少事少,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能安安稳稳的干活。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家公司经理的邀请,迫不及待的就要来上班。经理见我神情急切,很是理解的笑笑,让前台的小姑娘带着我去办入职手续。 这个公司人少,手续也少,填个表格,大致介绍一下工作经历,交给前台的小姑娘收起来,就算是办完入职手续了。 “我是小周,”办完入职手续后,原谅姑娘朝我伸出手,笑的眉眼弯弯的说,“专管公司里的杂事。” “你好,你好,”我忙不迭的握了握小周的手,说,“我新来,以后有不懂的请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我也没来多长时间,”小周说,“那里是你的位置,”小周把我领到后排靠窗的一个位置对我说,“以后你的办公地点就在这儿。” “主要干些什么呢?”我问。我刚刚只顾激动了,还不知道我要干些什么。 “啊,那个啊,”小周先皱眉想了想,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这个你等经理通知吧,看他给你安排的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点头表示理解,小周只是前台,应该也安排不了我的工作内容。 等小周给我介绍完公司的规章制度,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哪里吃饭哪里喝水后,我又去了经理的办公室,询问我的工作内容。 经理皱眉想了一会儿,从文件筐里拿出几本产片说明手册,递给我说:“你这几天先看看这几本说明书,等你了解了基本的产品后,我再给你安排任务。”又解释说,“你不了解产品,我给你材料你也整理不好。” 我点头,接过那几本书到我的办公位置上坐下,开始聚精会神的看起来。我一个人在家,不想那么早回家,就决定现在开始上班。 经理中间好像出来过一次,听小周说,他对我如此上进的表现很满意。 到了下午五点钟,小周提醒我下班,我抬起头,看看表,疑惑的问她:“不加班吗?” 我在yl公司经常性的加班,虽然加班时间不长,但是,一两个小时总是有的。 “我们公司小,没那么多的业务,不用加班。”小周笑眯眯的对我说。 我看了看前几排空荡荡的座位,和办公桌上满满的资料,指指这些空位,问小周:“这些人都不用回来吗?” 小周介绍说,这几个人都是公司的业务,出去跑业务去了,不常在公司呆。 “他们的时间才没准儿呢,”小周说,“我们不用等他们,”又看看表,说,“走吧,经理已经走了,我还要关灯。” 我听了小周的话,只得收起手上的产品说明书,跟着小周一起把门窗关好,下班回家。现在的时间还早,天还大亮着,公司楼下,我和小周一左一右的分开各自回家。 路上买了些菜和半成品的红烧肉,我喜滋滋的准备回家慰劳一下自己,我终于找到工作了。 走到楼下,看到百里笙捧着束鲜花站在楼下百无聊赖的抓蚊子。我心中不喜,这个百里笙真是阴魂不散。 如果是陆刭时,一定会默默地走开,等我自己想通。可他却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我不喜欢百里笙的做事方式,更喜欢陆刭时的方式。 我本想转身走,可是又想想,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走,要走的是他才是,于是昂首阔步的朝楼梯口走去。 “苏苏,”还没走到楼梯下,我就如愿的听到百里笙的喊声,没有理他,我继续朝前走。 百里笙见我不理,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苏苏”,我还是不理。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和外人闲话。 谁知百里笙见我不理他,竟然大步冲到我面前,猛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我的胳膊处传来一阵剧痛,头上的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我提在手里的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胳膊软软地垂在身侧,动弹不得。 “哎哟,对不起,”百里笙嬉皮笑脸的对我笑道。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怒极,难道我痛苦他就开心?等了半天,见他既不说道歉的话,也不说送我去医院,也不管地上的菜,我转身朝小区门口的一个诊所走去。听周围的人说,那里的医生医术很不错。 到了那里,医生看了看,淡淡的说了句“脱臼了”,随后轻轻地一扳,只听咯嘣一声,我的手又能活动了,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已没有刚刚疼的那么厉害。 “苏苏,”百里笙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说道歉,也不说走,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我眼冒寒光的瞪着笑眯眯的他,冷冷的问道:“有事快说。” 第九十五章 梨儿回来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我们此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百里笙对于拉的我胳膊脱臼一事毫无歉意,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玫瑰花递到我面前。 我厌恶的看着那束玫瑰花,心里想着,如果是陆刭时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我想他一定会扔掉玫瑰花,立即抱我去医院,而不是像百里笙这样,抱着玫瑰花死不撒手,看着我自己走到诊所,一句安慰和道歉的话都没有。 我以前就知道百里笙心思不纯,也被陆刭时警告过几次,可是那时候没出过什么事儿,我们仅仅只是交谈几句,看不出他的秉性。今天这次事情,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种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死活,只顾他的玫瑰花,不顾我的痛苦的人,要来干什么? 我看都没有看百里笙的玫瑰花一眼,转身就走,既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那也没有必要再和他虚与委蛇。 “苏苏,”百里笙见我走了,起身追来。 我怕他又来拉我胳膊,侧了一下身,正好看到他的胳膊从我身边穿过,我大怒,他刚刚害得我胳膊脱臼,竟然一点人教训都不长,还来这么做。 “你想干什么?动手还是动刀子?”我厉声叫道,“你挑一个,刀子还是手,你随便选。你如果杀了我,我技不如人,不会怨你。” 百里笙噎了一下,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疑惑的问:“苏苏,你怎么了?我就是想送束花给你啊?” 我冷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了?这种人拿来当男朋友,真是女方的大不幸。 “是百里笙吗?”此时,我们周围围了几个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的女生。 百里笙虽然穿的普通,只是普通的白色体恤和牛仔裤,还带着墨镜,但是他的脸很多人见过,自然有眼尖的人能认出来。 我冷冷的瞟了百里笙一眼,眼珠一转,朝对面那几个女生大喊道:“是百里笙,你们不是看过他的电影吗?” 对面那几个女生和周围正在走路的人立即扭过头来看向百里笙,百里笙带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看他浑身紧绷,随时想要逃跑的样子,怕是被人围观的滋味不好受。 大街上静了几秒,然后响起几声划破天际的尖叫,一群女生汹涌而来,瞬间就把抱着玫瑰花的百里笙围在中间,把我挤到了外面。 我冷笑一声,看着在中间无法脱身的百里笙,转身就走,不管他在背后“苏苏,苏苏”的叫声。 我们之间以前没有可能,以后也没有可能。 到了楼梯口,我刚刚掉下的菜还在原地,我提起塑料袋,上了楼,开了门,进了屋,然后关了门,又把门上所有的锁都锁上,还把木门上防盗的锁链挂上。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里才算安稳一些。想必百里笙现在正头疼怎么应付那些女生了吧? 和往常一样,我做好了饭菜,简单的吃了一点,看了会产品说明书睡了。我一直担心百里笙会来,可是,直到我睡着他也没有出现,看来是被那群女生围住,脱不开身了。这样也好,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再来。 但是,显然我想错了,百里笙的脸皮十分之厚,我已经把我的不满表达的非常清楚,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捧着玫瑰花等在我的楼下。 晚上下班回家,我冷眼看着面前的百里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不能和陆刭时学学吗?就不能给我点私人时间,让我把所有的伤心事都消化后再来吗? “苏苏,”百里笙一看到我,就用他经常在言情片里说话的语调叫我。他的音调清脆中带有一丝沙哑,清澈中带有一丝魅惑,很多女生都很喜欢他这种声音,可是我不喜欢,我更喜欢陆刭时那种浑厚的大提琴一样的声音。 “有什么事,说吧。”我看百里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可又不想邀请他进我住的地方,就站在楼下说道。 “你不邀请我上去喝杯水吗?”百里笙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捂着胸口,无限柔情地看着我说道。 “不了,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没有功夫招待外人。”我冷冷地拒绝了他。他为什么不能和陆刭时学一学,学一学什么叫做尊重别人。 “那好吧,”百里笙看起来很无奈,他摘掉了眼睛,露出他那双明亮的双眼,走到我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把手里花递给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花,希望你能收下。” 百里笙的眼睛很亮,可我不觉得他的眼睛有什么好看,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被他的眼睛迷得失魂落魄,能让我入迷的眼睛只有陆刭时的眼睛。 我瞥了眼他手里花,毫不留情的拒绝道:“不,你的花我不稀罕,请不要再来纠缠我。”我说完就想走,可是,百里笙上前一步拦住我的去路,叫道,“苏苏,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我看着百里笙说道。 “那我就不让你走,”百里笙站在我面前,赌气似的说。 我冷笑,这种长不大的人,怎么能和陆刭时相提并论,他连陆刭时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你不走,我走。”我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百里笙慌了,抱着玫瑰花又想来拉我的胳膊,我在他的手快要拉到我的胳膊时,猛然转向,百里笙拉了个空。 “苏苏,”百里笙的语气有些哀怨,可我丝毫不为所动,自己去医院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我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苏苏,”百里笙转变方向,拦住了我,“你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他质问我,“你和陆刭时已经分开了,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说完,百里笙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给我看他拍的几张陆刭时和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中,陆刭时和那个女孩相拥而泣,看样子,他既伤心又高兴。 这是我离开陆刭时后第一次看到他,看照片的拍摄日期好像就是今天,照片中的他黑了也瘦了不少,头发明显长的长了,眼睛好像有黑眼圈儿了,估计是没有睡好,身体看起来也有些虚弱,也不知道是没有保养好,还是见到梨儿太伤心导致的。 我脚上就好像长了钉子一样定在原地,看着照片中的陆刭时挪不动步。 “你看,梨儿回来了,”百里笙说,“梨儿回来了,梨儿才是他的真爱,你什么都不是。你应该有你的新生活,有你的新开端,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也试试别的树。”百里笙好像有些急,他的脖子上冒出了青筋。 我直勾勾的盯着百里笙,他说的对,梨儿回来了,梨儿才是他的真爱,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谁是他的真爱都没有关系,唯独不能是我,我们永远都没有那个可能。 我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百里笙的脸色十分不好的时候,才对他说:“请你转告他,我祝他们幸福。”说完,我朝楼梯口走去。 百里笙又截住了我,叫道:“我的花。” “我不能收。” “他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离不开他,都为他着迷。”百里笙很是生气的叫道,“先是梨儿,又是你,还有木雅雅,陆依依,一个个的就和疯了一样,就像见了臭鸡蛋的苍蝇,不要命的往上扑。” 看着口不择言的百里笙,我心里更加的讨厌他,不发一言,绕开他向前走去。 “你站住,”百里笙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朝我喊道,“我的花你必须收下,你不收也得收。”说完,把花往我手里一杵,扭头就走。 “等等,”我看着手里的花,大叫道,“你的花。” “是你的花。” 百里笙大步朝前走,一步不肯停,按照这个速度我压根追不上他,看着手中的花急中生智,我大叫道:“你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哦,什么问题?”百里笙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警惕,身体也很紧张,好像要随时扭身就走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梨儿要回来?”我问道。这个问题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梨儿会回来呢?还知道的那么准确?如果说梨儿爱的是陆刭时,陆刭时也爱梨儿的话,那么梨儿一回来不应该先找陆刭时么?为什么找百里笙? “你可以去问梨儿,是她先联系的我。” “那么,梨儿这么多年在哪儿?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消息?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按照众人断断续续告诉我的情况,梨儿和陆刭时应该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梨儿为什么会失踪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给陆刭时打呢? “这个,你可以去问梨儿,我也不明白。”百里笙对我的所有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让我去问梨儿。 或许他知道,我现在没有勇气走到梨儿身边。 “好,最后一个问题,”我仔细的盯着百里笙,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追我,是不是因为想打击陆刭时?” 第九十六章 又被带走 我的话一问出口,百里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虽然他很快的掩饰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的那点不自然。 看来,我猜对了,百里笙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因为想和陆刭时赌气,才来追求我。可是,我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一定要和陆刭时较个高下呢?他们两人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什么好较劲儿的呢? 百里笙要是有敌人,也应该是演艺圈儿的,而不应该是和演艺圈儿毫无瓜葛的商业圈的人陆刭时啊?再说,陆刭时也没有什么得罪过百里笙的地方啊? 而且,我和陆刭时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们两人就是连普通的交谈就很少,跟别提互相得罪对方。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不通,百里笙显然也不想回答我。 等了半分钟,百里笙冷冷的看着我,硬邦邦地扔下两个字“不是。”然后转身走了。 虽然百里笙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他追我的目的不纯。知道这个已经足够了,昨天他不管我胳膊有没有受伤、身上疼不疼的情况也能解释的通了。 我昨天和今天一直在想百里笙的反常举动。按说,他想追我,我的胳膊被他拉的脱臼,无论怎样,他都应该表示一下。可是,自始至终,他都表现的好像无事人一样,还好像很享受的看着我痛苦的自己走去找医生。 对于他的不合常理的行为,我自然是要多想一些。想来想去,觉得如果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因为陆刭时喜欢我,所以他才来追我,那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恐怕我的痛苦越大,他越高兴,说不定还要拍了照片拿给陆刭时看,让陆刭时心疼,我一瞬间觉得百里笙有点可怕。又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少见他的好,万一他在嫉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就不好了。我还是很珍惜我自己的小命的,不想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那天之后,我每天早出晚归,刻意避开百里笙在的时间。虽然我的下班时间固定,但是我向小周要了钥匙,承担起每天开门锁门的任务。 小周向经理请示后,把钥匙给了我,这样我在公司呆多久就行,多晚下班都行。而且,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位置临着窗户,能清楚得看到我所住的那个小区的情况。 百里笙几乎每天都会到我所住的小区等我,想要截住我,说不定还要给我带点陆刭时和梨儿的消息。 可是,我已经知道他见我的目的不纯,自然不想下去见他,就整天躲在办公室看资料。偶尔等大家都下班了,会在办公室看看电影,打发时间。 有几次,百里笙等不到我,没有了耐性,来到公司外边,疯狂拍门,想叫我出去见他。可是,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我就是不吭声。我希望我的冷淡能让他主动退去。 对于百里笙,我的态度很坚决,不能让他把我当对付陆刭时的枪使。虽然我和陆刭时之间没有可能,可是,那是不可抗力的情况导致的,并不是我们双方中的一方变心导致的,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 百里笙疯狂的砸了几次办公室的门后,不再到公司来,我也松了口气,我还真怕他把公司的大门砸坏了。 随后,他又开始到小区楼下等我,而且,等我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只得回家回的越来越晚。 直到有一天,他等我等到夜里十二点,而我干脆在公司打了个地铺睡了一夜。为了防止这一天,我早就在公司准备好了帐篷、行军床等物品。 百里笙一直等不到我,有点急躁,打电话给我,我不接,就不停的打,直到我接了才肯罢休。 “苏苏,你最近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百里笙的语气很是委屈。 可是,无论他装的多么委屈,我都不敢升起对他的一点儿同情,他这个人太可怕,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 “我加班,”我简单的说道。 “你天天加班吗?你们公司不是不加班吗?”百里笙看来对我的情况都了解,连我们公司不加班都知道。 “我刚来,需要学习产品知识,所以,每天下班的晚一些。”我回道。其实,这些产品知识我早已经学会,经理也已经让我开始整理一些资料和文件。这个话只是个借口,骗百里笙的。 怕他怀疑,我又说道,“最近,经理把以前的许多文件资料都拿来让我整理,我不得不加班。”说完之后,我沉默了两秒钟,又对百里笙说,“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以后不要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我爱你,”不等我挂断电话,百里笙突然在电话里大喊道,“我是因为爱你才来找你,不是因为和陆刭时赌气。” 我冷笑,“百里笙,这话你自己信吗?”百里笙不语。“你自己都骗不了你自己,你怎么能来骗我呢?”我叹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陆刭时之间有什么过往,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对付他的工具。”我严肃的对他说,“当然,我也不会介入你们之间的争斗,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我只能报警。到时候,你的形象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光明了。要知道,一个偷窥跟踪癖的人,很难让人有好感,哪怕你是电影明星,哪怕你演过很多导演的电影。” 我虽然不打算报警,但是,想用这个吓吓百里笙,让他不要再跟着我,每天躲他不能按时回家实在是很痛苦。 百里笙听了我的威胁,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跟着你。”我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又听他说道,“但是,你必须跟我见一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在电话里说吧!”我对百里笙说。我不想去见他,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疯狂,让我害怕。 “电话里说不清楚,”百里笙说,“你如果不来,我会继续在你楼下等你,而且,”他加重语气又说,“下次,我会直接带着花在你楼下求婚。” 听百里笙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那好,你说个地点。”为了摆脱他,我决定去见他一次。 百里笙说了一个地址,是一个小公园,我知道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从公司走路十分钟就能到那里。 “现在我去那里等你,不见不散。”百里笙说。 “好,”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钟,天刚刚擦黑,那公园里应该有人乘凉,我不必怕。 挂了电话,我起身站到窗边,看到远处的百里笙正好也放下电话,捧着花朝小区门外走去。由于我们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想那一定是得胜后的表情。 等百里笙出了小区大门,往那个小公园方向走去,直到消失不见后,我才拿着手机皱着眉,挎起包,锁了门窗下楼去。 我顺利的走到那个小公园,公园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百里笙,他正在门外等我。此时,他的手里并没有花,两手空空,那花或许是放到车里了。 “你终于来了。”百里笙走到我身边,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说着就要来拉我的胳膊,我手一缩,躲过了他的手。 “哼,”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破了他的心思,他不再对我温和,而是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抓住我,邪恶的笑笑,说,“还是这样好,这样你就再也跑不了了。”又拿出手机,对着我的脸,冷笑道,“来,做一个痛苦的表情。” 百里笙的手劲儿很大,我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可是我不愿意在他面前失态,更不愿意让他拍我痛苦的表情发给陆刭时,就尽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 “哼,有骨气,”百里笙见我不配合他,放下了手机。 “你有什么就说吧,”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我不信他敢在这儿对我怎么样。 “我说的事情很机密,这儿不能说,”百里笙邪气的挑起一边的嘴角,趴到我耳边,轻声道,“还是到里边说吧。” 我厌恶的退后半步,可是百里笙抓住我的手抓的很紧,不肯松开一点儿,我退了半步后再也无法后退。 “走吧,”百里笙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谈谈。” 我觉得百里笙的情绪不对劲,很可怕,不想和他去,本想大声喊叫,他突然用手捂住了我的鼻子,我立即闻到一股消毒水一样的味道,同时意识开始模糊,我大惊,百里笙手上有迷药。 我努力的抬起头,睁开眼,想朝周边的人求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园门口此时竟然诡异的空无一人。 刚刚的人呢?刚刚不是还有很多人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怎么回事儿?我该怎么办?我心慌意乱的想。 陆刭时,快来救我! 第九十七章 迷雾重重 过了很长时间,我艰难的醒来,环顾四周,我躺在一片小山坡上,前面是个湖,湖边站着百里笙。 “你醒了,”百里笙及时察觉到我醒来的动静,转身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继续朝湖面扔石子。 “你带我到这儿干什么?这是哪儿?”我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和面前在黑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问百里笙。 这里应该是公园里面,我看着那几栋熟悉的高楼想。现在虽然是深夜,周围的高层建筑物的灯光很亮,照的这里也如同白昼。 “这里安静,我们能好好说说话。”百里笙随手扔了一颗石子,石子先在湖面上跳动了几下,滑到远处,随后沉到湖水里。 “你想说什么?”我四周看了看,想看看有没有能逃跑的地方。 百里笙又扔了一颗石子,转过身来,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往旁边挪了挪,他稳稳地坐着,并没有把我拉回去,只是冷笑一声说:“这里的路,只有我知道,劝你别费小心思。再说,你也跑不过我。” 我泄气,他说的是事实,我的体力确实不如他。 “你说吧。”我没有办法,只得陪着他坐着,做一回知心姐姐,听他说话。同时我也很好奇他想说什么。 “你先看看这个。”百里笙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而是先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让我看。我疑惑的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几张照片都是关于陆刭时和梨儿的。 他们两个有时候是在大街上,有时候是在咖啡厅,有时候是在商场,有时候是在游乐场,总之无论在哪里,两人都笑的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的笑容,他们两个看来过的很好。 我以为当我看到陆刭时和梨儿的照片时,我会难过,会痛的撕心裂肺。但是,看了半天,我的心里竟然毫无波澜,叹口气,看来我已经接受了我们是兄妹的事实。 我草草的看完后,惆怅的笑笑,把手机递给百里笙,说:“他们很幸福不是吗?” 百里笙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和狰狞,“幸福?哼,他给的叫幸福?” “梨儿的笑容不是假装的,她很开心。”我说道。我没有提陆刭时,我自己的心里矛盾的很,我也不知道我是希望他幸福还是不希望他幸福。 “梨儿?”百里笙轻轻地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即好像陷入了回忆中,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湖水出神。 见他不语,我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周围的环境。虽然他说这里的路不好找,虽然他说我跑不过他,但是,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或许,我看着面前的湖面想到,一会儿,我可以趁他不备,把他推到水里。或许,我可以打电话,打报警电话。 对啊,手机,我摸了摸衣兜,兜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又一寸一寸的看向周围,我记得我是提着包来的,百里笙应该不会把我的包扔了吧?如果扔了我的包,那他被发现的概率就大了。 我仔细的搜寻了一下,在一棵树下发下了我的包。现在是黑夜,虽然周围的灯很亮,可是,那颗树的阴影正好覆盖了树下的包,我一时没有发现它。 我的手机就在那里,我看着包想,得想个什么办法,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别想了,”我正想着怎么逃出去,百里笙突然在我耳边说道,我一惊,忙扭头看着湖面,这会儿的湖面被周围高楼中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的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你的手机电池被我扔了,你打不了电话的。”百里笙哼了一声,说。 我心里一阵失落,看来给外人打电话这条路行不通了。 “你的样子和梨儿还真像。”他突然说道。 我猛然扭头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看过梨儿的照片,梨儿和我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气质上,我们两个都不像。 “我是说,”百里笙轻笑一声,“无论在怎么绝望的环境下,都不轻易放弃这点,你和她挺像的。” 我疑惑不定的看着百里笙,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绝望的环境下?梨儿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很多人都说梨儿死了,那么梨儿究竟为什么死的?百里笙的意思是不是指的梨儿死的那次事故?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偷偷地看向百里笙,他想杀了我吗? “看到这些,你不伤心吗?”百里笙扭着头,好奇的看着我,手里晃着手机问道。 说实话,我不伤心,这个是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我认命了。 但是,我看百里笙的情况,如果我回答不伤心的话,他报复陆刭时的目的没有达到,会不会对我不利? 我想了想,对百里笙说:“伤心又怎样,不伤心又怎样?伤心了,难道他就会回到我身边吗?”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他先离开你的?”百里笙有点疑惑,“我听说好像是你先离开他的?” “哼,谁先离开谁不一定就是判定谁不要谁的标准吧?”我反问他。 我的目标是拖着他,等待救援,或者等别人发现我们。现在一定得小心说话,不能刺激到他,否则,他万一对我不利,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不一定能跑出去。 “嗯,这倒也是。”百里笙点点头,“这么说是他不要你了?” 我看着面前的湖面没有回答。 “算了,不管你们谁不要的谁,但是,”百里笙的语气转为严肃,问我,“你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你身边,并没有离开你。” “什么意思?” “你房子的物业费是他交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点头,说:“猜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上班的那家公司也是他安排的?”百里笙说。 我惊讶,“他安排的?” “对啊,难道你一点儿没有发现那家公司不正常吗?”百里笙问我。 “嗯,是有点儿不正常。”我想了想说道。 我现在上班的那家公司说是有五六个人,但是,我经常见的就是前台小周和面试我的经理,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见过。 而且,经理经常性的不来上班,说是出去谈业务去了。所以,公司里日常情况下只有我和小周两个人。小周告诉我,我没有来之前,一直都是她一个人上班看着整个公司,还说,小公司都是这样,人少,干的活多,跑业务的经常不来公司。 我没有在这种小公司上过班,以为所有小公司都是这样,并没有怀疑公司的真实性。而且,公司的营业执照、工商税务方面的证件都齐全,我也认为这是一家正规的公司。 “虽然手续齐全,但是,人数可是不齐全啊。”百里笙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不知道百里笙突然说这些干什么,这个公司是陆刭时开的又怎么样呢?难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好像不生气啊?”百里笙问我。 “为什么要生气,”我看着湖面说道,“我面试十来家公司,大小都有,没有一家愿意雇用我,我的钱包又快要见底了,不去他那儿去哪儿呢?” “那如果我说那些不愿意雇佣你的公司,是因为陆刭时的原因才不想雇用你,你会恨他吗?”这个“他”自然是指的陆刭时。 我从心里不相信陆刭时会做这种事情,他一直都是正大光明的追求我,不屑用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但是,此时的百里笙一心要挑起我对陆刭时的恨和怨,如果我不遂他的意,不知道他恼羞成怒下会做出什么。 低头想了一下,我看向百里笙,说:“我总要问过他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 “如果是呢?” “那他这个人自然不值得我再爱。”我斩钉截铁的说。 我说完后,看到百里笙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看来我这句话说对了。 “他这个人确实不值得别人爱,爱他的人都是瞎了眼,都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都是被他的表象蒙蔽了神智,总有一天要醒来的。你说对不对,梨儿!”百里笙突然恶狠狠的对我说,说完还叫我梨儿。 我看着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百里笙,毛骨悚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番话。 “梨儿,嘿嘿,梨儿,”百里笙诡异的重复了两边梨儿的名字。 我不解,百里笙和梨儿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难道他也喜欢梨儿?但是,梨儿和陆刭时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啊?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梨儿,看看你看上的是个什么人,你刚死,他就迫不及待的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把你忘在了脑后。”百里笙的眼光很是瘆人,看的我浑身发寒。 “不过,你放心,梨儿,我早晚会让她下去陪你的。” 听到这句话,我吃惊地张大嘴巴,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下去陪你”?梨儿不是还活着吗?刚刚他给我看的手机上的照片,那个和陆刭时逛街的女孩而分明就是梨儿,梨儿既然还活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浑身发凉,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事儿,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百里笙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九十八章 千钧一发 我头疼的看着很不正常的百里笙,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我的大脑完全理不清。 “嘿,”百里笙突然喝了一声,我吓得后退了一步,百里笙看着我,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诡异的蓝光,“梨儿,就让我今天先为你收点儿利息吧。” 百里笙邪笑着看着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我听百里笙语气不善,特别是最后一句,明显是对我不利,立马爬起身就跑。可是,我刚刚站起,头部传来一阵眩晕,眼前阵阵发黑,我大急,这个时候来这些不是要命吗? 不管眼前一片黑暗和头痛难当,我迈出一步,准备朝我刚刚看好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有条小路,想必能通到这片小树林外面。 “哼,走的了吗?”我才跑了两步,眼前刚刚恢复光明,就见百里笙好整以暇的站在我面前,挡着我的去路问道。 我沉下脸,用我自认为最冷厉的目光看着百里笙:“放我走,我既往不咎,否则,我一定会告诉陆刭时,他绝不会放过你。” “先不要想那么远,你先想想怎么脱身吧!”百里笙低着头,笑道,“我的药也该发挥作用了。” “什么药?”我心中惊惧,他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感觉。 呃,不对,我身上有点热,这点热先从小腹升起,很快蔓延至四肢,蔓延至全身,我后退一步,远离百里笙,就这一步的距离,身上的温度也从正常的体温,快速上升到好似被火烧一样。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流过脸颊,滴到脚下的土地上,我浑身热的难受,身体空虚的很,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你...你...”我喘着粗气,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指着百里笙,他给我下了药。 百里笙轻笑着站在我面前,“你放心,一会儿我绝对会好好的满足你,陆刭时有的我也有,而且,比陆刭时更能让你满足。” “你卑鄙。”我骂道。 “我是卑鄙,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百里笙一副无赖嘴脸的说道。 我脸色潮红,呼吸粗重,浑身发热而空虚,想要一个人来好好的帮帮我,哪怕是陆刭时也好,可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百里笙。 陆刭时,你在哪儿?我心里呐喊,同时尽力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百里笙却好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看着我痛苦地一点一点的挣扎着退到湖边。既然没有人,那就跳进湖里降降温。 “好啦,”就在我想要往湖里跳的时候,百里笙突然上前抓住我通红的手腕儿,嬉笑着说,“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他不由分说,开始扯我的衣服。我怒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回家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双手用力一推,正在扯我衣服的百里笙没有防备,被我推倒了,噗通一声,后退了两步后,跌到了湖里。 岸边的湖水不深,百里笙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站了起来。 他站在齐腰深的水利,看着我笑道:“苏苏,没想到你还喜欢玩儿这个,你想来水里,我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决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可还没有迈开脚步,就感觉脚踝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百里笙趴在岸边,一手捉住我的脚踝,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我笑吟吟的问道:“苏苏,想去哪儿?” 我看着百里笙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把他又踢到了水里。不过,百里笙的动作也很快,他虽然又重新掉进了水里,却躲过了我的脚,我没有踢中他。 但是,我踢过他后,岸边斜坡土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地面都是硬土,我的胳膊被磕得生疼。 还没有爬起来,就感觉我的脚踝又被百里笙抓住,这一次,他直接把我往湖里拖去。 我大叫:“救命啊,救命,杀人啦!” 我喊这两声,想引起百里笙的忌惮,让他放了我,没指望别人来救我。只是,没想到,我喊过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苏苏,你在哪儿”? 我大喜,这好像是陆刭时的声音,于是一边用力用脚踢百里笙,一边大喊:“刭时,我在这儿,快来!快来!”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树木分开的沙沙声,不一会儿,陆刭时来到了我的面前。而身后的百里笙在听到陆刭时的叫声时,就放开了我,不知道往去了哪里。 “苏苏,你怎么样?”陆刭时进入树林,边跑边问。 我身上还是热的难受,嘴上却说“我还好”。 陆刭时想把我抱起来,可是当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肩膀时,像触电似的又缩了回去,“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手短暂的离开后,又重新放到我的肩膀上。 此时的我浑身燥热,只想抱着一个冰块儿好好的降降温,而陆刭时身上的温度在我看来和冰块儿差不多。 他的手一接触到我的皮肤,我那一块儿的皮肤一凉,热度立即得到了纾解,我也惬意的出了口气。 “你怎么了?”陆刭时还在问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全身扑向了他,想让他抱着我,给我更多的凉爽。陆刭时没有躲开,一把抱住了我,我抱着陆刭时,舒服的呼了口气。 但是,身外的皮肤舒服了,身体里面又酥酥麻麻的痒起来,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噬我的骨头和血肉一样。蚂蚁啃掉了我身体内的血肉,急需新的血肉把它填满。 我紧紧地搂住陆刭时不撒手,双手捆住他的脖子,勒的陆刭时脸红脖子粗,想要把陆刭时塞进我的身体,填补身体内的空虚。 “苏苏,咳咳,”陆刭时费力地咳嗽两声,极力想把我的手从他脖子那里拿开,想好好呼口气。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一离开,谁来填满我那被啃噬一空的身体? 我的力气比不上陆刭时,即使是在被下药的情况下,我的手眼看就要被陆刭时拿开,我心中大急,死也不松开。 陆刭时脖子被制住,呼吸有些粗重,他这呼吸声听在我的耳中,让我的身体更痒,更想把他塞进我的身体里。 “苏苏,”陆刭时叫我,可我现在只想把我空虚的难受的身体填满,不想听他说其他的话。 就在我想要把陆刭时勒死,陆刭时掰开我的手的过程中,我们两个扭成一团,这里又是一个土坡,我们两个站立不稳,一下子双双滚进湖里。 我一进湖里,被冷水一激,脑子立即清醒了许多。 陆刭时拉着我,费力的把我扯出水面,“醒醒,苏苏,醒醒。” 但是,我的脑子只清醒了那么几秒钟,身体也只舒服了几秒钟后,一波更大的酥麻感袭来,我又失去了理智。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一个女声尖叫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苏苏,苏苏,你怎么了?” “她被下了药,我要带她走。”陆刭时说。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费力的想问陆刭时他想带我去哪儿,希望他不要带我去他和梨儿生活的地方。可是,我浑身燥热,想问话嗓子干的难受,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只觉得陆刭时双手抱着我,先把我放到岸上,一出水面,我的身体又灼热起来。随后他上了岸,抱起我朝公园外边走去。 我躺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撕扯他的衣服,想把那层烦人的布扯掉,让我的肌肤贴着他的皮肤,让他身上那股凉爽抚慰我燥热的身体。 “苏苏,等等,现在是公园里。”陆刭时面对我的野蛮拉扯,腾不出手来,只能嘴上说着让我清醒的话。 我虽然失去理智,好在还有一丝清明,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不好,停下了动作。但是,一旦停下,我的身体又热又麻又痒又空,难受的很。 不安分的在陆刭时怀里蹭了蹭,想要把那点儿麻和痒蹭掉。但是,没想到,我越蹭身上越痒,最后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竟然都痒起来。而陆刭时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不知是我蹭的,还是他抱着我累的。 公园很小,陆刭时抱着我只走了几分钟就走到了他停在路边的轿车边,先把我放到轿车的后座,他想到前边去开车门。 我一离开他的怀抱,全身都难受起来,手也无意识的乱动,忙乱中扯住了他的西装前襟,猛的一拉,他向前一扑,扑到我的身上。 感受着他身体的体温,我凉凉的舒口气。 陆刭时的眼神晦暗不明,趴在那里看了看,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无论是过路人还是巡逻的警察都没有。 随手关了车门,陆刭时扭头看向我,我也眼神迷离的看向他,“刭时,我要你。”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的声音魅惑而又性感,陆刭时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然后大力撕扯我的衣服。 第九十九章 回家 我和陆刭时在街边的车上疯狂起来,我主动的搂住他,他好像禁欲了许多年的人一样也疯狂的配合着我。我身上的药物在我们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被消除掉。 疯狂过后,我的神志渐渐清醒,看到陆刭时趴在我身上,身下我们两人还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我惊叫一声,忙推他,想把他推起来。 我们是兄妹,怎么能做这种事? 陆刭时不解的看着我,问:“怎么了?刚刚还那么主动?” 我听了他的话,脸上不红,心中也不跳,有的只是惊恐。我们是兄妹啊,我们有血缘关系啊,怎么能这样做呢? “不,你起来。”我的语气严肃。 陆刭时疑惑地看了看我,有些莫名其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动了动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如果不说,或许我们会犯更大的错误。 “我看了我妈妈留给我的信,”我悲伤的看着他,说,“我妈妈说,我们是...是...”兄妹那两个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一说出来,我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可是,看看我们现在,即使不说出来,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好吧,”陆刭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我身上起来,拿起散落在车里的衣服,递给我说:“我不会强迫你,你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我觉得陆刭时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刚刚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明白我们两个是兄妹,但是,现在听他的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又不知道我们是亲兄妹的事实。 “你,”我犹豫的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信里写了什么?” “无非就是不叫你和我在一起吧?”陆刭时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可是,看神情,他好像真的不明白妈妈信里说了什么。 这样也好,这件事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省得他知道了心里难过。 “送我回家。”我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我的衣服,说道。 陆刭时一言不发,默默地穿好衣服,去了驾驶座,驾车把我送到了楼梯口。 我下了车,陆刭时也跟着我下了车。 “不用送了,谢谢。”我情绪低落的对他说。以前我还可以骗自己我不知道我和陆刭时的关系,所以发生了那种事,我能当做没有发生。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我再也骗不了我自己,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我自己接受这一切。 此时,我心里全都是这件事,梨儿已经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即使问梨儿怎样,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送你上楼,”陆刭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说,“再说,这么晚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冷清清的家?” 然后不由分说,在我前头上了楼梯,上到一楼,见我没有动,一招手,说:“上来啊,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我心里纠结,要不要让陆刭时和我一起回家呢? “有什么事,上楼再说。”陆刭时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说,“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他这句问话让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怎么能不想呢?天天都想,想他的人,想他的眼睛,想他的嘴唇,想他的温柔,想他的体贴....可是,在怎么想,我和他之间也是不可能。 “走吧,”陆刭时看我神色不对,拉着我的手说,“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你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我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陆刭时,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该怎么说,我们是兄妹呢?我该怎么说,我们没有未来呢?我该怎么说,忘了我,让你去找别人呢? 陆刭时温柔的拉起我的手,走上了楼梯。楼梯间的灯坏了,陆刭时细心的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给我照明。 他在前走着,我在后跟着,我们就像夜晚归家的夫妻一样,相互扶持着。 可是,我们永远做不了夫妻。 “钥匙,”三楼很快到了,陆刭时站在门口,问我要钥匙。 我习惯性的去掏包,一摸摸了个空,不好,刚刚我的包忘到公园的小树林里了。 “忘到小树林里了?”陆刭时看到我的神情,出言问道。 我点点头,“刚刚我们忘了拿了。”当时那种情况,也没人想起来拿丢在树边的包。 “嗯,你等会儿。”陆刭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问对方,“苏苏的包你拿了吗?”“没有啊?我知道了。”“苏苏已经没事了,你放心。”然后挂了电话,看着我无奈的说,“看来,还得回去一趟。” “刚刚你给谁打电话?”我转身跟着陆刭时下楼,边看着台阶边问道。 “木舒舒,刚刚她和我一起去的。”陆刭时答道。 我松了一口气,刚刚我并没有注意到木舒舒,只是听到一个女声和陆刭时说了几句话,我以为是梨儿。 按照百里笙给我看的照片,给我说的情况,他和梨儿这几天都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我们两人重新到了小树林,很容易的找到了我的包,回了家。我们并没有在小树林里多留,那里留给我的记忆绝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愉快,我巴不得一辈子不再想起,一辈子不再来这里。 家里,我和陆刭时分别洗了澡,我换上宽松一些的衣服,他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 洗完澡,陆刭时还不走,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的出租屋。 “这里虽然简陋了点儿,但是有家的气氛。”陆刭时看了半晌,对我说道。 我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说:“没有果汁,将就喝吧。”我为了省钱,很少喝果汁。 陆刭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品了品,点点头,“还不错。”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明天我还要上班,必须得睡了。 想起上班,我又想起百里笙的话,心情复杂地盯着陆刭时看了一会儿,对他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帮我交了物业费,让我能上班。”我声音低沉,情绪不高。陆刭时对我越好,我心里越难过,因为这份好注定不属于我。 “嗯,物业费不是我交的。” “哦,那是谁交的?” “房东啊,”陆刭时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欠的物业费当然是他交。难道我看起来像钱多了烧得慌,被别人随意宰的冤大头吗?” 我看了看陆刭时身上全新的一身衬衫和裤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钱多烧得慌是真的,”见陆刭时想要辩解,又忙补充道,“不过,不是冤大头。”又说,“我还以为是你交的呢?” “嗯,不是我,不过那个公司是我新成立的,”陆刭时像个求表扬的孩子一样说,“我知道你找工作找的不太顺,正好公司想要做一个新项目,我就成立了那家公司。不过,”陆刭时又说,“你不用感动,我们是正好有个新项目,成立了公司,然后顺带招了你。” 我心里感动,陆刭时做事从来都为别人想着,不愿意让被帮助的人有一丝愧疚之心。 “对了,还有,”陆刭时说,“你面试不成功和我没有关系。” 我点头,我知道。百里笙虽然信誓旦旦的说,是陆刭时和那几家公司打了招呼,让那些公司不雇佣我,我压根儿就不信。陆刭时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 “什么时候你想回来了,公司随时欢迎你。”陆刭时最后说道。 我点点头,却知道我怕是永远没有回去的机会了,我不知道回去后能不能心平气和的看着陆刭时和别的女人恩爱。 “好了,睡吧,我明天也要上班呢。”陆刭时起身,环视了一圈儿说道。 我为难,我租的这套房子是个一室一厅,换言之,只有一张床。 “哎呀,看来,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只能再同床共枕一次了,”陆刭时坏笑着看着我说。 我立即知道陆刭时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不走的。 但是,我也有办法,“要不,你再去买点被褥,在客厅里打地铺?”我试探的问道。陆刭时很有钱,这点儿褥子钱他肯定能拿得出来。 但是,陆刭时当然不愿如此做,“我累了,不想在下去了。”又催促我,“快点,快点,又不是没有在一床睡过,害羞什么呢?” 我不是害羞,而是觉得和自己的亲哥哥躺在一张床上,感觉怪怪的。 “你放心,刚刚你那一通折腾,我已经没有力气了。”陆刭时走到我身边,暧昧的对我说道。 我想到刚刚我们两人的疯狂,脸有点儿红。 “哎哟,早知道药物有这作用,我早买了来给你吃了。”陆刭时走进卧室,斜躺在床上,眨眨眼,对我说道。 “要吃也是你吃,我才不吃。”想起刚刚的意乱情迷,我的耳朵发热,一定也红了。 “我很放得开,不用吃药。”陆刭时笑嘻嘻的说。 面对陆刭时毫不掩饰的调戏,我心情复杂,觉得不应该这么肆无忌惮的和他开这种玩笑。 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躺在床上,我累了,浑身都累,心也累,“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一百章 小周的交代 第二天起床,就像我们在他的私宅住的时候一样,他早早的起床做早餐。 “早啊,”看到我起来,他笑的灿烂的和我打了个招呼,“早餐做好了,一起吃一点儿。我们正好顺路,我一会儿把你带到你们公司楼下。” 我答应了一声,先去洗漱,洗漱过后,陆刭时正坐在餐桌边等我吃早餐。 “坐,”陆刭时像以前一样,给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把牛奶和三明治推到我面前,“你们小区门外买的,你看看好吃不好吃。” “好,”我也尽力做到和以前一样,拿起三明治就吃。嗯,这个三明治还不错,虽然不能和以前的比。 “开心点儿嘛,”我正吃着早餐,陆刭时不满的对我说道,“别总是苦着一张脸,又不是让你去演苦情剧。” 不用演苦情剧,我自己就是一出苦情剧。 “说起来,黄导和你联系了吗?他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拍?”陆刭时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我和黄导联系过,黄导说,剧的人物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让我再等等。” “嗯,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是投资不到位,我还能帮帮忙,如果是人物没选好,我也没辙。”陆刭时喝着牛奶说道。 在陆刭时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们很快吃完了早餐,我坐陆刭时的车到了公司楼下,我们公司满打满算只有两三个人,也不用担心引起别人的猜疑。 我走进公司,公司里还没有人来,每日必到的小周还没来,其他人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我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收拾办公区域,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资料。 虽然这里是陆刭时开的公司,可是我不打算离开。前段时间找工作的痛苦还没有离去,钱包也几乎快要见底,我换不起工作。 当生存和尊严冲突的时候,我当然选择生存。 小周踩着点儿进了办公室的门,一进门,她径直朝我走来,站到我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奇怪,我们两人平日里虽然不是相顾无言,但是也不是无话不谈。她这副表情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了?”我先问道。 小周抿了抿嘴唇,艰难地问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对不起我的事?”小周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而且,她也并不了解我,想做对不起我的事儿也做不了啊。 “那要看什么情况了,”我说,“如果没有给我造成很大的伤害,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没有,没有,没有大的伤害。只是,”小周吞吞吐吐的说,“只是,我只是向别人通报了几次你的行踪。”小周说完希冀的看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惊讶,“向谁通报的?” “百里笙,”小周很是爽利的把百里笙卖了,“我那时候迷他迷的很,他说你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员工,怕你泄露秘密,让我盯着你,随时报告你的行踪。我就给他通报了两三次,不过就那两三次,不多,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好,没敢多给他说。” 我恍然,我说百里笙敲门那几次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下班呢,原来是小周搞的鬼。但是,我并不怨她,当初我也是迷他迷得要死要活,只要醒了就好,小周看来是醒过来了。 “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说这些?”我看着小周问道。如果她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心里有些奇怪。 “是这个,”小周伸开一直握着的手,她的手上放着一小袋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掂起那个袋子,在阳光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样。 小周犹豫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是百里笙今天早上交给我的,叫我下到饮水机里,让你喝了。他说这里只是一些迷药,人喝了只会昏迷几个小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本不想接,可是他威胁我,说我不接,他就要让我吃下去。我接了,又不放心,等他走后,拿出一小块儿给一个小鸟吃了,谁知...谁知...”小周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我接过话,问道:“那鸟死了?” 小周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点点头,“是,那鸟一吃就死了,我吓坏了,就,就来找你了。”小周看着我,问,“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我站起身,搂住小周拍拍她的背,小周年纪不大,看样子刚刚没毕业多久,这个工作也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没想到,工作之余还遇到了这种事。她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自然是吓得不轻。 我不仅不怨她,还要谢谢她,如果她不声不响的把那药混进饮水机里,我不知道,喝了饮水机里的水,死了也就白死了。而她坚持了原则,知道事先试一试,发现不对劲儿,又来告诉我,算是救了我一命。 “好了好了,”我搂着小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显然被吓坏了,搂着我一直哭,哭的我的肩膀湿湿的,衣料粘在肉上,有些不舒服。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要是知道就不帮他了。”小周啜泣着说。 我笑笑,安慰她,“好了好了,不要怕,你告诉我,我知道了,他就害不成我了,你也算是救了我。” 小周抽抽鼻子摇摇头,“说起来,还是我不对,当初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就好了。我本来不想接的,我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他说我不接,就把我当卧底的事儿告诉你。” 我失笑,百里笙这些话也就骗骗小周这种毫无社会经验的刚毕业的小姑娘,“好了,好了,你才不是卧底呢,你就是说了几次我的行踪,不算什么卧底。”又劝她,“别哭了,我没有怨你,我还要谢谢你呢。” “真的吗?”小周松开我的脖子,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你不恨我吗?” “干嘛要恨你?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还是你听了他的话给我下了药了?” 小周摇头,破涕为笑,“我刚刚一直担心,担心你会报警,警察会把我抓走。百里笙说你男朋友很厉害,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我的事,一定会报复我。” 这个百里笙真是阴魂不散,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陆刭时。 我从小周那里拿过那包药,拍了个照片给陆刭时发了过去,把大致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的回复很快,只有两个字,却让我无比舒心:“等我!” “你男朋友会报复我吗?”小周等我发完短信,惊恐的看着我,问我。 我摇头,赶紧安慰他,“不会不会,你放心,有我呢。”小周将信将疑。 我只得不停的劝解,让她相信陆刭时不会报复她,她好像信了,可是过一会儿又会来问我一遍,我只得再次给她解释一遍。 又见她情绪不稳,我也时时的注意她的动静,防止她胡思乱想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来。 就这样,当我给小周解释了十来遍陆刭时不会报复她的时候,陆刭时带着警察过来了。小周一见警察,吓得躲到了经理室里,死也不肯出来。 警察进来后,先收走了那袋药,又好言的把小周劝了出来,做了笔录。小周把给我说的话又重新对警察说了一遍,末了还问:“会不会把我抓走?我没干什么,就只是给他通报了几次苏苏的行踪。”说完大哭起来。 警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安抚住她,并肯定的告诉她,她不仅没有罪,还有功,还会受到表扬。 听到警察这么说,小周的脸上才露出一点虚弱的笑容。 那袋药被警察带走化验,结果估计到晚上才能出来,其他的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也走了。公司只剩下我、陆刭时和小周。 小周看到陆刭时,并不是和别人一样,两眼放光,想着勾引他、嫁给他,而是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我身后,不肯出来,怕陆刭时报复他。 我无奈的看着陆刭时,陆刭时也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周,估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陆刭时歪头想了想,问我身后的小周:“什么时候毕业的?今年多大了?学的什么专业?” 小周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只得替她说道:“今年才刚刚毕业,七月份毕业的,到现在大约有一个月了吧?今年好像二十一了,学的电子商务。” “哦?”陆刭时感兴趣的挑起眉,问,“给yl公司投过简历吗?他们那里新组建了个电子商务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小周从我背后探出头,怯怯地说:“投过,可是,大公司规矩多,现在还没有接到面试通知。” “哦,这样啊,”陆刭时点点头,“这样,你呢,回去准备准备,下午到公司去面试。” 小周立即睁大了眼,惊讶的看向陆刭时,或许是因为觉得这剧情转变的太快,上一刻还担心陆刭时报复,下一刻就被陆刭时给的大礼包砸晕。 “到底去不去呢?”陆刭时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周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百里笙的威胁 我觉得这个问题压根儿不用问,大部分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只有极个别的清新脱俗的人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小周当然不是那个清新脱俗的人,立即从我背后站出来,惊喜的看着陆刭时,问道:“真的吗?” 陆刭时点点头,“我们的电子商务部是个新成立的部门,里面的人都是像你一样的年轻人,你如果有意,可以去试一试。” “我有意,我有意,”小周像小鸡啄米一样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 “那你回家去准备吧。”陆刭时下了逐客令。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明面上是给小周一个面试机会,但是,私底下估计是想和我单独待在一起。这里还是个密闭的空间,门一关,外面的人压根儿看不到屋里有没有人。 小周欢呼一声,到前台拿了包就跑,跑到门口,又折回来,向我和陆刭时道了别。 “这姑娘,发现这个秘密算是超常发挥了。”陆刭时看着迷迷糊糊的远去的小周,评价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满,“她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人有些迷糊,爱忘事儿,但是,不爱八卦,整天抱着书看。” “还算有点儿上进心。”陆刭时挑了个座位坐下,又问我,“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百里笙,”陆刭时说。 “那小周呢?”我问。想看看陆刭时怎么处置小周。 “没有大错,我没有必要和一个刚进社会的小姑娘计较,相信经过这件事后,她会长心,至于工作嘛,”陆刭时考虑了一会儿,说,“我给了她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抓住。如果她不适合,进了yl公司也只会让她痛苦。” 我点头,这样处理就很好。小周做人的底线还是很高的,从她拿了百里笙的药后,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犹豫着下步下药就能看出来。至于工作方面,只能看她自己的能力了。如果能力不过关,即使让她进了公司,也会让她被人看不起。 对于百里笙,我皱眉,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报复我,没想到,他昨天没有成功,今天竟然变本加厉想要害死我。 对这种想要害死我的人,我当然不想继续见到他。 “要不,交给警察吧?”我说,“百里笙这种行为算是谋杀未遂了吧?” 陆刭时点头,“那就交给警察吧,相信他们能处理的很好。” 讨论完了这件事情,陆刭时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 “你不去公司了吗?”我问他,想让他快点儿走。 “这里就是我的公司啊,你让我去哪儿?”陆刭时坏笑着说。 “你故意混淆概念,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里。”我控诉。 “你明知道我不想走还撵我?”陆刭时也不甘示弱的控诉我。 我哑口无言,我确实是想撵他走。 “再说,这间公司是我的分公司啊,我留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我无语,严格来说,陆刭时确实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他想留在这里我没有理由赶走他。哎,看来,无论在哪个公司,都逃不了被陆刭时管的命运。 “那好吧,老板,我要工作了,老板能不能把办公地方让出来?”我说。我不想看到他。其实也不是不想看到他,而是不敢看他,我怕我会掉在他的温柔里出不来。温柔乡不仅是英雄的坟墓,也是女人的坟墓。 “这里这么大的地方,除了我做的这个椅子,你随便挑。”陆刭时指着周围没有人做的一排排椅子说道。 我没辙,看来陆刭时是打定主意不离开了。 “那好吧,老板,我工作了,勿扰。”我低头不看陆刭时,双眼紧盯着我的电脑屏幕,整理资料。 陆刭时坐在我前面,打开那张桌子上面的电脑,远程处理yl公司的事务。 升的已经老高的太阳挂在天上,透过窗户,给我和陆刭时身上都洒下了一层金色。 我的座位靠窗,在最后面,陆刭时的座位在我前面,挨着我的位置,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和他电脑里的内容。 他正在看一份客户分析报告,背挺得直直地,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我看不到他的正面,但是我想,他的眼睛一定很有神,嘴唇一定抿得很紧。 抿嘴唇是陆刭时工作的时候特有的一个小动作,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时而上挑,时而下拉,展示着主人内心的情绪。 我看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很认真,很严肃,也很迷人,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这样的陆刭时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忘了手里的工作,正襟危坐的看着面前的陆刭时出神。如果能一直这么看下去该多好。 也不知看了多久,陆刭时突然毫无预兆的转身,我呆滞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遇,我呼出的空气和他呼出的气息相碰,我心跳停了一下,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急忙慌乱的转身看向我的电脑。 通过电脑屏幕,我看到我的脸红通通的,那点红正向脖子和耳朵蔓延,有蔓延到全身的趋势。 我的心也怦怦的跳着,让我不得不捂住胸口,安抚那不老实的想要跳出来的心脏,心里又有一点儿小甜蜜。 “你好像没有专心工作啊?”陆刭时不等我安稳的做好,就起身转到我身后,对我说。 上班时间发呆被老板亲自抓到,在哪个公司都是会被批评的,但是,我气呼呼的想,还不是陆刭时害得。如果他不是执意坐我前面,不就没有这些事儿了吗? 我一个人多好,既能专心工作,又能时时欣赏下窗外的风景。现在,加了个他,我还得百忙之中看看他。 “其实吧,你不用看我的,只要专心工作就好。”陆刭时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揶揄道。 我几乎要开口骂人了,诱惑了我,还来指责我不是。 “不过,”陆刭时双手扶到我的椅子背上,笑道,“你说,这个小错误怎么罚?” “能不罚吗?”我哀怨的看着他,这事儿怪他不好,没事儿来这里办什么公? 陆刭时缓缓摇摇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那当然是不行的。” “那随意吧,你是老板嘛,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不过,不要罚太狠,我快没钱了。”我沮丧的说道。真是不通人情,发呆还有处罚。 “真的?”陆刭时眼睛一亮,问道。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有来得及反对,陆刭时上前一步捧着我的头,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 我鼻子里呼吸着他的热气,想要挣扎,还没有叫出声,唇就被他的唇堵住。 “嗯...”我的嘴里发出一声呻吟。 陆刭时灼热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手捧着我的头,我的手无力的推他。我们是兄妹,不能这么做。 我发不出声音,一直等到陆刭时满意了,他才放开我。 陆刭时一放开我,我大口的喘气,他刚刚吻我吻的太用力,我几乎要窒息。 “都这么多次了,你还没有学会接吻的时候喘气啊?”陆刭时咂咂嘴,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太霸道,我怎么会差点被憋死。 “以后提前说一声,否则,我没有被百里笙毒死,先被你吻死了。” “嗯,”陆刭时听了,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如果真的这样,那你能上电视了。估计你是第一个接吻被憋死的人。” 面对陆刭时的调侃,我既想和他开玩笑,又想着我们的身份,既甜蜜又抗拒,矛盾的很。 “你到底为什么走啊?”陆刭时突然蹭到我身边问我。 看样子,他的这个问题憋了很长时间,憋到现在才问。 一瞬间,我想到我离开的原因,我离开时因为梨儿,那时候我怕他不爱我,怕他拒绝我。我怕我看到他和梨儿亲热的样子我会受不了。 那时候,我从没有想到,我这一走,即使梨儿离开,我再也回不去。 “你走吧,”我心情一下低落起来,闷闷地把陆刭时往外推,“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对于我的变幻无常的情绪,陆刭时大约有些琢磨不透,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公司里正好有点事儿,我先走,你好好工作。” 我点头,只想让他快点儿离开。 陆刭时走到门口,又转身对我说:“晚上下班我接你回去。” 我惊讶,抬起头,坚定的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你忘了百里笙盯着你呢?”陆刭时说。 我想了想,百里笙这次没有成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计划,还是让陆刭时跟着好一点儿,不再抗拒,说:“那好吧,我等你。” “我走了后,把门关了,这里就你一个人,万一他来了,你打不过他。”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百里笙。 我从善如流的走到门口,把他推往门外,说:“好,你走了,我锁门。” 陆刭时被我推到门外,刚刚说了半句“还没有给我...”,我就把门关上了。 “晚上等我,不要一个人出门,小心百里笙。”陆刭时在门外大喊。 “知道啦,我会小心,你快走吧。”我在门内喊道。 第一百零二章 只要你活着 我一个人在公司呆了一天,中午时叫的外卖,我隔着猫眼再三确定送外卖的人没有问题,才打开门拿了外卖。 工作间隙,我习惯性的看向窗外,想看看百里笙在不在那里。大部分时候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普通的行人,偶尔有一两次,我看见和百里笙穿的很像的人在楼下经过。 但是,那些人好像都是过路的,从楼下匆匆走过就不会再回来。我怀疑是我眼花了,把穿的像百里笙的人也认作了他。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怕,百里笙昨天绑架我,想要强暴我,失败后,今天就想要给我下毒,想要毒死我。 我不知道他发现下毒失败后,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只得听从陆刭时的话,乖乖待在办公室里,不敢迈出去一步。 好在办公室里除了饭菜,其他都有,也有网线,工作累了,无聊了可以看看电视,看看电影,时间还不算太难熬。 下午五点十分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有些奇怪,陆刭时每晚都是六点多才下班,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即使他不加班,从yl公司到这里也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也来不了这么快。 咚咚咚,门外的人又轻轻地敲了三声,很有规律,也很轻,好像怕惊动旁人一样。 我心里疑惑,没有开门。 停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动静,门外的人又敲了门,咚咚咚,还是三声,还是很轻。 我恍然,这不是陆刭时的敲门声,陆刭时敲门的动作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敲门声伴随着呼喊声,都是一边敲门一边喊“苏苏,我回来了,快开门”,敲门的声音也没有规律,有时候多,有时候少,绝不会每次都是三下。 敲门的力气也比这个人的力气大的多,陆刭时敲门是唯恐我听不见,这个人敲门是唯恐我听得见。 确定不是陆刭时后,我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我想起身去看看门外是什么人,可是猛然想起陆刭时说过的话。他说,猫眼并不安全,里面的人出来时会有阴影,如果对方趴在猫眼上看,能感觉得到有没有人。如果对方有工具,一定能发现屋里有人。如果发现对方不怀好意,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不要动,打电话报警。 我拿出电话,准备报警,刚刚拨了号码,又停下来,万一对方是个物业什么的,那岂不是报假警?可是,对方不离开,我也不敢到门口去。 想了想,我拨通了陆刭时的电话。陆刭时的电话一般都会带在身边,如果外边响起他的电话声,那么说明外面的人是他,如果没有电话声,那么外面的人就是陌生人。 在我拨打陆刭时的电话时,敲门的人继续咚咚咚的敲门。 电话通了,门外没有响起手机铃声,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门外的人不是陆刭时。那他是谁? “喂怎么了?”电话响了一声,陆刭时就接了电话。 “刭时,”我双眼惊惧的盯着门边,声音发颤的小声对他说,“我门外有人,在敲门,不知道是谁,怎么办?” “不要怕,我马上到,等我。” 陆刭时挂了我的电话,我也轻轻地放下了手机。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不疾不徐三下一次的响着,响的我头皮发麻,嘴里发干。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一个十分难听的好像是玻璃划过黑板的嘶哑声音传来。 我更加惊恐,这人明显变了音,不想让别人认出他。他一定不怀好意,我不能开门。 “苏苏,”对方发出一声鸭子叫一样的声音,“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否则,我要砸门了。” 门上突然传来一声好像是锤子砸门的声音,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嘿嘿,我就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否则,我不客气了。”对方又砸了一下门。 “你是谁?”既然对方知道我在屋里,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壮着胆子来到门边问道。 “我们昨天刚刚见过面,怎么,你今天就不认识我啦?” “百里笙?可是你的声音?” “变音器而已,陆刭时很有手段,我不得不多做一些准备。”百里笙嘎嘎怪叫着说。 “你找我干什么?我不想见你!你走吧!”我边说,边把防盗门所有的锁锁上。这个防盗门的锁从里面锁上,外面的钥匙打不开。 “嘿嘿,你不用锁,”百里笙发现了我的意图,笑道,“你锁不锁都没用,我有工具。” 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电钻的声音,顿时惊慌失措,最多两分钟,两分钟后百里笙就会闯进来。 “你...你...你,你想要是干什么?”我上下牙齿打架,吓得不行,可是我不能怂,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从今天早上他干的事儿看,我落到他手里,一定没有好下场。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宝贝儿,等我。” 门外电锯声音加大,刺刺拉拉的开始切割防盗门。电锯很轻松的切透了防盗门的锁边,划着圆,想要把防盗门切除一个大洞。 我恐惧的看着那个电锯,连连后退,百里笙真是疯了。急忙环顾四周,我想要找到一个躲藏的地方。办公桌下面肯定不行,厕所也不行,厕所的门太薄,撞两下就能撞开。 经理室,对,经理室,经理室有一道木门,能暂时阻挡百里笙的进度。 能挡住他一会儿是一会儿,陆刭时马上就要来了。 我没有犹豫,在百里笙的手伸到锁旁准备开门时,冲进了经理室,关上了门。 我不放心,用尽吃奶的劲儿挪了一个铁皮文件柜抵住门,文件柜很沉,好在上边挂着钥匙,我在外面防盗门的咔咔声中,打开门,把里面的文件全都扔出去,减轻了些重量,然后慢慢的把文件柜移动到门边。 生死危机下,我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推动了平时的我绝对推不动的文件柜。 好在文件柜就是靠门边放着,我只用力推了几下,就用文件柜挡住了门。放好后,又不放心,把所有的纸质文件全都重新扔进文件柜里,增加文件柜的重量,增加百里笙切割门的难度。做完这一切后,我又推了两个沙发抵住文件柜。 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满手的灰尘,我不顾上擦,冲到经理室的固定话机旁,拿起话筒,拨通了陆刭时的电话。 陆刭时,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心里祈祷。 “喂,”陆刭时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百里笙有电锯,你在哪儿,快来,快...”我还没有说完,话筒里想起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我浑身如坠冰窟。 “嘿嘿,”百里笙在门外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就在经理室外,离我很近,近的我毛骨悚然,他说,“不要幻想了,乖乖和我走吧,相信我,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离去的。” “你神经病,”我隔着门骂道,心里恐惧,我现在孤立无援。一定是他割断了电话线,固话就这点儿不好,电话线一断,电话就不能用。 我的手机忘在了外边,刚刚惊慌失措,没有来得及拿。 现在,我没了任何求救的工具,只能坐在这里等陆刭时。 陆刭时,你一定要快来,一定要赶来。平时从不信神的我不由的情不自禁的向上天祷告,祈祷陆刭时能及时赶来救我。 “放弃吧,没有人能来救你,陆刭时他自身都难保了。”百里笙说道,嗓音还是和鸭子的声音一样的难听。 我大惊,“你把刭时怎么了?他怎么了?” 我冲到电话边,拿起电话,想确定一下陆刭时是不是安全,可话筒里是电话线不通的嘟嘟声,我苦笑着放下电话。 “百里笙,你听着,如果刭时出了任何意外,我用尽手段也要找你报仇。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把你碎尸万段。”我向百里笙放狠话,对陆刭时的担心超过了对我自身的担心。 我知道这没有用,可是我怕,怕百里笙真的对陆刭时不利,怕陆刭时真的出事。 什么兄妹,什么情侣,都见鬼去吧,我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哪怕我死了,也要他好好活着。 我不知道百里笙对我和陆刭时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念,但是,他想杀死我们确实事实。而百里笙的行动力和危险程度比被迷惑的陆依依高很多。 “嘿,真是情深似海,不过,”百里笙讥讽了我一句,说,“你放心,他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百里笙,你疯了你!”我吼道。 “嗯,我是疯了,我一直都疯,你应该知道。陆刭时不是一直提醒你,让你远离我吗?”百里笙怪叫着说。 是的,陆刭时提醒过我无数次,让我离百里笙远点儿,可是我是怎么做的?想起来了,我没听。我没有听他的话,继续和百里笙友好的交往,直到昨天,直到今天这一刻。 我想哭又想笑,我这是自作自受,可是却连累了陆刭时,连累他天天为我操心,操不完的心,操不碎的心。现在,或许还要连累他为我送命。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啊,对了,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百里笙突然说道,“你在电视台收到的那个娃娃是我送的。我亲手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怎么样,挺好看吧?那血,”百里笙怪笑着说,“那血是我的血,真血,怎么样,够鲜艳吧?” “你个变态。”我骂道。 “趁还有力气多骂几句,一会儿想骂都骂不出来。”百里笙嘎嘎笑着说。 我本想多骂两句,但是,听到楼下刺耳的警笛声,放下,百里笙跑到窗户边,向下一看,下面果然来了四五辆警车,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来救我的。 “救命!”我不在等待,在百里笙的电锯声中大喊。 第一百零三章 虎口脱险 我怕警察听不到我的声音,百里笙的电锯声太吵,我的声音好像有点小。就找了本书,在封面上写下“救我”两个大字,扔了下去,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本书落在一个警察的脚边,吓了那个警察一跳,他抬起头朝上看,我忙在窗边挥手,又大喊:“救命。有人要杀我。” 警察回了一句“等着”,转身招呼一声,众多警察一起快步上楼。 此时,我看到远处陆刭时的车也来了,他没有等车挺稳,已经从车上窜了下来。 “刭时,”我含着眼泪大喊。他的车完好无损,身上没有血迹,看起来还算平安,还好还好,没有出事。 “等我。”陆刭时也喊了一声,快步上楼。 门外的电锯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百里笙没有切开经理室的门,我还算安全,只是不知道他走了没有,我也不敢随意开门。 警察和陆刭时都来了,我靠在窗边,睁大眼睛看着周围,不敢放松,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的人很多,我不想重复那种错误。 两分钟后,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进了办公室。 “苏苏,”一个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拍门声传来。 “刭时,”我喜极而泣。今天这一天过得简直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惊心动魄,好在结局是美好的。 我又推开沙发和文件柜,开了门,陆刭时站在门边,他身后,很多警察在查看现场的情况。 我一把抱住陆刭时,哽咽道:“百里笙说你来不了,我想,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去。” 什么矜持,什么爱在你心口难开,都见鬼去吧。爱他就要大胆的说出来。 “傻丫头,”陆刭时又惊又喜又怒,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他的那些手段还入不了我的眼,你放心。” “嗯,”我猛点点头,抽抽噎噎的哭着。 办公室内已经是一片狼藉,防盗门被电锯划开个大口子,墙边的电话线被扯出来拽断,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的满地都是,我的手机也被摔坏,一地的电池和碎片。 我看外面那么多人忙碌着,也不好意思一直抱着陆刭时不撒手,就默默地放了手,心中有点儿小小的舍不得。 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和陆刭时,点点头,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 我一听他揶揄的话,脸有点红。 老警察用慈爱的眼神儿,像看晚辈一样看着我们,笑道:“年轻人吗,我女儿也是这样,没什么,新时代,新风气。” 我对这个老警察好感大增,真是善解人意。但是,虽然他这么说,我却不可能再去搂住陆刭时。 “你做的不错,”老警察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道,“面对这样的暴徒,就得这样。如果你乖乖的和他走,我们反而要费些功夫,你也要多遭点儿罪。” “嗯,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人今天早上想要下毒害我,我不敢跟他走。而且,他嘴里一直有想要害我的意思,我害怕。”我惊魂未定的站在陆刭时身边,拉着陆刭时的手说道。 “哦?都说了什么?说说看?”老警察朝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问我道。 我想了想,把百里笙刚刚的话都给老警察说了,警察边听边点头,偶尔再称赞一两句,夸我做的好,应对措施得力。 无意中,警察没有给我多大压力,就把笔录做了。做了笔录后,就没有我们的事儿了。 陆刭时询问了之后,决定带我离开,我也不想再在这里看着,和陆刭时一起下楼回家。 不过,陆刭时没有带我回我租住的房子,而是带我回了我妈妈以前住的家。 陆刭时本想让我回他家里住,我不愿意。 但是陆刭时一句话就堵住了我,“万一百里笙跑到你住的地方,把你的门割了怎么办?而且,你住的地方的防盗门可没有你公司的好,你要想清楚。” 我彻底没了话,我租住的那个房子是个老小区,防盗措施十分简陋。如果换成那里,今天我不一定能逃得脱。 “要不,就回我家。”陆刭时又说。 我自然是不愿意和他回去,我怕回到他家里后,看到梨儿在家里等着他。 “那,只能回你妈妈家。要不,就去住酒店,你选。”陆刭时给了我几个选择。 我选了回妈妈家,酒店人来人往,会让我更没有安全感。 半路上买了些菜,我们一起到了我妈妈以前住的那个小区。这个小区虽然也是个老小区,但是我家的防盗措施做的比出租屋那里好,防盗门是最新的,窗户都有防盗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到了家,陆刭时去做饭,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到了厨房。 “你来这儿干什么?”陆刭时撵我,“快走,快走,油烟对皮肤不好。” “我害怕。”我噘着嘴说。 陆刭时立即没了脾气,“那好,你看着,别动手。” 我点点头。 我没有说谎,刚刚经历过百里笙那疯狂的一幕,我心里害怕的很,脑子里现在还回响着电锯的声音。 油烟机的声音一响,脑子里的电锯声音小了,被压了下去,可是,一关,那刺耳的电锯声又会重新出现。我苦笑,我被百里笙吓得有了后遗症。 吃完了饭,我和陆刭时洗漱后上床休息,我躺一边 ,他躺另一边。 但是,我的脑子里总是有刺刺拉拉的电锯声在响,刺激的我耳膜生疼,心中发堵。 “你给我唱歌吧。”我忍了一会儿,忍不了了,转过身,和陆刭时面对面躺着,说道。 陆刭时脸色一僵,估计他平时很少给别人唱歌,不过我不管,脑子的电锯声响的我难受,就想听他唱歌。 “你怎么了?”陆刭时不肯就范,转而关心起我要他唱歌的原因。 “我脑子里一直有电锯声在响,很难受,只有你唱歌才能压制得住。”我的手一圈儿一圈儿的在他的手心里画着,说道。 或许是他的手痒了,握住我的手,说:“别乱动,痒,”又说,“嗯,我给你背书吧。《金刚经》,消灭一切牛鬼蛇神。”没等我同意,他就用低沉的声音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 “不听,不听,”我捂住耳朵,“就要听你唱歌。” 陆刭时好像很无奈,搂着我说:“别闹好不好。” 我抓抓他的下巴,翻个白眼,说:“我没闹,我这是正事儿,我就想听你唱歌嘛?” 陆刭时抓住我不老实的手,“别闹了,我没唱过歌。” “现在唱也不晚啊!”我双眼发光的盯着他,很是期待的说。上次偶尔听过他哼了几句,我觉得陆刭时很有当歌星的潜质。 “我五音不全,万一把邻居们吵醒怎么办?”陆刭时垂死挣扎,就是不肯唱歌。 我有点儿恼,唱歌又不是上断头台,有那么难吗? “不行,”我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摸着他的胸口,耍赖道,“我就是想听你唱歌,五音不全也听。” 我的手无意间拂过他胸前的一个小点,陆刭时浑身一僵,呼吸突然有些凌乱,我感觉不妙,赶紧缩回了我的那只咸猪爪子。 可惜,陆刭时的动作比我的更快,他闪电般揪住我的手腕儿,笑道,“怎么?做了坏事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唱歌!”我决定不接他的话,忘掉那只被陆刭时攥着的手,叫道,“唱歌,唱歌。我就要听你唱歌。” 陆刭时捏捏我细腻的手腕儿,笑道:“不要转移话题,看这里,看这只手。” “唱歌,唱歌!”我就是不理他,坚持我的观点,让他唱歌给我听。 “那你这只手不要啦?” “随你怎么处置。”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手心里一阵酥痒,陆刭时轻轻挠了一下我的手心。我最怕痒,急忙往回挣。陆刭时不愿伤了我,松了手。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陆刭时遗憾的对我说。 “唱歌。”我一直重复那两个字,重复的陆刭时皱起眉头,无奈的盯着我,叹口气,“好吧。” 我欢呼一声,让陆刭时唱歌真是太不容易了。 “想听什么?”陆刭时问我。 “还能点歌?” 陆刭时点头,我兴奋的看着他,这待遇真不错,努力在脑子里思索什么歌好听。 还没等我想好听哪首歌,手机响了,陆刭时起身接了电话。 “喂?哪位?”“哦,马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警察?是不是百里笙有消息了?我立即坐起身,全神贯注的盯着陆刭时。 “哦?”陆刭时皱眉,“百里笙跑了?没有抓住吗?” 我心里一紧,百里笙竟然跑了,没有被抓住?那他以后还会不会来找我呢?还有,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让我死呢? “那个毒药呢?查出是什么毒了吗?”陆刭时问道,随后又说,“不要说学名,直接告诉我结果。”“嗯,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刭时看着我,“百里笙跑了,”这个我已经知道,“那个毒药的学名没有记住,但是,警察说是一种剧毒物质,一克就能致命。那一小袋里的毒药足够你死上几百次了。” “百里笙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不解。 第一百零四章 陆觅恒的出现 陆刭时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按说,和他有矛盾的是我,他该杀的是我才对,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对付你呢?” “你,”我欲言又止,“他今天说,也要对付你,你来的路上碰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了吗?” “不正常?”陆刭时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两辆车夹击我算不算不正常?” 我既惊讶又惊恐,这种事情陆刭时竟然像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还问正常不正常?当然不正常。换个普通人,这会儿坟头草都长出老高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那两辆车一定是百里笙派的,一定是要害你的,你怎么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又气又急。 “好啦,好啦,”陆刭时搂住我,“你以为我雇保镖是干嘛的?难道是让他们看我被杀的吗?我被杀了对他们可没有一点儿好处。” “你带保镖了?”我抬头看着他,又看看客厅,“我怎么没有看见?” “你一向不喜欢身后跟着人,我让他们都躲起来了。” 我看着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一心要照顾我喜好的陆刭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不喜欢保镖,但是,那并不意味着当他遭到生命危险时,他还不带保镖。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雇个24小时的保镖,全天候保护你,一刻不能离开你。你无论为了什么理由,也不能甩开你的保镖,单独行动。知道吗?” 既然陆刭时这么听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干脆再下一道命令好了。 “遵命,老婆大人。”陆刭时开了句玩笑。 “老婆啊?”我听到陆刭时的这个称呼,有些惆怅,想起我的出生证明,我永远不能成为他的老婆。 虽然经历了一次生死,我不再抗拒他,可是,如果想要结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睡吧,”我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准备睡觉,或者说准备胡思乱想。 “好吧,我也累了。”陆刭时这一天经历的大概不比我少,看起来有些疲惫,倒头睡了。 陆刭时的鼾声传来,我轻轻地翻了个身,定定的看着熟睡的他出神。我和他,我们之间注定没有未来,可是,我又舍不得他。特别是在有百里笙的威胁下,更是不敢离开他。 我的手抚上他饱满的额头,他浓密的眉毛,他紧闭着的双眼和感性的嘴唇,心里一阵阵的发堵。 梨儿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那张出生证明,我撕不掉,也毁不了。 陆刭时不安的动了动,我立即收回了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怕吵醒他。他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每次我出了事都是他来回奔波,却从没有说过苦和累,我不能再不体谅他。 他的脸色很疲惫,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着,是什么让你在梦中都不得安生呢?是我还是梨儿呢?应该是我吧?我想,否则,他今天晚上不应该睡在我这里。 梨儿刚刚回来,他应该陪她的,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我。 我心里很甜蜜,也很欣喜,这是不是说明,我在她的心里比梨儿重要呢?我以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或许,我应该鼓起勇气问问他,我和梨儿他更看重谁? 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想那答案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话语,我理解他,他理解我。而梨儿只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他的未来,我心里一颤,他的未来,我咬咬牙,既不是梨儿的,也不是我的。 都怪那张该死的出生证明呵!让我到了如此地步。 我又看向窗外,不知道他的保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跟着他?他如此听话,想必也会把我那些话听进去。 事已至此,我是生是死并不重要,只要他安全地幸福的活着就好。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陆刭时问我:“还上班吗?” 我诧异的抬头,随后反应过来,他那个分公司被百里笙毁了,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要说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也不安心,万一百里笙再带着什么人到家里来呢?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陆刭时正好赶到救我。 我直接认怂,看着陆刭时嘿嘿笑了两声,“我想去你公司上班。” 上次我没有递辞职信,不发一言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公司的人怎么看我?不过,在小命和尊严之间,我选择小命。 “我身边还缺个秘书,怎么样,有意思吗?”陆刭时非常上道的问我。 “有有有,当然有,”我搓着双手激动的说道,“什么时候上班?” “就今天吧,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老板。”我立即改口。 吃过早饭,我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蓝色套装,挽了一个发髻,跟着陆刭时去公司。在陆刭时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不停的通过后视镜观察车后情况。 “看什么呢?” “你的保镖呢?”我问。 “前边那辆黑色的大众里有四个人,左边那辆红色的帕萨特里有四个人,后边那辆蓝色的出租车里有四个,哦,对了,那辆出租车是我买来,专门用来保护我们的。”陆刭时指着路上的车辆一一对我解释道。 我睁着眼看着这三辆车,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这三辆车虽然前前后后不停的来回换位置,但是,始终不离我们车的周围。遂佩服的看向陆刭时,真是高明,前后左右都有人,不用怕百里笙再用什么手段。 按照这阵势,百里笙没有十来个人,动不了陆刭时。 “嗯,继续保持,”我也放了心,这样就好,只要陆刭时安全,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在十来位保镖的保护下,我们进了公司。 我的新职位是陆刭时的贴身特别秘书,通俗点说就是,除了工作上的事儿,其他什么事儿都归我管。比如倒个茶啊,陆刭时工作累了陪他聊个天啊,打扫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啊,当然,地什么的不归我管,自有专人打扫,我只负责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摆放整齐就行。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鸡毛碎皮的杂事。 在陆刭时这儿干了两天,我发现,这个工作就是未来老板娘的工作,比如给陆刭时挑衣服,配颜色,陆刭时心情不好了给他纾解心情,这是秘书干的事儿吗?这是老板娘该干的事儿! 等我发现不对劲儿,想要抗议的时候,已经在贼船上下不来了。外面又有百里笙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更不敢离开他独自行动。 这么干了几天,我心中自然有些气。 我端着一杯茶,满脸不高兴的进了陆刭时的办公室,把茶杯重重的搁到他那宽大的和一张小床一样的办公桌上,说:“陆总,你的茶。” 陆刭时没有从文件中抬头,“声音怎么不对劲儿?没有以前温柔了。” 要求还真多。 “陆总,”我立即用甜的发腻的声音,撒着娇说道,“人家把你的茶,咳咳,不对,小茶,也不对,咳咳,”我咳嗽两声,想了想,说,“人家把你的小茶茶端过来了,你看人家一眼,喝一口嘛!” 陆刭时立即抬头,大喊一声:“停,说人话。” “陆总,我把你的茶给你端过来了,请用茶。”我粗着嗓子说道。 “这是正常的话吗?” “喂,你到底喝不喝?”我无语了,“怎么说都不对,那该怎么办?要不然,你解雇我?”我期待的看向他。 他哼了一声,“我解雇你,你敢出去找工作吗?别忘了,百里笙可是还没有抓住呢?” “怎么还没有抓住?这效率也太低了。”我不满。百里笙一日不被抓住,我一日就不得安生,陆刭时就有理由天天陪着我去我妈妈家,把我捆绑在他身边。 “百里笙虽然是个电影演员,但是,他以前可是重点大学毕业,而且,平时喜欢看侦探小说,反侦察能力很强。”陆刭时解释道,“那两次你能逃出来,完全是走了狗屎运,再加上他小看了你,所以才让你有可乘之机。可是,你逃了两次,他一定会把你列入需要他全力对付的人的名单中。下一次,他准备的会更充分,你也绝对不能轻易的脱身。” “好啦,好啦,不能走就直说,我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我虽然不满意陆刭时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却也没有那么蠢,在百里笙还没有被抓住的时候,单独一人行动。 “这就对了,再说,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你能学多少知识啊?” “哼,什么知识?都是骗人的。” “怎么骗你了?你看,你现在泡茶的手艺长进了吧?搭配衣服的技术提高了吧?陪你聊天的话题多了吧?” “这算什么知识?”我瞪一眼陆刭时,“如果这也算知识的话,那知识也太不值钱了。”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我一会儿有个会要开,你帮我准备一下衣服。”陆刭时埋下头看着文件对我说。 我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办公室后边的衣帽间,挑陆刭时一会儿要穿的衣服。 挑好衣服,我正准备拿到外面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陆觅恒的电话,我奇怪,自从上次我和他通过电话后,我们两人之间再没有联系,他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百零五章 有意疏远 我犹豫着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陆觅恒有磁性的男音:“是苏小姐吗?”陆觅恒问。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儿吗?”陆觅恒虽然是我叔叔,可是我只跟着陆依依和陆刭时见过他两面,算不是熟悉,叔叔这两个有些叫不出口,只能含糊着说了。 陆觅恒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听说,你现在是刭时的私人秘书?” “是的,”我承认了,这个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陆刭时招了一个私人秘书,这个私人秘书还是公司以前某个项目的负责人。 “哎,”陆觅恒叹了口气,听起来很像是担忧我的样子,“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我是你叔叔。” 陆觅恒说的隐晦,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我叔叔,陆刭时是我亲哥哥,我和陆刭时没有未来。 这几天,我一直避免想这个问题,蒙着头过一天算一天。现在,陆觅恒毫不犹豫的扯掉了我的遮羞布,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我知道。”叔叔两个字我还是叫不出口,干脆不用任何称呼。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啊,我就是怕你们年轻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来,以前你不知道,可以不计较。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沉迷下去了。”陆觅恒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这对你、对他都会是个很痛苦的决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继续沉迷下去,等到你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那一天,你们会更痛苦。” “我知道。”我的心沉到谷底,原来我和他的关系陆觅恒时刻在关注着。这样也好,总比将来铸成大错、无法回头的好。 “你考虑考虑吧。”陆觅恒像关心晚辈的长辈一样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两眼空空的盯着电话发呆,我忘了,我和陆刭时是没有未来的。这几天我们打闹玩笑,同吃同睡,形影不离,这一切都是要散的。 我私心里一直想,这样也好,我们只是打打闹闹,不牵扯其他。可是,相处的久了,怎么可能不牵扯其他呢?我们都会陷进去的。 现在陷得还浅,一抬脚还能出来,等将来陷进去半个身子,再也出不来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我无所谓,死了就死了,可是陆刭时还有大好的年华,我不能拉着他陪我一起死。 “苏苏,怎么了?”陆刭时出现在衣帽间,看着我,疑惑地问道,“开会时间要到了。” “哦,”我急忙放下电话,把手里已经整理好的衣服递给他,“整理好了。” 陆刭时接过衣服,狐疑的看看我,“怎么哭了?” 我忙用手抹了抹眼睛,什么都没有,这才知道他是骗我,挥拳砸了他一下,“你个骗子。” 陆刭时不疼不痒,笑嘻嘻的说,“看,这样多好,别像个怨妇似得,整天苦着脸。” “你才是怨妇。” “换衣服去喽。”陆刭时笑呵呵的走了。 等他转身,我收了笑容,惆怅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如果注定有一人要承受痛苦,就让我来承受吧,让他安心的过他的日子吧。 自那以后的几天,我刻意和陆刭时保持距离。如果我们两个没有未来,那就从现在开始,把该断的都断了吧! 陆刭时好像察觉出了什么,问了我好几次,我为什么不理他,我告诉他,我来大姨妈,心情不好。 问了几次,我都是这么回答,他很是疑惑,说“你这大姨妈停的时间够长的”。我不答,他不再问。 就让我做那个断了我们关系的恶人吧,让他没有痛苦的生活下去吧! 跟着陆刭时半个月,我一直没有见过梨儿,不知道陆刭时把她安排在了哪里,是不是在他家?我和陆刭时一直住在我妈妈家,没有去过他家。 以前,我纠结于陆刭时爱我更多些还是爱梨儿更多些,我要不要主动退出;现在,我纠结的是陆刭时不爱梨儿怎么办?我走了他怎么办呢? 而从陆刭时这半个月的表现来看,他好像爱我更多一些。否则,他不会陪着我赔了半个月,对梨儿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不打。 以前,我可能会欣喜,现在,我却满心都是惊恐。我们两人没有未来,早晚要分开。 陆觅恒提醒过我后,我极力冷待陆刭时,该我做的工作我都交给觊觎他的秘书们去做,比如倒个咖啡,或者是送个文件。 我虽然是他的秘书,虽然我们只是在门里门外,但是,上班时间,我们一天都见不了面。只有回家时才会见上一面。 回到家,相顾无言的吃了饭,各自上床睡觉,既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陆刭时一开始对我的态度还很不满,后来习惯了,也没了声音,只是默默的照顾着我。可他越照顾我,我越想离开他。 就这样,我们两人诡异的好像哑巴似的又过了一个星期,百里笙还没有被抓住,陆刭时不敢离开,我也不敢独自行动。 一天,我在公司百无聊赖的玩儿手机的时候,木舒舒找到了我。 她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劈头就问:“你和陆总闹别扭了?” “没有啊?”我们两个挺好的呀。 “那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怪?谁见了谁都不说话?”木舒舒问。 “你怎么知道?” “公司都传遍了,说你们两个为了婚事闹了别扭,你想买大别墅,陆总不肯买给你,你就不理他。” 我无语了,这都是谁传出来的?以陆刭时的财力,别说大别墅,估计庄园都能买一座。只不过,我们家一直就是我和他两个人,我又不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买别墅的想法。 “绝对没这事儿,”我非常肯定的对木舒舒说,“我们挺好的。” 木舒舒一点儿都不信我的话,“你们肯定闹别扭了,但是,一定不是为了这个事儿,我还不知道你们嘛?”又问,“说吧,因为什么闹别扭了?或许我能给你们传传话,消除你们之间的误会。” “真没有闹别扭,也没有吵架,”我举着右手发誓说,“如果我们闹别扭就天打五雷轰。”我心虚地看了看天,还好,没有打雷。 “真的?真的没有误会?”木舒舒不相信的问。 我十分真诚的点点头:“真没有,我们好好的。” “好好的怎么彼此不搭理对方?”木舒舒盯着我的脸问我,“公司都传遍了,你们两除了下班时候说一句话,其他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这是正常人的关系吗?” 好像是挺不正常的,但是,不正常才好,以后我离开了,他不会那么伤心。 “不过,不是我说你,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好了,干嘛你瞒着我,我瞒着你,没劲儿。”木舒舒十分不赞同我的做法。 “你和李斯怎么样了?”我突然问道,问了个木舒舒措手不及。 “他呀,”木舒舒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姣好的面容,冷笑一声,说,“他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呢。” 听木舒舒这意思,她好像报复了那个负心汉。我很好奇她怎么报复的,于是问道:“你阉了他?” 木舒舒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又说,“那倒没有,不过,我勾引他,等他重新爱上我,”停顿了一下,木舒舒咬牙切齿地说,“甩了他。哼,这次是我甩的他。” 还好,甩了就好,我就怕木舒舒经不住李斯的诱惑,再次上了他的贼船。这种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白夜初,能抛弃我第一次,也能抛弃我第二次。 我松口气说:“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再次陷进去。” “放心吧,这几年的社会是白混的?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点情啊爱啊就奋不顾身的人了。”木舒舒的语气里有些惆怅,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别说我了,”木舒舒说,“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和陆总到底为什么闹成这个样子,但是,我想说一句,陆总对你不错,这样的男人真的是错过不一定能再遇到。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心里不爽的事,我认为,你应该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数。毕竟,我们是过日子,不是断案子,谁也没空猜别人的心思,你说是不是?” 木舒舒说的不错,可是我和陆刭时真的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因为那张出生证明。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木舒舒又说,“这个难言之隐和陆总有关,你可以选择告诉他啊,你们两个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瞎想的强。再说,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也早点说清楚,别到头来,耽误了他,也耽误了你。陆总对你用情很深,如果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你还是早点告诉他的好,省的将来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我心里有点惊,陆刭时对我的感情我现在一点儿不会怀疑,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对我的感情越深,将来知道真相的时候,也会越痛苦。 我想了想,我应该告诉他真相! 第一百零六章 又见百里笙 现在告诉他,他还能在我的陪伴下渐渐走出来。他知道真相后,或许我们会痛苦一段日子,但是,总比以后痛苦一辈子的好。 “好,”我看着木舒舒,她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我这就去告诉他。” “这才对嘛,”木舒舒的心情明显的好起来,“看你们谈个恋爱拖泥带水的,一点儿都不痛快。想爱就爱,想分就分,哪有那么多的事儿啊!” “想报复就报复,对不对?”对于木舒舒这种爱憎分明的人,我很喜欢,这句话也只是和她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木舒舒自然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哼,那也是他先对不起我,要是陌生人,我才懒得理他呢。”木舒舒快人快语的说道。 我又问木舒舒那个项目怎么样,她告诉我,项目已经做成,以后发了提成会请我吃饭,我爽快的答应。 又和木舒舒说了几句话,我和她分开,决定去找陆刭时说个明白。这件事是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未来的大事,他有知情权。 再说,将来他早晚会知道,晚点告诉他不如早点儿告诉他的好。不过,我怀疑他其实早知道了,只是一直在装傻。我的任务就是把他自欺欺人的这层布扯下来,我们共同面对那个不可能跨越的障碍。 可是走了两步,木雅雅迎面走来,“苏苏,好巧啊,好久没见你了。” “是啊,好久不见,雅雅。”我们的关系虽然比不上木舒舒,但是,也不算太差。 木雅雅看了下手表,问我:“要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犹豫,百里笙还没有抓住,我不敢独自一人离开这栋大楼。 “我们不走远,就去街对面的那家餐厅,他家的饭菜很好吃,你还没有吃过吧?” “嗯,是没有吃过,”我想了想,决定不过去了,等百里笙被抓住后再和木雅雅出去吃饭,现在太不安全,“不过,我已经叫了外卖。”我说。 “哎呀,一起去吧。还有,”木雅雅拿出一本剧本,在我面前晃了晃,说,“我约了黄导,黄导想让我请你一起去。” “黄导?”我和黄导联系的很少,没有事基本不怎么联系。 “对啊,黄导知道我们一个公司的,让我把你一起叫过去,说是有些剧本方面的问题,想和你商量商量。”木雅雅笑着说,同时好像又很紧张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觉得木雅雅话里有话,问她:“你也要拍这部戏?” 木雅雅兴奋的点点头:“嗯嗯,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我已经很能满足了。”又说,“黄导说,电影马上就要开始拍了,想让我们去讨论一下剧本。他挺忙的,我约了他十几次,他只有今天这个点儿有时间,机会难得,一起去吧?” 我有点犹豫,和黄导单独见面的机会十分宝贵,黄导仅仅是指点我一句两句,就让我受用无穷。我虽然想退出娱乐圈,可是,和黄导的合同已经签过,必须先把这部戏拍完。 黄导,我是必须见得。这一段我心绪不佳,也没有问黄导,这部戏什么时候拍,我该准备些什么?今天如果木雅雅真的约了他,那倒是个好机会。 “那好,”我看着木雅雅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化个妆。” 木雅雅眼睛一亮,“快去,快去,我等你。” 我快步跑进洗手间,进了一个小隔间,掏出手机,给陆刭时发了个短信:“能不能帮我问问,黄导今天中午是不是约了木雅雅吃饭?” 我怕木雅雅知道我调查她,不敢打电话,只能偷偷摸摸的给陆刭时发短信。 “稍等。”陆刭时很快回复了一条短信。两分钟后,又回了一条,“是,没有问题。” 我想了想,又给陆刭时发了个短信:“那我和木雅雅到街对面新开的那家西餐厅吃饭,和黄导一起,中午不用叫我的外卖。” “带上保镖。”陆刭时的短信很迅速,也很简洁。 “好,你安排。我会带着手机。”我的手机上有定位软件,陆刭时能时时知道我的坐标。 “恩,小心!”陆刭时又回复了一条短信。 “我明白。”我回了这条短信后,出了厕所,和木雅雅一起去了那家新开的餐厅。 餐厅是新开的,装潢以暖色调为主,让人很舒服,但是里面的人很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吃饭。 我和木雅雅进了门,那些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又继续吃饭。陆刭时的两个保镖也跟了进来,我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但是心里安稳许多。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和陆总闹别扭了?”木雅雅挑了个餐厅里边位置坐下,问我。黄导还没有来,我们得先等他。 我不喜欢这个位置,我想坐靠窗的位置。坐在那里,如果有什么意外,别人能及时发现。但是,我看了一圈儿,靠窗的位置竟然都被别人占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家饭店里的人数这么少,怎么那些人都挑了靠窗的位置,正好把窗户和门堵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餐厅里的人都在看我和陆刭时的那两位保镖。 我看了看那两个保镖,那两人也在看我。 “怎么了?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木雅雅轻松的瘫坐在沙发上,问我。 “哦没什么,”我说道,然后问木雅雅,“黄导什么时候到?” “这个,让我问问。”木雅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激动的对我说,“黄导就在路上,快要到了。” 我点点头,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又环视了餐厅一圈儿,发现所有的人,包括陆刭时的那两个保镖,都在或明或暗的看着我。 那两个保镖看着我,我明白,可是别的人不吃饭看我干什么?我的名气应该还没有到全餐厅的人一见我就盯着我看的地步。我心里的不安扩大,这家餐厅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想了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木雅雅说:“我看到两位朋友,想去打个招呼。” “哦?朋友?”木雅雅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掩饰住,笑道,“也好,你去吧。” 我把手机揣在兜里,一个人走向穿着普通的体恤和牛仔裤的两个保镖,边走边轻笑着打招呼:“两位老同学,好久不见。” 同时仔细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食客,应该不会关注我们这边,如果是别人安排的人,那么一定会看我们。 我偷偷的瞄了一圈儿,餐厅里大部分人都在看我们,有些人甚至还侧了侧身,想要听清我们说的是什么话。 这个餐厅有点儿怪,我把手揣到兜里,紧握着我的手机,那是我唯一能朝外求救的工具。这里和yl公司的大楼只隔了一条街,如果陆刭时收到我的求救信息,一定能在五分钟内赶来,我只要拖过五分钟就行。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我能不能拖那么长时间是个问题。 两个保镖起身,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有浓浓的警惕,又看向我,轻轻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说:“苏小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听说你毕业后去拍电影了对吗?” 保镖的声音有点儿小,除了我,只有周围离得近的人能听到他说的什么,远处几个人不得不大幅度的倾斜着身子竖着耳朵偷听。 我心里再没有疑惑,一定是木雅雅,她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来,至于什么目的,我暂时还不清楚。 “是啊,是拍电影了,不过还没有播呢,等播了一定告诉你们。”我看着两位保镖,又看看周围,眨眨眼。我想既然我能发现周围的不对劲儿,没道理这两位保镖发现不了。 目测周围有二十来个人,仅仅凭两位保镖肯定对付不了,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陆刭时报信。 保镖点点头,笑着说:“那好,等苏小姐的电影上映,我们一定去看。”说完,对我眨眨眼。 看他们好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心里微微放心,只要陆刭时得到消息,一定回来救我。不过我们的戏得演完。 我笑着对两位保镖说:“那你们好好吃,我和我朋友还有点儿事,就不陪你们了。” “好的,苏小姐,您忙。”两人点点头,重新坐下,我转身走向木雅雅,坐到木雅雅对面的沙发上。 木雅雅的脸色有些不好,问我:“那两个人是你的同学吗?” “是啊,”我像是和同学久别重逢一样,高兴地说,“高中同学,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们。”同时心里感叹,陆刭时的保镖隐身技能学的真好,木雅雅竟然没有认出来。 “你们...”木雅雅刚刚说了两个字,我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我回头,心一瞬间被揪住,两个保镖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上,看样子好像是被迷晕了,百里笙被大约二十来个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像个恶魔一样,笑吟吟的看着我说:“苏小姐,好久不见。” 第一百零七章 被绑架 我心里很紧张,上一次百里笙用电锯切割公司防盗门的声音和惊悸还没有散去,他又回来了,又找上了我。 既然躲不掉,那就勇敢的面对。即使是死,我也要死的有尊严一些。 木雅雅从座位上站起,风情万种的扭到百里笙面前,甜甜的一笑,叫道:“阿笙。” “嗯,”百里笙捏了下木雅雅白皙的脸蛋儿,说,“这一次你的功劳最大,你放心,她死了,陆刭时就是你的了。” “谢谢笙哥。”木雅雅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道。 “好了,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百里笙对木雅雅说。 “你不是约了黄导吗?你走了,黄导怎么办?再说,黄导快要来了。”我眼神阴冷的看着木雅雅,心里恨不得撕了他。 “我是要和黄导见面,可是没说就是在这家餐厅啊,隔壁也有一家餐厅,和这里差不多哦。”木雅雅一边轻松惬意的整理这挎包,一边对我说。 我心里一阵悲哀,我告诉陆刭时我和木雅雅去吃饭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楼下竟然有两家新开的餐厅。千防万防都防不住有心人的刻意算计。 木雅雅走了,她走后,店里的人立即拉下了卷闸门,把我和外面的阳光隔开来。 餐厅里灯火通明,我一个人和百里笙二十多个人对峙着。 “这家餐厅,”百里笙环顾了四周,看向我,说,“都是为你准备的,你看,我为了得到你,费了多大的功夫。” 我不理百里笙邀功一样的话语,皱着眉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保镖,如果他们因我而死了,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 百里笙和他身后的人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保镖。 “老板?这两个人怎么办?”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穿着服务员服饰的人上前问百里笙,“要不要?”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我大惊,紧紧盯着百里笙。 “不必,”百里笙摇头,“如果死了人,警察就会疯了一样追着我们不放,对我们的后续计划不利。”又对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人说,“把他们两个拉到厕所藏好,”又对其他人说,“你们按照计划行事。” 众人轰然散开,拖人的拖人,离开的离开。 我见百里笙不杀那两个保镖,心里略略松口气。 “走吧,苏小姐,”百里笙等众人基本都走完后,看向我,说。 我看看周围,看看已经放下的卷闸门和拉上的窗帘,握着手里的手机,脑子快速运转,怎么才能给外面报个信儿,即使是路人能发现这里的异样也好。 “劝你不要白费心思,”百里笙懒洋洋的话语传来,“我为了得到你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你除了乖乖和我走,没有第二路可去。” 不知道那两个保镖报过信儿了没有?我又想,刚刚他们好像明白我的意思。 “你也不要想着别人来救你,告诉你,这里有手机信号屏蔽工具,所有的电话和短信都发不出去。”百里笙又说,他的态度傲慢,看我好像是看掌中的猎物,逃不掉的猎物。 我不动,想让我乖乖就范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手机有定位系统,如果手机信号被屏蔽,那手机定位软件一定不能用,陆刭时一定会发现异常,他一发现异常,一定回来救我。我只要拖过这几分钟就好。 “老板,对面有异动。”此时,一个服务员走来,对百里笙说。 百里笙脸色渐渐变了,变得慎重,又看向我,那双眼像狼一样一眨不眨。我看着百里笙阴狠的眼光,腿发软,却不想再他面前失了尊严,强行让自己站立不倒。 “带她走。”百里笙一抬头,说。 我大惊,一离开这里,陆刭时到哪里去找我?百里笙会把我带到哪里?不行,我得求救。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句话、迈出一步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百里笙又给我下了药,这次是迷药。 不知过了多久,我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醒来后,觉得手臂发麻,刚刚想动一动,除了手指,哪里都动不了。 我睁开眼,入目是几台孤零零的生锈的机器,地上散落这几个锈迹斑斑的铁板,面前一个“抓安全,促生产”的横幅冷清清的半挂在斑驳的墙上。 这是个废弃的工厂,我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但是,这个判断对我的处境没有一点儿帮助。 我被结实的捆在一根柱子上,稍微动一动,灰尘就簌簌落下,溅起一片烟土。我手边没有刀,没有剪,绳子有拇指那么粗,捆了七八圈儿,仅凭我的力量,无法挣脱。 而且,我的胸前还帮着一捆炸药,炸药上的计时器正嘀嘀嘀的响着。 面对这捆炸药,我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这一段日子,我日夜纠结,纠结我和陆刭时的关系,纠结着我们的感情,纠结着我们的未来。既不想沉溺于陆刭时的温柔和宠爱,又舍不得离开他。 现在,这样也好,我死了,他伤心一阵,为我报过仇,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等过个四五年,他忘了我,自然能重新爱上别的女子,重新组建家庭,那女子一定能给陆刭时我给不了他的东西。 “醒了?”百里笙手里玩儿着一个白色的遥控器,来到我面前。 我扭头,不愿理他。 百里笙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霸道的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看着我,”百里笙面容扭曲,狠狠地叫道。 百里笙的手捏的我的下巴生疼,好像要碎了一样,但是我不愿在他面前服软,垂下了眼帘,不愿看他。 “哦?有骨气。”百里笙好像很是赞叹的说了一句,突然松开了手。 我下巴上的桎梏一下子消失,轻松了很多。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前被折磨。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人还没有到齐,我怎么会杀你呢?”百里笙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双眼一眯,心里一紧,什么叫“人还没有到齐”?还有谁?还有谁会来? “陆刭时已经知道你在这儿,马上就会赶来。”百里笙拿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翘起二郎腿,十分悠闲地看着我。 “他要来?”我看看我身上绑着的炸药,话音有些颤抖。 他怎么能来,他为什么要来?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我孤身一人,死不足惜,他还有生活要继续。 我的胃突然有些难受,难受的想要吐。 “是啊,”百里笙不理我难过的像要死的表情,说,“我叫他来的。”说完微笑着打开手机,让我听他的手机录音。 “听着,你自己一个人来,不许带保镖,否则,我立即杀了他。”这个是百里笙的声音。 “不要来,”我往外挣着大喊,墙上的灰哗啦啦的落下,尘土一下子把我淹没,我被呛得连连咳嗽,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再说出来,录音中陆刭时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会一个人去,不许伤害她,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录音只有这两句,百里笙放完了后,像是欣赏好看的电影一样观察了一会儿我的反应。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很扭曲,我很痛苦,全身都痛,全身都苦,从里到外,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无处不痛,无处不苦,无处不惊。可我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百里笙,如果,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我强忍着巨大的惊恐,恶狠狠的对百里笙叫道,“我做鬼也会来找你报仇!” “嘿,”百里笙显然没有被我的话吓住,“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鬼是什么样子,如果你来,就早点来,让我也看看鬼长什么样。” “警察不会放过你,陆家不会放过你。”我又喊道。 “那时候你们两个早就是一堆白骨,我怎么样不劳你们操心。”百里笙毫无惧怕我的威胁。 我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心里祈祷陆刭时不要来。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因为我在这里,因为他爱我。我现在非常希望陆刭时爱的是梨儿,不是我。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环顾四周,想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不要乱想了,你逃不出去的,”百里笙把玩着炸药遥控器说,“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让你轻易逃出去。啊,对了,”百里笙突然很有兴趣的看着我,说,“我还有一段录音,你听不听?” 百里笙说的是问句,但是,他没有等我回答,就打开了手机。 那是另一段录音,听起来应该是刚刚那段录音的开始。 “苏苏在哪儿?”陆刭时的声音传来,听起来还算平稳,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焦急。 “不要急,我有个事儿想和陆总商量一下,”这个是百里笙的声音,不疾不徐,“你执掌yl公司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轮到我了呢?” 我安静下来,我想听听陆刭时怎么回答。 “你做梦。”陆刭时断然拒绝了他。 “那你就见不到你的苏苏了。” “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公司,你死心吧。” 录音到此为止,百里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虽然我知道陆刭时一定会救我,虽然我知道陆刭时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多活一会儿,但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怎么样?你的...”百里笙的话没有说完,远处出现了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陆刭时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秘密 我看着陆刭时的身影,又气又急,他怎么能来呢,为什么要来呢?在公司不好吗?让保镖们来不好吗?打电话报警不好吗?他怎么就那么听话呢?我说的他听,百里笙说的他也听。他不知道百里笙想要他的命吗? “哟呵,陆总,好久不见。”百里笙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陆刭时扫了我一眼,我扭头不看他。从他进入工厂的那一刻开始,他和百里笙较量已经启动,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不能集中心神。 他既然来了,回肯定是回不去的,百里笙也一定不会让他完好无损的回去,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两个就联手打败百里笙吧。胜了自然一切都好说,败了,我们三个一起死。 “我来了,你先把苏苏放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我们解决,不要牵扯到她。”陆刭时看看我身上的炸药,冷静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陆刭时,此时,他还是一心想要救我,想要我先安全出去。 “不可能,陆总,你想都不要想。”百里笙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就放了我。 “你想怎么样?”陆刭时问百里笙。我也看向百里笙,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不怎么样,”百里笙阴冷的盯着陆刭时,说,“就是我不想活了,想拉着你们两个陪葬。” “你个疯子。”陆刭时骂百里笙。 百里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从小到大都是,一直没有变,你应该最清楚。”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疯,你害死了梨儿还不够,还要害死苏苏吗?”陆刭时脖子上青筋暴露,很是生气。 百里笙的脸瞬间狰狞起来,疯了一样的喊:“梨儿是你害死的,和我没关系,她是你害死的,是你!” 我有些迷糊,梨儿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刭时静静地如标枪一样的站在原地,看着百里笙发疯。百里笙喊了一会儿,除了工厂里空旷的回音,再没有其他人和他对话,自己觉得无趣,慢慢地冷静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她是假冒的?”百里笙平复了情绪后,问陆刭时。 “你找的那个人确实和梨儿很像,无论是外貌,还是动作,还是说话的方式,脸上的细微表情,都很像,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陆刭时回答说。 我恍然大悟,梨儿已经死了,那个梨儿是百里笙找来的一个像梨儿的女子。 “哼,我本来就没打算骗你很长时间,”百里笙轻轻一笑,如春风拂面,让人沉醉,可惜,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想这样美好的画面。 百里笙继续解释说,“我只想拿到几张照片而已,”说完看向我。我明白过来,百里笙想要找个假梨儿迷住陆刭时几天,拿到照片,让我看到,对陆刭时死心。 “可惜,”百里笙叹气,“她太小心,对你也太有信心。” 我不是对陆刭时有信心,而是,就是陆刭时不爱梨儿,我们也没有办法在一起,我也叹息一声。 大约百里笙想让我对陆刭时死心,转头爱上他,好让他打击陆刭时。 可是,我这里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陆刭时抽了抽嘴角,想对我说什么,我微不可见的摇摇头,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少点交流的好。别刺激到百里笙,让他直接按下按钮,把我们三人都炸死。 陆刭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闭了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假冒的?”百里笙很有兴趣的问。 “当我问她,她爱谁的时候,当我拿了我们两人的头发去做鉴定的时候。”陆刭时声音低沉而平稳,可我却睁大眼睛看向陆刭时,他这两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百里笙也站起了身,朝陆刭时走了两步,厉声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看来,他也知道这两句话有深意。 “我要掏点东西出来,”陆刭时怕百里笙误会,举着双手说道。百里笙眯着眼打量了陆刭时一会儿,缓缓点头,举着炸药遥控器说,“慢慢掏,让我看到,否则,”他摇摇手中的遥控器,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知道。”陆刭时举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到西装前胸的口袋里,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掏出两张纸。 “解释一下。”百里笙站在陆刭时十步远的地方说道,“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两句话。” 我直觉陆刭时的话一定会引起我和百里笙的震动,我猜对了。 “你找的那个女人,和真的梨儿很像,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是假冒的。可是,当有一天,她想要上我的床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梨儿。” 我惊讶的抬起头,陆刭时这是什么意思?他和梨儿没有上过床?他们难道还保持着纯洁的关系? “什么意思?” “因为,”陆刭时看看我,又看看百里笙,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和梨儿是亲兄妹。”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百里笙当场傻了眼。 “梨儿一直都知道我们是兄妹,所以,如果是真的梨儿,绝对不会做那种事。”陆刭时又用平板的声音说。 “不可能。”百里笙愣怔了片刻,又猛然反应过来,嘶哑着嗓子吼道。那吼声好像是从绝望深渊发出来的一样,无望而缥缈。 “这是我们做的亲子鉴定的文件,”陆刭时举着刚刚他从兜里掏出来的纸张,说道,“你可以拿去看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和梨儿是亲兄妹。” “不,这不可能,”百里笙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又发出了一声怒吼,随即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 陆刭时瞅准这个机会就要上前,可是刚跨出去一步,百里笙就稳定住了身形,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血红的盯着陆刭时,“不要过来!” 陆刭时刹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你撒谎,”百里笙叫道,那声音绝望而又无助,“你撒谎!你骗我!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骗我,你们都想骗我,你们都该死!” “我没有骗你,你看看那张鉴定书就知道是真是假。梨儿一直知道我和她是亲兄妹,她对我也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她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百里笙,”陆刭时爆发了,嗓音也提高了,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工厂车间,久久不散。 “不,”百里笙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你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梨儿爱的是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当鉴定出来的时候,她请求我不要说出去,她想看看你到底爱不爱她,她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她,她想让我帮着她试探你,试探你的心,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百里笙,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出来?你既然那么爱她,又怎么忍心亲手烧死她?”陆刭时双眼通红,像个发怒的狮王一样对着百里笙怒吼。 我呆了,梨儿竟然是陆刭时的亲妹妹?百里笙竟然烧死了梨儿?梨儿爱的是百里笙?梨儿想要试探百里笙的感情,却送了命? 陆刭时的话让我的大脑彻底死机,看看陆刭时,再看看几乎要疯了的百里笙,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一直为你的出身自卑,可是梨儿和我的出身也不好,你为什么不肯睁眼看一看?难道身外之物就那么重要吗?梨儿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不,不是,不是...”百里笙在陆刭时的逼问下,连连后退。 “梨儿爱你你当真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你去哪儿她就自费跟着你去哪儿,在剧组,为你打抱不平,为你准备可口的饭菜,为你和导演理论,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为你做了。可是你为她做了什么?你又为她干过什么?你除了自怨自艾,什么都没有做,你放任梨儿猜疑,你放任梨儿伤心,就是不肯看看她爱你的心。” “不,不对,”百里笙退到柱子边,在无法后退,干脆倚在柱子上,不停的念着“不对不对。” “我真是后悔,我那时候为什么会鼓励她去追你,我那时候为什么帮着她出谋划策,试探你的真心?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我绝对会阻止梨儿,把梨儿送的远远的,让她彻底忘掉你。百里笙,你配不上我的妹妹!” “不,不是的,不是的,”百里笙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炸药的遥控器落在脚边,手扶着柱子勉强站住,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上方的天空,念叨着“你们骗我,这不是真的,梨儿爱的是陆刭时,不是我,她从来没有爱过我。不对,这一切都不对,都是错的,都是假的,都是编的。对,一定是编的。梨儿不爱我,我没有害死她,不是我干的...” 陆刭时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走到百里笙跟前,把炸药的遥控器握在手中,迅速离开百里笙,来到我的身边,想要解开我的绳子。 正当陆刭时解我身上的绳子时,百里笙惨白着脸,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捡起一根大铁棍,朝陆刭时砸来。 我吓得肝胆俱裂,看着高举铁棍的百里笙对陆刭时大喊:“小心!” 第一百零九章 股份转让 陆刭时得到我的提醒,急速转身,一手抓住百里笙正好落下的铁棍,轻轻一拉,百里笙扑倒在地上,溅起一团烟尘。 把铁棍扔到一边,陆刭时到我身后,一边盯着百里笙一边解我的绳子。 等绳子解开后,百里笙皱着眉看看我身上不停嘀嘀嘀响着的炸药,不知道怎么办好。好在此时,大批警察冲了进来。 百里笙被刺激的不轻,双眼无神,趴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骗子,都是骗子,骗子,我不信,都是编的,一定是编的”。 上来两个警察把百里笙拉起来,扶到外边的救护车上进行救治。 一个警察小心翼翼的把我身上的炸弹拆了下来。警察的技术很娴熟,没有发生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催人泪下的事情。 我身上的炸弹一拆除,我赶紧踢了踢腿,甩了甩胳膊,我四肢几乎快要麻木。休息好后,我想要自己往外走,可是,刚迈出一小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陆刭时不顾周围的众多警察,一把抱起我就往外走。 我趴在陆刭时怀里,看着众多警察们揶揄的目光,脸通红。 好在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我躺在救护车上让护士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想,百里笙这次是跑不掉了,我的危机终于能解除了。 我的身体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躺着休息两天就好。 不过,陆刭时不放心,还是让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后,才把我接回他的家。 重新回家后,我感慨万千,当初,我离开这里是因为梨儿,现在回来也是因为梨儿。梨儿已死,但是,她的影响还在。 对于梨儿和陆刭时是亲兄妹这一点,我一直难以接受,如果梨儿和陆刭时是兄妹,那我之前的纠结和煎熬算什么? 陆刭时好像生怕我不信他和梨儿之间是清白的,把那份鉴定书复印了一分儿,把每个名词都做了标注,送到了我的手里。 对于陆刭时的细心和体贴,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那份鉴定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名词解释,我撇撇嘴,他还真是细心,连“基因”这两个字的解释都写上了。 梨儿的问题不存在了,但是,我和陆刭时的身份问题却永远解决不了。 我心里埋怨我那没有见过面的爹,没事儿乱留什么情啊,现在好了,遗害无穷。 “带你去个地方,”到家两天后,陆刭时一早对我说。 “啊,怎么了?” “到了就知道了。”陆刭时等我吃完早饭,把我拉到城区的一栋别墅里,带我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除了水泥地面什么都没有,木雅雅被绑着躺在地下室中间。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头发蓬乱,双眼浑浊,嘴唇发白,面黄肌瘦,衣服也沾满了灰尘。 “什么意思?”我看向陆刭时。 “她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陆刭时没有看我,而是盯着木雅雅说。 木雅雅反应过来,痛哭流涕的膝行到陆刭时身边,哭道:“陆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百里笙在那里,我没有办法,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他们,我...” “木雅雅,别演了,苏苏都回来了,你还说这些,你觉得我会信吗?再说,当时在场的人很多,随便抓来问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陆总,”木雅雅凄厉的叫了一声,“陆总,我是一时被百里笙迷住了,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不这样做了,陆总,饶了我这一次吧?陆总...”陆刭时不为所动。 木雅雅又看向我,“苏苏,苏苏,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看在舒舒的面子上,救救我。我发誓,以后我绝不会再和你争陆总,陆总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我心情有点复杂,这次我之所以遇险,木雅雅起了关键的作用。原谅她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杀了她又有点儿不忍心。 “啊,对了,依依,还有陆依依,我知道陆依依在哪儿。”木雅雅突然又说道。 木雅雅的话引起我的注意,“依依不是去留学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她没有出国,”木雅雅立即抓住机会说,“依依被陆觅恒关起来了,她没有出国留学。” “你怎么知道?” “我和陆依依原来关系好的时候,约定过一个暗号,如果我遇到危险或者是她有危险,就用暗号联络,前几天我收到了她的暗号,她好像被关起来了。” “在哪儿?”陆刭时问。 木雅雅摇头,“具体的位置她也说不好,只说是在一个小岛上,四面都是水,让我们去救她。陆总,苏苏,我可以带你们去救她,放了我,我们一起去救她。” “我会考虑。”陆刭时拉住我的胳膊说道,又对我说,“好了,走吧。” 我们走到门外,木雅雅还希冀的喊着:“陆总,苏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去救依依吧。” 我和陆刭时见过木雅雅后,我就把她抛在脑后,全力关心起陆依依来。陆觅恒应该不会对陆依依做什么,但是,一个人被关在孤岛上,生活会很不好过。 我和陆刭时决定救陆依依。我们找了个机会和陆觅恒见了一面,但是,陆觅恒并没有告诉我们陆依依被关在哪儿。 反过来,陆觅恒反倒私下和我接触,想让我和他一起赶走陆刭时。他告诉我,我的父亲临终前给我留了30%的yl公司的股份,他手里有15%的股份,他又联系了其他的股东,能轻松压倒只有40%股份的陆刭时。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能把他从yl公司赶走。赶走陆刭时后,我就是yl公司的最大股东,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会交给我处理。我就会成为世界上或许是最年轻的女总裁。 陆觅恒给我描绘的前景特别美好,但是,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这辈子管的最大的项目就是陆刭时交给我的那个项目,最后还是木舒舒谈成功的。管的最多的人就是十来个,从来没有管理过上百人的公司,更别提yl公司这种体量的企业。 上了几天班,我深知,企业管理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和客户的关系,和供应商的关系,和上下游产业的关系,和工商税务的关系,和销售商的关系,和银行的关系,等等,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仔细考虑,一个没考虑到,就会给公司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而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根本管理不了yl公司,能拿一些股份,参加分红,已经让我很满足。 我想,我的父亲当初肯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的股份比陆刭时的少。 再说,陆觅恒狼子野心,肯定不会真的把公司交给我,如果我和他赶走陆刭时,过一段时间,他也能联合其他人赶走我。 到时候,我不仅当不成什么总裁,怕连公司的股份都保不住。 而陆刭时作为一个管理过大企业的人,手里肯定有一些资本,本身也有能力,到时候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 我把陆觅恒的规划告诉了陆刭时,陆刭时嗤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用他的话说“我的本事都在脑子里,他想拿也拿不走,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丢了没什么可惜。” 我十分崇拜陆刭时,只有心里有底气的人才会说出这种云淡风轻的话。 要是我们不是兄妹就好了,我对这个事实叹息不已。 我态度十分坚决的拒绝了陆觅恒,但是,陆觅恒并不死心,不停的骚扰我,告诉我他联系了哪个股东,股份有多少,我们的胜算有多少,让我快点儿考虑清楚。他说他是我叔叔,他不会害我,等等,让我不胜其烦。 他自己的亲女儿陆依依惹了他,他都毫不留情的把陆依依关了起来,我算是什么呢?一个遗孤,还是长大了才被认回来的遗孤,相互之间一丝感情也没有,我不信他会真的为我考虑。 但是,这么天天被他打扰也不是个办法。 想了几天,我把手里的股份给了陆刭时11%,这样陆刭时手里的股份就是51%,占有绝对优势,无论陆觅恒怎么联合别人,都撼动不了陆刭时在公司的地位。 陆刭时对我的做法很感动,表示会补偿我。我浑不在意,如果没有了yl公司,没有了他,我这些东西也会消失没有。保他就是保我自己,我们两个是一体的。 “苏苏,谢谢你,”过户了股份的那天下午,陆刭时在办公室里对我说,“我会按照原价付钱给你。” “不用不用,”我急忙阻止,剩下的这些股份仅仅是一年的分红,就够我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必要再要陆刭时的钱。 “亲兄弟明算账,公司的事情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陆刭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能让你白做出牺牲。” “真不用,我这股份也是...”我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一声大吼,“苏禾,陆刭时,你们给我滚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又一个秘密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都抬高了下巴,对陆觅恒这种人,我们还真没有必要客气。 来人果然是陆觅恒,他气急败坏的踢开门,一把推开跟在身后的保镖,叫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苏禾,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股份转让给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陆刭时。 我冷笑一声,“陆总,”我一直都不肯叫他叔叔,我觉得他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不配做我的叔叔,“我们两人之间转让股份,好像没有必要通知您吧?” 我记得公司章程里规定,只要当事人同意,就可以转让股份,没有必要事先通知其他人。 陆觅恒一噎,这个还真没犯什么法,无论是国家的法律还是公司的规定,都没有犯。 “苏禾,你好,你狠,”陆觅恒很是不甘心的狠狠瞪我一眼,又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向悠哉的陆刭时,“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们陆家救了你,你早就饿死在山上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当初我大哥想要收养你,我就告诉大哥,你不是个好东西,将来一定会和我们陆家人争家产,现在,我的话应验了!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扔到游泳池里淹死。你个白眼狼,现在来对付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刭时品着茶冷笑一声,“陆家领养我,我感激,不过,感激的人不包括你。而且,”陆刭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晃的呼啦作响,“我爸爸的遗书,公证处公正过的,这家公司就是我的,我爸爸给我的,我坐这个位置名正言顺。” 我则是吃惊的瞪圆了眼睛,看看陆觅恒,又看看陆刭时,我惊讶的不是陆觅恒想害陆刭时,而是陆刭时竟然是领养的? 我为我们的关系痛苦纠结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他们告诉我,陆刭时是领养的? “那个,”我弱弱的说了一句,剑拔弩张的陆刭时和陆觅恒立即看向我。 “能问个问题吗?”我说,“陆刭时是领养的?” 陆刭时毫不犹豫的点头,陆觅恒则是朝我的方向前进了一步,说“当然,这小杂种翻脸不认人,哪点儿像我大哥大嫂?我大哥大嫂真是瞎了眼,竟然领养了他?养条狗也比养他强!” 陆觅恒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而且股份这么一转让,陆刭时对公司就有了绝对控股权,他以后再没有机会和陆刭时叫板,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说话就只顾发泄心中的怨气,不顾情面。 陆刭时皱眉,脸上有些怒气,我也有些生气,陆觅恒真是一心为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和陆刭时相处了这么多年,当真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苏禾,你记住,你身上才流着陆家的血,他什么都不是!”留下这一句挑拨的话语后,陆觅恒气哼哼的走了。 我厌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陆觅恒真是心机深沉,临走还要挑拨一下我和陆刭时的关系。 不过,现在是文明的新社会,一切有法律,陆刭时即使没有陆家的血脉,当初陆通夫妇领养他的手续合理合法,按照法律规定,他就是陆家的人,这一点无人能置喙。 再说,陆刭时手里还有陆通的遗书,那份文件更能证明陆刭时对这家公司的掌控权。陆通的遗书又公正过,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力,哪怕他把公司留给毫不相关的外人,陆觅恒就得认。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一切以血统论成败。 对于陆觅恒的小伎俩,我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惊喜的看向陆刭时,我们不是兄妹,我们能正大光明的谈恋爱了,能结婚了,能生孩子了,我再也不用痛苦了。 陆刭时含笑看着我,没有因为陆觅恒的话影响心情。 其他人一见我们两人的样子,识趣的关上门走了。 等门关好后,我飞扑到他怀里,挥拳砸了他的胸口一下,嗔怪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不是兄妹,害我天天失眠。” 陆刭时嘿嘿笑了两声,捉着我的手腕儿,没有回答。 “你故意的吧?”我哀怨的抬头看他,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我更恼,“你就是故意的,”挣开他的束缚,飞起一脚就要踢他。 可惜,我今天穿了条紧身裙子,腿刚刚离地就踢不动了,我尴尬的放下脚,他则是笑的前仰后合。 看我笑话,我看着笑的弯下腰的陆刭时,恨恨的想。 我心里不再愧疚不再觉得挣扎的走到陆刭时身边,先朝他跑了个媚眼,又故意倒在他怀里,用手拨弄着他的胸前,没两分钟,他身上就有了反应。 感觉他呼吸粗重了些,我闪电般撤到厕所门边,笑道,“上个厕所。” “你个小丫头,”陆刭时脸色潮红,“玩儿了火不灭火,哪有那么容易?” 我看他向我走来,立即进了厕所,锁了门,在厕所里说道:“谁叫你骗我那么长时间,这是一点利息。” “是你没有问,”陆刭时拍拍门说,“开门。” 他的声音有一丝难耐,不过我下定决心不开门。我这一两个月快把自己折磨死了,他还和没事人一样,这怎么行。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都要坦诚相对,出事了不能憋着不说。你说,不要试探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要像别人那样,出了事,才知道后悔。你还说....”我正坐在马桶上悠闲的数落陆刭时,就见他开门进来了,我大惊,从马桶上站起,指着他,“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来厕所只是躲陆刭时,不是要上厕所,我的衣服还是完好的。所以,能快速的从马桶上站起来。 陆刭时拍拍门锁上的钥匙,得意的笑道:“傻丫头,门上有钥匙啊!” 哦,我懊恼的拍拍头,我简直要蠢死了,怎么忘了把钥匙拔下来了。 “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我看着一步步像我走来了陆刭时,慢慢退到洗手台边说道。他脸色很红,像是禁欲很久的样子。 “我说了,既然挑起了火,自然还由你来灭了它,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再说,你想报警,你带手机了吗?” 我语塞,好像没有带手机,手机在外边的包里。今天怎么净干蠢事! 我退到洗手台边,退无可退,陆刭时则是徐徐的逼近我。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香水味。 “你的脸很红,”他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腰,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身上,让我身上也禁不住的热起来。 “你全身都红!”我翻个白眼,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不甘示弱的对陆刭时说。不过,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 果然,陆刭时轻笑一声,脱下我的外套扔到一边,说:“是吗,那要不要看看?” “你个流氓!” “流氓不流氓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陆刭时用手摩挲着我的肩膀,笑道。 我身上被陆刭时摸得发痒,扭了扭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说道:“别挠,痒,我怕痒。” 陆刭时自然不肯听我的,他的手从胳膊转移到了肋下,轻轻的挠了几下,我立即弯下腰,笑的喘不过气来。我那里最怕痒,陆刭时一挠,我就得缴械投降。 等我笑够,陆刭时趁机捧着我的头,吻上了我的唇。 那一次,我们很疯狂,我心里长久以来的担心终于没有了,放开心胸,放飞自我的和陆刭时恩爱了一次。 随后几天,我们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甜蜜的好像才进入热恋的情侣一样。 当然,出了好好的培养感情,我们也没有忘了陆依依。 陆觅恒这一次联合几个股东,虽然没有对陆刭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总归是公司里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陆刭时用雷霆手段解决了几个投靠陆觅恒的人,置换了对方手里的股份。此时他手里的股份已经达到了61%,对公司的掌控更强。 陆刭时收了其他人的股份后,曾经想把我原来的股份给我,我死活没有要。那些股份放在我手里不如放在陆刭时手里让我放心。 股份在陆刭时手里,没有人敢去他面前胡乱说什么,可是要是放在我手里,我就是一些人眼中的香饽饽,软柿子,以后少不得还有别的麻烦。 这样就挺好,既能保证生活,也能保证公司稳定,还能保证别人不来打扰我。 而且,陆刭时已经把买股份的钱给了我,我自然不想再折腾一遍。 再说,陆刭时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还怕什么。 处理了公司里几个不老实的股东,把他们赶出去之后,陆刭时开始着手处理陆觅恒。陆觅恒这个人虽然是陆家人,但是,毫不客气的说,他反而是公司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必须尽早处理,否则,后患无穷。 陆刭时本来想收回陆觅恒手里全部的股份,不过,由于要就陆依依,陆觅恒只收回了他10%的股份,另外的用来交换陆依依的下落。 面对强势的陆刭时,陆觅恒乖乖交代了陆依依的去处,在海外的一处孤岛。 我和陆刭时租了一家直升机,去营救陆依依。 第一百一十一章 烤鱼 在各种高科技设备的指引下,我和陆刭时很顺利的找到了陆依依。 那个岛很小,孤零零的镶嵌在大海中央,好像一阵浪打来,就能把那座小岛打翻一样。岛上水和电很困难,时有时无,手机信号也不好,电话一会儿能打一会儿不能打,好在食物不缺,否则,真的活不去。 陆依依见到我们很是兴奋,又哭又叫,我们安慰了她很长时间,她才平静下来。 和陆依依对话得知,陆觅恒虽然关了她,但是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反正在这个岛上她也出不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的精神状态也挺好,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虐待。 岛上有一座装修简单的别墅,那是陆依依住的地方。看来,陆觅恒还是心疼女儿,没有让她露天睡觉。 别墅里所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如果不是不能回去,全当在这里度个假也很不错。 见到陆依依后,我和陆刭时怕陆觅恒又出什么幺蛾子,想要早点回去。陆依依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这里的风景都看吐了,自然哭着喊着要立马回去。 可惜,飞机飞行员告诉我们,一会儿海上有风暴,我们的速度赶不上风暴过来的速度,不能在风暴来临前回到岸边,最好在这里住一夜,等风暴过去再走。 为了我们三人和飞行员的安全着想,我们只能先在这里住一夜,陆依依虽然想回去,却也不敢冒险,不得不耐心再住上一晚。 离天黑还早,我们闲来无事,在陆依依的带领下参观了真个小岛。这个岛有山有树,没有大型的猛兽和毒蛇一类的危险动物,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逛着逛着,还发现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不高,只有两三米,下面是个小水潭,水绿油油的,清澈无比,能看到水底的石头和水里游动的鱼。周围都是树,遮挡住强烈的阳光,让这里几乎成为一个世外桃源。 “烤鱼吗?”陆刭时看着水里游动的大肥鱼问我和陆依依。我们两个都眼前一亮,点点头。 陆刭时找了个空地,放了些干柴,拿出打火机,生了火,用随身带的一件衣服做了个渔网,下到水里开始网鱼。 我和陆依依蹲在岸边,给陆刭时指方向。 “哎呀,那边有条鱼,很大,快快,别让它跑了。”陆依依指着陆刭时左边大喊。 不知道是不是她喊的声音太大,或者是那鱼成了精,听得懂人话,陆依依的话音还没有落,那条鱼就哧溜游走了。 “哎呀,跑了。”陆依依惋惜的叫了一声。 “哎呀,刭时,那边,”我吸取陆依依的教训,小声唤起陆刭时的注意,指指他的右边,那里有条大鱼。 陆刭时看看我,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小心的顺着水流走到那条鱼旁边,挥舞着简陋的衣服做的渔网,一个猛子下去,网住了那条想要逃跑的鱼。 “哎呀,快来,快来,”我兴奋的弯着腰,去接陆刭时。 这条鱼是我们网了半个小时的成果,来之不易。 陆刭时举着木棍,鱼在网里跳上跳下的来回蹦跶,想要跳出去。小心的走到岸边,陆刭时胳膊用力,一挥网,那条鱼径直飞到了干燥的地面上,蹦了几下后,翘翘尾巴,不动了。 “我再去捉一条,”陆刭时又往水潭里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在岸边看的眼热,扶着岸下到水里说道。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很是舒服。 “我也去,我也去,”陆依依拽着我的衣服,也要下水。 “你们两个待在岸边,小心石头滑。”陆刭时回头对我们两人喊。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陆依依一个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滑进水里。她的手拉着我的衣服前襟,滑进水里后又太紧张,死命拉着我不放,我被她拉的站不住,也一头栽进水里。 陆刭时立即扔了手里的渔网,来救我们两个。他先把我拉起来,又从水里捞出陆依依。 我还好,会游泳,虽然滑到,没有磕着碰着,倒没有大碍。陆依依却惨了,她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出来后,连连咳嗽,咳的嘴里鼻子里都是水。 陆刭时无奈的把我们拉上岸,天气虽然不冷,但是,有点儿凉意,我们两个浑身湿透,抱在一起直打哆嗦。 陆刭时拿起电话,电话没有信号,只得让我们先等等,他回去帮我们拿衣服。这里和别墅离得不远,十分钟后,陆刭时拿着我和陆依依的衣服回来了,我们两立即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干衣服。 陆刭时不仅拿回了我们的干衣服,还拿了一个专业的渔网,又下到水滩里网了两条鱼后,才上来准备烤鱼。 把鱼洗刷干净,抹了佐料,放在火上来回翻烤,不一会儿,烤鱼的清香传来,让我们三人食指大动。 陆刭时先抢过一条鱼,掰了一块儿亲手放到我的嘴里,问我:“好吃吗?” 鱼肉鲜美,入口即化,我连连点头,双眼放光,“好吃,好吃,我还要。”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鲜的鱼了。 陆刭时又掰了一块儿给我,我就着陆刭时的手吃了。边吃边给陆刭时掰了一块儿,陆刭时也吃了。我们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正当我们两人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陆依依不乐意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又指着陆刭时,恨道,“见色忘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先救得苏苏,后救得我。” 陆刭时掰了一块儿鱼肉放到我嘴里,对陆依依说:“水不深,直到腰间,我相信你自己一定能站起来,我这是在培养你的独立自主精神。” 我听了陆刭时大言不惭的话,喷笑出声。 “狡辩。”陆依依看看陆刭时,又看看我,把矛头指向我,“嫂子,你也不管管他,他这脸皮这么厚,以后可怎么见人。” 我笑的直不起腰来。陆刭时和陆依依不亏都是在陆家长大的,都那么贫。 “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哼,”陆依依一跺脚,转身就走,“你两恩爱吧,我走了。”我刚刚要拦住她,她有转回身,一把夺过陆刭时手里的烤鱼,拿起正在烤的两条鱼,走了。 边走边说,“你们想吃,自己下去再捞,这三条鱼归我了。” 陆刭时看看空空的手,又看看我,哭笑不得,在陆依依身后喊道:“你要是看不惯,找个宠你的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陆依依边走边喊:“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你比你更温柔更体贴的。” 最后,我们两鱼也没有吃成,倒是在青山绿水间做了一次运动,多运动有益身体健康。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陆依依正和直升机飞行员聊的愉快,地上还放着我们烤的那三条鱼的残骸。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陆依依有个好归宿是我们乐见的。和陆依依、飞行员打过招呼后,我和陆刭时回了我们的房间。 “那个飞行员不错啊,”我到屋里后,一边揉着发酸的腰,一边对陆刭时说。刚刚那个地方太不平整了,躺在地上时间长了,咯的我腰疼。 “谁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回去我好好查查。”陆刭时皱着眉说道。俨然一副关心妹妹的好哥哥架势。 不过,那人的背景是该好好查查,陆依依虽然大部分时候很精明,但是一遇到情字就犯傻。为了不让她遇人不淑,我们做大哥嫂子的,只得辛苦辛苦,好好给她把把关了。 窗外是个小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远处碧蓝的大海和天空的乌云。 我扭着腰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凌冽的波光,对陆刭时说:“我以前一直想,要是有一天,能和心爱的人到海边看看海多好。蓝天,大海,白云,小岛,绿树,人家,没想到,我的这个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还有什么愿望,一起说来听听。”陆刭时递给我一杯果汁,问道。 我接过果汁,喝了一口,看着远处的美景,说:“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了,倒还是有一个,可惜实现不了了。” “哦?说来听听。”陆刭时很感兴趣。 “我那时候想挣点儿钱,带我妈妈去环游世界,我妈妈辛苦了一辈子,我想让她晚年享享福,也出去看看。可惜...”我的愿望没有实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旁人永远无法体会。 陆刭时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环过我的腰,叹口气,对我说:“伯母虽然不在了,可是,她一定希望你能过好。她去美国治病那段日子去过不少地方,也算是你尽孝了。” 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们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我为了打破这种静的难受的气氛,主动问陆刭时:“我们明天走吗?” “怎么,舍不得了?” 我点头,“我们的烤鱼还没有吃过瘾呢,全被依依抢走了,我想再烤了吃。” “以后有机会吧,”陆刭时看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说,“陆觅恒那里还需要处理一下,明天我们先回去,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摩天轮 第二天,我们按照安排,依依不舍的离了这里,陆刭时再三向我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会回来。 回去的路上,陆依依十分兴奋,看向那位飞行员小哥的时候,脸会不自觉的泛红。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都觉得有门。 那位飞行员长得清秀帅气,浑身充满了阳刚之美,我和陆刭时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很满意,只不过,内里还需要回去仔细调查调查。 回到公司后,陆刭时马不停蹄的处理了陆觅恒,陆觅恒在yl公司的股份只剩下5%,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这点股份还是只能领分红,不能参与公司的决策,没有投票权。 过了两天,处理了陆觅恒后,陆刭时告诉我,百里笙疯了。 对于百里笙,我十分厌恶,他三番两次的想要害我,我一点儿不同情他。听陆刭时说,那天回去,他就已经不正常了,后来几天,越来越严重,笔录也没有办法做,只能把他送到医院治疗。 但是,治疗了也不见效果,他嘴里总是重复着那句话“不是我,不是我”,不认得人,也不记得以前的事。 我和陆刭时去看过他一次,他连我们都不认得了。要么是念叨谁也听不懂的话,要么是抱着梨儿的照片发呆。 陆刭时看在梨儿爱过他的份儿上,没有追究他,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们不是医生,也不知道,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私下觉得这样也好,他不会再出来害人了。他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安顿好百里笙后,没有几天,听说木雅雅跳楼自杀了。我立即觉得不对劲儿,从上次的情况看,木雅雅不像是想死的人。 木舒舒哭的双眼通红的找到我,她说她怀疑是陆刭时杀了木雅雅。虽然木雅雅确实有错,可是错不至死。 我陪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好在她哭了一会儿自己就走了。 我想来想去,觉得陆刭时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就去找他确认,他爽快的承认了木雅雅的死是他干的。 “为什么?”我不解,“她已经认错了,她已经要改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我赶尽杀绝?”陆刭时也有点儿生气,“我如果赶尽杀绝,她第一次害你的时候,我就让她消失了。”陆刭时又问我,“你自己算一算,她害了你多少次?哪一次害人没有她?” 我答不上来,仔细想想,我十次遇险,七次都是木雅雅干的,木雅雅确实让人喜欢不起来,也同情不起来。 “可是,给她个机会不好吗?她那天说,她会改,她要改,真心的要改。你既然容忍她那么多次,为什么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哼,是吗?”陆刭时冷笑一声,“哪一次被发现,她都说会改,可是,结果呢?改了吗?不仅没有改,还会犯更大的错。我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可她没有抓住,你要怪就去怪她,不要怪我。” “她是犯了一些错误,可是,错不至死吧?你教训她一下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杀了她呢?” “谁说是我杀了她?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楼死了,和我没有关系。” “你...”我运运气,转身就走,和这人真是说不通。 陆刭时在身后喊道:“你是为了木舒舒吧?你告诉她,她姐姐做的那些事儿,放到别人身上,早死了一百回了。” 我更生气了,她是想让我威胁木舒舒吗?我才不干。打了电话问木舒舒在哪儿,她说她在美国散心。 我想了想,给陆刭时留了个简短的信息,一个人去美国找木舒舒。 虽然我很生气,但是,经过这么多的绑架和下药事件,我也学乖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陆刭时知道我的去向,否则,我遇到了危险,想让陆刭时来救我,陆刭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救我。 陆刭时的短信回复的很快,也很短:“你出去散散心也好。注意安全!” 我没理他,我发这个短信不仅是想告诉他我在哪里,也希望他能给我回复一条“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的短信。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 到了美国,顺利找到木舒舒。经过几天的缓冲,木舒舒的心情好了很多,一见面也没有怪我的意思,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说点儿能说的心里话。 “我知道,”木舒舒对我说,“我姐姐那些事儿,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陆总早就不会留了。不过,陆总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我和你好的份儿上,一直留她到现在。她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过错,还一步步的往死路上走,这也怪不了陆总,只怪她自己,鬼迷心窍。” 我不知道怎么说,难道我该说木雅雅该死吗?还是说木雅雅是自作自受,和陆刭时没关系? “不过,”木舒舒没等我回答,又继续说,“她毕竟是我姐姐。” 下面的话,木舒舒没有说,我却是明白,木雅雅再怎么作恶,木舒舒也不希望她死。 木舒舒平复了心情后,又对我说:“其实我找你来,也有点儿私心。你被百里笙绑架的那天,他说他不愿意用手中的股份换你,我想看看他到底多在乎你。” 对于木舒舒的关心我很感动,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陆刭时的用心,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陆刭时的缓兵之计。 如果他不给公司,百里笙的要求没有达成,一定会留下我作为谈判筹码,不会随意伤害我。如果陆刭时爽快的答应了他,百里笙达成心愿后会做什么,没有人能保证。陆刭时绝不会去冒这个险。对于这一点,我对陆刭时的做法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并无不满。 不过,木舒舒一片好心,我不忍心揭穿她。 我和木舒舒以散心为名开始环游世界,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一直希望能带着妈妈环游世界。 我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陆刭时,可惜,他虽然每天和我发短信,每天询问我游玩的情况,却不肯来找我。 一个月后,我和木舒舒游过北美,游过欧洲后,再次到了巴黎。 木舒舒很喜欢这里,想在回国前再来一次,我没有什么事儿,她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在巴黎的一个游乐场里,我和木舒舒坐完过山车,晕头转向的相互搀扶着下楼梯的时候,一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惊,觉得可能是遇到色狼了,一抬头,正对上陆刭时深邃的眼神。 “陆总?”木舒舒搀着我另一边的手臂,叫道。 陆刭时“嗯”了一声算是和木舒舒打了招呼,又看向我,淡淡的问:“玩儿的开心吗?” 我扶着头,我的头现在还晕乎乎的,说:“嗯,挺开心的。” 木舒舒很有眼色,立即揉着太阳穴,对陆刭时说:“陆总,能不能派个人送我会酒店,我想回去歇一歇。” 陆刭时自然十分高兴的派人送木舒舒走了。 “怎么样?还能玩儿吗?”木舒舒走后,陆刭时挑挑眉,问我。 我觉得他的话里有一丝丝挑衅的意味,自然不甘示弱,叫道:“怎么不能,就怕你不敢。”然后我幸灾乐祸的带着陆刭时进了鬼屋。 国外的鬼屋和国内的差不多,都是人偶刷点儿漆,再加点儿灯光和音效,我觉得没啥意思,陆刭时却被吓得不轻,走了一小段,死活不再往前走。我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生拉硬拽的让陆刭时陪着我逛完了鬼屋。 陆刭时出来后大声抗议,我告诉他,做事要有始有终,他无言。 鬼屋旁边就是摩天轮,最高处能俯瞰半个巴黎的风景,陆刭时想上去,我没有异议,自然跟了上去。 没想到,一进摩天轮,陆刭时就压住了我,坏笑着说:“这会该我一展雄风了。”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惊慌的上下左右看看,我不想给别人做造人的现场直播。 “不用怕!”陆刭时一边压着我,一边伸手在天花板上摸索,几秒钟后,摸到一条绳子,一拉,四面的窗户立即被遮的严严实实。我目瞪口呆的看看四周,心里暗骂,谁设计的这玩意儿,这不是成心的嘛! 不过,这摩天轮转一圈儿顶多五分钟,一会儿就下来,陆刭时应该干不了什么。可惜,我的想法刚刚从脑海中散去,摩天轮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刺啦声,然后,晃晃悠悠的不动了。 不一会儿,游乐场中有人在摩天轮底下大喊,喊的都是法语,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陆刭时凝神听了半天,突然朝我坏坏一笑,说:“这下不用担心了。摩天轮坏了,估计得到明天早上才能修好。” 我无语,这效率也太低了,摩天轮上还有人呢,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来吧,苏苏,”陆刭时眨眨眼。 “你轻点,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刭时就吻上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定告诉我 我们在摩天轮缠绵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陆刭时叫醒我,拉着我的手,在清晨的阳光下,在巴黎城市的上空,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深情款款地说:“苏苏,嫁给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永远爱你,永远的不离不弃!” 我毫不犹豫的接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戴好后伸着五指给陆刭时看,“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呃,”陆刭时有点懵,大约觉得我应该矜持一下,或者是脸红一下什么的。 “哎呀,老夫老妻了,整那些没用的干啥,你就说我戴着好看不好看?”我很女汉子的对陆刭时说道。 我们之间即使没有这枚戒指,关系也没有旁人能够撼动。 “呃,”陆刭时噎了一下,有点儿愤慨的摇头说:“你怎么能这样?怎么不脸红?怎么不娇羞一下?这和他们给我写的剧本不一样啊?” “啥?”这次换我傻了,“什么剧本?” 陆刭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纸张边缘有点毛,看样子经常被翻动,他把纸递给我。我疑惑的接过来,看了个题目,就忍不住爆笑出声,纸上第一行写着几个大字“求婚攻略”。 陆刭时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赧颜,“那个,虽然我们有婚约,不过我没有向你正式求过婚,就想着好好准备一次,给你个惊喜。” “你这一个月都在干这个?”我问陆刭时。 陆刭时脸红红的点头,“是在干这个,我找了几个编剧,让他们给我写几个求婚时会遇到的情况和该说的话。我背熟了之后,找你求婚。” 陆刭时越说声音越小,估计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看着他如此难为情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心疼他。 陆刭时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的行为让人真真切切的放心。 我主动搂住他的腰,在他肩膀上蹭蹭说:“无论你求不求婚,我都认定你了。你放心,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爱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甩掉我。” 陆刭时听到我的话,猛地抱进了我,情绪有些激动,声音沙哑的对我说:“苏苏,答应我,今后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无论别人对你说什么,无论你怎么怀疑我,你一定要亲自问我,不要让别人代劳。我能给你答案的一定会亲自解释给你听,暂时不能给你答案的,我会告诉你真相。” 陆刭时的全身都在发抖,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梨儿,想起了那个阳光开朗活泼的梨儿,那个爱百里笙却不肯直说、非要试探百里笙的真心、断送了自己性命的女子。 我想,陆刭时现在一定是十分后悔,后悔为什么答应梨儿的要求,为什么一定要试探百里笙,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心里对梨儿的遭遇也有些惊心,忙不迭的点点头,对陆刭时说:“你放心,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很惜命,自然对这种血的教训牢牢记在心上。 “我们以后的路不可能是一帆风顺,”陆刭时又说,“陆觅恒虽然被我打败了一次,但是,他并不甘心,一定会采取别的手段对付我们。我自己我是不怕的,但是,你...” 陆刭时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把陆觅恒挑拨的话当真,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放心,”我十分用力的抱住陆刭时,好似要把他揉进我的身体里一样,说,“我不会那么傻。” “不,”陆刭时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认真地说,“他知道我们防着他,肯定不会亲自破坏我们,他一定会找别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 我坚定的点头,拍拍陆刭时的胸,非常肯定地说:“你放心,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他们想要破坏我们,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再说,”我又说,“我对你有信心。” 陆刭时听了我真心的夸赞,不仅没有欣喜,反而一脸担忧,“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他们的手段防不胜防,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即使我极力防范,依然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我明白,”我见陆刭时这么不安,安慰他说,“你放心,我不是傻子,到时候,无论别人告诉我你的任何消息,我一定会和你商量。” 陆刭时轻轻地出了口气,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忧虑并没有完全消失,我劝了几句,他的脸色依然很沉重,我无奈。 看来,只有等真的出事,陆刭时才能看到我的做法,了解我的内心。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电工终于徐徐地来了,电工到后两分钟,摩天轮重新动了起来。我们很快下到了地面。 我的双脚一踏到地面上,还没有站直身体,就晃了一晃。在摩天轮上晃了一夜,现在到坚实的地面上反而站不稳了。 陆刭时倒是比我好很多,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站稳了身体,顺带伸出手扶住了我。我们两个扶着彼此,主要是我扶着他,朝游乐场门外走去。 门外,巴黎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大街上车来车往,行人行色匆匆。阳光照耀着大地,给大地披上了一片金色。 陆刭时的保镖们在车里等了一夜,虽然疲倦,精神看着还好。木舒舒也从酒店赶来,在门外等着。 一见我们出来,木舒舒先上前扶住我,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说完又暧昧的看看我,看看陆刭时,对陆刭时说,“陆总,苏苏身体弱,折腾一夜可怎么受得了。” 我一听就知道木舒舒是故意的,我们虽然有些激情,但是,还不到一夜不停的地步。 “咳咳,”陆刭时对木舒舒大约有点愧疚,面对木舒舒的揶揄,并没有冷脸,只是沉默着将我送到了他的车上,把木舒舒撵到了保镖的车上。 木舒舒有些不满,不过陆刭时坚持,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坐保镖的车,临走前还嘟囔了一句:“哼,一夜还不够,还要加上一天吗?” 我和陆刭时都无视了她的抱怨,脸不红心不跳。 到了酒店,我们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由于我和木舒舒已经出来了一个月,该散的心已经散了,陆刭时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黄导那边也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去讨论一下电影事宜,我们第二天就飞回了国内。 刚下飞机,黄导的电话就到了,我来不及回家,让陆刭时开车送我去了黄导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黄导和众位电影制作人都在。 我十分不好意思,没有功夫看都有哪些人在场,先道了歉,众人十分和善的表示不用在意,然后找了后排的一个座位坐下。刚刚坐下,一个工作人员给我送上了剧本。 我大略翻了几页,对这个剧本和我要演的角色还算是满意。这个剧本讲得是一个出身底层的姑娘,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舞蹈大奖的故事。女二是女主的一个朋友,发挥着鼓励女主、坚定女主信心的作用。 听黄导分析了一个小时的剧本后,中场休息,我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迫不及待的上了厕所。从机场回来,我还没有好好的上过厕所,快要憋坏了。 舒服的上了个厕所后,我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个有些尖酸的女声说道:“我还以为女二是谁呢?原来是她啊?就凭着几个绯闻火了,也没有什么演技,不知道黄导怎么看中的她。” “谁知道呢,”另一个女声说,这个声音有些沙哑,“谁知道是不是凭着什么手段上来的。” 我心里有些腻味,这些人就不能想点好的吗?他们不知道这个角色是黄导主动给我的吗? “听说她是模特出身?”那个有些尖酸的女声问道。 我心里也有些好奇,她说这个干什么?想要推门的手停住,想听听她怎么说。 “好像是?怎么了?” “切,不怎么,我可是听说,做模特的为了红,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说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我知道,听说很多人为了红都是夜夜做新娘,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床。” 我大怒,凭空猜测我用不正当手段还不行,还猜测我为了角色出卖身体,还把我比作妓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你们说我用了手段,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现在的角色?”我推开门,眼神冷冽地直视两人说道。 那两个人当场楞在当地,背后说人被当事人亲自抓住,在哪里都是十分尴尬的一件事。 不过,那位声音有些刻薄的女声显然见过世面,并没有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住,只是怔了几秒钟后,冷笑一声,说:“我们来的光明正大,不信你可以亲自去查。” “我的事情很多,”我慢悠悠地踱到两人身前,不怀好意的先打量两人,然后说,“没闲工夫像个长舌妇一样扒别人的隐私。再说,”我随意的玩着手指甲,说,“谁用了不正当手段谁知道,何必我去说。” 我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我的话音一落,两人脸色立即不自然起来,我心里恍然,两人看来有些能量。不过,我也不怕他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年之约 “怎么了?”正当那个尖酸女声想要讥讽我的时候,一个我只在电视剧电影中见过的大明星周雅丽,带着五六个人过来了。 两个正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的人一见她,立即像见了救星一样,跑到周雅丽身边,轻声的嘟囔着开始告状。 周雅丽边听边看向我,我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周雅清我都不怕,当然不会怕她。而且,这里是黄导的办公室,我不信,她敢乱来。黄导刚刚说了,演员虽然已经定了,但是,并不是不可以换的。 不知道黄导是不是提前察觉了什么,我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感觉好像他说完这句话后,还向周雅丽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愿是我想多了,和周雅清的合作已经相当糟心,我不想再和一个难缠的人合作拍戏,更何况,这次我的角色还是女二号,和女主的对手戏很多。如果和女主处不好,绝对是一场灾难。 周雅丽听完两人的叙述,看向我,声音轻柔的问道:“你就是女二号?” 我眼神一眯,这个人不好对付。周雅清那种坏到脸上的,不可怕,怕的是面上一排云淡风轻,肚子里一肚子坏水准备算计你的。 但是,既然对方态度不坏,我自然也不能先挑起事端,于是点点头,说:“是啊,我就是女二号。”说完挑衅的看向周雅丽。 周雅丽好脾气的笑了笑,说:“我是女一号,这次很荣幸和你合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看看刚刚那两个人,带着人走了。 我有点呆,又有点警醒,这个周雅丽段位很高啊。她的话和行为几乎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那两人被周雅丽看了一眼,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等周雅丽走远了,转过头看向我,开始冷嘲热讽。 “哼,虽然你没有卖身,不过,听说花了不少钱才能进组,黄导要不是缺钱,说不定压根儿不会用你。” “就是,就是,有钱了不起啊,有钱没有演技,观众不买账,给你砸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对啊,钱多可砸不出来好演技,也砸不出来影后的奖项。我们周小姐可是影后呢。”演技不到家,影后的奖项确实是再多钱也买不到。 “有些人啊,没天赋就是没天赋,花再多的钱还是个没演技,想培养都培养不出来,只能靠炒炒绯闻增加点曝光度罢了。” “对啊,又是枪击,又是耍大牌,又是扔粉丝礼物的,不知道下次你准备炒作什么?” “当然是结婚啊,傍个大款,炒炒婚事,再增加点曝光度。让别人都知道她,让导演们都主动找她。不过,没有演技一切都是白搭。” “就是,即使有人找,也都是些小导演,大导演谁愿意和她合作啊。” “是啊,即使能拍戏,也只能拍点十八线的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制作。” “劝你一句,趁着这会儿你还有点知名度,多拍几部电视剧吧,省得以后没有绯闻可炒了,知名度下去了,没人找你拍戏。” “或者赶紧找个大款嫁了,后半辈子也不用愁吃穿了,也不用这么死皮赖脸的炒作自己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我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恨不得上前撕了她们。不过,看看远处探头探脑的剧组工作人员,我忍了。 黄导那句角色能换,不仅是说给周雅丽的,恐怕也是说给我的。黄导和陆刭时是朋友,但是,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如果我搞砸了他的电影,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让我走人。 “演技?”那个尖酸一些的女生还要说,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确定继续听下去我会不会骂人。污蔑我手段不正当之后,又来说我演技不好,我的优点被他们上下嘴皮一碰,全都抹杀掉,我不甘心。 “你有演技吗?”我冷着脸问,不等两人回答,我走到他们面前,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有没有演技,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们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们看看我的成就和我的奖项。到时候,我会让所有的人都为我欢呼,让所有的人都为我疯狂,让所有的人都谈论我的电影,谈论我的名字。”我的话震得两人回不过神来。 走了两步,我心里还是有些气,回头看向有些懵的两人,说:“看来你们给人当狗当久了,已经忘了怎么说人话了,有空找人多学学,别光只顾狗叫,忘了你们也是人。” 不管两人的神色,我走进了办公室。 和黄导及众人又讨论了一下剧本和电影筹备情况,黄导让先散会,明天再来。我和黄导打过招呼后,告辞回家。 刚刚走出门口,就见刚刚那两个人在找周雅丽告状。我心里有些鄙夷这两个人的行为,一有问题就找人告状,他们是成年人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你好,”周雅丽看我走进,截住我先和煦地给我打招呼。 我心里警铃大作,我不信周雅丽这么大度,我骂了她的人,她一点儿不生气。如果她生气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那这个人不能小看。 我心里重视起来,不愿意失礼,微微一笑,问周雅丽:“周小姐有事吗?” “听说,苏小姐的志向很远大,想要拿两年后的影后?”周雅丽笑眯眯地问道。 我心中一凛,看向那两个告状的人,又看向周围正在散去的剧组工作人员。周雅丽的声音不低,特别是“两年后的影后”这几个字咬得很清晰,那些剧组工作人员听到周雅丽的声音,都停了脚步,看向我。 我被周雅丽摆了一道,我说过我会拿影后,但是,从没有说过会拿两年后的影后。没有人,即使是很有天赋的人也没有把握说一定会拿影后。 “哦?小苏要拿影后?”黄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黄导。”我和众人急忙和黄导打招呼。 黄导摆摆手,看向我,对我说:“不想拿影后的演员不是好演员,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你毕竟是刚入行的新人,演技...” “黄导,”那个尖酸女生此时急忙插言,“她刚刚可是亲口告诉我们,她要拿两年后的影后。还说,如果拿不到,她就作直播,向周小姐磕三个头,永久退出演艺圈儿。这可是她亲口说的。” 我立即看向尖酸女生,她得意洋洋的瞅着我。我又看向周雅丽,她嘴角含笑的也回看着我,说:“苏小姐,这么多人作证,你不会不认账吧?” 周雅丽是故意的,刚刚现场只有我、周雅丽和那两个女生在,并没有别的证人。只要周雅丽一口咬死,我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对啊,对啊,”另一个女生也立即插话,“苏小姐刚刚说了,凭她的演技,影后是手到擒来,根本不算回事儿,两年还算长了呢。” 看着三人配合的如此之好的挤兑我,陷害我,我心里不仅不生气,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已经出招,那就见招拆招吧!我从来就不是被吓大的。 “哦?”黄导很有兴趣的看向我,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很好奇地看向我。黄导想了想,对我说,“小苏啊,你有雄心是好的,但是,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要循序渐进,比如,你可以先拿个最佳配角的奖嘛...” “黄导,人家不稀罕最佳配角的奖项,苏小姐说了,要拿就拿最好的,你说是不是苏小姐?”尖酸女生嘴角带着冷笑看着我。 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和偶尔传来的几个“自不量力”“自大”的词语,我心里波澜不惊。今天无论怎么回答我都会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若是否认,别人会说我怂,怕了周雅丽。若是承认,别人会说我狂,痴心妄想。输了不就是磕个头吗,谁怕谁! 我生来就有些狂性。如果终究免不了被众人议论一番,那就豪气地赌一把。 “是的,我说过,”我看着周雅丽和她身边的那两个女生,对着黄导点点头,承认了她们的话,“我就是要两年后拿影后,我就是要向世人证明,我不是拿钱进的剧组;我就是想要世人证明,我的演技对得起您的栽培;我就是想向世人证明,您没有看错人。”又看向周雅丽,说,“别人有一个脑袋,我也有;别人有一双手,我也有;既然别人有的我都有,为什么别人能取得的成就我不能取得?他们只是比我早生两年,如果我和他们一样的年纪,我相信,我的成就一定不比他们的差。” 我和话一说完,黄导的眼神沉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的人嗡嗡的议论声更大,从他们幸灾乐祸的神情中,显然不看好我的前景。 我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怕两年后拿不到影后,怕我没有那个实力,怕没有那个机遇。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否认周雅丽和那两个女生的话。 我拍完黄导的这部电影,本来就要退出演艺圈儿了,我本不必和她们做过多的争执。可是,人活着,有时候抛开利弊,也是要争口气,也需要向世人证明,我身上的血依然是热的。 周雅丽和她的人都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好像已经看到两年后我的悲惨下场。 黄导的眼神晦暗不明的打量了我几眼,突然一亮,爆发出一声狮子吼,把我和众人都吓了一跳,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好好,”黄导很是欣慰的看着我,“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老了,老了,到底不如年轻人有闯劲儿,有干劲儿。很好很好,”黄导连连感叹,“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这个老头子陪着你也疯一把。不管拿不拿得到,最起码我们努力了!真的拿到了,也不枉此生了。” 黄导的话说完,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周雅丽惊慌地尖叫起来:“黄导,我们签过合同,您也答应过王总,您不能随意换女主角。”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一个幕后人 我看向黄导,虽然我知道黄导不可能换掉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众人也看向黄导,想看看黄导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黄导遗憾的看我一眼,又看向周雅丽,笑道:“我这辈子还有很长时间,这一部电影并不是我最后一部。” 周雅丽明显松了一口气,很快恢复了那种春风拂面、云淡风轻的态度,众人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怎么换也换不到他们身上。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如果黄导现在能换掉女主,那么我的机会会多一些。不过,黄导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还有合同管着,黄导不能违约。 这个插曲之后,众人正要往外走,我叫住了周雅丽,“周小姐,两年后我拿不到影后,我向你磕头,只是如果我拿到影后,该怎么办呢?我的赌注已经下了,您不能光凭着一张嘴,总要有点儿什么彩头吧?” 既然周雅丽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轻易的离开。 “不知苏小姐想怎么样?”周雅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把皮球踢给了我。 “很简单,我拿不到影后,我向全国直播,向你磕三个头,以后永远不拍戏,彻底退出演艺圈儿,不过,如果我拿到影后了呢?” 我说完,环顾了一周,剧组的工作人员录像的录像,录音的录音,还有一些人很有兴趣的看着周雅丽,想看周雅丽的回答。 周雅丽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拿了影后,开直播,我给你磕三个头,我退出演艺圈儿!”周雅丽大约是觉得我两年之内一定拿不到影后,很爽快的说出了条件。 “好,很好,”我冷笑一声,看向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把今天的事上传到网上,我不会阻止,但是,我希望你们上传的视频和音频不要剪切,原封不动的传上去。” 剧组的人见我态度如此和蔼,轰然答应。周雅丽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带着她的两个小跟班走了。 我和黄导寒暄了几句后,也匆匆下了楼。黄导既然不打算换女主,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能做到周雅丽这个地步的,背后都有人撑腰,如果黄导不打算换,或者周雅丽不会主动退出,那么我能当女主的机会渺茫。 再说陆刭时一直没有走,在楼下等着我,我也怕他等急了。 一到车上,陆刭时皱着眉头十分不悦的看着我,我好奇,刚刚走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好地,怎么这一个多小时就变了脸了?难道是等急了? 我急忙陪着笑,说:“哎呀,陆总,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陆刭时双手环胸,不停的上下打量我,看得我以为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想了想,难道是饿了?嗯,现在好像十二点多了,估计是饿了。 “啊,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我提议。 陆刭时依然冷着脸,不肯笑一笑。 我泄气,这家伙刚刚教育我,发生什么事要给他说,不要让他猜,不要让我误会他,现在,他倒是先让我猜他的心思了。 可是,我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到他为什么阴着脸。不是等急了,又不是饿了,其他的,我也没干什么呀?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主动问陆刭时,“你刚刚才千交代万嘱咐的给我说,有什么问题敞开了说,不要让对方猜,不要试探对方的心,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忘了?” 陆刭时可能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叹口气,放下手臂,拿出手机,递给我,说:“自己看看。” 我疑惑,网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拿过手机一看,是刚刚和周雅丽的那个赌约,已经被人发到网上了。 周雅丽名气不小,这个赌约一出,网友们都炸了,纷纷前来围观,有的还发了截图的照片,准备看两年后的结果。 还有一部分人到我的微博下骂我不自量力,骂我想炒作自己,骂我蹭周雅丽的热度和名气。 我冷笑一声,这个赌约严格说起来是周雅丽那一方提出来的,我只是不想别人看扁,主动迎战而已,怎么就成了蹭热度的了? 不过,在演艺圈儿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有什么,”我满不在乎的把手机递给陆刭时,“不过是和周雅丽的一个赌约而已。” “不过?”陆刭时揉揉太阳穴,显得很是头疼,问,“你记不记得你前段日子说过什么?” “什么?哦,”我随即反应过来,“我是说过我要退出演艺圈儿,但是,这不是赶上了吗?周雅丽那么说我,难道我有退路吗?” 我看看陆刭时,又说:“如果今天我退缩了,那些人会怎么说?会说我怂,没有骨气,演技不好,黄导眼瞎,说不定连你都会被牵连到。而且这些标签会跟着我一辈子。既然无论怎么做都会被说,那么不如干脆答应这个赌约。两年后,我拿了影后,证明了我自己的实力,再退出演艺圈儿岂不是更好?” 陆刭时不语,沉默片刻,把我搂在怀里,心疼地说:“这么一来,你不知道又要经历些什么了。哎!” 看陆刭时愁眉不展,我知道他是真的为我担心,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眨眨眼,用最平和的语气对陆刭时说:“不用担心,即使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当然不希望自己输。 我想退出演艺圈儿,但是,是风风光光、满载荣誉的退出,而不是被人逼的退出。 “不,有我在,你不会输。”陆刭时握住我的手说,想了想,叹口气,又对我说,“今天,你应不应她的这个赌约,周雅丽都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我不解,我和周雅丽没有交集,以前也没有见过,今天穿的衣服又没有和她撞衫,也没有抢她角色,她为什么要对付我? “他们两个是姐妹?”我问陆刭时,他们两个的名字很像亲戚。 “那倒不是。”陆刭时先否认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又对我说,“不过,周雅清和周雅丽的背后是同一个人。” 陆刭时的话很短,我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周雅清背后的人已经从枪击案中脱身,并且开始了对我和陆刭时的报复。 “也就是说,今天即使我不应,他们也会大肆宣扬我的话,对吧?无论我说什么,都会成为他们利用的对象,对吗?答应了有答应的宣传方法,不答应有不答应的宣传方法,对吗?” 陆刭时沉重的点点头,“是。” “那我觉得我还是答应了好,输人不输阵。” 陆刭时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叹口气,说,“你要小心一些,这个王老板和周雅清不同,城府很深,不容易对付。” “我明白,”我点头,一个百里笙差点儿让我几次丧命,这个王老板我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你给我配几个保镖吧。”我立即给陆刭时提建议。 “已经配好了,都是些有勇有谋、又对我忠心的人。”陆刭时说。 “那你自己呢?”他把保镖都给了我,他自己怎么办。 “傻丫头,”陆刭时揉揉我的头发,“我身边的人不止这么几个。” 我没有怀疑陆刭时的话,他从来不会对我撒谎,也从来不会让我伤心,我很信任他。陆刭时看着远处,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是谋划着什么。 “开车,”车外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经过,陆刭时一见这些轿车,浑身一僵,让司机开车离开这里。司机得了命令,踩了油门,我们的车子缓缓驶离黄导办公室楼下。 我们的车子刚刚进入大街,周围有几辆车围了上来,我看了看,三辆都是上次陆刭时给我介绍过的保镖的车,其他几辆好像是过路的车,我没有在意。 我的注意力又回到周雅丽身上,“周雅丽和周雅清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啊,她怎么会给周雅清出头?” “不是给周雅清出头,而是给周雅清背后的人出头。”陆刭时说,“你想,周雅清是王老板的摇钱树,这摇钱树倒了,还差点儿砸到他自身,他能不报复吗?” “那也是周雅清自找的,”我很是不满王老板的做法,“要是她能好好拍戏,拍完了以后我们再不相见,哪还有这种事?王老板要是报复也得报复他的摇钱树,而不是我。” “不是你,是我们,”陆刭时纠正了我的说法,“王老板认为你和我对周雅清一事都脱不了干系,想要报复的是我们两,并不是你一个人。” 我有些惊讶,“你只是帮我的忙而已,他怎么会报复你呢。” “yl公司和王老板的公司有些业务是重复的。”陆刭时的话言简意赅,但是,我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早就有矛盾,这个只是一个导火索?”我问。 陆刭时沉重的点头,“是,不过以前都是公事,算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私人恩怨,现在,”陆刭时摇摇头,“不死不休了。” 我有些担心陆刭时,“他,王老板会怎么对付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同住 陆刭时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他要怎么报复我。” 一看陆刭时的表情,我觉得我问的问题有些蠢。 我眉头皱起,王老板和百里笙不同,百里笙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么些,下药,绑架,而且,百里笙心中对梨儿有真感情,并不会赶尽杀绝,所以,陆刭时才有机会救我,所以,他自己最后才会被逼疯。 可是王老板和我和陆刭时,只有怨恨,没有友情。而且,王老板能量还比百里笙大得多,用的手段一定比百里笙更加激烈。 我有些不安,他如果想要对付我,我是不怕的,但是,如果要对付陆刭时呢?我不能接受在外拍了一个月的戏后,回家看到浑身是血、双目紧闭的陆刭时。 “想什么呢?”陆刭时打断我的思路,问我。 我突然紧紧地抱住他,“要不,我们走吧。”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念头,但是,既然王老板不肯放过我们,那么我们走还不行吗?不挡他的路还不行吗?我们找个无人的小岛,两个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傻话,”陆刭时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想法,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和的说,“你以为我们走了,他会放过我们吗?我告诉你,不会的。王老板之所以不敢肆无忌惮的动手,就是因为我有yl公司,我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是他不能轻举妄动的人。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成了两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到时候,即使死在海上,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关心。” “呃,”我想了想,陆刭时说的有道理,正是因为我们手里的东西,王老板才不能想杀就杀,就是想报复我们,也只能让周雅丽拐着弯儿的来,不敢直接下手。 如果没有了这些,我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吧,我错了。”我立即向陆刭时认错。向自己的男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在保镖的保护下,我们一路顺利的回了家,本想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好好的洗个澡,吃个午饭,却惊喜的看到了陆依依。 “依依,”我看看陆依依,又看看陆刭时,陆依依怎么在这儿,陆刭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陆依依笑眯眯的问我。她穿着家常的衣服,手里拿着围裙,看样子是刚刚解下来。 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她,一个月没见她了,她的神情比一个月前好了很多,身上也有肉了,软乎乎的,抱着特别舒服。 “哎呀,嫂子,快放开我,大哥的醋罐子要打翻了。”陆依依扒着我的胳膊叫道。 “他想翻就让他翻去,不用管他。”我虽然嘴里这样说,手上还是放开了陆依依。陆依依立即大口的喘了两口气,看来是我把她勒住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找点儿话题化解尴尬,转眼看到餐桌上一桌子的菜,问陆依依:“你做的?” “可不是,嫂子,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大哥就把我当苦力使,”陆依依咳咳嗓子,掐着腰,学着陆刭时的语气,尖声说道,“你,去把你嫂子的房间打扫打扫,”又用手指虚点着说,“你嫂子喜欢把花插在那里,不是床头柜旁边;你嫂子不喜欢叠衣服,要把衣服挂起来;你嫂子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你不许动;你嫂子不喜欢...” 陆依依学的惟妙惟肖,我看着陆刭时,心里甜蜜的很,陆刭时倒是难得的脸红了,上前一把把陆依依推到餐桌边,让她坐下,给她夹了个青菜塞到她嘴里,说:“吃饭,瞎说什么。” “嗯,”陆依依含着满嘴的菜,含糊不清的抗议道,“屋美优瞎数。”(我没有瞎说。) “好好好,我知道你没有瞎数。”我笑着坐在陆依依旁边,也给陆依依夹了个菜,不过我把菜放到了她的餐盘里,没有塞到她的嘴里。 陆刭时在我们对面坐下,看着满桌的菜,赞赏的看向陆依依,夸奖道:“恩,看来多锻炼锻炼还是有好处的,厨艺长进很大,没有热的半生不熟。” “大哥,你偏心,”陆依依吃了嘴里的菜后,指控陆刭时,“嫂子什么都不用干,怎么到了我这儿,家里的什么活都叫我干。” “你干了什么?”陆刭时反问道。 陆依依一噎,好像说不出话来。 “这一个月只打扫了一次房间,你用的着见人都说吗?”陆刭时问。 陆依依不乐意了,挺直了背,梗着脖子叫道:“只打扫一次也是打扫,你不能抹杀我的劳动成果。” “恩是啊,你打扫完后,我得重新换闹钟、台灯、镜子。” “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而已,我不买了赔你了吗,还用得着天天说。”陆依依不满,“嫂子,吃饭。”陆依依见陆刭时还要挤兑她,当机立断转移陆刭时的注意力,“听说你一下飞机就去了黄导那里,还没有吃饭吧,饿坏了吧,来,吃饭。” 陆刭时一听,果然不再说陆依依,转而看向我,说:“恩,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嫂子,这还是我做的菜呢,你尝尝好不好吃。”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陆刭时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陆依依,“你是买的半成品,回家热了一热。” “大哥,”陆依依怒了,筷子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叫道,“你是和我有仇吧?怎么我说每一句话,你都打岔?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把你以前干的糗事都告诉嫂子。” 我对这个很有兴趣,立即拉住陆依依的手,说:“这个可以有,你今天晚上别走了,咱们两个睡一屋,你好好给我说说。” “不行,”陆刭时断然拒绝,“她回她自己家。” “切,”陆依依朝陆刭时翻了个白眼,亲昵的拉住我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嫂子对我最好,今天晚上我们就睡一起,让大哥别的屋睡去,气死他。” 我和陆依依开心的笑着,陆刭时眯着眼瞪着我两,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啊,对了嫂子,”陆依依吃了一口菜,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我,“听说你和周雅丽打赌,两年拿影后?” 我点点头,这个事情会上网的人几乎应该都知道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陆依依眼睛一亮,看向我,“你缺不缺经纪人?”又端正着坐了坐,指了指自己,说,“很好养的,有口饭吃就行。” 我惊喜的停下了筷子,看向陆依依,“你愿意?”陆依依作为陆觅恒的女儿,即使不进入yl公司,陆觅恒一定也有无数种安排她的方法,不过,他怎么安排都不会把陆依依安排到我身边。 陆依依业务能力强,很细心,遇事又很冷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经纪人。可惜,因为陆觅恒的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让陆依依跟在我身边当我的经纪人。 “可是,你爸爸?”我问陆依依,陆觅恒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陆依依闻言低了头,叹口气,看着陆刭时问道:“大哥没有给嫂子说?” 我也看向陆刭时,他瞒了我什么? 陆刭时摇摇头,对陆依依说:“我想,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说吧。” 陆依依点点头,“这样也好,”看向我,神情落寞地说,“我和我爸爸闹翻了。所以这几天才住在大哥这里。” “闹翻了?”我惊讶。陆依依虽然性格强硬,不肯随意低头,可陆觅恒毕竟是她的爸爸,她以前也很听陆觅恒的话,怎么会随意闹翻了呢? “我爸爸想让我到大哥身边,收集大哥的一些错误,我不愿意,我爸爸就又把我关了起来,还准备再次把我送走。”陆依依语气低沉,看得出来心情不好,“要不是奶奶和妈妈放了我,说不定,你们还得再救我一次。” 我叹口气,陆依依和陆觅恒压根儿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爆发矛盾,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我看着难过的陆依依,不知道怎么劝她。陆觅恒坏事做尽,也是陆依依的爸爸。陆依依虽然不同意陆觅恒的做法,但是,一定不想陆觅恒死或者是落魄。这也是陆刭时当初放陆觅恒一马的原因之一。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都不好劝,只能等陆依依自己冷静下来。 陆依依没有消沉多长时间,恢复过来,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们说,“你们不用担心,我虽然和我爸爸闹翻了,但是,和妈妈还有联系。我妈妈说,奶奶告诉爸爸,如果他再敢关我,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大哥知道我爸爸对奶奶还是很孝顺的,有奶奶这句话在,他不敢再把我怎么样,放心吧。”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双双叹气。我和陆刭时不想伤害陆依依,可是陆觅恒不一定会放过陆刭时。到时候还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为难的一定还是陆依依。 “哦,”陆依依又对陆刭时说,“大哥你要小心点儿,我不同意到你身边,他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你最近要注意你的身边人,查清他们的底细再用。” 我一听陆依依的话,也看向陆刭时,王老板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个陆觅恒,真是不让人消停,不知道陆刭时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两个?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经纪人 陆刭时用眼神安抚了我和陆依依,混不在意的说:“你们放心,我们公司最近没有招人的计划,我身边不会再有来历不明的人。” “那你也要小心他收买你身边的人。”陆依依对陆刭时说。 陆刭时笑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好,大哥比我和嫂子懂得多,你心里有数就行。”陆依依又看着陆刭时,说,“大哥,我和嫂子的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得多小心。” 我听了陆依依的话,心里有些惊,这话说的怎么好像陆刭时要死了一样呢? “哈哈,”陆刭时爽朗的笑笑,摇摇头,“你们呀,这算是个什么大事儿,值得你这样?你们放心,”陆刭时看着我们两个,坚定地说,“我还没有活够呢,别人想让我死,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这样就好。”陆依依放了心。我却依然不放心,陆刭时说的轻松,可是王老板一个人已经让陆刭时疲于应付,如果再加一个陆觅恒,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虽然陆刭时有yl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但是,陆觅恒还有黑道的手段,陆刭时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 “可是,你...”我担心的看向陆刭时。 “不用担心,”陆刭时打断我的话,“如果有问题,我会及时通知你们。再说,现在我们干着急也没有用,谁知道对方会采取什么手段呢?” “好吧。”我和陆依依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王老板和陆觅恒会采取什么措施,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 午饭后,陆刭时去公司上班,我和陆依依在家里无聊的上网。陆依依从现在起成为了我的新经纪人,全权负责我的拍戏事宜。 网上关于我和周雅丽赌约的事情继续发酵,热度不减,我微博上的粉丝涨了很多,突破两千万大关,除了一部分骂我不自量力和蹭热度的人,还有一部分夸我的人,夸我有志气,不畏权势。 无论他们是夸我,还是骂我,我都无心关注,我现在最关注的是,如何在两年内拿到影后。影后这个级别的奖项,不是随便拍一两部电影,别人夸你演技好就可以的。还需要好的剧本,好的导演,好的后期制作,影评人的肯定,观众的肯定。而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办到的。 我心里扒拉一下现在的情况,除了演技得到了黄导的肯定外,另外两个都不在我的掌控中。以现在的实力,想要拿到两年后的影后,十分困难。 不过,没有困难要拿,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拿。两年后,如果拿不到影后,我宁愿隐居小岛再不回来,也不愿意在万千甚至上亿网友的见证下,给周雅丽磕头。 我虽然对陆刭时小时候的糗事很感兴趣,但是,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拿出剧本,开始研究我的角色。 陆依依这丫头从午饭后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我看完了整个剧本,天色渐渐地黑了,陆依依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十分好奇,悄悄地推开陆依依的房间门,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房间内,陆依依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书,连我进门都没有听见。她的身边散落这大大小小几十本书,我随手拿起其中的一本,页面上一行大字映入我的眼帘《三十天成为经纪人》,又看其他其他书,,分别是《如何让你的艺人成为明星》《大明星成长之路》《国际巨星发迹史》《我的成功可以复制-论如何提高演技》。 我看着手上的书有些好笑,陆依依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吧。不过,据我所知,每个大明星的成名方式都不一样,这些书也就忽悠忽悠不在这个圈子的人,圈子里的人绝对不会信。陆依依以前还对这些书嗤之以鼻,今天怎么看的这么起劲儿。 “喂,”我揪出陆依依面前的书,问她,“你怎么看这些?你以前最不喜欢这些书。” 陆依依揉揉眼睛,伸个懒腰,有些疲惫的一头扎到床上,闷闷地说:“这些都是畅销书,看这些不是想看他们怎么成名的,是想了解一下观众的心理。” “想了解观众心理?我看你还不如看心理学的书,看这些有什么用。”我一把拉起她,“别看了,别看了,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我们以后怎么办吧。” “这事儿,你最好问大哥,”陆依依不肯起来,软绵绵地瘫在床上,说,“我大哥在这方面比我强,等我大哥制定了计划,我们按照他的计划走就行。” “哦?”我对陆刭时的话题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拉起死猪一样的陆依依,“快说说,你大哥怎么强了,哪里强了?” 陆依依打个哈欠,“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大哥要是不强,早就被当初觊觎我家家产的人生吞活剥了,还能撑到现在?” “具体的呢?” “具体的你问我大哥呀,”陆依依大约是被我打扰了看书,情绪不太好,“我那时候还正上学呢,了解的不多。”陆依依从我手里夺过书,跪在床上推我出去,“哎呀, 好嫂子,让我把这本书看完吧,大哥快回来了,嫂子等大哥去吧。啊!” 我无奈,揉揉陆依依的头发出了陆依依的房间。 刚从陆依依房间出来,就看到陆刭时在玄关换鞋,我立即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恩,有点儿事。”陆刭时说完,走到陆依依房间门口,敲敲陆依依的门,对陆依依说,“你的房子我给你买好了,你可以搬出去了。” “啥?”我看向陆刭时,陆依依从书中回过神,哀嚎一声,“大哥,你真是见色忘亲,我是你妹妹,你竟然这么对我。” 陆刭时不答话,朝陆依依扔了一个大红本,“这是房产证,这套房子是我送你的,就在楼下,精装修,家具家电齐全,拎包入住,今晚就能住。” 我看看哀怨的陆依依,又看看陆刭时,慢慢有些领悟过来。原来在酒店的时候,陆依依四次三番的破坏我们的好事,或者是误会我们,陆刭时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一定有了阴影。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我一回来,他不由分说就要把陆依依赶走。 陆依依噘着嘴,十分不情愿的看着陆刭时,陆刭时脸上丝毫没有松动的表情,又说,“你有个自己的房子,和那个飞行员约会的时候也方便一点。”陆刭时的这句话瞬间让陆依依红了脸。 我直觉有八卦,陆依依和那个飞行员真的成了?陆刭时调查过那家伙没有,别是个渣男,坑了陆依依。我立即把陆依依要离开单独住的事儿抛到脑后,关心起陆依依的感情问题来。决定一会儿问问陆刭时,打听一下陆依依和那个飞行员的情况。 陆依依不再坚持,在这里吃了晚饭后,麻利的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去陆刭时给她买的那套房子里去了。 那套房子和我们这套房子差不多大,两百平米,书房、健身房、卧房、客房一应俱全,安全措施做得也好,外面有防盗网,门上的防盗门也是新的,不用担心有坏人。 而且,这套房子和我们同属一栋楼,两家是上下楼,遇到什么事儿,陆刭时能及时过来。而且,据陆刭时说,我们周围住的有保镖,陆依依住的离我们近,对她的安全也是一个保障。 陆觅恒身为黑道的老大,一定得罪过不少人,虽然陆依依和陆觅恒闹翻了,但是,仇家并不会管这些。陆刭时一定是想到这一点,才不敢让陆依依离开他的视线。 陆依依是个聪明的人,当然也一定能想明白陆刭时的用意。 我们帮陆依依安顿好后,陆依依果断的撵走了我们。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陆依依过河拆桥玩的很溜啊。不过,郎有情妾有意,我们不会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我们两个都是一脸暧昧的出了门,临走前,陆刭时还交代陆依依,有事儿一定打电话,陆依依不耐烦的答应了。 我看陆依依坐卧不宁的样子,猜测她可能约了飞行员,拉着陆刭时走了。顺着楼梯到了我们房门前,进入屋内,关好门,我笑陆刭时:“你看依依那么急,你还慢悠悠的不肯走,故意的吧?” “这丫头,当初酒店里的时候没少给我们找事儿,今天也让她尝尝被人打扰的滋味儿。”陆刭时愤愤地说。 “你看你,小心眼儿,自己妹妹,至于吗?” “那,要不我们再去依依那儿坐坐?自己哥哥嫂子呢!”陆刭时问。 “算啦,你再去,当心她拿刀砍你。”我笑道,“依依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恩,也是,她和飞行员要办正事儿了,”陆刭时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亲爱的,我们是不是也该办点儿正事儿了?” “呃,”我还没有回答,陆刭时就霸道的抱起了我,飞快的向卧室走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角色没了 折腾了两个小时候后,我们洗了澡,我躺在陆刭时的胳膊上,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儿。 “那个飞行员怎么样?可别坑了依依。”我问陆刭时。我想作为陆刭时的未婚妻,陆依依未来的嫂子,我有责任和义务查一查接近依依的人,不能让依依白叫我这么久的嫂子。 “我派人查了,人品不错,身家清白,如果能继续保持,对依依来说,应该是个好归宿。”陆刭时说。 我叹口气,我知道陆刭时想说什么,陆依依身份特殊,又和我们关系好,而王老板和陆觅恒又挖空心思的对付我们。如果我们这里行不通,下不了手,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个飞行员,谁也无法预料。 “能保护他和他的家人吗?”我问陆刭时。 “我派了人,”陆刭时说,“不过,我的人只负责他的安全,如果他接了对方的钱或者是别的,我也没有办法。” 陆刭时说的隐晦,但是我明白,这也算是对飞行员的一个考验。如果他经受不住这个考验,那么,将来,他和陆依依一定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那就行,如果他自己要犯傻,你即使派人盯着他也没有用。”我对陆刭时说。 “是,所以,我只是派人保护他的安全,其他的我不会管。” 我点点头,停了手,出神地看着陆刭时的胸膛和鼓起的肌肉,犹豫了半晌,担忧地对陆刭时说:“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放心,只要你们安全,我这里就没有问题。”陆刭时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我愣了片刻,不是说好要坦诚相待的吗?为什么你不肯敞开心胸对我说实话呢?怕我担心吗?可是,你这样我会更加担心。 你不知道我爱你吗?你不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伤吗? 最后,我满腔的忧愁只化为一句话:“你记住,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我带了你的戒指,就跟定你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抛下。” 说完,我忍不住哭了。陆觅恒是黑道,王老板势力大,哪一个都不好对付,陆刭时却还是这么不上心,万一真的出事,上哪儿后悔去。 陆刭时无奈的叹气,擦了我脸上的泪水,很认真的看着我,“你们呀,就知道东想西想,我说没事,非不信,非要自己脑补点什么吓吓自己才痛快,是不是?” 我不满,打掉他的手,拉了被子角自己擦眼泪。我不信他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信王老板的手段只有这么点儿,也不信他能完全的掌控住陆觅恒经营多年的黑帮。 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每次不带够12个保镖绝不出门,不验一下毒绝不喝水,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我知道陆刭时是在安慰我,可是,能引起他对自己安全的注意,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陆刭时又安抚了我几句,我表示了对他处境的理解,我们感慨了一会儿生活不易后,相拥而睡。 睡了个好觉后,陆刭时早上起来做早餐,我刚刚洗漱过,还没有来得及出卧室门,就听陆依依在门外拍门,拍门的方式和陆刭时一样,一边拍一边喊:“嫂子,开门,我吃饭来了。” 我先给陆依依开了门,陆依依已经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这么早就收拾好了?”我问。 “是啊,嫂子还要去见黄导呢,我怎么能拖后腿呢。”陆依依毫不见外的推开我进了门,关上门后,走到餐桌边,一屁股做在椅子上,大喊:“大哥,我的早餐。” 陆刭时十分不悦的从厨房出来,盯着陆依依,“能小点声吗?” “不能,”陆依依毫不客气的说,“你心里眼里只有嫂子,不大点声你能听见吗?” 陆刭时无语,缩回了厨房。 早餐很快做好,我们三人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陆刭时去公司上班,我和陆依依去黄导办公室讨论剧本。 我们做的车是陆刭时派的,司机也是陆刭时找的,当然保镖们也是陆刭时的。在陆刭时的安排下,我们两人有惊无险的去往黄导的办公室。 刚刚下了车,我和陆依依正准备上楼梯,就见黄导从车上下来,招手让我们停住,朝我们走来。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停在原地。 “啊,小苏啊,小陆,你也来啦,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去国外读书了?”黄导先打了个招呼后,没有和我说话,先问陆依依的情况。 陆依依微微一笑,既不显得没有礼貌,也不显得巴结黄导,说:“是的,在国外念了一段日子,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回来了。” “恩,也好,合适就念,不合适就不念,年轻人啊,就要有这点气魄。”黄导说。 “是啊,念了书才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不就回来了。” “恩,”黄导点点头,又看向我,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黄导,怎么了?”我看黄导难看的脸色,先一步问了出来。 黄导低了头,好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苏苏,我,对不起你。” 我心中惊讶,黄导有什么会对不起我的地方呢?除非,是电影角色出了问题。 “苏苏,”黄导神情不渝,“你...唉,”摇摇头,黄导一咬牙,对我说,“苏苏,你的角色被人抢走了。” “什么?”我还没有说话,陆依依先惊叫一声,“黄导,怎么回事?我们当初可是签了合同的。” 当初那份合同还是陆依依签的,她自然记得清楚。 “唉,我也没有办法,”黄导很是为难,“昨天,王老板,就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说,他那边推荐一个人,让我把女二号给她。如果不同意,王老板不仅不投资,还会以违反合同的名义告我,我没有办法。” “王老板?”我低声重复了一句。 “唉,周雅丽也是王老板推荐来的。”黄导说。 我知道这件事,我还知道周雅丽和周雅清是一个老板。陆依依也知道。 我看了陆依依一眼,看到了陆依依眼中的担心,王老板继续出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仅仅是为了两年之后,也是为了陆家,为了陆刭时。 “那合同违约,违约金王老板打算怎么办?”既然王老板铁了心的要撵我走,我不会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但是,我和黄导当初是签了合同的,无论哪一方违约,都需要支付违约金。这一点要感谢陆依依,这个条款是陆依依谈的,很好的保护了我的利益,让我们不至于太被动。 “王老板说,违约金他会如数付给你们,”黄导皱着眉说,“你放心,我会催着他把钱给你。他这么不讲信誉,我也没有必要给他留脸。” 黄导的语气不好,我诧异的看着黄导,被陆刭时说是老狐狸的黄导这是准备选择一方站队了吗? 同时心里有些窃喜,王老板这一招虽然暂时逼退了我,但是,彻底得罪了黄导,逼得黄导不得不在陆刭时和他之间选择一个,如果黄导选了王老板还好,如果黄导倒向陆刭时,那么王老板这个买卖做的并不划算啊。 见王老板会如约付给我违约金,我不再关心这件事,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黄导,我们以前拍的那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按照电影的制作周期,现在应该在进行后期制作了吧? 听到这个,黄导面色发苦,“那部电影上映不了了。” “为什么?”我和陆依依同时睁大眼睛问道。 “唉,”黄导摇头,“男女主都出了事,后续的镜头没有办法拍,加上其他的一些因素,这部电影播不了。”黄导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疑惑,难道又是王老板的手笔?这王老板为了让周雅丽赢得两年后的赌约,真是不遗余力啊。 不过,这样也好,黄导自己的心血被王老板说废就废,会彻底对王老板心寒,倒向我们。 我心里对王老板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气愤,却没有丧失理智,我们本属于不同的阵营,还是敌对方,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对于这两次事件,我很抱歉,”黄导声音低沉,“我这里有个好朋友的电话,或许你可以去他哪里试一试。”黄导递给我一张纸条,“他拍的是电视剧,但是,和王老板没有一点儿关系,投资方比王老板厉害些,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我犹豫了下,接过了黄导的电话,这事儿要怪也得怪王老板,和黄导没有什么关系。一定意义上说,还是我连累了黄导的电影。既然黄导有意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自然是顺坡下驴,接受了他的好意。 黄导见我接了电话,脸上现出了微笑,“我这位朋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冯导,很有名的导演,他那里缺一个演技好的演员,你们可以去试一试。” 黄导的这个电话算是对我们的补偿。我和陆依依拿了电话,和黄导寒暄了几句,回到了车上。 “这个王老板,真是太气人了,他难道以为全国的电影都是他一人掌握着吗?我们不能在他的电影里出现,就去别的地方,我还就不信我们赢不了她。”陆依依愤愤不平的说道,然后又看向我,“这个电话打不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跟踪的人 我捏着那张纸条,沉思良久,点点头,“打,这个电话要打,这是黄导的一片好意,我们不能辜负。再说,电影拍不成,电视剧也行。” “好,就该这样,怼死他。”陆依依面目狰狞的嚎道。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冯导的电话,冯导的声音有些粗哑,我介绍了一下来历,冯导也给我介绍了一下他正拍的这部戏。 这部戏是一部宫斗剧,他那里缺的是一个女二的角色,但是,这个女二是个反面人物,主要任务就是给女主使绊子,陷害女主,所以,很多演员为了自身形象考虑,不愿意接这个角色。 “你最好考虑一下,”冯导说,“你是新人,如果接了这个角色,今后的两三年内可能就只能接这类的角色了,对你以后的发展前途会有影响。虽然,我很希望你来,但是,我还是要说,三思而行。” 冯导并没有一上来就给我说这个角色的好处,而是清晰的分析了这中间的利弊,让我不要立即答复,回去考虑考虑再给他回话。 我对冯导的印象大好,黄导的朋友果然不一般,和黄导一样,为年轻人考虑。怪不得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答应冯导,回去考虑两天再给他回复。 “怎么办?”挂了电话,我问陆依依。我的目标是两年后的影后,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导演知道我,当务之急是积累些名气,让更多的观众和导演认识我,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如果这个角色会对以后的发展有影响的话,那还真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我和周雅丽的赌约是两年,两年时间并不长,不能走错一步,踏错一点,也不能浪费哪怕是一天的时间。 陆依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向我,很认真严肃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接。” “哦?理由呢?”我问。 “你知道吗,我看到一个人说,反派人物如果演好了,会比正派任务更出彩。反派人物自由发挥的内容很多,比正面人物的可塑性强,能让人看到你的演技和你的光彩。 昨天我大哥也说了,你的主要任务是提高名气,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冯导的电视剧是收视的保证,只要一上映,肯定会火,到时候,你也跟着水涨船高。 等有了名气,还怕没有好的导演来找你吗? 嫂子现在即使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相信你的演技好,那不如演一部电视剧让他们看看。到时候,嫂子在家里坐着,就会有无数人找上门来。好剧本有了,演技有了,还怕拿不到影后吗?” 我点点头,陆依依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先提升名气,再拍好电影,等知名度上去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那好,那我回复冯导。”我拿着手机,就要拨号。 陆依依阻止了我,“还是和大哥商量商量吧。这件事虽然是小事,但是,他们男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不同,说不定能发现点儿什么呢?再说,这事儿和黄导有关,大哥和黄导是朋友,我们应该给大哥通个气儿,好让大哥提前做好准备。” 我同意陆依依的说法,催促司机把车开到yl公司大楼下,和陆依依上到31层,找陆刭时。 办公室的陆刭时正和几个人开会,见到我们到来,迅速结束了会议,打发走了那几个人,问我们:“怎么了?” 陆依依耸耸肩,把我们遇到 黄导,黄导说的换角色的事情都说了。 陆刭时听了,脸上现出戾气,不过一闪而过。 “我们想去冯导那里拍电视剧,”我等陆依依说完后,说道,“冯导也是个很有名的导演,他的电视剧一定不会差。” “违约金给了吗?”陆刭时没有说让不让我去,先问我违约金的问题。 “已经给了,刚刚来的路上就给过了。”我说。 “没少给吧?” “没有,”我摇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这位王老板从这方面说也是个信人,说给违约金,毫不含糊的直接就给了,不克扣,也不藏猫腻。 “恩,那去吧。去找冯导吧,找冯导提升些名气。”陆刭时同意了冯导的角色。 我很高兴,立即拿出手机给冯导打了个电话,同意了他给我的角色。冯导也激动的很,大概没有演技好的人愿意接这个角色。 “你什么时候能来?”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冯导问我。 “您什么时候开机?”我问。 “早就开机了,这个女二已经定了,谁知道出了事,来不了了。你什么时候能来?” “今天?”我试探的问。 “好!”冯导爆喝一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等你。”说完唯恐我反悔一样,一秒不停地挂了电话。 “走吧,”我一放下电话,陆刭时就扯掉挂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对我和陆依依说。 “我们自己去机场就行,不用你送。”我看陆刭时挺忙的,不想打扰他的工作。 陆刭时拉住我,把我往外推,“走吧,我送你们到机场就回来。” 我和陆依依拗不过陆刭时,只得让他开车把我们送到机场。由于有陆依依在,我们两个并没有做过分亲密的举动。 一路上,陆刭时不停的朝窗外看,窗外的车走走停停,来回变幻,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哎,”陆依依坐在前排,突然直起身子,也和陆刭时一样盯着车窗外的车子看。 “怎么了?”我终于发现了外面的不对劲儿,这几辆车虽然来回变换车道和前后位置,可是,一直不离我们左右。 陆刭时和陆依依又都神情异样,这几辆车一定不是陆刭时的保镖。 “我好想看到一个熟人。”陆依依转头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盯着陆刭时说。 “熟人?”我不等陆刭时回话,先截住陆刭时的话头,看向陆依依,“什么熟人?” “我爸的手下。”陆依依说的含糊。 但是,我知道她说的这个手下一定是陆觅恒在黑帮里的手下,否则,陆依依不会这么诧异。 我担心的看向陆刭时,我们刚刚走了一路都没有见别的车跟随,他一上车,立即就有人跟着我们,显然这些人是冲着陆刭时来的。 陆刭时在对付陆觅恒和王老板,他们也在对付他。 这些人就是他们想要对付陆刭时的明证,他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只是跟着,还这么正大光明的跟着,却不采取任何行动? 我看向陆依依,若有所思,陆依依也在车上,他们忌惮陆觅恒的态度,不敢下手。 可是,一会儿我和陆依依走了之后,他们会不会下手?会采取什么措施对付陆刭时?是警告他一下,还是干脆杀了他? 外面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和陆刭时身上,暖烘烘的,可是,我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如果没有了陆依依,陆觅恒会顾念这么多年的叔侄之情吗?或许会,或许不会! 陆觅恒或许只是想警告陆刭时,让陆刭时自己识相的让出公司;或许是想杀了陆刭时,伪造成车祸的样子,让陆刭时彻底消失。 无论是哪种情况,陆刭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果我走了,他再受了伤,谁来照顾他呢?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能跟在他身边,即使是一起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我不去了,”我看着窗外逼近的灰色轿车,叫道,“回去,回去,我不去了,不去机场了。” “你发什么疯?”陆刭时脸色阴沉,声音也很严厉。 “我没有疯,你没有看到外边的人吗?他们跟着你,他们想对你不利,我不能这个时候抛下你独自逃离这座城市。” 陆刭时头疼的看着我,“那些人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处理。既然这样,”陆刭时说到这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那几个杂碎处理了吧,不要吓到人。” “呃,”我扭头看向窗外,那辆灰色的轿车被后边追上来的一辆黑色轿车逼停在路边,还有一辆红色的车也被其他几辆车围住。 几秒钟之内,我们周围除了陆刭时的车和人,再没有陌生的车。 “大哥,你真厉害。”陆依依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刭时。 陆刭时矜持的点点头,但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 “这个,”我无语的看着窗外,既然能这么轻松的处理了他们,干嘛还留着,害我为他担心。 “不理你了,”我像个生气的小孩子,噘着嘴扭着头,不看陆刭时。 我为你担心,你却有心情拿我取笑。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陆刭时扳我的肩膀,我扭着身子,不让他碰我。 “这几个人我本来想多留几天的,不过,你既然害怕,那就提前处理了。”陆刭时轻描淡写的说。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向他,“那会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陆刭时虽然没有说过,我也知道,他一定有对付王老板和陆觅恒的计划。 第一百二十章 难产的女二 “怎么会,这几条杂鱼还影响不了大局。”陆刭时回答我说。 我顺势倒在陆刭时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你还教育我,让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呢?”我心中有些怨气,“你有事告诉我了吗?” 前排的司机不动如山的开着车,陆依依则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扭头看着我们两个。陆刭时伸手按了一个按钮,前后排座位间立即垂下一道挡板,挡住了陆依依的视线。 “喂,大哥,不带这样的啊!”在挡板落下前,陆依依大叫,不过,陆刭时毫无撤回的意愿,挡板彻底落下,把陆依依的声音挡在外边。 “好了,这下清净了。”陆刭时笑着看着我。 我抽了抽嘴角,“你非要我担心死才甘心吗?你知不知道,陆觅恒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他对你并没有多少情谊。” “你都知道的事儿,我怎么会不知道。”陆刭时看着我,“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数,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说,你...呜...” 陆刭时灼热的嘴唇吻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略有怨气的话语。他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像蚂蚁在爬。陆刭时一手扶着我的头,一手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滑去。 一路来到腹部,我立即抓住这只危险的手,眼睛使劲儿瞥向前边,提醒他车前边有人。我的眼皮都快抽筋儿了,他却视而不见,挣脱我的手继续往下走。 我奋力挣扎,谁知道这挡板隔不隔音啊!可是,我挣扎的越厉害,陆刭时的手就越使劲儿,他的手到了我的大腿,想要进一步向前探索的时候,我不敢动了。同时,我觉得我的脸烫得能煮鸡蛋。 陆依依坐在前边呢?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啊? 陆刭时的手不动了,只听刺啦一声,好像是布料撕烂的声音,我心里绝望,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啊。 陆刭时此时却突然放开了我,我急忙低头,揪着衣服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我的衣服哪里破了,也没有感觉到哪里凉,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像变魔术一样,手里拖着一颗大白兔奶糖伸到我面前,眼睛里满是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悟了,陆刭时就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后,我又怒了,有这么折腾人的吗?想吃糖直说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误会呢? “你知不知道,”陆刭时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的样子很像这颗糖,让人忍不住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我坐的远离陆刭时一点儿,冷笑一声,“只要你不怕人肉酸,随便吃。” 不过,这车里的空间本就不大,陆刭时轻轻一挪,就把我围在了怀里,“你说的哦,我这是奉命行事。” “喂,”我闻着他男性的荷尔蒙味道,逃无可逃,只得伸手阻止,指指挡板,“不隔音,”又悲愤的说,“你让我一会儿怎么见依依?” “该怎么见就怎么见呗,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害羞的。” “你,你,你,注意点影响和形象,教坏小朋友怎么办?”我垂死挣扎。 “不会的,现在的小朋友,比你我还污,我们这种老古董已经落伍了。” “额,”我无语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所以,我们得紧跟时代,不能太落后。”陆刭时说,说完就朝我伸手。 我大惊,举起双手抵挡他的攻势,双方还没有接触,就听陆依依在车外边喊了一嗓子“大哥嫂子,恩爱够了,出来吧,机场到了。”她把“恩爱”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此时我才注意到我们的车已经停下来了。 陆依依一定是故意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恨恨地瞪了陆刭时一眼,都怪他。把他推开,说:“去,先把你妹妹安抚好。” 陆刭时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你和她关系最好,自然该你去。” “你闯的祸,你负责收拾。”我翻个白眼。 陆刭时下车,把陆依依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依依立即眉开眼笑,不再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也下了车,陆依依要是一直那样,我可不敢硬抗她的怒火。 陆依依见我下车,只是嘻嘻笑了几声,没有再说别的,保镖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木头人。 我和陆刭时、陆依依在众多保镖的陪同下,一起进了机场,到了机场后,陆刭时让保镖去买票,买十张票。 “不用买那么多吧?”我和陆依依再加上保镖,满打满算五六个人,不用买那么多的票。 “我和你们一起去。”陆刭时说。 我和陆依依同时扭头看向他,“为什么?”我们异口同声的问。 “我不放心。”陆刭时看看身后的保镖,说。 “我们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依依拦住我,“想去就去吧,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我阻止的话吞到了肚子里,看看陆刭时,又看看陆依依,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陆觅恒派来的,那么我们和陆依依在一起,肯定比各自单独行动要安全一些。虎毒不食子,陆觅恒再对陆依依不满,她也是他的独生女,血脉关系断不了。 最后,我们三人加上七个保镖,登上了去片场所在城市的飞机。这个城市离a市不远,我们只做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目的地。 吸取上次被投玻璃渣的教训,我们三人在保镖们的保护下,离开了机场。好在,再没有遇到那种疯狂的粉丝,我们顺利的离开机场,到了片场。 冯导和剧组工作人员在摄影棚拍戏,见到我们来,冯导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唯恐我跑了。 “你们来了,真好,真好,我就盼着你来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冯导激动的语无伦次,“你知道吗,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盼来了,这次可不能再出问题了。” 我有些不解,冯导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工作人员递上剧本,见我们疑惑,解释说:“这个女二的角色邪性得很,第一个刚接没多长时间,摔断了腿;第二个才试装,胳膊骨折了;第三个刚刚答应来拍,被热水烫到了,差点儿毁容,好在治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第四个刚拍了一个镜头,差点儿出车祸死了,后来又来过几个人,打听之后,都不敢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冯导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对我和陆刭时、陆依依说,“我是不信那些的,但是,大家都说这个角色被诅咒了,不能接,谁接谁倒霉,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演艺圈儿,没有一人人敢接这个角色。想接的那些人,我又看不上他们的演技,所以,就拖到了现在。你要是能接呢,我自然高兴,不接呢,我们就下次合作,不强迫。”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终于明白冯导为什么那么激动了,其他的戏份基本快拍完了,女二的演员还找不到,换谁谁都急。 “这个戏呢,成长空间是有的,我不敢保证说,你演了会怎么样怎么样,但是,让大家都记住你是一定的。”冯导又说,“但是,个人有个人的忌讳,你要是不接,我再找别人。”说完希冀的看向我。 冯导肯定是希望我接的,但是,又不敢让我蒙在鼓里,将来真出事了怪他,只能先把一切都挑明了,寄希望于我不信这些。 “我们不接,”我还没有回话,陆刭时就在旁边插话说。 冯导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强挤出点儿笑容,说:“那好,那苏小姐,我们以后合作。”说着伸出手,想和我握手。 我看看陆依依,又看看陆刭时,没有和冯导握手,而是拉住陆刭时的胳膊,对冯导歉意一笑说,“我们再商量商量。” 冯导脸色一喜,忙说:“使得,使得,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我拉住陆刭时和陆依依一起去了一个空地,周围是七个保镖,围成一圈儿把我们围了起来。 “不能接,”陆刭时先开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又不是没有戏拍,我们回去,再找机会。” 陆依依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犹豫一会儿,说:“从理智上来说,我还是希望嫂子接了的。毕竟,冯导的名气不错,而且,听说这部戏热度很高,还没有播就上了好几次娱乐新闻的头条。 这部戏的拍摄进度也不错,现在基本上除了女二那部分戏,其他的都拍完了,拍完后,大约一两个月后就能播出,能让嫂子快速积累名气。 积累了名气,再和别的导演合作,会容易些。而且,有这部戏垫着,其他导演也会认可嫂子的演技,让嫂子出演女一号。 按照这个进度,嫂子再好好发挥发挥,挑个好剧本,嫂子在两年内拿到影后不是问题。 但是,从感情上说,我还是觉得不接的好,这种事儿,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发生还好,一发生,或许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对的,对的,”陆刭时在旁边点头,“这种事还是小心些好。” “不过,既然是嫂子的戏,我觉得还是听嫂子的意见。” 陆依依说完,和陆刭时一起看向我,等我拿主意。我看着他们两个,一时间难以抉择。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说服陆刭时 我怕死,惜命,这是毫无疑问的,谁不怕死,谁不惜命呢? 可是,想想那几个出事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丧命的,基本都是受点儿伤,养几天就好,我认为我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一到我这里就死人。 而冯导这个机会,很难碰到,大约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难得的是这部戏的热度很高,冯导的名声也很好,能拍他一部戏,抵得过拍小导演的几十部戏。 更加难得的是,这部戏急着播出,一定不会拖一两年。播了之后,一定能让观众记住我,认识我,提升我的知名度。 我和周雅丽的赌约日期很紧,容不得我瞻前顾后的浪费时间。 我没有想多长时间,毫不犹豫的说:“我要拍这部戏。” “不行,”陆刭时断然拒绝,“我会给你投资一个影视公司,你回去自己拍,我想一定能拍的更好。”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没有名气,即使成立了公司,也不会有知名的导演和演员过来。两年时间转瞬即逝,我们耽误不起。”我不同意。 “用钱砸,我就不信,凭你的演技,砸不出来一部好作品。” “哼,要是能用钱解决的话,那么多老板就不知道用钱砸吗?可是,你看看,那么多的大投资大制作,有多少被骂的体无完肤?” “换个导演,换个戏。”陆刭时退让一步。 “不行,谁知道他们会拍多长时间,还是这里最好,拍了就能播。”我说。 “你就这么想死吗?”见我不同意,陆刭时有些生气,“那么多前车之鉴你不看,你就这么想一头扎进去,被诅咒?” “他们都没有丧命,只是受了伤,休养几天就好。” “万一到你的时候,你不仅伤了,还死了呢?” 我无言,这事儿没人能说得准,我也不能打包票。但是,这部戏我一定要拍。 “我不信这些,”我看着陆刭时,十分坚决的表明我的态度,“都是事情凑巧了而已,哪里有什么诅咒。如果真的有诅咒,我和你,我们两个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陆依依看看陆刭时,看看我,头来回扭,就是不插话。 陆刭时却不肯放过她,看向陆依依,问:“依依,你说该怎么做?” 陆依依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要说的刚刚都说了,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来选择,你会拍吗?”陆刭时紧追不舍的问。 “不知道。”陆依依也很圆滑,没说拍,也没有说不怕,只给了个模糊的回答。陆刭时被气个半死,但是,又不能打她,只能狠狠地瞪着她。 陆依依翻个白眼,吹着口哨,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不行,反正我不同意。”陆刭时没有办法,干脆耍赖。 “可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赢不了赌约,你真的想看我给周雅丽下跪、退出演艺圈儿?”我问他。 “向她下跪,也比死在这里好。” 我无语,想了想,也不能玩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那也不是我的风格啊。我有些为难。 陆刭时顽固不化,周围的保镖又都听他的,如果不能说服他,他肯定会把我捉回去,我也没法在这里拍。 转了两圈儿眼珠,我想了想,掏出手机,划拉出一张图片,拿到陆刭时跟前,说:“要不,你给我买个这个贴我床头,或者是做个小的让我带在身上?” 陆刭时看看手机屏幕中那红彤彤的一片,又看看我,无语了半晌,“你竟然信这个?” 我想骂人,什么叫我信这个?是你信这个,我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打消你的疑虑。 或许是我控诉的眼神太过明显,陆刭时转过头,不和我的眼神对视,我不放过他,挪了几步,看着他的眼睛,撒娇道:“好不好嘛?” 陆刭时又转头,我再次跟着他的眼睛移动,重新直视他的眼睛后,说:“这是人家的一个机会嘛,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我跪周雅丽吗?” “还有两年呢!”陆刭时的神情有些挣扎。 “两年时间短的很,拍一部电视一两个月,一年最多只能拍五六部。如果挑挑剧本,挑挑剧组,一年拍两三部就不错了,再除去那些已经内定好的,一年能拍一两部好的电视剧就是烧高香了。再加上后期制作的时间,还有其他的风险,一年能不能有一部电影取得我们想要的效果都说不好。我们的时间很紧,耽误不起。”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刭时,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看的出来,他既不想让我给周雅丽下跪,又觉得这个角色太过诡异,担心我的安全。 “而且,我听说那些诅咒最怕的就是这张图,把这张图贴到屋子里,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自动避开。如果你还不放心,你就给我做个小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做一个,大家都戴上,我还不信镇不住它了。” “你真的想拍?”陆刭时看了半天天花板,我唠叨了半天,念叨的口干舌燥。 终于,陆刭时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大发慈悲的看向我。 我大喜,忙不迭的点点头,说:“当然,这是我的一个机会啊。” 陆刭时考虑了一会儿,拉住我的手拍了两下,很是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又听他说,“我一会儿去给你做护身符。”又放开我,看向陆依依和保镖们,“每个人都有,人多力量大。”然后又看向我。 我不等他催促,立即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我亲亲老公做的护身符我一定贴身带着,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去掉,直到拍完整部戏。”发完誓,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怎么样,放心了吧。” 陆刭时看起来并不放心,但是,因为我坚持,他没有办法。 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放在心上。作为在新时代下成长起来的五好少年,我压根儿不信这些。 不过为了安抚陆刭时,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我觉得,看陆刭时的表情,或许他很想把我带走,但是,我的态度坚决,他不愿意让我伤心,只得遵从我的意愿。 陆刭时一同意,我立即冲到冯导面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冯导高兴的原地跳了起来,热泪盈眶的拉着我的手说:“小苏,你是我的大救星啊。”不等我谦虚一下,冯导就大喊,“化妆师,服装师,快,给小苏换衣服。” 冯导还是一如既往的怕我跑了,忙着想把我定下来。不过,因为这个角色特殊,只试装拍戏,并没有签合同。 陆依依后来告诉我,听剧组的人说,签了合同的伤的都重,不签合同的伤的都轻。所以,后期来的几个演员基本都没有签合同。 试了装,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看上一眼,就被冯导派来的人催着出去。我无奈,只得慌慌张张地去找冯导。 一见冯导,冯导的眼中显出一丝惊艳,连连点头称赞,“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你定做的一样,早知道这样,就找你了。你的扮相比前边那几个人都好。” 陆刭时也看的有些呆,嘴角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嫂子,你穿古装真好看。”陆依依呆了两秒,对我说。 我被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娇羞着谦虚一下,就听冯导特有的粗哑大嗓门喊:“苏苏,女二,准备拍戏。” 什么?这么快?虽然知道冯导赶时间,虽然知道电视剧的后期制作已经开始,虽然知道电视台那边的档期已经排好,就等着电视剧拍完。但是,我张大了嘴,这冯导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冯导派来跟着我们的人,一听冯导的吼叫,比冯导还急,撵鸭子一样把我撵到摄像机前面。陆依依和陆刭时两人站在场外看着我,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叹气,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冯导,那就拍吧。虽然赶了点儿,但是,速度快啊。我算算时间,从现在起一个月后,估计这部电视剧就能上映了。说不定不需要一个月,就能看到我的身影在电视屏幕上晃悠。 摇摇头,专心拍戏。 这一场戏是女二的一场心理戏,表现的是女二看到男主和女主在一起时的愤恨、委屈、不解、不甘心和打算报复的心理。 我简单的准备了一下,酝酿着情绪。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心里想着陆刭时,想着如果和女主走在一起的是陆刭时,对女主百般宠爱的是陆刭时,我会怎么样? 我心里一紧,握紧了手帕,我一定会疯,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一对狼狈为奸的人。我会报复,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复仇。 “停,”正当我看着陆刭时的阳刚之气的侧脸想的入神时,冯导一声大喝,吓了我一跳,回过神来,看向冯导。 “这一条过了,下一条。”冯导喊道。 什么?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儿戏了吧?这就过啦?虽然知道冯导时间紧,但是,也不能这么随意吧?这样不顾质量的赶工,将来能出个什么样的电视剧呢?会不会被观众骂死呀?我是想要好名声,不是想要烂名声啊! “呃,要不,”陆依依扭头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我去和冯导沟通一下?” 我们对这部电视剧抱有很大的期待,都希望这部电视剧能让我积攒些人气。但是,那是在认真拍摄的基础上,如果这么乱拍一气,别说好名声,不被骂死就是好的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赶场拍戏 我也认为冯导这么拍摄的话,不利于整部电视剧的口碑,向陆依依点点头,同意她去找冯导交涉一下。 陆依依见我答应,走到正在看录像的冯导面前,把冯导拉到一边,低声对冯导说了几句,冯导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又点点头,表示是我让陆依依找他的。 冯导想了一下,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立即拉住了陆刭时的手,他的手坚实有力,让我不那么紧张。 挺挺胸,咳嗽两声,在陆刭时的搀扶下,端着女二的公主款,迈着小碎步走到冯导面前,微微点头致意。 不是我非要这么端着,冯导给我穿的这套古装里三层外三层,裙子后边还拖着地,撂都撂不起来,不这么走不行。 “别的我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录像吧。”冯导也不废话,直接提出解决意见。 这个方法好,最起码让我看看我演的怎么样。 我、陆刭时和陆依依三人凑到屏幕前,摄影师打开录像,我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画面中的我一身华丽的古装,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一坨金首饰。嗯,现实中,这玩意儿当然是假的,不过,屏幕中看着效果还不错,能够以假乱真。 我的脸上画着淡妆,柳叶眉,杏仁眼,高挺的鼻子,鹅蛋的脸,不说倾国倾城吧,也能迷倒个把人,最起码陆依依和陆刭时就被我迷得晕头转向。 镜头中,我的脸上闪过各种情绪,开始是震惊不敢相信,后来是双眼喷火的愤恨,最后是阴狠。整个情绪的变化既有层次,也能表现出人物的内心。 整场戏没有一句台词,但是,我自认为,演的还不错,怪不得冯导一遍就让过了。 得到冯导的肯定,和一遍就过的拍摄情况,让我心里喜滋滋的。 “怎么样?”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冯导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冯导真是一秒钟都不浪费啊,我们才看完录像,还没来得及评论一句,他就出现了,我们还准备再看一遍呢。 “觉得可以了,我们拍下一场。”冯导的眼神很急切,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赶时间。 好吧,谁让人家是导演呢,导演说拍我就得去拍。我和陆刭时、陆依依打了招呼,不舍的分了手,朝下一个拍摄场地走去。 “哎呀,快走,快走,拍戏又不是上刑场,一会儿有见面的时候。”冯导催促。 陆依依捂着嘴笑,陆刭时两手一摊,对我做了个口型“你要拍的”。 好吧,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和冯导没有关系。我咳嗽两声,正要跟着冯导走向片场,冯导拦住了我,我不解,又怎么了? 冯导转身对两个工作人员说:“去,找两个人,做个椅子,抬着她去片场,她这么走太慢了,浪费时间。” 您说话还真是不客气,我看着和黄导截然不同的冯导,心里腹诽。 不过,相对于黄导,我认为和冯导打交道更让人舒服,冯导的态度全都摆在脸上,我不用去猜他的心思。不像黄导,长袖善舞,对谁都是笑眯眯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等椅子拿来,陆刭时走到我身边,一下把我抱起来。 我正专心的等着冯导的吩咐,没有注意到他,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而起,惊叫了一声,看到是陆刭时,放下心来,却又有些气,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想死啊,想抱我怎么不提前说?吓我一跳。” 我在陆刭时怀里蹭了蹭,无视了剧组几十号人八卦的眼神。 “我要是告诉你,怎么给你惊喜,你看这个...” “好啦,”陆刭时的悄悄话没有说完,冯导的大嗓门又响起来,“你,”冯导指着陆刭时叫道,“以后就由你抱着她去片场,椅子不用准备了,快点儿,没时间了。” 冯导还真是雷厉风行。他也是整个剧组里面,唯一一个不关注我和陆刭时关系的人,他心里大约只有他的电视剧。 “嘿嘿,”陆刭时笑了两声。 “笑什么,快走,一会儿冯导该骂了,他和你可不熟。”我催陆刭时。 “我想,以后这么天天抱着也不错,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陆刭时抬着头挺着胸,骄傲地看看周围的工作人员说。 “早就是你的女人了,还用再特意说一遍?”我嗔道。 陆刭时脸上的笑容变大,看来我的话取悦了他。 “当然,只是这些人知道还不够,我还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和我,我们是一起的。”陆刭时说。 陆刭时的宣告,让我心里很甜蜜。陆刭时闷骚,一般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像今天这样宣示主权的行为,并不多见。不过,我很满足。 对于陆刭时突然的亲密举动,我给予了回应。我并不老实的窝在他的怀里,一会儿摸摸他的脖子,一会儿摸摸他的胸膛,一会儿瞅着他笑两声。我还故意的趴在他的胸口,咬了两下,当然,我用我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咬他的动作,让外人看不清端倪。 刚刚在车上,陆刭时故意逗我,现在我趁他腾不开手逗逗他,以雪刚刚的窘迫。 渐渐地,我感到陆刭时身上热了起来,当我的手再次故意碰到他的胸前时,他呼吸突然乱了一下,手臂一僵,差点儿把我掉在地上。 我急忙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保持住身形。 “晚上去哪个酒店?”陆刭时重重的喷了几次粗气,重新把我抱好后,低声在我耳朵边问我。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冯导这么急慌忙的样子,我预计,我们晚上还要拍夜戏,无法回酒店休息。 我坏心的蹭了蹭他的脖子,乐呵呵的说:“你放心,看冯导的样子,晚上绝对回不去,你就别打那个主意了。” “你知道了?故意这么做的?”陆刭时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点点头,十分得意的说:“对啊,我就是算好了,要不然,我哪敢呀。”又拍拍陆刭时的胸,“谁让你在车上的时候故意逗我,我也逗你,算是扯平了。” “小丫头,”陆刭时深深的吸一口气,看着周围跟着冯导赶路的工作人员,说,“你的戏总有拍完的时候。” “那正好慰劳慰劳你呗。”我丝毫不惧他的威胁。 陆刭时双眼一眯,眼中出现了难耐的火焰,又转瞬而逝,“那我等着,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要不要到时候换个新姿势?”我继续调戏他。 “你要是乐意,我没有意见。”陆刭时也是身经百战,被我调戏的次数多了,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我的脸反倒是有点热。 “好了,女二,公主,准备。”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从陆刭时身上跳下,陆刭时甩了甩胳膊,看来累的不轻。 我在陆刭时的搀扶下,走到摄影机前,摆好姿势,酝酿感情,灯光、音响、摄像等也都齐刷刷的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等冯导的命令。 冯导也不耽误,我们一准备好,就开拍。这次的镜头我还是一次过。 我不放心,和陆刭时、陆依依又一起看了录像,确定看得过去、冯导不是在不顾质量的赶进度后,才赶往下一个场地。 这一天,我们拍戏一直拍到凌晨四五点,从冯导到剧组的后勤人员,没有一个人休息,陆刭时和陆依依也在片场陪了我一夜。 陆依依还好,我拍戏的时候她躺在躺椅上小睡了一会儿,陆刭时担负着抱我赶场的任务,没有时间休息。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匆匆吃了点早饭,小憩了几分钟,又开始赶场拍戏。一直拍到早上八点多,冯导才大发慈悲的放我们去酒店睡觉。 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陆刭时的胳膊也有要断的趋势。 上午陆刭时抱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回酒店惩罚我。可是,等我们真的到了酒店时候,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体力干别的事情,我们两人互相抱着,倒头就睡。 我觉得我才睡了几分钟,就听陆依依大力拍门,“嫂子,别睡了,拍戏啦,冯导催啦。” 陆刭时抓住枕头盖住头,想把陆依依的声音挡在门外,我也学陆刭时,把头埋在枕头下。陆依依好像知道我们的做法,拍门的力气更大,让我以为她是来拆房的,不是叫我们起床的。 在陆依依的夺命拍门声中,我和陆刭时非常不情愿的起了床。 “你看看才几点,”陆刭时打开门,用可以吓哭小孩子的语气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陆刭时也累了一天,受不了了。 “下午一点,冯导说了,两点之前必须赶到片场。”陆依依说完,推开堵住门口的陆刭时,走到屋里找我,“嫂子,冯导催了,快起床。” “嗯。”我拍了一夜的戏,浑身疲乏,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实在不想起。 “嫂子,想想两年之后,你要是赢不了周雅丽,就得给她磕头,亲口说退出演艺圈儿,还是在上亿网友的见证下,你忍得下这口气?”陆依依见我不起床,发了个大招。 我的脑子立即清醒了,嗯,还是起床的好。我还有一个赌约要完成,我不能输。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我揉揉太阳穴,捶捶额头,让自己精神一点后,对陆依依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调场次 陆依依转身出门,顺手关了卧室的门,把我和陆刭时关在卧室里。我们两个坦诚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经习惯。我没有害羞,也没有矜持,从床上跃起,找了衣服套上,冲到厕所,简单的洗了个脸。 一会儿到剧组会有化妆师给我化妆,我倒是省了化妆的环节。 等我从厕所出来时,陆刭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洗漱好,在客厅等我。 我们三人在路上买了点吃的,坐着陆刭时的车,朝片场赶去。 这一天,从下午两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除了拍戏还是拍戏。 拍最后一场戏时,我站在摄像机前,几乎都要睡着了。陆依依见我精神不济,拿了点清凉油抹在我的太阳穴上,让我保持清醒,勉强把最后一场拍完。 这场戏让冯导很不满意,卡了好几次。可是,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有心情去琢磨哪点儿演的不好。 陆刭时还是我的专属司机,负责抱着我转场,他对他这份新工作很满意,我也很满意。不过今天我们两人都有点累,没有像昨天一样调戏彼此。 后来几天,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早上八点到酒店,睡一个上午,下午两点拍戏,拍到第二天八点。 三四天后,当我们再次早上八点回到酒店时,陆刭时对冯导有了意见。 “我知道他要赶进度,可是,演员的精神状态无法保证,拍出来作品的会好看吗?”陆刭时有些愤愤不平,我劝她忍耐。 “或许只是这两天的夜戏多,等拍完了夜戏,就不会这样了。”我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半闭着眼,对陆刭时说,“睡吧,我困死了。” 我这么说是为了安抚陆刭时,从剧本上看,夜戏还有很多,恐怕不是一两天之内就能结束的。 随后两天,我还是一场接一场的拍戏,几乎没有休息过,冯导为了赶进度,已经疯了,毫不怜惜的压榨着剧组众位工作人员。 陆刭时的怒气在随后的两天达到顶峰。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看不得我如此辛苦,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不吃点苦,两年之后,我拿什么和周雅丽竞争影后呢? 我劝了陆刭时几次,陆刭时看我面子上强忍了。不过,陆刭时不是个耐性好的人,忍得了一时忍不了十来天。 第七天,拍了一场夜戏后,我困得受不了,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贪婪的吸收着空气中蕴含的能量。 迷迷糊糊间,听到陆刭时和冯导起了争执。我很不想睁开眼,很想继续睡,但是陆刭时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听上去情绪也很激动,我怕他得罪冯导,强逼着自己抬起头。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陆刭时,也不是陆依依,而是七位围在我身边的保镖。保镖们面无表情的围着我站了一圈儿,把我围在中间,让我安稳的睡觉。 “不行,她必须起床,再不起床今天的进度就完不成了。”冯导急的跳脚。 “她需要休息。”陆刭时毫不退让,“我们是来拍戏的,不是来自杀的。” “我要赶进度。”冯导大叫。 “那你去找别人,找敢接你这部戏的人来,我们不拍了。”陆刭时有恃无恐的回应道。 冯导立即哑了,如果能找别人他早就找了,也不用拖到现在。冯导恨恨地瞪着陆刭时,陆刭时毫不退让的盯着冯导,两人之间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面前的一个保镖转头吩咐了几句,其他人点点头,那个保镖走了出去,双臂环胸,气势汹汹地站到了陆刭时身后。 我怕他们打起来,本想起来去劝劝。但是,刚一动,坐在我身边的陆依依按住了我的手,对我摇摇头。 我想了想,我这两天的状态明显不如刚来的时候。刚来那两天,每次拍戏几乎都是一次过,即使卡了,也只用重拍一次。 可是,这两三天或许是太累了,再没有能一次过的镜头,一个镜头总是要重拍五六次才能过。我不认为我拍了这么多的戏之后,演技反而下降了。 我太累了,状态不好,需要休息。 如果继续这么硬撑下去,不仅毁我的身体,也毁我的名声。我决定,让陆刭时去处理,我继续睡觉。 我闭上了眼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顶棚的灯光太刺眼,却是睡不着。 “你想怎样?”冯导和陆刭时对峙了一会儿,先问道。 “让苏苏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来拍。”陆刭时提出解决方案。 嗯,这样可以。陆刭时还很知道我的心意嘛,我只需休息一夜就好,并不想退出。 “不行,我们赶进度。”冯导不同意。 “冯导,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陆刭时说,“苏苏只有夜戏,没有白天的戏吗?” “那倒不是,你什么意思?” “你们把场次调换一下,夜戏和白天的戏平衡一下,不就行了吗?一定要全拍夜戏吗?演员状态不好,卡五六次,耽误的不是时间、不是进度吗?” 听着陆刭时这几句话,我偷偷睁开了眼。以前我一直听说,有人为了自己的老婆和老板干架,十分有男人味儿。 当时还羡慕他们,有这样的老公,妇复何求。现在,陆刭时这样也算是为了我和老板干架吧?嗯,算是。将来我一定要说给别人听,让别人也羡慕我一次。 我看着陆刭时宽大的背影,心里甜蜜,等拍戏拍完了,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他,眼珠转了两圈儿,我恶趣味的笑笑,请他去鬼屋是个不错的主意。 “嫂子,”正当我想着怎么“报答”陆刭时的时候,陆依依趴我耳朵边戏谑地说道,“矜持一下,你浑身都在冒粉红泡泡。” 被陆依依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有脸红,没有娇羞,淡淡的对陆依依一笑,“孩子,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不对着你大哥冒泡,难道还对着别人冒泡吗?就像你,”我乐呵呵的打量了陆依依两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飞行员...呜...” 陆依依的脸通红,及时捂住我的嘴,让我发不出声来。 “嫂子真坏,不跟你玩儿了。”陆依依放开我,跺脚跑了。 我看着陆依依远去的背影感叹,脸皮这么薄,看来调戏的还不够啊,以后要多多调戏调戏她,等适应了就好了。 陆依依很快没了影,我双眼冒红心的重新看向陆刭时,他挺身而立、不畏冯导的气势、坚持为我争取权益的背影实在是太帅了,好想过去扑倒他。 “你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办法啦?”冯导问陆刭时。 陆刭时接过身后保镖递过去的一张纸,递给冯导:“我的人重新做了一份场次安排,我认为比你的人做的好。” 周围的工作人员有点傻,看看冯导,看看陆刭时,像不会说话的机器人一样,来回转头。 冯导犹豫了几秒钟,伸手接过那张纸,大致扫了几眼,皱了眉,又仔仔细细的一个一个挨个看,眉头渐渐变平,几分钟后,抬头看向陆刭时,夸赞道:“你的人做的不错。” 陆刭时抬起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骄傲,因为那张场次表就是他做的。 我此时也明白了他这几天为什么抱着我的剧本不撒手,我还以为他想研究剧本、和我探讨剧情,没想到他是在重做场次表。 “我这个场次表,能让你们少跑冤枉路,节省时间;也能让演员充分休息,保持良好的精神体力,保证拍摄质量;而且,我这份场次表,能让你提前三天结束拍摄。”陆刭时自信地对冯导说。 对于冯导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陆刭时的场次表能节省时间,这正搔到他的痒处。 冯导又看了看场次表,突然激动的一把握住陆刭时的手,“兄弟,你真是我的救星。以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苏苏这几天也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陆刭时刚刚想表示两句,冯导放开他的手,朝周围的人喊道:“现在,重新安排一下场次,各组过来开会。” 冯导就那么把陆刭时晾在了当地,我偷偷捂着嘴笑,陆刭时大约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吧。 不过这个冯导还真不是简单人物,只要有利,管它是谁,说换就换。自己错了,也能及时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毫不拖泥带水。 陆刭时等冯导走了之后,傲娇的一抬头,在剧组工作人员崇拜的目光中,向我走来。陆刭时的场次表不仅对我有益,对剧组的人也有帮助,能让他们多些休息时间,他们自然感激陆刭时。 我觉得陆刭时为我做成这件事,理应表扬。于是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繁琐的衣襟,拿了瓶矿泉水,等陆刭时到我身边时,轻轻的蹲了下去,双手托举着矿泉水,低着头,柔声说道:“夫君辛苦,为妻准备了矿泉水一瓶,为夫君解渴。” “爱妻辛苦!”陆刭时拿过矿泉水,扶我起来,用有磁性的男中音说。 我听着陆刭时的声音,心脏好像突然通了电一样,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这就是我的男人,为我冲锋陷阵的男人。 “夫君,”我少女心爆棚,深情的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握着我的手,也深深的凝望着我,“爱妻!” 我眼角余光瞥到几个保镖脸上的肉在颤动,憋的很是辛苦。我也觉得有些过了,和我平日的风格不符。 “爱妻在看什么?” “我...” “喂,你俩别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刚刚只说了一个字,陆依依突然从我们身后冒出来大叫,阻止了我们继续荼毒周围人的耳朵和眼睛的阴谋。 我看到保镖们都对陆依依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心里腹诽,这些保镖们太不懂欣赏,免费的爱情电影都不看。 之后,陆依依对我说,“嫂子,冯导叫你。” “什么事儿呀?” “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虎毒不食子? 我被陆刭时抱着到了冯导开会的地方,冯导找我们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通知我,按照新的安排,明天才有我的戏,今天让我回酒店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我立即看向陆刭时,这都是他的功劳。陆刭时得意的挑挑眉后,和各位导演打过招呼,带着我离开。 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此,想走就走。我在剧组的地位比女主角还要高,就差把我供起来了,除了拍戏不能商量,其他的任何事,冯导都会和我商量着来,唯恐我出事,或者是跑了。 所以,陆刭时威胁冯导不拍的时候,冯导才会那么怂,不敢说话。 冯导说是让我们休息,不过是让我们回去睡个囫囵觉而已。天色已黑,我拍了一下午的戏,累的够呛,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好好躺床上睡一觉。 我们三人乘一辆车回酒店,陆依依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陆刭时相互依偎着坐在后排。 “恩爱狗。”陆依依看看后视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不等陆刭时动作,她先说道,“把挡板放下来,我才不要看你们恩爱。”语气中满满的怨气。 陆依依和飞行员正处于热恋中,让她陪着我来拍戏,见不到心上人,还日日看我们秀恩爱,确实有些不人道。 陆刭时依照陆依依所说,正要按按钮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从陆刭时胸前起来,陆刭时从兜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哪位?”“哦?是吗?严重吗?”“嗯,我知道了,好。”“你处理的很好,我马上回去。” 听着陆刭时和对方的话语,看着陆刭时时而皱起的眉,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因为陆刭时要回去,上次拍戏时,他也要回去,就没有这种预感。我想了想,大约是形势不同,我担心陆刭时的安全。担心他一去不回,担心我拍完戏再也见不到他。 “我得回去一趟。”陆刭时放下电话,看着我说。 他的眼中满是不舍,我的心中满是忧虑。可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提回去的事。 王老板和陆觅恒都虎视眈眈,我不能耽误他的工作,那不仅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他如果失败,王老板和陆觅恒也不会给我活路。 在周雅清的事上,我已经连累了他一次,不能再连累第二次。 我心中虽然不想让他离开,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你走吧,我和依依在这儿就好。”随后我吩咐了司机,去机场。 车转过头后,陆刭时直勾勾的看了我几秒,突然抱住我,说:“我也不想走,可是,这次的事,不走不行。我答应你,处理完后,尽快回来。” “不用,”我摇头,“你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急,慢慢来,安全第一。我的戏没有多少了,拍完我就回去找你。” 陆刭时不答,我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如果他有把握,那么一定会给出确切的回来时间。现在,他没有给我确切的时间,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 “你,”我想问他,他有把握没有,可是想想,即使问了,他估计也不会给我说实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换了一句话。这是对他的叮嘱,也是对他的期待。 陆刭时和以前一样不在意的笑笑,说:“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自己吓自己很好玩儿吗?” 我不语,不是我自己吓自己,是我觉得陆刭时可能真的有危险。 “你的护身符带了吗?”刚过来的第二天,陆刭时就做了十个护身符,我们所有的人一人一个,陆刭时也有一个。我们带了这护身符后,在剧组并没有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也没有人受伤,说不定这东西真的有用。 陆刭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枚红彤彤的护身符,说:“看,好好的在这里装着呢!” 我点头,亲自把护身符重新装到他的口袋里,仔细的放好,说,“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出来,一定要重新放好,什么时候都要带着,知道吗?” “我知道。”陆刭时握着我的手,不让我再摸他的胸口。 “你到家后,先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平安。”我又嘱咐陆刭时。 “明白,老婆大人。”陆刭时再次搂住我。 “大哥,”前排的陆依依也是满心的忧虑,“一路小心。” “回个家而已,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又不是去拼命,至于吗?”陆刭时不满了。 我知道他想让我们放心,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我们来机场的路上,陆觅恒派的那几辆车还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迄今为止,王老板只派了一个周雅丽和我打赌,我不信他这么好心,真的会等到两年后。也不信他没有后手,王老板既然能弄来真枪,能量就不容小觑。 多想一点,王老板要抢干什么?除了杀人枪还有什么用途?他能弄来一把,一定能弄来第二把、第三把。这些枪会用来对付谁,怎么对付那人,还用想吗? 想到枪,我看看司机,又看看陆刭时,小声问他:“你有枪吗?”陆家的黑帮虽然是陆觅恒再管,但是,陆刭时好像也参与了,他应该能弄来枪吧? 陆刭时挑眉,“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的话,你赶紧弄一把,防身用。” 陆刭时笑笑,握住我的手朝他身后探去。在他的腰上,我摸到了一个枪把,我惊喜的看着他,摸着那把枪,不愿松手。 枪把上特有的金属的冰凉气息驱散了我心里的一点焦躁,有了这把枪,陆刭时就有了防身的东西,保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我不能确定王老板会不会把枪用到陆刭时身上,但是,陆刭时有枪的话,对上王老板,胜算会更大。 “我有持枪证,拿枪不犯法,你放心。”陆刭时对我说。 我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陆刭时说:“你把保镖都带走。” “不行,”陆刭时猛然坐直,“这几个保镖本来是保护你们两个的,不能离开。” “我们身边不会有事,”陆依依扭头看向陆刭时,“只留下两个保镖就行,你带着其他人离开。” “不行,”陆刭时很生气,“你们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陆刭时这么生气,我确定这次遇到的事不会小,更加坚定了让他把保镖都再走的决心。 陆依依幽幽叹口气,说,“虎毒不食子,你放心吧。” 陆依依认为这些人还是陆觅恒派来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王老板藏得深,暂时还没有动手,陆觅恒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撵走陆刭时。 今日,陆依依和陆觅恒的人对上,想必她的心情比我们要复杂的多。 “不,万一呢?”陆刭时还是不同意,“你怎么能确定你爸爸是怎么想的?他,”陆刭时停顿了一下,狠狠心,对陆依依说,“你确定他真的不敢动你吗?” 陆依依楞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盯着陆刭时,那眼神中有震惊、有无奈、有不敢相信,陆刭时也回瞪着她。 我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心里也又惊又恐,如果陆觅恒真的不顾念陆依依,那我们也会有危险。 可是,我无法想象,陆觅恒会狠心杀掉陆依依。陆依依是陆觅恒的独生女,也没有听说陆觅恒有什么私生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没有,陆依依是陆觅恒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难道他真的不管陆依依了吗? 难道他真的一点不顾念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了吗?陆依依毕竟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呀?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陆依依没有答案,陆刭时也没有答案。我们和陆觅恒闹翻了,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陆依依的表情都要哭了,我推推陆刭时,陆刭时软下身子,靠在椅背上,叹息道:“我也不认为他会做出那种事,可是,万一呢?万一他...唉!” 陆依依睁着双眼,一只眼睛里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另一只眼睛里的眼泪正在聚集。 陆依依很伤心,这一点不用看,我和陆刭时能感觉得到。 可是,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妈妈对我拿起刀,我会是什么心情。对于此时的陆依依,我们并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她今日经历的一切,我无论是以前或者是以后,都不会经历。 “依依,”陆刭时又狠心地在陆依依心上扎了一刀,“放弃幻想吧。” 陆依依另一只眼睛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滴到扶手上,溅起一朵晶莹而又哀伤的小水花,打湿了陆依依僵直的手臂。陆依依的手没有动,倔强的看着陆刭时,好像想让陆刭时收回刚刚的话。 我看的有些不忍,掐了一下陆刭时,陆刭时低头想了想,重新看向陆依依,说:“刚刚那些,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 陆依依抹了把眼泪,情绪好像好了很多,坐直身体,扭过头不再看我们。大约是陆刭时戳破了她对陆觅恒的幻想,她心里生气了。 “依依,”此时陆刭时又开口了,我急忙看向他,陆依依好不容易好了,他又想说什么? 陆刭时握着我掐他的手,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对你爸爸的了解应该比我们更深。与其将来某一天吃大亏,不如现在拨开迷雾,看清本质。” 陆依依僵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功获救 我和陆刭时看着陆依依,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三人一路无言的到了机场。 买票的时候,我执意给他买了八张票,陆刭时急的想要骂我,我不理。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事,你那边才是最重要的,你活着,我们自然安全,你如果出事,你觉得,我手里握着那么多yl公司的股份,陆觅恒会放过我吗?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你在,即使我被绑架了,对方也会顾忌你的存在,不敢动我。如果你有了事,对方可能会直接动手,懒得和我们磨叽。” 此时的陆依依也放下对陆觅恒的担心,对陆刭时说:“大哥,你就把保镖带走吧。你一走,我和嫂子就回酒店,到了酒店,哪里都不去,直接上床睡觉。保镖们护送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你再让他们回来不就行了吗?” 陆刭时还要反对,陆依依又说:“你平时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别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如果这次你只带着两个人,或者是独身一人,你说,他们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嫂子说的对,你活着,我们才有希望,你出事了,我爸爸可能还会留我一命。嫂子那儿,我爸爸绝对不会放过她。” 陆依依盯着陆刭时的眼睛,继续说:“我爸爸我最了解,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权势,或许真的不会顾及我,”陆依依说道这里,眼圈儿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可是,他不会顾及我,那就更不会顾及嫂子。大哥,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你真的分不清吗?有你在,他们即使想对我们不利也不敢下死手,为的是怕你报复。你...” “好了,不必再说,我带走就是。”陆依依和我开启唐僧模式,给陆刭时分析情况,讲明道理,念叨了半个小时后,陆刭时终于同意带走大部分的保镖,留下两个保护我们。 陆刭时同意后,其他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买机票,过安检,登记。等我和陆依依把陆刭时送走后,我们两坐车回酒店。 但是,车子刚刚驶出机场,开上高速,我们就被人盯上了。我和陆依依都没有发现,是司机及时发现了跟着我们的车,告诉了我们。 大约有三辆,一辆在我们车后,一辆在我们左边,一辆在我们前边,正好把我们包围起来。 留下的那两个保镖的车被这三辆车隔开,怎么也到不了我们旁边。 我听到司机的话,吓得心跳停了一拍,看向陆依依。如果是陆觅恒派来的人,那么陆依依就是最大的护身符。但是,又想起陆刭时的话,如果陆觅恒毫不顾念和陆依依的感情,那么我们今天或许谁都回不到酒店。 当然,陆觅恒或许不会杀了我们,但是,把我们抓起来,囚禁在没有人的地方,逼迫陆刭时交出公司,却是可以的。 这三辆车不停的变换着方位,主动暴露自身的位置,好像并不害怕我们发现了他们。 一发现这几辆车的第一时间,我立即给身后的保镖们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有办法解决,让他们不要惊动陆刭时。 “你有什么办法?”我挂了电话后,陆依依冷静的看着窗外,问我。 “报警啊!”我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的车被人跟踪,还被他们故意别车,多么危险啊,这是故意谋杀啊,当然得报警。” 我和陆依依身上都没有什么案底,清清白白的良民,一遇到危险,当然是先报警了。陆依依大约是成长环境的关系,并没有想到利用警察的力量。 不过,报警的话,不知道陆刭时派来的司机和保镖有没有问题。 “师傅,”我问司机,“我如果报警,你和后边那两位有问题吗?” “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苏小姐放心。”司机师傅说。 见司机师傅不反对,我给后边的保镖们又打了个电话,询问如果报警的话,他们两个人身上有没有案底,会不会被抓。两人表示,身家清白,都是良民,没有问题。 我们这边的问题解决,至于对方是不是良民,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看着外边走着妖娆路线的三辆车,我一点不担心,也不紧张,警察一来,他们全都得玩完。 确定没有问题后,我果断拨打报警电话,此时,正好有一辆车想要撞击我们,我把情况说的万分危急,告诉他们有人想要绑架我们,好像是黑帮的人,警察如果不来,他们就会杀人,这是绑架,是蓄意谋杀。 接线员的态度很好,速度很快,告诉我们,五分钟内,高速路上的警察必到,让我们想办法和那些人纠缠,不要下车,等待救援。 刚刚放下电话,我们前边的那辆车突然放缓速度,后边和左边的车也逼了上来,想要逼停我们。 “不要停,开过去。”我和陆依依同时喊道。 喊完后,我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 司机没有停,加大油门,撞了过去,把前边的那辆车撞得歪在一边。 “师傅,我们只需要撑五分钟就行,五分钟后,警察一到,我们就有救了。”我向司机喊话。 司机抿着嘴唇,点点头,“两位不必担心,即使警察不来,我也能把你们安全带出去。” 这位司机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报警的好。 我们冲出那三辆车的包围圈后,司机一脚油门,我们的车嗖的窜了出去,车速很快,路两边的树木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我和陆依依坐在车上,不得不紧紧地拉住车顶的扶手,防止磕伤。 追着我们的车不甘示弱,也加大油门,朝我们撞过来,那辆被撞的车并无大碍,重新发动,跟了上来。 不过,我们的车比他们的车好那么一点点,速度很快,他们的速度有些跟不上。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跑了两分钟,超过了无数辆正在行驶的车后,前边响起了警笛声,听声音警车不少。我报警的时候说了对方大约七八个人,想绑架我们,他们好像很重视,派了不少人来。 车子转了个弯儿,前边是个小型的收费口,路口停着一排大约五六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警车旁边站着警察,还有全副武装的特警。 “我们有救了。”我激动的抓住陆依依的胳膊。虽然司机说没有警察我们也能逃出去,但是,对于我而言,还是警察更让我安心。 司机把我们的车开到警察旁边,我和陆依依跳下车,指着拐弯处三辆正在慌张倒车的小轿车叫道:“快抓住他们,他们是绑架犯。” 我的话音刚落,特警们就冲了出去。 那三辆车更加慌乱,加速倒着想要逃跑,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的两个保镖当机立断,撞上其中一辆车,堵死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这时,那三辆车的人自己作死,掏出了枪,朝特警开了一枪。特警们倒是没有受伤,但是,行动被阻,只好退了回来,用警车做掩体,和对面的人进行枪战。 我有些担心那两个保镖,不知道那两人有没有藏好? 不过,枪声一响,我和陆依依立即被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特警,拉到了警车后边。再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蹲下,”在混乱的枪声中,那位特警嘱咐我们。 我听话的蹲下,蹲了半分钟,感觉陆依依还站着,连忙拉了拉她的裙子,不要命啦,还站着,等着给人送人头呢? 陆依依一反常态,扭扭捏捏、含羞带怯的蹲下了。车外边的枪声没有刚刚那么密了,想也是,他们即使有枪,子弹也少,绝不是特警的对手。 我大奇,刚刚那么紧张的情况,陆依依都冷静的不得了,怎么到了这儿了,反而不正常起来。 我看着地上巨大的阴影,仰起头,那个特警还没有走,透过头盔盯着陆依依看。我又看向陆依依,她的脸通红,不时偷偷看向那位特警。我皱起眉,这不行吧?她已经有飞行员了,再和一个警察搞在一起,算什么? “喂,”我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看陆依依看向我,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飞行员!” 我一说这三个字,陆依依的脸更红,我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这是怎么啦?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陆依依捂着脸,又偷偷分开手指,从手指缝中瞄了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眼,羞怯的说:“他就是飞行员。” “啥?” “他什么都会,可厉害了。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陆依依说完,无视了我和周围警察的存在,放下双手,含情脉脉的看向那位包裹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特警。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这位特警穿着作训服,带着头盔,和别的特警一模一样,在这种情况下,陆依依都能一眼认出他来,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此时,枪声已经停了,外面响起一阵“不许动”“举起手来”的声音,看来是结束了。 “结束了,起来吧。”特警朝陆依依伸出手,温柔的说。 唉,我叹口气,遭到一万点伤害。早知道,就不在陆依依面前和陆刭时秀恩爱了,现在,陆刭时走了,陆依依报复我的机会来了。 陆依依被特警有力的臂膀一拉,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我这个单身人士只得扶着警车,孤单地慢慢站起来。 “这位是?”特警看向我,询问陆依依。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打不通的电话 “我给你说过的,就是对我很好的嫂子,”陆依依声如蚊呐的对特警说,这声音和平日里的大嗓门大不相同。 我站在陆依依身边勉强听清陆依依的话,正想着特警穿那么多,还带着头盔,会不会听不清的时候,就听特警爽朗一笑,“原来是嫂子啊,幸会幸会。”伸出了戴着作战手套的手,还歉意的说,“我叫沈安,嫂子见谅。” 人家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连连说道:“哪里,哪里,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我这话一说完,陆依依不干了,嗔道:“嫂子瞎说什么!” 我没理他,握了沈安的手后,看看他,再看看小鸟依人的陆依依,嗯,是时候和陆刭时商量商量,给陆依依准备嫁妆了。陆依依和陆觅恒闹翻,陆觅恒不管,我们做哥哥嫂子的再不管,陆依依就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了。 远处,别的特警和警察已经抓住了那三辆车上的人,一个都没有跑掉,还从车的后备箱里搜出了砍刀、绳子、宽胶布等物品,想要绑架的意图十分明显。 我和陆依依一阵后怕,这些人看来真是来者不善啊,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吓吓我们呢。 随后,我们和警察去警局做了笔录,我和陆依依把我们知道的能说的都告诉了警察。警察并没有为难我们,做完笔录后,放我们离开,只是嘱咐我们注意安全,我和陆依依表示了感谢。 一个女警察送我们出去。 “警官,”跟着送我们的警察走了两步,陆依依突然站住,问她,“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绑架我们吗?” 我看向陆依依,她终于忍不住了。刚刚陆依依认出了其中一人,确定这些人都是陆觅恒派来的。现在,她想确认陆觅恒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的表情有些挣扎,既想知道答案,又怕听到那个答案。毕竟,陆刭时的猜测和真的听到陆觅恒的命令,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位女警官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嗯,你是当事人,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据那些人交代,他们上头的人吩咐他们,绑架你们两个...” “两个,”我看看陆依依,打断警官的话,“是我们两个人吗?” “对啊,”女警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追问,很是奇怪的说,“就是你们两个人啊,那些人亲自说的啊。” 陆依依神情剧变,我不知道还要不要问下去,再问出点什么,陆依依接受不了怎么办? “那...”陆依依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她稳稳地向前一步,问那位警官,“他们有没有说,会怎么对付我们?比如,如果我们反抗的话?” 陆依依的脚步虽然稳,但是声音有一丝颤抖。 “据那些人交代,无论是谁反抗,都会被殴打。” “无论是谁?”陆依依不愿相信,高声问了一句。 “对啊,”女警官对陆依依的反应很是不解,“那人说了,无论是谁,你和她,你们两个,谁反抗,就打谁。” 陆依依踉跄了一下,我忙上前扶住了她。 “哦,他们还说...”女警官又说。 “谢谢警官,”我扶着陆依依说,“我们知道这些就够了。” “不,”陆依依挣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巨大的悲伤,任谁被亲爹这么对待,都不可能做到心平气和,“警官,他们还说什么?” 女警官大约是觉得陆依依的情绪不对,问我:“你朋友怎么了?” “哦,没什么,老毛病了,她一激动就容易头晕,”我扶住陆依依笑道。 “哦,那可得去医院看看,不能耽误了。”女警官说完之后,又嘱咐我们,“你们以后小心一些,那些人说了,他们还有别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来找你们。据他们交代,找他们办事儿的人说,先试着绑架,如果不行,就采取非常手段,抓住你们。只要能抓住你们两个,生死不论。你们...唉,你怎么了?” 陆依依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我急忙蹲下身,叫道:“依依?”我知道她为什么伤心,也知道她为什么难过,却劝不了一句。 我难道告诉她,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吗?封建社会早就灭了,现在不兴那一套了。还是让我告诉她,坦然接受现实?遇到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坦然接受吧? “嫂子,我想歇一歇。”陆依依握着我的手,双眼含泪,我看的心里也难受的很。说完这句话,陆依依泪流如雨,我张张嘴,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起流泪。 陆觅恒当真不顾和陆依依的情谊,要对陆依依下手,还生死不论。听到这句话,我只是后怕,陆依依恐怕是伤心吧。 陆依依整个人都没有生机,软软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握着我的手,呜咽着哭起来。我看着陆依依这样,也有点伤心。 我们两个在警察局的地面上抱头痛哭,隐约有几个人过来询问了情况,那位女警也很无奈,不过,可能是见的多了,警察们并没有撵我们走,只是叹叹气,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去了。 我从来没有见陆依依这么伤心的哭过,即使是陆刭时抛弃了她,告诉她他不爱她的时候,陆依依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伤心。 那时候,她虽然也伤心,可心里还有希望,还能想办法。现在,面对她的父亲,面对想要她死的亲生父亲,她束手无策。 办法不是没有,若是狠下心来,陆依依一定也能找到报复陆觅恒的办法。可是,陆依依毕竟不同于陆觅恒,陆觅恒能狠下心要陆依依的命,陆依依却放不下她和陆觅恒的父女之情。归根到底,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自从陆依依对陆刭时的感情淡了之后,我们之间再没有龃龉,甚至没有红过脸。对于她这个妹妹,我和陆刭时是打心里喜欢她,她是个好女孩,知恩感恩,值得我们付出感情。 今天,看到她这么伤心,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心里却也不好受。 “咳咳,”陆依依哭的嗓音沙哑,眼睛红肿,我心里着急,正想劝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沈安来了。他已经脱下了特警的制服,穿着普通的衬衫牛仔裤,和邻家大男孩没有两样。 “你来了,”我一喜,蹲在地上抱着陆依依对沈安说,“你劝劝她吧,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 “谢谢嫂子,让我来吧。”沈安身材高大,按照我的估计,得有一米九了,他上前轻松的抱起陆依依,迈步往外走,走廊上的人纷纷给他们让路,陆依依躺在沈安怀里不停抽噎。 我站起身,追着沈安问:“你们去哪儿?” “去酒店吧,那里安全。” 我点头同意。陆刭时的那位司机和保镖都换了新车,两个保镖都没有事。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沈安和陆依依坐到后排,沈安的车放在这里,明天再来开。 一路无话,我们到了酒店,陆依依还是伤心的走不了路,沈安抱着陆依依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我和陆依依不住一个房间,沈安抱着陆依依回她的房间,我回了我自己的房间。陆依依我已经不担心了,有沈安在,一定能把陆依依哄好。 来的路上,不知道沈安对陆依依说了什么,陆依依有了点精神,比刚刚好许多。 我和他们分开,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站在顶级套房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陆刭时一走,这房间显得冷清空旷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 一个人孤寂地洗漱过,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我以为折腾了一天,我能很快睡着,可是,看看手机,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陆刭时到哪里了?到a市了没有?有没有遇到陆觅恒的人?有没有打架?有没有受伤? 我告诉他,让他到了后给我个电话,报个平安,现在都过去三个小时了,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心跳有点儿快,不得不捂住胸口,难道他真的出事了?不,应该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但是,我心里有些不安。 我猛然起身,掏出手机,刚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想起电视上经常看到的一些画面,关键时刻,手机暴露了主角的位置,让坏人有机可乘。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等他的电话。万一陆觅恒的人真的想要对付他怎么办呢?陆觅恒连陆依依的命都不顾了,还会顾惜陆刭时的命吗? 陆觅恒派到我们身边的人有十来个,还带着枪,带着砍刀,如果他要对付陆刭时,一定会派更多的人,带更多的武器,陆刭时那一把枪能顶什么用呢? 我懊恼的拍拍头,应该让陆刭时把这两个保镖也带走的,我们有沈安,安全无虞。 还有王老板,王老板会怎么对付陆刭时呢?会不会也派人去截他?如果两拨人遇到一起,陆刭时还逃得出来吗? 他会报警吗?会利用警方的力量吗?可是,如果陆觅恒和警察有联系怎么办?警察不出现怎么办? 我越想头越疼,眼前不断闪现一些可怕的画面,比如陆刭时浑身是血的躺在荒郊野外,双眼紧闭,毫无生机;或者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到破烂的废旧工厂,向他喊话,让他投降... 我想了想,给两个保镖打了个电话:“你们现在买机票回去,去找陆总,不用在我这里了。”我不容置疑的吩咐他们。 保镖沉默了片刻,我心里突然出现不详的预感,这预感来的毫无征兆,我没有一点儿心里准备。 “怎么了?”我问。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小姐,”保镖停顿了一下,说,“老板的手机打不通。” 我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儿窒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两个小时前还能打通,现在已经打不通了。”保镖说。 怎么会?我深吸几口气,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火速挂了保镖的电话,拨陆刭时的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声音,让我绝望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迷茫的担心 我不死心,又拨了一遍,听筒里传来的还是哪个冰冷的机器的声音。我握着手机的手不停抖动,抖得我的手都要抽筋了。 我继续拨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此时,我如同突然跳进一个巨大的冰池,从头凉到脚,从里冰到外。 我嘴唇颤抖,对陆刭时的担心超过了一切。 如果没有他,陆依依还有他爸爸在,我还有谁?妈妈已经过世,木舒舒和陆依依有他们的生活,除了陆刭时,谁来保护我?谁来爱我?谁来陪伴我的下半生? 如果他出了事,谁又来陪他走过长长的黄泉路,谁又来陪他走上奈何桥? 不,陆刭时一定不能有事。我爱他,我不能接受他离我而去,自此后一个人间一个地下,再也见不了面。 我就像落水的人,胡乱抓住手边能用的东西,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这是陆刭时亲自给我戴上的,我们两人的是一模一样-跪在床上,祈祷上苍,请保佑陆刭时平安到达。 此时此刻,我无比希望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希望神能听到我的祈祷,满足我的愿望,只要陆刭时平安,哪怕让我付出我的所有我都愿意。 祈祷之后,我愣怔了片刻,拿起电话,又开始拨打陆刭时的号码,如果他还不接,我会和保镖买机票去往a市。即使那里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是怕死,可是和陆刭时的安危比起来,我更怕失去他。没了他,我在这世上也就没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他是我的全部。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手拉手死在一起,同赴黄泉路。 话筒里传来声音,还是那个无法接通的机器声,我沮丧的放下电话,看来,陆刭时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不会关机。 此时,我反而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陆刭时,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 没有再犹豫,我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收拾了身份证、银行卡等出门必备的证件,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给保镖打电话。 “到我门口集合,我们回去。”保镖们对我的命令没有异议,痛快的答应下来。 或许,比起在这里保护我,保镖们更很关心陆刭时的安危,毕竟陆刭时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是能让他们告别过去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上平静的正常生活的人。 打开房门,两位保镖已经穿戴整齐神情严肃的站在我的门口。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两位保镖。 两位保镖摇头,“来的时候陆总已经说的,让我们听苏小姐的。” 我点头,又看向两位保镖,在陆刭时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两人并没有对我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或者是不想听从命令的神色。看来,这两位的忠诚毋容置疑。 我本来还担心,如果陆刭时出事,他手下的人会不会听我的?会不会趁火打劫,抢了我的东西,或者干脆叛变到陆觅恒那边,绑架了我,去找陆觅恒邀功? 现在看来,陆刭时眼光不错,这两人一点儿动摇的神色都没有,是可靠的能让人放心的托付大事的人。 “嗯,陆总下落不明,现在能救他们的就只有我们了。此一去,或许是九死一生。对方有多么强大,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毕竟,陆总和你们关系不大,他拿钱你们保护他,他没了,你们没有必要再跟着我。” “苏小姐不必试探我们,我们都是陆总救下来的人,誓死都会跟着陆总。” 我抽抽嘴角,没有否认。我确实是想试探试探两人,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边的。只是,没想到,我段位太低,这么快就被看破了。 陆刭时手下一个小小的保镖就有这份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不知道和陆刭时平手的陆觅恒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我这一去是不是陆觅恒的对手? 可是,即使不是他的对手,我也要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找到陆刭时,就像当初陆刭时不遗余力的从百里笙手里救我一样。 既然他能毫不犹豫的为我死,我也能无悔地陪着他,站在他身边,慷慨赴死。 “好,你们有这份心,我很欣慰,那么,出发吧。”我心里焦急,我这里慢一分,陆刭时那里就多上一分危险。但是,在保镖面前,我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不知道当我露出软弱的神色时,他们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转身,感慨着看一眼门内的沙发、吊灯等奢华装饰。没有想到,这部电视剧,我终究也拍不下去了。或许这个角色真的被诅咒了。 明天只能打电话向冯导赔罪了。 心里又有些懊恼,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接这部电视剧,陆刭时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呢?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 我关上门,带着两个保镖向电梯走去,经过陆依依门口,停顿了一下,犹豫了半晌,最终没有叫她。陆觅恒毫不在意陆依依的死活,此一去,她和我一样,也是凶多吉少。还不如让她留在沈安身边,安静地过她自己的生活。 我虽然和沈安接触的不多,但是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陆依依。有沈安在,陆依依的安全不会有问题。陆依依留在沈安身边,我也能放心。 她叫了我那么多天的嫂子,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这个当嫂子的,什么都没有给过她,现在也该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 我这个嫂子护不住她的大哥,不能再把她搭进去。如果她出事,将来,无论是人世间还是阴间,见了陆刭时,我无法给他交代。 “走吧,”看了一会儿酒店的雕花大门,我声音低沉的对两个保镖说。无论前方是万丈悬崖,还是刀山火海,为了陆刭时,我都义无反顾,九死不悔。 “嫂子去哪儿?”我的脚刚刚抬起,就见陆依依打开门,扶着门框,好奇地问我。 此时的她已经不哭了,脸上带着一坨嫣红,身上又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睡衣上的方框内印着小熊维尼的图案,或蹦或跳,憨态可掬,惹人发笑。看样子沈安哄人功夫一流,陆依依已经放下了心结。 若是平日,我一定会调笑两句,可是现在,我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扯扯嘴角,对陆依依说:“你睡吧,我睡不着,想出去逛逛。” 我这个理由十分蹩脚,一出口就后悔了,我一直都是个乖宝宝,陆刭时不让出门,我是坚决不会出门,宁愿在家里把自己憋死,也不出门,陆依依还笑过我,说我太怕死,太怂。 而现在,我这个又怕死又怂的嫂子竟然带着保镖准备出门逛街,还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自然是要怀疑的。 可惜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陆依依狐疑的打量我两眼,问:“嫂子,你这时候准备出去逛街?”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保镖,“只带着两个保镖?”皱着眉,又说,“冯导让嫂子休息,嫂子出去玩儿的话,明天的戏怎么办?” 我叹气,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关心什么戏。只要能找到陆刭时,只要陆刭时平安,别说给周雅丽磕三个头,哪怕是三十个我都磕;不要说退出演艺圈儿,哪怕是退出地球,我也愿意。 可是,我又不想让陆依依为我担心,强笑了一声,“嗯,我找冯导有点儿事儿。” 这个理由也很蹩脚,陆依依是我的经纪人,全权负责我的一切事宜,我和冯导之间有没有事,有什么事,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再说,刚刚我还说想逛街,现在又改了口,这明显的是告诉陆依依,我有问题。 陆依依上前拉住我的手,疑惑的看着我,问:“嫂子,你怎么了?”又看向我身后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不敢和陆依依对视,看向了别处。 “嫂子,到底什么事儿啊?”陆依依拉住我,不让我走。 我心里急的冒烟,我在这里耽误一分钟,陆刭时就危险一分钟。我早去一分钟,就能早一分钟救他。 “我没事儿,”我拨开陆依依的手,说,“就是想出去逛逛。” 陆依依并不相信我的话,又抓住我的胳膊,说:“嫂子,大哥虽然不在,但是沈安在啊,你有什么事儿,我帮不上忙,但是,沈安一定可以的。”陆依依提到沈安时的神情和我提到陆刭时的神情几乎一样,甜蜜而又幸福。 我确定,陆依依大约是真的爱上了沈安。这样也好,陆依依有了归宿,我彻底不用担心她了。 “嫂子,沈安在a市也有朋友,嫂子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陆依依打断我的思路,对我说。 我眼睛一亮,沈安在a市有朋友?这可是个好消息。他们系统中的监控什么的,一定能看到陆刭时到了哪儿,也能及时派人救陆刭时,比我去了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好。 “沈安呢?他在哪儿?我需要他的帮忙。”我反握住陆依依的胳膊,激动地叫道,“快点,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生共死 沈安很乐意帮我的忙,确切的说,是帮陆依依家人的忙。当他听到我要找陆刭时的时候,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 沈安的个头很高,身材很瘦,做事却是雷厉风行。五分钟不到,就有了结果。 “嫂子,大哥的飞机晚点了,现在还没有降落。”沈安挂了最后一个电话后对我说。那眼神,好像再问我,你是不是逗我玩儿? 在飞机上,手机自然是没有办法开机的,陆刭时的电话也是打不通的。 我觉得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陆依依看着我,捂着嘴直笑。 “我看嫂子刚刚的样子,还以为大哥被妖怪抓走了呢。”陆依依在沈安怀里咯咯笑着说。 我松口气,这就好,没有出事就好。又白了陆依依一眼,这死妮子,一有机会就在我面前秀恩爱,把以前我和陆刭时在她面前秀的全都找补了回来。 哼,你等着,等陆刭时回来,我们可着劲儿的秀,看谁秀的过谁。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事儿我办的好像有点儿蠢啊。你说当初我怎么就不知道朝机场打个电话问问呢?怎么就不知道多等几分钟呢?这会儿让我在沈安和陆依依面前下不来台。 不过,对于这种蠢事,我很乐意接受,我巴不得以后再来次。我的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刭时平安无事。 “咳咳,”为了维持住我当嫂子的尊严,我正襟危坐,很严肃的对花枝乱颤的陆依依和带着微笑的沈安说,“这事儿吧,不能掉以轻心。我这是宁可错杀,不可错过...” 我话还没有说话,嫂子的范儿还没有重新竖起来,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液晶显示屏,是陆刭时,赶忙接了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啦?有事儿吗?”陆刭时先问我。 原来有事,现在没事了,我心里想,但是,不敢这么说,被人追的事儿,我想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陆依依在我面前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说了之后,陆依依会是什么反应。沈安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下来,我不想再惹她伤心。 “嗯,”我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到那儿了。” “刚下飞机,你听,”话筒里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老板,您回来了!”“老板,我们在这儿”的声音,好像是接陆刭时的保镖们。 “那就好,”我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你,保重。” “嗨,知道我身边现在有多少人吗?我今天为了保证安全,把我的保镖全拉了出来。想对付我,没有百十个人,想都不要想。”陆刭时很是得意的对我说,“你的保镖一会儿让他们重新回去,你那边,我不放心。” 我想起陆觅恒的疯狂,想起陆觅恒对陆依依的绝情,没有拒绝,多个人多分力量。沈安虽然是警察,但是,并不能随意调动警力保护我们,还是陆刭时的保镖用起来方便。 我和陆刭时打电话的时候,陆依依一直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害我满腔爱意不敢说,憋在心里,差点儿憋出内伤来。 又和陆刭时互相叮嘱了几句,我们挂了电话。由于陆依依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没有玩儿你先挂那一套。 “咳咳,”打完电话后,我抑制住内心的愉悦,强装镇定的看着陆依依和沈安,说,“那个,明天还要上班呢,今天早点睡。”陆依依和沈安点头,表示理解。 “嫂子,不去逛街啦?”陆依依送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笑着问我。那笑容暧昧的很,看来她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去。 我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死妮子,就知道打趣我,”我看着沈安,在陆依依耳边轻声说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报仇,到时候,哼哼!” 陆依依丝毫不惧我的威胁,笑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是我在报仇。” 面对陆依依挑衅的笑容,我不和她一般计较,扭头就走,陆依依在身后喊:“嫂子,一个人当心,有事敲门。” “你也小心,注意安全。”我也说。 陆依依这话没有必要特意嘱咐,我们两个的房间是斜对门,我那边有事,不用去敲她的门,她这边就能知道。 当初,陆刭时为了安全着想,订了这样的两个房间。 向保镖们通报了基本情况,告诉他们陆刭时无事,让他们两个去休息后,我也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 虽然陆刭时无事,我不再紧张他,可是现在,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这个两百平米的大房子此时显得特别寂静,这份孤寂就连那些奢华的家具也无法驱散。 知道陆刭时平安,我心里安心很多,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陆刭时出事,我会不会疯掉,或者干脆跑到陆觅恒家,和他同归于尽。 现在,一切都好。 重新洗漱过,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又拨了陆刭时的号码,刚刚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我想把有些事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不至于被人算计时措手不及。 电话很快接通,“苏苏,怎么了?有事吗?”陆刭时的语气有点焦急,大约是因为我们刚刚通了电话,现在,我又打给他,他以为我出事了。 “没事,”我急忙先澄清误会,又对他说,“刚刚有依依在,有些话我不好说。”然后,我把我们被陆觅恒的人追了一个路口的事说了一遍。 正当我要告诉陆刭时,陆觅恒不顾和陆依依的父女情,下手害陆依依时,陆刭时怒了,“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那时候飞机还没有起飞,我能赶到你们身边,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 “你心里明白,何必问我。”我也有点生气,任谁死里逃生后,又担心他担心的要死,一打电话,又被当事人指责,心里都会不舒服。 陆刭时没声了,他肯定明白,我是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才不肯打电话。 “那你们也太莽撞了,万一他们直接开枪怎么办?”陆刭时放缓了语气,“既然你说陆觅恒已经不顾陆依依了,那么,对方开枪的话,你觉得你们能逃出去吗?还五分钟,一分钟不到,你们两个全都得死。” “你的司机说,即使没有别人帮忙,他也能把我们安全的带出去。你挑的人,你应该明白他们的本事吧?” “他们本事再大,也抵挡不住十来个人的攻击。对方不需要拦住你们,要是真想让你们死,直接开枪。先打司机,司机没了,你们两个怎么办?撑的了五分钟吗?我看五秒钟都撑不了。” “可是,警察五分钟就到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五分钟内能到吗?”我问陆刭时。 陆刭时再次沉默,他五分钟内肯定到不了。从飞机上下来,到机场门口打车,最起码也得一二十分钟,等他们来,事情早就结束了。 “那你们也太大胆了,我说不带保镖,你们两个非不听。”陆刭时的声势再次降低,“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你们身边必须带够保镖。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夜里就能到,明天早上就能陪着你去拍戏。” 陆刭时生气归生气,对我的安全确实是上心,我也缓和了语气,“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不过,陆觅恒不顾依依这点,让依依很伤心。” “唉,”陆刭时叹口气,安静片刻,说,“我早就知道他们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多陪陪她吧,劝劝她,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想开了也就好了。” “嗯,不用我劝,自有人劝她,我看她已经完全好了。”我说,然后又问陆刭时,“那个沈安,没有问题吧?” “没有,”陆刭时没有问沈安是谁,显然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能继续这么下去,依依和他倒是很好的一对。” “嗯,我知道了!”我揉着被角,又对陆刭时说,“你也注意安全,我们这里没事,沈安很好,他会保护我们。” “我知道,我会小心。如果我出事,你们有事了,谁来就你们!”陆刭时的语气轻松,想要和我开个玩笑。但是,我笑不出来。我听得出来,他是故作轻松,形势恐怕比他给我说的要紧张。 说完这话,我沉默,他也静默下来,一时间,话筒里只听得到汽车喇叭声,他还没有到家。 “睡吧,”片刻后,陆刭时对我说,“明天还要拍戏,你也好好休息。” “好。”我舍不得挂他的电话,“你先挂。” “好。”陆刭时停了半分钟才挂电话。 听着话筒里发出的嘟嘟声,我惆怅的放下手机。此时的我,好想飞到陆刭时身边,拉着他的手,共同前进,共同面对敌人。 无论前方是狂风暴雨,还是枪林弹雨,我都想和他一起经历。而不是我身处安全的被窝,他独自一人在前方作战。 快拍戏吧,拍完了戏,我就能到他身边了,就能和他站在一起面对敌人了。 我翻个身,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虽然他身边的保镖多,但是,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当初,为了躲百里笙,我们费尽心思,可是,最后,还是被百里笙找到破绽,绑架了我。 我越爱他,就越不能接受他抛下我一个人独自处理危险,我想和他在一起,生死不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投资商代表 我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凌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着。睡梦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我心里记挂着这件事,睡得并不安稳。 早上,陆依依履行着她经纪人的职责,拍门把我叫醒。我睡得浅,她一拍门,我就醒了。醒来后,习惯性的看对面,希望看到陆刭时和往常一样躺在那里,朝我笑。笑过之后,再用胳膊把我搂住,对我说:“不用管她,你再睡会儿。” 可惜,对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陆刭时的笑容,也没有人来搂住我。陆刭时昨天回去了,处理棘手的事情去了。 我怔了怔,伸手摸着他原来躺着的地方,触手一片冰凉。鼻子突然有点发酸,没有他温暖的胸膛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 我想陆刭时了,在他走的第二天早上就开始想他,好想现在飞到他面前,挽着他的胳膊,甜甜地对他笑,他也温柔而愉快的对我笑。 “嫂子,该起床了,冯导催了。”陆依依还在拍着门。 我摇摇头,揉揉太阳穴,新的一天就要开始,我有我的工作,赶快把戏拍完,回去找他。 从对陆刭时的思念中回过神来,我匆匆地洗漱过,和陆依依坐车到片场去。 冯导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了那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冯导并不在意,催促我先化妆、换衣服。 冯导对我极好,我在片场的这几天,他几乎把我当太后一样的供起来。 我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却有自己的专属化妆师,专给我一人化妆;还有专门的服装师,专管着我戏里要穿的衣服;专门的躺椅,除了我,谁都不能坐;专门按照我的口味定的饮料,除了我谁都不能喝。 还有专门的司机,原来是陆刭时,今天是两个保镖。陆刭时临走前已经和冯导打过招呼,冯导的动作很快,连夜做了个椅子,两边带着两个竹竿,让保镖抬着我拍戏。 对于冯导的偏心,剧组的工作人员,就连那位名气很大的女主角赵婷都没有异议。赵婷还怕我觉得在这里不开心,在陆刭时忙得时候,亲自陪我聊天解闷,给我讲演艺圈儿八卦,指导我的演技。 大家对我的态度是只恨做的不够完美,不怨我得到的太多。 陆依依还取笑过,说我现在的待遇就差个太后的封号了。 我心里明白,冯导和剧组的人之所以对我这么好,都是怕我和前几任一样又出事,拍不完就拍不下去,不得不退出,耽误电视剧的拍摄进度。 赵婷据说已经被拖在这里很长时间,想回家却回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瞪眼。我的到来让她很是高兴。 我对于她而言,就是个救星一样的存在。我一来,电视剧就能正常的拍下去,她回家的愿望也有了盼头。拍摄间隙,她总是尽力的帮助我,指导我,争取让我的戏一遍过。 不知道是不是陆刭时做的护身符起了作用,我来了这么多天,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也没有受伤,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随后几天,我每天拍戏,拍完戏情不自禁的想陆刭时,和陆刭时发短信,短信满了,删掉无用的,留下我觉得能拿来回味的,继续发。 一开始的时候,陆刭时的短信总是很及时,我一发,他那边就快速的回复。后来几天,我再发短信,他回复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我想,大约是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时间不够用,无法回复我,我体谅他,减少了发短信的次数。 我的戏还有十来天才能拍完,场次安排的很满,也渐渐地没了空闲时间和他发短信。 拍了几天的戏,陆刭时的场次表安排的很好,虽然戏不少,但是,白天的戏和夜戏搭配的好,我的睡眠得到了保障,身体并不累。 一切都挺好,只除了一个人。 一天晚上,拍完戏后,冯导让我和赵婷过去,我换下衣服,和陆依依一起去找冯导。冯导坐在摄影机后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录像。 我们走到冯导身边,站在他的身后,冯导忙起身和我们打招呼,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冯导指着后边一堆人中的一个对我们说:“这是我们这部电视剧的投资商代表,你们来认识一下。” “哦,苏小姐,好巧啊。”我还没有开口,那位投资商代表就先说道。 我惊讶,这位投资商代表穿着酒红色衬衫,头发梳的明光瓦亮,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又欣喜。我看着他那张脸,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苏小姐,你忘了我啦,我是张天啊。”那位投资商代表叫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他是陆刭时的同学,我们曾经见过面,只是见面次数不多,我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没想到,他竟然是投资商的代表。 “苏小姐,天晚了,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张天笑眯眯看着我说道,不等我回答,上前就要来摸我的脸。 我恶寒,没等他碰到我,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保镖及时上前挡住了他。除了陆刭时,我不愿意让任何别的男人碰我。 “苏小姐,这么不给面子,难道你不想在这里拍戏了吗?”张天的脸色阴沉下来,和刚刚温和而又礼貌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这个人霸道惯了,别人一反抗,他就不满意。 “好啊,不拍就不拍。”我才不怕,冯导绝对不可能放我走。再说,我巴不得现在就不拍,飞到陆刭时身边,以慰相思之苦。 “张老板,”冯导出面,隔在我和张天之间,“借一步说话。” “不必,冯导,我累了,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我故意冷着脸对冯导说。 冯导立即撇下张天,到我面前,陪着笑对我说,“哎呀,小苏,你看这事儿弄得,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明天还要拍戏,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看也不看张天一眼,和赵婷打个招呼,带着陆依依和保镖走了。 想让我陪酒,下辈子吧! 进演艺圈儿前,我听说过一些传闻,一些投资商会让女演员陪酒。但是,我自信陆刭时能保住我,才毫无挂碍的进入这个圈子。 进入圈子这些天,众人都知道陆刭时是我未婚夫,没有一个人敢提出非分的要求。今天,这个张天倒是胆子挺大,一上来就要求我陪他吃饭。哼,吃完饭是不是还得陪着他睡一觉?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我和陆刭时的关系,却还做出这种举动,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不过,我倒是不怕他。我身后的保镖就是我拒绝张天的底气,今天他只要敢来,我就敢让人把他打趴下,扔出去。 回到酒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听说张天让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女配陪了他一夜。 我冷笑,真是个怂货。赵婷背景深厚,他不敢动,只能找十八线的演员泄火。 早上,正好有一场是和陪张天过了一夜的演员的戏。这位演员虽然陪着张天过了一夜,但是,并没有骄矜之色,反而眼圈儿发黑、眼神惊恐、脚步虚浮,好像遭受了很大伤害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我饰演的公主女二,对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宫女演员喝道。 “公主,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公主,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您留下我吧,不要赶我走...”宫女演员怦怦的在地上磕头,我毫无同情心的挥挥手,门口的侍卫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宫女的两条胳膊,要把她赶走。 “啊。”侍卫们刚刚抓住她,她立即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侍卫立即住了手,面面相觑。我也有些不解,剧本上并没有说这位宫女受伤了呀? “停。”冯导喊了卡,“你怎么回事?”冯导问那位小宫女。 小宫女缩成一团,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再来一遍吧?” 我慢慢地走下台阶,走到这位小宫女身边,她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受伤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宫女,问她。 “没,没有,”小宫女惊恐的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缩成一团。 这个宫女一定有事,要不然不会怕成这样。众人也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纷纷上前,“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受伤怎么不说?”“严重不严重?”“我们好像有队医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可是,无论众人说什么,那位小宫女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想了想,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捋,胳膊上,一条条青紫的鞭痕映入众人眼帘,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位小宫女用另一只手捂着脸哭起来。 “身上还有!”一个和小宫女要好的女演员上前掀起她后背的衣服看了看,叹气说。 “怎么回事?是谁干的?”冯导怒了,起身看向周围。 抽气声突然没有了,这还用问吗?小宫女陪了张天一夜,身上就出现了这些伤痕,那罪魁祸首不用猜,已经十分明白了。 冯导也反应过来,厌恶的皱起眉头。 “我怎么告诉你们的,来我这里,好好拍你们的戏就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看看,弄成这样。”冯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好了,快找医生来。好在你的戏份结束了,你以后好好养伤,好好拍戏,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宫女抽噎着点点头。 我松开她的手臂,叹口气,这就是底层演员的悲哀吧。我还有个陆刭时保着,他们没有后台,所有的只能靠自己争取。 虽然如此,张天做的也有些过了,这是故意虐待吧? 剧组的人抬了担架过来,把小宫女放了上去。她临躺上去前,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对我说:“小心张天,他是个变态。” 我心情复杂的点头,“你好好养伤吧,我知道。” 小宫女离去后,我呆呆的看了很久,世界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啊。 “嗨,苏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张天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我的面前,笑的灿烂。 第一百三十章 张天的追求 我曾听人说,看一个人的品行不要看他对比他强的人的态度,要看他对比他弱的人的态度。 张天这种人,从他对待小演员的态度看,典型的欺软怕硬,不把比他弱的人的生死意愿放在心上。 这种人别说交往,就是说句话我都觉得浑身发颤。 因为陆刭时的关系,张天现在不敢动我,说不定还会讨好我。可是,万一哪天陆刭时出了事,我没了依靠,他会怎么对我呢? 想想那位小演员满身的伤痕,再看张天愉快的笑容,我浑身恶寒。 你有你的爱好是你的事,也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把你的爱好施展到不乐意承受的人身上,就有点仗势欺人了吧。 我并不理会张天和他手里的玫瑰花,撩起裙子,在陆依依的帮助下,小步朝冯导走去。 “哎,苏小姐,我这一片真心就被你这么无视了吗?”张天见我不理,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挡住我的去路说。 “我让你买了吗?”我毫不客气的冷视着张天问道。 张天噎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虽然不是你让我买的,可是,这也是我的一片心啊。”他把玫瑰花杵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还请苏小姐赏个脸。” 张天的笑容让我想起那位小演员的眼泪,越发的讨厌他。况且此人对感情没有一点儿忠诚度,我不屑和他交往。 “对不起,你的真心我不稀罕,也不喜欢。”我冷然说道。 绕开他继续向前走,张天不死心,挪了两步,又挡在我面前,冷着脸,说:“哼,那你喜欢谁的真心?陆刭时?那个贫民窟的野种?他那点比得上我?他那点比我强?我告诉你,终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面前叫我爸爸。” 我怒目瞪向张天,我不能容忍他肆意侮辱陆刭时。陆刭时出身是不好,可是他努力、上进、勤奋,一手把yl公司壮大,比张天强得多。 厌恶的看着张天阴沉的脸,我挥挥手,招来两个保镖,指着张天说:“把这个不懂礼貌、没有家教的狗扔出去,扔的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他。” “你竟然骂我?你们敢,知道我是谁吗?放手,你们这群混蛋...啊,我跟你们没完...” 保镖们在张天杀猪般的叫声中,抬起张天,把他扔到了门外。张天站稳后,想进来,但是,门口被我的保镖把守的严严实实,他没有机会。 “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冲我来,与别人无关。”我又中气十足的大喊。 周围的人都对我投来赞赏的眼光。他们未必不想整治张天,特别是看到小演员的惨象,对张天恐怕更没有多少好感,只是,他们势单力孤,惹不起他。 既然他们惹不起,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好了。 其他的我可以容他,但是,张天骂陆刭时,我绝对不能容。哪怕再给我招来一个仇家,我也不能放任他。 “嫂子,你真帅,”陆依依来到我面前,含笑看着我,说,“真有公主范儿。” “好了,不要说这个了,问问冯导,下一场拍什么。”我说。 陆依依欢快的找冯导去了。 接下来的戏,没有烦心的人捣乱,拍的很是顺利,基本是一遍就过。我的演技在冯导和赵婷的指导下,突飞猛进,用赵婷的话说,快要赶上她了。 这位赵婷人很好,无论对上还是对下,对导演还是对她自己的下属,都是一视同仁,不卑不亢。 遇到我这样的新人,能尽心尽力的教导我,甚至说了一些她自己拍戏的心得,让我受益匪浅,很是感动。 下午,提早结束了拍摄,我带着陆依依和保镖们回酒店歇息。 车刚刚停到酒店门口,陆依依就皱起眉头,嘟囔道:“真是阴魂不散。” 我抬头,刚好和张天的目光对上,他一见我,好像完全忘记了上午我把他扔出去的事,对我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管他,”我并不在乎他的出现,他单身一人,我有七八个保镖,并不怵他。 保镖们先下了车,围在我的车前,我等保镖们站好,拉住陆依依的手下了车,在保镖们的环绕下,无视张天的叫声,进了电梯。 我并不担心他来我们那一层楼,陆刭时想的很周到,包下了那层楼的所有房间,按照和酒店的约定,那些房间即使空着,也不能租给外人。 况且,那层楼里都是我们的人,他来了,绝对讨不了好。我不信他会那么傻。 可惜,我想错了,我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那么蠢的人。 晚饭后,我和陆依依正在讨论剧本的时候,有人怦怦的在外砸门,还没有等我和陆依依开口询问,就听张天叫道:“苏小姐,开开门,我来啦。” 我不悦地皱眉,这话说的,好像他和我们很熟似得。 “真是狗皮膏药,怎么都撵不走。”陆依依也很烦他。 “我专门从国外买了一束七彩玫瑰,这束花只有苏小姐能配得上,还望苏小姐赏个脸。”张天完全就是一副无赖混混的架势。 我十分不喜欢这样的人。 我身边的保镖都是从陆刭时黑帮里退下来的,可是,他们身上就没有这种气息。陆刭时专门挑了几个和普通人差不多的人放到我身边,就是因为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这种混混。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们一直没有开门,张天又在门外唱起了歌。他的嗓音沙哑难听,比陆刭时差远了。 “好难听的歌声,这人脸皮真厚,五音不全还敢出来唱歌?”陆依依捂住耳朵大叫。 保镖们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把这人撵走?我心里有些急。 “苏小姐,你有保镖,我也有保镖,你放心,和你的人数是一样的,不多也不少,刚刚好挡住他们出来的路。”张天喊道。隔着门我都能感觉到他话里痞里痞气的笑意。 我心一沉,如果保镖们真的被他挡住,还真是一个麻烦事。酒店的门都是木门,一撞就碎,并不安全。如果张天等的急了,破门而入的话,我们两个挡不住他。 不过,除了保镖,我们还有一个助攻。 “沈安今天怎么没有来?”我看向陆依依,笑着问道。 面对张天的威胁,陆依依也并不紧张,笑道:“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嫂子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 陆依依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喂,沈公子,你再不来,明天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啊,多带几个人来,对方人多。” 我无奈,这丫头真是说话没个遮拦,什么叫给我们收尸?还没到那一步好不好。 陆依依和沈安又简单的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他说,让我们等五分钟。” 有陆依依这句话,我安了心,沈安说五分钟到,那只可能比五分钟少,不可能比五分钟多,我们两人的安全有保证了。 既然安全有了保证,我和陆依依不理门外鬼哭狼嚎的张天,淡定的继续看剧本,不时讨论一下这一场该怎么演,那一场该用什么表情,下一场该和对手怎么对戏。偶尔两人再做个鬼脸,活跃一下气氛。 五分钟,确切的说是四分钟不到,就听外面一阵混乱,“警察,不许动!”“你们在干什么?”“又想绑架?”“都抓起来,好好审审,看是不是还想绑架?” 最后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沈安。 门外乱了一会儿后,重新归于平静。张天不知道怎么样了,跑了还是被抓住了?不过,他应该就是想骚扰我们,即使没抓住也没有什么大事,关两天说不定就能被放出来。但是,关两天,给他个教训也好。 他这种变态的人,我不想见他。 叩叩叩,门外传来温柔的敲门声,我看一眼陆依依,陆依依扭捏了一下,从沙发上跃起,奔到门边开了门。 “怎么这么慢?”陆依依娇嗔道。 “嗯,有事耽搁了。”沈安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淡淡的回应道。 我觉得我不适合继续坐在这里,但是,这是我的房间,该走的是他们。于是我把陆依依的东西一股脑的全装到她的包里,递给她,“给,我要休息了。” 陆依依红着脸接过包,拉着沈安朝对门走去。 我探头看看走廊,走廊里的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把昏暗的走廊照的如同白昼,走廊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张天和他的保镖,以及沈安的那些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我关好门,洗漱了下,躺在床上,想着白天那个小宫女青紫的吓人的胳膊,叹口气,如果有一天,没有了陆刭时,我会不会也沦落到那个地步呢? 又摇摇头,应该不会的,我手里有yl公司的股份,又是陆家的血脉,如果没有了陆刭时,为了得到yl公司,我的下场绝对会比那个小宫女惨,他们绝对不会让我继续活着。 还有王老板,周雅清虽然是自作自受,可也是因我而起。断了周雅清的退路,也就等于断了王老板的财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不恨我才怪。 陆刭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发过短信,不知道他想我了没有,我一有空就想他,想的觉都睡不好。 他说要回去处理事情,不知道事情处理好了没有,有没有人掣肘,有没有人给他使绊子,有没有人阴奉阳违?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陆刭时发了个短信,“睡了吗?今天工作忙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脚踩两只船? 我等了半天,陆刭时都没有回短信。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又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在躲避敌人的追踪?是不是在和重要人物谈判?是不是抓住了个内奸?是不是受了伤?是不是正在疗伤?原来看过的电视剧的一些场景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我发现,我越爱他,一得不到他的消息,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正当我自己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准备再次杀奔a市的时候,短信铃声响了,我急忙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撇撇嘴,失望的扔了手机,是张天的短信,不是陆刭时。 张天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接,他转而开始发短信了。这人真是牛皮糖,怎么撵都撵不走。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张天也算是锲而不舍了。不过,我并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不仅不喜欢,还十分厌恶,和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对于我的冷淡态度,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并不在乎,还是穷追不舍的和我套近乎。 叮咚,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是张天发的。 可是,我想的是陆刭时。陆刭时,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我又想。坐起身,拿起手机,犹豫半晌,万一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呢?可是,万一真的出事了呢? 正当我心里矛盾纠结的时候,张天的短信又来了。这次是文字,非常简单,“打开我的彩信,会有惊喜哦!关于陆刭时的大惊喜!刚刚新鲜出炉的哦!”后边是两个坏笑的头像。 张天前两次发的是彩信,这一次是文字。 惊喜?什么惊喜?还是陆刭时的? 我想了想,打开了张天的彩信,彩信是两张照片,十分清晰的照片。照片上,陆刭时胳膊上挽着一个美女,正从酒店里出来。 虽然陆刭时戴着帽子,低着头,但是,我不会认错,那一定是陆刭时。他去酒店干什么?还带着个女人?还是个穿着清凉的女人?我们才分开了几天,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别人去开房?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说好的同生共死呢?说好的互相扶持呢?说好的海枯石烂永不相负呢?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仔细想张天为什么会有陆刭时的照片,也没有仔细想怎么这么巧,正好在这个时候他给我发了两张这样的彩信,我一心想找陆刭时要个说法。 我拨了陆刭时的电话,可是,电话通了,陆刭时却没有接,不知是心虚不接,还是有事不接。我认为应该是心虚吧?或者是正在酒店和那位美女云雨没空接? 电话响了一分钟后,自动断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话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 我恨恨地盯着屏幕,怎么,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吗?连电话都懒得接了吗? 不死心,我继续拨陆刭时的电话,响了一分钟还是没人接。我怒了,坐起身,不停的拨他的电话。 我还不信了,他能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就是因为爱他,才不能容忍他的出轨和背叛。我知道我仇人很多,没有陆刭时的庇护,我可能活不过明天。 可是,那又怎样,哪怕明天就死了,我也要讨个说法。我无法装作没看见,也没有办法和陆刭时虚与委蛇,因为我爱他,他也给了我承诺。 又拨了十来个电话后,陆刭时的声音终于从话筒那边传来,“苏苏,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陆刭时的声音有些疲惫,嗓音也有些沙哑,好像刚刚说了很多话。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他和那个美女挽着手的样子,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劈头就问:“你在哪儿呢?酒店还是家里?和谁在一起?美女还是帅哥?有了新欢,别藏着掖着,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放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绝不会对她不利。毕竟,是你的心尖尖儿,我怎么敢动陆总的心上人呢!” “什么意思?什么心上人?”陆刭时的语气很困惑。 我冷哼一声,“别装了,都被人抓住了,还装什么装?男人嘛,我知道,都是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是个大度的人,你放心,不会对那狐狸精怎么样。” “我装什么了?”陆刭时的语气越加疑惑,“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听着陆刭时的语气,稍微冷静了一点,万一冤枉了他怎么办? “你现在在哪儿?”我问陆刭时。 “酒店啊,和人开会。” 我一听陆刭时所在地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还装,还装,还说没有,都在酒店了,还说没有脚踩两只船? 那个去酒店开房的会对自己未婚妻说自己带了个美女去的?一定会说开会呀、见人谈生意呀这些。 “和谁开会?怎么去酒店开会?我记得yl公司有会议室,挺大的,装修的也挺好。” “嗯,”陆刭时犹豫了片刻,就是这几秒钟的沉默,让我更认定了他出轨的事实,如果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会沉默?为什么会沉默? “你知道的,有些人我不好带到公司里去。”陆刭时说。 “哼,是,”我冷笑,一夜情的女人确实不适合带到公司里去,“那会开完了吗?” “还没有呢,我是在厕所打的电话,”陆刭时说,“你那边有事吗?”我刚刚想说有事,就听他继续说道,“有事的话找沈安,我这边暂时走不开。” 陆刭时话音未落,我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很像女声的叫声:“陆总,”陆刭时立即对我说,“好了,苏苏,我还有事,夜深了,你先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我还听到那个勾魂摄魄地女声在说“陆总,快来。”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断音,我心里发堵,陆刭时这么急匆匆的挂我电话,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看来,那张照片是真的了,他真的带别的女人去了酒店。 我的眼泪簌簌落下,这才多长时间,就厌烦了吗?就找了新欢了吗?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吗?就那么迫不及待吗?以前对我的誓言都是假的吗? 我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本想再给他打个电话,彻底问清楚,可是,想了想,又放下。我不是个随意认输的人,如果陆刭时真的负了我,我绝不会死乞白赖的赖着他,没有他,我一样能活的很好。 不过,在离开他之前,我必须让他和那个女人付出代价。我就是这样的脾气,这样的性格,要爱就深爱,不爱就放手。 但是,我的戏还有几天才能拍完,这期间我回不去,也抓不住他们的把柄,只能先等待。陆刭时和那个女人能开一次房,就会开第二次,等我的戏拍完,找到证据,我会让他们两个都付出代价。 想到要和陆刭时分开,我心如刀割,但是,再痛苦,再难过,我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我一直以为,陆刭时和别人不一样,我不会遇到这种事,没想到,现实给了我狠狠的一个耳光,把我打醒,他和别的男人并没有不一样。 夜已深,为这样的男人流泪不值得,我擦了眼泪,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既然没有人爱自己,那我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不能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精神饱满、信心百倍的到了片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可靠的还是我自己。我下定决心,好好拍戏,一战成名,我自己有养活我自己的能力,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用靠别人,也不用怕别人。 “苏小姐早啊,今天的气色不错。”在片场,我又看到了张天,他穿着白色衬衫,头发随意的梳了两下,率性而清爽,浅浅的笑着,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不过,想到昨天陪他的一个女剧组人员今天请了假,我憎恶的皱起眉,即使和陆刭时分手,我也绝不会找张天这样的。无关乎他的家境,纯粹看不上他这个人。 我不理他,在保镖的保护下,朝摄影机前走去。 “苏小姐,”张天带着大票保镖呼啦一下站在我的面前,“你不应该对昨天的事情解释一下吗?” “哼,”我冷哼一声,“用的着解释吗?” “当然,”张天狰狞一笑,“你报警说我要绑架你,警察把我们抓过去盘问了半天,让我们遭受了很大的精神创伤,你不觉得,你应该表示点儿什么吗?” 张天的眼神朝我的胸前和身后瞄去,“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苏小姐陪我一晚就行,我既往不咎。” “做梦。”我斥道。 “哎呀,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你既然进了这个圈子,肯定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张天说,“你放心,你和那些小演员不同,我对你一定会温柔一些,不会弄疼你的。怎么样?来,”张天从身后一人手中拿过一束玫瑰花,“这是我专门为苏小姐选的,这花十分罕见,七个颜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非常好看,只有苏小姐能配得上它。” “滚开,”我对张天的厌恶达到顶峰,我无法容忍陆刭时脚踏两只船,更无法接受张天夜夜当新郎。张天的爱好还十分奇特,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接受他的玫瑰花。 “苏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明白,这里,是我说了算。”张天的气性也起来了,一招手,让保镖把我们围了起来。 看样子,我不答应,他就不放我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院起火 “那好,这也简单,”我和张天对峙了片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我这就去告诉冯导,我不拍了。” 张天脸色阴沉下来,和背后的天空颜色一样,不,比背后的乌云还要黑,“苏小姐,你如果违约的话,我就不得不去告你了。你要知道,违约金可是一大笔钱。” 我翘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张老板,你要明白,冯导当初为了留住我,为了不让我受伤害,并没有和我签合同。我走了,你去告我也赢不了,我不会有任何损失。这部戏却绝对拍不下去。” 张天的脸色和煤炉里的煤渣有的一比,漆黑无比。作为投资商,我不信他不知道这部电视剧难产的原因。 他只是一个投资商的代表,来这里玩玩儿而已,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电视剧拍不下去,或者说干脆无法播出,投资商们收不回成本,赚不了钱,他身后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张天阴狠的瞪着我,我毫无惧色的盯着他。拍了这么多场女二的戏份,被赵婷和冯导手把手的教了那么多的演技,如果单论气势,我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你赢了,”和我对峙了几秒钟,张天败退,“不过,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好,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张天说完还不走,看了看手里花,“我送出去的花从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这花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收下。” “对不起,自有人给我送花,你的花我看不上。” “哦?”张天起了兴味,“有人送花?嘿嘿,”他冷笑两声,“苏小姐,我和你打赌,最多一个月,你就会哭着来求我送花给你。” “打赌?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我不给张天一点机会。 “哦?没有兴趣?恐怕,不是没有兴趣,而是没有信心吧?” 我冷冷的盯着张天,没有说话。我是没有信心,我怕我会输。不过,我即使是赢,也不会和张天这种人打赌,赢这种人我觉得恶心。 张天得意的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苏小姐,祝你好运!” 像扔垃圾一样扔了那束七色玫瑰,张天带着他的人走了,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面前没有了挡路的人,可我的脚好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 “嫂子,”陆依依从我身后探出头,“该走了,冯导催了。” 陆依依一直站在我身后,目睹了我和张天冲突的全过程。 我回过神,伸出手,“扶我一把。” 陆依依扶住我的胳膊,我们两人朝拍摄地走去。 “嫂子,”陆依依边走边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张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诉嫂子一句话,现在是非常时期,王老板和...和他都盯着我大哥,大哥疲于应付,肯定会有些疏漏和照顾不到的地方...” “依依,”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自乱阵脚。” 陆依依是个聪明的人,张天虽然没有说太多,我也没有露出太多伤心的情绪,可是,她依然察觉到了我和陆刭时之间的不妥。 “不是自乱阵脚,”陆依依声音平淡,就好像在分析一个数学题一样的分析道,“嫂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是大哥的对手,面对重重保护的大哥和你,我该怎么做呢?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哥后院起火,或者是反间计。” “哦?”我听了陆依依的分析,停下脚步,想了想,问陆依依,“为什么?” “你想啊,我们身边的保镖那么多,又有沈安在,正面的话,肯定讨不了好,即使能成功,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不仅仅是大哥这一个敌人,如果自身损失的太严重,即使干掉大哥,也会被别的人乘虚而入,那就是给别人做嫁衣,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干这种蠢事。” 我点头,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干。手下人流血流汗的打来的地盘,被别的人抢走,换谁都不会干。 “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分化瓦解我们。你想啊,大哥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如果大哥心神乱了,乱中出错,那时候下手,成功的机会是不是会大一些?大哥一死,你和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心中大惊,直勾勾的看着陆依依。 陆依依继续分析:“张天来的很蹊跷,为什么我们拍了这么多天戏,他都没有出现,偏偏大哥走后,他出现了呢?一到片场,别的人不见,单单要见你,赵婷都靠后了,为什么呢?嫂子对他的冷淡,全剧组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还锲而不舍的追着嫂子呢?他的脸皮真的就那么厚,一点儿不在乎嫂子对他的羞辱吗?” 我低头沉思。 “如果再狠一点,陆依依从容不迫地说,“拍一张嫂子和张天在一起的容易引起误会的照片发给大哥,你觉得大哥会不会疯?” 我哑口无言,我仅仅看了一张照片就开始怀疑陆刭时了,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张照片,陆刭时的心情一定和我的是一样的吧? 我心绪不稳没有关系,顶多卡几次,被冯导骂几句。可是,他如果心绪不稳,在现在四面强敌环视的情况下,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或者是,让张天先骚扰嫂子,让嫂子不胜其烦,关掉手机,再给大哥发勒索信息,你觉得大哥打不通你的电话,会不会抛下一切过来找你?”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我看着理智冷静的陆依依,羞愧的低下头。 “嫂子是当事人,可能想不到那么多,我是外人,看的清楚一些。这时候,我们自己先得稳得住,只有我们稳了,大哥才能安心。嫂子,”陆依依又语重心长的说,“别让大哥流血又流泪。” 我猛然抬头,陆依依神情真挚,双眼发亮的盯着我看。 “走吧,”陆依依推着我,“冯导急了。” “依依,”我想了想,说,“把我的手机给我。” 我心乱如麻,万一那张照片没有什么,只是单看的话会让人误会怎么办?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陆刭时怎么办?陆依依头脑清晰,我想让陆依依帮我分析分析。 陆依依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很好的执行了我的命令。我拿过手机,翻到昨天张天发给我的那两张照片,拿给陆依依看,“你看,照片中的人是你大哥吗?” “大哥身边有个保镖,一直是寸步不离的,我们也接触过他,照片中有吗?”陆依依看了两眼,直接指出照片中的一个破绽。 照片中只有陆刭时和那个美女,并没有那个保镖。 我心中一宽,陆刭时没有出轨就好,“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做这种事会带保镖吗?” “哦,嫂子,”陆依依很是无奈的扶额,“现在是什么时候,大哥为什么回去的,嫂子不是知道吗?这种情况下,大哥有心情做这种事吗?” 陆依依的话问的我无言以对。 “嫂子,现在大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情干这个吗?嫂子,换成你,你有心情吗?”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一定会想着怎么保命,不会想这些。性命无忧,生活安定,才会去想这些。但是,我还是有点疑心,万一这张照片是真的呢? “小苏,你们干什么呢?叫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今天的戏就拍不完啦,快来。”这时,冯导的大嗓门在前边响起。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偏头看向我们这里,催促我们快过去,赵婷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单等我了。 我脸一红,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决定晚上回去在和陆依依详谈,小步朝拍摄地走去。 好在我的状态不错,赵婷也很配合,很多镜头都是一遍过,下午提前半小时结束了拍摄,冯导和赵婷都乐得合不拢嘴。 赵婷想要请我吃饭,我牵挂着陆刭时,婉拒了她,和她约了下次。 到了酒店,我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翻出照片,开始分析,但是,和陆依依分析了半天,也没有进一步看出更多的东西。 那个人和陆刭时真的很像,无论是体态、动作、发型、甚至是眼神,都很像,我们两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陆刭时。 陆依依的火眼金睛只在认沈安的时候有效,认陆刭时就不行。 我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同样泄气的陆依依,心里不得不承认,我爱陆刭时没有陆依依爱沈安多。 当初,在众多穿的一模一样的警察中,陆依依能一眼认出包的只露两只眼、一语不发的沈安,不是真爱真的说不过去。 而我呢?我连一张照片都分辨不出来。 我不禁检讨我自己,我真的爱陆刭时吗?想了想,毫无疑问,我是爱他的。和他在一起,我身心愉悦,十分开心。他走了,我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影子,时时刻刻想飞到他的身边。 可是,我爱他到底有多深呢?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连这张照片的真伪都分辨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我爱他爱到了哪一步。 我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愧疚,对比陆依依和沈安,我对陆刭时真的太不上心。以后,我要向陆依依和沈安学习,多关心他,爱他。 可是,万一陆刭时真的脚踩两只船呢? 我不由得纠结了。 砰砰砰,此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苏小姐,是我,我又来啦!” 又是张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张天的求婚 陆依依冷笑一声,轻声对我说:“嫂子,如果说他没有一点目的,我真的不信。” 今天上午我们都到了那种地步了,他晚上还来,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怎么会再来。我也倾向于张天有目的,是想故意接近我们。 “苏小姐,不用报警,我马上就走。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滚。”我吼了一嗓子。 “好嘞,我这就滚。”张天特有的痞气的声音传来,随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慢慢远去,门外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起身,陆依依拦住了我,“先让保镖出来看看。” 陆依依给带队的保镖拨了个电话,确定张天走了,才拉着我的手打开门。 走廊里空荡荡的,确实是没有张天和他手下的身影,可是,没有人,却有东西。走廊两边的墙壁被大大小小红艳艳的玫瑰花覆盖,铺开很远,一直到尽头的楼梯口。 每一个花篮上边都带着一个红色的布条,写着“苏小姐,请嫁给我吧。” “这人真让人恶心,”陆依依厌恶的看着花篮上的红色布条说道。 “全都扔了,”我对保镖说。 站在门口的保镖们一听我的命令,三下五除二,毁了这些花篮,扔到了垃圾桶里。 “嫂子,”陆依依走到我身边,“你还是给大哥解释一下吧。算了,我给大哥解释吧。” “不用解释,你大哥不会信的。”我对陆刭时有信心。 我心里虽然对陆刭时还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还是相信陆刭时是无辜的,他并没有脚踩两只船,是我没有看清。 “单看这一个呢,是没有什么,就怕他们再有别的手段,比如照片啊、录音啊什么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大哥即使不信,心里也会怀疑。” “嗯,有道理,”我点头。照片好找,录音也好找,我拍了那么多的戏,找出来两段,剪辑一下,就容易让人乱想,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我来解释吧。”我说。 “你解释你的,我解释我的。”陆依依说。 我点头,和陆依依分开,各回各屋。 手里握着手机,想起昨天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的事,我的脸就发烫。虽说是因为我爱他,但是,冤枉了他就是冤枉了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起来,我之所以冤枉他,还是对他的了解不够,爱他爱的不深。如果换成陆依依和沈安,我相信陆依依一定不会这么冲动。 “睡了吗?忙吗?”我先给陆刭时发了个短信。 如果他忙的话,一定回复的慢,那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如果他不忙的话,一定回复的快,我就给他打电话,给他道歉。 陆刭时没有回复,他直接给我打个电话。 “苏苏,”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声音,有些小激动。 “最近拍戏忙吗?”陆刭时问我。 “嗯,”我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说,“挺忙的,不过不累,多亏了你当初做的场次表,冯导安排的也很好,我们拍戏没有再熬过夜。” “那就好,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陆刭时声音有些犹疑。 “啊,有的,”我先把张天的事说了,包括晚上他送的玫瑰花,又说了陆依依的怀疑,最后说,“我也觉得他有问题,以前我见过他,他并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嗯,这个我知道了,以后小心点儿就行。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陆刭时又问。 我的手不安的扭着被角,如果说我怀疑他,他会不会怪我呢?会不会怪我不信任他?怪我不爱他? “苏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陆刭时听出我的犹豫,低声对我说。 我心里一酸,陆刭时,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怀疑你,不信任你,想和你分手,想要报复你,一点儿不念你对我的好。 “苏苏!”陆刭时叫我一声。 我吸吸鼻子,有错误就承认吧,承认了以后改正,总比死不认错的好。 “对不起,”我艰难的对陆刭时说,随后把昨天晚上的事都告诉了陆刭时,以及今天陆依依的分析,和那张照片的破绽,当然隐瞒了我想要报复他的事,只说我想报复那个女人。 陆刭时听后沉默了半晌,“那张照片,我也看不出真假。” 我睁大眼睛,“你也看不出来?” “对,”陆刭时的语气有一丝沮丧,又有一丝紧张,“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的人,和我太像了,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世上有一个和陆刭时一模一样的人吗?“你有双胞胎兄弟吗?”我问陆刭时。 “没有。” “确定?” “非常确定,我没有双胞胎兄弟。苏苏,”陆刭时说,“如果有一天,来到你面前的人是这个人,你怎么办?” “那我想问问他,梨儿和我掉在水里,你会救谁。” 这是我和陆刭时之间的一个私房话,答案是陆刭时说的,只有我们俩人知道。 “好主意,”陆刭时一笑。 “你先别夸,告诉我,我和梨儿掉在水里,你会救谁?” “沉入海底,变成美人鱼,永远生活在一起。”陆刭时缓缓的说出了答案。 嗯,这个陆刭时是我的那个陆刭时,不是照片中的冒牌货。 “不过,”陆刭时又说,“我那天确实去了酒店,还就是那家酒店,时间上分毫不差。这帮人能量很大啊!” 听着陆刭时的感叹,我心里一紧,“你要小心。” “放心,他们也就拍几张照片,挑拨挑拨我们的关系而已,这点手段我还看不到眼里。” 我又和陆刭时说了几句话,陆刭时忙,匆匆回答了后,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我心里既愧疚、又甜蜜,我知道陆刭时一定能分辨出那张照片的真假,可是他没有拆穿我,他不想让我难过。 他越这样,我心里越难过。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是怀疑他。好想让时间倒流,回到接收照片的那一刻,那时候,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把照片发给陆刭时,告诉他,有人在陷害他。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怀疑他,一定相信他,相信他的心,相信他的爱。 我惆怅的想了很久,躺在床上慢慢睡着。我和冯导虽然没有签合同,但是我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冯导对我印象也很好,我不能半途而废。如果现在放弃,冯导嘴上不说什么,以后一定不会在找我拍戏。 而陆刭时,我可以拍完戏后去找他,告诉他,我爱他,永远都爱他。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斗志昂扬的投入到电视剧的拍摄中去,所有的镜头基本上是一遍就过。提前收工后,我会主动提出多拍两个镜头,直到状态实在不好了,才肯回酒店休息。 面对我认真积极上进的工作态度,冯导把我夸上了天,夸得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好演员,其他人都是罪大恶极一样。 女主角赵婷对我也极好,她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我早点拍完,她也能早点去拍下一个电视剧。她唯恐我演技不好,卡的次数太多,浪费时间,手把手的指导我演戏,让我受益良多。 拍戏这方面进展挺顺利,张天那边却让我心烦。 张天并不死心,几乎每天都会到片场来。由于冯导的强势,和赵婷对我的保护,在片场的时候,张天没有接触我的机会。 但是,每天回到酒店,走廊里都有张天派人送的玫瑰花,铺满整个走廊,还带着求婚的红布条。 我看到这些玫瑰花,就像看到张天一样恶心的想吐,每次都让保镖把这些花扔掉,甚至直接扔到酒店门口,让他看到。 可是,张天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旦贴上再也撕不下来,还是天天送。 陆依依很气愤,再次警告我,张天这样一定有阴谋。 我不用他提醒,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张天不仅仅送花,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有的时候是一句话,都是“我爱你”“嫁给我”之类表白的话;有的时候是几张照片,几乎全都是陆刭时的照片。 这些照片上的陆刭时无一例外的都挽着一个女人,有时候还是那个和梨儿很像的女人,有时候出现在我们住的小区门口,有时候是在酒店门口,有时候是电梯里。 我看着这些照片,心里冷笑。这些人陷害陆刭时也不仔细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梨儿和陆刭时是亲兄妹,压根不可能有那种关系。 即使这个梨儿不是真的梨儿,陆刭时也不可能爱上他。陆刭时曾经说过,他非常讨厌这个女孩子,他不能忍受有个女人和自己的亲妹妹一模一样。 陆刭时怎么处理的这个像梨儿的女子,我不知道,但是,陆刭时说过,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也不会再来破坏我们的关系。 摇摇头,我无所谓的笑了一声,把照片发给陆刭时,准备和他好好聊聊对方的智商。 照片发过去几秒种后,陆刭时的电话来了。 “喂,老公,你...” “苏禾,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怎么能又答应别人的求婚?当初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陆刭时怒气冲冲的质问我。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陆刭时,小心! 我被陆刭时问懵了,谁向我求婚了?我答应谁的求婚了?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光划过脑海,张天,一定是张天,看来他不仅在我这儿陷害陆刭时,又去陆刭时那里陷害我。 “我没有,”我急忙澄清,“我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求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陆刭时的声音平静了一些。 我急忙打开电视,换到正在播娱乐新闻的电视台,这里正在播报张氏集团的少爷张天的婚讯,结婚对象就是我。 记者采访了张天,张天一脸幸福的面对着镜头,告诉所有看电视的观众,他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新晋人气花旦苏禾。 我疯了,这怎么可能,我这几天一直在拍戏,什么时候接受过他的求婚?他什么时候向我求过婚?这几天我压根没有见过他的面! “刭时,我被陷害了。”我对着话筒大喊。 我相信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后,陆刭时一定会相信我。张天还天天发照片陷害陆刭时,现在来陷害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唉,我知道了,”陆刭时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相信你,交给我处理吧。” “嗯,好,”我盯着电视中张天那张得意的脸,恨不得把电视烧出个洞来,把张天烧死。 “你小...”陆刭时大约是想嘱咐我小心,可是没有说完,我就听到对面一个人大喊“大哥,小心”,随后是手机嘭的一下摔在地上的声音,文件落地的稀里哗啦声,好像人嘭的倒地声,最后还有一声枪响。 我心跳猛然停止了,呆呆地握着手机,双眼盯着电视屏幕。 枪声?最后那个是枪声吗?我听错了吗?不,我不会听错,一定是枪声。周雅清的枪击案中,我听到过这个声音,不会有错。为什么会有枪声?他身边不是有保镖吗? 保镖?陆刭时?他怎么样了? 我慌乱起来,陆刭时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他不能出事,我还没有给他道歉,还没有亲口告诉他我爱他! 我停顿了几秒钟后,疯了一样对着话筒大喊“刭时?刭时?陆总?老板?老公?你怎么样?说句话啊?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话筒那边一直乱糟糟的没有人回应我。 我等不上他们的回答,顾不得模糊了双眼的泪水,急慌忙的换了衣服,朝门外冲去。 门口,我和陆依依撞了个满怀,“嫂子,”陆依依脸色苍白,声音尖利,“大哥他?” “我知道了,我们走。”我拉住陆依依。 如果我走了,带走了保镖,陆依依独自留在这里很危险。他们敢向陆刭时开枪,就敢干掉陆依依。 “戏呢?冯导呢?”陆依依问我。 “不拍了。”我说。我觉得这个角色真的像被诅咒了一样,我虽然没有受伤,可是,陆刭时受伤了。当初,或许我就不该接这个戏。 “那走吧。一会儿给冯导打个电话。”陆依依吓得手直抖。 保镖们也纷纷乱乱地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站到我的面前。 “不拍戏了,我们走,找你们老板,我的老公。”我对他们说。慌乱过后,我反而镇静下来。这一帮人包括陆依依,全都看着我,如果我乱了,他们就更没有主意了。 我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进入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里,带队的保镖打电话订了机票,让司机开车在门口等着,保证我们一出门就能上车离开。 我和陆依依手拉着手,心里虽然急,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们两个不能确定身后的保镖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举动,只能做出云淡风轻、平安无事的表情。 不安地等电梯门打开,一看外面的情景,我心里凉了半截。酒店大厅里等待着上百名记者,这些记者一见到我,就像见到花蜜的蜜蜂一样,一拥而上,堵住了电梯门口,堵住了我们出去的路。 记者们你推我搡的拥挤着,都想挤到前面来。 前排的记者拿着话筒,使劲儿戳到我鼻子下面,问:“苏小姐,请问你和张先生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苏小姐,请问张先生对您怎么样?”“苏小姐,请问和张先生在一起,您幸福吗?”“苏小姐,请问张先生是怎么向您求婚的呢?” 记者们的问题几乎都是关于张天的,我看着远处站在椅子上比众人都高出半个身子、笑的开心的张天,眼神变冷。 不知道怎么,我突然想通了,我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他设计好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就是有这种直觉。 先是让求婚的假新闻出来扰乱陆刭时的心神,等陆刭时的心都放在这条假新闻上时,让事先埋伏好的人给予陆刭时致命一击。 我们想出去,他又故意派人堵住我们的门。可是,为什么呢?陆刭时身边肯定有人,肯定会及时救他,有没有我们其实作用不大。不过是我想去见见陆刭时,求个心安。 张天为什么要堵我们?我不相信他说的爱我的鬼话,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很好,双管齐下,哪一方都不放过。 今天过后,无论陆刭时是否受伤,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他。想伤陆刭时,先过我这一关。 我看着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跺跺脚,心急如焚,不知道陆刭时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送医院了没有,及时救治了没有?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回电话?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我耳朵嗡嗡直响,心里也越发不耐烦。 陆刭时命悬一线,我却在这里耽误时间。 “滚!”我大喝一声。这一声用尽了我平生的力气,声音很大,我知道,他们一定能听到。 前排的记者先楞了一下,随后轰然炸开。 “苏小姐,你怎么能骂人呢?”“苏小姐,您也太不尊重人了?”“苏小姐,虽然您是明星,可是,您也不能不顾别人的脸面吧?” “道歉,不道歉不行。”又有一个人喊。 “哼,滚,”我又大喝一声,“拦我路者死。” “哼,”前排一个记者冷笑一声,“苏小姐,现在是文明社会,不是您拍的的宫斗剧,请您搞清楚,杀人是犯法的。” “就是,苏小姐,您可不是什么公主,不能随便杀人。” “苏小姐,您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听说,您和赵婷关系不错,她还指导您的演技,您能具体谈谈吗?” 这些记者就像一见蜂蜜飞不动的蜜蜂,黏在这里,不肯出去。 我转头看向我的保镖,“把他们撵走,赶快离开这里。”我担心陆刭时,不想和这些记者浪费时间。 这时,手里的手机手机震动了一下,陆刭时发了条短信,“怎么不接电话?” 我看看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对正要出去的保镖说,“先等一下。”保镖们停住了身形。 我的手机来电设置的是铃声,没有震动,这里记者太多,人多嘴杂,乱糟糟的吵成一片,听不到手机铃响。 我不管那些记者,拿起手机给陆刭时回了条短信:“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不知道这条短信是不是陆刭时自己发的,如果是他自己发的,说明他伤的不重。 短信刚刚发出去,屏幕亮了,陆刭时给我打来电话。看看吵吵嚷嚷的围堵在门口的记者,我叹口气,挂断了电话,“我这边很乱,听不到说话声音,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陆刭时的短信很快过来:“我没事儿,只是一个保镖擦破了点儿皮。你那边怎么样?” 我不信,当时的情况那么乱,还有枪声,他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你等着,我去找你。”我对陆刭时说道。 “你不用来,我真的没事儿,真的。” 他越这么说,我心里越不安。所有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醉,他受伤后的口头禅是我没事儿,和喝醉的人一个样。 “不行,不看到你我不放心,”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给她发了条短信,“我必须亲眼看到你没有事才能放心。” “那好,我去机场接你,把依依也带来,她一人留那里不安全。” “我知道,依依就和我在一起,我们现在就走。” “一路顺风!” 看到陆刭时并没有极力阻止我回去,我的心稍稍安稳了些。如果他受伤严重,一定不会这么爽快的让我回去。既然能让我回去,就说明他伤的或许并不重,最起码,不是致命伤。 不过,虽然这么想,我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眼。哪怕连夜再赶回来,我也要回去亲眼看看他。 张天站在酒店大厅的一张椅子上,给我飞了一个吻,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句什么,由于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他的口型,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面前的记者们还在锲而不舍的往我身边挤,不过电梯口就那么大,挤进来的人十分有限,大批记者只能围住电梯口,在后边大声嚷嚷。 “让开,”我看着挤在我面前的几个记者,喝道。 “苏小姐,回答个问题吧。您和张天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呢?”面前那位记者被后边的人推的东倒西歪的问我。 此时的我没有心情回答任何问题,只想赶紧赶到陆刭时身边,确定他的安全。 “戏拍完后,我会举办个新闻发布会,现在,我要离开,请让开。”我对那位记者说。 可是记者见我态度好,不仅不让,反而又向前挤了挤,问:“苏小姐,回答完问题后我们自然会让开。” 真是讨厌,我彻底没了耐性,对保镖们说:“撵走他们!” 保镖们立即执行我的命令,上前一步,到电梯门口,把记者们往外推。这几个保镖都是人高马大,那些记者大部分是女人,和这些保镖的力量无法抗衡,被推得连连后退。 “不行,回来。”保镖们的脚刚刚离开电梯,陆依依突然大喊,喊声中有一丝慌乱。 我心里一紧,猛然扭头看向陆依依,陆依依眼睛睁的很大,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很是紧张。 怎么了?我不解,出了什么事了?陆依依怎么这么紧张?我茫然的看向周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擦身而过的刀 “怎么...”我的话刚刚出口,就见记者面前的几个保镖猛然回身,扑向我和陆依依身后。 我转身,看到身后一个保镖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面容,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刀,正朝我和陆依依身边扑过来。 我立即拉住陆依依躲到一个保镖的身后,那个保镖正好也想要把我们保护起来。 那个保镖很快被制住,为了防止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个保镖用手帕塞住了他的嘴。如果不是陆依依那一声喊,我们两个中的一个此时已经受了伤。 我吓傻了,陆依依倒还镇定,拉着我的手,在保镖们身后,贴着电梯边站好。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惊又恐的问道。 陆依依惊魂未定的摇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我急忙转身看向张天,此时的他依然站在椅子上,比众人都高了一头。此时的他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们,不似刚刚的轻松惬意。 一定是张天,一定是他。我心里毫不怀疑,这一切一定是他搞的鬼。先放假消息刺杀陆刭时,等我出门后,又来害我们。 也不对,这两边的行动是同时进行,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否则,时间上不可能这么巧。既然如此,张天,从今日起,我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这个祸患不能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不可能时时防备着他。至于怎么对付他,需要和陆刭时商量一下,拟定一个计划。 我又有些疑惑,张天和我们的接触并不多,也没有太大的仇怨,他为什么一出手就对我们下死手呢?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别人让他这么干的呢? 如果是他自己的意愿,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别人让他干的,那么那个背后的人是谁呢?为什么不在无人的时候刺杀,而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查清,否则,我和陆刭时以后永无宁日。 电梯外的记者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没了声音,上百人的群体,突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的谋杀,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行刺。 不巧的是,还都被记者们的摄像机记录了下来,想赖都赖不掉。 “报警吧。”安静了一会儿后,人群中一个男声说道,这不是他们这些记者管得了的事。他的这声喊,给众人提了个醒,纷纷打电话的打电话,讨论的讨论。 我和陆依依不管这些人,重新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警察过来了,羁押了那个想要伤我们的人,又给我们做了笔录,又要求那群记者做笔录,还要求他们暂时不要离开。 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刚刚让他们走他们不走,现在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和陆依依自然也走不了了,只能重新回到酒店房间,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今天晚上不回去,自然要给陆刭时说一声。陆刭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只说了一句话“等我!” 我点头,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没有阻止,我也想快点儿见到他。沈安出差,不在这个城市,我们身边只有几个倾向不明的保镖,我和陆依依都有些担心,都希望陆刭时能来。 为了安全,我和陆依依住在一间房间里,如果真的有事,我们两个也能有个照应。经此一事,我对陆依依更加信任。除了陆刭时,她是第二个让我有安全感的人。 “你怎么知道那个保镖有问题?”我们两个都睡不着,躺在床上聊天。 “当时我也没有发现,不过,他手上的刀有光,电梯四边又很亮,我就发现了。”陆依依说。 我握住她的手,心有余悸的说:“要不是你,我今天或许就活不成了。” 陆依依也吓得不轻,身上很凉,脸色到现在还是惨白惨白的,“他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不是你一个人。” 我知道陆依依不想让我心中有愧疚或者是心里负担,可是,这样却显得她的人品更加可贵。这个朋友没有交错。以后,如果沈安敢对不起她,我一定让陆刭时教训他。 说了会儿话,我们相顾无言,不是没有话题,而是没有心情。 陆刭时快来了吧,从警察来做笔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a市到这里的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从机场到酒店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我和陆依依的眼睛都是睁得老大,没有一点儿困意。 “大哥快来了吧?”陆依依在无边的寂静中问我。 我点点头,“应该快了。” 随后,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这份沉默没有持续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大哥?”陆依依眼睛一亮,喊了一嗓子,从床上跃起,跑向门边。 “等等,”我紧张的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先看看是什么人。” “嘿嘿,”门外传来一声阴险的笑声,陆依依像被火烫了一样,跑离门边。 “老婆,你的警惕性很高啊。不过,我是你老公,来找你是天经地义。”张天的声音响起。 我和陆依依大惊,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保镖呢?怎么没有阻止他?保镖们都不可信了吗? “老婆,你大半夜的把老公关在门外,也太无情了吧?”张天说。 “滚,”我的心狂跳,“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和我是未婚夫妻,你赖不掉的。” “哼,”我冷笑一声,“张天,婚姻自由,懂不懂。”说完这句话,我放开陆依依,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什么婚姻自由,我张天看中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包括你。”张天撞了两下门,门上的相框震了两下。 陆依依尖叫了一声,又立即捂住了嘴。 “你想干什么?”我也有些慌,酒店的门并不结实。那些保镖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拦住他?酒店的保安呢?为什么不来?陆刭时,你怎么还没有到? “我说了呀,你我是夫妻,都这么晚了,当然是干夫妻之间该干的事啦。” “张天,你听着,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碰我。”我声色俱厉。 “老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我这里还有几个好哥哥,绝对会让你爽的上天的。” “你无耻,变态。”陆依依忍不住,骂了起来。 “小妹妹,不要急,也有你的份儿哦。”张天嘻嘻笑着说。 “来,把门撞开。”张天说。 我和陆依依大惊,门外的人开始怦怦地撞门。 “慢着,”我急忙喊道,“你等等,我有事问你。” “哦,慢着,”张天说,撞门的动作立即没有了,“亲亲老婆,有什么事儿要问老公我啊?” “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我问他。我心里虽然疑惑今天这些事是张天干的,但是,没有证据。 “就是我干的呀。”张天承认的十分痛快。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真的是他干的吗?那可是谋杀啊,他怎么就敢这么毫无遮拦的承认了呢? “老婆,你知道吗,我是张家这一代唯一一个男丁,将来张家的所有产业都是我的。我爷爷说了,他死前,会把整个公司交给我,我就是张氏的负责人。怎么样,厉害吧。” 张天好像怕我们不明白似得,得意洋洋的解释说,“我爷爷可喜欢我了,不仅把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了我。还对我说,想要什么就去拿,我们张家拿得起,要得起。老婆,别说是你,就是月亮我爷爷也会摘下来给我。所以,不要闹了啊,跟我回去,我会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的人都羡慕的婚礼。我会让所有的电视台都过来,让世界上最好的化妆师给你化妆,让最好的服装师给你设计婚纱,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陆依依听着这些话,有些急,刚想上前,我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又做了个口型“报警”。陆依依点点头,表示明白,拿着手机,到卧室里去了。 我看陆依依走了,想了想,柔声问道:“张天,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陆刭时怎么样了?” “他呀,你别想了,”提到陆刭时,张天的语气十分欢快,“听说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我心里大惊,陆刭时不是这么说的呀?陆刭时告诉我他没事呀?他们两个,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你有证据吗?”我问张天。 “有啊,老婆,都在我手机上存着呢,啧啧,他流了好多血,把地毯都染红了,你要不要看看呀?” 张天的话很有诱惑力,我很担心陆刭时的安危。平日里,陆刭时总是报喜不报忧,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是这样?难道他真的受了重伤?难道他真的命不久矣了吗? 可是,刚刚他还说,要来我们这里。他和张天的话,我到底该信谁的呢? “老婆,你放心,只要你开门,没有你的允许,我们绝对不会进去。” 我有些心动,我想知道陆刭时的消息。 “嫂子,”我朝门边刚刚走了两步,陆依依从卧室奔出,一脸焦急,“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想想刚刚他说的话,想想他的手段?我们不能开门。” “可是,你大哥...他...”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妹妹,从你们出事到现在过去四个小时了吧,陆刭时要想来,早就该到了,之所以没有来,你难道不清楚原因吗?他就是骗骗你们而已啦,他自己都快保不住命了,怎么来保护你们?” 陆依依沉默了。 陆刭时如果能来,三个小时足够了,现在都快四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到。 我心里一紧,陆刭时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我要不要开门看看他照片的真假呢?即使开门,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甘情愿 “那也不能开门,”陆依依回过神来,拉着我,神情坚定的对我说,“无论我大哥出不出事,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恍然,无论陆刭时受伤不受伤,伤的多严重,和我们现下的处境都没有关系。没有受伤自然是最好,如果受伤,我出去看照片,只能知道他受伤了,即使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张天可乘之机。 这个门是坚决不能开的。 我感激地看向陆依依,如果没有她,今天,或许会在对陆刭时的担心下,为张天开门。 “你滚吧,”我变了态度,“我们不会给你开门。还有,警告你,警察马上就到。” “哼,给脸不要脸,把门撞开。”张天喝道。 门外又传来撞门声,这次,外面的人用的力气很大,门上挂着的相框被振掉,摔碎在地上。 “你你你,你不怕警察吗?”陆依依指着门尖叫。 “哼,”张天冷哼一声,“我们张家还没有怕过谁。” 撞门的人继续撞门,巨大的怦怦声震得我耳膜疼。 陆依依紧张的抓着我的手,看着快要被撞破的门冷了脸,转身朝卧室走去。 “你去哪儿?”我问。 陆依依转身,决绝的对我说?“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张天是个变态,一旦到他手里,我即使能出来,也会受尽羞辱。我爱他,我的身体除了他,不会给任何人看,更不会让别人羞辱,让他难堪。” 我大惊,陆依依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张天抗争,“依依,你...” “嫂子,别劝我,”陆依依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懂。可是,我自己无法接受。能为他死,我心甘情愿!” 陆依依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她。 “嫂子?” “我和你一起。”我握住陆依依的手。 陆依依沉默几秒钟,“嫂子,你不必如此。”她看向木门,“那家伙虽然变态,对你好像还有一点儿情谊。” 后边的陆依依没有说,我却知道陆依依大约是想说,张天对我有情谊,如果我能好好和他周旋,会有出去的一天。 “情谊?”我笑笑,“无论多少情谊,我这几天对他的羞辱也磨没了。再说,我爱的是你大哥。你不愿别人碰你,我自然也不愿别人碰我。” 如果我落到张天手里,以这个二世祖的性格,和我以前对他的无情拒绝,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又想到和他过夜的那些人浑身的伤痕,我不由得不寒而栗。或许有人喜欢这些,可是我不喜欢。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俩个一起做个伴吧。我相信,即使陆刭时出事,沈安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陆刭时说过,沈安家里并不弱。 “卧室的门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他们撞开卧室的门,我会跳下去。”我们住在十五层,从这里跳下去,断没有生还的道理。 陆依依看着我,嘴角噙着轻笑,好像她说的不是死亡,而是吃饭。 “我知道,”我眼神复杂的看着陆依依,“放心,我不会拦你。依依,”我顿了顿,“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同生共死的朋友,值了!” “那一起进去吧,我要锁门了。”陆依依转身,我最后瞅了一眼快要被撞开的木门,毫不留恋的跟陆依依走进卧室。 “站住,不许动。”陆依依和我站在卧室门口,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听到外面一声爆喝。 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我们的保镖。”陆依依皱眉。 “你你你,”随后是张天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们怎么醒了?” “你的药太垃圾,下次买点儿正品,别用这些冒牌货。”保镖说,“快滚,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都不许动,警察!”这时,门外又有一个声音喊道。伴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是纷乱的脚步声。 “你你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张氏集团的董事长。”张天的声音更加惊慌。 “哦,是吗?张氏集团啊,好久没有见过张老爷子了,看来,抽空得去见见他了。” 陆刭时,我和陆依依惊喜的对看一眼。 “陆刭时?你你你,你不是受伤快死了吗?”张天的声音不是慌乱,而是惊恐。 “哼,”陆刭时冷哼一声,“如果你的人不这么告诉你,你会没有防备的过来吗?” “我的人?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这个是张天的叫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陆刭时说,“好了,把他们都带走。” 门外先是几声凌乱的脚步声,张天大约是被带走了,边走还边喊:“陆刭时,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报复你的。” 之后,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苏苏,依依?” 我和陆依依劫后余生,惊喜万分,争先恐后地给他们开了门。 门外站着陆刭时,和其他一些人,我没有细想陆刭时刚刚话里的意思,没有想陆刭时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急急忙忙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刚刚有多害怕。” 危险解除,压在我心头的大石终于消散,刚刚强装的镇定也土崩瓦解,我再也忍不住,趴在陆刭时肩膀上抽泣起来。 “大哥,你偏心。”陆依依脸上带泪地指责道。 陆刭时抱着我往旁边让了一步,沈安站了出来,陆依依一见沈安,毫不犹豫的撇下陆刭时,投入沈安的怀抱。 我激动之下,也忘了问,他们怎么会这么巧的遇到一起。 “好了好了,”陆刭时拍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声说,“收拾一下,我们换个酒店。” “啊?为什么要换?”我抬头看向陆刭时。 “哎,当初是我疏忽了,没有查清,张氏是这个酒店的股东。”陆刭时说。 哦!怪不得张天能顺利的出入酒店,怪不得我们几次遇险,酒店的保安都没有及时出现,原来张天是他们的老板。 一想到我们在张天家的酒店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我就有些恶心,放开陆刭时,催促道:“那快点儿吧,我一点儿不想在这里多呆。” 我们匆匆收拾了行李,连夜换到陆刭时定的另一家酒店。据陆刭时说,这家酒店是他一个朋友开的,保安给力,安全没有问题。 陆刭时包下了最顶层的一排顶级套房,让我们住下。顶层套房有专门的电梯,也有专门的保安保证住客的安全。 套房装修的很豪华,三室一厅,卧室、客房、书房等一应俱全。我和陆刭时住一间,陆依依和沈安住到我们斜对面的那间,保镖们分了剩下的房间。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陆刭时安排好了之后,催促我睡觉,我却是没有一点睡意。今天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睡不着,脑子里又有许多疑问想问陆刭时。 “把衣服脱了。”我坐在床上,看着裹着睡衣的陆刭时,命令道。 “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陆刭时笑笑,暧昧地说。 我不是迫不及待,我想看看他受伤了没有。 “脱不脱?”我身一挺,眼一瞪,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问道。 “好好,脱,你说脱咱就脱。” 陆刭时解开睡衣的带子,露出结实的身体,慢慢向我走来,“怎么样?满意吗?” 我刻意忽略他的男性特征,细细看了看,他身体的前面没有伤痕。 “转过身去。”我又说。 陆刭时十分听话的转过身,他的背后也是光滑细腻,没有一处伤,甚至连红红的擦伤都没有。 我这才真正的放了心,没有受伤最好。 “老婆,好了吗?”陆刭时背对着我问道。 “转过身吧。” 陆刭时一转过身就走到床边,坐在我身边,问我:“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说没有受伤就是没有受伤。” “恩,虽然这次没有受伤,可是,以后你必须得小心在意,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我后怕的握住他的手,说道。 陆刭时拍拍我的手,安慰我道:“放心,以后,我有什么说什么,再不瞒你,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我想了想,又问他,“那个想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不知道。”陆刭时摇头。 “不知道?”我惊讶,“没有抓住他吗?” “他死了。”陆刭时说,“他朝我开了一枪,朝他自己开了一枪。打我那一枪打偏了,打他那一枪不偏不倚,位置正好。” “不能查查吗?”这个人肯定不是幕后主使人。 “正在查,但是,”陆刭时皱眉,“这个人是我一直以来用着的人,他什么时候叛变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又说,“你放心,既然叛变,肯定有蛛丝马迹,过不了几天,一定能查出来。” 我点头,这件事只能交给陆刭时,等他的结果。 “恩,那,”我又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路上遇到点小麻烦,”陆刭时云淡风轻的说。 我皱眉,能把陆刭时拖在路上一个小时的小麻烦肯定不会小,但是,看他没有受伤,应该是没有大碍。 “什么小麻烦?严重吗?” “倒是跟我没有关系,”陆刭时安抚的拍拍我的手背,“不过是路上堵车了,晚到一会儿。我还奇怪,这条路一向宽敞,怎么会堵车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想杀我和陆依依那个人怎么回事儿?”我又问陆刭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只是个棋子 “那个人,”陆刭时眼中浮现出杀气,“应该就是张天派的,确切的说是张天收买的。” “确定了吗?”我问。 “基本八九不离十了,那人贪财,张天给了他一大笔钱。” “张天会怎么处理?他是这次事件的主使人吗?”我心里隐约觉得张天不是,但是,还是问问陆刭时的看法。 “他不是,”陆刭时说的干脆,“如果他是,那么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不应该那么惊讶。我来的路上既然有人专门截我,就说明对方知道我没有受伤,或者说伤的不重。张天看到我很惊讶,那就说明他不知道我伤的不重,他背后的人并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 我点头,那这么说张天不是幕后主使人,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那,”我想了想,又问,“是陆觅恒吗?” 陆刭时摇头,“暂时不知道。不过,我想,终有一天,我们会查清。好了,”陆刭时看看表,对我说,“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呢。” 生活继续,这件事算是暂告一个段落。想杀我的那个人自然要去他应该去的地方,张天被警察带走接受询问,我把那段录音给了陆刭时,陆刭时给了办案的警察。 不过,据陆刭时说,那段录音并不能给张天定罪,毕竟他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很着急,我和陆依依被逼的差点儿跳楼,张天的话里也多有对我们不利的语言,这样都不能定罪,难道非得出了人命才能定罪吗? 陆刭时遗憾的告诉我,确实是这样的,这是规定,谁都没有办法。沈安也没有办法。而且,他因为身份的问题,还需要避嫌。 我和陆依依无语,我们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除了画圈圈儿诅咒张天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不过陆刭时说,他已经和张家老爷子沟通过了,张老爷子也做了保证,一定会严加看管张天,不让他再出去惹是生非。 我觉得陆刭时这么做不会有一点效果,张天那个人,被张老爷子宠的无法无天,压根儿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我有些埋怨陆刭时,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可是,我再着急也没有用,我和陆依依并不直接掌握可用的力量,即使是直接掌握了,也不能动他。 因为张天是张家唯一的一个男孩,张老爷子重男轻女,不会轻易放任他被人伤害。张家虽然不如陆家,但是,如果他们拼个鱼死网破,陆家也绝对不会好受。更可况,陆觅恒和王老板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寻找着机会对我们下手。 我和陆依依不是不明白局势的人,只得暂时先忍了这口气。陆刭时和沈安都向我们保证,虽然现在他们奈何不了张天,但是,张老爷子年纪大了,等张老爷子不在了,不会再有人这么惯着他。 毕竟,张家姐妹不少。作为在新社会长大的人,女儿也是自己的骨肉,张老爷子重男轻女,张家其他人并不。张天的几个叔叔伯伯认为,女儿和儿子一样,应该有同样的继承权。若不是老爷子压着,张天的地位早就被动摇了。 张天对自己自身的危机没有一点警觉,还整天惹是生非,使得他几个叔叔伯伯堂姐堂妹们不喜。 我和陆依依知道了形式后,专心拍戏,不再想张天的事,想也没用。 不过我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沈安还有保镖同时出现的事,问了陆刭时,陆刭时含糊其辞,没有回答我。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虽然不是不通情理,但是,拿我和陆依依的命去冒险,那我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工具吗? 如果他真的爱我,他会让我受这种惊吓吗? 他要是想对付张天,肯定还有其他办法,没有必要非得这么做。 但是,陆刭时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却没有追问下去。我的戏安排的很紧凑,容不得我胡思乱想。 而陆依依和沈安比以前更加恩爱,整日里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我猜大约是我交出去的那份录音起了作用。 陆依依在录音中的那段对话打动了沈安,那时候,陆依依心甘情愿的为沈安死,多么深沉的爱,多么纯粹的感情。即使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更何况沈安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他们两个的关系突飞猛进,一日万里。 陆依依还告诉我,沈安准备带她到他家里见他父母。全国人民都知道,进行到这一步,下一步就是谈婚论嫁了。 可是,面对歹徒眼睛都不眨的陆依依,难得的惊惶了。 “你坐下安静一会儿,我头都被你转晕了。”我看着坐立不安、来回转圈儿的陆依依,扶额叹道。 自从沈安定了带陆依依回家见父母的日子后,陆依依就十分不安。陪我来片场时,也是心绪不宁。一会儿问她的衣服好不好看,一会儿问她的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一会儿问她的发型乱不乱,一会儿又问她脸上的妆是不是太浓,一会儿问她的头发是不是太卷,不讨老年人喜欢。 开始时,我还耐心的回答,认为她的打扮没有不妥的地方,可是,回答了几次后,陆依依还是不安,还是不断地问。我还要拍戏,实在没有精力和她纠缠,把她打发到了陆刭时那里。 陆刭时一开始本着兄妹之间的情谊,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认为她的打扮十分得体,端庄大方讨喜,是老年人喜欢的那一款,然后又安慰她,让她放心,沈安的父母很开明,不会刁难她。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陆依依几乎要神经质了,又追着陆刭时问沈安父母的情况,根据得到的情况,不断换衣服,换妆容,有时候一天能换四五件衣服,换好后,让陆刭时评判。非要陆刭时说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出来不许走。 这么折腾了十来次,陆刭时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在片场一见陆依依都是绕道走。 “大哥去哪儿了?”陆依依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问我。 陆刭时躲出去了,他快要被陆依依折磨疯了,当然,为了照顾陆依依的情绪,我不能这么说。 “咳咳,”我捂住嘴咳嗽两声,“他去找冯导商量接下来的电视剧进度去了。” 陆刭时重来片场后,冯导对他比对亲儿子都亲,把电视剧所有的场次安排都交给了陆刭时。陆刭时也没有辜负冯导的厚望,改了场次表,把杀青时间再次提前了两天。 场次表重新出来后,冯导激动地请全剧组的人吃了次大餐,剧组众人都纷纷对陆刭时表示出好感。 甚至有个小演员给陆刭时送了束玫瑰花,不过,那束花被我毫不犹豫的退了回去。 陆刭时是我的,别人休想觊觎。我不会学电视中的一些女主角,有人给男主角送花,不声不响的收了,去试探男主角的情谊。 如果我想知道他对我的情谊,通过平时的事情自然知道,没有必要通过这些试探。 据说,那位小演员哭了许久。可是,抢别人男朋友还有理了不成?全剧组的人都知道陆刭时是我男朋友,大部分的女演员都很矜持,和陆刭时接触尽量不引起误会,包括名气很大的女主角赵婷。 赵婷每次接触陆刭时,都是在我在场的时候,说的话也绝不会引起任何歧义,或者是让人联想到男女之情的地方。 那位小演员倒好,唯恐别人不联想,努着劲儿的想把我男朋友撬走。她既然都不顾影响了,我自然也不会顾及她的想法。 陆刭时知道后,连连夸我干得好。 那束花并没有直接交到陆刭时手里,而是托人转交。转交的人知道我和陆刭时的关系,并没有直接交给陆刭时,而是交给了陆刭时的保镖。很不巧的是,那个保镖没有藏好,被我发现了。我快刀斩乱麻的断了那个女演员的幻想。 陆刭时认为我做的很好,“我说过,我不想梨儿的事在我们身上重演。” 为了试探百里笙的真心,梨儿付出了生命。虽然令人唏嘘,可也是两人沟通不畅。我和陆刭时早有约定,爱就是爱,不爱就说出来,和平分手,永远不试探对方的心意。 到现在为止,我们做的很好。 回忆结束,我躺在躺椅上,盯着着前看看后看看的陆依依,摇摇头,原来陆依依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呢。 “别看啦,你这样子很好,相信我,如果我是男的,一定会爱上你,毫不犹豫的娶你。”我说。 “男人喜欢有什么用,得男人的爸妈喜欢啊。”陆依依左拉拉右拽拽,一刻不肯安生的说道。 “我说,”我直起身,“是你和沈安结婚,又不是你和他爸妈结婚,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怎么不紧张?他父母不同意,将来能有我们的好?就比如,大哥嫂子要是看不上沈安,你觉得我们能长久吗?” 我想了想,按照陆刭时的性格,如果他看不上沈安,一定会用一切手段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搅黄。 “你想怎么就怎么吧。”我也无奈,“他又出差了?” “嗯,”陆依依揪着衣服上的两条带子,系着蝴蝶结,说,“好像有什么任务,出去了。” “什么时候去见他父母?”我问。他在这么下去,我也要绕着她走了。 “不知道。”陆依依拆了系的非常漂亮的蝴蝶结,重新开始系。 我心里几乎要问候沈安的亲属了,不带这么折腾的,丢给陆依依一句话,他自己跑个没影,让陆依依来折磨我和陆刭时。再这么下去,我们仨都要精神衰弱了。 我在摄影棚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不停的拆了系,系了拆的陆依依,决定,将来,我和陆刭时绝对不能把陆依依轻易嫁出去,沈安也太气人了! “苏苏,”正当我感叹的时候,冯导在远处叫我,“苏苏,过来一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场戏 我立即撇下坐立不安的陆依依,朝冯导走去。刚刚走了几步,陆刭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抱起我就走。 “你去哪儿了?”我问,“依依找你半天了。” 一听我提起陆依依,陆刭时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我捂住嘴笑,“你妹妹这样,你也不管管。” “唉,”陆刭时真心无奈的叹气,“儿大不由娘,随她去吧。” “沈安的父母,没有问题吧?”我问陆刭时。 陆依依为了我们,和陆觅恒几乎决裂,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在她的终身大事上,我们不操心,就没有人帮她了。 “我查过了,很开明的一对父母,没有问题,放心吧。而且,沈安也挺有心,把依依说的那段话拿给他父母听了,他父母好像对依依很满意。” 那是啊,依依那段话,我听了都十分动容,更别说沈安的父母了。有这样的媳妇儿,沈安的父母大约也是放心的吧! 来到冯导旁边,冯导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的戏只剩最后一场了。拍完这一场,整部电视剧都杀青了。 我和陆刭时惊喜地对视一眼,我早知道我的戏会在这两天结束,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真的听到冯导亲自说杀青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欣喜。不过,杀青后,我和冯导以及赵婷他们就要分开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赵婷不必说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尽心尽力的指导了我一个多月。前几天出事后,有记者指责我骂他们,说话不好听,耍大牌,赵婷第一个站出来发声,支持我的做法。 冯导呢,一直无微不至的关照着我。不管因为什么,这份心就十分难得。特别是我出事后,冯导大约吓坏了,除了我和陆刭时的保镖外,又给我们单独派了几个人过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微博上有人骂我后,他也发声骂了回去,并表示相信我是事出有因。 别的剧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和黄导的剧组相比,我心里更喜欢冯导这个剧组。当初,我和周雅清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黄导和剧组人员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对抗着整个世界,要不是陆刭时和陆依依,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磨难。 而这次,媒体刚刚放出消息,赵婷和冯导就明确的支持我,让我知道,我不是单独一个人,我是个有团队的人,心里别提多温暖了。 但是,张天事件还带来一个意外的后果,这部电视剧在网上已经未播先火了。 那天到酒店的记者很多,基本都带了摄像机或者是相机,保镖掏出刀子刺向我和陆依依的那一幕也被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由于这件案子是刑事案件,电视台不敢乱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拍到的画面放到网上。 好几个电视台从不同侧面拍的录像一经发布,网友们立即炸了锅。纷纷开启福尔摩斯模式,猜测那个保镖是哪方面的人,刺杀我的原因,和幕后主使人。 其中关注度最高的还是这部电视剧的女二的这个角色,神通广大的网友们纷纷挖出这部电视剧以前的几位女二,以及他们所遭遇的种种不幸,和退出拍摄的原因,还有电视圈里对这个角色的猜测。 而我作为这部电视剧唯一一个坚持到底的女二,自然引起网友们的关注。几天来,我微博的粉丝每天都在上涨,形式喜人。 除了女二这个角色,女主角赵婷的粉丝也在为赵婷造势,冯导的一些拥趸也在为冯导呐喊。一时间,微博上到处都是这部电视剧的新闻。 诅咒这个本身就能吸引一大票网友的词语,经过种种巧合,更加让人好奇。 网友们从这些录像扒到这部电视剧,又扒到这部电视剧的内容,和导演以及整个剧组,现在有越挖越深的趋势。 一部临近播出的电视剧最怕的是什么?大约就是没有关注度,观众不知道有这部电视剧的存在。 现在,经过这一番有意无意的运作,整部电视剧的话题度连续一个星期排在前三位,所有关于这部电视剧的新闻阅读量都居高不下。可以想见,播出后,这部电视剧会是怎样的形势。 面对这种红红火火的大好形势,投资商们笑的合不拢嘴,剧组的所有演员也都十分满意,冯导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我作为这部电视剧的女二,自带抗诅咒光环,只要演技在线,绝对会圈粉无数,我的知名度也会有个质的提升。 以后,再不会有人说我是靠炒作上位,也不会有人说我没有演技,更不会有人说导演选错了我。 虽然这个程度的名气和演技,离影后还远,离周雅丽的段位也远。但是,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拍过这部电视剧,名声起来后,我还会少戏拍吗? 我看着微博上飞速上涨的粉丝苏,过的舒心惬意,和剧组的其他人也是其乐融融。 “今天这场戏拍完后,晚上有个宴会,你们去吗?”陆刭时把我放下后,赵婷过来问我和陆刭时。 我看向陆刭时,我是没什么事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事。陆刭时已经陪了我六七天,不知道公司那边需不需要他赶回去。 “我们没事,一定准时到。”陆刭时对赵婷说。 赵婷看看我俩,暧昧的笑笑,说:“你们俩呀,天天在片场虐我们这些单身的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到宴会上虐我们?你们当心,到时候我叫全剧组的单身人都去灌你们酒,灌的你们上不了床。” “赵姐灌我们,我们求之不得,就是到时候不知道谁灌谁啦!”我笑呵呵的说。 “好了,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冯导笑眯眯的插言,电视剧终于要结束了,他的心情很好,“现在,我们先拍戏。” 这最后一场戏,也是整部电视剧的最后一场戏,拍完这场戏,我和陆刭时就可以回家了。不知道家里打扫干净没有?我也好久没有吃过陆刭时亲自为我做的红烧肉了,不知道他的水平下降了没有? “好了,苏苏,小赵,你们两先对对戏。”冯导喊我们。 我和赵婷相对一笑,拿着剧本,开始对戏。 这最后一场戏是女二感情的一个总爆发,也是女二命运的一个归宿。 主要情节是女二在各种不成功的陷害后,由爱生恨,派人抓住女主,想要杀掉女主。当然啦,女主是绝对不会死的,男主带人及时解救了女主,并告诉女二,他不爱她,爱的是女主,威胁女二要杀掉她。女二伤心了,绝望了,说了一大段的心里告白后,扑向女主,想要杀掉女主,却被男主反杀了。 这场戏,我的台词比较多,心里变化也比较多,能不能顺利通过全在我。 不过,为了演好这最后一场戏,我和陆刭时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台词也是倒背如流,想来应该不会再有问题。 简单的和男女主对了一下戏,熟悉了下拍戏的感觉,冯导很满意,让我们准备开始拍。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身份、家世、相貌,我哪一点儿比不上她?”我站在摄影机前,看着对面互相抱着的男女主,用力嘶吼道。 “公主,强扭的瓜不甜。”男主冷冷的对我说,说完搂着女主就要走。 我瞅准时机,转身扑到侍卫身边,抽出他的佩剑,朝男主捅去。男主感觉到我的动作,转过身来,也拔出佩剑,准备和我厮杀。不过,走了一半,我自动停了下来,我觉得我手里的剑有点重。 “怎么停下了?”冯导从摄影机后探出头,问我。 我想了想,没有说怀疑这把剑,只是笑笑,对冯导说:“啊,脚滑了一下。” 场地边,陆刭时和陆依依发现我停下后,立即朝我走来, “怎么了?”陆依依上前问我。 我把手中的那把剑递给陆刭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都看向我,陆依依小声问道:“嫂子怀疑这把剑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是,小心无大错。”我不想再出现周雅清那种事。 陆刭时拿着那把剑仔细看了看,又找了个桌子试了试,重新递给我,“没有问题,放心。” 众人见我紧张兮兮的样子,大约都联想到我和周雅清的往事,包括冯导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催促,静静地等陆刭时检查完。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冯导也走上来问我。看他的神情,他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 “没有,好了,可以开始了。”陆刭时说。 冯导又拿过那把剑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递给我,说:“没问题,开始吧。不必从头开始,从拿剑之后开始。” 冯导也担心这把剑有问题,处理问题特别的小心谨慎。 电视剧重新开始,我拿着剑朝男主扑去,为了逼真和表现女二的歇斯底里情绪,我扑的很猛。男主抽出剑,一手护着女主,一手朝我砍来,他的那把剑反着寒光,照的我心里发颤。 我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男主那把剑会不会是真的,对方想要杀我。思及此,我想要止住步伐,可是,我冲的太猛,想刹却停不住。男主那把冷光闪闪的剑眼看就要划过我的咽喉。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绝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换剑杀人 “苏苏,”陆刭时惊恐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可是我冲的太猛,惯性很大,即使我发现那把剑不对劲,也已是停不下来。 男主角的手直直的伸着,好似僵在了那里,场外有人高声尖叫,好像是陆依依的声音。 “停下!”这是冯导的怒吼。 剑尖逐渐在我眼中放大,眼看就要刺穿我的喉咙,我的心跳几乎停滞,如果这一剑真的刺到了我,我不死也得重伤。 电光火石间,我举起双手,想要抓住那把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操作是对我伤害最小的办法。 当我的手堪堪够着剑尖时,男主角往后踉跄退了两步,嘭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他手里的剑划了个半圆,划过我的腹部,跌落在地上。 我身体前倾,噗通一声,也摔倒地上。随后耳边听到剧组工作人员的吵嚷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苏苏,”赵婷急忙上前。 赵婷的手还没有碰到我,陆刭时已经赶到,一把推开赵婷,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苏苏”,他的声音低哑,几乎不成声调。 陆刭时浑身都在颤抖,脸色惨白,看样子吓得不轻。我默默地看着陆刭时,感受着他怀抱中的温暖,怦怦跳着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动了动身体,还好,身上除了磕得有点疼外,并没有被刀划伤后那种特有的尖锐的疼痛感。我又慢慢的举起双手,手上光洁如玉,并没有伤痕,看来,我躲过了一劫。 “嫂子,”陆依依蹲到我面前,哽咽着叫了一声。 我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有些后怕,后背慢慢被冷汗湿透,衣料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小苏,”冯导也凑了上来,满脸紧张。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询问,问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救护车,要不要报警之类的。 男主角吓坏了,从地上爬起来,呆愣愣的自己站了一会儿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苏小姐,不是我干的。”又看向冯导,叫道,“导演,不是我干的。你们要相信我,这不是我干的。” 男主角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众人包括冯导都没有理那个男主角,而是看向我,想看我怎么说。 我知道不是他干的,我和他无冤无仇,平时接触也不多,他又是个新人,没有理由这么做。像周雅清那样拿自己的命报复我的人不多,这位温吞的男主角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 “冯导,不是他干的,不要为难他。”我吃力的从陆刭时怀里探出头,看向冯导说。 这位男主角的遭遇让我想到了周雅清的枪击事件,那时候,枪击发生后,我也像现在的他一样,遭受怀疑,孤立无援。 不过,我不会故意冤枉他。 冯导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会为难他,你放心。”又问我,“你有没有伤到?” 我摇头,虽然肚子有点痛,但是,我不想让众人为我担心。 我想要告诉冯导我并没有受伤,但是,陆刭时大力地勒着我的脖子,让我连连咳嗽,几乎喘不过气,也答不出话。 “陆公公,本宫的骨头都要被你勒断了。”我费力地对陆刭时说。 我的本意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陆刭时的紧张情绪,让他放开我。可是,没想到,我说了这句话后,陆刭时不仅不放我,反而把我勒的更紧。 我几乎要窒息,脸憋得通红,手用力的推陆刭时,陆刭时却不肯放开我。我能理解他惊恐而害怕的心情,也能理解他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但是,在这么下去,我没有被误杀,却会被他勒死。 还是陆依依发现了我的异样,对陆刭时说:“大哥,嫂子喘不过气来了。” 陆刭时身体一动,松开了我,我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大口的吸气。 陆刭时有一丝愧疚:“对不起,都是我没有想到。” 他说的是只检查了我手里的剑,没有检查男主角的剑。 “没关系,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换掉男主角手里的剑,我们没事就好。” “你要是有事,”陆刭时森然说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又回头问后边的保镖,“张天在哪里?” 保镖队长简短的说:“在我们原先住的那家酒店。” 张天已经被放出来了?张老爷子的能量不小啊。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看看关心的看着我的冯导和赵婷,还有其他人,对陆刭时说,“先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吧。” 陆刭时扶我起来,我拍拍前胸。对于这次的事,我也害怕,怕我真的死了,但是,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对方出招了,那我们就接着。 我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肚子那里也有点儿刺痛,但是,为了查找凶手,我暂时忍了。 这次的事情和周雅清那次不同,周雅清那次虽然影响大,但是实际伤害小。她只是想要毁我名声,既没有想要我的命,也没有想让我杀了她。 这次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而且,手段狠辣,不留余地,也不在乎杀掉我的人是谁,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和陆刭时来到那把剑旁边,这把剑是凶器,现在谁也不敢动,独自躺在地上发着让人心惊的寒光。 剧组的道具向来都是管混乱。不是说不好管理,而是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不好查到底是谁换的。 周雅清那次,是有人故意整她,才留下了证据。这次,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好运。 后来,警察来了之后,做出的调查结果和我的猜测一致,他们压根查不到是谁换的,如果说有嫌疑的话,连陆刭时都有嫌疑。当然,我相信,这次事件一定不是他干的。 来调查这次事件的警察一来就和我打招呼,就像是好久没有见面的老熟人一样。我也很无奈,我也不想找他们,可是没有办法,这些破事总是接二连三的到来,让我防不胜防。 警察们做了笔录,拿走了那把剑,让我们等消息。 当然,电视剧可以继续拍,这让冯导松了一口气。这部电视剧折腾了太长时间,如果因为最后一个镜头而导致整个电视剧完不成,冯导会彻底疯掉。 警察们走后,冯导让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接着把剩下的镜头拍完。不是他不体谅我们,实在是这部电视剧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我的衣服虽然烂了,但是因为是最后一个镜头,女二会死掉,也就没有重新做新的。 肚子上还是有一点疼,可能是那把剑划到了肉上,好在并没有出血。我以为并没有什么大碍,继续和没事人一样拍戏。 我怕我说出来肚子受伤之后,脸色阴沉的陆刭时会把我拉走,不让我拍完剩下的镜头。这部电视剧承载着我的希望,我打败周雅丽的希望,我不想留下哪怕一点瑕疵。 经过休息,除了男主角和陆刭时还有些情绪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陆刭时不用拍戏,不用顾忌他。 男主角就不好办了,他被吓得不轻,过了两个小时,手还是抖个不停,话也说不利索,脸色惨白,即使补了妆,也不能掩盖他那惊惶的神色。 这最后一组镜头拍了几次,都因为这位男主角的关系过不了。冯导和我还有赵婷,在一边一再强调,此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是有人想要报复我,让他不要有心里压力。 可是,我觉得我们不说他还正常一些,我们一提这件事,他更加紧张。 最后,没有办法,冯导只能让男主角站着不动,把手藏到宽大的袖子里,只张嘴,不出声,声音等后期制作的时候再配,这才把这个镜头拍完。 冯导一喊“过了”的时候,剧组众人都大大的出了口气,虽然有些波折,好歹是拍完了。 因为有换剑杀人这件事,原本的剧组聚餐也取消了。用冯导的话说,是怕那人贼心不死,再出什么幺蛾子。 而陆刭时也十分不愿意我去参加剧组的聚餐,认为那里闲人众多,不好防备。 对于这件事,我没有异议。我怕我说一句去聚餐的话,陆刭时会用眼神把我杀死。 不过,虽然剧组聚餐不去,有个人却必须得感谢一下。换了衣服后,我找到赵婷。 “赵姐,刚刚谢谢你。”刚才男主角被吓傻,举着剑一动不动时,是赵婷敏捷的拉住了他,把他拉倒在地上,救了我一命。 “不用客气,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我看那把剑从你肚子上划过,划烂了你的衣服,有没有伤到肉?”赵婷很是关心的问我。 拍戏时还不觉得,但是,现在被赵婷一问,我感觉肚子上突然一阵剧痛。 我疑惑,刚刚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那里只是一道小口子啊,也不怎么疼了啊,怎么现在这么痛? 此时,伤口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迅速地由肚子蔓延到脑袋里,使得我脑袋也开始疼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有个人拿把刀在我脑袋里割肉一样,疼痛难忍。 “你怎么了?真的受伤了?”赵婷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头疼的厉害,拿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头疼...嗯...” 我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赵婷的方向栽去。 第一百四十章 剑上有毒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陆刭时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香。窗外太阳很毒,热辣辣的透过窗户照进病房里。 我看了看窗外那一株茂盛的梧桐树,又轻轻地扭头看向陆刭时。他趴在我的左手边,平日里打理的飘逸俊秀的头发覆盖着一层灰尘,好像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平日里白的雪一样的衬衫领子也有了汗渍,好像很久没有换过一样。 我躺在床上,看着陆刭时疲累的样子,心里感慨:他平日里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衣服天天换,头发天天洗,从没有一天例外;今日,为了我,他破了例。 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我好想化为一泓温泉,冲掉他头发上的尘埃,冲走他衬衫的汗渍。 我还要再看他和平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时,陆刭时眯着眼抬起了头。窗外阳光刺眼,他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陆刭时看向了我。 我心里觉得不妙,急忙重新闭上了眼睛。上次住院被他骂个半死,这次住院一定会被骂死。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不过,陆刭时显然知道我的小心思,冷笑一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我心想惨了,看来是真生气了。不过,他这怒气有点莫名其妙啊,我并没有做什么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进医院。 “恭喜你,你的伤口被感染了,将不得不在医院里度过下半生。”陆刭时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心里大惊,什么叫在医院里度过下半生?有那么严重?我倏忽张开了眼睛,看向陆刭时,他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相信那么一道小小的伤口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嗯,当然,是差一点儿。”陆刭时又补充了一句,“医生抢救的很及时。” “你骗我,”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控诉的看向陆刭时。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不就是隐瞒了那么一小会儿被划伤的事实吗?有必要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我吗? “我没骗你,”陆刭时张开薄薄的嘴唇,冷酷地说道,“如果再晚一个小时,你最后的日子就将在医院度过。当然啦,也不用过多长时间,因为你会死!” 陆刭时的怒气突然爆发,提高了音调,最后那句话几乎把我震聋。我吓得拉着被子蒙住了头,这样的陆刭时太过可怕,我不敢面对他。 陆刭时却不打算放过我,伸手拉开我的被子,双眼血红的瞪着我,我扭头,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伤口感染是会死人的?那个电视剧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不顾惜自己的命也要去拍?你要是这么想死的话,不如现在让我先掐死你。” 陆刭时说完,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陆刭时竟然真的会来掐我。 我知道他冷酷,对敌人毫不留情;我知道他混黑道,或许还杀过人;我知道他无情,打击竞争对手时往往会把对方害得家破人亡。 可是,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他对我是不一样的。他知道我不喜欢他混黑道,极力想从黑道脱身;他知道我不喜欢赶尽杀绝,遇到对手时,总会给别人留一线生机。他知道我不喜欢冷酷的人,从来不再我面前展现他的残酷。 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他对我是不一样的。我从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对我的一天。 我的脖子被他掐的生疼,几乎快要断掉。他的手心死死地压着我的喉结,让我嘴里发干、喉咙眼儿好像有什么想咽却咽不下去的东西一样,难受的要死。 我想推开他的手,却没有他的力气大。 好在,陆刭时好像只是想要教训我,掐了我几秒钟后,就放了手。 他一放手,我偏过头,看向哗啦啦响着的梧桐树树叶,大口咳嗽了几声后,伸手摸向我的脖子,那里疼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断掉了。 嗯,来回摸了两下光滑的脖子后,发现一切都好,没有断掉,只是有些疼。 我不敢回头,不敢看陆刭时,这样的他让我感到害怕。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儿,希望的是一份普通而温馨的感情,想过的是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天天担惊受怕的怕别人杀我。 “苏苏,”陆刭时叫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陆刭时不死心,又叫了我一声,我还是没有答应他。我被他吓到了! 突然,我的脖子好像又被人掐住了,我大惊,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推他的手。陆刭时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我自然是推不动。 不过,这次,他并不是掐我的脖子,而是抱住了我的肩膀。 我没有拒绝,他想抱就让他抱着吧。但是,我喉咙很疼,不想和他说话。 “苏苏,你知道吗,刚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你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陆刭时抱着我,闷闷的说。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肩膀上有水渍,隐隐还有啜泣声,我有些惊讶,陆刭时哭了? 我再也无法平静的看着窗外,回过头,首先看到的,是陆刭时灰黑的该修剪的头发,他为了陪我,真的很长时间没有洗过头发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那么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陆刭时因为大意差点儿送命,我能保持冷静吗?肯定不能,我一定会趁他不能动的时候好好揍他一顿,让他彻底记住这个教训。 “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严重,”陆刭时的声音平静了些许,“如果五天内醒不过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惊讶,我肚子上的伤口很小啊,并不致命啊?怎么会有病危通知书呢?是不是医院的人为了推卸责任,夸大其词? 陆刭时整个人都趴到了我的身上,我动一动都困难。 “那把剑上有毒,毒性不强,但是时间一长,足以致命。”陆刭时起身,看着我说。他的双眼比刚刚还红,不过刚刚是生气,这次好像是伤心,从内到外的伤心。 我看着陆刭时伤心的样子,无言以对,心里难受。 如果对方真的下了毒,那我还真有可能是到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儿。可是,对方为什么下这种慢性毒呢?为什么不下一剑致命的毒呢? “我...”陆刭时吸吸鼻子,诚挚地看向我,“刚刚对不起。” “啊,没关系。”我说。 我不怨他了,他也是担心我。如果我早点说出我受伤的事,或许我就不会住院。 陆刭时鼻尖和眼睛红通通的,是刚刚哭的时候留下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好像都蹭到了我的身上。 此时的陆刭时看起来脆弱而又悲伤,和平日里那个叱咤风云的陆刭时判若两人。 我心里对他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他本不必受这种惊吓。 “对不起,”我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指甲很长,也是长时间没有剪过了。 陆刭时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呆呆地看着我的手,一语不发。整个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梧桐树叶哗啦啦的响着。 “咳咳,”沉默了一会儿,我咳嗽了一声。陆刭时全身好似通了电一样,猛然从床沿跳起,问我说,“渴了吗?我去倒水。” 我没有阻止,我确实是渴了。陆刭时刚刚掐我掐的厉害,我的嗓子有点干。 陆刭时很快倒来了水,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把水杯递给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到底是怎么了?”说完往里挪了挪,防止他再暴起发难,掐我脖子。 我这个动作让想要上前的陆刭时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我说:“刚刚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我说了句“没关系”,不再防备他。他也是气得急了,才会那么做,既然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相信,以后他再不会做这种事。 我想要起身,可是感觉肚子那里有一大块儿硬块儿,起不来。 “不要起来,”陆刭时察觉到我的意图,上前按住了我,说,“你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医生说,最好躺着,不要坐着。” 既然是医生的吩咐,我自然不再坚持,重新躺倒在枕头上。 “那把剑划伤了你,”等我躺好后,陆刭时回答了我刚刚的问题,“剑上有毒,你中毒了。不过,据医生说,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我轻松地点头,没有大碍就好。 陆刭时又问我想吃什么,我摸了摸肚子,不知道几天没有吃饭了,肚子空得很。我想了想,点了几个菜,陆刭时记下后,亲自出去买菜了。临走前,叫陆依依进来陪我。 陆依依一见我的面,先搂着我大哭了一场,说“怕再也见不到我了”“怕我死了”,我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好一会儿。 然后,等陆依依平静下来后,又在她的眼泪下,向她保证,以后我绝对再不会如此了,她才勉勉强强原谅了我这次隐瞒伤势的行为。 “你知道吗,你昏迷后,大哥报复了那个伤你的人。”陆依依说。 我大惊,伤我的是那个男主角,男主角并不是幕后黑手,只是不小心被别人利用。陆刭时报复他干什么?我虽然也想报仇,但是,不愿滥杀无辜。 我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陆刭时怎么能这样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喂羊 陆依依看我的神色,立即又解释道:“你放心,不是那个男主角,是张天。” 我松了口气,不是那个男主角就好。 “张天怎么了?”我问陆依依。 “大哥...”陆依依有些犹豫,盯着我看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说,“大哥把他杀了。” “杀了?”我反问了一句,但是并不惊讶,也不惋惜。 “嗯,”陆依依点点头,“尸体被拿去喂了羊。” “告诉你大哥,那个孜然羊肉不要了。”我一听陆依依的话,急忙大声喊道。我刚刚点的菜里,有一道孜然羊肉。 陆依依很是无语的看着我,大约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我毫不示弱的也看向她,她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呢?痛哭流涕的悼念张天,还是怨陆刭时手段太狠?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张天这人,可谓是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死了也不亏。 上初中的时候,张天喜欢上了他们学校的一个女生,对那个女生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是,那女生很有骨气,看不上张天。张天一怒之下,朝那女生的脸上泼了一瓶硫酸,导致那位女生重度毁容。 这件事闹得很大,还上了当地的电视新闻。但是,张老爷子势力大,硬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还派人威胁那个女生,让那个女生不要乱说。那个女生受不了这种打击,又没有钱做后续的治疗,悲愤之下,从医院的顶楼跳楼自杀身亡。 而张天呢,却像没事人一样,换个学校,该上学上学,该享受享受,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在新学校中,张天带着一帮和他臭味相投的人,欺负同学,殴打老师,导致一名学生耳膜破裂,永久失聪;一名怀孕的老师不幸流产。 这两件事又被张老爷子压下,只赔了对方一点钱了事。 后来,张天还搞大过别人的肚子,却不愿意负责,让对方去打胎,导致那女孩今后再不能生育。 留学归来后,张天又发展出了一种特殊的爱好,而且手段残忍,曾经将一名女性打死。 这几件是出了人命,或者是上了社会新闻的事件,关注的人比较多,我们能轻易的查到。其他的没有上过新闻的坏事,张天同样干了不少。 张天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张老爷子保着,早就死了几百次了。他有今天的结局,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更怨不了陆刭时。 我不仅不怨陆刭时,反而还打从心底感激他,他为我们除了一个大祸害,不仅无过,还有功。嗯,我想,一会儿就让他多吃点儿菜,慰劳慰劳他。 “你不生气?”陆依依盯着我的脸,一阵猛瞧。 “为什么要生气?”我反问她,“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难道还要我哭他命苦不成?” “呃,”陆依依一噎,大约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回答。 “可是,”陆依依自己又纠结了一会儿,看着我,问我,“你不是最不喜欢大哥用这种手段了吗?” “那也得分人啊,”我一直躺着,躺的腰疼,轻轻地在被子下扭了扭腰,说,“张天这种人,全杀了才好呢。” 我也知道,张天这种人应该交给法律审判。可是,看看他做的那些恶,想想那些被他害了一生甚至没了命的人,想想即将被他害的人,我觉得还是陆刭时的处理方法干净利落。 陆依依见我没有怪陆刭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我中毒这件事,即使不是张天做的,我也不会怪陆刭时。张天早就该死了。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陆刭时动手太晚,又让这个人渣多享了几年富。 接下来,我和陆依依又聊了点别的,主要是我问她答。 从陆依依的嘴里,我了解到,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因为我的中毒,而被重新调查。不过,调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也没有查出幕后主使人。 我昏迷的这几天,陆刭时也没有闲着,不仅利落的杀了张天,还把张天以前做的一些丑事全都放到了网上,加上一些当事人的爆料,张天的名声可以说是彻底毁了。 同时,张氏企业的股价大跌,张家人乱成一团。张老爷子想要报复陆刭时,但是,被家里人趁机架空,失去了对张氏的控制权,也失去了为张天报仇的机会。张家现在是自顾不暇,并没有闲工夫来找我们的麻烦。 电视剧那边,冯导已经赶回制作中心,加班加点的进行后期制作,务必保证一个月后,这部电视剧能顺利的播出。 除了我不幸受伤这件事,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正当我和陆依依聊得开心的时候,赵婷提了一些水果来看我。我想起身,她按住了我,让我不要动。 “真是个傻丫头,”赵婷颇为感慨的看着我,“我们虽然赶进度,可你也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啊。” 接下来赵婷对我是一顿数落,说我分不清轻重,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拍戏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等等等等。 我听着赵婷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的说我,心里不仅不恼,反而有一丝丝暖意。 “好了,”赵婷说了半天,终于累了,起身对我说,“我走了,你休息吧。要不然,你家那口子来了,我又该忍不住骂他了。” 我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昏迷期间,陆刭时和赵婷起了冲突? 赵婷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起身走了。目送赵婷出了门后,我看向走向我的陆依依,问道:“赵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就是你昏迷的时候,赵姐骂了大哥几句。”陆依依说。 我明白了,大约就是赵婷觉得陆刭时没有保护好我,心里有气,骂了他几句。想想陆刭时像个小学生一样,被赵婷训得抬不起头来,我就觉得好笑。 就在这时,陆刭时一脸“烦死了”的表情进了门,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 我和陆依依含笑互相看了一眼,算算时间,陆刭时应该正好能遇到赵婷,那么,他这副表情就是赵婷又训他了?嗯,能有个让陆刭时也奈何不得的人挺不容易的。 陆刭时放下袋子,招呼我吃饭,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陆依依欢呼一声,就要去拿袋子。陆刭时却啪的一声打掉了陆依依伸向塑料袋的手,说:“去你屋吃去。” 陆依依立即满脸委屈,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指控道:“大哥,你见色忘友。” “哼,你和沈安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想起过我来。”陆刭时说。 陆依依一噎,气了个半死。 我猛然想起来,沈安好像要带陆依依去见父母啊,不知道去了没有? “我来的时候见沈安在楼下等你。”陆刭时又说道。 陆依依一听,立即撇下只顾自己不顾她的陆刭时,跑到窗户旁边,两手扶着窗框,朝楼下张望,看了两眼后,朝下挥了挥手,又喊了一声:“等我,我马上下去。”接着立马跑到门口,打开门,就要出去。 “挎包。”陆刭时喊道。 陆依依一愣,摸了摸身侧,摸了个空,转回身到床边扯起自己的小挎包就跑。 我看着陆依依迫不及待地去会情郎的背影,摇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陆依依踏出去的脚步立即顿在原地,扭头快速看了我一眼,说:“嫂子也是女人。”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就跑,好似有狼在后边追她一样。 陆刭时无奈的叹口气,细心的把塑料袋里的饭菜都装到盘子里,摆放在病床床头的小桌子上,又在我身后垫了几个垫子,让我起来吃饭,确切的说,是喂我吃饭。 “这个是地三鲜,你尝尝。”陆刭时夹起一块儿绿色的菜辣椒,对我说,“不辣。” 我噘嘴摇头,“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吃,不用你喂。” 陆刭时嗤笑一声,“是吗?不是小孩子,怎么总干一些小孩子才会干的事?”又说,“我印象里,只有小孩子为了逞英雄,才会受伤了不说硬挺着。” “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记在心上吗?”我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陆刭时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立即认怂,嘿嘿笑了两声,“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狠狠地再次咬下筷子上的青菜,我苦大仇深的咀嚼着。 陆刭时说,医生说,只能吃素,不能吃肉。所以他只买了青菜,没有一个肉菜,自然也没有孜然羊肉和红烧肉。 他一定是在报复我,我想,我不信医生一个肉菜都不让我吃。可惜,陆刭时不让我动,医生又不来,我想找个咨询的人都没有。 吃完了一顿没有一点儿肉星的素菜,我擦了擦嘴,看着臭着脸去洗盘子的陆刭时,预感到这几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得多吃几天青菜。 可是,我还有陆依依啊,我可以让陆依依给我带我想吃的菜啊。 正想着让陆依依给我带什么菜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和陆刭时都朝门外看去,木舒舒提着礼物,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木舒舒说已经甩了的嫌贫爱富、一脸精明的前男友,李斯。 我眉头一皱,他们两个不是已经分开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能吃肉 我很不喜欢李斯,我觉得他这个人比较自私,做了错事,从不反思自己的过失,而是给自己找一大堆不得已的理由,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 不过,既然他是和木舒舒来的,看木舒舒面子上,我也不好正面怼他,只得暂且忍耐。 木舒舒一见我,双眼泛红,问:“怎么到这个地步了?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前几天不是还很平安吗?怎么就进了医院了呢?” 我和木舒舒一直没有断过联系,我所有的情况她几乎全都知道,除了这次中毒的事。 我大略说了一下道具被人换了的事情,又安慰了木舒舒几句,表示我并无大碍,让她放心。 木舒舒刚想说话,李斯却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木舒舒的袖子,把她扯到后边,急不可耐的到我床边,捧着一束百合花,谄笑道:“苏小姐,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自顾自地把花放到床头柜上的花瓶中后,又说,“我有几个警察朋友,或许能帮你的忙。你把那把剑交给我,我让我朋友检验一下。你放心,我朋友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他们一定能尽快帮你抓到凶手,为你报仇。哦,对了,我还有几个医生朋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都是药到病除,能让您快速康复。” 陆刭时在旁边皱起了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木舒舒站在李斯后边,看着李斯的背影,默然无言。 我看着满脸巴结的李斯,淡淡的笑了笑,说:“李先生客气了。” “啊,不客气,不客气,”李斯满脸堆笑,说,“能为苏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说完用手撩了一下头发。 李斯的头发又黑又密,顺滑而又光泽,比陆刭时多天没有洗的头发要好看的多,也让人舒服的多。脸上还带着愉快的笑容,双眼闪闪的看着我。 但是,我对李斯的头发没有一点儿兴趣。我看向陆刭时,还是他的头发让我欢喜。 如果我没有受伤,现在,我一定拉着他去水池边,亲手给他洗头发。 而陆刭时很不高兴。他双臂环绕在胸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双眼冷冽的看着向我献殷勤的李斯,薄唇抿的很紧。 “苏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李斯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如果您需要设计服装,可以来找我。” 我接过名片,看到他在名片上的头衔是首席服装设计师兼公司董事长,公司名称挺长,我扫了一眼,没有记住,也就不再费那个心思。 “苏小姐,那把被换掉的剑呢?我拿回去让我朋友检验一下。”李斯问我。 我双眼一眯,笑道:“不好意思,那把剑已经被警察拿走了。” 李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木舒舒脸颊泛红,大约是被李斯的表现羞得。 随后,李斯快速调整好心情,问我那里不舒服,伤的重不重,中的毒是什么样的,能不能让他看一看,拍个照片,给他朋友发过去。 “不必了,”陆刭时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道,“李先生,你可以走了。这里有我请的全国最好的医生,轮不到你来给我们介绍医生。” 李斯笑的像朵花一样的脸,在听到陆刭时的话后,瞬间冷了下来,笑了一声,说:“既然如此,舒舒,我们走。” 他们走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木舒舒歉意的看我一眼,又看了陆刭时一眼,主动上去拉住李斯的手,低头跟着李斯走了。 “白痴,摔过跟头还不长记性,非得再摔一次跟头才能醒吗?”陆刭时等两人走远了,怒骂道。 我知道他骂的是木舒舒。 李斯先甩了木舒舒,和富家女结婚,现在还没有离婚呢,又来找木舒舒,劈腿的本性已显,根本不是个好选择,也不知道木舒舒看中了李斯哪一点儿。 而且,前段时间,木舒舒曾经告诉过我,她已经甩了李斯,怎么现在又好像在一起了? 我有些搞不懂他们两人。 “以后离李斯远点儿。”陆刭时警告我。 我赶紧点头,陆刭时不说,我也不会和李斯交往太密。李斯这种人,我看不上。 木舒舒和李斯来看过我之后,冯导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了我,顺道送来了我的片酬。片酬不少,我拿到钱后,立即从经济困难变成了经济富裕,心里高兴的很。 不过,虽然有了钱,我却哪里都去不了,也吃不了什么好吃的。陆刭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惩罚我,给我一个难忘的教训,住院期间,只让我吃青菜,其他的一点不让我碰,包括肉。 我曾经让陆依依偷偷地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回来,都被陆刭时的火眼金睛发现并没收。当陆刭时第八次没收了陆依依买来的红烧肉后,他严厉的警告了陆依依。 陆依依只好收手,对我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同时对我说,会从精神上支持我的抗争。 我哀嚎,陆刭时这是准备饿死我吗?仔细一想,这么说也不确切,我还是能吃饱的,但是,吃的不是我自己喜欢的菜。 而且,为了保证营养,陆刭时偶尔会买一些海鲜给我吃。可是,我不喜欢海鲜,我想吃肉,红烧肉。即使陆刭时把所有的虾都剥好了给我,我也不喜欢。 还没有等我想出来如何吃到肉时,陆刭时雇了一辆救护车,把我带回了a市。 给我治病的那几个医生也跟着我们去了a市。他们是陆刭时专门请来为我治病的,只为我一人服务,并不负责医院里的其他病人。 我的伤经过这大半个月的修养,基本上已经痊愈,就连伤疤都快要没了,小腹那里的皮肤也恢复了光滑。 但是,陆刭时坚持认为,我的伤还没有好,还很重,动一动都要命。坚决不让我下地,坚决不让我吃肉,坚决不让我坐飞机回去,一定要我躺在病床上,用救护车把我拉回去。 我叹口气,看来这一次,陆刭时真的很生气。以前虽然他也生气,但是,都是责备几句,或者是骂我两次,从没有这么“虐待”过我。 发现这一点后,我立即向他认错,保证以后再不这么做。还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绝不拖延。谁拖延就罚谁趴在地上,装小狗叫。 陆刭时却无情地忽视了我的一片悔恨之心,继续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好在回了家,陆刭时限制了我两天之后,允许我下地走动,但是不准我出门。我连忙点头同意,并向他保证,绝不会迈出大门一步。 乖乖的过了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生活后,或许是我的认错态度较好,陆刭时终于大发善心的解除了我的禁令。 我能重新出门,重新吃肉,重新干一切我想干的事。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将近一个月啊,终于熬过来了。同时,心里也暗暗告诫自己,再也不要惹陆刭时生气。因为陆刭时说了,下次再不小心,那就是不打折扣的两个月的禁令。我为了我的胃着想,向陆刭时保证,我一定很乖,绝不会自己去作死。 我的禁令被解除的那天晚上,陆刭时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大盆红烧肉,又给我做了我爱吃的菜。 那天的餐桌上,除了肉就是肉,吃得我满嘴流油,满脸红光,弥补了这一个月不能吃肉的遗憾。 晚餐后,我和陆刭时一起收拾了桌子后,打着饱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刭时本想让我下楼去散步,我被撑的走不动路,不愿意下去。 陆刭时虽然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吃肉,但是,其他方面对我都是言听计从,见我不想去,也就不再勉强。 电视上正在播冯导的那部宫斗电视剧。这部电视剧经过冯导加班加点的赶工,终于在月底的时候在各大电视台播出。 电视剧虽然拍的仓促,但是经过后期加工,和冯导精益求精的制作,整体的效果非常好,观众们的反响也很热烈。 我作为电视剧的女二,得到了比赵婷还高的关注度。一来是我自带的抗诅咒的属性引起了人们的好奇,二来是我的演技一直在线,观众们的评价很高。三来,我演的这个人物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比较有话题性。第四,也是投资商的推波助澜。 虽然张天死了,但是投资商并不是张家一家,还有其他的公司投资这部电视剧。张氏权利再大,也不能干涉其他公司的决定。再说,一心为张天报仇的张老爷子已经失去了对张氏的控制权,即使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在多方的综合因素下,我微博上的粉丝进一步上涨。有一些粉丝还给我寄来了礼物,但是,这些礼物都被陆刭时以不安全为由处理了。 我曾经抗争过,有些礼物真的很可爱,但是陆刭时态度坚决。结果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能遗憾的看着那些礼物被陆刭时毁了之后扔进垃圾桶。 我担心那些礼物被有心人发现,又说我扔粉丝礼物什么的,陆刭时却说他已经处理好了,让我不要担心。 我无奈,只得由他。 我们两个正津津有味的看电视剧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我皱起眉,真是阴魂不散,是李斯!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适合说情话 李斯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见过我后,一直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想邀我出去见个面。冯导的电视剧播出后,我名声大起,李斯的电话就更加频繁,一定要把我约出去。 我不喜欢李斯的为人,一直没有答应他。 但是,李斯很有些穷追不舍的精神,我不同意,他几乎每天都会骚扰我,想让我出去见他。 我无奈,只得推说伤没有好,不方便出去,他才消停了几日。 可是,今天,他好像料到我伤好了能出门了一样,又给我打电话。 我不耐烦的把手机甩到沙发上,说:“真是烦人,我不想去,还一直追着非要我去,哪有这样的人!” 这段日子这么骚扰我的人只有李斯一个,即使我抱怨了几句,没有说对方的名字,陆刭时也猜到了我说的是谁。他和我一样,也皱起眉头,露出“真烦”的神色。 我们都没有管疯了一样响着的手机,调大电视音量,继续看电视。 手机铃声响了大约一分钟后,不再响了,客厅里猛然间只剩下我扮演的女二在电视机里的尖利的嗓音。 我捂住耳朵,对陆刭时说:“小点声,太吵了。” 陆刭时笑笑,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客厅里慢慢地回复了清净。 我和陆刭时五指交握,双眼同时看向电视屏幕,不时回头看向彼此,虽然不发一言,却又有千言万语在眼中、在心中。 电视台播了十来分钟的电视剧后,开始加广告,我和陆刭时都舒口气,躺倒在沙发上。 “演的不错,恭喜你!”陆刭时说。 “恭喜我什么?”我故意问他。这部电视剧播出以来,陆依依、木舒舒、赵婷、冯导都祝贺了我,甚至包括黄导,都打电话来夸赞我,表扬我演的不错。 陆刭时却十分沉得住气,一直不吭一声。 陆刭时看着电视中的奶茶广告,说:“两年后,周雅丽会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还会在你面前亲口说退出演艺圈儿。” “那也得两年呢?”我嗔道,“你怎么知道这其中不会有什么变故?” “有我在,能有什么变故!”陆刭时扭头看着我说。他的眼睛黑亮亮的,就像夜晚天空中的星星,照耀着需要他温暖和呵护的人。 这一瞬间,我曾经的满腹怨气被陆刭时的双眼治愈。心里还喜滋滋地想,如果能天天看到他的眼睛,即使被他天天禁足,我也乐意。 我贪婪的看着他,他专注地看着我。客厅里,一股暧昧的气氛悄悄升起。 接下来的一切,再自然不过。他一边捧着我的头,一边渐渐地低下自己的头,吻上了我的唇。我也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给了他回应。 就在我们两人难分难解的时候,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又响了起来。我们都没有闲工夫管它,自顾自的干着我们应该干的事。 可是,这次的手机铃声和刚刚不一样,一直响,一直响,直响了三四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的身体本已经热了起来,被这没玩没了的手机铃声一打扰,又渐渐地恢复了正常。陆刭时看看我,又看看手机,非常不满的放开了我。 “下次,必须调静音。”陆刭时抱着双臂斜睨着我说。 “一定。”我向陆刭时做了保证。 做这种事的时候被打扰,真的很让人火大,特别是男女双方已经长久没有碰过彼此的情况下。 陆刭时担心我的伤势,这一个月来,坚决不肯碰我,怕再次伤了我。对于他的贴心我很感动,也很感激,本想等伤好了好好慰劳慰劳他,却不想被这手机铃声打断。 我拿过手机,看也不看手机上那白惨惨的未接来电几个大字,直接关了机,拿着手机得意地对陆刭时摇了摇,“好啦,没人打扰啦。” 陆刭时满面含笑的看着我,点点头。 我一扔手机,跳到陆刭时怀里,陆刭时及时的接住我,把我抱紧,我在他怀里一挥胳膊,叫道:“老公,向卧室前进!” 陆刭时十分配合喊了一声“好勒”,抱着我,朝卧室奔去。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那一夜,我和陆刭时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水乳交融,不分彼此,那一刻,我和他,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陆刭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做早餐,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疑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让他这么专注的看着我? “别动,”我伸手想要擦脸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腕,说道,“别动。”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两字。 我不解,什么意思? “咳咳,”陆刭时面对着我求知的眼神,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脸颊也有渐渐泛红的趋势。我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大早上的就要那个? 睡了一夜,我感觉我脸上出了很多油,并不适合被他亲吻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想了想,对陆刭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病从口入。” 陆刭时好像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脸腾的红了,神情也更加不自在,还欲言又止,就像出轨的丈夫不知道怎么向自己的妻子解释自己出轨这件事一样。 不过,我相信陆刭时绝不会出轨,因为他没有机会。 这一个月来,为了让我得到教训,他连公司都不去,天天在家守着我,寸步不离。要出去也是到楼下的超市去买点日用品和菜蔬,每次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陆刭时压根儿没有时间去出轨。 “怎么了啊?”我见陆刭时为难的样子,直接问道。 又想了想,这段日子没听说他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啊?张天死后,张家没有精力管我们,陆觅恒和王老板也是意外的十分安静,没有采取针对我们的动作。 “咳咳,”陆刭时又咳了两声,咬咬牙,狠狠地闭了几次眼又睁开后,问我,“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心吗?” “啥?”我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心?陆刭时得心脏病了?需要换心?我有一瞬间的慌乱,以前怎么没有听他说过呢?也没有听陆依依说过,怎么回事? 我关切的看向陆刭时,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因为我的心在你这里,”陆刭时却把手捂在我的胸前,努力的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我说,“因为我的心给了你,所以我没有了心。” 就这个?不是得心脏病?我松了口气,同时也无语的看着陆刭时,这是谁教他的,情话是这么说的吗?我怎么觉得他这话不仅让我感动,还有点肉麻,有点惊吓?这和平时的陆刭时的风格不符啊! “我和梨儿掉在水里,你会救谁?”我突然问陆刭时。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陆刭时十分无语的看了我半晌,然后才说:“沉入海底,变成美人鱼,永远生活在一起。” 嗯,确定了,是我的那个陆刭时,不是别人冒充的。 陆刭时的表情有些窘迫,大约我的反应和他的预期不同。他猛的把手从我胸前拿开,慌张的扯了件衣服,含糊地说:“我去做饭。” “你拿的是我的衣服。”陆刭时慌慌张张地走了两步后,我好笑的叫住了他。他提起手中那件粉红色的睡衣看了看,脸上更囧,看起来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扔了手里的衣服,在床上摸索到了他自己的衣服,陆刭时落荒而逃。 我怕陆刭时更加不好意思,在他找衣服的时候,极力忍笑看着他,并没有问他是跟谁学的这句话。 等陆刭时逃离卧室后,我终于忍不住,伏在枕头上大笑起来。 这样的陆刭时实在是太可爱了,也太难得一见了。他那些保镖看到他今天早上的样子,一定会惊掉眼珠子的吧。 我一边捶着枕头,一边笑,一边想,刚刚忘拿手机录下来了,那一定很好玩儿。 正当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陆刭时臭着脸敲敲房门,“出来吃饭了。” “这么快?”我问。他刚刚才出来,就把饭做好了? “嗯!”陆刭时非常不满的看着我,哼了一声。 为了照顾陆刭时可怜的自尊心,我憋住了笑,进洗手间洗漱。 洗漱过后,我坐到餐桌边,看到桌子上摆放着我们俩的早餐,每人一杯牛奶,一个三明治。不过,陆刭时并不在这里坐着,他说他想上厕所,让我不用等他。 我嘿嘿笑了两声,不是想上厕所,是想躲羞吧!不过,他选的那句情话,确实也挺尴尬的,还把我吓了一跳。 从那句话看,他没有说情话的天赋,还是好好做他的安静美男子比较有前途! 我不管他,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不过,等我慢慢腾腾的吃完自己的早餐后,陆刭时还没有出来。 我看了看表,他在厕所呆了半个小时了,心情也该平复了。 我吃过早餐,漱了口,到厕所门边叫他。陆刭时没有推脱,直接从厕所开门出来,见我含笑站在门口,捂着嘴咳嗽一声,朝餐桌走去。 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我对他那句话的来源比较好奇。虽然确定陆刭时不会出轨,但是,万一是网上的美人儿教他的呢?我作为正室,对未来会出现的各位姐姐妹妹们,自然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那句话是谁教你的?”我问陆刭时。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人结各人的账 陆刭时老脸一红,伸手推我,“去去去,我要吃饭。” “你吃你的饭,可是不耽误你回答我的问题呀!” 陆刭时恨恨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含在嘴里,既不咀嚼也不吐出来,就像个满含着食物的小仓鼠一样,气鼓鼓地坐在那儿生闷气。 我噗嗤一声,再次笑出来,又赶紧找我的手机,这种难得的场景一定要拍下来,将来和陆刭时或者是陆依依一起看。 不过,很可惜的是,我的手机关机,等我开了机之后,陆刭时已经恢复了他那霸道总裁的范儿,不再可爱。 我惋惜的看着他,说:“如果刚刚手机开机好了,就能直接照相了。” “休想。”陆刭时边穿外套边说。 我却忍不住好奇心,再次问他:“你跟谁学的那句话?” 陆刭时脸上一囧,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用谈论早餐一样的再正常不过的口气说道:“在别人的微博上看到的。”说完不等我再问,走到门口对我说,“我今天上班。”不等我问我今天的安排,陆刭时就锁了门走了。 我看着犹自不停震动的相框,喷笑出声,陆刭时这是害羞了吧。真是难得一见,一会儿一定要和陆依依说一说。 不过,陆刭时一走,这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人,感觉有点冷清,又有点儿想他。我伸手摸摸我自己的脸,我真是没救了,陆刭时刚走几秒钟我就开始想他。 刚刚叹口气,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陆依依。 我开了门,陆依依欢快的跳了进来,“嫂子,吃过早饭了吗?大哥呢?”他朝里伸了伸头。 “你大哥上班去了,”我把陆依依让到客厅的沙发上,说道。 陆依依这几日都十分高兴,因为前几天沈安带她去见了他的父母。沈安的父母对陆依依十分满意,赞不绝口,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一个劲儿的催着沈安和陆依依订婚。 有情人终成眷属,陆依依自然是十分高兴。 去之前,陆依依一直担心沈安的父母会挑剔她的身世,但是,沈安的父母十分开明,并不忌讳陆依依的家世。 “看来大哥真的上班了!”陆依依看了两圈儿,发现陆刭时真的不在家后,说道。 “找你大哥有事?”我问。 “找他没事儿,找你有事儿。”陆依依对我说,“木舒舒知道吧,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务必约到你。” 我皱眉,木舒舒有事可以直接来我家,我又不会赶她走!除非她不方便来我家,要见我的也不是她。 “李斯?”我反问陆依依,同时厌恶的皱皱鼻子。这李斯还真是会利用关系。 陆依依点点头,一副“你真聪明的”神色。 “不过,嫂子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去,我只告诉木舒舒,会试一试,没有答应她一定会成功。”陆依依又说。 不去行吗?木舒舒约我,我不能让木舒舒太过难堪。 再说,按照李斯这种套路,如果我不去,他一定还会继续给我打电话,搅得我不得安生。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去见李斯一面。无论如何,我要和他说清楚,我无意代言他们公司的品牌。 冯导的电视剧播出后,许多大品牌厂商找到我,想让我为他们做代言。仅仅这些品牌我都挑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做李斯的品牌代言。 再说,李斯的品牌我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用过,本着负责的态度,我也不想给他的公司做代言。 而且,李斯这人人品还不好,我怕我代言了他公司的产品后,会有别的后续的麻烦。 我自身的麻烦已经够多,不想自己给自己再找麻烦。 和陆依依商量后,我们带上保镖,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和木舒舒约定的地点。 木舒舒约我们的地点是在一家豪华的意大利餐厅,她和李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我们一到,李斯就撇下木舒舒,殷勤的为我们拉开车门,让我们下车,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让我们进入餐厅。 进入包间后,李斯还为我和陆依依拉开了椅子,等我们做好后,才挨着木舒舒坐下。木舒舒左边是我,右边是李斯,夹在了中间。 李斯为我们做这些的时候,木舒舒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好像不是很情愿。而我心里一直想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点了餐后,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李斯还是那个话题,想让我用他们公司的衣服。 “苏小姐放心,我们公司的衣服用的都是高档衣料,请的是全国最好的裁缝,完全按照您的身材定制,既能很好的发挥衣服的御寒遮体的功能,也能让苏小姐看上去更加漂亮有气质。” 我微微的撇撇嘴,掩饰住内心的鄙夷,说:“李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和一家品牌商谈好了合同。” 我说的含蓄,我想李斯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低估了李斯脸皮的厚度。 李斯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笑道:“这也没关系,苏小姐代言这一家之后,也可以再代言一家。” 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就不信他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既然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还这么说,那就是装的了。 我看了一眼陆依依,既然这样,那就用另一招。 “李先生,既然您想请苏小姐代言您的品牌,那么您想出多少代言费呢?”陆依依瞬间变身精干的职场女强人,问李斯,随后又加了一句,“上一个品牌商的代言费是一千五百万。” 我看向陆依依,哪有这么多。陆依依朝我眨眨眼,我扭头看向李斯和木舒舒,只能当做真有这么多。 李斯的脸色瞬间僵了,干笑两声,搓搓手,说:“呵呵,那个,”他看向木舒舒,木舒舒皱眉,他继续说,“有舒舒的关系在,我看这代言费的问题就算了,谈来谈去的也麻烦,你放心,”李斯又提高声音说,“只要这件事能成,我一定再请众位吃一顿饭。” 我和陆依依相视无语,李斯这人真是刷新了我们所知的无耻的下限,想让我代言,竟然不想出代言费,只想用两顿饭把我们打发了? 李斯公司的名气虽然没有陆觅恒公司的名气大,但是也不算小,在a市很有一些知名度,每年的营业额也是几千万,这笔钱并不是拿不出来。 我和陆依依又看向木舒舒,木舒舒脸颊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我们对李斯的提议自然是不赞同,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请我代言的计划。陆依依还提出,如果想让我代言,代言费最起码是一千五百万往上,少于这个数我们不会接。 我点头,陆依依这个提议好,我虽然有些知名度,但是还没有到一千五百万这个程度,稍微有些头脑的老板都不会用这个价让我代言。这也算是变相拒绝了李斯,让他不要再骚扰我。 李斯不死心,又许下了许多看似美好的前景,比如公司以后的发展啦,我以后的前途啦,他的设计啦,等等。 无论他怎么说,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我和陆依依就咬死了一点,想让我代言,拿代言费来,没有代言费,一切免谈。 李斯一直不死心的想让我们松口,我和陆依依则是坚持原则,誓死不同意。 当李斯的耐心终于耗尽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警觉起来,当机立断地偷偷给外边的保镖发了个短信,让保镖过来把我和陆依依带走。 三分钟后,保镖们来到包间门口,告诉我们公司有事,让我们回去。 李斯眼含深意的看向我和陆依依,我们毫不畏惧的盯着李斯,难道准许他对我们下手,就不准我们自救了吗? 在李斯的注视下,我和陆依依带着木舒舒一起走出了餐厅。木舒舒听说公司有事,也坚决要和我们一起到公司去。 我也想问问木舒舒怎么又和李斯搅在一起,没有拒绝,带着她一起离开。 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餐厅的服务员追上了我们,客气的说:“几位,请问,能结完账再走吗?” 我和陆依依以及身后的保镖们立即看向木舒舒,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请我们吃饭的吗?我们并不是付不起账,可是被人这么追着要账还是第一次。 木舒舒的脸通红,低声问店员:“刚刚那位李先生呢?” “李先生说,你们是aa制,各人结各人的。他结了自己的账后,从另一个门走了。”服务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木舒舒,李斯这个渣男,木舒舒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儿? 木舒舒颇为窘迫的去结了账,和我们一起出了餐厅的门。 “舒舒,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和他没关系了吗?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他以前给你的伤害你忘了吗?”在餐厅外的大街上,我皱着眉问木舒舒。 “就是,就是,”陆依依也看不上李斯的作为,在一边帮腔,“舒舒,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他威胁你了?还是绑架你的家人了?要真是这样,给我们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又想了想,陆依依脸色一变,问木舒舒,“难道你看中了他的钱?” 李斯虽然人品低劣,但是,长相清秀,颇有身家,是一些人眼中的良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一次炒作 “当然不是!”木舒舒立即反驳,“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我也觉得不是,木舒舒是公司重点培养的人物,即使没了木雅雅,事业也没有受多大影响,经济上应该不是问题。 李斯的身家虽然高,但是,木舒舒并不比李斯差,她应该不是看中了他的钱。 “那是为什么?”陆依依问木舒舒。 木舒舒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他毕竟是我的初恋。” 我恍然,初恋最美好,也最让人难以忘怀,木舒舒应该是怀旧,忘不了过去。但是,怀旧也不是这么个怀法啊。 我有些不赞同木舒舒的做法。 “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和他联系了,我们,到此为止了。”木舒舒笑笑,有些失落得对我们说道。 我和陆依依无奈的相互看看,情这个事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对于木舒舒的保证,我们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可是,现在,我也只能寄希望于经过这一次,木舒舒能长点教训,彻底看清李斯这个人。 晚上,陆刭时回到家,我及时的向他通报了我的去向,重点向他强调,我没有作死,带着保镖去的,安全没有问题。 陆刭时点头,表扬了一番我的机智,让我再接再厉,下次继续保持。 我的伤好了之后,陆刭时不再限制我外出,只是让我外出前做好安全防护工作。我挺珍惜我自己的小命,不用他提醒,我都会带着保镖。 晚饭后,按照往常的习惯,我们坐在沙发上看冯导的电视剧。这是我们这几天来的固定节目,雷打不动。 时间还早,还不到播放电视剧的时间,我靠在陆刭时怀里,和陆刭时一起看娱乐新闻。我自从进了演艺圈儿后,就比较关注这些新闻。一来能了解现在演艺圈儿发展动向,二来,看看别的明星踩了哪些雷,我能从中吸取教训,以后遇到这方面的事情时,小心处理。 不过,播了几个男女明星结婚、出轨、生孩子的新闻后,接下来轮到了我,我一看这个新闻,蹭的坐了起来,指着电视大骂道:“这个李斯,真是欺人太甚。” 电视里说,李斯正在追求我,而我也答应了他的追求,还顺带放了一张我们吃饭的照片。照片中的我和李斯其乐融融的肩挨着肩,头挨着头,要多亲密有多亲密的坐着。 但是,那张照片不是真的。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和李斯中间隔着一个木舒舒。 陆刭时微眯着双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紧盯着电视里的那张照片。 我怕他误会我,连忙拿出手机,递给陆刭时,说:“这张照片是假的。你不信可以问陆依依和木舒舒,还有保镖,保镖们也看到我们做的顺序了。木舒舒和陆依依和我关系好,你可能不信她们的话,但是,保镖都是你亲自挑的,你...” 此时,陆刭时回过神,对我笑笑,温和地打断我的话,说:“这张照片是假的。” “啊?啥?”我呆了。陆刭时相信我?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合成的,自然是假的。”陆刭时双臂往沙发后背一方,悠闲地看着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陆刭时。我记得陆刭时并不懂这些的啊? “上次被人耍了,自然是要多学些这方面的技术,以防再次被骗。” 上次?我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大约就是上次张天发陆刭时搂着美女去酒店的那次。那次,我一看照片,立即就怀疑陆刭时脚踩两只船,还打电话质问他,让他难堪,让他伤心。 我低下头,心里愧疚,我对陆刭时的感情比不上他对我的感情。他能为了我亲自去学合成照片的技术,我却一点教训都没有吸取,我和他一比,高下立现。 电视里正在播放李斯的照片,和李斯的生平,不过重点是李斯现在的成就和身家,并认为,我和李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尼玛的天造地设!”我怒了,对着主持人爆了一句粗口。 李斯那个真小人,我是得多傻,才会找他这样的! 陆刭时拉拉我的衣袖,又拍拍身后的沙发,缓缓地说道:“生气对身体不好,为这种人生气更加不好,坐下吧,全当那是一阵风,风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坐了下来,但是并不同意陆刭时的观点,“李斯这么对我,他必须付出代价。” 此时,电视上又在播放那张合成的照片,陆刭时瞪着那张照片,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 我眼睛一缩,陆刭时不会想杀了他吧?我心里又纠结起来,觉得李斯虽然坏,但是还罪不至死。 “我不会杀他,但是会让他吃点苦头。”陆刭时看到我的神色,说道,“不过,我决不允许你的照片被用来做这种事。”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也看着我,说:“我讨厌这种合成的照片,特别合成的还是你的照片。” 想到上次张天合成的陆刭时的那些照片,我重重的点头,我也讨厌这种合成的照片。 接下来,我在微博上发了信息辟谣,告诉我的粉丝和关心这件事的朋友,我已经有未婚夫,和李斯只是见过几面的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接受他的追求。 我发了微博后,陆刭时看着我微博上那短短的几行辟谣的话,并不满意,想了想,主动拉起我,拍了一张我左手中指上的钻戒的照片,让我按照他的要求发到网上,并做个解释说明。 “把这张订婚钻戒的照片发上去,告诉他们,你已经有主了!” 看他一脸“你不发我替你发”的神情,又想起上次冤枉他的事,我心里有愧,乖乖的发了那张图片,并配了文字:“老公送我的钻戒,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发完了之后,坐在电脑椅上,转身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站在我身后,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怎么样?可以吗?”我问陆刭时。 陆刭时想了想,还有些不满意,拉起我,拍了一张自拍照-重点突出了我们两人手指上的钻石戒指--传到了电脑上。接着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上传到了我的微博上。 “等等,我没化妆呢!”我着急,伸手想要阻止他,“我化好妆再拍一张再传。” 陆刭时却一手拦着我,一手利索的把那张照片传了上去,边点击着鼠标边说:“你化了妆和没化妆一样漂亮,不用化妆。” 他这是在夸我吗?也太含蓄了点。 不过,我心里又有点小喜悦,虽然陆刭时说的含蓄,但是,还是挺了解女人心思的嘛! 此时,我又想起早上陆刭时的那句情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比起那种情话,我还是更能接受现在这样含蓄的美。 陆刭时已经上传好了图片,正想退出微博,我想了想,立即上前阻止,问道:“你说你今天早上那句话是跟谁学的?” 并不是我不信任他,我只是对教他这句话的人比较好奇,很想看一看这个奇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刭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正面看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越是要缠着他看那个人的微博。 最后,他被我缠得没有办法了,打开那个人的微博,丢下一句“你慢慢看,我去洗澡”的话后,逃走了。 我疑惑,这有什么好避的? 不过,当我大略扫了一眼那人微博上的题目时,大笑出声,我没有想到,陆刭时竟然还有这一面,我一直以为他这种人不会看这种文章。 那个人的微博认证是情感专家,但是满篇都是“姐夫”“小姨子”这类的擦边文章。怪不得陆刭时要逃,虽然是老夫老妻了,然而,被自己的另一半发现看这种东西,还是会尴尬的吧。 在这些文章中间,我找到了今天早上陆刭时给我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就那么突兀的列在这些文章题目之间,显得十分清新脱俗,怪不得陆刭时一眼就看到了它,并拿来用。 我笑了一阵,越发觉得陆刭时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个冷冰冰的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他除了爱我爱的用心外,偶尔还会做一些让我感觉意外的小事情。 陆刭时洗澡洗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比平日里的二十分钟多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着一个半身浴巾,露出胸前健壮的肌肉。 我裹着浴巾,斜躺在床上,看着他笑。刚刚我已经到另外一个房间洗了澡。 “笑什么笑,”陆刭时不乐意了,伸伸胳膊,向我展示他坚实的肱二头肌,说,“不许说出去!” 我一听,更乐。想着如果外人知道他干了什么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无论什么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见我不仅没有被威胁,还自顾自的笑,陆刭时更加不满,欺身压下,不由分说的吻上了我的唇,让我想笑都笑不出来。 那一晚,只要我一笑,陆刭时就会假装凶狠的吻我,直到我喘不上气才会放开我。 不过,这也算我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第二天,陆刭时怕我继续笑他,做了早餐后,匆匆上班走了。我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冤枉,我真的没有笑他,只是觉得他炸毛的样子很可爱。 仔细回想着陆刭时恼羞成怒的样子,我用被子捂住脸,再次笑出声。 “嫂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嫂子开门,李斯的老婆来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思深沉 李斯的老婆?就是李斯甩了木舒舒之后,娶的那个富家女? 我给陆依依开了门,门外的陆依依很着急,满头的汗水,一见我就嚷道:“嫂子,那个泼妇带了几个电视台的记者,想要找我们麻烦。” 记者?看来是想搞个大新闻啊。 可是,这件事上,我才是受害者,是李斯想借着我的知名度炒作他的公司,不是我借着他的公司炒作我。 “嫂子怎么办?”陆依依虽然着急,但是,并不焦虑。 我决定会一会李斯的老婆。我本无错,不敢出门见人的应该是李斯,不应该是我。 精心打扮了一下,我和陆依依在众多保镖的保护下,去了小区大门口。感谢小区的保安,忠实的执行了当初说过的话,绝不放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入小区。 小区门口,李斯的老婆背对小区大门,面对媒体记者,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记者哭诉着。 记者来的很多,熙熙攘攘的从小区门口排到大马路上。这些人开来的车停满了小区四周的空地,还有一些来得晚的记者正找位置停车,一些记者干脆把车停到马路上,浑然不顾是否挡住了正常行驶的车辆。 有些记者眼尖,我刚刚出了楼梯门,就发现了我,纷纷举高相机和摄像机,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 我看看左手边的陆依依,看看周围围着的保镖,轻松惬意的好似出门郊游一样到了记者们的面前。 小区的大铁门紧紧地闭着,保安们在铁门外面拉起了一道人墙,不让这些记者冲进小区里去。 不时有车辆想要进去出来,可为了保证安全,小区的保安劝了这些业主,让他们把车暂时停到别的地方去。 业主们见这架势,也不敢硬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车停到别处去。 “那个狐狸精,勾引了张天不成,还要来勾引我老公...” 我刚刚站到小区铁门口,就听到李斯老婆的这几句话传来,冷笑一声,高声说道:“李太太,请你先搞清楚,是你老公用合成的假照片炒作他自己的公司,什么叫我勾引他?那天的晚餐,如果不是你老公不择手段的一定要让我去,我压根儿就不会去。” 李斯的老婆噎了一下,急忙转身,很是愤恨地盯着我。她身材肥胖,眼睛很小,动一动,浑身的肉都在忽悠悠的发颤。 “就是你,”她却不相信我的话,伸着好比腊肠一样的看不清关节的手指,指着我叫道,“就是你勾引我老公,小三,骗子,你个大骗子,在电视上装的挺好,谁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的人!破坏别人的家庭,抢走别人的老公,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哼,”我冷哼一声,“即使是遭报应也不是我遭报应。” 记者们见我出来,吵嚷声比刚刚更大,纷纷发问“苏小姐,请问你们两位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负责澄清事实,至于你相信谁,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懒得和这个记者辩论,直接说道。 在演艺圈这么长时间,我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愿意相信你的人,你说一遍对方就会信,不愿意相信你的人,你把人证、物证、所有的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也会装作看不见。 我的话音一落,记者们一边看着我的表情,一边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李斯的老婆见记者们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很是不甘心。 她双眼滴溜溜一转,回过身,面向那些记者,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干嚎道:“我的家呀,我的老公呀,都毁了呀!我这么多年做牛做马,为他操碎了心,累了一身病,他就这么抛弃了我,和别人跑了呀!老天呀,你怎么不睁眼,怎么不降下道雷劈死这个狐狸精...” “李太太,”我厌恶的皱起眉,打断李斯老婆的哭诉,问道,“听说,您家里有两个保姆,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李斯老婆的哭音立即梗住,既然有两个保姆,那就不存在做牛做马、累一身病的情况。 记者们纷纷看向我,想看我还有什么话说。我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有点累,不想再说。 等了半天,见我不说话,记者们又主动发问,“苏小姐,昨天您的微博突然上传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钻戒照片,一张是您和一个男人的合照,请问那个男人是谁?” “未婚夫!”我答得爽利而直接。 记者们哗的一声炸开了,再次互相咬着耳朵。 我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却十分无力。我早说过许多次,已经和陆刭时订了婚,yl公司也曾经发过通告,公告过我和陆刭时的婚讯,这些人就是不看,就是不信。 “你有未婚夫,还来勾引我的老公?”李斯老婆不乐意了,转身质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沉下脸看向李斯老婆,说:“李太太,请你搞清楚,昨天的事是你老公借我炒作他的公司,不是我去勾引的他。” 李斯老婆有些不忿,想要辩解,我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道:“说实话,李斯这种人,也只有你看的上他,愿意嫁给他。换做是我,我是正眼都不会瞧他。 我的老公比李斯强百倍、千倍,我老公一根头发都比李斯要金贵,李斯和我老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的老公,去找李斯这种男人。 如果说有钱的话,说实话,李太太,我老公手下一个子公司一年的利润都比你老公的公司挣得多。你老公那点钱,也只有你看在眼里,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李太太,我劝你最好离开,去找你老公要公道,不要来找我。”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扭身就走,既然已经表明态度,没有必要再留下去。 “你等等,你...”李斯老婆不甘心,在我身后喊我。 “啊,对了,李太太,”我想了想,又转身,当着李斯老婆和众位记者的面,说,“请你转告李斯,我已经请了律师,将会对李斯提起诉讼,不久后,传票就会到你们家。我们法庭见!” 我说完后,转身继续走,李斯老婆愣住了,没说话,记者们轰然出声,议论纷纷,想要叫住我,我却不想再和他们周旋,直接回了家。 到了家,换上舒适的家具服和拖鞋,我瘫在沙发上,细细的想今天的事。 李斯的老婆来的真是巧,昨天刚出的新闻,她今天早上就带着记者来了,好像是和李斯约好了一样。 不过,她和李斯本是一体的,在李斯的授意下,故意来这么一出也不奇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斯借木舒舒的手邀请我出去的事,就是一个阴谋。 否则,李斯为什么会不出代言费让我代言他的品牌?我不信李斯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不知道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 如果代言他公司的品牌不是目的,今天这件事才是他的目的,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李斯就是想借着这件事,不花一分钱的炒作他自己,炒作他的公司。 之所以不用木舒舒炒作,大概是因为木舒舒是李斯的初恋,怕引起李斯老婆的猜疑。我听说,李斯并没有真正的掌控那家公司,公司里还有不少他老婆的人。 我摇头,李斯这个人不仅人品不好,心思也深沉的可怕。 但是,他心思可怕不可怕,我倒是不担心。我和他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他心思再深,也和我没有关系。 只是还有个木舒舒。不知道木舒舒说的不再和李斯联系的话是真是假,不联系自然是最好,如果联系的话,木舒舒绝对不是李斯的对手。 我想了想,给木舒舒打了个电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她,包括我的猜测。 木舒舒沉默了半晌,叹口气,对我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我觉得木舒舒情绪不对劲儿,好像不是很情愿和李斯分开,心里大急,对木舒舒说:“不是会注意,是必须一定得分手,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难道还想再吃一次亏吗?” 木舒舒没有吭声,既没有向我保证什么,也没有说会拒绝李斯。 我叹息,木舒舒真是没救了,都到这一步了,她还看不清李斯的嘴脸!她到底看上了李斯哪一点?李斯给木舒舒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木舒舒这么维护他? 我就不信初恋那一套。初恋再美好,这么多年过去,也早该忘干净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问木舒舒。 “没有,没有,我们...啊,不,是我,我很好。”木舒舒说。接着电话里响起一声急促的喘息声,和希希索索的摸索声,我心中一凛,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成年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我扶额,李斯在木舒舒家里!完了,看来木舒舒又陷进去了,昨天的话都是骗我们,不让我们担心才说的。 木舒舒又接连喘了几声,我心里厌烦,匆匆的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有陆刭时这么个人比着,木舒舒到底看上了李斯哪一点?还是她真的有什么不可说的心事? 看来,需要和陆刭时商量个办法了,我不想看着木舒舒再被伤一次。 第一百四十七章 撑死也得吃完 晚上,陆刭时容光焕发、心情极好的回了家。 家里,我已经煮好了粥,就等陆刭时回来炒菜。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我依然只有粥熬得能咽下去,炒的菜还是很难吃。 陆刭时炒了菜后,我们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边吃边说些闲话。他说一些公司的趣事,我说今天干了些什么,明天要干什么。 吃着吃着,一根飘逸的短发掉到了桌子上。一见这根头发,陆刭时立即放下碗筷,找来一个玻璃瓶,捏起这根头发装了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陆刭时郑重其事的拧紧瓶盖的样子,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告诉记者,我的一根头发都比李斯要金贵?”陆刭时问我。 我点头,我是这么说过,可是这和他把头发装到瓶子里有什么关系? “这么金贵的头发当然要收起来啦。”陆刭时一脸坦然的说道。 我含着一嘴的菜,愣怔了片刻,随即扭头,喷笑出声,把嘴里的饭渣喷的满地都是。 “哎呀,小心,”陆刭时急忙拿来扫帚和垃圾桶,清理地面。 我看着陆刭时带着围裙扫地的样子,又看看餐桌上那个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瓶,笑的直不起腰来。 陆刭时真是太可爱了,不会是又和微博上那个人学的吧? 等陆刭时打扫好地面,我们重新吃饭时,我问陆刭时从哪里学的这些招数,是不是又从微博上学的。 陆刭时一听,大约是想到了昨天的囧事,脸微红,吭哧了半天,才对我说:“不是,只是,我一时想起来了,就这么做了。” 我笑问:“为什么要做这些?” 陆刭时低了头,过了半晌,才说:“我听人说,爱情得时时保持新鲜感,时时来点小惊喜,才能长久。” 陆刭时说的很认真,我听着,却渐渐笑不出来,他对我真的是很尽心。 我心里甜蜜,鼻子却发酸,我何德何能,能得到陆刭时全心的爱呢! 他的情话虽然尴尬,一些事情也显得有些傻,可是,那里面饱含的是他满满的爱意和滚烫的心。我不傻,我也爱他,可是,我做的永远赶不上他为我做的。 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 他那么完美,又那么有才华,无论是自身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我呢,只是普通而平凡的一个小女生,和他差了很远。我微微发怔。 陆刭时给我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我回过神,朝他笑了笑,也给他夹了一块儿。爱情,需要两人共同的维护,而不是一个人的付出。 不过,我给他夹了一块儿肉后,他说了一句“你得多吃”的话后,又给我夹了一块儿。我一看,不愿示弱,又给他夹了一块儿,想让他感受到我的爱意。他感受到了我的爱意,又给我夹了一块儿。 就这样,夹完了肉,夹青菜,我们两个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给彼此碗里夹菜,直到碗里实在摞不下了,才停下。 陆刭时和我看着我们面前摞的老高的菜相对苦笑。 “这也太多了。”陆刭时抱怨。 我一手支着下巴,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这都是我的爱意,你吃不吃?” “吃,撑死也得吃完。” 陆刭时开始往嘴里扒饭,我看着我面前的小山似的碗,运了运气,管它有多少,撑死也得吃完。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开始疯狂的往嘴里送饭和菜,不过,嚼了半天,我觉得我那碗饭一点儿都没有少的迹象。 陆刭时见了,主动帮我分担了一些,我十分感激,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又向他碗里拨了一些。 当我们终于吃完了晚饭后,两人几乎都站不起身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也走不了路,只能互相搀扶着挪到沙发边,在沙发上躺下,揉着肚子消食。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想看看今天上午见过记者们之后,记者们是怎么报道我的。 看了一圈儿,还好,除了个别电视台抹黑我,其他电视台的报道还算中肯。 这些电视台播放了我上午说的那段看不上李斯的话,又分析了李斯的生平,特别是他抛弃木舒舒娶富家女的事,把李斯当做了现代陈世美来看。 随后,记者们终于翻出了yl公司发布的陆刭时和我的婚讯,承认我和陆刭时早已经订婚。 我很是无语的看着电视屏幕中的那张婚讯,yl公司自从发布了婚讯之后,就一直在网站上挂着,可是这些记者就是眼瞎一样的长时间看不到。 这还不算完,电视台又扒出了几张我和陆刭时在一起的照片,来证明我和陆刭时感情极好,不可能再去找别人。 我冷笑,这真是废话。不过,即使我和陆刭时感情不好,我也不会找李斯这种人。更何况,他已经结婚,已算是有妇之夫,我傻了才会去找他。 电视台报道完我的情况以后,又请嘉宾深度解读了一下李斯,包括他的发家史,和他对外的身家收入与纳税金额不符的问题。 当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向陆刭时,我直觉这个嘉宾是陆刭时授意的。要不然,没听说过一个娱乐节目,还兼职查账的! 陆刭时见我看他,得意的笑笑,一脸的求表扬。 “你干的?”我看看电视上的那个嘉宾,又看看陆刭时,问道。 陆刭时点头,“我说过会给他一些教训,这个教训怎么样?” 可以,我点头。既能让李斯吃亏,又不会伤他的命。 “啊,对了,”陆刭时又对我说,“我已经请律师按照侵犯个人名誉的罪名起诉他了。” 我楞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我上午说过要起诉李斯的。陆刭时的动作还真快,我还没说呢,他就已经替我办好了。 我想要起身给陆刭时一个温暖而甜蜜的拥抱,可是,刚刚动了动,胃里一阵翻腾,只得又重新躺下。 “谢谢你!”我向陆刭时扔了个抱枕,并向他道谢。 陆刭时只伸着手把抱枕拨到一边,有气无力的说:“应该的,不必客气。” 我们两个吃的太多,撑得难受,都躺着不想动。接下来,我们看了电视剧,吃了点健胃的药,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陆刭时继续上班,我继续在家休养。 陆刭时走后,我想了想,给木舒舒打了个电话。 我不想看到她再次被骗。 这次,木舒舒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打了三个电话,木舒舒一个都没有接。手机是通的,但是,无人接听。 我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木舒舒是准备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我不死心的又打了第四个电话,木舒舒还是没有接。我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看到短信后,回我电话。 可我等了一上午,既没有等来木舒舒的电话,也没有等来她的短信。 我无言,看来,初恋的力量比我这个朋友的力量大!木舒舒宁愿相信李斯的鬼话,也不愿相信我的劝导。 我叹口气,既然木舒舒不愿意我管这事,那我就不管了吧。她已经成年,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她的朋友,管得多了,或许还要被她埋怨,不如放手。 可是,对于木舒舒,我觉得挺可惜。我的朋友不多,就这么失去一个,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下午午休了一会儿后,黄导给我打了电话。开始时,我有些奇怪,黄导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呢?自从电影的女二被顶掉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了。 我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接了电话。 在电话里,黄导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想请我去演他现在正执导的这部电影的女二。 “女二不是已经确定了吗?”我问黄导。当初这个女二的角色就是我的,却被人顶了。现在又让我去,那么原先那个女二怎么办? 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黄导作为大导演,脸皮自然是够用的,很快恢复正常语调,对我说:“那个女二演技不行。”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却不太想接,我怕再次被撵走。而且,那部戏的女主是周雅丽,女二和女主的戏份不少,我们之间肯定会有矛盾。 我心里有些累,不想再搞个大新闻。 不过黄导估计知道这么做有点儿难为情,并没有让我现在就答应,只是让我先不要拒绝,先考虑两天,两天之后,在给他答复。 我想了想,答应了。 挂了黄导的电话,我嗤笑一声,有了名气,原先被拿掉的角色都能重新拿回来,真是可以。 看看时间,下午三点,正想着弄点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李斯,不是电话,是短信。短信内容十分简单,只有一个地址,一个照片。 照片上的人我认识,李家二小姐李莹莹和,我瞳孔一缩,陆刭时。 我猛地坐起身,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转念又一想,这张照片不会是合成的吧? 短信铃声又响起,“赶快到刚刚那个地址来,有好戏看!不骗你。” 这时,木舒舒也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苏苏,陆总和李莹莹在一起,地址我发给你,你可以亲自去看看。” 我看着照片上一脸娇羞的李莹莹,心里既怀疑这张照片的真假,又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斯会骗我,可是,木舒舒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看着那个熟悉的地址,我纠结了,要不要去看看呢?这张照片到底是真是假呢?是李斯的阴谋呢,还是确有其事呢?我要是去了,会不会再次遇险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来抢我的男朋友 我心里十分矛盾,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看。我不想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做一个最后才知道丈夫出轨的女人。 没有通知陆依依,也没有通知保镖,我裹着围巾、带着墨镜,偷偷地出了门。在小区门口打了车,一路忐忑不安地到了李斯和木舒舒给我说的那个地址。 那是一家非常高档奢华的咖啡厅,也是情侣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我没有下车,因为陆刭时和李莹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在出租车上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小杯咖啡,李莹莹不时翘起小指轻轻地啜一口,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看向陆刭时。 而陆刭时虽然时时看着窗外,偶尔也会看向李莹莹。 虽然离得远,但是,我能清楚地看到,陆刭时看向李莹莹的眼里有一些不属于普通朋友应该有的情愫。 “小姐,请问您下车吗?”司机等了很长时间后,问我。 我的身体和心神都被陆刭时和李莹莹吸引,压根儿没有听到司机的话。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我浑身发冷,又觉得难以相信。 我呆呆地看着陆刭时和李莹莹,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是如此的亲密,如此的和谐,如此的甜蜜,就像其他窗口的情侣一样。 陆刭时看向了我这里,我迎着他的目光瞪了回去,我想让他明白,对于他和李莹莹见面的举动,我很不满意。 但是,或许是我隐藏的太好,陆刭时并没有发现我,又如常的转过头去,看向李莹莹。 他的神情很柔和,就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我又看向李莹莹,她已经抢走了我的白夜初,难道还要抢走陆刭时吗? 陆刭时呢?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我曾经告诉过他白夜初和李莹莹的关系,我曾经告诉过他我恨李莹莹,我曾经告诉过他,希望他不要和李莹莹接触。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说的一切他都会答应我。他绝对不会和李莹莹见面,除非不得已的商业场合;他说,他会帮助我走出感情低估,给我白夜初给不了的一切;他说,我恨的人就是他恨的人,他会帮我给李莹莹一些教训。 哈!现在,活生生的场面就在我的面前,还说什么报复,他们两人都恨不得黏到一起去了,还报复,不抱在一起就不错了! 我想笑,又想哭,陆刭时,你的誓言你都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曾经的承诺你都忘了吗? “小姐,请问您可以下车了吗?”司机又问我。 我继续看着他们,李莹莹正笑容满面和陆刭时说话,而陆刭时低着头,很认真的听着,阳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这副画面让人看着心醉。 而这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真是天生一对。 只是,这画面于我而言却是无比的刺眼,又无比的扎心,我看不下去,扭头看向了司机。 司机很是无辜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没有说话,冷着脸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够了吗?” 司机一见我的钱,想了想,伸手接过去,说:“那我们换个位置。”我张了张嘴,没有阻止。 我也说不清,我是希望司机换个位置,还是不希望他换位置。我也不知道我是想离他们更近一点,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但是,我没有纠结多长时间,司机就换好了位置。 换了个位置后,我发现,我离陆刭时和李莹莹更近,他们做的一举一动我看的比刚刚更加清楚。 这真是老天和我开的玩笑,我想,难道老天爷看我不够伤心,不够难过,想让我更加伤心,更加难过一点吗? 陆刭时伸手招了个店员,对那个店员说了什么,店员点点头,转身离去。一分钟后,刚刚那个店员又回来,手上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杯咖啡。 把咖啡放到李莹莹面前后,店员轻轻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李莹莹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咖啡杯,露出欣喜的笑容,开口说了几句话。 我虽然听不清李莹莹说的什么,但是,凭借以前的经验,也能大致猜出个大概,无非就是谢谢陆刭时的招待,谢谢陆刭时还记得她喜欢的口味之类的。 陆刭时总是很细心,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人。 他总是能清楚的记得我的口味。每次到饭店去,我不用点菜,陆刭时一个人就能点好我们两个都爱吃的菜。 以前,我感动于他的这份贴心,现在,我无比痛恨他的这份贴心。 面对李莹莹的感谢,陆刭时竟然笑了笑!天啊!我摇下车窗,伸出头,想要再次确认一下,陆刭时是不是笑了。 是的,他笑了,好像笑的还很羞涩,就像刚谈恋爱的小男生面对自己心中女神时那样。 我有些怒:陆刭时,你知不知道,我说过,这样的笑容,你只准留给我一个人。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呢?现在呢,这么快就变卦了吗? 你的心呢?你不是说你的心在我这里吗?这还是你昨天刚刚说过的话,怎么,今天就忘了吗?忘得这么快?忘得这么干净? 正当我怒气冲冲地想要不要冲出去捉奸的时候,司机师傅探过头,看向我看的方向,嘀咕了一句:“那男的都快发飙了,那女的还纠缠着男的不放。” 啥?我扭头看向司机,你是什么眼神,那是发飙吗?那明明是享受,享受美女在怀,享受齐人之福。 或许我的眼神太过明显,司机朝我笑笑,指着陆刭时和李莹莹问我:“那个穿西装的男士是你的男朋友?” 咖啡厅靠窗的一溜人里,只有陆刭时穿着非常正式的上班时才穿的西装。 我点点头,心里暗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起来挺好,怎么一到美色面前都把持不住呢? “嗯,”司机凝神看了一会儿他们两,对我说,“放心,你男朋友没有变心。” “你怎么知道?”看一眼就知道变心没有变心?那这变心也太好辨认了。 想到这里,我噎住了,我在做什么?我岂不是也在凭着自己的眼睛分辨陆刭时的心?想起上次张天发照片,我冤枉陆刭时的事,我不禁纠结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也不对啊,上次那是合成的照片,这次是被抓了个现行,还是怎么都赖不掉的现行。 司机看着我,说:“你仔细看你男朋友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对对面那个女孩子不耐烦。”我刚想要反驳,司机制止了我,又说,“你看,这几分钟里,一直是那位女士再说话,你男朋友一句话没有说,还不停的看手表,显然是想赶快离开。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办法直接说。” 什么没有办法直接说,就是不想走呗。我就不信了,他要是想走,谁还能拦得住他。 “如果你不相信,有一个最好的实验办法。”司机又说。 “什么办法?” “给她打个电话,告诉他你饿了,看他是立即离开,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司机说。 我想了想,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些,这倒是个好办法。我饿了不是大事,但是能看出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拿出手机,我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陆刭时的电话。通过车窗我看到陆刭时从兜里掏出电话,拿在手里看了几秒钟后,接通了电话。 “苏苏,怎么了?”话筒里传来陆刭时浑厚的男音。 这时,我倒是冷静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乱。 我用极为平常的声音对陆刭时说:“老公,我饿了。” “饿了?”我看到陆刭时皱起眉头,“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想吃什么?”陆刭时一手拿着手机,一边起了身。 李莹莹也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陆刭时的胳膊,陆刭时却一个侧身躲了开去。 “阿夜。”听筒里传来李莹莹委屈的叫声。 但是,我忽视了李莹莹的那句称呼,一瞬间沉浸在陆刭时在乎我胜过李莹莹的巨大喜悦中。 “苏苏,你想吃什么,我去买。”陆刭时边走边说。半分钟后,陆刭时和身后的保镖们走出了咖啡厅的门。 李莹莹从咖啡厅里追了出来,边追边喊:“你等等,你不能抛下我。” 我捂住了听筒,李莹莹的声音很大,我不用通过手机听筒就能听清楚。我怕她的声音传到陆刭时那边去。 陆刭时果然朝周围看了一眼,问我:“苏苏,你在哪儿呢?” “啊,我在家呢!”说完,朝司机猛使眼色。既然刚刚司机这么给我出主意,想必他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司机秒懂了我的意思,拿出手机,拔掉耳机,车厢里立即传来若有若无的电视剧中的配乐声。这个配乐陆刭时应该熟悉,这是我们这几天一直看的我拍的那部电视剧的配乐。 “啊,那好,你想吃什么?”陆刭时朝保镖使了个颜色,保镖们上前拦住了李莹莹。 “我想吃梅菜扣肉。”这道菜陆刭时会做,做的也很好。 “好,等我。” 陆刭时这句话一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李莹莹又在大喊大叫,我怕陆刭时发现端倪。 不过,李莹莹虽然万分舍不得陆刭时,陆刭时却一点不留情面的带着保镖们坐上了车,疾驰而去。 等他们一走,我也赶紧催促司机送我回去。 “姑娘,”走在路上,司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永远不要试另一个人的感情。”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陆刭时说的话?难道他和陆刭时有什么关系吗?那刚刚那通电话是真的还是他们在演戏?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什么生气 我既然告诉陆刭时我在家,那么就必须在他到家之前回到家里。好在他还需要买菜,会耽误一些时间,我应该能在他回家之前到家。 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汽车,想,虽然他毫不犹豫的甩了李莹莹,选择给我送饭,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时隔多日,此时,和白夜初的一幕幕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和他,我们一起跳舞,一起唱歌,一起喝酒,一起疯狂。他为我打架,我为他包扎伤口。 那时的我几乎快要爱上了他,就要主动向他表白了。可惜,老天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这件事其实不怨李莹莹,若是白夜初不同意,李莹莹一个人不可能压着白夜初订婚。白夜初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控制的人。 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无法正视李莹莹。我无法和我曾经的情敌和睦相处,也无法把她当作普通人对待。 我出神地想了半晌,除了李莹莹,现在再想起这些来,心中已经毫无波澜,我对白夜初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是虽然我对白夜初的感情消散,却无法释怀陆刭时的做法。 他曾经答应过我,除非商业场合,绝不会和李莹莹见面。可是,今天,他食言了,而且,没有告诉我理由。 我并不是想限制陆刭时和别的女人见面,也并不想控制他的生活。他可以和任何一个女人见面,也可以用任何女人当他的秘书或者是下属,哪怕是用任何一个女人当他的私人助理。 这都没有一点问题,我不会吵,也不会闹,还会支持他。可是,这个“任何一个人”中不包括李莹莹。 在我心中,李莹莹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我一直认为,李莹莹是我生活中的一大威胁,无论何时,她都会破坏我稳定的生活状态。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我无法忽略它。 李莹莹,我握紧了手,手指甲扎进肉里,手心有些疼。可我没有松开手,反而握的更紧,这点疼痛和心理的难过相比,不值一提。 她的存在让我和白夜初的一切化为乌有,我是个正常人,做不到一点儿不恨。 司机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我的反应,当看到我握紧的双手时,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看向司机,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鬓边有些许白发。 “姑娘,”司机盯着后视镜说,“听叔一句劝,回家后和你男朋友好好谈谈,别做傻事。” 我无语了一会儿,这位师傅是从哪点儿看出我要自杀的? 又想起司机刚刚说的那句话,我想了想,问他“师傅,刚刚那句不要试探感情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句话陆刭时说过,我想知道这个司机和陆刭时有没有关系。 司机有一瞬间的怔忡,又有一瞬间的悲伤,好在我们正在等红绿灯,并没有发生意外。 沉默了一会儿,红灯变成绿灯,司机发动车子,加大油门朝下一个红绿灯驶去。 我看司机的脸色,心里暗暗有些后悔。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陆刭时能想到,别人可能也能想到。 而悟到这句话的人往往都是以亲人的生命为代价,陆刭时是以梨儿的命为代价想到了这句话,这位司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悟到了这句话。 或许,他和陆刭时并没有关系,天下间的聪明人、看得透的人,并不是只有陆刭时一个。 我低下头,对我自己疑神疑鬼的行为有些歉疚,既是对陆刭时,也是对这位司机师傅。 又是一个红绿灯口,司机停了车,沉默几秒钟,用非常悲伤的语调对我说:“刚刚那句话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想的。姑娘,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要像我女儿一样,年纪轻轻地想不开。” 我心里一惊,不敢说话。这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他的女儿用惨痛的教训教会了他这句话。他和陆刭时并无关系。 我对陆刭时的怀疑打消,对这位司机师傅的热心有些感动,我们萍水相逢,他能这么帮我,实在难能可贵;又为他失去女儿而心酸。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明确的告诉他,我只是有些生气,但是,并不伤心,更不会想不开。而且,我已经确定了陆刭时把我的需求放到了李莹莹的前面,他还是爱我更多一些,我也没有必要想不开。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我半晌。 我围着围巾,带着墨镜,他看不清我的表情。但是,我的身体显得很放松,身上也不再散发出怒气。 司机看了之后,点点头,感叹一声,“这就好,这就好。” 接下来,我们一路无言。由于我要赶在陆刭时之前回家,司机开的很快,我连连告诉他,不必如此,安全第一。可他说,他习惯了,一直都是这么开的。他还说,他的技术很好,让我不要担心。 最后,原本用半个小时才能到的路程,这位司机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姑娘,回家好好谈谈,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临下车前,司机师傅又对我说。 我点头,非常感谢他的关心,又给了他一百块钱。看他也不容易,这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司机没有接,说我已经给了他一百了,足够了。 我执意要给,他开着车直接走了,留下我无限感慨的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他离开。 出租车离开后,我不敢久停,转身走向小区大门。可是,走到一半,突然又想,万一此时陆刭时已经回来,或者是,陆依依和保镖们发现我不在家的话,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想了想,朝对面的一个超市走去。我想吃梅菜扣肉,那么这个肉就由我来买吧。提着肉,如果不幸遇到他们,我也有借口可找。 在超市里买了肉,我回了家。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正好回家的陆刭时,家门口也没有遇到陆依依,保镖们也没有来问我的去处。 看来,我隐藏的挺好。 把肉放到冰箱里,换上家居服,我坐在沙发上,等陆刭时。 一会儿他来了,我是等他自己告诉我李莹莹的事呢,还是主动问他呢?如果主动问的话,该怎么说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呢? 我不喜欢别人跟踪我,那么他一定也不喜欢我跟踪他。怎么说才能不让他反感呢? 还有一个问题,我曾经告诉过他好几次,我不喜欢李莹莹,希望他不要私下和她接触,为什么他答应了我,却又食言了呢? 他和李莹莹又谈了些什么呢?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咖啡厅,呆了多长时间? 我一个人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越想心里的疑惑越多,越觉得陆刭时行为可疑。 我甚至在想,陆刭时一接我的电话就离开,是不是不想引起我的怀疑,故意做给我看的呢? 陆刭时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就在我越想心里越冷的时候,陆刭时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大袋子的肉。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去接他。 “我回来了。”陆刭时像往常一样对我说。 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他脸色如常,衣服如常,连动作都和平时一样。 “嗯。”对于他的话,我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陆刭时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平常,皱着眉问我。 我扭过头,双眼圆睁,还来问我,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吧! “生病了?”陆刭时把肉放到餐桌上,走到我身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侧头一闪,避开了他的手。 我这一避,让陆刭时不再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而是坐在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问:“生气了?为什么?” 我想起刚刚他和李莹莹亲密的画面,心里就来气,扭过头不看他。 “谁惹你了?”陆刭时见我不答话,继续追问。 我想了想,这么做好像不行,这么做的话,他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于是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陆刭时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缓缓地摇摇头,“没有,”又问我,“到底怎么了呀?” 我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不一样的地方,或者是对我的愧疚。但是,我看了半天,没有,一切如常,什么愧疚,什么歉意,都没有。 我怒了,暂时不说他和李莹莹有没有男女关系,只是他食言这件事,就该有个说法吧?当初他可是答应我了的。 陆刭时看着我怒气冲冲的脸,却有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他到底哪点儿惹了我。 我泄气,看来,陆刭时压根儿没有把他答应过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个事实让我十分的沮丧,又更加生气。 “做饭去,”我吼了他一声。 他摸摸鼻子,“哦”了一声,走了。走之前还疑惑的回头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陆刭时带着肉和菜去了厨房,我坐在客厅了一个人生闷气。厨房里传来水流声,我听到这声音,心情却更加烦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猛然坐直了身子,是李莹莹。 她打我的电话干什么?难道是来宣示主权吗?可是,陆刭时的未婚妻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想宣誓主权找白夜初去,找我找错人了吧?我想。 可是,既然李莹莹和陆刭时见了面,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和她聊一聊也行。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说好了永远不互相试探的吗? “喂,李小姐,真是稀客啊!”我接了电话,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对抢了我曾经的男朋友的情敌绝对笑不出来,也做不到和颜悦色,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她抢我男朋友,还要我保持对她的礼貌,这礼貌也太廉价了些。 “苏禾,你个不要脸的,你用了什么手段,让阿夜不理我!”李莹莹尖利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我握着手机,掏掏耳朵,说:“哟,白夜初不要你啦,那可真是喜闻乐见。” “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阿夜也不会取消和我的婚约。”李莹莹气急败坏地说。 白夜初和李莹莹取消婚约的事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她到这时候才来找我。可是,自从我决定和陆刭时结婚后,早和白夜初没了联系。李莹莹找我找的有点莫名其妙。 “李小姐,我已经订婚,你的白夜初在哪里我压根儿不知道。你找错人了吧?” “怎么会错,”李莹莹高声尖叫,随后又叫出了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陆刭时就是白夜初啊!” “什么?”我大惊,陆刭时就是白夜初?这怎么可能呢?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啊! “哈,你竟然不知道陆刭时就是白夜初?”李莹莹讥讽我,我却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讽刺,心里都被陆刭时是白夜初这个事实填满。 李莹莹还在大叫,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他再说什么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陆刭时竟然是白夜初?这个事实,让我的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圈儿来,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陆刭时就是陆刭时,白夜初就是白夜初啊,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和人格,一个是霸道总裁,一个是贴心暖男,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啊。 不过,我噘着嘴皱着眉,仔细想想,他们两个人确实没有同时出现过。 陆刭时总是在白天出现,而白夜初总是在晚上出现。有陆刭时的地方没有白夜初,有白夜初的地方也没有陆刭时。 而且,我隐约记得他们两个人好像都挺怕鬼屋,都不敢玩儿鬼屋。陆刭时是这样,白夜初也是这样。 再仔细想想,虽然气质不同,发型不同,衣服款式也不同,但是,他们两人的脸型和体型是一样的。 我拿起手机,拨开相册,想找几张白夜初的照片。当初,我们好的时候,照了很多照片。可是,翻了半天,一张都没有翻到。 我有些懊恼,当我知道白夜初订婚的时候,一气之下,把他的照片全都删了,一张都没有留。现在,想用的时候却一张都找不到。 不过,我在脑海里仔细搜索关于白夜初和陆刭时的一切,越想越觉得他们两人是同一人。要不然,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呢?即使是双胞胎,也不会完全的一模一样吧? 我也曾听陆刭时说过,他并没没有双胞胎兄弟。 况且,李莹莹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如果陆刭时不是白夜初,她这么撒谎,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刭时不是个会轻易被人胁迫的人,如果李莹莹撒谎,那么陆刭时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的对付他。 但是,陆刭时不仅没有报复李莹莹,还亲自去见了她。那么,这件事就是明摆着了,陆刭时应该就是白夜初。 再想想,白夜初喝酒的时候喜欢拿着酒杯晃两下,陆刭时好像也有这个动作,他们两人做这个动作时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一丝一毫都不错。 看来,他们俩真的是一个人。 我皱眉,既然是一个人,陆刭时或者是白夜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隐瞒我呢?难道是想陆刭时交一个女朋友,白夜初再交一个女朋友,到时候,来个共侍一夫? 我摇摇头,好像也不对啊,无论和哪边的女人结婚,他们毕竟只是一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分成两半,也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家里生活。 那陆刭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白夜初呢? 此时的陆刭时正在厨房里做饭,厨房里偶尔会传来水流声和切菜声。 我皱皱眉,白夜初的厨艺好像也不错啊,我还曾经吃过他做的饭。现在再想他做的饭菜的味道,好像和陆刭时做的味道几乎一样。 哎,我真是够傻的,这么多天,和他们两人朝夕相处,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我拿起手机,看到短信是李莹莹发的。我拆开了短信,不管怎样,他发给我的消息我想看一看。 短信内容十分简单,只有简单的两行:“陆刭时和白夜初是同一个人。当初,张天差点儿绑架你,是陆刭时在利用你。” 我看着短信后半句话,久久没有回神。利用我?陆刭时利用我? 是了,当初我和陆依依被张天困在酒店里,差点儿跳楼,陆刭时、沈安、保镖们在最后一刻出现,救了我们。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三方出现的时机那么一致,又出现的那么巧。 或者说,我不愿想,不敢想,我怕,怕陆刭时真的在利用我。 可是,李莹莹是我的情敌,情敌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我刚刚想到这里,李莹莹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一样,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至于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问你的保镖,或者问沈安。” 看李莹莹如此笃定,我的心沉到谷底,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陆刭时真的利用了我。 “陆刭时不仅是利用你,还在试探你,想看看你在关键时刻怎么选择。”李莹莹再接再厉,又给我发了条短信。 试探我?我心里惊讶。可是为什么要试探?难道是因为他不信任我?他怀疑我? 他认为我不爱他吗?还是他认为我会脚踩两只船,和他好的时候,又和张天好?他当我是什么?对感情不忠的女人吗? 看着这条短信,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不是说好了,永远不要相互试探的吗?我答应了你,并且照做了,可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我的手微微颤抖。 当他让我保证,永不试探感情的时候,我保证了,从那以后也是这么做的。哪怕张天发了照片,我的选择也是直接问他,而不是试探他。 李斯给我发了地址,我的选择是直奔目的地,而不是试探他和在谁一起。 要说试探,也就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饿了,让他离开李莹莹,到我的身边来。我承认我做错了,我不该试探他,可是,他就对了吗?他从很早就开始试探我了,无声无息,毫无痕迹。 我想哭又想笑。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原来,这一切都是试探来的啊。我真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真的,最傻的傻瓜! 我握着手机,心里冰冷一片,长久以来的枕边人是个无时无刻不在试探我的人,是个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了吧?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和刺啦的炒菜声,我猛然惊醒,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既然他不信任我,我又何必赖着他?我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了。 我起身,走进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装好身份证、银行卡等必须的物品,背着背包准备出门。 我不打算和他告别,就这样吧,既然他不信任我,那我们俩以后也再不要见面。 刚刚出卧室门,陆刭时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见我的打扮,疑惑地问:“你要出门?”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我冷冷的说。我的心冷了,脸也冷了,再也热不了了。 陆刭时显然不很明白我为什么要走,又问:“去哪儿?为什么?” 我想了想,既然如此,把李莹莹的短信给他看看也好。既然说过不要互相试探,那就永远不要试探彼此的感情。 走就走个明明白白,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拿出手机,翻出李莹莹发给我的那几条短信,对陆刭时说:“我只需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的你不必解释。”即使他解释了,我也不想听。 陆刭时或许是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神情凝重,放下盘子,拿过我的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动。 “回答我,她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我问他,问完之后,又加了一句,“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陆刭时沉默了一会儿,徐徐说道:“是。” “所有的话都是真的,还是只有部分是真的?” “所有的!” 我扭头看向门口,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他能试探我一次,就能试探我第二次,第三次,以致无数次。 我不明白,他派到我身边的保镖那么多,还都和他一心,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做什么他不是都知道的吗?有必要时时刻刻的试探我吗? 我不怪他隐瞒他和白夜初是一个人的事实。我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一种病,当事人控制不了,所以我不怪他。 可他为什么要利用我呢?难道事先和我沟通一下,让我不要那么担心,就那么难吗?不过,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如果提前告诉了我,还怎么试探我呢? 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我,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爱他吧。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一拍两散,各不相欠吧。 我转身朝门外走去! “苏苏。”他叫我。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对他说:“谢谢你这段日子为我做的一切,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家,离开了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求婚戒指扔不扔 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我看着路两边快速后退的树木和电线杆,泪流满面。不过泪水都流到我围着脸的围巾里,没有弄湿衣服,也没有弄湿座位上。 刚刚,我走的潇洒,除了衣服和必须的证件,我什么都没有带。除了陆刭时,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陆依依和一直跟着我的保镖。 可是,背影潇洒,不代表心里真能潇洒的放手。 我爱陆刭时,他告诉我的每句话,我几乎都记在心里,有的还会写到本子上,时时翻开,怕时间长了会忘记,怕我做的不够好,配不上他对我的爱。 可是,到头来,纸上的东西终究是虚假的,我还是要面对现实。 陆刭时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爱他,这个事实让我伤心不已。我觉得我爱陆刭时虽然没有陆刭时爱我爱的多,但是,我的爱也是不掺假的,是真心的。 而且,自从确定了我爱上了他之后,再面对追求者时,我都会直接的告诉对方,我已经有未婚夫,让对方知道我的情况,主动退去。而不是吊着对方,把那人当做备胎。 张天挑拨我们关系的时候,几乎每发一次照片,我都会给陆刭时转过去,我想向他说明,我心里有他,我不相信张天发的这些照片,让他不要担心。 可是,我做的再多,还是挡不住他的疑心。 每次,只要我一抱怨,他立即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无论在哪里,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总能即使的出现。 或许这是因为他爱我,可是,有没有可能,也是他对我不放心呢? 因为不放心,所以要赶紧到我身边,怕被别人乘虚而入,怕我怪他,怕我怨他。 因为不放心,所以怕保镖和我一心,不给他通报真实的情况,所以要赶紧来到我身边亲自看一看。 因为不放心,所以我说爱他不算爱他,他看到的才算。 我只知道陆刭时很细心,可我从不知道,他的疑心病这么重。好在,他还不算太霸道,我要走,他并没有拦。 也或许,他怕他一拦,我会真的不再爱他吧? 我以前一直说,大不了,我们分手,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过,大不了,我回妈妈家里去。 可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伤心。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岂是一句“大不了”就能抹杀的! 对于陆刭时对我的怀疑,我真的很伤心,也很委屈。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儿虚情假意,他怎么能怀疑我呢? 眼泪一直流,浸湿了围巾,我没有擦,我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想哭到天荒地老,世界尽头。 司机师傅在前排,边开车边叹息。 这位司机还是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个司机,他好像没有走,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好像知道我一定会再次出来一样。 我抬起手,擦擦眼泪,想对司机说声谢谢,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长辈,怕我想不开,一直在街上等我,我理应道一声谢。 可是,我的嗓子有点哑,挤了半天,喉咙里只挤出一声难听的“谢谢你”。 司机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看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有什么想不开的,来找大叔说一说,千万别做傻事。” “我不会的。”我对这位和蔼慈祥的司机师傅说,“我还要拍电影呢,怎么会做傻事呢!” “那就好,那就好。” 刚刚出门后,我本想回我妈妈家,可又想起黄导邀请我拍电影的事,于是给黄导打了个电话,答应了他的要求,出演他电影的女二。 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座城市,也顾不得考虑许多。 再次一路无言地到了机场,我感谢了司机师傅,付了车费,给了司机师傅一百块的小费,登上了飞机。 不管如何,只要暂时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就好。这里到处都有我和陆刭时的痕迹,无论看到哪一处,我都悲伤不已。 飞机上,乘客基本都坐到了座位上,我扫视了一圈儿,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擦干眼泪,心里一阵失落,他难道真的不管我了吗?他不是说,希望我注意安全的吗? 刚刚,我在机场大厅巡视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一个脸熟的人,无论是陆刭时,还是陆依依,还是以前跟着我的保镖,一个都没有。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机场大厅等了好长时间,才不得不在最后一刻登上飞机。 我心里对陆刭时还是有些期待的吧? 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转念又一想,我们分手了吗?好像没有吧?我并没有说要分手,他也没有说。我只是说我想离开,他并没有阻拦而已。 又甩甩头,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除。刚刚的情景,虽然我们都没有提分手这两个字,但是,明明就是分手。既然已经分手,那就分的干净一点儿,不要再想他。 低头一看,我手上还带着陆刭时求婚时送给我的钻石戒指。那戒指在机舱顶上的灯光下闪着亮光,全然不知道,它的主人和买它的人已经分手。 我扶着戒指看了半天,犹疑着摘下了它,既然不想理陆刭时,那就把他的痕迹彻底抹去。就先从这个戒指开始吧! 摘下戒指我在手心里,戒指上的钻石咯的我手心疼。 要不扔了它?我想。 既然我不打算再和陆刭时见面,干脆扔了算了。 我起身,走到厕所,关了门。手里拿着戒指往马桶里扔,可手刚刚伸到马桶上面,又停下了,这个戒指好像挺贵的,扔了有点可惜。可是,这是陆刭时送我的,不扔,又显得我赖着他一样。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女士,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回到您的位置上做好。” 空姐在催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拿着吧。 我把戒指装进兜里,出了厕所,坐到我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等飞机起飞。 把手伸进兜里,那枚戒指还在。 我沉思了一会儿,不如就留下吧,反正只是一枚戒指而已,人虽然有错,戒指无错。如果将来落魄了,好歹能换点儿钱。 很快,飞机起飞,我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机舱顶部发呆。突然,陆刭时的身影出现在顶部,我一惊,坐直了身体,可是定睛再看,那里白惨惨一片,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想,睡觉吧,两个半小时,够我睡一觉了。 就这样,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当我醒来时,飞机已经到了目的地。我背起自己的背包,和众人一起下了飞机,走出机场。 刚刚出机场大门,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陆依依,发短信问我在哪儿。 我看看周围,都是陌生人,没有一个熟人。这个城市我以前没有来过,对这里的一切也都不熟。 要不要告诉她,我在哪儿呢?她毕竟是我的经纪人,负责我的事务,我要拍黄导的戏,不让她知道不好。 可是,她知道了,也就等于陆刭时知道了。陆依依绝对抗不过陆刭时的逼问。 陆刭时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有脸来见我吗?他都承认了,承认他干了那些事了。 最后,我决定告诉陆依依我的位置。 我的短信刚发出去,陆依依的电话就过来了。 “嫂子,你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呢?好歹也带上我啊,我们俩才是一体的啊。”陆依依劈头就嚷道。 我沉默片刻,对她说:“黄导的戏我想一个人来拍,就没有叫你。” “你和大哥吵架了?” 我无言,没有回答。陆依依叹息一声,没有再问。 “那你先不要和黄导签合同,等我去了再签。”陆依依叮嘱我。 “好的,”我说。在这方面,我不如陆依依,自然是听她的。 陆依依又嘱咐了我几句后,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这次,我要凭我自己的本事拍黄导的戏,我要让陆刭时看看,没有他的保护,我依然能过得很好。再次看了一圈儿,还是没有一个熟人。 叹息了一声,我背着背包,朝机场外面走去,那里停着几辆出租车。 如果是冯导在这里拍戏,我边上车边想,一定会派人来接我。还有赵婷,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该怎么走,把路线图发我手机上,让我少走冤枉路。如果是陆刭时... 打住,不要想他!我们已经分手。 “去哪儿?”司机问我。 这位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看着挺和蔼。由于谢师傅的关系,(那位送我去机场的司机姓谢)我对出粗车司机十分有好感,脸上挤出个笑容,说了个地址。 “坐好!”司机大姐冷冷的说。 或许是她心情不好,我想,再说,也不可能人人都像谢师傅那样热心热情。 司机发动了车子,我们在暮色中,朝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看着周围的环境发呆,不知道陆刭时在干什么。这会儿,按照往常的习惯,该看娱乐新闻了吧。哎!还是不要想了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突然,司机大姐猛的刹了车,我不小心嘭的撞到了前排座椅上。 “你怎...”我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我们车周围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这些大汉的前边,站在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我预感到不妙。 “苏小姐,欢迎你啊!”那个老头迈步来到我这一侧,嘎嘎怪笑了两声,说,“或许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想你一定认识一个人,张天。”老头五官扭曲,“我是张天的爷爷!” 我十指紧紧地抓住椅背,陆刭时,你个大坏蛋,快来救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想让我屈服,除非我死 张天的爷爷张宣把我带到了一个别墅的地下室里。这里除了一个厕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小小的窗户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张宣把玩着我的身份证,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时显出阴狠的神色。张天和张宣很像,我小心的看着张宣想到,都是容长脸、丹凤眼、白皙的皮肤,挺翘的鼻子。不同的是张天脸上皮肤光滑,而张宣满脸褶皱。 怪不得张宣那么疼爱张天。如果年轻时的张宣和张天站在一起,大家一定都会认为他们是兄弟两个,而不是爷孙两个。 但是,看看周围的环境,我自身都要难保了,还想什么张天! “哼,”张宣看了我的身份证后,冷哼一声:“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是多么倾国倾城的一个大美女!” 我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说我长得丑的。我要是长得丑,当初,我的上司也不会选择给我下药,把我送到陆刭时的床上。 不过,张宣看起来有些狠厉,又加上张天的死,我不敢撩拨他,也不敢多说话,怕刺激到他的痛处,对我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 张天对付一些没名没姓的小演员的手段,我曾经听说过。今日,我不想让张宣把那些用到我的身上。 为了不激怒张宣,我双手抱膝,缩成一团,蹲在墙角,让自己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哼,真怂!”张宣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 我的心也跟着他的拐杖起伏了两下。 “你们好好和她玩玩儿!”张宣把我的身份证扔到地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对两边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说。 我大惊,可是也知道,张宣绝对不会放过我。我只能紧紧地抱住我的双臂,警惕的看着他们,希望能多抵挡他们一会儿。 我不信陆刭时没有派人跟着我,也不相信陆刭时对我完全不在意,更不相信,当他知道我遇险之后,不来救我。 现在我才发现,我还真的离不开他。 他是我屡次化险为夷的保证,是我能顺利走到现在的保证,是我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保证。 陆刭时,你一定要来,否则,我死不瞑目。 等张宣走后,那两个大汉搓着手、狞笑着朝我走来。我身后是墙,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陆刭时,当初我对依依说过,除了你,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侮辱我的身体,今天,这个话依然有效。 当那两人离我还有五步远时,我猛然起身,不顾起的太猛,眼前一阵阵发黑,从头上抽出挽头发的簪子,抵到自己脖子上。 “不要过来,否则,我让你们没法交代。”我顾不上散落下来的乱发,疾言厉色地对面前那两个男人说道。 张宣既然不是直接杀了我,那么一定是有所顾忌,不想把事情做绝。如果我死了,他和陆刭时,和yl公司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张宣一定是不想彻底得罪陆刭时,才这么做的,我慌乱中想。 可是,我想错了。 其中一个满口黄牙的壮汉见我如此,哈哈笑了两声,说:“小妞,你真幼稚。老爷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和你的命都是我们兄弟俩的!既然来了这里,你就不能活着出去。” “什么?”我心里大惊,张宣不想留下我的命?我猜错了? 我睁大双眼,怎么可能呢?难道张宣一点儿不顾及张家其他人的死活吗?如果我死了,陆刭时一定会报复张家。 难道张天是人,张天的几个叔叔和伯伯就不是人了吗?算起来,张天只是他的孙子,那些人可是他的亲儿子! 可是,想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那两个大汉虽然是如此说,脚下的动作还是停顿了一下。 就是这几秒钟的停顿,让我抓住了机会。 我后背紧贴着墙,飞速的从他们身边的一点小缝隙穿过,朝厕所那边跑去。经过他们身边时,我拿着簪子,顺手在一人的身上划了一道。 既然你们想让我死,那我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嗷”,被我划伤的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白痴,”另一个男人骂了一声,当然,这一句显然是骂受伤的那个男人的。 “你站住!”他又喝了一声,这一声是冲我来的。 站住是傻子,我才不站。 我手里拿着带血珠的簪子,拼命向前跑去。可惜,这是个地下室,是个空间狭窄的地下室,又是个被关了门的地下室,没有跑两步就到了头,我转向继续跑。 可是,那个没有受伤的男人径直朝我冲了过来。他处于地下室的正中央,无论我朝哪个方向跑,都会被他轻易抓住。 既然跑不过,那就搏一把,正好也看看我的身手退化到了什么地步。 我不再朝厕所那边去,而是跑到一个拐角处,后背贴着墙,右手拿着那根簪子,尖头朝外,对着朝我奔来的那个男人,打算等他跑到我面前时,我就撤开身子,拉住他,把他甩到墙上,趁他不备,拿簪子扎他。 可是,那个男人好似知道了我的意图,在我面前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准备干什么? 我心里暗道不好,他或许是看穿了我的意图。但是,那又怎样,看穿这一个,我还有别的应对方案。 “死女人,你给我听着,”就在我和大黄牙对峙的时候,受伤的男人捂着胳膊,走到了我的面前,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狠狠地盯着我,说,“你最好乖一点儿,否则,一会儿,别怪大爷我对你不客气。” 然后,受伤男子又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猥琐地笑了两声,说:“看你这小身板,今夜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我们兄弟两个的进攻。” “放心,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经常锻炼,伺候我们两个是没有问题的。”大黄牙说。他一张嘴,我就看到他满嘴的黄牙,胃里就一阵恶心。 “嘿,那就好。大哥,”受伤男子说,“一会儿我先上,还是你先上。” “你受了伤,这次先让你上。”大黄牙说。 “好嘞,多谢大哥,”受伤男子眉开眼笑,又看着我说,“小妹妹,不要急,一会儿,哥哥包你爽。” “哼,”看他们自顾自的讨论,我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是绝不会委身这两个人的。既然终究免不了一死,那不如清清白白的死去。 那两人又朝我逼来,我盯着他们,手里拿着和他们的块头不成比例的小簪子,心中紧张,手也微微有些抖。 陆刭时,快来吧,再不来的话,我们就真的要分手了。到时候,一个在人间,一个在阴间,不分手也不行啊! 眼看他们两人逼近我三步之内,我后边是墙,真的被困住的话,逃无可逃,我决定主动出击。 瞅准机会,我猛然上前一步,伸腿朝受伤男子的下体踢去。 可这次我没有听到哀嚎,只听到一声噗通,受伤男子用手把我掀翻在了地上。 地下室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我扑倒在地上之后,地上的灰尘溅到了半空中,呛得我们三人连连咳嗽。 我捂住鼻子和心口,那里被呛得很难受,又听着那两人的咳嗽声,心到这是个好机会。 趁着他们驱散灰尘的时间,我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朝对角的位置跑去。跑到目的地后,我靠着墙,大口的喘气。 而那两个人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咳嗽和驱散灰尘。 我盯着他们俩,也大力的咳了几声。不过,由于要注意那两人的动向,又不敢尽兴的狠咳。 恢复了一点儿正常后,我捂住胸口,后背贴在墙上,看向那两个人。他们也终于咳嗽完,转身看向我。 “嘿,够辣,我喜欢!”受伤男子说。 “嗯,看起来有味儿,这次的货色不错!”大黄牙也说。 我抬起头,这种像货物一样被人评头论足的话,还真是让人恶心。 “嘿嘿,要我说,你还是乖乖的服侍我们好。”受伤男子此时流着口水,说,“你看,你打又打不过我们,逃又逃不走。明天早上,老爷还要看你的尸体。反正都是个死,临死前,何不和哥哥们快活快活。” 我冷笑,想让我屈服,除非我死! “哎,大哥,”受伤男子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似得对大黄牙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笨啊,最近热播的那部电视剧就是他演的!” “哟,还是个明星呐!”受伤男子的眼睛亮了,“老爷待我们可真是不赖。以前总是听说谁谁睡了明星,没想到老子也有今天,哈哈,赚了!以后再出去,看谁还敢看不起老子,老子也睡过明星了。” 大黄牙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看这身材和脸蛋儿,是个做明星的料,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受伤男子说。 “那就试试!” 大黄牙和受伤男子慢慢向我走来,离我越来越近,我后背抵着墙,越来越绝望地看着他们两人。 而且,为了防止我再次逃走,他们两个封死了两步可逃跑的空间和缝隙。 陆刭时,你死到哪里去了,你再不出现,信不信老娘死了,也回来阉了你! 我拿簪子抵住我的脖子,只要他们走到我三步之内,我就刺死我自己!我绝不受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女儿就送给陆总了 就在两人离我还有四步的距离时,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撞开。 “不许动,站住!”“蹲下!”来的几个人乱糟糟的喊道。 “陆刭时,”我一看那些人,绝望的心立即活了起来。来人是陆刭时的手下,是我原来的保镖。 我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一人不管,我就知道他得到我的消息后,一定会来救我。 大黄牙和受伤男子见到这么多人来,不仅不退反而突然朝我逼来,大约是知道自己没有活路,想要抓个人质逃命。 我沉浸在得救的喜悦中,一时没有注意,被大黄牙一个飞扑掐住了脖子。 咳咳,我嗓子被掐的难受,咳嗽了几声。 “不许动,都给我停下,否则,我掐死她。”大黄牙声嘶力竭的吼道。那吼声中有一丝颤抖,他有些怕死。 我双手扒着大黄牙的胳膊,尽力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保镖们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在胜利的黎明前,又出现这种变故。他们看看身边的人,又看看被挟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开,老大来了!”这时候,有个声音说。 把门口围的严严实实的保镖们立即分开了一条道,从那条道中,陆刭时拿着一把枪,徐徐走来。 “刭...”我叫道,大黄牙猛地一收手,我后半句话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陆刭时双眼猛然迸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危险的眯起双眼,打量了两眼大黄牙,又看看受伤的男子。 地下室里虽然站了不少人,可是无人敢吭声,寂静的好似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我希冀地看着陆刭时,耳边听着大黄牙和受伤男子粗重而紧张的呼吸声,心里并不紧张,有他在,无论多么凶险的情况,我都能转危为安。 “条件!”看了半晌后,陆刭时问大黄牙和受伤的那名男子。他如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战神一样,站在众位保镖们的前边。 “五百万纸币,一架直升机,放我们走。”大黄牙也十分干脆,提出了放我的条件。 “去给他准备五百万,和一架直升机。”陆刭时对身后的人说。保镖中走出一人,出了地下室,大约是准备钱和直升机去了。 接下来,双方又是一阵冰冷的沉默。 我虽然被大黄牙掐着,但是,眼珠不停乱转。我不知道当陆刭时给了他们钱和直升机之后,他们会不会放了我。 可是,我不愿去赌他们的诚信。在我心里,他们两人没有什么诚信可言。想要逃出去,还是要靠我自己的力量。 陆刭时看似胸有成竹的站着,但是,从他紧握着枪的手来看,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救我。我也不想把我脱困的希望全放到陆刭时的身上。 我看了一圈儿,这个地下室能利用的物品十分有限,而我们身边的东西更加有限。 大黄牙勒着我的脖子,站在床头柜旁边。床头柜上只摆放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一个烟灰缸。 我盯着床头柜上的物品沉思了半晌,然后突然加大力气掰大黄牙的胳膊,身体顺势往下一蹲,看样子好像是想从大黄牙的胳膊下面逃出去。 “不许动,不许动,”我头上传来大黄牙惊慌的叫声,几秒钟后,我又被重新勒住。这一次比前一次勒的更紧。 陆刭时和保镖们只跑了两步,见我再次被控制,不得不停下。 “退后!”大黄牙喊道。 陆刭时和保镖退后了两步,重新退到刚刚的位置。 这时,一个保镖匆匆赶来,瞅了一眼我们三人,跑到陆刭时身边,轻声说:“老板,张宣死了。”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大黄牙的胳膊一颤,接着恢复正常。但是,我隐隐的觉得他的胳膊有些不稳。 “大哥?”受伤男子恐慌的叫了大黄牙一声。 张宣一死,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顽抗下去的理由。 “闭嘴!”大黄牙恶狠狠地喝了受伤男子一声,又对陆刭时说,“陆总,好手段,不过,我要这些,不是为了老爷,是为了我们兄弟俩。”说完,又勒了勒我的脖子。 “我知道,”陆刭时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说,“所以,我让人去给你们准备钱。” “钱什么时候能到?”大黄牙急着问。 陆刭时翘起嘴角,“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还是纸币,仅仅是清点就需要不少时间。” “两个小时,不能再多,两个小时候后,见不到我们要的东西,我就...”大黄牙使劲儿勒了我一下,“即使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几乎要窒息,有一瞬间的喘不过来气。 陆刭时轻轻磨了磨牙,“你放心,我的信誉一向很好。” 听了陆刭时的话,大黄牙勒住我脖子的胳膊稍微松了松。 双方又对峙了几分钟后,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跑来。 “钱来了!”陆刭时盯着大黄牙说。 我觉得大黄牙和受伤男子好像长舒了口气,大黄牙勒我脖子的手臂也比刚刚更松。 就是现在,我悄悄的拿出刚刚从床头柜上拿到的打火机。刚刚那阵挣扎,我并不是真的想要逃跑,只是想拿到床头柜边的打火机而已。 我们站在床头柜和受伤男子的中间,我拿了打火机后,大黄牙和受伤男子太紧张,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陆刭时应该注意到了。 我趁着这个声音杂乱的机会,手偷偷的背到身后,按了一下打火机。很快,一股焦糊味儿从我的背后传来,同时还有一小股烟。 “哎呀,失火了!”受伤男子最先发现那股烟,指着大黄牙惊叫出声。 大黄牙下意识的松开勒着我脖子的手,去查看火势。我趁机从他怀里挣脱,朝陆刭时奔去。陆刭时和保镖们同时迈步,朝我跑来。 “站住!”大黄牙在我背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又惊慌失措的吼声。 不过,大黄牙的话音刚落,陆刭时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带离了大黄牙和受伤男子的攻击范围。 一部分保镖们冲到前边,把我们两人围在中间。一部分保镖上前,捉住大黄牙和受伤男子,强迫他们跪在地上。大黄牙胸前的火并不大,轻轻一捏,就灭了。 我彻底安全了! 大黄牙和受伤的男子功亏一篑,脸上满是绝望。 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们。刚刚,他们按照张宣的命令,想要强暴我的时候,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把我放了? 大黄牙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五官扭曲,对我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堵住他的嘴。”我听不下去,命令道。 保镖们相互看了看,又看向陆刭时,陆刭时拉着我的手,点点头。他们这才上前,堵住了大黄牙的嘴,顺带又堵住了受伤男子的嘴。 我心里冷笑一声,松开了陆刭时的手,陆刭时瞅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抓我的手。 保镖们都听他的话,没有他的命令,保镖们连件简单的事情都不肯为我做,就这样,他还要试探我! 我觉得我的手有些黏腻腻的,好像是摸到了什么油腻的东西一样。 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看,门外就冲进来一大帮子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一见到陆刭时,就和电视里拍的受冤枉的人找人伸冤一样,噗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 领头的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穿着不俗。他一个劲儿的冲着陆刭时赔礼道歉磕头。 听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张家的人。张宣绑架了我,陆刭时带人来寻仇,好像杀了不少张家的手下人。 张家的人怕了,想求陆刭时放他们一条生路。 陆刭时看向我,我扭头看向天花板。这件事,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才不管。 那领头的人见陆刭时的动作,也看向了我,眼珠转了两圈儿,突然向我扑来,我吓了一跳,忙退后了一步,保镖也及时向前,挡住了他的路。 “你想干什么!”陆刭时怒了,我也怒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啊,陆总,陆老板,误会,误会,都是误会,”那个领头人有些尴尬,急忙解释,“我只是...只是想抱住苏小姐的腿,并无恶意。” 抱住我的腿,还并无恶意?那怎么才算是有恶意呢?拿刀捅了我吗? “陆总,”这时,又有一人抬起头喊叫,众人,包括那个领头人都看向跪着的那堆人,那堆人里有个长相和张天极像的人大叫,“陆总,我女儿,我女儿,”那人指着跪在旁边的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说,“陆总只要愿意,我女儿就送给您了!今后,咱们就是亲家了!陆总...” 我重重地冷哼一声,从地上捡起我的身份证,背上我的背包,没好气的说:“陆总留下来做新郎吧,我走了!啊,对了,喜宴不必请我,没心情!” 我知道陆刭时绝对不会答应让张天的妹妹或者是姐姐上他的床。张天无论如何坏,也是那女孩的兄弟。除非是陆刭时活腻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要这个女孩。 不过,他不要归他不要,我生气归我生气。 我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下室。以前保护我的几个保镖都跟了上来,我只是扭身看了看,没有赶他们走。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我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面对我的离开,陆刭时并未挽留。我心里却更加生气!哼,你找新娘,我也找新郎去,我赌气似得的想。 “苏小姐,”走到别墅院子里,保镖队长上前,对我说,“老板受伤了。” “哼,告诉他,不要用这种手段博取同情!”我冷笑。 “您手上的血是他的。” “什么!”我抬手,手上果然不少血。我刚刚还以为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血。 那一手的血,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我手上这么多的血,那么陆刭时身上呢? “快叫救护车!”一个保镖从地下室奔出,朝院外大吼。 “陆刭时!”我一扔背包,焦急的往地下室冲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刭时被送往医院,他的伤并不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保镖告诉我,当陆刭时受伤的时候,他们劝他去医院,可他不愿,一定要亲自救我出来才能放心。 我听到保镖们的叙述,心里十分愧疚。如果我走的时候带上保镖,或许陆刭时就不会受伤。 陆刭时前胸、后背、手臂都有伤,据保镖说,张宣的手下人抵抗的很激烈,陆刭时又想第一个见到我,就冲在了前边。 好在张宣手里没有枪,否则,我即使能被安全救出来,也只能在医院里见到陆刭时。 带队的保镖对我擅自行动、并导致陆刭时受伤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们说,陆刭时派他们到我身边来时,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保镖们向我发誓,陆刭时并没有查探过我的行踪,也没有向他们打听过我干过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是不是变了心。 这些保镖一脸诚恳,又跟了我很长时间,品性不差,最起码不会故意说谎,我内心深处相信了他们的话。 而且,现在仔细想来,除了张天那一次,陆刭时平日里并没有过多的干涉过我的生活,也没有过多的给过我压力。 甚至,当初,我和他签了合同之后,差点儿爱上白夜初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不过,白夜初和陆刭时是同一个人,他也没有必要去破坏这份感情。 除了白夜初,我和其他人也都能正常接触。除非那个人对我有恶意,否则,陆刭时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我男性朋友的一句坏话。 听了保镖们的话,我更加懊悔。 陆刭时吃了药后,昏睡过去。 我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上半身被包的粽子一样的陆刭时,感慨万千。 当我被张宣绑架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陆刭时,那时候,我就知道,虽然他试探了我,可是,我还是爱着他。 当他救我出来,张天的父亲要把女儿送给陆刭时的时候,我赌气离开了他。我知道那不是生他的气,那是我在吃醋,吃张天姐妹的醋。 我还是爱着他,一直喜欢着他,忘不了他,离不开他。 可是,他试探我心意的举动又让我伤心。 一时间,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一定是熟人,门外有许多保镖守着,不是熟人的话,进不来。 “嫂子,”是陆依依,她脸上带着泪痕,和我打了招呼后,走到病床边,看向床上的陆刭时,“怎么伤的这么重?”陆依依问。 我默然无语,据保镖们说,陆刭时身先士卒,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几乎和疯了一样,不受伤才不正常。 陆依依眼中又流下了泪水,“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呢?” 由于有我在,底下的话陆依依没有说,可我却知道,这是因为我在的缘故,如果我不在的话,她一定会怨我的! 她怨我,我不怪她,我自己也在怨我自己,我不该那么冲动的,即使想离开也要带上保镖的。 陆依依泣不成声,她和陆刭时感情深厚,陆刭时伤成这个样子,她自然是非常担心和伤心的。当然,这个感情和男女之情无关,是很纯粹的兄妹之情。 看到陆依依哭,我憋了许久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我和陆依依泪眼朦胧的互相看着对方,都不敢出声,怕吵醒陆刭时。 “嫂子,”陆依依哭了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问我,“你和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想了一会儿,拉着陆依依到了走廊里,走廊远处,保镖们三三两两的站着,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张宣死了,可是张家其他人毫发无损,为了以防万一,我包下了这条走廊到过道边的四间病房。 “你们先到那边去看看。”陆依依出来后,先对两个站在门口的保镖说。 保镖们没有走,而是看向了我,我点了点头。陆刭时在的时候,他们听陆刭时的,陆刭时不方便的时候,他们就会听我的。 两个保镖走了,陆依依看向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到窗边,看着窗外高高低低的建筑物,详细说了我和陆刭时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陆依依在十分悲伤的情况下都没有对我口出恶言,在我心里,她应该还是认我这个嫂子的。她又是个局外人,遇到事情又冷静,我也想让她帮我分析分析,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了陆刭时。 就这样,我们两个站在走廊里,在保镖们的保护下,一个轻声讲着,一个凝神听着。 只用了十来分钟,我就讲完了这几日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情。 “依依,不是我心狠,可是,我对你大哥的心意如何,你应该看得出来吧!就这样,他还要试探我,换做是你,换做是沈安这么试探你,你不伤心吗?”我说,“当然,不带保镖就出门这一点是我做的不对。” 陆依依半晌没吭声,只是叹息。我以为她是叹息陆刭时的多疑,可没想到,陆依依竟然说出了一番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嫂子,下一次,你能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吗?” “怎么?” “张天那次,不是他们来的巧,也不是大哥故意想要试探你,而是,那是沈安他们的一次行动。” “沈安?他也参与了?他也想试探你?”我问。 陆依依扶额,又摇摇头,“不是,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沈安说,那是他们的一次大行动,和各方面合作的一次行动,只能那么做。” 我明白了,陆依依的意思是,当初他们三方之所以那么巧的同时出现,是为了配合沈安的行动。 可是,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呢?难道派人说一声,就那么难吗?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就不行吗?非要把我们吓个半死才算是达到目的吗? “嫂子,你能保证你的周围没有泄密的人吗?你能保证你周围没有叛徒吗?”面对我的问题,陆依依问了我两个问题。 呃,我不能。那一次,我们之中确实是出了个叛徒,那个叛徒还想要我们的命。 “所以,不要说大哥,就连沈安都无法决定那次行动,也就没有办法事先说明。”陆依依说。 可我觉得陆依依是在维护沈安,维护她的未婚夫,同时在为陆刭时开脱,并不像前几次一样,真心诚意的给我分析情况和利弊。 “那么,沈安告诉你,那是一次什么样的行动了吗?”我又问陆依依。既然是一次行动,那么现在行动结束,一些情况也可以说了吧。 “沈安说,这只是大计划中的一个小计划,虽然这个小计划结束了,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暂时不能告诉我。”陆依依说。 我冷笑,果然如此。狗屁的大计划、小计划,不过是哄我和陆依依的说辞罢了。说不定,沈安也参与了,说不定,沈安也故意想要试探一下陆依依。 “如果,”我问陆依依,“沈安试探你,你会怎么做?” 陆依依对沈安的感情有目共睹,陆刭时常说,陆依依一见到沈安就会变傻,平时有多干练、多聪明,见到沈安后,就有多愚蠢、多无脑。 如果沈安试探陆依依的话,陆依依会怎么做呢?我不信陆依依还能心平气和的和沈安相处下去。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陆依依思索了一会儿。而我,则是看着窗外红红绿绿的建筑物发呆。 “嫂子,”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依依终于想好,看着我,说,“我会给他三次机会。” “三次机会?” “对,”陆依依点头,神情笃定,“三次机会。我想,既然他想试探我,一定是对我没有信心,那么我就坦然的让他试探。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他的试探。 不过,试探过后,确定了感情,我就选择和他好好过日子。既然已经知道我爱他,那么就不要再互相试探。” “可是,你给了他三次机会。”我说。 “对啊,万一有人挑拨,他不好意思来问我怎么办呢?所以,我会给他三次试探我的机会。我想,试探了三次之后,我对他的心意到底如何,他一定能看得清楚明白。到时候,就没有必要再试探了。” “可是,如果...” “三次之后,无论我还是他,都再没有机会。”陆依依眼睛泛着冷光。 也是,试探了三次,三次不信任对方,对方再爱他,那点心意也都没有磨没有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生活下去了。 我点头,“我明白了,”我说,“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陆依依最后又对我说:“嫂子,你们敌人多,千万不要窝里斗。” 我一惊,看向陆依依,陆依依十分坚定的看着我,我点头。我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只是选择离开,没有选择和陆刭时吵架,或者是,采取其他手段。 我又自嘲一笑,说的好像我有其他手段似得,即使有了其他手段,我真的能对陆刭时用出来吗?我不知道! 陆依依看过陆刭时后,就走了。她说,陆刭时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是我,让我留在这里,她明天白天再来。 陆依依走后,我进了病房,见陆刭时嘴唇有点干,接了点水准备让陆刭时喝点水。 就在我正准备接水的时候,外边响起一个凄厉的女声:“苏禾,你个狐狸精,你给我滚出来。” 睡梦中的陆刭时皱了皱眉。 保镖推门进来,“苏小姐,李莹莹来了,想要见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留下,我也要留下 “先让她在外边等着。”我对保镖说。保镖答应一声,出去了。很快,李莹莹的声音消失了。 我找了个杯子,倒了一玻璃杯的水,把牛奶盒子外的吸管摘掉一个,放到杯子里,端到陆刭时面前,低下头,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起来喝点水吧!” 陆刭时眉毛上下动了动,却没有睁眼。 我看着玻璃杯中的水,又说了一声:“起来喝点水再睡吧!” 这次,陆刭时连眉毛都没动,好像死了一般,躺在那里,浑身僵直。 我心里忐忑,皱着眉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陆刭时的额头,不烫,正常温度,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心跳也挺正常,没死。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皮和眉毛都动了动,我确定,陆刭时应该已经醒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和他客气了,“起来喝水!”我又说。 正以为陆刭时会和刚刚一样,不理不睬的时候,他突然张开了眼。那双眼睛如窗外漆黑的夜,黑不见底。 “叫我老公,我就喝。”陆刭时说。 他这是在撒娇吗?我看着他乱蓬蓬的头发想,还真是难得一见。 “爱喝不喝!”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把玻璃杯端了起来,凑到他下巴旁边,把吸管儿放进了他的嘴里。 但是,陆刭时虽然含着吸管,却并不用力,过了一分钟,水杯里的水原来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 这时,李莹莹的声音又响起来:“让开,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未来的老板娘,快让我进去,否则,以后有你们好看。” “李小姐,我们老板正在修养,您不能进去。”保镖说。 “你你你,你等着,你竟然敢拦我,都不想干了是不是?你等着,等我嫁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解雇你们,把你们全都去喂狗。” 我双眼一眯,快速抽走陆刭时嘴里的吸管,没好气的说:“让你的老板娘喂你去吧。” “我的老板娘是谁你不知道吗?依依怎么叫你的,你不清楚吗?”陆刭时十分委屈,“还有,你手上的戒指...咦?你的戒指呢?” 我一惊,我把戒指去掉放在了口袋里,经历了这么多,不知道还在不在。把手伸进兜里,一个硬硬的东西咯着了我的手,摸着形状,像是我的戒指。还好,还在,没有丢。 不过,我不打算告诉陆刭时戒指的真实去向,“扔了,在飞机上扔了!”我说。 陆刭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强笑了一声,“扔了就扔了吧,等回来,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不需要,”我说,走到茶几边,提起我的背包背到肩上,对陆刭时说,“你的老板娘来了,让你的老板娘来伺候你吧,我走了,不用送!” “你...”陆刭时大急,双手撑住床就要起身拦我,“哎呀!”刚刚起了一半,陆刭时惨叫一声,噗通倒在床上。 我大惊,匆忙扔了背包,跑到他面前,手足无措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他,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伤到哪里了?”陆刭时的脸扭成了一团,看起来非常痛苦,“医生,医生!快来,快来!”我慌张的按响了按铃,对着话筒叫喊。 两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和三个护士冲进了病房,保镖队长也跟了进来,不过,李莹莹依然被拦在了外面。 此时,我也没有心情去关心什么晶晶莹莹的,紧张的看着给陆刭时做检查的医生,连声问他:“医生,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又看陆刭时,他皱着眉,抿着嘴唇,好像再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懊悔的拍头,没事儿和他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刚刚我压根儿没想走,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没想到,他为了留下我,竟然连自身的伤都不顾了。 如果伤口加深或者是别的什么,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都说了不要试探感情,我竟然还想着试探他。 这下好了,不用试探了,陆刭时把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皱眉,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放不下来。陆刭时紧紧地捏着医生的手,手臂颤抖,好似很痛苦。 “刭时,你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吃点儿止痛药?”我站在护士后边问陆刭时。 陆刭时虚弱的朝我笑笑,安慰我,“没关系,不疼,不用吃止痛药。”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来安慰我,真是个傻瓜!我的双眼渐渐朦胧起来,起了一层水雾。 我背过身去,擦干没有掉下来的泪水,又转身看向做检查的医生,把希望全放在这个医生身上。 据保镖们说,这个医生是本市最好的医生,又是陆刭时的好朋友,陆刭时的伤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此时,陆刭时闭了眼,嘴唇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胸前的白纱布中,渗出点点血迹。我看着那红的刺眼的一小片血,既惊又恐,刚刚他盖着被子,我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他胸前有血。 真是个大傻瓜,想救我,让保镖们上啊,那么拼命干嘛! 医生皱着眉,检查了一遍,又盯着陆刭时瞧了半晌,嘿嘿笑了两声说:“谈恋爱的我见过不少,但是,谈个恋爱,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呼吸遽然停止,医生这是什么意思?陆刭时有生命危险?我又看向陆刭时,他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医生,我老公他...”我问医生。不过还没有问完,就被陆刭时打断,“少说这些风凉话,你就告诉我,会不会死?” 我也关切的看向医生。我不信,不信陆刭时会死。我知道,他一定会平安的! “死倒是不会死,”医生说,我全身轻松下来,不危及生命就好,医生接下来说的什么,我全没有听进耳朵里,只是看着陆刭时的脸发呆。 医生和护士走后,我才猛然惊醒过来,有些歉疚的看向陆刭时。要不是我,他不会二次受伤。 “我渴了。”等房间里的人一走完,陆刭时就说。那语气,那眼神,就和一个三岁小孩子找妈妈要东西吃一样。 “啊,稍等一会儿,我给你倒水。”我忙说。刚刚那杯水有些凉,不能再喝,我去换了一杯温水,端到陆刭时床边。 像刚才一样,把吸管放到陆刭时嘴里,让他喝水。 “不行,”陆刭时像个怄人的小孩子一样,嘴里噙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不叫老公我喝不下去。”那神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好吧,病人最大,他让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老公,喝水吧。”我叫道。这声“老公”叫的和我出走之前一样,没有一点区别,平常而又普通。 陆刭时眼睛一亮,欣喜的看我一眼,这才用力,用吸管喝水杯里的水,不一会儿,玻璃杯就见了底。 “我还要。”陆刭时睁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又去倒了一杯,陆刭时转眼间又喝完了,再要了一杯。 不知道陆刭时是不是渴了,他一连要了五次水,我也来来回回的给他倒了五次。 第五次喝完了水杯里的水后,他终于不再要了。 “那睡一会儿吧?”我对陆刭时说。天色已晚,也该睡觉了。 “不行,”陆刭时断然拒绝,我看向他,他又想怎么样? “我一睡,你就走了,我不想睡。”陆刭时说。 “我不走,”我说,“我陪着你!” “真的?”陆刭时很惊喜。 虽然对于陆刭时试探我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介怀,但是,他为我受伤,我不能不管不问地一走了之。 当务之急,是先让陆刭时养好伤,养好了伤之后,是走是留,我们再谈。 我点点头,说:“真的,我不走,放心,睡吧。” 陆刭时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不过,还没有安稳的睡上几分钟,门外又传来李莹莹的叫声,她想进来看陆刭时。 陆刭时厌烦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耳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见陆刭时如此不耐,我给他掖了掖被子,走出病房门,到正被保镖们拦住,在保镖面前撒泼的李莹莹面前,居高临下的告诉她:“我老公说了,他要睡觉,不想见你,限你三分钟离开。如果不离开,后果自负。现在,你还有两分钟五十八秒的时间。” 虽然我对陆刭时的做法比较伤心,但是,那不影响我故意在李莹莹面前叫他老公,刺激李莹莹。 “你你你,你叫他什么?”李莹莹的声音更加尖利。 “你还有两分三十秒的时间。”我不答话,而是好心的提醒李莹莹,她的时间不多。 不过,李莹莹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刁蛮任性,自然是不肯好好回去的。 “你叫他什么?”李莹莹好似很在意我对陆刭时的称呼,提高声调又问了一句。 “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冷笑一声,说。 李莹莹一甩手,嚷道:“我不走,凭什么你能留下,我不能留下。我要见阿夜,你让他出来,我不信他这么狠心。我要见他!” 第一百五十六章 要不要留下 李莹莹想见陆刭时,但是陆刭时只想睡觉,不想见她。三分钟后,李莹莹还是不走,我给李家的人打了个电话,李家人很快赶来,抓走了李莹莹。 临走前,李莹莹犹自不服,耍着大小姐的范儿,想要强留在这里。不过,李家来人很有分量,是李莹莹的亲爹。 李莹莹闹了一场,被她亲爹吼了几句,立马怂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亲爹走了。 说实话,当看到李莹莹委委屈屈地跟着她的亲爹走的时候,我心里是无比畅快舒爽的。我就是喜欢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是,李莹莹的父亲李益临走前却磨蹭了一会儿,一直望着病房的门出神,好像希望陆刭时能出来见他一样。 他们走后,我边朝病房里走,边回想李益的表情。刚刚李益的神情好似并不想阻止李莹莹大闹医院。不过是在陆刭时的保镖的注视下,不得不带走李莹莹。 我突然发现,从刚刚的情况和李益的表情看,李益应该是支持李莹莹找陆刭时的。也是啊,陆家的产业比李家的产业要大,能量也要强,如果李莹莹能嫁给陆刭时,那无论是对李益还是对李家,都是个天大的好事情。 我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陆刭时真是招桃花。 但是,我已经和陆刭时分了手,虽然没有明说,基本已经确定。我无法原谅他试探我,也无法原谅他利用我。我和陆刭时一拍两散后,陆刭时找谁或者是娶谁和我再无关系。 推开病房的门,陆刭时微微抬头,脸上做出很不耐烦的表情:“终于走了,烦死了!” 我还没有回答陆刭时的话,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黄导,我接了电话。 “小苏啊,到哪儿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啊?要不要派车去接你啊?”问候了几句后,黄导很是关切的问我的行程。 我看着躺在床上被包裹的木乃伊一样的陆刭时,简单的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导。黄导被吓得大喘气,连说“老天保佑!”也不再催促,让我在医院里陪陆刭时,等陆刭时伤好后,再去片场。 但是,我不想和陆刭时在一起,对黄导说,“没关系,他这边有人,我明天就到片场去。” 陆刭时神情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低着头,只管和黄导说话。 我感觉黄导对我的敬业挺高兴,但是,又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陆总那里,还需要你陪着。” “依依会陪着他,没关系。”我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陆刭时刚刚欣喜的脸色黯了下来。 黄导确定我明天会到片场去之后,挂了电话。 陆刭时脸色复杂的看着我,我没有解释,只是说:“我在外间休息,有事儿叫我。” “哎!”陆刭时叹息,我全当没有听见,转身朝外间走去,“苏苏,”陆刭时叫住了我。 “怎么,有事?” “我...”陆刭时欲言又止。 “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明天我还要去拍戏。”我说。 “算了,”陆刭时一瞬间泄了气,摆摆手,说,“没事!” 我瞅他几眼,确定他没有事后,到外间的休息区去了。那里有专门为陪护人员准备的床,我今天可以在这里睡一夜。 拿过我的背包,掏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去厕所里换好,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我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我浑身疲惫,精神倦怠,这一夜睡得很香。 当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耳边听到轻微的一声“啪”,睁开眼,正看到陆刭时站在厕所门口。 他上半身裹着白色的层层纱布,胸前还有一片血迹,脸上血色全无,一手扶着墙,一手拉着厕所的门把手,好像想去厕所。 太阳已经出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陆刭时的身上,给他披上一层金色,让他显得缥缈而又虚幻。 我揉揉眼,扫视了一周,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还有医院里特有的仪器设备。我猛然坐起,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哦,”陆刭时的态度客气而疏离,“我想上个厕所。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看到陆刭时扶着墙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听说,他的手臂也受伤了。 “怎么不叫我呢?”我坐起身,望着他说。 “不想打扰你睡觉。”陆刭时说。 我心里一酸,他的语气这么有礼而克制,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了吗?这样也好,以后,我们一拍两散,各过各的。 陆刭时看着我,我坐着没有动。既然他自己能起床,我不必再上去帮忙。 见我久久不动,陆刭时低下头,脸色比刚刚更加苍白,身影显得单薄而萧索。他用力拧开厕所的门,扶着墙慢慢地一步步挪进厕所,留给我一个孤单的身形。 一直到陆刭时完全进入厕所,我都坐着没有动。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动,该不该上前帮忙。可是,看他的语气,或许已经不需要我的协助了吧! 不一时,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我回神,穿上拖鞋,犹豫了一下,开始收拾我的床铺。 厕所的门打开,我转身,看着陆刭时一笑,说:“我叠一下被子。” “哦!”陆刭时抿着嘴唇,点点头,“等一会儿,护士会来叠。”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我轻笑。 陆刭时再次“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盯着扶着墙勉强站立的他。一时之间,我们两人中有一种尴尬的气氛渐渐升起。 以前,我和他之间,即使没有人说话,也是默契十足。现在,说话的声音一旦停下,我们再面对彼此,就会有些窘迫。 陆刭时叹息一声,眼神忧郁,说:“我休息了!” “啊,”我惊醒,忙说,“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之后,我惊觉,我的话也挺让人尴尬。 陆刭时佝偻着背,好像五六十岁的垂暮老人一样,扶着墙,蹒跚到床边,坐在床沿,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枕头,掀开被子,撑着床铺,缓缓地躺到在床上。 或许是躺的不舒服,陆刭时躺下后,轻轻地朝中间挪了挪。这一挪,或许是触动了他哪点痛处,他皱起了眉,嘴唇抖了一下。 我的心跟着陆刭时的嘴唇也抖了一下。 往常,陆刭时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现在,他的身体,他的精神,都和六七十的老年人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儿精神气。 我心里更酸,为刚刚我没有上前帮他而后悔。即使要分手,那也是他伤好之后要谈的事了,现在,大约他还认我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 况且,他这一身伤,也是因为我而受。即使是个普通的朋友,为了救我而受伤,于情于理,我都该上前帮忙。 而我却像没事人一样,看他步履艰难的自己上厕所,自己回去。 不知道他这一来一回,有没有扯动伤口。看他刚刚的神情,一定是碰到了。 我有些后悔,他态度冷淡,一定是因为昨天我对他不甚热情,他心里有些气。 刚刚要是能上前帮忙就好了。我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陆刭时想。 不过,虽然刚刚没有帮忙,现在却不是没有机会。为了弥补刚刚的过错,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陆刭时床前。在离床边还有三四米时,陆刭时忽然睁开了眼。 “怎么,有事儿?”陆刭时问我。他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哦,那个,”我极力压下心中的酸涩,说,“我想问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必了,依依一会儿会给我带来。”陆刭时拒绝了我的提议,又说,“你还要拍戏,不必管我!”陆刭时把“拍戏”两个字咬得很重,好似和这两个字有仇一样。 我既为他的冷淡态度伤心,又为他赌气似得话语开心。 他既然这么生气,应该还是爱我的吧?我想,如果不爱我的话,何必关心我是不是陪他呢?可是,我虽然也爱他,却无法释怀他试探我的事情。我心里有些矛盾,又有些纠结。 不过,看到他淡淡的样子,我心里又有些生气。既然他不需要,那我也就不再自作多情。 “那好,我先走了。”我转身,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陆刭时的脸上有一丝伤感。 我收拾好我的背包,把背包挎在肩膀上,打开了门。 “嫂子去哪儿?”这时,陆依依提着两个大袋子正好走到门口。 “啊,去拍戏。”我朝里间看看,握着门把手说。 “拍戏?”陆依依声音很尖,显然对我的去处十分不解,也十分不满,又朝里间看看陆刭时,问我,“大哥怎么说?” 我撇撇嘴,说:“就是你大哥让我去的。” “不可能!”陆依依推开我,边朝里边走边说,“我大哥一定不会让你去,一定是嫂子你...” 这时,陆刭时打断陆依依的话:“依依,是我让你嫂子去的。” “呃,”陆依依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看看陆刭时,又看看我,看了半天,脸上一副“服了你们”的表情,然后说,“真是搞不懂你们。”又说,“那吃了饭再走吧,我买的多。” 我站在门口,看看陆刭时,又看着金色的门把手,和包金的门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留下。 陆刭时只说依依会带他的早餐,没说带我的早餐。再说,陆刭时也没有邀请我留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的粉丝比你多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陆刭时出言邀请的声音,我心里失落,打开门,就要出去。 “嫂子,等等,”陆依依叹口气,抓起一盒牛奶和一个三明治,跑到我身边,塞到我手上,说:“拿着路上吃。” 我推开陆依依的手,挤出点儿笑容,说:“不必了,我路上买。” “哎呀,拿着吧,这是用我的钱买的,我想给谁就给谁。”陆依依霸道的说。 我只得接过陆依依的食物,说道:“那好吧。谢谢你。” 拿了牛奶和三明治后,陆依依亲自送我出门。自始至终,陆刭时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心里又酸又涩,难道是伤心了吗?因为我今天不留下陪他,所以生气了? “嫂子,”陆依依送我到电梯口,说,“你今天怎么去拍戏了呢?我记得合同还没有签呀?” 我低着头,沉默不答。 “算了,你们俩呀,真是的。”陆依依无奈也无语,“到了片场,先别签合同,等我去了再签。”我答应后,她又问我,“晚上你来,我回酒店休息。” “医院有护工。”我忙说,“专门照顾病人。” “不行,”陆依依毫不犹豫的否决我的提议,“谁知道那些护工是不是别人派来的。” “好吧,”我说,“晚上我来替你。” 陆依依这才喜笑颜开,笑眯眯地把我和保镖送进了电梯。 我被七八位保镖包围着,看着电梯楼层数一层一层地往下,心也不断下沉。陆刭时冷淡的态度让我非常难受,有点想哭。 不大会儿,电梯到了一楼,我和保镖出了门,到门口上了黑色轿车。这车还是陆刭时为我准备的。对于他的好意,我没有拒绝。 张家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我不想再被绑架一次。况且,陆刭时受伤,如果我再被绑架,他不一定能及时救出我。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健壮男子,问了地址后,稳稳的发动了车子,朝目的地驰去。 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车流叹息。 现在是早上上班高峰期,街上的车很多,堵塞了整个马路。我们的车顺着车流,缓缓行驶,五分钟只能挪动二百米的距离。 我看了看表,我和黄导约的是九点钟,现在差五分钟就到九点。按照从手机地图上查到的信息,五分钟之内我们绝对走不了五公里的路程。 我扭头朝车后看去,后边跟着一溜儿的车,堵的严严实实,也不能调头再找别的路。 我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既然如此,那就静静地等着吧,急也没有用。 我打开剧本,开始记我的台词。黄导第一次打电话时,就把剧本发到了我的邮箱了。来之前,我找了个地方打印了出来,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司机见我不急,也悠闲的看着前方。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却是一脸警惕,不时的看着周围来来回回的车辆和行人。 好在虽然堵了会儿车,倒是没有发生别的事。半小时后,我们终于从重围中驶出,朝片场飞驰而去。 片场在市郊的一个摄影棚内,周围都是荒草,只有这一座像是废旧工厂样的摄影棚立在枝枝荒草之中,十分醒目,也十分突兀。 把车开到院子里,找了个空位停下,保镖们先下车,检查了一遍后,确定没有问题,才打开车门,让我下车。 我的脚刚刚踏到地面上,就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说道:“哟,某些人名气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我抬头,正对上周雅丽那双十分好看的桃花眼。 “老板娘,不用理她。”保镖队长上前说。 我诧异的看向他,“谁让你们这么叫我的。”我第一时间想到陆刭时,这些都是他的保镖,平时都是听他的话。 可惜,我想错了。 “陆小姐让我们这么叫的。”保镖队长说。 是陆依依,我心里一阵失望,为什么不是陆刭时让他们这么做的呢?又转头望向医院的方向,这个点儿,陆刭时该吃药了吧? 周雅丽见我不理她,好像有些生气,又怪声怪气地说:“架势再大,演技不行,拍的电影还是没人看。垃圾就是垃圾,永远成不了金子。” 院子里有几个片场的工作人员见我来了,想上来和我打招呼。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们。 不过,周雅丽一开口,想要上来的人都缩了回去,只是对我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我也朝他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和这些人打过招呼后,我看向周雅丽。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好欺负。我早上从醒来到现在,正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她来撒撒气。 “想说黄导水平不行,直接去给黄导说,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发牢骚。”我说,“再说,一个微博粉丝数没有超过两千万的人,和一个粉丝数超过三千万的人,地位是不一样的。”我又看向周围,笑着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周雅丽气的脸都红了。她的微博粉丝数才一千多万,我的已经是三千多万,单从这方面来说,周雅丽的名气没我的大。 不过,周雅丽不会轻易认输。 “哼,”周雅丽冷哼一声,“谁知道那些粉丝是不是花钱买的。我啊,是不屑用那些手段。我要是用了,粉丝数能超过一亿。只是,我觉得,拍戏先做人,人品不好,拍再多戏也是白搭。” “我没买过粉丝。我的粉丝有多少是活跃的真粉丝,你可以派人去查。” “谁知道你私底下注册了多少个小号。”周雅丽又说。 我皱眉,她还抓住我不放了,小号这个事儿还真的不太好证明。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又不会掉块肉。 再说,我们两年之后还有个赌约,我一心都在那个赌约上,这些细枝末节,我还不放在心上。 周雅丽背后的王老板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陆刭时又受了伤,我觉得此时惹事并不明智,保镖们也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过多的和周雅丽起冲突。 “哼,谁心里有鬼谁清楚,我没有必要和一个必定会退出演艺圈儿的人计较。”我说。 “谁退出还不一定呢,可不要高兴的太早!”周雅丽说。 我们两人小小的吵了一架后,各自带着各自的人马去了化妆间。这次因为有周雅丽这个不确定因素,我亲自带了自己的化妆师和助理,也只用我自己拿的化妆品和工具,坚决不用剧组提供的东西。 由于我是女二,待遇仅次于周雅丽,分了一个单人化妆间。 化妆的时候,我想起上次周雅清换枪的事情,皱眉吩咐保镖:“派个人告诉黄导,让他把道具看紧点儿。” 其中一个保镖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对我说:“黄导说,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防范措施,让老板娘不必担心。” 我扭头瞅了这个保镖一眼,不知道是陆依依亲自告诉他,让他这么叫我的,还是保镖队长传达的。 不过,对于这个称呼,我并不反感,也没有阻止。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可以。 等画好了妆,我和保镖去了拍摄场地。拍摄场地离化妆间很近,是搭建的一个超豪华的房子。 房子里面所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装修用的材料也十分高档奢华。 “小苏,”我和保镖们正打量着拍摄场地时,黄导亲自到了我们身边,“陆总怎么样了?你怎么不留下陪他呢?” “哦,”我笑笑,“他那边有人,依依在哪儿。” 黄导又问了陆刭时的伤势和受伤的原因,我挑了能说的说了。黄导听了之后,很是担心陆刭时的伤势,但是,又说他现在很忙,等忙过这一段日子,再去看他。 我看着笑的和蔼可亲的黄导,只是点点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对于黄导而言,按时拍完戏才是最重要的。陆刭时属于可看可不看的人。不过,我也没有怨他,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事方式。有人是工作狂,有人把感情看得重,不同人的不同选择而已。 黄导和我聊了几句陆刭时后,转而提到这次的电影和今天的这场戏。很幸运的是,今天的戏不多,拍完我就能走。但是,很不幸的是,大部分镜头都需要和周雅丽一起拍。 黄导含蓄的告诉我,希望我能用正常的演技水平拍戏,尽早结束今天的任务。 我点头,不就是不让我使坏么,我会的。这部电影是我拍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担当女二号的第一部电影,对我的职业生涯有重大意义,我傻了,才会去破坏它。 不过,我隐晦的向黄导指出,我这里可以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周雅丽那里我却不能保证。 黄导见我以大局为重,十分高兴,表示周雅丽那里他会去亲自说,让我只管好好演戏,其他的不必管。 我笑的开心地向黄导保证,一定会发挥出正常水平。 黄导对我的态度十分满意,带着这种满足的情绪,他又去找了周雅丽。我则坐在专为我准备的躺椅上,看着远处的周雅丽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抢走了,算你赢 我看着穿着黄色衣服的黄导走到周雅丽面前,比比划划的对周雅丽说着什么,周雅丽点头的同时,偶尔看我几眼。 每次她看我的时候,我就向她挥挥手,或者是送给她个飞吻。 黄导给周雅丽交代完后,到摄像机后,拍拍手,喊道:“好了,现在都过来,我们对一下戏。” 我和周雅丽走向黄导,因为我离黄导近,比周雅丽早到黄导身边,挑了个离黄导近的位置坐下。 周雅丽到了后,扫视一圈儿,并不坐下,而是眼神不善的看着我,我也回瞪着她,我们之间火花四溅。 剧组的工作人员互相看看,埋头看剧本的看剧本,调试机器的调试机器。 “苏小姐,”这时,我旁边的一个女演员探过头来,轻声对我说,“周小姐前几天做的是你那个位置。” “哦,是吗?”怪不得周雅丽不坐。不过,既然我已经坐了,再让出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才不让!空位置那么多,随便挑一个坐呗。 周雅丽却并不想随便挑一个,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想让我让出位置。 我悠然拿出剧本,翻开第一页,手指指着字,开始轻声的念。 提醒我的那个小演员和周围众人一时间都没了声音,周雅丽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怒气,不过,我这人读书向来认真,不为外物所扰,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情绪。 “小丽啊,”黄导的声音响起,“你来,坐我左边吧。”又看向副导演,“你再找个地方吧。” 副导演点头,拿着剧本走到黄导对面的一个位置坐下。 周雅丽脸上的愤恨立即变为得意,重重的“哼”了一声,仪态万千的走到黄导身边,捋了一下裙子,施施然坐下。 “切,幼稚。”我嘀咕了一句。 “好了,对戏对戏,不要浪费时间了。”黄导说。 众人立即拿书的拿书,翻书的翻书。 我边翻着书边看着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和周雅丽斗的黄导,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和周雅丽的背景,以及第一天见面时的情况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 那为什么女二这个角色,黄导还是让我来拍了呢? 比我有名气,比我演技好的人有很多,和周雅丽关系好的演员也有很多。黄导为什么不找那些演员,偏偏来找我呢? “好了,大家都集中精神,对戏。”黄导又说。 我神情一凛,坐直身体,和众位演员开始对戏。既然想不通,拍完戏回去问问陆依依,看她怎么说。 接下来我和周雅丽好好对戏,好好拍戏,好好休息,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也不知道黄导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和周雅丽的日程安排的很满,几乎没有喘气时间。 好不容易拍完了戏,我迫不及待的钻进车里,让司机带我回医院去。 既然答应了陆依依晚上陪陆刭时,即使再累,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路上,我又在饭店买了些饭菜,准备和陆依依一起吃。 到了医院门口,刚刚下车,就看到李莹莹恨恨地从大楼里出来。 又被赶出来了吧,我心里十分痛快,陆依依干的漂亮。 李莹莹看到我,睁大了眼,径直向我走来,保镖们见她的架势,及时的围住了我,把她隔离在外边。 “懦夫!”李莹莹见碰不到我,嚷道。 “哼,”我冷哼,懦夫就懦夫呗,反正你是碰不到我。 “要不是阿夜,你能有今天?”李莹莹又嚷道,“要不是阿夜给你找导演,要不是阿夜花钱让你去演电视剧,要不是阿夜的人脉关系,你能拍电影?你能有现在的名气?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我眯起眼,李莹莹的话我无法反驳。我的第一部电影确实是陆刭时给我争取来的。 “你吃的、穿的、住的,甚至你身边这些保镖,哪些不是阿夜给你的,哪一点是你自己凭你的本事挣来的。要不是阿夜,你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花着男人的钱,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看着气急败坏的李莹莹,脸上带笑,轻轻回了她一句:“陆刭时是我老公,老婆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吗?” “你...”李莹莹气得脸通红,“阿夜是我的,你休想从我手里抢走他。” “想抢,那就来啊,抢的走,算你赢!”我说。 李莹莹气急,骂了一句脏话,我冷然看着她,示意保镖们不要再拦着她,保镖们犹豫了一下,放开了道路。李莹莹一见保镖们让开了路,二话不说,火冒三丈的朝我冲来,我轻笑着看着她奔来的方向,轻轻的一个侧身,又伸出一只脚,砰地一声,把李莹莹绊倒在地。 我冷笑,我对付不了经常锻炼身体的男人,还对付不了你么。 李莹莹脸朝下趴在地上,发出一生凄厉的惨叫。 “告诉医生,这里有个病人,让他们来救治一下。”我对一个保镖说,那个保镖很快走了。 我带着剩下的保镖看着李莹莹趴在地上鬼哭狼嚎,没有一点儿上前帮忙的意思。 医院门口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即使摔在地上,也不会受伤。这也是我选择在这里绊倒她,而不是在铺着瓷砖的大厅里绊倒她的原因。 虽然我和李莹莹是情敌,她抢了白夜初。但是,我只是对她没有好感,并没有想过让她死。再说,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爱她的人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罪不至死。 医生和护士很快跑过来,简单的检查一下后,把李莹莹抬到担架上,推着走了。 我问了医生李莹莹的情况,医生撇撇嘴表示,以后让我们不要再浪费医疗资源。 看来,李莹莹并没有受伤,倒是装的挺像。大约是打着和陆刭时住一个医院甚至是一个楼层或者是一个屋的注意。 不过,陆刭时那边的四间病房都被我包下了,她想住也住不了。我又看了看身边的保镖,这么多保镖,挤在四间房里,好像有点儿憋屈。 我想了想,不朝大楼里边走,带着保镖们转身,往外走去。我要去住院部把剩下的那几间病房也包下来,让保镖们一人一张床。 虽然我和陆刭时要分手,但是,现在他还是我的,容不得别人肖想。 当初,陆刭时试探我,让我伤心,现在,我就把他所有的桃花全都赶走,让他伤心。 快速地包下那个楼层剩下的几间病房后,我心情愉快的上了楼。 一进病房,陆依依先迎了上来,问我:“嫂子怎么现在才来。” 我看着陆刭时,把和李莹莹的冲突说了,重点突出了我绊倒李莹莹的事,又把李莹莹的情况渲染的非常的惨,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陆刭时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脸色平静地好似僵尸一样,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嫂子干的漂亮,”陆依依听完我的叙述后,拉着我的手说,“你不知道,她在外面闹了一天,快把我烦死了。不过,你放心,”陆依依又加了一句,“我没让她进门。” “为什么不让进?”我说,陆依依诧异的看着我,陆刭时的手微微动了动,我笑了一声,继续说,“好歹是个大美女,让她进来坐着,看着也养眼啊。她在外边站了一天,喊了一天,嗓子都哑了,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我指着陆依依说。 “呃”,陆依依噎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一脸平静地陆刭时,抓起挎包,恨恨地说,“你俩玩儿吧,我先走了。累了,要休息。” 陆依依走后,我看一眼继续看电视的陆刭时,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把买来的菜放到盘子里,一盘端到茶几上,一会儿我吃,一盘端到陆刭时的餐桌上,摆好筷子,让他吃。我的是水煮肉片,陆刭时的是炒青菜和白米粥。 我听医生说,受伤的人不能吃辛辣食物,特意给他买了青菜和粥。 陆刭时皱着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一盘一碗,又探头看看我的菜,有些不满:“我是病人,你就给我吃这个吗?” “我的带辣椒,你不能吃。”我说。 “你以前从来不吃水煮肉片,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是又怎么样?” “呃...”陆刭时无语。 当初我受伤的时候,陆刭时让我吃了一个月的青菜,吃的我一见青菜就吐,今日,也让他尝尝当初我受的罪。 不过,只吃青菜营养跟不上,明天还得买点别的,给他补补身体。 陆刭时无奈,只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掉我给他买的青菜。 好像今天早上那份疏离和客气不存在一样。 我也拿起筷子,挑起一块儿肉片,放进了嘴里。正当我故意吧唧着嘴品尝我美味的肉片的时候,一个保镖敲门进来。 “老板,老板娘,医院的人想让我们腾出一间房,给李家小姐李莹莹住。” “不行!”陆刭时说。 “行。”我说。 保镖看着我们俩,“那到底让不让她住?” 第一百五十九章 罪有应得 我们俩争执了半天,我一直说让住,陆刭时一直说不让住。 我说,房间是我包下的,应该听我的。陆刭时说,如果让李莹莹住进来,他立马转院,还做飞机转院。 我败退,只得让保镖转告李莹莹,不是我心狠,是陆刭时陆总不同意。 保镖走后,陆刭时瞪我一眼,我不示弱的回瞪他。又想起李莹莹说的我现在的成就全靠陆刭时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 第一步我确实是让陆刭时帮了忙,可是以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并没有让陆刭时出力。 互瞪了一会儿后,我的眼睛有点儿酸,青菜和粥也快凉了,我催促陆刭时吃饭,陆刭时说了句“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不过,虽然如此说,为了身体着想,我还是逼着他把粥喝完,吃掉了一半青菜。 吃完饭后,陆刭时不能动,我刷碗洗筷子,整理厨房。 “一会儿有护士来,你不用忙。”我洗碗的时候,陆刭时说。 “不必,我有手有脚,能动能跑,这点儿家务还累不到我。” 我不能让人再说什么事都是靠陆刭时才能办成。 接着,我躺在外间,陆刭时躺在里边,我们俩一时间无话可说。百无聊赖之中,想起黄导的用意,我给陆依依发了条短信。 虽然陆刭时也能帮我分析,但是,我不想问他。 陆依依很快回复了短信,分析了黄导的用意,大意是说,因为我自带的宣传效果,让黄导不顾我和周雅丽的恶劣关系,也要用我。 我想了想,由于几次出事,我的名气比周雅丽的还要大。那时候,拍冯导的戏时,那部戏是未播先火,播出后,口碑、收视、广告等方面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黄导大约是看到了冯导那部戏的成绩,才找我当女二。 而我和周雅丽又有些矛盾,对于片方和投资商来说,也是个很好的炒作话题,虽然不算是个好话题。 知道黄导找我不是别的什么目的后,我放下了心。至于我和周雅丽的关系,有那个两年的赌约在,我说和她关系好,网友们也不会信。 放下对黄导的担心后,我正要睡觉,又有人敲门。来人是陆刭时的保镖,直接到陆刭时那边,给陆刭时汇报工作。 他们两人没有压低声音,对于他们的对话,我也能听的很清楚。 张家的公司由于被银行逼着还贷款,已经维持不下去,眼看就要破产,张宣已经死了,张家其他人想求和。张天的姐姐情愿卖身给陆家... 听到这里,我冷哼一声,卖身?有没有搞错,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保镖听到我的冷哼,闭了嘴,看向我。 我笑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躺下继续玩儿手机。 “那个女人亲自说的卖身给我?”陆刭时问保镖。 保镖点头。 “那她不能再留。”陆刭时说,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一点儿波澜。 我抬头看向陆刭时,他不接受人家的好意,也没有必要让她死吧? 或许是知道我的想法,陆刭时对保镖说:“这个女人我听说过,心狠手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我们仇人已经够多,没必要自找麻烦。” “我明白了。”保镖说。 “那些蛇饿了好几天了吧?让她去那儿吧,也算是个好归宿。” 蛇?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我最怕蛇。听陆刭时的意思,他有个狗场,难道还有个蛇窟? 我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他好无情,好变态啊! 陆刭时看着我解释说:“这女人曾经好奇史书上记载的酒池肉林和万蛇缠身,亲自监督,亲自设计,造了一个游泳池,养满了蛇,抓了几个流浪汉扔了进去。” 尼玛,我抓了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骂了出来,这张家真是一窝子变态。陆刭时仅仅是把他喂蛇,真是太便宜她了。 陆刭时好似觉得不过瘾,又继续说:“那女人为了观察那几个流浪汉怎么死的和死前的反应,亲自录了像,时时拿出来观赏。” “停,”我伸手制止陆刭时,“我出去你们再说。” “没了。”陆刭时说。 保镖无语的低着头,看样子好像也有些受不了。我们仨,只有陆刭时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和保镖都一脸不忍听下去的表情。 怪不得他能做的这么大,果然有过人之处。 喂蛇就喂蛇吧,那女人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当初她抓流浪汉,今天陆刭时抓她,也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了。 “那女人死了之后,把那些蛇都送走,其中好像有些毒蛇,毒性很强,你们小心。”陆刭时又交代了几句。 保镖答应后,又问怎么处理张家的其他人。 陆刭时沉吟了一下,建议交给警察处理。张家那么多人,他不可能一个个的全都处理了。他们家偷税漏税的事儿没有少干,金额还不少,干脆交给警察,让警察查他们。 交代完之后,保镖走了,病房里只剩我和陆刭时两人。 我还沉浸在张天姐姐的凶残中。我实在没有想到,在现今的社会中,还会碰到这种人,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张家其他人,除了小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陆刭时突然对我说。 我无语的看着陆刭时,急忙阻止他:“你别说,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张天的姐姐死了就死了吧,我一点儿都不同情他们。 “张天和他姐姐手上有人命,我直接处理了。其他人虽然有些小癖好,暂时没有影响到别人,我就不管了。”陆刭时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 我摸着胸口,点点头,这样就挺好。把张天和他姐姐交给警察的话,依照他们家的势力,谁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听了陆刭时的叙述,我再没有了说话和玩儿手机的心情,被子一蒙头,睡觉。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见李莹莹指责我靠陆刭时成功,一会儿梦见陆刭时投入李莹莹怀抱,一会儿又梦见张天的姐姐要把我推到满是蛇的游泳池里。 我被吓醒,猛然坐起身,大口呼气。游泳池里满满的蛇还在我脑子里、在我眼前蠕动,那种恶心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怎么了?”我刚刚起身,就听陆刭时扭过头问我,“做噩梦了?” 我没理他,都是他昨天说什么蛇,今天把我吓醒。进洗手间准备换衣服时,我听到陆刭时在我身后叹了一声。声音十分萧索而凄凉。 换好衣服后,我拿起包,说:“我先走了,一会儿依依会带早餐来。” “苏苏,”陆刭时叫住我,我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他说,“怎么走这么早。” “黄导说,今天场次多,任务重,需要早点到。”我说。 “哦,好,那你早点走吧,不要迟到了。”陆刭时说。 我说“好”,出了门。 站在门外,我叹一口气,我觉得我和陆刭时相处的越来越尴尬。不说话的时候尴尬,说话也尴尬。几乎快无话可说了。 摇着头,心里感慨着带着保镖们走向电梯口,刚刚拐过弯儿,就遇见了陆依依。她手里提着早餐,正匆匆的往病房走。 “嫂子,这么早,”陆依依说,“拿点吃的再走,边走边吃。” 陆依依像昨天一样,把牛奶和三明治硬塞到我手里。我拿着东西,道了谢。 和陆依依分开后,继续向前走,走到另一个走廊边,遇到了李莹莹。她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正朝陆刭时所在的那边走去。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心里冷笑,演技真是不错啊。我昨天打听过了,李莹莹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她非得说自己身上疼,非要住院,还非要住陆刭时住的这一个楼层。 她住不了我们包下的那些房间,就退而求其次,住到了另一条走廊的一间病房。 “哼,”李莹莹一见我,冷哼一声,“都是你害的。你当心,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李家可不是张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呵,”我冷笑,“你伤的到底有多重,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莹莹气愤的盯着我,不敢答话。她压根儿没有伤,做出这副姿态,不过是想让陆刭时看见,让陆刭时可怜她而已。 “啊,提醒你一句,”我又说,“我老公眼睛很毒,一个人受没受伤,他看一眼就知道。” 李莹莹心虚地低了头。 我看到她腿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一块儿面包,冷笑一声,说:“还有,我好心告诉你,我老公最不爱喝的就是豆浆,最不爱吃的就是面包。” 李莹莹腿一动,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有疑惑,也有欣喜。 我翘起嘴角,李莹莹可真是好骗,我说一句她就信了。陆刭时不爱吃辣,这是一定的,但是其他的,都多多少少能吃一些,没有特别不爱吃的食物。 李莹莹沉思了片刻,猛然抬起头,“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相信你那么好心,你一定是在骗我。” 咦,还不笨吗,我上下打量着她。 李莹莹努力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盯着我。 原来是想要试探我?没门! 第一百六十章 纣王妲己再生 李莹莹演技太差,想套我的话,被我看了出来。 我偏不遂她的意,留下一句“我骗不骗你,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的话,带着保镖走了。李莹莹不甘心的在我身后大叫,我置之不理。 到了片场后,和几个熟识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去化妆间化妆。 不过,在到化妆间的过程中,我发现很多剧组的人一见我,都是又惊又怕,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会吃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当我再次和一个工作人员打招呼,那个工作人员惊慌的回了一声并跑开后,我心里的疑惑加大。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变了一副样子?我又不是怪兽,又不会吃人,又不打人,又不骂人,怕我干什么呢?我昨天表现的挺好的呀,对这些工作人员也挺好,怎么他们今天这么畏惧我呢? 我摇摇头,有些不理解。 这时,黄导身边的人一个工作人员小李过来,给我送今天的场次表。 我拿过那张纸大概看了两眼后,问她:“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呢?” 小李秒懂我的话,笑笑,说:“这事儿还得问陆总。” “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今天早上,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是张天的姐姐得罪了你,陆总把她推到蛇坑里,让蛇咬死了她。”小李轻笑着说,“还说,陆总放了话,要是谁得罪了你,就和张天姐姐一个下场。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也不想想,现在社会,谁敢随便杀人。还以为是在古代呢!” “呃,”小李最后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张天的姐姐还真是陆刭时弄死的,但是,她是罪有应得。 小李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用去管它。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你去问问,这个剧组,谁没有被传过闲话。传两三天,工作一忙,那些人自然就忘了。” 我谢了小李的提醒,小李有别的事要忙,主动走了。 小李走了后,我看看时间,急忙去了化妆间化妆,同时在想,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虽然有一小部分不对,但是,大部分都是事实。 想来想去,觉得周雅丽最有嫌疑。只有她有能力知道张天姐姐的去向,也只有她不怕陆刭时和我的报复,大胆的传这些闲话。 可是,即使知道是周雅丽传的,我却不能反驳。张天的姐姐确实是陆刭时让人扔进去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也是陆刭时杀了她。 陆刭时这么做,如果没人管的话,那怎么都好说,如果一有人追究起来,陆刭时想要脱身就不容易。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给陆刭时打了个电话。如果周雅丽盯着陆刭时,并且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话,那陆刭时就有点危险了。和陆刭时的安全比起来,我们之间那点儿矛盾不算什么大事。 陆刭时很快接了电话,语气里有些惊喜,“怎么了?” 我看看周围,有化妆师、有保镖,保镖们是知道昨天的事的,但是,化妆师不知道。化妆师刚刚对小李的话嗤之以鼻,认为这些人污蔑了陆刭时和我,是个一心向往光明的好姑娘。 我不敢在化妆师面前说的太清楚,只含糊地问陆刭时:“我记得你说过想要放生一些东西,放生过了吗?” 陆刭时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放心,都放生了,怎么?有问题?” 我把剧组这里的传言给陆刭时说了,又说:“放生的后续措施做了吗?”其实我想问的是,杀张天姐姐这件事做得有没有留下证据。 “你放心,后续做的很好,他们不会再出来害人。”陆刭时说。 “哦,”知道陆刭时采取了措施我就放了心,和他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 “陆总真是心善,还放生动物。”化妆师一边给我化妆,一边赞叹。 我露出个不太自然的微笑,说:“他身体不好,多病多灾的,放生一些动物,也算是祈福。” 我从镜子里看到,有一个保镖脸上肌肉抽搐,一个保镖背过了身去,大约是觉得自己演技不好,怕被化妆师看出端倪。 而我在想,周雅丽和王老板这是准备对陆刭时下手了吗?先传留言,再放出录像,或者是证人证言什么的? 但是,张天和张天的姐姐本身都有人命在身,还属于罪孽深重的那种,不知道王老板准备怎么洗白他们。 我担心陆刭时,拿着手机,又给陆刭时发了个短信:“王老板会借着这个机会对付你吗?” “放心,我有后手,他要敢来,我就让他碰一鼻子灰回去。”陆刭时说。 那就好,他有准备就好。 没过多久,陆刭时又发来条短信:“苏苏,我们和好,好不好。” 面对这条短信,我被陆刭时试探的事又浮上心头,心酸地收起手机,不再理他。 化好妆后,我去拍戏。 今天一天,不仅是剧组工作人员,我觉得就连黄导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总是有意无意的远离我。 我全当没有发现黄导的举动,昂首挺胸,表现出一点儿不在乎流言的态度。 这种流言,我越解释,对方会传的越起劲儿,也会越描越黑。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等它自己消散。 到了下午,反倒是黄导先不好意思,对戏的时候,主动要求我坐到他旁边,以此表明他的立场。 经过一天的冷静,也经过小李之类的人的劝解,和黄导的力挺,剧组的人终于想了个明白,不再怕我,和昨天一样的与我聊天、开玩笑。 对于来和我聊天的人,我和昨天一样,殷勤接待,一视同仁。 和黄导对过戏后,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多,一部分人是我的老熟人,一部分人是纯属好奇我这个人。 大家聊着聊着,聊到今天早上的那个流言上。 “我就说呀,现代社会,谁会去整那些,不怕那些蛇爬出来爬到自己床上呀!”一个后勤人员说。 “就是,就是,听说,还都是毒蛇。这是多么想死,才干这种事儿,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和自己家人被咬一口吗?”一个穿着戏服的小演员说。 “对啊,要真是真的,那陆总和苏小姐岂不是纣王和妲己在世了!” 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有些想不通,张天的姐姐在张家别墅里整这些蛇,张家其他人都不阻止的吗?他们就不怕那些蛇万一哪天一个没有看管好,全爬出来?即使不会全爬出来,爬出一条两条的也够让人害怕的。还是张家人都喜欢这个调调?还是他们干脆不打算活了,准备自杀呢? 想来想去,我也没有想到张家人赞同的理由,只能认为,张家人的嗜好与众不同。 正当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周雅丽拍完了戏,从我们这一堆人前经过。 “不好好拍戏,都站着干什么呢?不浪费时间吗?黄导是怎么给你们说的,让你们抓紧时间,不能浪费一分钟。”周雅丽见我们又说又笑,气不打一处来,走到我们面前,开口就指责我们。 众人立即噤了声,相互看看,想走却又不敢。 敢来我这儿撒野,今天早上你传我流言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上我了。刚刚和众人聊天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证实,是周雅丽的人和他们说的那些流言。 我走到众人前面,环抱着双臂,抬高下巴,丝毫不惧地看着周雅丽,说:“周小姐,按照场次安排,我们的戏全都拍完了,剩下的全都是你的戏。我们只需要换装回酒店就行,你还得继续拍下去。” 周雅丽作为女主,戏比较多,我这边的人,包括我自己,我们的戏都没有她的多。我的话一出口,周雅丽噎住,瞪我们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苏苏姐,你真厉害。”周雅丽一走,一个小演员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说。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恭维我、夸赞我,夸得我十分不好意思。我清楚的明白,我之所以敢这么和周雅丽对着干,是有陆刭时在背后支持我。 即使没有陆刭时在,我也是yl公司的大股东,是陆家的遗孤,不是王老板轻易能动得了的人物。 不过,为了防止周雅丽再找我们的麻烦,我让众人散了,我也要回医院了。 陆刭时上午发了那条求和好的短信后,再没有给我发过任何信息,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他生气又能怎么样,他试探我,还有理了吗? 我换了衣服,准备和保镖们回去时,陆依依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带点儿红烧肉回医院,说陆刭时想吃。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陆依依的提议,陆刭时是病人,不能吃辛辣食物。 挂了陆依依的电话,周雅丽正好从片场下来休息,经过我身边时,冷哼一声,说:“没了陆刭时,你什么都不是。” 我怒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认为我是靠陆刭时走到今天。陆刭时能帮我找资源,但是,能让网友们都众口一词的夸我演技好吗? 我不信没了陆刭时,我就寸步难行了! “去定个酒店,今天不去医院了。”我怒气冲冲地对保镖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抢走的娃娃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定这个酒店。 我话说出口后,也冷静下来。周雅丽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想挑起我对陆刭时的不满,让我们俩之间产生隔阂,她和王老板好从中取利。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虽然我和陆刭时有矛盾,但是,还没到他们一句话就能离间的地步吧? 刚刚,我说定个酒店的时候,我看见周雅丽好像得意的笑了一声。 哼,想挑唆我和陆刭时不和,下辈子吧。 “不用去了,”看保镖们也为难,我又及时出言说道,“去医院。” 保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再为难。 不远处,周雅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哼,想挑拨,想离间,也得看看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们能离间的了的吗? 带着保镖经过周雅丽身边时,我故意大声的对保镖说:“一会儿去饭店买一份红烧肉,带回去给刭时吃。” “是。”七八个保镖一起答应了一声,气势十分震撼。 周雅丽的脸更黑,远处的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十分羡慕的看着我和我的保镖。 既然说了给陆刭时买红烧肉,我就不会食言。我也没有陆刭时那么狠心,一个月不让他吃肉。在路上买了他想吃的红烧肉。 医院里,当陆刭时看到我端到他面前的红烧肉后,很是惊喜。 我冷哼一声,转身去吃我的菜,没有和他多说话。 之后,我们又恢复了那种尴尬的冷战状态。 我们两人维持着这种不尴不尬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好几天。陆依依在中间劝我和陆刭时和好,被我以“他不信任我,我很伤心”拒绝了。 陆刭时也不怎么说话,每天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偶尔玩会儿手机,或者是听保镖们的汇报。 张家彻底破产,张家大部分人又多多少少有些经济问题,被限制出境,等待调查。据陆刭时分析,当然是给保镖们分析,张家这次彻底完了,再没有起来的机会。 我撇撇嘴,张家想重新起来,也得看陆刭时给不给他们机会。 那种培养个对手激励自己上进的事儿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现实中,没有人会傻的那么做。 张家的人被彻底解决,我心下松了口气。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陆刭时。张家和王老板走的近,张家一倒,陆刭时就少一个强劲的对手,王老板就少一个帮手。这一消一涨之间,陆刭时压过王老板的机会就会大起来。我赢过周雅丽的机会也会增大。 医院里,除了张家之外,还有一个每天必来陆刭时这儿报道的人,李莹莹。 李莹莹以我打伤了他为由,整天来找陆刭时,想让陆刭时给她个说法。陆依依对李莹莹的这个说辞嗤之以鼻。 “什么说法?不过是想来见我大哥而已。”陆依依如是说。 不过,李莹莹来了那么多次,迄今为止,一次都没有见过陆刭时。 对于李莹莹的这种做法,我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她来,我赶她走;她走,我又盼着她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只能说,爱情让人变傻!我有变傻的趋势。 片场那边,我和周雅丽依然互相看不顺眼,明争暗斗。今天她抢了我的位置,明天我抢了她的车位,后天她划了我的车。各施手段,谁都不让谁。 黄导对我们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剧组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我,一派支持周雅丽,两派人互相看不顺眼,各自不服气对方。 好事的记者已经打听到了我们不和的消息,千里迢迢的赶来,想要采访我们,采访剧组工作人员,被黄导以“拍戏时间不够”为由,赶了出去。并警告我们俩,在这部戏结束前,不准闹出太出格的事。我自然是答应的,据说周雅丽也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黄导的态度不仅没有让那些记者们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一个个的像见了血的鲨鱼一样,蜂拥而来。 我和周雅丽以及剧组的工作人员秉承黄导的教导,坚决不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这样一来,记者们没有真材实料可抓,只能胡乱猜测。 一些猜测猜的还挺准,比如我曾经抢过周雅丽的位置,比如周雅丽曾经划过我的车子。当然,也或许是有人向这些记者透漏了这些消息。 还有一些身强体健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偷偷溜进片场,想要抓拍一些劲爆的画面。不过,他们都逃不过黄导的火眼金睛,一个个都被揪了出来,送出场外。 不管怎么说,黄导这部戏,因为我俩的关系,还没有开始播,已经火了起来。微博上天天都是我俩不合的新闻,以及我俩相互之间又干了什么的传闻。再加上我和周雅丽那个两年的赌约,让黄导和他的剧组更加受关注。 听说,一些人已经开了盘口,堵我和周雅丽谁会赢。好像赌我赢的人少,我的赔率是一赔十,赌周雅丽赢的人多,她的赔率是一赔三。 到现在为止,我和周雅丽打赌之后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我却依然在女二的位置上打转,虽然名气很高,却没有出演女主的迹象。如果不演女主,那自然拿不到影后。 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黄导很高兴,片方很高兴,投资商很高兴,我是无所谓,周雅丽也无所谓,听人说,周雅丽觉得我两年之内绝对赢不了她。 我听到她的这种说辞,冷笑一声,她还真敢说。我能用小半年的时间让广大网友都知道我,也能用一年半的时间,拿到影后。 又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医院。经过几天的修养,和各种药物的治疗,陆刭时的伤处好了很多,不再时不时的往外渗血珠,裹着伤处的纱布也不再总是带着一片血迹。 今天为了慰劳我自己,也为了庆祝陆刭时的伤趋好,我专门买了他爱吃的梅菜扣肉。 走出医院的电梯门,刚刚拐过弯儿,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李莹莹从陆刭时所在的病房中出来。她还是坐着轮椅,脸上扑了厚厚的粉,白的像僵尸一样。轮椅被护士推着,慢慢朝我们这边走来。 一见到我,李莹莹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阿夜说了,让我以后多来看看他,他寂寞的很。”又摇摇手里的娃娃,说,“依依送给我的。” 刚刚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累,心里很轻松。现在,我觉得我不仅身体累,心里也有点累。不过,我不愿意在李莹莹面前示弱。 “我那里的娃娃多得很,都是我老公送给我的,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多送几个给你。” 哼,你的娃娃是陆依依送的, 我的娃娃是陆刭时送的。不过,陆刭时对毛茸茸的东西过敏,并没有送过我娃娃,这句话是我故意骗她的。 李莹莹的笑容渐渐没有,冷哼一声,对护士说:“楞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过年呢,还不快走。” 护士委屈的低下头,推着李莹莹走了。 他们一走,我转过身,快步走到垃圾桶边,把手里那袋梅菜扣肉就往垃圾桶里扔。保镖队长见状,急忙握住我的手,劝道:“苏小姐三思,还是和陆小姐求证一下比较好。” “不用你管,”我气急败坏的喊道。可保镖并没有松手,我挣了挣,没有挣脱。 “嫂子,来了怎么不进屋?”这时,陆依依探头出来问我。 我恨恨地看向陆依依,她为什么要把她的娃娃送给李莹莹,难道她准备也叫李莹莹嫂子了吗? 陆依依见我的表情不对,出了门,走到我身边,看看我,看看保镖,问:“怎么了?” “刚刚,我们碰到李莹莹了!”保镖说。 陆依依立即明白了,脸瞬间扭曲,“抢了我的东西,还有脸四处宣扬。” “抢了你的东西?”我听陆依依话里有话,问道。问完他,又对保镖说,“松开我的手吧,我不扔了。”保镖这才松开我的手。 陆依依看着保镖松开我的手,我把袋子从垃圾桶上拿开后,继续说道:“可不是,这几天我不让她进来,她天天在门外面鬼哭狼嚎,嚎的医院的病人都十分不满。不知道李莹莹给那些病人家属说了什么,那些人不找她,竟然来找我。 说我无情,我残酷,我不讲理,我不让有情人见面,非逼着我让她进来。” 陆依依气急,拍了一下旁边的墙壁,怒道:“医院的医生也来找我,求我让李莹莹见见大哥,见过大哥后,让李莹莹消停一会儿,让病人们都好好休息。我姨妈也给而我打电话,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不帮自家亲戚,非让我放李莹莹进去。我没有办法,才放她进来。 进来之后,不说好好说话,一会儿看这个想拿走,一会儿看那个想拿走,就没有不想拿走的东西。你干脆把整个病房搬你家不得了。” 陆依依怒气不息,继续说:“我正打算和嫂子商量一件事。” “商量什么?”我意识到误会了陆依依和陆刭时,忙和蔼的问道。 “咱们花钱把整层楼都包下来吧,要不,我们就转院。”陆依依说,“我实在不想见她。”陆依依又两手交互握着,把手指握的啪啪直响,“要不是看李家长辈的面子上,我早就一巴掌呼她脸上了,还轮到她在我这里嚣张。哼,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明天把整个楼层都包下来,看她还怎么嚣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就是不想回医院 我劝了陆依依几句,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我记得陆依依和李莹莹好像是表姐妹,关系闹得太僵不好。 陆依依却满不在乎,说:“以前是我傻,把她当做好朋友。现在清醒了才明白,她这种人别说交朋友了,就是话也得少说。谁知道她一转身怎么曲解我的意思呢。” 陆依依这话显然是对李莹莹刚刚的话不满,我心里有些不自在,我不向她求证,就相信了李莹莹的话,实在不是好朋友所为。 “哎,算了,毕竟是亲戚,”陆依依无奈的叹气, 我又劝了陆依依几句,拉着她去吃饭。除了梅菜扣肉,我还买了排骨汤、红烧茄子、虾仁盖饭。 陆依依一听吃饭,双眼一亮,立即把李莹莹和她带来的不快抛到了脑后,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进了屋。 屋里,陆刭时正开着电脑处理公司事务。见我来了,没有说一句话,只微微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也和前几天一样,用点头回应他。我们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陆依依看我们的动作,只是摇头,没有再劝。她接过我手里的菜,转身去了厨房。 我等陆依依走后,看着陆刭时,很想问问他,李莹莹来了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是相谈甚欢,还是妹有情,郎无意?是想见恨晚,还是怒目相向?是执手相看泪眼,还是无语凝噎? 陆刭时却只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偶尔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打上一两个字,就是不往我这里看。 我自己盯着他看了半晌,陆刭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我有些生气。如果是以往,我只需要一个眼神,陆刭时就知道我是生气,还是高兴。 他终于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吗?我心里有些酸涩的想,他终于不再爱我了吗?这样也好,将来分手的时候,大家不至于太难过。终于要分手了嘛?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的心有点疼。但是,这不是我一直以来做的吗?这几天我刻意忽略他,忽略他的需求,忽略他的感受,甚至忽略他身上的伤,让他一个人吃饭、洗漱、叠衣服,就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按说我应该高兴才对的,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 我们一分手,李莹莹马上就会贴上来了吧?我看向门外,李莹莹那么爱他,对他一定会比我对他好吧?他和李莹莹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 陆依依把菜放好,端了出来,把排骨汤给陆刭时,其他的我们两个吃。用陆依依的话说:“排骨汤有营养”,让给陆刭时,让他多补充补充营养。 陆刭时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端起碗就喝。 我们三人沉默无言的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晚饭,陆依依曾极力想调节我和陆刭时之间的气氛,但是,失败了三次之后,放弃了。 吃过晚饭后,陆依依回酒店休息,我陪着陆刭时过夜。还是和往常一样,我们两人谁都不说话,各干各的,直到夜深了,各自休息。 期间,我想到李莹莹,几次想向陆刭时提分手的事,可是话到嘴边,那“分手”两个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死活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在赌气,我还爱着他,我还舍不得他。但是,又对他试探我、不相信我而伤心。 爱情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睡吧,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用这么痛苦和纠结了,我蒙着头想。这是我这几天新有的一个习惯,睡觉必须蒙着头才能睡得着。 我在被子里,还没有睡着,就听到陆刭时关电脑的声音,听到他推桌子的声音,听到他吃力的坐起,听到他慢慢地挪到厕所门边,听到他打开厕所的门,一分钟后,厕所传来抽水声。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我要不要去帮帮他呢?说起来,他自从承认试探我之后,并没有向我解释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陆依依曾经说过是为了配合沈安的行动,可我不信,我想亲自听陆刭时告诉我原因。 但是,即使他告诉了我原因,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承认试探我,他已经承认他不信任我。 今天晚上,他又见了李莹莹,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哪怕是昏天黑地的吵了一架,终归是见了她。上一次,他就见了她。我说过,我不想让他见她,他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泄气地重新躺下,把被子再次蒙到脸上,既然他已经不在乎我了,我又何必紧抓着他不放呢?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分手吧! 渐渐地,我的眼皮儿越来越重,意识也朦胧起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不知陆刭时什么时候走出的厕所,也不知陆刭时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一早,和往常一样,简单的问了“早安”,又沉默着检查了一下陆刭时的伤势后,我等到陆依依来,拿着陆依依给的早餐,去了片场。 到了片场,我突然觉得那里的空气比医院里的空气要新鲜百倍、千倍,片场周围的荒草绿油油的十分清新悦目,天空也比城市那边的干净的多。 在这里,虽然我和周雅丽是对头,但是,不管周雅丽如何对我,我都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不让我自己吃一点儿亏。而在医院那里,我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除了周雅丽,片场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可爱。不过,今日,就连周雅丽都让人看着十分顺眼。要是晚上能不回去就好了! 医院那里,我和陆刭时已经无话可说,尴尬无比。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陆依依,晚上会替她看护陆刭时,陆刭时伤好之前,我不愿意食言。 看样子,陆刭时的伤快要好了,再熬一段日子吧,再陪他一段日子,挑个时间,我们之间就做个了断。 进入化妆间,化妆师给我化了妆,我换了衣服,到片场去。 在片场,小李递给我一张今天的场次表,我大略看了一眼,今天我有夜戏,要一只拍到凌晨两三点钟。 我吁口气,正好,我正不想回去。 先给陆依依拍了张场次表的照片发过去,又给陆依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晚上回不去,让她安排一下陆刭时那边的陪护工作。 陆依依叹息,直接戳破我的心思:“嫂子,你就是不想回来吧?” 我握着手机无言以对,我就是不想回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算了,”陆依依又说,“今天我陪大哥一夜吧,你好好拍戏,不要太辛苦。” 陆依依又嘱咐了我几句,挂了电话。 我惆怅的握着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小苏,快来对戏啦!”副导演大喊。 这位副导演姓吴,叫吴骏,以前是跟着别的导演,现在跟着黄导。他在片场十分勤奋,也很努力,黄导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喊苦喊累。有时候,能一天连轴转二十四小时不休息。 他本人也很有天赋,经他手拍出的镜头,黄导一般只看一遍,就会过,极少让他重拍。他的志向一直是当导演,拍一部自己的电影。 更可喜的是,他在我和周雅丽的争斗中,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放下电话,朝吴骏笑笑,拿着剧本去找他。 对完了戏,又拍戏,拍完之后,中间休息一会儿,又对戏,就这么一直循环到凌晨三点钟。 凌晨三点,我的戏终于拍完,我浑身疲惫,保镖们保护我一天,也都神色萎靡。 我在片场最近的地方定了酒店,就在那里休息了一夜。早上起来,当保镖问我要不要把房间退了时,我想了想说:“先放这儿吧,说不定今天夜里还得来。” 没想到,我一语成谶,这一天又拍戏拍到凌晨一两点钟。拍戏拍到这么晚,自然不可能再去医院陪陆刭时,我给陆依依打了电话,陆依依虽然不停叹息,却无可奈克。 一连五天,我每天拍戏都拍到凌晨,也就在酒店休息了五天时间。 我本以为,离开医院之后,我会彻底忘掉陆刭时和他对我的试探,对我的不信任,心情会愉快一些。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在酒店住了五夜之后,我竟然开始想念陆刭时了。 我想他的脸,想他深邃的眼睛,想他温润的双唇。他的身影时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和眼前,我的梦里。 哎,本以为离开了他,我们再无关系,没想到,无形之中,我们早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第六天,我心不在焉的在片场拍戏,黄导认为我拍的不好,让我准备再拍一次。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我这两天的状态一直不好。拍戏也不能一次过,都需要重拍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 “苏苏,”这时,一个女声的喊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依依?这是陆依依的声音,她怎么没有在医院陪陆刭时?跑到片场干什么? 我抬起头,正打算询问情况时,看到陆依依扶着陆刭时,含笑看着我。我的疑惑立即变为惊讶,又变成愤怒,陆刭时伤那么重,陆依依怎么能让他在这时候出来乱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死了是不是更好 “依依,你怎么能带他出来呢?”我抱怨陆依依,“他的伤还没有好呢!” 陆依依两手一摊,无奈的看着我,说:“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回来,我们以为你出了事,这不,正好过来一起看看。” “医生怎么说?”我狠狠地瞪陆刭时一眼,问陆依依。 他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伤没好就乱跑,如果伤口开裂,他还得继续回医院躺着。陆刭时对我笑笑,好像并不在意他身上的伤。 “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运动,就没有问题。”陆依依对我说。 我环抱着双臂,看看陆刭时,又看向陆依依,伤口结痂,并不是完全痊愈,还有开裂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出来呢?不怕再出事啊? “嫂子,这不怪我,”陆依依又说。 “不怪你,还怪我啦?” 陆依依点点头,“就是怪你。要不是你五天都不回来,大哥也不会非要来见你。” 听到是陆刭时主动来的,我心里又有一瞬间的甜蜜。正好我也在想他,他出现的很及时。不过,他不能跟着我在片场这里,这里人多,空气中沙尘也多,不利于他伤口的恢复。 我看看周围,这一片草很多,但是,蚊虫也多,咬得人心烦意乱。前两天,我为什么觉得这里比医院那里好呢? 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个了。现在,还是让陆刭时赶紧回去。医院那里每天都进行消毒,空气虽然不好闻,总是一股消毒水的问道,但是,对陆刭时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陆刭时对我笑过之后,却不理我,自己找了个躺椅躺下了。他找的还挺准,那个躺椅正好是我平日里用的。 我急的跳脚,他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常驻呢?那可不行。 我们拍戏要来回跑,一会儿在这个片场,一会儿在那个片场,他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怎么受得了那么频繁的来回奔波。 “你,”我指着陆刭时,“快回医院去。” 陆刭时偏过头,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又扭过头,直直的看向阴沉的天空。 好吧,陆刭时不打算回去。可是,他必须得回去。这里不仅空气不好,环境还乱。拍戏的时候,各个导演都是拿大喇叭吼的,想安静都安静不下来,不利于他修养。 “不行,你必须回去。”我上前拖陆刭时。还没到他身边,又想起他的胳膊也受了伤,只得停下,站在他身边,恨恨地盯着他。陆刭时干脆闭上眼,不看我。 陆依依站在我们身后笑。 我怒了,都这时候,她还有心情笑。猛然转身,正好看到陆依依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照顾他的吗?他想要胡闹,你怎么不拦着点呢?你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吗?” 陆依依脸上笑容不减,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嘛,你不来,大哥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非要来看看你。这些人,”陆依依指指周围的保镖,说,“都听大哥的,大哥要来,我也拦不住。” 我看着周围的保镖,嗯,也有道理,这些人连我的话都不听,肯定也不会听陆依依的。 既然如此,那保镖队长也有责任。 “你,”我指着保镖队长说,“怎么不拦着点你们老板。他要是出事,谁给你们发工资去?你们再到哪儿去找像现在这样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到哪儿找这么好的老板?” 陆依依捂着嘴笑,“嫂子,你夸大哥夸得真含蓄。”我不理这个幸灾乐祸的人。 保镖队长低着头,不看我。 又是一个不听我话的。没关系,不听就不听,陆刭时听就行。看了一圈儿,还是得陆刭时自己回去才行。 我又到陆刭时身边,他还是闭着眼。伸手推推他,他睁开眼,平静无波的看着我。 “回医院去,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放软了语气说。我真的怕他的伤没有好,二次受伤。 陆刭时一扭头,偏向我的对面,不说话,也不给个眼神暗示一下。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我跺跺脚,问他。 陆刭时还是沉默不语。 “说句话好不好?”我说。 陆刭时终于转过头,盯着我看了半晌,慢慢地用有些赌气的语气说:“去医院干什么,死了不是更好吗?” 我心里一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 前五天,我确实是想离开他,想逃离他的身边,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要他死。 他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即使这一段日子我对他的态度冷淡,他也从没有想过用李莹莹或者是什么别的女人再次试探我的心意。 他一直都爱我,爱的深沉,爱的纯粹,没有任何杂质。 对于他原来的试探,我虽然伤心,想和他分手,却从没有想过报复他,或者是让他死。 “你这样说,是故意想气我吗?”我眼里起了水雾,看着陆刭时,问他。 想到那个“死”字,我忍不住心惊。很有可能,或许某一天,他很有可能死去。 他朋友多,人脉广,能量大,可是,仇人也多,对方的能量也不小。 张家倒了,可是,暗处或者明处,还有好几个张家这样的人对他本人、对他手里的东西虎视眈眈,恨不得他一夜之间死了,他们好接收他留下的东西。就像其他几家在张家倒了之后,一哄而上,拆了张家一样。 陆刭时又扭过头去,不看我。 “小苏,苏苏,”吴骏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来,“该拍戏啦!” 远处的片场,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好,只等我过去。 我整理一下衣服,看向陆依依,陆依依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说:“嫂子去吧,我来照顾大哥,一定不让他乱跑。” 我点点头,又看向保镖队长,保镖队长也向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陆刭时胡来。 安排好后,我最后看向陆刭时,他依然闭着眼,不看我。 “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我蹲下身,在陆刭时耳边说。 陆刭时倏忽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看向我,脸上露出点儿笑意,和我们没有闹矛盾之前一样,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语气说:“好,我等你!”又抓着我的手,说,“好好拍,有我在。” 我鼻子忽然一酸,哽咽着点头,站起身,看看周围众人,突然又鬼使神差地蹲下,对陆刭时说:“我不让你死,你不许死!” 陆刭时先愣了片刻,接着脸上的笑意变大,重重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在吴骏的再出催促下,跑到片场,开始拍戏。这场戏是和周雅丽一起拍,他对我磨磨蹭蹭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因为和陆刭时关系好转,我浑身轻松,心情也好,就没有回应周雅丽的讥讽。 周雅丽见我不回应,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躺椅上的陆刭时,又看着我,冷笑了一声,不知道再打什么坏主意。 正式开始拍戏,由于情绪不对,第一遍没有过。黄导让我先休息一会儿,调整一下情绪。 我沮丧的走到陆刭时旁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陆刭时见我过来,没有像刚刚那样闭着眼不理我,而是睁着眼贪婪的看着我的脸,又握着我光滑的没有一点儿首饰的手。 “等伤好了,我们去巴黎,再给你定做一枚戒指。”陆刭时拉着我的手说。 我的手有些僵,那枚戒指在我挎包里躺着呢。 抽出手,我对陆刭时笑笑,说:“等你伤好了再说吧。”由于有点累,我又对陆刭时说,“我想休息会儿,这场戏已经拍了四遍了,下一次再不过,黄导该有意见了。” 不知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后,陆刭时定定的盯着我的脸,好像我的脸上有花儿一样。我被他看得脸上发烧,扭过头看向别处。 山坡的微风吹了下来,吹得遮阳伞呼啦作响。 “嗯,”陆刭时静默了半晌,突然问,“你刚刚那么说,是想安慰我,让我好好养伤吗?” 是的,我刚刚那么说,并不是我原谅了他,而是想让他暂时放下心结,好好养伤。 但是,看他的情况,我不敢这么直白的告诉他,只是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笑,说:“别瞎想,好好养着。” 陆刭时脸上有些失落,勉强笑了笑,没吭声。我知道他不信,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 我们之间又和在医院时一样,陷入了静默。好在遮阳伞的呼啦啦的响声冲淡了我们之间的那点尴尬气氛。 这里的天真蓝,云好白,那边的云像座山,那边的云像头狮子...我数着远方的云出神。 不一会儿,吴骏的大嗓门惊醒了我,“苏苏,拍戏啦!” 我松口气,从椅子上跳起,和陆刭时、陆依依打过招呼后,逃命一样朝片场奔去。 这次还好,终于过了。 当黄导喊“过了,下一场”的时候,我差点儿瘫在地上。再不过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小李走到我身边,笑着问我:“你那边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我看向小李指的方向,眼睛一眯,周雅丽找陆依依干什么?她不知道我们是敌对方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后悔了 我谢了小李的提醒,快速跑到陆依依身边。 “哟,周小姐,真是稀客,什么时候想起来我这里逛了。”我站到陆依依身边,对周雅丽说道。这一片是我的地盘,周围都是我的东西,我的人。 我和陆依依站在一边,面向片场,身后凉棚下是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陆刭时,周围是我和陆刭时的保镖。 周雅丽冷笑一声,不屑的扫视一圈儿,说:“你这地方,请我来我都不来。不过是看在故人面子上,来打个招呼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和你没多大关系。” “是吗?那招呼打过了,可以走了吧?” 周雅丽冷哼一声,带着她的经纪人、助理、化妆师等走了。 我盯着周雅丽,一直等他们消失不见,才看向陆依依,希望陆依依能告诉我,周雅丽刚刚和她说了什么。 陆依依的表情很是无辜,说:“我说她就是来和我打招呼的,你信吗?” “当然信。”我斩钉截铁的说,“离间计嘛,电视上演过多少次了。” 陆依依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舒口气,说:“你信就好,我还怕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我呢!” “咱们的关系还用的着担心吗?我之所以来,”我先让陆依依放心,又看了陆刭时一眼,解释说,“是怕她有什么手段。” “哦,”陆依依叫了一声,立即懂了我的意思,眨眨眼,笑道,“嫂子是怕周雅丽对大哥不利吧?” 我哼了一声,还不算太笨。 “你放心,他们,”陆依依指指保镖们,“都很有能力,不会出问题。” 保镖们听了陆依依的话,都挺直了背,十分骄傲。 “要是能万无一失,你大哥也不会躺着了。”我凉凉的说。 保镖们的背立即垮了下来。陆依依也很无语的看我半晌。 过了一会儿,陆依依突然盯着我,叹息一声,望望我,又看看陆刭时,说道,“你们俩也不知道整天闹些什么,累不累?”自己又加了一句,“累死了!” 陆刭时睁开眼瞅我一眼,又闭上,继续装神仙。 “你小孩子,不懂。”我说。拿了张椅子,在离陆刭时稍远些的距离放好,坐上休息,等下一场戏。 一天的时间就在拍戏、休息中过去。 今天晚上,我有夜戏。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让陆刭时和陆依依回去,陆刭时不肯走。我急得跺脚,陆依依也不同意陆刭时留下。 “大哥,你在这儿,嫂子也不放心啊。”陆依依说,“再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医生可说了,你要是不按时回去,明天就不叫你出来了。” 陆刭时想了想,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陆依依走了。临走前问我,回不回医院。我这边虽然是夜戏,但是,八点就结束,如果赶得及,能赶到医院。 “回去回去,”我还没有说话,陆依依先抱怨起来,“这几天,我白天黑夜的待在医院里,累的骨头都快要散了。嫂子,我是你妹妹不假,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压榨我呀。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上都快臭了。你闻闻。” 陆依依扯着袖子就要让我闻,我挡住她的胳膊,无奈的说道:“好的,好的,我去,一会儿收场后,我就去。” “好嘞,”陆依依高兴了蹦起来,“我等你来了再走。一定要来啊!” 我点头,“放心,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陆依依这才扶着陆刭时上了车,驶离片场,朝市区疾驰而去。 陆刭时一走,带走了陆依依和一半的保镖,我休息的那个凉棚下,顿时空了一大片,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片。 白天拍戏的时候,一拍完,我都会第一时间看向这里,只要看到陆刭时和陆依依,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安宁。 现在,他们走了,我再拍戏,拍完了之后,看不到内心深处想看的那个人,拍戏拍的也没有了滋味,做动作和表情的时候,也没有了心情。 现在的我,一心只想赶快拍完戏,好赶到医院去见他。 我叹气,深恨我自己的摇摆不定,说好了陆刭时伤一好就分手的,怎么他一来看我,我就动摇了呢! 今天陆刭时来看我,我虽然口口声声撵他回去,可是,心里说不感动却是假的。我实在没有想到,陆刭时会拖着又病又伤的身体亲自来片场。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爱着我的! 再说,他试探我也是不得已。他需要配合沈安的行动,需要服从沈安的安排,需要从大局着想。他的身份特殊,如果不配合的话,对方说不定会找他的麻烦。 我不信他只杀了张天和他的姐姐两个人,一定还杀了别的人,或者是还有别的不好说出口的事。沈安那边说不定是以这个为要挟,让他答应那次计划。 而且,虽然他们要试探,我们身边依然有保镖在,那些保镖在关键时刻肯定能保护我们不受伤害。 陆刭时还是很有分寸的,即使是试探,也是在保证我和陆依依完全安全的情况下试探。我想他一定是有了百分白的把握后,才答应沈安,执行那个计划。 否则,以陆刭时的固执程度,一定会冒险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有所准备。 陆刭时一直在前线拼杀,可我呢,安然的享受着他带给我的一切,却从没有想过其中的凶险。或许,他心里也有很多不得已。 再说,从那次之后,他再没有试探过我。他对我加倍的好,给我更多的爱,让我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 这次我遇险之后,他更是第一个冲在前边。 据保镖说,当时陆刭时下了令,遇有阻拦,不管是谁,格杀勿论,后果他担着。张家不是无名无姓的没有势力的家族,他当初这么下令,一定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吧。 受伤后,他不仅要面对我的冷脸,还要费心处理张家的后续,也快要心力交瘁了吧! 我有些后悔了,我应该像陆依依说的那样,给陆刭时三次机会的。陆依依说的对,谁还没有个怀疑对方是不是爱自己的时候,试探了,确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呗。 以前,有梨儿在的时候,我也曾经怀疑过他的真心,也曾经试探过他的心意,还曾经不告而别的离开了他。如果这么算的话,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不能让陆刭时在流血的时候,再为我流泪。 我要去医院,要与他和好。对,这么长时间的冷战,也够了,该和好了。 今天一天,我和陆刭时虽然依然不说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们之间竟然不再尴尬,反而像很有默契的朋友一样, 看看时间,才六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八点。 我沮丧的低头,怎么才六点半,陆刭时走了之后,拍了那么多场戏,竟然才六点半?这时间也过的太慢了吧? “苏苏,拍戏啦!”吴骏的声音响起。 “哦!”我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慢腾腾地从椅子上起身,徐徐地走到吴骏身边,呆呆的盯着他,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吴骏诧异的看着我,“你不到摄影机前去,来我这里干什么?” “呃,”我回头一看,哎呀,走错地方了。 尴尬一笑,我挠挠头,说:“晕了,走错地方了。”赶忙走到摄像机旁站好。 吴骏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叫道:“化妆师,过来补一下妆。” 妆也花了?我伸手摸了一下脸。 我随身化妆师急忙走到我面前,拿出粉饼和化妆笔,在我脸上涂涂抹抹起来。直到副导演满意了,化妆师才停了手。 吴骏又看了我几秒钟,说:“苏苏,你情绪不对,这一场要高兴起来,不能蔫头耷脑的。” “哦。”我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 陆刭时走了,我的心也空了,哪里还有力气高兴,不躺下哭就不错了。 不过,作为一个演员,哪怕是前一刻还在笑呢,下一秒,眼泪也得下来。所以,我立即按照副导演的要求,调整好心态,尽量不去想陆刭时到哪了,把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表现出兴奋的态势。 在副导演的帮助下,这一场戏终于顺利的拍完,中间卡了三次。我也挺不好意思,可是,我心里有事儿,想着晚上怎么和陆刭时和好,实在没有心情。 副导演看我的状态,也很无奈,让我“工作时间不要想老公”。 我也不想啊,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拍完一场后,我又到我的凉棚下休息,正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陆刭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见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抬着七八个箱子从我面前经过。黄导的助理小李在后边监督着。 “小李,”我好奇的喊她,“这些是什么啊?” “炸药,”小李说,“快要拍爆破那场戏了,得先准备好,勘探好地形。” “哦,”我点头,看着他们远去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完全忘记了我应该提醒一下陆刭时注意一下这些炸药。 我要不要给陆刭时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里了呢?可是,打了电话后,该怎么说呢?难道还是沉默吗?还是说,他辛苦了,慰问他一下? 嗯,要不,还是发个短信吧。短信内容可以好好想想,不像电话,说了就得立马回答,容不得一点思考的时间。 我的手放到了手机键盘上。 发短信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和好如初 “到医院了吗?换药了吗?医生怎么说?”我编辑好一条短信后,发了出去。 陆刭时的短信回复的很快,“伤口已结痂,不必换药。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虽然这几句话看着平淡无奇,但是,我好似感受到了陆刭时欣喜的心情。 我们冷战了将近半个月,有什么事情,几乎都是让陆依依在中间传达,或者是让保镖们去办,再不行,就让对方猜,反正,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这次,我主动发短信,让陆刭时十分高兴,回了一条之后,又发了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来?” 我看看时间,才七点整,还有两场戏要拍,回道:“大概到八点才能回去。” “路上小心,让保镖跟着。”陆刭时又说。 “放心,我一步都不离开保镖们身边。”我回道,这时,吴骏又喊我拍戏,我给陆刭时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拍戏了,一会儿聊。” “好!”陆刭时一秒钟后回了信息,这个字后边是个大笑着的娃娃。 看来,陆刭时心情不错。他心情好,我的心情也跟着高兴起来。 愉快的去了片场,顺利的拍完剩下的两场戏,带着保镖们坐上车,一刻也不耽误的回了医院。 到医院之后,我看了下时间,八点十分,早到了不少。当然,我们并没有闯红灯或者是超速,而是因为我拍戏拍的顺利,收工时间早。 带着买的排骨汤、梅菜扣肉、红烧茄子,我进了陆刭时的病房。陆刭时正坐在床上看着电脑,通过电脑处理公司事务。 “来啦!”和往日的冷淡和视而不见不同,陆刭时一看见我进门,先主动问候了我一声。 “嗯,”陆刭时问候了我,我自然也要回应他,“我买了菜。”我举起手中的袋子说,“上次,我看你挺喜欢这个排骨汤,又买了一些,今天你喝喝看,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去给你买。” “好,那排骨汤确实挺好喝。”陆刭时眯着眼,眼中带笑,看着我说。 “我去放到盘子里。”我说。 走进厨房,把三道菜小心细心的摆好,端出来,放到陆刭时病床上面的桌子上,说:“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把三道菜分成了两份儿,一份儿给陆刭时,一份儿我自己吃。 陆刭时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拿起筷子夹了个红烧茄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番,睁大眼睛,点头,夸赞道:“嗯,不错,和五星级酒店一个味儿。” 我笑了:“哪有那么好,不过是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里买的,能吃得下就不错了,和五星级酒店的肯定没法比。” “真的,不骗你。”陆刭时咽下茄子,指着盘子里的那些对我说,“不信你尝尝,真的挺好吃。” 这时候,我自然不会煞风景的说我以前吃过了,而是很自然的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了一块儿茄子放进嘴里,红烧茄子刚一入口,香味儿从舌头一直传到大脑,让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来,十分舒爽。 吃了一个茄子,我连连点头,不错,比前两天那次的味道要好,不知道是不是那家店里换厨师了。 “来,一起吃!”陆刭时指着床沿对我说。 我想了想,没有说我已经给自己留了一份儿,而是又拿了一双筷子和一个碟子,坐在陆刭时对面,和陆刭时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了起来。就好像前段时间的冷战不存在一样。 陆刭时又夹了一个茄子给我,我忙阻止他,说:“你的胳膊刚好,还是不要运动的太多。你放下筷子,我来喂你。” 陆刭时惊喜的睁大眼,毫不犹豫的放下了筷子,等着我去喂他。 没见过他这么听风就是雨的人,我拿着筷子盯着陆刭时,无语地想。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不喂好像又有些不好。 我夹起一块儿肉,放到了他的嘴里,他好像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样,闭着眼,慢慢品尝。 我摇摇头,笑了笑,正常的生活真好。 一顿饭很快吃完,我们之间,谁都没有提前半个月的事。我是暂时不想提,陆刭时大约是想等我问他。 对于陆刭时试探我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陆依依的办法很可行,给他三次机会,三次之后,如果他还试探我,我们就分手。 陆依依也说过,我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平凡人肯定会犯错,犯错了立即改正,以后不会再犯,就好了,没有必要揪着一点错处不放。 一直以来,陆刭时的决定都无比正确,这让我也习惯了他不会犯错,他永远都是正确的。所以,当知道他试探我的那一刻,我才非常伤心。 伤心的同时,却忽略了陆刭时也只是个有笑有泪的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一些疑心,也会对我的感情有些许怀疑,也会对我是不是爱他产生一些疑惑。 陆依依还劝我,陆刭时试探我,正说明他在乎我,他爱我,他想要的是我的真心。如果陆刭时只是把我看成一个工具,那么他绝对不会趁机试探我,也不会在知道张宣绑架了我之后,千里迢迢的来救我。 陆刭时为了做了很多,几乎每次遇险,都是陆刭时及时救我。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流过泪,也流过血,我确实不应该再怀疑他,也不应该再让他伤心。 经过这半个月的冷静,我刚开始知道陆刭时怀疑我时的心痛感觉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对他的思念。 既然如此,那何必还别扭呢。为什么不和好呢? 所以,今天,我带着我的诚意-排骨汤来了,虽然这点诚意不值钱,但是,心意值钱。 我想,陆刭时一定能看懂我的心意。 果然,他接收到了我的心意,配合着我的态度,我们之间,和好如初。 不,更确切的说,是比以前更好了。 吃完饭后,我不让陆刭时动手,收拾干净桌面,把电脑重新摆到他面前,说:“你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吧,现在处理吧。” 陆刭时笑着点头,接过我递过去的鼠标,说:“还有一个文件没有看。”他开始看文件,我坐在他床边,看手里的手机。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吓了我一跳。陆刭时身上轻微哆嗦了一下,也被吓到。 “依依?你去哪儿了?”我问。陆依依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胸脯一起一伏,呼吸粗重,好像是被气的不轻。 陆依依没有回答我的话,气呼呼地跑到饮水机边,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完,把水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说:“亏我还想着她是亲戚,怕她寂寞,去和她聊天,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人。以后,再见她,我就是小狗!” 陆依依这是和谁生气呢?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 “你们吃过饭了?”陆依依扫视了一圈儿,问我,“没给我留吗?”她口气不太好。 陆刭时急忙低头看向电脑,装作勤奋工作的样子。刚刚那点菜,被我和陆刭时吃光了。 我也低下头,不敢和陆依依对视,我们刚刚吃饭的时候,确实是把陆依依给忘了。 不过,我又猛然想起,刚刚好像留了一半的饭菜在厨房里。本来是习惯使然,想和陆刭时一人一半吃了的,但是,陆刭时让我和他一起吃,我就没有动厨房里那一半饭菜。 我连忙抬起头,嘿嘿笑了两声,“依依,我给你留了一半的饭菜,在厨房里,你去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我身边的陆刭时听到我的话,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陆依依真发起怒了,还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陆依依眯着眼看着我,问:“都是我爱吃的?” 我急忙点点头。陆依依这一段时间很是辛苦,既要照顾陆刭时,还要操心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得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切,”陆依依嗤笑一声,“都是大哥爱吃的吧?有虾仁吗?”陆依依喜欢吃虾仁。 我羞愧的低下头,我还真忘了买虾仁了。 “重色轻友。”陆依依不满的嘀咕一声,又对我们说,“你们俩一和好就把我忘了,枉费我操了那么多的心,给你们说和那么多次,说的嘴皮都干了,嗓子都哑了。” “呃,要不我给你端杯水?”我小心的问。 “算啦,喝过了。”陆依依摆摆手说,“我去吃饭了。” “哦,对了,”没等陆依依走两步,我问她,“和谁生气呢?” 陆依依的脸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李莹莹。” 陆刭时皱着眉,“她又怎么了?” “她说,她想搬到你隔壁,让我通融一下。”陆依依答道。 我耸耸肩,“想搬就搬呗。” 陆刭时快好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她搬过来也住不了多长时间。陆刭时即使还伤着不能动,有那么多保镖看着,李莹莹也进不来。 陆刭时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 陆依依扶额,一副十分无语的样子,“嫂子,你理解错了。她不是想搬到隔壁的房间,而是,想搬到那儿。”陆依依指着我睡的那张床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休想碰我的床 面对李莹莹的要求,陆刭时立马脱口而出“不行。” 陆依依和陆刭时都看向我,我冷笑一声,点头说:“当然不行,那是我的床。” 我的床,我的男人,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染指。 陆刭时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也回握住他的手,我们的手十指相扣,就像我们的心连在一起一样。 “又秀恩爱。”陆依依哀怨的看着我们俩,嘟囔道。接着又说,“你们放心,我已经拒绝了她。我告诉她,我做不了主,得先问大哥。大哥答应了,她才能来,大哥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嗯,”陆刭时点头,“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让她有什么事来找我。” 陆刭时的话刚刚说完,就听李莹莹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你们凭什么拦我,表哥让我来的。” 我叹气,这医院里的隔音也太不好了,就这么点声音,我们坐这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让开,要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李莹莹又喊道。 陆依依撇嘴皱眉,显然十分不高兴,陆刭时抿着嘴,把我的手握的更紧,心里也不愉快。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爸是谁吗?知道里边的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李莹莹不放弃的喊道,声音也越来越高,大概是想让陆刭时听到,让陆刭时亲自出来见她。 一个保镖推门进来,还没有说一个字,陆刭时就断然说道:“不见,让她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保镖恭敬的微微鞠了个躬,又退了出去。 门外半晌没有言语,不知道是不是李莹莹知难而退了。 “真是阴魂不散,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这么死缠烂打,除了让人讨厌她,还能得到什么?真是脑子进水,蠢的要死。”陆依依说。 我看着陆依依,好像她当初爱陆刭时爱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比李莹莹还要傻。不过,陆依依已经变好,当年的事,不提也罢。 等了一会儿,李莹莹的声音没有再响起,陆依依放了心,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到茶几上,准备吃晚饭。我和陆刭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陆依依刚刚夹了一个茄子,还没来得及放到嘴里,手机响了。陆依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大力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又用抱枕盖住。 “谁呀?”我好奇的问陆依依。 “我姨妈,就是李莹莹的妈。”陆依依解释说。陆依依语气不好,好像再说杀父仇人一样,看来已经被骚扰过许多次了。 “你这么做,不好吧?”不接电话终究是不礼貌。 陆依依不满,“嫂子,你到底是向着外人,还是向着我。” 这话说的,我不向着陆依依,难道还向着我情敌的妈不成? “当然是向着你了,”我说。这时,陆刭时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看向他,他微微朝我摇摇头,让我不要多言。我说了一句后,闭了嘴。 “哎,”陆依依没有注意到我和陆刭时之间的小动作,叹了一声,说,“不接我也知道我姨妈找我干什么,无非是让我通融一下,让李莹莹进来,替换我,照顾大哥。还说是为我好,让我多休息。切,为我好的话,就不会让我这么为难。还不是想让李莹莹嫁给大哥,让大哥帮助姨夫掌握李氏集团。当我傻呢!” 陆依依对李莹莹的妈牢骚满腹,直到电话不响了,还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吃饭吧,”说了一会儿后,看陆依依情绪平静下来,陆刭时向前推了一下笔记本电脑,对陆依依说,“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她连你面前的那盘菜都比不上,何必和她生闲气。” “嗯,大哥说的对,他们俩没有我的菜重要。为她们生气,不值。”陆依依笑了,不再发牢骚,拿起筷子,苦大仇深的看着面前的菜,就像看到了李莹莹母女一样,又像戳仇人一样,戳烂了一块儿梅菜扣肉。戳烂了之后,才夹起来放到嘴里吃了。 我看着陆刭时,好笑的摇摇头,陆依依真是,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陆刭时大约没了心情,也或许是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务,让我帮他把电脑收了起来。我自然非常乐意帮忙,手脚利索地收好了电脑,放到了病床旁边的柜子里,并上了锁。 刚刚收好电脑,陆刭时的手机响了。 陆刭时拿起来瞥了一眼,停了片刻,淡淡的说:“李姨妈。” 又是李莹莹的妈!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为了自家女儿,什么都不顾了。 “还有完没完。”陆依依听到后,狠狠地把筷子拍到茶几上,一副肝火旺盛的样子叫道,“烦死了。” 陆刭时看着手机看了两秒,开了免提,接了电话。 “阿夜啊,你受了伤,怎么不让莹莹进去照顾你呢?”电话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李姨妈温柔和煦的声音,“你身边保镖虽然多,都是男人,保护你是没有问题,说起照顾人,还是不如女孩子。莹莹是女孩子,心思细,在家也是经常照顾我的,冷了热了,渴了饿了,她都照顾得到。让莹莹照顾你吧。” 听着李姨妈的话,陆依依一脸嫌弃的表情,陆刭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但是,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姨妈,”陆刭时淡淡地说,“我身边有人照顾...” “哎呀,男人能照顾个什么,还是女孩子照顾更好...” “姨妈,照顾我的都是女孩子,依依和苏苏。这两个人你都认识的,很细心,也很贴心,这几天也照顾的很好,不必姨妈再费心。”陆刭时不卑不亢地说。 李姨妈沉默了几秒,接着又说:“两个人有些少了,让莹莹也去吧,三个人一起照顾你,也能替换着休息休息。” 陆依依听不下去了,走到陆刭时身边,趁着陆刭时不注意,一把抢过陆刭时的手机,冷笑一声对李姨妈说:“姨妈,我现在叫你一声姨妈,是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是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可是,你要是执意不顾这些情分,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依依少见了再次露出了严厉的一面。 自从和沈安看对眼了之后,陆依依就从女强人化为了依人的小鸟,总是温和的对待周围的一切,也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和她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和陆刭时冷战的这段日子,陆依依没少操心。不仅天天来陪着陆刭时,还给我分析形势,摆事实讲道理,希望我和陆刭时和好。 听说,她不仅劝我,也劝陆刭时。陆依依认为,这件事是陆刭时对不起我,应该陆刭时先道歉,先低头,很有点帮理不帮亲的意思在里面。 我以前就觉得陆依依是个难得不糊涂的朋友,不和木舒舒似得,一见男人就走不动路。经此一事,更加觉得陆依依脑筋清楚,是个明白人。 陆依依自从和沈安在一起后,我还没有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没有见她说过这种威胁别人的狠话。看来,这个李姨妈和李莹莹做了不少惹恼陆依依的事。 对于这种局面,我没有一点儿上前劝解的意思。给李姨妈和李莹莹一个教训也好,让她们知道,陆刭时不是会时时让着她们的。 由于陆李两家的亲戚关系,陆依依的妈妈和李莹莹的妈妈是姐妹,陆刭时对李莹莹一直都很客气。但是,客气有加,亲密不足。 不知道是不是这点客气让李莹莹会错了意,认为陆刭时对她有爱意,所以,一直纠缠陆刭时。 李姨妈对陆依依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而是娇笑一声,说道:“哟,是依依啊,刚刚我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正准备给你妈说呢,你倒是自己先冒出来了。” “哼,”陆依依冷哼一声,“我好的很,不劳你费心。还有,我大哥也好的很,不用你照顾。记住,你姓李,我们姓陆,我们两家终归不是一家人,不要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说完这些,陆依依又森然说道,“姨妈,我爸爸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警告你一句,手不要伸得太长,否则,我会亲自挥刀剁了它。” 威胁完李姨妈后,陆依依不等对方回话,挂了电话。 把电话扔给陆刭时后,陆依依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一瘫,叫道:“妈呀,可累死我了,今天一天,光和他们母女俩斗智斗勇了。” 我走到陆依依身边,捏着她的肩膀,半讨好的说:“谢谢你啊,依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来,嫂子给你捏捏肩,捶捶腿。” 我捏了两下,陆依依舒服的哼了两声。 陆刭时伸展双腿,仰躺在病床上,重重的哼了一声,对我只给陆依依捏腿,不给他捶肩的行为有些不满。 我笑笑,像个宠爱孩子的家长一样,对陆刭时说:“乖,啊!一会儿给你捏。” 陆依依挑衅地朝陆刭时眨眼,陆刭时不满。 又给陆依依捏了两分钟,我起身朝陆刭时走去。再不去,陆刭时的怨气就要实质化了。走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皱眉,这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哦?又是李姨妈。”陆刭时探过头看了一眼之后,无奈的闭上眼。 第一百六十七章 摔的就是你的手机 这李莹莹和李姨妈简直是恶鬼附身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拿着手机,想了想,接了电话。和陆刭时一样,接电话前,开了免提。 我不知道这个李姨妈会不会挑拨我和陆刭时的关系。开了免提,陆刭时和陆依依都在我旁边,她说什么话,他们两人都能听到。 李姨妈即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施展不出来。 电话一接通,李姨妈一改刚刚和陆依依说话时的柔和语气,尖利而刻薄的叫道:“苏禾,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他们兄妹俩,让他们连我这个姨妈都不认。你知不知道,疏不间亲;你知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挑拨离间,将来是要不得好死、下阿鼻地狱的。” 我一听她指责的话语,心中既怒又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我很想问问李姨妈,她知不知道,我才是陆刭时的正牌女友,我才是陆刭时的正牌未婚妻,她的那个李莹莹除了和陆刭时有点子亲戚关系外,什么都不是。 我很想问问李姨妈,她说破坏别人的婚事是要下阿鼻地狱,那么她现在做的是什么?不是再拆我和陆刭时的婚事吗?那她将来死了之后,是不是也要下地狱? 我很想问问李姨妈,难道她女儿李莹莹的婚姻大事是重要的事,我的婚姻事就是可有可无的事?她女儿能找个中意的夫婿,我就不能找个两情相悦的恋人了? 但是,看看陆刭时和陆依依,特别是陆依依,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陆依依和陆觅恒关系不好,但是,和她妈妈的关系好像还可以。 即使要骂李姨妈,也得在陆依依背后骂。当着陆依依的面骂,就是故意给陆依依难堪。我和陆依依是好朋友,我不想让她在我面前下不来台。 陆刭时和陆依依脸色都不好,陆刭时想要抢我手机,可是陆依依更快一步。 “李夫人,”陆依依拿到手机后,直接喊了个“李夫人”,而不是“姨妈”。 “你叫我什么...”手机里传来李姨妈惊怒交加的声音,“你叫我李夫人?依依,你搞清楚,谁和你是亲戚,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你...” “闭嘴!”陆依依爆喝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陆刭时拉住了我的手,轻轻抚着我的手背,安慰着我。我握住陆刭时的手,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陆依依和陆刭时都站在我这边,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李夫人,我嫂子是陆家的人,不是你能随意侮辱的。侮辱他,就是侮辱我。侮辱我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陆依依说完,挂了电话。随手抬起手,就要砸手机。 我吓了一跳,急忙大喊:“我的手机。” 好在我喊得及时,手机还没有脱手,陆依依撤回了要往下砸的胳膊,看看手里的手机,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哎呀,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都被气糊涂了。” 我从陆依依手里接过差点儿没命的手机,说道:“别生气,生气伤身体。” 我本想说“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或者是“有本事砸李莹莹的手机去”,想想那毕竟是陆依依的亲姨妈,就改了一句比较温和的话。 陆刭时看着我点点头,在这件事上,陆刭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虽然是陆家的人,但是,不是亲生,也不能说的太多,怕陆依依多想。 这件事,除了陆依依能敞开了怀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和陆刭时都有点束手束脚,放不开。 “好了,”陆刭时拍拍手,说,“三个电话都打完了,可以睡觉了。”又看向陆依依,说,“我让人送你回酒店。” 陆依依背起包,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好”字,就听走廊里又传来李莹莹的叫声:“让我过去,我要见我表哥。阿夜,我来看你了,依依,快叫他们让开。” 陆依依的笑容立即凝结在脸上,脸色发白,好似结了一层霜,眼睛泛着寒光,眼神不善地盯着门外。 这李莹莹还真是不知死活,难道李姨妈没有告诉她,她刚刚惹怒了陆依依吗?陆依依不发脾气的时候很好,一发脾气,别说是我,就是陆刭时也得暂避风头。 我想了想,上前一步,想要劝一下她。陆刭时却拉住我的手腕儿,朝我微微摇头。我睁大眼睛,让陆依依去找李莹莹的麻烦? 陆刭时好似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又点点头。 嗯,好像也是个好办法。李莹莹和普通人不同,身份特殊,是陆依依的亲戚,我和陆刭时对李莹莹都不好太过严厉,还真得陆依依亲自去对付她。这也是当初,我虽然在医院大门口绊倒李莹莹,但是,只敢让她摔在地毯上,不敢让她直接摔倒瓷砖上的原因。 陆依依走了出去,我也想出去看看,陆刭时却拉住我的手不放。 “不要去,”陆刭时说,“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你不要参与。” “为什么?看看也不行吗?”我很想看看陆依依怎么对付李莹莹的。 “将来李莹莹会记恨你。”陆刭时说。 我很是有些不屑,“李莹莹已经恨我恨得要死了,难道我不出去,她就不恨我了吗?” “哎,”陆刭时叹气,“李莹莹并不足虑,主要是我二婶。” 陆依依的妈?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奶奶比较信任我二婶,”陆刭时说。 陆刭时一说,我就有些明白了,“你是怕你二婶在你奶奶面前胡说,影响我们的关系?” 陆刭时点头,“虽然我们并不怕她,但是,还是小心点好。我奶奶虽然不是耳根软的人,却也架不住别人三番四次的说。” “没关系,你奶奶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不嫁了呗。”我甩开陆刭时的手,笑呵呵地说。 陆刭时脸上立即笼罩了一层寒霜,眼睛睁得大大的,胸脯也剧烈的一起一伏,看起来既紧张又愤怒,问我道:“你是认真的吗?” 见陆刭时好像真的生了气,我意识到这个玩笑过火了,可是,如果严肃起来,又显得太刻意。 我想了想,继续笑道:“偷偷的领个证不耽误您老人家时间吧?也花不了您老人家几块钱吧?也刺激不到你奶奶吧?” 领了证,即使不办酒席,也是合法夫妻。而陆刭时的奶奶估计还是老思想,认为办了酒席才算是结了婚。偷偷的领证,瞒着陆奶奶,既不耽误我和陆刭时的感情,也不会让陆奶奶不满,真是一举两得。 陆刭时这才大出一口气,白我一眼,不满道:“差点儿被你吓死。”又说,“下次说话说完,不要说一半来个大喘气。” “你也得给我机会让我说完啊...”我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外边传来很大的啪的一声,随后是李莹莹的尖叫和陆依依冷冽的声音,“滚,不许再缠着我大哥。” “你,你...你敢...敢摔我手机?”门外又传来李莹莹颤抖的几乎不成人声的声音,好像是被吓坏了。 看来陆依依真的生气了,把李莹莹吓成这样。 “摔的就是你的手机!”虽然没有看到陆依依,但是,单从她的声音,我就能听出来陆依依一定气势十足,“这医院里,还没有我不敢干的事。快带着你的人走,要不然,不要怪我不顾亲戚情面。” “你...”李莹莹尖叫一声,接着好像被卡着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我有些担心,怕陆依依急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陆依依现在在气头上,还没有什么,等回来想起来,会不会怪我没有拦着她呢?再说,还有她妈妈呢?她把和李莹莹的关系搞得太僵也不好。 我刚想起身去门外看看,就又被陆刭时拉住。 “放心,”陆刭时把我拉到床沿边坐下,说,“依依虽然生气,但是,很有分寸,绝对不会出事,放心吧。” “嘿,”陆刭时话音刚落,陆依依就满面红光的出现在门口,“还是大哥了解我。” 我急忙起身,问她:“你没打她吧?” “没有,”陆依依摇头,“只是砸了她的手机。” 好吧,刚刚陆依依砸我的手机,我没有让她砸,她这一口气憋在心里,估计憋得不太舒服。正好李莹莹撞到枪口上,让陆依依逮着机会,砸了李莹莹的手机。 对于这件事,我和陆刭时还是不好多说,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让她不要生气的话。不过,陆依依砸过李莹莹的手机后,不仅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满面红光,好像挺兴奋。 难道是第一次砸手机,所以比较兴奋? 陆依依教训过李莹莹后,没有多留,在保镖的护送下,回酒店去了。 看着陆依依走后,我伸了个懒腰,今天拍了一天的戏,我也有些累了。扶着陆刭时到厕所洗漱过,我和陆刭时躺下准备睡觉。 “明天,我还陪你去片场。”就在我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陆刭时突然对我说。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想都不想的断然拒绝:“不行,你明天必须在医院养伤。”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不投资我自己投资 陆刭时身上的伤虽然结痂,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觉得,他还是继续在医院里修养比较好。 陆刭时却不想继续躺在病床上发霉,坚持要和我去。 “我都躺了大半个月了,也闻了大半个月的消毒水味道,再不出去活动活动,我怕我都认不出太阳长什么样子了!”陆刭时十分委屈地说。 我无语了一阵。不过,陆刭时在医院修养的时间确实够长,应该让他出去活动活动。 “可是,你可以在医院里活动呀。”我说,“医院后边有个小广场,你没事儿了,可以到那边去做做运动,或者是和那些大爷大妈们聊聊天。” 医院后边的小广场是大爷大妈的天地,那里老年人居多。偶尔也有年轻人去,不过都是匆匆的去,匆匆地回来,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那不行,”陆刭时不同意我的提议,“只是一个李莹莹就把我烦死了。”陆刭时又说,“在病房里,还有保镖看着,她进不来也见不到我,也不能怎么样。到了外面,保镖虽然能保护我,但是,再怎么保护,李莹莹也一定能见到我。到时候,她大喊大叫的,你叫别人怎么看我?要是再传出个流言什么的,也够心烦的。难道,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一定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又无语了半晌,什么叫把他往火坑里推?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我让他和李莹莹结婚了吗?再说,人家李莹莹虽然骄纵了一点儿,长得还是不错的,十足一个大美人儿,配他并不算亏。 陆刭时坚持要陪我到片场去,我觉得他是怕我又以拍夜戏的名义不回来,干脆就跟着我,监督着我。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跟着吧。他的伤好了大半,只要他觉得没有问题,我就不阻止。 第二天,陆刭时跟着我一起去了片场。由于陆刭时昨天来过,拍上部戏的时候,陆刭时也是经常来,大家基本上都认识了他。这次再来,所有的人只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一个人诧异或者是好奇。这让我准备的一肚子解释的话说不出来。 黄导对于陆刭时的到来还是十分高兴的,大概是听说了他在冯导那个剧组干的事,把这部戏的场次安排交给了陆刭时。 陆刭时不负黄导的期望,两天后就安排好了所有的场次。这些场次安排一场没拉下,却比原先的杀青时间要提前四五天。 黄导高兴地合不拢嘴。虽然这四五天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争分夺秒的剧组来说,也不算短了。 黄导一高兴,到陆刭时这里来的就勤快了些。有事无事的都来找陆刭时聊聊天,说说话。话里话外的还试探陆刭时,想让陆刭时投资他的下一部电影。 我原以为陆刭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黄导的要求,因为从黄导透漏出的信息看,如果陆刭时投资,他可能会用我演女主。这对我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陆刭时含糊的糊弄了过去,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不答应。 我对陆刭时的态度有些不解,也有些伤心。他到底在乎不在乎我呢?为什么黄导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他就是不同意呢?我和周雅丽的那个赌约,需要这么一部电影啊! 晚上回医院的途中,我忍不住问了陆刭时。 陆刭时回答的十分简单,他说他觉得黄导的那个剧本有问题,极有可能过不了审查,即使拍出来了,也很可能无法播出,就像我拍的第一部电影那样,无法上映。 我却觉得陆刭时是故意推脱,黄导拍了那么多部电影,什么剧本能过审,什么剧本不能过审,难道他不知道吗?还需要陆刭时这个外行指导吗? 陆刭时向我解释了半天,哪条规定该怎么解释,哪条规定该怎么做,黄导的那个剧本里,哪部分不能通过审查,哪句话有问题,不能那么说,哪部分牵扯到别的部门,还需要别的部门审查,等等,他都事无巨细地给我分析了一遍。 可是,那时候,我想当女主想的都要疯了,没有一点儿心情听他分析这些。 本来,我对女主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按照我的设想,最起码,得一年后,我才能演女主,这不仅是演技的问题,也是经验的问题。经验少,拍的戏少,演起来就吃力。经验多了,演起来自然就轻松许多。 但是,黄导的话给了我希望。黄导说,按照我的进步速度,这部戏拍完后,我完全可以去尝试一下女主的戏。 当时,我虽然有些惊喜,却还算是有点理智,觉得自己的演技不行,还需要再磨炼一段日子。黄导却一直夸我,认为我的演技压根不用再磨炼,说我很有天赋,天生的当演员的料子,可以直接演女主。 我不信,问了冯导和赵婷。冯导还算含蓄,只是说我很与天赋,我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演员之一,现在尝试演女主并没有什么问题。 赵婷则是直接的多,她告诉我,以我的演技,现在演女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还鼓励我抓住机会,尝试一下。 陆依依也告诉我,她觉得我可以去试一下。陆依依还说,和周雅丽的赌约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现在尝试,能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改正。一年后再尝试,那我就必须一战成名,容不得一点失误。 陆依依说,虽然我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但是,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一部电影上。 我觉得陆依依说的很有道理,很希望陆刭时答应黄导的要求,投资他的下一部电影。而且,黄导还说了,这部电影的剧本已经有了,其他的筹备工作也正在展开,如果资金能顺利的到位的话,一定能在一年内播出。这个时间点,不耽误我和周雅丽争夺影后。 我很是心动,但是,陆刭时却稳得很,无论黄导如何试探,都是以后再说,或者是伤好之后回去开个董事会再决定。 董事会里就他股份最多,即使别人不同意,他一个人也能决定,还需要开什么懂事会呀?他的伤也基本已经好了,有的地方的痂已经脱落,伤处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肤色,压根儿不需要再等。 和陆刭时并排坐在车的后座,听着陆刭时喋喋不休的分析黄导的剧本的漏洞,我厌烦的皱起眉,不同意就不同意吧,还说这些干什么。 不过,我转过头,问陆刭时:“快要过年了,公司什么时候分红?” 我在yl公司也有股份,应该能分不少钱。黄导的电影,他不投资,我自己投资。哪怕是喝西北风呢,我也要把黄导的这部电影的女主拿下来。 陆刭时听了我的话,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无奈的叹息,“好吧,”陆刭时说,“投资就投资,只是,我先提醒你,这部电影拍了不一定能播出。”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怨气十足的说道,“黄导已经有一部电影不能播出了,这次挑剧本的时候,他一定会小心的。再说,人家在电影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不比你明白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 陆刭时看着车窗外,没有吭声。 我冷哼一声,“这次不用你管,你把我的分红给我,我用我的钱投资拍电影,不用你一分钱。将来,电影播不了,要损失也是损失我的钱,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脾气上来,语气也不好起来。陆刭时还是看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我们两人又恢复了前一段日子的那种冷战状态。 车子顺着宽阔的大道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司机慢慢减速,想要停靠在路边的一个小饭店边。这里是我们下班回家买饭菜的地方,陆刭时最爱喝的那个排骨汤就是这一家做的。 我看到了,没好气的说:“回医院,那里还有早上留下的面包,今天晚上吃那个。” 司机没动,扭头看向陆刭时,陆刭时心烦意乱的朝司机挥挥手:“回医院,不买了。”司机这才重新加速,快速向医院驶去。 到医院里,吃了点早上剩下的面包和牛奶,我和陆刭时谁都没有理谁,洗漱过后,各自睡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说话,连往常说的“早安”都没有说。 和陆刭时一起到了片场后,冷冷地分手,我去化妆换衣服,他自己找地方消磨时间。 陆依依看着我们,很是无语,大约是觉得我们俩还没有好上几天,又开始了冷战。 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后,我和陆依依到了片场。 “今天有一场爆破戏。”吴骏说,“大家都做好准备,不要乱跑,小心受伤。”爆破戏很危险,容易伤人。 不过,吴骏说过之后,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眼皮也直跳,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我望向扫视了四周,一切都很正常,调机器的调机器,搬设备的搬设备,就连周雅丽都在准备开拍前的最后准备。 又看向远处的凉棚,陆刭时很喜欢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神叨叨地看着我拍戏。 躺椅那里是空的!墨镜挂在椅子把手上,陆刭时却不在那里。 “你大哥呢?”我慌张地抓住陆依依的胳膊,叫道。 他知不知道今天有一场爆破戏?他知不知道今天不能乱跑?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小山坡的后边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我心里一凉,看向空着的躺椅,完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爆炸声过后,片场先传来吴骏惊讶的声音:“怎么回事?谁在爆破?” 正在调试设备或者是搬运箱子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停了下来,或疑惑或是好奇地望向小山坡的方向。 我迈开腿,抑制住怦怦地心跳,朝小山坡跑去。 “嫂子!”陆依依拉住我,脸色惨白,惊惶的喊了一声,“别去。” “你大哥呢?”我停住脚,转身问陆依依。陆刭时不在躺椅那边,保镖却留在那里,他去哪儿了呢? 今天的风很大,吹得周围的树木和草丛呼啦作响,吹得我的衬衫像个鼓起的大气球,吹得我前心冰凉一片。 小山坡那边的爆炸激起一阵烟尘,烟尘在大风的呼啸中,很快被吹落在地上。小山坡又恢复了宁静。可烟尘落了下来,我的心却一直吊着,晃晃悠悠,忐忐忑忑,上不去下不来。 “那也不能去,”陆依依拉住我。 我挣开陆依依的手,涨红了脸,迎着风,声嘶力竭地朝呆住了的保镖们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老板呢?快去山坡那边看看!” 陆觅恒和王老板一直想要他的命,如果要找合适的下手机会,今天这次爆破是个好时机。我心里万分悔恨,昨天我应该拦住他,不让他和我一起来的。即使来了,路上也应该告诉他,今天有爆破的戏,让他不要乱跑的。 我呼吸粗重,气喘吁吁地弯着腰低着头,跟在朝山坡冲去的保镖们后边,陆依依跟在我的后边。 我胸前好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陆依依的脸色更白,神色也更加惊恐。 最前边的保镖跑到山顶,突然楞在了那里。我心跳的更快,是不是陆刭时伤的很严重? “大哥怎么样?”陆依依喊道。 保镖转过身,表情有些困惑,说:“这里没有人。” “没有人?”我急忙跑到山坡,陆依依在后边扶着我,保镖伸出手拉住我。 等我站到小土坡顶上,看到山坡那边除了一个刚刚炸出来的小土坑外,没有一个人。 我转身,凉棚下的躺椅上还是空的,墨镜还是孤零零地挂着,陆刭时没有在这里,那他在哪里?我举目四顾,入眼都是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陆刭时的身影。 正当我转身,想要看山坡那边的时候,听到一声爆喝:“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我心里一喜,陆刭时!定睛一看,陆刭时趴在土坡的草丛里,刚刚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发现。 陆刭时起身,上前拉住我的手,焦急地说:“快走,这里不安全。” 我看他脸上和头发上虽然还带着一些杂草,衬衫和裤子上有些土,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放了心,看来他没有受伤,这就好。 “大哥你没事就好。”陆依依走了上来。保镖们都松了一口气,也围了过来。 我欣喜的看着他,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来这里时,就见陆刭时突然紧张地睁大眼睛,吼道:“趴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刭时搂着我的脖子把我按趴下,随后耳边听到轰的一声,比刚刚那个声音大得多,好像打雷一样,震得我心跳都停止了。 我双手捂住耳朵,趴在地上,看向另一边,陆依依正脸贴着土地,紧紧地趴在地上。身后和旁边是保镖。 响声过后,是稀稀落落的土块儿从天而降,落到我的身上和身边。不过,土块儿不大,都是一些硬币大小的碎土,除了让我们身上沾满了土之外,没有给我们造成额外伤害。 这些土断断续续地落了半分钟,才渐渐没有。 我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陆刭时已经找到,也很安全,我心里并不紧张。 土块儿落完后,我动了动身体,陆刭时压在我身上,我无法起身。 “让我起来!”我对陆刭时说。陆刭时没有动。 周围响起希希索索的声音,看来众人都已经站起来。我脸贴着地,吸一口气,气管里全是灰尘,呛得难受,连连咳嗽。 “刭时,让我起来吧。”我费力的扭头看向身后说。 陆刭时还是没有动。 这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陆刭时的胳膊怎么这么软?我心里陡然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还没有再次开口,陆依依的尖叫声响起,“大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叫救护车,叫医生,快。” 我趴在地上,听着陆依依的叫声和众人的忙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为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吗?为什么就这么几分钟,就受伤了? 保镖们从剧组借了个担架,把陆刭时抬到担架上,朝片场外奔去。我被陆依依搀扶着起来,不顾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和陆依依拉着手,追着陆刭时而去。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黄导、吴骏,甚至周雅丽,都惊呆了。 我看着手无力的垂在担架外边、背上血肉模糊的陆刭时,踉跄着追在他的身后,欲哭无泪。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提醒他,他或许就不会受伤。 如果我不叫他来,或许他现在还在医院里静静地修养呢!他上次的伤还没有好,这次又添了这么重的伤,落下后遗症怎么办? 我一直在自责,一直后悔,我下意识的不去想、也不敢想,陆刭时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 陆依依跟在我身边,一边跑一边用手擦着眼泪,脚步也是一步高一步地,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到了救护车边,保镖们把陆刭时抬了进去。 因为陆刭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今天又坚持要来片场,我找医院包了一辆救护车,以防万一。我本不打算用的,只是想做个防备,求个心安。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和陆依依都上了救护车,陆依依还在哭,悲伤的哭,哭的眼睛通红,声音哽咽。我也想哭,可是,我更怕我的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救护车鸣着刺耳的笛声,呼啸着向市区驶去。 陆刭时趴在那里,毫无知觉,护士正在给他做最简单的清理。我看到他的背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鲜血和衣料黏在一起,触目惊心。 我握住陆刭时的手,想说点什么鼓励他,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嘶啦一声,护士撕烂了陆刭时的衣服,拿着棉签清理伤口。 陆刭时的手指动了动,我立刻感应到了他的动作,蹲下身,轻声问他:“老公,你是不是很疼?我让他们轻点好不好?” 陆刭时没有吭声。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模糊了我的双眼,让我再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疼。 我赶紧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把已经流出来的泪水擦掉,想要更清楚的看清陆刭时的表情。可是,这些泪水刚刚擦完,新的泪水又从眼睛里出来,再次模糊了双眼。 我大哭,为什么这样,难道老天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表情吗? 老天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我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再次狠狠地擦了擦眼睛,这次好了,能看清了。 我再次握住陆刭时的手,问他:“我让护士轻一点。” 护士听了我的话,向我点点头,手下的动作轻柔了许多。陆依依已经不哭了,斜倚在救护车的车厢上,看着窗外发呆。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医院里已经准备好了手术的一切工具,陆刭时一到,就被紧急推往了手术室,一刻都没有耽搁。 我跟着陆刭时到了手术室外,很想跟着他进去,医生及时出现,把我们拦在了外边。 手术室的门关了,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医生们开始给陆刭时做手术了。我跪在窗边,向天祈祷,祈祷陆刭时能够平安。只要他平安醒来,无论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哪怕是付出我的一切。 陆依依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全身无力,垮着肩驮着背,瞬间老了好几岁。保镖们都站在走廊处,警惕的盯着四周。 没有人认为这是一起意外,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蓄意谋杀。 手术中的灯还没有灭,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从中出来一个护士,我赶紧从地上站起,不顾膝盖处针扎似的疼痛,问医生:“我老公怎么样?” 护士低头沉思了片刻,我紧张地盯着她,陆依依则拉着护士的手,恶狠狠地盯着护士,大有护士不说就不放她走的架势。 护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又看看陆依依和我,叹口气说:“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事还需要问医生,我只是护士,只负责给医生打下手。病人的具体病情我并不清楚。” 护士可能是见多了生离死别,语调很平静,语音很柔和,好像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陆依依盯着护士看了半晌,只得放开了她的手。护士匆匆离去,不大会儿,拿了个形状怪异的东西又进了手术室。 我和陆依依还有保镖们继续在走廊里等着,等陆刭时平安出门。我知道,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 第一百七十章 什么时候办婚礼 当我们在走廊里等消息的时候,李莹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穿着粉色裙子和大红色高跟鞋,跑到了走廊里。 如果是平时,她这身衣服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她身上的红色看起来十分刺眼,也让人厌恶。 一到这里,李莹莹就指着我骂:“你个扫把星,我表哥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你克死了你自己的亲爹亲娘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表哥吗?自从你来了,我表哥为了你,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多少次死里逃生,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你说,我表哥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要往死里整他。你趁早滚,不要再来祸害我表哥!” 面对李莹莹的指责,我无言以对。我自己也后悔不已,她想骂就让她骂吧,被人骂两句,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我能接受李莹莹这些话,陆依依却恼了,她猛然坐直身体,浑身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扭头瞪向李莹莹,轻轻地说了声:“滚。” 陆依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李莹莹好像听到了一声炸雷一样,瑟缩了一下,惊惧的看着陆依依,又四周看了看,不敢留下,却又不想走。 保镖们拦着李莹莹,看着陆依依和我的反应。 陆依依又说了一句“滚”。 这次,李莹莹沉下脸,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保镖们维护的范围,握了握手里的大红色挎包,狠狠地瞪了陆依依一眼,嘟囔了一声“你等着”,头一仰,走了出去。 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哒哒的敲在我的心上,久久不散。 李莹莹走后,再没有人过来探望,也没有人打电话问候,我和陆依依以及保镖一直守在那里,守到手术中的灯灭掉,守到陆刭时被护士推出来。 他们出来后,我先去看了陆刭时,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好像是失血过多。 看他一眼后,我又问医生,陆刭时的伤严重不严重。 医生没有回答我,沉默了片刻,说:“这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我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陆刭时的伤很严重吗? 医生支支吾吾,不肯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尽量想一些能刺激陆刭时醒来的话说给他听。 我问医生陆刭时有没有性命之忧,医生还是吞吞吐吐,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让我按照他说的做。 我看这个医生眼神躲闪,神情不自然,说话也是含含糊糊,心里起了疑心,怀疑他和那些想要炸死陆刭时的人是一伙的。 我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而是找了陆依依,想和她商量一下,给陆刭时转院,我不相信那个给陆刭时做手术的医生,我想去一家陌生的既没有熟人也没有敌人的医院。 陆依依想了想,亲自去问了医生,回来后,没有同意。 “他说,”陆依依对我说,“大哥没有性命之忧,没有必要转院。” “没有性命之忧?” 陆依依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不会没命。不过,”陆依依皱眉,“他说,大哥背上可能会落下疤痕。” 只要不死,哪怕陆刭时全身都是疤痕呢,我也不在乎。 “不过,”陆依依看着我,说,“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却没有办法确定。” “没关系,他躺一天,我陪他一天,他躺一年,我陪他一年。他躺一辈子,我照顾他一辈子。” 自此,我寸步不离地陪着陆刭时。陆依依想要和我一替一天的照顾陆刭时,被我回绝了。陆依依见我坚持,答应了我的要求。 一连三天,陆刭时都没有醒。如果是麻药的话,不应该这么长时间还醒不过来。我怕陆刭时真的受到了重创,成为植物人。 我心里有些焦急,再次问了医生,医生说,是我给的刺激还不够,让我想想,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话,让我挑一些说一说。 重新回到病房,看着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恍惚间,竟然觉得和家里一样了。 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陆刭时送我的订婚戒指,重新带在手上,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握住他的手,轻声对他说:“老公,你看,你送我的戒指我没有扔,还在我手上带着呢。上次说扔了,是骗你的。你送我的戒指,我怎么舍得扔掉呢。我会一直戴着,戴一辈子,永远不会扔,不会丢。” 说完这些,我看看陆刭时,他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老公,”我又说,“你醒来好不好,你醒了,我们去买你最喜欢的排骨汤喝,这次买一大碗,都让你喝。好不好。” 我心里懊悔的无以复加,陆刭时受伤的前天晚上,想喝排骨汤,我因为他不肯投资黄导的电影,没有让他买。早知道今日这情况,当时,说什么也得让他买了。 “老公,”我平复了情绪后,又说,“我想过了,黄导那部电影不拍了。我听你的,你说不拍,不投资,我们就不拍、不投资,好不好?我的分红也不要了,都给你,你是咱家的当家人,这些钱自然是你留着。” 我停住去看陆刭时的反应,他还是毫无所觉。 叹口气,我继续说:“老公,你醒了,咱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我看着窗外的阳光说,“我们去拍婚纱照,你不是说,你认识巴黎的设计师吗?你不是说,你已经订好了料子,就准备我答应后,开始制作婚纱吗?现在,你赶紧让他们做吧,做完,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到婚礼那天,我穿着你为我定做的婚纱,牵着你的手,在依依的陪伴下结婚。结婚后,我们还有孩子...” “真的?”我正憧憬未来的时候,突然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惊喜的低头,正对上陆刭时那双眼窝深陷的眼睛。 “你醒了?”我忙站起身,“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啊,躺了三天,肯定不会累。那冷不冷?还是热?要不要开开窗户透透风?要不要...” 陆刭时好像有些头疼,手抚着额头,脸色发白。我时时注意着他的神情,一见他这个样子,立即住了嘴,看着他,等他说话。 半晌,陆刭时才对我说:“给我倒杯水吧,有点渴。” “好。”我答应一声,立即倒了一杯水端到陆刭时面前,扶着他起来,喂他喝了。 喝了水后,他的嗓子清润了许多,嗓音也不再沙哑难听。 “我去叫医生。”我喂他喝了水后,急忙说道。 说完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开关,一分钟后,医院的医生走了进来,还带着几个护士。医生看到陆刭时醒了之后,先笑着恭喜了两句,接着给陆刭时做了检查。 检查完后,告诉我们,陆刭时恢复的很好,既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落下残疾,除了将来可能会有一点疤痕外,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到此时,我才放了心。这几天,我看着陆刭时的样子,生恐他醒不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遍后,走了。 我浑身轻松,陆刭时没事就好。和陆刭时说了几句闲话,问他背上疼不疼,他说不疼,让我放心之后,我又问他:“你那天到山坡之后干什么呢?” 这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我们拍戏的场地在山坡之前,所有的人和机器设备也都在山坡之前,陆刭时到山坡之后去干什么呢? 陆刭时沉吟了一会儿,皱着眉又想了一想,说:“我看到有一个很像你的人到那里去了,我就追了过去。” “怎么不带保镖呢?”我问。 陆刭时脸微红,没有回答。 我有些无语,大早上的,还在那么多人面前,陆刭时竟然想干那种事吗? “咳咳,”陆刭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我想,我们很久没有亲热了,在那里亲热一会儿也是没有关系的。而且,”陆刭时又说,“我手机上还接到了一条短信,让我跟着你走。” 我惊讶地说:“不对啊,我没有给你发过任何短信。” “所以呢,我被人暗算了呗。”陆刭时双手一摊,很是无语的说。但是,他好像并不生气。 “你怎么不生气?你差点儿没命!”我问他。 “生气又用吗?” 好像没有用。不过,也不能不放在心上,万一对方再来一次怎么办?陆刭时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躲过一劫。 陆刭时当然不打算放过对方,冷冷地笑了一声,说:“放心,无论是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对方。”又看向我,笑道,“我刚刚好像听说,某人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呢。” 我脸一红,那不是想让他快点醒来嘛。 “怎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数了?”陆刭时问。 我摆弄着手上的戒指不吭声。 在我的心里,我是希望我拿到影后之后,再和他结婚的。我不想让别人说,他娶了个一无所有的、只知道靠男人的人。我想要向全天下的人证明我的实力,我想告诉他们,陆刭时娶我娶对了。我不仅以陆刭时为荣,陆刭时也会以我为傲。 “戒指?”陆刭时看着我受伤的钻石戒指,叹了一声。我曾经告诉他,这枚戒指被我扔了。 “是我送给你的那个妈?”陆刭时问。 我摘下戒指,拿到他眼前:“看看,你说你让人亲自刻的我们的名字,还有这个设计,还有这颗钻石,你曾经说过,都是独一无二的。” 陆刭时点头,眼里有些兴奋:“我就知道你不会扔。”又拉着我的手说,“既然如此,把婚礼办了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杀掉陆刭时不罢休 我把手从陆刭时手中抽出来,把戒指从陆刭时手里拿回来重新戴上,说:“我想等拿到影后之后,再和你举行婚礼。”怕他误会,又解释说,“和你没关系,是我的一点私心。我不想让别人说你娶了一个什么没名没姓的女人。”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看着陆刭时的脸说,又拉住他的手说,“你不想让我受委屈,我也不想让人被人议论。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等等就过了。” “那个影后对你那么重要吗?” 我点头,“很重要。那不仅是一个影后,也是证明我自己能力的一个奖项,是证明你眼光很好、没有娶错人的奖项,是能让我和你并排站在一起的奖项。否则,”我噘着嘴,略微有些不满的说,“我怎么配得上你呢!” “傻瓜,”陆刭时伸出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不过并没有继续逼我,只是说,“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等你想好了,我们再结婚。” “谢谢老公。”我拉住他的手晃了晃,点点头说道。 陆刭时从不会违背我的意愿,逼我做任何事。对于这一点,我很高兴。 这时,陆依依也从外边进来,看到陆刭时醒了,惊喜万分,先问了陆刭时的伤处,得知医生已经检查过,并无大碍后,连连谢天。高兴过后,又说:“大哥,你再不醒,嫂子的眼泪就要把医院给淹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嗔道。 “比这还要夸张,大哥,你看看你床头垃圾桶里的纸巾,那是今天用的,前两天不到一个小时就满了,害得我为了倒垃圾,跑了好几趟。大哥要是再不醒,超市里的纸巾也要被嫂子用完了。” 我看了看床头柜边的垃圾桶,好像全都是我用过的纸巾,按照一小时的量来看,确实有点多。 我拿起垃圾桶,说:“你们先聊,我去到了垃圾再来。” 没等我出门,陆依依夺过去,把我推到陆刭时床边,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倒。”然后不由分说,走了。 我看着兀自晃动的门摇头,这个陆依依,越来越爱开玩笑了。 陆刭时眼含笑意的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脏东西一样。我扭过头,捂住发烫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道:“都老夫老妻了,看什么看!” 陆依依推门进来,一听我的话,接着说道:“就是呀,都老夫老妻了,也不知道天天闹个什么。” “依依,”陆刭时打断了陆依依的话,让她不要再说。陆依依立即闭了嘴,不在乱说。 我知道陆刭时是怕我多想,很是承他的情。 “老公,你饿不饿,我记得你想吃排骨汤,我去给你买点回来吧?”他昏迷的这三天,我后悔了三天,后悔那天没有给他买。 “嗯,”陆刭时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 “那我去买。”我拿了挎包,就往门外走。 “等等,”陆依依叫住我,把我拉回来,说,“你陪着大哥,让我去买。” 我想了想,没有和陆依依争执,她也知道那家店的地址,让他去也好。 陆依依走到门口,和正进来的保镖队长擦身而过。 “怎么了?”陆刭时问。 “嗯,”保镖队长走到陆刭时床边,有些欲言又止。 我走到陆刭时床边,给他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能轻松地看着保镖队长。 “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陆刭时问。 保镖队长沉默了一会儿,说:“爆炸的幕后黑手找到了。” “谁?”我和陆刭时同时问道。 保镖队长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陆觅恒。” “是他?”陆刭时双眼一眯,“我说呢,这一段日子他怎么这么安静,不像他往日的风格,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哼,不幸的是,我没死。他这会儿估计该惶惶不可终日了吧?” 保镖队长点头:“是,他把那两个执行任务的人杀了,怪他们没有杀死老板。听说又挑了两个人过来,看样子,还是不死心。这两个人,听说都是好手,从没有失过手,也是陆觅恒的心腹,对陆觅恒中心耿耿。” 我大惊,看向陆刭时。没想到陆觅恒这么狠心,竟然一点情面都不顾了。甚至也不再顾惜陆依依的看法。一次不成,还有再派人过来,这是不杀掉陆刭时不罢休啊! “哦?看来我不死,他不安心啊!”陆刭时说。 “老板,我们怎么办?”保镖队长问。 陆刭时沉吟了一会儿,说:“找到那两个人,不要手软,直接杀了,把尸体给陆觅恒送去,让他长点心。” “是,”保镖队长答应一声,然后又问,“那这件事告诉陆小姐吗?” 我看向陆刭时,如果陆刭时告诉陆依依,陆依依一定会左右为难。一个是感情深厚的大哥,一个是亲生父亲,哪个都难以取舍。 陆刭时叹口气,想了想,说:“暂时不要说吧。等将来见分晓了,再告诉她。”接着又自嘲一笑,“以依依的聪明,即使我们不告诉她,她也能猜出来。” 我有些惊讶,不可能吧?陆依依聪明是聪明,可也不是福尔摩斯啊?保镖队长也有些不解。 陆刭时无奈的叹息,“执行任务的那两个人是陆觅恒的心腹,应该是经常见陆觅恒的。见陆觅恒的时候,免不了有那么一两次见到依依。依依心细,见到他们,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一定能猜到是谁干的。” 我和保镖都沉默不语。陆刭时说的情况是有一定可能性的。陆依依在和陆觅恒闹翻前,陆觅恒还是非常重视她的,一些事情也不会瞒着她,一些人她也见过,特别是陆觅恒的心腹之人,会被重点介绍给依依。而那天来的两个人,正好是陆觅恒的心腹。 当时虽然混乱,但是,难保陆依依没有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哎,”我也忍不住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叔叔杀侄子,让亲女儿左右为难。不过,大概这是陆觅恒想要的效果吧。 既能杀了陆刭时,也能逼着陆依依重新站队。陆觅恒的炸弹一爆炸,陆依依作为陆觅恒的亲女儿,在我们面前的地位就尴尬了。陆依依即使不想和陆刭时和我决裂,也不可能了。 她即使是没有一点儿错处,可是,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来看,一定会不自觉的疏远她,她的出身就决定了她的原罪。 不过,我和陆刭时并不是正常人,我们甚至包括保镖队长都一致认为,不管陆依依知道不知道,先瞒着陆依依,能瞒多久是多久,直到瞒不下去为止。 陆依依是个好姑娘,为我们付出良多,我们不能让她为难。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和对陆依依的态度后,保镖队长离开,大约是去寻找陆觅恒又派过来的那两个人了。 我有些担心的看向陆刭时,问:“那两个人是不是很厉害?” 陆刭时轻笑两声,说:“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他们只有两个人,我周围仅仅是保镖就有七八个。只论人数,四个打他们一个,正好。” 看陆刭时说的轻松,我却知道,过程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可他不愿让我担心,我也不再问。 “那你不能再丢下保镖,一个人胡乱跑了。”我说。 陆刭时红了脸,“放心,再不会那么做了。” 我又暗暗告诫自己,这两个人找出来之前,一定不能和陆刭时生气。否则,就是给那两个人可乘之机。陆刭时能逃过一次,不可能逃过两次、三次。再说,听保镖队长的意思,这两个人比埋炸药的那两个人要厉害,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又给陆刭时倒了一杯水后,我的手机响了,是黄导的电话。 想想三天没去片场了,我接了电话。电话里,黄导先问了陆刭时的情况,得知陆刭时没有了危险后,隐晦的让我回去继续拍戏,我毫不犹豫的推拒了。 陆刭时的伤虽然不致命,可是伤口没有愈合,时不时的还往外渗着血,干什么都不方便,喝口水都需要人照顾。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离开呢。 虽然有陆依依在,但是,我已经麻烦她很长时间,也该让她休息了。 挂了黄导的电话,我心里有点生气,当初陆刭时的惨象他也看到了,三天时间,别说伤口愈合,就是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他竟然让我在这时候去拍戏?也太不近人情了。 陆刭时对我的决定非常高兴,没有圣母心大发的让我以大局为重,撵我去片场,而是坚决支持我在医院照顾他。还说,如果需要违约金,这个钱他给我掏。 我想了想,我好像没有和黄导签合约。当初陆依依让我等她来了再签,可我和陆刭时的关系时好时坏,她在中间疲于奔命,忘了这件事。没有合同,那当然也谈不上什么违约了。 陆刭时连连喊我奸诈,我笑着说,这也是给他省钱。 我们笑闹了一会儿,陆依依提着排骨汤和其他的菜回来。陆依依的表现一切正常,但是,我总觉得她的举止有些异样,好像极力在向我们证明什么一样。 陆刭时看我一眼,他好像也感觉到了。 我心里叹口气,难道我们要失去陆依依这个朋友了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的男朋友只能我来照顾 陆依依热情地给我和陆刭时端来了饭菜,我和陆刭时道了谢,拿起筷子,刚刚要夹菜吃,陆依依抢先夹了一个菜放到自己嘴里,没等嚼完,陆依依又从每个盘子里分别夹了一个菜,放到了嘴里。 我看着陆依依,心里叹息,她一定知道了陆刭时被炸伤是陆觅恒干的,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才会每道菜都尝一下,以示菜里没有毒。 陆刭时愣愣地看着陆依依,脸上的表情既有些感慨,又有些惆怅。 “依依,”我看陆依依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要再吃,连忙握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动作,说道:“你不用如此。” 陆依依一听我的话,红了眼圈儿,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又恨恨地鼓动着腮帮子,嚼嘴里的菜,好似那些菜和她有仇一样。 嚼了半截,陆依依连连咳嗽,有点被呛着。我赶忙拿来一杯水递给她,让她喝了。 喝完后,我又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笑道:“要不要我先尝尝这杯水,看看有没有下毒。” 陆依依没有和往常一样与我说笑,而是眼圈儿红红的看着我,好似有无限委屈。她嘴里的菜已经嚼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留在嘴里,使得两颊鼓鼓的,像个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小仓鼠。 我像平常那样笑了笑,走到陆依依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恩,手感不错,便宜沈安了。” 这下,陆依依不仅眼睛红,脸也红了,跺着脚不依我:“嫂子,你太坏了。”又看向陆刭时,“大哥,你也不管管嫂子。” 陆依依终于恢复了正常,咽下嘴里原有的菜之后,没有再为了证明什么去吃她不喜欢吃的菜。 “这一盘我端走了。”陆依依指着那盘虾仁,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道,“谁让你们取笑我,不给你们吃。哼。” 我更加开心的笑了,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淡淡的笑着,并不插言,只是向我投来一个干得好的眼神,并偷偷地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毫不脸红的接受了。 陆觅恒是陆觅恒,陆依依是陆依依,他们两个虽然是父女,但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再说,陆依依已经和陆觅恒决裂,陆觅恒做的任何事,都和陆依依无关。 陆依依端着她喜欢的虾仁到茶几上去吃了,我扶陆刭时躺好,先喂他吃好了饭,我自己才吃。 吃晚饭后,陆依依回酒店,我躺在我的床上,和陆刭时说话。 “黄导那部戏,既然你说有问题,我决定不投资了。”我说。这话陆刭时昏迷的时候,我说过。但是,我怕他没有听到,又说了一遍。 陆刭时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对我说:“没关系,你想拍就拍吧,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又问我,“你有没有打算自己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自己成立一家影视公司?”我惊讶。 “对啊,”陆刭时侧着身看着我,说道,“现在,你也算是有了些人脉,自己成立一家公司,把能挖过来的导演都挖过来,拍自己想拍的电视剧和电影,一年半后,你对影后的把握更大一些。” 嗯,我陷入了沉思,这倒是个好主意。 成了自己的影视公司,拍自己认为好的电影,不受制于人,片场不会再来诸如张天这类乱七八糟的人,全身心的演戏,一年半后,拿到影后,打败周雅丽。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边想边点头。 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就可以筹拍电影,自己给自己机会,不用等别人给我机会,也不用担心我的角色被谁挤掉。 而且,有了公司之后,网上再有关于我的负面新闻,就可以交给公司去处理,不用我亲自面对记者或者上网给网友澄清,这样能节省我很大一部分时间和精力。 没有想多久,我点了头,“也好,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总比受制于人强。” 随后,我和陆刭时又谈了一些公司的安排,和发展的计划。陆刭时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谈起这些来头头是道,道理和措施是一条条的,很快就把公司的整个架构做了出来。 “哎,你等等,”陆刭时正说到兴奋处,我急忙阻止了她,起身到包里找了纸和笔,在茶几上趴好,又对疑惑的看着我的陆刭时说,“继续说,我记下来。” 陆刭时十分无语的看着我,“这些还用记吗?”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都在这里装着呢。” “我和你不一样,”我看了陆刭时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道。 我是坚决不肯承认我没有陆刭时聪明的。我一直认为,他只是比我多了几年的经验,并不是比我多了一个脑袋。 “你就是不想承认我比你聪明呗。”路径是直接戳破我的心思。 我不乐意了,白他一眼:“我要是你,我也能做到你那样。”随后又感叹道,“可惜,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如果老天给我你那样的机会,现在估计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陆刭时没有反驳我,只是轻声地吐出两个字:“狡辩。” 我朝他努努嘴,笑道“我就是狡辩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陆刭时恨恨地看着我,动了一下,又龇牙咧嘴的停下。 我趴在茶几上哈哈大笑,现在是调戏陆刭时的最佳时间。陆刭时纵然对我的做法不满,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等着,”陆刭时威胁我说,“等我伤好了,咱们再好好算账。”又坏笑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不把你弄哭,我不姓陆。”陆刭时把“疼爱”这两个字咬的很重,眼神中又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看着他的表情,我脸上有些发烫,却又轻松地笑了笑,若无无事地对他说:“你就逞嘴上功夫吧。你这伤,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好不了。即使好了,你也得修养一段日子,保养身体,不能做剧烈运动。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监督你的。” 陆刭时眼中那点不一样的情绪更浓,有些难耐的动了动身体,又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我有些担心他的伤,立即止了话头,换了个安全保险无歧义的话题-鬼屋是如何建成的,继续和他聊。 那一天,我们两个聊鬼屋的建设一直聊到十一二点钟,陆刭时被我说的面色发青、眼睛发直,冷汗直冒,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急不可耐的表情。 我认为我们那一晚聊天聊得非常成功,期待着以后再来一次。陆刭时却说,以后死也不会再和我聊鬼屋。我认为他口是心非,无视了他的话。 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接到了黄导的电话。黄导语气有些焦急,希望我能先去拍戏,拍完戏后,再过来陪陆刭时。 我看着陆刭时期待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了黄导的提议。陆刭时上次受伤我就没有陪他,这一次,我想照顾他直到他伤口愈合。 黄导无奈挂了电话,陆刭时笑眯眯地看着我,对我拒绝黄导的行为非常满意。 “如果要违约金,让他来找我。”陆刭时对我说。 “是,老公!”我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臂,对陆刭时说。 我的话音刚落,走廊里又传来李莹莹的声音:“表哥,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陆刭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像是石刻的一样,接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厌恶地皱起眉,看向门外。 我对李莹莹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十分佩服,如果她追的不是我男朋友的话,或许我还会给她送束花。可惜,她觊觎的是我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只能我来照顾,容不得她人插手。 我起床,陆依依不在,陆刭时有伤,这对付李莹莹的工作只能交给我。 精心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我到了走廊外面,一边走一边听李莹莹干嚎:“表哥,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走廊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众人几乎都抱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李莹莹,对站在门外的保镖指指点点。还有医生和护士在和保镖交涉,想让保镖们放李莹莹进去,不打扰其他病人和家属的休息。 但是,保镖们坚决地执行着陆刭时的命令,绝不放任何无关的女人进他的病房。 我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李莹莹立即又喊道:“你个小三,拆散我和表哥,让我和表哥不能见面,你不得好死。” 这话好像是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的众人议论纷纷。 “看她长得挺漂亮,没想到竟然是个小三。”其中一人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竟然去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 “对哦,看这姑娘还坐着轮椅,听说是被她陷害,摔伤了腿,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眼光不善的看向我,都认为我是罪魁祸首,是害的李莹莹不能走路的元凶。 不过,我冷笑一声,李莹莹确实是我绊倒的,至于轮椅嘛,是她自己想坐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你个小三,你不要脸。”李莹莹一见我,又开始大骂。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绝不花冤枉钱 李莹莹一骂我,其他人也都小声的附和,不时又偷眼悄悄的看看周围的保镖,注意着保镖的动静。大约是想,保镖们一动手的话,他们就赶紧逃跑。 “还是明星呢,没想到人品这么差,竟然做小三,抢人家的男朋友。”一个小声说。 “就是,就是,看她的面相,就不是个好人,刻薄。” 我撇撇嘴,随便这些人怎么议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帮助李莹莹的,只是想来看个热闹而已。又不屑的看向李莹莹,她除了骂我或者是动手打我,再没有别的手段,真是无趣的很。 “我和表哥感情很好,都是你,你个小三,假装温柔善良,抢走了表哥,让表哥再也不肯理我,你太坏了,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李莹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我,又看向围观者,“大家评评理,她抢走我表哥,还不让我见我表哥,让表哥不认我,狠心不狠心?” “啧啧,这姑娘小小年纪,心肠太毒了。”李莹莹的话一落,围观人群中就有一个女声说道。 李莹莹见周围人同情她,又开始嘤嘤的哭起来。周围的人见李莹莹哭的伤心,也都纷纷鞠了一把同情泪。 我对李莹莹毫无新意的骂人话语毫无兴趣,只是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她和周围人都能听见的话轻轻说道:“莹莹,你对你表哥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扫视了周围人一眼,加重语气说道,“法律规定,三代之内的血亲是不能结婚的。” 李莹莹瞬间睁大了眼,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在她的心里,陆刭时虽然是她名义上的表哥,但是,是陆家的养子,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但是,我就是要故意误导围观群众,表哥表妹不能结婚是个常识,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这一点正好可以作为攻击李莹莹的借口。 周围的人先是静了一瞬间,随后又嗡嗡的议论起来。 “哎呀,怎么忘了这一茬了,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啊!” “家里人怎么管的,父母都不阻止的吗?竟然让他们发展到这个地步?” “哎呀,想想这事就觉得不舒服。” 众人议论的越来越不堪,李莹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几次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却又想博取同情,继续装下去。 “表妹,”我看着李莹莹继续说道,“放过你表哥吧,好不好?去找一个法律允许的、对下一代没有影响的、对你好的人结婚,不要再缠着你表哥了好不好?他也很为难啊!” 我冷笑着看着李莹莹,李莹莹脸色有点青,手有点抖,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 “还有姨妈和姨夫,他们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听说,姨妈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你却因为嫌她唠叨,都不肯回去看她一眼。” 我一说这些,众人的议论声更大,纷纷面色不善的看向李莹莹。迷恋表哥还没什么,可是,面对规劝她的亲妈,她连看都不看,就有些不知进退了。 “你...”李莹莹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早餐哗啦啦掉了一地,她并没有管那些,而是迈过早餐,向前两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血口喷人。”又看向周围的人,“大家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她在撒谎。” 我脸上笑容灿烂,看着直挺挺站着的李莹莹,说:“表妹,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能突然站起来呢?你看,还能走路呢?哎呀,表妹,你要是没事,早点对我们说呀,也省得姨妈担心。” 李莹莹呼吸一滞,看看自己现在站立着的姿势,又看看自己裙子下完好无损的腿,看看周围或者是恍然大悟,或者是若所有思的表情,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哎呀,表妹,原来你没有受伤啊,那你怎么告诉我们受伤了呢?还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走路必须得靠轮椅了,害我为你担心。”我一点不担心李莹莹,不过在众人面前,我必须这么说,“你看你,也真是的,为了表哥,连父母都不要了,还撒谎,这样可不好。” 李莹莹气的浑身发抖,手握成了拳头,手臂上和脖子上青筋暴出,如果再有两颗小尖牙,活脱脱的一个吃人恶魔。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开来,“原来她没受伤啊。”“那整天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的干什么?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她就在这里喊,喊得我们都睡不好觉。”“哎,还是为了她那个表哥啊!” “姑娘,”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走出来,语重心长地对李莹莹说,“表哥表妹不能结婚,连我这个老太婆都知道。这位姑娘拦你拦的对,你以后啊,忘了这事儿,再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在这里闹了,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么没日没夜的闹。” 老太太看了一圈儿众人,众人都纷纷点头。 老太太又对李莹莹说:“你看看这里的人,都是被你闹得睡不好觉的人。他们有的是家属,有的是伤的轻的,能自己走出来的人,能来这里看你。那些伤的重的,走不了路的人,虽然也被你吵醒,却过不来,也说不出他们的心里话。今天,我就代表他们劝一句,姑娘,该收手时就收手吧。这里是医院,是病人养病的地方,不是你家,你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对,”一个人接着说道,“你也闹了大半个月了,够了,该回去了。再说,你们表哥表妹的,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我们不是,”李莹莹突然快速说道,“我们不是真的表哥表妹...” “哎呀,”我急忙截住李莹莹的话头,“表妹,这么撒谎可不好啊。”说完,又看向她的腿。她的腿一直没事,她却撒谎说走不了路,会残疾。围观的人都听到了,大约对她的印象不会太好。 果然,我一说,那个老太太就摇头叹息,“姑娘,撒谎可不好。你这接二连三的撒谎更不好。我觉得啊,你应该找个医生看一看了,心理医生。”老太太挺时髦,还知道心理医生这个词。 老太太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赞同,纷纷要求我把李莹莹带回去,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都认为,她迷恋自己亲表哥的行为十分不妥。 李莹莹听着周围人对她的攻击和让她找心理医生的话,几乎要爆炸开来。 我和保镖们则是悠闲的看着李莹莹吃瘪,心理非常的畅快。这一段日子,李莹莹几乎天天来,不是闹保镖,就是闹陆依依,让保镖们和陆依依都十分无奈,也十分的愤怒。 陆依依看亲戚面子上,说话虽然狠,还给李莹莹留一两分颜面。保镖们是只做不说,只要李莹莹来,挡在外面就对了。 我呢,陆依依不在,不必顾忌她的面子,能放开手脚的怼一次李莹莹,让我非常高兴。李莹莹肖想陆刭时,我早就看她不爽。上一次绊倒她,这一次就让她在医院里颜面无存。 李莹莹双眼血红的盯着我,好似下一秒就要化身恶魔,一口把我吞下。 “你...”李莹莹刚刚说了一个字,我立即打断她,“哎呀,表妹,别在这里打扰大家休息了,回你屋里去吧。啊,对了,”我看向她的腿,笑道,“你既然没有受伤,那也就没有必要一直住在医院里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不用...”李莹莹急忙阻止,我却高咳一声,把李莹莹的声音压下去,柔和地笑道,“怎么能不用呢。你看,你爸妈都不在身边,我作为你嫂子,自然是要为你打算的。你放心,你在医院的花费,我包了,绝不让你掏一分钱。” “真是个好嫂子啊!”围观的人中有人感叹。 “哎呀,终于要走了。”又有人感叹。 “快走吧,你走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接着,众人一阵起哄,都是要撵李莹莹走。李莹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和魔鬼有得一拼。 “好好,”李莹莹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走!不过,”李莹莹翘起嘴角,“既然嫂子要包了我所有的花费,那医院的账单就让嫂子结吧。” “好的,”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李莹莹走,多花点钱算什么,“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帖帖。” 围观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喜色,大概是李莹莹平时闹得太过厉害,打扰到了他们,现在她终于走了,这些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李莹莹在众人迫不及待的“欢送声”中走进了电梯,离开了医院。李莹莹一走,周围的人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来,他们被憋得太久了。 我摇摇头,早知道人心向我这一边,就该早点撵走她。 我走进病房,陆刭时大约是知道了我的丰功伟绩,笑着问我:“难道你真的打算帮她付账?” “当然不了,”我理直气壮地说,“她的账自有她自己或者是她的爸妈付,我越什么俎代什么庖。而且,我付了钱,也得不了一声好,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然中风了 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得,对于我喜欢的人,哪怕是全部花完我也乐意,但是对于我不喜欢的人,哪怕只花一分钱,我都觉得花的多。 李莹莹属于我不喜欢的人,我绝不可能为她花钱。 当医院里的人真的把账单交给我时,我拍了照,用陆刭时的手机发给了李莹莹的爸爸李益。 当初,是李益亲自送李莹莹来的医院,陪李莹莹做的检查,他肯定知道李莹莹的真实情况,把账单发给他最好。 李益收到账单后,很快给陆刭时打了个电话,表示会尽快到医院去,把李莹莹的账结了。又试探陆刭时,有没有可能和李莹莹重归于好。 陆刭时十分坚决的拒绝,并说,已经和我订婚,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挂了电话后,我给了陆刭时一个飞吻,表扬他坚守底线,忠诚于我们的爱情。 李莹莹走后,我和陆刭时的生活平静如水,再没有人过来打扰。不仅我们,医院里的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也都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在医院了过了几天,陆刭时的伤口慢慢再次结痂。黄导又打电话来,让我去片场拍戏。这次,黄导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苏禾,你这样的态度,我以后绝不会再和你合作,”黄导演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如果这部电影不能按时完成,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黄导在威胁我,可是,我并不是吓大的。而且,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不过,我不想和黄导闹翻。 黄导毕竟是一个知名的大导演,在演艺圈的人脉关系非我可比。他一句话,或许以后我就再也拍不成电影。 即使我的公司成立,没有圈儿内人的支持,想要拍电影,也是寸步难行。 所以,我柔声说:“黄导,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老公伤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扔下他不管,去片场拍戏呢。再说,我即使去了片场,心绪不对,也拍不出来你想要的效果。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等我老公好了,我心情好了,再去拍。” 对面的黄导一听我这话,有些着急,“你老公好,你老公好,你老公什么时候才能好?他那招引灾难的体质,说不定还没有好呢,就又受伤了。到时候怎么办?还要往后推吗?苏苏,你知不知道,”黄导难得的有些疲惫地说,“剧组为了你已经停工四五天了,再这么停下去,我就要跳河了。” 看来,黄导的压力也不小啊。我握着手机感慨,投资商那边肯定催进度催的比较紧。要不然,黄导那么圆滑的一个人,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言威胁我。 我心里也有一丝小小的愧疚,剧组为了我停了四五天,这几天时间,所有的费用一直出着,却没有进度,不仅是黄导,估计其他人也急。 “那这样吧,”我对黄导说,“我和我老公沟通一下,一会儿给你回信儿。” “苏苏,”黄导的声音既疲倦又有些无奈,“最好快点回来,你的戏剩下的不多,只要你来,我先拍你的戏,尽快把你的戏拍完,拍完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怎么样?” “好,我考虑一下。”我说。 挂了电话后,我看向陆刭时。他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能自己起身了。陆刭时也看向我,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上次他受伤的时候,我就没有陪着他,这一次,他又受伤,我还是不能陪他,实在有点对不起他。 但是,对于黄导的条件,我又有些心动。我的戏剩下的不多,大约三四天就能拍完,拍完之后,我就能提前离开剧组,一心一意的陪着陆刭时了。 我看了陆刭时半晌,他双眼漆黑,眸子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大约还是不乐意我去拍戏的吧。 “嗯,”我想了想,说,“我...”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还没有说完,陆刭时突然插言道。 我一惊,断然拒绝,“不行。” 陆刭时的伤还没有好,不适合乱跑。以后的场次里,还有爆破戏,我怕他再出事。即使没有爆破戏,他也不安全。 据保镖们说,陆觅恒新派来的那两个人一直没有找到,不知道藏在了哪里。那两个人就是两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给陆刭时致命一击。 与人员混杂的片场相比,还是医院这里更加安全。 “那你也不许去。”陆刭时见我的态度坚决,也强硬起来,“那两个人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你去片场也并不安全,我不能去,你也不许去。” “我的戏很快就拍完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的戏就杀青了。”我说,“我辛苦了那么长时间,不想半途而废。” 而且,黄导本人就是票房保证,这部戏因为黄导的关系,和我与周雅丽的关系,已经在网络上讨论开了。可以想见,将来播出后,会是一副十分热烈的画面。我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再说,一百步的距离,已经走了九十五步,只差最后五步,如果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而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不管我怎么说,陆刭时只有一句话,“要么,我和你一起去,要么,你不去。” 我见陆刭时态度坚决,几乎无法撼动,想了想,只得同意他和我一起到片场去。但是,如果他去片场,除了凉棚底下,哪里都不能去,只能乖乖躺在那里。 陆刭时答应了我的要求。 黄导再次来电话时,我告诉他,我们第二天会到片场去,让他抓紧安排场次,紧着我的戏先拍。黄导非常激动地答应了。 第二日,我和陆刭时、陆依依带着保镖到了片场,周雅丽刚刚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名气不大,架子不小”,就被黄导呵斥,让我赶紧化妆。 我看着周雅丽气的几乎扭曲的五官,心里冷笑,黄导好不容易才把我叫来,怎么可能允许周雅丽耽误我的时间。 黄导把我的场次安排的特别满,也特别的紧,一场的戏挨着一场的戏,几乎没有一秒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看着需要我拍的戏一个个的打上对勾,我心里很高兴。拍完了戏,我就能全身心的陪着陆刭时了。 我恨不得一天拍更多的戏,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的戏拍完,好让陆刭时在医院里好好休养。 但是,纵然我演技爆发,所有的戏都是一遍过,也不可能在一天内拍完所有的戏。 而我拍一天的戏,陆刭时就要跟着我来回跑一天,他的伤愈合的就会慢一天,我心里就自责一天。 好在,我的戏剩的不多,拍了两天后,剩下的戏只需要一天就能拍完。 这时,陆依依突然向我请假,说是沈安休假回来,她想去找沈安。 我拍戏拍的头昏脑涨,压根儿没有想那么多,也忘了陆刭时说的沈安短期内回不来的话,取笑了她两句,陆依依照常的不依我后,就放陆依依走了。 我只是觉得,让陆依依天天看我们秀恩爱,有点残忍,让她去找沈安抚慰一下难耐的心也好。 而且,这段日子陆依依表现的非常正常,和陆刭时受伤前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我也没有起疑心,连陆刭时都只是怀疑陆依依想要偷偷去见沈安,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再说,我的戏只差一天就拍完,陆依依在不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按照原先的安排,我的戏拍完后,我本来就是想让陆依依回家的,现在,她只不过是提前一天回去而已。 陆依依走后,我和陆刭时又到片场拍了一天戏,把我的镜头拍完,之后,我的戏份全部结束。 黄导很高兴,连连喊着要请客,要为我办个杀青宴。 由于陆刭时有伤,不能来回乱跑,也不能乱吃东西,更不能喝酒,我婉拒了黄导的好意,黄导对此表示了理解。 陆刭时认为陆觅恒的那两个人迟迟没有找到,觉得宴会不安全,也不愿意去,更不愿意让我独自去。 所以,我的戏杀青后,黄导给我买了一束花,开了一箱饮料,算是简单的庆祝了一下。 戏结束后,我和陆刭时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医院。我让陆刭时躺下后,自己瘫倒沙发上,感慨道:“终于拍完了。” 陆刭时含笑看着我:“怎么?还想继续拍?” “哪有,我是嫌拍的时间太长了,耽误我们的时间。” “我们天天在一起,也不算耽误。”陆刭时说。 “可是,你的伤这么一天天拖着,总是不好,也不行。”我担忧的说,“医生说,不让你乱跑,让你好好在医院养着。” “我知道,”陆刭时说,“以后,我就在医院躺着,让你养着我。” “好啊,没问题。”我说,“我养着你。” 就在我们两个天南海北的聊天时,陆刭时的保镖队长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叫道,“老板,出大事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坐直身体,问道:“是不是陆觅恒派的那两个人找到了?” “不是,”保镖急道,“是陆觅恒出事了。” “他怎么了?”陆刭时问。 “陆觅恒突然中风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人忍不住了 我和陆刭时都非常惊讶的看向保镖队长,陆觅恒怎么会中风呢?陆觅恒的身体一向挺好,没病没灾的,没听说有什么中风的症状啊? “怎么回事?”陆刭时坐直身体,严肃地问道,我也看向这个保镖。 抛开陆依依不谈,陆觅恒本身的身份非常敏感,他既是yl公司的股东,也是黑帮的老大,还是一个服装工作室的老板。。 他中风,yl公司的股份和服装工作室还好说,按照法律规定,直接转给陆依依就行。可是,那个黑帮,可就不好处置了。 因为我不喜欢黑帮,陆刭时一直在处理黑帮的事情,在洗白黑帮。这虽然让一些人感激,却也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让一些人不满。 平时有陆觅恒在,这些人还不敢动。可是,陆觅恒一旦中风,无法正常工作,这些人一定会蠢蠢欲动。 陆觅恒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他一旦不能动,那些人会不会对他下手,谁都不能保证。那些人不顾及陆觅恒的生命,自然也不会放过陆依依。这样一来,陆依依就会有危险。 我心中一跳,陆觅恒有没有事我不在乎,可我们一定要保证陆依依的安全。 “老板,”保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语速很快地说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只是今天上午,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陆觅恒中风了,全身瘫痪,除了手指能动,其他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除了我们的人,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陆刭时脸色阴沉地问。 保镖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个消息暂时保密,没有对外传。但是,恐怕也瞒不了多久。陆觅恒每天都会上班,一天两天的还不会让人起疑,时间长了,别人一定会怀疑。而且,那边也离不开他。” 陆刭时点头,郑重地对保镖说:“这个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 “马上定回a市的机票,今天晚上的飞机,要快!”陆刭时的语气有些急迫。 “你的伤...”我大急,出言阻止,他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回去呢?陆刭时瞪我一眼,想让我闭嘴,我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他这么做太危险了。 “我不回去,依依会有危险。”陆刭时又说。 我低了头,心里矛盾,陆刭时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这时候长途奔波对他的身体不好。可是,陆依依又身在险境,不能不救。我一时有些两难。 “要不,”我想了想,对陆刭时说,“你留下,我回去。” 陆刭时想也不想的嗤笑一声,“信不信我回去的时候,会看到你和陆依依两人的尸体。” 呃,陆刭时说的很有道理。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连陆依依的命都不顾了,自然不会放过我。到时候,最好的情况就是,我和陆依依能得个痛快的死法。 我低头叹息,我真是没有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去吧,要快,我们必须马上出发。”陆刭时先对保镖说,保镖答应一声,急慌慌地走了。 陆刭时下床,快速地穿好鞋子,对我说:“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快收拾东西,我们走。我想,你不想回家之后看到依依的尸体吧?” 当然不想啦,我想要陆依依平安。 “陆觅恒一中风,群龙无首,也需要我去镇住不安分的人。”陆刭时说。 我一听,从沙发上跳起,和陆刭时一起急匆匆地收拾物品。外边的保镖也得到消息,走廊里传来来来回回不间断的脚步声,和低声的说话声。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收拾好物品后,我和陆刭时带着保镖,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机场,坐上了即将要起飞的飞机,飞往a市。 飞机一落地,我们在保镖的保护下,最先下了飞机,从vip通道中离开,快速登上了已经等在机场门口的轿车,往陆家别墅驶去。 在车上,陆刭时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眉头深锁。我心里一紧,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好。 我一边担心陆依依的安危,一边握着陆刭时温暖的大手,又看着陆刭时的脸色,不由得开始为他担心。 不知道陆依依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危险?有没有遇到她不能解决的事情?保镖有没有带?能不能保护她的安全?陆觅恒中风的消息有么有泄露出去?陆觅恒的仇人有没有什么动作? 想到陆觅恒,又想到陆觅恒突然的中风,我直觉陆觅恒这次中风中的非常蹊跷。 陆刭时在陆觅恒身边安排的有人,如果陆觅恒身体不好,陆刭时肯定能得到消息,也会有准备。可是,这次陆觅恒的中风来得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儿征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人再捣鬼。 如果是有人捣鬼,那么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对付陆觅恒,还是想通过陆觅恒敲打陆刭时呢?是只对付陆觅恒一个人呢,还是有后续的对付陆家其他人的手段呢? 这些让我不得不多想,陆刭时就是陆家的人,如果对方想要对付的是整个陆家,那么陆刭时也会有危险。而我作为陆家的私生女,yl公司的股东,也逃不掉。 不过,我转念又想,是不是陆觅恒得罪了什么人,引起对方的报复呢?对方仅仅想要报复陆觅恒,对陆家其他人并无兴趣。 陆刭时和陆觅恒自从yl公司的股权之争后,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不好。 如果对方想要对付的是整个陆家,先让陆觅恒中风就是个昏招。陆觅恒一中风,陆刭时无论在公司里,还是在黑帮里,都没有了掣肘的人,办事会更加顺利,这相当于给陆刭时扫平障碍。 我想,大约对方想对付的仅仅是陆觅恒一个人吧,要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除掉陆刭时的对手。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陆刭时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看向车前,显得焦躁不安。 我握着他的手的五指又紧了紧。我不能帮他分忧,不能帮他处理事情,但是,我愿意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和他共同经历所有的艰难险阻。 陆刭时感觉到了我手上的力量,转头对我笑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像是强挤出来的。又拍拍我的手,说:“不用担心,我估计对方只是想对付陆觅恒一个人,不会对我们下手。” 我点头,看来我想到的,陆刭时也想到了。我扭转头,看向窗外,既然对方不打算对付陆家其他人,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车窗外一辆一直跟着我们的红色轿车,让我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曾经被车追过几次,那惊心动魄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看向车窗外,为什么那辆红色的车一直跟着我们呢? 此时,陆刭时也注意到了那辆车,沉吟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说:“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我吃了一惊,看向陆刭时,问他:“是陆觅恒的那两个人?” 陆觅恒派的那两个人,一直没有找到,难道出现在这里了? 我紧张的握住陆刭时的手,语调有些颤抖地说:“那怎么办?” 陆刭时却轻松地笑了笑,把我揽到他的怀里,说:“你忘了我们的保镖了?”又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从头顶梳到底,很是惬意地说,“放心吧,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趴在他坚实的胸膛旁边,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重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陆刭时与我而言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我相信,这点小情况,他一定能处理好。陆刭时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那辆红色轿车消失不见。 我扭头看向车后,远远的看见那辆红色轿车和一辆黑色轿车撞在了一起,出了车祸。那辆红色轿车想继续走,可是黑色轿车上的人不干,拉着红色轿车的司机,激动的说着什么。 我松口气,看来这辆车被解决了。不知道那辆黑色轿车是不是陆刭时的车? “不是,”陆刭时听我问了,回答道,“如果是我的人,对方可能会撞向那辆车,继续追我们。但是,如果只是个普通人,而那人又不放的话,他们不敢胡来。” 我有些奇怪,“你们黑帮的人为什么不敢撞普通人?” “普通人也分很多种,有的普通人,黑帮也不敢惹。”陆刭时淡淡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看车牌号,我们的人认车牌号,认得很准。”陆刭时双手抱胸,一副快夸我吧的表情。 我扭头看向车后,那辆红色轿车被黑色轿车堵住,想要走却又不敢走,好像真的有些忌惮黑色轿车的主人。 我又看向陆刭时,这招不错啊,既不用占用自己人,还能达到拦住对方的目的。不过,我有些担心,万一红色轿车的人发疯怎么办? “放心吧,”陆刭时说,“那人发疯,他身后的人不会疯。如果他要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斤两,能不能经受住对方狂风暴雨一样的报复。” “可是,那黑色轿车好像被撞坏了。” “怕什么,这种车必定会有保险。即使没有保险,红车的主人也会赔给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去看看你二叔吧 接下来的路上,再没有碰到别的陌生车辆,或者是不怀好意跟着我们的车和人。我们顺利的到了陆家别墅。 和陆刭时下车后,陆奶奶先迎了上来,她满头的白发,形容憔悴,面色枯槁,驼着背,弯着腰,好像背上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奶奶,”陆刭时一见陆奶奶,急忙上前扶住她,说道,“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呢,您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 陆奶奶用那双满是黑色斑点的手拍拍陆刭时的手,说:“我在屋里坐不住,就出来等等你。你也好久没来啦,奶奶想第一个见到你。”陆奶奶说完,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咧开嘴笑道,“这是苏苏吧,上次来了之后,怎么不来看看奶奶呢。” 我心里一暖,上前扶着陆奶奶的另一边,说道:“奶奶,以后一定多来看望您老人家。你不知道,刭时天天在家念叨着你,想要来看看你。可是,事情多,总是没有时间。” 我扶着陆奶奶皮包骨头的手,对陆奶奶心里有些愧疚,这一段日子,我们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来看看陆奶奶。 一来,是陆觅恒和陆奶奶住在一起。陆刭时不想和陆觅恒见面,平日里能不来就不来。二来,我和陆刭时之间的关系是一波三折,自顾不暇,也没有心情来看陆奶奶。况且,陆刭时受伤,也来不了。 陆奶奶见我们来,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并没有追问我们在忙什么,一手一个拉住我和陆刭时的手,说:“来了就好。”并不介意我们以前没有来看她。 我看着陆奶奶头上的白发,又扶着我一个人就能轻松抱起的陆奶奶,心里既温暖,又自责,陆奶奶如此喜爱陆刭时,我们自从订婚那次来过后,再没有来看过她,实在是不应该。 陆刭时扶着陆奶奶走了两步,又停下,看了看院门,犹豫了下,问陆奶奶:“二叔他,怎么样了?” 我心里一惊,看向陆刭时,他这样直接问,岂不是让陆奶奶伤心?为什么不进屋去问陆依依呢?还有,我们来了,为什么看不到陆依依?难道在照顾陆觅恒吗? 陆奶奶皱起眉头,叹口气,说道:“他呀,也算是因祸得福啦。” 我奇怪的看向陆奶奶,陆觅恒中风,怎么算是因祸得福呢?听说陆觅恒以后再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甚至连吃饭都需要人喂,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福气的样子啊? 陆刭时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陆奶奶说完这一句,好像有些伤心,晃了晃身体,我和陆刭时急忙把她扶好。 看陆刭时的样子,好像明白为什么,一会儿问陆刭时好了。 我们扶着陆奶奶刚踏进大门,一个尖利的像刀子一样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脸来,一个野种,一个杂种,还有脸进陆家?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滚。” “住口。”没等我和陆刭时说话,陆奶奶背一直,挺身走了几步,呵斥道,“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子,还不回去。” 陆依依的妈妈李静蓬松着头发,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家居服,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上,一脸疯狂地看着我们。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位陆夫人为什么冲我们发火。上次我来的时候,她虽然对我不甚热情,却也不算失礼。这一次,竟然一见面就骂,我有些不解。 陆刭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疑惑,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妈,”李静跑下楼梯,走到陆奶奶面前,哽咽的叫了一声之后,吸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觅恒中风,都是他们俩挑唆的。要不是他们两个,依依那孩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我和陆刭时都吃了一惊,李静这是什么意思?陆觅恒中风是陆依依干的? “依依在哪儿?”陆刭时反应过来后,上前一步,逼近李静,问道。 陆觅恒中风如果是陆依依干的的话,按照陆觅恒对她的态度,她危险了! 李静有一瞬间的瑟缩,很快又恢复对我们咬牙切齿的模样,冷笑一声,说:“依依在哪儿,不用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操心。” 陆刭时呼吸一滞,双眼一眯,眼神冰冷的看向李静。 李静深恨我和陆刭时,怪我们拐走了陆依依,又固执地认为是我们让陆依依回来对付陆觅恒,对我和陆刭时恨之入骨。 她又恨恨地说道:“当初,我就该死命拦着,让你饿死在街上,让你...” “住口!”陆奶奶爆喝一声,身上迸发出一种慑人的气魄,李静吓了一跳,立即住了口。陆奶奶又盯着李静斥到,“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你立即从陆家滚出去。” “妈?”李静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奶奶,“妈,您要赶我走?”说完眼圈儿微红。 陆奶奶叹了口气,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不看李静,而是看向我和陆刭时,说:“你放心,依依只是被关在她自己房间里,吃喝不愁,没有大碍。” 这样最好,我放下心,陆依依做下这种事,只是关在自己房间里,算是优待了。 李静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看着我们,我和陆刭时都只看着陆奶奶,不看她。 “你们先去看看你二叔吧。”陆奶奶看着我们说。 我和陆刭时都点点头。 “我领他们去。”李静看看我,看看陆奶奶,眼珠一转,抢上前说道。 “不行,”陆奶奶断然拒绝,“你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的怎么样了,我领他们上去。” 陆奶奶大约是怕李静对我们不利,不同意李静和我们一起上楼去。 李静虽然不甘愿,却不敢违背陆奶奶的话,在陆奶奶身后瞪我们一眼后,转身离去。 陆奶奶把我和陆刭时带到了陆觅恒的房间,这里现在已经是个小型病房了。这个房间是个里外间,里间那里,原来宽大奢华的双人床被改成了单人床,当然,这个单人床比医院的要舒适许多。 床头放着各种医疗设备,设备上的显示屏显示着各种弯弯曲曲的线条,把陆觅恒的情况表现出来。医生和护士把外间改造成了一个配药室,正在里边配药。 陆觅恒身上插着乱七八糟的管子,睁着两只眼,无力的瞪着天花板。 陆奶奶带着我们,走到陆觅恒身边,俯下身,慈爱的抚摸着陆觅恒的头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二小子,刭时和他媳妇儿来看你了。”之后,声音哽咽,眼圈儿微红。 陆觅恒听到陆奶奶的话,眼珠儿快速转动,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心里看的不是滋味。陆觅恒坏事做尽,可毕竟是陆奶奶的亲儿子。陆奶奶虽然不怨我们,不怨陆依依,但是,天天看着不能动、不能说话、和一个废人一样的陆觅恒,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 我又想起我的妈妈,天下间所有的母亲大约都是一样的吧,看不得自己的孩子遭受任何不幸。 陆奶奶又看向我们,说,“和你们二叔打个招呼吧。”然后扶着墙,又说,“我迷了眼睛,找人给我吹一吹。” “奶奶,我送你吧。”陆刭时没说给陆奶奶吹眼睛,只是想要扶她出去。 陆奶奶摆摆手,咳了两声,平复了下嗓音,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不用了,你和你媳妇儿看看你二叔吧。” 陆刭时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我和陆刭时看着陆奶奶一小步一小步地蹒跚而去。一边走,一边抖着小小的肩膀抹眼睛,好像真的迷了眼睛一样。 哎,陆觅恒何德何能,让陆奶奶为他这么伤心呢。 直到陆奶奶消失不见,我和陆刭时才转身,看向陆觅恒。我们和陆觅恒斗了很长时间,陆觅恒输多胜少,却一直不死心,心心念念的想要我们死,他好掌控yl公司。 陆觅恒对我们狠,对陆依依也狠,丝毫不念和陆依依的父女之情。这一点上说,陆觅恒实在是非常冷血。有今天的下场,也不亏他。 “二叔,”陆刭时叹口气,站在陆觅恒床边,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和苏苏来看你了。” 陆刭时双眼猛地睁开,迸发出一股巨大的仇恨,张大嘴,呵呵了几声,好像要咬人一样,又好像要骂我们。只是他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字,呵呵了几声后,又无力的闭上。但是,眼睛却一直睁着,不肯放松。 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我和陆刭时此时估计已经死了。我看着陆觅恒的眼睛,突然想到。 陆觅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杀了我和陆刭时,想要掌握yl公司。 我心里对陆觅恒那点怜悯之心彻底消散,他还是这样不死不活的最好。他活着,对陆刭时,对我,甚至对陆依依都是个大大的威胁。 “二叔,”陆刭时还是叹息,“你放心,你留下的产业我会帮你处理的。” 陆觅恒的眼睛挣得更大,手指动了动,想要指向陆刭时,可惜用了半天力,没有抬起来。 “你放心,”陆刭时继续说,“你的股份和公司我会转给陆依依。黑帮那些,我会洗白,让他们都有个正经的工作,以后好好做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也是没有办法 陆刭时把心里的打算和盘托出,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很好的处理办法,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是,陆觅恒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的眼睛一直睁得老大,眼珠也不停的转着,好像想要说点什么。 “二叔,”陆刭时给陆觅恒掖了掖被角,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依依和奶奶,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陆刭时的心情很是轻松。陆觅恒中风,无论是谁干的,对我们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陆觅恒不足为虑,强大的对手少了一个,陆刭时身上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陆觅恒听了这句话,不再瞪着眼,而是很明显的眨了两下眼睛。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依依和奶奶的。”陆刭时轻轻笑了笑,说道。 陆觅恒突然又瞪大了双眼,不甘而又愤恨地看着陆刭时。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想让我们保护陆奶奶,不想让我们保护陆依依?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就是担心陆依依的安全。 陆刭时说了几句话,拉着我离开了这里。陆觅恒好似不想让我们离开,呵呵了几声,手也动了动,想要阻止我们。 陆刭时恍若未闻,拉着我出了门。 门外,陆奶奶孤零零的趴在楼梯栏杆上,呆呆地望着一楼出神。她满头白发,身形瘦小,身上的衣服又宽又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整个人显得既没有精神也没有生机,好似大限已到一样。 我望了一眼陆刭时,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打扰陆奶奶。我握着他的手,点点头。 陆觅恒再坏,也是陆奶奶宠爱了多年的儿子,突然中风,陆奶奶心里估计很难过。而这个让儿子中风的人,又是自己疼爱的孙女,陆奶奶心里大约是既难过,又矛盾。 我和陆刭时静静地陪着陆奶奶站了一会儿,直到陆奶奶自己回过神来。 “哦,你们看完你二叔了?”陆奶奶抹抹眼睛,转身猛然看到我们,吓了一跳,接着问道。 陆刭时点头,皱着眉,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说:“没想到,哎!” 陆依依害得陆刭时中风,这事儿,他也不好表现的太高兴。 “你们去看看依依吧。”陆奶奶又对我们说,“这孩子心里也苦。”怕我们对陆依依有意见,又对我们说,“你们也不要怪她,孩子也是不得已。” 我惊讶,没想到陆奶奶会为陆依依说话。是不是陆依依已经和陆奶奶谈过了,所以陆奶奶才不怪她? 告别了陆奶奶,我和陆刭时走到陆依依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清脆的“来了”的声音,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露出陆依依的脸。 “你们来了。”陆依依轻轻一笑,说道,“进来吧。” 陆依依把门全部打开,让我们进去。我第一次进陆依依的房间,不由得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这间房和陆觅恒的房间一样,分里外两间,外间是棕色真皮沙发、透明茶几,用来会客;里间是宽大的奢华双人床、欧式描金梳妆台等家具,用来住人。 我打量了两眼,房间装修奢华,家具家电一应俱全,陆觅恒并没有苛待陆依依。看陆依依行动自如,也没有被真正的关起来,大概只是做个样子。 “这里和嫂子的房间不能比,但是,好歹还能住。”陆依依见我观察她的房间,笑道。 我上前掐掐她的脸蛋儿,也笑着说:“你这里要是仅仅能住,那我哪里只能算是贫民窟了。” “大哥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买给你,你还说你那里比我这里强?” 陆依依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悲伤,或者是特别愧疚。 陆刭时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我和陆依依闹。 说了几句之后,想起正事,我拉着陆依依坐到沙发上,打量了她半晌,叹息一声,这件事早晚都要问,不如现在问了,以后不再提。 于是我问道:“你...” “嫂子,”陆依依伸手捂住我的嘴,打断我的话,异常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今天不用你问,我都告诉你。” 陆依依看一眼陆刭时,陆刭时坐直身体,脸色严肃,看着陆依依,等着她说下去。我莫名的有些心酸。 “大哥,嫂子,”陆依依说,声音有一瞬间的哽咽,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当我知道我爸爸想要杀我那一刻起,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陆觅恒曾经派人绑架我们,还说不用顾忌陆依依的反应。那时候,陆依依很伤心,这个我和陆刭时都知道。只是,我们从不知道,她竟然在那时候,就有对陆觅恒下手的想法了。 “不过,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死。”陆依依又说,“他是我爸爸,即使他现在变了,那也是我爸爸,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还是死在我的手上。” 我点头,陆依依虽然伤心,但是没有丧失理智,还好。 “可是,看着他一个个的杀人,听着他一天天的作恶,我心里很不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的报复会到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我妈妈和奶奶变成尸体。我也不知道,”陆依依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脸上浮现出一种既甜蜜又痛苦的神色,然后才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和沈安对上。” 沈安的身份,注定他和陆觅恒站在对立面。 我叹息,我和陆刭时也曾经担心过这个问题。当时陆刭时说,实在不行,把依依送走,让依依眼不见心不烦。 “我很怕,怕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妈妈和奶奶,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沈安。怕有一天沈安的同事告诉我,他被我爸爸杀了。怕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们被我爸爸杀了。怕有一天,我被别人掳走了。”陆依依有些伤感,“我怕不知道哪一天,一觉醒来,我周围除了他的人,再没有一个朋友。我被他囚禁,被他监视,被他逼着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所以,你就动了手?”陆刭时问陆依依。陆刭时的语气平静,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陆依依点点头,随后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找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嫁了,再有个孩子,有份能糊口的工作,就足够了。可是,我爸爸是他,注定我过不了平静的生活。既然如此,那只能我自己先动手了。” 陆依依犹豫的看向陆刭时,纠结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又说道:“我知道,大哥这次受伤是我爸爸干的。” 我和陆刭时都看向陆依依,她果然知道。 “我知道,仅凭这个,大哥即使杀了他,也没人说什么。可是,”陆依依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毕竟是我爸爸,我虽然怨他,可从没想过让他死。” 陆依依又看向陆刭时,眼里满是哀求,“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再对我爸爸下手?他这个样子,也得到教训了。” 我也看向陆刭时,陆刭时思考了几秒,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会再对他不利,你放心吧。” 陆依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身上也轻松下来,轻声说:“那谢谢大哥了。” “你是怎么让你爸爸中风的?”陆刭时又好奇的问陆依依。 “晚饭的时候,下了些药,他没有防备我,吃了。”陆依依说。 “有解药吗?”我问。 陆依依摇头,“没有。”又痛心而又愧疚地说,“即使有也没有用。” “什么意思?”我问。 “即使有解药,也只能让我爸爸重新开口说话,不能让他重新走路,也不能让他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工作。”陆依依说。 我和陆刭时相互看了一眼,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于陆觅恒的遭遇,虽然这么想不对,但是,我觉得这样最好。陆觅恒中风,再也干不了坏事,陆刭时的敌人少一个,压力就小一些。陆依依也不用再胡思乱想。 又安慰了陆依依几句,让她好好休息,我和陆刭时离开陆依依的房间,进了陆刭时在陆家别墅的房间。 陆奶奶已经不在楼梯处出神,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陆刭时的房间和陆依依的房间格局基本一样,都是里外间,里间住人,外间会客。装修的也很奢华,除了壁纸颜色比陆依依那间房的深之外,没有别的特殊的地方。 我刚刚进入他的房间,向前走了两步,陆刭时就皱着眉头对我说:“你自己先看看,我去去就来。” “怎么了?”我问。 “我想去找陆觅恒的医生谈谈。” “怎么,你怀疑依依说谎,或者是陆觅恒是装的?”我问道。 “依依肯定不会对我们说谎,但是,他到底伤到哪种程度,我们却不知道。” 陆刭时是怕陆觅恒伤的并不重,故意装成这副样子迷惑我们。 “你去吧,”我点头说道,“我自己先看看。” 陆觅恒虽然说是中风,那也要彻底确定了,才能放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刭时走后,我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好奇的四处观察。 看了半晌,猛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仔细一看,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我们住的地方的装修风格基本一样。 都是深色的壁纸,欧式的古铜吊灯,棕色的真皮沙发,和深色的双人穿,以及简约淡雅的被褥。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陆刭时的气息和味道。 我走到沙发边,慢慢的坐下,抚摸着和我们住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的沙发,心里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这时,陆刭时推门进来,见我摸着沙发发呆,笑问道:“这沙发坐着还习惯吧?和我们家里的一样的。” “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真是一样的。”又问他,“问过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陆刭时极力的抑制住不断向上翘的嘴角,装作非常平静地说,“哎,医生说,陆觅恒这辈子估计只能这么过了。” 陆刭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意,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是,我还是敏锐的感觉了出来。对于陆刭时毫无同情心的行为,我心里默默给他竖了大拇指。 陆刭时虽然强大、几乎无所不能,但是,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自己的好恶,也有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东西。 如果面对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对手的惨样,他还能保持的和没事人一样的话,我只能说,这样的陆刭时太可怕了。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高兴就是高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敌人受伤了,不能再搞破坏了,自然是该庆祝一下的。无论这个敌人是叔叔,还是陌生人。 再说,当陆觅恒下定决心,派人杀陆刭时那一刻,就已经不配当陆刭时的叔叔。我们和他就是敌对方,再无任何亲戚关系。 听到陆觅恒以后再不能为害的消息,我心里也很开心。 “那样最好,”我说,同时放松身体,倚在沙发靠背上,说,“也省得我们时刻提防着他了。” 陆刭时到了两杯水,一杯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一杯他自己端着喝了。喝完水后,陆刭时感慨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脸上有些不忍之色。 一个健康的壮年人,因为一包药,后半生都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陆刭时起了怜悯之心。 “你同情他了?要不然我找依依拿来解药,给他喝下去?”我笑道。 “别别,”陆刭时连忙摆手,“我只是感慨一下,没想到要把他治好,他还是这么躺着最好。我们家有钱,养得起他。” 陆家或者说陆觅恒和陆依依都不缺钱,即使陆刭时不管,陆依依自己的钱也足够照顾陆觅恒,直到终老。 “虽然不能动,但是,好歹保住了命。”我说,“也解决了沈安那边的问题。” 陆觅恒一意孤行下去,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报复。别说他保镖多,如果惹恼了对方,对方拼着同归于尽的话,陆觅恒绝对讨不了好。 再说,陆觅恒这么一中风,再也不会和沈安最对。以后,陆依依和沈安的事情也会顺利一些。当然,也绝对没有精力再派人来杀我们,我和陆刭时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只是,可惜了陆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承受这种痛苦。 想到陆奶奶落寞而又伤心的脸色,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陆刭时又到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坐到我身边,侧着身子面对着我,安慰我道:“奶奶知道这事儿。” “什么?”我惊讶。 “要不然,你认为,仅凭依依一个人,一个和陆觅恒决裂、彻底倒向我们的人,就能让陆觅恒毫无疑心的喝下那碗下了药的汤吗?仅凭依依一个人,也不可能让陆觅恒伤的这么彻底。”陆刭时说道。 “奶奶她,没有阻止,还帮了忙?”我很吃惊。 “是,奶奶没有阻止。”陆刭时声音低沉,“奶奶和依依的看法是一样的,都认为陆觅恒这么下去是自取灭亡。所以,奶奶选择帮助依依。” 所以,陆觅恒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一时间,我对陆奶奶的感情有些复杂起来。能对亲儿子下手的亲妈,也不多吧。可是,又想到陆奶奶看陆觅恒时慈爱的眼神,又有些犹豫起来。如果不是没有办法,陆奶奶大约不会出此下策的吧?就和陆依依一样。 如果陆依依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选择给陆觅恒下药。 “好了,你先休息吧。”陆刭时站起身,对我说。 “你要去哪儿?” “陆觅恒中风,那边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陆刭时说。 也是,陆觅恒中风,对外隐瞒了消息,现在,外面肯定人心不稳,需要他去稳定局面。 “带着保镖,把我的那些保镖也带过去。”我说。 我不能阻止他出去,只好帮他做好防护措施。 陆刭时听到我的话,笑了笑,说:“你放心,我知道。”又说,“你们这边也要小心,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我点头,又叮嘱陆刭时路上吃点饭,才放他离开。 陆刭时一走,屋里立即空荡荡的,我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等陆刭时的车出了院门,我又开始担心他的安全。那些黑帮的人,会不会对陆刭时不利?陆觅恒在黑帮势力很大,陆刭时能不能解决的了? 想了一会儿,陆奶奶派人叫我出去吃饭。 饭桌上,陆依依和李静已经坐好,李静的头发已经梳整齐,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换成一件普通的家居服,看起来虽然不奢华,却也简单而不简约。 我一下楼,陆依依对我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嫂子这么久也不饿,我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李静坐在陆依依对面,闻言冷冷的瞪了一眼陆依依,说道:“一个外人,值得你这么操心?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又低声嘟囔一句,“一个三流小明星,也能上陆家的饭桌?哼!” 看来,李静已经不大喜欢陆依依了。不过,陆依依神情不变,只是看着我笑。我也全当没有听见李静说我的话。 陆奶奶坐在主位上慈祥的看着我,指着左边的一个空位置,话里有话地说道:“你坐我身边来,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我深深的看了陆奶奶一眼,她难道在隐晦的提醒我吗?又看向摆的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的菜,难道这些菜有问题?又看向李静,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恢复平静。难道这些菜真的有问题? 陆依依有一瞬间的怔忡,看看陆奶奶,又看看李静,眼神中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悲哀。 我能理解陆依依的心情,本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变成现在这样,你防备我,我防备你,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 我又看向陆奶奶,她含笑看着我,指指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 我坐到陆奶奶身边,对面是李静,下手是陆依依。面前是一盘绿色的青菜和一盘梅菜扣肉、一盘红烧肉。 我心里一暖,看向陆奶奶,她想的真是周到。放到我面前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谢谢奶奶。”我坐下后,由衷的对陆奶奶说,“都是我爱吃的菜。” “好了,开饭吧。”等我坐下后,陆奶奶对我点点头,又对站在旁边的佣人说道。佣人上前掀起保温用的盖子,退了下去。 众人都看向陆奶奶,陆奶奶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菜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然后对我们三人说:“好了,吃饭吧。” 我和陆依依拿起筷子,都伸向陆奶奶刚刚夹过菜的那个盘子,绕过了那盘红烧肉和梅菜扣肉。 对面的李静冷哼一声,讥讽道:“既然怕下毒,就饿着,什么都别吃。”说完,赌气似的把面前的几个盘子都拉到她那边。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默然低头,不再看她。 陆奶奶端坐不动,看着桌子上的盘子,若有所思。 我吃了一口菜后,陆奶奶突然用筷子指着我面前的那盘青菜,对身后的一个佣人说:“把这盘菜端到楼上,给阿恒吃。” “妈,”我和陆依依没有任何反应,李静却惊慌的叫了一声,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咳了两声,低下头,闷闷地说,“那盘菜里有辣椒,阿恒不喜欢吃辣椒。” “哦,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辣椒?是我眼花了吗?”陆奶奶直了直身体,看着那盘青菜说道。 那盘青菜一片碧绿,没有一个辣椒。 我看向李静,她握着筷子的手紧紧搅在一起,显示着内心的紧张。又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面对陆奶奶的话,李静哽咽一声,没有说话。 我慢慢的放下筷子,看向其他的菜,既然这一盘菜有问题,那么其他菜有没有问题?陆依依也放下筷子,愣怔地看着李静,眼圈儿微红,想哭又极力忍住。 陆奶奶也有些难过,她并没有斥责李静,只是用很无奈、又很痛心的语气问李静:“你究竟想怎么样?”又看向周围,对两个佣人说,“你们先去吃饭吧,走的时候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两个佣人鞠了一躬,走了。餐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佣人一走,陆依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趴在餐桌上,小声啜泣起来。她哭的伤心,我心里也堵得慌,这盘青菜明显是冲我来的。陆觅恒中风,李静恨不得我立即就死掉。 陆奶奶见陆依依哭了,一瞬间老态毕现,脸上的皱纹更深,手也有些抖。 停了半晌,陆奶奶突然哀叹一声,看向李静,问道:“你如果有怨气,就冲着我来。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和依依无关,也和刭时无关,更和苏苏无关。” “妈,这事和你无关。”李静说。又冷冷的看着我们,把目标指向了我和陆依依。 陆奶奶摇摇头,显得有气无力,眼睛扫视了我们一眼,又点点头,连说了两声“好,好”。之后,问我道,“你准备和刭时什么时候结婚。” 我觉得陆奶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陆奶奶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我被她看的不自在,含糊说道:“快了。” “那好,”陆奶奶问完我,又看向陆依依,说,“依依,别哭了。一转眼,你也是大孩子了,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做,得到的后果,自己承担,记住了吗?” 陆依依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奶奶,不知道陆奶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说的你记住了吗?”陆奶奶见陆依依有些呆,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陆依依赶紧点头,“记住了,奶奶。我知道了。”说完,又悲伤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李静。 李静却是冷哼一声,扭转了头。 陆依依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陆奶奶又看向李静,握住李静的手,感慨地对李静说:“这么些年,这个家里都是你照顾,实在是辛苦你了。” 李静脸上既有不解,也有埋怨。可是,面对陆奶奶,虽然不情愿,也动了动嘴唇,勉强吐出几个字,“不辛苦。” 陆觅恒中风这件事,陆奶奶也参与了。李静连亲生女儿陆依依都怨恨上了,心里自然也恨陆奶奶。 “不,你的辛苦我都知道。这么些年来,你上照顾我这个老太婆,下生了依依,又把她教的极好,还要照顾阿恒。这个家,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都是你一手打理,实在是辛苦。” 我看着陆奶奶,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的感觉,这话怎么那么像交代后事?又看向陆依依,陆依依好像也察觉到陆奶奶的不对劲儿,不再哭了,皱着眉头,紧张地盯着陆奶奶。 李静听了陆奶奶的话,低头不语。 “我知道,阿恒这事,你心里怨我,”陆奶奶又说,“你和他,少年夫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他受伤,你守着。你有病,他守着。你们从来没有红过脸,也几乎没有吵过架。你们这样,我这个当娘的,也放心了。” “妈,别说了。”李静捂着脸,哽咽道。感情越深,就越不能容忍陆依依和陆奶奶对陆觅恒做的一切。 “把他交给你,我是放心的。”陆奶奶说。脸上的表情,既疲惫,又哀伤,好像又有一丝解脱。 我暗道不妙,这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就死死的盯着陆奶奶,怕她干傻事。 陆奶奶说完后,松开了李静的手,擦了擦眼睛,看了看我和陆依依,对我们笑了笑,接着突然伸手抓了些有问题的青菜,就要往嘴里塞。 我大惊,那盘菜有问题。立即扑倒在餐桌上,不顾桌上盘子里的汤汤水水,伸手抓住陆奶奶的手腕儿,叫道:“奶奶,不要冲动。” 陆依依一直关注着陆奶奶的动向,见陆奶奶的动作,反应迅速,起身跑到陆奶奶身边,把陆奶奶手里的青菜抠出来,扔到地上,抱着陆奶奶大哭。边哭边叫:“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呀?” 陆奶奶也抱着陆依依大哭起来,“天啊,我们陆家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一时间,餐厅里回荡着陆依依和陆奶奶的哭声。 我起身,身前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渍和菜汤,淅淅沥沥的,顺着肚子一直流到大腿上,又顺着流到地上。让我身前黏腻腻的,十分难受。 李静起身,看着抱着哭个不停的两人,脸上表情变幻,一会儿痛苦,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放松。 我看着陆奶奶和陆依依,他们两人就好像是在大海中无助漂泊的两艘小船,在海浪的打击下,紧紧地抱在一起,妄图对抗整个大海。 陆奶奶抱住陆依依哭了几声后,及时止住,看向李静,说道:“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不仅不阻止依依,还帮助依依对付阿恒。怨我平日里不仅不帮助阿恒,还帮助刭时对付他。可是,小静,你叫我怎么帮?” 李静看起来很难过,她确实是怨陆奶奶的。陆觅恒是陆奶奶的亲生儿子,陆奶奶知道陆依依的计划后,竟然不阻止,还帮助陆依依实施,这让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妈,不需要你怎么帮。当你知道依依的计划后,你就不能偷偷地告诉我吗?即使不能告诉我,难道你就不能偷偷地把汤换掉吗?为什么您不仅不换,还极力让阿恒喝掉呢?妈,我就想问一句话,刭时是您孙子,依依是您孙女,可是,阿恒,是不是您亲儿子?”李静声色俱厉的质问陆奶奶。 陆依依跪在陆奶奶腿边,渐渐地止了哭声,只是趴在陆奶奶腿上抽噎。 陆奶奶双眼含泪,“是,当然是。我还记得当年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白,那么可爱。我告诉阿恒的爸爸,我不希望他将来做大官、挣大钱,只要他平安长大就行。” “平安?”李静嗤笑一声,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于是扭头看向别处,看了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向陆奶奶,说,“妈,什么是平安?阿恒现在这样,不能动,不能说话,就是平安了吗?不过,确实是平安了,出不去了嘛!可是,这样等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妈,你知道吗,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李静站在餐桌前,低着头,捂着脸,放声大哭。陆奶奶坐在凳子上,手停在陆依依的肩膀,泪流满面。陆依依趴在陆奶奶的腿上,双肩抽动,啜泣声更大。我浑身是油的站在餐桌边,看着这一家人,心里发堵。 “妈,我以后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他叫我阿静了?”李静哭完后,红着眼睛问陆奶奶。 陆奶奶沉默不答,李静以为陆觅恒永久失声,再次哭了起来。不过,这一次,陆奶奶和陆依依的哭声小很多。 “小静,难道你还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陆奶奶等李静哭完了之后,问道。 李静拿纸巾擦擦鼻子,把纸巾重重地扔到垃圾桶里,冷哼一声,说道:“无论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愿意和他过。”又看向陆奶奶说,“妈放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他。” 这李静对陆觅恒当真是真爱,对陆觅恒不离不弃。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李静与陆奶奶和陆依依的不同。 陆奶奶和陆依依想过平淡的日子,李静是支持陆觅恒的一切。 “哎,”陆奶奶叹气。 这时,陆依依抬起头,看向李静,问道:“妈,你真的爱爸爸吗?” “你什么意思?”李静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好似觉得受到了侮辱。李静对陆觅恒的爱有目共睹,她不允许别人怀疑她的真心,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陆依依起身,和李静面对面站着,冷静地盯着李静的双眼说道:“如果你真的爱爸爸,你不会让他去干这么危险的工作。这几年,爸爸暗中被刺杀了多少次,你不会不知道吧?只是我们知道的,就有十来次,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呢? 他的工作如此危险,甚至危及生命,你作为他的妻子,不仅不劝解,反而还鼓励他,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赶吗?你都想逼死他了,还敢说爱他?” 由于李静无论怎么样,都是陆依依的妈妈,陆依依的话说的虽然有气势,但是,并不咄咄逼人。 “你不懂,”李静却并不认同陆依依的观点,“我爱他,所以我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哪怕他去死,你也支持?”陆依依问。 “对,”李静快速回答道,“只要是他愿意的,我都支持。哪怕他死,我也支持。不过,无论他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他,即使是下地狱。” 我叹息,李静看来是说不通了。她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以陆觅恒的意志为自己的行动目标,把其他的都抛却不顾,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李静回答完陆依依的问题,又看向我,她看我的眼神和看陆依依的眼神截然不同。她看陆依依是爱恨交加,看我纯粹就是恨。 “哼,”李静先冷哼一声,瞪我一眼,又看向陆奶奶,说道,“妈,阿恒已经这样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李静望着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有我在,她休想进陆家门!” 第一百八十章 你一定是故意的 “小静,这件事是我干的,和苏苏和刭时无关。你要是有气,就冲我撒,不要牵连无辜。”陆奶奶说。 “无辜?哈哈,她无辜吗?我看她不仅不无辜,还帮了不少忙吧?”李静望着我,一脸愤恨,“依依和她走,给她当经纪人,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依依回来之后,变化有多大?以前多孝顺的一个孩子,现在呢?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我沉默,我要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陆依依和她压根儿不是一路人?陆依依早就对他们不满?再说,我说了,她也绝不会信。她一心只认为,是我带坏了陆依依,是我挑拨了陆依依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陆依依回来给陆觅恒下药。 陆依依站起身,木然地看着李静,一句话都不说。给陆觅恒下药这件事,无论如何是她做的不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伤心而愤怒的李静。 我对李静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陆刭时的二婶而已,她的话除了影响一下陆觅恒和陆奶奶,影响不了陆刭时。 陆觅恒已经不足为虑,现在我担心的是陆奶奶。 陆奶奶听了李静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孙媳妇,确实难以抉择。 况且,这么多年,陆奶奶都和李静生活在一起,生活起居也都是李静照顾。从刚刚陆奶奶的话里也可以知道,李静这个媳妇儿当的很不错,把陆奶奶和这个家照顾的很好。陆奶奶对李静很满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奶奶会不会受李静影响,反对我和陆刭时的婚事,就有些不好说了。 当然,若是我和陆刭时执意要结婚,陆奶奶恐怕也无法阻止。只是,陆刭时心里估计会有遗憾。我希望,我和陆刭时的婚姻,是得到祝福的婚姻,而不是鸡飞狗跳的婚姻。我也希望,我和陆刭时结婚时,是个美满的婚姻,而不是留有遗憾的婚姻。 餐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过了半晌,李静突然说道:“我去照顾阿恒了。”临走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冷冷的对我们三人说,“这桌子菜,只有那盘青菜下了哑药,其他的都没有问题。不过,”李静瞅着我,冷笑道,“这些菜里沾染了某些人身上的脏东西,恐怕也不能吃了。” 陆奶奶无奈的叹息一声,陆依依低了头,我撇撇嘴角,看在陆依依的面子上,没有和她正面争吵。 “哦,对了,”李静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陆奶奶说道,“再说一遍,她不能进陆家。否则,我天天给她下药。下一次,绝不是哑药这么简单。” 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和陆刭时结婚后,自然是住我们自己家,绝不会住陆家别墅里。她想下药,也没有机会。 李静好似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一样,又说道:“不要以为你和陆刭时搬走了,我就没有办法了。你放心,跟着觅恒这么些年,他为了以防万一,给了我几个能力出众的人。这些人别的不会,杀人都是一把好手。只要你敢进陆家门,我就敢把他们派出去。我豁出去了,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小静!”“妈!”陆奶奶和陆依依都十分无奈的叫了一声。 “不要叫我妈,”李静对着陆依依喝了一声,“在你给觅恒下药的时候,就已经没我这个妈了!” 陆依依的眼里再次蓄满泪水,陆奶奶不忍的拉住她的手,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李静走了,带着对陆家其他人包括我的满腔恨意走了。 陆奶奶和陆依依深受打击,我和陆刭时的婚事由于李静的话,恐怕也会出现一些波折。 我们都没有心情继续吃饭,我和陆依依送陆奶奶回房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我衣服上都是油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好好的洗了个澡后,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睁着眼,等陆刭时回来。 李静的威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陆觅恒爱李静,给她的人恐怕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有这么几个人伏在我们身边,时时盯着我们,准备要我们的命,也是个大麻烦。 虽然李静说,我嫁给陆刭时后,才会派出来。但是,按照她恨我和陆刭时的程度,难保不会现在就派到我们身边来。 陆觅恒以前派到我们这里的那两个人还没有找到,再添上几个人,他们又都是一个组织的,又都等于忠诚于一个人。到时候,双方再联合一下,互通有无,相互合作,陆刭时和我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 我们身边真是群狼环饲,险象环生啊!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陆刭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得知他已经在路上吃了饭之后,我催促他去洗澡。关于李静的事,洗过澡之后再谈。 他答应过后,拿着浴巾,凝视着我,却迟迟不肯到浴室里去。 “怎么不去洗?”我见他站在床边久久没有动作,忍不住问道。 陆刭时扭了扭腰,不满地看着我,说:“我的伤还没有好,没有办法搓澡。” 我坐起身,不对吧?他手臂上的伤早就好了,难道今天又添了新伤?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爬下床,走到他身边,扒下他的衬衫,来来回回的看。 他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密密麻麻的凸起一片,手臂上的痂已经脱落,露出嫩红的皮肤。 “没有伤啊?自己能搓,去吧。”我拍拍他的手臂,说道。 “怎么没伤?”陆刭时不乐意了,伸着胳膊,指着胳膊上的一小片红色说道,“你看,伤的可厉害了,哎哟,疼死了,不能动了!” 陆刭时的演技一点儿都不好,嘴里喊着疼,脸上却挂着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我无语的端详了他半晌,心里知道他是想让我帮他洗。想了想,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就帮他洗一次吧。 推着陆刭时进了浴室,问他:“你是躺下洗,还是站着洗。” 陆刭时边脱衣服边说:“还是站着洗吧,方便。”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让我给他洗澡,不是应该躺着洗才方便吗? “喂,你干嘛?”我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陆刭时已经开始脱内衣了。 陆刭时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一样,把手伸到内衣边缘,往下一拉,脱了个赤条条无牵挂。 我的脸立即烧了起来,捂住眼睛,窘迫地转过身,不敢看他。 身后的陆刭时脱了衣服后,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叫道:“快来,我把水调好了。” “你你你,你先穿个衣服,我再转身。”我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哎呀,又不是没有见过,害羞个什么呢?将来你要是让我给你洗,我就不会害羞。”陆刭时语气里含着笑意的说道。 我脑海中立即出现一副我躺在浴缸里,陆刭时给我洗澡的画面,脸更红,也更烫,摇摇头赶紧把这副艳丽的画面从脑海中甩掉。 可是,虽然不再想,身上却不自觉的微微有些发热,又暗恼陆刭时说话没个轻重。“你快穿,要不然我走了。”我说,“我走了,就没人给你洗了。” “已经湿了,穿不上了。”陆刭时笑着说。 “你...”我气的跺脚,“你一定是故意的。” 水声哗哗的响着,陆刭时催着我给他搓背,不得已,我只好尽量高抬着头,转过身去,摸索着给他洗。 可是,由于我们俩离的太近,转身的时候,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不该碰的东西。那东西又烫又硬,让我的手也跟着灼烧起来。 陆刭时的呼吸猛然停滞,眼中带了些灼热的东西紧盯着我。 我尽力抬着头,不看他的下边,手里拿着澡巾,全当他眼里的那些东西不存在,拉住他的胳膊,就要给他洗澡。 我的手刚刚碰到他微红的胳膊,他就难耐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干嘛,”我说,“不洗啦?不洗我走了。” 现在的陆刭时有点危险,我说走就走,可刚刚迈出脚,就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头上淋浴里的水立即把我从头浇到脚,我全身的衣服全部湿透。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趴在他的怀里,抬着头,盯着他的下巴,摸着他发烫的皮肤,说道:“你把我衣服弄湿了,你赔。” 陆刭时满是渴求的眼神立即变了,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明亮。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他嘿嘿笑了两声,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就把我赔给你吧。” 之后,陆刭时抱着我转个了方向,把我推到墙边,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像看猎物一样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心砰砰直跳。头上的水不断流下头顶,流到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一股异样的美感。 “好看吗?”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他突然问道。 我一惊,急忙低下头,可是,下面的某个东西又让我不得不抬起头看他的脸。 陆刭时眨眨眼,含笑看着我,我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你也太坏了。”我说。 “下面的动作更坏。”陆刭时笑着朝我压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咽不下这口气 我和陆刭时虽然天天腻在一起,但是,由于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们之间一直很克制。或许是憋的有点厉害,陆刭时不顾场合的坚持和我做运动。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么做“有益于身体健康”。 我告诉他,“不用这么做,我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可他不信,非要亲自检验一下。我推托不得,只好和他一起在浴室里尽情的运动了一次。 之后,我换了衣服,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陆刭时躺在我身边,被子斜斜的盖在胸膛的位置,一手撑着头,一手摸着我的肩膀,和我闲聊了几句之后,问我,“今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的眼睛从天花板上挪开,看向陆刭时,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吃饭时发生的事情?既然知道了,干嘛还要问。 “你说呢?”我重新看向天花板,反问道,然后又问他,“你的人检查过那盘菜了吗?” 陆刭时有一瞬间的尴尬,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一句话喝破他的安排,丝毫不留情面。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吃饭时发生的事了。他和陆觅恒争斗多年,为了知己知彼,自然要在陆家别墅安排一些人。 “嗯,检查过了。”陆刭时的眼神不自然的瞟向门口,不敢和我对视。 看他的表情,我拉住他的胳膊,在脸上蹭了蹭。 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我知道,他安排的这些人一定是对付陆觅恒的,不是对付我的,也不是对付陆奶奶和陆依依的。 我也明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陆觅恒虽然中风,可是,还是有一部分心腹在外,这些人会做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料。所以,陆家别墅还是留些自己人比较好。 我把我心里的话都给陆刭时说了,说完后,他的脸色才正常一些。 不过,我起身跪坐在他身边,十分好奇的又问他:“既然你知道李静那盘菜有问题,为什么不找人偷偷换了呢?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端上桌子呢?” 陆刭时的手指敲着枕头,眼神飘忽,一边思考,一边说:“我想让你们长点心。”又紧张地看向我,“你不会怪我吧?” “为什么要怪你?”我大奇,接着又反应过来,陆刭时大约是以为,我认为他又在试探我,怕我生气。 我有些心疼他,自从上次张天那件事,我和他闹了一次别扭后,他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我跪行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下,拉起他的手,五指相交,柔和地说道:“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陆家别墅并不安全,让我和陆依依还有陆奶奶都小心行事。” “你们知道就好。”陆刭时明显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张天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我看着陆刭时的眼睛说,这是我们闹别扭以来,第一次深入的谈论这件事,我不想让他误会,也不想再误会他。“张天那次,你是真的想要试探我。这次,你是为我好。你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做,爱了你这么些日子,我分辨的出来。” 陆刭时的手和我的手握的更近,头却低下了,愧疚地对我说:“那次是我不对。” “不要再说,”我立即捂住他的嘴,事情已经过去,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伤也受了,泪也流了,没必要再提,“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再不提这件事吗?” 陆刭时喷出一口粗气,“那好,我们以后不再提。” 只是不提还不行,还得让陆刭时放开手脚。 “以后,有什么关于我的事,你不用提前给我说,尽管放手大胆的去做,事后给我解释就行。”我说。 陆刭时诧异的看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陆觅恒中风,黑帮那里人心不稳。这时候,你要是因为一些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就是害人害己。”我盯着他的眼睛,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们,奶奶、陆依依和我,甚至包括陆觅恒和李静的安全,都在你手上,你可不能这时候出错。” 陆刭时听我说完,不敢相信地看了我半晌,接着一把搂住我,情绪激动,“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我也搂住他的腰,给了他一些回应。向他说明,这些话都是我的心里话,不是敷衍他的话。 陆刭时抱着我,久久才肯松开。 “我向你保证,”陆刭时说,“我以后绝不会再不信任你,疑心你。” 我有些不满,脸色一沉,说道:“不是说了,不再提了吗?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呢?”我把他的手放到我的胸前,说,“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想看自己来看,何必试探?” “对,想看自己看,不必试探。” 见陆刭时做了保证,我躺在他的臂弯里,看着天花板,叹息一声,又说道:“只是,我们的婚礼恐怕要推迟一些日子了。” “不必,”陆刭时动了动胳膊,说,“他只是二婶,不是我亲生父母,管不了我的事。” “可是,”我翻身起来,支着胳膊看着他,“奶奶呢?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奶奶为难?你说,到时候,奶奶来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来吧,李静不高兴,不来吧,我们不高兴。” 李静不是重点,她的意见我们压根不用在乎,重点是陆奶奶。 陆刭时沉默了。 李静照顾陆奶奶这么些年,陆奶奶对她是有真情实感的,也不会轻易抛弃她。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婚事就难办了。 “算了,那就先等一段日子吧。”陆刭时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只能先拖着,“只是这么做,委屈你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不过是晚一点儿结婚而已,又不是不结。”我笑道,“再说,通告已发,我就是你的未婚妻,谁也抢不走。” 陆刭时淡淡的笑了笑,“也对”。 在陆家别墅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和陆刭时本来打算回我们家住,可是,陆奶奶听说后,死活不放我们走,陆依依也挽留我们,希望我们留下。 陆刭时考虑了半晌,决定留下。 “这一大家子的人,老的老,病的病,一屋子的老弱妇孺,我不看着不放心。”陆刭时说,“我们并不是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只是,现在的情况复杂,黑帮那边还有些人摸不透底细,我不得不小心。” 陆家别墅里,除了李静和陆觅恒外,陆奶奶和陆依依都对我们极好。陆奶奶住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愿意离开。陆觅恒中风,陆依依作为他的女儿,需要照顾他,也不可能离开。 “再说,你们在一起,我能把所有的保镖集中在一起保护你们,安全性上,比你们分散到各处要强。”陆刭时解释说。 我想了想,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陪陆奶奶了,这段日子陪着她也好。于是,答应了陆刭时的要求。 再说,陆家别墅空间很大,即使住在这里,如果刻意回避,有些人一天都不一定能见到面,比如李静。 李静恨我,我知道,所以我尽量不和她见面。知道她在哪里后,都绕道走。不是我怕她,而是看陆依依面子上,不和她计较。 除了李静外,陆觅恒中风,出不来,只要我自己不去找不自在,他也影响不到我什么。 就这样,我和陆刭时暂时在陆家别墅里住了下来。 陆奶奶对我极好。自从我住下后,有什么吃的喝的,都先紧着我,让我吃,让我喝,然后才是陆依依。每顿饭做的菜,都是我喜欢的口味。我住的那个房间里的冰箱,总是满满当当的,装满了我爱吃的零食和水果。 陆家别墅只屋内的佣人就四五个,自然也不用我动手打扫卫生。 在这里,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又体会到了来自亲人的关怀和温暖,对陆奶奶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之感。 在这里,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或者是和陆依依聊聊天,和陆奶奶浇浇花,日子过的惬意无比。 一日,正和陆奶奶浇花,门外有人来说,李莹莹和她的妈妈来看陆觅恒了。 李静出了大门,把李莹莹和李姨妈迎了进来。 李姨妈年纪约五十多岁,和李静的岁数相差不大,头上精心地挽了一个发髻,抹了很多啫喱水一类的东西,头发丝都服服帖帖的倒在头皮上,一点都不乱。 陆奶奶该浇花浇花,该施肥施肥,只当没有看见她们。 我听陆依依说,陆奶奶认为他们太过嚣张跋扈,平时就不大喜欢这两个人。再加上李静这几天和我们关系微妙,陆奶奶就更不可能给李姨妈和李莹莹好脸色。 “苏苏,你过来,你看看这朵花,”陆奶奶连看都不看那两人一眼,指着一株玉兰花说道,“这花怕水,一次不能浇太多,只用这个桶,浇一小桶就够了。也不能浇的少了,少了容易旱死。” “是,奶奶。”我只向门口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们。 李静看到我和陆奶奶的反应,尴尬的笑笑,对李姨妈说:“你别介意。” “没关系,”李姨妈拍拍李静的手,给她一个理解的眼神,说道,“我知道,放心吧。” 李静和李姨妈想要息事宁人,可不代表李莹莹能咽的下这口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住在陆家别墅的这几天,我听陆依依说,李莹莹每次来,陆奶奶都不会给她好脸色,这让李莹莹心里十分愤恨,却因为陆刭时在这里住着,想和陆刭时套近乎,又不得不来。 李莹莹作为李家的千金,平日里都是被捧着、惯着,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所以,看到陆奶奶和我的态度,她不满意了。 “这就是陆家的待客之道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李莹莹声音尖利,“外人都说,陆家的人最终规矩,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客人来了,主人不说接待客人,反而拉着个三流小明星絮絮叨叨,真是让我重新认识陆家。” 李莹莹这是明着骂陆家人没有规矩了。 我瞥了一眼李静和李姨妈,两人手拉着手站在一边,亲热的说着什么,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李莹莹的话,自然也谈不上阻止李莹莹。 我又看向陆奶奶,她正提着水桶,往玉兰花上浇水。 见众人都装作无事一样,我也当没有听见李莹莹的话,凝神看陆奶奶浇花,没有理她。 李莹莹见没有人理她,气的跺了跺脚,“哼,陆家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连最起码的家教都没有。” 李莹莹这话说的比上一句还要狠,上一句只是指责陆家没有规矩,这一次直接明说陆家的人没有家教了。 这时,远处的李姨妈和李静发出阵阵笑声。 陆奶奶浇完了水,脸色平静地起身扫视了两眼,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我,笑道:“看到了没,这株花只能浇这么多水,多了少了都不行。” “知道了,奶奶,”我笑吟吟地答道。又斜睨了一眼李莹莹,她被气的脸色煞白,一双美目睁得溜圆,好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我扫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的李姨妈和李静,转过头,心情大好的看向陆奶奶,陆奶奶正在剪花枝。 “你看,”陆奶奶指着其中的一个小枝条,对我说,“这个枝条必须剪掉,要不然,会影响主干的生长。”又瞥了一眼李莹莹,冷冷地说道,“别看这枝条长的粗壮,可是啊,旁枝就是旁枝,永远成不了主干。” 李莹莹的父亲在李家只是二房,是李家的旁支,不算嫡系。严格说起来,陆家这里,陆觅恒也只是旁支而已。 陆奶奶这话一出,不仅李莹莹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连李静和李姨妈都沉了脸。 “妈,家里来客人了!”为了不让李姨妈和李莹莹显得尴尬,一直对陆奶奶视而不见的李静,此时才勉为其难的和陆奶奶说了一句话。 这几日,李静极少和陆奶奶说话,即使有事,也是叫佣人传话。看得出来,李静对陆奶奶给陆觅恒下药的做法非常不满。 陆奶奶大约也是心中有愧,对李静的冷漠并无怨言,也没有在陆觅恒面前说过什么。两人在陆觅恒面前,一直表现的都是婆慈媳孝。 陆奶奶见李静说话,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只是并未看她,也并未回话,继续回头剪旁枝。 我看着李莹莹几乎气成紫色的脸,心里快慰,敢抢我男朋友,这就是下场。不过,又为李莹莹的智商感到担忧,她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她看不出来,李静和李姨妈正拿她当枪使了吗? 李静和李姨妈不好说出口的话,都让李莹莹毫无脑子的说了出来。既然她想嫁给陆刭时,难道就不事先打听一下陆刭时对陆奶奶的感情吗?得罪陆奶奶,对她进入陆家没有一点儿好处。这没有好处的事情她也做,她的智商呢? 我摇头,这个李莹莹,除了脸能看,其他的地方没有一丝可取之处。陆刭时能喜欢这样的花瓶就怪了。 我又看向李姨妈,李静把李莹莹当成枪用也就罢了,可是,李姨妈呢?李莹莹可是她的女儿,她对李莹莹嫁入陆家的决定也是支持的,怎么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让李莹莹得罪陆奶奶呢? 我又看向专心修剪树枝的陆奶奶,难道她们已经毫不在意陆奶奶的看法了?我又想起刚来那天晚上的那盘菜,难道李静有什么别的计划? 嗯,看来,晚上的时候,要给陆刭时提个醒了。 李静肯定是除不掉的,即使是除掉,也得是别人动手,和我和陆刭时都不能有一丁点儿关系。要不然,我们和陆依依的关系就不好处了。 但是,现在的李静除了给我们下了一次哑药之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太大的过错,说除掉她,为时过早。 李静见陆奶奶不理她,脸上并未出现愤恨或者是委屈的神色,如常的和李姨妈说笑。大约在她的心里,自从陆奶奶给陆觅恒下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陆奶奶恩断义绝了。 李静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陆奶奶,陆奶奶也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的陆奶奶也想通了,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她认为,给陆觅恒下药,是唯一能保住陆觅恒的办法,她没有必要愧疚或者是觉得对不起谁。 陆奶奶和李静简短的交流后,归于沉默。李静和李姨妈也不好再说笑,李莹莹恨恨地站在门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妈,咱们走。”李莹莹跺脚,走到李姨妈面前,拉住李姨妈的手,就要往外走,“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来站在这里干什么。他陆家是高门大户,难道咱们家就是小门小户了?哼,摆谱给谁看呢?” 陆奶奶嘴角抽了抽,没有和李莹莹一般见识,继续剪花枝。只见陆奶奶手上拿着剪刀,微微一用力,玉兰树枝上的那个小细枝条就被剪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陆奶奶捡起那个小枝条,拿到我面前,笑道:“苏苏啊,你看,这枝条虽然长在主干身上,可是啊,只要一用力,就没了命。所以,不用怕它们,它们的命全在你这个主人手里呢。” 我知道这几句话是说给李静和李姨妈听的,是让我不必顾忌他们三人的。于是眉开眼笑地对陆奶奶说:“我知道啦,奶奶。”又上前扶住陆奶奶的手臂,说道,“奶奶,累了半天了,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吧。” 陆奶奶慈祥的看着我,拍拍我的手,说道:“好好,进屋休息会儿。刭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儿,也算是他的福气啦!” 我笑眯了眼。订婚的时候,我虽然和陆奶奶接触过,时间却不长,感受不到陆奶奶的态度,也不知道陆奶奶到底喜欢不喜欢我,接不接受我。 可是,通过这几日和陆奶奶的接触,我发现陆奶奶真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每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花草,只要把她的花草养好了,其它的事情,陆奶奶并不在意,也不会插手。 她经常说“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我老啦,也跟不上时代了,就不参与你们的事了。” 陆奶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从来不会对陆刭时和我的关系指手画脚,也不会对我和陆刭时的生活方式横加干涉。 我和陆刭时每日里睡得晚,起得晚,陆奶奶并不认同我们的行为方式,但是,从来没有指责过我们,更没有让我们改正过。 陆奶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经常说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对于年轻人的一些习惯都知道,不会要求我们干着干那。还说,她老了,过的是老年人的生活,我们还年轻,让我们不要和她学,要经常出去逛逛,不要和她一样,死气沉沉的。 对于这样的陆奶奶,我和陆刭时自然都是愿意和她亲近的。 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我和陆奶奶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现在,陆奶奶对我比对陆依依还好,还常常后悔,没有让我们早点过来。 我扶着陆奶奶的手,从小花园里走到门前的路上,转身朝客厅走去,对站在门口的那三人视而不见。 身后的李莹莹气的咬牙切齿,“妈,我们走。” 我冷笑一声,威胁谁呢?你走了更好,就怕你舍不得走。 果然,李莹莹嘴上说着要走,可是直到我们进了客厅里,也没听见她高跟鞋的声音,看来,还是舍不得啊! 李静不知道和李莹莹说了什么,李莹莹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许多,拉着李姨妈的手,踩着十寸高的高跟鞋,朝客厅里走来。 我看着李莹莹,冷哼一声,就知道她不会走,果然不仅不走,还朝屋里来了。 我和陆奶奶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三人手拉着手,趾高气扬地进了客厅,朝楼梯边走来。 李莹莹一马当先的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喝道:“让开。” 我疑惑的瞅了她几秒钟,这李莹莹没长脑子吧,这是陆家啊,不是李家。即使是在李家,她也不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吧? “让你让开,没有听见吗?”李莹莹高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对我和陆奶奶说道。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我看向陆奶奶,陆奶奶却含笑看着我,说道:“这个家早晚是你和刭时的,处理杂事也是你这个女主人该做的。” 我喜笑颜开,“好的,奶奶。”我说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想开一些吧 李莹莹傲慢地站在我们面前,李静和李姨妈并排站在李莹莹身后,先是看着陆奶奶,陆奶奶说完那句话后,又望向了我,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们给他们让路。 我叹息,李静这是决心和陆奶奶彻底决裂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李静不说上来搀扶陆奶奶,还主动要求陆奶奶让路,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李静又主动和李姨妈与李莹莹站在一边,与我和陆奶奶对立,也表明了她的态度。最起码,这一次,她并不支持我和陆奶奶。。 我见李莹莹态度高傲,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她,也抬起了头。我又站在楼梯上,身量上比她高一个头,完全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李小姐,”我温温柔柔地笑了一笑,说道,“你们李家难道没有教过你先来后到吗?我们先到,自然该我们先上。况且,奶奶在这里,即使我们后到,你也应该给我们让位置,而不是我们给你让位置!尊老爱幼你不懂吗?” “哼,”李莹莹身体晃了晃,见我比她高,抬腿上了一个台阶,我不甘示弱,也往上上了一个台阶,务必保证比她高上一头。 “莹莹,我们还有事呢。”李莹莹还想再上一个台阶,却被李姨妈喝止。 李莹莹点头,不再和我做无谓的争斗,冷笑一声,说道:“什么尊老爱幼,我只知道,人老了,就该安安稳稳的去养老,就该找个角落里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该给年轻人让位置,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还随意插手小辈的事情。没得让人讨厌。”说完看向陆奶奶。 李静和李姨妈也都看向陆奶奶,陆奶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很有信心的看着我。 既然陆奶奶把这里交给我,我自然不能让陆奶奶失望。以前不和李静发生正面冲突,全看在陆依依和陆奶奶面子上。 既然陆奶奶不介意,我自然不用再忍着。陆依依那里,事后我可以解释。我想,以陆依依的通情达理,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是吗?原来在你们李家,人老了就要出去等死啊?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你们李家有这种规矩。只是,李姨妈快要六十了吧,不知道到时候,你们李家怎么处置李姨妈呢?能不能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开眼?是不是也和今日一样,不管她的死活?”我神色自若地说道。 陆奶奶欣慰的看着我,李姨妈脸色有一瞬间的愤怒,不知道是恼怒我的话,还是怪李莹莹不会说话。李静则是漫不经心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似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李莹莹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话。 如果她说李家没有这样的规矩,那就是表明,他们和陆家一样,都是尊老爱幼的。那么,我们不仅不必给他们让位置,他们还得给我们让位置。 他们就得乖乖的跟在我们身后上楼。 如果她说李家有这种规矩,那么以后见了李姨妈,我也不用对她客气。李家的规矩嘛,怎么对李姨妈都不算为过。 我镇定的看着李莹莹,等着她的回答。李莹莹愣了半晌,突然看向楼梯口的李姨妈和李静,不满地拖长音调叫了一声“妈?”这声妈叫的是百转千回,愁肠百结。 李姨妈双眼一眯,看了看笑呵呵的我,又看了看淡然而立的陆奶奶,莞尔一笑,说道:“哎呀,小孩子不懂事,你看,竟然弄成这个样子。伯母,还是您先上吧,我们跟着你们后边上去。” “妈?”李莹莹不满的叫了一声,李静在旁边叹了口气,好似对李姨妈的处理方式有些遗憾。 李姨妈瞪了李莹莹一眼,喝道:“尊老爱幼懂不懂!老年人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自然是让着他们一些,让他们最后的日子过的舒坦一点。” 竟然敢咒陆奶奶死?我心里愤怒,沉下脸来,冷笑一声,说道:“李姨妈好像年纪也不小了,和奶奶只差了二十岁吧?那可得小心了,不注意保养的话,说不定活不过六十岁呢。” 陆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如果李姨妈活不过六十的话,那么从岁数上来说,就输给了陆奶奶。 李姨妈气得咬牙,“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那奶奶的事,也不劳您操心。”我反唇相讥。 “你...”李姨妈指着我,气的手直抖,脸发白,说不出话来。 我双臂抱胸,冷笑着看着她。再怎么说,这里是陆家,也轮不到她李家的人到这里撒野,也轮不到她李家的人来指责陆家人哪点做的好,哪点做的不好。 李静站在李姨妈旁边,又叹息一声,李莹莹上前一步,好似想来打我。 我抬起头,盯着李莹莹,我这几天好好地锻炼了几次身体,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正好拿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练练手。 可李莹莹只向前垮了一步,就停住了,脸上神情变幻,好像是想起了上次在医院里的事。 “妈,”这时,李静走出来,勉强对陆奶奶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您先上吧,我和他们在后边保护您。” 说的真好听,保护?哼,如果有机会,在不牵连到她自己的情况下,李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陆奶奶推下楼梯。 不过,他们既然不在纠缠,我看向陆奶奶,我也不想多事。 陆奶奶缓缓点点头,一手扶着楼梯栏杆,一手拉起我的胳膊,看着李姨妈,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先上楼吧。” 我一听,有些不满陆奶奶的说法,扶着陆奶奶转身,边上楼梯边说:“奶奶,您还要长命百岁呢。怎么能说是老不死的呢?我和刭时啊,都希望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们连您百岁宴的时候的饭店都订好了,就等您活到一百岁呢。” 陆奶奶被我说的眉开眼笑,拍着我的手,连连说道:“好好,活到一百岁,活到一百岁。” “切,”“哼,”我的话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两声冷哼。 我不理他们,继续对陆奶奶说道:“刭时和我都打算好了,将来啊,还要您看着我们的孩子呢。刭时说了,他小时候都是奶奶带的,奶奶带孩子可有经验了,我们第一次当父母,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到时候,还要向奶奶请教呢。” 这话纯属是安慰陆奶奶了。陆奶奶现在八十多了,自己的生活都需要人照顾,怎么可能去照顾小孩子。 不过为了哄奶奶开心,又为了刺激身后的几个人,我才故意这么说。 他们想让奶奶早点死,我就偏说让奶奶长命百岁。他们巴不得陆刭时和我也死了,那我就偏说我们会生下孩子。生下的这个孩子,无论男女,以后都是我和陆刭时的财产的合法继承人,身后这些人一分都捞不着。 慢慢地上了楼梯,我送陆奶奶回她的房间,李姨妈、李静和李莹莹继续往三楼去。 陆奶奶年纪大了,陆刭时和陆觅恒本想让她住一楼,可陆奶奶自己不愿意,说是想锻炼锻炼身体。陆刭时和陆觅恒无法,只得加固加高了栏杆,让陆奶奶住在二楼。 把陆奶奶送进屋里,陆奶奶说想休息休息,我又按照陆奶奶的要求,扶着她躺到了床上,脱了鞋子,给她盖好被子。 陆奶奶躺着,慈爱的看着我,说道:“刚刚你处理的很好。” 我笑了,能得到陆奶奶的肯定,我很开心。 “那是有奶奶在我身边给我壮胆。要不然,仅凭我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三个人呢?”我笑道。 “不,”陆奶奶摆摆手,“都是你的功劳,和我没有关系。”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今天处理的极好,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不留情面。情面是留给知道感恩的人的,不是留给这种人的。”又叹息一声,说,“以后,你可能会经常遇到这种不知进退的人,到时候,不必顾忌太多,就像今天这么做就行。” 我点头,陆奶奶这是给我尚方宝剑了,让我面对这些烦人的亲戚不必隐忍。 “我知道了,奶奶。放心,我不会丢我们陆家的脸的。”我紧握着陆奶奶的手,发誓一样的说道。 “这就好。”陆奶奶欣慰的点头。 和陆奶奶又说了几句话后,我告辞回自己房里去。一大早就和陆奶奶给花浇水,给土施肥,衣服上有些脏,我想回去换件衣服。 刚刚出门,就看到陆依依在她自己房间门口看着我,欲言又止。 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一股腻腻的桂花香水味儿,之后我看向陆依依,小心问道:“依依?怎么,有事吗?” 陆依依勉强笑笑,摇摇头,说道:“没有。” 哎,我叹气,陆依依自从给陆觅恒下过药之后,心里愧疚,很长时间没有出过房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再干什么。 “依依,”我走到陆依依身边,拉起她的手,宽慰她道,“都已经这样了,想开一些吧。” 陆觅恒已经瘫痪,再也好不了,陆依依即使把自己呕死、后悔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偷我东西? 陆依依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睡衣皱巴巴的,看样子很久没有打理,眼睛通红,好似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一样。 我看陆依依精神萎靡,把她推到她的房间,按在沙发上,关切的看着她,说道:“依依,你这样子,让我和你大哥怎么放心呢?” 我一说完,陆依依脸色黯然,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黯然神伤。 下药之前,陆依依坚持认为自己没有错,认为这是唯一的解救陆觅恒的办法。可是,下药之后,面对陆觅恒和李静毫不掩饰的怨恨,陆依依就不能再和下药前一样,认为自己是对的。 给陆觅恒下药,本是陆奶奶和陆依依共同完成。陆奶奶心性坚定,并不为李静和陆觅恒的敌意而动摇。可是陆依依就不行了。这一段日子,她心烦意乱,失魂落魄。 看着以前英姿勃勃的陆依依,变得郁郁寡欢,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依依,”我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李姨妈和李莹莹这个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于是对陆依依说,“你多陪陪陆奶奶吧。” “好。”陆依依沉默半晌,无精打采的憋出一个字。 “刚刚李姨妈和李莹莹来了,”我无视了陆依依低落的情绪,继续说道,“李姨妈毫不掩饰自己对奶奶的恶意,上楼的时候,还咒奶奶死。” “什么?”陆依依猛然抬头看向我,眼中终于有了点神采,虽然是愤怒,好歹不再是一片死寂,“她算哪根葱,竟然敢威胁奶奶?”陆依依很生气。 陆家人都护短,自家人只能自家人下手,容不得外人插手。 陆依依一点儿不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一心指责李家人管得太宽。对于陆依依这种态度,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欣慰。 “她们在哪儿?”陆依依问我。她双手握着拳,好似要找人打架一样。 “去看你爸爸了。”我淡淡地说。这个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陆依依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陆依依立即没了声,脸上浮现出既痛苦又坚毅的神色,大约是想起了陆觅恒和她下的那包药。 我告诉陆依依这些,并不打算让陆依依替我报仇,或者是和李家作对。如果想要找李家报仇,我自己就能去,用不着陆依依。 我这么做,是想让陆依依多和陆奶奶接触一下。这件事是她和陆奶奶一起干下的,陆奶奶坚定的心性或许会影响一下陆依依,让她不要这么自怨自艾下去。 “你知道,你妈妈对奶奶有些怨气。她上次下药没有成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干出些什么。李姨妈今天又那么说,我担心奶奶...”我皱着眉,做出一副非常担忧的样子说道。 “你不用担心,奶奶交给我,我看谁敢动我奶奶。”陆依依声色俱厉地对我说道,“他们错了就是错了,难道还想再害人?” 看陆依依恢复了点往日的风采,我心里开心起来。 只要陆依依恢复正常,有陆依依的照顾,再加上陆刭时在陆家别墅里安插的人,陆奶奶在陆家别墅里的安全应该是无忧的。 把今天和李姨妈与李莹莹的交锋大致给陆依依说了一下,又说了一些闲话,我起身离开,陆依依起身送我。 经过刚刚的那番谈话,陆依依的眼睛里重新出现了神采,整个人也显得有了些精神,和刚刚一副要自杀的状态相比,好了许多。 “好了,你不用送了,就这两步路,我...”我正亲热的拉着陆依依的手,让她不要再送,无意中转了一下头,看到李莹莹竟然站在我和陆刭时的房间门口。 “你干什么?”我立即放下陆依依,跑到门边,把李莹莹从我门前推开,火冒三丈的看着她,“你们李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没有一点儿教养,主人不在家,你竟然私自开门进主人房间?我们家的狗都不会这么做,你连狗都不如。”情急之下,我的话说的有些重。 李莹莹有一瞬间的慌乱,手往后一藏,倒退两步,眼睛左右乱瞄了两下,张皇失措地说:“你,你才没有教养。” “你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我双眼冒火,厉声说道。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我和陆刭时的,绝不允许别人拿走。 李莹莹避开我的目光,又后退两步,却撞到了陆依依,陆依依正为李家母女威胁陆奶奶生气,怎么可能给李莹莹好脸色。 陆依依冷着一张脸,不由分说,抓起李莹莹的手腕,强行扳到前边,就要去掰李莹莹的手。李莹莹拼命挣扎,死命握着五指。 我见陆依依一个人对付不了李莹莹,上前抓住李莹莹的另一只手,往后猛地一带,只听咔嚓一声,李莹莹的胳膊立即脱了臼。 李莹莹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同时五指松开,露出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陆依依赶紧把那个小盒子拿到手里。 “妈呀,杀人啦!”李莹莹大叫。她被我和陆依依一人一只胳膊的拉着,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喊叫。 “莹莹,怎么了?”楼上传来李姨妈关切的询问声。 我冷哼一声,抓着她的胳膊动了动,咯嘣一声,把她的胳膊又重新安了回去。 按说,胳膊脱臼,只要重新按回去,就能自由活动,也不会很疼。可李莹莹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想恶人先告状,还是不停的惨嚎。 我和陆依依放开她的胳膊,她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哭嚎不止。 我不管李莹莹的惺惺作态,走到陆依依面前,陆依依把拿到的小盒子递给我,我拿过来看了一下,是个打火机的盒子。 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盒子看,李姨妈和李静就从楼上下了来,陆奶奶也被惊动,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姨妈和李静一来,走廊里立即弥漫了一股桂花味儿的香水味儿。我向来不喜欢这种腻腻的味道,捂住鼻子,咳了两声。 “怎么了?”陆奶奶问我。这话显然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咳嗽。 陆依依走到陆奶奶面前,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小声在陆奶奶耳边说了刚刚的事情。 李姨妈和李静则是走到李莹莹面前,关注的看着他,连连问她怎么了,李莹莹只是干嚎,一句话不说。李姨妈和李静见李莹莹的样子,以为李莹莹受了很严重的伤,又招来佣人,让佣人去叫医生。 陆觅恒中风后,陆家就雇了家庭医生在家里。医生很快过来,给李莹莹仔细检查了之后,直接了当地说道:“这位小姐并无大事。” “那她的胳膊呢,也没有问题吗?”李姨妈问道。一听李姨妈的问题,李莹莹的哭声猛然高了八度,震得我的耳朵都疼了。 “哦,只是普通的脱臼,现在已经安好了,没有任何问题了。”医生十分诚实地说道。 李莹莹一听,哭声更高。李静蹲在她旁边,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陆依依在一旁看的有些心酸,李静很久没有这么抱过她了。 李姨妈有些不甘心的看我一眼,然后盯着医生,很有诱惑性地问道:“医生,虽然是脱臼,但是,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是,会不会落下残疾?”然后李姨妈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们是李家的人,你可要想好了说。” 哟,想要陷害我,有点意思。我饶有兴趣的和陆依依对视一眼,颇有兴味的看着李姨妈威胁陆家的家庭医生。 这位医生医术高超,也十分有傲骨,坚持认为李莹莹已经没有问题。李莹莹之所以一直哭,都是装的。又说,他很忙,还有别的事情,让李姨妈不要打扰他工作。 得到这个答案,李莹莹十分不甘心,哭声更大。李姨妈被气的脸色发青, 语气不十分好的对医生说:“医生,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 “我当然负责,”医生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高声喊道,“可是,她明明没有一点问题,你想叫我说什么?”医生又看向李静,极力提高声音,压住李莹莹的哭声,吼道,“我当初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说还要兼职做假证。如果这位太太一定要我那么做,那么我不得不离...” “啊,医生,”李静立即打断这位医生的话,站起身赔笑道,“她是气糊涂了,您别介意。”李静鞠躬作揖地给医生赔了不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脾气古怪的医生哄回了三楼去。 医生一回去,李姨妈就不耐烦的踢了一下李莹莹的大腿,喝道:“别哭了,脸都给你丢光了。” 李莹莹一听,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这时,李静环视一周,很有女主人范儿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李姨妈也冷着脸看着我和陆依依。陆依依扶着陆奶奶,都看向我。 “她陷害我,说我偷东西。”李莹莹不等我说话,就跳起来,脸上挂着泪水,伸出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我喊道。 “哦?”李静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打火机盒子,伸手命令我道,“给我。” 众人都把目光钉在了我的手上,我冷笑一声,你叫我给,我就给,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我翘了翘嘴角,斜睨了一眼李莹莹,冷然说道:“二太太,这是赃物,给你不太合适吧?” 对于李静,我觉得叫二太太比叫她二婶合适,二婶这两个字我叫不出口。 “你是不敢吧?”李莹莹跳了出来,喊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从你屋里偷出来的?难道就不能是我从外面买的,就不能是我的东西?”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难道冤枉李莹莹了?难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她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们欺人太甚 刚刚我只看到李莹莹在我和陆刭时房间的门口,并没有见到她到底是正要往里进,还是从屋里出来。 如果是正要往屋里进,那就麻烦了。那说明,李莹莹没有到过我们的屋里,这个盒子是她自己的。不管是想送给陆刭时也好,还是想要陷害我也好,那里边的东西都是她的,和我无关。 不过,李莹莹说过刚刚那句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看着手上的打火机盒子,有些拿不定注意,这到底是谁的?又想起陆刭时从不吸烟,也几乎从不装打火机,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是李莹莹的吧? “那就是我的东西,”李莹莹这时又指着我喊道,“我只不过是从门口过,她就污蔑我,说我进她房间里偷东西。哼,你房间里有的我都有,还比你的好,你那点东西我还看不上眼,你叫我去我都不会去。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进你们房间了?我过一下都不行吗?陆家就这么霸道,这路连走都不让走了?” 众人听了李莹莹的话,都看向了我。 我盯着李莹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是看人多了,所以不害怕了吗?还是以为有李静和李姨妈在,我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我又翻看着手上的那个小小的打火机盒子,我们屋里确实没有这个东西,难道真的是李莹莹自己的?可是,既然是她自己的,她刚刚怎么不说?又拿着她到我们门口去干什么? 难道,我看向李莹莹,她是想陷害我?故意让我抓住她,冤枉她,然后再澄清真相,让陆奶奶和陆依依对我有意见?甚至,让陆刭时也对我有意见,破坏我和陆刭时的感情? 我摇摇头,李莹莹不是个有脑子的人,智商一直不在线,什么事儿都是直接上手,从不肯多动动脑子,应该想不到这么复杂的计划。 我又看向李姨妈和李静,他们两人都冷然的看着我,好像我是杀人犯一样。而且两人紧绷的脸上,浮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双眼一眯,难道是李姨妈和李静让他们这么干的? 李姨妈就不说了,李莹莹喜欢陆刭时,这就决定了她不可能站在我这一边。而李静呢,因为陆觅恒的事情,恨我恨得要死,极力阻止我和陆刭时的婚事,如果有陷害我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该不会真的是她俩设的局,要陷害我吧?我有些狐疑地想。 那如果是这样的,李莹莹就是清白的了! “哼,没话说了吧,”这时,李莹莹又得意洋洋地插话道,“那个盒子是我的,里面是我买的打火机,想要送给表哥的,可不是偷你们的东西。” “苏小姐,”李静冷冷地看着我,说道,“送陆刭时东西不算偷吧?” 我沉默,确实不算偷。只要这个打火机是李莹莹买的,那就不是我和陆刭时的东西,就不算是偷。 再说,我和陆刭时兜里确实都没有这种东西。 我心里有些懊恼,刚刚抓住李莹莹的时候,应该先问清楚的,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和陆依依把东西抢过来。 现在,这个盒子在我手里,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撕不得,扔不得。我哀叹一声,要不然,一会儿给李莹莹道个歉吧。这次确实是我没有看清楚,冤枉了她,还把她胳膊弄的脱臼了。给她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而且,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做错了,我认。不就是道个歉嘛,说几句话而已,又不会少块儿肉,也不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好或者是变得更差,那就道个歉又何妨。 这件事也给我提个醒,以后没有看全,一定不能再出头。 “苏小姐,既然你知道冤枉了莹莹,那就给莹莹赔礼道歉吧!”李静又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看着手中的打火机盒子,道歉就道歉吧,既然冤枉了人家,道个歉不算多。这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教训。 “对,给我家莹莹道歉。”李姨妈此时也插话,摇头晃脑、得意非凡地说道,“不需要你跪下,你只要给我家莹莹鞠个九十度的躬、再说上几句好话,我们就放过你。” “妈,这么做太便宜她了。”李莹莹站在李姨妈身边,不满的撅起嘴。 “放心,妈不会让你吃亏。”李姨妈安抚性地拍拍李莹莹的手,又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嗯,道歉的话嘛,要有诚意一些。就这么说吧:‘对不起,李小姐,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眼瞎手欠,冤枉了好人,我不是人,不配做人,比狗都不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报答你的恩德。’” “欺人太甚!”“嗯,这样好!” 李姨妈的话音刚落,走廊里立即响起两个女声。“欺人太甚”那句是陆依依说的,后一句是李静说的。 “你懂什么,”李静见陆依依和她反着来,勃然变色,斥道,“还不滚到你房里去。” 陆依依听到李静骂她的话,心里难过,却倔强地昂着头,不肯回去。 李静冷哼一声,不再管她,而是看向我,冷冷地说道:“苏小姐,按照李姨妈刚刚的话,给李莹莹道歉。” 我冷哼一声,直视着李姨妈和李静,我是打算道歉,可并不打算作践我自己。我是做错了,可是他们也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这个歉我不道了,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一时间,我和李静、李姨妈和李莹莹三人僵持了起来。我坚决不肯按照李姨妈的话道歉,李姨妈不肯放过我,说要想道歉,必须那么说,否则就是没有诚意。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一直和陆依依站在一起的陆奶奶,看看李莹莹,又看向我,突然和蔼可亲的笑了笑,又用非常柔和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大家都累了,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我看向陆奶奶,陆奶奶温和地对我笑了笑。她这是不顾李静的面子,也要为我解围呀。我心下有些感动,陆奶奶对我真的是非常不错了。 不过,陆奶奶想要息事宁人,不代表那三个人愿意这么做。她们三人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果然,陆奶奶的话音一落,李静就怫然变色,沉着脸说道:“妈,话不能这么说。做错了事,就该敢作敢当,就该向被她害了的人道歉。如果做错了事,可以不受任何惩罚,那么以后,谁还按规矩办事,谁还遵纪守法,谁还安分守己地做好人?”说完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陆奶奶和陆依依一眼。 李静这话明显的是在说陆觅恒那件事。 陆依依自觉理亏,不敢和李静对视,低下了头,看向了铺着地毯的地面。 陆奶奶却不为李静的话所动,直着腰,毫不心虚地直视着李静,说道:“事情做没做错,自有法律来管。不是你说一句她做错了,她就是做错了的。如果一定要分出个对错,那就把以前的事都翻出来,我们来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再把那些受害人的家属都找来,看看他们认为是谁对谁错?” 我不再看李姨妈和李莹莹,而是看向李静。陆奶奶和李静的话已经超出了现在这件事的范围,绕到了陆觅恒那件事上去。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点紧张。 李静虽然爱陆觅恒爱的发疯,却并不傻,对陆觅恒做的事知道不少,也知道那不都是好事。她不敢和陆奶奶继续辩论下去,这么下去,一定是陆觅恒错处最大,可以说,杀了陆觅恒都不亏。 所以,李静冷哼一声,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妈不能太偏心了”,再没有别的话。 陆依依抬起头,看向明显底气不足的李静,又看向站的笔直的像站军姿一样的陆奶奶,疑惑的皱了皱眉,又看向陆奶奶。 陆奶奶如春风拂面般的对陆依依笑了笑,说道:“依依,你妈妈刚刚说的话记住了吗?” “什么话?”陆依依看一眼李静,又看向陆奶奶,疑惑地问道。 “就是做错事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如果明知有错而不改,还一意孤行地继续错下去,将来有一天,说不定会把命丢了。记住,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如果不知收敛,一味欺压别人,别人是拼了身家性命也要把你拉下水的。明白了吗?” 陆奶奶这话明着是说给陆依依听得,但是暗中是说给李静听得,想让李静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可是,我看陆依依和李静的神情,陆依依明显明白了陆奶奶的意思,李静却并没有多少触动。 看来,李静和陆奶奶是不死不休了。 在陆奶奶说话的时候,李姨妈和李莹莹都没有插话。陆家把消息隐瞒的很好,除了陆家几个人,外人并不知道陆觅恒是怎么中风的。所以,李姨妈和李莹莹对陆奶奶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喂,”陆奶奶说完,李莹莹就不耐烦了,指着我说道,“快道歉,奶奶说了,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带着人来了 李莹莹说完, 很是得意的看了李姨妈一眼,李姨妈满脸欣慰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冷哼一声,这一句大约是李莹莹最高的水平了吧。按照她的智商,能把陆奶奶的话拿来现学现卖,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我看着这样子的李莹莹,有些羡慕她。如果不是被保护的太好,她也不会养成这么个性格。有美貌,有爱护她的家人,李莹莹这辈子看起来也算是个人生赢家了。 不过人生赢家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按着我的头给她道歉不成?我做错了事,会道歉,但是,绝对不会以这种被羞辱的方式道歉。 陆奶奶见李莹莹不依不饶,又见李静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叹口气,上前一步,拿出长辈的款儿来,喝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大家都不许再提。” 陆奶奶想要强行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过,那三人明显并不同意陆奶奶的做法。 “妈,您说的,做错事就要认,既然苏小姐做错了,那让她给莹莹道个歉,没有什么问题吧?苏小姐,道歉吧!”李静不看陆奶奶,不和陆奶奶作无谓的纠缠,直接对准了我。 我盯着李静身后朝我挤眉弄眼的李莹莹,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她是故意陷害我,刚刚就应该让她多疼一会儿,应该等医生来,让医生把脱臼的胳膊给她安上,而不是我给她安上。 又懊恼自己太大意,竟然被李莹莹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算计了。又看向脸色已经平静下来的李姨妈和李静,大约他们正是想要利用李莹莹的无脑,让我放松警惕,让李莹莹来陷害我的吧? 这时,李莹莹掏出了手机,扒拉了两下,对李姨妈说道:“妈,一会儿我要录下来,都放到网上,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上街。” 李姨妈笑眯眯地看着李莹莹,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好好,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妈支持你。” 李静嘴角含笑,先对着李莹莹点点头,又看向我,不紧不慢地说道:“苏小姐,敢做敢认,道歉吧。” 刚刚我都不打算道歉,现在,更是不可能。 我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三人,坚决不低头,也坚决不道歉。 “看来苏小姐是不打算自己道歉了,”李静看着我,低声细语十分温柔地说道,“那既然这样,看来我不得不帮帮苏小姐了。”扭身走到栏杆边,李静叫了一个佣人,让佣人叫保镖上来。 “你想干什么?”陆奶奶沉了脸,目光寒冷如冰一样的看向李静。 李静只是柔柔地一笑,说道:“既然苏小姐不肯道歉,我自然要让人来帮帮她。” 李静和陆奶奶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想威胁我,没门。你有保镖,我也有保镖啊,你的保镖是陆觅恒心腹,我的保镖是陆刭时心腹。 我没有犹豫,也叫来了我的保镖。 不过,我的保镖来的晚,被李静的保镖挡在了外围。即使这样,李静那边能腾出手来的保镖并不多,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在陆奶奶快要化成实质的怒气下,不敢动弹。 黑帮的人都知道陆觅恒是个大孝子,陆奶奶的话从来都是不打折扣的完成,谁敢不听他亲妈的话,他绝对会把对方整的自己亲妈都认不出来。 虽然陆觅恒现在中风,但是,谁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好呢? 即使不好,那么将来黑帮的掌权人就会变成陆刭时,我作为陆刭时的未婚妻,他们自然是不敢动的。陆觅恒的心腹也是人,虽然对陆觅恒的忠心不变,可也要为自己、为家人留一条后路,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所以,以陆奶奶为借口,这两个保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李静气的跳脚,陆奶奶愤怒的浑身打颤,陆依依不敢相信李静竟然这么疯狂,李姨妈和李莹莹则是帮着李静指责保镖。我们身边的两个保镖低着头背着手,一言不发。楼梯口那边的保镖,一边的人想上来,一边的人不让下面的人上来,推推搡搡,又吵又嚷。 一时间,走廊里乱糟糟的。在这一团乱之中,又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都让开。” 只见陆刭时带着几个保镖从楼梯那边过来,楼梯下面的人一听,立即给陆刭时让了一条道,楼梯上边的人犹豫了两秒,看看李静,又看看陆刭时,也让开了路。 李静气的咒骂了一声。 陆刭时皱着眉,身上带风的大步走到我们面前,皱着眉问:“怎么回事?闹成这个样子?” 看到陆刭时回来,除了李姨妈和李静,所有的人都是面上一喜。 “表哥。”李莹莹先从李姨妈身边窜出,到陆刭时身边,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举起右手,露出手腕上的一个金黄色的手镯,对陆刭时说,“你看我的镯子好看吗?” 我看着脸上带着欣喜的李莹莹,无力吐槽。她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见到朋友的面,先炫耀自己昂贵的新玩具。 只有李姨妈满脸慈爱的看着和陆刭时在一起的李莹莹,欣喜地点着头,大约为李莹莹终于见到陆刭时、和陆刭时说上一句话而高兴。 我心里默默地决定,收回刚刚羡慕李莹莹的话。她这个样子,说实话,在家里被家人养着还行,但是,到社会上是万万行不通的。 我又看向李姨妈,她对李莹莹到底是恨还是爱?说是恨吧,她处处维护李莹莹的利益。说是爱吧,又把李莹莹养成这么一副不知人间世事的样子。 真是个矛盾的人。 李姨妈看完陆刭时和李莹莹后,挑衅的看向我,我笑笑,没理他。陆刭时绝对不喜欢李莹莹这样的,要不然,他住院的时候,也不会坚持不见李莹莹。 而陆刭时面对如此“天真无邪”的李莹莹,脸色已经有点阴沉了。他百忙之中过来,是来处理事情的,不是来评判一个小女孩的镯子好看不好看的。 “这镯子十万块钱呢,”李莹莹一点不会看人脸色,继续把手腕杵在陆刭时鼻子底下说道,“限量版,可好看了,对不对?” “让开,”陆刭时忍了忍,没忍住,喝了一声。 李莹莹立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睁着大大的小鹿一样的眼睛,泫然欲泣,“表哥,你凶我。”那表情,那语气,好像陆刭时强迫了她一样。 李莹莹这句废话,彻底惹怒了时间紧张的陆刭时,“滚”,陆刭时毫不留情的再次喝道。 我嘴角上翘,悠然自得的看着李莹莹,真是不知死活,陆刭时现在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还有空和你在这里打情骂俏?又看向李姨妈,对她笑了笑,感谢她养了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女儿。 又看向陆刭时,发自内心的感激他的到来。他一定是听到了保镖们的报告,知道我有危险,才扔下手中的工作,火急火燎的赶来。 虽然他不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先赔个礼道个歉,以后在找补回来。可是,他来了,他知道我有危险,我被人陷害之后,不顾手头堆成山的工作,带着人来了。 李莹莹哭的梨花带雨,但是,陆刭时看都不看她一眼,绕过她走到我身边,自然而亲昵地握住我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接着声音转为严厉,“是谁?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李莹莹柔柔弱弱含羞带怯地叫了一声“表哥”。 看来,虽然陆刭时那么对她,李莹莹还是没有放弃对陆刭时的幻想啊。 我有点不明白李莹莹的脑回路了,陆刭时的态度表现的非常明显,他不喜欢她,一点不想看到她,她为什么就是看不明白,一脑门子的都是想往陆刭时身边凑呢?难道被陆刭时说“滚”会让她浑身舒畅?还是有别的原因? 陆刭时听了李莹莹的“表哥”那两个字,生理性厌恶的皱起眉头。我心里为李莹莹鼓了鼓掌,她又成功的让陆刭时更加讨厌她。 “大哥,”这时,陆依依上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陆刭时说了。陆依依叙述的不偏不倚,不骄不躁,把我们的怀疑和李姨妈让我道歉的话都说了。 陆刭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色也就越不好,等陆依依说完,陆刭时的脸色已经阴的滴出水来。 在陆依依说的时候,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除了李莹莹,她在小声啜泣。 陆依依说完,重新退下,扶住陆奶奶的手臂,陆奶奶年纪大了,站了这么长时间,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看到陆奶奶的情况,和陆刭时一起去扶住她的另一边,陆奶奶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我们这边父慈子孝的,李静却不乐意了。 “陆刭时,”李静声音冷淡,“苏小姐虽然是你的未婚妻,可是,做错了事就该赔礼道歉,这没错吧。” “是,”陆刭时点头,我猛然看向陆刭时,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来不是来帮我的?陆刭时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我只得收起担心,看他怎么说。 “可是,你们只是看了那个打火机的盒子,看没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陆刭时淡淡地问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话一出,我和陆依依愣住了,我们并没有想起要打开盒子看一看里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是李姨妈和李静借李莹莹的手陷害我,里面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东西本就是李莹莹的,不是我们的。 我看向李姨妈和李静,他们两人的表情并没有大的变化,好像笃定里面的东西是李莹莹的一样。可是,李莹莹并不和李姨妈、李静一样,显得那么淡定。 陆刭时的话一说完,李莹莹脸色大变,急忙抹了把眼泪,叫道,“盒子里的东西不重要,那个盒子是我的,这还不能证明这是我的东西吗?” 陆刭时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启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这下,李莹莹不仅脸色发白,手还发抖。 我看着李莹莹的表情,又看向对李莹莹的反应有些疑惑的李姨妈和李静,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就好玩儿了。 看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真是一点没有错。 “那就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陆奶奶真的怒了,听了陆刭时的话,也觉得有蹊跷,一定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李姨妈和李静还是淡然而立,不急不恼,甚至还冷笑一声,说:“打开看了,那也是莹莹的东西。莹莹是大家的小姐,家里要什么东西没有,用得着来偷你的东西?”李姨妈说完又轻声嘟囔了一句,“还不知道你的东西干净不干净呢?” “妈!”李莹莹大急,跺脚叫了一声。 李姨妈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李莹莹看看我们,又看看周围围着的保镖,欲言又止。 陆刭时却不管那么多,三两下拆开了那个打火机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盒子里的东西。 “钥匙?”陆依依奇怪的叫道,又看向李莹莹,“你怎么把钥匙装在打火机的盒子里?不怕丢了吗?” 李莹莹面如白纸,李姨妈和李静脸色大变,都看向李莹莹,想问却又不敢在这里质问她。 陆依依是个聪明人,看看李莹莹,又看看李姨妈和李静,脸上表情变换,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陆奶奶更是冷哼一声,不屑的看向李姨妈和李莹莹,厌恶的皱起眉头,一副不想再看到他们的样子。 “哈哈,妈,”这时,李静左右看看,果断地上前一步,亲热地对陆奶奶说,“就是个小误会而已。您站了这么长时间了,也累了,回屋去休息吧。我送您。”李静说完就要去陆依依那边搀扶陆奶奶,陆依依站着没有动,只冷冷地盯着李静看。 “依依,”李静尴尬的笑了两声,对陆依依说,“送你奶奶回屋,啊,听话,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快送奶奶回屋休息!快!” 陆依依扶着陆奶奶,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还是没有动。 李静有些着急,陆刭时正在仔细看那把钥匙,无论那把钥匙是谁门上的,都会对李莹莹不利,李莹莹还有用,身上不能出现一丁点的污点。她要快刀斩乱麻,先把众人哄走。 可是,陆奶奶听了她的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站得住。” “妈!哎呀,一家人,何必呢。”李静一副为家庭和睦担忧的样子说道。 “是啊,亲家母,何必呢。”李姨妈恨恨地剜了一眼李莹莹,自己干的蠢事还得他们帮她善后,之后,走上前,帮助李静劝说陆奶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才好,这样做,容易让外人看笑话。” 李姨妈并不想向陆奶奶低头,可是,如果她不低头,那么李莹莹陷害别人的事情就会做实,和陆刭时也就没了可能。她对李莹莹抱的期望很高,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可是陆奶奶不动如松,就是不走,“是啊,我也知道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才好,可是,有人不想和气,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也说了,做错了事就要认,要敢作敢当。我这都是按照你们说的说的,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李姨妈和李静有一瞬间的难堪,这话是刚刚他们对陆奶奶说的,现在,陆奶奶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们。 此时,陆刭时端详完了那把钥匙,有些恼怒地看向李莹莹,质问道:“你拿我家门上的钥匙干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李莹莹。 李莹莹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中的眼泪却如决了堤的河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 “哼,”此时,陆依依好像刚刚惊醒一样,冷哼一声,说道,“钥匙只有一个功能,开门。她拿钥匙的用意,还用问吗?当然是想潜入你们家搞破坏啊!” 李莹莹呜咽一声,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陆依依的话。 李姨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李静也对李莹莹的行为有些不满。 我冷笑着看着李姨妈和李静,“到底是谁偷东西,这下真相大白了吧?我还用给一个小偷道歉吗?” “我不是小偷。”李莹莹抬起头,叫道。 “既然你不是小偷,我家的钥匙怎么在你身上?”我问道,“不要告诉我这把钥匙是你捡的。” 李莹莹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哼,既然答不上来,那就是小偷了。”我抱着双臂,面色不善地看着李莹莹说道。 这把钥匙是我们家门上的钥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至于盒子里是什么,一会儿搜一搜就知道了。 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个盒子就是李姨妈和李静让李莹莹拿着来陷害我的。如果他们陷害成功了,那么我的名声就全完了。李莹莹再把我道歉的视频挂在网上,我的事业、我的前途就全没有了。 不仅如此,我不由分说的指责李莹莹是小偷,还弄得她胳膊脱臼,也会让陆奶奶和陆刭时对我印象不好。如果这么来几次的话,别说嫁给陆刭时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能不能保住就是两说。 我看向李姨妈和李静,真是好毒的计策,好狠的心。 “苏小姐,”李静忍不住了,插言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就说是莹莹偷了你家钥匙为时过早吧?” “对啊对啊,”李姨妈急忙附和,“防盗门上的钥匙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的,你怎么知道这把钥匙是你家的,不是我家的呢?即使是你家的,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不小心掉了,被莹莹捡起来了呢?”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陆刭时冷笑两声,对李姨妈和李静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去看监控。” “对,”陆奶奶也说,“去看监控。一看监控,她到底进没进你们屋,一目了然。” 为了安全着想,陆家别墅的走廊和院子里都安装有监控。 听到要看监控,李莹莹快步走到李姨妈前,拉着她的衣角,低声哀求李姨妈,想让李姨妈阻止我们去看监控。 李姨妈听了李莹莹的话,脸色发青,恨得抬起手打了李莹莹一下,不过高抬轻放,并没有多少力道。 “李姨妈,我们走吧,一起去看看监控。看我是不是再次冤枉了李小姐。”我说道。想冤枉我,那也得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嘿嘿,”李姨妈不自然的笑了两声,“不用了,不用去看监控了。那把钥匙还给你们。” “本来就是偷我大哥家的钥匙,你们不还也得还,”陆依依有些不忿,“你李家小姐不是什么都有吗?怎么还来偷我大哥和嫂子的东西?” 她是什么都有,只是没有陆刭时的心。 李莹莹站在李姨妈身边,怯生生地躲在她的身后,被挤兑的不敢出面。 “陆刭时,你们不要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李姨妈有点怒,护着李莹莹叫道。 “刚刚你们逼着苏苏认错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陆刭时淡淡地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监控,不要再冤枉了李小姐。” “表哥!”李莹莹从李姨妈身后探出头,委屈地叫了一声。 她的表情含羞带怯,脸上又挂着泪珠,看起来是我见犹怜。但是,陆刭时心智坚定,一点儿不为所动。 李莹莹见陆刭时的表情不变,捂住胸口,摇摇欲坠,脸上也露出悲不自胜的神情。 李姨妈急忙扶住李莹莹,一副李莹莹马上就要死的样子,痛心地喊道:“莹莹,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妈怎么活呀。” 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好心地提醒李姨妈道:“李姨妈,三楼就有医生,可以叫一个下来,让医生看看李小姐的身体情况,不要真的出事。” 李莹莹一听,胸口也不疼了,身体也不晃了,狠狠地看我一眼,站直了身体。 “既然李小姐没事,那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李小姐。”陆刭时看着李莹莹说道,“我们家的钥匙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小姐手里?李小姐说是从这里过,那么请问李小姐,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看监控吧 面对陆刭时的问题,李莹莹拉着李姨妈的衣角,局促不安地盯着她,想让李姨妈为她解围。可以想见,李莹莹并不想被扣上小偷的帽子,不想让陆刭时对她的印象变坏,不想被陆家人以怀疑的目光看待。 李莹莹从来没有掩饰过她的心事,她喜欢陆刭时,想要嫁给陆刭时。如果今天被证明这把钥匙是她偷得,那么她的名声就毁了,陆家也绝不会娶一个小偷做媳妇,和陆刭时结婚的机会将更加渺茫。 李莹莹焦急地看着李姨妈,希望李姨妈能拿出有效的阻止陆刭时和众人去看监控的办法,希望李姨妈压下这件事,让陆刭时保持对她的好印象。 从李莹莹的动作中,不仅李姨妈,在这里的每个人都隐约猜到了这把钥匙是李莹莹偷来的。众人不管李莹莹为什么偷这把钥匙,看向李莹莹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不屑,包括李静叫来的那些保镖。对于小偷,无论男女,大家都不会有好脸色。 李姨妈恨得咬牙切齿,只是不知道她恨得是李莹莹,还是揭破李莹莹计谋的我。 李莹莹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我陷害她,转眼之间,就自己打自己的脸,被证明她才是想陷害人、并偷东西的那一个,说起来也是挺讽刺,李姨妈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但是,李姨妈还想挣扎一下,想毫发无损地从这件事里脱身。 “哎呀,”李姨妈脸上堆起笑,扫视众人一圈儿,最后把目光放在陆刭时身上,笑道,“就是个误会而已。我们上到三楼之后,莹莹说想看刭时在不在,二太太就让她自己来了。咱们两家都是亲戚,平时也是常来常往的,莹莹自己认识路,就自己到刭时房间里了。不过看到房间没人,就及时退了出来,并没有做别的。至于那把钥匙怎么到莹莹手里的,她也不知道。对不对,莹莹?” 李姨妈说完,推了一下李莹莹,把她从她的身后推到了身前,让她面对着众人。 李莹莹一出来,瑟缩了一下,好像有点冷的样子,夹着脖子,驼着背,就差往手心里吹气取暖了。 我冷然看着李莹莹,没有说话。 如果今天她和李姨妈、李静陷害我成功,她们绝对不会放过我。让我道歉都是轻的,她们一定会拿着这个做文章,在网络上或者是在我的朋友间,极力摸黑我,不把我的名声搞臭决不罢休,一定会让我在a市没有立足之地。 想想被他们狼狈地赶出a市的情景,我就不寒而栗。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不仅我的事业保不住,说不定,陆刭时也保不住。陷害我、摸黑我只是手段,让陆刭时厌恶我、让李莹莹嫁入陆家才是她们的目的。 我等李姨妈说完,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监控吧。监控虽然拍不到屋内的情况,但是走廊的情况却能拍得一清二楚。让我们看看李小姐到底是怎么拿到那把钥匙的,看看到底是我在陷害她,还是她别有用心。” 李姨妈和李静都一愣,相互之间对视一眼,有点无可奈何。刚刚她们不肯放过我,现在,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她们脱身。 这时,站在陆奶奶面前的李静沉了脸,对我穷追不舍的行为好似有些不满,看着陆刭时说道:“陆刭时,管管你媳妇儿。”明显认为我的做法是错误的。 “二夫人,苏苏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不仅要看监控,还要调查,为什么一个外人能在我们陆家随意走动,还能随意进入主人房间。佣人和保镖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陪着她?”陆刭时搂住我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静说道。 “没有必要,”李静脸色一变,她知道陆刭时只是找一个借口,找一个把她和陆觅恒的心腹清除出陆家的借口。 这几日,虽然陆觅恒中风,因为有这些心腹的存在,她在陆家的行动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如果这些心腹被清除出去,那么她还能不能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在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地位,佣人们还听不听她的话,就不好说了。 我趴在陆刭时胸口,看着有点慌乱的李静,心里快慰。敢动我,那就要做好承受陆刭时的报复的准备。 “妈,您说句话。”李静见我和陆刭时说不通,将目光转向了陆奶奶。 陆奶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道:“按照刭时的意思办吧,这个家也是该整整了。” 李静的怒气一瞬间充斥了真个胸膛,胸脯一起一伏,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 “走吧,看监控吧。”我拉着陆刭时的手说道。 陆刭时低着头,看着我,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刮进我的心里,刮入我的怀中。 “哼,”远处的李莹莹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看向她,朝她笑了笑。你有的我有,你没有的,我还有。李莹莹被我气得火冒三丈,几乎要冲到我身边来打我。 不过,陆刭时把我搂紧,冷冷的看着李莹莹,大有她一过来,就弄死他的气势。 “好,走,看监控,看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陆奶奶也说道。 李莹莹又急了,拉着李姨妈的手直跺脚,李姨妈无法,只得勉强堆起笑容,对我们说:“哎呀,我突然有些头疼,可能是头疼病犯了,你们去吧,我和莹莹先回家了。” 陆刭时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回去。没有她们两人亲自看着,怎么能把李莹莹偷钥匙的事情坐实。“李夫人,一起去吧,”陆刭时说,“我们家里有医生,看过监控之后,让医生给您看看。” 李姨妈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儿真的犯了头疼病。她一时情急,忘了陆家三楼就有医生随时待命的事情。 不得已,李姨妈、李静和李莹莹只得跟着陆刭时到了监控室,调出了刚刚的监控。 监控画面一打开,就看到李莹莹一个人走在二楼的走廊上,手里并没有拿任何东西,不时的扭头左右看看,好像是做贼一样。到了我和陆刭时房间门口,李莹莹停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后,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看到这里,众人都扭头看向李莹莹,她不是说只是路过吗?怎么路过到人家屋里去了?李莹莹低着头缩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板上,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李姨妈和李静气的鼻子涨大,鼻翼一掀一掀的,像两个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 监控的画面还在继续,两分钟后,李莹莹才从房间里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纸盒。 看到这里,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我并没有冤枉李莹莹,剩下的监控没有必要再往下看。 关了监控,陆刭时看向众人,“走吧,到我房间去搜一搜,看看李小姐有没有放了什么东西在我屋里,或者有没有还偷了别的东西。” “我没偷,”李莹莹抬起头,满脸是泪的看向陆刭时。 “那我家钥匙怎么到了你手里呢?”我心平气和地问道。 李莹莹重新低下了头,无言以对。那把钥匙的来历是李莹莹无法回答的一个问题。 李姨妈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好似在平复怒气,然后看向李莹莹,冷冷地说道:“你动了哪些地方,直接说出来吧,不要让人家搜出来,丢人!”又伸出指头狠狠地戳到李莹莹额头上,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李姨妈的动作太大,李莹莹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众人都皱眉,李姨妈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这么做就算是教训过李莹莹了吗?难道她以为这么做众人就不再追究了吗? 想的太天真了,怎么可能呢! 李莹莹哭了三四分钟,还不肯停住,陆刭时有些不耐烦了,“既然李小姐不肯说还偷了哪些东西,我们就去搜一搜。”又对身后的保镖说道,“多找几个人来。” 保镖答应一声就要走,李姨妈急忙拦住,陪笑道:“不必,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好。”接着手伸向李莹莹腰间,尽力一拧,喝道,“快别哭了,告诉你表哥,你还拿了你表哥什么?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你表哥,都是亲戚,你表哥还能不给你么?”又转过脸来,看向陆刭时,笑道,“对不对,刭时?” 陆依依冷哼一声,陆刭时毫无表示,我紧紧搂着陆刭时的腰,都面色不善地看着李姨妈。李姨妈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再和陆刭时套近乎。 李莹莹被李姨妈掐过后,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我,我没拿什么,就是,就是看钥匙挂在门上,拿了把钥匙。其他的,我都没有动。不信,你们可以去搜。” 李莹莹越说声音越悲凉,语调越悲伤,最后,竟然又哭了起来。大约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在陆刭时面前全部没了,和陆刭时亲亲爱爱的日子也杳无希望了,心里难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用人要用有脑子的人 对于李莹莹的话,陆刭时和我都是打个折扣听。李莹莹只是棋子,李姨妈和李静才是幕后黑手。李莹莹的智商可能想不到那么多,但是李姨妈和李静的心思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们还是让家里的佣人和保镖们好好检查了一下整个房间。好在,除了丢了把钥匙,别的东西都是完好无损,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到这时,整个事情已经基本大白于众人之前,那把钥匙是李莹莹偷得,我并没有冤枉她。 李莹莹非常伤心,从监控室回来后,就哭个不停,大有一直哭到明年的架势。还偶尔用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陆刭时,大约是想引起陆刭时的怜惜。 李莹莹长得不错,标准的鹅蛋脸,杏仁眼,皮肤白皙,如珠似玉,再加上脸上点点泪痕,和含羞带怯的表情,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的是,陆刭时很忙,恨不得把一天当做三天用。今日能抽空赶到这里,已经是十分勉强,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哪里还有功夫和李莹莹眉目传情。 搜查过房间后,陆刭时看向李莹莹和李姨妈,他们两人面对盛气凌人的陆刭时,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刭时,呵呵,”李姨妈挤出个笑容,“莹莹还小,免不了有脑子想不清楚的时候,你就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吧。” “没有必要,”不等李静上前说情,陆刭时就冷然说道,“我们家以后不欢迎你们,你们也不要再来,你们李家的任何事也不要告诉我。告诉我,我也不会去。” 李姨妈脸色大变,尖声叫道:“你你,你这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吗?” “本来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说是断绝?”陆刭时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 我翘起嘴角,说的好,我们和李家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何来断绝关系一说。 李姨妈脸色难看起来,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好好好,你好...” “我很好,不劳李夫人操心,”陆刭时静静地立着,面无表情地说道,“请李夫人带着你的女儿离开我家,我家并不欢迎你。还有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不欢迎你李家的任何人。” “对啊,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你们快走,”陆依依也附和着陆刭时说道,“谁知道下次来,我房间里的东西会不会莫名其妙的丢了。” 这话就是明着说李家人是小偷了,李姨妈气的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然后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李静,他们两个是姐妹,李静是陆家的媳妇儿,李姨妈和陆家就有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李静对着李姨妈微微点头,叫她不要慌,接着扫我们一眼,把目光放在陆奶奶身上,不慌不忙地说道:“妈,陆刭时这样,妈不管管吗?我的姐妹难道不是陆家的亲戚吗?妈这是也准备把我推出门外,和我断绝关系吗?” 陆奶奶眼皮都没抬,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静静地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说起来,觅恒这个样子,确实是耽误了你。你还年轻,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你,没有必要在陆家等死。” 李静的脸色和李姨妈一样,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陆奶奶的意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为了和李家断绝关系,她不惜让李静和陆觅恒离婚。 李静爱陆觅恒,愿意为了陆觅恒付出一切,是绝对不愿意和陆觅恒离婚的。 李静慌乱过后,恢复镇定,立即向陆奶奶低头认错,“对不起,妈,我刚刚的话说的有些重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陆奶奶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看着李静,心里一跳,这个李静是个人物啊,脑子好使,还能屈能伸,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 先是让李莹莹陷害我,逼着我道歉,不成功后,又降低存在感,一言不发。直到涉及到自身利益了,才重新出来说话。 一上来拿自己做威胁,陆奶奶反击后,看这计策不成功,立即又低头认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感。 这样的人很危险,我看着李静,她懂得明哲保身,懂得在什么时候发力,懂得如何对付自己的对手,还有最可怕的一点,懂得隐忍。 在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前,她会一直忍下去,或者是会在暗中布局,直到局势有利于她的时候,再放手发动致命一击。就好像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在确定猎物之前,会一直隐藏不出,直到猎物露出破绽,才会飞扑而出,一击致命。 我打了个寒颤,和这种人作对,太可怕了。稍微大意一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不定,再狠一点,死了还要给她数钱。 如果可能,我希望永远不要和她对上。不幸的是,我已经得罪了她,她对我恨之入骨,必欲除了我而后快。 这次的计谋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但是,没有成功,不仅没有撼动我的地位,还让陆刭时更加怜惜我。那么按照她的性格,我不信她会收手,放任我活蹦乱跳的活着。一击不中,她一定会继续谋划对付我的办法。不杀掉我,或者是让我身败名裂,她绝不会罢休。 我看向陆刭时,要不然一会儿和她商量一下,搬到我们自己家里去住。和一条会杀人的毒蛇住在一起,太让人不安了。 就在我考虑着怎么让陆刭时搬走的时候,李莹莹突然不哭了,快速跑到陆刭时身边,叫道:“刭时,你不要不理我,这都是姨妈让我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闭嘴!”“回来!” 房间同时里响起三道女声,第一个是陆依依,其次是李静,最后的那句话是李姨妈说的。 李莹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人,心里眼里只有陆刭时,不能忍受陆刭时误会她,不能忍受以后再也见不到陆刭时,毫不畏惧的看着李静,说道:“姨妈,你说过的,家里没人,让我到表哥房里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拿走,表哥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我。我就是信了你的话,才来的。” “闭嘴,莹莹,”李姨妈眼中冒火,李莹莹没有脑子,不代表李姨妈没有。有李静在,她们有的是机会来陆家,也有的是机会做手脚。可如果李静失势,她们即使是天天来陆家,也没有什么用。李姨妈瞪着李莹莹,拼命给她使眼色,不想让李莹莹继续说下去。 可是,李莹莹却以为李姨妈想要阻止她,想要让陆刭时误会她,不顾李姨妈快要抽筋的眼睛,继续对陆刭时说道:“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怪我。我还以为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你拿我的玩具,我拿你的玩具,我们互相交换,并没有问题。” 陆刭时脸色阴沉,看看李静,又看看李莹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莹莹,你不要乱说。”李静一直好似带了一层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纹。 “我没有乱说,”李莹莹转身,看着李静的眼睛,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地说道,“你还说,出来的时间要控制好,要正好让苏禾看到,让她抓住我,让她以为我是偷他们东西的,让她污蔑我。等表哥来了,就会对她有意见,我就能得到表哥的同情。你还说,只要这件事干成,我以后就能常常来看表哥。” “闭嘴!”李姨妈恨得就要上前拉李莹莹。不过还没到李莹莹身边,就被房间里的一个保镖拉住,李姨妈停在原地,无法再继续朝前走。 “表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李莹莹又眼光盈盈的看着陆刭时,小声泣道,“表哥,我真的没有想过偷你的东西,我只是...只是想到你的房间里看看。” “你想到我大哥房间里看看?”陆依依冷哼一声,“那你拿大哥家门上的钥匙干什么?” 李莹莹眼中出现了一丝亮光,立马说道:“依依,那把钥匙是我在房间的地上捡的,本来打算见了表哥就还给表哥的。”说完,自以为这个慌撒的很好的李莹莹,朝陆刭时柔弱地笑了笑。 “哼,”陆依依却不信她的鬼话,“你要是想交给大哥的话早就交了,还用得着等大哥回来?而且,我记得你刚刚说,你是从门后拿到的钥匙吧?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捡的了?” 李莹莹脸上出现了一丝悔恨,大约是恨自己慌乱中没有想好说辞。 “我想,那个盒子既然是用来陷害我嫂子的,应该是空的吧?我妈和姨妈并没有让你真的拿任何东西吧?”陆依依问道。 李莹莹缩着肩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陆依依的话。 陆依依的冷笑声更大,“我看是你自己忍不住,私自拿了钥匙,想拿着钥匙开大哥家的门,好搞破坏吧?” 李莹莹还是沉默。 陆依依又看向李静,冷笑道,“妈,下次用人先看清楚,不要什么没脑子的人都用,到头来害人害己。” 大家都看向李静,李静的脸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红通通的。李姨妈十分愤恨的盯着陆依依,怪她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破了李静的谋划,破坏了她和李莹莹的计划。 然后,众人都看向了陆刭时,这件事的真相已经大白,再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看陆刭时怎么处置。 第一百九十章 该怎么办 陆刭时没有犹豫,让保镖把李姨妈和李静赶了出去,并下了以后再不准她们和任何李家的人上陆家门的命令。李莹莹即使告了密,供出来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出卖了李姨妈和李静,陆刭时也没有手软一分。 李姨妈和李莹莹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保镖们“送”出了陆家别墅。李莹莹临走前,不敢相信陆刭时真的这么对她,嘤嘤哭着,走一步回三次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奶奶要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呢。 对于李姨妈和李莹莹以后再不能到陆家别墅来,陆刭时以后也再不见李家的任何人的结果,我很高兴。 当年李莹莹抢走白夜初,我五内俱焚的时候,就想过怎么报复她。 李莹莹喜欢陆刭时,一心想要嫁给陆刭时,和陆刭时双宿双飞,过甜甜蜜蜜的生活。这样的李莹莹,对她最残忍的报复不是让她失去金钱地位,而是让她永远见不到陆刭时,让陆刭时发自内心的厌恶她,永远不愿见她。对于李莹莹而言,见不到陆刭时,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今日,我终于成功了,扬眉吐气了一把。 李莹莹和李姨妈走了之后,众人把目光转到了李静身上。按照李莹莹的供述,李静才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也是整个事件的策划人,正是因为她的提议,李莹莹才生出了到我和陆刭时房间陷害我的想法,她的行为比李莹莹的行为要恶劣一百倍。 不过,李静真的是个人物,面对众人或怨恨或谴责的眼神,竟然能直挺挺的站着,不动如松。 李静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她的心里,她一直认为,她是在为陆觅恒报仇,在为陆觅恒出气,她没有错。错的是我和陆依依还有陆奶奶,甚至陆刭时。 在李静看来,如果不是我的挑拨,陆依依不会突然回家来,联合陆奶奶给陆觅恒下药,导致陆觅恒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陆刭时步步相逼,不肯让出yl公司,陆觅恒也不会铤而走险,做那么多犯法的事情。 正是因为我挑拨了陆依依,才让陆依依和她们离心离德;也是因为我抢走了陆刭时,才让李莹莹的婚事没有了着落;也正是因为我全力支持陆刭时,还把股份转让给陆刭时,才让陆觅恒掌控yl公司的想法破产。 可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李静认为,如果没了我,陆觅恒的路将会好走很多,李莹莹的路也会好走许多。而我的出现,无情的打碎了他们的梦想,让他们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不得不承受失败的痛苦。 总之,陆觅恒和她都是没有错的,都是正确的,错的是我和陆家其他人。 李静丝毫没有悔意的站在我们面前,坦然地面对我们四人不带任何善意的目光,一点不为自己的前景担心。 李姨妈和李莹莹虽然被撵出去,但是那是因为她们终究是外人,和陆家没有多少关系。李静是陆觅恒的妻子,又有陆依依这个女儿,无论如何,对她的处置都不可能和李姨妈一样。那样的话,陆觅恒且不去说他,单是陆依依面子上就不好看。 我看向陆刭时,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置李静。这件事最大的罪魁就是李静,她才是最主要的责任人。如果不处置她,我肯定第一个不愿意,她让我担惊受怕那么长时间,不能不付出点代价。再说,如果这次轻轻地放过她,也会让她以后更加嚣张。 对待李静,既要让她觉得痛,又不能太过无情,这中间的度实在不好把握。 所以,面对李姨妈和李莹莹的时候,陆刭时能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撵走,可面对李静时,陆刭时难得的沉默了。 陆奶奶坐在沙发上,陆依依站在陆奶奶左边,陆刭时和我站在陆奶奶的另一边,四人互相看看,都低了头。 等了半晌,李静先平静地开口,“你们先商量吧,商量出来通知我一声。觅恒该吃药了,我先上去了。” 陆依依抬起头,看了李静一眼,心情复杂的叫了一声“妈”,之后又低了头,看着地上毫无特色的地毯发呆。 李静是陆依依的妈妈,曾经也很是宠爱过陆依依,给了陆依依无私而温暖的母爱。可是,自从她给陆觅恒下了那包药之后,她们之间的母女之情就随着那包药烟消云散了。 即使如此,陆依依从心里来说,也不希望李静得到的惩罚过重,这和面子问题无关,不过是她不忍心看李静-她的亲妈过的太过凄惨。 “大哥,”陆依依看向陆刭时,眼中满是哀求的神色。 陆刭时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的好。 我看向陆依依,明白陆依依心里的想法,也知道陆依依不想让陆刭时下狠手。可不下狠手的话,怎么能让李静吸取教训呢?怎么能让李静心里怕,以后再不敢动手呢? 李静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脑子也十分好使,用的计策虽然简单,如果成功,却十分有效。我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第三次。况且,这一次是陷害,那么下一次是什么?这一次只是给我个警告,那么下一次会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我无法预料,也预料不到。 按照我的意思,最好是一次性的解决了她,让她永远待在陆觅恒那里,不要再出来。可是,看陆依依的神情,我心里又有些不忍。 “奶奶,”陆依依见我和陆刭时迟迟没有说话,怕我不留情面,又叫了一声陆奶奶。 陆奶奶叹口气,拍着陆依依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依依,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希望你能明白。” “可是,她是我妈妈,生了我养了我,就不能看我面子上,网开一面吗?即使是不看我的面子,妈妈在陆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次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就不能看以前的功劳上,原谅她一次吗?”陆依依问道,声音里带了一丝焦急,又带了一丝哀伤。 我看着四处求人、十分无助的陆依依,心里微酸,想起了我刚刚进入模特圈的时候,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人家给我个机会的情景。那时的我和此时的陆依依一样,都是十分的无助和无力,不知道哪个是我的贵人,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希望。 “哼,”陆依依话音一落,李静就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我不怕。大不了和觅恒一样,被下包药,躺在床上不能动。” 陆依依脸色变了变,这件事怕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难过的低下头,捂着脸,无声的啜泣。 陆奶奶重重地叹口气,虽然她不认为她做错了,可是面对这样的李静,面对后半辈子被毁了的陆觅恒,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因着这些愧疚,她不愿意太过苛责李静。可她不愿意追究,却做错了事,陷害了我。陆奶奶既不想伤陆依依的心,也不想伤我的心,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哼,”李静悠闲的抱着双臂,看着我们四人来回使眼色,之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还说是深情厚谊,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又看向陆依依,说道,“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永远是你的父母。其他人,”李静不屑的看着我和陆刭时还有陆奶奶,撇了撇嘴,“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 “妈!”陆依依放下手,擦了擦眼泪,不满的叫了一声。在陆依依心里,我和陆刭时还是她敬爱的嫂子和大哥。 李静冷哼一声,没有说“不要叫我妈”的话。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静,真是不简单啊,抓住机会就要挑拨我们和陆依依的关系。刚刚那句话,要是换个人,估计就恨上我和陆刭时了。恨我们为难她的妈妈,恨我们不肯看她的面子手下留情。 不过,陆依依虽然有些微的不满,却并不是冲我们来的,而是对李静的刻意挑拨有些不快。 看到这样的李静,我从心里来说,更加不愿意放过她。她太过难缠,也太难对付,留下她对我们今后的日子没有一点好处。谁知道她下次会用什么手段破坏我们的生活呢? 但是,我又看向陆依依,如果下狠手的话,陆依依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定会对我们有意见。恨倒不至于,但是,肯定会对我们有些微的不满。 而这点不满会不会在李静的呵护下长成参天大树,谁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李静愿意的话,她在事后一定会利用陆依依对我们的不满,加以挑拨。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彻底失去陆依依这个好朋友、好伙伴、好同事。 一时间,我也陷入了两难。李静和陆依依,只能选择一个。惩罚李静,就会让陆依依远离我们。不惩罚李静,就会让李静更加跋扈。 我看向陆奶奶,她的脸色也不太好,也是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陆刭时也罕见的皱着眉,盯着茶几上的透明水杯发呆。 我们四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寂。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谁更厉害呢 房间里沉默了两分钟后,李静又不耐烦的开口了,“我先走了。” “等一等。”陆刭时阻止了她,看他的样子,像是有决定了。 众人包括陆依依,都关切地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向前跨了一步,离李静近了一些,声音低沉地对李静说道:“二太太,不是我们不惩罚你,只是看依依面子上,这次放过你。” 我脸上一僵,没有想到陆刭时放过了李静。在我原来的猜测里,最起码,他是要给李静一些教训的。要不然,我刚刚受的那些惊吓,岂不是白受了。 陆依依却是脸色一喜,急忙说道:“谢谢大哥,”又看向我,说道,“谢谢嫂子。” 我挤出一个笑容,对陆依依点点头。同时心里吁了口气,算啦,为了一个敌人李静,损失一个好朋友陆依依太不划算。放了她就放了她吧,以后我小心行事就行。 “那好,”李静得意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二太太,我还没有说完,您不用着急。”陆刭时不疾不徐地又说道。 李静转过身来,皱着眉看着陆刭时,疑惑的问道:“没有说完?” 陆依依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则是翘起嘴角,脸上出现了一丝真心的笑容,我就知道陆刭时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陆奶奶只是叹息,并不阻止。 “对,”陆刭时点头,好像是安排家常一样对李静说道,“二叔中风,二太太也挺忙,就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依依,让依依管理吧。” 李静的脸色沉了下来,瞪着陆刭时猛看。陆刭时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 我则是在心里大力地给他鼓了个掌,这个方法好。 既然李静爱陆觅恒爱的死去活来,那就让她专心照顾陆觅恒好了,陆家别墅的事都交给陆依依照管。陆依依是陆觅恒的女儿,对陆觅恒一直心中有愧,不用担心她亏待陆觅恒。 陆依依脸上先是惊讶,随后又是惊喜,这个惩罚方式既不会让李静太过难堪,又给了李静一个教训,实在是再好不过。陆家别墅的事她来负责,也不用担心有人趁机报复陆觅恒和李静。 陆奶奶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倚在沙发靠背上。 我扶着陆奶奶坐好,看向陆刭时和李静。我以为李静一定会对这个决定不满,一定会大吵大闹,一定会找理由推拒。毕竟,管着陆家别墅就相当于管着整个陆家的经济来往和人情来往,其中的好处说不尽。 可是,瞪了半晌,李静突然悠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我先走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走了出去。这一次没有人拦她,她顺利的走出了房间。 李静走后,我和陆刭时面面相觑。 我有点不敢相信,李静不是最喜欢抓权吗,不想最想把陆家的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吗?这一次怎么放手的这么快?还不吵不闹,安安稳稳,平静地让人觉得有点不正常, 我盯着李静离去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想,她不会又有什么计划了吧?不怪我疑神疑鬼,实在是李静给我的压力太大,让我不得不多想。 如果她想对付我的话,会用什么方法呢?我环顾了房间,下毒?放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污蔑我?还是挑拨离间?下一次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破坏我和陆刭时的感情呢,还是直接要我的命呢? 我脊背发凉,心里打鼓。 要不,我们还是搬走吧。我看向陆刭时,住在这里,时时刻刻提防着李静,心太累。 “怎么了?”陆刭时发现了我投过去的目光,问我道。 我张张嘴,现在就说要搬出去的话吗?我看向陆奶奶,奶奶会不会放我们走?咦? “奶奶,你怎么了?”我惊叫。陆奶奶闭着眼睛,头无力地歪在沙发的一边,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陆刭时和陆依依大惊,立即上前,扶住陆奶奶,把陆奶奶的头扶正。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醒醒!”“奶奶,你不要吓我们啊!”我们三人围在陆奶奶身边,惊慌失措地大叫。 “快去叫医生。”陆刭时朝陆依依大喊。 陆依依飞奔出房门,两分钟后,拉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气喘吁吁地进了门。 “医生,快!”陆刭时立即起身,给医生让了位置。 医生空着两手,走到陆奶奶面前,扒开陆奶奶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对我们说,“可能是累着了。” “那为什么我们怎么喊都喊不醒?”陆刭时紧张地问道,同时对这位医生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陆刭时话音刚刚落下,就听陆奶奶轻声细气地咦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奶奶,”众人立马把陆奶奶重新围了起来。 “奶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依依问道。我和陆刭时则是关切的盯着陆奶奶。 陆奶奶眼神迷茫的想了想,摇摇头,不解地说道,“没有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叹气,陆奶奶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既不知道她刚刚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她把我们吓个半死。 又让医生检查了一边,医生非常肯定,陆奶奶只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 我叹息,今天经历的事情确实多,不仅是陆奶奶,就连我也都有点心力交瘁了。 在医生的指导下,我们把陆奶奶送到了她的房间,让她躺下休息。 安置好陆奶奶后,陆刭时又停留了一会儿,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他不太信任刚刚那个医生,坚持要再请个医生,给陆奶奶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对于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反对。 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几次想要说搬出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陆奶奶这个样子,并不适宜提这个,还是等陆奶奶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吧。 这一段日子我小心一些好了。 期间,保镖们来了几次,催促陆刭时回去,说是公司那边催的紧,有紧要事情需要陆刭时处置。 我遗憾地看着他,不得不把他送走。他这几日来的晚走的早,已经好长时间没和我在一起亲近过了。 陪他走到玄关,我亲自从挂钩上拿下他的外衣,亲手给他穿上,嘱咐他道:“外边天气冷,多穿件衣服,不要生病。” 陆刭时温柔的看着我笑笑,说道:“这就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了!”接着上前一步,把我抱在怀里。 我脸色一红,有些害羞,轻轻地推他,“保镖们都看着呢。” “这好办,”陆刭时说,然后吩咐保镖们,“你们先到门外等我。” “是。”保镖们一秒内跑了个干净。 “好了,闲杂人等已经出去了,下面该正戏了。”陆刭时笑道。 陆刭时把我推到墙边,一手捧着我的头,一手环抱着我的肩,压了下来。 他灼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耳边,我的耳朵酥酥麻麻,一阵阵的发痒。耳朵之后,是脸颊,他一触碰到我的脸,我的脸就烧了起来,几秒钟后,浑身燥热,额头流下几滴汗水。 但是,陆刭时丝毫不觉,反而还笑着说了一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这么热,你看都出汗了。” 我懊恼的挥拳捶了他一下,“占我便宜,还来说风凉话。”然后,我报复性的舔了一下他的耳垂,那里是他的敏感点。只要我一动那里,他就会浑身发热。 陆刭时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脸色潮红,眼睛也有了点异样的色彩。 “你故意的。”陆刭时指控我道。 我坏心地笑了,说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知道陆刭时很忙,有急事等着他去处理,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可能留下来。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陆刭时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耐的表情,“不怎么样。不过,我现在虽然没有时间,晚上有的是时间。” 我笑了,摸着他的耳垂,轻轻地揉了揉,说道:“那也得到晚上,还早呢。” 陆刭时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脸上烧的红通通的,身下的某个地方有抬头的趋势。握着我的手,他重重的喷了一口粗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别动。” 怎么可能呢!我笑的像个偷腥的猫,捏着他的耳垂,加大力道又揉了揉。这下,陆刭时不仅脸红了,眼睛也红了,呼吸更加急促,也更加难耐。 “你自找的。” 陆刭时低吼了一声之后,双手一把把我抱起,朝换衣间走去。我惊呼一声,不会吧,外边保镖们还等着他呢,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别怪我,是你自己非要这么做的。”陆刭时边走边撇清责任。 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既紧张又甜蜜地说道:“别推卸责任,是你自己忍不住了吧?” 陆刭时把门关上,一把把我压到换衣间的地上,双眼通红地说道:“是,我等不到晚上了,就现在吧。” “来啊,”我搂着他的脖子笑道,“看看咱俩谁更厉害。”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心虚什么 事实证明,还是陆刭时厉害一些。当我捂着腰,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送陆刭时走的时候,哀叹的想。 以后我再也不逗他了,同时又暗暗埋怨他,他动作也太粗野了,一点儿不知道怜香惜玉。即使是赶时间,也没有必要弄的打架一样吧。 哎,送走陆刭时后,我转身朝楼梯走去,还是上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一天把我折腾地够呛。 在陆家别墅又过了几日,有一天,我如往常一样给陆刭时洗衬衫的时候,突然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儿。 我起先以为是屋子里的味道,可是两秒钟后,反应过来,我们屋子里从不喷香水,也不放花,也不熏香,不应该出现任何香味。 陆依依和李静倒是喷香水,但是,味道和这个不同。 又拿着陆刭时的衬衫闻了闻,那是一种特别淡的香水儿,如果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我拿着衬衫,有一瞬间的怔忡。 他难道背着我见别的女人了? 昨天晚上,他回来的好像有些晚,凌晨三点才回来,早上走的又特别早,不到八点就走了。 不仅是昨天,这一段日子,陆刭时都走得早,来得晚。我曾经让他早点回家,他说,临近年关,公司和黑帮事务都忙,脱不开身。 没有时间来家,倒是有时间去和别的女人幽会! 一瞬间,我脑子充斥了无数个电视剧中的桥段:老公出轨,在老婆面前撒谎,说是公司事务忙,脱不开身;或者说出差几天,其实是去陪伴情人。 我心里瞬间被怒气充满。 他既然不爱我了,直接告诉我,我自己走,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难道我是死皮赖脸的人吗?难道我离了他就不活了吗?难道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只靠男人才能成功的人吗? 爱就在一起,不爱就直接说出来,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如此试探? 他不是说,无论碰到什么事,哪怕是不爱对方了,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不要试探对方吗?可他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呢? 我虽然爱他,但是,还没有到离了他就活不了的地步,也不会为了他和他的新宠过不去,他何必如此。 我越想越生气,难道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蛮不讲理、不可理喻的女人吗?让他如此忌惮我? 但是,我拿着衬衫自己气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想,我是不是冤枉了他呢?他的事务忙,要见许多人,这些人中有男人,肯定也有女人。那些女人中间,或许就有喷香水儿的人。 可是,仅仅是和工作上的女人接触,身上就会沾染到这么浓重的香水味儿吗?我和陆依依经常站在一起,可我从来没有在我换洗的衣服上闻到过香水味儿。 那就是他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我心里一痛,应该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虽然他身居高位,有钱有颜,可他和那些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富二代是不一样的。 可是,虽然他能洁身自好,还已经订婚,不代表别的女人会因此退避三舍。那些女人为了嫁个如意郎君,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想当小三的人,并不会管他是不是订婚,甚至是不是结婚。我毫不怀疑,将来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依然会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想尽办法让陆刭时关注她们。 已经结婚的都不能保证不出问题,何况我们仅仅只是订婚。 就当陆刭时真的是个柳下惠,坐怀不乱,可不代表那些女人不用别的手段,比如下药。我和陆刭时的第一次就是这么来的。 别人能给他下第一次,就能给他下第二次。他能躲过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躲得过去吧?万一中招了呢?万一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了呢?万一那个女人拿着这些要挟他呢?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那女人怀孕了呢? 我呼吸猛然急促起来,他这段日子早出晚归,除了陪情人之外,是不是也有羞于见我的意思呢?否则,公司事务再忙,总要有一两天能按时回来吧?不至于双休日都要加班加到凌晨吧? 难道真的是有女人又给他下了药?或者是他对给他下药的女人产生了感情?就像对我一样? 我把陆刭时的衬衫放在床上,看着这件新的和没有穿过一样的衬衫,陷入沉思,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我该怎么办?万一陆刭时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给她下药的女人,怎么办? 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老天爷,千万不要这么残忍。我和陆刭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你就忍心拆散我们吗? 闻着身边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我又睁开了眼,万一陆刭时真的被人设计了,我该怎么办?坦然接受?原谅陆刭时的一时大意?还是,离他而去? 我猛然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可是,吐气时,好似有一块儿沉重的铅块儿沿着胸口上升,到了喉咙那里,卡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 万一陆刭时有别的女人,无论这个女人用的什么方法到的他的身边,我该怎么办呢? 我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陆刭时那件白色衬衫,心如刀割。 我不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发生任何关系,无论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双手捂住脸,我趴在床上,把自己陷在被褥中,泪如雨下,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们之间就到头了。 他应该理解我,我不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如同他不能接受我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一样。 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当然不希望陆刭时有别的女人,更不希望他爱上别的女人,可是这一切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我拿起那件衬衫,他可能没有别的女人,但是,也有可能有,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问他,无论他怎么回答,都能从他的表情或者是动作里看出端倪。只要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我就能推测出陆刭时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我思索了一会儿,既然如此,干脆晚上就问问他。 如果没有,那当然是最好。如果有的话,我也不至于到最后一个才知道,从而沦为别人的笑柄。至于知道了之后该怎么办,到时候随机应变。 拿着那件衬衫,在手里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两遍,没有再发现别的问题。放下那件衬衫,愣怔了片刻,我把衬衫收了起来。 之后,我先洗了别的衣服,把他那件衬衫留了下来。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下午,等来了他晚点回家的电话。我挂了电话,有些黯然伤神。刚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 电话里,他说他在开会,他说临近年关,有很多会议要开,有很多总结要做,今天晚上和往常一样,会晚点回家。 晚点回家没有关系,可是,你是真的在开会呢?还是在和别的女人会晤呢? 我拿起手机,想要再拨回去,想了想,又放下了。即使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又能怎么样?公司里有女人,还不少,有女人的声音并不能证明陆刭时移情别恋。 最好的证明办法是去他公司看一看。 可是这么一来,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陆刭时,我在怀疑他。如果真的抓住了那个女人还好说,如果陆刭时真的是在开会,他会怎么看我呢?会不会怪我不信任他呢? 而且,如果陆刭时真的有别的女人,我去公司不仅没有好处,还会打草惊蛇。 我叹口气,扑倒在床上,既然这样,那我先休息,等他回来亲自问他。 凌晨两点钟,陆刭时回来。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看着关门的他。 “怎么还不睡?”他有些疑惑,是发自内心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疑惑,接着脸上又出现了喜色,“你是在等我吗?” 单从这个表情上看,看不出他的心是不是另有所属。 “是啊,我在等你。”我温和地笑着说。我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脸颊有些僵硬,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是皮笑肉不笑那种。 “太晚了,以后不必等我,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陆刭时很是关心地对我说。 我点头,从这个表情和这句话来看,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劈腿了。 陆刭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怀疑,走上前来,亲昵地拉住我的手,说道:“走吧,睡了,我也困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神色,他真的认为我是在等他。 陆刭时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今天开会开的头都大了。” “公司事务很忙吗?”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陆刭时夸张地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啊,要过年了嘛,公司一年的事情都要做个汇总,当然很忙。” 我冷冷的看着他,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做这个动作,心虚了吗? “怎么了?”走到床边,陆刭时见我神情有异,问道。 我缓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他的衬衫,递到他手边,平静的说道:“这上面有一股香水儿味儿,不是我的,我从不用香水儿。也不是依依的,依依没有这个味道的香水。”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下紧张的心情,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香味儿是怎么跑到这上边去的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什么不说了? 陆刭时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有些困惑地盯着那件衬衫,说道:“有味道吗?我怎么什么都没有闻到?” 我心里一滞,怒气充满胸口,几乎想要上手打他。那么浓重的香水味儿,整个别墅都能闻到,你说你闻不到?骗谁呢? “我们没有仇吧?”或许是我的脸色太过狰狞,陆刭时小心翼翼地问我一句。 我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陆刭时面前,怒气冲冲地把衬衫甩到他怀里,“拿去好好闻闻!” 陆刭时下意识的微微举起双手,接住衬衫。接住之后,看看衬衫,看看我,满肚子的疑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呀?一个衬衫而已,你不喜欢就扔了,再买新的,何必气成这样?” 我火冒三丈,还装,那衬衫上的香水味儿难道是我喷上去的? 陆刭时见我面色不善,只得说道:“好,好,我闻闻。” 举起衬衫,犹犹豫豫地凑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嗅,过了半晌,陆刭时才半信半疑地说道:“好像是有些别的味道。” 我猛然从沙发上站起,“什么叫好像有味道?就是有味道!你那衬衫上有一股香水味儿,你闻不到吗?”我疾步走到陆刭时面前,一把扯过那件衬衫,猛力抖了两下,“你的衬衫,穿在你的身上,什么时候喷上的香水儿你不知道?” 我不等他回答,冷笑两声,“当然了,也有可能不是特意喷上去的,可能是哪个美女故意蹭上去的!” “你怀疑我劈腿?”这时候,陆刭时终于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儿,难道我就不能怀疑?” 陆刭时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你竟然怀疑我劈腿?你竟然怀疑我和别的女人有染?” “要想不让我怀疑,就解释清楚你衬衫上的香水味儿是哪里来的。”我脸色冷的和冰一样,盯着他说道。 “哈,”陆刭时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来回走了两步,指着衬衫,怒道,“你竟然怀疑我对你不忠?” “我不想怀疑,”我提高声音,也生气地说道,“可是,你衬衫上的香水味儿儿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俩从没有用过香水儿,依依的香水儿不是这个味儿。家里没有人用过这种香水,那你身上的香水味儿是从哪儿来的?” 陆刭时沉默了,我不依不饶,“你说啊,只要你能说的清,我就不会怀疑你。你说不清,就不要怨我怀疑你。” 陆刭时低头不语,静了两分钟。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用略带悲伤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以为这些小把戏不会危害到我们的关系,我以为我们之间心有灵犀,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我以为你会信任我。” 那一瞬间,看着他脆弱的身形,听着他伤心到极致的声音,我愧疚了。陆刭时这个人我了解,他不是拈花惹草的人,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他是个对爱情忠贞,对爱人忠诚的人。自从和我在一起,他从没有多看过别的女人一眼,也从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不该有的绯闻。 可再忠诚、再忠贞,也防不了有心人的算计。就和我们当初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一样。 我放缓了语气,“我不想怀疑你,可是,你得拿出让我不再怀疑的证据来。我知道你的心,可是,你能保证那些女人知道你的心吗?你忘了当初我们的第一次是怎么样的了吗?” 陆刭时抬起头,神情黯然,“我没忘。” 我手里拎着那件衬衫,压下心中的酸涩,说道:“那就告诉我,这件衣服上的香水是怎么回事?” 陆刭时低头沉默,像是伤透了心一样。 我有一瞬间的慌乱,我没想过伤他,我只想问问他,只想知道答案,只想知道他有没有被人算计。 “我知道,你伤心,可是,当我闻到这衬衫上的香水味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为了不让陆刭时误会,我说道,“如果我对你毫不在乎,别说香水儿,就是你把别的女人领到家里来,我也不会在意。正是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想知道,你衬衫上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儿?” 陆刭时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向我,眼中的悲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这个香水儿到底是谁的?”我也看向他,轻轻抖了两下衬衫,平静地问道。 陆刭时不再伤心,也不再生气,“让我想想。”他说道。 我点头,没有催促,看着他盯着天花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心也跟着一会儿揪起,一会儿放下。 过了两分钟,他无奈地看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疑惑的皱着眉,说道,“是秘书的?” 我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没有一个劈腿的人会承认自己劈腿。 冷笑了两声,我问道:“你觉得你这话有说服力吗?” 陆刭时皱起眉,这话确实没有一点说服力。 “可是,”陆刭时急忙补充道,“你算算我的时间,我这段时间都在公司,压根儿没有出去过,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地点和别的女人幽会。” 我冷哼,“不能出去,还不能叫她去公司吗?” 陆刭时被噎住。 “没有时间,就不能让手下人顶一会儿吗?十五分钟总能抽得出来吧?” 陆刭时脸色发白,手有点抖。 “秘书好像是个女的吧?”我最后又冷然说道。 陆刭时猛地朝我垮了一步,眼中喷出怒火,硬邦邦地说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全天下的老板没有一个干净的。” 我丝毫不为他的气势所迫,“说不出准确的人,就开始耍赖了吗?” 陆刭时猛然睁大眼睛瞪着我,“谁耍赖了?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不信我,还怪我了?” “那不怪你,怪我吗?是我给你喷的香水吗?还是那香水儿自己跑到你身上的?你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一股压抑不住的无明业火从我的心中窜出来,“你说不上来,是心虚了吧?” “和你没法说了!”陆刭时吼了一声,转身打开了门。 “你去哪儿?”“二太太?”我的声音和陆刭时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忙走到陆刭时身边,李静正端着一个空碗,站在我们门口。李静看到我们打开门,扯了扯嘴角,有点幸灾乐祸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吵什么呢?” 我掐了一把陆刭时,陆刭时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说道:“嗯,没什么,苏苏嫌我来的晚了,和我闹呢。” 我和陆刭时都不愿意让李静看我们的笑话。 “你这么晚起来,有什么事吗?”陆刭时问李静道。又生怕错过李静的任何一点表情,紧紧地盯着李静的脸。 “觅恒饿了,想吃点东西,我亲自给他做了一些。”李静淡淡的答道。 我看到李静手里有个空碗,碗不是刷的干净的碗,而是盛过饭的碗,知道她没有撒谎。我也听陆依依说过,陆觅恒夜里喜欢吃宵夜。她要上三楼,或者是去厨房,也需要从我们房间门口过。李静不是故意到我们门口来的。 和李静不尴不尬地又说了两句,陆刭时关了门,一阵风一样的走到衣柜前,刷刷刷的抽出几件衣服,也不叠,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我见他要走,急忙问道。 “洗澡,睡觉。”陆刭时气呼呼地说了四个字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我心神不宁地走到床沿边,重重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床边,身体一软,横着仰倒在床上。 他说不出这个香水儿是谁的,那是不是说明,他在外边真的有女人了呢?可是,如果真的有女人的话,他会那么伤心吗?会那么生气吗?会那么委屈吗? 但是,有些男人的演技是能以假乱真的,陆刭时作为大公司的总裁,演技应该是不错的吧?他是不是在和我演戏呢? 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裹住身体,看着床头昏昏黄黄的壁灯,心情也跟着晦暗起来,既不愿把陆刭时往坏处想,却又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被下药、被设计怎么办? 陆刭时洗澡洗了很长时间,长到我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欧式水晶灯发出的灯叮叮当当的响声,让我心烦意乱。 陆刭时已经走了,和往常一样,一大早、不等我醒来就走了。对于昨天的事,他再没有解释过一句话,也不再和我争辩。我心里酸酸的,他当真是一点儿不在乎我的心情了吗?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他在外边有没有女人很难开口吗?呃,不过,对自己的未婚妻承认自己有情妇,确实是挺难开口的。 我坐起身,迷瞪了一会儿,猛然看到我的位置,愣怔了两秒钟。昨天我记得我是横着躺的,现在却是竖着躺着的。 是陆刭时吗?他把我抱到了我的位置?是怕我睡不好呢,还是因为我占了他的位置呢? 我摇摇头,自嘲一笑,或许是因为我占了他的位置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们认识吗? 下床穿鞋,换衣服,每日早晨,吃过早饭后,我都要和陆奶奶到花园去,给陆奶奶那株玉兰花浇浇水。 刚刚穿好衣服,我的手机响了,拿起电话一看,是木舒舒打来的。我想了想,接了电话。如果没有李斯捣乱,木舒舒是个很好的值得交托后背的朋友。可惜,她遇到了李斯,她命中的魔星。 电话里,和木舒舒寒暄了几句,木舒舒直接点明了来意,“苏苏,我手里有个项目,是个杂志社,在全国都非常有名的杂志社《瑰丽》。他们想要拍一组古装照片作为封面,我觉得你合适,就推荐了你。他们看了你以前的照片,很满意,希望你能去试一试,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瑰丽》?我有些激动。我进入模特圈儿之后,奋斗目标就是能在这家杂志拍上一张照片。我要求不多,能拍上一张照片就满足了。 这件杂志社全国发行量最大,影响力也最大,能上去的模特无一不是行业顶尖。如果能在这家杂志上拍一张照片,既是对我的肯定,也会给我以后的发展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木舒舒的要求,和木舒舒约在了早上十点钟。 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半,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那家杂志社的位置,离陆家别墅不远,十点之前应该能赶到。 我换掉和陆奶奶种树时穿的家居服,换上一条新买的冬季厚羊毛裙子,穿上呢子大衣和靴子,精心的化了个妆,和陆奶奶、陆依依打过招呼后,带着保镖去往那家杂志社。 杂志社在一家高档的写字楼,周围都是高楼大厦。虽然是早上,但是街道被四面的高楼挡着,透不进来一点阳光。当我看到四周高的窒息的楼和那一点四四方方的天空时,心里越加烦躁。 踏上台阶,我在保镖们的保护下,朝写字楼走去。 走了两步,发现周围的人有些不对劲儿。这些人不好好走路,几乎全都看向了我和我的保镖,还或明或暗地指指点点,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有些胆子大的还拿出手机偷偷地拍摄。 我有些愤怒,我好好走我的路,你们好好走你们的路,井水不犯河水,都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吗?还是脸上长痘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脸部的皮肤细腻光滑像镜子一样,没有一个凸起的地方。 狠狠地瞪向这些人,家里大人没有教过你们,对路人指指点点是很不礼貌的吗?你们的教养呢?被狗吃了?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身边朋友叽叽喳喳地鼓励下,怯生生地朝我走来。走到我身边时,被保镖拦了下来。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我还有事呢,没时间和小女孩谈天说地,也没心情当知心大姐姐。 那个小女孩瑟缩了一下,回头看向来处那三四个朋友,那几个人面带焦急之色,手指急切地指着我,让她继续向前走,和我搭话。 我边走边看向面前泛着光的玻璃,不知道陆刭时在干什么?是在开会,还是在喷香水?想起香水,我一阵阵气闷,那个香水儿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蹭到他身上的?如果没有人,难道是香水儿自己跑他身上的? “那个,你好,请问你是苏禾苏姐姐吗?”小女孩在朋友的催促下,终于鼓起勇气,轻声细语地小声问道。 我脚步一停,怎么会有人认识我?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穿着一身校服,看起来像是哪个学校的学生。看看时间,才九点半,这时间点,不在学校上课,跑到大街上干什么? “怎么不去上课?”我被陆刭时身上那点香水儿搅得头昏脑涨,没有多想,脱口问道。 “呃,”不知道是不是我脸色不好,还是那孩子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今天星期日,双休,不用上课。” 我尴尬了,“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我捂着脸咳嗽了两声。 “苏姐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那小女孩睁着两只水灵灵地大眼睛问道。 “你认识我?”我的思绪还沉浸在陆刭时那瓶香水里,没有拔出来。 “呃,”小女孩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老板娘,您拍的电视剧已经播出了,挺火的,很多人都看过,也都喜欢您演的角色。” “呃。”我张口结舌,脸上发烧,一股莫名的怒气盘旋在心头,都怪陆刭时那个混蛋,要不是他带着一身香水儿回家,我也不至于连连失误,连我自己演过的电视剧都忘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快想想,怎么挽回形象吧。 我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柔声对小女孩说道:“当然可以啦,你带笔和本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吓到了她,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乱瞟,手乱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几个朋友看到我的笑容,大概觉得还算真诚,不是敷衍她们,呼啦一下叫喊着跑了过来。 “苏姐姐,给我签个名吧。” “苏姐姐,和我合个影吧。” 作为一个好演员,粉丝的要求必须满足。我和这五人先照了张合影,又分别和他们每人照了张照片,留作纪念。 这五人非常满意,拿到签名和照片后,并不肯走,挤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对我说着他们对我的看法。 “苏姐姐,你演的公主可帅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一个小姑娘说道。 我看着这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叹了口气,哎,孩子,你把电视剧和现实搞混了,你苏姐姐一点都不帅,快要被一瓶香水整晕了。 “苏姐姐,我就喜欢公主敢爱敢恨的性格。喜欢谁就去追求,敢挡路就杀掉。” 孩子,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敢爱敢恨不是那么容易的,情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掉的。 “哎呀,你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公主啊,老早就看你眼熟了,果然是你。”一个大妈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推开我身边的保镖,水桶腰一扭,挤了进来。 保镖们肩负着保护我安全的重要职责,其中一项任务就是不能让陌生人靠近我身边,这个陌生人包括这位大妈。 那位被挤出去的保镖急忙用力,把大妈又生生挤了出去。 此时,周围热情的粉丝们高声叫着我的名字,全都围拢了来,不到一分钟,把我和保镖们围在了中间,围的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似有十来个吹风机在我头上吹,吹得我头都疼了。 我苦笑着看看近在咫尺的写字楼,又看看身边蚂蚁样的人群,试着向前走了一步。脚刚刚迈出去,前边的人一挤,我身体一歪,失去平衡,和保镖们挤作一团,又在人群的推搡下,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外围的人群也跟着往后移动了好几步。 我四面瞅了瞅,我和保镖们被围的密不透风,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个蚊子也休想从这么密集的人群中钻进来。 我听着周围疯狂的尖叫,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不枉我在被追杀被刺杀的情况下拍完了这部戏。 不过这个小小的明星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影后。 我站在人群中间,想象着有一天,我站在舞台上,在舞台绮丽灯光地照射下,接过颁奖人手里的奖杯,朝着观众席挥手的样子;又想象着人群庞大的粉丝对着我尖叫的样子,浑身都愉悦起来。 看看周围的粉丝,虽然少了点,但是聚少成多,积沙成塔。我相信,经过我的努力,终有一天,我会让周围所有的路人都成为我的粉丝,都为我而尖叫,都为我而疯狂。 我被挤得站立不稳,苦恼地看着周围,都是我的粉丝,都是想来见我的,偏向哪一个都不好。 那位被挤出去的大妈死命扒着保镖的袖子,一边挪动着屁股一边喊道:“别挤别挤,哎呀,我的鞋。” “苏苏姐,签个名。”我伸出手接过传递过来的笔和纸,签了我的名字,递了出去。 “苏苏姐,和我合张影吧,我是看你电影长大的,可喜欢你了。” 我扭头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位秃顶的老大爷。大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拍了一部电影,还没播呢。再说,我年龄还没您一半大呢,叫苏苏姐不合适吧。 “苏苏,你就是那个《一心一意》里的公主啊,哎呀,我可见到真人了,你可真漂亮啊。那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演技好,看着过瘾。”一个女声喊道。 《一心一意》是冯导拍的电视剧的片名。 我朝那女孩子点点头,笑了笑。对于我的粉丝,我向来是温柔以待。 “对啊对啊,要我说啊,你的演技比女主角赵婷都厉害。她演的什么呀,没有一点儿本事,动不动就哭,看着烦死了。”又有一个女声说道。 赵婷也不想哭,不过剧本规定她要哭,她不得不哭。 “苏苏姐,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赢周雅丽的。”一个女声叫道。 我笑笑,朝她伸了个大拇指,既是给她,也是给我自己。 “哎呀,别挤,别挤,我的包!”这时,又有人喊叫。 “哎呀,谁踩了我的脚,不要再踩了,鞋要坏了。” “后边的别挤了,前边没位置啦!” 众人吵吵嚷嚷闹得一团乱,我被吵得脑仁生疼。在这一团乱麻中,木舒舒来了电话。我两只胳膊举在头顶,放不下手臂去拿手机。 最后,在保镖们的奋力推挤下,终于挤出了一小块儿地方,能让我放下手臂,掏出手机。 “舒舒,快派人来救我。”一接电话,我就哀嚎。我被挤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实在受不了了。 木舒舒说了句什么,我这边很乱,没有听清,但是,隐约有“等着”两个字,大概或许木舒舒找人来救我了吧。我看着周围的人,既痛苦又快乐地想。 就在我们等着木舒舒来救援的时候,身边的保镖们突然身体紧绷,都紧张起来。我一惊,出什么事了吗?我又往四周看看,这么多人,谁都无法保证其中没有恶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保镖们脸上的表情变了,在人群中迅速地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儿,把我围在中间。外面的粉丝有些不满,大声喊叫,想让保镖们都离开。 我皱着眉,问保镖队长周安:“怎么了?有问题?” 人很多,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人中没有不坏好意的人。特别是在李静对我恨之入骨的情况下。 李静陷害我的计划不成功,没有达到破坏我和陆刭时感情的目的,一定会再次出手。对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也有心理准备。 周安身体紧紧地绷着,双眼好似几百瓦的探照灯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似那里是个暴风眼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可是,人头攒动,我除了一颗颗黑亮的脑袋,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了?那些人想对我不利吗?”我又问周安。 “抓住他,”突然,周安大喊起来,伸手指着前方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叫道,“他手里有刀。” 我吃了一惊,看向周安,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他这么一喊,那个人不就走了么?为什么不等等,等他挤到人群中后再喊?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深地看向周安,难道他和那个杀手有牵连吗?如果他和那人有牵扯,那我的身边还安全吗?其他人呢?其他人是谁的人?站在哪一边? 一瞬间,我想起了原来拍戏的时候,被张天刺杀那一次。那一次,张天就买通了我的保镖,朝我下了手。可那一次我运气好,又有陆依依在身边,并无大碍。 但是,今天,我强压下心里的悸动,四周看了看,陆依依不在身边,周围都是保镖,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这些保镖能不能信任。或者是哪个保镖会突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再次冲向我? 我悄悄地转个身,仔细瞅了瞅这些保镖的神情,都是跟了我很长时间的人,应该不会叛变。 但是,张天买通的那个保镖,也是跟了我很长时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叛变。后来,陆刭时也说,他也没有想到那个保镖会叛变。 怎么办?我捂住胸口,有些惊慌地看向周围的保镖,如果他们叛变,那我今天必死无疑。这会儿叫陆刭时,还来得及吗?我有点绝望地想。 现在,我对那个拿刀的男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了,抓不抓住他已经无所谓了,我能不能安全出去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周安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喊过之后,就全神贯注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周安这一声喊之后,正在推搡着的人群突然一静,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不仅动作停止了,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没有了,离我最近的那几个粉丝的表情先是愕然接着又恐惧起来,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场景诡异的静默了下来。 就在众人都愣神的功夫,被周安指着的那个人转身就跑。他站在人群外围,要跑非常容易,三两下就跑出了人群,朝写字楼方向奔去。 我看向周安,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个人有关系?他这么做,岂不是在帮助他逃跑? “快让开!”周安又大喊。 众人反应过来,轰然一声,遽然散开,扯包的扯包,抱孩子的抱孩子,尖叫的尖叫,一秒钟内,四散跑开。 我身边一下子就空了下来,除了几个尽职的保镖依然紧紧地围着我、保护着我,我身边方圆十米之内看不到一个活人。这副空荡荡的景象和刚刚我被众人热情围着索要签名的景象反差特别大,我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大家都是普通人,见到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一时兴奋,比较好奇,就上来多说了几句。可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点好奇就不算什么了。 周围空了之后,我看向依然紧张的盯着地下室入口的周安,不由得想,他到底是在担心那人跑掉了呢,还是在担心那人没有跑掉呢?又看向别的保镖,这些人到底是哪一边的呢?有没有拿刀呢?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给我一刀? 要不要给陆刭时打个电话呢?他给我的这个保镖队长有些可疑啊!可我们昨天晚上刚刚吵了一架,要给他打这个电话吗?和命比起来,面子不重要吧?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渐渐地由远及近,朝写字楼这边飘来。我猜测,一定是刚刚那群人中的某个人报了警。 这样正好,警察来了,我的安全就有了保证,也不用给陆刭时打电话。我悄悄地放下了手机。 警察很快到来,我和保镖们突兀地站在写字楼前,我又被保镖围在中间保护着,警察自然是先找我们询问情况。 周安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之后,警察简单地做了个笔录,到地下室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那个人,只得让我们等通知。 对于这个结果,我一点都不意外。那个人既然敢来杀我,就一定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失败后,既然敢往地下室冲,就一定有后路。 更何况,还有我的这位保镖队长周安给他通风报信。 但是接下来,周安对警察的一番话,使我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我怕那人挤到老板娘身边,就喊了一声,惊走了他。”周安神色非常认真地对警察说道,“当时人很多,如果让他挤到我们身边,再制造一点小混乱,那么老板娘就危险了。为了保护老板娘的安危,我不得不这么做。” 周安眼神澄澈,没有一点儿愧疚或者是觉得做得不对的意思。 “你是故意的?”我紧紧地盯着周安的脸,惊讶地问道。 周安很严肃地点头,说道:“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人那么多,他一旦到我们身边,我没有把握能保护您全身而退,只能先把他惊走。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老板?”陆刭时?他什么时候给他下的命令? “不是刚刚,是以前,”周安见我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们刚刚到您身边的时候,老板就交代过,一切以您的安全为主。只要能保证您的安全,那些人抓不抓都行。还说,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也必须把这点危险扼杀在幼苗状态,不能为了抓人而让您冒险。” 我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张开,惬意无比,也舒服无比,也十分地感动。 陆刭时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爱着我。不过,我又看向周安,“他什么时候给你说的这话?” 周安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个,说道:“就是我刚刚到您身边的时候。” 他到我身边已经半年多了,也就是说,这话是陆刭时半年前说的。半年时间,我又想起了那来历不明的香水味儿,半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我和他不就是半年时间爱上彼此的么。 那么,再来一个下药的剧情,也不奇怪。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能被下药,别人也能啊!他能爱上我,也能爱上别人啊! 警察走后,周安建议我回家,他说,那个人像是陆觅恒派来的那两个杀手之一,很厉害,也很危险,继续去杂志社拍照片太冒险,那人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我想了想,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想回家,更不想闻到家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也不想看到陆刭时的任何东西。 现在的我,一想起他今天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的态度,就伤心不已。解释下就那么难吗?既然不是和别的女人乱来粘上的,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还是说,他心虚,不敢说? 我不想回去,我对周安说。 我承认,我有点任性,可是,我就是想任性一把。我待在家里那么多天,本以为安全无事,可是结果呢,内有李静,外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既然如此,还不如出来呢。 周安无法,只得无奈的跟着我,继续朝写字楼走去。 一出电梯,写字楼里的杂志社,前台的接待厅,木舒舒正神情激动的和人争着什么。 “你们怎么这种态度?我朋友被困在楼下不能动身,你们找几个人帮她脱身怎么了?你们公司这么多保安,抽几个人下去会死吗?啊?我好不容易邀请我朋友来,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木舒舒对一个秃顶、肥胖、面带不屑表情的男人吼道。 那男人等木舒舒吼完,无所谓的撇撇嘴,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吗?你想借人就借人?这些人都是公司的,都是公司花钱雇来的,都是来给公司干活的,不是给你私人当保镖的。你那朋友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顾保镖去啊,来我这里吼什么吼。哼,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来这里当大爷,你找错地方了!” “你...”木舒舒脸红脖子粗,手抖着指着那个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看这种情况,明白了个大概。我说呢,木舒舒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下去救我,原来是没有借到人。 又看向那个秃顶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胖胖的脸,眼睛小小的,好像个绿豆,和我小时候养的乌龟的眼睛一样。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小眼男人一看到我们,就十分不耐烦又非常轻蔑地喊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瑰丽》杂志社,全国销量最大的时尚类杂志,不是你们这种土包子来的地方,快滚,快滚!”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就这德行? 我心里冷笑,这是什么破杂志,竟然敢说我土,竟然敢叫我滚?这样的杂志竟然是全国发行量最大、影响力最大?有没有搞错? 虽然我进入模特圈儿时间不长,可我十分注重保养,衣服也都是最新的流行款,每次出门也都是精心打扮,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土。 刚刚进圈儿的时候,虽然碰了不少壁,吃了不少苦,但是,即使是拒绝,大部分人的话也都是说的客客气气,从来没有像他这样,老子天下第一。 “老板娘,是不是搞错了?全国有名的杂志,就这德行?”周安在我耳边悄悄地问道。 我摇摇头,既然木舒舒在,那么一定没有搞错。 “说的就是你们,你看看你,穿的什么,土了吧唧的,这些东西也叫衣服,也好意思穿出门?给我当抹布我都不要。还有你的鞋,那么脏,当心踩脏了我们的地毯。快滚吧,回到你该去的垃圾堆去。”小眼男人不可一世地对我和保镖说道。 前台的几个小姑娘一听小眼男人的话,立即笑嘻嘻地说道:“哎呀,那衣服是哪年的衣服了,还有脸传出来?” 我勃然大怒,我衣服上的一根线都比你整件衣服贵。 “就是,就是,要是我呀,就在家里蹲着,什么时候挣够了钱,买了衣服,什么时候再出来。” 周安站在我身后,握紧双拳,把手指握地咔吧直响,“老板娘,这些家伙嘴太臭,让我去教训教训她们。” 我忍住气,挡住了他,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个仇我来报。 木舒舒回过头来,看到我,脸上一喜,问道:“你们来了?”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懊恼地说道,“对不起,没能救你们。”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怪木舒舒,她已经尽力了。 “这就是我说的苏小姐,就是《一心一意》电视剧的女二号,非常火的明星。”木舒舒拉着我,对小眼男人介绍道,“刚刚她之所以没上来,就是因为太受粉丝喜爱,被围在了楼下。我向你借人,就是想去接她。现在她好不容易脱了身,这才急忙赶来。” 我冷着脸看着小眼男子,不过是一个杂志社的工作人员而已,用得着一副我天下最大的样子吗? “哦?”小眼男子高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我,说道,“原来就是你啊。她把你夸的天花乱坠,没想到真人竟然是这个样子。”说完小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摇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 一股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冲到了我的胸口,就在我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木舒舒赶紧拉着我的手,介绍道:“他是《瑰丽》杂志是的李主编。”说完对我挤挤眼,想让我暂时忍下这口气。 我甩开木舒舒的手,冷哼一声,原来是主编啊,怪不得这么嚣张。主编权利是很大,但是,管不了我。 “苏苏,”木舒舒见我脸色不好,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低声对我说,“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里的人都这样,暂时忍一忍吧。拍完了照片,就不用理他们了。” 我不愿意,对于一些事情,我可以忍,但是对于他这种肆意侮辱我的行为,我绝对不能忍。如果忍下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等着我呢。这种人就得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把木舒舒拨到一边,冷笑一声,打量着他身上非常普通、一点儿也不时尚的深灰色毛衣,对李主编说道:“我一直以为《瑰丽》杂志作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时尚类杂志,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应该是时尚的。可是,今天一看,才发现,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相见不如怀念。真不知道你们这个全国最大,是自己吹的,还是有真凭实据。” 我尽量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没有破口大骂。 “你说谁呢?”李主编脸色发白,还没有说话,前台的一个小姑娘先跳了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来的正好,刚刚讥讽我的人里,就有她。 “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我说道,“穿着大街上淘来的破布衫,坐在这里充上层社会,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我并不认为穿街边摊的衣服有什么不好。 我还没有参加工作的时候,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一个弱女子,没有像样的技术,只能找一些体力活干。体力活累,工资还低,一个月的工资供我们吃饭就有些勉强,更别说穿什么好衣服。 那时候,对于我而言,路边摊的衣服都是好衣服。我最常穿的衣服,是别人看我妈妈可怜,送给我妈妈的衣服。 那时候,我一年到头穿着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只有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妈妈才偶尔拿着省下来的钱,到路边摊那里,和别人讨价还价半天,给我买一件新衣服。 每次穿着妈妈从路边摊那里买来的新衣服,我都会高兴半天。 可我从来不觉得穿着这些衣服丢人。我的衣服是我妈妈一手一脚、流血流汗的挣来的,来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我没有什么可自卑的。 但是,看着面前这两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前台,我觉得他们可能和我的观点不同。我认为无所谓的事,在她们眼里或许就是她们的痛处。 果然,我刚刚说完,我面前那姑娘就跳了起来,“你的衣服能好的到哪里去?连牌子都没有,垃圾堆里捡来的吧?垃圾堆里的衣服你怎么穿的出来?还敢来我面前教训我?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双眼一眯,冷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 拉着镶着金色扣子的袖口看了看,我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的衣服还真是没有牌子。因为我这衣服是从y国进口的料子,i国纺织成布,q国进口的扣子,w国进口的拉链,让a市最有名的服装工作室gh工作室的老板亲自设计,耗时两个月亲自制作出来的。他们工作室的衣服向来不打牌子,怪不得你认不出来。” 一口气说完,前台和李主编都不自觉的睁大了眼。周安和保镖们则是兴奋地满脸通红。 gh工作室在a市甚至在全国都有不小的名气。这家工作室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工艺,都非常好,许多人都想请他们做。 但是,他们做一件衣服的价格很贵,一般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即使是我有钱了之后,也觉得做一件衣服花那么钱有些肉疼。 我这件衣服是仅有的陆刭时为我定做的三件衣服中的一件,还是他偷偷摸摸给我做的,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他做这么贵的衣服。 今天为了《瑰丽》杂志社的拍摄,我特意穿了一件过来,就是不想让对方把我看扁。可是没想到,一进门就得到了这种待遇。 刚刚在楼下被粉丝围绕求签名的一幕好似一场梦一样,我好像又回到了还没有成名的时候,到处吃闭门羹,到处被人拒绝。 我看着前台姑娘和李主编有些发青的脸色,没有停下,继续说道:“说到gh工作室,想必你们也有耳闻。就是你们老板请了好几次,人家连句话都懒得和你们老板说的gh工作室。” 那个前台的姑娘一听我的话,呼吸滞了一下,缩了缩脖子,她没有想到我身上的衣服是gh工作室的衣服。gh工作室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去那里做衣服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前台能对付的了的。 可是,李主编虽然脸色大变,却一声不吭,一点儿眼色没有给她。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叫道:“你说是gh工作室的,就是gh工作室的了?没有牌子的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 “gh工作室对卖出去的每一件衣服都会登记,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工作人员,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报了一个号码,是衣服的编号,gh工作室专用。 前台小姑娘见我信心满满地样子,看看李主编,看看我,又羞又怒又怕地低下头,尴尬地跑到前台后边做好,再不敢说话。 我冷笑一声,毫不同情她。从她侮辱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有被我反击回去的心里准备。 前台姑娘走了,可李主编还眯着眼脸色不善地看着我。 木舒舒对着李主编笑了笑,急忙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已经出过气了,不要再闹了,好好拍吧。拍完了,我们就走。” 怎么可能。那个前台只是个开胃菜而已,真正的大餐在后边呢。他刚刚还让我滚呢,我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摇摇头,认真地问木舒舒:“你觉得我们今天还能拍吗?还拍得了吗?” “为什么不能?”木舒舒惊奇地看着我,“摄影师又不是他,他也不能决定用不用你,为什么不能拍?” 我听木舒舒话里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敢把我怎么样? “是卫总编找的我,”木舒舒解释道,“和这个什么李主编没关系。我找他,只是因为想找他借两个人去救你。拍摄那些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 “你们商量完了吗?”李主编狠狠地瞪了一眼前台,心有不甘地突然说道,“商量好是滚还是走了吗?” 李主编作为《瑰丽》杂志的主编,不管是有名的模特,还是粉丝无数的明星,任谁来了都要叫一声李主编,再加上他的家世,就是总编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自然不甘心被我击倒。 木舒舒一听李主编的话,脸色一变,急了起来。这次的事情是她牵头,也是她发起的,是想弥补她和我因为李斯而有些疏远的关系。 如果成功,她和我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回复道原来的程度,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气不好,这个李主编故意找事一样追着她不放。 听到李主编故意挑衅的话,保镖忍不住了。 周安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上前几步,隐隐地把我围了起来,又有几个凶神恶煞地向前跨了几步,想到李主编那里去,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前台小姑娘缩着肩膀,看看我的保镖,又看看脸色苍白强自支撑的李主编,小声尖叫一声,躲到了柜台底下。 “哼,”李主编冷哼一声,外强中干地叫道,“你有人,我就没有人了吗?”看向前台,冷然说道,“打个电话,叫我们公司的保安都上来。” 没人吭声。 “说你呢,快出来,”李主编的脸被气的变了颜色,关键时刻,前台竟然掉链子。 不等保镖们再向前,我制止了保镖们的动作。 既然是卫总编让我们来的,那么就不能闹得太不像样。打李主编一顿,我们是出了气,可是也会让卫总编面子上不好看,会让木舒舒夹在中间难以交代。 《瑰丽》杂志不仅在全国销量大,影响力大,粉丝多,实力也很强,许多国际知名的模特和国内一线明星都争前恐后的来这家杂志拍照,在这里拍一张照片,上一次封面,比得上在别的杂志拍两三个月的照片。 自从我进入模特圈儿后,能在《瑰丽》杂志拍一次封面一直是我的梦想和愿望。而且,我现在虽然有了一些粉丝,和一线明星还是没有可比性。这次,能得到一个和一线明星并列的机会,对我以后在演艺圈儿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好处。 再加上木舒舒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次机会,我看木舒舒面子上,也不想和杂志社的人闹得太僵。 闹得太僵了,按照《瑰丽》在时尚圈儿的影响力,封杀我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明星不费吹灰之力。 木舒舒也急的在李主编和我面前转圜,让我不要冲动,让李主编高抬贵手。 李主编见到我身边的保镖,本来有些怕,怕那些保镖真的冲上到他面前,揍他个满脸花。暗悔自己刚刚没有看清我身后的保镖,出言侮辱。 可见我主动制止了保镖的动作,立马又神气起来。 他就知道,任何一个人到了这里,都得把自身的骄傲收一收。他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无论是从杂志社本身的影响力来说,还是从他自身的身家背景来说,都还没有碰到过敢和他硬碰硬的人。想上杂志,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哼,”李主编不再叫前台打电话,活像是个乌龟一样,眨巴着两只绿豆小眼,神气活现地朝我们走了两步,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舍不得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到这里的哪个人不是讨好巴结我。别说是你,就是那个什么赵婷来了,也得给我说好话。实话告诉你,要是我不同意,你的照片拍了也上不了杂志。” 李主编之所以能做到主编的位置,不是他眼光多好,拍了多少张震惊世人的照片,是因为他的背景深厚。不说总编,就连总经理都不愿意得罪他。在一些事情上,能让他就会让着他。这么一来,就养成了李主编在公司里飞扬跋扈的性格。 可是,他再飞扬跋扈,也管不到我。我压根儿不吃他那一套,让我滚的人,我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舒舒,总编在哪儿,我们去见总编吧!”我无视了李主编高傲的神色,淡淡的问木舒舒道,“我们直接和总编谈。” 言下之意是李主编还不够格和我直接对话。 既然想拍照片,想和杂志社保持关系,他让我滚,我可以不计较,可以当做忘掉。但是让我讨好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总编在办公室,”木舒舒也不想理这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只知道找事儿的李主编,拉着我的手说道,“我带你去。” 本来木舒舒和李主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刻意找机会,也见不到面。只不过是我被困在楼下上不来,木舒舒才情急之下找到了李主编。 只是没想到李主编本事不大毛病不少,让木舒舒有些下不来台,也有些怨恨他。 我们两人想要轻轻揭过这件事,李主编却是不愿意了。他在公司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无论是公司老板还是来这里拍照片的大明星,哪个不是李经理、李主编叫的亲热。 李主编眯起他那绿豆眼,决定给我们一点教训。 他相信,我和木舒舒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他笃定我是想要拍照片的,是想要上一次《瑰丽》的杂志封面的。只要我们对杂志社有要求,就不敢把他这个主编怎么样。 “站住,”李主编想好了之后,有恃无恐地往前台一站,堵住了通往办公室的路,趾高气扬地对我说,“既然你们是总编找来的,可以,看在总编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们,你们去找总编,继续拍你们的照片。” “那还不让开。”木舒舒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这个李主编拦路,她早把我救出来,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开始化妆了。 我也面色不善地看着李主编,这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 “不过,我给总编面子,总编也总是要给我面子的。你们想要拍照片,我还有一个条件。”李主编的小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什么条件?”我问道。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主编眯起猥琐的小眼睛“嘿嘿”笑了两声,幸灾乐祸地说道:“条件不难,简单地很,看你经常锻炼身体,应该很容易办到。”停顿了一下,李主编欣赏了一下我和木舒舒疑惑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从前台这里开始,你们俩,还有你身后的保镖,滚着去总编办公室。老子这么多年,没见过滚着走是什么样的,今天特别想看一看。”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木舒舒愤怒了,爆了一句粗口,拉着我的手,“我们走,这什么破杂志,我们不拍了。” “好!”我也怒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怕你,还是以为没了你们杂志,我就不能在时尚圈儿混了?我离了你们杂志,一样能混好。 周安和几个保镖也眼睛喷火地瞪着李主编,恨得不行。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几个早就冲上去给李主编好看了。 我冷哼一声,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对李主编说道,“我觉得‘滚’这个行动方式,更适合你这个乌龟。” “你敢骂我?”李主编带着讥笑的脸色变了,他没有想到我们真的会放弃这次机会。 对我而言,这次机会是重要,可并没有重要到非拍不可的地步。 不能在他们杂志社拍照片,我能到别的杂志社拍,我还就不信了,他们杂志社能让其他所有的杂志都不用我? “我不仅骂你,还要打你呢。周安,上。”我说。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既然让我滚,我就让你先滚一个看看。 “好嘞,”周安和保镖们已经憋了很长时间,终于不用再忍了,捋着袖子一把搂住李主编的脖子,怒目等着李主编说道,“哥哥忍你很久了,今天就让哥哥来教教你怎么做人。”说完又坏笑着加了一句,“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包你爽。” 李主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双手往后一捂,惊恐地叫道:“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我,我不是那种人。”接着又说道,“各位哥哥,你们要真的想玩,动作轻点。” 周安愣了两秒钟,随即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手触电似的从李主编脖子上收回来,骂了一声,“你他爷爷地想什么呢?” 我和木舒舒想起了一些时尚圈儿里不好的传闻,看李主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脸上竟然出现了既惊恐又有点小娇羞的表情,一时间反胃地想要呕吐。 其他几个保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周安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周安十分郁闷,他虽然是保镖,可有些事情也是听说过的。如果是个健壮的肌肉男,他还能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可李主编?这个死胖子还是算了吧,他对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住手,”就在周安挥着拳头打向李主编的脸时,一个打扮的十分得体的女职员从办公室里出来,喝止了周安。她走到我们面前说道,“请问各位,这是怎么了?我是卫总编的秘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个照片拍还是不拍呢 不过周安是我的保镖,只听我和陆刭时的话。陆刭时不在,那么能向他下命令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一个卫总编的秘书,周安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我已经命令他好好的教训一下李主编,他自然不会停下来。 周安挥拳砸向了李主编的眼睛,下一秒,李主编的惨叫声响起,“我的眼睛,”他的眼眶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黑色。 卫总编的秘书面对已经变成熊猫眼的李主编,极力想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但是在我和木舒舒看来,她的努力失败了。她的脸上不仅不担忧、不愤怒,反而嘴角上翘,眼睛微眯,有一丝丝的高兴和欣喜。 我和木舒舒对视一眼,看来这个李主编在杂志社里不太得人心。 周安又朝他另一只眼挥了一拳,李主编的叫声又起。这下,李主编的两只眼睛左右对称,不偏不倚,都变成了青黑色。 “你们...你们...”李主编一只手捂着眼睛,惊恐地连连后退,嘴里的话也不成语句,显然吓的傻了。他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让保镖揍他,他不敢相信我不顾《瑰丽》的强大实力,宁愿不拍照了,也要打他出气。 今天是飞扬跋扈的李主编到《瑰丽》以来,第一次实打实地挨打。 退到墙边,退无可退,面对步步紧逼的周安,李主编的表情更加惊恐。周安的拳头并不好受。 李主编左右看看,卫总编的秘书施施然立着,一句话都不说,前台的小姑娘又躲到柜台底下去了。办公室其他人探出头看清情况后,都吓得缩了回去。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来帮助他。 李主编又惊又怒,他觉得凭着他的家世,和他平日里的威望,总会有一些人冲出来救他一救。可到了生死关头,他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当了缩头乌龟,没有一个人出来。 李主编咬牙切齿,决定等回去后,一定把那些平时给他表忠心的马屁精都解雇了。 不过,解雇那些人是以后的事,现在,他得先面对周安这个身材魁梧的傻大个。 看着周安的手再次举起,李主编大惊失色,他的脸可经受不住第三拳了。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着他叫道,“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打得就是你。”我怕周安为难,不等周安开口,就上前一步,指着李主编冷笑道,“你放心,他们的技术很好,不会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周安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我看着周安,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揍李主编。 周安的拳头又招呼上了李主编,李主编没有退路,只能抵着墙,躺在地上,硬挨周安的拳头。周安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李主编身上,打得他惨叫连连。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十分解气。我可以忍受一些东西,但是,也是有底线的。 木舒舒冷哼一声,没有求情。卫总编的女秘书一言不发,也没有求情。 “我错了,我错了,”一分钟后,李主编终于受不了了,大声求饶,“饶了我,饶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要死了。” 周安犹豫了下,停下了拳头,扭头看向我。他也怕打伤了李主编,打出事来。 李主编像个破麻袋一样躺在地上,不仅眼眶青了,额头也破了皮,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伤成什么样,但是看他子龇牙咧嘴的样子,一定不好受。 “算了吧,”木舒舒看着我,恳求道,“打伤了他,我们和杂志社就结了死仇。我们虽然不怕他,但是,以后总归会有些麻烦。今天,教训他一顿,出出气就行了。他这样,也得到教训了。” 李主编一听,如闻天籁,连忙一边呲着牙,一边保证道:“对对,我知道错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做牛做马我都答应。别打我了!”李主编脸上神情凄惨,让人看着十分不忍。 卫总编的秘书静静地看着李主编,看够了,才不紧不慢的转头,笑道:“你就是苏小姐啊,这段日子,《一心一意》我每集必看,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喜欢你,每天都会讨论剧情。我们总编也一直想要见你,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看了李主编一眼,秘书又说,“你们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苏小姐是大明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编,即使身后有背景,也是比不上苏小姐的。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您说是不是?” 我含笑看着这位秘书。她和李主编显然不对付,否则,也不用等到周安打完了再来求情。不过,她看来只是想利用我们给李主编一个教训,不想让我们把李主编打伤或者是打出个残疾。否则,她也不会故意把“身后有背景”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而且看着我们打李主编,不叫保安上来。 李主编只是飞扬跋扈了一些,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我本意也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嘴巴干净点,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好吧,”我给了众人一个面子,说道,“就先饶了他这一次。” 周安一听,踢了李主编一脚,吐了一口吐沫,叫道:“便宜你了。”之后回到我身后站好。 木舒舒脸上出现了喜色,那位女秘书淡然一笑,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苏小姐果然大人有大量。” 我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无奈,又看向木舒舒,我们无意之中卷入了《瑰丽》杂志社的内部斗争,还被人当枪使了一次。 不过,李主编确实该教训,即使没有这位女秘书,我也绝不会放过他。当枪使就当枪使吧,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总编想要见您,”女秘书脸上带着惬意而温和地笑容,对我说道,“我给您带路。” 我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主编,说道:“算了,我有些累,就不去了。” 我和李主编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大不小地结了仇,即使拍了照片,估计也不能用,还是走了的好。 女秘书一愣,旋即笑了,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用颇有诱惑性地声音对我说道:“杂志社中,总编的权利可是比主编的大哦。” 我看向女秘书,她微眯着眼,含笑看着我。 这个我知道,总编的权利是比主编大,可是李主编口口声声说,总编也要给他面子,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女秘书见我犹豫,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既然来了,见一见总编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实在谈不拢,我们绝不会扣押着苏小姐和您的人不放。毕竟,我们只是杂志社,找您是为了拍照片,不是监狱,限制您的自由。” “是啊,”木舒舒也在一旁劝说,“既然来了,就见一见总编吧。这个什么主编,谁知道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还躺在地上的李主编听到他的名字,腿抖了抖,没有吭声。不过,此时的李主编脸上满是浓浓的不甘,双眼也冒着让人心惊的寒光。 他这次是输了,可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背后有家族,有背景,有一大家子人,随意找出来一个都是能让a市抖三抖的人物,都不是好惹的。 李主编决定一回家就找他的哥哥,那个让a市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的人,让他的哥哥为他出气。 明星又怎么样,陆家又怎么样,陆家能做到的,他们家一样能做到。只要他哥哥出马,别说一个三流小明星,就是陆家,他也不怕。 到时候,李主编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暗暗发誓,一定会让我们付出代价。 此时的我看着李主编的样子,想了想,答应了女秘书的要求。见一见总编就和逛街试一试衣服一样,又不要钱,为什么不去呢? 在女秘书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卫总编。卫总编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一身职业装十分干练。 卫总编对我们十分热情,先是对李主编的行为道了歉,介绍了一下杂志社,又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次杂志社需要的照片,没有说非得让我拍,只是让我自己做选择。 我有些犹豫,想到李主编的情况,看向卫总编和木舒舒,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吗? 李主编再不好,那也是他们杂志社的人,我毫无顾忌的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一点儿同仇敌忾的心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想为李主编报仇? 我有点不相信。 他们内部争斗再厉害,可外人欺负上门,也不能坐着不管不问吧? “咳咳,”见我犹豫,卫总编咳了两声后,对我说,“苏小姐,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这份杂志的封面一向是我选,李主编插不了手。” 他可能插不了手,但是,他说,就连杂志社的总经理也要给他面子。 “苏小姐,你放心,只要照片没有问题,一定会选用。他虽然有些背景,但是,老板绝对不会让他乱来。否则,我们就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也不能做到今天这么大。” “苏苏,机会来之不易,你就答应了吧。”木舒舒也坐在一旁劝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难拍的照片 木舒舒一脸希冀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答应卫总编的邀请。卫总编也一再保证,只要我拍了这些照片,就一定能上杂志封面。并说,他们杂志社想要的是知名度,如果有好照片而不用,那是自砸招牌。 我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毕竟,能上《瑰丽》杂志的封面,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不想放过。 卫总编眉开眼笑,木舒舒松了一口气。在木舒舒想来,她帮我完成我的梦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只要这件事能成功,李斯交代她的事她也会更有把握。她想,到时候,我会没有理由拒绝。 木舒舒一直是一个很冷的人,可是,自从遇到李斯,那个甩了她的前男友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患得患失,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我看着这样的木舒舒,摇摇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李斯的影响,看清李斯的真面目,离开李斯。也或许她早已经看清,只是不舍得离开。 我们是朋友,不忍心看着她继续沉迷下去,劝了她好几次。她当面答应的很好,可一转脸,就又和李斯混在一起。几次之后,我也没了办法,只能放弃劝说她回心转意的想法,等她自己想通。 带着复杂的心情,和秘书一起到了化妆间。化妆间很普通,和别的地方的化妆间一样,镜子、椅子、沙发、茶几,不一样的是,这里有一个化妆师在等着我。 这个化妆师穿的平平无奇,只是眼睛里偶尔闪出一丝阴狠的精光。 我心里一凛,看着杂志社给我派来的化妆师,心头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我不信李主编在杂志社没有心腹,或者是没有想要讨好李主编的人。 刚刚那些人不出来,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周安身材魁梧,看着就不好对付,他们不敢出头。可是,他们这些人在别的地方使点绊子应该没有问题。 况且,他们使绊子还是小事,如果往我脸上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毁容怎么办?虽然李主编可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一些事宁愿往坏里想,做好防范,也不能等真的发生了,再去后悔。 想到这里,我对秘书笑了笑,尽量以平和的声音对她说道,“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化妆师。一直以来,我都是让我自己的化妆师给我化妆。我已经习惯了我的化妆师,不习惯别人给我化妆。” 秘书理解的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着杂志社的化妆师,说道:“苏小姐说的是,化妆的事还是苏小姐自己来的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杂志社担待不起。”接着对杂志社的化妆师说道,“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杂志社的化妆师有些不甘心,抗争了几句,被秘书冷着脸强行打发了。 这个小插曲之后,秘书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以工作忙为借口走了。她走之后,木舒舒就催促着化妆师给我化妆。 杂志社的化妆台上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从这些瓶子上的商标看,都是大牌子。这些化妆品在镜子周边的白炽灯下,闪着白色的光晕,引诱着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我瞥了一眼,感到有些奇怪,没有动它们。这里有大牌化妆品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多的大牌全被放到了这里。这些瓶瓶罐罐的价格,按照我的估算,不下十万块。 别的杂志社我也去过,化妆间我也去过不少,杂志社提供化妆品的不是没有,但是,一次性提供这么高档的化妆品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即使《瑰丽》是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杂志,我想,它们也绝对不可能在普通的化妆间里摆上一二十万的化妆品。 这明显是个局,这些瓶子里面不一定就装着原来化妆品,或许瓶子里面装着硫酸也说不定。 看来,李主编对我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但是,卫总编已经保证过,只要我顺利拍好了照片,就一定能用。这期的封面照片,是卫总编负责。卫总编让我不要把李主编放在心上,还是他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子而已。既然如此,我好好的拍我的照片,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不打算看这些化妆品,可我的化妆师小慕因为好奇,伸手想去拿起来看。 “不要动他们的化妆品,”我出言阻止了她。 小慕闻言,立即缩回了手,大牌子的化妆品她也见过,只不过是看这里放了这么多,心里好奇而已。 “小慕,这些化妆品有问题,你不要动。”我对她说道。 刚刚我和李主编的冲突,小慕全程目睹,她又是个聪明人,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李主编放到这里的?”她惊讶地问我,“这些化妆品得多少钱啊,李主编可真舍得。” “听说,他是个富家子,只是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木舒舒皱着眉,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接触过《瑰丽》公司的一些员工,他们都说李主编背景很大,不好惹。” “算了,”我摆摆手,说道,“既然已经如此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不好惹,我们也不是能让他随意捏的软柿子。” “就是,就是,”小慕瞪着眼,气愤地说道,“他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对啊,这种人就该教训。”在房间里来回查看的周安也扭头说道。 木舒舒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是不希望我和我的人和李主编发生冲突的,但是,看周安和小慕义愤填膺的表情,她的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接着,小慕开始给我化妆。 木舒舒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半晌。她不知道照片最后能不能拍成,我们和李主编又一轮的较量已经开始。如果我们再次和李主编发生正面冲突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拍了。 如果不能成功,完不成任务,那么李斯交代的那件事就无法完成。 想到李斯,木舒舒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李斯说,只要这件事完成,他就会离婚娶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木舒舒打起精神,无论如何,一定要拍完照片。 一个半小时候后,妆化好了,换上杂志社提供的衣服,我们到摄影棚那边去。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实习小姑娘给我们带路。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怎么回事,领着我们在这栋写字楼里来回绕。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一会儿拐弯儿,一会儿见到个熟人停下说两句话。 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怀疑,可是当我们转了十分钟,又走到刚刚出发的地方时,我冷笑一声,这手段不太高明啊。 不顾那位实习生说的“刚来,不熟悉路”的鬼话,我让木舒舒直接给卫总编打了个电话。秘书很快赶来,训斥了那位带路的实习生,又连连向我们道歉,还说要开出实习生,给我们出气。 那位实习生笑嘻嘻地站在秘书对面,有恃无恐地说道:“我是李主编的人,你不能开除我。” “那就等着瞧。”秘书脸上那淡雅的微笑终于挂不住,冷然说道,“李主编我们是没有办法,但是,你一个实习生我们还不能开除吗?我们开除了你,看哪个杂志社还敢用你。” 实习生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惊慌,“我,我,可是,李主编说,不会问题,不会有事儿的。” 我看着实习生的满面无措,有一丝不忍,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小姑娘,被当枪使了而已。谁还没有过犯傻的时候,谁还没有过被坑害的时候,如果因为这个毁了她的前途,我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我对秘书说,“她也是被人当枪使了,看她年龄还小,放过她一次吧。” 秘书明显松了口气,呵斥那个实习生道:“苏小姐原谅你了,还不向苏小姐道歉!” 实习生急慌忙地向我道了歉,在秘书不善的目光下,抹着眼泪跑了。 秘书等再也看不见实习生的身影,有些赧然的看着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个...” 自家公司的纷争牵扯到外人,怎么看都不是件光彩的事。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和李主编已经撕破了脸,他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惊讶。 现在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在《瑰丽》杂志社里面,还有外面。这个李主编既然背景深厚,不知道属于哪个大家族的人?a市有头有脸又厉害的就那么几家,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一家。 在秘书的带领下,我们顺利的到了摄影棚。摄影棚离我们的化妆间不远,如果直接来的话,三分钟就能到。而那位实习生带着我们转了十来分钟。 秘书先上前和摄影师交涉,我们坐在摄影棚不远的椅子上等她。 不一会儿,秘书面有难色的朝我们走来。到我们面前,先叹口气,才说道:“苏小姐,真是对不起。” “怎么了?”我脸色一变,心里有些厌烦,还有完没有完,就没有见过拍个照片这么折腾的。 第二百章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秘书脸上也有些许的尴尬,“那个,是这样的。”秘书说,“你们刚刚耽误了些时间,摄影师等不到你们,先给别人拍照片了。” “你们只有一个摄影师?”我有些不信的问她。一般的杂志社都不止一个摄影师,更别说《瑰丽》这种大杂志社。 “那倒不是,不过,所有的摄影师都在拍摄,没有空闲的摄影师。”秘书越说声音越小。她也知道这是李主编专门针对我们设的局,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我看着身上的衣服,心里怒火中烧,什么破杂志,拍个照片还得参与他们内部斗争,大不了不拍了。他们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没关系,”这时,木舒舒连忙站了出来,笑道,“我们等一会儿就行。” 我、小慕、周安和别的保镖都瞪向木舒舒,对她的做法十分不满。我们是想拍杂志,可不代表我们需要巴结讨好他们。 秘书十分精明,一听木舒舒的话,连忙夸赞了几句,找了个借口,溜了。生怕我们告诉她,不拍了。 秘书一走,我们只得继续坐在椅子上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中,其他的小模特一个一个被叫走拍摄,我却始终被晾在了一边。 木舒舒在旁边不停的劝,“快好了,”“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们了,”“他们都是小模特,拍的时间短,肯定要先拍她们的照片。拍完他们,就是我们了。” 一开始,我心里还有些气,到最后,我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那就继续等下去。我还不信你李主编能一直安排模特拍摄。 终于,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其他的模特全都拍完走了,休息区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摄影师这才不情不愿的派人来叫我。 终于轮到我了,木舒舒很高兴,小慕和周安撇撇嘴。不知道是不满杂志社,还是不满木舒舒。 但是,李主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呢。 那个秃顶、黄牙、酒糟鼻、啤酒肚的摄影师一见我,就说我的妆化的不符合要求,非要让我重新化。 小慕被气的脸色通红,她给我化妆化了这么长时间,见过的人不说夸奖,也没人说“化的像僵尸一样,没有人气”。 木舒舒赶紧安慰小慕,说“不是你的化妆技术不好,只是这个妆容不适合这个杂志的风格”。 小慕白了她一眼,她一点想不明白,有钱有颜有事业的木舒舒为什么要讨好杂志社。 木舒舒心里苦涩,她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李斯,她不得不这么做。只有拍成照片,她才好开口提要求,李斯的事才能完成。 不过想到李斯离婚娶她的许诺,木舒舒的心里又充满了干劲儿。 在木舒舒的劝导下,和摄影师的坚持下,我和小慕重新回到化妆间,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化了妆。这次的妆容,小慕和摄影师再三确定了,才开始化。 两个小时后,当外边的天色开始变黑,我的妆终于化好。急匆匆到了摄影棚,那里一片漆黑,找了一个人问了下,得知摄影师去吃饭了。 小慕一瞬间憋得脸通红,“苏苏姐,他们这不是明着欺负咱们么?”小慕的意思非常明白,不想让我继续拍下去。 周安的话就直接多了,“这明显是李主编在故意整我们,我们还有必要留在这里么?全国那么多杂志社,非得拍这一家?” “杂志社是多,但是,全国销量第一的杂志社只有这一家。”木舒舒又开始劝。 “哎,我说,木小姐,”周安是个急脾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到底哪一边的啊?” 木舒舒扭头看向我,有些焦急地说道:“既然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多等几分钟也不多啊。” 我看看外天的天色,天色已经黑了,对面的大楼里射出点点昏黄的灯光。我从上午一直等到天黑,还没有开始拍一张照片。 想了想,既然等了这么长时间,那就继续等一等。不过,我不会无限制的等。 “再等半个小时,”我冷然说道,“半个小时后,没有人来,我们就走。周安,你去买点盒饭,让大家先吃饭。一会儿摄影师来了,告诉她,我们吃完饭去找他,让他先等着。如果他要走,不要拦他,”我扭头看向木舒舒,“如果摄影师走了,就麻烦你告诉卫总编,我们不拍了。以后也不会再和他们合作。” “这样好。”小慕很高兴地说道。 “这才对。”周安夸了一句,“我们的老板娘就得有这种气魄。哪有被别人欺负了,还憋着的。” 木舒舒没有再吭声。周安已经怀疑她的用心了,她再帮着杂志社说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周安买来了盒饭,我们找了个折叠桌子,自己展开,找了几个凳子,坐下吃饭。 正吃饭的时候,摄影师来了,一见我们就大喊大叫:“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儿?那是拍摄用的桌子,不能用来吃饭!还有那凳子,是拍摄用的,不是让你们坐的。你们几个,快把凳子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封杀你们。” 我冷笑着抬起头,真不愧是李主编的狗腿子,这威胁人的套路是一套套的。 “老板娘?”周安一抹嘴,表情有些不耐烦。 木舒舒一惊,忙说道:“不要闹大,我们已经打了李主编了,再打他,卫总编那里不好交代。” 我想了想,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但是又不能闹得太大。于是对周安说:“既然如此,那你去给他点教训,不要留下伤,不要让人看出来。其他的随你怎么处置。” 周安答应一声,兴奋地搓着手走了。 木舒舒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吃饭。 周安一把搂住摄影师的脖子,不由分说把他带离了这里。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摄影师痛苦的惨叫,只有半声,剩下那半声好像憋在了嗓子里。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寒了一下。 我和众人低头继续吃饭,这种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也不怕他去告状,我和李主编已经有了仇,多个摄影师的仇也不多。 两分钟后,周安搂着摄影师回来,摄影师身上和脸上没有一点儿伤痕,但是却已经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惊惧地看着我们,点头哈腰,像个哈巴狗一样,十分恭顺。 “去给我们老板娘倒杯水。”周安神气活现地对摄影师说道。 摄影师立即哈着腰,慌忙飞奔而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不一会儿,就端了两杯水进来。不仅是他,后边还有几个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杯水,数了数,我们这些人正好一人一杯。 我瞅着这位摄影师,真是有眼色,怪不得李主编看得上他。 不过,周安刚刚从外面买回来水,我并不打算喝这位恨我们的摄影师端来的水,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水里下药。即使没有下药,下点别的也挺恶心。 我们慢悠悠地吃晚了饭,喝了周安买来的水,又休息了一会儿,消消食,才开始拍摄。 摄影师十分配合,我们休息他就跟着我们休息,我说拍摄他就拿着照相机等着,我说不行,他就重新再拍一张。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敢多说过一句话。 等我们拍完照片后,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了衣服,我带人回家。回家之前,先绕了一段路,花了一些时间,把小慕送到了她家。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陆家别墅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的灯都是整夜整夜的不关,别墅周围有监控,关了灯,监控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一般而言,别墅外面的灯都不会关。 下了车,我伸了个懒腰。这一天折腾的我腰酸背疼,比拍一天戏还要累。 周安和保镖们把我送到家,和家里的保镖做了交接后,回自己家里睡觉去了。 我走进陆家大门,在玄关换了拖鞋,脱掉外面的大衣,走进换衣间。换衣间里,我挂衣服的地方,和陆刭时挂衣服的地方挨着。刚刚走到我挂衣服的地方,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这股香水味儿比他衬衫上的味道浓郁的多,看样子是刚刚喷上去的。 我脑海里关于陆刭时的记忆被勾起,一瞬间,心里满是愤怒、震惊和悲伤。如果说,衣服上的香水是不小心在哪里蹭上的,那么蹭上一次,还能蹭上第二次,第三次吗?还是同一种味道的香水?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 至此,我已经确定,或许陆刭时在外边真的有别的女人。无论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都和陆刭时关系密切。否则,陆刭时身上不会连续两天有同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儿。 我挂衣服的手停在钩子上方,动弹不得。昨天,我还想,或许是冤枉了他,误会了他。衬衫上的香水味儿很淡,或许真的是不小心在哪里蹭到的。 可是,今天,我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那一瞬间,我有些想哭,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是我不够爱他,还是他不够爱我?还是他厌倦了一直守着一个人? 第二百零一章 给我一些时间吧 我被巨大的悲伤包围,扶着衣柜,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再骗我自己,他真的变了心。这可恶的该死的香水儿,连一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留给我。我后悔我长了个鼻子,我后悔我的鼻子为什么要那么灵,为什么要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不能给我自己留点幻想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我立即直起身子,擦干了眼泪。这个家里,不仅有我的朋友,还有我的敌人。 来人是李静,恨我入骨的人。她一进门,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问道:“怎么现在才来?奶奶等你很长时间了。” 从那一眼中,我看到了一股不一样的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时间太短,我没有想明白。 “奶奶?”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惊讶,奶奶不睡觉,等我干什么呢?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奶奶的身体不好了? 奶奶年纪大了,虽然现在看着还硬朗,但是毕竟是上了年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去。 我急忙挂好衣服,出了试衣间的门,几步跨进客厅,接着猛然停住。 客厅里,陆奶奶身体很好地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既看不出病了的样子,也看不出将要离世的样子。 陆奶奶身边坐着陆依依,陆刭时坐在左边的沙发上。三人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只是很无奈又有些疲惫地看着我。 “嫂子。”陆依依见我进来,起身和我打了个招呼。 “苏苏,你来啦,来,到奶奶身边来。”陆奶奶和蔼地向我招手。 “奶奶,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不睡觉?”我没到陆奶奶身边去,而是疑惑的问道。现在都凌晨四点了,大家不睡觉,都坐在客厅里干什么? 三人一听我的话,脸上的无奈更加明显。看来,他们不是自己情愿到这里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奶奶的身体没有问题,那李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她来了。”李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身看向她,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李静施施然地走到右边的沙发上坐下,好似一坨冰块儿一样,浑身冰冷地瞪着我,说道:“奶奶,虽然咱们陆家是小门小户,可也是有规矩的人家。苏小姐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去了哪里?”又盯着我的脸看了看,嗤笑一声,“化这么浓的妆,去勾引谁呢?” 你才勾引人呢? 听着李静的话,想着刚刚在杂志社经历的一切,我心里的怒火喷涌而出。 我冷笑一声:“我去《瑰丽》杂志社拍照片了,信不信由你。木舒舒和保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瑰丽》?”李静讥笑一声,“就你?”明显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别找借口了,人家能找你拍照片?人家请的都是国际一流的模特,再不济也是全国闻名的大明星。你?哼,不是我说,你是拍了一部电视剧,有了点小名气。可和那些人比,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依依不乐意了。 李静瞪了她一眼,“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陆依依十分委屈,她还是接受不了李静对她的恶言恶语,眼圈儿微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二太太,苏苏出去,已经给我说过了。陆家是有规矩,可没规定不许加班吧?”陆刭时及时为我解围,“这是她的本职工作,陆家哪条规矩规定,女人必须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能出去工作?” 李静噎了一下,陆家确实没有规定女人必须在家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刭时,要不是他,整个陆家已经是陆觅恒的了。 陆刭时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说起来,二太太自从来了陆家,没有出去工作过一天。难道,你是嫉妒苏苏的工作,所以才这个时间点把我们叫起来,故意折腾我们的吗?” “你血口喷人,我嫉妒他?哼,做梦!” “你既然不嫉妒她,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干什么?”陆刭时继续挤兑李静,“我和依依倒是没事,我们年轻,休息一夜就好。可是,奶奶这么大年纪,身体又不好,你叫奶奶起来,安得什么心?奶奶要是有个好歹,你担待的起吗?” “不过是让奶奶做个见证,怎么了?”李静丝毫不觉得她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没什么,只不过,我觉得,或许我需要和二叔谈一谈。”陆刭时对陆奶奶的维护显而易见。 李静脸色一变,陆觅恒是爱她,但是,那是在她和陆奶奶和平相处的情况下。如果她和陆奶奶发生了冲突,陆觅恒不一定总站在她这边。更何况,今天这件事,她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私心。 “既然如此,”李静怕陆刭时真的找陆觅恒,不得不妥协,“那你们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李静一走,陆奶奶疲倦地点了点头,“好了,好了,不过是加个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奶奶,我送您。”陆依依连忙扶着陆奶奶的胳膊说道。 我上前一步,走到陆奶奶的另一边,扶着陆奶奶的胳膊,笑道:“让奶奶受累了,我也送奶奶回去。” 陆奶奶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暧昧的笑笑,说道:“有依依送我就行了,你和刭时一天没有说话了,你俩好好说说话。” 我一惊,难道陆奶奶知道了什么? 我和陆刭时看着陆依依搀扶着陆奶奶上了二楼,谁都没有开口。 等陆依依和陆奶奶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我看也不看陆刭时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去。陆刭时一动不动,既没有再次出言询问,也没有对我做任何的解释。 我心里很难过,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我们一直能走下去,不论前路有多困难。 我不认为他不再爱我,从各个他维护我就可以看出,他对我的心没有变。我认为或许是他又被别人设计,又被下了药。 对于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很累,只想去睡觉。 走了两步,我的胳膊被人抓住。 “你干什么?”我看着陆刭时,既疑惑又有些伤心地问道。 陆刭时紧紧地抿着嘴唇,手抓着我的胳膊抓得死死的,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也能感觉到他的不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他问我。 他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往外挣了一下,他早有准备,我没有挣开。 我放弃了挣扎,冷笑一声,说道:“你心里明白,为什么还来问我?”说完,我觉得我的眼圈儿有点发胀,有点难受。 “你还没有想明白?”陆刭时愤怒了,“我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是,或许你是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万一别人给你下药呢,你会怎么办? 我伸手狠狠地抹了抹眼睛,瞪着他,本打算问问他,是不是被人设计了。可突然看到他肩膀上有一根头发。 我有些不敢相信,难道除了香水,连头发也带到家里来了? 大脑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住了那跟头发。那是一根长发,发端微卷,还染了颜色,通体金黄。 陆奶奶是短发,我、陆依依和李静都是长发,但是,没有人染发,也没有卷发。 我捏着那根头发,停在了我和陆刭时中间的位置,手抖个不停,我恨我自己,手为什么那么狂。 陆刭时脸上神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扒着自己的衬衫叫道,“我身上什么时候有别的女人的头发?” 我冷笑的看着他表演,我也想相信他的话,也想告诉他,知道他没有骗我。可是,层出不穷的证据让我无法相信他,也让他无法反驳。 我好累,拍了一天的杂志,身体累,猜测陆刭时的真心,心里累。我身心俱疲。 大拇指一松,那根头发轻飘飘地落在了红色地毯上,“我先睡了。”我说。我累了,不想再和他玩儿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放开我。” 陆刭时呼吸急促,拉住我的手坚决不放,“苏苏,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多的关系。真的,我发誓,我拿我所有的一切发誓。” 誓言?如果誓言有用的话,那些撒谎的人早被劈死几百次了。 “苏苏,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陆刭时言辞恳切,“我这几天一直在公司,没有出去过,我...”说了一半,他自己说不下去了,或许是想起了我昨天说过的话。 “苏苏,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是谁在陷害我。”陆刭时叫道。 我看向他,他神色焦急,不像是不关心我的样子。可是,我现在不想猜他的心思。如果他有心隐瞒的话,以我的能力,是查不到新人的资料和信息的。 陆刭时突然把我抱了起来,“苏苏,”他说,“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陷害我。” 第二百零二章 他会打我吗? 陆刭时紧紧地抱着我,有力的双臂好似两把大钳子,夹住我的腰,简直要把我的腰夹断。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散发着一股清香,比衣服上的香水味儿要好闻的多。 “放开我。”我低低地嘶吼了一声,为这么亲密的和他接触而羞愧。 他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再对他心存幻想。 陆刭时没有放,反而抱我抱的更紧。我的头刚刚触到他的下巴边沿,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那声音里带着些许害怕,又带着些许愤怒,为被人冤枉而愤怒。 “我要去休息了。”我又一次想让他放开我。 他又一次搂我搂得更紧,我微微偏了一下头,往外挣了一下。他如钳子的大手一丝不松,我越往外挣,他抱我抱得越紧。 温热的气体喷到我的耳朵边,染红了耳朵边沿。我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脸也有些发烫。 我简直要唾弃我自己,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的身体对他竟然还有反应。在不得不承认陆刭时在外边有女人之后,我又不得不再次承认,我还爱着他,爱的很深。 可越是爱他,就越不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有任何关系。这一向是我的原则。 我又开始挣扎起来,我不愿意陆刭时抱过别的女人的胳膊,再来抱我,虽然我爱他。 “苏苏,”陆刭时不放我走,他有些害怕,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苏苏,给我三天时间,只要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能查到陷害我的凶手。好不好?”他最后的话近乎哀求。 我停止了挣扎,对于这件事,我也需要一个解释。无论是陆刭时在外边有别的女人,还是别人陷害他,我都需要一个真相。 “好,”我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既然如此,给你三天时间,你去查清真相。三天之后,如果...” 陆刭时的大手覆盖上了我的嘴唇,“不,”他眼神非常坚定地说,“三天时间,足够了。三天之后,真相大白。没有什么如果!” 陆刭时手心的温度很高,高的吓人,就像刚刚温开的开水,滚烫滚烫,烫得我的嘴唇干燥,嘴里也有些口渴。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往外拉,可没有拉动。他在灯光下发亮的黑色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我,好像看的出了神。 我低了头,即使我和他闹了别扭,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很好看,那是一双能让人沉迷其中的眼睛。 我一低头,陆刭时的手臂跟着我往下,他的手心依然覆在我的唇上。他的手很有技巧的覆盖住了我的嘴唇,露出了鼻子,既能让我正常呼吸,也让我没有让他拿开手的理由,只能任由他灼热的手掌心烧着我的唇。 “咳咳,”就在我的脸也有发烫的趋势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太干,我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陆刭时忙拿开了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只是想喝点水。”我很是冷淡地说道。 陆刭时满心的火热被我的冷声冷气浇了个透凉,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凶狠,“苏苏,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陷害我。”说完这句话,他放开了抱着我的手,转身就朝门外走。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钟,他这时候出去干什么?他平日里九点才上班,从现在到九点还有三四个小时,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要不要叫住他呢?我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们正在吵架,不是关系和缓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又说,吵架又能怎么样,吵架不代表不能关心他。 “你等等,”想了想,在陆刭时拿着外套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叫住了他。陆刭时的眼神一亮,转过身,很是期待地看着我,等待着我下一句话。 看到他手上的那件外套,想到外套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儿,我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呢,他想去就让他去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是去会自己的小情人呢,我拦着他干什么,坏了他的好事,他不定怎么恨我呢。 “哦,”我换了脸色,和刚刚一样冷冰冰地对他说,“没什么,你去吧。” 陆刭时眼里的亮光倏忽消失,黑漆漆的,一片沉郁。 “嗯,”陆刭时只说了一个字,迅速转身,打开大门,迈步离开,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一样。 不过,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间,我好似看到了他身上的哀伤。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哀伤呢,可能是我看错了。 别墅大门被关上,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整个别墅的人,包括佣人都在睡觉,没有一个清醒的。看着旁边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再看看高达三四米的天花板,一股空旷寂寥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我觉得浑身发冷,又有些疲惫。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我独自一人转身上楼。拍了一天一夜的杂志照片,是时候忘记所有的一切,好好睡一觉了。 陆依依和陆奶奶都知道我工作到凌晨,中午的时候并没有来叫我,没有打扰我的睡眠,让我一觉睡到下午,睡了个好觉。 醒来之后,我翻了个身,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这一觉睡得真好,不仅身上的疲惫消失了,就连心里的那些不快也没有了。 下午的斜阳透过窗帘的缝隙钻到房间里来,给窗帘边镶上了一道道的金光,让整个房间都明媚起来。 “醒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坐起身,看到陆刭时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双臂,眉头紧锁,好似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眼,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是他的小情人要上位,他需要我让位?还是公司里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他解决不了? 可是,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他找我来干什么?又为什么对我发脾气? 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他。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天碰到杀手,为什么还要继续去拍照片,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陆刭时浑身散发着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暴怒气息,“万一那人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你怎么办?你就那么想死吗?” 原来是这件事,我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吗? “哼,”我冷哼一声,“杀手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我为什么要回来?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长时间了吗?你知道这是我的梦想吗?你知道木舒舒为了让我拍照片,给别人说了多少好话、陪了多少小心吗?” “别拿这种话来糊弄我,”陆刭时很生气,语气也很不好,“你要是真的看重这次机会,就不会和李主编打架,也不会让周安教训摄影师。你把杂志社的人都得罪了,你这是看重这次机会吗?” “他们侮辱我,我自然是要教训他们的。难道我带那么多保镖去,就是让他们当摆设的吗?再说了,你派了那么多保镖,还怕一个小小的杀手?要是这样的话,保镖干脆都撤了好了。连一个小小的杀手都对付不了,还用什么保镖呀。” “你...”陆刭时被我气得脸红脖子粗。 昨天那件事,虽然有一定的赌气成分在里面,可我也知道,周安他们已经认出了那个杀手,那个杀手不会再有机会,所以才敢带着保镖继续去拍照片。我很惜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陆刭时猛然从沙发上站起,脸通红,手紧握,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瞪着我,好像是猛兽看自己的猎物。 我心里有些害怕,这样的陆刭时我以前还没有见过,看他的样子,不会是要打我吧?我又想起上次受伤,他掐我脖子,把我掐的差点儿死掉的事。即使不打我,掐我也让我很难受。 陆刭时双手紧握,衬衫下面的脖子上,青筋暴出,死死地盯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像个野兽一样扑过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往床里边挪了挪,曲着双腿,紧抱着双臂,轻轻地在不刺激到陆刭时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把被子都拉到我身上。 这样的话,一会儿他真的要打我,我身上有被子挡着,不至于受伤太重。 陆刭时胸脯一起一伏,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我手里慢慢的拉着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刭时。我需要看着他的动作,如果他扑过来的话,我要快速钻进被子里。 我心里又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他敢打我,三天之后,无论结果是什么,是有人陷害他,还是他真的有别的女人,我都要离开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家暴,永远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第二百零三章 难以置信的真相 陆刭时就像一个愤怒的火山,不停歇的喷发着他的怒火。如果他能喷火焰,估计我们这间房子早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起,倔强地和他对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就如同他闻不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儿一样。 “哼,”我们对视了一会儿,陆刭时气愤的猛甩了下胳膊,大步走到门口,猛地开门,又砰的一声把门甩上,走了。 听着陆刭时下楼的重重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我怀里抱着被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的陆刭时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拍着胸口,真是吓死我了。我虽然看不到镜子,但是,我知道,我的脸一定白了。 安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我无力的松开了胳膊,放开了怀里的被子。我知道,如果陆刭时真的要动手,这点被子压根儿抵挡不住什么。 不过刚刚那种情况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办法。我虽然也学过一些功夫,也健过身,可我这点三脚猫的动作,在陆刭时那边根本不够看。 看着那道门,我有些疑惑,陆刭时为什么这么生气?昨天虽然有杀手在,可是也有保镖在,我也没有受伤,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他是担心我? 想到这个,我重新抱起暖暖的被子,在被子上蹭了蹭,心里既甜蜜有心酸又有些疑惑。既然他这么在乎我,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有来往?即使是下药,他也不可能被同一个女人下两次药吧?陆刭时可并不笨啊! 可如果不是下药的话,他身上为什么连续两天出现了同一种香水味儿?第二天还又出现了一根女人的头发? 出现的那个位置,出现的那个角度,无一不表明,他和那个女人有亲密接触。否则,那根头发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我有点头疼,这是怎么回事呢?所有的事情都是既矛盾又蹊跷,这个能信,那个也能信。哪一件都有证据证明,哪一件都不是孤立存在。 我迷惑了,到底该相信哪一个?哪一个才是事情的真相? 无力的往枕头上一躺,我浑身放松,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床上。难道,我要去客串一把大侦探,去找寻真相?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从陆刭时的表现看,他不像是爱上别的女人的样子。相反,他还怕我先离开他。这表明,他应该并没有移情别恋。 可是,他衣服上的香水味儿和女人的头发,却又无法说清。 或许,他真的是被人陷害了。被谁呢?他的敌人有点多啊。 皱着眉思索了一阵,我猛然坐起身,不会是她吧?好像也只有她有动机,也有条件近距离接触陆刭时而不引起怀疑。 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又重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看来她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怎么说的,就不遗余力的怎么做。 但是,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都说眼见为实,总要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才能让人信服。 有什么逃不掉的证据呢?最好的是能保存的大家都能看到的证据,让她无所遁形的证据。 想了想,陆家别墅是有监控的啊,我可以去看监控。 我兴奋起来,为即将看到真相而兴奋,也为陆刭时对我心意不变而兴奋。 匆匆地洗漱过,换了衣服,我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当我提出要看监控时,保镖们没有一个阻拦,很爽快地调出了近几天的监控录像,拷贝了一份给我。 我拿着得来全不费力的监控,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看了起来。 保镖给的录像是近一个星期的,陆刭时的衣服上是近两天才出现的香水味儿。我放弃了前几天的录像画面,只看最近两天的录像,只看有她的画面。 画面很清晰,每个人的脸和身体特征都拍的清清楚楚。我不放过每一个有她在的镜头,不放过每一个她和陆刭时在一起的镜头。 我一帧一帧的分析,一帧一帧的看,可是,看到天色黑了,也没有看到她和陆刭时接触过。 李静这两天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就没有去过换衣间。陆刭时这两天早出晚归,也没有和李静见过面。 这两天里,他们两人并没有在同一帧画面出现过。 我看着录像,又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静是清白的?难道那香水味儿和头发真的是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粘上去的? 两天内,陆刭时天天和那个女人私会,一点儿不顾及我的心情,把一身的香水味儿和头发带到了家里,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不再在乎我。可他为什么又对我还关心备至?一点儿没有疏远我、冷淡我的迹象? 我两臂支撑在桌子上,苦恼的敲敲头,侦探这活儿可真不好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天啊,给我点灵感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把录像关掉之后,说道。 陆依依推门进来,笑道:“嫂子,该吃晚饭了。” “好。”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疼,有点难受。 舒展了身体后,我走到陆依依身边,刚刚站定,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水味儿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我一愣,看向陆依依。 陆依依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腕儿,毫无所觉地说道:“嫂子,走吧。今天我让他们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保管你胃口大开。奶奶天天向我抱怨,说你太瘦了,让我多做点你爱吃的,给你补补。今天啊,你不把那些菜吃完,就别想走。要我说,也怪不得奶奶说你,你就是太瘦了,虽然是工作要求,可也得注意身体...” 陆依依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我眼光深邃的看着她,跟着她的脚步,木然地向前走着。她一点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顾自己说话。 我十分抗拒,不是动作上抗拒,而是心里上。我不能相信陆依依和这件事有关系。 陆依依是什么人我清楚,也明白。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再找不出比她更冷静、更顾大局、更有原则的人,也找不出比他更希望我和陆刭时好的人。 虽然陆依依曾经做过一些糊涂事,但是,现在,她已经清醒了,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陆依依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也绝不相信这件事是她干的。 我一边听着陆依依暖心的念叨,一边深深的吸了吸鼻子。没有错,就是陆刭时身上的那股香水味儿。和陆刭时衣服上的那股味儿一模一样,一点不错。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相信陆依依会做破坏我和陆刭时感情的事。她和沈安如胶似漆,恨不得明天就嫁给他,怎么可能来破坏我和陆刭时的感情。 每个人做事都有一定的理由,陆依依已经有了沈安,破坏我和陆刭时的感情是为了什么呢?她现在可是迷沈安迷得多啊! 可是,陆依依身上的香水味儿又让人起疑。 难道,陆刭时的嫌疑还没有洗刷掉的情况下,我还要兼职证明陆依依的清白吗? 我叹气,这件事越来越难办了。 坐在餐桌边,我看向李静,她和往常一样,冷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块儿脸,一坐下,不等陆奶奶说开饭,就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静和我们的关系已经破的不能再破,坏的不能再坏,她好像也破罐破摔,不打算和我们和解。 我和陆依依则是等到陆奶奶夹了一筷子菜之后,才开始吃饭。 吃饭期间,大家几乎没有说话。只要有李静在,周围的温度总会自动的降下三四度。如果碰上她心情不好,可能还会毫不犹豫的骂我们两句。 陆奶奶看在她在陆家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一直隐忍不发,尽量容让着她。陆依依是李静的女儿,心里本身有愧,李静说她几句,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剩下一个我,还能和李静对着说几句。可和她顶了几次后,她变聪明了,不再和我说话。只要我一惹她,她就去骂陆依依,或者是指桑骂槐的骂陆奶奶。 陆依依总是委屈地很,却又不敢说什么。 我无奈,为了不让陆依依和陆奶奶遭受无妄之灾,也尽量少惹她。 四个人沉默的吃了晚饭,李静吃完后,招呼也不打地起身去了三楼。她虽然对我们态度恶劣,但是对陆觅恒的照顾却是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来。再好的护工,都比不上李静发自内心地对陆觅恒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陆奶奶才能无限制的忍着她。 我和陆依依陪着陆奶奶说了会儿话,安置了陆奶奶,各自回屋里睡觉。 我睡不着,想着陆依依身上的香水味儿,坐到电脑旁,打开录像,开始一帧一帧的看有关陆依依的画面。 我不是想证明陆依依干了什么,而是想证明陆依依没有干什么。我不相信,通情达理的陆依依会把香水喷到陆刭时衣服上,以此来破坏我们的感情。这不像是陆依依干的事,倒像是李静会干的事。 不过,看完录像,我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百零四章 你有什么手段 陆依依这两天里,去过三次换衣间,有两次和陆刭时出现在同一帧画面中。 在换衣间里,能够很清晰地看到,陆依依两次接近陆刭时的外套,至于有没有喷香水,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清楚。 可是,试衣间的看不清楚,另一帧画面却看得明明白白。 陆依依不知道是在和陆刭时开玩笑,还是什么,伸手拍了拍陆刭时的肩膀。由于在走廊里,暖气很足,陆刭时并没有穿外套,只是穿着衬衫,陆依依的手直接接触到了陆刭时的衬衫。 而且,有一点让我不得不怀疑的是,陆刭时是凌晨两点回家,一走上楼梯,陆依依就正好从她房间探出头,叫住了陆刭时。 别的先不说,凌晨两点,按照正常的情况,应该早就睡下了吧?有谁能专门等人等到这么晚?就连我有时候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直到陆刭时躺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回来。 我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巧呢?心里又非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是陆依依干的,她真的不是那种人。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是她干的,她拆散了我们,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已经对陆刭时没有感觉,心里眼里都是沈安。 她拆散了我们,难道是准备抛弃沈安吗?可是,理由呢?没有听说她和沈安闹矛盾啊?也没有听说沈安的父母反对他们的婚事啊?沈安是独生子,也没有难缠的大姑小姑破坏他们的婚事啊? 陆依依和沈安的感情比我的陆刭时的感情还要坚固,沈安对陆依依很好,好到有时候连我都嫉妒,陆依依自己也是满心的愿意,她为什么要抛弃沈安呢? 我思来想去,怎么想都想不通。 总不能是陆依依头脑发热,想和我们开一个玩笑,添点过年的气氛吧?但是,陆依依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和我们开这种玩笑的啊?这种玩笑也绝不能开的啊! 我气得挠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调查调查,成这个鬼样子了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推了一下鼠标,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真是难办。 陆刭时是不是被冤枉的,我有些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陆依依一定是被冤枉的。陆依依一定不会做这些事,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了解她。 重新坐起身,不行,我一定要找出真凶,我不能容忍这个人陷害陆依依, 打开录像,重头开始看,这一次,我看的更加仔细,更加认真。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人,还陆依依一个清白。 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把这两天的有关陆依依的录像全部看完,我无力的重新瘫倒,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也没有发现有哪个人故意去陷害陆依依。录像是高清的,陆依依的脸部特征特别明显,别人不可能冒充。 此时,我意识到,我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许,对手想破坏我们感情的同时,还想陷害陆依依。 不过,仅仅凭我的猜测指证李静,没有一点说服力。我还需要别的强大的能支持我的猜测的证据。 我又重新看监控,看前几天的监控,看看能不能从前几天的监控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只看完一天的录像,陆刭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进了门。 我淡淡的抬眼瞅了他一眼,放下眼皮,盯着电脑屏幕,继续看录像。知道来我屋里的人是谁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关心。 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稍显压抑的气氛。 手上的鼠标在静寂的房间内发出轻轻的咔嚓声,随着这打破宁静的微小声音,电脑上的画面跳到了下一帧。 这一副画面是陆依依和陆刭时说笑的画面。他们两人站在我们房间门前的走廊上,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眉飞色舞地正谈论着什么。 我从不怀疑陆依依和陆刭时之间的关系,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认为,他们两人之间单纯的只是兄妹关系,没有出现别的不该有的情愫。 陆刭时明确的拒绝过陆依依的感情,陆依依清醒后,也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可是,深更半夜的,他们两人在走廊里谈什么呢?还谈的那么开心? 我微微抬头,看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陆刭时。 陆刭时坐着的姿势和下午那时候一样,都是抱着双臂,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不同的是,下午的时候,他满身怒火,现在,他更像是在和谁赌气。 不经意间,他也抬起了头,我的目光遽然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眸很深,深的能把所有他看到的东西吸进去。 我有一瞬间的愣怔,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浓眉大眼,眼神深邃而迷人。只要他愿意,只用他的眼睛,他就能收获无数粉丝。 只是他的眼睛虽然迷人,这会儿却蒙上了一层薄雾,把那好似星星一样亮的眼光全都遮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我就那么呆呆的出神的看着他,我觉得如果不是我们吵架,就这么看他一辈子,我都不会腻。 “咳咳,”猛然间,一阵咳嗽声传来,我胳膊一动,碰到了电脑桌,惊醒过来。 他站起身,缓缓朝我走来。听着他慢悠悠的脚步声,我低着头,心里狂跳。 “看出什么来了吗?”他的声音好似微微吹着的清风,吹走了我心里的灰尘,吹来了我期盼的结果。 或许,他真的是冤枉的,我想,既然李静能陷害陆依依,为什么就不能陷害陆刭时呢?我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被他一句话搅乱了心神。 “咳咳,”我咳嗽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有。对方手段很高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确切的说,她压根儿没到试衣间去过,也没有和你接触过。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和头发,从明面上看起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终于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了?”陆刭时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静静地说道:“结果没有出来前,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把你往好处想,不再怀疑你而已。可是,凡是都有万一,万一结果出来,你真的在外边有个小美人儿怎么办?” 陆刭时磨了磨牙,他那一阵好似是野兽吃肉的磨牙声在我头上响起,让我头皮发麻。不过,我并不怕他。今天下午他那么愤怒,都能在最后时刻忍住,现在这点小情况压根不算什么。 “那,”陆刭时想了想,俯下身,把我圈在怀里,又缓缓的握着我的双手,下巴蹭到我的脖子边,让我一动不能动,问道,“如果,我真的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办?” 陆刭时说话时的热气喷到我的脖子边,汇成一道热气从脖子这里,快速蔓延到全身和四肢,让我的身体有些燥热起来。 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我胳膊一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好像早料到这种情况,不闪不避,就那么轻轻的握着,一点力气没有加,一点力气没有减,悠然地看着我做无用功。我徒劳的挣扎了许久,也没有挣脱,最后只得满头大汗的放弃。 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差距真的不是锻炼几天就可以弥补的,我哀叹,我锻炼,他也在锻炼,这辈子看来只能被他吃的死死得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累得直喘气,陆刭时却语带笑意的再次问道。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他看不到,我还是要鄙视他一下。一个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不过他的问题嘛,我想了想,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凉拌。哼,你要是敢带回来个小美人儿,信不信我就敢剁了你,撒点盐,搅一搅,把你吃了。” “人肉包子?”陆刭时开了一句玩笑。他的呼吸有些粗重,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里边,让我上半身有些发烫。 “干嘛非得做成包子,我也可以包成饺子,过年的时候正好拿来让大家吃。”我恶狠狠地说道。 陆刭时圈着我的手臂一用力,让我和他靠的更紧。他的下巴在我脖子处蹭了蹭,说道:“你可真狠,” 这一会儿,我不仅能闻道他身上的气息,还能听到他有力而坚挺的心跳声。 “哼,现在才知道吗?晚了。”我霸道的说道,“反正你是甩不掉我了。”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还要怀疑我,难道我的心你还看不明白吗?”陆刭时像个小猫一样,边蹭我的脖子,边说道。 我的脖子被他蹭的奇痒无比,挣了挣手,没有挣脱,只得急叫道:“身上痒,别蹭了。” 陆刭时停下了动作,把下巴老老实实的放在我脖子上,不再动。 我松了一口气,再蹭一会儿,就不只是脖子痒了。 对于陆刭时的问题,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你还说呢,你闻闻你衣服上的味道。”他身上又带了香水味儿,还很浓。 陆刭时闻了闻衣服,彻底愣住了。 第二百零五章 你要相信我 陆刭时急了,放开圈着我的手臂,端端正正站直,举起右手,五指并拢,十分郑重地说道:“苏苏,我发誓,我今天没和任何女人来往过。如果有一字假话,我就...” 我急忙转身,用手覆上他的唇,“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你信我?”陆刭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他说话时喷出的温热气息洒在我的掌心,热热的,痒痒的。 我忙拿开手,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搓着还有些热的手掌,说道:“对啊,我相信你。” “为什么?”陆刭时有些不解。我第一次发现香水儿时,简直就像是一头喷火的母龙,恨不得烧掉一切;凌晨发现香水儿时,也十分不悦;为什么这次发现香水儿时,就和颜悦色了呢? 我耸耸肩,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如果我说,我改邪归正了,你信不信?” “不信,”陆刭时回答的十分干脆,一点儿没有犹豫,“你不是那种人。没有证据,你绝对不会解除对我的怀疑。”说完这个,他又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破绽了?” 我看向他,看进他深邃的眸子,那双眸子上蒙上的白雾已经消散,恢复了光彩熠熠的样子。 我点头,解释道:“我确实是发现了些破绽。” “什么破绽?”陆刭时有些急切地问道。这是洗刷他的嫌疑的好机会,他不会放过。 我指着电脑屏幕,轻声问他:“这个场景你还记得吧?是什么时候的事?依依为什么找你?” 陆刭时瞟了一眼录像 ,想了想,说道:“嗯,昨天回来的时候吧,依依说,想和我商量一下今年的年怎么过。” “商量过年?”我奇怪,“以往你们陆家过年的事情都是你负责吗?” “不是,”陆刭时摇头,边思索边说道,“以往,陆家的日常生活都是二太太负责,过年这事也都是二太太负责。”眼神一变,陆刭时反应过来,深深地看向我,“你怀疑,依依被利用了?二太太利用了依依?” 我点点头,看着陆刭时炯炯有神的眼睛,把我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猜测,“依依对你,现在只有普通的兄妹之情,没有以前那种疯狂的男女之爱。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陆刭时接口,“二太太并不知道。” 陆依依和陆觅恒闹翻后,几乎没和家里来往过。来到家里后,又给陆觅恒下药,导致陆依依和陆觅恒与李静的关系直跌入谷底。和沈安的事,陆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两位。 “所以,既然二太太能陷害陆依依,自然也能陷害你。虽然我抓不到证据,可我直觉,你身上的香水就是她喷的,你衣服上的头发也是她放的。”我用猜测的口气说道。 陆刭时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我在外边并没有女人,这一点我最清楚。如果不是在外边带来的话,那么只能是在家里。家里这么些人,二太太的嫌疑确实最大。”突然,陆刭时眼睛一亮,又看向我,急迫地问我道,“我早上换衬衫了,你看出来了吗?” 我点头,当然看出来了,陆刭时的贴身衬衫几乎都是一天一换,每天不换就不舒服。可是,他问这个干什么? 突然,一道光划过我的脑海。 陆刭时每天都会换衬衫,今天凌晨的衬衫既然是他新换的,那么为什么在陆刭时还没有走出家门的时候,衬衫上就出现了别的女人的头发? 一想到这里,眼前被雾蒙着的一切豁然开朗。 陆刭时的衣服都是我亲自洗的,不存在佣人的头发掉到上边的可能性。即使掉到了上边,陆刭时穿的时候一定会发现。那么长一根头发,颜色还那么显眼,陆刭时不可能看不到。 既然陆刭时没有怀疑,那么那根头发一定是他穿上衣服后才落到他身上的。 可是,他今天凌晨早早的被李静叫起,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在没有出门的情况下,陆刭时身上有一根女人的头发,很不正常。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根头发不是陆刭时在外边养的女人的,而是李静故意放上去的。 李静啊李静,人毕竟不是机器,计划再好,还是百密一疏啊。而这一点小小的疏忽,暴露出来了她的整个计划。 “相信我了吧。”陆刭时的眼睛闪着亮光,浑身为之一松,十分惬意的对我说道,“我就说不是我,你竟然一直不依不饶的。” 我既惊又喜,“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还真的是她干的了!”那这件事陆刭时完全就是受害者,他不仅没有别的女人,还被我强行冤枉了一次。 我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硬要怀疑他。 “怎么办?”陆刭时双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十分心痛的样子,“我被冤枉了这几天,心都快碎了。” “呃,”看着陆刭时快要晕倒的样子,我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我冤枉了他,对不起他。 “你的陪我的精神损失。”陆刭时眨着两只黑亮的眼睛,狡黠的看着我说道。 “咳咳,”我想了想,有些无奈,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他,他要精神损失费,要的很正当,“那你开个价吧。” 陆刭时“嘿嘿”轻笑两声,“受伤太重了,这里,”陆刭时指指自己的心口,说道,“几乎都要碎了,你赔多少钱都治不好了。” “那怎么办?”我揉着毛衣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那要不,把我赔给你吧。啊,你干什么!”我发出一阵惊呼。 陆刭时不等我把话说完,一把抱起了我,朝床边走去,“你说的,把你赔给我,我这不要收点利息嘛。” 陆刭时的手臂很稳,胸膛很宽,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我并不挣扎,顺从地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等着他抱着我到目的地。 把我轻轻地放到床上,他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 “你干嘛?”我装作不解得问道。同时在考虑,有没有收回刚刚的话的可能性。 “收利息啊!”陆刭时笑的十分惬意。 我也对他笑笑,手缓缓伸出,放到他蜜色的脸颊上,慢慢地滑到下巴,滑到脖子,微微感受下他喉结处的异动,停在了那里。接着我像个干坏事得逞了的孩子一样,笑道:“那你得等几天。” “为什么?”陆刭时欺身上来,眼中的光更加的亮,呼吸粗重,脸色也有些难耐。 我笑的灿烂,柔弱无骨的双手摸上他的脖子,抬起头,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轻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看我了,你只能先忍几天了。” “大姨妈?”陆刭时先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大约是想这个大姨妈是谁,他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停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大姨妈”的意思。 刹那间,他的眼神更加深邃,又有些无奈,“你是故意的,”他指控道。 我笑的开心,“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我以为他没有时间,谁想到,他不顾迟到也要那么做。可是,这次不同,这一次,大姨妈最近两三天都不会走,他这几天都没有机会。 “小妖精。”陆刭时在我脖子边,忍不住说了一个他以前绝对不会说的词。 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我就是小妖精,你...嗯...” 陆刭时压了上来,深深的吻上了我的唇。他的舌头好似一条灵活的蛇,左攒右游,一丝丝的空隙都不肯放过。 我的鼻子被堵住,几乎不能呼吸。 “嗯,”在我的努力下,陆刭时终于抬起了头,满足的哼了一声。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陆刭时的大手抚上了我滚烫的脸颊,那不是羞得,是憋得,我刚刚差点儿被憋死。 “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学会换气呢?”陆刭时的语气里含有一丝笑意,明显在看我笑话。 我白了他一眼,他在上面,自然能自由换气。我在下面,想换气也不容易。在我看来,能不能自由的换气,和两个人的位置有很大的关系。 我舔了舔微微有些凉的嘴唇,舌头刚刚碰到唇瓣,一股男性的气息直直地钻进了我的鼻孔。陆刭时的呼吸突然又有些急促,我疑惑的看向他,我可没动他。 压在我身上的陆刭时,手突然一软,差点儿直接趴到我的身上。我吓了一跳,陆刭时的身高体重,都不是我这个小身板承受得了的。 “你你你,你还是放开我吧,”我有些害怕,推着他的胳膊,结结巴巴的说道,“咱们躺着说说话,啊!” 陆刭时漆黑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一个翻身,他轻松的翻到另一边,“算啦,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下次?下次我也绝不会这么逗你玩儿。 第二百零六章 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们两人并排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呆。陆刭时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起伏的胸脯也回复了平坦。 整个房间归于宁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对不起。”我沉默了一会儿,对陆刭时说道。我不该怀疑他,不该不相信他。 陆刭时静默了半晌,缓缓叹口气,胳膊甩到一边,有些许失落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没有人能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一切能说明我的心,也能让你看到我的心。我一直认为,你已经看到我的心,我不用在向你证明什么。” 随着陆刭时的诉说,我更加愧疚。急急地翻了个身,手抚上他有些许萧索的侧脸,忙忙地表白道:“你不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手下滑,扯开他的衬衫,伸到他的后背,说道:“这里是你对我的心意的最好证明。” 陆刭时为救我而留下的伤疤,是他对我心意的最好的宣言。 我确实不该怀疑他。 “不过,”陆刭时突然扭头一笑,刚刚还怅然的脸色被幸福取代,“这也说明你心里有我。就像你说的,如果你不在乎我,也绝不会注意到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和头发。正是因为你爱我,关心我,才能及时发现我身上出现的不一样的地方。” 陆刭时的情绪变化的有点快,我看的有点呆。 平时里的陆刭时都是冷着脸,一副严肃认真、规规矩矩的样子。今天,他这幸福的一笑,不仅眼睛比以往更亮,牙齿也比以前更白。他这个笑容一露出来,整个房间好像都亮堂起来。我的心也瞬间充满了阳光,明媚起来。 “怎么了?看傻了?”陆刭时带着笑意,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猛然回过神来,咳了一声,扭过脸去,不敢看他。 我自己心里觉得有点尴尬,但是,陆刭时并不这么觉得。 “脸怎么红了?”陆刭时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但是从他语气里含着的笑意看,他是故意的。 我又恨恨地扭过头,本想给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可在我扭过头的那一刹那,掉进了一双漆黑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比这世界上最亮的宝石都要亮,也比任何的宝石都要吸引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痴了。我甚至想,有这样一双眼睛的陆刭时,怎么会背叛我们的感情呢?我真是多心,多心的我自己都有些讨厌我自己。 陆刭时开始还能安稳的和我对视,一分钟后,大约是受不了我灼热的毫不掩饰的目光,自己扭过头去,耳朵边染了一点粉色。他害羞了。 我眼中的那一双明亮的明珠没了踪影,随着陆刭时的扭头,照向别处。 我心下遗憾,又有些不满,微微探出上半身,轻轻地伸出手,慢慢地把陆刭时的头移动我这边,让他看着我,让我也能继续看着他。 就在陆刭时的头扭动的时候,我的脸颊旁边,扫过一个柔软的有些冰凉的东西。 我一惊,忙放开还在他头边的手。 “想逃?晚了!”陆刭时拉着我要收回去的手,笑道。 “我肚子疼。”我不卑不亢、不怕不惧地直愣愣地看着他,轻笑道。 陆刭时立即泄了气,他知道我是装的,可是,即使是装的,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小心再走了火,他就得自己忍着。 抓着我的手,悲喜不明地深深看了我一眼,陆刭时不得不放开了我。 “你等着,”陆刭时喷了一口粗气,又问,“今天是第几天?” 他问的是大姨妈的日子。 “第二天。”我说。这个没有必要撒谎,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任何差别。 陆刭时无力地举起右手,五根手指弯下又立起,“还有五天。” “对啊,还有五天。”我笑嘻嘻地说,“不过,”我翻身,和他面对面躺着,故意把我鼻孔里的热气喷到他的脸上,说道,“你如果忍不住,现在就可以来啊。” “算了,”陆刭时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你身体不好。” “真的?”看他的脸,在我的热气下,渐渐变红,呼吸又有加粗的趋势,我好心地问道。 陆刭时睁着泛着血丝的眼睛恨恨地看我一眼,“当然,不过,五天后,你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你当心,我...” 就在陆刭时假装威胁我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我翻身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摊上,跑到电脑桌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些奇怪,黄导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难道让我拍电影? 想到这里,我高高兴兴地按下了接听键,和黄导互相问候了几句,黄导说明了来意:“小苏啊,我这里有一部电影,是关于爱情的影片,我看女主角的角色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这还用问? 我立即被巨大的惊喜包围。我原以为黄导即使是让我拍电影,也只是让我拍女二号或者是女配,不会让我演女一。没想到,黄导竟然让我演女一? 算一算,我进入演艺圈儿,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也才大半年时间。虽然合作的都是大导演,导演和好朋友都认为我有表演天赋,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新人,和那些已经成名许久的一线演员不能比。演技上虽然得到了不少夸奖,和那些老演员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我没有想到黄导竟然这么看重我,就好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一样,赶忙答应了黄导的要求。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咧开嘴,看着陆刭时傻笑,我要演女一号了,还是黄导的女一号。 黄导在影视界的地位毋庸置疑,他是迄今为止,国内第一个能在最有名的m国的b市拿过奖项的导演。 他的电影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只要拍出来,都会引起轰动。 能演他的电影,是多少演员,包括一些一线演员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我没有想到,黄导竟然把下一部电影的女一号交给了我。 “怎么了?”陆刭时起身,拿了件外套,动作轻柔的披到我身上,问道。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我觉得我快要飞了起来。 一下蹦到陆刭时的身上,双腿像八爪章鱼一样缠到他的腰上,迫不及待的在陆刭时的脸上印了个章,我兴奋的说道:“黄导让我演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陆刭时黑漆漆的眼睛一亮,“真的吗?这对你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看得出,他是真心为我高兴。 “谢谢。”我啪叽一下,又在陆刭时的脸颊上碰了一下,“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认识黄导,也不可能得到这次机会。” “不,”陆刭时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上升,他极力压制着自己体内的火热,艰难地搂着我的腰,不让我掉下去,漆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说道,“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如果你实力不够,即使我每次都把你安排到黄导那里,黄导也不可能给你女主角的角色。” “不,”我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中,他出力很大,“即使我有天才般的演技,那也需要一个和黄导见面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个机会,黄导不可能认识我,也就没有今天的女主角。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你在夸我吗?”陆刭时搂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脸对脸,面对面,呼吸交融,气息混杂。 我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伸手轻轻地刮了下他的脸颊,笑道:“算是吧。” 我和黄导约了一个星期后去试镜,自那以后,只要陆刭时上班离开,我就在屋里翻看所有能找得到的有名的电影,把演的好的片段挑出来,仔细琢磨别人的演技和神态。 至于李静那边,我们查了很久,也不知道李静是怎么把香水儿喷到陆刭时身上的。李静非常小心,几乎不和陆刭时接触。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和陆刭时在同一个画面里出现过。 我们想要指证李静,仅凭猜测肯定不行。如果仅凭我们的猜测,不仅李静,就连陆依依也不会信我们。 陆刭时建议,先忍着,等找到确切的证据再说。我无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再加上黄导那边的邀约,我的心思全都放到了黄导的电影上。这是我第一次演女一号,不敢大意,也不敢松懈,每天除了磨炼演技还是磨炼演技,一心要给黄导留一个更好的印象。 就在我试镜的前一天晚上,当我躺在陆刭时的大腿上,一边享受着陆刭时的按摩,一边看着电视里哭的撕心裂肺的男女主角时,手机响了。 是木舒舒打来的。看到木舒舒的名字,我才想起来,我拍过《瑰丽》的杂志封面。我这段日子只顾着黄导那边,把木舒舒这边的事给忘了。算算时间,我拍的封面应该能在这两天出版。 我心里欣喜不已,无论是杂志还是影视,我的事业都顺风顺水,让认识我的人羡慕嫉妒不已。 “喂,舒舒,什么事儿呀?是不是封面照片刊登出来了?”我接了电话问。 第二百零七章 没有时间了 木舒舒听了我的话,只轻轻地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苏苏”,再没有下文。我以为她生病了,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看医生了吗?” 木舒舒欲言又止,“没有,没生病。只是...苏苏...哎。” 一个不好的预感冲了出来。 “是不是杂志社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照片有问题?需要重拍?”我问道。在我心里,从没有想过照片不能用这回事。 因为卫总编把胸脯拍的很响,也向我做过无数次的保证,保证只要我拍了照片,就一定能用。我不认为卫总编会耍着我玩儿,故意说这话迷惑我。她这么做,对她没有好处。 “呃,”木舒舒踟躇了一会儿,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吧,”我看木舒舒十分为难,就说道,“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承受的住。”当年我只是一个小模特的时候,什么冷言冷语没有听过,什么待遇没有遇到过。这些和那时候比起来,并不是不能忍。 木舒舒叹口气,这才说道:“苏苏,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吧。”我说道。可是虽然是这么说,我听着木舒舒话里的语气,那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卫总编说,”木舒舒停顿了一下,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她咬咬牙,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你的照片不能用了。她说很抱歉,以后有机会再和我们合作。” 天花板的灯光有些刺眼,我眼神一变,看向墙壁边的壁灯,那里的灯光比较柔和。 我早料到《瑰丽》杂志社的照片会有波折,只是没想到,卫总编会直接不用我的照片。 “当初,卫总编的保证你也听到了吧?”我问木舒舒。 我虽然不是在兴师问罪,可是在木舒舒听来,也是事后算账。木舒舒心里有些苦涩,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也是她在《瑰丽》杂志社刻意刁难的时候,极力转圜。 木舒舒本以为,以卫总编的实力,这件事虽然有意外,但是应该会有个美好的结局。而她也能在庆祝会上,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 只是,没想到,卫总编这个实力派,终究抵不过李主编这个进来充数的富二代。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木舒舒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在找机会,再想别的办法。 “对不起,”木舒舒情绪不高地说道,“都是我,要不是我一定让你去,你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我沉默了两秒钟,决定算了,不在追究这件事,木舒舒也是好意。 这件事是李主编在报复我,和木舒舒没有多大的关系。 安慰了木舒舒几分钟,木舒舒的心情好了一些,邀请我后天去吃饭,给我赔罪。我本不想去,木舒舒却说:“这件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是来,就是原谅了我,你要是不来,就是还记恨着我。” 木舒舒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得不去,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她。 挂了电话,我叹口气,不是我不想去。现在临近年关,陆依依第一次操办过年的事,有些手忙脚乱,想让我留下来帮她。 陆奶奶年纪大了,给点意见还行,其他的指望不上。再说,陆奶奶已经很多年没有办过过年的事情,一些事情也很生疏,给的意见也不符合陆家现在的情况。 以前这些事都是李静办,可李静只要一见陆依依,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看陆依依哪儿都不对,虽然没到抬手就打的地步,却也是张口就骂。 这种情况下,陆依依也不可能去找李静学习经验。 就这样,陆家过年的事,就全落到了没有一点经验的陆依依身上。陆依依第一次主持陆家的过年事宜,还是新手,还没个能教她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头发都快变白了。 要不是陆刭时偶尔指点她几句,还有我在旁边帮着忙,陆依依早就甩手不干了。 但是,木舒舒那边,去一晚上应该不影响什么。到时候,给陆依依解释一下,让陆依依给我放半天假。 “怎么了,”挂了电话后,陆刭时一手伸进我刚刚洗好的柔软顺滑的头发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享受这洗发水的芳香,一边问我。 我叹口气,一动不动的好似一个木头一样躺在他的大腿上,说道:“《瑰丽》的封面黄了。”接着把木舒舒对我说的告诉了陆刭时。 听了《瑰丽》的情况,陆刭时的手只微微一顿,就继续梳了下去,“没关系,不上就不上吧。你和他们那儿的李主编闹成那样,李主编肯定会报复。这估计是李主编报复你的结果。” 我的头静静地放在陆刭时的腿上,只鼻子里“嗯”了一声,“我知道。当初和李主编打过架之后,我就认为不应该再拍下去。只是,木舒舒特别想让我拍,我看木舒舒的面子,继续拍了照片。拍了照片后,我就知道,一定会出问题。我原来想的是,他们可能会让我重新回去拍,来回折腾我几次。没想到,结果竟然是直接不用了。”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我早有预料,虽然比我预料的要严重,可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和李主编闹成那个样子,还让周安打了他一顿,他一定会用尽方法阻扰我。 前几天,我一直提着心,想着他们可能会找我重拍照片。我并不是怕他们,只是如果重拍的话,我少不得又要让周安教训几个不听话的《瑰丽》员工。那样,我和《瑰丽》杂志的关系会更加恶劣。 这对我虽然没什么损失,终归对我的名声不好。 听陆依依说,已经有些杂志社传我霸道、不好相处、一言不合就让保镖打人之类的流言。一些杂志社和我合作过,对这些流言嗤之以鼻,并不在乎。可一些潜在的以后能合作的杂志社,听了这些流言,免不了心里面犹豫。 为了我的名声,我也不愿意和《瑰丽》再打交道。这会儿结果出来,虽然不用我的照片,对我而言,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梦想嘛,以后在找机会。 “那个李主编口口声声说他家势力大,他是哪家的人?”我想起李主编,问陆刭时。这段日子忘了他,没有问。 陆刭时的手从我额前的头发上一滑,滑到脑后,冷笑一声,说道:“什么富二代,不过李家一个旁支而已。” “李家?李莹莹他们家?”整个a市里也就李莹莹他们这个李家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其他姓李的家族都没有李莹莹他们家出名。 陆刭时黑眸一闪,翘起嘴角,有些不屑地说道:“就是他们家。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拿住个鸡毛就当令箭。” “那个李主编是李家什么人?旁支旁的有多远?”我僵直的躺着问道。 李主编虽然只是一个旁支,可看从他能把卫总编的照片撤下来看,势力应该也不算小。 “哼,”陆刭时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是轻蔑的哼声,“他只是李家的旁支,本身没什么势力。不过是杂志社想要讨好李家,擅自做的决定而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李主编口口声声要报复我,我回家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有什么激烈的手段,只是到最后拿掉了我的照片而已。 而李主编只是在杂志社做主编,不是到李氏集团上班,本身也能说明问题。我印象中,李家的直系亲属几乎全都在李氏上班,掌管着李氏集团各个要害部门。 而李主编却没有进入李氏,也就说明他在李家并不怎么显眼。不过,李主编虽然在李家不显眼,到了外边,对一些想要巴结李家的人,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 陆家比李家的势力大,并不需要担心李主编下一步的动作。 陆刭时的手从我头发里出来,轻轻的抚摸上了我的脸颊,他的动作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偶尔停下来,在挠两下,挠的我浑身直颤。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敢动。我的大姨妈已经走了,如果不小心激起陆刭时的火气,我就得承担灭火的职责。 “怎么不动?以前你总是笑得浑身乱抖。”陆刭时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的鼻尖,笑着问道。 我白他一眼,他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不动,现在竟然还来问我。 “有没有自己成立一个公司的想法?”陆刭时突然问我。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眼神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问。 “给别人拍电影,不如自己找人写适合自己的剧本,拍适合自己风格的电影。”陆刭时黑亮的眼睛,严肃的看着我,,“你和周雅丽的赌约只剩一年半的时间,你算算,你不眠不休,三个月一部电影,能拍几部?即使都拍了,能保证每一部都能播吗?播了之后,能保证每一部都能火吗?即使是火了,能保证拿奖吗?时间不等人啊。” 陆刭时的话一说出,我沉默了。他说得对,我和周雅丽的那个赌约,看起来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挺长的,但是,仔细一算,其实没有多长时候。 不过,成立公司的话,也不是说说就行的。我在演艺圈儿没有人脉,即使成立了公司,也是个空壳,什么都做不成。 一时间,我有些两难。 第二百零八章 听听我的台词怎么样 陆刭时只是这么一提,并没有让我此时此刻就做决定。 “你先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把决定给我。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陆刭时一边温柔地用手指继续梳着我的头发,一边对我说道。 我点头,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第二天,我带着陆依依和保镖去黄导给我的地址试镜。陆依依这段日子忙得昏天黑地,很想出去散散心。 到了写字楼里,坐上电梯到了目的地。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吸一口气,鼻子里都是暖烘烘的,身上也热乎乎的,差点冻僵了的手指也缓过劲来。 又有一股像蚊子一样的嗡嗡声钻进我耳朵。定睛一看,走廊里站满了来试镜的青年男女。这些人穿着或羽绒服或裙子,紧张地等待着。 我看向一个穿着深色短裙的女孩,摇摇头,这么冷的天,她穿的实在太少。这里虽然有暖气,可暖气带来的那点热气,并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穿短裙。 向远处一瞅,那里也有一个穿着裙子的人,穿的比刚刚那个女孩还少。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正看着,瞳孔一缩,看到了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周雅丽。 周雅丽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身上穿了一件白色印郁金香花的一字肩裙子,把脖子上戴着的蓝宝石项链衬托的熠熠生辉,炫耀着主人雄厚的财力。 我看着周雅丽,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空中阴云低垂,呼呼的寒风刮的写字楼的玻璃咔嚓作响。而且天气预报说,今天还会有小雪。 虽然写字楼里有空调,可这也太拼了点!她就不怕得关节炎吗?就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如果是我这么穿,陆刭时绝对会骂死我。不用想我就知道,只要我一在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出门,陆依依绝对会第一个阻止。其次是周安,这个坚决贯彻着他的老板陆刭时交代的每一句话的尽职的保镖,也一定会拦住我,不让我踏出大门一步。 我摇摇头,听说周雅丽的幕后金主是王老板,而她也是王老板公开的情人。对于这件事,以前我并没有很大的触动,可是今天,看着穿着夏天的裙子的周雅丽,我不由得感叹,金主钱再多,还是不如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自己的好。 又满心热乎地想起陆刭时,他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是在公司开会呢,还是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呢? 虽然刚刚分开,可是我想他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鼻子里闻到的也都是他的气息。 突然,前边走着的周雅丽打了个喷嚏,把我从对陆刭时的思念中吓醒过来。 感冒了吧,我撇眼看着周雅丽想。 大冬天穿夏天的衣服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那么穿,比如被商场邀请去做活动,或者是出席一些不得不穿的宴会。 可是,那都是不得不那么做的情况。而且,那种情况下,会有助理拿着羽绒服站在台下,只要明星一下台,立即就会把羽绒服披上,明星们也都会接过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找罪受。 而周雅丽这样,就有点自虐的倾向。 不过,她这么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黄导让我来试镜,还是女一号,她来是干什么呢?难道也是试镜?可是,以她的脾气,她绝对不会演女二号。那她来干什么呢? 我看着周雅丽的背影,疑惑了。 周雅丽带着一堆人在前边走着,我愣了几秒钟,也带着人跟在她的身后,朝黄导的办公室走去。 走廊两边那一个个神情忐忑的青年男女,无一例外,都化着浓妆,穿着自认为最漂亮的衣服。不过大部分人都裹得很严实,偶尔有一两个人和周雅丽一样,穿着夏天才穿的裙子。虽然这样,外边也套着羽绒服。没有像周雅丽一样,只穿着裙子。 这些人或三或两的围在一起,手里都拿着一张张纸,低着头,嘀嘀咕咕的低声说着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周雅丽的助理在前边喊道。 走廊里的人都抬起头,匆匆的看一眼之后,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纸张,做着试镜前的最后准备。 不过,其中一个女孩子,抬头看到我之后,没有再低下,视线一直跟着我向前走。我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有些兴奋的目光,朝她微微点了个头。 这个大概是我的粉丝,对于我的粉丝,我向来温柔以待。 那女孩子一愣,没想到我会特意停顿一下和她打招呼,随即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好,请问您是《一心一意》里的苏小姐吗?”就在我和那女孩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女孩子突然叫道。 她这一声喊,让走廊里的众人纷纷抬头,把目光投向我。就连在前边走着的周雅丽,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也转身看向我。 我停下脚步,微笑着点点头,“对,我就是苏禾。” “真的是你?”那女孩子大吼一声,满脸通红,幸福的好像要晕倒。 我含笑看着她,又点点头,“对啊,如假包换。” 那女孩子一把推向我面前的保镖,力气之大,差点把保镖推到。 保镖们自从上次杂志社下的那一幕之后,都接受了再次培训,内容是如何在我被疯狂的粉丝围住的时候,保护我的安全。其中一项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再被大妈们挤得离开我身边。这次这个虽然不是大妈,但是不能让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被推着的保镖死死拉住身边保镖的胳膊,身体来回晃了几晃,重新尽职尽责地站到我面前,很好得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和那个女孩相对而视。 那女孩没想到保镖这么难缠,忽闪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哀怨的看向我。 就在我被看得不忍心,想要让保镖让开的时候,周安警觉地四周看看,上前一步,轻声对我说道:“老板娘,杂志社下的那个杀手还没有找到。” 我心中一凛,也戒备起来。只好抱歉地笑笑,说道:“你有纸笔吗?我给你签个名。” 那女孩脸上的哀怨立即被兴奋取代,忙从包里翻出纸和笔,隔着保镖递给我。 而前边的那个保镖伸手拦住,拿过她的纸笔仔细来回翻看检查。那女孩见了保镖的作派,有些不满和怨气,“苏苏姐,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怎么会对你起歹心呢?你演的电视剧,我每天都看,一集不落。你的所有台词我都会背,不信,我给你背一下。”接着开始背?一心一意?电视剧中的台词。 周围的人一听,慢慢的围过来,看这个女孩背我曾经在电视里说过的台词。 那女孩子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声音婉转细腻,情感真挚动人,听的人心旷神怡。而原先还嗡嗡作响的走廊此时落针可闻。 认真地背完了一段三分钟的台词,围观的众人忍不住给那女孩鼓起了掌。 那女孩连连鞠躬,又像个求表扬的孩子一样,亢奋地看向我,说道“苏苏姐,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我点头微笑:“不错,比我说的都好。” 这女孩的台词有很浓重的舞台风,和刻意背诵的痕迹,说的并不算好。但是,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我夸了她几句。夸得她不仅脸上冒着红光,就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围着的那些人见我如此的平易近人,纷纷拿出纸笔要求我签名,也有邀请我合照的。不过,都被周安以安全为由挡了。 我们这边热热闹闹的签名、交流感情,你推我搡,你来我往,一片繁荣景象。而周雅丽那边就冷清多了。走廊里的人也都发现了周雅丽,可不知道是不是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人觉得不好接近,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 周雅丽出道早,名气也比我大,按说,粉丝应该比我多才对。可是,现在走廊的人几乎全都到了我这边,周雅丽那边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低头看手中纸张的人。 保镖们不断把要求签名的笔和纸递到我的手里,我来之不拒,全都签了名。 作为明星,和粉丝互动也是日常的必修课。 远处的周雅丽冷冷的看了我们几眼,哼了一声,转身带着她的人,继续朝黄导办公室走去。 我被众人包围着,拿着笔不停的签字,对周雅丽的离去并未在意。 不多长时间,黄导的助理小李来找我。“苏小姐,黄导找你。” 我把手里的本子飞快的签完字,递出去,在保镖们的保护下,艰难的从人群中钻出来,到了小李身边。 “对不起,”我歉意的笑笑,“粉丝们太热情了。” 小李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没关系,”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还早呢。” 我为了今天的试镜,提前一个小时从家里出发,路上没有遇到堵车,这里虽然被粉丝们围着签了一会儿字,并没有耽误时间。 第二百零九章 她要进YL公司 “请跟我来。”小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觉得小李对我的态度不甚热情,冷冰冰的,和外边的风一样。我有些疑惑,看向陆依依,陆依依两手一摊,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满心疑问的跟着小李进了黄导所在的房间。这个房间有两百多平米那么大,对面的墙上罩着白色幕布,幕布前边是灯光摄影等工具设备,工作人员在这些设备后调试。 黄导坐在摄影机后,正和一个陌生男子讨论。事先已经进来的周雅丽站在黄导身后,看着摄像机出神。 小李走到黄导身边,低下头在黄导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黄导抬起头看到我,朝我笑了笑,我急忙走到黄导身边,笑道:“好久不见啊,黄导。” 周雅丽直着后背,抱着双手,冷冷的朝我哼了一声。 我全当没有周雅丽这个人,继续和黄导寒暄。我和周雅丽的关系众所周知的不好,也就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周雅丽冷着冰块儿脸,也没有和我打招呼。 和黄导寒暄了几句,我问:“黄导,我们可以开始试镜了吗?”幕布前面并没有人,此时试镜正好。 黄导脸色微变,有些为难,看了一眼周雅丽,周雅丽鼻孔朝天看着天花板,又看向我,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小苏啊,你看,我们公司吧,情况有些特殊。” 黄导闪烁其词的话,和周雅丽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心中一惊,难道角色又出了什么变故? “苏苏啊,”黄导又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演员,你看,由于经济不好,公司效益不高,这部影片的预算不够,有些演员吧,就请不了了。” 我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黄导,预算不够,所以换了我,让周雅丽上?可是,周雅丽的片酬可比我贵多了。这是预算不够吗? 黄导摘掉眼镜,拿出眼镜布,小心翼翼的边擦眼睛,边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还是看开一些吧。” 我猛然看向周雅丽,咬牙切齿的问道:“那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定了吗?” 我的神情有些可怕,黄导十分难办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周雅丽。我也看向周雅丽,他背后的金主王老板,抢我一次角色就够了,还接二连三的来抢。难道我看起来就是冤大头吗? 周雅丽脸上带着得胜的微笑,“苏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公司突然预算不够呢。”她把“突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生怕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临时改的一样。 我看着她清爽的装扮,怪不得她穿成这样,是想赶到我前面试镜吧? 很好,她赢了。 “哎,”黄导叹口气,看起来像是可惜的样子。可是,接连两次在黄导手里丢了角色,我已经不敢相信他这口气是叹给我听的,还是真的惋惜。 黄导太过圆滑,太会做人,可也太过墙头草,不能坚持自己的观点。 “小苏啊,”黄导戴上眼镜,有些无力地对我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过,公司的情况嘛,我也没有办法。”接着话锋一转,黄导又向我保证,“你放心,这部电影不是我的第一部,当然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部,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合作。” “不必了,”我冷冷的拒绝了黄导的邀请,被人抢了两次角色,如果再来他这里,会不会再被抢第三次?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估计黄导也回答不上来。 “哎呀,不要这样吗,小苏,你的演技是很好的,演戏也是很有天赋的,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的。”黄导脸上的神情很真诚。可在我看来,有些假。 我又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无礼,彻底得罪黄导。只得压着心里的怒气,泠然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黄导连连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又不停的给我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苏,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公司的情况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 我恨恨地瞪了一眼黄导和周雅丽,带着我的人出了门。既然人家不用我,我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不走。以我现在的名气,想要拍电影的话,还是不用愁的。 “苏小姐,一路顺风,不要太伤心哦。”周雅丽气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直直地钻进我的耳朵里,从耳朵一路又滑到心上,在心脏上边狠狠的戳了一下。 我强压着回头骂死周雅丽的冲动,在陆依依和周安带着的保镖们的陪同下,朝电梯走去。 走廊中的众人见我刚刚进去,就马上出来,三五一群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的猜测着结果。 我直着背,挺着腰,咬着牙,即使气得想哭,也强撑着不让一滴眼泪流下来。 陆刭时说的是对的,总是这么跟着别人拍戏,不是办法。跟着别人,所有的角色选择权都在别人手中,别人想用我了,施舍一个机会给我,不想用我了,一脚踢开,毫不犹豫,连我的心情都不会顾及。 我握紧拳头,我要有自己的公司,我要把主动权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不屑的说道:“哼,还真是好骗,我说是她的粉丝,她还真信了。要不是那段词写的好,我才不背呢。” 我看向声音来源,是那个一脸兴奋的背我台词的女孩子。她和几个人围在一起,低着头谈论着我。 “哎呀,要不是她命好,遇到个好老公,也得不到今天的成就。说不定,还正给人拍杂志呢?”接着又说了一个只面对男性发行的杂志名字。女孩的声音一落,周围传来几声嗤嗤的笑声,一副大家都懂的意思。 “哎,要是我有那样的老公,别说国内的影后了,就是国际的影后也能拿了。”那个女孩旁边的一个长头发女孩说道。 “就是啊,找个好老公,能少奋斗多少年呢!” “就是,哎,你知道她老公是谁吗?”背台词的女孩问道。 “好像是yl公司的总裁,长得可帅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背台词的女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想,等会试镜过后,去投一下yl公司的简历。” “什么?”一个女孩传来一声惊呼,我带着陆依依和保镖们放慢了脚步,瞅向背台词女孩的方向。 “你想啊。”背台词的那个女孩说道,“那个总裁既然喜欢演艺圈儿的,我们也是演艺圈儿的,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说不定被他看上了呢?我是要去的,你们去吗?” “可是。”长发女孩有些犹豫,“听说他们已经订婚了,不久就要举行婚礼了。现在介入,不好吧。” “哎呀,有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古代社会,结婚了不能离婚。”背台词的女孩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手段高明,结了也能离。” 背台词女孩身边的那几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嫂子,让我去教训她。”陆依依脸气的通红,这不是明着当小三嘛。她看不惯这个女孩,想要给那人一个教训。 我拉住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算了,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而已,没有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周安也认为,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和别人发生冲突。“这里地方狭窄,真的有事,逃不开。别忘了,那个杀手还没有找到,说不定就潜藏在这群人中间,准备伺机而动。我们能忍过去,就先忍过去,安全第一。” 我点头,劝了陆依依两句,和这些意气之争想比,还是我们的安全更加重要。再说,yl公司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吗? 据陆刭时说,yl公司的一个小小前台,都是国外留学的高材生。而她这种除了脸,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技能的人,yl公司是不要的。 这姑娘的简历,到yl公司那里,第一关就过不了。即使过了,我也有办法把她刷下来。不要怪我心狠,这种明着破坏我和陆刭时的感情,没有一点羞耻之心的人,我不可能让陆刭时留在身边。 继续向前走着,听着那女孩子幻想自己也找个好老公、让老公投资,捧红自己的话,我冷笑,只有老公,你自己没有实力,想捧都捧不红。 娱乐圈这种例子多了。有些女明星本身出身好,家里有钱,长得漂亮,自身素质也高,演技也好,可却是怎么捧都不红,让人大跌眼镜。更别说她这种本身台词、演技、颜值各方面就不到家的演员。 再次从背台词女孩身边经过时,她没了第一次见我时的兴奋,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甘,还有一股熊熊燃烧的莫名火焰。 我冷冷地朝她一笑,径直走过她身边,朝电梯口走去。 她的眼神一直放在我身上,跟了我很远,直到我拐弯儿不见。 “嫂子,”一进电梯,陆依依就提醒我,“别在阴沟里翻船。” 我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 第二百一十章 他是谁 我和陆依依和保镖走出电梯门,走到停车场,刚刚准备上车,就见一个头发梳的光可照人,穿一身深色规规矩矩的正装,手捧一束华贵的玫瑰花的小伙朝我们飞奔而来。边跑还边气喘吁吁的喊:“等等,等...等。” 周安立即警觉得让保镖把我和陆依依围了起来。那个杀手始终没有找到,他可能会扮成任何人来接近我们,我们不得不小心在意。 “苏...是苏小姐吗?”那个小伙跑到我面前,气没有喘匀,就问道。 我还没有回答,他眼睛一亮,“果然就是苏小姐你,我就说我不会认错。”站在保镖们围成的人墙之外,他垫着脚尖,伸着头,极力想要看清我,“苏小姐,我叫王隆,我...” “滚,”没等那个人做完自我介绍,周安就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不滚,我就会把你当成想要刺杀我们老板娘的杀手对待。” “杀手?”那个小伙子一愣,看看我,又看看周安,有些不相信。 我没有批评周安的处置方法,对粉丝好,也是建立在我自身安全的基础上。我很惜命,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狂热的粉丝而不顾自己的安全。 见王隆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冷着脸,点点头,对他说:“我保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周安转头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眼神。 王隆眨巴了两下眼睛,想了想,举起玫瑰花,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缓缓地后退,“既然这样,”他有些失落地说道,“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他的眼神失望而又沮丧,眼珠黑亮,好像黑夜里发着光的星星,又好像珍贵的黑宝石,和陆刭时的眼睛很像。 看到他这双眼睛,我不由得想起陆刭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昨天他就想让我成立公司,还让我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也是时候把结果告诉他了。 等王隆走远,我在保镖和陆依依的陪同下,马不停蹄地去了yl公司。 我想好了,我要告诉他,我想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我的电影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再经历这种羞辱。 一出电梯,我就看到陆刭时办公室那扇敞开的棕红色大门。我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他开这么大的门干什么? 又看到正在朝办公室里走的两个保镖。 “把她带到外边,以后不要再让她进办公室。”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陆刭时冰的掉渣的声音响起。 “陆总,何必呢?您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赶走?”有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响起。 我大吃一惊,难道陆刭时身边真的有不坏好意的女人在? 又想起背台词女孩光明正大的话语,我心里再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三两步抢入了门里。陆依依和保镖也跟着我进了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我看到陆刭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正紧紧地盯着饮水机旁边的一个长发披肩的美女,眼神中满是戒备,又有些不善,好像是盯贼一样。 而那位美女面对陆刭时身边的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毫不畏惧,继续悠然的接着水。不过,水杯不是陆刭时的,而是普通的玻璃杯。陆刭时从来不用的那种杯子。 “苏苏,”我一进门,陆刭时惊喜地叫了一声,声音很大,吓了我一跳,也吓了正在饮水机边接水的那个女人一跳。 那个女人虽然被吓了一跳,却只是抬头撇了我一眼,然后扭头过去,继续接水。直到水接满了,才端着水杯直起腰,一扭身,又满脸堆笑的看向了我。“原来是苏小姐?欢迎欢迎。”说的好似她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我看向陆刭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胡搞?还是想和别的女人玩儿暧昧? 陆刭时起身到我身边,很自然也很亲密地搂住我的腰,给我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我看着他,想起刚刚他的话,冷静了下来。 这个女人是陆刭时不喜欢的,要不然,他不会让保镖赶她走。 这是个认为自己魅力极大,对自己颇为自信,想要吸引陆刭时眼光和注意力的女人。 我看了看她,确实有能吸引陆刭时的资本。这么冷的天,穿了个到大腿的超短裙和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修长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衬托下,显得她更加的亭亭玉立。 虽然陆刭时这里暖气开的比黄导那里足,可这里的温度也没有达到她穿夏天衣服的温度。 真是够拼的。 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莫名的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再仔细一点的,具体的情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女人端着水杯,高高的仰着头,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半张着眼皮,轻蔑而又鄙夷的看着我身上的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这身衣服同样是在gh服装设计室做的,一起做了三套,这是其中的一套。 虽然颜色深了点,但是,款式是最新款,衣料也是选的最保暖的料子。可以说是,既保暖也时尚。 不过,对面那女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看完我身上的衣服后,故意扭了扭腰,向我展示着她身上的黑色超短裙。 我很想上去问一问,你冷不冷?陆刭时把门开这么大,走廊里的冷风呼呼的往办公室里刮,难道她就感觉不到冷吗? 我吹了吹有些冰冷的手,看向陆刭时,咱关门吧,我都要冻僵了。 陆刭时宠溺地眨了两下眼睛,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抓过我的双手,放在嘴边,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盯的我心里小鹿乱撞,又轻轻地朝我手心里哈了哈气。 “还冷吗?”吹过气之后,陆刭时那双迷人的眼睛看着我,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甘醇好似黑色的咖啡,让人骨头发酥,浑身发软。我好容易才稳住心神,低着头扭捏地说道:“不,不冷了。” 陆刭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秀恩爱,我有些害羞。 “脸红了!”陆刭时笑道。 我瞪他一眼,还不是他让我脸红的?罪魁祸首还笑的那么开心! “陆总!”这时,那个女人不干了,高高地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控诉和指责,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怎么?”陆刭时刚刚还温柔的滴水的声音,立刻变了,变得冰冷无比。 “你,你们...”那个女人气的跺脚,伸手指着我,“你们”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有问题吗?”陆刭时又冷冷的问她。 那个女人满脸通红,气的浑身发抖,雪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嘴唇,恨不得把嘴唇咬出血来,眼睛中聚起一团水雾,眼看就要泪洒办公室。 我搂着陆刭时的腰,毫不同情的看向她。既然明知道陆刭时有未婚妻,她还来陆刭时这里,那么,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我才是陆刭时的未婚妻,我才是陆刭时名正言顺的结婚对象。其他的女人统统给我靠边站。 看着那个女人气的不轻,我想了想,又加了一把火,往陆刭时怀里蹭了蹭,娇声说道:“老公,我冷。” “我给你暖暖。”陆刭时非常善解人意,手臂紧了紧,把我搂在怀里。 对面的那个女人看我们不间断的秀恩爱,并不肯放弃。想了想,抬起头,恢复了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气,“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么做恐怕不合适。” 我有些好笑,这里到底谁才是主人?这到底是谁的公司?我看向陆刭时,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才是yl公司的总裁,陆刭时是她手下的打工的呢? 看那女人的神态,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下一句她就要炒陆刭时鱿鱼。 陆刭时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说道:“你可以走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接着又转身吩咐先进来的那两个保镖,“以后,不要让她再到我办公室里来。” 保镖们答应一声,直直看向那个女人,希望她自觉一点,自己走出办公室,以后不要再进来。 那个女人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进到陆刭时的办公室,好不容易才有了和陆刭时单独相处的机会,好不容易才让陆刭时注意到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那女人不气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总是听外界说,陆总对苏小姐一往情深,今天想来看一看,到底怎么个一往情深法?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别的女人都不敢看,算什么一往情深?” 我深深的看向那个女人,真是个聪明人,用激将法来让陆刭时就范。如果我们的感情不深,或者是陆刭时心里有鬼,或者是我为了试探陆刭时,按照她的这种做法,我们一定会让她留下来。 不过,我和陆刭时爱的坦荡,既没有别的心思,也不用互相试探。她这个算盘注定不会成功。 “说完了吗?”陆刭时神色更冷,“说完就滚!” 那个女人十分震惊,不相信陆刭时依然会让她走。 她咬咬牙,突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我们都吓了一跳。她跪下后,抬起妩媚的脸庞,双眼含泪,悲痛欲绝地对陆刭时说:“陆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家吧!” 什么意思?以身相许?苦肉计?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长发女人一跪下,不仅是我,陆刭时、陆依依和保镖都懵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呢?卖身救父? 保镖们面面相觑,眼神乱飘。周安看着这个女人,两手交叠在腹部,大大咧咧地站着,既充当着我和陆刭时的保镖,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依依一愣,又冷笑一声:“电视上学来的吧?”又冷哼一声,“这手段现在不管用啦,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这一套。以为是古代呢?” 长发女人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狡猾。 “不,”她平复下情绪,哀哀戚戚地抬起头,满脸绝望地看向陆刭时,“不是手段,是真的。如果陆总不救我,我就真的没有了活路。不仅是我,我家里的人,我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都会死。” 这么严重?我看向陆刭时,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商业上或者是别的方面的敌人,正在被他打压,没有活路,所以,才会找到陆刭时,让陆刭时救她? 陆刭时双眼黝黑,看不出情绪,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盯着跪在饮水机旁的女人平静的问道:“你姓什么?” “李,我姓李,”那位李小姐立即叫道,“我是李家的人,陆总,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吧!” 陆刭时皱了眉,像是默认了李小姐的话。 李家?李莹莹他们家?陆刭时在对付李莹莹家吗?是因为我吗? 我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真的因为李莹莹陷害我,而出手对付李家吗? “陆总,我们家已经撑不住了,”那位李小姐神色焦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着陆刭时,说道,“我们知错了,还请陆总宽宏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您放心,为了弥补您的损失,李家情愿让出一部分市场份额。” 这么拼?市场份额都肯让?李家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陆刭时向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万钧,不把对方彻底收服,绝对不会收手。这一次,他会为了这个女人的求情收手吗? 李小姐哀哀哭着,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挂着欲落不落的泪水,眼睛中满是悲伤和无助。跪在地上的身子好似风中飘飞的树叶,不停颤抖,看着十分可怜。 陆刭时微微偏了下头,眉间皱成个川字,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小姐,问道:“李家的小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李小姐正在颤抖的身子一震,随即恢复正常,轻声说道:“我是李家的旁支,平常自然是见不到陆总的。” 李家的旁支,但是长得漂亮,所以被李家利用。 门外吹来一阵冷冽的寒风,我往陆刭时的怀里缩了缩,他身上热得很,就像个大火炉,正好给我暖身体。站在门大开的通风口,我都快要被冻僵了。 陆刭时察觉到我的动作,把我抱的更紧些。 趴在陆刭时火热的胸口,我又看向保镖们,这些保镖一个个穿着西服,挺腰收腹的站在门口,一点儿看不出他们冷不冷。陆依依跺着脚,哈着手,理智的不朝我们这边看。 李小姐虽然跪在里边,可是这阵寒风直通到屋里,还是让她不由得缩起了脖子,抱起了双臂,来抵挡寒冷。她那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也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恨不得上前去抱紧她,给她温暖。 周安动了动,随即又止住。 李小姐眼中的火苗随着陆刭时和周安的动作慢慢熄灭,只剩下无助和萧索。 “大哥,关上门吧。你们不冷,我快要冻死了。”陆依依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叫道,“也请你们俩考虑考虑我这男朋友不在身边的人的心情。” 陆刭时让保镖关了门,挡住了呼呼往屋里吹的冷风。门一关上,没了冷气的捣乱,屋内的温度在暖气的作用下,渐渐升高。 我觉得陆刭时胸口的位置慢慢地变得有些烫,想要离开,微微一挣,陆刭时的手臂紧紧地圈着我,不放我离开。 既然他不觉的硌得慌,我无所谓。于是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胸口的热气。 陆依依终于不再哈手跺脚,保镖们的背好似也软了下来。可是那位李小姐依然缩着成一团,好像还是很冷的样子。 我看着李小姐身上的衣服,伸出手,默默地感受了下,我们这些人不冷,可她那身衣服,即使暖气再升高点,也还是会冷。 “陆总,”李小姐抱着双臂,弓着身子,跪在地上,微微抬着头,脸上带着一点泪痕,看着陆刭时,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别说是男人,就是我,也被她的这个动作打动,恨不得上前去抱住她,好好安慰她一番。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头上挨了一下。我怒目看向陆刭时,这家伙竟然敲我的头,敲坏了怎么办?他能给我换一个吗? 陆刭时毫无愧疚之心,理直气壮的指责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是同情她了吧?” 我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是啊,我就是同情她了,怎么了?”美人儿嘛,大家都爱看的。你没看周安眼睛都直了。 更何况美人儿把自己的姿态又放得这么低,又是下跪,又是哀求,是个人都气不起来吧? “记住,”陆刭时有些无奈,捧着我的脸,让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相对,认真说道,“越是这样的女人越危险。以后碰到这样的女人,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要回头。” 我歪着头,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碰到这样的美人,我不跑,能嫁给她吗? 好像是不能。 既然如此,那只能听陆刭时的,跑了! 陆刭时见我还是以一副玩笑的心态看待这件事,只得又加了一剂猛料,“你想想,她刚刚干了什么?” 我猛然反应过来,这美女刚刚勾引陆刭时来着。要不是陆刭时定力好,对我的心也十分坚定,说不定都着了她的道。 我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恶狠狠地瞪了那我见犹怜的李小姐一眼。要不是陆刭时把持的住,这会儿哭的人就是我。 “看什么看?”我看周安还盯着李小姐看,语气不善地大声训斥道,“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啊!一个个迷成这样?” 保镖们都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哀怨,好似再说,只有我才被她迷惑住,他们的定力很好,都没有沦陷。 我也觉得我的话有些底气不足,说完那几句外强中干的话后,趴到陆刭时怀里不肯出来。 陆刭时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饱含着揶揄和嘲笑。我十分悲愤,重新抬起头,不就是被个女人迷惑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能嫁给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懂不懂! 我看向陆刭时,用眼神表达我内心的控诉。 陆刭时像是哄孩子一样说道:“不用害羞,不过是被个蛇蝎女人迷住了而已,没关系,色令智昏这个词用不到你身上。” 我更加悲愤,你都说出来了,还不是色令智昏吗? 我和陆刭时你侬我侬,保镖们各自交流着眼神,陆依依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大家完全忘记了跪在地上的李小姐。 李小姐低下头,眼中的恨毒再次闪过,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要陷进肉里。今天这次机会难得,如果不能成功,反而引起陆刭时警觉,她以后再没有机会接近他。那么她的仇,她家人的仇,将永远报不了。 李小姐酝酿了下情绪,眼中蓄了些泪水,再次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向陆刭时,轻启红唇,轻轻柔柔地说道:“陆总,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李家。” 我正和陆刭时正玩粘乎着,听到李小姐的话,扭头看向她。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心脏猛地一缩,不禁又同情了她一次。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眼中的泪水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挂在她的眼睑上,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泣如诉,惹人怜爱。 我捂住胸口,我自认我的长相不输给她。可是,她这份说哭就哭,还哭的这么好看的功力,我却是比不上。虽然我的职业是演员,可在这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这位李小姐是我的老师。 我想,如果她不是想来勾引陆刭时的话,私下里,我一定会向她讨教哭的这么好看、哭的让我这个女人都心痛不已的方法。 就在我再次沦陷在李小姐的眼泪里的时候,陆刭时重重的咳嗽一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现在我明白,不怪我心志不坚,只怪这位李小姐段位太高,我不是她的对手。 心里又有些后怕,如果她想要勾引的不是陆刭时,如果她面对的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今天她的目的就会实现。 可惜,她面对的是陆刭时,是一个一旦认定某些事,不要说十头牛,就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陆刭时。是一个对爱情忠诚,对爱人忠贞的男人。 “不对,”这时,一直望着李小姐发呆的周安突然说话了,“不对不对,你撒谎。”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幕后主使是谁 自从李小姐哭的梨花带雨开始,周安就不错眼的盯着她,让我以为周安和我一样,看上了这位李小姐,对李小姐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恻隐之心。 可周安的话,让我发现,我错了。周安是在怀疑李小姐的身份,不是看上了她,也并不是同情她。 我看这位李小姐也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我拍了三次戏,片场见过不少人,有些人能叫出名字,有些人叫不出名字,仅仅是脸熟。我一直怀疑这位李小姐可能是我在片场见到的人,只是我和她没有说过话,所以想不起来。 周安一声喊叫,李小姐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又强行稳住,忽闪了两下眼皮,让眼睑上的那两颗透明的泪珠掉下,落在脸颊上,瑟缩着身子,令人心酸地辩白道:“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可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陆刭时皱着眉说道,“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忙点头,我也是这个感觉。有两三个保镖也点了头,表示这位李小姐看着眼熟。只有陆依依看着那位李小姐无动于衷。 “我倒是没有见过这个人。”陆依依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李小姐说道。 随着众人开始怀疑李小姐的身份,李小姐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甘的神色,又出现了一丝挣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安和那两三个看着李小姐眼熟的人都皱着眉,阴着脸,努力回想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位李小姐。 我趴在陆刭时的胸前,一边在陆刭时胸口画圈圈,一边也在回忆这位李小姐。可是,想了半天,想的头都疼了,也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李小姐。 办公室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只能听到走廊里的寒风击打着木门的声音。 “张小姐!”突然,周安又惊又怕地指着还跪着的李小姐吼道,“她不是李小姐,她是张小姐。” 看着她眼熟的那几个保镖恍然大悟,急忙站到我和陆刭时身前,挡住这位自称李小姐其实是张小姐的女人的视线,保护起我和陆刭时。 经过周安这么一喊,我也想了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被陆刭时杀了的张天张家的人,看样子,像是张天的姐妹。 在这里站着的人,除了陆依依,其他人都是一副原来是她的表情。陆依依知道张天的事情,但是,没有见过张天的那些姐妹。 周安一说破张小姐的身份,她那妖娆而妩媚的脸上,立即出现了怨毒的表情,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周安,好似要吃了他。 接着,张小姐扶着地板,艰难地站起身,昂着头,像是个斗败的公鸡,和我们面对面站着,“没想到,仅仅只是看过我一眼,你们就认出了我。” “那当然,我的这些保镖尽心尽力,又尽职尽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异心的人。”陆刭时拨开面前的保镖,和张小姐对视着。 张小姐的计划失败,表情痛苦而又绝望,她没有想到,我们身边的保镖会一眼认出她来。当时,她只混在人群中和陆刭时打了个照面,以为陆刭时不会注意到她。没想到,现在,就是这个照面,成了她的催命符。 陆依依惊讶地看着张小姐,又看着好似明白了一切的我们,有些疑惑。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是把自己往保镖身后藏了藏,静静地听我们谈话。 张小姐跪的时间长,腿有些麻,站立不稳,只能扶着旁边的饮水机,才能勉强站好。晃了几晃,张小姐终于站稳后,抬起妩媚的面庞,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柔美动人的微笑。 陆刭时忙用手盖住我的眼睛,我十分不满,“你干什么?” “你还是少看,别一会儿又同情她。”陆刭时说。 这个理由让我无可辩驳,停下了扒他手的动作,乖乖的任由陆刭时蒙着我的眼睛。刚停下动作,心里又有点不对劲,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耳边传来张小姐的嗤笑。 陆刭时并没有禁锢我很长时间,张小姐的表情恢复正常后,他就放开了手,我的眼睛重新获得了光明。 张小姐的脸上有些惆怅,又有一丝怀念,“当初,张家大变之前,我和他也是这样。他宠着我,我爱着他。我们一起看电影,看恐怖片,看到吓人的地方,他怕我害怕,总是会用手蒙着我的眼睛...”张小姐的话没有说完,就陷入了回忆里。 她嘴角带着笑,那不是刚刚勾人时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眼中又重新有了泪,那泪水不是刻意蓄积的泪水,而是情不自禁的泪水。 张小姐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回忆着她无忧无虑的过往,回忆着她以前爱过的人恨过的人,回忆着她曾经的美好,也回忆着她曾经的遗憾。 我们没有打扰她的回忆,只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 过了半晌,张小姐回过神来,抹了眼泪,歉意的笑笑,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谁把你安排进公司的?”陆刭时等张小姐恢复平静后,冷冷的问道。 “我的简历很完美,你们不雇用我,倒是不正常。”张小姐也冷静的答道。 陆刭时搂着我的胳膊一紧,不知道是认为她说的没有问题,还是怀疑她的话。不过陆刭时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道:“是谁把你调到我身边的。” 张小姐说了一个名字,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字。 “今天,为什么没人拦着你?”陆刭时又问。 张小姐笑笑,那一笑如百花盛开,让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沉醉,“我等你那几个秘书同时出去办事等了很长时间了。” “是谁让你来的?你幕后的人是谁?”陆刭时又问。 我惊讶的看向陆刭时,难道不是张小姐自己来的吗?他怎么看出来张小姐是被人指使的? “你猜。”张小姐好像早就知道陆刭时会问这个问题,嫣然一笑道。 陆刭时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我和陆依依则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陆刭时在想什么。 “好,最后一个问题,”陆刭时又看着她问,“那杯水里下的是什么药?” 张小姐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知道我下了药?”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用告诉我,你下了什么药。” 张小姐犹豫了。 “你不告诉我,抓到你之后,我也能知道,只不过会耽误几天时间而已。”陆刭时又说。 “好吧,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张小姐十分平静地说道,“这药是助长男女之间关系的药。” 张小姐说的隐晦,在场众人却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药的功效。就是我和陆刭时第一次的时候的那种药。 我看着他,我就说一定会有女人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引起陆刭时的注意力。还真让我猜对了,只是还没有实行而已。 我又庆幸今天我来了,阻止了一场针对陆刭时的阴谋。如果没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看陆刭时笃定的样子,和一下子说破水里有药的话,我想,即使我不来,估计他也不会上当。可能是被下过一次药后,变得警惕了。 “好,”看张小姐态度好,陆刭时身上的冷硬之气消散了一些,“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墓后主使是谁?”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张小姐冷哼一声问道。看她的神情,并不认为陆刭时会放过她。 “告诉我幕后主使,我给你个痛快。”陆刭时冷酷地说道,“不告诉我幕后主使人也没有关系,我的人会好好招待你。只是一会儿你要求我,我不一定有时间见你。” 我浑身一寒,陆刭时话里的阴森之意,让我不由得抖了抖。陆刭时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胸口,让我感受着他心口的温暖。 张小姐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陆刭时,想从陆刭时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可陆刭时面无表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时间不多,”陆刭时催促道。 张小姐是个聪明人,大概从她进入这里开始,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是一会儿事,真的要面对死亡又是另一回儿事儿。 张小姐有些犹豫。 “老板,别废话了,我看张天和张天姐姐对付别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就很合适,也算是给那些冤死在她们张家手里的人报仇。”周安有些不耐烦了,高声叫嚷道。 张小姐的身子颤了颤,脸上终于出现了惧怕的神色,张天和他姐姐的手段,她只听那些名字就会毛骨悚然。 我呼吸着陆刭时胸前的热气,看着张小姐冷笑,看来她知道他们张家那两个人是什么货色。刚刚我还以为,这位张小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呢。既然如此,这位张小姐的手上大约也不算干净。她既然想要下药迷倒陆刭时,那就要有计划失败后被报复的准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能不能一起合作 张小姐在犹豫。 她对自己的下场倒是不在乎,当初来的时候,就知道陆刭时不好对付,也知道万一失败,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可,她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为张家的其他人考虑。那些和她一起长大,哭过笑过的张家其他姐妹。 如果她供出了幕后主使人,这些人还能不能保住,她不知道。还有她的父母,会有什么下场,她也不敢想。 她当然不想惨死,可是,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她的姐妹和她的父母,都在那个人那里。如果她供出了他,那人不会放过张家的其他人。 那人手段比陆刭时残酷一百倍,她只是想想就浑身发抖,也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勇气。张家的人,只她一个人经历这些就够了,没有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张小姐直挺挺的站着,倔强的抬着头,咬着殷红的嘴唇,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也会调查。”见到张小姐的反应,陆刭时开口说话了,语气既不显得咄咄逼人,又不会让张小姐以为他好拿捏,“不过是耽误几天时间而已。” “你怎么调查?”张小姐明媚的脸庞黯淡了下来,没有一点色彩。 “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见过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这些东西,只要有监控,一定能查到。”陆刭时不疾不徐地说道,“张小姐,你是聪明人,你不会认为街上的这些监控都是摆设吧。而且,告诉你个好消息,a市几乎所有的街道都有监控。你,根本逃不掉。” 张小姐的脸颊抽了抽,眼中的怨恨不加掩饰的射向陆刭时。她知道陆刭时说的没有错,a市的大街小巷几乎全都被监控覆盖,没有死角,也没有遗漏。 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她所有的行踪将无所遁形,陆刭时也能很快的找出幕后主使,那时候,她的一切隐瞒将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张小姐咬了咬唇,如果主动供出来的话,那人会放过张家其他人吗? 张小姐进退两难,犹豫不决。 陆刭时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心里挣扎不已,没有催促,低下头,握住我还在他胸口画圈圈的手,温柔地问道:“你是来专门找我的吗?”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 气愤地一甩手,我从他胸前起来,委屈地看着陆刭时,说道:“你说过,要给我成立一家影视公司的,我现在就要。” 陆刭时瞥了一眼陆依依和眼观鼻鼻观心的保镖,笑道:“好啊。” 这也太快了点吧,他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成立公司吗?不过,这种什么都被人安排好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今天试镜试的怎么样?”陆刭时叫进来一个人,让他去准备影视公司事宜之后,又问我。 一说起这个,我嘴巴鼻子都扭到一起,面目狰狞地对陆刭时说:“以后,我绝不会再和黄导合作。” 我竹筒倒豆子地把黄导和周雅丽干的事告诉陆刭时,最后含着无限恨意地说道:“那个王老板,真不是东西。让人抢我一次角色就够了,这次还来抢,抢上瘾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这次,我要成立自己的公司,自己找人拍电影,和他对抗,看他还怎么抢。真当演艺圈是他开的了?哼!喂,你看什么呢?” 我恨恨地说完一大篇话,猛然抬头发现陆刭时竟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张小姐。 此时的张小姐微眯着桃花眼,小嘴微张,舌头轻轻的抵着嘴唇,和唇瓣一起,做了一个非常诱人的动作。 “喂,”我看陆刭时的眼睛有些直,使劲儿拍了一下他的胸部,把他的注意力从哪个女妖精那里拉回来。 “怎么,吃醋了?”陆刭时被我拍醒后,低着头,眼含笑意的对我说。 我气死了,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还来笑话我,他怎么能这样?亏我还以为他定力好,没想到,那女人只做那么一个动作,他就受不了了。 陆刭时的表现让我生气,却让张小姐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就知道,没有男人不爱美女,特别是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 张小姐盯着我和陆刭时看了半晌,突然手紧贴着胸口,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轻柔妩媚,让人心醉。整理完之后,又微低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陆刭时。 我看着张小姐,心都要化了。她这个样子,让我有一瞬间的心软,甚至想放她走。 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陆刭时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腰,啪的一声,我立即被吓得清醒过来。 我看向眼神清明的陆刭时和其他保镖,捂住了脸,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被迷住一次还不够,还接二连三的被迷住。这个张小姐真是个妖孽。 “陆小姐,您干什么去?”就在我羞愤难当的时候,周安粗大的嗓门响起。 我放下手,看向陆依依,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张小姐,眼神迷离,有心疼也有爱怜,和我刚刚的情形一样。 陆依依被迷住了,我不是愤怒,而是庆幸,还好,不是我一个人丢人。 周安那一声喊,喊回了陆依依的神智。陆依依局促的瞅瞅四周,尴尬地低下头,脸红的滴血。她实在想不到,她竟然有被女人迷住的一天。 我扭头瞪向陆刭时,不正常的是他和他这些保镖吧? 陆刭时冷笑一声,看向张小姐,冷然说道:“张小姐,你再用这些手段,我就不客气了。” 张小姐妩媚的脸色一变,变得有些冷,“陆总,何必如此在意呢,不过是一些小情趣而已。” 我看看陆刭时,看看张小姐,难道张小姐用了什么手段? “哼,你不用痴心妄想,我和我这些保镖都经手过特殊训练,不会被你放出的这些香味迷惑。你能对付的,也就是苏苏和依依两个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陆刭时为了不让我和陆依依难堪,主动解释道。 我和陆依依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我们俩都是女人,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迷住。我又看向陆刭时和那些站的直挺挺的保镖,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脸色一点变化没有,才是不正常的吧。 真是妖孽,我心里嘀咕一声。 陆依依的脸色好了些,只要有个解释就好,要不然,她真的要怀疑自己的取向不正常了。 “张小姐,考虑清楚了吗?”陆刭时决定快刀斩乱麻。这个女人手段频出,留着防不胜防,还是尽快解决了好。 张小姐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满室生辉,“陆总何必这么着急,就不能给人家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陆刭时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我已经给了你十五分钟时间,足够了。”放下手腕,又硬邦邦地说道,“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张小姐舔了舔嘴唇,笑了笑,娇声说道:“十五分钟怎么够,怎么也得给我五十分钟。” 我的心又跟着张小姐的动作悸动起来,微微探出一只手,想去摸摸她那披散在肩膀上的秀发。 陆刭时见到我的反应,一把抓住我的手掌,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按到他的胸前,不让我看张小姐。 陆依依则是被周安拉着,掐着自己的手心,勉强保持清醒。陆刭时和保镖不为张小姐所诱惑,脸上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既然这样,看来张小姐是不打算和我合作了。”陆刭时有些生气,语气也严厉起来,“那好,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周安,带她走。” 周安放开陆依依的手,就要上前。 “慢着,”张小姐退后两步,脸上满是惊慌,“你不想知道幕后主使了吗?” “哼,没有必要,我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对我已经没有用处。”陆刭时的话十分冷酷,也让张小姐脸色煞白。 “你怎么知道的?”张小姐不信,还以为陆刭时故意骗她。 “哼,刚刚苏苏说王老板的时候,你变得特别认真,听得也很认真,好像特别关心王老板的一切。我一直注意着你的表情,从你的表情变得认真的那一刻起,我就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幕后主使人就是王老板。” 我抬头看向陆刭时,刚刚他那么认真,原来不是被张小姐迷住,而是在观察她的表情。 这定力实在恐怖。 “证实?”张小姐抓住了陆刭时话里的一个词,“你说是证实?你早就知道幕后主使人是王老板?” 说完之后,张小姐自己顿住,他这句话等于自己承认了幕后主使人就是王老板。张小姐的脸色一瞬间煞白,眼睛也没了神采,整个人了无生气,死气沉沉。 陆刭时冷笑一声,“本来不确定,你这句话帮我确定了主使人。”说完这些,陆刭时又补了一刀,“谢谢你的帮助。” 张小姐愣住了,忘了诱惑我们,也忘了回答陆刭时的话。 “周安,带她走,我不想在看到她。”陆刭时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吩咐道。 “慢着。”张小姐听到这句话,猛然惊醒,退后了几步,胸前剧烈的起伏,心里在进行剧烈的挣扎。 “哦,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陆刭时好心的问了她一句。 “我们合作。”张小姐心里斗争过后,抬起头,提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条件,“我知道你打算对付王老板。但是,你在王老板身边并没有得力的人。我可以,我可以到王老板身边,为你提供消息。无论是他私人的消息,还是他公司消息,我都能弄来。我们可以合作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决定吧 张小姐知道,自己太过冲动,陆刭时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想活下去,最起码,不能现在死,更不想惨死。 张天和他姐姐干的那些事,她都有所耳闻,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惨况。不要说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到她身上,仅仅听他们的所作所为,她就会受不了。 当初,她虽然看不惯张天的手段,不过因为爷爷的威势,她没有替那些人求情。在她心里,他们张家有的是钱,用钱买那些人的一条人命,并没有问题。 那些人都是家境普通的人,张家赔给他们家属的钱,足够家属过上衣食无忧的后半生。她并没有考虑过,那些人是不是愿意用钱卖掉自己女儿或者是儿子的命。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人命有时候不是钱可以买来的。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张小姐听着窗户外呼呼的寒风,想着张家的其他几个人,眼睛看着陆刭时,静静地等着陆刭时的决定。张小姐认为,她这些话一定能打动陆刭时。 陆刭时和王老板的冲突从周雅清那里就已经开始,王老板是个护短的人,他不能忍受陆刭时的未婚妻在周雅清甚至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王老板睚眦必报,这个仇他不会忘,一定会记住,会采取各种手段,直到他和陆刭时分出胜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王老板看不惯陆刭时,甚至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每次电视上有关于陆刭时的新闻时,无论是陆刭时本人还是yl公司,都要嘲讽几句,辱骂几句。 骂陆刭时几乎成了王老板每天的必备内容,一天不骂,就浑身难受。 陆刭时这边,显然也一直和王老板作对。先打掉张家,断了王老板一个臂膀,又谋划李家,准备再打掉王老板另一个臂膀。 但是,李家和她们张家不同。在王老板手下,和其他家族相比,张家是最弱的家族,也是最好对付的家族。而李家不同,李家除了和王老板有牵连外,还和其他家族有牵扯,比如李莹莹的母亲就和陆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李家其他人也和别的家族有联姻关系,可以说,陆刭时想对付李家,就等于和a市有名有姓的几大家族同时作对。 所以,在对付李家的时候,陆刭时就不可能像对张家那样一夜之间连根拔起。他必须慢慢筹谋,一击必中。否则,倒下的就是陆刭时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张小姐认为,自己提出潜伏到王老板身边,替陆刭时收集情报这个建议,会让陆刭时心动。 她相信,一个想要成大事的人,绝对不会小肚鸡肠,当然,也绝对不会儿女情长。 张小姐很有信心的看着陆刭时,等着陆刭时的答复。 我也看向陆刭时,张小姐这个建议真的很让人心动。如果她不是隐藏在陆刭时身边,而是潜伏到王老板身边,那么,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以她的容貌,我相信,王老板肯定把持不住。毕竟,像陆刭时这种面对美色而无动于衷的变态并不多。 只要她接触到王老板,那王老板公司的信息资料对陆刭时而言就毫无秘密可言。陆刭时再对付王老板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也不用天天加班加到凌晨。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累,很想休息。不过,整个形势让他不得不硬撑着,不能倒下去。我心疼他,想留下张小姐,让他的路走得轻松一些。 不过,陆刭时脸沉如水,根据我和他相处的经验看,他对留下张小姐并不心动。 “老公,要不留下她吧。”我在陆刭时说话前,主动出言问他,想让他留下张小姐,让张小姐为我们所用。 张小姐脸色一喜,认为这下有八成把握陆刭时会留下她。只要陆刭时现在不杀她,那么她就有办法报仇。女人,可以利用的武器很多。 陆刭时眸色一沉,脸上不辨喜怒,“你想留下她?”这句话听着像是问句,但是,更多的是质问,而不是疑问。 我不知道陆刭时的想法,斟酌着说道:“留下她,你可以让她去王老板身边收集资料啊。” “没错,”这时,张小姐迫不及待的插话,“我知道王老板的喜好,我知道怎么讨王老板的喜欢。我相信,只要我们好好的配合,一定会让王老板付出代价。” 陆刭时垂下眼皮,掩盖了眼中的想法。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看陆刭时情绪不高,又问道。 我对张小姐这个人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她有用,才想要留下她。如果陆刭时认为她的危险性比较大,我肯定会支持陆刭时的意见,坚决把这个危险源扼杀在此处。 这时,楼外的风更大,呼呼的吹着,吹得整个楼好像都晃起来。 “你们怎么看?”陆刭时转头问其他保镖和陆依依。 众人都有些愣,不知道陆刭时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也很疑惑,陆刭时一向是自己做决定,很少有犹豫或者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一次,他竟然拿不定注意了。这很反常! 为什么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难猜啊! 陆刭时有些反常,可具体哪里反常,我又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平时爱的死去活来的一对情侣,突然插进来一个第三者,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既然陆刭时问了,其他人也不好干站着。 “嫂子,你想引狼入室啊!”陆依依恨铁不成钢的先说到,“你忘了她刚刚用了什么手段了吗?你忘了刚刚你的样子了吗?” 我捂脸,依依,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带这样的。你大哥问你问题,你不要往我身上扯好不好。再说,你刚刚不也被迷惑了吗? 看陆依依神气活现的样子,我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还小呢,小孩子嘛,做了错事,总要拉个垫背的。很不幸,我成了那个垫背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做一次垫背的吧。 不过,陆依依的话也提醒了我,这个张小姐迷药迷香轮番上场,其他的手段估计还没来得及上。如果留下她,她会不会又给陆刭时下药?不下药,一直用迷香也不行啊。万一陆刭时走神,中招了呢。到时候,我到哪儿哭去。 但是她又是对付王老板的重要棋子。 一时间,我难以取舍,又纠结了。挠了挠头发,看来,我还是适合拿着剧本,按照导演和编剧写好的东西演戏去。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不是我能回答的,也不是我能玩得转的。 这时,陆刭时这个神助攻又说话了,“苏苏,万一哪天我中招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立即怒目圆睁,你敢,胆肥了啊,还敢说中招?是不是就等着那一天呢?两根手指伸进陆刭时毛衣里,轻轻一拧,陆刭时嘶哈了一下,抓住我作恶的手,不让我再拧。 我甩开他的手,垫着脚尖,勉强够到他耳朵边,吐气如兰的柔声对他说道:“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办,不过是晚饭的餐桌上多加一道菜而已。说吧,你是想清蒸呢,还是红烧呢?要不,来个大杂烩?” 陆刭时无语的看着我,陆依依捂着嘴笑,保镖们眼看鼻鼻看心,把自己当做聋子和哑巴。 张小姐听到了陆依依的话,急忙做了个保证:“你们放心,只要我们开始合作,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以后绝对不会在你们面前用这些东西。”说完,从衣领里掏出一个非常小的盒子,盒子上面冒着一缕白烟,袅袅上升。 “你还来?”陆依依尖叫一声,捂住了鼻子。 我看向张小姐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她虽然没有做非常诱人的动作,可是只是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朵徐徐盛开的玫瑰花,无比娇嫩,又无比艳丽。让我很想上前去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安慰。 “咳咳,”陆刭时重重的咳嗽一声,手伸到的我的屁股上边,啪的一声打了我一下。疼倒是不疼,只是声音很响,不仅整个办公室的人,我估摸着,办公室外边的人都能听到。 我十分悲愤,他一定是在公报私仇。我刚刚拧了他,他现在就打我。不过,我只拧了他一次,算上这一次,他已经打了我两次。我噘着嘴,我好像有点亏。 我把手再次伸进陆刭时的毛衣里,准备把剩下的那一次拧回来。不过,这一次陆刭时有了准备,在我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腰的时候,他就把我的手抓了出来。 我哀怨的看着他,这不公平,凭什么你打我两次,我只拧你一次?我要报仇,我要血恨。 “晚上再说,啊!”陆刭时突然趴到我耳朵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一愣,既然晚上能报仇,那就先放过他吧。我收回了我的手,并保证不会再拧他。再说,还有个张小姐在这儿等着,还有陆依依在旁边看着,还有那么多保镖在周边站着,我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他不害羞,我还害羞呢。 这个小插曲之后,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张小姐身上。张小姐也精神一振,颇有信心的看着我们。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为什么会变 对于张小姐的去留,陆依依已经表过态,那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她留下来。 随后,周安也表了态,“老板,据我们的调查,张家没有一个是善茬。这位张小姐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心却毒辣。老板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不要因色误事。” 我看向周安,什么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张小姐都穿成那样了,迷药迷香也都用了,陆刭时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你还想让陆刭时怎么个“不要因色误事”?难道变成太监吗? 想到这儿,我被我自己的联想力惊了一把。还是不要吧,陆刭时变成太监,这些保镖倒是没什么,该当保镖还是当保镖,该当秘书还是当秘书,可我就惨了,到时候,只能看不能吃。 我哀嚎,不要啊,我不要只能看不能吃啊。 周安之后,其他的保镖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都支持周安的意见,支持处置张小姐,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留下她。 我看向陆刭时,你都训练了点什么样的怪物,你自己不动心也就算了,这些保镖也没有一个动心的。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哎呀,不对,好像不应该这么说。我想了想,应该说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吧。 不过,这样的老板和员工却让我放心。 陆依依和保镖的意见都说完之后,张小姐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只瞅着陆刭时看,全然不把其他人的话放在心上。 我也看向陆刭时,他到底会做那种选择呢? 陆刭时正好也看向了我,他黝黑的眸子内亮光闪闪,清晰的映出了我的影子。 “你还要坚持留下她吗?”陆刭时问道。他的语气显得有些难以决断,好像在等我下决心一样。 这样吞吞吐吐的陆刭时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犹疑,这么为难。难道是顾忌王老板的权势大?可是,王老板和我们是敌人,恩怨已深,他怎么做,王老板都不可能感激他,更不可能放过他。如果他顾忌王老板,当初,他就不会和王老板直接杠上。 众人包括张小姐的目光都放到我身上,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我的意见会对陆刭时产生多大的影响。 刚刚陆依依说过后,从私心里来说,我是不希望张小姐留下。她身上的手段太多,又让人防不胜防。只要她存在一天,我就要担心陆刭时一天。 可是,不留下的话,她又是个很好的对付王老板的棋子,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 这时,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触动了张小姐的神经,她伸出手,很是震惊的指着陆刭时,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你和王老板...你们...你们...” 由于太过震惊,张小姐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家都十分不解的看着张小姐,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只有陆刭时皱着眉,十分厌恶的看着张小姐,又用眼神警告张小姐,不让她乱说。 张小姐结巴了一会儿后,颓然的垂下胳膊,声音恢复正常,不过有些清冷,也有些绝望,“我知道了,也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除了陆刭时。不过,陆刭时显然不打算解释。 “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张小姐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情绪,比刚刚的死气还要浓。 “好,”张小姐抬头,直视着陆刭时,开始讲条件,“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我也不要求你放了我。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我惊讶的看着张小姐,刚刚她不是还想要和我们合作,潜入王老板身边,盗取王老板的资料吗?怎么这会儿,反而一心求死了?怎么回事?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吧?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是什么让她的求生意志瞬间瓦解,宁愿死,也不愿面对陆刭时?陆刭时有那么可怕吗?他不是怪兽吧?没有怪兽血统吧?不会吃人吧?为什么张小姐先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后又一心要死呢? 陆刭时好像是成竹在胸,见张小姐不再多说,没有继续逼迫,淡淡的点点头,答应了张小姐的要求:“好,我答应你。” “我的家人?”张小姐又说。 “你的家人和我没有关系。”陆刭时十分无情地说道。 张小姐叹口气,她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可是,她很担心张家其他人,不想让张家的人再卷入这件事情之中。说到底,这是陆刭时和王老板两个人的恩怨,和张家无关。 想到王老板,张小姐打了个寒颤,这次是真的心寒害怕。她没有想到,王老板这个人,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比张天和他姐姐要可怕一百倍,也难对付一百倍。 不过,王老板怎么样,她一死,和她再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关心。这两个人哪怕是杀的血流成河,都和她没有关系。 想到王老板竟然有这样的下场,张小姐微微一笑,无论成败,王老板都算是得到了报应。如果,陆刭时对付王老板的时候,顺便宰了王老板的儿子,那整件事情就更加好玩了。 不过,这些她注定是看不到了。 “陆总,这样吧,我知道张家的其他人和您没有关系。不过,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您能不能把他们送往国外,或者是送到别的地方,只要别让王老板找到他们就行。”张小姐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她认为陆刭时可能会接受的条件。 “你以为我大哥是保姆吗?别忘了,你们张家每个人都恨我大哥,都恨不得我大哥现在死掉。你觉得我大哥会答应你得条件吗?我们有那么傻吗?”陆依依不乐意了,不满张小姐看不清形势,出言讥讽。 张小姐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陆依依,接着看向陆刭时,等陆刭时的回答。 我的手伸到陆刭时的毛衣下面,再次碰到他温热的肌肤,“你答应个试一试?” 我已经想好了,张小姐太危险,不能留。我不想以后活在对陆刭时的疑心之中。 而且,虽然张小姐口口声声的说想去王老板那里做卧底,可万一她做两面间谍怎么办? 我们这边并没有有效的能牵制她的手段,而她的父母却在王老板那里。 即使她到了王老板那里,会不会真心的为我们办事也说不好。万一她故意拿一半真一半假的文件来糊弄我们呢?我们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呢? 所以,我思前想后,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张小姐彻底消失。 而张小姐提的这个条件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一个张小姐已经让我手忙脚乱,差点儿出丑,两个三个张小姐还不得让我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啊。 这是绝对不行的。 陆刭时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的手有进一步动作,叹口气,用有些受伤的口气说道:“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这才回嗔作喜,撤回爪子,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好像在吹一把绝世神兵。 “依依的意思,就是我的意见。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陆刭时冷冷的对张小姐说。 张小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心神放松,只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只能对不起陆总了。”说完,跑到窗户边,伸手去推窗户,可她力气太小,第一次没有推动。 陆刭时没有动,保镖们也没有动。 我心里有些急,如果让张小姐从这里跳下去,明天yl公司绝对会上社会新闻的头版。新闻一旦出来,外边的人不定怎么猜测陆刭时和张小姐的关系呢?王老板不定怎么拿这件事攻击陆刭时呢? “不用急,”陆刭时见我神色变了,搂着我冷笑道,“这间办公室所有的玻璃都是封死的,她没有机会。” 陆刭时的声音不小,正在倒腾玻璃的张小姐一听,绝望的住了手。 “陆总,给我个痛快。”张小姐放弃求生,但是,不愿意惨死,更不愿意遭受被张天和张天姐姐弄死的那些人的痛苦。 陆依依看着因为害怕而变了脸色的张小姐,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求饶。” “你不懂,”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张小姐有些破音,“我爷爷喜欢他,我有什么办法。我生下来就姓张,我没有办法。我也想救那些人,可是我救不了。” “你是不想救吧,”陆依依喝破了张小姐的心思,“你是贪图张家的权势和富贵,不愿意离开张家,不想离开张家。要是我,虽然改变不了什么,我却能离开,绝对不会继续看着他们作恶。” 我见陆依依情绪慢慢激动起来,想起她给陆觅恒下药的事,怕张小姐的话无意中触碰到她心里的伤处,想要阻止张小姐继续说下去,却被陆刭时拉住,朝我摇了摇头。 “她自己的心事,终归需要她自己想开。”陆刭时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对我说道。 我失神了片刻,陆刭时说的对,陆依依自从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很久没有见她开怀的笑过。她虽然对陆觅恒下了手,可是,她不是杀人不眨人的陆觅恒,也不是把人不当人的张天,一直无法走过心里的那道坎。 如果张小姐能开解一下陆依依的心结,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谁伤害了你 陆刭时的愿望是美好的,可结果没有按照我们的心意发展。 陆依依说了那几句话后,再没有开口,张小姐因为对自身前景的恐惧,也没有再次刺激陆依依。 不过,我虽然不打算留下张小姐,虽然她用迷药和迷香勾引陆刭时,让我特别不爽,我毕竟是个正常人,对虐待她没有兴趣。 陆刭时虽然心狠冷酷,却不是喜欢玩弄别人的人。 按照和张小姐的约定,陆刭时让周安给了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具体做法是,从王老板所在公司的大楼上跳楼自杀。 张小姐对这个死法没有异议,和张天的手段比起来,这个死法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一种方式。至于在哪里,张小姐并不在意。 张小姐知道陆刭时让她到王老板公司所在的大楼,是为了对付王老板,是为了在她死后拿她做文章,抹黑王老板,或许还有其他目的。 可是,她要死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死掉,不想节外生枝。 张小姐走后,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不是我心软,想要留下她,而是她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和陆刭时的一段对话。 “陆总,”她微笑着说,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恐惧和害怕,“无论你们谁赢,最后都是我赢了。” 而陆刭时的反应也很奇怪,他缓缓地点头,说道:“从一定意义上说,你说的对。” 张小姐含笑看着陆刭时,而陆刭时的眼神十分空洞,又十分落寞和受伤,“从我有那个念头开始,从我把我的想法付诸实践开始,我就输了,输得彻底,输得透彻。” 张小姐笑了,笑得灿烂。 带着让人沉醉的笑容,张小姐走了,走的决绝,走的毫不留恋,只留给众人一个妩媚而勾人的背影。 陆刭时虽然留了下来,可是看情形,心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陆刭时为什么突然悲伤,为什么那么绝望,为什么眼圈微红,又为什么紧握双手,就连手心里出现的细小的血珠也浑然不觉。 我很恐慌,比刚刚发现张小姐用迷药勾引陆刭时的时候还要恐慌。 陆刭时虽然站在我的身边,可我觉得站在这里的不是他,他已经死了,已经跟着张小姐走了。他已经不是我的那个陆刭时了。 我拍拍头,这不可能,陆刭时就在我身边,他没有走,是我想多了。 我看向陆刭时,他眼神没有焦点,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的天空聚满了黑云,争先恐后地挤向大楼,像是要把大楼压到,把陆刭时压垮。四周都是云,大楼矗立在那里,想逃却无处可逃。 张小姐和周安走后,在陆依依的命令下,其他保镖和陆依依退出了办公室,把这里完全让给了我们。 陆依依最后一个离开,担忧的看了一眼陆刭时后,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那扇棕红色的大门一关上,刚刚吹进来的能让人清醒的冷风立即被关到了门外,办公室里又重新暖和起来,可我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我扭过头,重新看向陆刭时。此时的他,痛苦地皱着眉头,紧握着双手,身体微微颤抖,好像站在绝望的悬崖边,下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而现在的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跳下这个注定会让他粉身碎骨的悬崖。 让我心惊的是,陆刭时身上竟然出现了一种死气,和张小姐知道自己必死时一样的气息,毫无生气,死寂沉沉。 我看向大门的方向,早知道张小姐后来的那几句话会对陆刭时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当时我就不该心软,刚一照面,我就该让陆刭时处置了她。 看着陆刭时以往漆黑发亮的眼眸里尽是绝望和痛苦,我的心被狠狠地揪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来告诉他,我想成立个影视公司而已;我不过是想来告诉他,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 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陆刭时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儿忧伤,一会儿痛楚,一会儿绝望。 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现在过来?如果我不过来,张小姐早被陆刭时扔了出去,也就没有了后边的这几句话,陆刭时也就不会如此痛苦和难过。 我后悔,我懊恼,我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几个小时而已,他今天答应我,会按时回家,回家之后再告诉他不行吗?回家之后再让他帮我成立公司不行吗?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间过来呢? 看着陆刭时的脸色,和虽然宽阔却无比萧索的肩膀,我心里也难过起来。 我不关心陆刭时为什么难过,我只关心,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如果以前是我依靠他的话,现在,该把我的肩膀借出去,让他靠一靠了。 陆刭时被我这一抱,踉跄了两步,重新站好后,也清醒过来。 我感觉到他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甚至能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和喘气声。那呼吸声有些沉重,也有些伤感。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 我没有问他张小姐那几句话的意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会如此痛苦,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伤口,陆刭时也有。 我不愿意他再伤心,也不愿意他再难过。 他不愿意说,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绝对不会主动问。如果他的伤口好了,他不在乎了,他想开了,他自然会告诉我。 但是,我绝不会紧追着他不放,追问他的往事,揭开他的伤疤,让他一次次的流血。 “苏苏,”陆刭时的嗓音有些沙哑,又有一些艰难,我忙用手制止了他的话,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刭时,”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眸子里我认真的神色,对他说,“无论任何时候,请你记住,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把他的手拉到我胸口,“你就在我这里,你痛苦,我就会痛苦;你伤心,我也会伤心。所以,以后,拜托你,请照顾好自己,好吗?” 陆刭时的眼圈儿比刚刚更红了,他再次抱住了我,下巴埋在我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又吸了吸鼻子。不一会儿,我的脖子上滴下了一串串温热的液体,让我的心一抽抽的疼。 我紧紧地抱住他,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经历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伤痛,无论是被陆家收养前,还是被陆家收养后。今日,我的猜测很不幸的被证实。 可是,他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一直是把所有的一切苦痛埋藏在心里。我顾忌他的情绪,从来没有问过。 不过,无论他经历过什么,无论他受过什么伤害,无论他的敌人是谁,我都会始终和他站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我孑然一身,除了陆刭时,没有让我害怕的人和物。 如果曾经有人伤害过他,如果我有能力,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不把对方报复的家破人亡,我绝对不会罢手。 不是我心狠,看陆刭时的样子,那人绝对伤陆刭时伤的很伤,既然对方没有留手,我又何必怜惜敌人呢。 只是不知道伤陆刭时的人是谁?又因为什么伤害了陆刭时?陆刭时是个心性坚韧的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或者是骂几句传几句谣言,陆刭时不会如此失态。 张小姐和陆刭时的话都很含糊,没有指名道姓,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谁。可是,我隐约有个感觉,这件事和王老板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个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以后我还需要问一问陆刭时。现在,我需要安抚好陆刭时的情绪。 我和陆刭时静静地抱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陆刭时平复了情绪,直起身,松开我的肩膀,脸色平静地看着我,“谢谢你。”他说,声调也很平静,好像刚刚痛苦的人不是他。 我看陆刭时的脸上不再痛苦和绝望,身上也不再死气沉沉的,嫣然一笑,“你好了就好。” “让你担心了。”陆刭时说完后,皱着眉,想了想,叹口气说道。 我捂住他的嘴,感受着他喷到我手心里的热气,笑道:“我担心,你不担心吗?” 陆刭时笑了,笑的舒心而惬意,“自然也是担心的。呜...” 我扑向了他,不过由于身高的关系,只到他的脖子边,轻轻一舔,他浑身一颤,眼眸中聚起了一层雾气。 “你害我那么伤心,你得赔我。”我撒娇的说道。 陆刭时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乐意效劳,”他笑着说。 对于我主动送上门的举动,陆刭时十分满意,不过我不满意。我坚持让他坐在沙发上,由我掌握主动。陆刭时十分惊喜,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陆刭时,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务必保证把陆刭时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让他再沉浸在悲伤悲痛之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只管杀不管埋 我的目的达到了。 陆刭时不再绝望,也不再痛苦,全身心的都投入到和我的剧烈运动之中。运动之初,我是我掌握着主动权,一路从沙发上到卧室的床上,又从卧室到沙发上。 可是,后半程的时候,我体力不支,累的和狗一样,不停的喘着粗气,而陆刭时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心情调侃我,我只得交出了指挥棒,主动权回到了陆刭时手中。 我虽然没有跑完全程,可我的主动让陆刭时非常满意,连连说以后要多试几次。对于陆刭时的提议,我没有异议,偶尔转换一下角色也挺有意思。 看到陆刭时恢复了以往的本性,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我担心他就此一蹶不振,精神颓废,心心念念的只知道报仇,而忘记了自己的生活。 看陆刭时恢复的速度,我很满意。他虽然不是打不垮,可也不是谁都能打垮。 我摸着他蜜色的肌肤,心里宽慰,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虽然有伤痛,可永远都能直挺挺的站着,永不屈服。 “想什么呢?”衬衫没有扣好扣子的陆刭时斜斜的躺在沙发上,看我发呆,忍不住问道。 “啊?”我回过神来,愣了两秒,脸刷的一下红了,我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只管杀不管埋说的就是他。 陆刭时眯着眼,心情非常好的看着我,不为我凶巴巴的表情所动。 我急忙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本打算和陆刭时聊聊过年的准备,放松一下,却不期然间被陆刭时敞开的胸口吸引了目光。 由于常年健身的关系,陆刭时的胸口都是肌肉,蜜色的肌肉充满了阳刚之美,又散发着男性粗犷的荷尔蒙气息,看的我鼻子一热。 “怎么流鼻血了?”陆刭时含笑的声音传来。 “呃,”我急忙捂住鼻子,太丢人了,看他竟然看到流鼻血。虽然陆刭时是我未婚夫,看他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可看的流鼻血也太夸张了点。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抽了几张纸,仰着头,用纸捂住鼻子。在这期间,陆刭时一直斜躺在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拿眼瞪他,我流鼻血,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乐呵呵的躺那儿看笑话。这未婚夫可真是...我快要气死了。 觉得鼻子的热气消散,我拿掉了纸巾,定睛一看,白色的纸巾上面还是白惨惨一片,压根儿没有鲜血。 我反应过来,伸手捞过一个抱枕,砸向陆刭时,怒道:“你也太坏了,竟然骗我。” 我并没有流鼻血,是陆刭时故意逗我玩儿。 陆刭时这个罪魁祸首轻松地一伸手,抓住正好飞到手边的抱枕,笑道:“我就是试一试,谁知道你还真信了。”然后他又无辜说道,“说到底,还是你警惕心太差。” 骗了我,还来指责我?我更怒,抄起抱枕,接二连三的砸向他,他一边接着抱枕,一边笑着说:“老婆大人,我再也不敢骗你了,饶了我这次吧。” 看他说的可怜,我停了手,气哼哼的说道:“以后,你再敢骗我,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陆刭时好奇地问我。 我又向他扔了一个抱枕,凶巴巴地说:“用抱枕把你埋起来。” 陆刭时笑的前仰后合,我暗暗松了口气,无论他是真笑还是假笑,最起码他笑了。笑了就好,还能笑,就表明他的心情不算太沉痛。 扔了纸巾后,我躺在他的胸口,和他说过年的准备工作。这些是我和陆依依商量好,又请示了陆奶奶之后,决定下来的。 陆刭时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发,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提一些中肯的建议。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认真的把他的建议记到心里,准备一会儿和陆依依一起商量一下,把一些不合适的改掉。 我们商量了许久才结束。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商量,更像是汇报,我说他听。不过我们的汇报不是那种严肃认真的汇报,而是温馨有爱的汇报。 等我把家里买了几把扫把,买了几瓶酒,买了多少瓜子都说完,实在是再找不到话题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和他结束了这次谈话。 结束之后,陆刭时的脸上有些惆怅,把玩着我今天早上刚刚洗过的头发,有些落寞的说道:“今天我才体会到家这个字的含义。” 他的语气有些许失落,也有些许向往,我心中有一丝抽痛,愣怔的看向他。 陆刭时曾经告诉过我他的童年,一个绝对算不上幸福的童年。 被陆家收养前,他家经济条件窘迫,再加上别人的歧视和白眼,大约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被陆家收养后,纵然养父母对他不错,可陆家还有一个看他不顺眼的陆觅恒,这也让他无法享受正常的童年。 相比起来,我小时候虽然辛苦,可比陆刭时要幸运的多。最起码,我妈妈陪着我一直到我长大,也给了我一个正常的童年。而陆刭时呢,早早的就没了亲人,没了真心关心他的人。 我有些心疼的抱住陆刭时,“都过去了,”我轻轻地说,“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耽误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还没有生孩子,还没有看孩子们长大,为了别人毁掉我们的生活,真的不值得。”我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我们的生活比那些人的重要的多。为了一些人渣伤心,一点都不值!” 我怕陆刭时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出不来,再次劝他,希望他能看开,希望他能想开,不要纠结过去,要看向未来。 “人渣?”陆刭时忽略了我话里的含义,对“人渣”这个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低声地念叨了几次,陆刭时忽然冷笑一声,“那种人,说他是人渣都侮辱了这个词。”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值得生气了,”我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的脸色又有变化的趋势,急忙说道,“和畜生计较什么呢?我们是人,说的是人话,用的是人的思维方式,畜生和人可不一样。” 陆刭时黝黑的眸子看向我,静静地,沉沉地,我一惊,怎么,难道说错了? “嗯,你说的对,”陆刭时直勾勾看了我几秒,忽然说道,“就是,畜生。”“畜生”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陆刭时愣了几秒,好像不敢相信这个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 我见陆刭时的神情有异,握着他的手,忐忑的等了几分钟,好在这次陆刭时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愣了愣,就恢复了正常。 我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想了想,用非常轻柔的怕吓到别人的声音问陆刭时:“你恨的那个人是王老板吗?当然,”我又急忙加了一句,“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敌人是谁。” “敌人?”陆刭时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后点头,“我们确实是敌人。” 我看陆刭时答非所问,可也不敢再追问,怕刺激到他。我并不是非要问不可,但是,我想知道我的敌人是谁,将来遇到了他也好有个准备。 “对。”这时,陆刭时又突然说道,“我的敌人,就是王老板。”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我能感觉到他话里的怒气和恨意。 我笑了笑,“那好,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省得以后误伤他人。” 知道目标就好,我隐约也觉得陆刭时恨的人就是王老板,只是不敢肯定。现在,陆刭时亲口承认,那我就不必猜来猜去的找伤害陆刭时的那个人。 再说,自从我和周雅清起冲突之后,王老板大概就盯上了我。无论我找不找他,他绝对会来找我。 和陆刭时又说了几句话,我起身离开。秘书已经催了陆刭时好几次,让他去开会。我在这里,总会让他分心,不如回家的好。 周安他们也已经回来,汇报说一切都是按照陆刭时的吩咐做的,中途并没有任何意外,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们偷偷摸摸地把张小姐带到了王老板所在公司的大楼,张小姐还算有点骨气,没有让人催,自己上去,从楼顶跳了下来,当场摔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张小姐死后,电视台的人随后赶到,这会儿应该正在王老板楼下采访。 该送到电视台那里的资料也送了,该让电视台知道的也让他们知道了,想必接下来的几天,王老板那里会很精彩。 陆刭时听了面无表情,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让周安出去。 我却是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当初我是支持处置张小姐,可真的听到她的死讯,还是有一瞬间的不忍。几个小时前还对我巧笑倩兮的人,转眼之间就命丧黄泉,让我觉得我是不是有些心狠手辣。 但是,张小姐和我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她不死,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死得就是我和陆刭时。 收起不必要的同情心,我看向陆刭时,接下来,就看他的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一定会让王老板手忙脚乱。 至于王老板怎么伤害过陆刭时,我相信,不久后,我会知道真相。无论是怎么不堪的真相,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陆刭时这一边。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张小姐的“身世” 陆刭时的事务忙起来,我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和陆依依带着保镖离开yl公司大楼,回了陆家别墅。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空中阴云密布,偶尔飘下几朵雪花。风虽然停了,可天气比刚刚还冷,冷的几乎要冻掉手指。吸一口气,冷气从鼻孔直蹿到胸腔内部,身体也跟着冷起来。 别墅里,陆奶奶正在修剪盆栽,一见我们,放下剪刀,就忍不住抱怨:“这么冷的天,还出去,不怕冻坏了吗?苏苏,看你穿的什么,一件风衣,能挡冷吗?怎么不穿羽绒服呢?冻坏了可怎么办?还有依依,穿的比你嫂子还少...” 我在玄关处跺跺脚,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僵硬的手指,深深地吸了几口温暖的热气,听着陆奶奶关切的唠叨,心里热乎。 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哎呀,奶奶,我知道了,”陆依依边脱下大衣挂到玄关处,边说道,“我还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我心里有数。你看,我穿着毛衣呢。” “毛衣能挡什么用?”陆奶奶不满。 “这毛衣的料子是市面上最保暖的那种料子,就是大哥给你做的那几件毛衣的料子。我记得你穿了之后说,只穿着这件毛衣,不穿其他衣服,也不会冷。我这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只穿毛衣,不穿其他衣服嘛!”陆依依一通话抢白的陆奶奶哑口无言。 陆刭时认为陆奶奶年纪大了,穿衣服穿的厚了影响行动,穿的薄了又不能抵挡冷气,就从国外专门进口了一批羊毛衣料,给陆奶奶做衣服。陆家其他人,包括我和陆依依,都沾陆奶奶的光,一人做了几件这种类型的毛衣。 这毛衣不仅轻薄,还保暖,比羽绒服暖和的多。陆奶奶很满意,我们也很满意。 谁也不想冬天的时候穿成个熊,也不想把自己冻出毛病,这样的衣料正好,很合适。 陆奶奶张口结舌了一阵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那是说着玩儿呢,你怎么能当真呢。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们也记性不好吗?” “那我等大哥回来就告诉大哥,说你骗他,这料子一点都不暖和。”陆依依无语了一阵儿,笑道。 陆奶奶急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和你绝交。” 陆依依挂了衣服,忙走到陆奶奶身边,双手扶住陆奶奶的肩膀,轻笑道:“和您开玩笑呢,您看您急的,都出汗了。这衣服好不好,嫂子知道,对吧,嫂子。” 我笑呵呵的看着陆奶奶和陆依依,连连点头,“对对,奶奶放心,我不会告诉刭时。”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对,这不是明着告诉陆奶奶,认为她说的有错吗? 我连忙又补上一句,“奶奶,我是说,我和依依都觉得这衣服很好。”这才把话圆回来。 陆奶奶并没有真的生气,陆依依又刻意逗陆奶奶高兴,陆奶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一家子人其乐融融,很是和谐融洽。 就在陆奶奶拉着我们欣赏她的盆栽时,李静突然从楼上下来。她径直走过我们身边,到厨房门口吩咐道:“做一碗银耳莲子汤,多熬些时间,把银耳熬熟,熬烂,要不然,不能吃。少放糖,觅恒不爱吃糖。”厨房里的佣人恭敬地答应了。 李静吩咐完后,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目不斜视的从我们身边走过,上了楼。 自始至终,我们三人在李静眼里,就是不存在的空气,不要说打招呼,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们。 我暗暗叹气,陆依依神情黯然,只有陆奶奶继续剪着她的盆栽,可是动作却比刚刚慢了许多,脸上也没了笑容,而是一派平静。 又修剪了几下,陆奶奶揉着腰,有些疲惫地说道:“好了,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又问我们,“你们吃过午饭了吗?你看,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刚刚竟然忘了问了。” “奶奶,我们已经吃过了。”陆依依心情不佳,我瞅她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上阵,轻声回答道。 我和陆依依还有保镖在yl公司点的外卖,已经吃过午饭。 “好,”陆奶奶显然也没了心情,放下剪刀,就要上楼。我忙扶住陆奶奶的一个胳膊,一个专门伺候陆奶奶的佣人扶住陆奶奶的另一只胳膊,和陆奶奶一起上楼。 陆依依失魂落魄的跟在我们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叹息,这件事,就像陆刭时说的那样,还需要她自己想通。如果她自己想不通,我们再怎么劝,都没有用。 安置好陆奶奶,出门后,又劝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陆依依几句,我回了自己房间。 刚刚躺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感慨,陆刭时来了一个电话,让我打开电视,看电视上的社会新闻。 我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好在播张小姐自杀的那件事。 坐直身子,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和任何一句话。 按照电视台的报道,张小姐成了王老板的情妇,由于怀孕,却不幸流产、再也无法生育后,想让王老板离婚娶她,王老板不愿意,张小姐就从大楼上跳了下去。 画面中,不仅有张小姐盖着白布的遗体,还有自称是张小姐家人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自称是张小姐父母的,有自称是张小姐大姨二姨的,有自称是张小姐的堂兄弟的。 记者采访了自称是张小姐父母的人,老两口哭的惊天动地、悲痛欲绝。自称张小姐母亲那个人,几次哭的昏了过去。张小姐的“父亲”则是几次要跳河自杀,幸好都被其他“亲属”拦下。 王氏集团楼下,不仅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还围了众多的看客,有些人拿出手机,光明正大的进行拍摄。 众人包括见多识广的警察和医生护士,都对张小姐的家人抱了无限同情。那么美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死了,实在是让人可惜。 张小姐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世人对美女总是抱有一丝同情,更别说这个美女还如此痴情。 其实,说起来,张小姐就是个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王老板已经结婚多年,还和妻子有一个儿子,这位张小姐和王老板的儿子一样大。而张小姐在明知王老板有家室的情况下,还要跟着王老板,心里想的什么,不问可知。 不过,张小姐死了,人死为大,众人都把同情心送给了张小姐以及张小姐的家人,而那位王太太则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所以最应该让人同情的王夫人,反而没人关注。大家都把目光送给了那位人美、痴情却拆散别人家庭的张小姐。 电视画面里,张小姐的“父母”继续哭号,那演技,把我看得心里直发酸。张小姐的其他“亲属”一个个都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演技虽然比不上那对父母,却也不逊色于职业演员。 电视台记者是个很有善心的女士,采访着采访着,哽咽起来,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场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画面偶尔给向围观群众,还能看到有些人用纸擦眼泪的动作。 这位记者应该是十分同情张小姐,平复了情绪后,不断说“要求王老板出来给一个说法”,还说“不给的话,他们电视台会持续报道,直到王老板出面为止”。 记者的话引来了周围群众的鼓励,“好样的,就应该这样,王老板真不是个东西。”“就是就是,这么玩弄人家小姑娘,结果什么都不给,太不是人了。”“王老板本来就不是东西,让他赔钱太便宜他了。” 群众们纷纷开始骂王老板,什么不堪入目的话都有。有一人十分激动,抄起手边的砖块儿就要冲进大楼。不过,在楼门口,被大楼里的保安拦了下来。 那人不服气,挥舞着手里的砖块,吼道:“你们这是助纣为虐,懂不懂?王老板是个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保护这样的人的安全,就不觉得羞愧吗?” 保安被这位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士说的面面相觑。 这时,摄影师非常贴心的把镜头给了那些围观群众,群众们都是愤怒不已,纷纷指责那几个保镖。 不大会儿,镜头切回,那个正义人士被在场的警察拦了下来,大约是保安们求助了警察。看警察们一脸无奈却又不得不劝的样子,想必,他们也十分看不上这位王老板的所为所为。 我看着这些画面,心里暗暗佩服陆刭时,他真是个人才,这么短时间内,就准备好了这么齐全的演职员队伍,又找好了电视台的记者,短时间内聚集起了这么多围观群众,还把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一致对付王老板,能力真的很强。 而在电视上哭天抢地,恨不得要和自家“女儿”一起去死的中年夫妇,自然不是张小姐真实的父母。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是谁干的 我并没有见过张小姐的父母。 不过,虽然没有见过,我却也知道,张小姐的父母绝对不会是头发花白、满面风霜,一副被生活压榨的了无生气的样子。 张小姐出身张家,张氏家族和王家、陆家相比,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力,都远远不如。但是,这并不能说张家就是小门小户。 张家比上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别的不说,张家原来的公司一年的利润就是两三个亿,仅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 张小姐的父母不说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贵气逼人,却也不会是穿着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坐在地上蹭的满身泥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顾忌形象的人。 还有一点,听张小姐的意思,她的父母被控制在王老板手里,这种情况下,王老板绝对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让张小姐的父母出来哭丧。 电视台的直播还在继续,王氏集团大门紧闭,除了几个把门的保安,再没有其他人进出。张小姐的遗体被抬上救护车,张小姐的“母亲”太过伤心,也被救护车拉走,拉到医院救治。张小姐的“父亲”因为要照顾“母亲”,也跟着救护车走了,现场只留下了张小姐的其他亲属。 虽然遗体被运走了,但是电视台和围观群众却不肯散去,他们坚持站在王氏集团的大门后,要求王老板出来给个说法。 而王老板呢,不知道是被陆刭时的这一招反击打蒙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谋划,一直没有出现。自然,围观群众也就没有要到所谓的说法。 半晌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的飘下了小雪,雪很快就覆盖住了张小姐倒地时流的一大滩鲜血,也覆盖住了站在楼下坚持不肯走的人。 天很快黑了下来,华灯初上,红绿黄各色灯光轮番变换,把这些人的脸照的一阵红一阵白。如果是恐怖片的话,他们这些人静静地这么站着,一定会让人觉得恐怖。可在我看来,他们的每一张脸都那么的可爱、可敬。 这些群众和电视台的记者一直等到下班时分都没有等来王氏集团的任何话语,只得不甘心的先离开。 特别是那位女记者,临走前对着电视说“明天我们会继续在这里蹲守”。 我不得不佩服这位女记者,真是个有耐心、有恒心的人。 直播结束,没有等来任何的消息和结果。王氏集团不仅仅是王老板,包括其他的高管,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发表过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个台的播报结束,我又换了几个台。 这件事是今天下午a市的重大新闻,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播了。不过都是转播的那位女记者所播的画面,并没有新的内容。 王老板也没有对其他电视台发表过任何看法,这件事,就这么对峙着。 我撂下手里的遥控器,扑倒在软软的床上,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虽然我和张小姐属于不同的阵营,可是,她死了,我还是有些心惊。会不会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被强迫跳楼呢? 张小姐是陆刭时和王老板斗争的牺牲品,这个事情张小姐明白,我也明白。可张小姐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王老板控制了她的父母和张家的其他人,她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她坦然接受了陆刭时的提议,选择了自我了断。 陆刭时和王老板的斗争所牵扯到的人,或者说被迫跳楼的人,张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只是担心,我的命运会如何? 据张小姐说,王老板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是个笑面虎,面上总是笑眯眯的,见谁都是先带三分笑,无论是敌人还是友人,无论是面对自己恨的人,还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永远没有人知道王老板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前一秒他还对你笑,下一秒就已经准备捅你刀子。 我不知道陆刭时能不能打败王老板,我不知道王老板怎么伤害过陆刭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王老板的对手,我只知道,或许从陆刭时主动出击的这一刻开始,我们和王老板表面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以前王老板和我们虽然也有争斗,可都是在暗处进行,都是通过他的代理人进行,都是通过他的附庸,张家和李家进行。 陆刭时对付王老板的时候,也很少直接针对王老板自身和他的公司,而是打击王老板的手下附庸,张家和李家。 而这一次,陆刭时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直接把火烧到了王老板本身,还烧的很旺。 别人可能不知道张小姐的底细,王老板肯定知道,他也肯定知道楼下的那些人是谁安排的。我不信王老板会忍下这口气,也不信他会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表面的平静一旦打破,不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而王老板和陆刭时的斗争,我自然是站在陆刭时这边的。虽然王老板看起来势大,但是,对于陆刭时的胜利,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 王老板毕竟老了,而陆刭时还很年轻。陆刭时可以慢慢等,而上天并没有给王老板留多少时间。再说,现代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王老板的老思想很显然跟不上时代。 但是,即使最后结果是胜利,中间的过程呢?以王老板的手段,和陆刭时的毫不退让,我不认为我们能从这场争斗中全身而退,不仅是我,还有陆刭时,甚至陆家的其他人,我们都有可能受伤,或者是死掉。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陆刭时已经出手,就不可能再收回去。王老板早就对我们下手,更不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 既然如此,不必犹豫,不想后果,和陆刭时并肩迎战吧。即使是死了,即使是受伤,即使是和陆觅恒那样躺在床上再也不能动,只要和陆刭时在一起,我心里就没有遗憾。 我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陆刭时回家来,和陆奶奶、陆依依一起吃了晚饭,众人各自回房。 一进房门,陆刭时大爷一样的往沙发上一坐,喊道:“小二,快上杯茶来,老爷我渴了。” 我见陆刭时情绪很高,配合着他的言语动作,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白毛巾,无比恭敬地低头笑道:“大爷稍坐,小的这就端茶来。” 陆刭时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快去,快去。记住,要好茶。” “大爷放心,我们这小店的茶都是刚刚摘下来的茶叶,色泽鲜嫩,入口清爽,包您满意。”我说完之后,愣了愣,怎么觉得我像是在向陆刭时推销那种包治百病的广告呢?还是难言之隐的广告。 不过陆刭时显然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摆着手催我去倒茶。 我给陆刭时倒了一杯清水,他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抹了抹嘴唇,说道:“今天的菜太咸了,谁做的?” 我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还好关着门,陆依依应该听不到。 “别那么大声,”我坐到他身边,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依依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自己做一顿饭,我拦不住她,只好由她去了。” “二太太又刺激她了?”陆刭时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的问他。又看看周围,难道是佣人和保镖给他通风报信了? 陆刭时无奈的叹息,“你就没有发现,依依只要一受刺激,就会去厨房帮忙做饭吗?迄今为止,我已经吃了三顿好像没放盐的菜,又吃了五顿盐放的比菜都多的菜。” 我还真没有发现,反正无论是午餐还是早餐,做的菜都多。陆依依做的那道菜不好吃,吃别的菜就好了。不过,能有个事分散一下陆依依的注意力也好,省得她整天想李静和陆觅恒。 “你就知足吧,”我见陆刭时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说道,“依依能保持成这样,没得抑郁症,已经够好了。做菜就做菜吧,又不是缺她那几道菜。以后夹几下意思意思,吃别的菜就行了呗。” 陆刭时只是随意这么一说,并没有禁止陆依依下厨房的意思。 我和陆刭时说了几句闲话,再次起身给他倒水。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陆刭时的胳膊,本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却听陆刭时嘶了一声,弯腰痛苦地捂住了胳膊。 “怎么了?”我心下一惊,看样子,像是受伤了? 陆刭时摇头示意没事。 我不放心,忙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掰开他的手看。上午他穿的是灰色衬衫,棕色毛衣,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这个白色衬衫还是新换上的,而那件棕色毛衣却没了踪影。 我心跳如鼓,难道陆刭时真的受伤了? 只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情况,我不由分说的拔下了他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胳膊那点绑了绷带,其他地方都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受伤?谁干的?”我握着他健壮的胳膊,看着那白色的绑带问道。 第二百二十章 陆刭时的惊天大秘密 陆刭时连说没事,我不相信,轻轻的解开纱布,查看他的伤口。结果和他说的一样,伤口并不深,也没有再出血。 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大碍就好。我就怕他受伤严重,报喜不报忧,隐瞒伤势。重新包扎好后,又问他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他。 心里又有些埋怨他的保镖,那么多保镖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会让杀手走到陆刭时身边?为什么会让杀手掏出刀子,还刺伤了陆刭时? 只是刀子还好,万一上边抹了毒药什么的,怎么办? 看来,是时候和陆刭时商量一下,加强一下他身边的防护措施了。 陆刭时却是一点不在意,“不用担心,这一次是我大意了,和保镖没关系。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进到我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我惊讶,“你的意思是,你是在办公室受的伤?他们都能进入yl公司,接近你身边了?”惊讶过后,又是心惊,能进来一个,就能进来两个、三个。今天这次刺杀没有成功,以后那些人一定会再次出手。到时候,陆刭时还能这么幸运吗? 陆刭时给了我一个安抚性的眼神,“这次是我大意,本来保镖们都是在门外等着的,不过,我让他们去干别的事情了,这才让那人有了可乘之机。不过好在他用的不是枪,而是刀,” 我瞪他一眼,还笑,如果那人用的是枪,这会儿我就见不到他了。 “你身边那些保镖,还是再培训一次吧,”我翻个白眼,心里直发慌,“你不可能每次都是这么幸运。” 面对我的建议,他还是笑着,温和的全然不当回事的笑着。我心里着急,本想骂他一顿,可是想起他今天低落的情绪,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如果一个不好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会让他再次伤心。 看来,只能发大招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酝酿了下情绪,憋出一点泪水,抬眼看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这么不当回事,让我怎么放心呢?你要是非这么做的话,以后你走到哪里,我干脆就跟到哪里好了。也省得我天天牵肠挂肚的。” 我本想威胁一下陆刭时,让他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没想到,陆刭时竟然对我的提议十分心动,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很严肃地对我说:“这样也挺好啊,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啦。” 我瞪着他,谁想天天和他在一起了,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不想让他再掉以轻心,给那些杀手以可乘之机。 “好啊,”既然陆刭时不介意,那我自然也是不介意的,只要他不觉得我监视他就行,“既然这样,那明天我们一起上班去。只要你不觉得我管得多,影响你和你的小美人约会就行。” 陆刭时咬牙,又气又笑,“你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下半句话来。 我预感到那下半句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贴心地替他说了,“最毒妇人心?”说完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手放在抱枕上,只要他一说“是”,就用抱枕把他埋起来。 不过陆刭时显然是个聪明人,果断的毫不犹豫的非常肯定的说道:“当然不是。我老婆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雪聪明、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停停停,”我放下抱枕,忙打断他的话,“夸一两句得了,还没完没了了。” “那哪儿行呢,这几个词怎么够呢,魅力...”陆刭时又继续背成语。 “停,”我大喊,这么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你要是实在想说,我给你拿本成语词典,你照着上面的念吧。”我说。 陆刭时立即闭了嘴,悻悻地说:“那还是算了。”又叹了口气,为不能尽情夸我而遗憾。 我摇摇头,真是和孩子一样。不过,这样才是夫妻相处的模式吧。不管别人如何,我喜欢和陆刭时相处时这种温馨的气氛。 “放心,我的安全我心里有数。”陆刭时安慰了我几句,“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之后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递到我手里,示意我打开。 透过透明文件袋,看到营业执照几个特大号的字,我就猜到估计是陆刭时把新公司的手续办了下来。 我边打开封口,边惊喜的看着陆刭时,“这么快?” 陆刭时端端正正的做好,坦然接受了我敬佩的目光,拍着胸脯说道:“我办事,什么时候慢过。磨磨蹭蹭,那不是我的风格。”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新公司的手续。新公司所有的手续一应俱全,工商、税务等全都办的妥妥帖帖,除了招聘人手外,我不用再操心这方面的任何一个问题。 公司的名字简单粗暴,特别好认和好记,就叫苏禾影视公司。 快速翻完文件袋里的文件之后,我忍不住起身,在他英气逼人的脸颊上盖了个章。虽然名字粗暴了点,但是,能记住啊。对于这个名字,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陆刭时对我的这个章很满意,想让我盖更多个章,我白他一眼,一份手续只有一个章,再多没有。想要,自己想办法,但是,严禁别人帮忙。 陆刭时不满意,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趴到我耳朵边对我说:“你公司的财务也给你配好了,我挑的人,自己人,绝对信得过。” 我看着笑的十分奸诈的陆刭时,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十分无语地说道:“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放心,能盖章的一个都不会少。” 陆刭时笑的十分舒心,迫不及待地把公司的安排说了出来。除了财务这种关键和敏感的部门被安排好了外,还有摄影和公关这两个职位,陆刭时也已经找好了人。 “摄影决定着你产品的好坏,公关决定着你公司的形象,所以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其他的人,你看着安排吧。”陆刭时说完,眼神深邃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三个章吧。盖过章后,陆刭时满足的躺在了沙发靠背上。我则在思索一个问题,我的办公室地址在哪里? 拿着营业执照又看了看,看到那个地址时,我睁大了眼睛。刚刚没有看仔细,这会儿仔细一看,有点惊讶, 又有点甜蜜。 新公司的地址就在yl公司的32楼,而陆刭时的办公室在33楼。 对于这个安排,我没有一点异议,反而非常满意。这样,我就能时不时的和陆刭时喝个茶聊个天了。 不过,也有个小问题,“32楼不是网络部吗?我们去了,他们去哪儿?” “网络部发展太快,人数太多,32楼空间小,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我让他们搬到其他楼层了。在那个楼层,一整层都是他们的办公地点。”陆刭时解释说。 我放了心,这样最好,大家各干各的,谁也不干扰谁。 “你放心,”陆刭时怕我多心,又解释道,“早一个月就已经通知他们搬了,你只不过是正好接手他们留下的空位置而已。他们是因为发展需要才搬,不是为了给你腾地方才搬。你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 我点点头,闲话我倒是不怕,就是怕陆刭时难做。网络部是yl公司新成立的一个部门,也是陆刭时非常重视的一个部门。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让陆刭时和新发展起来的网络部有了龃龉,我宁愿自己到外边重新找办公地点。 陆刭时又给我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运营和发展,还有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我都用心的记下了。在这方面,他是专家,又是一心盼着我好的人,我自然不会客气,有问题就问,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要问。 但是,不知道怎么,问着问着,就问到了今天下午的张小姐。 对于张小姐这件事,陆刭时回答的不如回答公司运营的问题时那么爽快,有些犹豫,又有些心不在焉 我心里有些惊,怕再让陆刭时伤心,急忙转移话题,“可是,新公司虽然成立了,我到那儿去找演员,去找导演啊?” 新公司是成立了,可是,仅仅有个公司是不够的,没有编剧、没有导演、没有演员、没有灯光、没有后期制作,只是我一个人,可拍不了电影。 陆刭时笑了笑,有些怅然地说道:“没有人,可以招啊。你开的工资高一点,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来你公司的。” 我呆呆地“哦”了一声,看着望着远方出神的陆刭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要不,我们睡吧?”想了半天,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天下午做运动的效果就很好,或许现在也可以试一试,听说这也是一种减压的方式。 陆刭时笑了笑,可是,笑容没有达到眼底,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我有些手足无措,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我为什么要提张小姐呢?等两天再问不行吗? 陆刭时握住我的手,我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暖和湿润,急忙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洗澡?” 陆刭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了一句话,把我彻底震懵。 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下午为什么那么伤心吗?我现在告诉你。”停了片刻,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王老板是我亲生父亲。”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彻底被陆刭时的这句话镇住,呆呆的坐着,即使文件袋从我腿上滑落,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所有的文件撒了一地,我都没有弯下腰去捡。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整个人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刭时坐起身,也有一瞬间的迷茫,好像后悔告诉我这件事,又好像有一点放松,庆幸于他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等我稍稍回过点神来,陆刭时拉着我的手,给我讲了一个我只在新闻里见过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就是王老板,王高升。据说这个名字的寓意好,会让叫这个名字的人步步高升。所以,王老板长大后,自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他原来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人知道。 王高升在上大学的时候,追求了一个富家女,朱小姐,就是陆刭时的母亲。朱小姐家境优渥,相貌端庄,性情温和,又很善良,是许多人眼中理想的妻子人选。 面对王高升的追求,朱小姐开始的时候不同意,可架不住王高升的死缠烂打,和悉心关怀,最终在王高升的甜言蜜语下,朱小姐沦陷了。 朱小姐的父母本不同意,可看女儿乐意,只得勉强同意。 两人很快结了婚,婚后,王高升感情上对朱小姐体贴备至,照顾入微,行动上不仅包了整个家务活,还月月工资上交,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留。 不仅如此,王高升对岳父母比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亲,不仅每星期看望,还亲自跪在地上给朱先生洗脚;过年的时候,坚持按照传统习俗,给岳父母磕头。 面对姿态低到尘埃里的王高升,朱小姐一家不仅没有一点警惕,还把他当做他们家最亲的亲人看待。 朱先生年事已高,又只有朱小姐一个女儿,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慢慢的把家里的公司交给王高升打理。而王高升不负所望,接手的第一年,就把公司的业绩提升了一个台阶。 就在这个时候,陆刭时出生,王高升后继有人。 所有的人都很高兴,都沉浸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里,忘了本应该有的警惕心。 后来,朱先生和朱太太相继去世,王高升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成了a市里跺跺脚就能抖三抖的人物。 渐渐地,王高升变了脸色,不仅不再温柔体贴,还对朱小姐骂骂咧咧,指责朱小姐不守妇道,还口口声声说陆刭时不是他的儿子,是别人的儿子,要去验dna。 面对王高升的恶言恶语,朱小姐心性也高,本想带着孩子一走了之,自此后,各过各的,再不和王高升见面。可是,王高升却不知道为什么,坚决不肯放朱小姐离去,还派人看住她,不让她离开家里半步。 就这样,朱小姐和陆刭时受了两年折磨,直到朱小姐再次怀孕。不过,虽然朱小姐怀了孕不能打,还有一个小孩子可以下手。从那以后,王高升打骂的对象变成了陆刭时。 更让人气愤的是,王高升不仅自己打孩子,还带着他的情妇就是现在的王太太一起打骂。而那位情妇下手狠辣,差点儿把陆刭时整死。 等朱小姐生下了梨儿,还没出满月的时候,王高升把离婚证放到朱小姐面前。在冰天雪地里,把身无分文的朱小姐,和刚刚出生的梨儿和被打的体无完肤的陆刭时,撵到了大街上。 要不是那天晚上,陆家人救了他们,或许陆刭时和他的妈妈和梨儿,在那个大雪的夜晚,已经变成了三具尸体。 “所以,”陆刭时眼眶血红,双手紧握,青筋暴起,语气里饱含着恨意,“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是真的想让我们死。也是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静静地握着陆刭时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心狠的时候,真的能狠到这种程度。 陆家救了他们之后,朱小姐并不愿意在陆家白吃白喝,让陆家人把他们送到了陆刭时原来带我去的那个小山村。一来,那里很偏僻,王高升找不到他们。二来,她也能好好的安静的带大两个孩子。 可惜,他们是王高升那段耻辱的过往的见证,王高升决不允许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后来,朱小姐被人轮奸致死。 “要不是陆家的人来的及时,我和梨儿也都死了。”陆刭时声音沙哑,双眼含泪,“可惜,我没能救下我的母亲。她...真的...是个好母亲。” 我紧紧地握着陆刭时的双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对这种椎心泣血的经历,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他以为我年纪小,没有记忆,其实我有。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永远都忘不了。我记得他骂我野种,骂我不是他的儿子。我记得他拿皮带抽我,拿扫把打我,还记得他拿剪刀扎我,记得他把我一个人关到小黑屋里,骗我说有鬼;记得那个狐狸精看着满身是伤的我笑,记得...” “别说了。”我捂住陆刭时的嘴,泣不成声,我受不了了。不用再说,我都理解,我都知道。 我一把抱住了他,心如刀割。 我趴在他怀里,痛哭失声。为我心上人所遭遇的这一切不公平而痛哭,为好人没好报恶人没恶报而痛哭,为我心爱的人的眼泪和苦难而痛哭。 陆刭时也泪如雨下,悲不自胜。 我无法想象,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是怎么度过那一个个不眠之夜;又是怎么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小屋里,忍受着内心的巨大恐惧,孤独的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又是如何惊惧的面对着那个名为父亲实为禽兽的人。 他是否会坐在挂着冷月的窗前,幻想有一个大英雄解救他。是否会看着缥缈的繁星,幻想他不是那个畜生的儿子,希望有一天亲生父母来领走他,让她脱离那无休止的地狱一样的绝望生活。 当他到了那个小山村时,看着全新的环境,是否有过一丝希望,是否有过一瞬欢愉。当朱小姐死后,当所有的希望破灭后,当这黑沉沉的天和地重新将他笼罩后,他是否恨过这个社会,恨过所有的人。 他可以恨的,应该恨的。恨王老板,恨那些打手,恨那些要了他母亲命的人,恨那些夺走他幸福的人。 “你知道吗,”陆刭时哽咽说道,“在那个小山村里,有一段日子,我以为我很幸运。我能从哪个畜生手下逃出来,能过上这种没有打骂的日子,真的是上天垂怜。我很感激。可是...”陆刭时啜泣一声,再也说不下去。 我抱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王高升都要无情的毁去。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 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追求朱小姐,又何必把孩子生出来呢。 “那一段日子,我一度不再怨恨,也不再想着报仇,”陆刭时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妈妈说,我们有我们的日子,和他这种人计较,不值得。我信了,我听了妈妈的话。可是,我的妈妈太过善良,她愿意放下,那个畜生却不愿意。妈妈是唯一见过他给外公洗脚的人,他心里恨她,一定要除掉她,还是用那么惨烈的方法。” 我静静地听着陆刭时的叙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虽然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但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陆刭时咬牙切齿。 我知道,这些他不用说,我就知道,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不足以平息他心头之恨。 “你,”陆刭时犹豫了半晌,又问我道,“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慌,又有一丝迷茫。 我一愣,接着明白过来。长久以来的教育让陆刭时迷茫了。即使王老板做过再多的错事,一句他是你亲生父亲,就能抹杀掉一切。对于王老板,即使他曾经想杀掉陆刭时,陆刭时该孝顺还是得孝顺,该叫父亲还是得叫父亲,该付赡养费还是得付赡养费。 否则,别人就会指责陆刭时不孝,而不是指责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可是,为什么呢? “父慈子孝”这个词,“父慈”是在前边,“子孝”在后边。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只有父亲先慈爱了,子孝才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你没错,你不狠,”想通了之后,我柔声对陆刭时说道,“如果说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就是你心太软,太顾忌别人的想法。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是吗?”或许是说出来心中的秘密后,心情放松,陆刭时的情绪很平静,再没有出现大的波动,“你认为我做的对?” “当然,你做的非常对。”陆刭时好似有些迷茫,我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如果你犹豫的话,想想你妈妈吧。那才是你应该爱护的人。” 陆刭时浑身一僵,对啊,妈妈的仇还没有报呢,当年那几个轮奸的人还没有被绳之以法呢。妈妈惨死,作恶者却继续逍遥法外,他绝对不允许。 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只要功夫下的深,他相信,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淡淡的遗忘 那晚之后,陆刭时过了几天才彻底平复了情绪。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和他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安宁。 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远超我的想象。不过,我理解他,也始终站在他这一边。世上的人,并不能因为顶着个父亲母亲的名头就可以为所欲为。否则,也就不会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了。 而王高升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必须为自己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不仅仅是陆刭时的私人恩怨,还牵扯到一桩刑事案件,就是朱小姐的死。 仅仅只是听陆刭时描述朱小姐的惨状,我就浑身发抖。更不用想和朱小姐是母子的陆刭时看到朱小姐的遗体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很多证据湮没于黄沙之中,即使现在报案,也于事无补。这件事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查。 由于临近年关,yl公司事务多,陆刭时有些抽不开身,就把这件事暂时搁下。想必朱小姐已经等了十几年,也不介意再等几天。 陆刭时虽然伤心,虽然悲痛,但是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他知道,他之所以能报仇,全都是因为有yl公司在,有陆家在。 陆家的权势和王家在a市分庭抗礼,在一些方面,陆家还比王家强一些。所以,王高升虽然恨陆刭时恨得牙痒痒,却不敢正大光明的把他怎么样。即使想背后下黑手,也要担心陆家的后续报复。 如果陆刭时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当初收养他和梨儿的不是陆家,或许他和梨儿早就步了朱小姐的后尘。 所以,仇要报,但是,yl公司也要经营好。 我推了这几天所有的应酬,包括和木舒舒的聚会,一心一意的陪着陆刭时,陪他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日子。我知道他需要我,我也知道,他希望我跟着他,陪着他。 我们一起手拉手的出双入对,一起进公司上班,一起下班回家吃饭。生活过的平静而幸福。 由于我的公司除了财务和空空如也的办公桌,什么人都没有,只能先到陆刭时的办公室上班。 陆刭时对我选的上班地点很满意,让我承担了一部分秘书的工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陆刭时那位女秘书有些不太高兴。 平静的过了几天之后,陆刭时的心情彻底恢复过来。不再犹疑,不再迷茫,全身心的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中去,也顺带安排了一下对付王老板的计划。 对付王老板的计划中,那位死去的张小姐是个重要的棋子。 这几天,王氏集团那边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人出来说明这件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任何人对此事发表过一句评论。自然,也没有人出来给张小姐一个说法。 张小姐的那些假亲属天天围着王氏集团的大门,要求王老板给个说法。据说,陆刭时做的非常狠,让那些人在王氏集团门口搭了个灵棚,每天高音喇叭放哀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放,务必把王老板逼出来。 而电视台的那个女记者也是天天到王氏集团报道,真的做到了“一直跟踪关注”这件事情,“不给个说法,绝对不会放弃”。 而随着电视台的报道,其他的一些媒体记者也闻风而动,纷纷到王氏集团大楼下蹲守,务求王老板一出面,就能截住他,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而网络上也炸开了锅,许多人把自己拍到的张小姐父母痛哭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又加了一些猜测的未经证实的话放了上去。这些话大多都是张小姐有多惨,他们家有多惨,王老板有多绝情之类的。 这些话中,虽然张小姐和他们家非常惨之类的有待商榷,可是王老板绝情这句话却没有说错。 这些视频和这些话,迅速引发了网络大讨论,也让广大网民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提刀冲到王氏集团门口,砍了王老板。 但是,王老板本人并没有微博,而王氏集团也没有大的和公众交流的平台,只有一个几百年不更新的一个官方网站,还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留言。 广大网民迅速积累的怨气得不到发泄,只能干瞪眼。 不过,没过几天,不知道是哪位大神顺手黑了王氏的官网,把网站上清爽的蓝色,改成了压抑的黑白两色。网站页面一圈儿都是黑的,正中间放着张小姐的大幅遗像,两边点着蜡烛,还接受众人的吊唁。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广大人民群众瞬间冲到了王氏集团的官网上,给张小姐点过蜡烛后,再留个辱骂王老板的言论。 不过,虽然如此,王老板却很沉得住气,一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既不解释,也不辩解,很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 大家都认为他是作则心虚,不敢出来。也有人说他出国了,所以才不吭声,有人说,他度假去了,所以没有时间管。也有人说,他被公司领导架空了,所以,王氏集团才没有一句话。 对于最后这个猜测,陆刭时嗤之以鼻,“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绝对不可能把公司的权利下放。而且,他对公司是百分百控股,也不可能被架空。” 虽然如此说,但是,王老板为什么一直不吭声,却让我很费解。 按说,在这种情况下,在电视台一片声讨,网上一片骂声的情况下,总要出来说几句场面话解释一下,手段高明的,还要倒打一耙,让整个事件来个大反转,博取舆论的同情。 可王老板除了在张小姐死的那天派杀手刺杀了一次陆刭时,官网被黑的第二天关了网站之后,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陆刭时倒是猜测说,可能是王老板在忍,忍到众人忘了这件事,忍到又有新的新闻发生,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 但是,这样忍,能忍到什么时候呢?他怎么知道会有重大事件发生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难道王老板要自己制造什么大新闻吗?我看向陆刭时,如果王老板自己制造大新闻,那以他对陆刭时的态度,这个新闻一定和陆刭时脱不了干系。 会是什么呢?我皱眉。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陆刭时,“这几天,张小姐的亲生父母没有出来过吗?” 陆刭时同样皱着眉头,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如果他派张小姐父母出来,我已经安排好了应对方法,绝对会让他吃个暗亏。可惜...” “什么亏?”我问道。 陆刭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扶着椅子,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子,在轻微的笃笃声中说道:“别忘了,张小姐的身份经不起任何调查。如果查出来张家,必定会牵扯到张天和他姐姐,那么张家做的那些恶就会大白于天下。如果再进一步,作为张氏家族背后人的他,一定会受到牵连。即使他想置身事外,我也不会让他轻松的站在那里看笑话。” “这个,是不是有点牵强?”我问道。虽然王高升是张家的背后支持着,可是,张天和他姐姐所做的那些事情,和王高升可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张天害死的一个女人是王氏集团的员工呢?”陆刭时目光幽深的看向我,“如果我有证据证明,是他把那个女人送到张天床上的呢?” 我看看窗外的大雪,身上有点冷,紧了紧衣服,问道:“那为什么张小姐死的时候不直接这么做呢?还非要等张小姐的亲生父母来拆穿这对假父母之后才这么做呢?” “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陆刭时停止了敲击的动作,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道,“水不够混。水混了才好摸鱼,现在不行。别忘了张天和他姐姐怎么死的。现在下场,不仅摸不到鱼,弄不好,可能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 “那算了,那等着吧。”我急忙说道。虽然我们要报仇,可是自身安全更重要。 又等了两天,王高升就好像知道陆刭时的心思一样,十分沉得住气,就是不出来做个解释。 我认为陆刭时的手段还是不够狠,再狠一些,王老板一定着急。 因为临近年关,所有的人都开始准备过年用的东西,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除了陆刭时找来的那几个人,已经基本没人到王氏集团门口去。网络上也被各种过年的段子占领,讨伐王老板的帖子渐渐沉到了底下。 陆刭时非常无奈。 他告诉我,其实他并不想让张小姐现在死,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但是,张小姐这个人是肯定不能放回去的,一旦放她回去,陆刭时无法保证她会效忠于哪一边,也不能保证她还会不会回来。更不能保证,她到底知道多少yl公司的机密,会不会对公司造成比较大的威胁。 张小姐只能死。 可是,由于张小姐这个人身上的下三滥的手段太多,让人防不胜防;也为了防止王老板铤而走险,前来劫走张小姐,陆刭时只能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里,让张小姐去她该去的地方。 事情仓促,谁也没有办法。而到今天为止,王高升龟缩不出,也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找不到替罪羊 我和陆刭时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张小姐这件事的热度渐渐下降,关注的人越来越少。开始还义愤填膺的人们,慢慢地被演艺圈一个明星婚内出轨的新闻所吸引,众人的目光都给了那个出轨的男明星。 张小姐和王氏集团慢慢地被人淡忘。 我和陆刭时都很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看到这种情况,陆刭时暂时压下了这件事,准备等过年之后,再想对策。 我也很无奈,很不甘心,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浪费掉,实在有些可惜。 “没关系,过年之后,我自有手段让人们重新看到他,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不会让他一直缩在他的龟壳里不出来。放心吧!”陆刭时安慰我。 见陆刭时说的很有信心,我也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 虽然陆刭时没有逼出来王老板,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之后,我们的感情更近一步。 那感觉就像是,我原来是一个人战斗,虽然有个人站在背后,偶尔也能抓住这个人帮我的忙。可我总是觉得,因为我的事把陆刭时拖进来,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却突然发现,原来身边的人和我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和我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我由单打独斗,瞬间变成了和身边人并肩前行。 我不再孤单,也不再觉得找陆刭时办事是麻烦他。 用陆刭时的话说,“以后对王老板说的每一句话,不仅仅是对我产生影响,也会对他产生影响。”让我想到什么的时候,尽量和他商量着来。 我自然是愿意的。既能为陆刭时报仇,又能加深我们感情的事,为什么不干呢? 年关临近,我的影视公司虽然已经成立,可是年前并每没有招聘计划,所以还是个空壳公司。 yl公司的事务按照陆刭时的说法,已经基本处理完成,剩下的只是一些扫尾工作,不用他天天盯着。 在这种情况下,陆刭时给自己提前放了年假。 我很高兴,这段日子住在陆家别墅,因为李静和陆觅恒的关系,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虽然陆觅恒那里我能不去就不去,李静那里,我也很刻意的避开。可是,终究是在一个屋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上。 有时候碰到她,我会条件反射地问一句好,还露个笑脸,而她始终记着“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话,对我不至于说是横眉冷对,却也绝对算不上友好。大部分时候,对于我的问候,她都是视而不见,全当没我这个人。 虽然我不在意她的看法,不过时间长了,也和陆依依一样,有些郁闷。 不仅如此,李静还偶尔给我和陆刭时的感情来点小意外,比如偷偷喷个香水儿,偷偷放个女人头发什么的。 要不是我和陆刭时已经冰释前嫌,说不定,她已经成功拆散了我和陆刭时。 对于这种情况,陆刭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想报恩,毕竟,他是被陆家救了,不好做的太过。 我是顾忌着陆依依,如果撕破脸,会让陆依依在中间难做。 所以,我们俩只能这么忍着。 为了让李静放心,我还曾经提出和陆刭时装作决裂或者是吵架的样子,迷惑一下李静,防止李静看这些手段不奏效之后,再采取别的更加激烈的手段,比如下个毒药啊什么的。 陆刭时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进行了抨击,“李静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却是个聪明人。陆觅恒瘫痪,失去对yl公司和黑帮的掌控权,现在,整个陆家除了我,再找不出一个能保住陆家的人。如果我一死,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一直对陆家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会把陆家生吞活剥。到时候,别说陆觅恒,就是李静的命都保不住。李静虽然心里有怨气,可是还没有疯,也没有傻。所以,她不会做这种傻事。” “可是,”我还是担心,“李静爱陆觅恒,陆觅恒那个样子,他一直以为是我们害的,她恨我们入骨,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呢?” 陆刭时无奈的扶额,“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一出事,以她自己的能力,能保住半身不遂、高位截瘫、还有无数仇家的陆觅恒吗?” 呃,好像不能。李静的娘家虽然有点势力,但是和陆家完全不能比,和陆家的敌人当然也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明白了吧,”陆刭时就像是个面对怎么也教不会的傻学生一样,分析道,“李静越爱陆觅恒,我们就越安全。” 我恍然大悟,对啊,正是为了陆觅恒,她才得尽全力保住陆刭时,不能让陆刭时出事。 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我万分佩服的看着陆刭时,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李静的弱点,和色厉内荏的本质。这些我就看不出来。 当然,那个假装不和的提议也被陆刭时无情的否决。 不过,虽然如此,我却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了。一来,这里太压抑,看见李静就心烦意乱,也怕她真的发疯;二来,这里人多,毕竟不如我们自己家里,地方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没有人打扰,也没有骚扰。 我已经想好,过了年之后,无论如何,必须说服陆刭时搬走,回我们自己家去。住在这里,太提心吊胆,太憋屈。 但是,现在是过年,提这个太扫兴,我就暂时压下,等过年之后再说。 陆刭时放了年假后的第一天,主动提议去游乐场玩儿。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以前最不喜欢去的就是游乐场。因为每次去,我总是恶作剧一样的拉他进鬼屋,而他,怕鬼屋。 见我紧紧地盯着他看,陆刭时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我回过神,急忙掩饰性的低咳一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了。” “你想看电影了?”陆刭时先问了一句,接着想了想,“也行啊,想看什么,我让人去订票。” 我想了想,挑了一个比较应景的电影,赵婷主演的青春爱情片《全心全意爱你》。 听到这个电影的名字,陆刭时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我坦坦荡荡的回视着他。我挑这部电影,就是想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的心思,我相信他能明白。 陆刭时果然秒懂了我的意思,笑的非常开心地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天晚上,我和陆刭时一起去看了电影。 去之前,我看电影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那时候,我和同学或者是朋友,带上爆米花、可乐,一边兴奋的讨论着主演和网上看来的剧情介绍,一边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走进电影院。到了电影院,从后排望去,一排排都坐的满满当当,椅子上面冒出一溜溜的人头,整齐的和玩儿俄罗斯方块儿一样。 电影开演后,所有的人都随着电影中的情节或哭或笑或闹,或者是爆出“演的什么玩意儿”的咒骂。 不过,我的思维显然有点跟不上时代。 到了电影院,整个电影院冷冷清清,除了几个电影院的售票员站在售票柜台后,没有看到其他人,包括看电影的人。一切都安静的不可思议,和我看电影时那种人头攒动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有些奇怪,按说这大过年的,那些小情侣啊,或者是朋友啊,都会来电影院看个电影放松放松,怎么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呢。 看了看手中的票,这个地方是a市最有名的电影院,即使不是节假日,来这里看电影的人也挺多。一到节假日,更是一票难求。可是,今天,人怎么这么少?不是少,是压根儿没人。除了我和陆刭时以及我们带来的保镖,再没有看到别的来看电影的人。 我疑惑了片刻,反应过来,无奈的看向陆刭时,肯定是他包下了整个电影院,要不然,怎么看不到人呢。真是败家子,虽然有钱,可也不能这么花啊。 陆刭时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我很无力,看电影就是看的那个气氛,看的众人跟着电影情节或喜或悲的众生百态。他把看电影的人都赶走了,只剩我们两个看,又有什么意思。早知道这样,就在家看电脑了。我在电脑里下载了这部电影,可以在电脑上看。 可是,这是陆刭时的一片好心,我又不忍心苛责他。 “嗯,”张口结舌了半晌,我憋出一句话,“这次终于能看一次清净的电影了。”压根儿没人,可不是清净了么。 陆刭时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出我话里的哀怨,还是无视了我的不满,笑道:“那当然,我们看电影,当然不能让别人打扰。” 我无语,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谁叫我和他已经绑定,分不开了呢。 接着,我们看了一场只有两个观众的电影。虽然这部电影很感人,虽然这部电影有时候让人血脉喷张,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因为人太少,真发出什么声音,连个替罪羊都找不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哪位美人儿送的 看了一场剧情很精彩,观众有点无奈的电影,我拉着陆刭时急匆匆的出了电影院的大门。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让我如芒再次。 “电影不错。”坐上车后,陆刭时说了一句。 我鼓着嘴,十分怨念的看着他,不说话。 陆刭时恍若未见,絮絮叨叨的和我讨论着电影里的剧情,我则是看向窗外的车流,心里哀叹,早知道看的是这么一个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的电影,还不如去游乐场玩儿呢。大不了,这次不去鬼屋。 见我没有兴致,陆刭时说了两句闭了嘴,想了想,问我道:“我兜里有糖,前几天公司买的,你吃不吃?” 我看向他,难道我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吗?需要糖来哄?又眯着眼看着他,他早知道我会生气,所以准备好了糖? “不是专门准备的,是公司前几天集体买的,给员工的福利之一。我看那糖挺好,拿了几颗。”陆刭时好似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直接解答了我的疑问。又把手伸进衣兜,准备往外拿糖。 可是,手一伸进兜里,陆刭时楞住了,眉头也疑惑的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一样。 我见他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难道谁还给你兜里放了钱不成?”语气轻松,本想和他开个玩笑。 可陆刭时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说道:“还真被你猜对了,不过,我有预感,这个钱不好拿。” 还真有这种好事?我从小到大,别说中彩票,连个一分钱的硬币都没有捡过,对陆刭时的狗屎运十分好奇,忙催促他拿出来。 陆刭时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地拿出了兜里的东西,不是钱,是一个盒子,正方形,深红色,上面还画着两个交颈而卧的鸳鸯。这东西,不用猜,一看都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我本以为陆刭时是送给我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给我的,按照陆刭时的脾气,绝对会直接说,而不是一惊一乍的。 我抬眼看向陆刭时,双手往胸前一交叉,很有审讯犯人的架势:“坦白从宽,抗拒更严。老实交代,是哪位美人儿送的?” 陆刭时拿着红色的盒子看了看,又反过来看了看,思索片刻,接着举起手里盒子,朝我挤挤眼,半认真半玩笑地对我说:“哪位美人儿您还不知道吗?” 我非常严肃而认真的想了想,在陆刭时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不知道,说出来让我认识认识。话说我也有点寂寞了,来个妹妹正好陪我玩玩儿。” “哎,”陆刭时好像有点失望,把盒子递给我,“你自己看吧,看看能不能猜出点什么。” 我疑惑的接过盒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的东西不轻。反复看了看,这盒子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我看了两眼,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项链,项链通体金黄,十分华贵。 把项链拿到手里,先看链子,链子是黄金做的,和大多数的项链一样,镂空设计,顶端一个扣子扣住,平平无奇。项链的坠子是个心形的蓝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没什么奇怪的呀?”我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晌,没有发现这条项链和普通的项链有哪里不一样。 陆刭时指点我,“看坠子。” 我拿着坠子翻来覆去又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陆刭时对我绝望了,伸手拿过项链,直接指着坠子上的一行非常小的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字说:“在这里有行字。” 我趴到陆刭时身边,仔细看了看,果然有一行小字。一把夺过项链,贴近了仔细一看,项链上刻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李若涵”。 “李若涵是谁?”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啊?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在我的大脑里搜索了半晌,无论是朋友,还是亲戚,都没有这个名字。 陆刭时对我的智商彻底放弃,无奈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先想想这个项链是谁放到我兜里的呢?事先声明,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放的。” 秘书和保镖应该是不会放的,那就是在家里。陆家别墅里,只有李静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 “又是李静?”我惊讶的问道。 我还奇怪呢,自从我和陆刭时知道香水是她喷的之后,虽然没有找她,但是,她好像知道我们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一样,安静了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再喷香水,也没有再把女人的头发放到陆刭时的衣服上。我还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这李静为了拆散我和陆刭时,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陆刭时一脸严肃的拿着那个项链看,看完之后,随手一抛,扔到了盒子里,摇摇头,很是糟心,“虽然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她天天这么弄,说不定哪天让她成功了呢。” 我心里一动,低了头,想了想,试探地说道:“那,要不,我们搬回我们自己家?” 陆刭时之所以一直不搬回去,是挂念陆奶奶。 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搬回去是最佳的选择。 陆刭时沉吟了一会儿,叹口气,既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地说道:“看来,只能搬到我们自己家了。” “那奶奶?”我关切的看着陆刭时的脸,问道。 “我走的时候,会安排好一切。” 那最好,陆奶奶的安全有保证,我们也能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陆刭时的话音刚落,就听前边的司机说道:“陆总,到了。” 我准备下车,可一抬头,又觉得不对劲儿。这里并不是陆家别墅,抬眼看到远处的摩天轮,我又惊又喜地看向陆刭时,他不吭不哈的把我带到了游乐场。 陆刭时淡淡的笑着,周身笼罩了一层闪瞎眼的金光。 我飞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在你脸上写着呢。” “呃,”我无语,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可以调头的。”陆刭时又揶揄道。 来都来了,哪有调头的道理。 下了车,我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朝游乐场走去。 游乐场里,我们玩儿了许多,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等等,几乎都玩儿了个遍,除了鬼屋。 不过,今天我不打算去鬼屋。自从知道陆刭时怕鬼屋的原因后,我就发过誓,再也不会强迫他和我一起进鬼屋。 “走吧,”下了海盗船后,我拉着陆刭时的手,亲昵地对他说道,“天晚了,该回家了。” 陆刭时瞳孔一缩,眼神深邃的看着我,“怎么不玩儿鬼屋了?我记得你每次来都会玩儿鬼屋的。” 我摇摇头,笑道:“今天太累了,不想玩儿了。再说,这个鬼屋我都玩儿了好多遍了,没什么意思。” 陆刭时停顿了片刻,说:“走吧。” “啥?去哪儿?” “鬼屋。”陆刭时脸色坚定。 “呃,这个,”我犹豫,“不用啊,我不想玩儿了,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陆刭时握了握我的手,脸上出现坚毅的神色,“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伸手捧着他的脸,非常认真的对他说:“真的不用,我真的不想玩儿鬼屋。” 陆刭时扒开我的手,坚持要去鬼屋。 我有些想不明白,陆刭时这是干什么呢?日子过的太好了,找点刺激?万一刺激出毛病可怎么办? 陆刭时拉着我到了鬼屋,买了票,和我一起进了鬼屋。这个鬼屋我们进来过很多次,前几次几乎每次都是我走前边,陆刭时缩在我的后边。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小时候的遭遇,只觉得好玩儿,只觉得这样的陆刭时能让我找回一些自尊,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怕鬼屋。 今天,再次走进鬼屋,想起以前干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过头看向陆刭时,绿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一明一灭,阴森恐怖。周围的地灯直直的射向天花板,照亮周围那一个个色彩斑驳、又被开膛破土的鬼,有些吓人。耳边回响着恐怖片里声音,让整个鬼屋的气氛非常可怕。 陆刭时面对这些还是有些怕,但是,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克服这种恐惧。 我停下脚步,猛然转身,在他猝不及防下,抱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就像抱住二十年前那个惊慌而恐惧的小男孩一样。 陆刭时浑身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伸手抱住了我。 “没关系,我撑得住。”陆刭时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快走吧,这里可不适合谈情说爱。” 我笑笑,松开他的腰,觉得他的情绪好了些后,拉住他的手,我主动走在前边,让他走后边,一步一步的走向鬼屋深处。 我走的很快,以往半个小时才能转完的鬼屋,今天十分钟就到了出处。 一出门,感受着冬天温暖的阳光,我看向陆刭时,他的脸色比前几次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并没有白的纸一样,没有一点儿血色。 陆刭时望着游乐场里如织的游人,突然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楞了一下,瞅着陆刭时幽深的眼眸,笑的眉眼弯弯,“不客气。”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从鬼屋里回来后,陆刭时好似变了很多。具体哪里变了,我说不上来,但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他变了。 用陆刭时的话说,“是不再怕面对过往,敢直面内心的恐惧,直面以前惨淡的人生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很是替他高兴。 从游乐场回来后,陆刭时和我又去了动物园,博物馆,公园,还有郊外的一些风景名胜地点,把以前玩儿过的,没有玩儿过的,都重新玩儿了一遍。 他想去哪儿,我就陪着他去哪儿,哪怕我看不懂博物馆里展览的东西,不知道老虎有什么好看。他开心,我看陆刭时开心,心情也很愉悦。 陆依依对我们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法十分不满,抱怨了好几次,说她准备过年的工作准备的很辛苦,我们却天天在外疯玩儿,太不知道体谅他。 而陆刭时一句“这个家早晚是你的,你早晚都得学”把陆依依堵了回去。 虽然如此说,我和陆刭时也不好意思再天天往外跑,偶尔也留下来帮帮陆依依。 等过年的东西准备齐全后,也到了腊月三十。 此刻,陆家别墅焕然一新,大门口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彻夜不灭;从里到外都贴着大红色的对联,整个别墅里里外外,包括花园,都被打扫一新,清爽干净。 晚上,一家子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饺子,陆依依提议一起放烟火。 我和陆刭时都高兴的同意,陆奶奶乐意看我们闹,没有阻止。只有李静,冷着脸,端着饺子去了三楼。 不过,今晚,陆依依学会了无视李静,她并没有被李静的态度影响到,而是兴奋的叫人拿出烟花。 烟花平平无奇,一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竹筒,外面包裹着一层大红色的纸,顶端是引信。 我和陆刭时一人拿了一个,陆依依自己拿了一个,率先跑到别墅院子里,把烟花小心的放到院子中间,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伸着香,点着了烟花的引线。 等陆依依跑到我们的身边后,那烟花才怦怦的放出来,冲到空中,突然炸开,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人们的笑脸。 “该你们了。”陆依依放完之后,兴奋得满脸通红,把香递给我们,催促我和陆刭时。 我和陆刭时手拉着手走到陆依依刚刚放烟花的地方,把我们的烟花放好,一人拿着一根香,点燃了引线。 由于太紧张,我点燃引线之后,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陆刭时阻拦不及,也只得和我跑到院门边,而不是大门的台阶上。 刚刚在院门边站好,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烟花就砰地一声炸开,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红色花朵,照亮了寂静的黑夜,也照亮了我的心和陆刭时的眼睛。 在这一片绚烂中,我无意间抬头,看到三楼窗户边,李静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觅恒,静静的立着,看我们放烟花。 李静抬着手,指着远处,对陆觅恒说着什么,陆觅恒偏着头,不时微微点头,听得认真。 他们两个虽然和我们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可彼此间却是温馨融洽,爱意浓浓。 我看向拍着手叫好的陆依依,又看看三楼那对孤独的隐在黑暗里的身影,鼻子有些发酸。如果陆觅恒不那么执拗,他们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可惜,这世间的事没有如果。 半分钟后,那烟花消失的无影无踪,黑夜重新笼罩了大地。 放了烟花之后,又看了会儿电视,大家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我和陆刭时早早的穿上喜庆的新衣服,和陆依依一起,先给陆奶奶拜了年。陆奶奶笑呵呵的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 我喜滋滋的接过陆奶奶给我的厚厚的红包,正在猜测这里有多少钱的时候,陆刭时做了一个让陆依依大呼“受不了”的动作。他把他的红包递到了我的手里,“你收着吧,老婆。” 我懵了,要不要这么突然? 陆奶奶乐呵呵的看着我,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苏苏,拿着吧。”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趁陆奶奶不注意,狠狠的瞪他一眼,不会等回屋再给吗?陆刭时看着陆奶奶,并没有接收到我的怨念。 “嫂子,快拿着吧。”陆依依催促。 在陆奶奶善意的笑声中,我面红耳赤的飞快地接过了陆刭时的红包, 接了陆奶奶的红包后,我们三人有些踟躇,相互看了看,接下来,该去给陆觅恒和李静拜年了。 “走吧。”陆刭时心情也很复杂,惆怅了一会儿,对我和陆依依说,“该来的逃不掉,早去早回吧。” 我觉得说“早死早超生”更合适。 陆奶奶见我们为难,起身笑道:“正好,我也去看看觅恒,一起走吧。” 我很惊喜,有陆奶奶在,李静就不可能为难我们。 搀扶着陆奶奶一起到了三楼,先给照顾陆觅恒的医生和护士发了红包后,我们才进入陆觅恒的房间,给他拜年。 “爸妈,新年快乐!”陆依依先说,声音轻柔而低沉。 “二叔,二婶,新年快乐!”我和陆刭时又说。虽然不乐意,可今天大过年的,不得不这么叫一次。 “哼,我可不敢和陆总攀亲。”李静并不领情,也没有给红包。不仅没有给我们,也没有给陆依依。 “觅恒,小静,新年快乐啊!”陆奶奶恍若未闻,边说边递过去两个红包。 李静没有接,只是瞪着眼,冷冷地盯着陆奶奶手里的红包看。 刚刚还算是融洽的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 “爸?”这时,陆依依看向靠坐在床上的陆觅恒。 陆觅恒恢复的很好,陆奶奶和陆依依毕竟还是不忍心,没有下死手。他现在已经能坐起来看一看窗外,虽然还不能走路,但是,医生说,假以时日,并不是不能恢复。 虽然如此,陆觅恒的嗓子还是不能说话。因为陆刭时不知道陆觅恒暗地里有多少不在明面上的心腹,虽然警惕心小了,却是不敢大意。 陆觅恒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庞,最后停留在陆依依脸上,轻轻咳嗽一声,对李静点点头。 李静明白陆觅恒的意思,只得不甘不愿的接过陆奶奶的红包。不过,虽然接过了红包,她却当着众人和陆觅恒的面,把红包全都打开了。 一般而言,陆奶奶给的红包,不能当着陆奶奶的面打开。可李静... 陆奶奶脸色有些不好,陆依依强忍着心酸,我和陆刭时心情复杂。 看过之后,李静淡淡的说了一句:“哼,来陆家几十年了,这红包年年都一样,一分都不涨,可真是会省钱。” “妈!”陆依依不满。 “闭嘴,今天我不想和你吵。” 陆依依委屈的看看我们,低下了头。 把红包重新装好,李静看向我们,冷然说道:“我没有准备红包,你们不用想了。”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都很无奈。李静做什么事都不装,是什么就是什么,让人很是无奈。 李静朝众人发脾气,让陆奶奶和陆依依下不来台,陆觅恒靠着靠垫,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静出神。 这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和今天过年的气氛一点都不符。 我们不咸不淡的和李静说了几句话,问了下陆觅恒的病情,再一次被李静怼了之后,离开了三楼。 陆依依一大早还美好的心情,在看过陆觅恒和李静之后,荡然无存。匆匆的吃了早饭,随意找了个借口,回房疗伤去了。 陆奶奶今天早上起得很早,看到陆觅恒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伤心,也找个借口回房去了。 我和陆刭时昨天商量好,今天拉着陆依依打纸牌,让陆奶奶当裁判,好好热闹一天的。可是,看这情况,也只好回我们自己房间自娱自乐去了。 这个大年初一,我们过的十分憋屈,别说喜庆气氛,没有整出灵堂一样的气氛就不错了。 陆刭时的心情也很复杂,他说:“如果没有意外,陆家这种情况恐怕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陆奶奶老去,直到陆依依出嫁。” 不过,虽然看不惯,虽然心里难受,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都在陆觅恒。 而陆觅恒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不可能恢复到被下药前的程度。陆觅恒无法恢复,李静对我们的恶意就不会消除。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算了,别想了。”陆刭时也很无奈,躺在沙发上,一边换台,一边说道,“过了年,咱们就走,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也只能这样了,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就是可怜了陆奶奶和陆依依,还得继续住在这里看李静的脸色。 “要不,”我想了想,说道,“问问奶奶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吧。”陆奶奶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和我们一起住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实在不行,可以在我们楼下买一套房子,就像陆依依那样,上下楼,把给陆奶奶雇的佣人带过去,让佣人专门照顾陆奶奶的生活,也省得陆奶奶在这里过的不顺。 “嗯,”陆刭时沉吟了几秒钟,摇摇头,“恐怕不行,奶奶在这里住了二三十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会那么容易换地方。” “去问问吧,说不定奶奶愿意呢。” “等过完年吧,今天问这个不合适。”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招聘到一条大鱼 虽然是过年,陆家的气氛和往常一样,压抑而凄凉。 忍耐到大年初五,陆刭时决定过几天就搬走,于是主动找陆奶奶,商量搬家的事情,或者说劝陆奶奶和我们一起搬家的事。 我本想去,可是陆刭时阻止了我。用他的话说,“虽然奶奶很好说话,可是我们搬出去,一定会让她伤心难过。如果你不在她眼前,她难过一会儿,我再解释一下,就过去了。如果你在的话,说不定奶奶会认为是你在中间挑拨,迁怒于你。所以,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 我接受了陆刭时的好意。虽然陆奶奶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太太,但是,人嘛,总会有不理智的时候。陆刭时作为陆奶奶最疼爱的孙子,却突然要离开她,陆刭时也拿不准陆奶奶会不会发怒。所以,不让我去。 他这样贴心的为我考虑,我自然不会故意迎上去找不自在。 在屋子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看完了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正准备看下一部恐怖悬疑电影的时候,陆刭时从陆奶奶那儿回来。 “怎么样?”我忙把键盘一推,起身问道。 陆刭时皱着眉,两手一摊,摇摇头,我有些失望。 陆奶奶对我极好,和妈妈一样。我的妈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想让陆刭时也遇到这种撕心裂肺却又一点力使不上的痛。 “奶奶不肯和我们走。”陆刭时端着茶杯走到饮水机边,一边接水一边说道,“奶奶说,她习惯了这里,不想再挪动。” 我沉默,老人家习惯了哪里,就会一直住在哪里,轻易无法说动他们搬家。 片刻后,我又问:“你和奶奶说李静做的那些事情了吗?”为了不让陆奶奶误会,我建议陆刭时把李静做的事情和陆奶奶说一说。 陆刭时一边接着水,一边点头,“说了。奶奶说,对我们搬出去没有意见,但是,她不会走。” 我默然。 “算了,”陆刭时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润了润嗓子后,又说道,“既然奶奶不愿意,我们就不必强求了。等我们走的时候,我再给奶奶留几个人。有这几个人在,李静不敢做的太过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公司是初八上班,我和陆刭时决定初七搬家。对外的理由是,这里离公司路程太远,上班不方便。 陆家别墅在a市的市郊,yl集团在a市市中心,从陆家别墅到yl集团,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确实是有点远。这个理由也无可挑剔。 陆奶奶对于我们搬家虽然舍不得,但是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挽留。陆刭时说了李静的所作所为后,陆奶奶就支持我们搬出去。 不过,陆依依很舍不得我们。一来是我们感情好,二来是我们一走,陆家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陆觅恒和李静,如果有个委屈,没人可说。 而陆觅恒和李静对我们的搬走,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态度难以捉摸。 陆刭时猜测,大概是因为虽然我们搬走了,但是李静拆散我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所以不甘心。 她甘心不甘心,管我们什么事,无视就好了。 提前一天叫陆家的佣人打扫好了房子,我和陆刭时初七那天重新搬到了我们自己的家,完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由于有佣人帮忙,我和陆刭时只负责把行李整理好,其他的一切,都不用我们操心。 走进家门,看着窗明几净的客厅,熟悉的桌椅沙发,还有吊灯,一股亲切的感觉扑面而来。我蹬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摊上,站在玄关门口,伸长手臂,哇哇乱叫地连蹦了好几下。 我实在是太兴奋、太高兴了,我终于从那个压抑的陆家别墅走出来了,我以后终于不用再看李静的冷脸,也终于不用再听李静时不时的讥讽了。 陆刭时很无奈的站在我身后,无语半晌,“夫人,好女不挡道。” “呃,”我回头,才发现陆刭时一脸“快让开”的表情看着我,“那个,”我有些尴尬,我挡住了某人通往客厅的路。为了不让这种难堪持续下去,我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然后脑子一抽,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说错了,应该是好狗不挡道。”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但是,为时已晚。 下一秒,我悲愤的捂住脸,心里哀嚎,一定是我太兴奋,早上起床的时候,把智商落在陆家别墅,忘记带来了。 怎么办?要怎么圆?难道再说一句,我是瞎说的?那不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吗? 那要怎么说呢? 就在我脑子急速运转,想着怎么弥补一下的时候,陆刭时低低的压抑的笑声传来,我捂住脸,更加悲愤,更加不敢抬头。 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我就不信你没说错过话。 陆刭时的笑声更大,我心一横,愤愤地抬头瞪向他,“笑什么笑,我只是讲了个笑话,”停顿一下,又憋出几个字,“而已啊!” 陆刭时扶着玄关的墙,笑的差点倒在地上,我恨恨地看着他,有这样的老公吗?老婆说错一句话,他不说帮着圆回来,还自己在那儿笑。 笑笑笑,哼,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认真的考虑今天晚上是不是让陆刭时睡书房的时候,陆刭时终于不笑了,不过脸上的笑意没有散,如墨染成的眉毛还弯着,嘴角还高高的往上翘着。 抬手擦了擦眼泪,陆刭时戏谑的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行了,不拍电影,改说相声了。” 我面无表情地“嘿嘿嘿”笑了两声,没有搭理他。 转身在屋里转了两圈儿,行李箱已经摆放在卧室,其实也没多少行李,都是我和陆刭时的私人物品。 屋里其他地方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餐桌铺上了新的桌布,吊灯被擦的瓦亮瓦亮,卧室床上铺着新买的被褥,屋里暖气很足,比陆家别墅要暖和许多。 我检查了两遍,见没有什么需要我再动手收拾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声,“有佣人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我动手,一切就都搞定。 和陆刭时在自己家过了舒心的一天,初八,公司正式开始上班。 我的影视公司的招聘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苏禾影视公司除了财务、摄影和公关这几个部门有人外,其他部门没有一个人。和陆刭时商量了一下,在网站上和我的微博上发布了招聘广告。 广告发布了之后,我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切招聘工作,都交给了yl公司的人事部门处理。 人事部的效率就是高,不到两个星期,就凑齐了行政部、策划部、宣发部、电影项目部、人事部。 苏禾影视公司的人事部建立之后,在陆刭时的授意下,yl公司的人事部不再插手苏禾影视公司的招聘事宜,后面的招聘工作将由苏禾影视公司独立完成。 事后陆刭时解释说,是想让我锻炼一下。 其实他不解释我也理解,他是怕我多想。但是,我却觉得是陆刭时心思太多。我巴不得把招聘的事交给yl公司呢。 最起码,在yl公司的层层把关下,能进入影视公司的都不是混吃等死的人。 不过,对于陆刭时的一片好意,我还是十分感动的。 影视公司人员填充完毕后,开始寻找好的剧本,和好的导演。而这两样,比招聘工作人员难多了。 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就在我为剧本的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原来和我合作过的赵婷给我打了个电话,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她因为和原公司的一个当红演员发生矛盾,又因为和原公司的合约到期,想到我公司入股。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赵婷在演艺圈儿摸爬滚打多年,不仅人品有口皆碑,演技过硬,选片的眼光极好,人脉也很是深厚。有她的加入,我的公司不说能打下演艺圈儿的半边天吧,我对和周雅丽的约定却是会更有信心。 不过,赵婷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她只接受入股的形式进入公司,不接受别的形式,比如签约艺人的形式进入公司。 “苏苏,”赵婷知道这个要求提的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解释说,“你知道,我在演艺圈儿这么多年,吃的苦,流的泪,都是因为那一纸合约。既然我出来了,就不想再被那张合约约束,希望你能理解。” 赵婷说的含蓄,但是,作为当红的一线明星,赵婷的一些事情,观众知道,我也知道。 据说,赵婷刚刚出道的时候,因为公司安排拍戏时间安排的紧,赵婷没来得及看她爸爸最后一面。这件事是赵婷心中的痛,也是赵婷不愿意再被合约束缚的原因。 我对这件事没有异议。 但是,影视公司虽然是我的名字,虽然我是百分百的控股人,注册资金却全都是陆刭时掏的,公司的一切手续也都是陆刭时办的,我不得不和陆刭时商量。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转不转 “唔,赵婷?”陆刭时等我说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你看股份能不能转?”我看着陆刭时英俊的侧脸,问道。 我私心是希望陆刭时答应的,但是,又怕陆刭时对我这种随意拉人进来的行为不满,没敢自己决定。 “你看,”我解释道,“影视公司虽然成立了,但是,导演,一个没有;知名演员,除了我,也是一个没有。人脉,也没有。这些,仅仅靠招聘可招不来。” “慢慢摸索吧。” “那得摸索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和周雅丽的赌约只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了,来不及了。”我装作焦急的样子。 见陆刭时不吭声,我再接再厉,“你看,赵婷本身是个知名演员,比我的名气大得多。认识很多导演,也认识很多明星,也有雄厚的人脉。有她的加入,我的公司能少走很多弯路,也能快速的开始拍摄,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 陆刭时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敲击着宽大的棕红色办公桌,凝神思索。 “而且,赵婷还救过我。无论怎么看,让她来公司,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我又说道。 突然,陆刭时猛然坐直身体,伸出三个手指,对我说,“三天,等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给你答复。” 我没有反对。 陆刭时一定是去调查赵婷。虽然她自己说是和一个当红明星发生冲突,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呢? 三天时间很快,我等得起。 用这几天时间,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让陆刭时放心,让我放心,很划算。 赵婷那里,我含糊的应付了过去,只说需要商量一下,一个星期后给他答复。我并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而是怕三天之后,陆刭时那边还拿不定主意。索性就把时间定的长一些。 赵婷秒懂,笑道:“是和你家那口子商量吧?我懂!” 我忍不住腹诽,你懂什么,你知道陆刭时在干什么吗?他不把你祖宗八代查出来,不把你小时候干过什么丑事查出来,绝对不会收手。而且还效率贼高,真实性极好。 对于陆刭时的这种调查行为,我并不反感。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多了。这种提前预防的措施,虽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没有私心,但是能有效的把有目的的排除出我们身边,最大程度的保证我们自身和公司的安全。 如果对方心里没鬼,何必怕我们调查?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陆刭时手下速度很快,把赵婷调查了个底朝天。结果是,赵婷说的基本属实,并没有发现赵婷故意隐瞒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看着陆刭时给我的调查报告,我粗粗翻看一遍之后,把那几页纸随手放到茶几上,端正做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陆刭时,这下能让赵婷进公司了吧? 陆刭时很无奈,“你就不怕她抢了你对公司的控制权。” 我耸耸肩,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抢就抢呗,我不在乎。” 我是真的不在乎。对于我而言,成立一家影视公司,只是我成名的工具。我的愿望一直都是成为一个大明星,而不是一个公司老总。 陆刭时见我满不在乎的样子,盯着我看,眼神里都是控诉,好像在说“那是你的公司,你太对不起我了”,就在我反思,我是不是对公司事务太不上心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赵婷进是能进,但是,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让她来找我,我来和她谈。” “啊?”我还沉浸在以后要不要多管管公司事务的思绪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陆刭时看我傻傻的样子,心情很好地笑了。他一笑,我觉得整个办公室好像都明亮起来,就在我快要被他的笑容闪瞎眼的时候,他又徐徐说道:“我怕你把自己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啥?”我没那么蠢吧? 我的样子又取悦了陆刭时,“哎,”他摇摇头,说道,“你这样,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把你卖了的。” “哦!那你和她谈吧。”说完赶紧闭上嘴,放下手里的资料,搓了搓脸,恢复正常表情,刚刚那表情确实有点傻。 打电话通知了赵婷,赵婷夸赞了一番我的办事速度,以为是因为我的关系,陆刭时才把原来的七天考虑时间,缩短为三天。 我听着赵婷的溢美之词,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其实陆刭时原来说的只是三天,而我多加了几天呢? 想了想,等赵婷和陆刭时谈判后再告诉她吧。现在,还是不要影响她的心情了。 赵婷很快过来,和我寒暄过后,看向陆刭时,笑道:“没想到陆总过了一个年,比年前更加精神了。”那语气,就像是个邻家大姐姐,在关心自己的兄弟一样。 陆刭时暂时没有发现赵婷的恶意,自然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也笑道:“赵小姐比年前更漂亮了。” 众人互相恭维了一番,接着坐到沙发上,我和陆刭时做一边,赵婷自己一边,进入正题。 “赵小姐,首先,我想,有件事我先向您澄清一下,我派人调查过您了。”陆刭时一开口,先把调查赵婷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黝黑的眸子也颇有深意地盯着我,我点点头。 这样也好,这件事虽然能瞒,但是,纸包不住火。为了防止以后赵婷从别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从而对我和陆刭时产生嫌隙,再被别人利用,不如我们直接了当的挑明的好。 赵婷微微愣了下,很快恢复正常,苦笑一声,“我说陆总怎么需要等那么长时间呢?仅仅是做决定,也不需要七天时间吧,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到“七天”这个时间,陆刭时下意识的看我一眼,我讨好的笑了笑。不要在这里揭穿我吧,那样的话,我很没有面子啊。 陆刭时好像接收到了我的眼光,眼含笑意地点点头,之后再次看向赵婷。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十分惊讶的动作,他随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关于赵婷调查结果的那几张纸,递给赵婷,“这是赵小姐的调查报告,赵小姐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目瞪口呆,陆刭时这是什么意思?告诉赵婷调查她还不够,还把调查报告拿出来,让人家自己往上填内容? 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点?万一赵婷恼羞成怒怎么办? 我瞪了一眼人畜无害的像邻家大哥一样的陆刭时,紧张的看向赵婷,她会不会拂袖而去呢? 赵婷却有点懵,看看陆刭时,又看看陆刭时递过去的那几页纸,有些难以理解,“陆总,您这是?” 陆刭时悠然一笑,缓缓说道:“我这人做事,一向都是把所有的一切不利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既然我们决定要合作了,那就先把丑话说在前边,把丑事做在前边。看了这些,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我松了一口气,陆刭时不是故意找事就好。 赵婷接受了陆刭时的解释,饶有兴趣地拿起那几张纸,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读别人调查她的报告。 赵婷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慢慢地越来越严肃,直到笑意完全消失。 我有些紧张,不会是这个报告上有什么地方触动了赵婷的心事吧?或者是有哪些地方写错了,让赵婷不高兴了? 我看向陆刭时,而陆刭时却一派悠闲,浑然不把赵婷的态度放在心上。 我有些哀怨,让他来谈判,就是这么谈的吗?他不把赵婷吓走就不错了。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呢?一会儿,我要怎么补救呢? 赵婷看了几分钟,放下了手中的纸,严肃的看向陆刭时,说道:“这里面写的很详细,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又戒备地看着陆刭时,“看来陆总手下能人不少,就连我和我原公司老板说了什么话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一字不差,连我自己都未必能记得这么清楚。” 面对赵婷像有些不满,又像是有些惧怕的话语,陆刭时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夸奖。如果没点手段,怎么能保证整个公司的安全呢?特别是你们还是影视公司,演艺圈儿里的那些事,赵小姐应该知道许多吧?”陆刭时指指赵婷手里的纸,继续说道,“有这些人在,作为影视公司的员工,不用害怕任何人,也不用违心做任何事。” 嗯,这手段真高,一句话就把调查别人的事说的变了性质,变成了保护影视公司员工的人身安全。原先遮遮掩掩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赵婷一愣,接着眼神复杂的看向陆刭时,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以后,影视公司的员工只用拍电影,其他的不用管,对吗?” 赵婷虽然说的含糊,但是,我和陆刭时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其他的影视公司,不能说全部,但是百分之九十的影视公司,都会让女演员去干一些陪酒之类的活。 赵婷这句话就是问陆刭时,她进了公司之后,是不是不用再去陪酒。 第二百二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不怪赵婷这么问,她虽然是一线演员,可是有时候,该出去陪酒,还是得出去喝酒,不过是和小演员陪的人不同而已。小角色陪的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而她陪的是一些大老板、大投资商。 陆刭时含着笑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知道无论怎么做,赵婷都不会离开一样。 赵婷有些感慨、有些嫉妒的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失笑道:“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撺掇苏苏成立一家公司了。” 这意思就是同意留下来了。 我十分高兴,也很兴奋。我的影视公司终于不是只有后勤部门了。 不过,陆刭时并没有放松,他继续说道:“公司的股份可以给你一部分,但是,不会给你太多。” 赵婷笑了笑,露出我理解的表情,“这个是自然的,我懂,我都知道。你们放心,我要的不多,只要百分之三十就行。”又说,“不会让你们吃亏,我会出百分之四十的钱买下这些股份。” 我喜滋滋的点头,钱不钱的另说,我不缺钱。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不多,即使给了赵婷,公司的控制权也还在我手里,我在公司的地位依然很稳固,可以,没有问题。 就在我大手一挥就要答应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陆刭时按住了我的手,我抬眼看他,什么意思呀,赵婷同意留下来,还不赶紧答应下来,晚了被别的影视公司挖走怎么办? 陆刭时身上的气息变了些,不再是刚刚那种和邻家大姐聊天的姿态,眼神变得犀利,脸色也变得严肃。 狠狠的瞪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再说“看,我说的吧,被人家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我回瞪着他,赵婷哪里想把我卖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不要血口喷人。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不是音乐,而是普通的手机自带的那种滴铃铃的铃声。 我和陆刭时都看向赵婷,我们俩的手机都不是这个声音。 赵婷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烫,“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进来的时候,忘了静音了。”她迅速掏出手机,挂断了电话,又把手机调为静音模式,放进了兜里。 “没关系,”我笑道,“你接吧,万一有急事呢?或者是哪个导演给你打来的呢?不接不好。” 赵婷摇头,“不是导演,”停顿了一下,又深深的看想陆刭时,“是另一家影视公司,想签我。” 我忙扭头也看向陆刭时,看,我说什么,赵婷这个级别的人,只要一有她离开原公司的消息,一定有别的公司扑上去和她签约。 陆刭时严肃的脸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一个非常自信的笑容,“赵小姐,既然决定合作,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可能。” 赵婷并不生气,眼珠微微一转,笑道:“陆总能做决定吗?”然后看向我。 “能!”“不能!”前一句是陆刭时说的,后一句是我说的。 我瞪向陆刭时,我的公司我做主。陆刭时也瞪着我,小心被人卖了。 赵婷却优哉游哉的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笑道,“两位,和气生财!”她的笑是一种看好戏的笑,一种看热闹的笑,没有恶意,也不是故意挑拨离间。 不过我和陆刭时却因为赵婷的一句话杠上了,我紧紧的盯着陆刭时,30%就30%呗,我还是占有绝对多数的股权啊?我的地位不会被动摇啊?为什么不给? 陆刭时也一点不肯让的瞪着我,将来你会被人卖了的,懂不懂? 我继续瞪,你怎么知道赵婷要卖了我?赵姐人很好,不会干那种事。 陆刭时决定改变策略,扭头看向微微笑着的赵婷,“赵小姐,”陆刭时的语气有些冷,“30%的股份不可能,最多给你15%,你看你能不能接受。”言下之意,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就离开。 赵婷轻轻放下水杯,脸色严肃起来,“这个是陆总的底线吗?” “不是,可...呜...”我还没说完,我的唇就被陆刭时的柔软的唇盖住。 我睁大了眼,赵婷还在这儿呢,你干什么? 斜眼瞟到赵婷戏谑的目光,我的脸轰的一下红了,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使劲儿把他往外推。 可陆刭时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旁若无人的开始吻我。 我大急,只能猛朝赵婷那边猛使眼色,提醒陆刭时,旁边还有人。 陆刭时不为所动。 而坐在旁边的赵婷楞了一下,接着咳嗽了一声,语带笑意的说道:“我去上个厕所。”起身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赵婷又对我们说了一句“你们慢慢来,不急。” 我欲哭无泪,赵姐,办公室有厕所,你不用到外面去上厕所。眼看赵婷真的开门走了,临走前还暧昧的对我们笑笑,我奋力挣脱陆刭时的双手,朝赵婷招手,赵姐,救我! 但是,赵婷不知是不是看岔了,并没有接收到我发出的求救信号,反而笑眯眯的说:“我去公司转一转,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赵姐,你别走,我很希望你能打扰我们。 赵婷一关门,陆刭时就主动放开了我。 我悲愤的看着他,都怪他,我在赵姐心里的好印象全没了,我以后可怎么见她呀?啊啊啊!我好想死一死啊! 陆刭时喘了几口气,指控我:“你怎么不张嘴。” 你你你,你恶人先告状。 我瞪他,就凭这个诬陷人的本事,做个总裁真是委屈他了。 “明明是你让我吻你的?”陆刭时眨巴两下眼睛,委屈的说。 我怒了,我什么时候让他吻我了?还是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 “你的眼神明明在说,看,我擦了新口红,快来品尝!”陆刭时又特别好心的解释道。 我哀嚎一声,趴在沙发抱枕上,恨恨的捶了几下,陆刭时,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陆刭时抱着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就是你让我吻你的啊,我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满足你的要求啊,怎么现在不仅没有功劳,反倒还有过错了。喂,告诉你啊,你可不能赖账!” 我猛然起身,你才赖账呢,你全家都赖账。看陆刭时毫不愧疚的脸,我随即又瘫软在沙发上,无力地盯着天花板,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从窗户边跳下去的可能性。 不过,即使跳,也得拉个垫背的,我目光幽幽的看向陆刭时,亲爱的,咱们即使死也要做一对死鸳鸯。陆刭时被我不善的眼神吓了一跳,“你想干嘛?”接着讨好的说,“晚上回家我给你做红烧肉,怎么样?” 这个好像可以有! 我摸着下巴,嗯,那就算了,先不死了吧。看在红烧肉的份儿上,今天先饶他一次。 不过,虽然不准备拉住他跳楼了,我却不准备放过他。“我渴了!”我仰着头,噘着嘴说道。 陆刭时宠溺的接过我手中的水杯,亲自到饮水机边给我倒了一杯水,又亲自端到我面前,递到我手里,还笑着说:“夫人尝尝合不合胃口。” 一杯凉水,有什么合不合胃口的?难道不合胃口,你就给我弄水星上的水吗?咦,我好像记得水星上并没有水。 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喝光了陆刭时倒给我的水,把空杯子递给陆刭时,让他再去倒了一杯。 陆刭时不辞辛苦、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跑了好几趟,给我倒了五六杯水。而我直到胃被撑得圆鼓鼓的,才大发慈悲的让陆刭时停下。 摸着被撑得有些难受的胃,我不禁又哀嚎了一声,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想惩罚陆刭时,到最后反倒像是在惩罚我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我又瞪向陆刭时,陆刭时很无辜的看着我,哼,我一扭头,要不是他不提醒我,我至于喝那么多的水吗? 坐了没多长时间,腹部一阵阵发胀,不得已,只好去上了个厕所。这一去,再没有停下来。每隔十来分钟就要上一次厕所,去了三四趟才好些,肚子也才渐渐的平坦下来。 这时,赵婷正好转完了公司,来找我们。 一进办公室,赵婷边暧昧而八卦的笑,边说道:“我正准备出去逛街呢,都走到门口了,秘书正好来叫我。再晚一步,我就下楼走了。” 陆刭时面色平静,脸上一派淡然,我脸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大家都经历过,可是,让外人看到,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赵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陆刭时不愿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我点头,这样好,速战速决! 赵婷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盯着陆刭时说道:“股份不能再低了吗?我会多付10%的资金。” 我看向陆刭时,这件事还是他决定吧,省得我一开口,他再吻我。今天已经丢了一次人了,我可不想再丢一次。 “不能,”陆刭时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这个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必须掌握在苏苏手里。” 看着陆刭时锱铢必较的姿态,我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没关系,我不怕 陆刭时态度坚决,不肯再让,赵婷试探了几句,见再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就答应以15%的股份入股影视公司,不过按照约定,她会出25%的资金。 我本想推辞,我的公司就是个壳子,要不是她来,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拍电影,赵婷对我公司意义重大,我不想让她吃亏。 但是,陆刭时却拦住了我,赵婷也说,这是规矩。 我不明白是什么规矩,陆刭时就耐心地给我解释,解释了一堆资本溢价什么的,听的我头晕眼花,两眼直冒星星。 反正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如果想入股,都需要多掏钱。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赵婷也不能例外,这是合同规定,或者说是规矩。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迅速的办好了股份转让的手续,再次得到陆刭时不陪酒的保证后,赵婷以前所未有的热忱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中去。 她的工作劲头,把我都吓了一跳。 见赵婷这么热切,我想了想,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务都扔给了她,自己跑到陆刭时那里躲清闲。 “你天天来我这儿,当心赵婷架空你。”陆刭时看着躺在沙发上吃苹果的我,佯装忧心忡忡地对我说道。 “切,”我混不在意的大手一挥,“你当我傻吗?影视公司的财务在yl公司的掌控之下,只要握着这一点,来十个赵婷我都不怕。” 财务就是钱,整个影视公司的钱都掌握在陆刭时的手中,那也就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没了钱,公司一天都运营不下去,也开不下去。钱就是公司的血管,没了血,过不了多久,是个人就得死,是个公司就得乖乖的倒闭。 更别说,公司的地址还设在yl公司的总部,就在陆刭时办公室的楼下,只隔着一层楼,是yl公司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这个位置,上下都是yl公司的人,yl公司能随时掌握影视公司的动向,一有点风吹草动,不用陆刭时专门说,底下人也会及时上报。 这种情况下,赵婷别说架空我,就是把我撵走,她也掌握不了公司。 不过,赵婷是个聪明人,显然并不会做这种事。 她已经在影视公司工作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星期来,她找宣发部、找摄影部、找特效制作部、找行政部,几乎把所有部门的领导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找财务部。 或许赵婷是想用这种方式向陆刭时表明,她只是想没有后顾之忧的挣点钱,对公司的控制权并没有一点企图。 而陆刭时冷眼旁观,除了让各部门领导都听赵婷的话外,并没有多做表示。 我咔嚓啃了一口苹果,没想到当初仅仅是想和陆刭时近一点的办公地点,无形中竟然成了监视赵婷的地方。 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赵婷没有其他心思,在这里不仅没有坏处,还有好处。影视公司设在这里,本身就是向所有的人,包括投资商,或者是其他的公司老板说明,这个影视公司是yl公司罩着的,没事儿别乱打主意。 这样,即使赵婷不专门交代其他人公司的演员不陪酒,其他人找影视公司的人拍戏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yl公司。 陆刭时见我考虑的明白,欣慰的点头,“嗯,终于不那么傻了。” 我翻个白眼,我才不傻。 “剧本挑的怎么样了?”陆刭时在最后一本文件上签下字,放下笔,轻松的往椅背上一靠,问我道。 “赵姐正挑着呢。”说起剧本,我心里就烦躁。现有的剧本有的投资太大不适合拍摄;有的有敏感的地方,可能会不过审;有的本身漏洞太多,太侮辱观众智商。没有一个符合我的形象,能安安稳稳过审,又能少投点钱的剧本。 “看来,冯导和吴骏还要等一段日子了。”我叹息。 冯导和吴骏刚刚签到了我的影视公司,这两个人是赵婷拉来的。 冯导不用说,因为《一心一意》的关系,身价涨了一倍不止。加上我们以前也合作过,相互之间知根知底,他来我们自然是很欢迎。 而吴骏虽然只是个副导演,没什么名气,但是,成长性很好,工作认真,学习努力,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遗憾的是,冯导一直以来拍的都是电视剧,没有拍过电影,电视剧和电影虽然听上去一样,其中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冯导在电视剧上成功,并不能保证在电影上也能成功。 而吴骏只是副导演,从来没有独当一面过,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是在别人手下做事,也难以承担独自拍电影的重任。 但是,公司的部门不少,人员也不少,好的导演却很少,这两位的加入正好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 拍电视的就拍电视吧,不能独当一面就不独挡吧,总比没有强。 在陆刭时办公室玩儿了一会儿,赵婷打来电话,让我下去看剧本。给陆刭时飞了一个吻,在陆刭时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我到了赵婷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沙发上和赵婷并排坐着商量剧本的女人,我微微一愣,这不是我过年前在黄导那里见过的那个背台词的女生吗? 我双眼一眯,脑子里闪过她最具代表性的话,“又不是古代社会,结了也能离。”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嗯,以她的学历,她的简历压根过不了yl公司的第一关。 不过,没想到她竟然曲线救国,跑到我的公司来了。 我看了那女人两眼,这个人明知道我是影视公司的老板,还敢来应聘,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 “苏苏,”赵婷发现了我,忙起身和我打招呼,那个女生侧对着我,赵婷叫出声后,才不紧不慢地起身,端端正正站好,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声“苏总好”。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走到赵婷身边,示意他们两个坐下,之后在赵婷另一边坐下。 坐好后,刚要问是什么好剧本,就见赵婷两眼放光的指着背台词的女生说道:“苏苏,她,杨菁,b大的高材生,学的文学,会写小说,会写剧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会唱歌跳舞,简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赵婷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苏苏,我们捡到宝了。 杨菁杨小姐很有一种宠辱不惊的范儿,面对赵婷的夸奖,只是微微颔首,既不显得谄媚,也不显得没礼貌,“赵总谬赞了,不过是会胡写两句话,胡编一个故事而已。” 这个态度,再加上杨菁本身长得清秀,今天又穿了一件很淡的天蓝色职业套装,整个人给人一种清丽雅致而知性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清高而孤傲的空谷幽兰,让人见之忘俗。 “你太谦虚了,这剧本怎么会是胡写的呢?”赵婷笑道。 无论别人如何,赵婷已经对杨菁赞不绝口,恨不得现在就买下她的剧本,筹备拍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警铃大作。虽然我对陆刭时有信心,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但是,我绝对不会放任她出去勾引陆刭时,也不会把她当做我们爱情的试金石。 感情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关爱得来的,不是试探出来的。 “苏苏,你看看这个剧本,”赵婷把杨菁一通猛夸之后,拿着茶几上的一个厚本子,兴奋地说道,“这个剧本太适合你了,简直是为你和陆总量身打造的。” 我回了神,为我和陆总量身打造?我没有听错吧?一个想要破坏我和陆刭时感情的人,会好心的给我写剧本?又看向杨菁,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头微微侧着,目光正对着我。一张清秀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遗世而独立。 如果没有听过她说的那些话,或许今天我也会被她这种世外高人的范儿而折服。 我看着赵婷兴奋的脸色,现在这事有些难办。 我自然是不愿意把她留下来的,但是,现在最看重她的是赵婷,而不是我。如果我不顾赵婷的意愿,强行把杨菁撵走,赵婷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给她难堪? 公司刚刚成立,万事都还没有稳定,形势也比较微妙。虽然我是名义上的总经理,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赵婷在负责。 公司有些人私下里已经开始嘀咕,甚至有些人故意拿着文件让我签字,以观察我和赵婷的反应。 这时候撵走杨菁,会不会给赵婷传达出一个错误的信号,就是我不喜欢她插手公司的事务,让她以后少管? 我绝对没有让赵婷收手的意思,有她在,我能少走很多弯路,也能清闲一些。而赵婷势力再大,也撼动不了我在公司的地位,赵婷管着正好。 我一时进退两难。 如果让赵婷和我生了嫌隙,那会和我的初衷相悖。过早开始争权夺利,也对影视公司的后续发展不利。 我看向专注的看着剧本、为终于找到一个好剧本而亢奋不已的赵婷,又看向雍容典雅、端庄大方的杨菁,不由冷笑一声。 没想到一次好心,竟然给我自己带来这么一个麻烦。 第二百三十章 这个女二好眼熟 我当然知道,赵婷掌控公司,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定会用她比较看重的人。 但是,我并不愿和赵婷争这个领导的位置。 一来是赵婷在演艺圈的资历老。她已经进圈一二十年,无论是名气还是人脉,都不是我这个刚刚进演艺圈的人能比。 二来,赵婷明说过,她对公司控制权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好好拍戏。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她找了很多部门的主管谈话,但是,仅仅是谈话,一个人的职位都没动。 三来,赵婷很有一种带头大姐的气势,让她对我这个后辈俯首称臣,有点不现实。赵婷表面上看像个邻家大姐一样和蔼可亲,但是,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也肯定不愿意听我指挥。 为了公司的团结和发展,赵婷来了之后,我主动退让了一步,把公司的事务都交给她处理,还专门开会,让公司的人以后都听赵婷的调派。 公司的人大部分都是新人,还没有形成派系,赵婷来了之后,遇到的阻力并不大,很快就掌控了公司,凝聚了人心。接着就是挑选剧本,准备电影拍摄事宜。 所以,渐渐地,公司里的人都习惯了赵婷是他们的领导。而我成了个镇山大神,偶尔露一面,稳定一下军心。 因为公司的特殊位置,和陆刭时的特殊威压,整个公司的人还是偏向我多一些。我也并不担心真的被赵婷架空,毕竟,掌握钱袋子的人才是最应该巴结的人。 虽然公司的人偏向我,但是,我想要解雇一个没有明显错误的员工,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看着杨菁柔和的自带光晕的笑脸,我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暂时按下了解雇她的想法。 解雇她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是现在,不能是这个我需要和赵婷建立信任关系的敏感时候,也不能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把杨菁撵走。 “苏苏,你来看,看这一段写的多么精彩。”赵婷看到精彩处,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叫道。 我瞥了脸上含笑的杨菁一眼,低下头,和赵婷研究剧本。 这个剧本大略上看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学历高、长得好、家世普通的灰姑娘,嫁给一个大公司总裁的故事。 但是细看,却有点不对味儿。 为什么剧本里会出现一个叫何芳的恶毒女二?为什么这个女二的职业是个模特?为什么这个女二的妈妈出了车祸去世?为什么这个女二为了引起男主的注意,会换枪,会送带血的娃娃给女主? 这不都是别人对我干的事吗?怎么都搬到女主身上了? 还有一点,禾?何?这是个巧合吗? 我眼神越来越冷,杨菁的这个剧本,压根儿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她自己的。看看女主的设定,中国最好的高校毕业,长得漂亮,温婉雅致,有一股朦胧的美感。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全都拿手。活脱脱一个杨菁啊! 我冷冷的看向杨菁,野心不小啊! 杨菁淡淡的看着我,脊背挺得直直的,既不急躁,也不惊讶,更不惧怕,好像早料到今天的情况一样。 看来,杨菁是有备而来。 “苏苏,你再来看这一段,这一段女主骂女配的,写的真是爽!”赵婷浑然不觉被人利用了一把,还自顾自的看着剧本研究。 杨菁还是一副端着的范儿,和大学里见过的那些难以接近的女神一个样子。 “菁菁,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话呢!”赵婷很兴奋,对杨菁的称呼也从杨小姐变成了更加亲密的菁菁。 杨菁宠辱不惊,只是淡淡的礼貌的一笑,露出脸上的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说道:“艺术源于生活。” 我干笑两声,你直接说想骂我不得了,还源于生活?骗谁呢? 不过,我不想和他们继续呆着了,“赵姐,中午了,我想去吃饭。” 现在才十一点钟,离午饭时间还早。不过,赵婷秒懂了我的意思,暧昧的朝我笑笑,“两个人确实能比一个人研究的更透彻。” 赵婷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但是,配合着她那看好戏的眼神,就禁不住让人联想起来。 我面红耳赤,瞥了一眼楞了一下之后恢复正常的杨菁,故意笑道:“那就承赵姐的吉言了。” 赵婷起身,随手抓起一个剧本塞到我手里,迫不及待的撵我,“快走,快走,你在这儿多呆一分钟,那位的心就跟着你在这里一分钟。弄的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快去吧,省得你家那口子不放心。” 我瞅向杨菁,她那副清高的才女范儿终于维持不住,脸上浮现出羡慕嫉妒和不甘的神色。 我心里冷笑,即使你能赖在这里又能怎么样?还是见不到陆刭时。 自从有杀手进到陆刭时的办公室之后,现在要进他的办公室,至少需要两三个人的通报。杨菁如果贸然到楼上去,绝对讨不了好。 不过,虽然防范严密,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给陆刭时打个预防针。 哼,你再厉害,再有手段,我从源头上就把你掐死,看你怎么猖狂。 赵婷起身,杨菁不知道是被刺激的智商不在线,还是忘了,并没有起身送我。赵婷意识到这点后,还带着笑的脸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快走吧,一会儿你家那位就该杀到我这里来要人了。”赵婷一边把我往办公室外面推,一边笑道。 这时,坐在一边的杨菁突然蹦了起来,“赵总,我送苏总到楼上去吧。” 我淡淡的瞅她一眼,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不必了,没有多长的路,我一个人能走。”见杨菁一脸的跃跃欲试,我又加了一句话,“我并不傻,认识路,不需要人送。” 这句话说得就有些重了,赵婷盯着我,脸上的笑容消失,有些不解。 不过我并不打算解释我和杨菁的关系。这个时候说杨菁的坏话,显得我挑拨她们两人一样。我才不干这样的蠢事。 和赵婷又说了几句,再次拒绝了杨菁送我的“好意”,我抱着剧本,走进电梯,上了33楼。 办公室里,陆刭时手里端着一杯茶,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发呆。 我一进门,陆刭时侧身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向窗外。上午的阳光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上,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唔,今天已经见了两个身上带光的人了。一个是太阳给的金光,一个是自己硬憋出来的清光。 “剧本看完了?”陆刭时喝了口茶,先问我道。 我走到茶几边,砰地一声把剧本放到茶几上,往后一躺,瘫在沙发上,“没有看完。” “哦?”陆刭时转过身上下打量我几眼,“没看完,赵婷舍得放你回来?” 嗯?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叫舍得放我回来?怎么一股浓浓的醋味儿?你太没出息了吧?竟然吃一个女人的醋?我的取向很正常的好吧!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陆刭时很可爱,就学着小狗的样子,仰着头,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还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你那是干什么?”陆刭时面向我站着,疑惑地问道。 “我觉得这办公室一股醋味儿,想闻闻是从哪里飘过来的。”说完,双眼很有深意的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缓缓地像个移动的雕塑一样,僵硬地走到饮水机边,哗啦啦的开始接水。 好吧,看陆刭时耳朵泛红的样子,他害羞了。 我想了想,豪气的拍着胸脯说道:“美人儿放心,既然大爷已经包了你,绝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大爷的人品别的不好说,但是说出去的话绝对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放心,你大爷我今生绝不负你。”我故意把“女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陆刭时正在喝水,听了我的话,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整句话被呛住了,还是因为“女人”那两个字。 又听陆刭时小声嘀咕一声:“女人啊!”好似有些感慨。 我一惊,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求而不得?难道是有了梦中情人? “你们公司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姓杨的女人?个头大约和你差不多,穿了一件天蓝色裙子。”陆刭时突然问我。 我惊讶,陆刭时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陆刭时不等我回答,只是看我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神情微冷,“既然是你公司的,那试用期还没有过吧?明天,让人事部通知她,她被解雇了。” 这话要是早点说,还能实施,可是,人家已经另攀高枝了。 简要的把我和杨菁的恩怨说了说,又把公司现在的形式简单的分析了一遍,我两手一摊,“所以,现在不能解雇她。” 陆刭时鄙视了我,“就这么点小事,用得着留下她?她是什么人?是多长了一个头,还是多长了一双手?” 呃,我无言,什么意思嘛?这和人家的长相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个正常人,那就撵走再招一个不就行了!”陆刭时见我不开窍,恨恨地说。 可是,再招的话,不一定有杨菁的才华,也不一定能写出让赵婷满意的剧本。 陆刭时被我湿漉漉的双眼盯得叹口气,“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的公司你做主。” “好!”我欢快的叫了一声。 我就不信杨菁能装一辈子。 等她露出狐狸尾巴那一天,就是她离开影视公司那一天。 我等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吃饱喝足战斗 我巴不得撵走杨菁。 我是不能无缘无故的撵人,但是,如果那个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呢? 于是,我天天睁着两只一千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挑杨菁的错处,就差拿着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了。 但是,杨菁很谨慎。 她每日都是早到晚走。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是九点钟,不到八点她就会准时坐在办公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比八点半来的赵婷都要早半个小时。 每天晚上下班,赵婷已经走的够晚了,基本都是八九点钟才回去。而杨菁比赵婷走的还晚。据楼下的保安说,杨菁总是夜里十点多才走。有一两次,她甚至凌晨一两点钟才走。 这种勤奋工作的态度,让保安都赞不绝口。因为yl公司没有加班的习惯,员工们基本上是到点就走,像杨菁这么上进的人不多。 不过,我想了想,全公司的灯为她一个人开着,有点浪费电啊! 知道这一点后,我做了一个不太艰难的决定。 我找到赵婷,隐晦的提了一下。当然,没说杨菁怎么样,只是说这个月的电费可能会比上个月高许多。 赵婷奇怪的看我一眼,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电费高?原来的电费不就挺高的吗?我记得好像财务的人说过,整个大楼每个月的电费都抵得上一个几十人的小公司的工资了。” 嗯?好吧,赵婷完全没有看出来我对杨菁的不满。 第一次出击,失败。 我握拳发誓,一次不行,咱就再来一次。 没几天,发现杨菁做的文件出错,还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错误后,我满心欢喜面上不显地找来了赵婷和杨菁,把文件上的错处指给赵婷看,“这个数据很重要,这里一错,其他的地方也就跟着错,整个数据就全错了。”然后抬起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杨菁,严肃地说道,“杨小姐,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如果交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结果,对吗?” 杨菁淡然而立,和我对视,既不回避,也不惊慌,一副“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色。 “杨小姐不想解释一下吗?”我有些生气,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谁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咋的? 杨菁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我正要发怒,却听站在我旁边的赵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苏苏,对不起,这个地方,咳咳,这个数据是我做的。” 什么?有没有搞错? 我的怒气瞬间瘪了下去。嗯,被惊得。 我看向赵婷,真的假的?不会是她想要救杨菁,故意这么说的吧?不过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不像是为杨菁顶罪。 我翻到末页,再次瞅了瞅文件的签名,是杨菁的签名,没有错。 怎么回事啊? 我眨巴了两下眼,看向赵婷,忽视了杨菁,她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我心里万分不爽。 赵婷咳了两声,满含歉意的轻声说道:“我那两天有点事,就把文件发给菁菁,让她帮我整理了一下。” 那也不对啊! “那杨小姐为什么没有发现数据有误呢?数据有误为什么不及时改过来呢?”我指着那个数据不依不饶地说道,“杨小姐是不想改,想让赵总故意出丑吧?” 我这话说的十分露骨,就差明说杨菁别有居心了。 不过,杨菁十分稳得住,静静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轻柔的笑,只是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有点怒,是真的生气,和我说一句话会死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公司的老板好不好! 赵婷见我脸上的神色不对,急忙对我说道:“不怪菁菁,是我只发了后边的文件,没有发前边的文件给她,她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是我不好。” 嗯?我简直要挠头了,赵姐,赵婷,赵总,要不要这样啊?能不能靠谱一点啊?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呀? 眼看这次的事情就要和上次的电费事件一样,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我难得的抑郁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老天爷,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呀? “咳咳。”赵婷咳嗽几声,我哀怨的看着她,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神不是愤怒而是幽怨,“嗯,那个,苏苏,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把文件拿走了。等改好了,再给你拿过来。” 说完,又感激万分的说道,“幸好你先发现了错误的地方,要是没有发现,就这么交到陆总那里,我可就丢人了。” 我心里的悲伤已经逆流成了太平洋,并没有注意到赵婷提到陆刭时的时候,杨菁若有所思的眼神。 赵婷拿回了文件,一再道歉后,带着杨菁往门口走去。自始至终,杨菁从进门到离开,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看着淡雅的如同一幅浅色水墨画的她,越想越气,赵婷虽然是整个公司的负责人,可是,我是老板好不好,你来抢我的老公,还给我脸色看?是可忍孰不可忍!怼她! “等等。”赵婷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从办公椅上站起,眼神不善的看着杨菁,“杨小姐,再怎么说,我也是公司的老板,你从进办公室的门,到现在离开,从头到尾不和我说一句话,是不是有点没有教养?”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话语,赵婷先是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么重的话,随后又想,可能是因为那个文件的事,心里又释然了。 而杨菁则安静的站在赵婷身后,脸色温和,眉眼带着沁人心脾的笑,淡雅如菊。但是,让我生气的是,她不说话。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进攻的时候,赵婷上前一步,解释道:“因为她工作太拼命,不小心感冒发烧,嗓子哑了,这几天可能都说不了话。” 呃?我又被噎住。 “哎,”赵婷很是感慨又很是欣慰的看着杨菁说道,“咱们公司能招来她,是咱们公司的运气。多少公司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员工呢?要不是公司的股权不得再次转让,我都想把我的股权让给她一部分了。” 赵婷说完这些话后,和善的像是杨菁的亲姐姐一样,带着杨菁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无语问苍天。 贼老天,我到底哪点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整我? 自己郁闷了一会儿,正好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我跑到楼上,到陆刭时那儿找安慰去了。 陆刭时给了我一个有爱的抱抱,边摸我的头边笑,“好了好了,苏苏是大孩子了,不要和小朋友一般见识啊。” 我很生气,我都这样了,就不要再调侃我了! 或许是接收到了我的怨气,陆刭时笑了一阵,终于恢复了平静,一把抱起我,走到沙发边,坐在了沙发上,把我放到他的大腿上。 我浑身被他的男性气息包围,满足的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遗憾消减了一些。 “好了。”陆刭时捏捏我快要噘到大门口的嘴,笑道,“不生气了啊,今天中午我给你定了你最爱吃的梅菜扣肉。” 我眼睛一亮,梅菜扣肉?好久没吃了,“在哪里,在哪里,快拿出来。”我立即原地满血复活,左顾右盼的找梅菜扣肉。 陆刭时宠溺的笑笑,让秘书把午饭拿来,在茶几上摆好。除了梅菜扣肉,还有一道清淡的排骨汤,一道宫保鸡丁,一个花菜,都是我平时爱吃的。 不过,给陆刭时夹了一个肉,我自己吃了一个后,眼角不经意的瞥见那道清淡的没有任何颜色的排骨汤,心里又郁闷起来,这道汤给我的感觉和杨菁给我的感觉非常像,都是淡淡的,清雅如兰。 以前看着还好,现在看着,心里堵得慌。 我看陆刭时一眼,赌气地把筷子一放,不吃了,怎么哪里都能看到她的影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了?”陆刭时看我一眼,又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道排骨汤,想了想,笑道,“越是想,越要全吃了。” 我怨念很深的看向陆刭时,吃不下好不好,一看那清清淡淡的样子就来气。 “咳,”陆刭时忍着笑低头咳嗽一声,我狠狠瞪他一眼,还有心笑?我都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反正,我是笑不出来。 “你想啊,”陆刭时不顾我幽深的明显是不喜的眼神,伸手搂住我的腰,笑道,“你就把这碗汤当做她,把它全给喝了、吃了,一个不剩,骨头都不要吐,看她还怎么惹你生气。” 嗯,我支着下巴想了想,陆刭时说的对。这碗排骨汤放在这里,我一看它就生气,那不如就全吃了,看它还怎么惹我生气。 我豪迈的一伸胳膊,卷起袖子,拿起筷子,狠狠的插进一块儿排骨里,一筷子把那块儿还带着汤水的排骨捞起来,就着碗,好像啃仇人一样,咔嚓咔嚓嚼起来。 陆刭时悠悠含笑看着我。 我边啃排骨,边抽空朝陆刭时点点头,又给他伸出一个大拇指,这个主意不错。 小样的,还对付不了你了,你等着,等我吃饱了喝足了,身上有劲儿了,咱们再继续战斗。到时候,就看看谁才是这个公司的老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怎么做老板 酒足饭饱,我躺在陆刭时腿上,一边揉着撑得圆圆的肚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刭时说话。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想撵走她直接告诉赵婷,或者是让我说,何必纠结呢?你才是公司的老板,你干什么不用向下属解释。”陆总很有耐心的向我传授做老板的经验。 但是,我心里并不同意他的说法。 “你的公司是大公司,人多,事多,说法也多,想做什么决定当然是你一个人拿主意就好。但是,我的公司才刚刚成立,事情少,人也少,你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而且,赵姐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我们好不容易才留下她,这时候和赵姐闹僵,对公司以后的发展不好。” 见陆刭时并赞同我的说法,我深吸一口气,笑道:“算啦,为了公司,为了大局,留下就留下吧。我又不怕她。”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保险。 我一骨碌坐起来,眼神一眯,以一种很有威胁性的眼神看着陆刭时,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说:“你要是敢和她说一句话,哼哼,你就等着瞧。” 陆刭时的脸几乎和我的脸贴着,眼睛对着眼睛,呼吸声也清晰可闻,见我张牙舞爪的威胁他,立即收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面孔,无比认真地说道:“是,老婆大人,我一定坚定不移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您的命令。” 我满足地笑了,拍拍陆刭时的脸颊,表示夸赞。 哼,进了公司又能怎么样,陆刭时还是我的。我就从源头掐死你的路,看你有什么手段。 陆刭时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颊上,好像有一只蚂蚁,从鼻翼处快速爬到耳朵边,酥酥麻麻,奇痒难当。 我心头燥热,直着的背微微弯曲,让身体比陆刭时低半个头,想要避过那撩人心弦的热气。 陆刭时黑黑的眸子里盛满了簇簇燃烧的火苗,两只手紧紧的箍着我的腰,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不安地轻轻地扭了扭腰,陆刭时的呼吸蓦地乱了,眼中的火苗也更大。 嗯?我歪着头含笑看着他,又故意蹭了蹭,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在他难耐的想有进一步的动作时,门外传来秘书的敲门声,“陆总,周安周队长想要见您。” 陆刭时眼中的火焰啪的一下熄了,只余下一片清冷。我也赶紧从陆刭时身上下来,端正的坐在一边,搓了搓发热的脸。 不过我的功力显然不如陆刭时那么收放自如,当周安进来的时候,我的脸还有些红,而陆刭时已经和正常的时候没有两样。 周安一进门,敏感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股强大的怨念,于是果断而机智地删繁就简,用春秋笔法,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把需要汇报的事情说了:“陆总,那些人今天早上重新到王氏集团楼下,为张小姐搭了灵棚,吊唁张小姐。我又按照您的吩咐,找了十来个高音喇叭,对着王氏集团大厦放哀乐。还让那些亲属站在街道两侧,散布王高升所做的恶事。不过,到现在为止,王高升和王氏集团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看向陆刭时,张小姐那件事看来又重新开始了。只是,从周安凝重的表情看,大约进行的并不顺利。 陆刭时拢起眉毛,“王高升还没有出来?” 周安摇头,“没有,这几天都没见他去过公司。” “嗯,”陆刭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对周安说,“不管他去不去公司,你们的行动都不要停。” 周安点头答应,又说了几句话,见陆刭时脸上有不耐烦的神色,非常识趣的告辞。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陆刭时就扭头瞅着我,眸子里熄灭的火焰重新出现,烧的比刚刚更旺。 我也歪着头含笑看着他,我这几日天天锻炼身体,身上重新有了肌肉,这一次,我不信,我还是坚持不过他。想起上次的在办公室的运动情况,我脸颊微红,这一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重新做人! 陆刭时的身体动了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摄入他的身体里。我想了想,既然决定报仇雪恨,那就不能被动,一定得主动。主动才能掌握主动权。 我摩拳擦掌,卷起袖子,朝陆刭时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我就要来了,准备接招吧,今天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就在我要飞扑到陆刭时身上,而陆刭时也已经伸开双手做好万全准备接我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滴铃铃的铃声一响,陆刭时眼中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大了。但是,这一种火焰是怒火,和前一种火焰不同。 我完全没有一点歉意的拿起手机,朝陆刭时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这可不怪我。陆刭时紧抿着双唇,很有抢过我手机的冲动。 为了防止陆刭时真的抢我手机,我坐的稍稍离他远了一些。虽然这个地方本就不大,但是,能离开一步是一步。 我坐到安全地带后,低头看向手机,液晶屏幕上明晃晃的显示着“黄导”两个大字。我皱眉,黄导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上次的事,我和黄导闹得很不愉快。回来后,再没有联系过黄导,黄导也没有联系过我,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我们互相发了一条非常公式化的祝福短信。除了那条短信外,我们之间再没有只言片语。 今天,黄导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陆刭时悄悄的摸到我身边,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抢我手机的时候,我把手机往他眼前一送,问道:“大老板,帮我猜猜黄导找我干什么?” 陆刭时大约是没有想到打电话的会是黄导,一时间愣住了,“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自从黄导再次换了我的角色后,陆刭时就非常不喜欢黄导。 我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接电话。” 手机铃声坚持不懈的响着,我在滴铃铃的铃声里问陆刭时,“要不要接呢?你说他找我是什么事儿呢?该不会是再让我去演女二吧?不过,虽然他名气大,我不想再和他合作,也不想再和周雅丽合作。” 我有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可以自己拍电影,再也不必看黄导和其他导演的眼色,也不用顾忌其他演员的想法,自己想拍什么样的电影就拍什么样的电影,想和哪个演员合作就和哪个演员合作,再也不用委屈我自己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而且,赵婷正在昏天黑地的挑剧本,剧本一旦挑好,我这边的电影就会开拍,到时候,档期上会和黄导那边有冲突。相比起黄导那边,我当然选择拍我自己的电影。 想通了这些,我等陆刭时坐到我身边、轻轻地搂住我的腰之后,接通了电话。黄导果然是邀请我重新去拍电影的,不是女二,是女一,周雅丽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出拍摄,黄导想让我继续去拍他的电影。 我听着黄导没事人一样的叙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是你家的丫鬟,还是你家的佣人,得让你随叫随到,得让你想用就用,不想用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撵走? 以前看你是个国际知名大导演,为了让你给我戏拍,我不得不忍着你。现在,我完全不用再忍。 但是,虽然决定拒绝黄导,我却不敢把话说的太难听。黄导不管怎么说也在演艺圈混了多年,人脉关系什么的都不是我能比的。如果真的惹火了他,对我刚刚起步的公司的发展不利。公司的任务,还是得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 “黄导,”我斟酌了一下,想了一下措辞,既不失礼又不咄咄逼人的说道,“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成立了一个影视公司,公司刚刚成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恐怕没有时间去拍您的电影。实在是不好意思。” “哦,是的,我听说了,既然如此,那真是遗憾。”黄导虽然嘴里说着“遗憾”,但是我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一点遗憾的感觉。 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我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陆刭时的手就不安分起来。 “喂,”我赶紧放下电话,按着他的手,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脸上发烫,身上发热。 “怎么?”陆刭时明显的有些不悦,他已经被打扰了两次,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的火都憋不住了...... “让我先来。”说完伸出舌头,诱惑性的舔了一圈儿唇瓣,“我觉得还是我先来的好。” 陆刭时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炽火大盛,直直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身上禁不住也烧起来。 我扭了一下,颤栗着躲过陆刭时袭击我的发烫的手掌,陆刭时却不放过,温度高的吓人的手一直跟着我,让我想躲却躲不开。 “你赖皮!”我怒了,捉住他的手,看着他,不是说好了让我先的吗? “好!”陆刭时停顿了一下,用沙哑而又磁性的声音说道。 说完后,两手从我身上下来,平放在沙发上。 就在我满意于陆刭时的表现,想要大杀四方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秘书小姐清丽的声音传来:“陆总,赵婷赵总的秘书杨菁杨小姐给您送文件...” “滚!”陆刭时的回答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浮想联翩 那天中午,我们什么都没有干成。一波一波的人,不间断的敲门,不是送文件,就是汇报工作,不是需要陆刭时签字,就是有事情需要陆刭时亲自拍板。 办公室的旖念和暧昧气氛,在这前仆后继的来人中,一点一点慢慢消散。最后,陆刭时也不得不承认,今天实在不是个做“坏事”的好日子。 下午上班之后,陆刭时更是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正好赵婷又打电话找我,我只得不舍的去楼下找赵婷商量剧本去了。 这一次,杨菁不在,只有我和赵婷两个人。 这个剧本还是杨菁写的,是上一个剧本的修改版。我对上一个剧本的一些设置不满意,提出了我自己的意见,赵婷和杨菁都说会进行一次大改,务必保证让我满意。 对于赵婷的话,我信,她说让我满意,那一定是让我满意,没有一点折扣。可是,杨菁的话,她说她的,我说我的,我们之间永远是沟通不良。 这次的剧本是修改后的剧本,赵婷对杨菁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苏苏,菁菁这孩子实在是太拼了。你不知道,为了改好剧本,她一连加了半个月的班,都把自己累病了。病了还不肯休息,也不肯请假,还坚持来公司上班,说要把剧本早点改好,让公司早点投拍。” 赵婷无限感慨的摇摇头,“菁菁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 之前的话我还认真听着,可自从这句话一被赵婷说出来,我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对于别人而言,这只是一个借口,对于杨菁而言,她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有没有搞错?我才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好不好?把公司当成家的应该是我好不好?和杨菁有什么关系?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想起她的那些言论,再想想她的所为所为,我忽然又淡定了。和她计较什么呢,她这种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不过,杨菁杨小姐!仅仅是拼命工作,让领导赏识,让员工夸赞,并不表明这家公司是你的啊! 赵婷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觑着我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苏苏,你和菁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都叫她菁菁了,有误会也不能告诉你啊,要不然,你还以为我故意污蔑她呢! 我佯装思索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疑惑地说道:“好像没有吧?我和她有误会吗?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这话说的很含糊,说的赵婷也犹疑了,“那她怎么说以前和你有些误会呢?还说...咳咳。”背后说人不是赵婷的风格,自知说漏嘴了之后,赵婷生硬的咳了一声。 我善解人意的没有追问下去,这种情况压根用不着追问。不过是杨菁故意在赵婷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故意针对她而已,有什么可打听的呢。 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估计是杨小姐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嗯,估计是吧。”赵婷皱着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不确定的说道。 接着我们继续研究剧本。这次的剧本和上次相比,的确有了很大的改进,一些很明显的隐喻性的内容删掉,增添了其他一些内容。 比如,女二的身份不再是模特,而是演艺圈儿的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但是,仅仅这一个地方改了,其他的地方还是老样子。 更可气的是,剧本中间还加了一段女主对女二说的话,“不要以为你是演员,他就喜欢你。不要忘了,你虽然漂亮,但是,漂亮是不能持久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越来越老,你脸上的皱纹会越来越多,你的皮肤会越来越松弛,你的头发会越来越白,到时候,他将不会再看你一眼。而你,将会在孤寂冰冷中度过你的后半生。” 这段话和剧情没有任何关系,也和剧本的主线没有关系,被杨菁硬塞进了剧本里。如果说这还不是她的私心,那什么是她的私心? 看着这段明显是咒我的话,我一开始很生气,可是很快又平复下来,她来咒我,说明我有她没有的东西,她嫉妒了,羡慕了,恨了。 既然如此,我要做的就是把我已经有的东西好好握在手中,不给她一点可乘之机,气死她。 不过,剧本里的这段话必须得删掉,不删掉会影响整个剧本的流畅性。 我向赵婷指出了之后,赵婷赞同我的看法,也认为那段话没有必要。在我们的一致同意下,赵婷拿着红笔,在那段话上面打了个大大的叉,判了那段话死刑。 接着,我又指出了剧本其他几个地方的不合理之处,都是杨菁故意留下想要气我。而赵婷在确定这些话不影响整个剧情的情况下,都毫不犹豫的一一把它们叉掉。 不过,虽然把这些话删掉了,整个剧本的剧情我却不太喜欢。 和赵婷商量了一下之后,我建议把女主和女二的身份对调一下。赵婷本来有些犹豫,但是,我劝她说:“这个剧本本来就是按照我和陆刭时的一些事情改变的,身份上自然要和我更贴切一些才好。” 赵婷听了之后,犹豫了半晌,剧本不是不能改动,但是,有时候改动太大的话,那就相当于重新写了。 赵婷很希望做出一点成绩,时间上抓的很紧,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我觉得,与其拍一部不知所谓的烂片,不如拍一部精益求精的好片子。”见赵婷犹疑不决,我又添了一把火。 赵婷盯着剧本看了两分钟,突然一拍桌子,“既然这样,那就大改一次。务必拍出一部人见人爱的精品。” 见赵婷同意我的看法,我松了一口气,和赵婷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人见人爱?你以为你是钱呢!” 两人笑了一会儿,赵婷找来杨菁,把我们的意见告诉她,让她拿回剧本重新修改,按照我们商量的修改。 杨菁从头到尾显得都很淡然,好像要修改剧本的不是她,好像接下来要加班熬夜的不是她。 接过剧本,确定了修改方向,杨菁礼貌的对我和赵婷点点头,走了。 “真是个上进的好姑娘。”赵婷看着杨菁的背影,又一次感慨道。 嗯,是啊,我也看着袅袅婷婷的杨菁,心里想到,她是个清纯的白莲花,我是个欺负新媳妇儿的恶婆婆。 “哎呀,”赵婷突然叫了一声,我扭头看向赵婷,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赵婷悠然往椅子上一坐,转了半个圈儿,笑道:“忘了告诉她,让她把剧本拿回家改了。” 我的脸有些发烧,我知道赵婷说的是什么意思。前几天我才告诉她,公司的电用的有点多,当时她还不理解,现在,她终于知道我说这话的用意了,不过,却也让我有些难堪。 “咳咳。”我咳嗽两声,捂住嘴,闷闷的说道,“那几个灯,也用不了几度电。” 我不知道赵婷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杨菁给赵婷说了什么,让赵婷处处向着她,但是,我知道的是,赵婷好似对我刻意找杨菁麻烦的行为有些不满。 看着赵婷因为工作累的黑眼圈儿,我很想告诉她杨菁所说的话,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现在,不是时候。即使告诉了她,赵婷也不一定会信。现阶段只能忍。 和赵婷又说了几句话,我到我办公室看了会儿文件,磨蹭到快下班的时候,上楼去找陆刭时。 接下来几天,上班下班,我都和陆刭时在一起,极少到楼下去。不是我怕了她,而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赵婷闹矛盾。 同时,我也有一点私心,或许这样能让杨菁放松警惕,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不过,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看,杨菁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没有表现出一点别的心思。 而赵婷对杨菁则是越来越满意。 渐渐地,我竟然有了一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感觉。陆刭时早就劝我不必管赵婷的意愿撵走杨菁,但是,我没听。现在,更是想撵都撵不走了。现在撵的话,我和赵婷之间的裂痕会更大。 因为赵婷觉的杨菁杨小姐表现的实在是太好太优秀了,在其他员工都在试用期的情况下,提前把杨菁转正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刭时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独自静静地忧伤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幸好你和她事先约定,股权不能再次转让。否则,按照赵姐的意思,给杨菁一部分股权,到时候还真没法弄了。” 当初转让股权的时候,为了保持公司后续的稳定,双方约定,手中的股权不能再次对外转让。我的不能,赵婷的也不能。今后,整个公司只会有两个股东,我和赵婷。其他人不得再加入。 今天,我不得不佩服陆刭时的先见之明和对风险的预估能力。 “哎,”我发愁的摇摇头,说了一句让陆刭时浮想联翩的话,“看来有时候,这车还是得老司机开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困难是什么 对于杨菁的勤奋努力和赵婷对她的赏识,我制定的计划是,继续挑拨离间。虽然手段低级了点,但是,好使就行。 陆刭时深深的鄙视了我,认为我胆子太小,按照他的说法,“我的公司里要是有这种人,我见她第一面,就会开除她。” “理由呢?”我不服气,“没有理由能开除员工吗?” 陆刭时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是老板,我想用谁就用谁,不想看见谁就解雇谁,难道还要向员工报备吗?如果那样的话,yl公司上上下下多少人,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向员工汇报的话,即使我一天工作48个小时,也汇报不完。” 我心里隐约觉得陆刭时是对的,但是,让我自己亲自撵人的话,我却又做不出来。 “你没救了。”陆刭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公司设在yl总部,你迟早会失去影视公司的掌控权。哎,”陆刭时状似叹息一声,“以你这智商,还是拍戏适合你。” 我对陆刭时的鄙视不服气,嘴硬的说道:“那不一定,”陆刭时惊喜的看向我,以为我要奋起了,不过听到我接下来的话,又蔫了。我说的是,“万一赵姐和杨菁内讧了呢?” 陆刭时对我的鸵鸟行为彻底无语了,决定不再过问我公司的一切事务,由着我去折腾。他还说,“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试试才知道,到底是何种滋味。”又怜悯地说,“亲爱的,别忘了,我的肩膀永远在这里,等你想哭的时候,就来我这里,我把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我无语,他就不盼着我点好吗?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失败呢?万一赵姐发现了杨菁的狐狸尾巴呢? 不过,陆刭时并不是完全撒手,影视公司的财务还是牢牢地控制在陆刭时手中,只是平日里不想再和我谈论公司的事情而已, 没有了陆刭时的逼迫,我也暂时把撵走杨菁的计划往后推了推。 赵婷和杨菁依然昏天黑地的工作着,我依然和陆刭时讨论着谁的体力更胜一筹的问题。 就这么过了几日,木舒舒打来电话,想邀请我吃饭,给我赔礼道歉。这顿饭是年前《瑰丽》杂志那档子事,本来年前就安排好了,可是年前出了点事情,就推到了年后。 正好,这几天我有空,陆刭时也有空,就答应了木舒舒。 不过,等到了和木舒舒约定的那一天,陆刭时临时有事,让我先去,我只得带着周安和几个保镖一起先去约好的酒店。 我们约的是晚上。虽然是晚上,太阳并没有落山,低低的挂在半空中,像个通红的圆盘,洒下一片暖暖的余晖。 到了酒店门口,我和周安下车,带着保镖进入这家据说只有会员才能进来的高级会馆。 一进入酒店,映入眼帘的是照壁上的一副水墨山河图,图上画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墨绿色的群山从画中央向连边延伸,越来越高,越来越淡,一直延伸到远方。 夕阳的光辉透过大厅的玻璃窗,投入到这副画中,让这幅画笼罩在一束束金色的光华之中,大气磅礴而又动人心魄。 看着这幅画,我一时愣住了,又看着周围的一束束光线,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平日里在电视里看到的一些颁奖的画面。 那一个个化着或浓妆或淡妆的男男女女们,穿着精心定制的礼服,或清纯,或妩媚,或妖艳,或端庄的一个个跨上主席台,满面笑容地从颁奖人手里接过奖杯和证书,站在台上,面向观众席和全国的电视观众,挥舞着奖杯,在金色的灯光下,接受观众的尖叫和欢呼。 她们的笑容是那么开心,她们的神情是那么的愉悦,让我不知不觉沉醉其中,不由感叹,如果那个拿着奖杯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作为一个演员,作为一个从小喜欢拍戏的演员,能得个奖项,是对演员自身演技的莫大肯定。每一个演员都想获奖,我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就在我魂飞天外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身喊,“老板娘,该走了。” 我回过神,周安正尴尬的站在我身边,频频向我使眼色。我朝四周一看,大厅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咬着耳朵。 虽然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但是,这些人的眼神无一例外的都瞟向了我。 我惊讶,一摸脸颊,才发现忘戴墨镜了。冯导的电视剧虽然播完了,但是,我的知名度不降反升,走在路上总是被人认出,认出之后总是被要求合影和签名,有时候即使是有急事也不得不停下来,给人签名。 次数多了,我有些筋疲力竭,再出门的时候,就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戴个墨镜啊,或者是戴个围巾,或者是戴个帽子。 今天因为下车下的急,又因为来这个会馆的人非富即贵,我潜意识里认为,这里的人应该不追星,或者是很少追星,所以一时放松了警惕。 但是,我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明显的眼神,和越来越大的嗡嗡声,不由得叹息,看来追星这个事,并不管你是不是有钱,也不管你是不是位高权重。 在周安的提醒下,我带着保镖们快速离开了大厅,也避免了我的胳膊因为签字而再次发酸。 按照木舒舒给我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她所在的包厢。这个包厢虽然装修奢华,但是空间较小,只能坐下四个人。 和木舒舒寒暄过后,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身后的保镖,歉意的说道:“哎呀,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带这么多人来。” 我看木舒舒有些不安,只得笑笑说:“没关系,我让他们到别的包厢。” 可是,这一排都是小包厢,基本都是四人间,两人间。而六人间以上的包间在另一个过道那里。 周安皱眉,并不愿意离开这里,他说:“我们站到门口就行。” 我看看走廊两边的包间,无奈摇头,“走廊太窄,你们往这里一站,别的人就不用走路了。” 我想了想,数了一下来的人,包括周安,一共来了七个人,叫来服务员,在木舒舒定的包间对面定了两间四人间的包厢,“你们还没吃晚饭,干脆就在这里吃吧。我请客。”见周安推辞,我又笑着加了一句,“吃完饭拿好账单,等回来我找你们老板报销。”为了活跃气氛,我又加了一句,“账单丢了,我可不管啊,我可没钱。” 众人一听,善意的笑起来,周安也暧昧的笑笑,不再推辞,和保镖们分坐在两间包厢内,不过房门没关,时刻注意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木舒舒神色微愣,好似没想到保镖会不关门。 “走吧,我们也进去吧,”我拉起木舒舒的手,说道。 木舒舒咬咬唇,看看那些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保镖, 想要说点什么。 “怎么了?”我见木舒舒神情奇怪,问她道。 木舒舒明显的一惊,然后慌张的猛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我觉得这会儿的木舒舒有些奇怪,不过哪里奇怪又有些说不上来。 拉着木舒舒做到包厢里,点上菜后,我起身关了门,把保镖们的视线关在门外。被保镖们看着吃饭,有点吃不下。 门一关上,重新坐下,我拿起筷子,指着一道五香羊肉说道:“我记得他家的羊肉特别好吃,你尝尝。” “嗯,”木舒舒双手交叉叠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声,却并不动筷子。 “你怎么了?”我察觉到木舒舒的不对劲,问道,“是不是《瑰丽》那件事?” 木舒舒并不吭声。 我有些疑惑,不是《瑰丽》的事,那是什么事呢?我们最近除了《瑰丽》那事,并没有别的联系啊? 我有些不解,但是,木舒舒却有些魂不守舍。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木舒舒这副样子,很像是有难题却解决不了的样子。 “你告诉我。”我又说,“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真的?”这次,木舒舒有了点反应,抬头看着我,神色复杂的问道。 我觉得木舒舒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不会这样,想到她以前帮过我的忙,心下一热,重重的点点头,“真的,我以前有困难的时候你帮过我,现在,你有困难了,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木舒舒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照的这个小小的包间非常明亮,可是,转瞬间,那点亮光却又突然消失,她失落的摇摇头,“不用,我的事,谁也帮不了。” 我确定了,木舒舒一定有事,“到底什么事,你先说出来。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呢?即使我帮不了,还有陆刭时呢。” “陆总?”木舒舒一愣,喃喃的念叨了两声。 “对啊,”我点头,“还有陆刭时啊。” 木舒舒愣怔了片刻,随即叹口气,脸上神情变幻了一会儿,垂着头,说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请求,“我想离开yl公司,能不能让陆总高抬贵手放我走?”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是为钱是为什么 我睁大了眼,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萦绕在鼻尖的菜香也淡了,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木舒舒细长白皙的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心一横,面无表情的说:“我说我要离开yl公司,希望陆总能放我走。” 香炉里袅袅上升的白色烟柱滞了一下。 “为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着眉,对木舒舒的决定很是不解,“yl公司亏待你了?或者是冷藏你了?”我轻拍了一下桌子,疾言厉色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我说最后一句话时的态度既是为了给木舒舒的抱不平,也是想看看木舒舒的反应。 木舒舒冷着脸,并不为我对她的关切而感激,面上依然一片平和,“和公司的人无关,是有公司出高价挖我,我认为他们给的价格合适,就想离开yl公司去他们公司。” 我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定定的瞅着木舒舒,她虽然说的笃定,但是,说的不对。她不是为钱抛弃原公司的人,而她也不缺钱,她的存款不说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却也不会让她为生活发愁。 那么木舒舒为什么突然会提出离开yl公司呢?还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我瞅着镇定的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木舒舒,陷入沉思。她正拿着吸管喝果汁,白皙的没有一丝皱纹的手轻轻的拿着白绿相间的吸管,不疾不徐的缓缓搅了搅,搅过之后,把吸管放进殷红的唇间,贝齿一咬,无声的一吸,果汁顺着吸管滑进她的嘴里。 “你不缺钱。”等木舒舒吸了一口果汁,我放下双臂,双手扶住桌子,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在她那化妆精致妆容的脸上,无情的揭穿了她的谎言,“所以,你不是为了钱去的。” 木舒舒往后仰了仰头,离我的脸远一些,冷笑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呢?” “你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只要你借,只要你开口,无论多少,我都能给你找来。”我坐回自己位置上,鼻间闻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和菜香,果决地说道。 “施舍吗?”木舒舒垂头看着眼前的那一杯橙色果汁,咕哝了一声。 我怔住了,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木舒舒嘴里说出来了,“你说什么?”我的话不紧不慢,既不显得悲伤也不显得特别心痛。 “我说,”木舒舒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放开吸管,直直的抬头看尽我的眼里,气势迫人而又冷酷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彻底愣住,怔怔的看着木舒舒。今天她的头发四散披在肩头,发微垂落在肩膀变,微微卷起,将她巴掌大的脸型衬托的更加小巧玲珑。她的脸没有变,她的妆容也没有变,可是,她的话为什么变了呢? 曾经的朋友,为什么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 曾经,她帮我、护我、提醒我,不让我受伤害;曾经,她救我、怜我、告诫我,不让我落入敌人的圈套。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我把她当成我生命里最可信任的朋友之一,也把她当成能够生死相托的朋友。 可是,今天,一切的幻像都碎了。 我心里蓦地一痛。 原来,那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她认为我借钱给她是对她的施舍。 包间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会儿重,一会儿轻,一会儿像是男士皮鞋的踏到地面的声音,一会儿又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这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让我一阵阵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像周遭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一样。 木舒舒直直地盯着我,嘴唇张了张,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重新低了头,噙住吸管,无声的喝果汁。 她好像很爱这个果汁,喝完一杯之后,又让服务员拿来了一杯。 “苏苏,”又喝完了一杯果汁,木舒舒叫我一声,她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好像生病了一样。 我茫然的抬起头,不知道木舒舒叫我干什么。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木舒舒不敢再看我,只是看着桌子精美的菜肴说道。 舒舒,你不敢看我,是不是你觉得心里有愧?我不相信你是为了钱离开yl公司,也不相信你会为了钱背离yl公司,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前起了一层薄雾,原来一直清晰可见的包间模糊起来。 木舒舒叹口气,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擦擦吧。” 我木然的接过纸巾,机械的擦了擦眼中浮起的泪水,“为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钱,我知道你不是。” 木舒舒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我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的眼泪已经擦干,我的眼睛能重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我不仅要看清表面的一切,还要看到木舒舒的内心,看到她的脑子里,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可木舒舒拿着新来的果汁,只是不说话。 包间的气氛有些压抑,压得我心脏砰砰直跳,喘不过气来,压得我又想流泪。 “好,”见木舒舒长久没有回答,我扔了手里的纸巾,又问她,“那能不能告诉我,是哪家公司挖的你?这个告诉我总没有关系吧?” 木舒舒有些为难,她下意识的咬住了擦着大红色口红的唇。 “怎么?这个也不能告诉我吗?”我的心冷了下来。 木舒舒说得对,人各有志,既然她觉得在yl公司不开心,想走就走吧,我和陆刭时何必拦她,也没有必要拦她。 只是,无论对公对私,她的去处她总要说一下的吧。 这时,走廊了一阵说话声,虽然声音不大,听不清说的具体内容,可是,还是能听到外面的人好像在争执什么。 不到一分钟,有人敲我们的门,“苏小姐在吗?” 我看向踌躇不决的木舒舒,起身开了门。饭店的服务员想让我的保镖们把门关上吃饭,说他们开着门会影响其他客人就餐。 既然酒店的人这么说了,我让周安他们把包间的门关上。周安虽然不愿意,但是因为我的命令,只得不情不愿的关了门。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后,木舒舒恢复过来。 “现在能告诉我吗?”我端端正正的在她面前做好,看着她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问道。 木舒舒点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你早晚会知道。不过,苏苏,我希望我说出来之后,你不要生气。” “你说吧,我不会生气。”我心里平静无波。我对木舒舒已经死心,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邀请我的是王氏集团。”木舒舒说完,紧盯着我的脸,怕我突然发怒。 我听到王氏集团四个字,心里跳了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木舒舒只知道我和周雅丽的赌约,不知道陆刭时和王高升的恩怨, 也不知道陆刭时和王高升之间只可能留下一个。 “一定要走吗?谈妥了吗?他们给出的条件比yl公司给你的条件要好吗?”我想要挽留木舒舒,不仅仅是因为朋友之间的情谊,也是因为王氏集团的发展前景比不上yl公司。木舒舒的才华到了王氏集团,说不定会被埋没。 不过,木舒舒很坚决,“是,一定要走。” “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容商量。”木舒舒的脾气很执拗,认准的事,很难回头。 “他们给你的条件好吗?”我又问。虽然她要走,虽然我已心死,却还是不放心。做了这么多天的朋友,我们之间总有一点点的情谊在。 “对,所有的条件都很好,”木舒舒笑了笑,压抑沉闷的包间中有了一丝亮光,“他们说,如果我去他们那儿的话,无论是分成还是片酬,都会比我在yl公司的时候涨五个点。” 我沉默。五个点虽然不多,但是对木舒舒这个程度的明星而言,五个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没想到王氏竟然这么舍得,既然如此,她确实有走的理由。 不过,“如果yl公司也多给你五个点,啊,不,八个点,你愿不愿意留下?”这个问题我完全是为了公司考虑才这么问。 木舒舒去王氏的话,会增强王氏的力量,相应的,yl公司在这一方面的力量就会削弱。培养木舒舒这样的顶级明星并不容易,走一个就是公司的巨大损失。能留下来的话,还是让她留下的好。 不过,木舒舒心意已决,缓缓摇头,非常抱歉的对我说:“我们已经谈好了,只要我一走,就会和王氏签合同。” “那十个点呢?或者,入股我的新公司。”我抛出了另一个诱饵,同时,也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刚刚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我想印证这个想法的正确性。 木舒舒再次摇头,“对不起,苏苏,我不能答应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悲不喜,面无表情,木舒舒歉然的望着我,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 我的想法得到印证。 忽然一笑,我摇摇头,说道:“舒舒,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你都不答应,你去王氏并不仅仅是因为钱吧?” 如果木舒舒真的是为了钱去的王氏,我最后的那两个条件,一定会让她改变主意,但是她没有,那她就不是为了钱。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骗我 木舒舒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我会说破她的心事,不过,她没有愣太长时间,很快恢复正常。 “苏苏,你很聪明。”木舒舒一笑,接着转身,对着墙喊道,“出来吧,苏苏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藏了。” 我眯起了眼,心里一跳,预感到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和隔壁隔间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门,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旁边走了进来。 我一愣,看向木舒舒,怎么这个房间还能藏人呢?不过木舒舒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李斯吸引,并没有看我。 李斯,我咀嚼着这个名字,冷冷的看着他。 李斯笑眯眯的来到我面前,微微鞠躬,笑道:“没想到苏小姐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又对一秒钟变得娇羞的木舒舒笑道,“我就说苏小姐一定能猜到,你还不信,这次是你输了吧。” 木舒舒脸色一红,娇声道:“输了就输了,还值得专门说出来。”又看着我说,“我打算和李斯一起去王氏。” 李斯猥琐的笑了笑,在木舒舒身边坐下,低着头对木舒舒说了两句什么,木舒舒的脸色爆红,简直红的滴血。 我看着搂着木舒舒的李斯,心思电转,原来是这样。 我就知道,木舒舒不是为了钱背叛公司的人,原来还是李斯再搞鬼。李斯进入了王氏,所以,木舒舒也进入了王氏。 我摇头,木舒舒被李斯吃的死死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李斯的真面目。又不知道当木舒舒看清楚李斯的真面目时,会被伤到何种程度。 此时的木舒舒又甜蜜又满足的倚在李斯的怀里,如丝的媚眼勾魂摄魄,让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可是,从我这边看,李斯眼神清明,虽然嘴里说着暧昧的话,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情欲。 木舒舒,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我心里焦急,恨不得把我手里的筷子折断,可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现在这种情景,无论我说什么,木舒舒都听不进去。 李斯搂着木舒舒,旁若无人的在木舒舒耳边说着什么,木舒舒娇笑连连,又不停的瞟向我这边,轻声说:“苏苏还在旁边呢,你别太过分!”这话轻柔婉转,不像是拒绝,更像是某种邀请。 李斯却说“苏苏不是外人”,继续搂着木舒舒说悄悄话。他虽然极力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可是眼神清亮,面容平静,声音平和,跟那些真正的处在恋爱中的人的行为动作相差很远。 但是木舒舒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 刚刚还压抑的喘不过气的包间,瞬间被李斯和木舒舒的欢声笑语所取代,呈现出一片祥和欢乐。 我对李斯的出现心里警惕。我不知道李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在我想来,他的出现,一定没有好事。更何况,他已经和王氏合作。 我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李斯和木舒舒的动静,他们两个一直在说着悄悄话。 虽然我们坐的近,但是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木舒舒捂着嘴笑的开心,李斯脸上也挂着貌似开心但是实则冰冷的笑。 我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我好像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看别人秀恩爱的。 这时,一阵滴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陆刭时打来的。我急忙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我的电话,我出去接个电话。”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李斯松开木舒舒,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臂,笑道:“不用,苏苏,你就在这里打电话好了,没关系的。” 我看着他的手,耳中听着手机铃声,眼中一片冰冷,“请放开。” 李斯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配着他殷红的嘴唇,看着好像是个吃人的恶魔。“苏苏,就在这里接吧,不用到外面去。”李斯紧紧抓住我的手,笑道。 我厌恶的盯着他,决定这件毛衣不要了,一回家就脱掉扔了,我受不了他碰我,我讨厌他。 “你先放开我。”我说,“否则,我要叫人了。” 李斯一皱眉,状似有些遗憾,松开了我的胳膊,我心情非常不爽的瞪他一眼,之后接了电话。 陆刭时的电话非常简单,只是问我在哪儿,和谁在一起,最后说,他来接我。 我没有拒绝,李斯还是交给陆刭时解决的好。 挂了电话,李斯看向木舒舒,木舒舒的脸红红的,眉眼间都是浓浓的情谊,万千的温柔,无限的娇羞。 我轻叹,木舒舒啊,木舒舒,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呢?难道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忘了你自己了吗?你也是有家有业的啊!你不需要眼前这个男人也能过得很好的呀? 木舒舒并未听到我心里的呐喊,她平复了下心情,咳了两声,状似随意的对我说道:“苏苏,我们今天请你来,一是想让你给陆总带个话,希望他能让我走,不要为难我。二是想给你赔礼道歉,《瑰丽》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全。” “既然赔罪,没有酒算什么赔罪,来来来,我这里有一瓶好酒,打开倒上。”不等我说话,李斯殷勤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红酒,拿过两个高脚酒杯,倒了两杯,一个递给木舒舒,一个递给我,笑道,“来,喝了这杯酒,以前的事就不再提。一杯泯恩仇。” 我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李斯拿来的酒,我可不敢喝。没有顾虑李斯和木舒舒的面子,我叫来服务员,重新拿了一瓶红酒。 李斯脸上只浮现出一丝尴尬,接着又是满面笑容,“应该的,应该的,要是我,我也不敢喝别人的酒。” 我心里冷笑,李斯嘴上这么说,心里怕是把我骂了八百遍了吧。可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是绝对不会喝李斯准备好的酒的。 我把酒杯里的酒倒掉,重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木舒舒,我自己拿了一杯,朝木舒舒举杯,“《瑰丽》那件事,我也有责任。”见木舒舒想要说什么,我用手势阻止了她,“不过,你也有责任,既然如此,我们就喝了这一杯,以后,这件事不用再提。” 端着酒杯,晃了晃红的血一样的红酒,酒在玻璃杯中哗啦作响,来回起伏,等酒水安静下来,我拿到唇边轻轻碰了碰唇,做了一个喝酒的姿势。 木舒舒很开心的朝我举杯,接着喝了一大口,看起来,她是真心诚意的向我道歉。 喝了酒之后,李斯又周到的劝我夹菜,当然,他并没有朝我盘子里夹菜,只是指着桌子上的菜介绍,指着这道菜好吃,那道菜有名,让我多吃。 面对他的如火一样的热情,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李总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您不说,我也吃不安稳。” 李斯突然到来,我不信他没有事。否则,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只是赔罪的话,有木舒舒一个人足矣。《瑰丽》那件事也是木舒舒在负责,和李斯并没有关系。李斯本不必到这里来,但他来了,应该是有事找我。 想起他以前找我的几次,我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精美的菜肴,闻着室内淡淡的清香,听着耳边缓缓的音乐,心里大约猜了个大概。 果然,李斯哈哈笑了两声,拍了一下手,“苏苏果然聪明。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找你。” 我抬眼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还是以前的事,”李斯依然笑着,笑容和煦,“听说苏苏成立了一件影视公司,我想,我们之间能不能合作一次?只一次!”李斯伸出一只手,“只用合作一次就行。” 我看着李斯的笑脸,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厌恶透了,他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和他说话,为什么还接二连三的找我?为什么最近我每次见木舒舒,他都会在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想和我合作? 我犹疑的看向他,李斯以为我在进行心理斗争,再接再厉的说道:“这一次合作,我们工作室不收费,完全免费为你的影视公司制作衣服,怎么样?” 我心中一凛,一个商人,会做完全赔本的生意吗?还是贴料贴工费的赔? 李斯,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不信他真的是想和我合作。 我双手支着下巴,双眼朦胧的看着笑的平和的李斯,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又用手敲了敲太阳穴,头有点痛,难道是刚刚喝酒喝多了?可是,我身上并不热,也没有曾经被下药时的那种难耐和空虚,只是头有点晕,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模糊起来。 木舒舒的身影渐渐变淡,脸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我身上的力量也渐渐消失,好似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力气都离我而去。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木舒舒惊慌的声音,“你把苏苏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不做手脚吗?你怎么能这样?你骗我!”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给我多少钱 我虽然失去了力气,可是脑子中还有一点清明。 此我知道我被李斯算计了,但是,看着他慢慢向我走来的身影,我无计可施。 我想叫,却发现嗓子喊不出来;我想拿我的手机求救,可是手臂绵软无力,好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抬不起来。 我的保镖就在门外,只要有一点点响动,他们一定会听到,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救我。可是,怎么发出这一点点的响动,却让我犯了难。 我不知道李斯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既然他给我下药,那一定没有好事。 我想我会晕过去,但是,虽然我意识模糊,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我却一直没有晕,还保持着一点点的清醒。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知道李斯正走向我,知道李斯想对我不利。 隐约间,又听见木舒舒慌张的质问李斯,“你把苏苏怎么了?李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苏苏,我跟你没完。” 而此时的李斯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他慢慢的俯下身,他的脸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不同于远处只能看到他的影子,现在,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眉毛他的嘴唇,还有他那双含着恶毒和恨意的眼睛。 那眼睛里是恨意,刻骨的恨意,没有错,我虽然不很清醒,但是,他的眼神我绝对不会看错。那恨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恨我。 我动了动胳膊,想要起来,想要叫喊,但是,徒劳无功。我还是浑身无力,没有一点儿劲儿。 “哼,”李斯冰冷的好似蛇一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让我一个激灵,接着他的声音在我我耳边炸响,“你是我的了。”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如雾如幻,很不真实。话里的内容却让我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木舒舒走到李斯身后,冷然说道:“李斯,如果你敢伤害苏苏,我一定会让你偿命。” 李斯恋恋不舍的收回抚摸着我脸颊的手,转身看向木舒舒,一把搂住她的腰,轻柔地对她说:“怎么会呢。她是你的朋友,我看在你面子上,也不会伤害她呀。” “那你...嗯...”木舒舒身子一软,趴在李斯的怀里。 我大惊,没想到李斯对付我还不够,还要迷倒木舒舒,就因为木舒舒为我说了几句话吗? 李斯抱起木舒舒,把木舒舒放到对面的座位上,让她趴到桌子上。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是醉了。 我苦笑一声,现在的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李斯放好木舒舒之后,再次到我身边来。我大惊,这一次他一定不会留手。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动了动身体,想要发出一点动静。可惜,身体软绵绵的,好像一团棉花一样,使不上劲儿,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动心思了,”李斯走到我身边,再次俯下身看着我,笑着对我说道,“这种香会让你浑身无力,比迷药好使多了。” 香?我恍然大悟,我说呢,包间里怎么会有香?我记得这家饭店虽然有香,但是,为了照顾客人不同的喜好,除非客人主动提出要点香,一般情况下是不点的。 我一直以为那香是木舒舒点上的,我虽然不喜欢那香味儿,可也没有询问,也没有让木舒舒熄灭。 没想到,那香竟然是李斯点上的,那木舒舒知道不知道呢?我嘴里发苦,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是,估计她也没有料到那香有问题。 李斯的手从我衣服前边的扣子上划过,“你说,如果我拍了你的裸照,陆刭时陆总会给我多少钱呢?” 我一听,心里大骇,怒目看向李斯,真是卑鄙无耻。而李斯冰冷的脸颊和我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心跳也清晰可闻。 我努力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抬头瞅向门口,我的保镖为什么还没有进来,他们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遇险了吗? 还有陆刭时,不是要来接我吗?为什么现在还不到? “你放心。”李斯口中的热气喷到我的脖颈,让我一阵阵反胃和恶心,“脱衣服用不了多长时间,等陆总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拍完了。你不是模特吗,你对拍照很在行,对不对?你放心,我保证,把你拍的漂漂亮亮,保证每一个见过你照片的人都会想入非非。” 我双目赤红,双手紧握,腿微微发颤,任由心中的怒火烧穿我的理智,从我体内喷薄而出。 “哟,”李斯的手轻轻放到我的腹部,拉住我毛衣边缘,轻笑道,“不甘心?没关系,多拍几张就甘心了。” 我说不出话,不仅没有办法骂他,就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 嘶啦一声,我身上那件棕色毛衣被李斯轻松扯拦,露出下面的衬衫,衬衫下面就是我的内衣。 毛衣扯到腋下,再也扯不动,需要从头顶脱下,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李斯欺身上前,一腿跪在我座椅上,一腿直立,一只手抱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摸索着另一边的毛衣,准备脱我的衣服。 “放心,我会温柔一些的,虽然陆总要来,但是,我们也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等他来了,我们就拍完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请陆总先欣赏苏苏的美照。” 李斯身上的香水在我鼻尖流窜,李斯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李斯的手腕在我眼前晃荡,他的手腕儿很白,白的冒出里面的血管,妖异而诱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猛然使劲朝他手腕上一咬,只听李斯一声惨叫,另一只手放开了我,朝我脖子掐来。 我浑身没劲儿,李斯的手一离开我的肩膀,我的身体没了借力之处,怦的一声,倒在桌子上,发出令我满意的一声巨响,李斯掐我脖子的手扑了个空。而且,更加让我满意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碰到了酒杯,巨响过后,是噼里啪啦的杯子摔碎的声音。 这些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像是天籁,我满含希望的看向门口,只要有一点响动,周安和他手下的保镖一定会破门而入,到时候,李斯就得从哪儿来到那儿去。 而李斯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嘶嘶哈哈的喘气,偶尔发出几声呻吟,看来,我咬得那一下不轻。 “啪”一声,李斯不顾自己的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挨巴掌那个地方迅速地发胀发热,估计肿了。 就在我感谢李斯的这一巴掌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但是,李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了门,门外的人进不来,只听他们焦急的叫喊“老板娘,你在不在里面?”“木舒舒,你他娘的搞什么?”“快开门!”。 我心里大喜,只要我的保镖来了,我就得救了。他们见不到我,绝对不会离开,也不是李斯简单几句话就能哄走的。我看向李斯,你还不赶紧逃?一会儿我的保镖来了,你绝对没有逃跑的机会。 李斯的神色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他脸上神情变换,好像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在我眼前也不再是一团黑影,而是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 我抽了抽嘴角,扯起脸颊边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一巴掌打醒了我,我竟然不再继续昏沉,而是有清醒的趋势。不过,身上的力量还是太小,只能动动手指,不能起身给保镖开门。 “没关系。”这时李斯又转头看向我,眼睛里散发着诡异的光,“只要一张照片也行。” 我睁大了眼睛,心里一片绝望,李斯真的是豁出去了。 “撞门。”此时,外面的保镖大喊。 “嘭”,门被撞得一声响,好像发射炮弹一样。 “哼,”李斯又来到我眼前,“这个酒店的门都是特殊设计,除非找到钥匙,否则,只是撞门压根儿撞不开。你死心吧。” 我想,我眼中的希望一定变成了绝望,因为李斯竟然诡异的笑了笑。笑过之后,他的手朝我只剩下薄薄一层的衬衫伸过来,捏住了我衬衫的一角,只要一用力,我的上半身就会暴露在他的眼前,而他已经调好了相机,随时准备拍下接下来的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门外传来一阵骚乱,“钥匙来了,钥匙来了,快点。” 李斯的瞳孔一缩,脸上出现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这么快?”他低低沉吟一声。 我死死的盯着他,希望他识相点,快逃。 门外传来哗啦的找钥匙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好听的男声,“是这把。” 就在钥匙的声音传来之后,李斯的手离开了我的衬衫一角,飞快的跑到他来时的那道门边,打开门,消失在了门内。 我紧闭双眼,松了一口气,到现在,我才算是完全的安全。 没有等多长时间,只听咔哒一声,门锁打开,门外的吵吵嚷嚷声瞬间涌了进来,充塞了真个包间,也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热泪盈眶,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听到保镖们的声音更让我高兴。 还没来得及庆祝,我掉进了一个温暖的环抱,一个熟悉的怀抱,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流泪。 我喜极而泣,陆刭时紧紧抱着我,又惊又怒,“李斯呢?”他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 保镖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他们在外面,并没有见到李斯出去的身影。 “去找,”陆刭时暴怒,“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陆刭时来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气息很安宁,他的话语让我紧绷的身体猛的一松,软到他的怀抱里。 有他在,真好。 包间里影影绰绰地站了不少人,有周安,也有陆刭时身边的保镖。迷糊中,我看周安查看了一下木舒舒的情况。 迷药的作用渐渐加重,我的心神放松,头越来越晕,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只来得及对陆刭时说了一句“不管舒舒的事”,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身下一片柔软,很像是我平日里睡的床。 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是家里的那盏欧式吊灯。灯没有开,屋里灰暗,只有床头边的壁灯发出一圈儿昏黄的灯光。 眨了两下眼,想起来昏迷的原因,我立即又闭上了眼。虽然这件事是李斯搞的鬼,但是,按照陆刭时的性格,估计少不了臭骂我一顿。既然这样,那再睡一觉,等他上班走了,我再睁眼。 打算好之后,我闭上眼,静静地一动不敢动的继续装睡。 我就睁眼睁了那么一两分钟,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凌晨天亮之前,陆刭时应该还在睡觉吧,应该没有看到我睁眼吧?我心里想。 又默默祈祷,快天亮了吧,天亮了陆刭时就上班了,我就能起床活动活动了。虽然床上很暖和,也很软,但是,躺的时间长了,也会腰酸背疼,浑身难受。 我完全忘了,木舒舒请我去吃饭那天是星期五,而yl公司没有加班文化,双休除了值班的人,都是不用上班的。 哎,真的是百密一疏。 “哼,”就在我心里默念的时候,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冷哼,那声音冷的像冬天里的冰,让人浑身发冷,脊背发凉。最吓人的是,声音还是在我耳边响起来的,几乎就贴着我的耳朵,我能感觉到那哼声发出的热气。 尽在咫尺的毫无防备的一声冷哼,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凉气从脚底生气,直击心脏,吓得我的小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 “别装了,”陆刭时冷冷的声音从我头顶处传来,“哪有人和你一样,睡得僵尸一样。” 敢说我是僵尸!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然睁开眼睛,下一秒,又害怕的赶紧闭上。一双红的妖异的眼睛正悬在我的上边,把我吓得浑身冷汗。 陆刭时的眼睛真可怕,我还是闭着眼吧,骂就骂吧。 身边的床凹了下去,又弹了上来,陆刭时来到了我身边,一只手从枕头底下穿过,搂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往旁边一带,进了他的怀里。 我身上只穿了内衣,没穿睡衣,我光滑的肌肤和他温热的肌肤触碰,打了一个冷战。 “睁开眼。”陆刭时语气不好,声音冷硬。说完后,又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生怕我逃跑一样。 我心里哀叹,为什么啊,这不关我的事啊。看来,这顿骂是躲不过了,只得缓缓的小心地睁开眼睛。眼睛睁开,入目是陆刭时带着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神情。 “你没睡吗?”看陆刭时疲惫的样子,我一阵心疼,立即关心起陆刭时来,把陆刭时会骂我的事情抛到脑后。心下又流过一股暖流,有个关心我的人真好。 “哼,”陆刭时机智的不被我带着话题走,“先不说这个,我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和木舒舒去吃饭?还选在包间里?难道大厅没有位置了吗?难道没有大包间了吗?为什么要选那么小的包间?” 那家酒店大厅里也有几个位置,大厅外边是个湖,景色很美,很适合一些年轻的小情侣去。大包间里一般会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全程站在包间里服务,也不会让李斯的阴谋得逞。 不过,陆刭时这是无端指控。 “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明明也同意了,你还说和我一起去的,是你自己没空,我才先去的。我还带了保镖,把周安他们全都带去了,一个没少。是李斯太狡猾了,我怎么知道包间和别的房间相通呢!”我很委屈。明明已经给陆刭时报备过了,他也同意了,“你一出事就指责我,难道都是我的责任吗?” 陆刭时双眼一眯,“那你的意思是,你中迷香是我的责任?” 这话听着语气不太好,如果说是的话会不会被连骨头带肉的全吃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大义凛然的说道:“当然不是,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酒店的责任。我以前去那个酒店去过好几次,没想到包间墙壁竟然和别的房间相连,我一时大意了,没想那么多。哎,对了,”我又好奇的问他,“那个包间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个小门呢?” 我以前也经常去那个饭店,没有发现哪个包间墙上有一道小门的啊? 陆刭时神色冷了下来,胳膊上的肌肉青筋冒出,手握的咔嚓响,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握碎一样。 我看他的神色和平时不一样,忙伸出手,在他胸前摸了两下,给他顺气。 不过,当我想摸第三下的时候,陆刭时抓住了我的手,“不必”,他的声音沙哑,眼中的红色更浓。 “不要动,”他又说。声音虽然已经正常,但是眼睛还红着,小麦色的肌肤也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头顶上壁灯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一明一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惑人。 手掌中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我又听陆刭时继续说道:“周安查过了,那个墙壁是最近几天才安装上门的,很显然是为了这一次准备的。” 李斯这家伙,为了对付我,可真是用心。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酒店的人就让他们施工吗?这种事情出来,谁还敢去他们酒店吃饭。” 去酒店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还去他们那儿吃饭呢。 “哎,”陆刭时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家酒店前几天被王高升收购了。” 好吧,这句话一说,一切不能解释的都能解释通了。 我又一阵后怕,如果那个包间是个大包间,如果李斯带去的人多,我说不定会被人从那个门里运走,到时候,我的处境才是真的危险。 我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就不寒而栗,紧紧地抱住陆刭时,脸埋在他的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抑制住砰砰跳的心脏,闷闷的说道:“幸好你赶得及,要不然,李斯要是再多找几个人把我运走,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他的手猛地一震,好像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样。 “王高升!好!”陆刭时的话说的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停顿了片刻,他又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这家酒店,我不会让他再继续开下去。”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说。”我抬头望进陆刭时带着碎光的眸子里,无比认真的说道。 陆刭时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发,“会的,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敌人,当然需要我们两个联手,共同把他打败。” 我看着陆刭时严肃而认真的神色,开心的笑起来。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我们终会成为一体。 我翻了个身,侧躺在陆刭时臂弯里,看着他蜜色泛着柔光的胸膛,咽了一口口水,好想吃一口。 又赶紧甩甩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又不是吸血鬼。不过,看着陆刭时那宽阔的肩膀,带着男性特有的粗犷,我的目光不由得被吸住,再挪不开。即使不能啃一口,亲一口也好啊。 “哎,”不过,陆刭时并没有旖旎的心思,“苏苏,以后,别人请你吃饭,尽量到大厅里吃,不要再到包间里去。”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浓重的担忧和后怕。 我点头,出了这种事,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别人到包间里去吃饭。 突然又想起木舒舒,我望着陆刭时,问道:“木舒舒呢?” 我连名带姓的叫木舒舒,并没有引起陆刭时的注意,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哦,她啊,我叫周安送她回家了。” 又想起木舒舒求我的事,我叹口气,木舒舒本来就不想继续再在yl公司工作下去,这件事之后,她恐怕更会迫不及待的离开。 走了也好,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我把木舒舒的要求对陆刭时说了,陆刭时皱着眉,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木舒舒走,还是不想让木舒舒走? 木舒舒虽然做了些对不起我的事,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并不知情。她以前对我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并不愿意赶尽杀绝。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好聚好散,以后还可以再见。 只是,木舒舒是yl公司的人,不知道陆刭时对木舒舒是个什么态度。 “走可以。”停了半晌,陆刭时缓缓说道,“不过,她的合同并没有到期。如果她要走,我不会拦,但是,她必须付违约金。” 我愣住,还有违约金呢?当时木舒舒和我谈的时候,好像没有谈过违约金的问题。 毕竟是朋友一场,我觑着陆刭时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能不能不要违约金呢?毕竟,她以前对我还不错,现在只是鬼迷心窍,走错了路,说不定以后会醒悟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窗外一阵清风吹来,吹的天花板上的金色吊灯叮当作响,好似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对于木舒舒的离去,陆刭时没有为难,答应我,可以不让木舒舒交违约金走,也可以不和她签限制协议,她想去哪里,就让她去哪里,yl公司不再管。 我很高兴,在陆刭时的胸口印了一个章。 我知道,要不是看我的面子,陆刭时绝对会把木舒舒整的妈都认不出来。这种中途另攀高枝的行为,是各个公司,无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都深恶痛绝的行为。 更别说yl公司在木舒舒身上下了许多功夫,才把木舒舒培养出来。现在,她一走,公司在她身上花费的功夫都跟着打了水漂。 不过,我不操心那些,只知道陆刭时已经答应了我,不会要木舒舒违约金。 一得到陆刭时的保证,我就迫不及待的给木舒舒打了个电话,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木舒舒很快接了电话,看来,她也已经醒了。 昨天晚上,看她态度坚决,我就决定不再挽留,把陆刭时的决定转达了之后,又告诉她,“如果在那边工作的不开心,随时欢迎她再次回到yl来。yl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这句话后,旁边的陆刭时狠狠地瞪我一眼,他是绝对不想让木舒舒再回到yl来的。在他心里,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被yl扫地出门,永不录用。 不过,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爱抚的摸了他的脸颊,就破例这一次嘛!他的神情立即软了下来,不再是我抢了他钱包一样的神色。 木舒舒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为陆刭时的这个决定感到喜悦,还是为即将离开yl公司而惆怅。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手机里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卧室中的吊灯叮铃铃的乱响。 就在我以为我的手机坏了,要去修手机的时候,木舒舒说了一句“谢谢。”她的声音清冷,语气生硬,没有一丝感情。可以想见,说这句话的时候,木舒舒的脸色是何等的冷若冰霜。 我刚刚还兴奋的心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凉透骨。 猛然间,我又想起我说借给她钱的时候,她说的“施舍”两个字,不仅心里冷,身上也开始发凉。 我裹紧了被子,往陆刭时的怀抱里蹭了蹭。在陆刭时的怀里,我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可这点温暖太弱太小,不足以驱散我心中的冰寒。 我握着手机,张着嘴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显然并不认为我的这个举动是在帮她。或许我这么做,只是多此一举。 或许,我不该打这个电话,或许我不该多说,或许应该让她按照合同规定,付违约金;或许... 可惜,话已经出口,再收不回来。 我握着手机,我和木舒舒,再不似以前那样亲密。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完了,以前的种种也都像过眼云烟,快速消散,不留下一点痕迹。 “你放心,请你转告陆总,违约金我会照付,而且会按照赵婷的处理方式,多付10%。”木舒舒果然不领我的情。 她那些尖刻的话猝不及防的来到我的耳边,似刀子一样钻进耳朵里,又顺着耳朵流进心里,让我心如刀割。 木舒舒,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呢?你能告诉我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我开了免提,陆刭时听到了木舒舒的所有话,眉头紧皱,很是不悦,“木舒舒,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陆刭时抢过我的手机威胁道。 我心里温暖,这个时候有他在身边,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原来陆总也在。”木舒舒嗤了一声,好似是不屑,又好像是惊讶。 窗边又刮来一阵冷风,冷得我继续往陆刭时身边凑。早春的风虽然不像冬天的风那么冰凉刺骨,却也让人心冷手冷,浑身都冷,冷的上下牙齿打颤。 陆刭时冷哼一声,“我当然在。”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理所当然,让木舒舒一阵沉默,让我心情复杂。 “陆总,我走有我走的理由。”这次木舒舒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只是,我会按照规定付给公司违约金。”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握着手机的手很稳,话说的也很稳,“好,没问题,等星期一,找你的上司谈。我们按照合同来,公司不会多要你一分钱,但是,你也不能少付一分钱。”陆刭时的话虽然算不上声色俱厉,可也不算客气。 我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隔了一层灰色的纱布。人们永远无法从地下看透那层沙布,看到蓝色的天空。而如果那层纱布不消失,天空中也就永远不会有亮光。 我的心也好像外边的天空一样,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 木舒舒的话又从听筒中传来,声音清脆而坚定,“陆总,有的时候,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我叹息,看来,木舒舒主意已定。又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一部电视剧中的话,非常有名的电视剧。 电视剧中,说这句话的主人说完这句话后,就上了战场,保家卫国,和敌人拼杀。而木舒舒,她借用的这句话,和她现在的处境并不相符。是她先抛弃了yl公司,不是公司抛弃了她。她也不是上战场,不过是换个更好的公司继续发展。 陆刭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握着手机愣住了,我心里酸涩,扭过头,不看他。 “我知道了。”陆刭时很快恢复正常,“还是那句话,星期一,找你的上司谈,违约金按照你说的,多付10%。我想,”陆刭时冷笑一声,“如果你的钱不够的话,你的新东家应该很乐意给你掏这笔钱。” 我心里一动,又转头看向陆刭时,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里,一半暴露在壁灯的灯光下,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显得诡异莫名。 我重新躺好,我还真是瞎操心,木舒舒既然要走,肯定安排好了后路。王氏集团既然想挖她,也肯定知道木舒舒的合约没有到期,也肯定准备好了违约金。 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去自作多情。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我再也不管木舒舒的任何事,除非她主动开口。 挂了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和我说上一句话,陆刭时的手机响了,是周安打来的,汇报寻找李斯的结果。 “老板。”周安的语气很沮丧,“我们没有找到李斯,酒店的监控不让我们看,说我们不是相关部门,无权查看录像。” 陆刭时并没有大发雷霆,看他神色平和的样子,这个结果好像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了,你们换班后,休息去吧。这件事也先放下,不用再查,也不用动他。” 暂时不用动他,为什么?陆刭时挂了电话后,我迫不及待的问他。木舒舒是因为我的关系不动她,那么李斯呢?为什么不动他?他可是这件事的罪魁。一想起他碰到我的脸的手指,我就浑身恶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碎尸万段。 陆刭时叹口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是不想动他,而是暂时动不了他。”又解释说,“李斯身边也有保镖,保镖人数不少,身手也都不差。而且,他已经投靠了王氏集团,王高升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给了他几个高手。想动他,没有万全的准备,很难成功。” 陆刭时又搂着我,心有余悸地说道:“要不是木舒舒没有害你的心思,你这次真的就危险了。” 陆刭时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头皮,蹭的我一阵阵发痒。 木舒舒!哎,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用想了,木舒舒将来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自己就要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你也不要太伤心,有些时候,有些人,注定走不到头。再说,你还有我呢。” 我笑了笑,对啊,我还有陆刭时,还有我的爱人,我还不算是孤家寡人。 两天后,木舒舒到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据说,王氏集团的人耀武扬威的跟着她一起来了。yl公司的经理算好违约金之后,王氏的人眼睛都不眨的当场把七位数的违约金打到了公司的账上,按照事先的要求,多给了10%,然后和木舒舒扬长而去。 据说,回去之后,王高升就给木舒舒配了一辆超级跑车,全球限量版,全世界只有一百辆,全手工打磨,车内镀金,极尽奢华。 又给木舒舒专门划拨了一层楼作为她的办公室,给木舒舒配备了化妆师、灯光师、摄影师等等,全都是木舒舒一个人用,其他人没有资格。 还让木舒舒负责王氏集团的一个大项目,一个音乐项目,让木舒舒尽情发挥才能。 在yl公司的时候,木舒舒接触过的,没有接触过的,会做的,不会做的,王氏集团都给了她,而且,给的更好。 一时间,王氏集团礼贤下士的新闻铺天盖地,快速的挽回了因为张小姐之死而下降的公司形象。 第二百四十章 假手于人 对于普通人而言,一个小三的死活,他们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一个公司好不好,关心不关心下属,却是他们比较在意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到这个公司工作。 所以,经过木舒舒事件的宣传,王氏集团完全抹去了张小姐之死带来的负面形象,反而还更进一步,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它。 而且,因为木舒舒的关系,人们有意无意的会把yl公司和王氏集团放在一起比较,比较两个公司的优劣和各自的老板。 比较来比较去,网上很多人都说,论长相肯定是陆刭时胜,但是,论对待员工和下属的关心程度,王高升完胜。 王高升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陆刭时是怎么样的。 陆刭时虽然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却也算不上是从善如流的领导。陆刭时的做事风格向来是,不管底下人理解不理解,先给我做了再说。但是,我不认为陆刭时比不上那个抛弃妻子的王高升。 对于网上的这些言论,我当然也是很不爽的。任谁都无法忍受别人攻击自己的未婚夫。 我头脑一热,发了一条火药味十足的微博,“我家陆陆再不好,也没有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再让人家打胎,让人家不能怀孕,还逼得人家跳楼。” 这条微博之后,我觉得不过瘾,又发了一条,“姐妹们,你们想嫁王老板这样的外面的彩旗都快有一个加强排的人呢,还是想嫁我老公这样洁身自好爱妻顾家的呢。” 在这条微博里,我毫不掩饰对陆刭时的爱意和维护,直接称呼他为老公,又上传了几张我们的亲密照。 照片或是在家,或是在旅行途中,或者是在游乐场,虽然背景不同,但有一点相同,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仅仅是看照片,人们就能从中感受到我们之间的爱意。 微博发了之后,网上一片哗然,我的微博快速成为了排行榜上的第一。 许多人都来我的微博下留言,表示愿意嫁陆刭时这样的,几乎没人说嫁给王高升这样的人。 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网友们又顺带鄙视了一下王高升。还有人神神秘秘的透漏,王高升外面的彩旗估计能编一个加强排了。 此人的透漏,立即引来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围观。网友们纷纷让这个人举出实例。而这个人呢,也不甘示弱,把他知道的女人的名字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女人,一个个有名有姓有照片,有的还是当红的明星,比如周雅丽,和已经进监狱的周雅清。 网友们一见有实证,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拿着这些消息漫天散发。很快,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王高升情人们的照片。 有些比较有营销头脑的公司,还把王高升这些情人的照片ps了一下,当成一些特殊职业的宣传封面。 因为王高升没有微博,我的微博下面,就成了众人讨伐王高升的地方。对于这种情况,我自然是乐见其成。偶尔再发个王高升的微博,烘托一下气氛。 对王高升的讨伐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赵婷又插了一脚。她转了我的微博,并配了一句话,“要不是我已经结婚,都准备和你争一争啦!”又加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争什么不言而喻,就是陆刭时。 不过,赵婷的这句话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我并每没有放在心上。赵婷的个人人品我是绝对信得过的,而且,她平日里绝对不会做让我误会的事情。 对她,我很放心。 而且,赵婷转发了我的微博之后,赵婷的老公接着转发了赵婷的微博,并配了一句话“老婆,孩子想你啦!”发了几张赵婷和孩子在一起的照片。 赵婷的女儿才四岁,一张笑脸圆嘟嘟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可爱,让我都恨不得把她女儿从屏幕里抱出来亲两口。 赵婷转发了她老公的微博后,又在下面发了一张一家三口在山上旅游的照片。 这恩爱秀的,我怒了,转发了赵婷的微博,写了一句话,“在人家微博底下秀恩爱,你们不觉得不好意思嘛!不过,你会秀恩爱,我也会秀。”随即又发了几张和陆刭时在一起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非常幸福非常开心的照片。 赵婷转发后,冯导和吴骏也转发了我的微博,都表示会站在我这边,会和yl公司同进退。还表示,yl公司的待遇并不差,不过yl公司不养闲人,有些人自己能力不行,拿不到高待遇而已。 冯导的话非常毒,暗里指责王氏集团的人都是废物。 我默默的转发了冯导的话,不过没有配任何文字,也没有配任何的图片。没多久,赵婷也悄没声儿的转发了冯导的微博。 就这样,在演艺圈几个朋友的帮助下,王高升在网上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而大家对他的公司的向往也少了许多。 网友们都对他那么大岁数还胡乱勾搭小姑娘的行为不满,女人是感同身受,男人是羡慕嫉妒恨。 王高升挖走木舒舒得到的那点优势,在这场网络舆论战面前,输了个精光。 不过,依然有一小部分人支持王高升,所持的观点都是,男人嘛,都有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愿望。这些人无一例外被网友们骂的狗血淋头。 带着网友战斗了两天,眼看已经取得了胜利,我跑到陆刭时的办公室,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我帮助yl公司挽回了声誉,给我什么奖励? 陆刭时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走到我身边,从身后搂住我的腰,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嗯,那就印个章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刭时温热的唇就印上了我略微冰冷的脸颊。 “嗯,有点凉,”陆刭时起来后,咂了一下嘴,笑道,“让我把它变热...”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趁机麻利的从陆刭时怀中出来,陆刭时长长的手臂一伸,就想抓住我,我连忙用手指指门外,门外的敲门声还在不疾不徐的继续响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 “进来!”陆刭时没有办法,只得挑了一下眉毛后,转身问道。 穿着职业套装的秘书小姐推开门,双手放在腹部,好像是酒店服务员一样,拘谨地站在门口,用清脆的嗓音说:“陆总,赵总的秘书杨小姐有事向您汇报。” 杨菁?正坐在沙发上的我刷的站起来,她来干什么?有什么文件是需要她送的?赵婷呢?她怎么不来? “不见!”陆刭时的回答言简意赅。 “是,陆总。”秘书没有多说,扫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临走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刭时转身看着我,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我却高兴不起来。杨菁这次没有成功,以后一定会找到机会再次进来。 杨菁因为表现的太好,被赵婷提拔为自己的首席秘书,一些重要文件都交给她处理,这样的话,少不得会和陆刭时遇见。 哎,我再一次后悔,当初,直接撵了她好了。 陆刭时没有鄙视我,而是倒了一杯水给我,“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就先留着吧。你放心,我这边会小心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杨菁作为赵婷的秘书,肯定会按照赵婷的要求,来和陆刭时沟通一些事情。如果一直不让陆刭时和杨菁说话,会耽误工作,也会让赵婷不满。 而我并不愿意和赵婷产生误会。 迄今为止,赵婷只是在杨菁这件事上和我意见想坐,其他的事情,我们俩基本都能想到一块儿去,比如对剧本的修改,比如对摄影师的要求,比如对公司的宣传等等,这些问题我俩就跟心有灵犀一样,一拍即合。 赵婷工作也很认真,很勤奋,很努力,对公司也很是上心。 现在, 公司的发展离不开赵婷。如果因为一个杨菁,让我和赵婷闹不和,不仅会让我俩的友谊不再,也会让公司的发展停滞。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算了,杨菁既然是装的,绝对装不了太久,终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我会在掌握确切的证据之后,再告诉赵婷,让赵婷赶走她。 就在我和陆刭时说我心里的打算的时候,秘书小姐去而复返,“陆总,”她站在门口说道,“杨小姐说这个文件很重要,需要亲自交到您手里。” 陆刭时坐在沙发上,并不站起,只是冷冷的点头,“叫她进来。” 秘书去了,不大会儿,领着杨菁进了办公室。 杨菁好像是第一次来陆刭时的办公室,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之后,和我以及陆刭时打了招呼,拿着文件,正要往前走的时候,陆刭时阻止了她,“你把文件给秘书。” 杨菁一愣,看向我,以为是我说了什么。 我脸上挂着笑,歪着头,看着她。 即使是我说了什么,你又能怎么样?我作为陆刭时的未婚妻,即使说什么,那也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怎么了! 杨菁只看了我一眼,垂下了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有点伤心。 问题是,你不伤心的话,我就要伤心了。 秘书走到杨菁身边,伸出手,轻声说道:“请杨小姐把文件给我吧,我拿给陆总。”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生日贺卡 杨菁手里拿着文件夹,淡然而立,说话的声音也不疾不徐,“赵总让我亲自交给陆总。” “要么交给秘书,要么你走。”陆刭时不耐烦,声音冷了下来。 我往陆刭时怀里蹭了蹭,含笑看着杨菁。杨菁眼中明显出现了愤恨和不甘的情绪,她伪装的清高孤傲的面具几乎碎裂。 “我是赵总的秘书。”杨菁倔强的不肯把文件交给秘书。 杨菁这句话一说出来,陆刭时身上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单独和我在一起时的温和,也不再是面对杨菁时候的公事公办,而是冷酷无情。就连窗外撒到陆刭时身上的眼光,都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冷硬。 “好。”陆刭时放开搂着我的手,盯着杨菁,一字一句地说,“既然如此。”转头看向秘书,“去叫赵总来。”陆刭时的话掷地有声,余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经久不散。 秘书看着杨菁,伸着手,用很小但是在坐的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杨小姐,你还是把文件给我吧。” 秘书是个好人,这时候还想着息事宁人。但是,杨菁不一定会领情。 杨菁冷冷的望着秘书,拿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下定决心就是不肯把文件给秘书。秘书焦急的看看杨菁,又瞥一眼陆刭时,很是无奈。 我也摇头,看来杨菁是准备死扛到底了。 陆刭时要文件,杨菁坚持亲自递到陆刭时手里;秘书站在杨菁面前,按照陆刭时的吩咐,想从杨菁手里拿过文件。几人互不相让,一时间陷入僵持,办公室内的气氛也是压抑而沉闷。 陆刭时见到秘书的动作,身上的气息又为之一变,不仅变得更冷,也更怒,“小凌,记住你的责任。” 秘书身上一僵,缓缓的转过头,还是双手放在腹部,和酒店服务员的姿势一样,微微低了头,轻声说道:“是,陆总。”之后转身离开,大约是去找赵婷了。 秘书走后,杨菁仰着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们,眼神不善,眼中带火,十分愤怒,好像我们俩是上班偷情被老板发现的员工一样。 我一侧身,趴到陆刭时宽大厚实的胸膛上,看着杨菁笑。杨菁眼中的愤怒更甚,几乎要把她自己烧掉。 我冷笑一声,快要装不下去了吧?愤怒吧,生气吧,最好等赵婷来了之后,把文件夹直接扔到赵婷脸上,再说几句“士可杀不可辱”的话出来,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表现的有骨气和傲气一些。 就是不知道杨菁杨小姐敢不敢那么做,或者说愿不愿意那么做。 秘书走后,陆刭时气场全开,用很有压迫性的眼神盯着杨菁,而杨菁直直的和陆刭时对视,就是不肯低头。 不低头就不低头吧,我倒要看看,赵婷一会儿还会不会护着她。 很快,赵婷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赵婷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一两滴汗珠,“这是怎么了?”赵婷走到杨菁面前,看看杨菁,又看看陆刭时和我,一脸不解。 我和陆刭时见赵婷进来,忙站起了身。 陆刭时想了想,面色柔和了一些,不过声音仍然显得严厉,“赵总,我想我的秘书经手一下你的文件,没有问题吧?还是你的文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不能让我之外的人看到?” 杨菁身子一震,心虚的低下头。 我看着杨菁的头顶,冷哼一声,终于肯低头了,我还以为她永远不会低头呢。不过,看她的样子,这文件里不会真的有东西吧? 赵婷很疑惑,“没有啊,我让她上来,就是让她把文件送给秘书的啊,没说亲自交给你啊?” 看赵婷迷惑的样子,秘书并没有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陆刭时朝秘书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秘书瑟缩了一下,悄悄的退后两步,几乎就要逃走。 我不管秘书,上前一步,轻声把刚刚的事都告诉赵婷,末了说道:“刭时很忙,不可能时时守在这里。如果杨小姐每次送文件都要坚持亲自送到刭时手里,那不耽误工作嘛。” 我的声音很柔和,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让人听起来是谁也不帮,谁都不偏向。只是平静的叙述事情的经过,淡淡的指出这么做的缺点。 赵婷皱眉看向杨菁,杨菁低着头,手里还拿着那份没有坚决不肯交出去的文件,手指在文件夹上不停的来回动,一起一伏,看起来很是不安。 “你...哎,算了,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你以后把文件送到秘书手里...”赵婷并不愿意苛责杨菁,毕竟杨菁是公司最勤奋的员工,也是她的左膀右臂。 我撇撇嘴,赵婷对杨菁真的是没话说,这个时候还想着为她开脱,要是杨菁没有那些心思,说不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员工。可惜了! 面对陆刭时能不假辞色的杨菁,面对赵婷,低下了头。 真是威武不能屈啊! 赵婷交代完成后,伸出手说道:“把文件给我吧,我给陆总。” 杨菁正在起伏的手指猛地一顿,干笑道:“赵总,我记得有个数据没做好,我想去检查一遍。” 那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个让赵婷认清她的好机会。陆刭时显然也是这么想,还没等我有动作,陆刭时抢先一步说道:“不必了,拿来先让我看看。” 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婷带着舒心的笑,从杨菁手里抽出了文件夹,递到陆刭时手中,说道:“给,看仔细了。这次我可是检查了好几遍,再错的话,就没脸见你了。” 赵婷的话直接拆了杨菁的台,让杨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注意她。 我随意地走到陆刭时身边,看陆刭时翻开文件夹。翻开一页,陆刭时修长的手指从页头划到页尾,也划到我的心上,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扫过一眼后,陆刭时继续往下翻。每翻一页,陆刭时都要划一下,我的心也跟着颤一下。 看了四五页之后,我浑身酥软,只得拉住陆刭时的胳膊,勉强站好。陆刭时奇怪的看我一眼,我们两个离得很近,他的眼眸中清晰的映出我红红的脸。 站在一边的赵婷揶揄的看着我俩,而杨菁眼中的火跳了几下后,蓦地变大。 陆刭时柔和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继续翻看文件夹。现在,并不是干别的事情的时机。 翻了大约有五六页之后,一张突兀的贺卡出现在文件中。贺卡主题颜色是大红色,只边缘用了金色,很是耀眼。这是一张生日贺卡,但是封面上画的是个丘比特和一个大大的红心。这是情侣之间才用的生日贺卡。 赵婷看一眼杨菁,杨菁低着头,揉着衣角,不吭声。 陆刭时捏起贺卡,翻到背面,上面写了一首祝陆刭时生日快乐的诗,但是,没有落款。 陆刭时故意看向赵婷,笑道:“我的生日还有四个月才到,赵总这时候给我送生日贺卡是不是早了点?” 赵婷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杨菁。我和陆刭时也顺着赵婷的目光看向杨菁,杨菁低着头,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菁菁,怎么回事?”赵婷的脸色微变,若有所思。 我心里得意,终于忍不住了,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杨菁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陆刭时,眼中的火苗已经熄灭,脸上无悲无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张贺卡在文件夹里。或许,”杨菁挑起嘴角,“是别人趁我不注意放到里边的。” 我深深的看向杨菁,真是好手段。故意不写落款,也就不知道这张贺卡是谁送的。 “这个文件夹一直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的办公室没有锁门,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动过这个文件夹。”言下之意,这个贺卡并不是她放的。 我心里一片清明,看来杨菁事先早有准备。仅凭一张没有落款的贺卡,确实不能说这张贺卡就是她送的。 即使是她送的,公司员工给公司老总庆祝生日,并不算出格。虽然陆刭时的生日还有四个月。 我冷哼一声,“杨小姐真是好手段。”看来,今天,依然动不了杨菁。 不过,我看向赵婷,她好像并没有相信杨菁的话,一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杨菁,好像杨菁是个外星人一样。 杨菁则是挺着背,坦然而立。 “好了,”陆刭时合上文件夹,当着杨菁的面对秘书小凌说,“用碎纸机碎了。” 这次,小凌没有犹豫,拿着贺卡,走到碎纸机边,把贺卡塞进了碎纸机里。 随着办公室内充斥的碎纸机轻微的震动声,贺卡在众人的眼中,一点一点变短。 此时,杨菁的脸上带着愤恨,赵婷还是陷在沉思中,小凌呆呆的看看我,又看看陆刭时,低下头,一言不发。 那张贺卡一点点的被碎纸机搅入机器里,也一点点被碎纸机打碎,变成一颗颗细小的粉末。所有的情谊,所有的祝福,也随着碎纸机的停止运转而烟消云散。 嗡嗡声持续了不长时间,贺卡被全部打碎。 我挽着陆刭时一边的胳膊,静静地看着那张贺卡变短,变没,最后彻底消失。又看向杨菁,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现在,她争不过我。 “好了。”碎纸机的声音一停止,赵婷回过神来,笑道,“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先走了。我那儿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呢。” 陆刭时点头,只简短的说了一个字:“好!” 又和我打过招呼后,赵婷带着杨菁离开了办公室,那份文件留了下来,等陆刭时的审批。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只是开始而已 杨菁走了,和赵婷一起走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赵婷发现了什么,从那天以后,来陆刭时办公室送文件的人换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据说是赵婷新招的秘书。而杨菁,赵婷让她回去继续写剧本去了。 虽然依然没有撵走赵婷,我却很开心。 只要赵婷知道杨菁的目的,或者是知道杨菁的一点点真面目,我就心满意足。我相信,以赵婷的敏感度,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察觉到杨菁的不妥。到时候,不用我自己动手,赵婷就会撵走她。 杨菁这件事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发生了一件事,不过不是坏事,是一件大块人心的事。 我和木舒舒吃饭的那家酒店停业整顿了。 据说,陆刭时找了几个人扮作客人,进了我和木舒舒进的那个房间吃饭。吃饭的过程中,突然从那道门里冲出来几个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抢走了几个客人的财物。客人们迅速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高效的调了录像,锁定了凶手。但是,凶手已经逃走,没有抓住。 这件事并不复杂,从抢劫到报警,到警察确定凶手,前前后后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案件也是清晰明了,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地方。 但是,案件本身没有可挖掘的地方,酒店却有可指摘的地方。 那位客人经过警察同意后,把那个房间的录像发到网上,并质问酒店方,在包间里挖这么一个门,居心何在。难道这家酒店不是靠餐饮业维持,而是靠抢劫维持运营吗? 这个疑问一提出来,舆论一片哗然。 客人又说,这个房间存在这种门,那别的房间呢?别的房间有没有这种门?或者说想的更多一些,除了门,有没有地道? 他只是想去安安稳稳的吃个饭,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而且,事后,酒店方拒不配合警察的调查,推三阻四,耽误了抓捕凶手的时机,让凶手顺利的逃出酒店。 客人说,他不禁想问问酒店,那个凶手和酒店有什么关系,让他们这么护着他,唯恐他被警察抓到! 这件事不仅在是网络上掀起了空前的讨论,就是传统媒体也进行了跟踪报道。 这件事和张小姐那件事不同,当小三的毕竟是少数。但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去饭店吃饭。 一时间,大批媒体记者涌入那家酒店,希望能采访酒店的负责人。 而酒店的反应也很快,当即表示会权利配合警察,抓住凶手,还酒店一个清白。却绝口不提包间里的那个本不该存在的门,也没有提受害者。 电视上报道了酒店经理的说辞后,受害人不满意了。他认为酒店缺乏诚意,缺乏道歉和反省的诚心。 客人还抓住一点不放,那道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原本应该是密闭的空间内,出现了一道门?还让凶手从这道门里出来?这次是抢劫,下次是不是就该杀人了? 众人觉得客人说的有道理。有这道门在,如果正吃饭的时候,从门里冲出几个拿着刀的人,可不就是任人宰割嘛。 去这个酒店的人还都是非富即贵,谁都或多或少的和别人结过仇,而那些仇人会不会突然从一道自己没注意的门里冲出来,谁都无法确定。 这些人想着自己曾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吃过饭,不由一阵阵的后怕,也加入到对酒店方的讨伐中,都要求酒店方给个说法。 记者们又围堵到酒店门口,希望听听酒店的说辞。 但是,对于这道门,酒店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道门确确实实存在。 凶手抢劫的视频被传到网上,那道门的作用大白于世人眼前,即使酒店方想遮掩,也遮不住。 就这样来来回回闹了几天,凶手依然没抓住,客人依然不依不饶,网络和媒体上口诛笔伐,酒店方承受不住压力,关门停业。 其实,酒店方面关不关门并没有多大影响。自从出了这件事后,已经没人敢到这家酒店吃饭。就连以前经常去的老顾客,都换了地方。 据一些记者的报道,酒店这几日一单生意都没有做成,可以说,生意是十分惨淡了。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陆刭时并不满意,“我想要的是让它彻底消失,而不是停业整顿。”冷笑一声,陆刭时又说,“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一直关注这件事,这家酒店就不可能重新开张。” 其实不用陆刭时说,酒店都不可能开张。 众人都不傻,也都不是活得不耐烦,这家酒店出了这种事,除非是很想死的人,否则,不会再有人到这家酒店去吃饭。没有顾客的酒店,除非做的是其他生意,否则,没有不关门的道理。 关门停业只是个好听的说法,过不了几天,或许就会传来它倒闭的新闻。 为了不让这件事和张小姐那件事一样,慢慢的被人淡忘,陆刭时发动自己的人脉关系,让电视台持续报道这家酒店的后续反应,又拉了一批人,天天在网上发帖,揭露酒店的丑事。 这件事也就一直保持着热度,众人对这家酒店的目光也就一直没有移开。 就在酒店的事情没有落下帷幕的时候,陆刭时又让电视台的人重新报道了张小姐的事情。 酒店的事还没有解决,张小姐的事又被重新提起,恐怕王老板有得忙了。 不过,张小姐这件事经过一个多月的沉寂,无论是电视观众,还是网民,都冷静了下来。再次进入公众视野的时候,人们也并不再一味指责王高升,有一部分人开始指责张小姐做小三。 不过,这些人虽然觉得张小姐做小三不对,却也觉得王高升做的太绝。 人死为大,人们都呼吁王高升妥善安置张小姐的家人。 本来,我们以为王高升可能会和上次一样,继续当缩头乌龟,死不出面。 没想到,这一次,王高升很快让人转话,表示愿意出钱赔偿张小姐的家人,而且,出的钱还不少,六百万。 王高升的态度一摆出来,网络上的舆论立即开始反转。 大部分人都认为张小姐已经死了,即使再闹,也不可能让张小姐死而复生,王老板既然愿意赔偿,张小姐的家人就应该拿着钱赶紧走。 还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张小姐的家人就是为了钱,既然王老板愿意给钱,那就拿了钱走呗,闹什么闹。 陆刭时没想到王老板一点不顾忌自己的名声,间接承认了这件事。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他是想用张小姐这件事给王氏集团更大的打击,即使动摇不了王氏的根基,也要让王氏退一层皮。但是,这个目的还没有达到,王高升就有了措施。 如果不拿钱走人,那舆论会进一步对张小姐的那些“家人”不利。再发展下去,说不定弄巧成拙,会让众人同情王氏。 这个是陆刭时绝对不会做的。 思虑再三,陆刭时给张小姐的“家人”下了指令,王高升想赔偿可以,八百万,一分不能少。很快,王高升做了回应,愿意赔偿八百万。 就这样,张小姐的“家人”无奈的撤回了灵堂,撤走了一直对着王氏集团的高音喇叭,恢复了王氏集团的宁静。 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王老板损失了八百万,虽然和他的身价比,九牛一毛,但是,心中的气一定不会顺,也一定会找机会报复yl公司和陆刭时,把那八百万的仇找回来。 而陆刭时身负朱小姐的血海深仇,也绝不会被王高升的八百万打发了。 以后,我们还有得斗。 自此后,为了防止王高升狗急跳墙,我和陆刭时的行动也更加小心,出入都有大批保镖跟着,时时保护我们的安全,。 不过,自从张小姐那件事平息了之后,王高升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好像是忘了这件事,又好像是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无论他想谋划什么,我和陆刭时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经营好各自的公司。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又和赵婷修改了下杨菁的剧本后,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逃命一样跑到了陆刭时办公室。 全身柔弱无骨的瘫在沙发上,重重的喘口气,看着陆刭时给我倒水,端水果,我抱怨了一句,“赵姐也太拼命了。我早上从上班到现在开始,连口水都没喝上。” 陆刭时端着水果顺势坐到我身边,拿牙签扎了一小块儿削好的苹果,说道:“张嘴”。 我听话的张开嘴,陆刭时把苹果轻轻的放进我的嘴里,咀嚼着甜丝丝的苹果,我拍拍陆刭时的肩头,笑道:“嗯,这苹果不错,告诉你们老板,让你们老板给你加工资。” 陆刭时龇牙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我的老板就在眼前。”又扎了一个苹果放到我嘴里,问道,“说吧,老板,怎么奖励我。” 嗯,我装作非常认真的想了想,随即一摊手,“你家老板最值钱的也就身上这二两肉了,你想要就拿去。” “真的?” 我点头,豪气的大手一挥,“比金子还真。” 不过,这个时候,秘书又开始敲门,陆刭时无奈摇头,“看来只能先欠着啦。” 秘书进来,递给陆刭时一份文件,又问了几个问题,转身离开。这位秘书从头到尾都非常拘谨,像酒店服务员一样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和陆刭时靠的太近。 我有些奇怪,问陆刭时:“她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束手束脚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唯一一个 陆刭时坏笑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奇怪,我印象里,以前并没有见过她呀?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呀?她这样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我看向陆刭时,不会是你故意骗我的吧? 陆刭时笑笑,解释道:“还记得张天姐姐吗?” 她?她怎么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心中一动,看向陆刭时,难道她没死?难道她还活着? 也不对,陆刭时的脸上带着笑,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到底怎么回事?”我挥拳砸了她一下,“快说,别吊我胃口。” 陆刭时握住我白皙柔嫩的手,让我不能再“作恶”,笑道:“那时候,有人说我放了话,谁得罪你,就和张天姐姐一个下场,会被推到蛇坑里咬死。” 我睁大眼,看向门外,“小凌信了?” 陆刭时笑着点点头,“全公司的人,就她信了。” 我盯着办公室棕红的木门,心里感叹,多么单纯的姑娘啊,这世道,这么单纯的人不多了。 就在我心里感慨的时候,手指处传来一阵酥痒,抬头一看,陆刭时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你干什么?” “先收点利息。”陆刭时笑的像个偷腥的猫,我翻了个白眼,晚上连本带利的都给你了,还这么迫不及待的收利息,也太急了点。 又和陆刭时抱怨两句,就到了午饭时间,秘书小凌端来了饭菜。 陆刭时没说小凌的时候,我没有注意,陆刭时说了以后,我发现小凌见陆刭时和我,确实是战战兢兢,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好像她是在排地雷,还是一踩就炸的那种,而不是来给我们送饭菜。 我瞪一眼陆刭时,他绝对是故意的,看把人家姑娘吓得。这么吓唬人家小姑娘,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见小凌愁眉苦脸,往我们这边走就好像受刑一样,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我忍住笑,柔声对小凌说:“放门口吧,一会儿我去拿。” 陆刭时没来得及阻止,小凌就忙不迭的点头,“哎,好咧。”放下饭盒转身就跑,和刚刚的龟速大相径庭,好像身后有怪兽张牙舞爪地追她一样。 小凌关上门后,我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刭时,指责他道:“你是故意的。” 陆刭时放下手里的水果盘和牙签,惬意的倚在沙发靠背上,笑道:“怕我总比把我当成唐僧肉的好。”他脸上虽然带着笑,这句话的语气却很是萧索,让我禁不住心软下来。 身价高,长相好,有时候也是烦恼。比如陆刭时这样的,是个女人都想来他眼前晃两晃,想让他注意到他们,从而一步登天。 不过,对陆刭时而言,这些都是负担,是负累,是债,而不是享受。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陆刭时心事重重的叹口气,也没了笑脸。窗外的阳光很亮,照在他的脸上,把他眉头上的那个川字照的清清楚楚。 我心疼的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为了不让我误会,他真的做了很多。 见气氛有点烦闷,我想了想,朝陆刭时抛了个媚眼,笑道:“有美人儿投怀送抱还不开心?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巴不得多来几个美人儿呢。” 陆刭时无语的看着我,我又调皮地朝他眨眨眼,一心要逗他开心,“以后有哪个美人儿是你看不上的,就找我,我来抚慰美人儿们被你伤害的心灵。” 陆刭时更加无语,好像接受不了我的玩笑话,不过眉头慢慢展平,脸上也轻松起来。 经过我这么一闹,办公室的气氛算是恢复了正常。 我为了抚慰陆刭时被窝伤害的小心肝,亲自拿过饭盒,和他一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爱意满满的午饭。 饭后,我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心满意足地躺在陆刭时的大腿上,和陆刭时商量着明天去哪儿玩儿。 明天是星期六,看天气预报会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非常适合出门游玩。 我们俩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到哪里玩儿。我想去市郊,陆刭时以安全为由不同意。他想去游乐场,我以已经去过很多次为由,驳回了他的提议。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我冥思苦想,挖空心思的想哪个地方既安全有没有去过的时候,陆刭时的手机响了。 是陆依依打来的,陆刭时一接电话,听筒里就传来陆依依的狼嚎,“大哥,你和嫂子也太没良心了。” 嗯?没良心?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没良心。吓得我赶紧捂住心口,还好,我的心还在,正在怦怦的跳着呢。 “你们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受苦。呜呜,”陆依依假哭两声,“你知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一家人的饭菜。四个人啊,四个人的饭菜全都是我准备。每个人吃的还都不一样,爸不吃辣椒,妈不吃酱油,奶奶不吃太咸的,一样一样的,哪样都能错。吃完了饭,还要洗碗,四个人...” “我记得,”陆刭时举着手机,远离耳边,及时打断陆依依要把人耳朵震聋的嚎叫,“家里请了专门的厨师给你们做饭。还专门制作了菜谱,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洗碗也不用你动手,有专门的洗碗工。” “呃,”陆刭时无情的揭露让陆依依卡了壳。 我嗤嗤看着陆刭时笑,他真是太坏了。陆依依肯定不是抱怨做饭累,她过年后再没做过饭,也做不好。她不过是想发两句牢骚,诉诉苦而已。她一个人在陆家别墅,既要照顾陆奶奶和陆觅恒、李静的饮食起居,又要看李静的脸色,估计日子不好过。没想到,陆刭时却连诉苦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过,听到陆依依刚刚的狮子吼,我只是在心里同情了陆依依两秒,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给她解围,她说不定会来荼毒我的耳朵。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让她吼陆刭时吧。 “大哥,”陆依依回过神后叫道,嗓门依然很大,不过和刚刚比已经算是好的了,陆刭时敢把手机举得近一些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那是你家。”陆刭时的回答简洁明了、含义清晰,那是你家,我们就不去了。 陆依依怒了,当初让陆依依接手陆家别墅事务的时候,我们走的时候,都是这么对陆依依说的。当时,陆依依并没有异议,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觉得她被卖了。 “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陆依依又开始吼,我仿佛能看到陆依依浑身冒火的样子,陆刭时不得不再次把手机举得远一些,“我只是陆家的女儿,将来有一天,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之后...” “依依,现代社会,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一样,都一样是陆家的后代,一样是陆家的人。”陆刭时又打断了陆依依的话,不紧不慢的说道。 陆刭时的话把陆依依气个半死,听筒里半天没声音,只有陆依依粗重的饱含怒气的呼吸声。如果她能喷火,估计已经杀过来火烧yl大厦了。 我捂着嘴趴在陆刭时怀里笑的浑身乱颤,陆刭时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过了半晌,陆依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速的说了一句话:“你们明天必须回来一趟,否则,我就不干了。”说完,不等陆刭时再反驳,啪的一声挂了。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我看向一脸不情愿的陆刭时,得了,明天哪都去不了了,还是乖乖回陆家别墅吧。陆依依真的撩了挑子,我们到哪儿再找这么个让人放心、又任劳任怨的人去。 第二天,我和陆刭时带着一溜儿黑衣黑裤黑墨镜的保镖去了陆家别墅。 到了陆家门口,保镖们先下车,下车后,纷纷跑到大门口站好。将近二十个保镖在陆家大门前一站,气势上很能唬人。 我和陆刭时慢悠悠的下了车,把老板和老板娘的气派做足,才手拉着手走进院内。 院子还是我们离去时的样子,左边一个灰扑扑的凉亭,上面爬着爬山虎,用于夏天乘凉用。右边是陆奶奶的小花园,此时三月份的天气,有些枝条上发了芽,长出了一点鲜绿的新叶子,给一直灰扑扑的院子增添了一点鲜活的色彩。 陆家除了来开门的佣人,并没有其他人出来迎接,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已经被禁止到这里来的人,李莹莹和她妈。 李静带着陆依依正送李姨妈和李莹莹出门,除了陆依依拉着一张脸,好像李莹莹欠她五百万没还一样,其他三人脸上带笑,看样子是相谈甚欢。 李静拉着李姨妈的手,一个劲儿的说“招待不周”“下次再来”什么的,看样子很舍不得李姨妈离开。李姨妈也依依不舍,拉住李静的手不放。 “大哥,嫂子,你们来啦!”就在李静和李姨妈难舍难分的时候,陆依依不经意间一瞥,看到我和陆刭时,立即撇下李莹莹和李姨妈,飞奔到我们面前,亲热的拉住我的手,惊喜的叫道,“我还想着,你们会晚点儿来呢,没想到,来这么早。” “你要是觉得我们来的早的话,我们再出去逛个商场,买个衣服啥的,等你觉得时间到了,我们才来,怎么样?”我笑道。 “哎呀,那哪儿行啊,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再走呢。快进来,快进来。”陆依依亲热的让我们进屋。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结婚了? 对于我们的到来,问都不用问,除了陆依依和陆奶奶,没有人会欢迎我们过来。 嗯,不过,看李莹莹的表情,她也是非常欢迎我们过来。但是,就是前后的表情变化的有点快。李莹莹刚见到陆刭时后,脸上一喜,目光往下一瞟,看到我和陆刭时拉着的手,又愤恨起来,变脸速度堪称光速,不去当川剧演员可惜了。 李静也扭头看向我们,脸上还带着和李姨妈说话时的笑容。我望着她,脊背一挺,每次和李静说话都要吵几句,估计今天也不会例外。我暗暗的运气,又深深的吸口气,准备战斗。 不过,让我诧异的事发生了,李静只是淡淡的柔和的瞅我们一眼,接着转过头去,继续和李姨妈说笑。 李静看我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起来,一直带着笑,从头到尾,从看我们第一眼到最后一眼,一直都温和地笑着。 我惊悚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吧,李静竟然对我们笑了?一直对我们不假辞色、张嘴就骂的李静竟然对我们笑了? 我有点懵,以为是眼睛迷糊了,使劲儿揉了揉眼。李静还是一脸笑容,而且好巧不巧的,又看了我们一眼,笑容柔和,就和陆觅恒没被下药前我们来陆家的时候一样。 我抬起头,用手遮着眼睛上面看向天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外星人占领地球了?还是变天了?怎么几天不见,李静转性了呢? 放下手,看着面对着李姨妈笑的开心的李静,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这个李静被别的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人附身了! 想到这里,我又纠结了,我要不要告诉陆刭时我的发现。或者是告诉陆奶奶,让陆奶奶找个道士驱驱鬼什么的! 李静这样,让我心里很没底啊! 这时,陆依依的大嗓门又响起来,“大哥嫂子,快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来来来,你们的房间我都让他们保持原样,一点都没动,就是想等你们来的时候,能好好的住两天。” 嗯?住两天?我看向兴奋的唠叨着的陆依依,我们好像没有说要住两天吧?我们就是想来看看的呀! “还有奶奶,可想你们了,天天念叨你们。还说你们没良心,不来看她。还说枉费她对你们那么好,你们都不想她...” “你想让我们来就说你想,不要扯奶奶。”陆刭时凉凉的打断陆依依滔滔不绝的话。 陆依依怒了,在电话里说不过你,在这里也说不过你么。“你们...” “依依。”李静淡然的一声喊,让陆依依把满腹的牢骚憋在肚子里,憋得脸红脖子粗,没处发泄。 陆依依狠狠的瞪陆刭时一眼,转身看向李静,抽了抽嘴角,轻声叫了一声“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事。”声音轻的如同这三月里的春风一样,温暖而柔和。 “你去厨房看看今天中午的午餐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完,李静又做了一件让我目眩神迷的事情,她朝我和陆刭时笑了一笑,笑容虽然说不上多热情,可是也不冷。 我彻底惊呆了,心里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我赶紧抬头,又看了看瓦蓝瓦蓝的天空,苍天啊大地啊,这也太魔幻了吧?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还有,我要不要找个道士来做做法、驱驱鬼呢?看样子,李静很不正常啊! “妈。”陆依依并没有答应李静的要求,而是反驳道,“大哥嫂子好不容易来一回,总要请他们进屋喝杯水吧。把他们晾在这里不合适吧?即使是普通人来我们家,也要立即请到屋里坐一坐。怎么自己人来了,反而不讲礼了呢。大哥嫂子都是自己人,不会说什么,但是,要是外人见到了,该说我们陆家没有规矩了。” 我惊异的看向陆依依,以前的陆依依可从来不会反对李静的话,李静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或许是心中愧疚,陆依依从来不会反驳李静的话。 可是,今天,陆依依不仅不按照李静的话去做,还昂然而立,不卑不亢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有理有据有节,让李静一时都愣住了。 李姨妈见状,忙拉着李静的手,劝道:“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陆依依睁大眼睛,怒目看向李姨妈,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说谁不懂事。要不是碍于李静在场,估计陆依依这会儿已经破口大骂了。 “孩子啊,还是得好好教育。”李姨妈拉着李静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要是不教的话,指不定被谁拐跑了。 要我说,你呀,心也是太大。一心都扑在觅恒身上,忘了教导依依,要是早点好好教教,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好好和依依谈谈,我想依依还是向着你、护着你的。哪有女儿不爱自己爸妈,反倒去奉承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的狗男女的,那不是没有人性,畜生不如了么。” “尼玛你才不知廉耻。”这是陆依依说的。 “你踏马的再说一句试试。”这是我说的。 “我就说了,怎么了。”李姨妈一转身,气势汹汹的朝我们吼来,“不要脸,还没结婚就住一起,不知羞耻。是个人都知道,结了婚才能住一起,你看看你,还没结婚呢,就自己巴巴的往男人家跑,你是多缺男人,夜里有多耐不住。你这样的,别说进门,就是去我家,我还嫌你会踩脏我家的地毯呢!” 我呆了,我受到了出道以来最大的羞辱,李姨妈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好似尖刀一样,直插入我的心脏,让我整颗心一点点碎裂,碎成粉末。那些小刀搅碎我的心脏后,不肯离开,一把把刀,带着颤音,微微动着,把我痛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可我不能哭,我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我极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眼光刺激的我的眼睛生疼,可我不能在李姨妈面前低头,我任由那火热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不过即使我的眼睛再痛,我也不让半滴眼泪流下来。 我要反击,我要反驳,我要告诉她,她说的不对,通通都不对,一个字都不对。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定了婚,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 可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她说我们没有结婚,对的,我和陆刭时只是订婚,确实没有结婚。我们既没有领结婚证,也没有办婚宴,陆刭时还没有明媒正娶的娶了我。 他说我不知廉耻,我心里一颤,手不由得发抖,是这样的吗?不,不是这样的... 李姨妈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觉得无力,好像浑身的力气被掏空了一样。我的头有点晕,晃了晃,身子站立不稳。 恍惚中,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那人手掌心的温度很高,很烫,却能给我安全感,给我依靠,给我光明,让我心安,让我踏实,也让我重新站稳。 我转过头,正对上陆刭时英俊的脸。他正在生气,这是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话。 他英挺的眉毛高高上挑,眼中的风暴正在聚集,嘴唇微微上翘,抿的很紧,几乎成了一条线。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拳头如同一把坚硬的铁锤,好像下一秒就会挥出去,砸烂那些喋喋不休的人的脑袋。 陆刭时伸手拂过我的眼睑,抹掉我眼中的水珠,黝黑的眼睛带着点心疼,又带着点怒气,“交给我处理!”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五个字,却让我无比放心。 那边,陆依依正叉着腰和李姨妈对骂,“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说别人前,先管管你的女儿,你们李家女儿是什么好东西! 整天跟在别的男人屁股后边跑,人家不愿意见她,她还眼瞎看不见一样,死皮赖脸的追着不放手。要说想男人,别的不用找,你女儿是最好的榜样。 我大哥还已经订婚了,啊,不,已经结婚了,你女儿还跟在我大哥后边,存心想当小三,破坏我大哥和嫂子的感情。 李姨妈,说别人前,先看看你自己家的人都是个什么德行,要说没家教的话,那你们李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正常人家谁会支持自己女儿去当小三啊,你们家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份儿。” 骂的好,骂的我心里非常解气。但是,这还不够,李姨妈必须为她的话付出代价,切切实实的代价。我咬牙。 李姨妈被气的脸成了猪肝色,“依依,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李静也帮腔,“依依,进屋去!”李静的这句话很冷,和她刚刚的和颜悦色很不一样,显然她很生气。 不过,陆依依仰着头,叉着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下,不仅李姨妈生气,就连李静也气的脸红了。 而一直站在李姨妈身后当布景板,时不时向陆刭时暗送个秋波的李莹莹说话了,“你...你...你说什么?表哥结...结婚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撕烂了 李莹莹脸色惨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示着不敢相信的震惊,手扶着大门的柱子,身体摇摇欲坠,好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下一秒就会落在地上,彻底晕过去。 李莹莹的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李姨妈、李静都不再和陆依依对吵,只是皱着眉看着陆依依。 “你说结婚了,是什么意思?”李姨妈先问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怀疑,并不相信陆依依的话,“空口无凭,既然结婚了,那有结婚证吗?你可别糊弄我,我也是经常看电视的,现在,就算是办了酒席,没有结婚证,那也不算真的结婚。有了结婚证,即使不办酒席,也是明媒正娶。” 我暂时放下对李姨妈的恨意,看向陆依依,也有点想不明白陆依依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陆刭时只是订婚,并没有结婚,也并没有领过证,这个我知道的最清楚。 “当然有。”陆依依好像豁出去了,“不过,为什么要给你们看呢?” 我惊讶,那结婚这事儿就是陆依依自己瞎说的。可是,随口这么说不要紧,等会儿李姨妈非要看结婚证的时候,我们到哪里去给她找个结婚证来呢?找不到的话,不用想都知道,李姨妈肯定还会有更恶毒的话等着我。 不仅李姨妈,李静和李莹莹说不定也会说难听的话。李莹莹的段位不高,不用管她。可是李静呢,她可不好对付,说的话肯定会很难听。 我已经受过李姨妈一次羞辱,难道还要让她再羞辱我一次吗? 刚刚李静没说话,只是李姨妈一个人再说。而一会儿,说不定李静也会加入进来,而我会受到李姨妈和李静两个人的共同羞辱。 刚刚李姨妈一个人我已经受不了,如果来两个的话,我不确定能不能在他们的再次羞辱下保持理智。 我胸口有点痛,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捂住了胸口。陆刭时的嘴唇抿的更近,握着我的手也更紧。 我看向陆依依,她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身上穿的是衬衫和裤子,双臂抱在胸前,高高的仰着头,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 “哼。”李姨妈安慰的拍拍李莹莹的手,对陆依依冷笑道,“拿不出结婚证,那就是没有结婚。”李姨妈转脸面向我,嘲讽道,“没有结婚,说自己结婚了,你这个女人...” “谁说我们没有结婚证。周安。”陆刭时眼中一片冰冷,“去车里把结婚证拿来,让李太太和李小姐好好看看。” 周安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低头说道,“是,我这就去,诸位稍等。”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也扭头看着我,他眼中的冷漠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柔。 我眼珠一转,对着陆刭时笑了笑,“对啊,周安,去把我们的结婚证拿来,让众位太太小姐们都好好开开眼,也让立志做别人小三、追着我丈夫不放的小姐死心。” 周安答应一声,踢踢踏踏的去了。院子里站着的众人一时都愣住了,大约是没想到我们真的办了结婚证。 陆依依得意的望着李姨妈,李姨妈的脸色有点青,李莹莹是彻底怔住了,愣愣的好像傻了一样,眼神呆滞,话也说不出一句。 陆刭时低着头,和我脸对脸,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他长得好,一张脸棱角分明,小麦色的肌肤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大眼睛炯炯有神,薄薄的唇永远是让女人嫉妒的殷红。这一笑,在太阳光光晕的衬托下,让我有点眩晕。 就在我快要把持不住,几乎要晕倒的时候,陆刭时一把揽着我的腰,稳定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形,我的心怦怦直跳,脸也迅速变红变烫。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俩的胸膛就你贴着我,我贴着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要多暧昧又多暧昧。 远处的李姨妈嗤了一声,大约是看不上我们的行为,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有伤风化。 但是,陆依依不这么认为,她完全不顾李静快要冒烟的脸,讥讽道:“二太太,新时代新社会了,不要再抱着你那老古董一样的思想不放了。如果你一定要管的话,还是先管管你自己的女儿吧,我可是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大街上也搂搂抱抱来着。” 李姨妈气的目眦欲裂,却反驳不了陆依依。因为她也知道李莹莹确实做过这种事。 不管那边的剑拔弩张,陆刭时还不满足,又对我笑了笑。这一次,他勾着嘴角,轻轻扯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略微有些邪气的笑容。 这一次我更呆了。 陆刭时在我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正经而规矩的,不过是时而冷酷一些,时而严肃一些,时而认真一些。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和他整体气质相符。 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吊儿郎当的笑过。 我心里一颤,几乎忘了呼吸,和李莹莹一样傻傻的看着陆刭时,挪不开眼。 不过,和我与陆刭时之间的暖意不同,此时的院子里静静地,除了时不时吹来的微风,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人说话,就连陆依依和李姨妈都闭了嘴,等待着周安的归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我好不容易从陆刭时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又开始担心周安,我和陆刭时并没有结婚,他准备到哪里拿结婚证呢?可以想象,如果周安拿不来结婚证,李姨妈的火力会开到多么高的程度。 不一会儿,周安回来了,他行色匆匆,额头冒汗,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本子,红本子上写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结婚证”。 周安把结婚证递给陆刭时,恭敬地说道:“老板,拿来了。” 陆刭时微笑着点点头,对周安的动作和速度很满意。拿着结婚证打开,入眼的是我和陆刭时的双人照,很正规的那种双人照。照片背景是红色的,我和陆刭时一脸严肃的坐着,目不斜视,端端正正的看着摄像头。 我奇怪,我们什么时候照过这样的照片?我在脑子里仔细的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我什么时候和陆刭时去照过这样的照片。 单人证件照我倒是照过不少,但是,没有和陆刭时去照过双人证件照,还是用在结婚证上的双人证件照。 李姨妈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更加难看,她没有想到周安真的把结婚证拿了过来。刚刚酝酿的满肚子的骂人话憋了回去。 不过,李姨妈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哼,谁知道那结婚证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周安在外边的打印店里办的。” 李姨妈话音一落,众人都看着她,那眼光好像在看白痴。打印店里会常备结婚证吗?没人会去打印店里办结婚证好不好。 李姨妈被看的颇不自在,不过还在不服输地强撑着。 “周安,把结婚证拿给李太太看看。”陆刭时合上结婚证,递给周安。神情自然,看不出一点异样。 周安接过结婚证,朝李姨妈走去。 这时候,站在李姨妈身边,一直愣神的李莹莹清醒过来。她脸色白的不像活人的皮肤颜色,一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眼珠好像都要凸出来一样,死死盯住周安手里的大红色结婚证,疯狂而又痴迷。 “莹莹?”李静先发现李莹莹的不对劲儿,小心地叫了一声。 可李静的这一声喊叫,好像给了李莹莹一个进攻的信号,她突然从李姨妈身边冲出来,以惊人的速度朝我和陆刭时身边冲来。 陆刭时立即抱着我往后退,保镖们不用招呼,自动的站到我们面前,挡住疯一样的冲向我们的李莹莹。 可李莹莹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周安手里的结婚证。 周安正在朝里边走,李莹莹往外跑,并没有跑几步,就到了周安面前,趁周安回头看我和陆刭时的功夫,迅速抽走周安手里的结婚证。 周安回过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向拿着结婚证的李莹莹,愣住了,不知道是该找李莹莹要回结婚证,还是干脆退回去。 陆刭时并没有让周安等太久。几秒钟后,陆刭时对周安说:“回来吧。” 周安听话的转身回到陆刭时身后。 李莹莹打开结婚证站在院子中间的路上,痴痴的看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幸福,神情癫狂而疑惑。 “莹莹。”李姨妈心痛的大喊,之后,朝李莹莹跑去。李静跟着李姨妈也朝李莹莹奔去,陆依依停顿了一下,撇撇嘴,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走了过去。 李莹莹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李姨妈的喊声,也没有注意到李姨妈担忧的神色。她拿着结婚证看着,手不停抖着,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在李姨妈快走到她身边时,她猛地拿住结婚证两边,用力一扯,把大红色的结婚证从中间斯拉一声扯为两半。之后好像不解气,又嘶嘶拉拉的撕了几次,把刚刚拿来的结婚证变成了一堆随风飘去的红色纸屑。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绝无虚言 在那张结婚证被李莹莹的辣手撕了以后,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周安松了口气,不由的回头瞅了周安一眼,周安注意到我的动作,悄悄的眨了几下眼。 他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大男人,突然做出一个小女生扮可爱时做出的眨眼动作,惊的我的心脏漏跳了半拍。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些女生双手比个心嘟着嘴的样子,如果把脸换成周安... 我猛然摇摇头,如果真的那样,那就是年度最恐怖的恐怖片,不,绝对比恐怖片还要惊悚。把那个画面从我的脑海中甩出来,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的好。 我回过头看向李莹莹,看来那张结婚证是假的,就是不知道周安同学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哪里搞来的,还做得那么逼真,把我都唬住了,让我都没看出来真假。 现在么,李莹莹一撕,那结婚证是真是假,也就只有我们知道了。而李姨妈估计也不会坚持追着结婚证不放了。 李莹莹撕了结婚证后,痴痴的看着满院子随风飘舞的大红色纸屑,摇摇欲坠的笑着,笑声凄厉悲哀,可见是伤心极了。 李姨妈快步走到李莹莹身边,扶住李莹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神智不清的李莹莹,哽咽地问道:“莹莹,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了?可不要吓妈呀?”李姨妈使劲儿晃了晃李莹莹,晃得李莹莹跟着来回摇动,“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莹莹?” 李莹莹并不回答李姨妈的问话,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空中,空洞而无神,好像那里有值得看的东西一样。 李静也皱着眉走到李莹莹身边,试着喊了几声,但是李莹莹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免疫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李莹莹静静的站立着,以她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都是被撕的结婚证的红色纸屑,她惨白的脸色配上血红的嘴唇和诡异的笑容,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恐怖莫名。 李姨妈的眼泪掉了下来,泪水和汹涌而出的洪水一样,瞬间冲出眼眶,覆盖了她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庞。 “莹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可怎么活呀?妈这辈子就指着你了,你可不能出事啊!我的莹莹啊,我聪明的莹莹啊,就这么傻啦!都怪那个杀千刀的啊,你让妈可怎么活呀!”李姨妈不顾被泪水冲画的脸,搂着呆呆的木偶一样的李莹莹号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让周围听的人也跟着伤心,恨不得和李姨妈一起抹眼泪。 我冷冷的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姨妈,和呆呆愣愣好像真的傻了一样的李莹莹,冷笑一声,李莹莹并没有真的变傻。 因为李莹莹的动作出卖了她。她虽然极力想做出一副被刺激的痴呆的样子,但是就在刚才,她太想知道陆刭时的反应,没有控制住自己,扭头看了我和陆刭时一眼。 那一眼,眼神清明,神情焦急,没有一点儿痴呆的人应有糊涂的样子。 而那个眼神,同样也把她没有痴傻的事实暴露了出来。 李莹莹永远都是这样,即使李姨妈和李静安排好了剧本,她也要弄出点小状况。不过,有个这么蠢的对手,于我倒是个好事。 要是人人都和杨菁一样,找不出一点错处,头疼的该是我了。 我和陆刭时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姨妈和李莹莹演戏,这么好的演出,这么可歌可泣的场景,不看可惜了,况且还是免费观看。 李静站在李姨妈身边,怒目看向了我。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刀刀刺到我身上,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怡然不惧的和李静对视。 “苏小姐。”在李姨妈惨不忍闻的哭声中,李静发话了,“都是因为你,莹莹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件事,你需要负责。” 李静的声音和以往一样,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语言也是言简意赅,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已经给我定了罪。 陆刭时握了一下我的手,就要上前,我拉住他,这是我的战争,不需要陆刭时插手,我一个人足够对付她们。 如果连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怎么能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对付王老板呢。 陆刭时被我一拉,疑惑的偏头看着我,我笑笑,轻声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道:“让我来吧。” “好。”陆刭时收回要迈出的脚,和我站在了一起。 陆依依也想开口说话,我微微摇了摇头,陆依依想了想,对我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退了回去。 李静当然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不过冷静而自持的她并没有发表意见。 这时,李姨妈刚刚还惊天动地的哭声小了,李莹莹的头也微微偏向我们这边,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让我更加确定李莹莹是装的。 我看向李静,和李静面对面直视,只问了她一句话,“二太太,如果李莹莹是个傻子,你觉得陆家会要她吗?我想陆家即使再有钱,也不会要一个不能出席各种宴会的傻子当陆家太太吧?那不成各大家族的笑话了么!” “我没傻,你才傻!”我的话刚落下,李莹莹就迫不及待的回过身,朝我吼道,“我才没有傻,我能嫁给表哥,我会陪表哥出席宴会,不仅陪表哥出席宴会,还能陪表哥谈判,经营公司...” “莹莹!”李姨妈厉声喝道,李静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莹莹。 我双手一摊,轻笑了一声,“二太太,看来她很好么,活蹦乱跳的。既不痴,也不傻,还不呆,不用我负责了吧。” 李姨妈和李静都恨得不行,不知道是恨我,还是恨李莹莹不争气。 陆刭时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对我说道:“干得漂亮。” 当然漂亮,一句话让李莹莹自己跳出来,证明她没有傻,比和李静争执到底退不退出有意义的多。 陆依依则是慢悠悠地踱到我们身边,笑看着李静说道:“妈,我上次就说了,即使想用人陷害大哥和嫂子,也找个有脑子一点儿的。她?”陆依依故意停顿一下,上下打量了几眼李莹莹,轻蔑地说,“不是我说,三岁孩子都比她的智商高。妈,我那么诚心诚意的劝您,没想到,您不仅不听,竟然还找她。妈,你是嫌她坑你坑的不够惨吗?” 李静三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青红交错,各种颜色轮转,煞是好看。 想到刚刚李姨妈对我的羞辱,又想起原来陆刭时告诉我的一些花边新闻,等陆依依说完后,我又笑道:“李太太,结婚证刚刚你也看了。我和陆刭时结婚的事,也算是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结了婚,就是正经合法的夫妻,我想,作为夫妻,我们住在一起没有问题吧?” 李姨妈死死的盯着我,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模样。 “或者说。”我不给李姨妈喘气机会,继续说道,“你们李家和别家不一样,夫妻都是不住在一起,而是各自分房主。男主人一套房子,女主人一套房子,各人养各人的小三,各人过各人的生活,只有到节假日里,夫妻双方才能见上一面。 即使见面呢,也不说话,都是带着各自的小三小四的,各玩儿各的。 说起来,你们家这规矩,也算是潇洒不羁、全市闻名了。” 李莹莹的爸爸李益和李姨妈的关系一直都是相敬如冰,别说说话,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见面的机会基本上也都是在一些大型的不适合带小三小四去的场合,不过即使见面,据说两人也是各玩儿各的手机,基本不说话。 这夫妻两也是绝配,男的在外面养小三,女的也在外面养小白脸,各养各的,各玩各的。要不是李家有钱,李益不在乎,估计这一家人就热闹了。 我看着李姨妈若有所思,李家和王家走的近,想要打败王家,就要扳倒李家。李家这边,或许可以从李益和李姨妈的关系上下手? 李姨妈的脸涨得通红,对于她这个半老徐娘的风流韵事,几乎整个a市的上层社会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她反驳不了。 这个时候,李静不乐意了,“苏小姐,虽然莹莹没事,但是,我想,你还是退出吧。刭时不是你能肖想的,也不是你配得上的。你的出身、相貌、性情,没有一点配得上刭时。莹莹出身世家,和刭时的身份匹配。相貌也好,和刭时是郎才女貌,正好一对。性情上也温柔和顺,一定能当好陆家太太的角色。” 李静把话题拉到陆刭时的婚事上,想让我退出,可是怎么可能呢? “二太太,请别忘了,我和陆刭时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如果要退的话,也是李小姐退。请您还是劝一劝李小姐,不要再跟着有妇之夫跑了,也不要恬不知耻的再当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了。女孩子,还是请自爱一些的好。” 李莹莹再蠢,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和李姨妈一样,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结了婚可以离婚。”李静不依不饶,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解决办法。 陆依依嗤笑了一声,陆刭时上前一步,凶神恶煞的看着李静,“我不同意。谁敢破坏我婚事,我就要谁的命,绝无虚言。”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听错了 陆刭时的威胁掷地有声,再加上他严肃认真的神情,和睥睨众人的气势,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试探陆刭时的话是真是假。 李静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没关系。”这时,李莹莹自己插话道,“我可以不要名分,你可以不用娶我。我只要跟着你,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只要能为你做一些事,就满足了。”李莹莹的眼睛闪着亮亮的碎光,盛着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对陆刭时的爱。 不过,陆刭时这个黑风衣黑裤子黑墨镜的铁石心肠,一点不理解李莹莹小美人儿想要献身的迫切心情,冷冷的说了三个伤透美人心的字:“你太蠢。” “噗”的一声,陆依依喷笑出声,可是看到李莹莹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样子,又觉得这样不好,赶紧憋住了笑。但是,陆依依五官扭曲、脸颊鼓涨的像个大蛤蟆的样子,这笑憋得有点辛苦。 我搂着陆刭时的腰,趴在他的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到他的胸膛,深深的呼吸着他衣服上阳光的味道。我发誓,我不是想要刺激李莹莹,我只是实在憋不住,想趴在陆刭时怀里笑一会儿。 李姨妈这一次输的一败涂地,不仅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破丑事,还被陆刭时威胁,没有脸继续留下来,和李静匆匆说了几句话后,带着哭的满面是泪的李莹莹走了。 李莹莹自然是一步三回头,三步两回首,哀哀哭泣,伤心不已。哭声也是呜呜咽咽,委委屈屈。哭得我心里都有些不忍。 李姨妈和李莹莹走后,李静气哼哼的看着我们三人说道:“哼,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我抬起头,心情很好的看着李静,说道:“二太太,我们满意什么了?难道有人骂我,还不许我还回去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以后陆家干脆制定一个新规定好了,名字就叫骂着玩儿,无论是谁骂谁,都不许还嘴,也不许骂回去,怎么样?” “你...”李静瞪眼,哑口无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回头看向我和陆刭时。我和陆刭时也瞅着她,她为什么对我们一副恋恋不舍的态度呢? 大约是她把陆刭时当做了唐僧肉。唐僧肉嘛,吃一口,长生不老延年益寿,而她想吃唐僧肉,结果没吃成,估计有点怨念。 李静的身影一消失,陆依依就“哈哈哈”的开始大笑,笑的弯腰捶地,站不起来,哈喇子流了一地,一点儿不顾及她平日里的淑女形象。 想到陆依依笑的原因,我眯着眼瞪向陆刭时,颇有兴师问罪架势的问他:“李莹莹太蠢,你不要她当你的彩旗,那是不是来个聪明的美人儿,你就收了呢?” “不会。”陆刭时手微微一动,回答的干脆,“太聪明的人大多都懂得趋利避害,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不能放在身边。” “那不蠢也不聪明的普通人呢?”我咔嚓咔嚓的扳了扳五指,敢说放到身边,老娘就一拳挥过去,打他个满脸桃花开。 “也不行。”陆刭时淡定的看一眼我的双手,回答的利索而直接,一点儿不卡壳,“没有情趣,呆板无聊,会闷死,也不能放身边。” “那我呢?我属于哪一种?”我又不死心的问。 “我爱的那一种。”陆刭时的声音放柔,眼睛放亮,就跟两个一百瓦的白炽灯泡一样。身上的气势收敛,虽然依然是黑衣黑裤,但是,整个人多了一点柔和的光芒。 好吧,我整个人得到满足,这个回答虽然不算出彩,也不算错。 旁边,陆依依还在笑着,刚刚扶着柱子的手,现在变成紧紧地抱着柱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再次倒下去。 看来,她可能还需要一点平复情绪的时间。 我看向周安,我和陆刭时并没有到民政局去过,自然也没有领过真正的结婚证,那他拿来的那个结婚证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呢? 周安见我的目光移向他,瞥了一眼我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一个激灵,不等我问,主动的把事情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那个结婚证,咳。”周安放低声音,“是假的,是我到门口的打印店里临时打印的。” “打印店?”我皱眉,“打印店会有结婚证?” 我身边的陆刭时长身玉立,不慌不忙,也不惊讶。 “那就是个普通的红纸,打印上‘结婚证’三个字,再p上老板和老板娘的照片,并不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还真的是到打印店里打印出来的。 那个结婚证我并没有碰,只是看了一眼,从外表上看,和真的几乎一样,看不出什么不同。李莹莹没有见过真的结婚证,所以才被唬住。 如果那个结婚证到了精明的李静手里,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我又看向陆刭时,“你知道那个结婚证是假的?”他表现的太过淡定,对周安的话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那张纸一摸就知道是假的。”陆刭时不疾不徐地说道,“就是普通的红色纸,和结婚证用的纸根本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结婚证用的什么纸?难道。”我斜睨着他,“你摸过?” “没摸过,但是,我知道普通红纸的手感是什么样的。”陆刭时机智的躲过了我的陷阱,然后呲牙笑道,“你要是好奇,一会儿我们顺便到民政局一趟。” “干什么?”我心中警铃大作。 “你不是想看看真的结婚证长什么样吗?我带你去啊!”陆刭时说的无比自然,又无比温柔,让我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怎么啦?这不是你的要求吗?你不是对真的结婚证有兴趣么?”陆刭时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揶揄。 我低了头,一点红色渐渐的从我脸上蔓延开来,悄悄的爬向脖颈。 虽然我们已经住在一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和普通的夫妻都没有差别。但是,真的要领证的话... 我紧紧的咬住嘴唇。 我和陆刭时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一起并肩战斗,比起普通的夫妻,我们的感情更深,也更牢固。 有他在,我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他对我无微不至,关心体贴,也尽到了一个未婚夫应尽的责任。不,应该说,他做的比普通的未婚夫要多得多。 可是,如果领证的话... “别咬了,再咬嘴唇就出血了。”这时,陆依依的笑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陆刭时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吓我一跳。 我松开咬着嘴唇的牙齿,抬头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粗黑的眉毛上挑,深邃的眼睛平静无波,没有亮光。对于我的态度,陆刭时有些遗憾,也有些失落。 “走吧,进屋先见见奶奶。”陆刭时向来尊重我的意见,我的为难他看在眼里,并不逼我做选择。 陆刭时温热的大手握住我白皙的手掌,拉着我缓步朝大门走去。 我反握住陆刭时的手,他的手,手掌粗大,坚实有力,足以把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中,替我抵挡外面的丝丝冷风。 感受着从陆刭时手中传来的温暖,没来由的,心脏忽的一跳,这一跳之后,竟然再也停不下来,怦怦的开始跳个不停。 那感觉,就像是给暗恋许久的男神送情书,男神款款地接了情书之后,说“我也注意你很久了。”一样,满心雀跃,又羞涩不已。 我低着头,任由陆刭时拉住,眼角瞥着他的步速,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他咔咔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我嗒嗒的脚步声清脆而响亮。 院子里不时吹来一阵阵凉风,吹得过年时挂在房檐下的大红灯笼随风摆动。 再走两三步就是台阶,我微微抬头,台阶宽大,两人并排走在上边并不会显得拥挤。 这时候,我停了下来,有些话,现在不说,一会儿进屋之后,人多嘴杂,隔墙有耳,就没有机会说了。 “怎么了?”陆刭时也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我抬头看向他,保镖们各自找各自的位置去警戒了,我们身边只有陆依依跟着。 “我先进屋看看午饭好了没,你们聊。”陆依依很识趣,见我们有话说,主动离开。 陆依依一走,院子中,除了我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 “怎么?”陆刭时见气氛不对,神情严肃起来。 我盯着陆刭时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看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陆刭时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再和他开玩笑,“你弄成这样,只是开玩笑?” “也不是。”我说道。 陆刭时脸色难看,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他可能会暴走。 “我就是觉得,几块钱领张证,后半辈子和你绑在一起,有点亏啊!”我笑道。 陆刭时的眼睛亮了,脸色也好看了,甚至嘴角都带笑了,“不亏啊,你看,娶...啊,不对,嫁给我,你会得到一个免费厨师,一个免费饭票,一个免费保姆...” “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娶?” “没有,你听错了。” “不对,我没听错,你就是说的娶。”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陆刭时坚持不肯承认他说错了。 我的耳朵很好使,既没有聋,听力也没有下降,就连树上的鸟叫,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听错他的话。虽然,那个“娶”字他只说了半截,但是,我确定是“娶”字,不是其他字,绝对没有错。 但是,陆刭时抵死不认,坚持说是我听错了,甚至要用生命捍卫他的清白,搞得我像是个毁他清白的小恶霸一样。 争论了半天,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谁都没有说服谁。 我十分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呢,只要把他的话录下来,陆刭时想赖都赖不了。 虽然这件事没有达成一致,另一件事倒是一致通过。下星期一,我们俩去民政局,先把结婚证领了。 领过证后,我准备复印个十份儿八份儿的,随时在车里放着。只要有人再和李姨妈一样说我,我会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复印好的结婚证,甩到对方脸上,让对方闭嘴,狠狠的打对方的脸。 只是想想那种情景,我就神清气爽,十分解气。 至于婚礼... 在婚礼的现场,我希望,众人的欢呼,不仅仅是冲向陆刭时,也是为了我。来宾们谈到我们的婚事时,他们会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不是说“女的攀高枝”,“女的除了长得好,什么都拿不出手。” 在婚礼现场,我希望,众人不仅仅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也会羡慕陆刭时娶了我。我希望他们说的是,陆刭时娶了我,是他的福气。我完完全全配得上他,配得上陆太太这个称呼。 我也希望,媒体的报道,写的是“天作之合”,而不是十八线女模特旁大款。媒体们写的是“强强联合”,而不是这女的用手段攀上了yl公司的老总。 所以,婚礼,会延后举行。 陆家别墅里,陆依依正陪着陆奶奶坐在客厅看电视。陆依依亲热的挽着陆奶奶的胳膊,指着电视画面,仔细的给陆奶奶解释剧情,陆奶奶听得连连点头,满脸喜色。 我们一进屋,陆依依先站起身,笑道:“大哥,嫂子,快来,奶奶等你们很长时间了。” 我和陆刭时忙坐到陆奶奶身边,嘘寒问暖,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吃的如何,穿的怎么样,又含蓄的问她,李静有没有给她气受。 陆奶奶都笑呵呵的一一回答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种回答,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 吃的喝的穿的不说,这方面陆依依掌控着,还有陆刭时留下的人,不会亏待陆奶奶。但是,李静绝对不会“经常陪我说说话,讲笑话给我听,逗我开心”。 现在的李静,一天不骂人,就浑身不舒服,更不可能给陆奶奶讲笑话。 不过,这时,陆依依却破天荒的点头附和陆奶奶,“对,妈妈最近变化很大,不仅不骂人,还经常和我们说话,说话的时候,也不是不冷不热,都是和颜悦色,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讲笑话给奶奶听,或者是指导我几句。” 我诧异的看向陆依依,李静转性了? 陆依依笑的舒心:“大概是我妈妈想通了吧。” 陆奶奶也神情轻松,“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的才好。我岁数大了,都要入土的人了,求得就是家宅平安,家人健康。你们几个安安稳稳,没病没灾,我即使是去了,也不会放心不下。” 我心里一动,陆奶奶虽然神情平和,这话却说得有点不详,透漏着一股萧索的味道,一句句的很像是交代后事。 但是,看陆奶奶的脸色,虽然脸上皮肤松弛,大大小小的褶皱和一个个小水沟一样,面色却还好,脸上白里透红,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没有一点儿浑浊糊涂的样子。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奶奶不像是生重病要去世的样子啊? 陆刭时在陆家别墅留有人手,如果陆奶奶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可是,这段日子,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陆奶奶身体情况的报告,而陆奶奶气色很好,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那陆奶奶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提前布局? 可是,陆奶奶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虽然跟着陆老爷子起起伏伏经历了不少,她自己却没有真的办过什么大事。准备布什么局呢? 现在的情况,陆刭时彻底掌握了yl公司,也彻底掌握了黑帮,正在慢慢的洗白黑帮,陆奶奶什么局也布不成啊! 陆奶奶神情和缓,淡淡的笑着,单从她的脸上,压根儿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办法猜测她为什么说这些话。 “奶奶,你说这些干什么。”陆依依坐在陆奶奶另一边,皱皱鼻子,说道,“奶奶还要长命百岁呢,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呢。”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午饭还没好,我们先看电视吧,最近想新出的电视剧呢。可好看了,还是嫂子演的呢。” 电视里播放的确实是我当女二的那部电视剧,《一心一意》。 “奶奶可喜欢看这个电视剧了。”陆依依笑道,“看了一遍不行,还非要再看,说是演员演得好,剧情写的好,想多看几遍。还非要叫我给她买个电脑,把电视剧下到电脑上。说是电视上不播的话,就在电脑上看。只要是你看到你出来的画面,奶奶就特兴奋,水不喝,厕所不上,唯恐错过你的镜头。我怎么劝都不停,真和个小孩子一样...” 陆依依在笑,笑的没心没肺,十分扎眼。 我鼻子发酸。 依依,奶奶不是在看电视剧,她是通过电视剧,看她不愿回家的孙媳妇儿,通过孙媳妇儿,想她不在身边、虽然在一个城市、却一个月见不了一面的孙子陆刭时。 我心里发堵,眼中渐渐浮起一层水雾。陆刭时静默的如同一座雕塑,交握着双手,低着头,一动不动。 客厅里,陆依依依然毫无所觉的唠叨着,说说这个,说说那个,极力想告诉我们,奶奶很好,不用我们担心。 电视中,轻柔的背景音乐一直放着,可惜的是,电视中的镜头不是我演的那一部分。 陆奶奶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挂着笑,笑容温暖而慈祥。 我看着陆奶奶,张开嘴,停了半晌,又闭上了。我该说些什么呢?难道告诉陆奶奶,我和陆刭时很忙,没有时间回来?不,我们一点都不忙,上个双休日,我们专门到公园里玩儿了一天。 我们有时间出去玩儿,却没有时间来家里看一看。 我低下头,不敢看陆奶奶的神情。虽然她脸上全都是我们回来后的愉悦和慈爱,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我却不敢和她正视。 陆依依还在不停的说着,我听不到她说的话,耳边响着的是电视里或轻柔或激烈的背景音乐,还有剧中人物的台词。 听了一会儿,我才恍然发现,这之后的剧情已经没有我了,我演的那个角色在前一集已经死了! 我抬头看向陆奶奶,她知不知道呢?她知道的吧?如果真的如陆依依所说,陆奶奶看了很多遍,那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之后没我的剧情了呢?没我的剧情还要看?因为我,而喜欢上了整部电视剧吗? 我呆呆的坐着,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汪汪汪”这时,院子里养的护院的狗叫了起来。 狗叫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闷气氛。 陆刭时猛然惊醒,他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和陆奶奶对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没等众人答话,一个幽灵般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处响起:“你们坐下聊,我去看看。”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李静穿一身灰色羊毛连衣裙,正如鬼魂般站在楼梯口边沿。 我捂着胸口,她也太吓人了,下楼梯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和猫一样。不,比猫还轻。猫还会有个叫声呢,她这个一点响动都听不到,让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李静不等陆刭时反驳,急急忙忙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几乎一溜儿小跑的走过客厅,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出去了。 陆刭时站立了一会儿,捂着嘴咳了一声,重新坐下。坐下后,没有和陆依依说话,也没有看陆奶奶,而是皱着眉,看着门口。 因为这个小插曲,客厅内的气氛缓和很多。 不一会儿,狗叫声停止,几分钟后,李静带了一个梳着板寸、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进门来。那个男人的气质温文尔雅,像是个知识分子。 李静带他走到客厅边缘,双手揪着裙子下摆,手无意识的扭着,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的介绍道:“他是我新找来的医生,姓穆,你们叫他穆医生好了。” “穆医生。”我和陆依依还有陆奶奶都站起和穆医生打了招呼,陆刭时却坐着没有动。 穆医生一进门,陆刭时就猛然挺直了脊背,微眯着双眼,紧盯着那人的脸看,神情和平日里见到医生时的神情大不相同。 穆医生微微低着头,好像被陆刭时看的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一声,推了推黑框眼镜,很有礼貌的躬身说道:“大家好。”他的嗓音柔和,面貌普通,和一般医院里的那些普通的医生没有两样。 我看向李静,她怎么找这么个普通的医生过来?陆觅恒那里不是一直用的都是有名的医生吗? “穆医生不爱说话,我先带她上去了,觅恒还等着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检查需要拿刀吗? 李静的手放在裙摆上方,把衣料绞成一个圈儿,放开,又绞成一个圈儿,又放开。如是数次,直到她带着穆医生离开。 而穆医生除了头的位置有点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陆刭时却如临大敌一样,死死地盯着穆医生不放,直到穆医生跟着李静上楼离开。 “你怎么现在才到?不是说上午九点半就来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李静边带着穆医生往楼梯口那边走,边问穆医生。她的语气不好,带着浓浓的怨气。 “对不起。”面对李静的质问,穆医生态度很好,先道了歉,随后解释道,“路上有点堵车。” “堵车?”李静反问,声色俱厉,“干你们这行的,都不提早出门的吗?万一耽误事,你们...赔得起吗?那可都是人命啊!”说完扭头看我们一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看着李静,陆觅恒生病,你得意什么?难道她和陆觅恒的感情已经耗尽了?所以才找这么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医生? 穆医生一边道歉,一边跟着李静迈步登上楼梯,几步后,消失在楼梯口,声音也渐渐地远去,直至完全听不到。 陆刭时的目光跟着他们俩,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声音都听不到了,还不肯回头。 客厅里恢复了寂静,陆依依不再说话,电视中的电视剧已经播完,陆奶奶不想看其他电视剧,就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 “怎么了?”我看着陆刭时,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 陆刭时皱着眉,疑惑的摇头,“他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什么感觉?”陆依依问道。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记不清了。”陆刭时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哎呀,医生嘛,说不定是在哪个医院里看到的,不用大惊小怪。”陆依依手一挥,浑不在意的说道。 陆刭时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只得暂时放下。 “你们去看看你们二叔吧,他这段时间好多了。”这时,陆奶奶提议道,“我陪你们一起去。” “好。”陆刭时答应。 众人起身,关了电视,扶着陆奶奶,朝三楼走去。 刚进陆觅恒的房间,我就看到了刚刚跟着李静上来的那位穆医生。此时的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柄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光的小刀,脸色复杂的注视着床上的陆觅恒。 而陆觅恒就像一条将要被解剖的鱼,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神态安静祥和,好似睡着了一般。 众人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门口原本值班的那几个护士呢?到哪里去了?李静呢? “你干什么?”这时,李静低沉的声音从里间响起。众人看向李静,她正从厕所里出来,双手还不断的甩着,甩的手上的水珠掉的地上都是。 我看向陆刭时,他也看着我,李静出来的时间好巧。如果我们不来的话,她会不会这时候出来呢?还是等穆医生那一刀捅下去后,再出来? 而且,检查病情,需要拿刀吗?我虽然不学医,但是,总进过几次医院,如果不用动手术,应该不用拿刀的吧? 穆医生看我们进来,脸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又温和的朝李静笑道:“您不是让我检查陆老板的情况么?我正在检查他的病情。”说完,扬了扬手中令人心悸的利刃,又对着我们笑笑。 “你...”李静的怒气一瞬间充满胸膛,胸前一鼓一鼓的,好像是个鼓着嘴的大蛤蟆。 这时,我以为睡着了的陆觅恒倏忽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穆医生的脸不放。眼中射出的目光是无比的愤恨和恼怒,那种目光,是怒到极点、恨到极点才会有的眼光,是恨不得杀了穆医生的眼光。 我毫不怀疑,如果陆觅恒能动,不,即使不能动,哪怕能说话,他都会起来,吩咐人把穆医生碎尸万段。 穆医生有一瞬间的不安,握着刀的手微微颤了颤,刀刃上反射的光也偏移了原来的位置,在白色的墙壁上往下移动了几厘米。但是,他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头偏了偏,不和陆觅恒对视。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 “你跟我来。”这时,众目睽睽之下,李静愤愤地上前,一把抓住穆医生的手臂,就要把他往外拉。 我瞳孔一缩,穆医生心思不正,不知道是来给陆觅恒治病,还是有别的目的。 而李静,众人的目光都射向李静,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带穆医生离开?还这么着急,生怕众人和穆医生说一句话。她虽然极力压制,但是神色惊慌,她在怕什么?这个家里有什么让她害怕的? 穆医生没有挣扎,神情轻松的放下手中的刀,顺从地被李静拉着朝门外走去。 穆医生一离开病床边,陆觅恒的目光更亮,也更恨,更怒,偏头看着两人的背影,恨不得把李静也一个眼刀杀死。 陆奶奶人老成精,看着三人,紧抿着嘴唇,手哆嗦的停不下来。 陆依依也很聪明,她看着穆医生,和穆医生放在托盘里的刀,那把刀虽然短,但是足以致命。再看看慌张的往外走的李静,一瞬间,脸上血色全无,惨白一片,扶着陆奶奶的手不停抖着,脚下几乎站立不稳。 我叹口气,忙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倒下去。 “嫂子...”陆依依呜咽一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我身上,趴到我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湿透了我的毛衣。 李静什么都没有说,穆医生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们两人的举动都让我们几人浑身发冷。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皱着眉,并未阻拦他们二人离开。 李静和穆医生很快消失在门口。李静走的很急,好像后边有鬼在撵她一样。 我又看向陆觅恒,他偏着头,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布满血丝,红通通一片,盯着门口两人离去的方向,倔强的不肯回头。脸上的表情既不像哭,也不像笑,复杂的很。 “你,”我抱着哭的不能自已的陆依依,心绪起伏地对陆刭时说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吧?” 陆觅恒死死盯着门口的眼睛,猛然看向陆刭时,陆奶奶拉住陆刭时的手,嘴唇抖了抖,最终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拍了两拍。 陆刭时叹口气,思绪万千地掏出电话,叫来了周安。不一会儿,周安来到,陆刭时让周安带人包围了李静的房间,只要穆医生一出来,立即抓了他。 至于李静,陆刭时看向陆觅恒,一会儿再说吧。 陆觅恒见陆刭时吩咐完毕,头一偏,望向窗户的方向,紧闭着眼,不再看我们。虽然陆觅恒不能动,但是,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手上青筋爆出,显示出他心里极不平静。 我扶着陆依依找了个椅子坐下,陆刭时扶着伤心不已的陆奶奶坐下,陆觅恒躺在病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刚刚消失不见的护士这一会儿全都呼啦啦重新出现,站在门口,低着头,偶尔偷偷看一眼陆刭时,战战兢兢地不敢发一言。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陆依依极力压抑的抽泣声不时传来,让我的心禁不住闷闷的,憋得难受。 “咳咳。”过了半晌,周安还没有回来,陆刭时咳了一声,除了陆觅恒依然看着窗外,其他人都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接着说道:“不如先问问这几个护士,为什么会工作时间不在岗位上?” 我看向那四个护士,四个护士,上班时间跑的一个不剩,如果不是不务正业,那就是早有预谋。我点头,陆奶奶和陆依依也点头,陆觅恒没动。 陆刭时看向陆觅恒,问道:“二叔,我先问问她们为什么走了吧?”陆刭时的语气少有的柔和。 陆觅恒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陆刭时瞬间气场全开,转身看向那四个护士,也不废话,也不客气,直入正题,“你们四个为什么工作时间离开工作岗位,一个一个的说清楚。否则,我们家,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四个小护士被吓得缩成一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我时间不多。”陆刭时拉过一张椅子,往椅子上一坐,看向四个护士。虽然这样一来,陆刭时没有那四个站着的护士高,但是,身上霸道的气势,却是十个护士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之后,会有人替我好好招待你们。”说完,一挥手,四个护士身后幽灵般出现了四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保镖。 众人的目光,包括陆觅恒的目光,都看向那四个护士。那四个护士身上的压力陡然间升了起来。 “我说,我说。”终于,半分钟后,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叫道,“是二太太,二太太说,我上次买给她的红糖水很好喝,让我去帮她再买一包。” 一个护士开了口之后,其他人纷纷开口。 “我也是二太太,二太太说厨房的饭菜做的太慢,让我去厨房催一催。” “我的是二太太告诉我,她的衣服烂了,让我去给她补一补。” 最后,第四个护士怯生生的说道:“我和她们不一样,是那个穆医生,让我帮她找剪刀。” 听完最后一个护士的话,我心里一动,猛然站起,“不对!”就在这时,走廊上想起杀猪般的惨叫,“杀人啦,救命啊!”赫然是李静的声音。 第二百五十章 你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猛然一惊,陆刭时最先从椅子上站起,冲向门边。门口站着的四个护士和她们身后的保镖急忙让出了一条路。 走廊里,李静的惨叫声还在持续,“杀人了,快救我,救救我!” 我也起身,跟了出去。 这件事情中途发生这样的变化,陆依依也坐不住,跟在我身后,跑了出去。 病房里,陆奶奶看着众人一个个全都跑的没影,扶着膝盖,佝偻着腰,慢慢起身,走向陆觅恒。关键时刻,没人想得到陆觅恒还躺在这里,也没人关系他的安全。 她走到陆觅恒身边,慈爱的抚摸着陆觅恒的头发,嘴唇颤抖,声音哽咽,“小二啊,妈差点儿害死你呀!” 陆觅恒双眼紧闭,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陆奶奶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纸包,纸是白色的,是医院里常用的那种包药的正方形的白色的纸。 拿过一个水杯,陆奶奶打开纸包,将包里的药末一点一点全倒进水杯里。 走廊里,李静的惨叫声已经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抓住了。”“看好了,别让人跑了。”“拦住大小姐。”的声音。 陆奶奶蹒跚着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又弯着腰,慢慢挪到陆觅恒身边,抚摸着陆觅恒的手背,轻声说道:“小二,你要是还信娘,就把这药喝了。” 陆觅恒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眼中既没有恨,却也没有儿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而是一片疏离和陌生。 “这药,虽然不能让你完全变好,但是,能让你开口说话。你要是还信娘,就喝了它。”陆奶奶说道。陆奶奶神情萎靡,身子几乎缩成一团,脸上一道道的水沟变得更深,和刚刚相比,老了不止十岁。 陆觅恒没有动,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盯着陆奶奶,好像要把陆奶奶的心盯出一个洞,看看心里面藏的到底是什么。 陆奶奶的手不由自主地抖着,虽然手抖得不明显,但是,那点力量却足够水杯里的水随着陆奶奶的抖动,上下起伏。 眼看杯子里的水就要溅到杯子外面,陆奶奶猛然伸出左手,狠狠地抓住了右手的手腕。 可是,即使左右手同时用力,陆奶奶的手还不停地抖着。 这是时间的摧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水杯中的水继续晃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不时有一滴水从水杯中溅出,溅到陆奶奶手上,烫红那一片的皮肤。 可陆奶奶毫无所觉,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终于,陆奶奶的左手放开了右手的手腕,颓然垂在身侧,不由得悲从心来,老泪纵横。她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伤心的大哭,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些恻隐之心,更何况这个老人还是自己亲妈。 陆觅恒还没有坏到家,见到陆奶奶如此情况,心下惨然,努力的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刚刚离开病床,还没有到陆奶奶身边,却被发现他动静的陆奶奶一把抓住。 “小二。”陆奶奶脸上挂着泪水,哑声问道,“娘做错了吗?” 陆觅恒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手也和陆奶奶的手一样,好像风中的树叶,抖个不停。 走廊里的声音渐渐平息,陆奶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端着水杯,急急地说道:“小二,喝了它吧。喝了它,你就能开口说话了。” 陆觅恒定定的盯着陆奶奶,陆奶奶清澈的双眼和陆觅恒对视,满含希望和母亲对儿子的爱。 几秒钟后,陆觅恒轻轻点头。陆奶奶忙擦了泪水,扶着陆觅恒,把杯中的药水全都喂到了陆觅恒嘴里。 就在陆觅恒吃药的时候,我、陆依依和陆刭时正站在走廊里,眼神不善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穆医生。 这位其貌不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医生,被两个保镖压着,手反绑到背后,脸贴着地面的地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黑框眼镜掉在不远处,不过已经被踩的稀碎。嘴角有血溢出,那是刚刚他反抗的时候,被保镖打的。 不过,我一点不同情他,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不是杀人害命的。 而李静站在陆刭时身后,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偶尔露出个头看向穆医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刚刚,在她的房间,李静发现不对劲儿后,立即趁穆医生不注意跑了出来。还好,陆刭时早在她门口布置了人手,李静虽然受了点惊吓,却及时被救出,身体上并没有受伤。 不过,李静虽然身体上没有受伤,心上却被插了一刀,陆依依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好像看杀人犯一样。 但是,和穆医生相比,陆依依对李静的手段已经非常客气了。 陆依依刚刚出来的时候,和疯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花瓶,搬起花瓶就往穆医生头上砸。要不是保镖们及时拦住,穆医生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穆医生,你最好实话实说,谁...”陆刭时气场全开,很有压迫性的看向穆医生。 我打断陆刭时的话,“慢着。”陆刭时和陆依依都看向我,陆依依眼神凶狠,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我咽口吐沫,陆依依的眼神闪着诡异的嗜血的光芒,真的好可怕。 我急忙长话短说,“还是把他拉到二叔床前,亲自问他的好,也好让二叔心里有数。” 现在,我也顾不了称呼问题了,直接叫陆觅恒为二叔。 不过,我这个二叔叫出来之后,陆依依看我的眼神和软了些。对于陆依依而言,刚刚差点死掉的,毕竟是她的亲爹,她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好。”陆刭时答应,手一挥,就要带人进屋。 “慢着,我也有话说。”陆依依阻止了陆刭时,众人都看向陆依依。 陆依依下巴一抬,少有的非常强势的说道:“一会儿,我会让奶奶给我爸爸喂药,让我爸爸重新说话。你们谁有意见?” 陆依依脸上一副“有意见者死”的神情,谁敢有意见。都纷纷表示没有意见,只有李静,没有说话。 陆依依冷冷的看她一眼,既没有逼她表态,也没有对她太过亲切。 我们几个人,连带着保镖,和穆医生,哗啦啦的瞬间涌入了陆觅恒所在的病房,几秒钟内,把整个病房占得满满当当,一点儿空间都不剩。 病房内的空气原先还算新鲜,我们进来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空气混浊起来。 病房里,陆奶奶正在往陆觅恒背后垫靠枕。她动作轻柔,边垫边说:“高度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垫一个。不过,也不能太高,太高了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这画面少有的温馨,陆觅恒也少有的放松,众人都站住,看陆奶奶对陆觅恒说话。 陆奶奶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语中饱含着母亲对儿子的担忧和爱意,就在我以为陆觅恒要点头回应时,一个沙哑难听的嗓音响起,“我没事了,不用忙。” 这个嗓音就好像黑板擦划过黑板,也像两个钢条相互划过,刺刺拉拉,让人听了一阵阵牙酸。 不过,我顾不上牙疼,讶异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陆觅恒,他什么时候能说话的?又看向陆奶奶,看来,陆奶奶和陆依依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比陆依依的动作快了一步。 对于陆觅恒的恢复,最惊喜的倒不是李静,而是陆依依。 不过,她的反应也奇怪,不先去给陆觅恒道喜,而是转身看向我们,犀利的目光挨个人脸上扫过,就好像刮过一阵刀子一样,刮的人脸上生疼。我毫不怀疑,一会儿不顺着她的意的话,她会上真刀子。 我感叹,毕竟是黑帮里长大的大小姐,关键时刻,这气势还是很能唬人的。 陆依依叉着腰,很有大姐大派头地问道:“谁有意见?” 没人敢有意见,都纷纷摇头。 我和陆刭时并不在乎陆觅恒恢复不恢复,也跟着摇头。即使陆觅恒恢复到健康时候,那也是个被拔了牙的老虎,翻不起大风浪。 陆依依满意了,转身看向陆觅恒,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低下头,犹疑不前。 “依依,过来吧。”陆觅恒卧床了这么多日子,大约也想通了,先出声叫陆依依。 陆依依抬头,泪水顺着脸颊噗噗的落到地下,“爸。”哽咽两声,又问道,“你,恨我吗?” 良久,陆觅恒才摇头,脸上扯出个笑容,“我们是父女啊!”声音沙哑难听,却又喊着无限感慨。 陆依依的泪流的更凶,旁边的陆奶奶正在收拾垫子的手一顿,微微叹息。 而李静则是往后缩了缩,不过,她身后就是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保镖们。李静退后两步,再也退不出去,只得一边频频给穆医生使眼色,一边心慌意乱的停下。 现在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陆觅恒和陆依依相互叫了一声,就不再多说,父女俩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看向穆医生。 穆医生被两个保镖压着,跪在地上。不过,下半身跪着,上半身还直立着,比刚刚的情况好很多。 我精神一振,正戏来了。这个穆医生很显然是李静带进来的,可是,虽然是个医生,带他进来干什么却需要好好问问。看他的样子,并不想是来治病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结果是什么 对于陆觅恒的恢复,我和陆刭时并不阻止。因为陆觅恒即使恢复到鼎盛时期,也会发现,现在的yl公司已经不是他那时候的yl公司,现在的黑帮也不是他掌管时候的黑帮。 陆觅恒在yl公司的股份,已经完全转给了陆依依。而黑帮,已经完全被陆刭时掌控,所以,即使陆觅恒活蹦乱跳,我们也不会再怕他。 他就是那落到平阳的虎,困在浅滩的龙,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他年龄也大了,将近六十岁,也没有哪个黑帮会让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进去从头再来。 陆觅恒已经没有威胁,那么,威胁陆觅恒的人,就必须要除掉。这不仅是为了陆家的脸面,震慑对手,让对手不敢乱来。也是让陆依依放心,继续跟着我们走。 众人都看向穆医生,穆医生低着头,虽然不至于抖得不成样子,却也不敢和陆觅恒对视。陆觅恒长期掌管着黑帮和穆医生等人的命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养成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这气势,不是穆医生短期内能安然面对的。 陆觅恒冷哼一声,倚在垫子上,现在的他除了不能走路,上半身基本都能动。仅仅只是这一个姿势,在陆觅恒做来,也让穆医生抖了一抖。 “小穆,你刚刚给我说什么来着?”陆觅恒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就好像声带忘了倒润滑油,运转困难,“你说,王老板派你来的,你没有办法?” 什么?我睁大眼看向陆刭时,又看向穆医生,怎么回事?怎么又和王老板扯上关系了?陆刭时也有点懵,皱着眉,看看陆觅恒,看看穆医生,不知道怎么绕了一圈儿又绕到王高升身上。 穆医生抖了抖,悄悄的挪了挪腿。他刚一动,他身后的保镖就按住了他,不让他乱来。穆医生撇嘴,不敢再动,也不敢抬头。 “吃里扒外的东西!”陆觅恒突然吼了一声,这一声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震得众人包括陆依依都心惊胆战,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虽然陆觅恒是个没了牙的老虎,可依然是只老虎,老虎的狮子吼还是挺吓人的。 “亏老子把你当成心腹,培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竟然敢来杀老子?还投了新主子,怎么?我陆觅恒手上的人命不够多,还是你以为你有新主子护着,老子不敢杀你?”陆觅恒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穆医生。不过,说了这么一大片话之后,陆觅恒连连咳嗽起来。 陆依依见状,急忙到饮水机边到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到陆觅恒床边,递到陆觅恒面前,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幽幽的看着陆觅恒。 陆觅恒神色复杂的看着陆依依,又看着陆依依手里的水杯,自嘲的一笑,接过陆依依手里的水杯,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记得家里现在是你管着?” “是。”陆依依点头,接着脸色一白。 因为是陆依依管着,所以陆依依想害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陆觅恒喝完水杯的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把水杯递给陆依依,命令道:“再给我接一杯水来。” “哎!”陆依依一喜,拿着水杯就跑。虽然这并不能说明陆觅恒完全原谅了她,可是,总比冷嘲热讽的强。 又喝了一杯水后,陆觅恒的嗓音好了很多,不再是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变成了略微有些沙哑,但是,并不难听的声音。 “小穆,你说老子该怎么报答你呢?”喝完了水,补充完能量,陆觅恒恢复了战斗意志,像个笼子里的困兽一样,眼睛泛着绿光看着穆医生。 穆医生还是低着头,不抬头,也不说话。 “听说你他妈还是个文化人,平时喜欢看个书啊,写个字啊什么的。我是个大老粗,没读过几本书,认得字也不太多。但是,老子记得,好像有一本书说,有个怪物叫人彘,对不对?”陆觅恒沙哑而阴沉的嗓音,再加上他说完这个后的嘎嘎怪笑,让我心头泛起一阵凉意,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陆奶奶和陆依依站在陆觅恒身边,有些怀疑的看着陆觅恒,好像不相信陆觅恒真的会干出这种事。 陆觅恒不顾两位女士惊恐的眼光,继续说道:“记得背叛我的那个小计吧,老子本来说,要腌够他两年的。用人的血泡酒,听说很好喝,老子还没喝过。就是不知道泡的怎么样了?好像现在还不到时间。哦对了,他死了没有?” 一直冷静的穆医生终于变了脸色,作为陆觅恒的心腹,他当然知道小计的事情,也知道小计的下场,更知道小计被砍断四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象。 那种场面,他作为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杀手,看一眼,就浑身发冷,不敢再看。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据说,黑帮里当时有几个动手的人回去后,直接进了精神病医院,在那里治疗了很久才出来。出来后,一见陆觅恒,就条件反射般的浑身发抖。那几个人在陆觅恒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陆觅恒彻底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陆觅恒不看穆医生,看向陆刭时,陆刭时冷然看着他,有点后悔让陆觅恒重新说话,“他死了,我给了他个痛快。” 我看着陆觅恒,到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的明白,陆依依为什么天天担心别人的报复了。要是陆觅恒都是用这种手段处置属下,那别人不报复他的家人就见鬼了。 我又看向陆奶奶和陆依依,陆奶奶神色上虽然有些不认同,却并没有阻止,陆依依明显是有点后悔了。后悔让陆觅恒重新开口说话。她没想到,陆觅恒第一次开口说的就是这么劲爆的内容。 “小穆,老子的嗓子刚好,不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你做的这事,你铁定活不下去。不过,老子今天心情好,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说,你是想要被砍断手脚,腌成菜,或者是泡成药酒呢,还是想要一颗子弹痛痛快快的归西呢?” 我决定,以后无论谁劝我,我都不吃腌菜了。看陆依依捂着嘴连连咽口水一副想吐的样子,估计她以后也不会吃这种菜了。 至于酒,嗯,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喝吧。我已经没有办法正视那些酒了。一想到酒,我就会想到陆觅恒那些话,又会自动脑补出画面,实在是太过酸爽。 我又看向悠然自在,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的陆觅恒,心情复杂,心里纠结。要不要干脆弄死他算了?他这手段,让他继续活着太亏了。 原来的时候觉得陆觅恒挺可怜,现在,又觉得他挺可恨。 穆医生的脸色白的和墙上刷的白灰一样,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着,几秒钟后,病房里有一股尿骚味儿,众人纷纷捂住鼻子,看向穆医生,穆医生被吓得尿了裤子。 不过,没人笑他,一个是气势汹汹的陆觅恒盯着,众人不安笑;一个是,穆医生敢背叛这样凶残的陆觅恒,胆子实在够肥。 “老子时间不多,我数五声数,五声之后,老子会让你到小计呆的那个地方去。到时候,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磨。就是不知道,你的新主子会不会去救你。那时候,你可是除了躯干,什么都不剩了,也不能再杀人了,也不能再背叛了,你的价值就是一盘下酒菜了。”陆觅恒的嗓音沙哑低沉,眼神凌厉,再加上他说的内容,让人从脊背出升出一股凉气。 “好,五。”陆觅恒开始数数,刚刚念完一个数字,几乎没有停顿,又念了一声“四。” 穆医生已经不能直着跪在地上,如果不是两边的保镖,这会儿他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三。”陆觅恒又数到。 穆医生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空洞。 “二。”陆觅恒沙哑的嗓音滑过我的耳膜。 “一...” “慢,我说,我说,我都说,不用你问,我一定都说出来。”穆医生一下子直起腰来,惊恐的盯着陆觅恒,迫不及待的叫道。 陆觅恒看着穆医生,轻笑了一声,“好,你也知道,我的信誉一向很好,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穆医生被吓得有些无语伦次。 我瞅着陆刭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他二叔真是个奇葩。 此时,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李静双眼空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穆医生酝酿了会儿情绪,低声开言,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交代了出来。 这件事并不复杂。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是李静找来的,不过,李静找他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来杀陆觅恒,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因为他已经投靠了王老板,新主子是王老板,来之前,王老板命令他,让他趁机杀了陆觅恒,他这才敢对陆觅恒下手,否则,他绝对不会打陆觅恒的注意。 李静发现他改了目标后,心生不满,把他拉走,引起了众人的误会。 “别的先不要说,你就告诉我,李静让你杀谁?”陆觅恒沉默片刻,问穆医生。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李静身上,李静所站的角落里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派人去你家 穆医生很悲催。作为一个杀手,他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杀过富商,杀过普通人,杀过男人,也杀过女人,杀过老人,也杀过小孩。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任务像今天一样,让他有苦说不出。 本来,他效忠于陆觅恒,也一直忠心耿耿的为陆觅恒办事,从没有二心。是不愿,也是不敢。可是,陆觅恒的中风,让他升起了别的想法。他投靠了王老板,并为王老板除掉了几个他不想见的人。 这次,他之所以到这里,却是李静主动找的他,让他杀一个人。 王老板知道之后,没有阻止,反而也让他杀一个人。碰巧,两个人都在陆家别墅,算是顺路,他没有犹豫,接了任务。 巧就巧在,一向不来陆家别墅的陆刭时在他动手的时候突然到了。 而王老板和陆刭时不对付,一直希望他也能杀掉陆刭时。 这样一来,穆医生面临着到底杀谁的抉择。 两个委托人,王老板和李静,三个任务目标,而这三个人还巧之又巧的聚在了一起。 穆医生跪在地上,被两个保镖压制着,低着头,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微微晃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李静叫你杀谁?”陆觅恒等了两分钟,穆医生却低着头,魂游天外,这让陆觅恒很恼火。 穆医生突然抬头,看向角落里的李静,李静扶着墙,摇摇欲坠,咬着牙,上下牙齿咯咯直打颤。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穆医生的目光,移到了李静身上。 我有点不敢相信,李静真的找人来杀陆奶奶。虽然有时候我不喜欢一个人,心里也会想,找人把他杀了什么的。可是,我仅仅只是想想,从来不敢真的付诸实施。 而李静,不仅想了,还真的这么做了。 “对不住了,二太太。”穆医生轻声说。 李静不动了,脸上一片死灰,绝望的看向陆觅恒。 而众人的目光都在陆奶奶和陆依依身上游移,陆家别墅里常住的人,除了陆觅恒,还有陆奶奶、陆依依和李静,李静找来的杀手,自然不可能杀她自己,那就只剩下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陆觅恒的女儿,一个是陆觅恒的亲妈。 对于陆依依,陆觅恒态度不明,且不去说她。但是,陆奶奶一直是陆觅恒心中挂念的对象。卧床的那段日子,陆觅恒除了睡觉,就是关心陆奶奶的起居生活,生怕佣人们因为李静的关系而慢待陆奶奶。 至于他怎么看陆奶奶给他下药的举动,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穆医生犹豫片刻,把目光放到陆奶奶身上,说道:“二太太让我杀的人,是陆奶奶。” 我心里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不自觉的看向李静,她的胆子好大。心里又有些愤怒,陆奶奶那么好的人,她怎么下得去手? 李静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她后背紧贴着墙,横趴在地上,双臂交叠在头前边,额头放在手背上,披散着的头发从脸颊边垂下,盖住了他的脸,也盖住了她的表情。 她身边的保镖见状,条件反射般的迈出一步,急忙伸手去扶李静。 “不用管她!”陆觅恒大吼。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吼过之后,颤巍巍的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着趴在地上呜呜哭泣的李静,眼中冒火。 保镖的动作停下,看向陆刭时。陆刭时摇摇头,既然陆觅恒不让管,那就不用管。保镖默默的退了回去,只留下李静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浑身颤个不停。 陆依依上前抓住陆觅恒的手,说道:“爸,妈说不定是被他陷害的。”陆依依的声音飘忽,底气不足,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而陆觅恒只脸若寒霜的说了三个字:“我没傻。” 病床里边的陆奶奶收拾好垫子,扶着窗台,叹息一声,呆呆的看着窗外,再不吭声。 陆觅恒重新躺好,双目冰冷的看向穆医生,“继续。” 穆医生跪坐在地上,为了尽早脱身,话说的又急又快,“我来的时候,王老板说,为了挑拨令千金和陆总的关系,让我也杀掉你。还说,你虽然中风不能动,但是,总归是个威胁,还是不留下的好。 后来得知陆总也来了,就让我也杀掉陆总。但是,陆总身手好,不一定能成功,就说,即使杀不掉路总,杀掉陆总的未婚妻,苏小姐,让陆总痛不欲生也好。” 陆刭时握住我的手一颤,后怕的看着我。 穆医生的声音继续回荡在病房中,“总之,陆家的人,无论是谁,杀掉一个是一个,如果有机会,全部杀掉最好。如果没有机会,就尽量多杀几个。” 至于二太太,她只告诉我,让我杀掉陆奶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我杀陆奶奶。 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个痛快。 我愤怒,这个王高升胃口真大,除了李静,不对,包括李静,陆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如果不是今天运气好,那么我们或许永远再也见不到陆奶奶。 穆医生倒也看得清形势,自知无论是陆刭时还是陆觅恒,都不可能放过他,干脆求一个痛快。 陆觅恒挥挥手,“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啦?” 穆医生松了口气,全身解脱一样低下了头,脊背也不再挺得直直的,而是弯着腰,跪坐在了地上,一心等着陆觅恒给他一刀,干净利落的死去。 陆觅恒望向陆刭时,“你有什么要问的?” 陆刭时摇头,“没有。”随即摆摆手,穆医生身后的保镖拉起穆医生,架着他往外走去。身后的保镖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让三人过去。 穆医生不仅不埋怨陆刭时,临走前还喊道:“多谢啦!”那语气倒不像去赴死,而是到别人家做客。 穆医生走后,病房里还剩下几个保镖,陆刭时把他们都撵到了外面,包括那四个擅离职守的护士。 四个护士被四个保镖看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可是,别墅里里外外全都是陆家的保镖,到那儿都有人跟着她们,她们除了在门外等着,哪里也去不了。 病房里,闲杂人等一退出去,就空出了很大的空间,刚刚还挤挨不动的病房,这会儿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窗外的微风轻轻的吹着,打在玻璃上,发出微小的咔咔的声响。可这点声响完全遮盖不了李静压抑而伤心的哭泣声。 我看向李静,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耷拉在两边,看起来十分狼狈。 只是,不知道她是为计划失败、没能杀了陆奶奶而伤心,还是为陆觅恒的暴怒和怨恨而伤心。 陆觅恒无力的靠在垫子上,愣愣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据说因为陆觅恒不喜欢壁纸上的各种花纹,这间房间并没有贴壁纸,四周全都是白色的墙,墙上除了必要的壁灯和几幅风景画,没有任何装饰,白惨惨一片。 “去,把你妈扶起来。”陆觅恒愣了半晌,对站在床边的陆依依说道,语气柔和,不似刚刚的恼怒。 陆依依应了一声,缓步走到李静身边,蹲下身,柔声说:“妈,爸想见你。” 李静抬头,她双眼哭的通红,脸上遍布泪痕,不时抽泣几声,看起来悲惨而伤心。 陆依依神色复杂的伸出双手,但是,李静抹了一把泪水,扭过头,倔强的不肯看陆依依。她自己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墙,咬着牙,慢慢地站了起来。 陆依依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我握着陆刭时的手,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陆依依给陆觅恒下药后,几乎日日在愧疚中度过,一心想找个机会给陆觅恒道歉,和陆觅恒和好,和李静和好,一家人再像以前一样,和和美美、其乐融融、无忧无虑地住在一起。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得能和陆觅恒缓和了,心愿就要达成了,美好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以后的日子眼看就要好过了,却又来了当头一棒。 此时,陆依依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的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陆依依顺势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双腿,背对众人,把头搁在膝盖上,再也不看我们任何人。她的背影孤独而萧索,凄凉而冷清。 我动了动,陆刭时扯住我的手,对我摇摇头。我无奈的又停下。 李静休息好后,不紧不慢的走到陆觅恒床边,凄然一声“恒哥”叫的百转千回,愁肠满腹,惨不忍闻。 陆觅恒定定瞅了李静几秒,突然出手,啪的一声巨响,李静被打的再次跌到在地。而陆觅恒用力过大,也一头栽倒在床边。 “二叔!”我忙跑上前去扶李静,陆刭时去扶陆觅恒。 好在我们离得近,陆觅恒并没有栽到地上,身上也没有刮伤,除了手掌有点红,其他地方无碍。 不过李静的左脸肿的老高,比右脸要高出二指左右,像是嘴里噙着一个核桃,看着极不相称。 陆觅恒被陆刭时扶着重新躺好,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说道:“你走吧。” 我看向李静,李静跪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床头柜,带着哭腔问道:“你让我去哪儿呢?”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陆觅恒狠狠的闭上眼,又睁开,“我名下的房子、股票、车、存款,全都给你,你拿着,想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想找...” “不。”李静猛回头看向陆觅恒,“我不走,我是陆家的媳妇儿,是你的妻子,是依依的妈妈,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在这里过了半辈子,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你还知道你是陆家的媳妇儿?”陆觅恒猛的坐起身,面目狰狞,“那你以为我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妈,自己长这么大的?没人教没人管,自己读书认字,自己自学成才?李静!你扪心自问,我要是让人去杀你妈,你会放过我吗?你会不恨我吗?” 陆觅恒的吼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远处的陆依依不安的动了动,终于不再保持那一个姿势,陆奶奶不再看窗外,而是欣慰地看着陆觅恒。 李静不服气的盯着陆觅恒。 “好,既然你不服气,这样,我手下还有两个能用的人,我这就让他去李家,杀了你妈。至于她会不会死,那就只能看她的命数了!”陆觅恒咬牙切齿。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个不留 李静吓坏了,甩开我的手,忙不迭地膝行两步,到陆觅恒床边,抓住陆觅恒骨瘦如柴的手,哭道“阿恒,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去杀我妈。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和我家人无关。我知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让人去。阿恒,我求你了!你看在咱么这么多年夫妻的份儿上,放过我家人吧。我以后做牛做马,再无怨言。阿恒,恒哥...” 李静哭的凄惨,陆依依终于忍不住,不再一个人坐着,起身跑到李静身边,抱着李静大哭,哭的伤心不已,还一边哭一边喊,“爸...”但是,她只是叫着爸,却说不出让陆觅恒干什么。 李静抓住陆依依,就像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又哭又喊,惊惧不已。两人抱在一起,屋里哭声振天,乱成一团。 我看向陆奶奶,她站在陆觅恒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静和陆依依。 我看陆依依哭的凄惨,心里不忍,想要劝一劝,可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陆奶奶不开口,其他人无法开口。陆奶奶才是受害人,受害人不说话,旁观者说什么都不行。我只得无奈而又心疼的看着陆依依。 如果换成是我,处在这种情况下,处在陆依依这样一个位置,我自问,除了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说不出让陆奶奶原谅的话来。 这时,陆奶奶看了他们两人半晌,终于摇摇头,对陆觅恒笑笑,说道:“算啦,这次虽然她找了人来,不过,没有干成什么事,我也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惊住。这次就算啦,她毕竟是我们陆家的媳妇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李静的哭声猛然降了八度,小了很多。陆依依却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世界了,继续放声大哭。 李静关心陆觅恒对她的态度,可陆依依挂心的是一家人的和睦。 “算了?可是,如果...”陆觅恒皱着眉,形销骨立的脸上,没有一点要原谅李静的意思。 李静立即放开抱着陆依依的手,抓住床单,说道:“恒哥,我可以对你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妈,妈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会有一句怨言。我再也不会干这种傻事,绝对不会!我发誓,你相信我,你可以监督我。我要是干了,下次,你想派人对付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阻拦。怎么样?”李静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带着希望。 这种情况下,让陆觅恒这个大孝子原谅她,可能吗?即使陆觅恒能看在多年的夫妻面子上,不追究这件事,可是,以后呢? 陆觅恒如何看待李静这次的行为?以后,是不是会和以前那样,毫不介怀的相信着李静?如果陆觅恒和李静产生嫌隙,那么这个缝隙有多大?会不会影响陆家现在的格局?李静以后又如何在陆家立足?又如何和陆觅恒、和陆奶奶相处? 陆觅恒盯着李静,嘴角勾起,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床边,发出笃笃的声音。 李静屏住呼吸,一声不敢出,静静地看着陆觅恒,等待陆觅恒的决定。 陆觅恒并没有沉默多久,他回过神后,不是看向李静,而是看向陆刭时,“你记住,以后,如果你奶奶有一丁点问题,把他们李家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挨个杀,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统统给我杀光。” 陆觅恒的话说的我浑身直冒冷气,可李静却喜形于色。陆觅恒这么说,相当于已经原谅了她,不再追究她这次的行为。 “我去厨房看看午饭怎么样了。”李静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衣服,就看着陆奶奶,轻声说道。 陆奶奶点头,李静又看向陆觅恒,直到陆觅恒也点头后,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病房。 陆依依还在哭。她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头,嚎啕大哭,任谁劝都不听,只是哭自己的,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完一样。 虽然陆觅恒原谅了李静,表面上看上去,陆家回复了以前的样子,丈夫是丈夫,妻子是妻子,女儿是女儿,家里人一个没少,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只是,深处的那道裂痕,却永远补不上,也永远没法补。 我也劝了两句,可陆依依捂着耳朵,谁的话都不听,跪在地上也不肯起来,只是哭。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先任由她跪着。 这时,周安进来,报告说,穆医生已经死了。按照他的要求,一枪致命,干净利落,没有痛苦。 还好,我摸了摸胳膊,周安嘴里没有出现太劲爆的词语。 周安又问穆医生的遗体怎么处理。 陆刭时没来得及说话,陆觅恒先说了,“砍掉他的头,寄到王高升家里。” 我惊恐的看向陆觅恒,陆依依也被吓得不哭了,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向陆觅恒。陆觅恒皱着眉,“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玩儿游戏呢?王高升都找人来杀我了,难道你们还指望着我请他去五星级饭店里搓一顿,一笑泯恩仇?” 那倒不至于,但是,这么做,是不是凶残了点?那画面,仅仅是自己想想就有点受不了。 我看向陆刭时,单从脸上,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从他紧握的手看,他虽然不排斥杀人,但是,不喜欢陆觅恒的处理方式。 周安听了陆觅恒的处理方式后,脸色发青,一副要吐的样子。 “你先出去吧。”陆刭时对周安说。 周安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陆觅恒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怂货!”不过,并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冷哼一声,说道,“王高升?我不去找他,他竟然来找我了?嘿嘿,有点意思!”陆觅恒的目光转向陆刭时,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看来,他知道陆刭时的身份。 陆刭时拉了拉西装领口,和陆觅恒直视。这方面,他没有什么可羞愧或者是不好意思什么的。王高升本来也是他的敌人。 陆奶奶也关心的看向陆刭时,劝道:“阿时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是我陆家的人,你是我孙子,和那人没什么关系。” 陆刭时握着我的手猛地一紧。 陆奶奶一片好心,可是,这件事,并不会因为陆奶奶的好心而让双方放下屠刀。退一步说,即使我们愿意放下屠刀,王高升也不愿意。 “奶奶。”我上前一步,斟酌了下词语,说道,“刭时的妈妈惨死,这件事和王高升脱不了关系。而且。”我咬咬唇,“虽然穆医生是二婶...” 说道“二婶”这两个字时,陆觅恒很明显的瞪我一眼。但我的话已经出口,不可能再收回来,只能接着往下说:“虽然是二婶找的人,但是,那个杀手真正想杀的人,是二叔和刭时。这一次不成功,王高升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再次派人来。我们不可能干坐着,等着他派人来杀我们。” 陆奶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过惯了安生日子,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弯。经过我的解说后,明白过来,于是不再阻拦。“好,那这件事你们商量,至于我,你们不用担心,我虽然岁数大了,可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杀得了的。” 陆刭时点头,看向陆觅恒,沉声说道:“你那种方式还是算了,容易引起警方注意。” 陆觅恒显出不耐烦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照你这样,当年,我们陆家早就不存在了。” 不过,虽然陆觅恒反对,他却是个被拔了牙的老虎,过过嘴瘾罢了。整个黑帮的力量现在掌握在陆刭时手中,陆刭时不同意,陆觅恒也无可奈克。 最终的决定,只是让人告诉王高升,穆医生已死,陆家众人全都平安。 同时准备给王高升一个警告。 至于怎么送这个警告,却犯了难。 陆觅恒坚持也派个杀手去杀王高升一次,陆刭时不同意。王高升身边的保镖不少,派杀手过去,九死一生,很可能逃不出来。这种明知是让人送死的行动,陆刭时不愿意做,认为是浪费人力。 陆觅恒却坚持要做这么做,说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做好随时被人杀掉的准备,是杀手的必备功课之一。 看着和陆刭时争得面红耳赤、连连咳嗽的陆觅恒,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除了陆觅恒亲自培养的几个心腹外,整个黑帮的人,那么容易被陆刭时掌控。 对于这样的不把手下人的命当成命的领导,他们既恐惧,也无奈吧。更何况,他们的职业是杀手,过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又摊上这么个领导,生活肯定会更加艰难。 陆觅恒喝了一口陆依依递过去的水,拿着水杯,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怎么忘了这个了?” 众人神情一凛,以为陆觅恒又有什么奇葩或者是比较让人反胃的建议。 不过,陆觅恒这次的建议却十分正常,“我知道有一个人,当初参与了你妈那件案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点线索 朱小姐之死,是陆刭时心中永远的痛。 不仅是因为陆刭时对朱小姐的孺慕之情,更是因为陆刭时曾经目睹过朱小姐的惨状。那种情况,深深地刺激了陆刭时。 在陆刭时心中,给朱小姐报仇的念头一直没有断过。 他曾经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如果能为朱小姐报仇,他宁愿放弃整个yl公司,也宁愿付出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看到当年的凶手被绳之以法,并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个消息告诉朱小姐,当然,是上坟的时候。 只是,当年的事,年代久远,证据大都湮没在时间长流中,想要找到确切的能明确的指控当年那几个人的人证物证,并不容易。 不过,以陆刭时现在的地位和手段,即使找不到证据,只是知道人名,也完全能为朱小姐报仇。 可惜当年的陆刭时年纪还小,他到朱小姐身边时,朱小姐已经死亡,并不知道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如果找王高升问的话,用脚趾头就知道,王高升会是怎样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今天,突然知道害死朱小姐的凶手就在眼前,陆刭时身体紧绷,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怨气,看向陆觅恒的眼神也非常恐怖,“是谁?” 陆觅恒靠坐在垫子上,嗓音沙哑,轻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确切的说。”陆刭时看向我,“苏小姐认识。” “我认识?”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心里一惊。不会吧,是我认识的人? 要不要这么倒霉! 一瞬间,我的怒气充满胸膛。老天,你一天不折腾我们,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我认识的什么人,我和陆刭时以后怎么相处? 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啊。木舒舒、陆依依、赵婷、冯导、吴骏,其他的都是陆家的人,或者与陆家沾亲带故的人。 不过,这几个人从年龄上看,木舒舒、陆依依、赵婷显然不是,朱小姐死的时候,他们几人年纪都不大,奶牙长没长齐、自己的小腿儿能不能捣腾两步路还不好说,哪有那能力去犯罪?再说,从朱小姐的遇害方式看,这三位身为女士,也没那个功能啊! 嗯,这三个人果断排除! 剩下的就是冯导和吴骏。 吴骏应该也不是,从年龄上看,二十年前,吴骏大约才十来岁,毛都没有长齐,还没那个能力。而且,吴骏的家并不是a市的,他老家在a市之外几百公里的一个小城镇,上大学的时候才第一次离开家乡,进入a市,压根儿没有那个作案时间。 这堆人里,只剩下冯导! 我悚然一惊,不会这么巧吧?冯导看上去是个挺正派的人啊!难道说,年轻的时候,他青春期躁动,荷尔蒙无处发泄,曾经混过古惑仔之类的? 只是,我和冯导只是工作往来比较多,私下的交情虽然比和黄导要好一些,但是,绝对比不过赵婷。 如果是冯导的话,陆觅恒应该不会是看好戏的神情。 那是谁呢? 我看向陆刭时,他脸上的表情比较纠结,好像急于知道那个人是谁,好找出他为朱小姐报仇;却又不敢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怕知道结果后,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我身边认识的人梳理了一遍,发现,真的没别的能让我印象深刻的人了。除非把正在蹲大狱的周雅清也算上。因为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要命的人,印象挺深刻。在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这方面,周雅清做的很成功。 我想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能让我和陆刭时的关系出现松动的人物,轻舒口气,放下了心。 再说,陆觅恒只是说我“认识”,没说是我“朋友”,这个话可是大有玄机。 陆觅恒欣赏完了我和陆刭时纠结、挣扎的表情,才慢悠悠的说了一个人:“《瑰丽》杂志的李主编。” 不同于陆刭时的欣喜,我差点儿爆发我的小宇宙,几乎要冲上前去,cos一把电视剧中的人物,掐着陆觅恒的脖子,边晃边吼:“啊啊啊,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你说那是我认识的人?那是我仇人好不好?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能不能!知不知道大喘气不易于身心健康!” 当然,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电视剧中的男女主角都天赋异禀,身体素质堪比金刚,不管对方怎么晃,哪怕晃的和火箭发射的速度一样,被晃的那个人最后都是安然无恙,晃过之后,两人还是该搂搂,该抱抱。 但是,以陆觅恒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如果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会把他往西天送一程。虽然他可能不介意,但是,我还是告诉我自己,冷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怒火,我眼珠一转,双手放在肚子上,以一个标准的酒店女服务员的姿势站在陆觅恒床边,静静地幽怨地眼泛绿光地看着他,先生,要不要住店?或者是要不要点餐? 即使晃不死他,也要看死他! 陆觅恒果然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悲催的是,还走不开,只能连连咳嗽,慌的陆奶奶跑前跑后,给陆觅恒倒水,给陆觅恒削水果,给陆觅恒叫医生。 当然,医生和护士正在外面等待着对他们命运的审判,暂时不在,陆奶奶喊了两声,发现了情况,就暂时闭了嘴。之后,一心把陆刭时当成个水桶,死命给他灌水。 看陆觅恒喝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歪着头,心里偷偷地想,以前我听说过吃饭撑死的,或许今天,我将会再次见证一个奇迹,见到第一个喝水撑死的人。 不过,在陆觅恒被撑死之前,陆奶奶大发善心,终于不再逼着他喝水,而是让他赶紧把那人的具体情况说出来。 陆觅恒咳了两声,原来灰灰的脸色爬上了一点红晕,看起来,很像是大限将至。 “对于那个人,我是偶然得知他曾经参与了当年那件事,当时的具体情况和当年的那些人,我知道的并不清楚。”陆觅恒边咳边说道。 仅仅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只要知道一个人,后边的人绝对会被慢慢的带出来。 我见过李主编,那并不是个视死如归的人。 对于陆觅恒提供的情报,陆刭时十分感激,激动的握着陆觅恒的手,二叔长二叔短的,说个不停,从午餐时间一直说到晚餐时间,还没有停止的趋势。恨不得在一天内把这几年的裂痕全都弥补上。 对于陆刭时异样的热情,陆觅恒很显然的接受不能,他脸色发青,看神情,非常后悔告诉陆刭时这个消息。 晚饭后,天色已晚,陆刭时干脆决定住在别墅不走了。我无所谓,住哪里都是一样。 但是,陆觅恒显然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双眼空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的腿不能动,我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找个最高的搂,站在楼边,然后,让陆刭时闭嘴,否则,他就死给他看。 陆刭时在陆家别墅又和陆觅恒“恳谈”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实在太晚,陆奶奶连番催促下,陆刭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陆觅恒。 走在屋内的走廊上,看着陆刭时频频回顾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他取向没啥问题,简直就要怀疑,他和他二叔是一对儿,而我是插足他和他二叔感情的恶毒小三了。 在陆家别墅住了一夜之后,陆刭时坐卧不宁,再也待不住,一定要离开。当我们去和陆觅恒告别的时候,陆觅恒热泪盈眶的拉着陆刭时的手,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个话痨终于要走了!我的耳朵终于清静了。 陆奶奶知道陆刭时回去的原因,没有阻拦,只是告诉陆刭时:“如果有困难,到奶奶这里来,奶奶虽然老了,这里却还有你二叔。你二叔虽然不能动,但是,手下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对于陆奶奶这种“出卖”陆觅恒的举动,陆觅恒不仅不反感,反而连连点头,嘴里还“嗯嗯”的说道:“对对,你要是不顺利了,就到二叔这里来,二叔给你撑腰,给你出气。” 你是巴不得我们走呢吧! 和陆觅恒告别完,陆刭时严厉的训斥了几个护士几句。昨天,经过商量,只是扣了几个护士的奖金,并没有对她们做出过多的处罚。 走出大门,正好碰到李静,她一见我们,立刻站直了身体,笑道:“这就走啊!”李静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对我们的态度好了许多,虽然笑容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但是,好歹能正常的说几句话了。 和李静寒暄了几句,又和赶来的陆依依说了几句,我和陆刭时带着满耳朵“下次再来”“敢不来我就杀到你家去,抓你过来”的噪音,坐上了车。 一到车上,陆刭时就心情迫切的吩咐道:“去yl公司总部。” 看来,陆刭时要去大本营做些大事了。 不过,任谁知道自己查了多年的杀母仇人就在眼前,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说不说 车子到了yl总部之后,陆刭时带着众人匆匆的下了车,上了33楼,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是星期天,整个大厦都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人声,也见不到人影,就和一座被抛弃多时的废弃建筑物一样。 好在大厦外面的镜面墙壁还孜孜不倦的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楼下的保安也尽职尽责的保卫着大厦的安全,让这个空旷的大厦多少有点人气。 经过空无一人的秘书处,我跟着陆刭时大步进入他的办公室。他走的很快,我几乎地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一进办公室,陆刭时就刷刷两下脱掉了外套,又一把撕掉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 办公室因为没有人,并没有开暖气。三月的天,虽然阳光温暖,空气柔和,可也不能和五六月份相比,单独穿着衬衫,还是有些凉意。 我正要劝他等会再脱外套的时候,他竟然又麻利地脱下了毛衣。把毛衣扔到沙发上后,他端起水杯,到饮水机边咕咚咕咚的接水。 我看着他掩盖在薄薄的白色衬衫下的精壮而完美的身材,咽了口吐沫,如果不考虑他的身体请况的话,我一定会让他穿着衬衫,过过眼瘾。 但是,听着窗户被风刮得咔咔直响的声音,我叹口气,拿起他的毛衣和外套,走到他身后,举着他的衣服,说道:“陆大总裁,非礼勿视,请自重。” 陆刭时端着水杯回过身来,并没有理解我的话中的深层次含义,“什么意思?” 我偏着头,露齿一笑,“非礼勿视没有听过吗?”说完,我慢慢垂下眼睑,目光也从他的脸,滑过他小麦色的脖颈,缓慢地看向他胸前。 这么一看,我才发现,他这件衬衫挺薄的,不知道哪家店里买的。 陆刭时的目光随着我的目光慢慢下移,等我停下后,他也停了下来,学着我的样子,露出两排白的闪瞎人眼的牙齿,说道:“这不是某人给我买的么。我不要,还不听,说什么,是送我的礼物,我要是不要的话,某人伤了心,以后再也不会给我买礼物了。哭着喊着非要给我买,买来了,非得逼着我穿,不穿还不行,不穿就是看不起某人的眼光,浪费某人的心意。” 嗯?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当初,我要给他买件衬衫,在网上挑了好久,终于挑了一件看起来既配得上他的气质、也配得上他的身材的衣服,下了单,买了给他。 没想到,买来之后,他死活不要,当时,怎么都不肯说不要的理由。直到我怒了,才算是勉强接受了我的礼物。 可是,昨天没细看,今天一看才发现,这衬衫好透啊!几乎和没穿一样。 不,比没穿还要勾魂摄魄。没穿的话,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可是,穿着的话,若有如无,时隐时现,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歪。 正当我忍不住快要流鼻血的时候,咔嚓一声,我猛然惊醒,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端着水杯,无辜的指指窗外。 窗外的风比刚刚大了许多,刚刚那一声响,就是风刮出来的效果。 看陆刭时虽然笑着,但是,笑容并未到达眼底,脸上的神情也很凝重的样子,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我也收起了自己的旖旎心思,现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我重整精神,心无杂念地帮陆刭时把毛衣和外套重新穿到了身上。之后,陆刭时叫来了周安和几个我不认识,或者说是从没有出现在我视线内的人,让他们去调查李主编。如果有机会,可先把他带到地下室。 他们去了不久,周安传来消息,在一个十八线女模特那里找到了李主编。李主编虽然是李家的人,但是还没有到配保镖的地步,所以,周安他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李主编带了回来。 陆刭时不想脏了办公室的地面,去了地下室。本来,他是想让我留在办公室等消息,可是,我不想错过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复仇,坚持要和他一起去。 陆刭时对我的坚持有些犹豫,“或许,你会看到一些你受不了的画面。” “什么画面?能比二叔说的还要劲爆么?”我就不信,他那里能比陆觅恒那里更让人难以忍受。 陆刭时摇头,“那到不至于。” “那就没什么受不了的了。”我已经经受住了陆觅恒的洗礼,陆刭时这里,我想,我应该能撑得住。 再说,我虽然没有见过朱小姐,可是,无论如何,她是陆刭时的母亲,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媳妇儿给婆婆报仇,天经地义,再正当不过。我怎么能退缩呢。 我的话显然让陆刭时很高兴,拉着我的手,连连说道:“是,她是你婆婆。哎,怪我疏忽,订婚后,还没有带你去我妈妈那里看过。” 我一边跟着陆刭时的步伐向前走,一边说道:“没关系,明天领了证后,我们一起去看她。顺便把结婚证复印一份,烧给她,让她看看你的生活,让她知道你现在结婚了,成家了,过的很好,让她不必担心。” 陆刭时怔忡了片刻,点头,“你说得对。” 一行人往地下室走去。 没来地下室之前,我脑补了许多电视剧中的画面,比如昏黄的灯光啊,墙上挂着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刑具啊,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的李主编啊,或者是笑的诡异的行刑人啊什么的。 反正是什么吓人想什么,到最后,都快脑补出一部恐怖片了,也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不过,等到了地下室,才发现,这里就是个没有精装修的房子而已。墙上没有图涂料,还是灰色的水泥墙,地面也是水泥的,没有铺瓷砖。倒是头顶上的灯挺亮,刺的眼睛生疼。 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刑具,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地面上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也没有多出不该多的东西。 而李主编全身衣物完好,也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 这地方看着,和普通的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差不多,和我想象中的差挺多。 不过,虽然环境和谐,李主编却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关他的那间小房间内,有一股浓烈的让人忍不住干呕的味道。 “换个房间。”我捂着嘴,干呕了两声后,陆刭时一挥手,让身边的保镖给李主编换件干净的衣服,又换了个说话的房间。 李主编被强行换了件衣服后,被两个保镖拉着,像扔破麻袋一样扔到陆刭时脚下。 不过,陆刭时只是冷冷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反倒是李主编自己,吓得战战兢兢,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陆总,陆总,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全指着我一个人活呢。要是我死了,我那一大家子的人,也都活不成了。 陆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我有眼无珠,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眯着眼看着李主编,心下一片冰冷。 如果普通人被抓来的话,按照正常的思维,应该怎么说?肯定要先问陆刭时,为什么抓他过来。即使是黑帮老大抓人也要有个理由吧,不可能是在大街上看谁不顺眼,就随意叫人抓来吧。 之后呢?明面上来说,陆刭时和李主编并没有瓜葛,也没有什么过节,要有什么不愉快,也是我和李主编有过不愉快,可那和陆刭时并无关系。 如果要请求饶恕的话,李主编不应该先求我么?毕竟,他得罪的是我,如果说饶恕的话,也应该是我饶恕。 按照我和李主编的过节,他一上来,不应该先对上次的事情表示道歉,并请求我的原谅么?可是,李主编呢?他在说什么? 他不问为什么抓他过来,也不求我原谅他,而是直接求陆刭时饶恕他,求表面上和他一点关系没有的陆刭时,而不是我。 看来他知道他为什么被抓,也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事情,所以他才惊慌失措,所以此直接求得陆刭时,而不是我。 我眼睑低垂,对于李主编当年的行为,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陆刭时双拳紧握,双眼赤红,如吃人恶魔一样盯着李主编。我上前,和陆刭时并排站着,看着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李主编,心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种人,一点儿不值得同情。 周围的保镖一个个紧绷着身体,双眼如狼一样,紧盯着场地中央的李主编,生怕他跑了。 地下室内人数虽然多,但是,一个个都屏气凝神,和没有呼吸一样。 良久,陆刭时的声音才回荡在地下室这一方安宁的有些可怕的空间,“告诉我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陆刭时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睛不再是赤红色,可是,比赤红色更可怕。我压根看不出来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想干净利落地杀了李主编,还是想慢慢地折磨他。 李主编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神情挣扎。 “李主编。”我轻笑一声,添了把火,“知道我二叔陆觅恒吧?如果我们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相信我,我二叔很愿意亲自招待你。” 李主编痛苦的抱住了头,我不为所动,继续笑道:“我二叔的病有了些起色,就是还不能走路,天天躺在床上,闷得慌,想找个人玩玩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二叔玩玩儿呢?时间不长,也就一两年吧!二叔说...” “不,我说,我都说,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李主编大口喘着粗气,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逍遥法外 李主编软软地趴在地上,地面被他不断流下的冷汗打湿,形成一小滩水渍。他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身上的肥肉,半秃的光头在白炽灯下反射着惨白的光芒。 一双本来就和乌龟一样的小眼睛,现在变得更小,几乎看不出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害怕地闭着眼睛。 原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变得低沉,飞扬跋扈的态度也变得恭顺。 李主编快速的报了几个名字,抬起了头,小心地看向陆刭时。我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神色,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瞪他,他吓了一跳,忙低下头。 可由于速度太猛,砰地一声,他的头重重地磕到地上,碰得地面上尘土乱飞,飞得哪里都是,原先还算洁净的空气混浊起来,而他也被呛得一阵阵咳嗽。 我和陆刭时站得高,虽然鼻子里进了一些灰尘,痒痒的有些难受,却还到不了让人咳嗽的地步。 我嗤笑一声,并不为我的恶作剧而感到愧疚。 如果说要愧疚的话,也应该是李主编愧疚。当年他决定和那些人一起去糟蹋朱小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终有一天,他会落到朱小姐的儿子手中,受尽折磨。 陆刭时嘴里轻轻地重复着那几个人的名字,念了几遍,探究地看着李主编,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没有。”李主编捂着头,龇牙咧嘴,“当年就这几个人,其他没了。”又悄悄地小心地探身抬眼看向陆刭时,“陆总,我告诉你这些,能不能算作立功,能不能放我走?我家里还要孩子,还有父母。父母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全靠我养着。孩子年龄还小,正需要父爱的时候...” “哼。”我从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害死人家亲妈,还想要全须全尾的回去继续做他的主编,继续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这天下间哪有那种好事。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陆刭时此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么,即使他得知杀害朱小姐的凶手是谁,除了拼个同归于尽,可能,他会没有别的办法报仇。李主编的这个愿望或许就会实现。 但是,现在的陆刭时,是个手握力量的人。有这些力量在,李主编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得到他应该承受的惩罚。 这种惩罚虽然来得晚,但是,并不会永远不来。 陆刭时的神色已经告诉了李主编一切,李主编绝望的闭上了眼。 陆刭时又问了几个当年的问题,李主编有的老老实实的答了,比如时间、地点,幕后主使人等;有的却回答不知道,比如其中几个人的住处。 我们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主编这个人,再没有用处。陆刭时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李主编没有骨气,求生的本能让他惊慌的大喊:“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李家的人,我哥哥是李家公司的总裁。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你要是敢杀我的话,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为我报仇,一定会和你们陆家势不两立。” 陆刭时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为他的威胁所动。 我冷笑一声,黑帮?陆刭时是黑帮的祖宗,李家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陆觅恒和李静的关系,李家会和黑帮有牵扯吗?又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李主编的小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向前爬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陆刭时的裤腿,陆刭时厌恶的退后两步,避过了李主编的手。 李主编愣了下,随后鼻涕眼泪流满脸地哭号:“陆总,当年我还小,受人蛊惑,才做下那种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你妈妈,我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去。陆总,看在两家关系的份儿上,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去干那种事,我畜生不如,我...” 李主编的号哭声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显得特别的突兀,也让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陆刭时皱眉,对李主编的哀嚎心里厌恶,一偏头,上来两个我从没有见过的面生的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条毛巾,堵上了李主编的嘴。 李主编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一双绿豆小眼闪烁着类似于愤恨、求饶的目光。 对于他,陆刭时不可能放过他,区别只是,是给他个痛快,还是慢慢地让他死去。 李主编被两个保镖堵上嘴后,又被绑了双手和双脚,防止他逃跑,或者是突然发难。现在的他,趴在地上,和即将要被煮熟的龙虾很像。 众人包括我,都望向陆刭时,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陆刭时幽深的眸子看着面前死猪一样的李主编,眸光闪动,发出嗜血的光芒。“把他。”陆刭时伸手一指,说道,“扔到我们开的那家夜店里去。” 李主编抬起头尽力睁大眼睛看着陆刭时,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我也看向陆刭时,让李主编去夜店干什么?难道说,杀他前,还要让他再享受一次?陆刭时应该没有这种恶趣味吧? 但是,众位保镖们却很淡定,所有的人脸上神情都没有变,没有疑惑,也没有质疑,只是上前像抬猪一样抬起李主编就走。 只有周安不自在的动了动。 等李主编被抬走之后,我疑惑地问陆刭时:“为什么把他扔到夜店去?” 我印象里,夜店是俊男靓女们在灯红酒绿的情况下,发泄自身压力的一个地方,或许还能在酒精的作用下,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李主编要死的人了,难道要让他去夜店和某个美女来一场偶遇吗? 面对我的问题,周安更加不自在,陆刭时虽然表现的镇定,但是,耳朵微红,连连咳嗽,“咳。”咳了一会儿,陆刭时说,“一会儿再说。”然后做出一副繁忙的样子,吩咐周安派人去找剩下的那几个人。 和对待李主编一样,如果不棘手,或者是身边的保镖不多,能弄过来,就弄过来。 当然,再次把人弄过来之后,就不能往yl大厦的地下室送了。这里毕竟是个公司,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保不准什么时候被人发现地下室有人。如果被热心快肠的人再报个警,就麻烦了。 陆刭时让周安把抓到的人送到他名下的一座别墅,关起来,等他亲自去处理。 周安接了命令之后,带着人走了。 我和陆刭时带着剩下的人,去了陆刭时办公室,在那里等周安的消息。 把保镖们留在门外,我和陆刭时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大门,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把李主编扔到夜店去?”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都没有相通。 和在地下室的时候不同,这时候的陆刭时开启了公事公办的模式,用一种非常公式化的口吻对我说:“那个夜店,是二叔开的,里面什么人都有。既有想玩儿女人的,也有想玩儿男人的;既有玩儿的清新脱俗的,也有玩儿的让人寒毛直竖的;既有想单飞的,也有想好几个人一起的。” 剩下的陆刭时没有说,但是,从陆刭时话里的意思看,那里就是个各种变态聚集的地方,那里不存在人性这两个字。而李主编,将会被那些人好好的招待。 “夜店里有个项目,人员消耗的很快,总是处于缺人的状态,我本来想取消这个项目,不过,既然李主编来了,那就先让他顶替一阵子。”陆刭时的话说的异常冷酷,让我身上一阵阵发寒。 不过,我没有继续问下去,陆刭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地方既然是陆觅恒开的,那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问得多了,只能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接下来,我和陆刭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着周安的消息。中午叫的外卖,在办公室吃的午饭。 下午,周安传来消息,剩下的七人中,抓住了四个。四人对自己当年的事情供认不讳。还有三个没有抓住,两个姓李,一个姓张。 姓李的那两个,一个叫李审,一个叫李益。前着是李主编口中的黑白两道通吃的李家大哥,后者是李莹莹的父亲。那个姓张的叫张荣宇,是已经死了的张小姐的父亲,现在失踪,不知道去哪儿了。 被抓的四个人都指证,当年朱小姐之死,是王高升的手笔。是王高升告诉他们,如果想要跟他做事,就必须干了这一票,当做给他的投名状。几人当时正巴结王高升,没有深思,就去了。 对于这四个人,陆刭时懒得见他们,对他们的处理方式和李主编一样,都扔到夜店里去,让夜店里那群变态去招呼。 至于剩下的两个李家的人,陆刭时告诉周安,派人盯着,但是,没有完全把握,不要动手。想要抓他们,务求准备周全后,一击必中,不能打草惊蛇。 处理完这件事,陆刭时沉思片刻,问我:“明天还去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让我愣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我们说好了,明天去领结婚证,之后去看望陆刭时的母亲。 想起我也很久没有到我妈妈的坟前看过,我点点头,“去,为什么不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同甘共苦 陆刭时要告诉他的妈妈他过的很好,我也要告诉我的妈妈,我过的很好,让我妈妈不用担心我。 这一天,周安他们的效率很高,不仅抓住了李主编和其他四个人,还让他们去了他们最该去的地方,接受这迟来的惩罚。 虽然抓到了害死朱小姐的凶手,可是,陆刭时的心情显然不好,情绪低落,时不时的发个小呆,或者是看向窗外愣神。 在这种情况下,我除了静静地陪着他,没有别的好办法。 或许,领个大红色的结婚证,能增添点喜气,冲淡陆刭时心里的哀伤。 星期一,我和陆刭时都向公司请了假。说是请假,不过是告诉公司的人,我们不去上班了而已。 请过假没有多长时间,赵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很是关心我的情况,“怎么了?听说你请假了?是不是病了?还是身体上有哪点儿不舒服?去医院了没有?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赵婷一口气不停的问了我很多问题,问得我头晕脑胀,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没病也差点被她问出三分病来。 “我没事。”我打断赵婷的话,简单说道,“只是今天有点事情,想休息一天。” 我没有告诉赵婷我要和陆刭时去领结婚证。我怕今天万一有事领不了的话,会让赵婷看笑话,就决定等领了之后,万事都确定了之后,再告诉赵婷。 赵婷没有追问,见我不愿意继续谈下去,语气暧昧地说道:“那好,我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 喂喂,你不要用“我都懂”的语气说话好不好,不用一副“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请假”的样子好不好。我们很纯洁的,除了盖着棉被纯聊天,没有干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再说,陆刭时心情不好,这两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有干那种事情的氛围。 “嗯,我们没事,就是身体上有点不舒服。”我又对赵婷说,想澄清一下误会。 而赵婷听了我的解释,轻笑一声,这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更加暧昧,简直都要有粉红色泡泡从赵婷那边飞过来。我扶额,看来是越描越黑了。 匆匆和赵婷说了几句,我挂了电话。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很多,不能浪费时间。 吃过早饭后,我们去了民政局。民政局内部有照相的地方,我们准备在这里直接把相片照了。 进入民政局大厅,厅内几乎没有人。我看了下表,早上九点十分,民政局刚刚开始上班的时间。又瞪了下陆刭时,要不是他火烧房子一样的催我,我们其实可以睡个懒觉。 大厅门口,一个目测一米六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口,踮着脚尖不停张望。 见到我们,打量了我们两眼,脸上一喜,不顾保镖们黑黑的脸色,跑到我面前,问道:“你们是不是陆先生和苏小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喜悦。 我看向陆刭时,是不是他安排的人? 陆刭时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后,远离那个矮个子男子,冷冷的说道:“是我们,周局长呢?他怎么没来?” “啊,周局长有个会要参加,脱不开身,就指定我来为两位办理证件。不如,两位先到办公室喝杯茶,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宜。陆总可是稀客,苏小姐也是平常难得一见。”男子瞅我一眼,继续说道,“我经常看苏小姐的电视剧,对苏小姐印象深刻。如果,苏小姐能赏脸,到办公室去喝...” “不必。”陆刭时打断了男子的长篇大论,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安排我们赶紧拍照,赶紧办证。”看了下时间,又说,“我们赶时间,半个小时内必须办好。” 陆刭时气场强大,那个工作人员偷偷擦了下汗,又瞄了我一眼,吁口气,堆起笑脸,说道:“那好,请跟我来。” 带我们去拍照的过程中,男子不停回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神色却是一会儿惋惜,一会儿惊艳,一会儿兴奋,差点儿忘了他的本来工作。 陆刭时很不满这个自称姓林的工作人员的窥探,在前往照相厅的过程中,总是有意无意的遮挡着林主任看向我的用陆刭时后来的话说的“色眯眯”的视线。 我走在陆刭时身后,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民政局的大厅,和大厅里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一边凭感觉跟在陆刭时身后往前走,压根儿没注意到林主任热切的想要和我攀谈的意愿。 照相厅和大厅距离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林主任让我和陆刭时坐在一块儿大红色的幕布前,又亲自摆弄了一会儿照相机,摆弄好之后,开始摆弄我们。 “苏小姐,你往陆总左边去一点,哎,对了。陆先生,你再往苏小姐右边靠过去一点,最好是您的肩膀挨着她的肩膀。哎,对,就是这样,好,现在,开始拍啦!”林主任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啪的拍了一下手,吓的我的眼皮猛地一跳。 “笑一笑。”林主任趴在相机后边,弯着腰撅着屁股说道。 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刚刚准备好,只听咔嚓一声,林主任按下了快门。 就在我要起身的时候,林主任朝我们摆摆手,“请稍等,两位,再拍一次,一会儿可以有个选择。” 我只得重新坐下,和陆刭时又露出笑容,拍了两次照片。 这个照片是立拍立取,拍过之后,林主任带着我们看了底片。 红色的幕布前,我和陆刭时看着相机的方向,笑的灿烂。我穿着平日舍不得穿的高领定制驼色连衣裙,陆刭时穿着显身材又显气质的手工定制高级黑色西装。 照片中的我显得幸福而甜蜜,陆刭时则是严肃又宠溺。 我看向陆刭时,扫了一下他的上半身,嗯,效果不错。他今天早上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折腾出来的这一身装束看着还挺上相。 不过,我们第一次照的那张相片,笑的有点傻,被弃之不用。我们挑了后面照的两张照片中的一张,作为我们结婚证上的照片。 有林主任帮助,我们很快拿到了相片,又在林主任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快速的办好了结婚证。 当工作人员拿着硕大的红章,砰的一声盖在那张薄薄的红纸上面时,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了出来,陆刭时接过,还没来及细看,就被我火急火燎地一把抢走。 我看着上面金灿灿的“结婚证”三个大字,眯起眼,一时间好像有些眼晕。这就是结婚证吗?以后,我和陆刭时就算是夫妻了?正经的经过法律承认的夫妻?谁也不能拆散的夫妻? 就是这张纸,今后会把我们两个紧紧地绑在一起,无论生老病死,还是艰难困苦,我们两个都再也分不开。 打开结婚证,我和陆刭时咧嘴傻笑的照片端端正正、稳稳当当的紧贴在上面,照片旁边盖着大红的印戳,这个戳将把我和陆刭时这一辈子都串在一起。 这个结婚证看得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想到李姨妈对我的羞辱,我恨不得现在就拿着结婚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我们能合法的合理的住在一起了。 那些酸我的、羞辱我的、羡慕嫉妒我的,通通都可以闭嘴了。 “咳咳。”这时,一直陪着我们的林主任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赧然道,“那个,苏小姐。”陆刭时瞪了他一眼,他缩了下脖子,不过还是勇敢的把后边的话说完,“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可以可以。”我手里拿着结婚证,笑的浑身舒畅,“你有纸笔吧?我给你签。” 林主任激动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迫于陆刭时的压力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的纸和笔,兴奋的递到我面前,又黑又大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我拿起笔,不顾陆刭时黑的冒烟的脸色,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把纸递到林主任手里,林主任亢奋的接过,激动的脸颊通红。 “真的,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林主任兴奋的语无伦次,“我女儿最喜欢您了,知道您要来之后,让我一定要到您的签名。我还怕您不肯签,回去没有办法给我女儿交代。这下好了,到家里,不用跪搓衣板儿了。”林主任最后开了个玩笑。 我咧嘴笑了笑,手里攥紧我们的结婚证,感受着陆刭时浑身散发着的无比怨念的气息,说道:“对不...呃...” 林主任显然没有感受到我想礼貌地拒绝的意思,刷的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摞纸,指指已经不打瞌睡,都睁着两只无比聚光的眼睛盯着我看的工作人员,挠挠头,腼腆地说道:“那个,你看能不能帮他们也签一下,都是同事,我有他们没有,回去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的。” 我哀怨的看向陆刭时,又咽口吐沫看着那摞足有一指高的纸,心里哀嚎,早知道要签这么多,我还不如冷着脸早点走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个也是签,一摞也是签,怎么都是个签。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谁修的路 在开往市郊的汽车上,我瘫在陆刭时的腿上,享受着陆刭时特有的无比温柔的独家按摩服务。刚刚签了一堆名后,我好不容易才从民政局离开。 不过,虽然人离开了,好像胳膊却留在了那里,没有跟着我回来。我的胳膊稍微一动,就痛的厉害,酸爽无比。 趴在陆刭时的大腿上,闻着陆刭时早上专门为领结婚证喷的淡淡的香水味儿,感受着陆刭时不轻不重的手在胳膊上的几个穴位上的按压,我舒服的哼出声。这温柔的手法,这精准的认穴位技能,真是好爽啊!如果能给我按摩一路该有多好! “哼。”正当我享受着陆刭时贴心的服务时,头顶上传来一声非常不满的冷哼,“你要是每次来都这样,那我不敢保证下次的我还有这种技术。” 我倏然张开眼,下次来?还有下次?怎么?还想老树发芽,焕发第二春呢? 我双臂一撑,脚一登地面,就要气势汹汹地起身,来个兴师问罪。可是,我这边还没起来呢,陆刭时有力的大掌一按我的后背,我立即像个瘪了气的气球一样,又趴了下去。 好吧,好女不和男斗,既然如此,只能用嘴了。 我艰难地扭头,瞪向陆刭时,“你说啥?你说你还准备再来?” 陆刭时露齿一笑,“民政局的业务很多,不仅仅是办结婚证。” “你骗人,大厅里除了办结婚证,就没有别的业务窗口。我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办结婚证的,哦,不对。”我恍然大悟,“这里不仅办结婚证,还办离婚证。” 我的眼神更加不好,“你是想和我办离婚证呢?” 陆刭时一边按压着我的胳膊,一边开启学霸模式,“民政局,除了承担手里普通民众的结婚、离婚申请之外,还管着贫困家庭的最低保障,残疾人救助事业,社会福利事业,甚至有时候,还管救灾防灾。” 哦,民政局原来管这么多工作呀,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开始反思。 不过,不对啊,这些工作和陆刭时又有什么关系?他一个企业总裁,管这些干什么?如果说要管的话,估计也就福利事业擦点边,其它的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又瞪他,“你别蒙我,这些可是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陆刭时叹息,“怎么没关系?我准备给那个山区建一所希望小学。” 我愣住,这个山区陆刭时带我去过,真的非常贫困的一个地方。以当地民众的经济条件,压根儿没有经济能力建学校。 这是个好事,功在千秋的好事,我自然全力是支持的。 “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也尽一份心意。”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在yl公司的分红已经到账。这笔钱,我以前想都不敢想,那是我以前当模特的时候,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这么多钱,我一个人根本花不完,干脆不如拿出点做做慈善。不求将来那些人能回报什么,只是求个自己心安。 陆刭时的手一顿,接着开始按压,力道却比刚刚大了一些,压的我胳膊有点疼。 “你的钱你自己留着花吧,我的钱足够了。”陆刭时看起来并不想让我花钱。 “你不觉得如果那所小学的捐款名单里出现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会更好吗?”我扭头看向他,“我希望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说完我自己的脸都有些红了,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说情话,或者是向陆刭时表明心迹? 陆刭时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确定?” 我点头,对于这件事,我没有犹豫。 “那好。”陆刭时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在哪里建啊,建多高啊,建多少间教室啊,教室如何布局啊,等等,都是陆刭时再说,我贡献个耳朵听着。 到了我妈妈所在的陵园时,陆刭时的希望小学建设计划也正好说完。 我坐起身,晃了晃胳膊,还好,经过陆刭时一路的按摩,胳膊几乎和早上的时候一样,不再酸痛,也不再难受。 我透过车窗,看着陵园两边一排排的高大的树木,心情沉重。 下了车,接过保镖手中的花,和陆刭时一起,沿着陵园旁的一条阶梯小路,一阶一阶地往上走去。 这时候的陵园几乎没有人,只有树木被风吹的呼啦作响。陵园里面,竖立着一座座墓碑,一排排一列列望不到头,庄重而肃穆。 我和陆刭时一起到我妈妈的墓前,蹲下身,摆好了花束。陵园内部会有专人打扫,墓碑前并无杂草,也没有落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里的气氛虽然伤感却并不萧索。 我絮絮叨叨的问候了妈妈几句,大约就是她过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之类。然后,烧化了拿来的纸钱、纸元宝。 陆刭时在旁边帮忙,不时说上一句“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爱护苏苏,保护好苏苏,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烧了纸钱后,我拿出一张复印的结婚证,手中握着打火机,轻轻一按,打火机中喷出淡蓝色火苗。把结婚证复印件凑到火苗上面,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纸张的边缘,纸张一点点的变黑,一点点的燃起火焰,温度也一点点的升高。 当火焰快要烧到我的手指时,我在陆刭时的呵斥声中,甩开了剩下的纸。那张纸很快被火焰吞噬,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白痴!”陆刭时一手拉过我的手指揉搓着,一边斥责我。 我低着头,看着墓碑前妈妈的照片,朝那张照片露出个微笑,妈妈,你看到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可以放心了。 又和陆刭时待了一会儿,我们收拾了墓碑前的灰烬,起身离开。 陵园两边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也吹得我的手和脸冰冷一片。陆刭时和我并排走着,拉住我的手藏到他的手掌里,给我带来一丝温暖。 上了车之后,我们朝更远的郊区驶去。那里是陆刭时长大的地方,也是朱小姐香消玉殒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地方。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这里的路已经由上次几乎不能走的黄土路,变成了两车道的柏油路。虽然路很窄,仅仅够两辆车并排同行,可是,这情况已经比上次我所见的情况好了很多。 这一次,村中的人见了陆刭时更加热情,嘘寒问暖不说,一些淳朴的村民还坚持要送地里产的农作物给他。 陆刭时推辞不要,这里的民众大多不富裕,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攒下这么点东西不容易。 见陆刭时不要,一个老奶奶急了,“你为我们村,忙前忙后,又是修路,又是找老师,又是准备翻新房子,还准备建学校。我虽然年纪大,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这是好事,是积功德的大好事。我们这里的人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点山货了。”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这是你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粮食,我怎么能要呢!”陆刭时坚持。 老人久经风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失落,“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的东西?”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啊,几个山货,值多少钱呢,你这个大贵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我心里一酸,陆刭时也叹息,只得让保镖们上来,把老人送的东西都搬到车上去。不过,我们不白拿他们的东西,都按照市价给了钱,算是买了下来。 上次来的时候见过的阿四不在,据说去上学了。把带给孩子们的衣服、文具、书本等交给当地的村长,在村长老泪纵横的感激声中,我和陆刭时去了后山。 上山的路上,他走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几乎要和路边长得那颗树一样高了。又握着手里的结婚证,觉得和这样的人结婚不亏。 “有问题就问吧。”走了几步,陆刭时突然说道。 他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有问题,他第一时间就知道。 “村长会把那些东西给阿四吧?”我问。人心大部分时候是淳朴的,但是,财帛动人心,那点东西我们虽然不看在眼里,谁知道村长会不会起不该有的念头? “放心吧,村长家里没孩子,那些东西,他都用不着,除了分给大家,没有别的处理方法。”陆刭时说的很有信心。 我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进来的那条路是你修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路不是那样的。”我好奇地问他。 “不是。”陆刭时摇头,“我只是牵线搭桥,让该管这件事的人睁开眼看了看,管了管而已。” 我赞赏的看着他,不亏是做大公司总裁的人,事情该怎么做,心里自有一本账在。 后山的风景很美,山上是郁郁葱葱的茁壮成长的树木,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侧耳细听,还能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鸟叫和细细地水流声。 山里的空气也很新鲜,清爽宜人,深吸一口,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要张开了一样。 不过,随着我们离山坡顶端越来越近,陆刭时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我也收起嘴角的笑,庄严而凝重地跟着陆刭时朝山顶走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的守护 跟着陆刭时往山上走,寒风一阵阵刮来,我不禁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大衣。 越往山上走,小径两边的树木越少,到最后,只有稀稀落落的五六棵树,傲然而孤单地立在山坡顶端。 踏上最后一级青石板台阶,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包闯入眼中。坟包周围长着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野草,在寒风的吹拂下,无力地来回摆动,坟包上面落着一些灰黄的枯枝败叶,很像是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 陆刭时沉默上前,把坟边那些脆的一捏就碎的落叶用手一点一点清理干净。保镖们想上去帮忙,被我阻止。我亲自上前站到他身边,安静的和他一起清理坟墓。 清理完坟头,又拔了周边的野草之后,我陪着陆刭时到墓碑前,蹲下身献上了我们带来的鲜花。又烧了纸钱和纸元宝,还有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 朱小姐,我看着明显是新立的墓碑,和墓碑上还算完好的照片,心里默念,你放心吧,刭时现在很有能力,也很有本事,完全能够保护好他自己,也能为您报仇。您就安息吧! 我们已经结婚,作为他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和他共进退。他富贵,我跟着他一起享福,他落魄,我和他一起啃馒头、喝凉水。 只要他不负我,今生,我绝不会负他。 他爱我,我也爱他。 您和王高升的悲剧绝不会在我们身上重演,您放心吧。 默默的念了几遍,我双手合十,朱小姐,如果您有在天之灵,请保佑刭时平安健康快乐。他快乐,我才会快乐。 放下手,我静静地看着这个略显寒酸和萧索的小坟头,心里感慨。所托非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 自始至终,陆刭时都一言不发,周围的保镖也静静地立着,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周围除了呜呜的风声,和偶尔的乌鸦叫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静静地看了会儿朱小姐的照片,陆刭时起身,沉声道:“走吧。” 我起身。一阵寒风吹来,我感觉有点冷,不由得抱住了双臂。 陆刭时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我身上,又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走吧!”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幽深的好似一潭古井。 我摸摸他的外套,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和香水儿味儿,最后看了一眼朱小姐的坟墓,转身和陆刭时离开。 朱小姐,您放心吧,以后刭时的幸福和快乐就由我来守护。 一路静默地到了小山村,陆刭时脸色沉重,除了给我披了件衣服外,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一路上,耳边只听到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脚步声。 到了村里,圆圆的夕阳挂在天边,染红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彩,给白云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华彩而又壮美。 上次见到的那个孩子阿四也放学回来,见到他,陆刭时脸上露出点笑容,一把抱起阿四,问道:“今天学的什么?” 阿四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今天学习了哪几个拼音,学习了哪几个数字的加减法。小孩子声音清亮,不带一丝杂质,脆生生的音调回荡在这个小小的破旧的小山村里。 等阿四说完自己今天的功课,陆刭时又问他,“给你们的衣服、书本都拿到了吗?” 阿四眼睛一亮,忙点点头,“拿到了。” 我往下看他的脚,三月份的天气,阿四竟然光脚穿着一双夏天才穿的拖鞋。那双拖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鞋帮有一两处地方也裂开了,张着大嘴,不定什么时候,鞋帮就会和鞋底分家。 三分月虽然不冷,可也不到穿凉鞋的天气。他的脚被冻得发青,黑一块儿紫一块儿,看着让人心疼。 “怎么不穿送给你们的新鞋子呢?”我温柔的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 阿四见了我,显然还记得我,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有那一双新鞋子,穿坏了,以后可穿什么呢。”在陆刭时怀里晃了晃自己脚上的拖鞋,“这个还能再穿半年呢。” 我鼻子发酸,转身叫人拿来阿四的鞋子,让他坐在小板凳上,亲自给他换上。阿四毕竟年纪小,嘴上说着不穿的话,脸上却极力压制着兴奋的神色。 阿四穿上袜子和新鞋子,高兴的从小板凳上一跃而下,来回的跺了跺脚,笑道:“这下再也不怕冷啦。” 阿四笑的天真无邪,笑容刺得我的心生疼。 “刭时。”我看着欢呼雀跃的阿四和阿四身后低矮的土坯茅屋,问陆刭时,“就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他们吗?” “我正在想办法。”陆刭时回答。 “我知道了。”我们之间不必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也尽在他的态度中。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大变样了吧! 又和村里的人寒暄几句,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声声“保重”“下次再来”“好人有好报”的祝福中,我们坐上车,缓缓离开了这里。 而那个叫阿四的孩子,穿着新鞋子,跟着我们的车跑了许久。我和陆刭时摇下车窗,向他喊了几次话,他都不听,坚持要送我们一段路。 “哥哥姐姐,下次早点来啊!”他边跑边喊。 陆刭时无奈停了车,下车后,劝了阿四两句,我也劝他,告诉他,“再跑,就要把鞋子跑坏了。”他这才不再跟着跑下去。 不过,直到我们拐弯,阿四还站在那个地方,没有离去。远处就是影影绰绰的山峰,和绿树环抱中,低矮破旧的村落。 那副画面印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地挥之不去。 直到进入a市市区,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听着嘀嘀嘀的汽车喇叭声,呼吸着这里浑浊的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我才恢复一点意识。 恍然间,我好像从古代社会猛然穿越到现代社会一样。而那个小山村和a市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我有些累,在路边随意找了家酒店吃了饭,我们回了家。 一进家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结婚证小心地郑重地锁到了保险柜里。 陆刭时笑我,“那个东西丢了是可以补办的。” 我白他一眼,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那不仅仅是一张简单的贴着照片的纸,还是对我们两人感情的证明,还是对我们以后生活的一个见证。 锁好了结婚证之后,我揉了揉胳膊,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了。 之后,洗了澡,我和陆刭时早早地就上床睡觉。当然,仅仅只是睡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是金刚女,陆刭时也不是超人,没有办法在筋疲力竭的情况下,再做剧烈运动。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我们两人同坐一辆车,手拉手到公司上班。和公司内众人问候几句后,我调整状态,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我的公司慢慢进入正轨,各部门各司其职,尽心尽力,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冯导和吴骏也摩拳擦掌准备着,只要剧本一准备好,就准备招演员,开始拍摄。 公司现在缺的不是高清摄像机等机器设备,那些东西完全能用钱解决,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我的影视公司里,那就不是问题。也不缺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等后勤工作人员和演员。只要剧本一准备好,这两样也完全能用钱解决。 我缺的是好剧本。 一个好的剧本,能让电影或者是电视剧成功一半。 但是,剧本迟迟却出不来。现在,不仅是我,就连赵婷都急了。据说,她催了杨菁好几次,要求杨菁务必近期内把剧本写出来。 杨菁呢,态度很好,只要赵婷催,过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拿出一个修改后的剧本来,交给赵婷审核。 可是,这个剧本,不是这里出点问题,就是那里出点岔子,总是审核不过。 我冷眼看着,心里冷笑,杨菁这么做,完全是自寻死路。 她一再拖延剧本完成日期,工作上也一再出问题,次数多了,赵婷再看重她,也会对她心生不满。 因为公司刚刚成立,无论是赵婷,还是冯导吴骏,都迫切的需要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来向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陆刭时证明,公司选择他们没有选错。 在其他方面几乎都全部准备好的情况下,杨菁这种一拖再拖的行为,就显得无比扎眼,也无比的惹人生气。 想想吧,如果跟团去旅游,其他的人都到了,只有一个人没有到,整个大巴车因为这一个人而迟迟不能发车,眼看太阳越升越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会是个什么心情。 现在的杨菁,就是那个让整个大巴车上的人等着的迟到者。而她自己,竟然毫无所觉,依然不紧不慢地改剧本,被赵婷打回去,再改,再打回去,一直这么无限循环着。 对于杨菁这种自己作死的行为,我不仅不生气,还很欢迎。作吧,作吧,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我也要看看赵婷能忍你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六十章 就差你了 当我和陆刭时从山村回来的第二天,杨菁的剧本再一次被判定为不合格之后,我再也等不下去,直接绕过赵婷,通过冯导的牵线搭桥,联系上了一个业界比较著名的剧作家,请他写剧本。 这个剧本是定制剧本,我提供素材,按照我和陆刭时的恋爱过程写。当然,我提供的都是能写的,可以写的内容。一些比较秘密的东西,比如我和陆刭时当初签的那个协议,比如陆刭时和王高升的恩怨,比如张家的覆灭,就没有必要让广大观众知道。 剧本不长,我打算只拍十集左右,一集拍一个小时。 冯导对我的决定很是诧异,这样的电视剧,在国内是没有先例的。即使是国外,也没有这种模式的电视剧。 国外的虽然是边拍边播,但是,大部分也都是能拍个几十集,像我这样,总共只准备拍十集的还是少数。 对于冯导的疑惑,我只是淡然一笑,说道:“这部电视剧,只是试试水,看看观众的反响怎么样。如果好的话,我们再拍电影版。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找别的剧本拍了。 我们公司虽然不差钱,那钱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无限度的供应的。所以,这么做,能省点预算。” 我说的理由合情合理合规,冯导接受了我这个说法。 在我心里,拍这样一部和正常市场不一样的电视剧,确实有给冯导说的那几个理由,可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我没有告诉冯导。 那就是,这部电视剧,其实不是给广大观众看得,而是我专门拍给陆奶奶看得。 陆依依那句“奶奶可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了”经常不自觉地在我脑海里响起,奶奶淡淡的慈爱的笑容也经常跟着那句话出现在我脑子里。有时候,隐约间,还能听到奶奶玩笑一样的话语,“苏苏啊,怎么穿这么薄啊,是不是刭时克扣你的生活费啦!” 想起奶奶的面容,我就心里难受,很想为奶奶做点什么。 专门为奶奶拍一部电视剧,时时让奶奶在电视或者是电脑中看到我和陆刭时,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安慰奶奶的办法。 既然是为了拍给奶奶看,女主角自然一定得是我才行,而男主角也必须是陆刭时。 只是陆刭时工作挺忙,最近又忙着安排人手监控李审和李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来拍。 我想了想,亲自跑到陆刭时那里,试探他的反应。他没有拒绝,可也没有同意,他说,他现在挺忙,先让我确定剧本,剧本确定后,再决定要不要出演我的电视剧。 我听了,回过头开始催促作者赶剧本。一天三次电话,每逢节假日还要发个慰问短信:“亲,清明节快乐。不要忘了写剧本哦!”据说,作者被我的短信逼得快要神经衰弱了。 至于杨菁那里,就让她和赵婷慢慢的磨吧。即使赵婷因为这件事找到我,我也有话说。我拍的是电视剧,找的人写的是电视剧的剧本。而赵婷负责的是电影,杨菁写的是电影剧本。 杨菁已经正在写电影剧本了,把电视剧剧本交给她,压力就太大了,还是让别人写的好。 我就不信,看到别人写的又快又好的剧本,还是十集的电视剧剧本,赵婷心里能没有一点想法。 我不要求赵婷这一次就撵走杨菁,只要让她看清楚杨菁的工作效率就行。我就是想借着这次事情告诉赵婷,杨菁是有才华,但是,效率太低。 这个世界上,有才华,又有效率的作者多得是。我们没有必要在杨菁这一棵树上吊死。 大约半个月左右,剧作者的剧本完工。冯导亲自拿来和我一起看,发现不愧是名作家,写的就是好和快。整个剧本基本按照我的要求写的,大致情节上没有大的问题,既没有遗漏,也没有像杨菁那样添加私货。 而且看得出来,作者做了许多功课,上网查了许多资料,一些我忘记和他说的内容,他都从网上查了出来,添加到了剧本中。这些内容不仅没有破坏剧本的整体性,还让整个剧显得更加丰满。 拿到剧本,和冯导商量了一下之后,我们提了几处修改意见,剧作者拿回去,连夜改好,又发给了我们。 对于他这种速度和质量,我和冯导都很满意,都有意长期和他合作。 剧本已经改好,剩下的就是招聘演员了。电视剧最重要的男女主演不用再操心,要招也是招聘配角和龙套演员,这样冯导的工作量也会少很多。 招聘演员的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招聘地点就在yl公司大厦的32层。由于yl公司的名气,不仅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演员过来应聘,即使是一些一二线的知名演员也过来应聘,甘愿在我的电视剧内当一个小配角,当衬托我的绿色。 对于这种情况,冯导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来的演员越多,用的演员越好,越能保证电视剧的质量。 至于钱和预算什么的,对于把办公室设在yl公司32层的我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试镜轰轰烈烈的展开,yl公司的32层天天人来人往,办公区域内整天站着排着队来试镜的各种帅哥美女,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对于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我和冯导都没有瞒着任何人,包括赵婷。公司内部偶尔也有流言传出,不久,几乎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拍一部根据我和陆刭时的恋爱事迹改变的电视剧,这种情况下,赵婷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不过,赵婷听到消息后,既没有来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来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就好像这个项目和她无关一样。 唔!不过,仔细想想,这个项目确实是我牵的头,我找人写的剧本,我和冯导商量的细节,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不来过问也是应有之意。 倒是听急着给我献殷勤的一些员工说,杨菁私下里很是抱怨了我几句。说我既然请了别人写剧本,就应该提前告诉她,让她把手里这个剧本停下。那边让别人写,这边还让她写,说我是看她不顺眼,说我看不得她得到赵婷的看中,故意折腾她。 我当时冷笑一声,对打小报告的人说道:“她写的是电影的剧本,将来是要拿来拍电影的。我请人写的是电视剧剧本,是要拿来拍电视剧的。 再说,电视剧剧本的长度可是电影剧本长度的好几倍。以她那写作速度,如果我把电视剧剧本的创作交给她,估计,我这辈子都看不到电视剧开拍的那一天了。” 不久,我的话就传遍了整个公司,都说我嫌杨菁些剧本写得慢,所以才没有用她。一些看不惯杨菁奉承赵婷的人,也背后偷偷地说她的坏话,认为她并没有真正的真才实学,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头而已,否则,为什么一个电影剧本,写这么长时间写不出来。 杨菁听了干瞪眼,没有办法反驳。让她写剧本,她写了很长时间没有写出来是事实,不算冤枉她。 而赵婷呢,一直没来找我,我也乐得清闲。 直到有一次,试镜的人太多,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影响了公司员工的正常工作,赵婷才亲自来找我,希望我能管一管。 对于赵婷这种该自己做的工作就全力做好,不该自己管的工作,就一点不插手的态度,我十分满意。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并安安分分待着的人,不多,赵婷算是一个。 不过,我又有些惋惜。赵婷什么都行,就是眼光不行,看不清人。就是希望将来她发现杨菁的真面目,撵走杨菁后,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工作时,再长个心眼儿,那就完美了。 处理了赵婷说的试镜人员太多太吵的问题,我和赵婷又闲谈了几句,然后,我问她杨菁的剧本进度怎么样了。 赵婷有些赧颜,现在的她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找外面的剧作家写剧本了。电视剧的剧本完成了这么多天,冯导的电视剧剧组都快要筹备好,准备开拍了,赵婷那边的剧本八字还没一撇呢。 “嗯,那个。”赵婷难得的说话支支吾吾起来,“杨菁正在写,咳咳,我一会儿回去催催她。” 我笑的灿烂,“不用,不用,让她慢慢写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急。慢工出细活嘛,说不定,将来用了她的剧本之后,我们的电影能一炮而红呢。” 嘴上虽然这样说,我心里却是,让你作,终于作的赵婷,你的保护伞不满了吧。 既然保护伞都不满了,那距离你离开的时间还会远吗! 而且,刚刚赵婷没有说“菁菁”怎么样,叫她是连名带姓叫的,语气中也流露出一丝对她的不满。 看着赵婷通红的脸颊,我笑的愉悦,得了,现在就慢慢地等吧,等过几天,冯导的电视剧拍好了,进行后期制作的时候,杨菁的剧本再写不出来,不用我动手,赵婷就能亲自活劈了她。 赵婷一走,我起身往陆刭时办公室走去。 电视剧的女主演和所有的配角都找好了,就差他这个男主角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庆祝一下 陆刭时的办公室内,坐着yl公司的几个高管。见我进门,高管们纷纷起身,点头哈腰的和我打招呼。 我一一笑着回应,既不显得无礼,又不会显得盛气凌人。 我温和的笑容让几位高管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有一位高管还和陆刭时开了个既不显得过分又能活跃气氛的玩笑,“苏小姐和陆总在一起之后,是越来越迷人了。如果我有个儿子的话,说什么也要不顾陆总的脸色,让我儿子和陆总竞争一下。可惜。”那高管双手一摊,好像真的很惋惜的样子,“我只有一个女儿。” 众位高管都十分配合而识趣地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有的还哈哈笑两声,以表示对前一位高管的话的赞同。 刚刚还很严肃的办公室内,突然之间就充斥着欢快的笑声。 陆刭时坐在办公桌后,眼神柔和,自豪而又骄傲地盯着我,好像我是他的珍宝一样。 几位高管笑了两声之后,适时的收音,很有眼色的和陆刭时告辞离开。 和经过我身边的高管打过招呼,送他们离开后,我亲自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上次给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陆刭时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个一点不好笑的笑话中,脱口反问我。 我就知道,他一点儿不放在心上。 双手掐腰,鼻子喷烟,恶狠狠地瞪着他,“就是上次我说的拍电视剧的事情啊,你不是说,等剧本写好了,再决定演不演么?现在,我们的剧本写好了,确切的说,不仅是剧本写好了,就连演员都全部找好了,只等你这个男主角了。” “唔,是这个呀!”陆刭时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不会反悔了吧?我警告你,你答应过我的...”我急了,没有他,我拍什么电视剧啊。陆奶奶想看的是他,我再找个别的男人演男主角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答应你什么了?”陆刭时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呃...”陆刭时一句话把我问住了,他确实没有答应我一定会出演那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只是说考虑考虑。 可是,我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了,导演、演员、摄像等等都找好了,现在就差他了,他不上怎么行呢。再说,因为这部电视剧的受众的关系-主要是拍给陆奶奶看的-他才是最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不上,我还拍什么电视剧啊,让陆奶奶看《一心一意》不就行了。 “不行。”我一手叉腰,一手拍了一下他的办公桌,不过力气用的不大,连吓都没有吓住他,“你必须去,不去不行。我已经告诉你我拍电视剧的目的了,你不去怎么行呢。” 陆刭时对我的提议不甚热情,即使我搬出了陆奶奶,脸上也很冷淡。 我疑惑了,他平时不是最孝顺陆奶奶了吗?我们有什么吃的喝的玩儿的,都要给陆奶奶说说。自从上次从陆家别墅回来后,他心里愧疚,从那以后的每个双休日,只要有时间,他都要去陆家别墅看望陆奶奶。 现在,每天有空了,也会给陆奶奶打电话,还让陆依依教陆奶奶用电脑,教陆奶奶用视频电话,每天和陆奶奶用视频说会儿话。 他对陆奶奶这么关心,怎么我要拍个给陆奶奶看的电视剧,他反而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了呢? 难道是因为陆奶奶会用电脑后,思念陆刭时的问题解决了? 猛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哎呀,忘了考虑这一点了。自从陆奶奶会用视频后,天天和陆刭时视频通话,随时随地通话,只要陆奶奶想陆刭时了,就能和他视频聊天,大大缓解了陆奶奶的思念之苦。 这样一来,我确实没有必要专门拍个电视剧给她了。 我懊恼的抱着头,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想到,今天,我竟然被高科技打败了。 可是,我放下双手,眼泛绿光的看向陆刭时,我绝对不会放弃。为了这个电视剧,我和冯导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也投资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失败,钱什么的不用管它,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血白费了,心很疼。 “好吧,我知道奶奶可能不需要这部电视剧了,但是。”我灵光一闪,“我们可以拍了给我们自己看啊。” “什么意思?”陆刭时一直看着文件的高贵的头颅,终于微微向上抬起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已经让我欣喜若狂了,这说明,他对我的提议感兴趣了。 “你想啊。”我兴奋的跑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合上他面前的文件夹,顺势坐到他温热的大腿上,一手勾着他的领带,一边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在温馨的夕阳的照耀下,在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环绕下,我打开电视机,把我们俩年轻时候拍的以我们的事迹改变的电视剧播放给他们看,该有多么美好啊!” 我勾着他的领带,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呼吸着他呼出的灼热的气息,看着照进落地窗内的光线,想象着那光线由白色变成傍晚夕阳照耀下的金黄色。 我和陆刭时全身沐浴在这种金黄色的光线中,满头银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们的孩子们围坐在我们身边,一起看我们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 观看的时候,大部分孩子都是安静的,脸上都带着安宁的笑容。但是,偶尔会有一两个孩子不理解其中的情节,这时候,孩子就会用脆生生的声音问,“爷爷奶奶,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而我和陆刭时,我们会手拉着手,会心一笑,抬起已经遍布皱纹的手,指着电视中屏幕中的我们,缓缓地给孩子们讲解他们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故事。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而我们的手彼此相握,为能有对方陪伴自己度过这一生而感到幸福。 我捂住胸口,呼吸急促,那场景,想想都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我的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突然,只听得耳边的呼吸声猛地一顿,又有一股大力袭来,我的手被人掰开。 我愣了两秒钟,又后知后觉地傻子一样看向陆刭时,他被勒得脸色通红,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控诉和委屈。 嗯,好吧。刚刚我想的太入迷,不小心差点儿把陆刭时勒死。我又看我的手,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个红点都看不见。而陆刭时却被勒得连连咳嗽。 我心知做错了事,立即翘起嘴角,咧开嘴,眯起眼,看向陆刭时,“嘿嘿嘿,对不起啊,那个,我刚刚没注意。你,没事吧?”我凑到他脸前问道。 我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正好喷到他的脖子上,又坏心的在他脸上蹭了蹭,之后,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陆刭时的脸轮廓分明,很有男人味儿,脸色是小麦色,很健康,很阳刚。不经意间上下移动的喉结,让我的心也跟着上下跳动了两次。 他身上的温度慢慢升高,我的脸色也有变红变烫的趋势。 就在我越来越靠近陆刭时的脸,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的时候,我突然大喊一声,“停,”陆刭时的呼吸猛地一滞,差点儿岔气。 “你干什么?”他很不满。 我很得意,你不答应我去拍电视剧,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你得手,“你想好了吗?答应不答应拍我的电视剧。” “答应怎么样?不答应怎么样?”陆刭时问我。 “答应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庆祝一下;不答应的话嘛。”我嘿嘿笑了两声,很像坏人干坏事前的笑声,“那我今后一两个月为了拍电视剧,会长住酒店。” “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我趴在他耳边轻声建议道,“网上有很多工具,你可以买来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说完,我又极其魅惑的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敢和别的女人有来往,本宫回来炖了你。” 陆刭时闪着点点碎光的眼睛一眯,“我倒希望你现在就把我炖了。” “呃。”喂喂,不带这样的啊,你原来不都是先表下忠心的嘛。怎么今天变了?难道说领了结婚证后,觉得地位稳固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就不用再表忠心了? 那怎么行呢?爱意要表达,忠心也要表达啊。 我举起手,正要和他分辨个高低,突然,他原本就在我眼前的脸往前一送,没有费多大的力,就吻上了我的脸颊。 我身上陡然一阵热浪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不对啊,他还没有答应出演我的电影呢,我要撑着,要反抗,要奋起,不能沦陷。 “嗯。”他的唇吻上了我的鼻子,我发出一声呻吟,随即又憋住。这里是办公室,外面就是秘书室,不能让秘书们听到我们正在做的事。 “喂。”见陆刭时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往门口看了一眼,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说,你还没有答应我,拍我的电影呢。” “我现在就答应。”陆刭时脱口而出,“好了,现在,我们该庆祝一下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执子之手 当我整理好衣服,推开会议室的门,告诉冯导,陆刭时已经答应出演电视剧的男主角时,冯导的“真的吗”只说了一半,就瞬间被被淹没在一片山呼海啸的叫声中。整个会议室内,男男女女众多人的尖叫声、拍桌声,口哨声混杂在一起,差点儿把我耳朵震聋,把屋顶掀翻。 冯导在一片喧闹中好笑的摇摇头,知道这会是开不下去了,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撮了一口,又笑着看着我,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冯导一直希望陆刭时能亲自出演。 我朝冯导点点头,坦然和冯导对视。 能真正的拉来陆刭时做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对于陆刭时这个对演艺圈儿毫无野心的人来说,或许是第一次,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不过,我很开心,能拍这么一部老了之后,能回忆年轻时候的过往的电视剧,我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陆刭时,yl公司总裁才是他的本职工作,演员只能是偶尔有时间时的客串,还不能耽误他正常工作。 我呵呵一笑,看兴奋的众人一时半会的安静不下来,关了会议室的门,退了出来。这个机会十分难得,就让他们好好的欢呼吧。 我转身,在众人隐隐约约的欢呼声中,进了自己办公室。瘫坐在办公椅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我和陆刭时老了之后的情景。 那时候,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摸着我自己的脸颊,或许,这光滑的如丝缎一样的皮肤会被深深浅浅的沟壑所取代;又看向我的手,或许,这柔嫩白皙的手掌,会被枯瘦如松树枝一样的手取代,就像陆觅恒的手一样。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和陆刭时之间吸引对方的,从来都不是外貌。 办公室的门关着,我往椅子里又滑了滑,彻底把整个身子嵌在椅子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耳边听着办公室那边经久不息的欢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好期待陆刭时拍戏时候的样子,不知道作为非专业演员、又从没有演过戏的他,第一次面对镜头时,是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呢,还是会压根儿不敢站到镜头前呢。 “咳。”我捂着嘴咳了一声,换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如果他不敢上前的话,我该怎么鼓励他呢?还是事先交给他一些表演技巧,让他心里有点底?如果事先教的话,岂不是看不成好戏了? 笃笃笃,这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请进。”我立即坐直了身体,慌忙抽了一本文件,摊开放在桌子上,做出一副上班时间没有发呆、而是在努力工作的样子。 赵婷应声推门而进,高跟鞋的哒哒声清晰的回响在耳边,和我寒暄闲聊了几句,赵婷说明来意,“你知不知道,每年的八月份有个电视节,就在a市举行。” “知道啊。”这个电视节很出名,就在a市,每两年举办一次。因为采取的方式是完全的观众投票,所以观众参与度很高,在广大观众中的名气也比其他的电视节要高。 每年,为这个电视节投票的人数都高达上亿次,如果演员能在这个项目中获得一个奖项,哪怕只是提个名,晚会结束后,身价也会立马暴涨好几倍。 由于奖项评选方式的原因,在这个电视节中,只要你票数够高,就能得奖。所以一些演员为了得个奖项,绞尽脑汁的拉人给自己投票。 不过,这个电视节也有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它并不管你的票是拉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投的,还是请水军投的,只要你票数够高,就铁板钉钉的能获奖。 当然,为了保证公平性,主办方也一直和假票作斗争,比如,一个ip地址只能投一次票。 但是,这点手段,依然阻止不了一些演员的迫切的想要成名的愿望。每年一到投票时间,就是各个演员大力拉票,各家粉丝为了自家明星骂架互掐的阶段。也是演员们为了得奖各显神通的阶段。 我看向赵婷,难道她想让我去参加这个电视节?可是,我没有作品啊。去年也就拍了两部电影,一部正在进行后期制作,还有一部不能播,。 还拍了一部电视剧,电视剧虽然已经播了,收视和口碑还不错,也大大提升了我的人气。但是,冯导从原公司跳槽到我的公司,电视剧的版权还在原公司手中,这种情况下,原公司会干为冯导提升名气的事情嘛! 见我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赵婷只问我,“你就给我个准话,你愿不愿意参加这个电视节。” 我眼睛一亮,难道她有办法让那家公司参加电视节?我忙点头,“如果那家公司愿意参加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就是怕...” 赵婷大手一挥,“既然这样,那其他的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 我笑的开心,看来赵婷的能量不小啊。 赵婷又和我商量了一些细节,才起身离开。我没有再问她杨菁的事情,我相信,她已经快要看清杨菁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办公室那边静了下来,看来大家的兴奋情绪已经过去。 电视剧我初步命名为《执子之手》,电视剧的男女主演已经定下,后勤的摄影师、灯光师、音响师等已经就绪,演员们也都准备好,可以立即拍摄了。 把yl大厦中的地下室布置一下,作为片场。我们没有办任何仪式,没有请媒体,也没有新闻发布会,《执子之手》的电视剧就静静地悄没声儿的开拍了。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开机仪式,浪费时间不说,还闹得人头大。 据说那么做是为了有个好兆头,可我这电视剧并不是给广大观众看得,我也不指望着它能挣钱,或者是为我扬名,只要陆奶奶或者我们看得舒服就行,没有必要搞那一套。 当然这些话,我自然不会告诉冯导他们。我告诉他们的理由是,“刭时工作繁忙,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不赶紧把戏拍了,等他下次有空,不知道就到什么时候了。” 因为陆刭时工作的关系,冯导和整个剧组只得退让。 电视剧正式开始拍摄。 第一场戏,按照一般的恋爱情况,从相遇开始。 我和陆刭时真正的相遇,绝对算不上美好,也算不上浪漫,虽然够劲爆,但是并不适合拍出来。我也无意让广大观众知道我和他相遇的真正过程。 于是我就改了内容,把相遇的地点换成了yl公司大厦。内容是我来yl公司应聘模特,进入电梯后,偶遇一位神色冷淡的yl公司的员工。 当然,电视剧忽略了yl大厦有高层专用电梯、而陆总自己有专门的直达33层办公室的电梯的事实。 拍摄片场在地下室,陆刭时处理完yl公司的事务,带着他的保镖乘坐电梯,直达拍摄现场。 他几乎不用化妆,古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连我这个女人都要嫉妒。身上穿着的定制西服很好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肩阔腿长,阳刚之气爆棚。 犀利的眼神随意一扫,总裁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就迸发出来,让周围的剧组人员不敢和他对视。 就连冯导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都愣了几秒,被陆刭时的眼神看的以为自己把什么文件搞砸了。 而他身后的一溜儿黑衣黑裤的保镖,更加衬托的陆刭时整个人英武不凡、咄咄逼人。 片场的人,特别是女人,不管是自认为颇有姿色的,还是普通的女孩子,都双眼带着粉红色小星星看向陆刭时。 有一个女孩儿站的远了,被前边的人挡住,看不到陆刭时,就搬了把凳子,站在凳子上,伸着脖子像个鸭子一样看陆刭时闪瞎人眼的风采,脸上还带着无比陶醉的神情。看了一会儿,由于太过专心,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去。 而前边那几排的女人,为了争到一个好位置,你推我桑,谁都不让。 “我先到这里的。” “谁有本事谁站好位置,没本事的往后站去。再说,就你长的这样,即使你站到前边,陆总也不会看你一眼。看你一眼,都觉得侮辱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骂人?” “我哪里骂你了?长得丑就要承认。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奉劝你,还是到后边找个角落老实待着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你!我丑,你好得到哪里去?看你那大槽牙,看你那塌鼻子,我要是你,就不会出来见人...” 两人说着说着,骂了起来,最后差点儿动手厮打起来,幸亏工作人员及时上前拦住,要不然,电视剧还没有开拍,就要有人员伤亡了。 苦笑了一声之后,冯导兴奋起来。 电视上的演员演总裁的不少,但是,给观众的感觉都是软绵无力,像是个奶油小生,演不出总裁那种霸道、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陆刭时压根儿不用演,就往那儿一站,别人就不会把他错认为是公司底层员工。当然,他身上那套昂贵的西服,和身边的保镖对他形象的烘托也是功不可没。 这样的陆刭时,演这个小电视剧,足够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第一场 冯导甚至还觉得陆刭时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气质,不往演艺圈儿发展可惜了。不过,这话冯导也只敢想想,并不敢说出口。陆刭时作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自然不可能放弃yl公司,到演艺圈儿去。 而陆刭时呢,面对片场工作人员的热情,只是冷冷的往那儿一站,不耐烦的一挥手,他身边的保镖四散分开,将围观人群全部赶到了地下室外面。 围观人群自然是不肯就这么散了,“陆总,我是公司的员工小谢,我上次还在路上见过您呢,您忘记了吗?陆总,您还说,会和我合张影呢,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长发美女声嘶力竭的喊陆刭时,而陆刭时侧身看向我的方向,温柔似水的看着我,对美女的喊声充耳不闻。 而保镖们知道我们已经结婚,这些人再无机会,下手的时候,无论是喊自己是公司员工的,还是叫自己是陆刭时粉丝的,还是说自己和陆刭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通通都毫不留情的赶到外面去,无论是美是丑,是高是矮,一个不留。 两分钟后,整个地下室除了冯导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以及我这边和我的人,只剩下没有人操作的摄影器材,孤零零立着的支架,随意斜放在墙边的打光板等。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地下室,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一片萧索。 冯导看着被赶到外面去的人,嘴里发苦,那里面不仅有临时招来的演员,还有灯光、化妆、摄影这类的后勤工作人员啊! 冯导心中暗骂,都是一个公司的,什么时候看不是看,非得这时候看。现在好了吧,都被赶出去了吧,人没了吧,摄像机没人管了吧,光没人打了吧,箱子没人抬了吧,还拍个屁啊拍。 冯导看向摄像机,又是满腹牢骚,你说女人们看陆刭时还情有可原,长得帅嘛,有钱嘛,想上位嘛,这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说你一个扛摄像机的浑身是肉的大男人凑什么热闹。你再看,陆总能娶你么。现在好了,被赶出去了吧,摄像机没人扛了吧,这电视剧怎么拍呀。 冯导苦恼的直挠头,挠的头发一根根的往下掉。 我一边惬意的坐在躺椅上,一边担心的看着冯导,他再这么挠下去,他的头发就不是地中海了,而是锃光瓦亮的太平洋,还是带褶的那种。 门外,那些被赶出去的人依然不死心,他们像是电视剧中演的僵尸一样,一个个尽力伸着胳膊,睁着大眼睛,鬼哭狼嚎的喊着“陆总,我爱你”“陆总,我今天专门穿了件新衣服”“陆总,我要给你生猴子”... 而他们嘴里喊着得陆总已经快要炸了。 “冯导。”被人当猴一样围观了半天的陆刭时紧抿着嘴唇,明显口气不好地对冯导说,“我时间不多。”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有个会,这个会,很重要。”陆刭时把最后那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好像要吃了那几个字一样。 冯导连连擦汗,“好好,我知道了,陆总,您放心,半个小时足够了,足够了。我一定能在半小时内,把这组镜头拍完。” 尴尬的看一眼没人操作的摄像机,冯导窘迫地说道:“那个,陆总,你看...” 陆刭时皱着眉轻轻地一瞟,冯导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 “那就把工作人员放过来。”陆刭时不愿意浪费时间,直接对冯导身边的一个男性工作人员说道。 那工作人员一听,愣了一秒钟,立即接收到了陆刭时的信号,忙跑到门边,把扛摄像机的、打光的、抬箱子的、化妆的等后勤人员挑了出来,带着进了地下室。 门口的那些人一见他们要走,叫喊的声音更大、更尖、更疯狂,连连说让那人把他们也带走,她们要照顾陆总一辈子。 冯导见这些人一直吵闹不休,整个地下室都充斥这这些人的呐喊声,急了,吼道:“再不保持安静,全都给我离开。” 冯导不生气的时候是个好好先生,一切都好说,一旦生起气来,气场和陆刭时有得一拼。再说,冯导作为整部电视剧的导演,有权决定用哪个演员,不用哪个演员,等于掌握着整个剧组工作人员的去留。 那些人一听冯导的愤怒的吼声,立即噤了声,地下室里猛然间安静了下来。 我撮了一口果汁,嗯,可惜了,这么好的戏,还是直播的,只播了一半,有点意犹未尽啊! “都给我准备,开始拍摄,你,扛摄像机去,你,打光去,还有化妆师呢。”冯导怒了,吼得众人噤若寒蝉,“化妆师呢?死哪儿去了?” 一个小姑娘怯怯的探头,“快去化妆,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年夜饭呢。”小姑娘缩着肩,一溜烟儿的跑到陆刭时身边,给陆刭时补妆。 不过,陆刭时那脸,不用化妆,直接上镜就行。所以,小姑娘没费多大劲儿,就给陆刭时化好了妆。她本来一肚子的旖旎心思,在冯导“敢给我出幺蛾子就弄死你”的目光下,什么都不敢说。只得快速地化好妆,不甘不愿地退了下去。 陆刭时身上的衣服压根儿不用换,剧组准备的,还没有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质量好。 我的妆早就化好,衣服也已经换好,就等其他的工作人员准备好后,就开始拍摄。 在冯导的监督下,众多工作人员动作麻利的架起了摄像机、布好了打光板,站好了各自的位置,然后看着冯导。 冯导转头看向我和陆刭时,我们俩不用冯导催,自动站到其中一间房间里,这间房装修的和电梯一样,片场中,当做电梯来用。 “开始!”冯导大吼了一嗓子,好像要把心中的怒气都吼完一样。 我立即调整好表情,进入拍摄状态。我像第一次见陆刭时一样,讨好的对他笑笑,又怯生生的问他,“请问,你知道yl公司的wb项目部怎么走吗?” 这一个场景,我作为第一次来yl公司总部的新人,把陆刭时这个yl公司的大总裁,当作了公司的普通员工。 陆刭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冷的撇我一眼,那一眼让我浑身从头凉到脚,不禁打了个冷颤。而他,则是低头看了下手表,然后沉默不语的看着面前电梯上的楼层数。 我有些不快,低低地嘟哝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干嘛拉着脸。你们公司是有名,可我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大公司的人,都是这么傲慢嘛!”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足够陆刭时听见。陆刭时回头又瞅我一眼,明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按了一下16层的电梯按钮。开口道:“16层,你到了。”只有几句话,但是,他声音低沉而冰冷,语气中丝毫不带一点儿感情。 我一喜,忙说道:“谢谢,谢谢。”然后,走出电梯。临出电梯前,回头看了陆刭时一眼。陆刭时长身玉立,对我的态度冷漠而疏离。 “卡,好了,过了。”冯导喊道,脸上露出笑意。 我松了一口气,看向陆刭时,他好像也放松了下来。 “演得不错啊。”我走到陆刭时身边,“我还以为你不敢上场,不敢面对镜头呢。” “很难吗?”陆刭时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刚刚的那种冷若冰霜的氛围中,说出的话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温度。 “呃。”好吧,你天赋异禀,不仅长着男演员羡慕的脸,还长着模特嫉妒的身材,本身还是大公司老总,还会演戏,有颜有钱有能力,怪不得能让无数小姑娘尖叫着迷。 不过,我左看右看,他什么都好,就是这张脸总是冷冰冰,有点欠揍! 恩,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逗他笑一笑的时候,一个保镖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保镖说话的声音很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更听不清他在向陆刭时说什么。 陆刭时听到他的话后,皱起了眉,眼珠来回转了几圈儿,问保镖:“确定吗?” 保镖点头,神色严肃地问陆刭时:“动手吗?” 陆刭时考虑了几秒钟,摇摇头,“不用,暂时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 “是。”保镖答应过后,朝我微微鞠了个躬,小跑着离开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下一个镜头的拍摄,冯导拿着对讲机,正指着摄像师傅,大声地让他把摄影机移到另一个地方。 众人都在忙碌,忽略了或者说有意忽略了刚刚那个小插曲。 我看向陆刭时,虽然不知道那个保镖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能让保镖亲自来报告的,绝对不是公司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陆刭时一般会交给秘书处理,而不是交给那些五大三粗、大专都不一定上完了的保镖处理。 不是公司的事,那估计就是李家或者是王家那边出事了。 陆刭时自从知道李审和李益参与过当年那件事后,做梦都想抓住他们两个人。不过,自从李主编被抓后,李审和李益嗅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加强了身边的安保工作。平日里,没有保镖陪同,绝对不会单独出门。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诡异的事件 我猜的没错,这一次确实是李益的事。 陆刭时趁着冯导他们布置场地的功夫,悄悄告诉我,李益今天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竟然不带保镖,独自一人离开了李家别墅在大街上闲逛。 逛完之后,还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叫保镖出来保护他,而是去了书店,心情很好的坐在书店的长凳子上看书。一看就是两个小时,和平时的行为大相径庭。 等陆刭时说完后,我嗤笑一声,这不是明显的想引陆刭时的人出来嘛。平时身边三四个保镖保护着,今天却是一个人也不带。平时都不怎么逛街、去书店的人,突然去这两个地方,不是明着告诉我们,我有问题,你们不要来嘛。 这么拙劣的手段,这么不过脑子的计划,是他们李家谁想出来的?这种计划,连狗都骗不住,还想骗身经百战的陆刭时?李家的人不会是早上起的太早了,还没睡醒呢吧? 我勾勾嘴角,这种计划,也就李莹莹那样的家人想的出来。就这智商,还想和陆刭时斗?干脆自己投降吧,还能有个体面的退场。 不过,陆刭时却是皱着眉头,并不开心的样子。 我不解,“怎么了?明知他是引我们出来的阴谋,我们不去就是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呢?” “不是。”陆刭时深邃的眼神望着冯导他们的方向,“就是太明显了,所以我才会怀疑。别的不说,如果李家的人都是这种智商,他们家不会成为a市中,仅次于陆家的大家族,他们的企业也做不了那么大。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我悚然一惊,对啊,我都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李家会看不出来?既然明知道我们会看出来,还是这么做了,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惊过之后,又浑身发寒,看来,我们不能小看任何对手,也不能对比自己弱的人掉以轻心,否则,大意失荆州,将来失败的人可能就是我们。 不过,李益为什么这么做呢? “李主编失踪,李家报警了吗?”我瞅了一眼周围,嗯,还好,五米内没有人。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放低了声音。 陆刭时点头,“李主编失踪24小时候后,李家报了警,不过,哼,”陆刭时冷笑一声,“他们找到的只会是他的尸体。” 我惊讶,“李主编死了?”这还不到一个星期吧?李主编就死了? “我不会留下他,”陆刭时的话语很冷,“让他去夜店里感受一下,让他多活两天,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这个?让李主编接受非人的折磨算是便宜他? 不过,想想朱小姐遭遇的一切,这个方式不算太难以让我接受。 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恩,周围六米内,没有一个人,我们两个站在地下室的大厅中间,也杜绝了有人听壁脚的可能性。 冯导的机器还没有架设好,拍摄还不能开始,我又问陆刭时,“那李主编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烧了。”陆刭时也扭头看了一圈儿,小声说。 “其他几个人呢。” “快了!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我点头,看向地下室出口方向,心里默念,朱小姐,看到了吧,刭时帮你报仇了,你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请一定要保佑他平安。 冯导的摄影机重新架好,由于陆刭时赶时间,我们快速的进入了第二场的拍摄中。 这一场,是我进入yl公司之后,被同事刁难,陆刭时挺身而出,当了一回护花使者,护住了我。 不过,这一场的拍摄需要用到配角演员,鉴于刚刚众位美女表现出的对陆刭时的疯狂,冯导决定,先拍我们两人的戏份,拍完我们两人的之后,再拍其他人的戏。 这一段戏,等后期的时候,再合成到一起。这样,既能保证进度,也能不耽误陆刭时的时间。 陆刭时对这个处理方式很满意,和我快速的对了一遍戏后,站在摄影机前开始拍摄。不知道是不是本色演出的关系,陆刭时进入状态的速度比我还快。冯导一喊“开拍”,陆刭时身上那种总裁的气势就马上溢了出来,压根儿不给人反应时间。 我心里泪流满面,还要不要人活了,你这么完美,让我追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啊。 拍完之后,陆刭时带着保镖急匆匆地进了电梯,到楼上去开会。而我和冯导留下来,继续下面的没有陆刭时的镜头的拍摄。 就这样,陆刭时有时间了,就到地下室拍戏,没时间了,就在33楼当他的霸道总裁,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整天忙得昏天黑地,但是,陆刭时明显乐在其中。有时候没事了,或者是遇到星期六星期天,全天都待在剧组这里拍戏,对被他无情抛弃的33楼办公室,没有一点儿留恋的意思。 我建议他,“干脆,你除了做总裁之外,再兼一份职算了,也好给我们将来出生的孩子攒点奶粉钱。” 陆刭时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带着黑色墨镜,一手插进裤兜,一手拿着一杯果汁,像个普通的阳光大男孩一样喝的欢快。 呲溜一声吸了一口果汁后,陆刭时一仰头,“你放心,我现在挣的钱,给咱们孩子打两个金身还有剩余,用不着再兼职。再说啦,我们要是把钱都挣了,别人怎么办呀。总要给别人留一点活路吧。” 又喝了一口果汁,陆刭时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所以,我是个好人,不会把所有的钱都赚完的,我要留下一部分,让我儿子赚。” 我翻个白眼,你儿子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不过,虽然我极力撺掇,可陆刭时对演艺圈儿一直都是兴趣缺缺。如果不是我给他描述的前景太过美好,和对陆奶奶的孝心,他不一定会过来拍这个电视剧。 对于陆刭时的决定,我是支持的,就像他一直支持我一样。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爱好不同,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不同,不可能要求每个人的想法都与我一样。 接下来,整部电视剧的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这部戏里,我和陆刭时都是本色出演,我演我的模特,他演他的总裁。 我们两人的戏,几乎很少有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遍过。拍摄进度很快,冯导很高兴,陆刭时很高兴,我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陆刭时有时候不按照剧本来,而是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说台词、做表情或者是动作。 而冯导这个浓眉大眼的,只要陆刭时一提意见,立马把剧本扔到一遍,完全按照陆刭时的提议拍摄,一点儿不顾及剧作家泪流满面的心情。 当别人质疑冯导拍马屁的时候,冯导理直气壮地说:“这部电视剧本身就是根据陆总和苏小姐的事迹改变的,自然是陆总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啦。我们只要把他们拍的美一些,浪漫一些,就算完成任务了。” 恩,好吧,冯导说的挺有道理,大家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个剧本本来写的就短,只有十集,在陆刭时的指导下,又砍了一部分,最后,据冯导说,凑一凑,大约能凑够九集的数。 不过,冯导一点不生气,还说什么“九九归一”,是个好兆头。 我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电视剧被砍掉一集的量,能有什么好兆头。 对于陆刭时这种砍戏的行为,我曾经表示过不满,但是,陆刭时说:“反正是拍给我们自己看的,那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那几个场景我看着不舒服,还是砍了得好。” 好吧,他做什么都能说出一点道理,还都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他。 不过,我严重怀疑,他不是看那几个场景不舒服,而是觉得那几个场景需要动用的人数太多,将来拍摄的时候,他会被围观,所以才砍掉了那几场戏。 自从第一天发生的围观事件之后,陆刭时再下来拍戏,就会先让保镖先来清场。把闲杂人等都清理出去了,他才下来。 这个行动倒是方便了他自己,他再也没有被围观过。可是,却让那些冲着他来的演员们,欲哭无泪,后悔的要死。 要知道,这些人当初为了挤进这个剧组,可都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有的人花大价钱购置了整套衣服;有的人,专门请人做头发、化妆;还有的人,动用了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 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希望能成功挤进这个剧组,能进了剧组之后,见一面a市众多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 可惜,陆刭时郎心似铁,就是不见她们。害得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成了一场笑话。 但是,这些女人见不见得到陆刭时,我并不关心,只要她们好好拍戏就行。 《执子之手》这部戏并不长,大部分的镜头都是在yl公司的地下室拍摄,也不用拍外景,或者是租用别人的摄影棚什么的,基本上两个星期就能拍完。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电视剧顺利的杀青后,就是后期制作,没我的事儿,也再没有陆刭时的事儿。我俩在一块儿腻歪了几天,冯导说,电视剧后期制作完成,可以拿出来播放了。 “该去看奶奶了。”我笑着对陆刭时说。 “恩。”陆刭时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安推门而入,急急说道,“老板,王高升遇刺!生死不知。”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是谁的人 王高升生死不知?我望向陆刭时,是不是他派的人? 不过,陆刭时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周安,问道:“怎么回事。” 看来,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那这件事就不是他做的。不是陆刭时派的人,那是谁派的人呢?王高升除了和我们有生死之仇外,还有谁和他有深仇大恨呢? 我支着下巴,如果能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联系一下他,和对方携手,一起对付王高升。我总觉得,仅仅是我和陆刭时两个人,面对李家那一帮子人和王高升的王氏集团,有些势单力薄。 周安擦了擦因为走得太急冒出的汗珠,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只知道一个人拿了把枪,朝王高升开了一枪。当时,王高升身边有保镖,保镖护着了他。不过,他依然受了伤,至于伤势情况,还不知道。” “去查!”陆刭时的语气冷硬而又焦急。 “是!”周安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 皮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咔咔声,回荡在在整个办公室内,也回荡在我的耳边。周安跑的越来越急,那咔咔声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一开始,那声音和我的心跳声一样,到最后,竟然快过了我的心跳,快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办公室内所有的物品好像都被笼罩在这种可怕的声音中,屏气凝神,不敢有一点点额外的动作。只有我身后的太阳光,能穿透冲冲阻碍,撕开那密不透风的咔咔声,顽强的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线,照耀在我的身上。 我坐在阳光之下,全身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带给我的温暖。而陆刭时紧抿着嘴唇,坐在阳光照不到的办公桌后,双眼无神的盯着落地窗,和落地窗前白花花的光线。 我起身,走到办公桌后,缓缓坐到他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抚上他的额头,轻笑道:“不要皱眉,听说,皱的次数多了,就没有办法回复平滑了。要是让a市大大小小的姑娘们知道,这张英俊的脸上有几道再也祛除不了的皱纹,该多么伤心啊!” 陆刭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看来,他心情挺沉重。 我不再逗他发笑,转而两只手都搂住了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柔声细语地说道:“亲爱的,你说,将来我们生几个孩子好呢?” 如果死亡会让他伤心,那就来个新生吧。死亡是过去,新生是未来。我们不是为了过去而活,是为了未来而活。我想陆刭时应该懂我的意思。 陆刭时震了一下,垂在两侧的双臂猛地搂住了我,“苏苏...” “嗯?”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故意撒娇道,“你说嘛,人家问你话呢。将来是要个男孩好,还是女孩好,还是干脆多生几个?” 陆刭时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道:“男孩吧,能保护弟弟妹妹们。” “好。”我停了半晌,说道。 如果朱小姐能有个兄弟姐妹,王高升也不敢在朱小姐的父母死后,那么肆无忌惮地对朱小姐下手。朱小姐惨死之后,陆刭时也不至于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而朱小姐的冤屈也不至于隔了这么多年,还要陆刭时帮她报仇。 “我不是重男轻女!”陆刭时突然又加了一句。 我轻笑一声,“我知道。” 看陆家怎么对待陆依依的就知道,陆家上下,从陆奶奶、陆觅恒,到陆刭时,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要不然,陆依依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她早就像李莹莹一样,被推出去联姻或者是巴结权贵了。 就连我认为最有可能重男轻女的陆觅恒,对陆依依女孩的身份也不介意。要不然,以他和李静的感情,绝对会再生一个孩子,而不会到现在为止,他们夫妻膝下,只有陆依依一个女儿。 不过,由于和周雅丽赌约的关系,明年九月份,赌约到期之前,我们都不能不用安全措施,也就是说,到明年九月份为止,我都不可能怀孕,也不可能有孩子。 但是,虽然不能怀孕,可以憧憬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特别是在陆刭时情绪低沉的时候。 又聊了几句关于孩子的问题,比如起什么名,生了孩子后,如何带孩子,儿童房怎么装修,要不要雇个保姆,等等。 随着这个话题的展开,陆刭时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说到孩子的时候,语调上扬,带着明显的笑意。显然,对于我们俩的孩子,他很期待。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现在就生。 办公室内的气氛渐渐的和暖起来,即使再次听到周安急促的脚步声,也不能冲淡这种温馨而美好的氛围。 不过,我的坐姿不雅,周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后,我立即从陆刭时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到陆刭时身边,双眼盯着门口。 周安进来后,气喘吁吁地说:“老板,查清了。” “王高升怎么样?”陆刭时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紧张地盯着周安。 “虽然受伤,但是不致命。”周安神情严肃,“那一枪没有打到要害,确切地说,没有打到他身上,只是擦伤了他的胳膊。据传来的消息说,医生诊断之后认为,王高升休息几天就会痊愈。不过,这一次的事让他吓得不轻,并且认为是我们下的手。” 陆刭时缓缓坐回椅子上,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望。 “知道是谁干的吗?”陆刭时沉默几秒,又问道。 “嗯。”周安犹豫了一下,觑着陆刭时的脸色,小心说道,“据手下兄弟说,那个开枪的人,好像是陆二爷的人。” 陆觅恒?他下手了? 也是啊,王高升派人来杀他,还是派的他以前的心腹之人,这对陆觅恒来说,肯定是个莫大的讽刺。按照陆觅恒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是忍不下这口气。 只是没想到,王高升捅了他一刀,他给了王高升一枪。 “那陆觅恒派去的人呢?”我问。王高升受伤了,那这个人呢?逃出去了吗? 周安低声说:“死了。” “死了?”陆刭时提高声音问道。 周安点点头,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王高升身边保镖不少,而且,不巧的是,还有警察在周围。那个人眼见逃不了了,就开枪自杀了。不过,”周安情绪低落,“老板放心,那人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王高升即使是怀疑是我们做的,也不会有一点证据。那兄弟,对陆觅恒很忠心。”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 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对于他的死,我心里有些难受。 一个对陆觅恒忠心耿耿的人,一个把陆觅恒当做自己的天、陆觅恒让去死就去死的人,陆觅恒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起来呢。 我实在无法理解陆觅恒的思路。这么忠心的人,这么一心向着自己的人,难道不应该好好地让他活着吗?不应该让他在黑帮中占据高位,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吗?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送死呢? 不是说不能报复王高升,那他能不能做好安全防护工作?能不能多派几个人接应这个人?能不能事先勘探好地形?能不能事先做好准备? 这个人本可以不用死的,陆觅恒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那个不知名的杀手也可以继续活下去。 或许那个杀手还有家人,或许他还有妻子孩子,或许他的孩子还小,或许他的孩子需要他这个父亲的呵护,或许... 我不愿再继续想下去,没了父亲的孩子,他今后的人生该多么艰难! 陆刭时胸口起伏,望着周安,“准备车,我要去一趟陆家别墅。” “现在?”周安瞟了一眼周围。现在是上午十点钟,正上班时间。 “对,就是现在。”陆刭时从椅子上站起,“快去准备。” 周安转身离开,陆刭时走到衣架边,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我,“你干什么?” “我也去。”我说,同时摇了摇手里的光盘,“我想早点把我们拍好的电视剧给陆奶奶看。” “走吧。”陆刭时刚刚还冷硬的眼神柔和下来。 一路上陆刭时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一辆辆飞速驶过的车子发呆。 由于是上班时间,大街上的车子比平时少了许多,我们也没有碰到堵车的情况,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陆家别墅。 别墅里,刚刚下车,我就看到陆依依陪着陆觅恒坐在凉亭那边,指着不远处的一株桃花,笑语晏晏的说着什么。陆觅恒坐在轮椅上,神情轻松,陆依依站在轮椅后边,上身前倾,和陆觅恒挨得很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看来,他们的父女关系比以前好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是应该为陆依依感到高兴的。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陆觅恒不再和黑帮往来,李静不再恨她。 可是,想到那个为陆觅恒而死的人,我的心情又有点矛盾。 第二百六十六章 当头棒喝 “二叔。”陆刭时下了车,径直朝陆觅恒走去,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语调不紧不慢,和平时谈话没有两样。 陆觅恒虽然依然很瘦,但是,和上次我看到的时候比,精神好了许多,眼睛里有了亮光,而不是和躺在床上那时候一样,一片死寂。 “你们来啦。”陆觅恒脸上的笑还没有收回去,虽然笑容有些淡淡的,“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上班了吗?” “大哥,嫂子。”陆依依直起上身,看着我们笑道。陆依依一直希望我们能多来陆家别墅,以前是这么想的,陆觅恒的嗓子能说话之后,还是这么想的。她并未手陆觅恒太多影响,这让我很放心。 我朝她点点头,“依依。”然后看向陆刭时,陆依依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向来者不善的陆刭时。 “有些事想和二叔谈一谈。”陆刭时走到陆觅恒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认为,二叔做有些事情之前,有必要和我说一声,或者是通知我一声,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或者是有个防备,不至于将来真的有什么事的时候,让我措手不及。也不能等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人都死了,车都炸了,我才从电视或者是报纸上知道事情的经过。” 陆刭时一上来就责问陆觅恒,大出我意料之外。而且还神情激动,语气冷硬。他一向自持,即使是遇到特别危险的情况,也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可是,今天,他有点绷不住了。 “大哥?”陆依依也很错愕。 “这么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陆觅恒只是轻笑一声,显然知道陆刭时指的是哪件事。他抬头和陆刭时直视,气质阴沉而又内敛,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气场全开,并不输给面有怒容的陆刭时。我心里感叹一声,不愧是当过多年黑帮老大的人。 “是不是兴师问罪,二叔心里清楚,何必再来问我?我只是不明白,那么忠心的一个人,二叔为什么说抛弃就抛弃?说让他去送死就让他去送死?说弄死就弄死? 二叔,你是嫌自己活得时间太长,还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忠心的人不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反而让他去送死,让许多不知道想什么的人留在身边,你真的是活腻了吗?还是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 陆刭时一连串疾言厉色的逼问让我和陆依依都十分诧异。 他,今天不仅仅是没有绷住,可以说,已经有些失态了。 我看向陆刭时,若有所思。血缘关系,果然不是轻易能摆脱得掉的。 陆觅恒讥笑一声,“呵,翅膀硬了啊,敢来我这儿指责我了。”上下打量了陆刭时几眼,又冷笑一声,“不过,我干什么,不干什么,还用不到向你陆大总裁汇报吧? 再说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人,既和yl公司没有关系,也和黑帮也没有关系他。死了也是死得我的人,少一个我的人,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说起来,他死了,你对黑帮的掌控会更进一步,你应该更加高兴才对。 怎么对于他的死,你不高兴,反而来指责我呢?”陆觅恒又冷哼一声,直接喝破了陆刭时心里的想法,“哼,你不是同情他的死,而是,他杀的人不对吧?陆总!” 陆依依看看陆觅恒,看看陆刭时,两人剑拔弩张,气势汹汹。她脸色焦急起来。陆觅恒和陆刭时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她担心他们两人的关系再闹僵。 我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刭时对王高升的感情复杂,我一直都知道。王高升毕竟是陆刭时的亲生父亲,即使他再恨他,心中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幻想的。要不然,陆刭时对王高升的手段,相比起他对其他人的手段也不会那么柔和。 但是,王高升对陆刭时有的大约只有恨意。长此下去,吃亏的只能是陆刭时。 只是,这件事,除了让他自己想通,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现在,如果陆觅恒能给陆刭时来个当头棒喝,打破他心中的那些幻想,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脑子清醒了一些,我朝陆依依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陆依依抿抿嘴唇,终于选择了相信我,没有出言劝阻。 陆刭时脸色发白,对陆觅恒的咄咄逼人,好像有些招架不住,眼神瞟向院墙边的桃花树,看着树枝上开的红白相间的花朵,哑声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哼。”陆觅恒毫不客气地又冷哼一声,“你不是不明白,是不愿意想吧。如果我派去的人今天杀的是李益或者是李审,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陆觅提高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整个院子里:“我敢说,到时候,你心里只会遗憾那一枪什么打偏了,你顶多只会说两句酸话,之后,你陆大总裁会以公司业务为重,继续处理公司事务,而不是上班时间跑到我这里来,对我指手画脚,大吼大叫。” 陆觅恒的话明明白白、大大方方,连讥讽带嘲弄,还有挖苦,说的陆刭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看着陆刭时的神情,既没有上去劝他,也没有让陆依依去劝陆觅恒。而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气,想着一会儿给陆依依要点儿桃花,回去敷点儿面膜。听说,用桃花敷面膜,会让皮肤白里透红,比化了妆的效果都要好。 至于陆觅恒尖酸刻薄的话,听在我耳朵里,我认为那是陆觅恒在点醒陆刭时,而不是故意攻击陆刭时。 陆刭时手握成拳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刻意压下去的咳嗽声,听得我一阵阵心疼。不过,这是他必须经历的阶段,就像当年我妈妈死了之后,我必须要自己为自己疗伤一样。 陆觅恒几乎已经取得了胜利,不过他没有轻易放过陆刭时,而是继续说道:“再说了,他派人来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派人去杀他?我不是好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只要有人对我不利,别说是想杀我,就是仅仅有这个念头,我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更何况,他还真的派人来杀我!他现在该做的是烧香感谢神佛保佑,我只送给他一颗子弹,而不是送给他一枚炸弹。” 我微微点头,同意陆觅恒的看法。 这就好比一个女生突然发现,自己的闺蜜抢了自己的男朋友一样,那痛苦绝对是椎心泣血、痛入骨髓。如果可以选择,我相信,任何一个经历这种事情的人,都会选择报复,而不是任由那对狗男女快活。 而陆觅恒这件事比抢男友更可恶,王高升想要的是他的命。这件事别说是陆觅恒,就是放到普通人身上,也忍不了。 但是,陆刭时依然没有被说服,他争辩道:“可是,那人既然对陆家忠心,你为什么不留下他到最后时刻呢?将来,他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哎,我看向天空,郊区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比市区被污染的灰蒙蒙的天空要漂亮的多。 陆刭时心里的幻想还没有被击破,还对王高升有幻想。 我心里呐喊,二叔啊,不要大意的上吧。你要是真的能打破陆刭时的幻想,将来,我一定让陆依依好好孝顺你。 陆觅恒大约是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直直地盯着陆刭时说道:“你还是对他抱有幻想啊!来个假设吧,他当年既然能那么对你妈,你说,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绑架苏禾,送给苏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完事儿之后,把尸体一丝不挂的丢到你家门口,让你再经受一次当年的痛苦?你回答我,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发生?” 听到陆觅恒提到我的名字,和他话里的内容,我浑身一震,不由得全身发寒。王高升既然能那么对付朱小姐,如果将来局势紧张的时候,不,不用局势紧张,只要陆刭时对王高升下手,王高升就很可能会对我下手。而陆觅恒所说的那种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 我望向陆刭时,陆刭时终于不再看着桃花树上的桃花,而是盯着我的脸看,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惊恐和害怕。 我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一定能想明白。只要我们和王高升对上,只要我不幸落入王高升手里,那么,朱小姐的惨象很有可能在我身上重演。 我抚了抚手臂,看来以后不带七八个保镖,绝对不能出门了。 陆觅恒神情柔和了一些,笑了笑,说道:“你看,你知道,他会这么做的,对不对?朱家还是他的恩人呢,朱老头和老太太一死,他还那么对你妈,苏小姐和他可没有一点儿关系,他做的只会更狠。” “而且。”陆觅恒停顿一下,抚摸着轮椅的把手,轻声说道,“当年,你还有陆家,现在,除了你自己,真出了事,你指望谁来帮你?陆家?”陆觅恒罕见的叹息了一声,“唉,陆家现在只剩一堆老弱病残了。” 陆刭时浑身一颤,陆依依轻声叫了一声“大哥”,脚也迈出去一步,不过,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陆刭时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陆家,陆家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不克服心理上的这个坎儿,将来,倒下的就可能是陆家和yl公司。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光明正大的战斗 任由清风在院子里吹拂了几分钟,陆觅恒又说:“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对你二婶如何,你们都有眼睛,看得到的吧。所以,我和他不同。我不会对自己妻子和孩子下手。而他,我觉得将来,无论怎么对他,都不为过。而今天这一枪,只是一点利息而已。为我也是为你。” 陆刭时双拳紧握,面沉如水,明显在进行激烈的心里斗争。 多年的孝道教育,陆觅恒的话,在陆刭时心里来回反复。 陆觅恒再接再厉,又说道:“当你对他有幻想的时候,就想想你妈吧,想想你妈是怎么死的;再想想我刚刚做的那个假设,想想你能不能接受苏禾将来和你妈一样的下场。只要你不怕将来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我再不多说一句话。” “不...”陆刭时双拳紧握,眼睛赤红的看着我,又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再发生。如果他敢那么做,我自己绑了炸弹,亲自去炸了他。不仅他,还有那个狐狸精和他们的儿子,他们王家所有人一个不剩,全都要给我陪葬。” 我看着陆刭时,如果不听前后的话语,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眼神,都会以为陆刭时恨不得除掉的人是我。 陆觅恒成功了,他成功的让陆刭时把注意力放到了现在,而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血缘关系上。 我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捧起他的手,展开手指,四个深深的几乎要渗出血珠的月牙形的指甲印映入眼中。 我心中一通,就要到兜里掏手帕,这时,旁边的陆依依及时递过来一个创可贴,我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撕了创可贴,轻柔地帮他贴上。 “好了。”我微笑着看着他,希望这笑能化解他心中刚刚的戾气,“以后不要这么伤害自己了。你...咳咳...” 我本想撒个娇,让他的心软下来,可是,由于有陆觅恒和陆依依在,我有些不好意思,就只支支吾吾说了几个字,不再吭声。 陆刭时呆呆的站在我面前,心潮起伏,虽然目光柔和,但是,五官微微扭曲,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依依已经回到了陆觅恒身边,担忧地看着陆刭时。 陆觅恒好像知道陆刭时的想法一样,又说道:“不要想着送苏禾走,或者是假装感情破裂,给王高升演一出苦情戏。我想,对王高升而言,他并不在乎杀掉的苏禾是你爱的苏禾,还是你不爱的苏禾。你别忘了,苏禾曾经得罪过周雅清。 听说,王高升最近正在四处活动,想把周雅清捞出来。你觉得,周雅清出来后,会怎么对付害她坐牢的苏禾苏小姐呢?我想,周雅清只会比王高升更狠。”陆觅恒最后的那个字咬得很重,让我浑身发冷。 “你要知道。”陆觅恒好整以暇地说,“苏小姐之所以安全,是因为你在护着她。如果你不再护着她,以她和王高升的恩怨,你认为王高升会轻易放过她吗?相信我,你今天撤掉保护她的人,明天就会看到她的尸体。 你或许会说,你会派几个人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既然你都派你的人到她身边了,王高升也一定会看出来你们是假装的。那你们的这出戏除了愉悦你们自己,将会没有任何意义。” 我低头无言,我终于知道陆刭时刚刚再想什么了,原来是想迷惑王高升。不过,就像陆觅恒说的,王高升不一定会上当。 “警告你一句。”陆觅恒最后说道,“苏禾已经被绑到你身上了。无论你怎么做,王高升都不会放过她。所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光明正大的对付他的好,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下三滥的招数。” 陆觅恒说的合情合理,在场的三人都无法反驳。 我心里也不同意陆刭时的假装感情破裂的做法。我希望我能大大方方、昂首挺胸的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枪林弹雨。将来老了的时候,我可以在夕阳下告诉孩子们,我陪着他们的爷爷一起干过什么,一起面对过什么危险,一起解决过什么困难,一起打败过什么敌人。 而不是被他保护着,战战兢兢的活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将来面对孩子们的提问,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即使回答,也是据说、电视上说、报纸上说这类明显很没有诚意的话。 谈话到此结束,陆刭时气势汹汹而来,蔫头耷脑的回去。 陆觅恒不愧是老江湖,几句话就把陆刭时说的无言以对,张口结舌。而陆刭时的心病也被消解了大半,另外一小半,就要看王高升的所作所为了。只有王高升才能彻底打碎陆刭时心中的那点念想,让陆刭时彻底睁开眼。 陆奶奶在屋里休息,李静在厨房做午饭。 知道我们来了之后,陆奶奶热情的留我们吃午饭。我和陆刭时看正好到午饭时间,就顺势留了下来。 在开饭前的空闲事段内,我和陆刭时亲自把我们拍的电视剧送给陆奶奶,“奶奶,这是我和刭时拍的电视剧,我是女主角,刭时是男主角。电视剧内容呢,大部分是根据我们恋爱经历改编的,您要是无聊或者是闷了的话,就在电视或者是电脑里看看。” 陆奶奶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立马叫来陆依依,连连催促着陆依依把光盘放到电脑内。 陆依依拿出第一集的光盘,放到电脑的光驱里,操作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中出现了电视剧的片头画面。 电视剧片头音乐用的是陆奶奶最喜欢的小提琴曲,前半段欢快跳脱,中间缠绵悱恻,最后静谧温馨。暗合了整部电视剧的基调,喜剧爱情片。 开场画面是我和陆刭时手牵着手,安静地漫步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树林中只有一条小路延伸到远方,路两边是颗颗伸向天空的参天大树。一切显得宁静而平和。 接下来,就是电视剧剪辑的一些画面,大部分都是我和陆刭时的画面。有我们一同乘坐电梯的画面,有我们一起工作的画面,还有陆刭时为了我怒斥其他工作人员的画面。 这些画面配合着冯导专门找人写的委婉动人的小提琴曲,让人不禁迷醉。 进入正片之后,首先出场的是我。我穿着高跟鞋和长款连衣裙,急匆匆的赶向yl公司。进入公司后,陆刭时出场。他一出现在屏幕中,精英气质扑面而来,几乎要冲破屏幕。 见到陆刭时后,我明显看到陆依依和陆奶奶眼睛一亮,转头打量坐在身边的陆刭时。 陆奶奶笑道:“我孙子就是好,小时候念书念得好,长大了工作做得好,现在,拍戏拍的也好。还知道哄我开心,为我拍电视剧,嗯,有孝心。我孙子呀,配那家姑娘都配得上,是不是呀?” 陆奶奶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我说的,我忙笑眯眯地点头,“对呀对呀,刭时可完美了,将来绝对不愁找不到媳妇儿。” 一句话说的陆刭时捂住了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好意思。 陆依依在旁边笑,“嫂子,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来给大哥说媒的媒婆一样。” 依依呀,我是哄奶奶玩儿呢,你怎么当真了呢。 “看戏,看戏。”陆奶奶眼睛不离电脑屏幕的说道。 众人重新坐好,把眼睛投向电脑屏幕。 这部电视剧一集大约是一个小时左右的长度,只刚看完一半,李静亲自过来叫我们去吃午饭。 陆依依暂停了电视剧的进度,带着我们去了餐厅。 餐厅里,陆觅恒已经坐到了餐桌边,李静正在指挥佣人摆放碗筷。我们几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我以为今天这顿饭可能会在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但是,没想到,整顿饭吃下来,竟然意外的和睦。 陆觅恒已经能下床拄着拐杖走几步,嗓子也完全好了,脸上也有了精气神,对众人也不再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给陆奶奶夹个菜,或者是讲个小笑话活跃气氛。 李静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陆觅恒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丝毫不敢打岔。 一来是她确实爱陆觅恒,想要极力弥补在陆觅恒心中的形象; 二来,据陆刭时说,当初,陆觅恒虽然没有去找李静妈的麻烦,却找了几个人,打断了李静侄子的腿,算是给李静一个教训。 而且,听说陆觅恒还明着告诉李静,他派了人在李家那边。只要李静再敢找杀手来杀陆奶奶,无论陆奶奶有没有事,他的人会立马进入李家,杀了李静的妈。陆觅恒还威胁李静说,到时候,他不会离婚,只会丧偶。 李静被陆觅恒的狠厉吓住,不敢乱动。又为了挽回在陆觅恒心中的形象,李静对陆奶奶,那是一千一万个好,比陆觅恒和陆刭时还要上心。 李静不仅亲自为陆奶奶做一日三餐,每到晚上十点钟,还专门为陆奶奶准备宵夜。天气冷了,或者是热了,必定要提醒陆奶奶减衣服或者是加衣服。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和陆奶奶一起起床,陪着陆奶奶给花浇水施肥剪枝。 一个媳妇儿该做的不该做的,李静都做了,而且做得很好,还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不管管吗 对于李静的殷勤相待,陆奶奶总是淡淡的。陆奶奶无法忘记李静的所作所为,也不肯原谅她找杀手杀她的事。 不过,陆奶奶虽然不肯原谅李静,却不会故意找李静的麻烦,只是对她的态度有点冷淡而已。 所以,餐桌上,李静夹着尾巴做人,陆奶奶不会主动找事,自然看起来就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 由于下午要上班,午饭过后,在陆奶奶“过两天再来”的叮嘱声和期盼声中,我和陆刭时出了门。 陆觅恒送我们到院子里,就在我们要上车前,陆刭时犹豫再三,对陆觅恒说道:“今后如果你再有对王高升的行动,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 陆觅恒嘴角上翘,死盯着陆刭时看了两分钟,慨然一笑,“既然你坚持,那好。只要有对他的行动,我会提前告诉你。” 陆觅恒的话说的明白,只有关于王高升的行动,才会通知陆刭时,至于其他行动,陆觅恒不会对陆刭时多说一个字。 陆刭时并未多言,点头同意。 双方心里都明白,两人虽然暂时携手合作,但是,或许王高升覆灭后,两人又会成为以前那种你死我活的状态。只不过,现下也想不了那么多,还是先顾眼前吧。 和陆刭时到了公司,他去他的办公室,我去我的办公室。 《执子之手》的电视剧都拍完开始在网上播了,杨菁杨小姐的电影剧本还没有改好。不仅是我,赵婷都急红眼了。 找到赵婷,聊了几句剧本的事情,我还没说什么,赵婷自己就先满脸窘迫,特别不好意思见我的样子。 不过,看到赵婷的样子,我反而不急了,安慰她道:“不用急,慢慢来,慢工出细活嘛。我听说,有些非常有名的作家,为了写一部小说,会专门去体验一两年的生活,体验过后,才开始动笔写作。也有些作家为了写好作品,会查阅大量资料,有的甚至都要查个一两年、三四年呢。” 我心里冷笑,是有些作家需要查资料、体验生活,可是杨菁写的这个剧本,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她经常关注,也经常看到,既不用查资料,也不用体验生活。 赵婷又羞又愧,“对不起,我再催催她,务必让她在月底前完成这个剧本。你放心。”赵婷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我一定会让你五月份开机,不会耽误整个公司的拍摄进程。” 已经耽误啦,我心里想,我本来打算的是四月份就开机拍摄这部电影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戏了。 不过,好歹算是拍了一部《执子之手》的小短片,也算是能给陆刭时交差了。 又和赵婷聊了两句,我看她实在无心和我谈天说地,告辞离开,去找陆刭时。 《执子之手》这部片子有些特殊,集数太少,只有九集,不适合在电视台播出。电视台播出的电视剧一般都是二十集起步,我们的这部片子不符合电视台的规定。 既然不能再电视台播出,那如果仅仅是藏在家里自己看,自娱自乐,我乐意,冯导和一众配角演员、编剧、后勤工作人员也不乐意。 冯导在拍摄的时候加班加点,呕心沥血,差点儿进医院,可不是拍好后,让我藏在家里自己欣赏的。 所以,我需要找陆刭时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部片子,或者说,在什么地方播放这部片子合适。 我原来是想在我的微博上更新,一天一集,九天更新完成。因为我微博上粉丝多,一放出来后,能让我的粉丝第一时间看到,增加这部电视剧的点击量。 再让冯导和赵婷转发一下,基本上想看到的人都能看到,影响力和热度也就有了,冯导那边我也好交代了。 不过,这部片子是我和陆刭时合作的第一部片子,也是我们俩个爱情的一个见证。更新完电视剧后,把它扔到微博上不管不问,怎么想怎么亏。 面对我的问题,陆刭时沉吟了一下,大手一挥,“那就专门做个网站,只播这部电视剧。” 对于陆刭时的豪气,我只有一个想法,有钱任性。 不过这也是个好主意。 专门做一个网站,无论任何时候,我们能时时看到它。而不是发到微博后,被别的信息淹没,时间久了之后,再也找不到它。 说干就干,陆刭时立即找来网络部的高管,交给他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做个网站,播电视剧。 高管知道陆刭时拍电视剧的事情,对于这个任务不仅没有反驳,还乐见其成,凑趣地说了几句奉承话。 两个小时后,我两集电视剧还没看完,网络部传来消息,网站建设完成,我目瞪口呆,这速度,堪比光速了吧。 我又看向陆刭时,默默吐槽了一句,以权谋私。 然后从沙发上跃起,我强横地挤走陆刭时,坐到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感受着椅子上传来的他的温度,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网站页面。 入目是一片清爽怡人的天空蓝,页头的蓝色背景下,安宁静谧的树林中,是我和陆刭时手牵手漫步其中的温馨美好的背影。 看到这个画面,我鬼使神差的抬头看向身边的陆刭时,他一手撑着桌子,上身微倾,盯着电脑屏幕看。他和我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一侧脸,几乎就要吻上他英俊的左边脸颊。 “嗯,还能看。”陆刭时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好似正在演奏的大提琴,醇厚顺滑。我的腿一软,如果不是我坐着,我想我绝对已经摔倒在地,他的声音太苏了。 按照陆刭时的要求,整个网站还是一片空白,既没有照片,也没有电视剧。而这些内容,需要陆刭时下新的命令和指示后,高管才敢上传。 我对这个网站的画面很满意,认为不需要再改。看陆刭时的神色,大约也是挑不出毛病来。 之后,陆刭时要了网站后台的账号密码,给了我。这是我向陆刭时提的要求,即亲自上传网站上的电视剧和照片。我要把这个网站当做我的私人网站来经营。 输入账号和密码,我迫不及待的上传了一集《执子之手》。看网站显得空落落的,我又上传了一些我和陆刭时在一起拍的照片,还有拍摄电视剧期间的一些幕后花絮。这些幕后花絮既有我的,也有陆刭时的,还有其他演员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和笑话。 虽然新建的网站没有任何名气,不过,诡异的是,电视剧的点击量很高。到下班之前,第一集的《执子之手》已经有了五六千的点击量。 我稍一沉吟,苦笑一声,绝对是建设网站的高管搞的鬼。他一定告诉了公司的人网站地址,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点击。 不过,整个yl公司,总部和分部的都加起来,何止五六千人。这些点击量看来还是有点少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我碰了碰在我旁边的陆刭时,努努嘴指指第一集下面的点击量的数字,“喂,你公司的人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在看电视剧啊!你作为公司的老大,就不管管吗?” “嗯。”陆刭时手摸着下巴,“适当放松有益身心健康,也能让员工用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呃。”我白他一眼,反正你说对就是对,错的也是对。 不过,这些点击量和冯导的要求相差很大。他想用这部电视剧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慢悠悠地等众人发现这部电视剧的好。 我想了想,在我的微博上转载了这个网站的地址,截了第一集中比较唯美的一些片段,放了上去。并艾特了冯导和赵婷。陆刭时嫌麻烦,没有开通微博。 之后就是下班回家,吃饭。吃过晚饭后,上了网,发现网站的点击量蹭蹭的往上涨,大约到了一万多。 不过,这些点击量和冯导要求的二三十万的点击量相距很远,我们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微博上,我艾特了冯导和赵婷之后,两人都快速转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比较独树一帜的电视剧,题材上先不说,就说剧集上,无论国内国外,都没有我这种拍电视剧的方法。 一些人认为这个方法可行,算是一个创新,慢慢摸索的话,未必不会成为一种新的风尚和潮流。 当然,有人鼓励,也会有人贬低。有一些人认为我是故意这么拍,好哗众取宠,博得关注度,为电视剧造势,比如周雅丽。 周雅丽时刻关注着我、冯导和赵婷微博上的动向,我关于电视剧的小视频一发出来,周雅丽就迅速地发了一条微博:“作为一个演员,本质工作是钻研剧本,提升演技,为观众呈上赏心悦目的电视剧和电影。而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搞绯闻,博话题度和众人的眼球,走一些歪门邪道,以确保自己的粉丝不会把自己忘到犄角旮旯里。” 这一条微博之后,周雅丽又发了一张电视剧的海报,写着,“《梨花开》今天开播,欢迎广大粉丝捧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忍气吞声 瞎子都能看出来,周雅丽的这两条微博是针对我来的。指责我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哗众取宠,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我不理她。即使有人故意在我微博下面挑拨,让我“硬气一点,去找周雅丽说清楚”,我也没有去。 周雅丽发这句话,既没有指名,也没有道姓,我如果往上凑,那不就等于承认了我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吸引大众注意力了嘛。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的脸。 我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几个劝我去找周雅丽“算账”的人,他们就像是我扒了他们家祖坟一样,在我微博下面开骂。 “太怂了,我怎么会关注这种人,怎么会是这种人的粉丝,取关,不送。” 我回道:“慢走,不送,不欢迎你再来。”我三千万的粉丝数量,还差你这一个吗? “人家都骂道你头上了,你为什么不反击?”这是比较温和的,纯粹是受不了周雅丽的嚣张气焰和指桑骂槐。 我回道:“她骂谁了?” 对方哑然,周雅丽可并没有点名。后来有人问是不是针对我新出的电视剧的时候,周雅丽还煞有介事的发了一条微博,说是“工作之余有感而发,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 既然她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那我就全当不知道。 不过,周雅丽显然并不想息事宁人,又发了一条截图,图只有窄窄的一条,黑底白字,一个向上小箭头的地方显示了一溜儿数字。那一串儿数字是《执子之手》的播放量,一万三千多,不算太好的点击率。数字之后,又跟了一个飞吻的表情和又哭又笑的表情。 如果上几条微博还看不出周雅丽针对谁的话,那这条微博的针对性就太明显了。 不过,周雅丽只截了小小的一个小图标,并没有带上电视剧的名称,也没有明说是哪部电视剧,我自然不好自己冲上去。 或许是我安静的态度让周雅丽觉得没意思,她连发了几条有指向性的微博后,不再作妖,也安静下来。 她安静下来后,她的粉丝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纷纷跑到我微博下面挑衅。有的说我怂,不敢和周雅丽比。 有的说我的电视剧不行,给周雅丽提鞋都不配。有的说我拍的电视剧很不好看,就是一坨大便,让我尽早关了网站,不要污染观众的眼睛和耳朵。 还有一些更加不堪入目的话,我看的心里憋屈,干脆关了网站。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拍这部电视剧本就不是为了争什么,只是为了现在的陆奶奶能有个念想,将来的我和陆刭时能有个回忆。 网友们说得对,我这部电视剧肯定比不过周雅丽的《梨花开》。《梨花开》能在电视上播,无论收视率如何,已经胜过了我这部不能在任何一个电视台播的小制作电视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神色不好,陆刭时安慰我,“你为什么要拍电视剧?” “为了给将来留个念想,也为了让奶奶不至于太想我们。”我恹恹地说道。 “那你觉得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我点头,当然达到了。陆奶奶那边,据陆依依晚上打来的电话反映,陆奶奶非常喜欢我们拍的这部电视剧,一下午都守着电脑,没有离开电脑边一步,连晚饭都是端到她屋里吃的。 陆依依说,要不是她死劝,让陆奶奶注意身体,明天起来再看,陆奶奶说不定要熬夜把电视剧看完。 我和陆刭时这里,我们从开始拍摄的时候起,就盯着拍摄的进度和质量,对电视剧的整体效果心里有数,自然也是满意的。 “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何必再和注定将来会消失的人一般见识呢?”陆刭时一手支着头,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道。 “唔。”陆刭时说得对,我拍这部电视剧既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扬名,更不是想和周雅丽争个高低,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就不用管那么多。 我低落的心情在陆刭时的温言抚慰之下,大好起来,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大恩不言谢。” 之后就是日常的运动和睡觉。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的起床,把周雅丽和她粉丝的那些话通通抛到脑后。 一到办公室,先处理了下公司日常事务。空闲之后,才打开网站,想看看点击量有多少。在我心里,能有个两三万的点击量就不错了。毕竟,这部电视剧剧集设计上比较奇葩,和正常的电视剧没有可比性。 冯导也说,这部电视剧整体下来能有个二三十万的点击量,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当我输入网址时,崩溃地发现,我的网站被人黑了,打不开了。每次打开页面,屏幕总是有一个小圆圈儿,转啊转啊,转的我头都晕了,转的外面的太阳都要暗淡下去了,却是死活打不开网站。 再次等了一会儿,盯着那个小圈圈转了五分钟之后,我捂着直冒星星的眼睛,无奈的关了浏览器。看来,陆刭时手下的这位高管水平不怎么样嘛,虽然做的挺快,但是,却是个短命的,这个网站只存在了一天就打不开了。 陆大老板是怎么招的人呢,亏他平时还大言不惭地向我吹嘘,他们公司有多少高学历的,有多少海外留学归来的,有多少挖过来的其他公司的知名人才。 知名人才做的网站就是这样?一天就不能用了?一天下来就被人给黑了? 我觉得我昨天还好好的网站,今天突然不能上了,一定是被人给黑了。或许就是周雅丽,她不想让人看到我的电视剧,就找人黑了我的网站。 我咬牙切齿,还说演员要钻研演技呢,你是钻研怎么敲代码了吧。 我挽了挽袖子,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陆刭时做的网站,自然是要去找他,让他给我重新修好。如果可以的话,也让他找几个人黑了周雅丽的网站。 出门的时候遇到冯导,他得知我要去找陆刭时后,不紧不慢地说:“啊,我说呢,今天怎么打不开了,原来是做得太急,没做好。你让陆总给网络部的人说,我们不急,让他们好好给我们做做,别再用了两天不能用了。” 冯导的话虽然没有指责我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满面羞惭,让自家老公做个网站,兴冲冲的艾特了众人,包括导演,本指望着凭借着这个网站冲出亚洲冲向世界,冲向人生巅峰,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谁知道,咳咳咳,网站第二天就打不开了,这不是打脸么。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我气势汹汹地冲到33层,一脚踹到办公室棕红色的大门上,本想来个闪瞎人眼、自带金光效果的女王降临,谁知却是一声杀猪般地惨叫“嗷,我的脚”。 好吧,我没有踹开门,反倒是坚硬的门重重地磕了我的脚,磕得我的脚拇指生疼。我蹲在地上,捂着脚,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陆刭时办公室外面的几个秘书纷纷朝我头来讶异的目光,我不抬头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羞愤的想死。 “苏小姐。”陆刭时的秘书小凌离我最近,忙忍住笑跑到我身边,扶着我问道,“怎么样?痛不痛?还能走吗?” 我扶着小凌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拍着她的手,感激地热泪盈眶,还是小凌好啊,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却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坚决不肯笑出来。 我被小凌扶着,抬起手,准备敲门,手还没有碰到红色大门上,门从里面打开,陆刭时探出身来,好奇地打量我一眼,“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 小凌一手扶着我,一手捂着嘴,无声地笑得双肩乱颤,双眼眯成一条缝儿,我恨恨地瞪她一眼,刚刚夸过她,她就给我掉链子。 “你走吧。”陆刭时眼神一瞟,看到我微曲着的腿,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扶住我,对小凌说,小凌连连“嗯嗯”地点头,之后转身就跑,跑的远了,隐约能听到她压抑不住的狂笑声。 我悲愤地看向陆刭时,都是他,没事儿安装这么重的门干什么。那些轻便的木门有很多,也很好看,为什么不用那些一脚就能踹开的呢。 我瞅一眼那些双肩微动、低头装工作的员工,心里哀嚎,我的淑女形象啊,我的贤妻良母形象啊,这下全毁了。 在陆刭时的搀扶下,我一瘸一拐地进了办公室,坐到沙发上,仰着头,用控诉地眼神看着他,你的办公室要是用轻便一些的木门,我一脚踹开,然后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不就什么事儿没有了么。 陆刭时明显的忍着笑,蹲下身,帮我脱下鞋子和袜子,捧着我的脚看了看,说道:“嗯,肿了。” 当然肿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疼。 “嗷,你别动。”陆刭时的手碰到了我的脚,脚上一阵钻心的疼,我的眼里又蓄满了泪花。 “怎么还哭了?”陆刭时揶揄我。 第二百七十章 特效药 我擦了眼泪,恨恨地瞪他,我也不想哭,但是,很疼啊,一疼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压根儿不受我控制。 现在,我才明白,那些经受酷刑而不流一滴泪的革命烈士是多么伟大,那不是在和敌人作斗争,那是和人体本身的生理反应做斗争啊! 陆刭时叫来了医生,医生开了点外用的药水走了,并表示,不是什么大问题,擦了药水后,估计几个小时就能好。 医生一走,陆刭时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强行按住我,给我上药,把我疼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泪水差点儿淹了他的办公室。 “你也太狠了。”陆刭时给我上过药后,我怀里抱着抱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被他强了一样哭着指责他。 陆刭时悠闲地站在我面前,只问了一句话“还疼吗?” “呃。”我动了动脚趾,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疼了,“什么药这么有效?”我抹了一把眼泪。 “特效药!”陆刭时淡淡的答道。 呃,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急忙抽出一摞纸巾,擦了眼泪,擦鼻涕,真是太丢人了,一点儿小伤就哭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不知道办公室的门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如果让门外的人听到,那这面子丢的就太大了。 “放心。”陆刭时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道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你那堪比杀猪一样的女高音只有我听得到。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公,我会帮你保密的。” 你才“杀猪一样的女高音”,我愤愤地把怀里的抱枕扔到了陆刭时面前,被他轻轻的接住。 不过,我的脚果然慢慢地不疼了,脚趾也不肿了,和好的时候一模一样。 猛然间,我想起我的来意,“你给我做的网站...” “网站怎么了?”陆刭时一派云淡风轻地问我。 “被黑了。”我口气不好地说道。 “是吗?”陆刭时到办公桌前,拿起鼠标,点了几下,说,“没有啊,好好的啊。” 我跑到他身边,果然,电脑屏幕里是网站天蓝色的画面。网页左边是《执子之手》的第一集,占了几乎大半个屏幕,其他地方是幕后的花絮和一些我与陆刭时的照片。 我睁大了眼,这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刚刚明明是进不去的呀?我揉了揉眼睛,没有错,是我的网站,网页的颜色、页面上的内容都和我的网站的内容一样。 “怎么回事?”我问陆刭时。 陆刭时双手一摊,“访问人数太多,超过网络部的预计,服务器崩溃了。” “啥?不是被周雅丽黑了?”我惊讶。 “当然不是,你觉得她那水平,黑得了我做的网站吗?” 我不信。 “你来看看点击量。”陆刭时让开了一点位置。 我朝前迈了一步,几乎钻到他的怀里,伸着头,看着电脑屏幕。 《执子之手》的第一集点击量突破了,呃...一,二,三...几位数来着?我扳着手指头来回数了两遍,才不可思议的抬头,“一百多万?一夜之间竟然增长了一百多万的点击?” 陆刭时显得非常淡定,只是挑挑眉。 我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重新开始跳动,然后又停了一下,哦,不,我的心脏几乎不会跳动了。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抱住陆刭时的手臂,强行抑制住眩晕的感觉,“等等,你让我冷静会儿。” 陆刭时含笑抱着我,“幸福来得太突然,嗯?”陆刭时说话时,最后的尾音上挑,我的耳朵差点儿被酥掉。 我平复了下心绪,挣脱陆刭时的怀抱,踉跄着趴到桌面上,睁大两只眼睛,仔仔细细地数了又数,确实是七位数,没错。 我被巨大的幸福砸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猛然回身,我看向陆刭时,“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怀疑地看着他,“你故意让网络部修改了点击数,好让我开心,对不对?”我指着他,一副见鬼的样子。 “你觉得呢?”陆刭时不答反问。 嗯?好像陆刭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不是不想,而是不屑用这种手段。用他的话说,追我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用这种早晚会被人揭穿的方式。 不是他,那就是真的有上百万的点击量。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昨天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才一万多的点击量,怎么一夜之间,就飙升至上百万了?这不科学啊? 不过,不管科学不科学,一长溜儿的数字醒目的挂在第一集底下,我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百万的点击量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就拿上次冯导拍的在电视上播的比较好、热度高、给我带来了许多新粉丝、让我几乎被所有人认识的《一心一意》来说,它第一集的点击量才一千多万,这还是挂在网上将近小半年的播放量。 而《执子之手》仅仅放出一天,仅仅放出了一集,就达到了恐怖的一百多万的点击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执子之手》可能会比《一心一意》更红,点击量可能会非常非常高,达到一个无论是冯导还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陆刭时贴心的为我拿来手机,我一看,是冯导打来的,他或许已经发现《执子之手》不正常的情况了。 一接电话,冯导果然说的是《执子之手》这部电视剧,“苏苏。”冯导的话音发颤,情绪非常激动,“你你,你看网站了吗?” “嗯。”听到冯导这么激动,我反而冷静下来。 “是不是,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冯导和我的第一反应一样,都认为可能是陆刭时做了手脚。 “不是。”我干脆地平静地回答,“刭时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服务器崩溃了,给网站换了个服务器。” “真,真的?”冯导几乎无语伦次了。 “比金子还真。”我再次确定地说道。我刚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手机听筒里传来忙音。好吧,我挂了电话,看来,冯导今天需要换手机了。 冯导的惊慌失措,反而让我淡定起来。点击量嘛,点着点着也就习惯了。数字嘛,看着看着也就免疫了。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第一集的点击量快要冲破两百万大关,朝三百万奔去。我的心中毫无波澜,冯导却激动的脸都紫了,手一直不停地抖着,让我一度怀疑他太过兴奋,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症。 办公室内,来恭喜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不仅是冯导和吴骏,还有赵婷,和公司的其他员工。都认为这一部电视剧一定能一炮而红,打出公司的名声。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能红自然最好,不能红也无所谓,反正拍这部电视剧的目的已经达到。 等办公室内的人全都走完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后,慢慢露出个笑脸,随后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边。 这么好的成绩,我心里自然也是非常高兴。 打开网站,一条条催更的留言差点儿瘫痪我的电脑。 我想了想,更新了第二集,并把第二集的短视频挂到了网上。刚刚挂上去,我微博下边就瞬间多了几千人的留言,纷纷赞扬我的“好心”,还说我“好心有好报。” 我摸着下巴,只更新一集就被发了好人卡,那要是把剩下的都更新了,会不会被封为大善人? 握了握五指,我控制住了这种冲动。更新电视剧,就和来大姨妈一样,总要一个月来那么一点,让人心里痒痒,却又欲罢不能。 第二集刚刚放到网站上,十分钟内,点击量就突破了十万。之后,继续疯狂的往上走。我坐在我的办公室内,听到冯导那边的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茶杯一类的东西被摔碎了。 不一会儿,隔着玻璃,我又看到冯导的秘书拿着垃圾桶和扫帚,进了冯导的办公室。 我摇头叹息,又发起愁来,万一这部电视剧成绩太好,让冯导亢奋之下,得个半身不遂或者是偏瘫什么的,可怎么好呢? 哎,真是个甜蜜的痛苦! 网站已经炸了,微博上也已经炸了。 不仅我微博上的粉丝数涨了几十万,昨天骂我的那些人,今天不用我说,全都被剧迷骂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成绩,周雅丽和她的粉丝全都沉默不语,全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周雅丽这样的态度,让《执子之手》的粉丝们十分不满,纷纷跑到周雅丽微博下面谩骂,骂的要多难听又多难听,骂的我都不好意思听下去。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忙。 我打开《梨花开》所在的视频网站,截了第一集的播放量,仅仅可怜的十万多,发到了我的微博上。像周雅丽一样,我既没有点名,也没有说是哪部电视剧,只是发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截图。 如果没有《执子之手》的对比,十万多的播放量,放在当前的环境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可惜,它碰到了《执子之手》,一匹不按常规来的黑马。 我发了微博后,我的粉丝纷纷转发,一时间,微博上满屏都是黑底白字的截图。 第二百七十一章 修养 周雅丽自知理亏,关闭了微博评论,对我的挑衅和我的粉丝的谩骂不理不睬。 而《执子之手》的点击量进一步攀升,当天下班的时候,两集的点击量超过了三百万。这部短而精悍的电视剧,在同档期的电视剧中,可以说已经没有对手。 而周雅丽的《梨花开》,虽然有她和我的骂战炒了热度,上映了两天,却依然是不温不火,第一集的点击量在二十万左右徘徊,既不太多,但是,和其他电视剧相比,又不显得很少。 这一次,在电视剧方面,可以说,我的《执子之手》将会毫无悬念的碾压周雅丽的电视剧。而她发到微博上那句话,也成了我的粉丝讥讽她的笑柄。 当天晚上,周雅丽默默的删了讥讽我的那几条截图,也删了那段“演员自我修养”的话。不过她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让众多网友们加大了嘲讽力度。 微博上头条就是“周雅丽删微博”的大标题,这个话题下面的评论一个个火力全开,都将矛头对准了周雅丽,让周雅丽不敢出来。 粉丝们的战斗力很强悍,骂的周雅丽和她的粉丝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我悠哉悠哉的吃着瓜子,搬着小板凳,刷着微博看戏。第一次,我真心觉得有粉丝的感觉真好。有什么事,不用自己上手,粉丝们就会主动出击,帮我把麻烦解决。 周雅丽缩回去之后,众人把目光都转向了《执子之手》的电视剧,微博上的头条也换成了《执子之手》电视剧的内容。话题的下面是网友们自己截的图片,或者是摘抄的电视剧中的台词,或者是“把电视剧中的画面做成了电脑桌面的壁纸”。 还有些人单纯喜欢陆刭时,截了许多有陆刭时在的画面,大喊着“嫁人就嫁这样的人”。还有人默默含泪的发了几张我和陆刭时的恩爱自拍,再配一张“今生无缘,来生再见”的话,搞得我以为我和陆刭时得了不治之症,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而有些人羡慕我们单纯的感情,写道:“被塞了一把狗粮,不过,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还有的人喜欢电视剧中的唯美画面,把我和陆刭时的图像抠出来,放上了他们自己的图片。另外一部分人喜欢电视剧中的插曲,在我的微博下面留言,希望我能放出完整的曲调,他们想存下来慢慢欣赏,慢慢听。这一类人还不少。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我自然是尽力满足。把电视剧中的所有插曲,按照集数,分门别类的全都上传到了网站上,都是高清没有台词的干净版本,能让这些音乐爱好者好好欣赏。 放上了音乐后,那位求音乐的人士,立即发现了我的举动,秒速在我微博下面发了一条微博:“啊,苏苏翻我牌子了,好幸福。”下面配了一个可爱的小表情。 我好笑的摇摇头,我本来也有意把插曲放到网站上,以充实网站的内容,不至于让整个网站显得空落落的,并不是专门为他才放的。 不过,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为了不伤他的心,就让他继续误会着吧。 这个求音乐的人发了那条微博后,一时间,我微博下面的评论全部又“求更新”换成了“求翻牌”。 我连翻了好几页,全都是这么一句话,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偶尔有人发个别的内容,立即就会被人说“保持队形”,然后大家继续刷“求翻牌”。 看“求翻牌”看的头晕,我捂着头,无奈的笑笑,这些网友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除了微博上的互动,电视剧的点击量也很不错,短短两天内攀升到了四百多万,大大超过我和冯导以及吴骏的预料。 冯导差点儿又摔了他的新手机,好在,他自己有了防备,现在无论给谁打电话,或者是接电话,他都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而不是拿在手上,以防再听到什么超出预料的消息,手抖的时候,握不住手机。 不过,看着冯导自从知道点击量破百万以来,一直微微抖个不停的手,我心里担心得很,真的非常怕他有个什么意外。 我公司里的导演只有两个人,一个冯导,一个吴骏,如果冯导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仅仅靠一个没有单独拍过任何一部片子的吴骏,是无法撑起整个公司的拍片需求的。 如果临时找导演的话,因为我进演艺圈儿的时间短,认识的导演非常有限,认识的好的能独立拍片而且还能拍好的导演更是少之又少。只有一个冯导,一个黄导。 不过黄导的态度不明,在我们和王高升之间来回摇摆。在我们和王高升争斗期间,我并不敢拉他到我公司来。我怕万一哪一天不注意,他把我公司给卖了。 我们公司的位置又特殊,就在yl公司大厦内。招进来的人,不仅会接触到大量影视公司的信息,也会接触到yl公司的信息。如果对方心怀不轨,那这个危险性就太大了。 所以,在现在这种时刻,不了解一个人的全部底细和立场,我是不敢再往公司招人的,还是招导演这么重要的能决定整个片子质量的人。 这种情况下,冯导就不能出事。 我见冯导的手一直抖,通过陆刭时的关系,找来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医生,给冯导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一开始,我还担心冯导可能会不配合,或者是认为我故意咒他,而对我心生不满。但是,冯导这两天心情非常好,并不认为我冒犯了他,反而乐呵呵地接受了检查,还说我杞人忧天。 不过,当检查报告出来时,冯导的脸就变了颜色,由满心欢愉变成了后怕。 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的医学术语,我一个没有听明白。只是知道,冯导这个病,如果不立即治疗了话,很可能会继续恶化下去,直到最后成为绝症,药石罔效。 我不由分说,在检查结果刚刚下来那天,就给冯导办理了住院手续,他是我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 现在的冯导功成名就,还没有活够,自然是乖乖的任我摆布,老老实实的住院接受治疗。 回公司后,我让冯导的秘书把冯导平日的工作都暂时先交给吴骏,让秘书以后和冯导少联系,不要用公司的杂事打扰冯导修养和治病。 秘书面对我好像是要撵冯导走一样的命令,欲言又止,很想争取一下。不过,我无心给他解释,我这是为冯导好,也已经和冯导商量过,取得了冯导的同意,只是摆摆手,叫秘书走。 秘书无奈,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冯导的住院让我这几天来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即使是《执子之手》全部更新完毕,整部电视剧的点击量突破了一个亿,成为全网第一,也没能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这部电视剧是以前,是将来,可是,不是现在。如果冯导不能继续拍电视剧,那么我们的现在该怎么办呢? 虽然还有个吴骏,可是,他的经验太少,不足以独当一面。如果强行把他放到导演的位置上,不仅没有一点好处,还会对他的成长有害。 在对冯导的担忧下,我心烦意乱,推了所有的采访和会面。无论是想要和我洽谈广告合作事宜、还承诺付高价的广告商,还是单纯想要采访我和陆刭时的媒体,我一个都没有见。 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没有闲心思上网,自然也就不知道,电视剧播完之后,陆刭时的人气已经快速压过了我,成为微博上第一热门的话题人物。 陆刭时人长得帅,天生一副阳刚帅气的脸,身材又好,让模特都嫉妒;本身家世又好,自己也有能力,搁哪儿都会成为吸引女人眼球和注意力的完美男人。 以前,他的名气只限于a市内接触过他的人,主要集中在市内几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中,外人对陆刭时知道的较少。 现在,经过电视剧的宣传,不仅仅是a市,估计全国的观众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加上电视中的霸道总裁和贴心小哥这两个标签的加成,几乎全国的女人,不分男女老幼,都被迷得晕头转向,心肝直颤,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是冯导入院的第四天,是大批陆刭时的粉丝堵了yl大厦,堵了大厦前面的马路,让我们不得不在保镖的护送下,从另一道门回家的时候。 气喘吁吁地到了家,我上下打量陆刭时,“没想到。”我笑道,“你只拍了一部电视剧,竟然比我还要红?真是气煞我也!” 可我的调侃并没有让陆刭时展颜一笑,他紧皱着眉头,说道:“关了网站,把网站转到地下,以后只有我们能搜到,外人搜不到。” “为什么?”我奇怪。即使他不想进演艺圈儿,可也没有必要关了网站啊。 陆刭时脸色有些冷,眼神冰寒,“王高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删了还能找回来吗 对于陆刭时的话,我却一点想不明白。一部电视剧而已,一些疯狂的追星的人而已,和王高升有什么关系呢? “yl大厦的地址是公开的,那些追星的粉丝去,没有问题。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家小区门外,也有追星的人吗?我们可都没有把我们的地址随便往外说。”陆刭时语气严肃。 我心中一凛,不自觉的走到窗前,朝外望去。正好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对面马路上,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人,在夕阳的余晖下,举着陆刭时的大幅照片,站在人行道上,引得过往的路人纷纷回身观看。偶尔风中还会飘来几声“刭时我爱你”这种喊叫声。 是啊,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址的呢。猛然间,我又想起一件事,“这个也没有必要关闭网站吧?我们的住址很多媒体都知道,原来,我还在小区门口接受过采访呢。粉丝们通过一些渠道拿到我们的住址也不奇怪吧。” “那你能确定,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是来追星的,有多少是王高升派的人混到其中的吗?”陆刭时淡淡的又问我道。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来。是的,我不知道,我无法确定。我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单纯是来看陆刭时的,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来,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对陆刭时来个一击必杀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而王高升那个人,无论多么不可能的事情,放到他身上就有可能。 我没有犹豫,握住陆刭时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那就不仅仅只关网站,还要把微博上的热搜也撤了,视频也删了,还有我微博上的关于你的图片,全都撤了,一点儿不留。” 陆刭时欣慰的点头,不过又有些歉疚,“对不起。” 我摇摇头,不过是一部电视剧而已,我能拍出一部,就能拍出第二部。能捧红陆刭时,自然也能捧红其他的男演员。捧红新人后,让新人分散众人集中到陆刭时身上的注意力,慢慢地忘掉陆刭时。 我拍拍他的肩,“没关系,你忘了,我们是一体的吗?” 规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后,陆刭时给网络部打了个电话,把放有《执子之手》电视剧的网站全面转入地下,除了我们自己,以后谁都搜不到。 而我,也删了微博上所有关于陆刭时的信息,包括视频、自拍、照片,还有电视剧的截图和短篇,一个一个全都删了,删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删完之后,我的微博上显得无比清爽,原来五六十页的内容,删的只剩七八页。原来握鼠标握的手疼、翻了二三十页还找不到的内容,现在不用翻页就能轻松的找到。 不过,我这也才意识到,原来有意无意的,我微博上的所有内容几乎全都是关于陆刭时的。和他的自拍,和他的照片,和他的视频,发的对他想说的话,一条一条,一个一个,全都和他有关。 看着空荡荡的微博,握着鼠标的手没点两下就到了最后一页,盯着最后一页那个“欢迎开通微博”的话语,我心里突然一动,显得空落落的。 和他笑的照片,和他搞怪的照片,和他游玩时的照片,全都没有了。 就好像一间原本盛满了电视、沙发、电冰箱等物品的屋子,突然空了一样,虽然看起来清爽了,可也没有家的感觉了。 我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恨不得扇我自己一巴掌,我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没有脑子,怎么这么冲动,删之前,我应该截图的,我应该保存一份的。 啊,怎么办啊?我把那些照片发到微博上之后,没有在电脑里保存过一张。 那些照片,一旦删除,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青春,我的回忆,我纯洁美好的爱情啊! 我欲哭无泪,我怎么这么笨啊! 就在我想要继续猛捶桌子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来,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用让我骨头都酥了的语调说道:“怎么了?” “呃。”我喉咙堵住,一时沉浸在他美好的音色中,呆呆愣愣,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陆刭时在我头顶轻笑一声,显然我傻里傻气的表情取悦了他。 我醒过神来,愤愤的动了一下胳膊,往后捅了一下他的肚子,不过他眼疾手快,及时抓住我的手臂,这下,我两只胳膊都不能动了,完全地被禁锢在了他的怀抱里。 他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传来,温暖而又好闻,我的鼻子一阵阵发麻。突然,他小幅度的蹭了蹭我的头发,我的心一阵阵不受控制的跳动。 “咳咳。”我咳嗽两声,引起陆刭时的注意,现在不是暧昧的时候,我想要找回我的照片。 “嗯?怎么了?”陆刭时圈住我的肩膀,趴在我耳边,喷出一点点热气问道。 我心里像猫抓一样,不过,我告诫自己,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冷静,要忍住,忍住。 “你,咳咳。”可是,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跳动,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速度,“你能不能问问你们网络部,能不能把我微博上删掉的照片找回来?” 我记得好像通过一定手段,能把网上删掉的图片找回来。 “你没存?” 我几乎要哭了,我要是存了,还用得着问你嘛。 “你等会儿。” 陆刭时起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我的邮箱里来了一封邮件,打开一看,是我删掉的那些照片和视频。 我高兴起来,忙找了个u盘,把这些东西小心的存到u盘上,又找了个地方把u盘专门放好。 之后,我想了想,输入正常的《执子之手》的网址,不过,网址已经打不开了,页面上显示的是“您所找的页面已丢失”。 我放了心,过一段日子,这件事的热度降下去,陆刭时的名气就会变小,门外那些追星的人自然会散去,去追其他的明星,到时候,我们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 想了想,又怕粉丝们闹,于是我又发了一条说明性质的微博:“对不起各位,因为访问网站的人数太多,网站服务器崩溃。公司正在和网络公司协调,给众位剧迷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这条微博发了之后,网友们一片哀嚎和痛哭之声。 我默默地看着微博下面求“快修”的留言,只能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 了却了一桩心事,第二天,我和陆刭时和平常一样一起去上班。到了电梯口,由于网络部的高管想要向陆刭时汇报事情,我怕我在电梯内影响他的思路,就主动乘坐了员工电梯,而不是陆刭时的专用电梯。 一进办公室,正在窃窃私语地员工见了我,立即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低下头,装作努力工作的样子。 我笑笑,并不以为意。 偶尔几个员工抬起头看向我,朝我头来同情的眼神。 我朝她们笑笑,虽然电视剧不能播,但是,那是有特殊原因,大家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在意。 再说,仅仅是十来天的播放量,已经让电视剧大火,冯导和一些演员名声大噪,也让大多数人知道了这部电视剧,我不算亏。 进了办公室,花两个小时处理了秘书送来的一些文件后,我倒了杯茶,在阳光照耀之下,一边听着轻柔地音乐,一边泡茶喝。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我说道。 赵婷应声推门而入,“哎呀,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有茶有水有音乐,挺会享受啊!”赵婷把手里的文件放到茶几上,笑着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说道。 我递过去一个干净的杯子,也笑道:“尝尝,有人送给刭时的,被我拿来享受了。” 赵婷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目不斜视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又叹了一声,“你心态真挺好。” 我心中平静无波,对于《执子之手》这部电视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得到的就是额外所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其实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不留在微博上,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又说道。 赵婷喟叹一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不过,看你这样子。”赵婷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茶具,皱着眉说道,“我是白担心了。” “嗨。”我毫不在意地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想开了就好了。” “也是。”赵婷伸手接过我举得手酸的杯子,小口的撮了一口,脸色有点不太好。 “怎么了?”我看赵婷神色不对,问道。 如果她想让重开网站的话,我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为了防止粉丝中有坏人,所以先把网站关停吧? 我在思索合适答案的时候,赵婷也握着杯子愣神。愣了一会儿后,她认真的看着我,问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想没想好把公司搬到哪里?总不能还在yl公司吧?” “啥?”我惊诧了,“搬公司?” 为什么?我不就关了网站么,不至于把公司搬走吧? 见我的神情和态度,赵婷也惊讶了,“你不是和陆总分手了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 改名换姓 “什么?”我更惊讶了,我和陆刭时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说刚刚陆刭时发表什么电视讲话,或者是在网络上发表了什么言论,决定单方面和我分手了? 赵婷见到我的反应,讶异地合不拢嘴,“没有分手?那杨...咳,那别人怎么说你分手了?” 这句话中间的停顿,引起了我的警觉,杨菁?她说我分手了? “没有啊?”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分手了?是谁传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流言,你找她来,我和她对峙。” 赵婷放下茶杯,咳嗽一声,显然不愿意找杨菁过来,“那个,你没有分手就好...” “你等等。”我说道,之后掏出手机,快速给陆刭时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就急吼吼地说道,“听说,你和我分手了?” 陆刭时大惊,“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停顿了片刻,陆刭时又说,“愚人节?” 嗯?我瞅了瞅日期,好像已经过了吧? “已经过了吧?”接着,陆刭时的话就传了过来。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 “哦,是公司有人说我们分手了,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哈哈笑道。 被传分手的当事人却还蒙在鼓里,不能不说是一个笑话。 “是谁说的?”陆刭时语气严肃,看样子,大约是准备给传这种话的人一个严厉的警告什么的。 我含糊了过去,“哦,是公司的人都在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这儿有人,一会儿去找你啊,挂了!” 我挂了电话,看向赵婷。我的电话开的免提,赵婷对于我和陆刭时的通话听得清清楚楚。 停了一会儿,我淡淡的说道:“我们没分手,我这边没有这个意愿,陆总那儿暂时也没有这个意愿,就是不知道传我们分手的那个人怎么想的。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分手,我们分手之后,她近水楼台好上位。” 赵婷脸有点红,她本是一片好心,想来探探情况,没想到闹到最后,竟然是一场乌龙。 “咳咳,”赵婷有些不安,咳了一声,之后,猛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抬头望着我,“那你们没分手的话,你昨天怎么把微博上关于陆总的照片和视频全都删了?还把电视剧的网站关了,我可不信你说的网站服务器崩溃的话。还有今天早上,很多人都说,他们亲眼看到你没有和陆总一起乘坐他的专用电梯,而是自己乘的员工电梯,你这...”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删微博、关网站、还有自己乘员工电梯去办公室的行为让他们误会了。 我哭笑不得,实在没有想到,仅仅是想降热度的行为,被他们理解成了这样。也不得不苦笑着佩服众人的想象力,能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想象成我和陆刭时分手,也算是很厉害的了。 “那是怎么回事呢?”赵婷明白过了,问我道,“既然没有分手,你为什么删微博、关网站?” “呃...”我想了想,这事儿不好直接说,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昨天公司大楼下面来了许多想见刭时的人,他回去后很烦,也不想在演艺圈儿发展,就让我把所有的关于他的东西都删了。” “哦。”赵婷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我看你今天这态度,也不像是想要和陆总分手的样子啊。算了,”赵婷摇摇头,“你们没事就好。不过,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不用,时间长了,那些无聊的流言自然就自动散了。”我拒绝了赵婷的提议。专门去澄清的话,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欲盖弥彰,或者是故意做戏给他们看,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省点力气干点别的呢。 又说了几句话,赵婷突然又恭喜我道:“《一心一意》已经确定参加a市的电视节,我想,按照你现在的人气,说不定,这一次能拿下最佳女配角的奖项。” 《执子之手》虽然让陆刭时大红大紫,可也让我涨了不少粉丝,也让我的知名度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如果现在去参加电视节的话,按照我现在的知名度,和一众二三线演员竞争个最佳女配角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很高兴,笑着谢了赵婷。如果不是她在其中游说,《一心一意》不一定能参加这一次的电视节。 “不用谢我。”面对我的感谢,赵婷笑道,“我去找他们老总的时候,老总说,他们公司已经决定参加这次电视节了。我去了他们那儿,一句话都没说,一点口水都没有浪费,反而白蹭了一顿饭回来。” “那也是看你的面子...”我笑道。 赵婷和我说笑了几句,告辞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赵婷忙快走两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深色西装套装的男人。这个人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一头短发打理的油光水滑,特别精神,一双皮鞋擦得光可鉴人,十分爽利。 “赵总。”他先对赵婷说道,“这是刚刚来的文件。”说完往屋内探了一下头。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和陆刭时的眼睛很像,都是炯炯有神。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赵婷接过文件,随意翻了两下,又合上,转过身,笑着介绍道:“来,我介绍一下,我新招的秘书,王富贵,你也来认识一下。”赵婷又指着我向王富贵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赵总。” 王富贵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在赵婷介绍过之后,走进屋内,两三步跨到我对面,伸出手,兴奋地说道:“苏小姐,久仰了。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可一直都是您的影迷。” 说完,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和笔,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赵婷含笑看着王富贵,又对我说:“他说他是你的粉丝,我还不信,今天看他这样子,我才相信,他果然是冲着你来的。” 我仔细地盯着王富贵打量了几眼,我确定,我应该见过他。他的声音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还有他的那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让我印象深刻。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问这个叫王富贵的人。 赵婷奇怪的看向往富贵,“难道你们见过?那你怎么给我说,你从来没有见过苏小姐呢?” 王富贵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没有,苏小姐可能是记错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哦?是吗? 见没见过,找周安一问就知道了。 我没有给王富贵签名,也没有接赵婷的话,只是淡淡的盯着这个叫王富贵的人。刚刚他一报名字,我就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一个叫王隆的粉丝,不过我们见面的时候情况特殊,没有多做交谈。 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模模糊糊的记住了王隆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大致长相。 我的眼睛不瞎,虽然当时是在地下室中,光线不好,相互之间只能看个大概。但是,他的眼睛太有特色,和陆刭时的很像,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并在再次见面之后,想了起来。 没想到,王隆改名王富贵,到我公司里来了。 我轻轻一笑,低下了头,掩盖了我脸上的表情,王隆、王富贵?为什么要改名字进我的公司?你改了名字到我公司,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你没有任何目的,那何必隐瞒我们见过面的事实呢? 我冷淡的态度,让王富贵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尴尬无比。 赵婷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失态。 “啊,哈哈。”王富贵自己伸回了手,干笑两声,说道,“第一次见面,就请苏小姐签名,确实是不太礼貌,对不起。” 王富贵朝我微微鞠了一躬,可以说姿态低到了最低端。 我淡然一笑,抬起头,瞅着王富贵,问道:“王先生什么时候来我公司的?”我这句话问的平板无波,就像是和公司下属员工交流时候一样。 王富贵忙立正站好,答道:“苏小姐,我是这个星期刚来的,是作为赵总的秘书进入公司的。” “哦,这样啊!”我自言自语道。 “怎么,苏苏,有什么问题吗?”赵婷看着王富贵问我。 王富贵紧张的握着双手,也看着我。 我轻轻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称呼有点问题。既然你叫赵姐赵总,为什么叫我苏小姐呢?在公司里,还是按照公司的称呼来的好。” 王富贵和赵婷都松了一口气。王富贵讪笑一声,“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我以后一定改,苏小...苏总。” 我点头,见他没事了,又说道,“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王富贵显然不太乐意现在离开,不过,作为赵婷的秘书,赵婷去哪儿,他自然也要跟着去哪儿。赵婷离开了,他自然也要离开的。 赵婷带着王富贵走后,我起身心急火燎得去了陆刭时办公室。 这个王富贵,改名字,隐瞒我们见过面的事实,来着不善,或者是目的应该不是简单的上班那么简单。 我想问问陆刭时该怎么做! 第二百七十四章 换个秘书 面对王富贵的可疑身份,陆刭时沉吟片刻,说道:“先不要动,静观其变。” “那万一他窃取公司机密,怎么办?”我担忧地问道,“即使他不用那些机密为自己谋利,只是四处散播,也会让公司吃不消的吧?” 陆刭时沉默片刻,“嗯,那我就派人盯着他。” 当天下午,我身边就来了一个新的女秘书,杨薇。 她其貌不扬,脸上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头上松松地扎着一个许多女生都会扎的马尾辫,上身穿一件简单的长袖衬衫,下身穿一条普普通通的半旧牛仔裤。 这样的人,放到美女如云的影视公司,别人压根儿不会多看一眼。工作了几天,我冷眼观察,她的工作能力虽然比较强,但是,并没有强到让我或者是同事惊为天人的地步。 若是把她放到人堆里,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来我身边,做监视王富贵的任务,却是再合适不过。 对于我的新秘书,赵婷曾经表示过好奇,开玩笑似的说,杨薇这样的人和公司的整体风格不符。就好像一群高高站立的白鹤里面,突然进来了一只丑小鸭,虽然特别,却突出了丑小鸭的丑。 赵婷问这句话的时候,王富贵也在场。他好像特别关心这个问题,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赵婷的这句话是她自己想问的,还是王富贵想让她问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沉吟了片刻,答道:“我当初招她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看她的长相,主要是看中她的工作能力。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比我前一个秘书好得多。” 我的前一个秘书是公司人事部从网上招聘过来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经验的原因,那位秘书小姐做事总是丢三落四,要么就是到规定时间完成不了公司交代的任务,不得不和杨菁一样,每天加班加到深夜。 有时候,我催文件催的急了,秘书小姐的脾气上来,还会和我顶两句嘴。 所以,陆刭时送来了这个秘书之后,我立即辞退了原先的那位秘书。我这里需要的是能干事的员工,不是摆着好看的花瓶。 赵婷听了我的回答后,哈哈笑起来,说道:“也是。我还记得有一次,她把公司名称都打错了,苏州的苏打成酥饼的酥。” 我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无奈地摇头。 而一直注意着我表情的王富贵,好像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嘴角上翘,脸上带了点笑影。 赵婷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王富贵,继续笑道:“你那位秘书小姐也该换一换了,平时的脾气比你的还大。一说她打错了字,就乱叫乱嚷,还说‘自己没有手吗,不会自己改过来嘛’哎。”赵婷摇头,“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脾气比老板都大的员工。” 我也笑了。 我和赵婷又说了些话,有意无意的都在谈那位刚刚离开的秘书小姐,和她所干的一些奇葩事。经过我们两个的谈论,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觉得,撵走那个秘书是对的,不撵走那个秘书,才是不正常。 而在听我们谈话的过程中,王富贵的脸色也越来越好,偶尔还会凑趣说几句笑话,逗得我和赵婷哈哈大笑。 在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中,办公室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不过,至于底下的暗流汹涌,大约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王富贵走后,我旁敲侧击的问赵婷,她怎么突然对我换秘书的事情感兴趣了?我以前也换过两三次秘书,但是,没见她问过一次。 赵婷虽然回答的支支吾吾,但是,眼神不断的瞟向外面王富贵的方向,我心里明白,大约是王富贵撺掇赵婷来问我的。 我看向办公室外,王富贵啊王富贵,你作为赵婷的秘书,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怎么来关心我换不换秘书呢? 经此一事,我更加确定,这个连真实名字都不敢用的人,来我的公司,一定是别有目的。 把这件事告诉陆刭时后,陆刭时还是那句话,“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只得把想要撵走王富贵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公司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冯导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手抖的毛病得到抑制。不过,医生说,这个病容易反复,除根儿很难,希望冯导能在住院观察一段日子。 冯导虽然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医院想挣我的钱,不会随意让我出院,你看,我说对了吧”这种话,对于医生的提议,却并没有反对,乖乖的在医院里住了下去。 公司这边,冯导住院,公司没了能独立指导一部片子的导演,对于剧本的需求也不再那么迫切。赵婷终于放过了杨菁,不再一天三次催她交剧本。 而那位心怀异心的王富贵,却在这一片安宁中,惹得陆刭时醋意大发。 王富贵是我的粉丝,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否认过,也从来没有掩饰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他看向我的眼神都是炽热而明亮,对我的态度都是热情而殷勤,恨不得把一切东西都搬到我面前,让我挑选。 我本来以为,这种追星的行为,会随着他和我的接触而慢慢变淡。毕竟,许多粉丝心中明星的样子,是他们自己心中想象出来的样子,和真实中的明星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王富贵对我的崇拜程度。 他自从来了公司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减少对我的崇拜,反而对我的感情越来越浓烈,慢慢地,还有往别的方面发展的趋势。 他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会给赵婷带一束花,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白色的菊花,有时候是蝴蝶兰。不过,不管带哪种花,都不会让人误会。 但是,王富贵作为赵婷的秘书,给赵婷带花,甚至是为赵婷打扫办公室,都是他的分内工作,都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他除了给赵婷带花之外,每天还会给我带一束花,每次都是红玫瑰,从来不换样,好像生怕我或者是全公司的人不知道他暗恋我一样。 对于他的花,第一次,我直接扔了出去,并明确的告诉他,我不喜欢玫瑰花,让他不要再带。 他当面答应的很好,可是,第二天,又有一束新鲜的、还带着露珠的玫瑰花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第二次,我叫来了他,语气严厉的告诉他,办公室是上班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如果他执意要如此的话,那么我只能告诉赵婷,解雇他了。 他很委屈,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柔柔的小猫一样,让我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我没别的意思。”他吸吸鼻子,很像是个受了虐待的小媳妇,“只是看你的办公室太素净了,才带了花给你。” “那好,只是,不要红玫瑰。”我无奈说道。 第三天,花瓶里插的果然不是红玫瑰,而是蓝色的玫瑰花,俗称蓝色妖姬。 那一束蓝色妖姬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彩,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看的恐怖片中的一些可怕场景。 然后,这束花被我毫不犹豫的扔了,据杨薇说,它待在花瓶里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即使这样,我也要扔,我不想一整天都看着它回忆恐怖片。 不过,从那以后,我办公桌上的玫瑰花颜色虽然一直换,却再没有出现过蓝色妖姬。 王富贵不仅仅是送花,还一有机会,就到我办公室里来。比如送个文件啊,这种小事随意找个小助理就能干,而他却要求亲自来。 或者是讨论一下文件的制作。他甚至想要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运用办公软件上面的函数,被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当时,他又用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却看清了他的本质,坚决不同意。 对于他这种牛皮糖一样的行为,我十分反感,他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正常工作。 他一天之内,几乎要来我办公室十来趟,每一次,都必定要东拉西扯一点东西,磨蹭十来分钟才肯走,严重地耽误我的时间,让我时时刻刻想着他什么时候过来,再也无心工作。 不是想他想的无心工作,而是怕他过来突然打断我的工作思路。正看文件或者是正想事情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恼火的行为。 我也曾经明确的告诉他,我和陆刭时已经结婚,让他放手。可王富贵却是个执拗的性子,坚决说他还有机会,他不会放手,他会用他的行动让我明白,谁才是对我真正的好。 我听了他的话,更加讨厌他。他这种行为说好听的,叫痴情,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男版小三,破坏人家家庭和幸福的第三者。 我想撵走他,也和陆刭时上商议了一下。 但是,陆刭时说,他正在谋划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中,王富贵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等这个计划实施了之后,再让他走。还说,到时候,他不想走也得走。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人物 虽然陆刭时这样说,可是面对王富贵对我的猛烈攻势,过了几天,他自己反而坐不住了,坚决要我离开32层,到33层去办公。 我正巴不得离开那里,交代了杨薇几句后,拿了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去了陆刭时的办公室,把陆刭时的办公桌一分两半,他一半,我一半,在陆刭时的办公桌上安了家。 陆刭时曾经提议,把33楼的一个小会议室改装一下,改成一个办公室,让我在那里办公。他说:“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总要有一个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说这话的时候,大约满脑子都是商业企划,商场斗争什么的,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我白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我才不去。然后断然拒绝了陆刭时的提议。 陆刭时愣了两秒钟,眼珠转了两转,脑子可能终于开始运转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的离开,据杨薇的汇报说,让王富贵十分不满,一直抱怨我不够意思,一声招呼不打,说走就走了。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可笑,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必要和他汇报吧。然后吩咐杨薇,把我的办公室的门锁了,就说里面有存放有商业机密,不能让外人看见。 杨薇走后,我看向陆刭时,“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快撵他走吧,一个杨菁在我面前晃荡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再来一个像牛一样怎么劝都不听的王富贵,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快了。”陆刭时支着头,看着我笑道,“大概就在这两天。”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欺身上前,扒着他的肩膀问道。 他黑亮的眼珠看进我的眼里,好看的眉毛向上挑起,又用和平时不太一样的醇滑嗓音笑问道:“你猜?” “切。”我放开了他的肩膀,歪着头笑道,“我不猜,反正过两天就会知道。” 陆刭时伸手一搂,搂住我想要离去的身体,我顺势往一压,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问道:“不会死人吧?” 我看陆刭时但凡出手,总要死几个人,所以才这么问。 陆刭时皱眉,握住我不老实的白皙手掌,说道:“那倒不至于,这次不会有人死,不过会有人...谁?” 陆刭时说了一半,突然朝门外喊道。 我一惊,看向门口,门开了一条小缝隙,透过那条小缝隙,我看到王富贵站在门外。他那一身和陆刭时媲美的手工定制西装,全公司的员工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那么穿。 陆刭时也穿,但是,他是总裁,不在员工那一列里。 小凌呢?我看一眼门外,她这个秘书是怎么当的,怎么人都到门外了,她都不知道? “进来。”陆刭时喊道,现在不是追究小凌失职的时候。 不过他没有放开搂着我的腰的手,我也没有一点儿要下去的意思,继续坐在陆刭时的大腿上。他的大腿很温暖也很柔软,比椅子舒服多了。 王富贵不得已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他一进门,刚看清办公室内的景象,特别是我和陆刭时过分亲密的姿势,脸上就出现了一种不加掩饰的痛苦和伤心。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我,那里面盛着对我的控诉和指责。 我冷笑,难道为了你的心情,我和我老公连亲近都不能亲近了?那我要不要在你证明你自己之前,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要不要为了等你,从近以后,和陆刭时分房睡? 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再说,我和陆刭时已经结婚,连结婚证都领了,是正经合法的夫妻,只要不在公众场合做太过分的事情,谁都无权管我们吧。我们在哪里干什么,也是我们自己的自由吧! 你个男小三,还有脸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人真是有意思。 “什么事?”陆刭时一边搂着我,一边问王富贵,神情很冷,如冬天的冰霜。 我故意往陆刭时的腿上移了移,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当然,看起来也更加暧昧和亲昵。 一只手又很自然地伸到陆刭时的脖子后边,搂住他的脖子,又一低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之后,我歪着头,鼻子里呼吸着陆刭时身上阳光的味道,朝王富贵笑了一笑。 王富贵有一瞬间的失神,又有些失落,他的双手紧握,握皱了手中的文件夹。双眉紧蹙,几乎要挨到一起。双眼突然射出一道嫉妒和愤恨的目光,不过,很快消失。 “什么事?”陆刭时又问他。 王富贵低下头,胸前起伏的厉害,不过极力压制,“赵总让我来给你送文件。” 他不叫陆总,只用“你”代替。 “小凌。”陆刭时没有主动起身接文件夹,也没有让我去接文件夹,更没有让王富贵自己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而是高声喊了一声。 陆刭时的秘书小凌急匆匆的跑进办公室,站到门口,和王富贵并排,小心翼翼地问道:“陆总,您叫我。” 陆刭时头一扬,“拿了文件,送王秘书下去。” 王富贵和杨菁不同,爽利地把文件夹给了小凌,转身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又深深地看我们一眼,那眼神饱含着忧郁和挣扎。配上他刻意模仿陆刭时的装束,让我看的心里直跳。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我绝不会把他和陆刭时弄混,他穿的那身衣服,徒有其表,没有陆刭时一点神韵。东施效颦,徒惹人笑。 小凌送走了王富贵之后,来送文件。陆刭时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办公椅上,我也端正地坐在他旁边。 一见小凌,陆刭时逮着她就是一顿痛骂,骂的小凌眼泪汪汪,一声不敢吭。 我看着小凌叹气,让她在外面办公,就是想让她挡住一些不该进来的人。而她倒好,因为害怕陆刭时,能不进来就不进来,竟然让人自己来办公室送文件。 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陆刭时警觉性不高,说出接下来的计划,正好让站在门外的王富贵听见,那么陆刭时长时间的准备和心血就打了水漂,还会引起王富贵的警惕。 “小凌,我招你来,是让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这儿睡觉梦游的。”陆刭时声色俱厉,小凌低着头,轻声啜泣,“你干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了?网络部主管、财务部主管,甚至是客户,都被你推过。你自己数一数,有多少次了?我原谅你一次,原谅你两次,还能永远原谅你吗?我原谅过你多少次,说过你多少次,可是你呢,你是一点儿没往心里去,依然我行我素,想干什么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一点儿不想想,你来这里是工作的,不是来养老的!” 小凌双肩微动,脚下地毯上流了一大片泪渍。 停顿一下,陆刭时泄气,这个小凌还是他专门点名要的,发生今天这种情况,他也有责任。 “算了。”陆刭时无力地摆手,“你先回去吧。” 小凌如蒙大赦,低着头,快速离开了办公室。陆刭时紧抿着嘴唇看着被鬼追一样的小凌,十分无奈。 办公室的门关了之后,陆刭时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迅速提拔了一个内部员工成为首席秘书,小凌被降为秘书助理。 刚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揣进兜里,陆刭时的手机又响起来,接了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声,就又挂断了。 之后,陆刭时扭头看向我,说道:“好了,我们的计划正式开始了,现在,”陆刭时走到门边,拿起外套,对我说,“我们去迎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我走到门边,边帮他穿衣服,边惊讶地问他。 “对,而且,是指明要见你的大人物。” “见我?”我更加惊讶,我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啊? “走吧!” 和陆刭时乘车在保镖的保护下到了一家奢华的私人会所,我见到了陆刭时所说的那个“大人物”。 这个人一身清爽的米白色西装,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眼睛大而亮,嘴角总是保持着上翘的姿态,好像总是在笑。 他自称是从h市过来的,叫郭智勇。想要来a市寻找合作伙伴,拍一部电影。 据说这部电影拍好后,不仅会在h市播,还会在国外播。如果拍的好,还能争一争m国最负盛名的最佳外语片奖项。黄导就是因为获得了这个奖项,才奠定了他在国内电影界独一无二的地位。 但是,因为政策的关系,h市的人想要来内地投资,必须和内地的公司合作,所以,他才找了陆刭时,想和陆刭时一起成立一家公司拍这部电影。 他又自我介绍说,他是h市大富豪郭家的人。我恍然,怪不得我觉得他有些熟悉,他的眉眼和郭家的那位当家人确实有点像。 陆刭时好像认识他,对他的身份并没有怀疑,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寒暄过后,就开始谈电影的问题。 我坐在陆刭时身边,看向侃侃而谈的郭智勇,心里疑惑,难道这就是陆刭时的计划?联合郭智勇拍一部卖座的、甚至可能会在m国获奖的电影,彻底打响名气,挤压王高升旗下公司的生存空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半路杀出 我坐在陆刭时身边,自我介绍后,和郭智勇握了下手,随后,全程傻坐着看陆刭时和郭智勇谈电影合作的问题。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到了一些消息,同时也有点吃惊。 据郭智勇透漏出来的信息,他这部电影请的h市最有名的编剧写的剧本,找的是他们郭家旗下曾经给全国闻名的一位功夫巨星制作过特效的团队进行后期制作。 电影导演找的也是非常有名的一位h市导演,这位导演曾经获得过不少奖项,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黄导在他面前一站,就像是掌门人和新进入门派的小学徒一样。 据郭智勇说,整个剧组基本上筹备完毕,就差演员了。 至于郭智勇为什么不请h市的演员,而来内地找演员,他也解释了。他说,郭家一直想进入内地,但是,没有一个好机会,而这个项目是进入内地之前的试水之作。 如果反响好的话,他们郭家将会直接进军内地,如果不行的话,可能进军内地的想法只能往后再拖延一段日子。他说的这个理由,让我无可挑剔,也无可辩驳。 他说,为了和内地的同行打好关系,郭家那边放弃了找h市演员的想法,而想和内地的演员接触一下,为将来进入内地做准备。 郭智勇说的诚恳,态度上也是不卑不亢,让我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怀疑。 虽然陆刭时说他点名要见我,但是,我来了之后,他只是像对普通朋友那样对我,既没有色眯眯地盯着我看,也没有像王富贵那样,睁着一双灼热的大眼睛,时时刻刻瞅着我。 这让我的这顿饭吃的很舒服。 快要谈完的时候,我看向陆刭时,如果能拍一部有希望在m国获奖的电影,也很不错。能在m国获得个奖项,别的不说,最起码在国内的身价和名气会暴涨不少。 简单地吃完了饭,大略的谈了谈电影的情况,陆刭时带着我回了公司。 郭智勇亲自送我们上了车,很绅士的为我开了车门,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感谢,表现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我对郭智勇的印象大好,他说话柔和,未语先笑,让人心里生不起恶感。 到了办公室,关了门,我迫不及待地对陆刭时说道:“这个人真不错,说话不紧不慢,虽然有点点口音,却不会让人听不明白。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沉稳内敛,不轻浮。” 陆刭时只是看着我笑了一声,说道:“嗯,他们家的人在h市上的都是私立贵族学校,气质上是没得挑的。” 郭智勇身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就连陆刭时都比不上。 我又看向陆刭时,他尽心尽力的为我筹划,让我真的很感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郭智勇的,可是,想必一定用了不少手段。 我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一把抱着他,在他身上蹭了蹭,“谢谢老公。” 陆刭时手一顿,笑道:“好了,别光顾着激动了。接下来,我们也要好好研究研究他的条件了。” “嗯。”我点头,和陆刭时一起研究起郭智勇交给我们的合同。 合同也简单,和普通的合同一样,规定了责任有哪些,义务有哪些。大体上没有问题,但是,有一条,我无法接受。 合同规定,将来如果公司需要,公司的一些演员,包括我,可能需要出席一些酒会或者是私人聚会。 对于这一段,合同上写的模糊,可作为演艺圈儿的人,听过见过那么多,自然明白这段写的是什么意思。 我把合同推开,我是希望出名,也希望能得到一部获奖的电影的女主角,可是,如果这是用我的身体换来的,我不愿意。 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我如果出去陪酒,让陆刭时的面子往哪儿搁?又如何对得起陆刭时一直以来对我的悉心呵护?又如何对得起他对我的一片心? 我爱他,我不能容忍他去外面和别的女人喝酒。他也爱我,他肯定也不愿意我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而这个陪酒,说不定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或许,陪过酒之后,还有别的不可言说的活动。 无论我结没结婚,用这种手段和方式得来的角色,我不屑要。哪怕拍了这部电影后,我能红遍全宇宙,我也不会用我的身体去换。 “不签。”我合上合同,“如果这一条不去掉,我不会签。” 陆刭时没有反驳,脸上的表情很欣慰,“确定?” “是的!”我坚定地点头。 “那好。”陆刭时二话不说给郭智勇打了个电话,把合同中的异议提了出来,并告诉郭智勇,如果这条不去掉,我们将无法签这份合同。 静了几秒钟,陆刭时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说,他一会儿到公司来,亲自和我们谈。” 哦?也好,当面谈开了也行。 半个小时后,郭智勇亲自驾驶着他的蓝色保时捷跑车到了yl公司大厦楼下。他的车一亮相,就引来了众多的围观者,好奇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而郭智勇作为h市的富豪家族,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围观或者是指点的场面,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从容的跟着我们上了陆刭时的专用电梯。 不过,电梯停在了32楼,没有去33楼的小会议室。陆刭时说,既然郭智勇是想和我们合作拍电影,那最好在我的影视公司里谈,把赵婷也叫上,大家一起商量。 32楼内,赵婷带着王富贵还有公司的一些其他员工,站在楼梯口迎接。 我们三人加上各自的保镖一出来,赵婷眼睛一亮,笑着对郭智勇说道:“欢迎郭总。自从h市一别,我们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郭智勇温和地笑道:“原来是赵总,是啊,上次见过面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我点头,看来郭智勇的身份没什么问题了,他真的是h市那个大富豪的家里人。 赵婷和郭智勇聊天,站在赵婷身后的王富贵则是不错眼的盯着郭智勇看。我注意到了王富贵的神情,手一动,拉住了陆刭时的手。同时心里疑惑,我拍电影,和王富贵的去留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寒暄过后,一起进了32楼的会议室。 众人坐定之后,郭智勇看向了我,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对我说道:“苏总,我想您应该明白,我在a市不缺合作者。可是,对于您而言,错过了这个合同,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拍这种电影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包括赵婷,她的神情比较纠结,既不想让我推掉这次机会,又不想答应合同里的那条规定。赵婷也是因为深受陪酒之苦,得到陆刭时不陪酒的保证后,才来了我的公司。对于那条规定,她心里是极不愿意的。 我淡然一笑:“郭总,我有我的坚持,这一条,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公司的底线。” 赵婷明显松了口气,我心中了然,赵婷也是不愿意我签了这样一份合同的。只要赵婷不反对,那就好办多了。 接下来的谈判中,我就一口咬死了,只要这条规定在,这个合同我就不会签。郭智勇费劲唇舌,从职业规划,一直谈到公司发展,谈了许多,也劝了许多,我只是不松口。 这一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最后,郭智勇见说不通,干脆绕过我,直接找陆刭时。而陆刭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郭智勇的嘴,“作为苏小姐的丈夫,你觉得我会支持他签这种协议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都是为了工作嘛。只是陪个酒而已啊,又不会掉块儿肉。h市很多女明星都签的是这种协议啊,也没见怎么样嘛。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呀,不会影响苏小姐正常生活的。”显然,郭智勇和我们成长的环境不同,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郭智勇不理解陆刭时话里的意思,陆刭时干脆就直说了,“对不起,我也绝对不会答应。”陆刭时脸色发冷,语气生硬。 双方不欢而散,郭智勇气呼呼地抢过自己的汽车钥匙,留下一句“你们不签,自有人求着我签”的威胁话语后,一踩油门风一样地开车离开。 公司的人,除了王富贵若有所思之外,都是一脸欣慰。如果我签了那份合同,将来去陪酒的人中,可能会有她们。 如果能清清白白的做人,谁想去那种泥地里打滚求生呢。公司内的员工,特别是签的一些没有名气的演员,都很支持我的决定。陆刭时自然是巴不得我不签那份合同呢,也没有话说。 郭智勇走后,公司内部是皆大欢喜,一些小演员甚至还要请我和陆刭时去聚个餐,名义是今天是“世界保护嗓子日”。 我无语,保护嗓子,你们还去吃麻辣火锅。 不过,看到他们舒心和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心中觉得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我和陆刭时自然都没有去,我们去了,她们肯定吃得特别憋屈难受,为了不打扰人家,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至于合同,谁爱签,谁签,反正我是不会签。 第二天上班,还没来得及坐下,杨薇就告诉我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郭智勇昨天晚上见了王高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上当了 我去找了陆刭时,这个合同谁都可以签,但是,王高升签,我心里不舒服。 王高升签了,给谁用呢,肯定是给周雅丽呀。虽然她现在正在走下坡路,但是,会不会借着这个合同,这部电影,再次翻身呢? 周雅丽的《梨花开》收视率惨淡,不仅和《执子之手》没有可比性,就连同期的新人出的电视剧都比不过。 不过,如果能拍一部在m国获奖的电影作品,不用获奖,仅仅是获得个提名,她的身价和名气就肯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但是,想起合同上面陪酒的规定,我自己又不愿意签那份合同。 陆刭时猜到了我的矛盾心理,安抚我道:“你有你的坚持,这很好。你既然已经明确回绝了那份合同,那就不必再想他会和谁签。谁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谁去签,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坚持我们的底线,坚持我们的操守,其他的,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我眼前一下子开朗起来。 对啊,我有我的坚持,有我的梦想。只要我一步步的按照我自己的脚印走,何必在乎周雅丽是不是能得这个奖呢。 即使她能得又能怎么样?我们的赌约是我能拿到国内的影后,和国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只是,如果王高升拍了这部电影,他的公司会不会更上一层楼呢? 对于这个问题,陆刭时笑的高深莫测,“你猜。” 我不猜,不过,看他的神情,既不像是担忧,也不像是嫉妒,反而像是看好戏,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卖痴磨了半天,用尽了各种手段,威胁、利诱、甚至色诱都用上了,陆刭时就像个闭着嘴的蚌壳,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内情。问的急了,他就和我打太极。 “你不信任我。”我问了半天,口都干了,还没有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陆刭时笑的像个狐狸,“不是不信任你,不过,现在这事儿八字没一撇,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如果提前告诉你,到时候计划失败,岂不是让你空欢喜一场?所以,还是等事情结束了再告诉你吧。不过,也快了,就在这几天吧。”陆刭时朝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看吧,王高升这回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拍电影肯定需要先出钱的,我嘀咕道。 不过,看陆刭时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了,我只得怏怏的开始工作。 每天满耳朵听的都是郭智勇今天见了哪个总裁,去了哪个公司,又和谁吃了饭,又见了哪个领导。 对于这些,我心里虽然抓心挠肝一样的痒痒,却只能在陆刭时的劝慰下,忍住叫回郭智勇的冲动。 我们和郭智勇之间是原则性的矛盾,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性。我只能祈祷,签他那份合同的人,不是王高升。 不过,过了几天,坏消息传来,王高升经过和郭智勇的艰难谈判,还有打压a市的其他公司,终于从众多竞争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得到了郭智勇的那份合同。 对于这个消息,我心中一沉,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陆刭时却脸上一喜,甚至拍手叫好。 我看着他,十分怀疑他是被这个消息刺激地脑子瘫掉了。要不然,他为什么给眼看一片光明的敌手拍手叫好呢? 惺惺相惜?不,陆刭时和王高升之间一辈子也不会有这种感情。 我扭头看一眼窗外,今天是个阴天,黑压压的乌云布满天空。看着这样的天空,我的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 陆刭时却双眼闪亮,亮的几乎都能当灯泡用了,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中显得异常显眼。就好像黑暗中的两盏明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你不会是傻了吧?”我开了灯,让金色的欧式吊灯的光线洒满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又上前摸着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不开灯?” “苏苏。”他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说道,“你知道吗,王高升上当了。” “怎么?”我疑惑。 对于这件事,我始终弄不明白,王高升究竟会怎么上当? “你知道郭智勇是什么人吗?”陆刭时闪着黑亮的眼睛问我。 “不是h市郭家的人吗?”我说道,他的身份经过赵婷的验证,应该不会有假。王高升也是个谨慎的人,如果这个郭智勇真的是假冒的,一定会看出端倪。再说,郭智勇身上那股气质是别人装不来的。 “对,但是,我没告诉你的是,郭老爷子是个很风流的人,无论是他的正宫还是在外的偏房,都给他生了不少孩子...” 我猛然惊醒,抓住了陆刭时话里的信息,“你的意思是说,这位郭智勇郭总虽然是郭家的人,但是,不是正宫生的?” 陆刭时点头,“郭家仅仅是正宫就生了四个男孩,你说,正宫会心甘情愿的把郭家产业让给外人吗?” “但是,他是郭家的人,拿的都是郭家的协议,这个应该没有错的吧?” “是的,这个是没有错的。但是,我从一个隐秘的渠道得到一点消息,这次郭老爷子让他过来,一来是为了给将来进军内地铺路,二来,也是为了让郭智勇发展一些人脉,将来好执掌内地的公司。”陆刭时向我解释道,“可是,正宫生的那四个人并不乐意老爷子的安排。已经开始着手搞一些小动作了。” “比如呢?”我惊讶的问道。没有想到,外面看起来威名赫赫的大富豪郭家也有这种狗血的争产的事情。 “比如。”陆刭时兴奋地解释说,“郭智勇拿的那份合同,是经过修改的合同,将来,郭家的人会不会认,不好说。而从我得到的消息看,他们有很大可能不会认。所以,这件事,就是郭智勇一厢情愿,一门心思地想做出一番事业,向老爷子展示自己的能力。可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做成。” “可是,你的消息来源准确吗?”即使郭家的人要争产,可是会以损害自家生意为代价吗?他们有这么蠢吗? “当然准确,而且,很快就会见到效果。”陆刭时笑的很开心,像个偷腥的猫一样,“不要高看他们,为了争产,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最后一句话时,陆刭时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我也想到陆觅恒当初和陆刭时对yl公司的争夺,那真的是刀刀见血,杀人不眨眼。按照这种情况看,郭家兄弟仅仅是破坏自己生意,手段温和多了。 既然陆刭时那么笃定,我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忿,和他一起静静地看王高升的表演。 王高升为了得到这份合同,搭上h市郭家这条线,费了许多力气,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制造竞争对手的流言,陷害对手公司的高管贪污,派小流氓混混堵对手的公司大门,可以说,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他全都用了,由此,也惹的a市许多公司嫉恨他。 而得到这份合同后,不知道是不是憋得狠了,王高升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抛弃了以前低调发财的路子,迫不及待的开了个规模很大的新闻发布会。 在发布会上,当着数百位记者的面,王高升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把王氏集团和h市郭家的合作吹得天花乱坠,说的好像下一秒,他们两家公司就要统治地球了一样。 而现场那些被他叫过去的和王氏集团关系较好的记者们,回去之后,也很卖力,一支支笔,把王氏集团夸得全天下就王氏一家是好公司,其他都是垃圾公司;把王高升写的天神下凡一样,就连世界首富都比不上他的商业手腕和高贵气质。 无疑,王高升这种招人恨的行为,又给他引来一些公司的嫉妒。 而我和陆刭时,则是默默地看着王高升在取死的道路上狂奔。 不过,王高升好像并不在意。他大约觉得自己巴上了郭家,以郭家在国内政界的影响力,a市内不会有人敢动他。 a市许多公司都静静地看着,既不发表任何评论,也不主动贴上去,让王高升嘲笑。 不过,我们不主动贴上去,不代表王高升会忘了我们。 和郭智勇签了合同后第二天,王高升在新闻发布会上,亲口告诉媒体记者,以后,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通通不许刊登yl公司的广告,无论是yl总公司的广告,还是分公司的广告,一律都不许刊登,谁敢登,他就和谁死磕到底。 这才叫人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我们没去招惹他,他反倒来招惹我们了! 当天下午,就有背景不是特别硬的报社打电话到yl公司来,非常抱歉的通知我们,由于特殊原因,从第二天开始,所有在他们报社刊登的yl公司的广告全部撤掉,他们不再刊登我们的广告。 对方很客气,表示,对于他们的违约行为,他们会承担一切损失,并会给yl公司赔偿。 我们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客客气气地回复了对方,表示理解对方的决定,并没有要他们的赔偿。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坚决不能去 陆刭时对报社说:“将来可能还有合作的那一天,剩余的广告费就先放在报社,等将来重新合作了,再具体谈那笔钱的用途。” 报社经理是个乖觉的人,没有坚持,并表示,愿意在将来的某一天,继续和yl公司合作。 等陆刭时挂了电话,我噘着嘴,幽怨的看着他,“你不是说郭家那几个正宫嫡子不会看郭智勇威风么,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出手?” 对于我的问题,陆刭时只有一句话:“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和一个星期比,一天是快;和一年比,一个星期是快;可是和几十年比,一个月也是快啊! 陆刭时猜到我心中所想,又加了一句,“就在这几天。” 这几天?这几天,yl公司的广告说不定全都被撤完了。 发完牢骚,我又开始埋怨报纸和电视台,一点儿骨气都没有,人家说让你撤,你就撤,电视台是你的呀,还是王高升的呀。 不过,再怎么埋怨都没有用,只能按照陆刭时的要求,无论王高升想干什么就让他干,我们忍着,一言不发。 陆刭时还安慰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是这样,公司也是这样,只有经历过比别的公司更多的磨难,将来才有可能更上一步。” 看他强装乐观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让他在担心公司前景的时候,再为我分心,只得也强颜欢笑,静待着王高升下一步的动作。 好在,逼着电视台和报纸撤了yl公司的广告之后,王高升好像忙着和郭智勇筹备剧组,没有顾得上我们,静了几天,没有对我们出手,我们得了几天的喘气。 又过了几天,当王高升再次出手,支持yl公司的竞争对手,疯狂降价挤压yl公司的产品时,我忍不住问陆刭时,“郭家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出手?这么忍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刭时还是那两个字:“快了”。 我无语了,到底有多快?难道等yl公司经受不住压力,被竞争对手挤兑的倒闭了之后,郭家才会出手吗? 从财务部那里得来的消息,yl公司的产品为了保持住市场占有率,不得不和竞争对手打起了价格战,每件产品几乎都是按照成本价发货,一分钱不赚,只能维持住公司的运营,没有一点利润。 产品出的越多,也就赔的越多,每天损失将近三百万元,三天就将近一千万,时间越长,损失的越多。 这种情况下,如果郭家那几个人不及时出手,yl公司很可能会被拖垮。 我砸了一下桌子,这种被别人操纵着命运的感觉太坏了。又看向紧绷着脸的陆刭时,他的心情一定也不会平静吧。 公司每日承受着这么大的损失,他肩上又担负着整个陆家的希望,万一失败,想要翻身,在王高升虎视眈眈的紧盯下,还有郭家的支持下,肯定会很艰难。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发短信的人不是陌生人,是郭智勇。 短信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苏小姐,上次见面,为您的风采所倾倒。不知今天晚上十点是否有空,前来酒店商谈yl公司产品事宜?”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振,郭智勇的短信说的含糊不清,但是,晚上十点,到酒店,商谈yl公司的产品?骗鬼呢,他打的什么主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是想让我陪他一晚上,用我的身体,换取王高升放弃打压yl公司。 我看向陆刭时,如果我去了,他肯定会伤心,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如果我不去,郭家的人再不出手,一直拖下去,对yl公司会十分不利。 郭智勇这个短信来的真是时候,既不早,也不晚。既不是yl公司没有还手之力,准备来个玉石俱焚;也不是yl公司毫发无损,不疼不痒。 我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手机,或许我可以去见他一面。陪酒什么的,是肯定不行的,但是,我可以见见郭智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放弃和王高升的合作。 虽然陆刭时信誓旦旦的说,那份合约一定会失败,但是,万一成功了呢?这件事是谁也无法说得准的。 即使我无法签那份合约,a市还有许多别的企业和公司,郭家可以和别的有实力的公司合作,不一定非要选择王高升。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向郭智勇透漏一些信息,揭露王高升丑恶的本质。 我抬头看了陆刭时片刻,又低下头,算了,陆刭时的身世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出来,我还是保守秘密的好。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两行字,一个个白惨惨的字体浮在屏幕上,好像一把把刮骨的钢刀。既刮着我的心,也刮着我的身。 陆刭时一定会阻止我去,可是... “想都不要想。”突然我耳边传来一个冷的掉渣的声音,我一下子转过身来,迎上了陆刭时黝黑深邃的眼眸。他的嘴唇抿的很紧,脸色也很难看。 “你...”我低头,担忧地说,“可是,如果我不去,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财务部的高总监来了好几次了,公司快没钱了。上次,他说,这个月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大厦的电费都交不起了。” 我咬咬嘴唇,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他发生什么,我只是想要去说服他,想让他放弃和王高升的合作。如果你不放心,我会带把刀过去,只要他敢有异动,我就刺他。” 我又眼波盈盈的看着陆刭时,说道:“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只属于你,我不会在把它们再给别的任何一个人。” 陆刭时盯着我看了半晌,轻叹一口气,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楼到他的怀里。我趴在他坚实而宽阔的胸膛,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突然鼻子发酸,有一瞬间想哭。 如果我们够强,王高升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不会是问题。如果我们够强,电视台不会撤我们的广告;如果我们够强,那几个对手不敢冒着激怒陆刭时的危险,打压我们的产品。 “好了。”陆刭时拍拍我的背,“不要想那么多,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操心这些事情。这件事,由我来就好了。” 停顿了一下,陆刭时又对我说,“晚上不要去,我自有方法对付他。” 我不信,如果有办法的话,他早就想办法了,还会等着电视台撤了我们的广告,商场故意打压我们的产品之后,才想办法吗? “你有什么办法呢?”我问道,“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应该早就用了吧?不会拖到现在这个时候吧?” 说完之后,我又往陆刭时怀里蹭了蹭,同时盘算着怎么甩掉身后的那些保镖。晚上,我想一个人去见郭智勇。为了陆刭时,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陆刭时明显有些无奈,“好了,看来我如果不说点实话,你是不会安心的。说不定,还会偷偷地跑到酒店去见郭智勇。” 我猛然抬头,不是因为他猜到了我的心思,而是我觉得他的话说的大有深意。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做给王高升看的。”陆刭时面对我疑惑的目光,缓缓地说道。 “做给王高升看的?”我睁大了双眼,非常惊讶。 陆刭时点头,“如果不让王高升认为,他和郭家的合作将会让我毫无还手之力,他怎么会继续疯狂下去?” “那你是故意的?撤广告?还有和竞争对手打价格战?还有公司发不出工资的流言,都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对。”陆刭时点头,“如果不这么说,怎么凸显我公司在王高升的压迫下的窘迫和走投无路。” “可是王高升会信吗?”我急切的问道。我发现,我刚刚那股心酸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对王高升不上钩的担忧。 “以前可能不会信,但是,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陆刭时笑笑,接着解释道,“他可是刚刚和郭家签完合同啊。郭智勇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王高升一定认为,他已经上了郭家的车。” “所以。”我双眼一亮,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王高升只会以为,是郭家的势力大,让我们没有招架之力,而不会认为,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对。”陆刭时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毕竟,每天三百万的损失,到现在为止,两千万的损失,不是哪个公司都能承受的。” 我张大了嘴,“这个损失是真的?”刚刚听他的话,我还以为连这点损失也是陆刭时故意做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刭时却不为这点钱发愁,反而心情很好的说道:“那是当然,否则,怎么能让王高升相信,我的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呢;又怎么让竞争对手相信,他们再坚持一下,yl公司的产品就会完全从市场上消失了,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然后全力以赴、砸锅卖铁、甚至在资不抵债的情况下,继续借债和我斗呢。”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傻,陆刭时看着我的脸,捏捏我的嘴唇,轻笑出声。 陆刭时仅仅是利用了一下想要建功立业的郭智勇,就让王高升落入一个注定会失败的项目中,让竞争对手落入注定会惨淡收场的商业斗争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好心办坏事 陆刭时见我惊愕不已,用温暖的臂膀搂着我,好心的向我解释道:“那几个公司,我早就想料理了,不过是一直没有个合适的机会。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借着这次机会,既能让竞争对手退出市场,也能让王高升相信,郭家在内地的势力很大,坚定他攀上郭家的信心。” “你不要太有信心,那几个公司毕竟是王高升支持的。”我怕他太过自信,然后阴沟里翻船,闻言提醒他道。 陆刭时却轻轻一笑,眼神闪闪发亮,“知道我准备这一天准备了多长时间吗?为了将那些对手都挤出市场,我这几年每年都攒钱,现在至少备了这个数的资金。”陆刭时比了个六的手势。 那肯定不是六千万,六千万,想要把和yl公司几乎差不多的同品牌产品挤出市场,我这个不懂商业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抱住他抱得更紧,他为了这一天,一定耗费了许多心血,也一定很辛苦。 “再说啦,”陆刭时心情看起来很好,不停地向我解释,“你认为,王高升会给他们钱吗?以王高升的本性,他只会给他们画个大饼,具体的损失,肯定会让那些下场的公司自己承担。我曾经调查过,我们的产品的成本基本是不相上下的,既然我们公司赔钱,他们公司也一定在赔钱。 不过,因为王高升画的饼太过美味,他们即使撑不下去,也得硬撑着,直到有一方倒下为止。而且,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他们想停就能停下的。” 即使不倒下,面对陆刭时的有备而来,那些公司也一定非常的不好受。仅仅是借的钱的利息,就足够拖垮那些公司。 不过,那和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这是商业上的斗争,从来都是只能有且只有一个人活下去,从来都是残酷无比。 我又看向陆刭时,郭智勇、王高升、竞争对手,加上我们,几方势力纠缠在一起,相互缠绕,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他,稳坐钓鱼台,不慌不忙的看着外面的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斗争。 “好了。”陆刭时的头抵着我的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晚上,你还要去酒店吗?” 废话,我白他一眼,当然不去了。 “不去。”我说道,“说不定,去了之后,说服了郭智勇,真让郭智勇放弃和王高升的合作,还会破坏你的整体计划。” 到时候,那就是纯属好心办坏事了,也会毁掉陆刭时几年来的精心准备。 陆刭时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知道就好。”他的手从鼻子滑到我的下巴上,抬起我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我的唇和他的唇接触,湿湿麻麻,像是有无数小蚂蚁再噬咬。 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他也紧紧地搂着我,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我,说道:“你的心”,他用手指着我心脏的位置,“你的身”,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到我的腰间,“都属于我。” “所以。”他无比认真又无比自信地对我说道,“以后,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相信,我能够保护好我的女人。” 我重重的点头,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和陆刭时缠绵了一会儿,我给郭智勇发了条短信,“郭总,很抱歉,晚上有事,抽不开身。” 大家的话都说的含蓄而温和,但是,都是聪明人,都能明白短信里的意思。 果然,不大一会儿,郭智勇发来了信息,“那真是遗憾,希望以后还能见到苏小姐。” 我扔了手机,没有再回复他。 如果陆刭时说的是真的,那么郭智勇永远不会有那种机会。而我相信,陆刭时也绝对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他说了,他会保护好我,我相信他,他说到一定会做到。我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支持他的工作。 之后,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电视台和报社的广告基本全都撤完,原来在a市铺天盖地的yl公司的广告,一夜之间,全都销声匿迹。 和竞争对手kl公司的价格战还在继续,双方的损失持续扩大。为了快速挤垮yl公司,kl公司进一步降价,yl公司不甘示弱,也跟着降价。短短两三天内,据财务部的高总监说,yl公司的损失已经达到了五千万。 而kl公司也十分难过,据说,又去借了一笔钱。妙的是,这次借的既不是银行的钱,也不是高利贷的钱,而是王高升的钱。据市场传言,王高升借给kl公司一千万,让kl公司继续和yl公司打价格战。 对于这个消息的真伪,我问了陆刭时,陆刭时很开心地说,这个消息是真的,kl公司快要撑不下去了。不过,由于有王高升的支持,kl能撑到什么时候,或者说,王高升能借给kl公司多少钱,还不好说。 因为,王高升除了支持kl公司外,还要留一部分流动资金,准备电影拍摄事宜。 合同我们看过,合同上规定,这部电影,内地的公司投资51%,郭家投资49%。政策上就是这么规定的,郭家想多投都不行。 所以,王高升在支持着kl的时候,还要和郭家商谈电影的资金事宜,可以说是两线作战。不过,王高升手里有多少钱,我们并不清楚,他能给kl多少钱,我们也不清楚。 而yl公司除了和kl公司打价格战,再没有别的需要花钱的大项目。 不过,为了迷惑对方,让kl继续找王高升借钱,陆刭时一边再次降价的同时,一边又派人,四处找电视台和报社要剩下的广告费。 虽然陆刭时坚决不肯说前边不要、后面却又催款的原因,商界的那些老狐狸随意一联想,就能猜出来原因。 一时间,yl公司撑不下去,可能就要倒闭了的传言甚嚣尘上。一些平日里和yl公司关系较好的公司纷纷退避三舍,yl公司的人上门不接待,陆刭时打的电话不接听。 我十分不忿,真是狗眼看人低,yl公司好的时候,一个个巴上来,恨不得认陆刭时当干爹。现在,公司明面上遇到困难了,一个个都躲得比兔子还快。 而陆刭时对这些好像早有准备,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生意场上的朋友,有利则在一起,无利就散,很正常。” 而这一切,更让王高升确认,yl公司要完了。 据说kl公司的老总听了十分高兴,差点儿就要订酒店庆祝胜利。 不过,很快,kl公司老总就笑不出来了。两天之内,把借来的一千万赔进去之后,yl公司不仅没有倒闭的迹象,反而加大了降价力度,kl公司老总傻眼,只得跑到王高升那里,继续借钱。 而王高升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还是嗅觉敏锐,这次只给了kl公司一百万的借款。 两家的价格战进行到这个地步,一百万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kl公司老总好求歹求,王高升又借了五十万给他。 kl公司老总没有办法,拿着这些钱回了公司。之后,听说把自己家的别墅和名下的房产全都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一部分款项。 不过,这点钱,也只能让kl公司撑四五天的时间。两家公司现在每天的损失都是天文数字,那点钱并不足以支撑kl公司取得这场商业战争的胜利。 结果,我们和王高升的这场斗争,最先倒下的是kl公司。当kl公司再也筹不到任何款项,又艰难的支撑了几天之后,kl这个yl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轰然倒下。 而王高升借给kl公司那一千多万,自然也就再也没有希望收回去。这笔钱,等于打了水漂。 听说,kl公司老总在公司宣布破产那天,在全体员工大会上,嚎啕大哭,十分伤心。他不仅赔了自己多年的心血,还赔了自己的家产,可以说为了整个kl公司,他输的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很快,kl公司的产品全面退出市场,这家公司彻底成为了历史。yl公司取得胜利,占领了全国范围内的市场,成为这个行业的老大,和各种标准的制定者。 不过,对于kl公司老总,陆刭时并没有下杀手,或者是追着对方不放。这只是普通的商业斗争,成王败寇,不牵扯私人恩怨。 对于kl的这位老总,谢力,陆刭时还十分佩服。 “他是从摆地摊发家的,从兜着包袱在大街上招揽顾客,到成为kl公司的老总,其中的艰辛大约只有他自己能明白。不过,没有过人的眼光和毅力,没有起早贪黑的拼搏精神,他到不了今天这一步。”陆刭时话里话外,都对谢力十分推崇,“易地而处,我想,我不一定比得过他。” 我见陆刭时对这位谢力有些别样的意思,就问道:“难道你是想招聘到我们公司来?可是,你们是对手啊?你不怕他使坏吗?” 陆刭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谁规定的,对手不可以成为朋友呢。有个词,叫惺惺相惜。” “好吧,先不说这个,我就问你,郭家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出手?kl都倒下了,郭家那边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我关心的是郭家那边的问题。 第二百八十章 终于来了 这一次,陆刭时又回了我一个“快了。” 我几乎要怒了,“快了”“快了”,到底什么时候算是“快”?kl公司的大门都被封了,员工该遣散的都遣散了,厂子该封的也封了,郭家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他们家的人是在梦游呢?还是他们兄弟不和的消息,是放出去的烟雾弹,是想故意搅混这潭水的呢? 就在我逼着陆刭时给我个确切的答案的时候,疲于招架的陆刭时突然接了个电话。 我看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背影,又望着透过他的身体射进来的阳光,一瞬间,心里有点慌,那道光直直透过他的身体,好像他的身体是透明的一样,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不见一样。 不,这不行,陆刭时是我的,谁都带不走。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 我立即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陆刭时被我的突然袭击弄的连连咳嗽,“咳咳。”他已经挂了电话,“怎么啦?”他的语气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的脸趴在他的背上,恐慌着摇摇头,我不想让他走,无论他去哪里,我都不会放开他。 他在我怀里转了个身,和我面对面,我眼里心里都是他,他比阳光还亮的黑色眼眸里也都是我。我能看到我在他眼里的惊慌失措,也能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和对我突然悲伤的不解。 “怎么了?”他终于察觉到我情绪上的不对劲,伸手捧着我的脸,细细地看着,“怎么哭了?”他伸手,拂过我的眼睑,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珠拂去。 我定定的看了他半天,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都真真切切的在我的眼前;手上紧了紧,臂弯里,是他切实存在的身躯。 我突然又笑了。我觉得我好傻,竟然只是看到一道阳光,就以为他会离开? 看着他关切的神情,我心里温暖,说道:“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哦,这一段确实太累了。”他怀疑地看着我,但是,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得选择相信我,“我也有点累。等彻底结束这件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玩一玩儿,怎么样?” 我点头,“好”。这么长时间的斗争,我天天担心他,都身心俱疲了。虽然他说他有充分的准备,可是,我总是担心半路出个什么变故,打破他的布局,破坏他全盘的计划? 现在,kl公司倒下,我们身上的压力突然变小。竞争对手消失,yl公司一家独大,重新开始盈利,也彻底站稳了市场。现在无论再来什么变故,我们都不怕了。 再等郭家那边消息一来,我们就彻底能睡个好觉了。 “一个好消息,听不听?”陆刭时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含笑看着我,问道。 我擦擦眼睛,点点头。 “郭家出手了。”陆刭时趴在我耳朵边,轻声说道,他的热气喷到我的脖子上,一阵酥麻。 我完全没有旖旎心思,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刭时,惊问道:“出手了?真的?” 陆刭时点头,一腿叠放在另一腿上,斜靠在我身上,轻松地笑道:“据h市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原来请的那位导演因为档期原因,推了这部电影的拍摄,而制作团队方面,由于要和别的公司合作,不得不推迟了和郭智勇合作的日期。” 我心里暗叹一声,看来郭家那几个正宫所出的终于出手了。等了这么多天,盼了这么多天,他们终于像陆刭时预料的那样,给了郭智勇致命一击。 郭智勇没了导演,没了后期制作团队,或许可能还没钱,彻底成了一个光杆司令,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而且。”陆刭时还没有完,又继续说道,“郭家在h市的总部发表声明,说他们郭家没有和内地的任何人、任何公司签订任何合作协议,所有打着他们郭家旗号所签的协议都是无效的,郭家不会承认。” 我睁圆眼睛看着陆刭时,“真的?” 陆刭时咧着嘴点头,“一会儿,嗯...”陆刭时看了眼手表,“估计现在就会有新闻。” 我连忙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陆刭时办公室内的电视,换到财经频道。正好,电视内正在播放郭家的那条新闻。 新闻内容和陆刭时告诉我的内容一模一样,一点不差。而且还有一点,据郭家说,现在他们家并没有进军内地的计划,所有的关于郭家会进军内地的说法,都是谣传,请大家不要信谣言,也不要传谣言。 我盯着电视画面,郭家这几个兄弟够狠,彻底断了郭智勇的退路,让郭智勇在内地所做的一切,不仅得不到任何支持,还全都成了诈骗别人的行为。 而一直高调宣扬和郭家合作项目的王高升,也成了a市的一个笑柄。王高升前期为了得到那份合同,得罪了许多公司。得到合同后,他的高调举动也让很多公司暗恨。很多公司虽然面上不说,可暗地里都在等着他倒台,看他的笑话。 这次,郭家的公告一出,想必众人心里都是暗爽。 不仅如此,王高升还损失了不少真金白银。 首先,王高升给kl公司的那笔钱,铁定收不回去。据说,kl公司的资产拍卖了之后,仅仅够发工人的工资,连银行的欠款都还不上,自然也还不了王高升那笔钱。 第二,王高升为了表现和郭家合作的诚意,这段日子以来,在那部有望进军m国市场的电影上投了不少钱,据说是给kl公司的好几倍。 而郭家的一纸声明,让王高升所有的钱和心血都打了水漂,连点儿响都听不到。 电视节目最后,主持人甚至请来了一个嘉宾,分析这个郭智勇真的是h市郭家的人,还是就是一个拿着郭家名头骗吃骗喝的骗子。 我看着嘉宾煞有介事的分析,笑的直不起腰来,这个电视台真是太损了,又太可爱了。 陆刭时也喜笑颜开地看着电视中的节目,一边看,还一边频频点头,“嗯,说的有道理,这个郭智勇很可能是个骗子。” “喂喂。”我抹了把笑出的眼泪,“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郭智勇就是郭家的人么?” “对啊,他就是郭家的人,不过。”陆刭时耸耸肩,“这个嘉宾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啊。比如,郭智勇确实没多少钱,他只有一辆跑车。也没有保镖,平时出行都是一个人。不符合他富豪的身份。” “那他不是郭家的人?”我惊讶,搞半天,郭智勇难道真的是个骗子? “是不是郭家的人,那要看郭老爷子怎么说,还要看郭家那几个嫡子认不认他。” 我恍然,郭智勇按照血脉来说,是真的郭家子弟,只是,是个私生子,正宫那边恐怕不会承认。 “好啦。”陆刭时心情舒畅地对我说道,“不要再管这件事啦,郭家的声明一发,一切都尘埃落定啦。” 对,王高升所有的自信都建立在真的和郭家签订了合同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份合同,王高升只是王高升,什么都不是。 再说,经过这一次事件,我们虽然损失了不少钱,陆刭时准备的钱基本全部用完。但是,收获也不小。 kl公司彻底完蛋,yl公司以后在市场上再无对手。王高升损失了一大笔钱,虽然不会让他伤筋动骨,但是,肯定会让他心疼许久。 而王高升的高调,又让他得罪了a市一大批人,这些人平时可能不会怎么样,但是,一旦王高升那边有变,他们一定会落井下石,在王高升的尸体上踩上一脚。 大获全胜,陆刭时特意开了一瓶红酒,和我碰杯庆祝。 正当我们庆祝胜利的时候,陆刭时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一部分是原先遵照王高升的指示,撤了yl公司广告的报社和电视台。 他们赔着笑,说着好话,希望yl公司能重新在他们那里做广告,并承诺给公司一个优惠的价格。 不过,陆刭时婉拒了。 当初,yl公司在电视台和报纸的广告撤的差不多了之后,陆刭时另辟蹊径,主动找到公交公司和地铁公司,在这两个地方打了大量的广告。把公交车的车厢和地铁走廊内,铺遍了yl公司的产品。 从这两个地方传来的效果看,反响很好,比在报纸上的反应还要好。既然我们已经有了新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在去电视台做那种价格贵、效果又一般的广告。 电视台和报社的领导十分遗憾,不过,说了几句“不得已而为之”“希望陆总见谅”这样的好话后,无奈的挂了电话。 想必,他们会为他们当初的决定流下悔恨的泪水。因为yl公司每年的广告费很多,是他们的大主顾。可惜,这一次,大主顾抛弃他们找别的人去了。他们还不能有怨言,当初是他们先不遵守约定,才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还有一部分人,是当初yl公司要倒闭的消息传得满天飞的时候,闭门不见、甚至不接陆刭时的电话的那部分人。 这些人连连道歉,无一例外,全都找了理由,有的说手机没电了,有的说出国了,有的说上厕所了,五花八门,正常的不正常的,什么样借口的都有。甚至有一位老总说,他和老婆打架,被老婆软禁了。 对于这些人,陆刭时也全都一一好言接待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请叫我苏总! 对于这些人,按照我的意思,一定是冷笑着骂回去。当初他们怎么对我们的,现在就让他们也尝尝我们遭受过的屈辱和心酸。 不过,陆刭时接的电话,话也都是他说的。他表现的很客气,不紧不慢的和这些人聊两句,然后再以工作忙为由,挂断电话。 对于对方的请客吃饭的举动,陆刭时无一例外的全都婉拒,没有接受任何一家的邀请。 这些老总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陆刭时这一举动的意义,也不敢强迫,只得说着“以后有空再请,陆总一定赏脸”这种他们自己都不信的话,挂掉电话。 至于挂掉电话后,他们是摔了手机,还是懊恼的痛哭流涕,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连续接了几个这样的电话后,陆刭时烦了,关了手机。 我拍手叫好,就应该这样,对那种人,还和颜悦色的说什么呀,就应该骂回去,即使不骂回去,也得故意不接他们电话,让他们也提心吊胆一会。 陆刭时对我的反应很无语,“你在想什么呀?我说过,我和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只不过是商场上有点交情而已。有钱了大家一块儿挣,没钱了,大家就散伙,就是这么简单。说不上谁欠谁的,或者是谁一定得帮谁。” “哼,我不管。”陆刭时作为老总肯定要考虑的多,但是,我不是,我就是个小女人,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恨谁就恨谁,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几个,我们有难处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恨不得躲得娘胎里。我们得胜了,他们一个个又都好兄弟、好朋友的冒出了头。当我们傻呢。”我非常不乐意。 “好好好。”陆刭时宠溺的摸摸我的头,“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我努力的提高yl公司的实力,不就是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不必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嘛。” 我心中猛地一动,鼻子一酸,遽然抬头,陆刭时含笑看着我,他的笑容在纯白的阳光下显得和煦而温暖,清澈而明亮的眼珠中满是我的影子。 陆刭时全身放松的侧坐着,伸手轻轻刮了下我的下巴,笑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嗯...”我一个老鹰扑小鸡的动作,扑到了他。陆刭时配合着我,顺势倒在沙发上。我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把手交叉着放在他的头顶,就像是个要用强的匪盗一样,坏坏的看着他。 我没有别的可以回报他,就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爱意吧! 陆刭时好奇而又期待得打量着我,说道:“嗯,不错...” “笃笃笃”,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手一僵,脸一红,起身放开了陆刭时。陆刭时却十分不满,凶恶地瞪了一眼门口,遗憾得起身整理衣服。 “进来。”整理好衣服后,陆刭时说道。 门应声而开,走进来了陆刭时的新任首席秘书徐燕。这位秘书一身利落的深蓝色职业套装,头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整个人的气质干净而爽利。 她一进门,就微微鞠躬,朝我们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对陆刭时说道:“陆总,赵总的秘书王先生想送一份文件给您。” 陆刭时一听,脸色更加不好。我坐在旁边笑,王富贵这个无关紧要的文件打断了陆刭时一次邪恶的想法和进一步的动作,也怨不得他心情不好。 徐燕对我们两人的反应十分奇怪,想了一下,小心地觑着陆刭时的脸色问道:“那,我接了文件?” “嗯!”陆刭时重重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就好像徐燕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徐燕勉力支撑柱自己的腿不打颤,见黑着脸的陆刭时没有别的话要说,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出门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慌乱,忘了关门,是陆刭时又气势汹汹的叫了她一声,她才想起来,跑回来关了门。 我摇头,陆刭时这个样子,徐燕再成为另一个小凌怎么办。不过,陆刭时的心思显然没有在徐燕身上,而是盯着我看。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我眨眨眼,还是他希望我能再来一次? 我是不介意的,但是,就是觉得没有刚刚那种令人感动的气氛。而且,这里是办公室,说不定还没有完事,就又有人来敲门。到时候,那就不是脸黑的问题啦。 而且,今天必定会是非常忙的一天,白天不一定有空。 郭家虽然发了声明,表示王高升的合同和郭家没有关系,可许多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处理,不可能有时间让我们缠绵。 我坐到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好啦,今天是没机会了,晚上吧。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又朝他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不是。”陆刭时终于不在盯着我的脸看,而是扭过头看向红棕色的门,“我想,王富贵该走了。” 我精神一振,王富贵终于要走了吗?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和陆刭时挤在一起办公了。 虽然在这里办公,陆刭时很乐意,我也没有问题,但是,据杨薇告诉我说,公司的高管们都很不自在。 他们说,他们分不清到底是向我汇报,还是向陆刭时汇报。 就当向我们两个人汇报好了,但是,他们拿不准是上午来好,还是下午来好。如果来的时候不对,陆刭时该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而心情恶劣,受到训斥,那不是无妄之灾么。 所以,我来了之后,那些高管们能不来就不来,能让秘书来的就不会亲自来,能用邮件和电话解决的,就连秘书也不用。 对于这种情况,无形中肯定会降低整个公司事务的处理效率,耽误一些决策的执行和决定。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搬回去的好,把这里交给陆刭时和他的高官们。 想到要离开这里了,我的心情又有点惆怅。我也在这里办公了将近一个月,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了点感情,现在,有些舍不得离开。 我又看向陆刭时,舍不得离开这间办公室,更舍不得离开他。 虽然,我们的办公室就在上下楼,我想来抬腿就能来。可哪里有工作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阳光下的英俊的侧脸让人心动。 不过,为了公司着想,我就牺牲一下吧。在这里,陆刭时和那些高官们才是官配,我就是个专门拆官配的恶毒女配。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突然竟有一种被抛弃了的弃妇感,还是被陆刭时的大小老婆一起抛弃的感觉,嫉妒又无奈。 “嘿嘿。”陆刭时轻笑一声,捏捏我的嘴唇,“能挂油瓶了。” 我伸手打掉他的手,真是一点都不体谅人家的心情。又一把抱住陆刭时,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唉声叹气道:“算了,为了公司的大业着想,本宫就牺牲一下吧。”又握住拳头,用力的说道,“陆总,加油!” “呃。”陆刭时被我前后不搭调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 “好啦。”我完全无视了陆刭时一脸的问号,放开他,问道,“你准备怎么撵走王富贵?” 陆刭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想都没有想的对我说道:“一会儿,你下去找赵婷,让赵婷去催杨菁的剧本。” “什么?”我惊讶了,“你撵走王富贵,和杨菁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还想让杨菁在你面前晃荡?” 我摇头,当然不想。只是我不明白,催杨菁的剧本,和王富贵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杨菁的剧本有错,那也和王富贵没有关系啊。到时候,能撵走杨菁,可怎么撵走王富贵呢? “别的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撵走,还让所有人挑不出错来。”陆刭时捏我鼻子上瘾,又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抓住他的手,用罪大恶极的眼神看着他,再捏我的鼻子都被捏小了。陆刭时不为所动,手不老实的挣扎着,想要继续捏我鼻子。 我气哼哼的起身,放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我去催杨菁的剧本。” “好,正常催就好,没有必要避着谁,或者是故意让谁知道。”陆刭时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知道啦。”我摆摆手。陆刭时这家伙,向来擅长用一件事达到好几个目标,或许这次也是这样干。就是不知道,仅仅是撵走两个人是不是陆刭时的最终目的。 也不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发展,以后还会不会牵扯到别的方面,会不会被陆刭时抓住,再做点别的文章。 不过,以我和陆刭时段位的差距,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干脆不想了。反正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好了。 我哼着小曲儿,到了32楼。电梯门一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公司的员工,也不是我的秘书杨薇,而是一直找借口频繁出入陆刭时办公室的王富贵。 今天的他把自己打理的十分清爽,一身合体的挺括黑色定制西装,一头利落的还闪着光的短发,神采奕奕的眼神,锃光瓦亮的皮鞋。 “苏苏?”王富贵见到我下来,脸上一喜,脱口而出道。 我走出电梯,听着电梯叮的一声关上门,边往赵婷办公室走,边对王富贵说:“请叫我苏总。”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心口不一 我对王富贵的定位清晰而明确,他就是个男版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和李莹莹还有杨菁属于同一个类型。 如果我曾经暗示过王富贵,或者是我没有告诉王富贵我已经结婚,王富贵来追求我,那是我自己的原因,怪不得他。 不过,在我明里暗里说过多次我已经结婚,我对他没有感觉之后,他还来纠缠我,那在我心里,他就和李莹莹与杨菁的行为一样,都是一心只顾自己、想要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区别只是,李莹莹和杨菁是女的,王富贵是男的。不过,从他们的行为上看,他们属于同一种性质。所以,我平时怎么对李莹莹和杨菁的,现在也是怎么对他。 不过,无论我对他的态度有多冷淡,语气有多不好,王富贵都是一副痴心不改的样子。简直和李莹莹与杨菁追求陆刭时的行为一模一样。 “苏总。”我说了王富贵的称呼问题之后,王富贵立即改口。 我欣慰的用上司看下属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嗯,不错,小伙子,好好干。咱们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会努力工作的人,只要你干的出色,升职加薪不是梦,年薪百万也不是梦。” 王富贵低了头,小声嘀咕了一声“我不缺钱,我要的是你呀”。 “哦。”我故意装傻,“你喜欢杨菁呀?没问题。”我看向他石化一样的脸色,笑道,“回来,我亲自让赵总对杨小姐说。哎呀,要是你们能成,那倒是我们公司的一段佳话呀。” 我心里冷笑,一个男小三,一个女小三,都是巴不得破坏人家感情和生活的人,简直是绝配。如果李莹莹在这里,他们仨凑一桌,就可以斗地主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赵婷办公室门口,我主动停了下来,王富贵也紧跟在我身后停了脚步。 隔着门上面的小窗户,我见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和赵婷讨论什么,就转身对很是委屈的王富贵说道:“你放心,我们公司不禁止办公室谈恋爱,到时候,我会请陆总亲自为你们主婚。” 王富贵的脸色由灰变白,又变红,握着文件夹的手指发白,呼吸粗重,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苏小姐。”他狠狠的呼吸了几口空气,眼睛通红的盯着我,语气生硬的说道,“我想要什么,我爱的是谁,我的心是怎样的,难道苏小姐不知道吗?” 我冷笑一声,“那么,王先生,王秘书,我已经结婚,我很爱我的丈夫,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已经领证,现在我们就是合法的夫妻,难道你不清楚吗?还是说,你上次没有看清,需要我把结婚证拿来,你再看一遍?” 王富贵紧紧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赵婷办公室内的那两个人还没有谈完,正情绪激动的和赵婷说着什么,赵婷皱着眉,低头看着文件发呆。 而大厅内的工位上,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或是工作,或是装着工作。 过了半晌,王富贵又睁开了眼,眼中一片哀伤,“苏苏,我不在乎。”他的声音低沉顺滑,让人沉醉,“我不在乎你是否已经结婚,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爱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娶你。” “苏苏。”他双眼含情,“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对不起,王秘书,”我叫着他在公司的职位,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我记得法律中有一条重婚罪。如果王先生真的爱我,就不要害我,我还不想做牢。如果王秘书执意这么做,那我就要想一想,王秘书不惜让我做牢也要追求我的动机,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不想让我好过。” 王富贵有一瞬间的震惊,“苏苏,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绝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王富贵急于表白,但是,在我眼里,他和杨菁真的没什么区别,“王秘书,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干着伤害我的事情,甚至不惜让我做牢,那么,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害我呢?你要知道,王秘书,我这个人有一条做人的格言。” “什么?”王富贵下意识的盯着我的脸问道。 “就是,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这个人做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看王富贵的脸色,他好像不明白,我就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嘴上说爱我不算真的爱,只有行动上也是爱我,才是真的爱。而王先生?”我故意拖长音调,上下打量一下他,说道,“可是心口不一啊!” 王富贵好像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惊讶的后退了两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中绝望,“不,不对,你说的不对,我说的和我做的都是一样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是真正的冷笑,因为我看到王富贵眼中受伤的神色更浓,“那王秘书为什么一心一意的要害我坐牢呢?” “我没有。”他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扶着墙,嘶吼道。 “重婚罪啊,王秘书,别忘了。”办公室内,赵婷面前的那两个人正在起身,我赶紧结束了我们的谈话,“王秘书做了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心里肯定比我明白的多。只是,我现在不得不怀疑,王秘书的深情是故意装出来让我看的,真正目的,是想让我坐牢,打击陆总,打击yl公司。” “我没有。”王富贵猛然挺直脊背,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看着我,“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但是不能侮辱它。” 他的神色吓人,面目狰狞,不过这里可是yl公司,是我的地盘,我绝不会怕他,也挺着背梗着脖子和他对视。 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错的是他这个想当男版小三的人,不是我。 我们剑拔弩张的对视两秒,办公室的门开了,“哎呀,怎么不敲门呢?”赵婷清丽的声音响起。 我脸上立即挂起笑容,看向赵婷,“赵姐,找你有点事儿。看你和两位正谈事情,正好我和王秘书有话说,就在门口站了会儿。” 王富贵脸色不对,赵婷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向我,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暂时没有问,而是先送走了那两个人,才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两句说开了就好了。”接着,开始打量我们两个人。 王富贵深吸口气,递过手里的文件夹,嗓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赵总,这是您要的文件。”赵婷迟疑地接过了文件夹,王富贵又问,“赵总,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去工作了。” 赵婷探究的打量了王富贵两下,说道:“没有了,你去工作吧。” 王富贵瞥我一眼,转身离开。他脚步匆匆,几秒钟后拐了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他走的匆忙,好像在逃离什么人一样。 我嘴角一动,不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王富贵到公司这段日子以来,除了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追求我以外,工作努力,上进心强,待同事和气,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也乐于助人,在公司的人缘极好。 等王富贵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之后,赵婷把我拉到办公室,按在沙发上,皱着眉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搪塞我,他那神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叹口气,把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都说了,说完,又对赵婷说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都被他逼得到刭时办公室里去了,难道还不够说明我的心意吗?我对他没有一点儿感觉,一点儿都不爱他,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还一直追着我,不放手。你说,将来,要是刭时误会了,我找谁说理去。” 说完,我心中一动,又冷哼一声,“说不定,他巴不得刭时误会我,最好和我离婚,他好趁虚而入呢。不过,我这人恩怨分明,要是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和让我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在一起。到时候,我不弄死他就是好的了,还指望我感恩戴德的跟着他?做梦!” 对于这件事,赵婷态度很鲜明,几乎没有考虑就说道:“这样,他的试用期还没有到,现在也快到月底了,月底的时候,我会让人事通知他,把他的工资结了,下个月就不让他来了。你的感情要是真的出事,我也没脸见你了。” “那倒不用。”我连忙阻止她,“你用什么理由呢?没个理由,怎么能随意撵人呢?真的撵走了他,你让别的员工怎么说?” 赵婷上下打量我几眼,又点头笑道:“嗯,看来,和陆总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有好处的嘛。” 我脸不红心不跳,“那是,近朱者赤嘛。不过,”我又说道,“王富贵先不要管他了,我在刭时那里,他想找我也找不到。倒是杨菁那边,她的剧本到底写的怎么样了?”接着我又加了一句,“冯导可是快要出院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绝情 冯导并没有要出院,据医生说,冯导年纪有点大,虽然身体还好,但是,毕竟和年轻人不能比,康复速度慢,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整个公司因为冯导停工,所有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无所事事,我也心急如焚,却只能从长远考虑,劝说冯导,让他把身体完全养好再出院。 但是,冯导不出院,不耽误我催杨菁的剧本。 剧本创作时间长,如果不在冯导出院前写好,将来会耽误电影的拍摄。 提到剧本,赵婷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羞愧得低着头,“咳咳,”赵婷捂着嘴咳嗽两声,“苏苏,对不起,那个剧本...” “没事,没事。”杨菁并不针对赵婷,而是针对的我,剧本一直出不来,也和我的关系比较大,和赵婷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赵婷比较看好杨菁,总是护着她,我们这才有点小摩擦。 “我一直在刭时那里,不常下来,你多催催就好了。”我万分诚恳地凝视着赵婷,说道,“冯导快要出院了,这剧本可不能再拖了。我们公司成立以来,除了拍了一部《执子之手》的小短片,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可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今年就要过完了。”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今天过完年之后,明年就是和周雅丽约定的赌约兑现之年。如果我迟迟拿不出作品,或者是公司一直是这种状态,别说胜过周雅丽了,就是能不能继续拍片都是问题啊。 赵婷非常理解我的焦急,拉着我的手,连连道歉,并向我保证:“你放心,这个星期,无论如何,我一定让杨菁把剧本写出来。如果她写不出来,”赵婷停顿一下,咬咬唇,下定决心,说道,“我就亲自拿钱,到外面请专门的编剧写剧本。” “相信我。”赵婷盯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她耽误整个电影的进程。” 看赵婷脸上的神色,好像对杨菁也有了不满。 这是个好消息,我几乎要拍手称快了。不过,为了不显得幸灾乐祸,在赵婷这里,我极力压抑住我脸上的表情,表现的很严肃,很端庄。 直到回到陆刭时的办公室,我才放心的裂开嘴,露出笑意。 杨菁要走了,王富贵也要走了,这两个看着无比心烦的人终于要离开公司了,我终于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好开心啊! 接下来,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常驻陆刭时办公室,而我所有的消息都来自秘书杨薇。 据杨薇后来的汇报,我前脚刚走进电梯,赵婷下一秒就把杨菁叫到了办公室,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只是,杨菁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阴沉,明显很不高兴的样子。 杨菁不高兴,我心里就高兴。她在公司晃了这么长时间,让我讨厌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离开公司了。 之后的两天内,据杨薇说,赵婷每天早上一到公司,别的事情都不做,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杨菁叫到办公室,询问剧本的创作进度。 而且,赵婷还给杨菁下了最后通牒,这个星期完不成剧本,杨菁必须自动辞职。如果不辞职,赵婷说,她会亲自开除她。 不仅如此,赵婷每天早上找过杨菁之后,中午和晚上下班之前,也会找一次杨菁,询问杨菁在创作剧本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难处,或者是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在赵婷空前的压力下,杨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我催她,她可能不听,说不定为了表现的有骨气一些,还会反驳我。赵婷催她,她却不能不听。如果没有赵婷护着,她早就不在yl公司了。这一点,我明白,她自己也明白。 所以,杨菁为了在一个星期内交上剧本,不得不再次选择加班。门口的保安说,杨菁总是加班到深夜十一二点才回家,可以说非常勤奋和上进。 在一个星期的时限只剩下一天的时候,我为了让赵婷有点压力,让赵婷不护着杨菁护到底,又找赵婷恳谈了一次。 我还是那句话,冯导快出院了,今年快没有时间了,剧本绝对不能再拖。赵婷的回答斩钉截铁,明天,我一定能看到修改好的剧本。 赵婷回答的信心十足,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我,不躲不闪,看样子是真的有把握。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寒暄几句后,起身离开。 刚刚走到电梯口,好巧不巧的,又碰到王富贵。他看样子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风尘仆仆的样子。 王富贵邀请我到茶水间喝杯咖啡,被我婉拒。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愿给他任何让他误会的暗示,哪怕只是一杯小小的咖啡。 王富贵明显很伤感,说:“难道你连一杯咖啡都不愿意和我喝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觑着他的脸色,虽然伤感,但是还没有到疯狂那一步,应该能承受我接下来的话。于是点点头,冷淡的说道:“是的,我只会和陆总一起去喝咖啡。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邀请我,我都不会去。” 王富贵身上的悲伤氛围更加浓厚,浓的我站在他的旁边,都有些窒息了。他的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忧郁,虽然明亮,却好像结了一层霜。 “我,明白了。”王富贵低下头,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很小,不过,因为我们离得近,我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嗓音低沉,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但是,如果痛苦的不是他,那必定就是我。而我对陆刭时的感情,并不比他对我的感情浅。如果我和陆刭时分手,或者是感情被破坏,那我的痛苦只会比他深千倍万倍。 他的悲哀不仅没有唤起我心中的恻隐之心,反而让我十分厌恶,心里一急,话说的就重了:“你知道吗?你好自私。” 在王富贵深邃而不解的眼眸中,我脱口说道,“你从来只顾着你自己的想法和爱情,压根儿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玩偶,一个充气娃娃?你爱了,就来找我,你不爱了,将来就把我抛到一边?而我呢,不是你的心上人,只是你自己想要证明你痴心的一个工具,一个让你得到好名声的工具。” 王富贵震惊了,这么多天以来,他深情痴情,公司里哪个人不说他是个值得嫁的人,没想到,他的痴心却换来心上人这样的话。 “你不是吗?”我只是看王富贵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是痴心一片什么的,“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自己捞取名声,而不是在爱我。” 王富贵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细汗一滴滴的冒了出来,润湿了他额前的一缕缕头发,“不,不是,你说错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 “哼。”我打断他的话,“是不是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必让我来说?”我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冷冷的说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撇下他,转个身,进了电梯,按下了33层的按钮。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王富贵还呆呆的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呆。 直到“叮”的一声响,才听到电梯门外一声惨嚎,“不,你回来,我不是那样的,你回来,我要给你说清楚,你不能肆无忌惮的践踏我的尊严,你不能...” 电梯门外传来“咣咣”的拍门声,电梯缓缓启动,朝33楼走去。 拍门声和嚎叫声越来越远,只有我一个人的电梯中,除了电梯上升发出的机器转动声,没有其他声音,渐渐地越来越安静。我寂然一人站在电梯中,盯着电梯光可照人的四壁,看着面前那个脸色阴沉的女子,眼前有些恍惚。 这个说出绝情话的人是我吗? 是的,是我。高高盘起的头发,精致利落的套装。 衣服是和陆刭时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他说这套衣服能很好的衬托出我的身材,虽然贵了点,还是不由分说的替我买下了。 头上的头发是陆刭时亲自在网上学来,为我盘的。他说,这个发型很适合我。不过,陆刭时的手握枪可以,打架可以,盘头发还是第一次,也显得生疏而笨拙。盘出来的发型毛毛躁躁一点都不好看,远处看上去,我就像是个张牙舞爪的疯子。 但是,虽然疯了一点,心里却莫名的温暖。 我摸着头发,看着电梯门,笑了。绝情怎么样,不体贴又能怎么样,何必让不知名的人影响我的心情呢。有什么因,种什么果。与其说是我伤害了他,不如说当他第一次向我示爱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的时候,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电梯门打开,我轻巧地迈出电梯,朝陆刭时的办公室走去,我有我的生活,旁人怎么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赵婷传来消息,剧本已经改好,让我去看看。我迫不及待的到楼下拿了剧本,和陆刭时一起看了看,发现,虽然大部分情节都是好的,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台词有问题,读了让人尴尬的脸红牙酸。 就在我想要让杨菁继续修改的时候,陆刭时阻止了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晴天霹雳 陆刭时看着剧本对我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改剧本,你的电影还拍不拍了。” “可是,这样的剧本怎么能拍呢?即使拍了,也是个垃圾电影,没人看的。”我一只手点着面前的剧本,恨不得把厚厚的剧本戳个大洞出来。 这个杨菁可真的,在赵婷面前说的好听,“一定在这个星期前结束剧本的创作”,“会完全按照赵总的要求写剧本”,“绝对不会再出任何问题,剧本拿来就能用”。 说的话全都是废话,剧本还是不能用。 “那你干脆边拍摄边改剧本吧。你们一块儿改,和赵婷还有冯导一起。这样,既不会被她限制住,也能保证剧本和电影的质量。”陆刭时建议道。 嗯,这个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赵婷那边会怎么说。 “赵婷那边,你放心。”陆刭时笑道,“都这时候了,她的剧本还没写好,不仅仅是杨菁的问题,她肯定也急。这会儿,她说不定巴不得你重新招人另写一个剧本呢,仅仅是边拍边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刭时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不过,即使赵婷反对,你也不用怕他。别忘了,这个公司是你的,不是她的。说实话,这么些天看下来。”陆刭时枕着手说道,“我倒是觉得我给赵婷办了家公司,而不是给你办了家公司。” 我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赵婷显然比我的能力更强,既然有免费劳力,干什么不用呢。赵婷在公司也有股份,做的事情也都是为公司好,我干嘛还要拼了老命的往前凑呢。 还是那句话,只要公司的办公地址一日在yl大厦,赵婷就不可能架空我,公司也只能是我的。 “哎,算啦。”我看着那个厚厚的剧本,说道,“看来,只能边拍边改了。” 冯导还没有出院,但公司还有吴骏在。吴骏可能无法独立完成一部电影的拍摄,却还是能胜任前期的筹备工作的。 拿着剧本通知赵婷,开始筹备剧组,进行拍摄之后,闲了一个月的公司员工终于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赵婷很兴奋,和吴骏一起亲自监督公司员工,筹备灯光、音响、化妆等剧组所需要的一切。这些东西在拍《执子之手》的时候已经买好,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它们从仓库中拖出来,擦擦洗洗,重见天日。 每日天不亮,赵婷就和吴骏一起来到公司的地下室,把地下室的设备拖出来,检查是否需要更换,或者是需要维修。 每日天黑后,两人带着工作人员总是忙到十点多才下班。 而我,也天天拿着剧本研究其中的剧情,和空闲时候的陆刭时一起,研究怎么修改好,怎么表演好。 众人热火朝天、满心期待地忙碌了两天后,老天和我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一日清晨,我接到赵婷的电话,在电话里,赵婷气急败坏的让我打开周雅丽的微博,看微博上面的内容。 当时,我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怀着忐忑的心情,迅速打开周雅丽,看到微博上置顶的内容时,就好像是寒冬腊月里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让我浑身透凉。 周雅丽的微博上突然发了一份开机声明,还有几张开机照片,照片上是周雅丽和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站在摄像机前笑的开心的图像。 这几张照片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周雅丽宣布开拍的这部电影,和杨菁给我的那个剧本的内容一模一样。 从周雅丽截到网上的几页剧本内容看,和杨菁的剧本上的内容一丝不差,就连标点符号都不错一个。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们的剧本,完了;电影,也拍不成了。 无论是谁泄露的剧本,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泄露的剧本,现在这种情况下,周雅丽占了先机,比我们早一步,我们就失了先手,再没有机会。 即使我们不顾一切的拍了电影,观众们也只会认为我们开机比周雅丽晚,是我们抄周雅丽的剧本,而不是反过来。 我的手无力地放在鼠标上,几乎点不动鼠标上的按键。等了这么长时间,改了这么多次,到头来,电影还是拍不成。 我看向陆刭时,好想趴在他怀里哭一场。这么想了,我也这么做了。我紧紧搂住他的腰,尽力往他怀里蹭,恨不得把我自己的身体嵌进他的身体内。 陆刭时静静地搂着我,慢慢的抚着我的背,“想哭就哭吧。”他说。 我趴在他怀里,摇摇头,哭倒是不至于,就是心理堵得慌,有点难受。如果剧本一直没有改好,如果我们没有开始筹拍,那剧本怎么泄露我都不会难过,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可是,剧本泄露偏偏发生在我们将要拍摄的前夕,发生在所有人都怀着大干一场的心态准备拍摄的前夕。希望来了之后,突然又走,才最让我难受。 “交给我吧。”陆刭时轻拍了两下我的背,“我会让泄露剧本的人付出代价。” 我点头,电影拍不成,但是,泄露剧本的人必须得到惩罚。 陆刭时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得知了大致的经过。 我和陆刭时带着人到了32楼,找到了赵婷。赵婷显然哭过,眼睛红通通的,像是两个大核桃。 剧本泄露,她心里的痛不比我少。 见我们这么大的阵仗,赵婷脸色一沉,“是不是找到泄露剧本的人了?”赵婷紧紧地盯着我,五官扭曲,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秒就撕碎泄露剧本的那个人。 我挽着陆刭时的手臂,轻轻点头,“我们只是拿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当事人过来亲自说明。” “是谁?”赵婷厉声问道。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吩咐身后的保镖,“把杨菁和王富贵叫过来。” 两个保镖应声而出,朝办公区域走去。办公室的门开着,惊人心弦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处,好像永不停歇一样。 办公室的人纷纷探出头看,几秒钟后,又忙缩回头,装作工作的样子。 “果然是她?”赵婷没有意外,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 我点点头,“大致能确定,就是她和王富贵两个人干的。” “对不起。”赵婷起身,走到我和陆刭时面前,突然深深地举了个躬,久久不肯起来。 我忙把她拉起来,赵婷直起身体后,说道,“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护着她,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承担责任。” 赵婷不推卸责任的做法,让我很是欣赏,“这件事,要说有责任,大家都有责任,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再说啦,她要是存心想泄露剧本,只要是耐心等着,总能等到机会。只要她有这个心,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或者是后天,总有一天能让她找到机会。这种事,防是防不住的。” 赵婷双眼朦胧,羞愧地说道:“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的责任最大。如果早点解雇了她,也就没这事儿了。” “嗨。”我见赵婷一直沉浸在愧疚中无法自拔,怕她从此之后一蹶不振,于是说道,“这件事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因祸得福呢。” 赵婷好奇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这个剧本你应该看了吧?”我问道,赵婷点头,我又继续说道,“剧本呢,说好算不上太好,但是说坏吧,也不算坏,不上不下的,吊着难受。我还和刭时说,这种剧本拍出来的电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将来能收回成本就不错了。现在,既然周雅丽想拍,那就让她拍好了。以她那演技,她现在的名声,不扑街才怪了。他们赔了,那就等于我们赚了嘛。所以,你看,我们不亏啊。” 陆刭时在旁边扯了扯嘴角,赵婷破涕为笑,“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不这么说,不仅我心里难受,大家心里估计都难受。不过,杨菁虽然自诩才女,她写的剧本确实不怎么样。 “等处理了这件事后,我们找专门的编剧再给我们写一个剧本,写个好的,比杨菁写的那个好许多倍的,我们拍了之后大卖,气死她。”我见赵婷不再自怨自艾,又提出了将来的目标。 果然,赵婷一有了目标,腰也不软了,鼻子也不酸了,双眼也变亮了,浑身又充满干劲儿了,“嗯,我知道一个人,剧本写的很好,和很多导演都有合作,也和很多公司合作,等会儿处理了他们,我就去找他。” 赵婷说的是个在编剧界非常有名的一个编剧,除了熟人,基本不接陌生公司的剧本。 我很惊喜,如果能让他写剧本,那我们的电影最起码能有三分之一的保证会火。 就在我想要感谢赵婷的时候,赵婷突然面容狰狞,看着我身后吼道:“你们干的好事,还有脸来见我?” 我一扭身,看到杨菁和王富贵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办公室。 杨菁脸色冷淡,一副我无罪的样子。王富贵神色哀伤,好像不敢相信我们会怀疑到他头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和我想的不一样 面对委屈的杨菁和王富贵,我们没有多说,只把公司的监控录像放了一遍。 录像清晰的显示,前几天下午,杨菁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写好的剧本交给了王富贵。王富贵随手放进了文件夹里,并在下班的时候,装进包里,带走了。 按照公司的规定,剧本这类东西,一般不允许带回家,就是怕路上出现什么问题,泄露剧本的内容。王富贵这样做,明显已经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赵婷站在我身边,没有看录像,而是死死地盯着杨菁和王富贵,一个是她最看中的人,一个是她亲自招来的秘书,而他们,对不起她的这份信任。 杨菁站在赵婷旁边两步远的地方,和陆刭时成一个斜线,看录像的时候,偶尔会抬头看向陆刭时,欲言又止。 王富贵先是震惊,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平静,低下头,一言不发。 录像只有短短的三分钟时间,从杨菁把文件交给王富贵,到王富贵装进包里走出yl公司大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抵赖。 电视上的画面变成空白之后,陆刭时捏了一下遥控器,关闭了电视屏幕,转身面向杨菁和王富贵,“不知道二位有什么话要说?”虽然这句话是问句,但是,陆刭时的话是肯定的语气,他已经给他们定了罪。 王富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杨菁一双桃花眼欲语还休的看着陆刭时,张了几次嘴,终于挤出一句“阿时,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脸色一变,杨菁对陆刭时的称呼太亲昵了。赵婷也好像第一次认识杨菁一样瞪向她。 “请叫我陆总。”陆刭时毫不客气地对杨菁说,“我想,我们只是上下级,除了这层关系以外,没有再没有任何别的关系。而且,”陆刭时一抬头,“我现在问你的是,这上面的画面是不是你?我有没有冤枉你?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需要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这...”杨菁张口结舌,这画面上的人就是她,并没有错,不过,这件事,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陆总。”杨菁改了口,“写好的剧本交给赵总的秘书,让秘书转交,这没有错吧?” 我一愣,如果这么说的话,她做的确实没有一点错误。公司高层领导有时候也会把不太重要的文件,让陆刭时的秘书转交,而不是亲自手把手的交给陆刭时。 不过,“那是不重要的文件,重要的文件,都需要亲自交给领导,这一点,我想你们进公司的时候,安全培训上面已经说过了。”我向前跨了一步,挡住杨菁射向陆刭时的视线,说道。 杨菁看到我,明显生气了,脸色阴沉,胸脯起伏。在她心里,如果不是我挡着,或许她已经成功的搭上了陆刭时。 不过,无论是yl公司,还是我的影视公司,都有安全培训,培训上也都强调了这一点,重要资料要亲自交给领导,重要资料不能带回家里去。 “我不知道公司有这一条规定。”杨菁不卑不亢的对我说道。 我轻笑一声,反击道:“那就是杨小姐在培训课上没有好好听课,每个员工新入职的头两天,都会有培训课,课上可是讲的清清楚楚,重要资料不准交给别人。”说完,我瞥了一眼还是低着头的王富贵,他脸色平静,既没有争辩的意思,也没有为杨菁解围的意思。 杨菁愣住,像春天水面上的桃花一样的水润双眼恨恨地瞪着我。她的眼睛很好看,只是那吃人一样的眼神破坏了其中的美感。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反正无论如何,杨菁今天必须走。瞪了我半晌,杨菁终于低了头,这件事上,确实是她做得不对,违反了公司规定。 见杨菁服软,我又看向王富贵,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一直很平静的王富贵身上。 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他抬起头,与和以往不同的颇为平静的眼神看着我,“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违反了公司规定,甘愿接受你的任何处罚。” 他说,他甘愿接受我的处罚,而不是接受公司的处罚。我心里叹息,还真是痴心呢。 “王秘书,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做错了事,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这件事完全是公事,和私人恩怨并无关系。”我说道,把这件事定性为公司处罚。我个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即使是名义上的关系。 “我,知道了。”王富贵突然之间神情沮丧,低着头说道,“我错了,陆总怎么处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陆刭时身上,杨菁也看向陆刭时,她的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 “王秘书。”陆刭时扫了众人一眼,说话了,“我想知道,你拿着这份剧本回家的途中,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见人的时候,有没有和别人谈论剧本的事情?”他并没有定杨菁和王富贵的罪,而是问王富贵剧本泄露过程。 “对。”赵婷也接话,“我想知道,我们输在了谁的手上。” 以后,我们好倍加小心,我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不过,认错态度极好的王富贵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言,只是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泄露了剧本,你们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没有任何怨言”。 至于剧本怎么泄露出去的,王富贵只是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反正就是泄露出去了,具体过程,我不清楚。” 我心里一动,联想到他改名换姓、不承认见过我的事情,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赵婷有点气恼,她身边的两个人都出了问题,她不恼才怪。“你最好说出来是谁拿了剧本,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以泄露商业秘密的罪名起诉你。” 王富贵心不在焉地看着赵婷,说道:“赵总想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不知道。”说完,头一扭,不再看赵婷,而是直直的盯着我。 赵婷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富贵,他如果不是什么都不在乎,那就是身后有后台,不怕被起诉。 “好了。”陆刭时忽然一笑,不再逼着王富贵说出泄露过程,“你不知道,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众人都抬头看向陆刭时,包括杨菁,王富贵。除了王富贵很紧张,其他人都很惊讶。 “你是...” “陆总。”陆刭时话没有说完,就被王富贵急急截住,“陆总,我说,我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剧本是我不小心落在饭店里,被饭店工作人员捡到看见发到了网上...” “等等。”我打断王富贵机枪一样的话,“我怎么没有在网上见到过?”我怀疑的看向王富贵,“网上爆出剧本泄露,是周雅丽那边首先爆出的,可不是网上那些不知名的人。” “对啊。”赵婷也插话,“周雅丽之前,可没听说我们的剧本泄露。” 杨菁好奇的看着众人,不过,大部分时候,目光都停留在陆刭时身上。而陆刭时看着我和赵婷质问王富贵,却一语不发。 “那是因为。”王富贵擦擦汗,紧张的说道,“那个人不太出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哼。”我冷哼一声,并不相信王富贵的鬼话,“剧本上可是有我们公司的名字,以我们公司现在的知名度,只要在网上发一句‘苏禾公司的新剧本’,绝对会引起轰动,而不必等到周雅丽爆出照片之后,才发现剧本泄露。” 自从《执子之手》之后,我的影视公司的名气大大增加,我的知名度也比以前更高。这个时候,只要在网上喊一声“快来看苏禾的新剧本”,绝对会在网上引起骚动。 即使捡剧本的是个低调不愿意出风头的人,只是把剧本发到网上,那也绝对会引起我的粉丝们的注意。粉丝们只要有一个人对我说,我就能知道这件事,而不是非要等到周雅丽那边出了开机照片,我才知道剧本泄露。 面对我和赵婷的咄咄逼问,王富贵头上的汗越流越多,不停的抬手用他那高级定制的衬衫袖子擦汗,丝毫不疼惜那件可能不下五万块钱的衬衫袖子由白色变成黄色。 我冷笑,不用说,只是看王富贵的情形,就知道他撒了谎,而这个慌恐怕还不小。 只是,我不明白,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刚进公司的时候,隐瞒姓名,现在,又隐瞒剧本泄露的事实。 想到一个可能性,看着他身上穿着的抵得过他两个月工资的衬衫,我心里一阵无力,钱有的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为了追我,他花了那么多钱,如果他家境普通,不是有钱人,那么,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他就不得不另辟蹊径,找一些来钱的路子。 这个时候,如果再有个不怀好意的人能满足他的需求,双方一定会一拍即合。 “呵呵。”就在这时候,陆刭时笑了一声,笑容真诚丝毫不做作,“王先生看来很不诚实啊!” 我看向陆刭时,“你知道怎么回事?” 陆刭时露齿一笑,“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剧本是怎么泄露的,我还知道王先生为什么会隐瞒身份。”接着,陆刭时又看着我加了一句,“和你想的不一样哦!” 第二百八十六章 没必要再隐瞒身份 众人都看向陆刭时,包括杨菁,大家都对王富贵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们倒不知道王富贵隐姓埋名的事,只是因为他天天穿高级定制的衣服,每天还不重样,身上的衣服比赵婷换的都勤,所以,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王富贵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陆刭时,很紧张的样子。 “哼。”陆刭时嘴角上挑,讥讽一笑,“王大公子,现在没有必要再隐瞒你自己的身份了吧?怎么,折腾够了你自己家的公司之后,还想来折腾我的公司吗?” 我瞳孔猛地一缩,王公子?我所认识的姓王的比较有实力的家族,好像只有一个王高升。 不会吧?我有点懵,王富贵是王高升的儿子? 嗯,好像有点像啊。看看这爷俩的名字,一个富贵,一个高升,还真是绝了。 不过,王富贵来yl公司干什么?他不知道他老爹和陆刭时的关系吗?唔,陆刭时的身份,大约他并不知道。对于王高升而言,那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不知道陆刭时和王高升的关系,经过前段日子的斗争,他不知道他老爹在商场上和陆刭时是势不两立的吗? 明知道两家是对头还来,那么他到底想来干什么?而陆刭时,我看向他,为什么放心大胆的让他进来? 王富贵的身份被说破之后,众人都惊讶的看向他,王富贵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完全表现出了一个王氏集团的继承人身处敌方大本营的时候的骨气。 众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在陆刭时和王高升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还敢来yl公司上班工作,丝毫不担心陆刭时发现他的身份后,一刀砍了他。 “王公子,我的公司好玩儿吗?”陆刭时轻笑着问道,笑容里有说不尽的讥诮。 “哼。”王富贵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陆刭时的提问,反而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你故意让我见到郭智勇,故意让我参加和郭智勇的谈判,故意让我跟着你们一起送郭智勇出去。就是为了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家人,好来和你竞争。 后来,你又故意让杨菁把剧本送给我,你知道那天我心情不好,”王富贵到这里看我一眼,他拿剧本走的那天,是我说了很多绝情话的那天。 王富贵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心情不好,一定会无意中把剧本拿回家。回到家,我父亲一定会看到,也一定会拿着你的剧本去拍摄。之后,你拿着录像来找我,趁机把我撵走,好让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王富贵说“所有的人”的时候,眼光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想对我说什么。 不过,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有接收到他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如果说,他认为是陆刭时在中间阻扰了我们的接近的话,那么他错了,当初想要撵走他的是我,不是陆刭时。陆刭时不仅没有撵走他,还让他在公司里多留了几天。 赵婷和杨菁都看向陆刭时,赵婷是若有所思,杨菁是惊讶,惊讶于今天这件事是陆刭时亲手设的局,毫不顾念她的情谊为她设的死局。 我抽抽嘴角,某些人的戏不要太多,也不要太自作多情。无论是我还是陆刭时,都对这两个人没啥想法,这个局也不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人设的,仅凭他们两个人,还不到让陆刭时亲自出手的地步。 陆刭时之所以设这个局,撵走杨菁和王富贵只是顺带,他还有其他的目的。至于这个“其他目的”是什么,陆刭时还没有告诉我。 我越看杨菁和王富贵,我越觉得他们俩不配成一对儿可惜了。 不过,杨菁并配不上王富贵。王富贵除了在爱情上有点脑子不清楚之外,在别的方面都无可挑剔,也无可指责。 他在赵婷这边干的这段日子,赵婷对王富贵是赞不绝口,连连夸奖不说,还准备提前结束他的试用期。不过,被我和陆刭时联手拦住了。 而杨菁杨小姐,除了一张脸,其他的什么都拿不出手。 杨菁得知所谓的“真相”后,眼中渐渐地蓄满了泪水,身子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陆刭时看向强行给自己加戏的杨菁,皱起眉头,扭过头对王富贵说道:“你来yl公司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你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如果你心里不贪心,不想着挤垮我,即使我找十个百个郭智勇来,也没有用。 至于剧本,是你真的心情不好,下意识的带出去的,还是以心情不好为托词,故意带出去的,我想你应该有数。” 陆刭时伸手阻止了王富贵想要插话的意图,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服,认为我是冤枉你。但是,如果你没有泄露剧本的心思,没有和我一争高下的心思,我想,以你一个星期和你父亲见一面的频率来说,剧本不可能那么巧,正好到你爹手里。” 王富贵沉默,在陆刭时面前,他还是不够看。 赵婷看看陆刭时,看看王富贵,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这是两个大公司的商业斗争,或许还牵扯到别的方面,不是她能参与的。至于剧本,只能再写一个了。而她正好也对杨菁写的那个剧本不满意。 而我,在这件事中,倾向于陆刭时的说法。如果王富贵没有泄露剧本的心思,那么王富贵到家里后,完全可以闭口不言,悄悄的把剧本带回家,再悄悄的带到公司来。 可是,他没有,他把剧本交给了王高升,而王高升几天之内拉了一个剧组,抢先开始拍摄电影,把我们陷入了被动。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杨菁和王富贵都做错了。 到此为止,事情基本清楚,两个当事人也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认可,剩下的就是怎么处置他们的问题。 由于王富贵的身份特殊,倒不是说他是王高升的儿子,这一层,我们并不怕他。而是因为,王富贵和陆刭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这一层关系在,陆刭时不愿意赶尽杀绝。只是把他撵走,开除出公司而已。至于杨菁,充其量只是没有按照公司规定办事,错误不大,到不了泄露机密而起诉她的地步,最后也是直接撵走,以后yl公司永不录用她。 陆刭时宣布过决定后,王富贵直截了当的走了。他作为王氏集团的公子,能出席各种陆刭时出席的活动,以后也有的是机会见我,所以,并不认为这是和我最后一次的见面。 而杨菁就梨花带雨,死活不肯走了。yl公司以后再也不录用她,以她的身份,将再没有可能接触到陆刭时。 不过,我们的保镖也不是养来吃白饭的,陆刭时让保镖把杨菁扔了出去,并且警告她,如果她敢来捣乱,将会以泄露商业机密起诉她。 杨菁和王富贵都走了,让人厌烦的人都走了,眼前一下子清净起来,我的心情也无比舒畅。 我在陆刭时的办公桌上挤占了他的位置后,终于能搬回到我的办公室内办公,把他的位置还给他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开心的。 不过,由两个人一个办公桌,工作累了,就有身边的人及时捏肩捶背,变成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内办公,身边也再闻不到心上人的气息,让我颇为不习惯,心里也空落落的。 再加上工作清闲,冯导在医院,剧本没写好,想找点工作做都找不到。 整天无所事事的闲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耳边再也听不到他醇滑的声音,鼻子再也闻不到他带着阳光的男性味道,心里一空,对陆刭时的思念不可抑制的由一滴水,渐渐变成了汪洋大海,几乎把我窒息。 枯坐了两天,我终于忍不住,跑到楼上,又抢了他另一半的办公桌。 我心里对我自己说,现在比较闲,所以,我是来帮他工作的,不是来抢占他的时间的。等冯导回来了,等剧本写好了,我忙起来了,就没有时间来了。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就是这样,以后我一拍戏,没时间了,就没空陪他了。现在,趁着有空,能陪他多长时间,就陪他多长时间吧。 这样,我就心安理得的重新在他办公桌上扎下了根。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现在的想法,真的是想多了。但是,当时的我,还是十分高兴的。 据秘书杨薇说,那些高管们只高兴了两天,就哭丧着脸找她了。 对于杨薇,虽然王富贵走了,她监视王富贵的任务也结束了,不过,她工作能力强,又对我忠心耿耿,还对陆刭时没啥企图,这么好的人,我很难在找到第二个,就没有让她走。她自己也不愿走了,就在我身边正式做了我的秘书。 对于高管们的难处,我只得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抱歉,等我忙了之后,自然会把陆刭时还给你们的。 嗯,是的,我一定会把陆刭时还给你们的,我握拳想着我自己都不信的话。而且,我心中莫名的总有一种诡异的拆官配的感觉,久久萦绕在脑中散不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邪恶”的梦想 杨菁和王富贵走后,陆刭时借着这个由头,彻底整顿了yl公司。 当初,yl公司和kl公司打价格战的时候,面对来势汹汹的kl公司,每天的巨额损失和满天飞的流言,yl公司上上下下一片人心惶惶,许多人都有了去意,甚至包括几位高管。 底层的人且不去管他,只是上层有几位高管,还是持有股份的高管,在那个时候向陆刭时递交了辞职书,并要求陆刭时买回他们手中的股权,否则,他们威胁说,将会联系其他人,售卖手中的yl公司股权。 当时,陆刭时保证,五月份一定会给这些人一个解释。 现在,是该兑现当初的承诺的时候了。 不过,当陆刭时把几位高管叫来,好心的告诉他们,“当初,你们几位要辞职,因为情况特殊,我抽不开身,没有办理此事。今天,正好趁着我有空,我们就把这件事情办了,三位看怎么样?” 三位高管兼股东面面相觑,他们以为陆刭时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陆刭时不仅没有忘,还一直记挂着,并在今天提了出来。 当初,他们三位之所以提出辞职,是不看好yl公司的前景,认为在王高升的支持下,和kl的价格战,yl公司必输无疑。为了不被绑在yl公司这辆车上,和yl公司一起坠入悬崖,他们三人“明智”的选择了辞职,并要求赎回股份。 只是没有想到,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kl公司破产倒闭,yl公司成了行业老大,并继续经营下去。而按照这个势头,yl公司的发展前景比以往会更好。这个时候,他们三人自然不可能再提辞职的事情,也巴望着陆刭时不要提起。 不过,陆刭时的记性极好,也是个守信用的人,不会忘记答应过他们的事情。 “嗯。”销售部的一位高管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陆总,那个,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当时,是家里老人生病,我急着用钱,所以,才要求卖一点公司的股份。只是,现在,老人的病已经好了,我没有必要再卖公司的股份啦。” “林总监,还有二位。”陆刭时轻笑一声,说道,“至于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赎回股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想挑明白了说,怕脸上没面子;我也不想挑明白,让你们没面子。但是,”陆刭时加重语气,说道,“我不挑明白,不代表我不敢挑明白。” 三位高管相互对视一眼,都低下头。虽然他们所持有的yl股份比较少,但是,yl公司效益好,每年的分红可都是一大笔钱,他们舍不得放弃。 陆刭时知道几位高管的想法,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决心要整顿整个公司,现在,这是你们最体面的离场方式。如果等到一个月后,再让我下手,你们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说不定,还会进牢里蹲几年。” 林总监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愿意放弃yl公司的股权,“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林总监心里应该比我明白。”陆刭时又看向其他两位,“我想两位也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三人此时特别有默契,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不明白陆总的意思。” “哦?那好。”陆刭时掀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夹,打开递到林总监面前,“看一看吧,看符不符合事实。” 林总监犹疑的拿过文件夹,只看了一眼,冷汗就潺潺的顺着额头流下,好像发了洪水的小溪。往后翻了几页,其他两位总监脸色也变了。 “所以。”陆刭时做了个总结,“我想,大家还是好聚好散的好。看在三位在yl公司工作多年的份上,这上面的东西我不愿意追究,只是...” “我们明白。”那份东西三个人的震动特别大,不再坚持对yl公司股权的所有权,说道,“我们回去这就办。陆总放心,下个星期,我们三人不会出现在公司。” “那就最好。”陆刭时笑道。 三位高管心有余悸的离开了陆刭时的办公室,陆刭时没有起身,也没有相送,只是淡淡的不含一丝感情的看着他们离开。 直到他们离去,我才起身仔细打量着陆刭时,陆刭时心情颇好,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我顺势坐到他腿上。 “看什么呢?”陆刭时笑道。 “你是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吧?”我问道,“这几个人的股份一到手,无论是谁,再也动摇不了你在yl公司的地位。” “怎么,不高兴?” “怎么会?我鼓掌还来不及呢。”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对yl公司有绝对控股权,以后和王高升有斗争的时候,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这三个人的股权一到手,yl公司的股份就全部掌握在了陆家人手中。而一直和陆刭时不对付的陆觅恒的股权,已经给了陆依依。 我和陆依依不会对陆刭时不利,yl公司从现在起,已经完全属于陆家,属于陆刭时。我和陆依依虽然有股份,但是,只能参与分红,没有表决权,就是说,我们的股份不能参与公司管理。 不过,陆刭时掌握的股份最多,即使我和陆依依联合起来,也超不过他的股份,也无法反对他的决议。以后,整个公司真正意义上成为了陆刭时的天下。 我看向陆刭时,他也在担心以后和王高升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如果公司不能完全掌握到自己手中,会出事。 “好啦,别想了,这件事一做完,就到双休日了,上次说的,去游乐场玩儿,还去吗?”陆刭时搂着我,我舒服的像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当然去。”我急忙点头,上个月,由于公司情势紧张,我和陆刭时几乎没日没夜的加班,双休日也都在公司加班,没有出去过,真的是累惨了。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我自然想要出去玩一玩儿散散心。 陆刭时笑笑,没有继续说话,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而我静静的坐在他的怀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 随后几天,陆刭时让三位高管快速办好了股份转让手续,给了三位高管每人一笔钱,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了。 陆刭时给他们的钱,都比他们应得的要多,对于他的举动,我很不解。 “这些钱,不过是拿来买个平安而已。”陆刭时解释说,“我们现在情况特殊,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陆刭时是不希望这三个人没钱了之后,铤而走险,损害yl公司的利益。作为yl公司的高管,他们三人肯定掌握着一定的商业机密,给他们这些钱,就是让他们闭嘴的。 我不得不佩服陆刭时考虑的周到。 不过,yl公司的未来,并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用陆刭时对我的评价说,我还是安安静静的做个美女子比较合适。 对于他这句话,我十分生气,哼,想说我是花瓶就直说嘛,没有必要拐弯儿抹角的。同时,为了证明陆刭时那句话是错的,我决定,带着他去游乐场,让他看看,我才不是“安安静静”的美女子。 星期六,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拉着还没睡醒的陆刭时到了游乐场。 这个游乐场我们常来,所有的玩乐设施都是玩儿过的,有的还玩过好几遍。不过,这个游乐场是a市最大的游乐场,各种设施都比较齐全,也比较好玩儿。不像一些小的游乐场,走几步路就到头了,玩儿的一点儿不尽兴。 一进游乐场的大门,我就像是撒了欢儿的小鸟,松开陆刭时的手,迎着阳光,朝里面跑去,那里面有个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边,许多粉嘟嘟的可爱的小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坐在木马上玩儿。他们抓着木马,或笑,或闹,童声细语,看起来快乐极了。 看着这些软软的孩子,我的心都要化了。 陆刭时到我身边,牵住我的手,瞅一眼木马上的小孩子,笑道:“将来,我们也要一个吧?” 我点头,我们两个人确实寂寞了点儿,有个孩子让我欺负一下,也挺好。而且,我还有一个邪恶的梦想,等有了孩子,把孩子养大之后,把公司交给他或者是她,我和陆刭时去环球旅行去。环球旅行一直是我的梦想,可惜,陆刭时有钱,就是没有时间。 等有了孩子,等孩子能接收公司,把公司扔给他,我们俩去实现我们年轻时候的梦想去。我捂着肚子,心里默默的对还不存在的孩子说,孩子,你妈的梦想就靠你了,可不要让你妈我失望啊! 木马转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家长们纷纷上去把小朋友们都抱下来。 我探着身,趴在铁栏杆上,瞅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孩子们的笑容,真的很能感染人。 “表哥。”我正含笑看一个漂亮的正缠着妈妈再坐一次木马的小女孩时,耳边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扭过身,看到李莹莹站在不远处,挽着李益的手,兴奋的看着我们,确切的说,是陆刭时。我想,李小姐并不乐意见到我。 李益!陆刭时瞳孔一缩。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他了,他妈妈的仇也终于能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输了爱情? 自从知道李益是杀害朱小姐的凶手之后,陆刭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抓住他,吃饭想,走路想,就是做梦都在想。即使无法抓住他,杀死他也行。 李益明显知道陆刭时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一开始,身边跟着大批保镖保护他的安全,李益的哥哥李审也是。 可是,几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兄弟俩再次出门的时候,身边竟然一个保镖都没有。 不仅没有保镖,连平时给他开车的司机也看不见。他每天就独自一个人来回晃荡,公司、家里、超市、书店,这种种地方,都出现过他的身影,好像一点儿不把陆刭时放在心上。 可是,他这种反常而诡异的举动,这种明显引人上钩的行为,反而让急于抓住他的陆刭时不敢动手了。 大家都明白,事有反常必为妖。在没有弄清楚李益的目的之前,我们不敢对他下手。我们怕,这种情况下,抓不住李益,反而把我们自己陷进去。 见到李益,我扭头观察了下四周,金色的阳光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不少,但是,都是只对游乐设施感兴趣,没有人注意李益和李莹莹,看起来都是来游玩儿的人,不像是李益身边的保镖。 我收回目光,望向李益父女二人,这一次,他又没有带任何人就出了门。哦,也不对,今天,他带了李莹莹出来。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我头疼的想,这个目的找不出来,我们就会束手束脚,什么都干不成。朱小姐或者说是我婆婆的仇,就会一直报不了。 “表哥。”李莹莹惊喜的放开李益的手臂,蹦蹦跳跳的跑到陆刭时身边,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李莹莹对陆刭时,真的是痴心不改,无论陆刭时如何对她,说的话如何难听,做的事如何绝情,她都能自动的把这些事情归咎到我的身上,而原谅陆刭时,继续对陆刭时的迷恋。 李莹莹到了陆刭时身边后,只顾盯着陆刭时猛看,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我,或者说,即使注意到我了,但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陆刭时只是冷冷的点了下头,算是对李莹莹的回应,之后,目光冰冷的瞪向李益。李益在陆刭时满脸阴霾之下,施施然走到陆刭时面前站定,轻轻一笑,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陆总,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自从和李姨妈闹僵后,陆家和李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明面上,两家的人也没有再往来过,李家的人被禁止到陆家来,陆家的人自然是不会到李家去。 不过,至于李静私底下有没有和李姨妈来往,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而此时的李益,表现的完全是一副邻家长辈的和蔼模样,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陆刭时咬牙,我拉了下陆刭时,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心里有再多的恨,也不能再李益面前表现出来。 陆刭时一愣,反应过来,斜睨着李益,也笑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好好逛个游乐场,能碰到李总。真是巧的很。你说,a市那么大,我们怎么就偏偏在这里碰到了呢?”说完看了下身后的保镖。 周安和保镖们站立不动,不知道为什么陆刭时看他们。 不过,我有点明白过来,陆刭时怀疑有人故意透漏了他的行踪。但是,我觉得他多疑了。这个游乐场是a市最大,基本上想玩儿的人都会到这里来玩儿,而不是到那些没几个游乐设施的小地方。 李益明显听懂了陆刭时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抽抽嘴角,说道:“是啊,是挺巧。” “表哥。”被冷落在一旁的李莹莹忍不住了,挤进李益和陆刭时中间,眉飞色舞地看着陆刭时,说道,“既然来了,和我们一起玩儿吧。这里的游乐设施可好玩儿了,我来过好几次,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你工作那么忙,应该不常来吧。没关系,今天,就让我当向导,带你好好玩玩儿。” 我瞪着李莹莹,她瞎子一样把我当成了空气。 “对不起。”我咳了一声,引起李莹莹的注意,拉住陆刭时的手宣示着我的主权,“刭时是和我一起来的,恐怕不会和你走。” 陆刭时含笑看着我,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我歪着头,回了他一个微笑。我的领地,不容别人觊觎,除非他自己想要跑出去。 “表哥?”李莹莹压根儿不理我,而是看着陆刭时,等着陆刭时的回答。我好笑的摇头,看来她也学聪明了嘛,知道说不过我,就干脆当我是个死人。 “陆总,难得出来一次,不如一起去玩一玩儿?”李益也出言邀请。 我警觉的看着李益,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陆刭时和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他还要邀请陆刭时一起去,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看向身后,我们的保镖站在身后不远处,或站或立的看着我们这边。又看向周围,大太阳底下,三三两两的人群或是匆匆或是悠闲的从我们身边经过,走向远处。 陆刭时的手微微一动,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来,李益的话也让他对李益的用心产生了怀疑。 “怎么?”李益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我们,讥笑一声,“怕我害了你们?” “对啊!”我上前一步,说道。陆刭时瞅我一眼,不过没有阻止。 李益楞了一下,大约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谦让一下,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哈哈。”李益回过神来,掩饰性的笑了笑,“咱们两家的关系,a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陆家和李家也是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作为李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你呢,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你说对不对,陆总?” “那可不一定。”我不等陆刭时回答,就讥笑道,“李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陆家可不敢和李家攀什么亲,也不敢和李家站在同一条壕沟里,省得将来土块儿砸下来的时候,连我们一起埋了。” 李益双眼一眯,“苏小姐,我正在和陆总说话,这里没有你插话的份儿。” “李总。”陆刭时说话了,“我和我的妻子正在游玩,我想,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益脸色一变,不过作为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他很快调整好状态,笑道:“妻子?”又看向我。 “对啊。”我笑颜如花的看着李益和李莹莹,“我们已经领证了,你们不知道吗?”又看向李莹莹,“难道李小姐没有给李总说,我和刭时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吗?” 李莹莹愣住,往李益身后退了退,把场地交给了李益。 我心里冷笑,看来李莹莹学的聪明了一点儿嘛,知道自己对付不了的人,就让能对付的人出去。 “苏小姐。”李益上前,把李莹莹护在身后,说道,“别忘了,结婚也是能离婚的。” 陆刭时脸色一沉,我却一点儿不在意,如果诅咒管用的话,仅仅是杨菁和李莹莹的咒骂,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李总,即使我离婚了,新任陆夫人也绝不会是你女儿。”打嘴炮嘛,我也会。 对于这件事,李莹莹看不清,我不信李益个老狐狸也看不清。李莹莹思想单纯,只适合做个被金屋藏娇的金丝雀,不适合做大家族的媳妇,除非李家势力大到对方能忽视李莹莹本身缺陷的地步。 李莹莹躲在李益身后,眼中又慢慢的聚起了水雾,巴掌大的小脸上,眉头紧皱,小嘴微撇,真是我见犹怜。 路过的几个男人,看着李莹莹都呆了,要不是身边的人拉着,估计当场就要出丑。 哎,我叹气,觉得我永远都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眼含热泪、楚楚动人的姿态来。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只会上前,要么骂个爽快,过过嘴瘾,要么打个稀巴烂,过过手瘾。 躲在别人身后哭,那不是我的风格。 “即使不是我女儿,”李益安慰了下李莹莹后,笑道,“那也不会是苏小姐。从这方面说,我们赢了。” 我呼吸一滞,看来他是打定主意破坏我和陆刭时的婚事了。他说的对,只要我和陆刭时感情破裂,不管新任陆夫人是谁,我都输了。 李益对我说完话后,转身去安慰李莹莹了。李莹莹从眼含热泪,到低声啜泣,这会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陆刭时也安慰了我几句,我笑笑,对李益的话,我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 我想的另有其事。 李益转身,把后背完全交给了我们,身边既没有保镖,也没有司机。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就像一大块儿肥肉,明晃晃的堆在我们面前。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掏出一把刀,刺向他,以他的岁数和身手,将会必死无疑。 陆刭时也看着李益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抓住或者是杀死李益的机会。 今天,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捡钱?捡骂? 太阳渐渐升高,游乐场中,大大小小的设备慢慢的开始启动,和整个城市一样,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我们身边走过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情侣,相互之间手牵着手;有的是三口之家,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有的是同性之间的朋友,脸上笑容盛开。 李益还在安慰李莹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虚幻缥缈,听的并不真切。在李益的安慰下,李莹莹不时探出头,边擦眼泪边瞅我们,渐渐得停止了哭泣。 陆刭时拉着我的手,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我的手背。大拇指的指肚轻轻摩擦着我的手背,温软光滑,如蚂蚁在爬。 陆刭时深邃的眸子看着李益的后背,颇为意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今天,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不过,扫了一眼周围,陆刭时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这里是游乐场,即使想要抓住李益,也不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是需要好好谋划,需要神不知鬼不觉。 我紧紧靠在陆刭时身边,眼睛盯着李益,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但是时间不对。想要抓李益,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能少,而现在,三个只有地利,天时和人和都没有。在没有弄清楚李益不带保镖的目的之下,如果贸然动手,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我紧紧的握了握陆刭时的手,陆刭时扭头看我,我迎着阳光笑道:“走吧,你看,这么多的人,如果不赶紧去,一会儿就得排队了了。今天可是星期六,游乐场的人非常多,只是排队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呢。” 陆刭时清风拂面一样的温柔一笑,说道:“好,走吧。”伸手一招,身后的保镖立马跟上,我们几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既没有和李益打招呼,也没有和李莹莹说再见。 李莹莹在身后不停的叫“表哥,表哥,等等我”,不过喊了两声,就没声音了。我回头一看,李益正拉着李莹莹叮嘱着什么,李莹莹噘着嘴,虽然不甘愿,却不敢违背李益的命令。 挤过几个人,我们到了坐过山车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过山车是a市最大的一个过山车场地,最高点和最低点的落差达到50米。从最高点降落,所有坐在过山车上的人,都将体会到一次飞跃和心跳的感觉。 我和陆刭时排在一对情侣后面,准备买票。 现在时间还早,队伍排得并不长,三四分钟后,就到了我们。 “六张票。”我把钱递进售票窗口,交给穿着白色衬衫、天蓝色马甲背心、面容姣好的一位青年女士,说道。 按照陆刭时的安排,将会有四个保镖陪我们一起上去。加上我们两个,我们需要六章票。 售票员的手顿了一下,快速的歉意的对我说道:“小姐,这两车上只剩下两张票,不够六张。您看,您是做下一趟,还是分开做。”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选择。“坐下一趟。” 售票员用令我眼花缭乱的手指,数了六张票,交给了我,说道:“小姐,请您和您的家人稍等片刻。” 我点头微笑,表示知道。 拿了票,走到过山车入口处,除了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上了车,坐在车上,等待过山车开车。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小情侣,这队情侣一上车,过山车嘎嘎的转动起来,朝不远处的一座拱桥走去。 我依偎在陆刭时身边,身后跟着是个保镖,笑着看过山车往上走,过山车到了拱桥顶端,我又听到了好多人的尖叫声,这些声音里有男有女,无一例外,声调都非常高。 “哎呀。”突然,陆刭时也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忘了买个耳塞了,”陆刭时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坐过山车,要耳塞干什么呢?”我不解。 “笨”,陆刭时摸摸我的头发,“如果没有耳塞,某人那能刺破天际的叫声,还不把我耳朵叫聋了啊!上一次,你的叫声,让我的耳朵嗡嗡了两天都没好。” “呃,讨厌。”我不依,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你还说我呢,你没叫嘛。你也叫了好不好。” “我只是喊了一嗓子,谁跟你一样,从最高点下来后,就一直叫,压根儿没停过...”陆刭时又揭我的短。 就在我恨恨地不准备理他的时候,一个阴魂不散的人又出现了。 “表哥,你们也来坐过山车啊!”李莹莹看样子被李益安慰的极好,脸上笑的喜气洋洋,全然没了刚刚那股梨花带雨的可怜相。 我不得不佩服李莹莹的自我修复能力,简直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李莹莹身边就站着李益,再次见到我们,他好像故意的一样,含笑对着我们点点头。看着他笑的满脸褶子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 又想到他对朱小姐做的事,觉得如果真的打了他的话,也会让我的手变脏,很恶心。 我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过山车的方向,过山车走到了远处,隐隐约约飘来了一阵阵男男女女的尖声嚎叫。 “表哥,我也做过山车,咱们还真是有缘。你的是几号,我的是7号,应该和你差不多的吧...”李莹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玩,我挥挥手,像挥苍蝇一样,想要挥走李莹莹的声音。 不过,李莹莹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一点儿不顾及旁边人的感受。而李益,则是慈爱的看着李莹莹,就像普通的父亲看女儿那样,宠溺而温柔。 而李益周围,还是没有保镖。 我心中一动,望向过山车的方向,整个过山车的设备都建造在露天的环境中,四面空旷,既没有黑暗的涵洞,也没有遮挡视线的高楼大厦。 我心里有些遗憾,如果说有抓住李益或者是干脆杀了李益的好机会的话,那么过山车上,就是那个好机会。 可惜,在这里动手,事后我和陆刭时将会无法脱身。 李莹莹的声音让我心里厌烦,拉着陆刭时,挤过几个人,就往外走。那个过山车,我不想坐了,我不想一路上都听着她像个乌鸦一样在我耳边聒噪。 四个本来要和我们上去的保镖见状,跟着我们走出了入口处。 我转身看向周安,说道:“我们一会儿再来玩儿吧,这里现在有颗老鼠屎,恶心的人想吐。” 我的声音并不小,远处的李莹莹听到,扭曲着一张脸叫道,“你说谁是老鼠屎?” “哼,”我冷笑,“我见过捡钱的,还没见过主动凑上来捡骂的。” “你...”李莹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见说不过我,跺跺脚,转身找她的保护神李益诉苦。 李益一边拍着李莹莹的肩膀安慰她,一边深深的看我,眼神中是无限的冷漠,和猛然迸发而出的杀机。 我心中一凛,李益对我动了杀心。 我也深深得看他一眼,我可不是那么好杀的。有陆刭时在,今天,还不一定谁杀谁,也不一定死的人是谁。 清风拂来,我又看向周围,和刚刚一样,在我眼里,周围的人还是游客,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李益的保镖,也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来保护李益的。 “走。”陆刭时拉起我,把我往外拖,我最后看一眼李益,李益正好抬头和我对视,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仿佛看到了一溜儿火花。 看来,今天,无论我会不会找李益的麻烦,李益恐怕都不会放过我。 “有我在,不用怕,没人能动你。”陆刭时侧身让过几个路人,边走边说。 我点头,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陆刭时拉着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低声对我说:“李益恐怕不能再留了。” 我点头,李益已经对我们失去了耐心,而我们正好也对李益不满。今日,在这里,就做个了结吧。 我看向陆刭时,又看向周围,就是不知道李益在搞什么鬼,怎么总是孤身一人?身边到底有没有人在保护他? 如果我们进行到一半,突然冲出几个人来,指责我们杀人什么的,再来个无法反驳的录像,或者是录音,那我和陆刭时即使杀了李益,也会付出代价。 这个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李益要死,可我们也不能出事。 陆刭时拉着我离开了过山车的入口处,朝远处的海盗船走去。海盗船旁边是个湖,湖中有船,可以让工作人员帮忙划船,也可以自己包下一艘船。 我们准备包下一艘船,看看湖景,顺便商量商量具体的行动方案。 到门口买了票,我们包括保镖都上了船,这艘船很大,能容纳一二十个人,我们在里面不仅不显得挤,反而还有剩余空间。 在一个保镖的操控下,小船晃悠悠的离了岸边,朝湖中心驶去。 “老板,快看!”周安突然指着岸上说道。 我忙抬头,一眼就看到李益拉着李莹莹,站在岸边,看着我们远处的船沉思。 “哎,我们一定被人跟踪了!”陆刭时突然说道,“或者...”这一声说的极小,只有我能听见。 我看一眼周围的保镖,明白了陆刭时的意思。 第二百九十章 你还不懂我的心 陆刭时的担忧不无道理。 李益带着李莹莹,三番两次的和我们巧遇,这绝对不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释得通的。 第一次,在大门口旋转木马前相遇,我们还弄不明白到底是碰巧,还是有意。但是,后两次,包括这一次游湖,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李益绝对是针对我们,他身边应该也有人跟着我们。 而且,很显然,李益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至于什么目的还不好说,但是,想来,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是什么好目的。 “老板?”周安看着周围的保镖,担忧的说道,“我们怎么办?” 陆刭时抬眼看周安,“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两个人?” 陆刭时的话里明显有着责备和不满,周安低下头,眼神飘忽,“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我们自然不会害怕。但是,老板,”周安抬头,勇敢的和陆刭时对视,“您就没有发现,刚刚我们周围的人有些不正常吗?” 我心中一动,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哪里不正常啊? 陆刭时沉默。 我看看周安,再看看陆刭时,难道他们都看出来,就我没有看出来吗? “怎么回事?”我问道。 周安皱眉,“老板娘,你没有发现,那些游客走路的姿势不对劲儿,眼神也不对劲儿吗?他们总是往李益和李莹莹身上瞟,偶尔还往我们身上看,看的人头皮发麻。” 呃,我低头,我一点儿没有发现啊! 我有点羞愧,看来,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对的。我看了那么多遍,还因为心里有怀疑,特别的小心在意,可是看了许多次,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地方。而周安和陆刭时看一眼,就知道周围的人有问题。 这段位,我这辈子估计都赶不上了。 “而且,那些人腰里鼓鼓的,明显是身上有枪。”周安又说道。 “什么?”我大惊。有枪?他们想干什么?我们身边可是一把枪都没有,真的打起来,岂不是全都死定了? 我忙看向远处正向我们驶来的一艘船,船栏杆上,趴在正在玩儿水的李莹莹,李益坐在她旁边,慈祥的看着她。 微风吹得湖面上波光闪耀,李莹莹笑的天真活泼,在这一池的波光映衬下,越加显得面如芙蓉,倾国倾城。散落在周围几条船上的一些人,纷纷探出身子来,扒着船栏杆,不顾旁人的阻拦,想要一睹李莹莹的风采。 好在,我们船上的人几乎都是变态,面对美女而心不动,一个个都站的笔挺,或者是坐得笔直。 李莹莹身后的人,经过周安的提醒,我再看的时候,也越看越不对劲儿。我也不知道,是我看出来的不对劲儿,还是纯属心里的作用。他们的腰上鼓鼓的,好像真的有枪一样。 周安探头看向那条船,斟酌了片刻,说道:“老板娘不用担心,你比她漂亮多了。她就是个躯壳,脑子里装的都是木头,不足为虑。” 我收回目光,我没看她...呃,好吧,我在看她,可是,我之所以看她,不是周安想的那个意思啊! 周安明显曲解了我的意思,“老板娘,要不是你捂得太严实,我想,只要你喊一嗓子,看你的人绝对比看她的人多。” 那我们也寸步难行了。我摆摆手,让周安不要再说。 看来,和我心有灵犀的只有陆刭时,其他人,不懂我的心。 我看向陆刭时,陆刭时瞅着我,又看一眼李莹莹的船上,轻声说道:“那条船上那几个人,确实是刚刚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几个人。从他们的样子看,可能应该是李益身边的保镖。不过,也不能确定,或许是来游玩儿的。” 我点头,我就说,李莹莹身边的那几个人十分熟悉,原来是刚刚就在李益和李莹莹身边的人。 看来,李益身边有保镖,但是,这些保镖化妆成了普通人,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伪装的很好。 我转身看向我们的保镖,一个个五大三粗,西装穿着,墨镜带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虽然他们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止步,可也被摆到了明处,成了靶子。 哎,真是失策,要是分两个人装成路人多好,明暗都有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可惜,这个时候,再想那些,已经晚了。 李益不是傻瓜,我们今天进来几个人,他一定心中有数。如果中途突然少两个人,那不仅不会让他欣喜,而会让他警觉。 微风吹过,送来一阵阵凉爽气息,其中既有湖水的清凉,也有岸边的花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不仅吸到了清凉的花香,好像也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啪”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众人包括见美女不动心的保镖,都纷纷探出身去看。 不远处的水面上,飘着一瓶花花绿绿的果汁,果汁后边的一艘船上,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正扒着船栏杆朝李莹莹喊:“这位小姐,那是我的果汁,能帮我捡一下吗?” 我无语了,小伙子,有你这么搭讪的吗?你这样,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儿啊! 李莹莹见小伙子的傻样子,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那个小伙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啊,啊,那个,那个,果汁...是送...送给小姐喝的。” 我无聊的转身,保镖们也回身进了船舱。就这个小伙那纯情的样子,李莹莹压根儿看不上他。李莹莹喜欢的是陆刭时这种成熟稳重的男性。 “哎哎,那个船。”我们还没有坐定,就听刚刚那个小伙子大声喊叫,叫的周围船上的人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36号那艘船,果汁飘到你们那里啦。帮帮忙,推一下啦!”小伙子的声音还在喊叫。众人的笑也在继续。 还有人跟着起哄,“36号,帮帮忙吧,人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就看你们的了。如果能成,让小伙子请你们喝酒。” “对,对,哈哈。”又有人笑道,“能成的话,咱们都是见证啦。” “对啦,能成的话,请大家都去喝喜酒。”小伙子高兴的喊道。 众人轰然答应,更加卖劲儿的催促起36号船来。 我轻轻一笑,这些跟着起哄的人,都没有恶意,纯属是看热闹而已。就好像孩子们玩儿泥巴,家长含笑在旁边看着一样。 不过,我又皱眉,这个36号,好像是我们的船吧。 果然,众人的话刚刚落下,就见船头的一个保镖进来,说道:“老板,那瓶果汁,飘到我们船边了。”又问,“管不管?” 陆刭时脸色严肃,沉默着看着船外。 我扭头,李莹莹坐在船边,由兴奋,变成了含羞带怯,一双比湖水还清澈的大眼睛,水盈盈的看着我们的船。 众人都起着哄,不过他们都只是以为李莹莹也看上了那个小伙子,没人想到,李莹莹看的或许不是那瓶果汁,而是36号中的人。 “哎,36号。”李莹莹含情脉脉的望了我们一会儿,轻启朱唇,婉转叫道,“又见到你们了。” 周围人声嘈杂,众人只是听到李莹莹说了话,只是,说的什么却没人关心,也没人仔细听,只跟着瞎起哄。 李莹莹的船朝我们驶来,周围众人起哄的声音更大,都跟着叫好,有的还拍手鼓掌。湖面上,阵阵的叫声笑声闹声传出去老远,引得岸上的人频频侧目。 岸上垂柳轻摆,湖中水波荡漾。 “老板,不对劲儿。”一直观察着外面情况的周安突然开口道。 我惊讶,哪里不对劲儿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在我眼里,除了李莹莹船上的人,其他船上的人都挺正常的呀。 都是普普通通的相貌,普普通通的衣服,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陆刭时却点头,皱着眉,瞅着周围,“是有点不对劲儿。” 李莹莹的船继续朝我们靠近,我们之间只剩下两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李莹莹她们很快就能到我们船边。 周安突然看着水下,说道:“老板,水下好像有人。” 我大惊,忙低头看向水面。可是,湖水虽然清澈,湖底却长满了绿色的水草,遮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水下到底有没有人。 我心砰砰直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怎么本来想要商量如何对付李益,现在反倒成了李益逼迫我们? “那怎么办?”我紧张的手臂发麻,握住陆刭时的手,问道。 虽然我没有看清水底有没有人,也不知道周围几艘船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我相信陆刭时的判断没有错。即使陆刭时判断错了,还有周安呢,还有别的保镖呢,不可能这些经常在刀口添血的人,都会判断错。 “有我在,不用怕。”陆刭时安慰性的拍拍我的手臂,说道。 “老板,”这时,又有一个保镖进船舱来,“那几艘船,正好挡住我们出去的路线。” 什么?我猛然起身,他们把我们围住了? “我们被围住了吗?”陆刭时也起身问道,神色严肃。 船舱里的保镖都紧张的盯着来汇报的保镖。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杀机初现 “东南方向,还没有围上。”保镖语速很快,显然情势危急。 “打开电机,跑出去。哪怕撞船,也必须出去,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围在这里。”陆刭时严厉地吩咐道。 “是。”之后,无论是船舱里的保镖,还是船舱外的保镖,都忙碌起来。 而我帮不上什么忙,扭头看向李莹莹,还有那个扔果汁的小伙子。小伙子依然在兴奋的大喊,好像对李莹莹情根深种。 而我再看小伙子的时候,觉得他的喊声好像有些浮夸,不像是正常的对心爱之人的喊叫。而周围起哄的那些人,也都不再普通,一个个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耳边机器声轰鸣起来,这艘船,既能用浆划,也能用机器带动。 当初,我想体验一下纯属用浆划的船,觉得要坐船,只有坐用浆划的船,才有那种泛舟湖上、清风拂面的感觉。但是,被陆刭时一票否决了。现在看,他的决定是对的。 船上的机器声越来越响,船也缓缓的开始加速。 对面李莹莹的船离我们的船只剩下四五米,再靠近一些,只要有人一伸手,就能碰到我们的船舷。李益坐在李莹莹身后,脸色阴沉的看着我,和我身边的陆刭时。 他眼中的杀机终于不再掩饰,直勾勾的表现了出来。我被他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的浑身冰凉,心跳如鼓。 而李莹莹所在的船舱内,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人站了起来,转身冷冷的盯着我们所在这艘船的船舷。他们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船边。 我紧张的趴到陆刭时怀里,这些人想干什么?真的想要在这里杀了我们?我看向空旷的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波荡漾的湖面,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来坐船呢,到别的地方玩儿也好啊。耳边听着机器声,又深恨保镖们动作太慢,这时候了,还没有把船开动。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并没有动手。我们两船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只要他们一迈步,完全能够跳到我们船上。不过,他们诡异的站着,没有跳过来。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李莹莹船上那几个人呆愣的瞬间,我们的船加速冲了出去,离李莹莹的船越来越远,耳中李莹莹的叫声响起,声音里满是不甘。 而随后几人跑到船头,推开那几个先前站在那里不动手的人,朝我们大声咒骂。而那几个明明有机会,却没有任何动作的人,只是冷冷的看一眼跳着脚骂我们的人,一言不发,转身进了船舱。 船越来越远,我几乎已经看不清船上众人的表情,包括李益和李莹莹。 我从刚刚开始,一直怦怦跳着的心脏,这一会儿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那么近的距离,如果他们突然开枪的话,我们一定难以幸免。 不过,那几个人明明能跳到我们船上,为什么最后却不动呢?我十分疑惑。 我问陆刭时,陆刭时也很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既然如此,就不管他了。反正已经离开了他们。 李莹莹他们那几艘船,在我眼中渐渐成了一个个小圆点,直到我转回身,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们。 我们很快到了岸边,我迫不及待的拉着陆刭时的手上了岸。我发誓,经过此次之后,我再也不会轻易坐船了。即使坐船,我也要坐速度比较快的船。快就快吧,欣赏不了风景就不欣赏吧,总比把命丢了好。 在保镖的保护下,我们离开了这里。找了个饭馆,进去吃了个午饭,顺便安静一下噗通直跳的小心脏。 饭馆里吃饭的人很多,座位几乎全都坐满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空位置,也顾不得许多,我、陆刭时和保镖,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我肚子里空空的,几乎要饿瘪了。没有功夫想李莹莹和李益,也没有功夫管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反正,在陆地上,我们打不过还可以跑。 正当我们大朵快颐的时候,饭店的门又开了,“老板,有座位吗?” 我嘴里噙着鸡翅,猛然抬头,几乎要破口大骂,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我们吃个饭,你们也跟着我们,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来人正是李莹莹和李益。李莹莹倒还正常,和她平时一惯的表现一样,天真活泼,没有一点儿心机,见到陆刭时还想过来打招呼。被我一个凶狠的瞪眼,把她瞪了回去。 而李益,从他的神色,到他的眼神,无一不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想要杀了我们。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又没有跟人。 即使是刚刚那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人,也不见踪影。我看向周围,饭店里,只进来了李莹莹和李益两个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进来。而原来进饭店的人中,我看不出来哪些有问题,哪些没有问题。 周安抬起头,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拿纸巾擦了擦嘴,轻声说道,“老板,我出去看看。”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坐下。”陆刭时命令道,周安一愣,条件反射的坐回椅子上,不解的看着陆刭时,其他的保镖也都看向陆刭时。 “先吃完饭,吃完饭之后再说。”陆刭时说道,接着又笑着解释道,“这次看样子,他又换了一拨人,隐藏的也只会更深,你出去也不一定能发现异常。既然如此,还是先吃饱再说。” “哦,好。”周安重新坐下。 一桌子的人重新开始吃饭。我也暂时抛下担忧,狠命的扒着我碗里的饭菜。 李莹莹和李益找了个两人座位,坐下吃饭。他们两人吃的斯文,不紧不慢,和周围那些来游玩儿的顾客一样,有说有笑轻松惬意。 而我们这一桌人的狼吞虎咽,却和周围人的闲适格格不入。 有李益在旁边虎视眈眈,我们快速的吃完了饭,结了账,走出了饭店大门。临出门前,我瞟了一眼李益那桌,他们的菜还剩下许多,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吃完。 这下,我们能暂时见不到他们了吧! 不过,当十分钟后,我在水上漂流地点见到他们的时候,心中虽然无力,却毫无波澜。同时,也证明了陆刭时的猜测,要么是有人跟踪我们,要么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李益和李莹莹一来,我拉着陆刭时就走。他们想玩儿的,我绝对不会玩儿。不过现在,我也没有心思再玩儿。 把陆刭时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皱着眉,问道:“怎么办?我们去哪里,他们去哪里,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他想干什么?”又跺跺脚,“真是讨厌,好不容易挑个好天气出来玩儿,竟然来了个跟屁虫,好烦。” “要不。”陆刭时重重的出了口气,思索片刻,说道,“那要不然,我们回家吧?” “哼,”我嘴角上挑,“怎么,这么个机会,你就准备轻轻放过?” 陆刭时做梦都想抓住李益,我不信他对今天这次机会一点儿都不心动。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到我的存在,他神情上很是犹豫。 “那我先送你回家。”陆刭时低声说道,“万一,逃不出去的话,yl公司还有你在。” 他准备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但是,我不乐意,“好好规划,未必就会失败。” “任何计划都不会万无一失。”陆刭时解释道,“只要我们曾经去过,总会不经意间留下点什么东西。而那些东西,就会成为指证我们的证物。只要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 “我不怕。”我趁机表明心意和决心。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陆刭时声音柔和,眷恋的看着我,“而是,万一不成功,我们两个不能都陷进去。” 我扭头,他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参与此事了。虽然他对我的心意难得,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这件事,我希望和他一起经历。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力量大。 “再说。”陆刭时捏捏我的手,“你杀过人吗?到时候,别腿软的走不动。” “呃,这个。”我确实没有杀过人,但是,“一定要杀了他吗?” 陆刭时一愣,问道:“什么意思?”不杀人,他冒险干什么? “你就不会弄他个半身不遂什么的?”我说道,“反正也没有出人命,再好好规划一下,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嗯,”陆刭时捏着下巴,陷入了深思,同时嘴里还说着“是个好主意”。 我翻个白眼,陆刭时是陷入思维定式里了,总是认为要杀了李益,才算是报仇。其实,现在,不用杀李益也行,先弄伤,伤了之后,再说其他。 周围的道路上渐渐来了些人,那些人中,一直跟着我们后边跑的李益和李莹莹也在,看到我和陆刭时站在这么僻静的地方,他多看了我们两眼。 “切,”我嗤笑一声,我就不信,我和陆刭时到这里走还犯法了。 “走吧。”陆刭时亲密的拉住我的手,深深的看一眼李益,说道。 “有计划了?”我边走,边小声问道。 陆刭时点头。 第二百九十二章 老板,你在哪儿 鬼屋内,阴风阵阵,绿光幽幽,残肢断臂四处可见,嚎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鬼屋外,流星锤游乐设施旁边,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严肃男子,警觉的看着周围。 突然,街对面的鬼屋中,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惨嚎。那叫声不同于鬼屋内为了吸引顾客而做的特效,是实实在在的人的惨叫,一个男人无比痛苦的惨叫。 游人们一顿,停下脚步,朝鬼屋望去。 流星锤旁边的一个人浑身一颤,脚步一动,就要朝街对面的鬼屋跑去。 “站住。”这时,一个人厉声喝止了他,男人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只是脸色焦急,“周队,老板和老板娘...” “闭嘴。”周安声色俱厉,“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办事,我们在这里保护他们,明白吗?”说完严肃而又凶狠的扫视了一圈儿。 众人不敢和他对视,都纷纷低下头,包括那个刚刚想跑出去的人。 周安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没底,收回目光,也焦急的看向鬼屋方向。如果他们出不来,那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如果他们出不来,他和周围这些人,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都是陆刭时的心腹,心中也都明白,如果陆刭时出事,无论将来是谁接掌yl公司,都不会对他们有好脸色。 有良心一点的继任者,或许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如果接任者心狠手辣一点,那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的人,都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跟着陆刭时打过架、抢过地盘,也杀过人。 他们所有的人早已经和陆刭时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当初,周安是不愿意陆刭时亲自去执行这个计划的。在他心里,如果他出事,那还有陆刭时照顾他的家人,他即使是死了,也会后顾无忧。可是,如果陆刭时出事,那么他们站在这里的所有人说不定都得死,还没有人照顾他们的家人。 但是,陆刭时执意要亲自去,而老板娘为了和老板同进退,也执意要跟进去。周安阻拦不住,只能尽职尽责的守在这里,同时为陆刭时祈祷,希望他们一切都顺利。 想去鬼屋的那个人刚刚收回脚步,在周安旁边站好,众人就看到鬼屋周围,四面八方冲出来许多人,乱糟糟的涌向鬼屋里。 一边跑还一边有人喊,“快快,屋里的几个门全都派人把守好。”“不要放跑了嫌犯。” 这时,鬼屋内又传来一声惨叫,有个人反应过来,又大喊道:“快叫救护车。”一个人立即停下,拨打救护电话。 他们中,有的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有的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还有的,周安瞳孔一缩,穿着警察的衣服。 这些人一跑,周围的游人顿时空了一小半。周安叹息,看来陆刭时的推测是对的,他们周围确实有许多盯梢的人。 “周队?”有人焦急的趴在周安耳朵轻声喊道。 周安知道那人的意思,可是,看着源源不断,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的人群,周安想动也不敢动。这会儿一动,那就是送肉上门,等着挨宰,也会打乱陆刭时的全盘计划。 “都站好。”他又厉声喝道,“按照老板的交代,什么都不用做。相信老板,相信老板娘,相信他们,不会故意去找死。” “可是,这么多的人...” 周安压下心中的悸动,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低声斥道:“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一个人在周安耳边轻叹口气,“周队,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的人,老板和老板娘,能出来吗?” 周安心里慌乱,他也不知道。 “你说,老板和老板娘为什么不叫我们去呢?”又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满还是担忧的说道,“又不是没有干过,即使被抓,也不会牵连老板。” “都给我闭嘴。”周安再次喝道。眼睛紧紧的盯着街对面的鬼屋,这一会儿,鬼屋内灯火通明,和刚刚的阴森恐怖不同。 众人无奈,只得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抬头挺胸,尽量不心慌的和平常一样背着手站好,眼睛直视前方的鬼屋,祈祷着不要看到陆刭时被人从鬼屋里带出来。 周安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如果不是因为他肩上担负这更重要的责任,如果他不是这队人的老大,或许,他已经冲出去,冲到鬼屋内,一探究竟。 不过,这些终究只能想想,他不能动,他一动,这里无人主持,将会大大影响陆刭时的行动。 鬼屋内,窗户上,人影憧憧,走来过去,或者是附耳低语。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偏了一下头,就是不知道看的是里面,还是外面。 周安觉得那人看的应该是外面,看的是他们这边。 五月份的天气还不算热,更何况现在已是傍晚。地面上晒了一天的热气都渐渐散去,远处的湖面上又吹来阵阵凉风,周围的游人都放下手中的折扇,或者是扇风的物品,有说有笑的享受着这傍晚的习习凉风。 可是,凉风虽然凉,却并没有吹到周安身上。陆刭时一直没有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或许,陆刭时被困在了里面的某一处,出不来;或许陆刭时已经被抓住,正在被审问;或许,警察们已经把他和老板娘押到了别处... 周安摇摇头,安抚了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水,抖了抖被汗浸湿的衬衫,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陆刭时,不要去想他们的去处。 周围的游人都惊讶的看向鬼屋的方向,怎么那么多人跑向鬼屋?一向黑黢黢的鬼屋,这时候怎么会灯火通明呢? 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有些人还举起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鬼屋内纷纷攘攘的声音不断传出,有叫开灯的,有叫医生的,有叫打电话的。在这一片纷乱中,两辆救护车呼啸着疾驰而来,停到了鬼屋门口。 两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受伤颇重的人,上了救护车。而一直跟在周安他们后边的李莹莹,也出现在救护车旁边,哭哭啼啼的上了车。 救护车再次发动,呼啸而去,带起滚滚烟尘。 游人们好奇的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事情的真相。“是不是,鬼屋里的鬼成精啦?” 周安瞅了一眼说鬼成精的那个大妈,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不过,周安又伸长脖子又看向鬼屋的方向,怎么老板和老板娘还没有出来呢? 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地面上的物品,全都笼罩上了一层金色,显得神秘莫测。 几分钟后,四五辆警车停在了鬼屋门口,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纷纷从车上下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安排了一下任务后,众位警察四散走开。 其中两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径直朝周安这队人走来。 他们这队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架势,都和别的游人不同,自然会更加引人注目。不过,这会儿的周安,想到刚刚先进去的警察,也不明白是他们的气势与众不同引来了警察,还是警察早就盯上了他们。 “你好。”一个四五十岁的警察先敬了个礼,又伸出手,和蔼的笑道,“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警官,这位姓马,你可以叫他马警官。”旁边的帅气斯文的马警官腼腆的笑了笑。 周安握住陈警官的手摇了摇,强装镇定的说道:“哈哈,陈警官,幸会幸会。” 马警官翻开笔记本,拿出笔,低下头,开始做记录。 陈警官不动声色的瞟了周围一眼,又看了看头上的静的诡异的流星锤,问道:“众位在等人?” 周安心中一凛,把陆刭时的交代在心中默念几遍,随后,把他们的身份,在这里的原因,都一一交代清楚。 当然,他没有说,他们在等鬼屋里的陆刭时和苏禾,只是说,“我的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坐流星锤,我们在下面等他们。哦,对了,上面还有几个是我们的人,和老板他们一起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为了安全。” “哦?”陈警官目光闪了闪,“坐了有多长时间了?” “恩?大概,有五分钟吧?”周安看了下手表,不确定的说道。 陈警官周围看了一眼,看到流星锤入口处一块儿大牌子,走上前,定睛一看,除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心脏病、老人、孩子不能玩儿之外,还有个时间限定,流星锤一次是五分钟。 陈警官又看向周安,“你们老板和老板娘就在这个流星锤上?” 周安点头,“对啊!”同时,忧虑的看一眼上面,怎么没听到叫声?老板娘平时坐这个,叫的比谁都要大声,就连在游乐场门口,都能听到他惊恐的惨叫,可今天,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太不正常了。 周安又看向鬼屋,难道他们还没有出来!手不由得又发抖,万一,一会儿流星锤停下来,他们不在上面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三章 都是你惹的桃花 五分钟并不长,况且,之前已经转了三四分钟。没等陈警官和工作人员交涉,流星锤自动停了下来。 周安的目光紧张的盯着慢慢下落的流星锤,几乎无法呼吸。又看一眼周围,身边的几个保镖也十分紧张,有个人甚至在颤抖。 周安轻轻的碰了下他,颤抖那人脸上扯出个似哭非哭的笑容,又看向流星锤。 流星锤慢慢落下,最终停稳。流星锤上面的众人都有气无力的推开安全栏,跨出座位,或者是扶着面前的铁栅栏,或者是扶着身边的人,慢慢的下着楼梯。 “老板娘,你怎么了?”周安大喊一声,带着保镖们呼啦一声围了上去。同时,背对着陈警官,让陈警官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和激动的发抖的手。 终于回来了,紧张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紧张。 周安心里默默的给观音菩萨烧了纸,菩萨,回去后,给你上柱香。 我扶着陆刭时的手,连连摆手,一从鬼屋出来,立马就玩儿流星锤,对心脏实在是个重大的考验。这不,我这会儿腿都软了,在上面的时候,也喊不出来。 陆刭时扶着我,在众位保镖激动的神情下,坐在了流星锤旁边的一个小铺子下。这个小铺子是真的小铺子,只有两张桌子,两个遮阳伞,一个小摊位,摊位上只有一个冰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要了一瓶水,又给每位汗流浃背的保镖要了一个冰激凌,我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 保镖们吃着冰激凌,相互之间轻松的开着玩笑,把刚刚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这时,陈警官和马警官过来,寒暄了几句,就开始问问题。 比如,去没去过鬼屋,我的回答是当然去过呀,我们刚刚就去玩了鬼屋。这个没有必要隐瞒,鬼屋周围都有监控,只要一查就知道真相。 又问我们在鬼屋里呆了多长时间。 我和陆刭时都摇头,我们只是去鬼屋玩儿而已,玩儿的尽兴了,自然就出来了。没人注意时间。又不是做实验,几分几秒都必须记得清清楚楚。 又问我们有没有碰到李益和李莹莹他们。 我一听,故意做出个厌恶的表情,说道:“他们今天一天可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去哪儿,他们就跟着我们去哪儿。我们玩儿什么,他们就跟着我们玩儿什么。真是太讨厌了。” 我扬起脸,又不满的对这位陈警官说道:“这种算不算是骚扰?我和陆刭时都已经结婚了,那位李莹莹小姐还追着我老公不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以前就她一个人追着,今天,就连李总也追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非要祸害的我们离婚,他们才满意吗?” 我又瞪一眼陆刭时,“都是你惹来的。”陆刭时低眉顺眼的看着我,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陈警官一愣,无奈的说道:“对不起,这种事情,恐怕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哎,我就知道,”我叹息,又嘟囔道,“真是的,整天追着我们,一天也不让人安生。” 我又扭头看向陈警官,和周围的人,奇怪的问道:“您问这些干什么呢?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出了事,否则警察怎么回来!但是,刚刚陈警官没有说,保镖们也没有说,这一会儿,我们应该不知道李益受伤。 陈警官一脸沉痛的解释了李益的事情,李益在鬼屋受了重伤,能不能救得活要看天意。 我诧异的看向陈警官,“怎么会?刚刚他和李莹莹小姐还活蹦乱跳的跟着我们呢?” 我的惊讶不是装的,因为我和陆刭时以为,我们的那个小陷阱,只会让李益受点轻伤,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要他的命。 当初,和陆刭时商议的时候,坚决否决了陆刭时提的,在这里干掉李益的想法。 李益的行为目的一直不明,贸然干掉他,可能会引来后续的麻烦,让我们脱不了身。我理解陆刭时想要报仇的心愿,但是,也劝他,三思而行。 陆刭时听从了我的建议,只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不再想着在这里杀死他。 不过,没想到的是,李益竟然重伤要死了? 中间一定出了我们不知道的意外。 我皱眉看向陈警官,陈警官也看向我们,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在我和陆刭时脸上来回转。不过,我和陆刭时的惊讶不是装的,他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啊,对了。”我突然说道,“鬼屋里不都是有监控的么,你们怎么不去看看监控录像?一看录像,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陈警官一愣,接着笑道:“我们会的。”他没想到我会直接要求他们看监控。 又匆匆的说了几句话,两位警官离开,走向别的人。 看他们离得远了,周安悄悄站到我们身后,轻声问道:“老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以为李益重伤是我们干的。 陆刭时摇头,缓缓说道:“不会。只是...” 我看向陆刭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这里这么多人,不定什么地方隔墙有耳。 这时候,金色的太阳坠下了大半,大地上没了热气,可渐渐的也没了光明。路旁的灯一盏一盏的嘎达嘎达亮了起来,好在周围人多,并不让人觉得诡异。 周围的人越来越焦急,很多人只是来看个热闹,只是没想到,警察一来,就封了出路,让众人回不了家。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换谁谁都急。 不过,我和陆刭时一点儿也不急。 不让走,那就在玩儿一会儿,或者是看会儿热闹。 李益重伤这件事,和我们并无关系。即使警察看录像,即使他们吧录像倒着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当初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游乐场各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监控录像,我才全陆刭时不要真的伤害李益。 我们只是把李益引到了一个游客不该去的地方,既没有在那里放什么刀枪,也没有在那里埋什么陷阱。 那种情况下,李益可以选择不跟着我们去。如果李益真的跟着去,顶多只是刮伤点儿皮,让他受点惊吓,不会要他的命。 即使警察查出来,我们也可以说,是因为李益白天一天总是跟着我们,我们心里有气,就想给他点教训,但是,仅仅是教训而已,我们可没想杀人。 至于李益为什么重伤,只能说,或许是李益别的仇家干的。 但是,和我们没关系。 既然回不了家,我和陆刭时干脆拿过凳子,坐在凳子上休息。又让众位担惊受怕了半天的保镖们坐下休息。 刚刚,我和陆刭时从鬼屋里出来后,为了试探这些保镖们有没有吃里扒外的东西,特意绕过他们,上了流星锤。 所以,周安和那些保镖,会一直以为我们还在鬼屋,没有出来。 不过,检验的结果,令人欣喜,这些人虽然紧张,但是没一个人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忠心应该是没得说的。 那我们今天一天总是偶遇李益和李莹莹,就不是因为身边的保镖出了问题。而是身边的游人有问题。 我一手拿着水,喝一口,扭扭头,看向周围,希望能看出来哪些人是给李益和李莹莹通风报信的人。 不过,在我眼里,这些人都十分普通,任何一个人都不像是探子。 又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我眼光瞟到鬼屋门口,一下子呛了一下,咳嗽起来。陆刭时忙放下手中的水,给我顺气。 “咳咳咳,”我捂着难受的要死的脖子,连连咳嗽,咳嗽的满眼泪花。 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引来了周围游客的注意,还有正在调查的警察。众人纷纷围拢来,询问情况。 还有人异想天开,问我是不是要生了。 好吧,我知道,这人是想让警察早点放他走。可是,他也不看看,我肚子那么瘪,像是要生的样子吗? 陆刭时和保镖们向众人解释,只是呛着了而已,并无大碍,众游客听了,失望的摇头走了。 我等众人走了后,又咳了一会儿,才停下。 陆刭时拿过凳子,和我并排坐在一起,一边给我顺气,一边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有气无力的指向门口那几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说道:“那不是在船上那几个人吗?” 在船上,那几个人明明有机会跳到我们船上,却没有跳,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离去。 陆刭时顺着我的手指一看,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道:“没什么奇怪的。” “你早就知道?”我抬眼问他。 “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陆刭时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警察。在船上的时候,我们没有动手,他们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先动手。” 我点头,这样一来,他们的行为就解释的通了。同时,我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当时先站到船头的人是李益的保镖,而不是这些便衣警察,那我们在湖里的时候就危险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恶趣味 “你放心。”陆刭时看我神色,又说道,“那些人是警察,既要保护李益,也要保护我们。在我们没有对李益下手前,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们下手。” 对啊!所以,我们压根儿不用担心李益。 不过,李益今天一直跟着我们,不停的挑衅我们,应该也有别的目的吧。 应该是让我们生气,然后对他出手,被周围保护他的便衣警察抓到,将我们送进监狱。 好毒的计策。 如果陆刭时真的在这里有一点点不轨的举动,立即就会被周围或明或暗保护李益的警察抓到,也会陷入麻烦之中。 幸好,我拍拍胸口,幸好最后我劝说陆刭时放弃了杀了李益的想法,而只改为小小的教训一下李益。 否则,现场那么多的证据,还有警察,我们绝对是有口难辩。不,也不对,而是我们会正好被人抓个正着。 陆刭时蹭了蹭我的脸,小声说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周围站着的游人很多,我脸有点红,推开了他,小声说道:“正经点,好多人。” 陆刭时坐直了身体,不过手却放到了我的腰上,“我们是正经的夫妻,怕什么?就算我们在这里做点什么,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臭流氓!我瞪了他一眼,他的恶趣味还是不改,就爱大庭广众之下,在口头上调戏我,看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不过,嘿嘿,我被调戏了那么多次,脸皮也厚了,偶尔也能调戏调戏他,反攻一次。 “那好啊,陆大总裁想干点什么呢?”我往他胸口一趴,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轻声笑道,“我都奉陪。” 陆刭时看着我魅惑的眼神,呼吸一滞,眼神一变。 “陆总。”我又放低声音,娇音软语道,“人家身上痒,能给我挠挠吗?” 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可能说太露骨的言语,只能这么将就了。 不过,我的眼神到位,说话的语调撩人心弦,让陆刭时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哼,我看着路灯下,陆刭时带着点粉嫩的耳垂,心里愉悦,想调戏我,等你儿子生出来之后吧。 陆刭时含笑看着我,接着把我往他身边一带,喷着粗气在我耳边笑道:“夫人暂且忍耐,等回家之后,我好好地给你挠挠痒痒,保证让夫人满意舒爽。”他的话说的十分暧昧,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眼珠一转,在他身上用力蹭了蹭,“不嘛,我就要你在这里帮我挠。” 周安往后退了退,离我们远了点。其他保镖嘴角抽了抽,也都非常有眼色的后退了几步,或者是往前跨了几步。 我暗暗摇头,真是些纯情的小青年。我都和陆刭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相互之间都调戏了不下八百次了,他们竟然还是不能习惯。 陆刭时的手伸到我的后背,轻轻的挠了两下。我身上本来并不痒,被陆刭时的大手轻轻一撩拨,忽然心痒难耐。 我心里知道不好,赶紧一侧身,抓住他的手,笑道:“老公,还是回家再挠痒痒吧。” 这么多人,如果出点什么岔子,我的脸可往哪儿搁。 陆刭时得意的呲着牙,“好的,老婆大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些小虫子在白色的刺眼路灯下,围着灯杆飞舞。 我身边也偶尔会飞过来一两个蚊子或者是虫子,陆刭时脱了外套,不时驱赶飞到这里的蚊虫。 鬼屋那边,警察的调查好像还在继续,而询问路人的那些警察,已经完成工作,回去了,大约是去汇报情况。 游客们被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累了。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或者是找个椅子凳子,或者是垫着手里的广告纸,坐在地上休息。 有人带着孩子,孩子被饿的哇哇叫。警察很贴心,急忙叫来了外卖,请众人吃,并表示,马上就好,等调查结束,众人就能回家了。 众人见有吃的,马上就能回家,都一阵欢呼。 我看着白米饭和两荤一素的菜,饿得不行,拿起就吃。陆刭时虽然皱着眉,看垃圾一样的看着饭盒,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也吃了起来。 鬼屋面前,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声音,被众人呼呼噜噜的吃饭声取代。 一半的白米饭还没有吃完,就有警察来通知,调查结束,众人都可以走了。 刚刚还耷拉着脑袋的游客们,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装起盒饭,呼朋唤友,牵子携女的朝游乐场门口走去。 我和陆刭时也高兴的起身,准备回家。 不过,一个小警察过来,告诉我们,有些事情还要向我们询问,我们暂时还不能走。 我哀嚎一声,不得已,只得跟着小警察走。 进了鬼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察看到我们,先伸出手,和蔼的和我们握了手,说道:“请二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问题,我们还没有弄清,所以,想找两位确认一下。” 我扒住陆刭时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我好累,实在站不住了。 陆刭时温和一笑,“应该的。” 老警察带我们去了监控室,打开监控录像,指着一段画面,问我们,“请问,二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那段录像画面,是我们两个人无视了门上贴着的“正在维修,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进入鬼屋中一段正在维修的走廊内的画面。 我看着这段画面,冷哼一声,说道:“你应该看的是今天一天内的画面,而不是这一小段的画面。我想,只要你知道李莹莹和李益做了什么,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进这里。” 见警察们之间相互交换眼色,为了不让他们误会,我又说道:“好吧。其实是这么回事儿,李莹莹小姐一直觊觎我老公,想破坏我和我老公的感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做过不少事情,如果众位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我们知道。”警察点头道。 等警察说完,我又继续说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李莹莹和李益突然也来了这里。一天之内,我们去哪儿,他们就跟着我们去哪儿,不让我们好好玩儿。我急了,就想把他们带到这里,给他们一点儿小小的教训,让他们不要再跟着我们。” 我说完之后,看向警察。这是实话,也是真话,比真金还要真,一句假话都没有。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对警察撒谎,会对我们有好处。 警察们既然跟着李益,就一定是得到了某些消息,不可能被我轻易糊弄过去。 所以,现在,还是实话实话最好。 “就只有这些吗?”警察看看我之后,看向陆刭时,“陆先生呢?” “就只有这么多。”陆刭时轻声道。 老警察想了一想,笑道:“既然如此,那陆先生和苏小姐先请回吧。只是,如果有需要的话...” “提前打电话,我们随时恭候诸位。”陆刭时礼貌的回答道。 警察把我们送了出来,我们在保镖的保护下,上了车,顺利的回了家。 虽然警察说会在以后找我们,但是,第二天,当陆刭时给他在警察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之后,我们知道,以后,警察不会再来找我们,而我们也知道了李益受伤的原因。 原来,我们把李益引到正在维修的那条走廊后,李莹莹因为好奇,非要看一看周围的玩偶和设备,李益本着慈爱之心,陪着她一起看。 没想到,这一看,要了李益的命。 李莹莹对一把静静的放在桌子上的木柄刻刀发生了兴趣,非要拿出来瞧,李益阻拦不住,只得亲自跨过外面的围栏给她拿。 没想到,拿到刀后,地上有没有干的油漆,李益跨栏杆的时候不慎跌倒,那把刻刀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扎进李益的胸膛,李益当场重伤。 这件事纯属意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如果非要找个责任人的话,大概一定要看那把刻刀的李莹莹责任最大。 不过,李莹莹也只是无心之失,显然并不是想杀掉李益,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牵扯到我们身上就好。 对于李益的重伤,我和陆刭时悲痛不起来。如果非要悲痛一下的话,也只能是对被他害死的陆刭时的亲妈朱小姐,而不是李益本人。 过了两天,李家发出讣告,李益身亡。李家给陆家发了信息,陆家派出陆觅恒去李家吊唁,陆刭时不愿意去。而陆觅恒的夫人李静,和李家沾亲带故,他去最合适。陆觅恒并未推辞,一口应承了下来。 李益已死,陆刭时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能明显看得出来,他极为高兴。 当年的凶手又少了一个,朱小姐的仇,快要报了。 庆祝了下陆刭时大仇得报,悠哉的过了两天日子。 正当我和赵婷商量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冯导时,久未联系我的木舒舒,突然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冯导有危险,速救。” 短信只有几个字,简短异常,但是,内容劲爆。 冯导是我公司的员工,在我的手下工作,无论从公从私,我都决不允许冯导出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放人的条件 这条短信来的奇怪。 木舒舒自从到王氏集团之后,没有再和yl公司的任何人联系。无论是她以前的上司,还是下属,还是好友,木舒舒都没有打过任何一个电话,或者是发过任何一条短信。 曾经,yl公司内有人结婚,女方和木舒舒关系较好,就给木舒舒发了请柬。木舒舒接了请柬,送了礼金,人却没有到喜宴上去,也没有发过祝福短信。 众人对木舒舒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解。 陆刭时并不是个小心眼的老板,木舒舒到王氏去,陆刭时并没有追着她不放。过了这么长时间,当时的事情也早就淡了,已经没人再提起。 木舒舒却坚持不和yl公司任何人联系。 今日木舒舒突然发了条短信给我,让我十分诧异。 她怎么会突然给我发短信呢?还是提醒我注意冯导的情况? 对于冯导在公司的地位,无论是公司内部,还是知道公司情况的人,都不难猜到。如果冯导出问题,那我的公司的运营将会举步维艰。 是不是木舒舒在搞鬼? 我拿着手机,向赵婷说了句“对不住,临时有事情,必须得走了,你自己先看,我一会儿回来再和你一起看。” 赵婷见我神色严肃,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具体的事情,我不说,她不会主动问。 “你去吧。”赵婷笑笑,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虽然只是个演员,不过在演艺圈儿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有几个能用的人...”说完顿珠,又自嘲一笑,“你有陆总在,恐怕轮不到我出手。” “他是他,你是你,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边往电梯边走,边说道。 匆匆和赵婷告辞,进了电梯,到达33楼,我找到陆刭时,把手机上的短信拿给陆刭时看,皱着眉说道:“这条短信来的太奇怪了。木舒舒自从走后,从来没有和我联系过,别说电话,就是短信都没有发过一个。逢年过节,连那种群发的短信都没有发过。怎么这时候,突然给我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是不是有诈?” “等一下。”陆刭时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和几个人通了电话,眉头越皱越深,放下电话,抬眼看我,说道,“冯导,不见了。” “什么?”我大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无论是医院内,还是医院外,都找不到他。”陆刭时一双眼射出冰寒的目光,“医院的医生说,冯导并不在病房;问了护士,护士也说没有看到冯导。冯导几个朋友那里也问过了,没有到他们那里去。” “冯导的手机呢?”我焦急的问道。 冯导千万不能出事。 “手机无人接听。”陆刭时冷着脸说,“手机能打通,但是,无人接。” “无人接?”我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想了想,转身就走,边走边吩咐门外的周安,“立即叫人准备车,我要去医院。” 不到医院看看情况,我一点不放心冯导的安危。 木舒舒的短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去一趟医院,亲眼看看冯导的情况,并不多余。 “我和你一起去。”陆刭时随手拿起外套,和我一起出门走进电梯。 我拉着陆刭时的手,火急火燎的奔出电梯,上了已经停在yl公司门口的车,刚刚坐稳,还没有关好门,司机就发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车子在a市最繁华的街道上驰骋,街上一辆辆的车飞速后退,耳边充斥这各种车的喇叭声和喝骂声。 对于被我们超车的那些车辆,我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 坐在后车座上,抓着陆刭时的手,我掏出手机,又拨了一次冯导的电话,还和以前一样,手机能接通,但是无人接听。 我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医院里去。 陆刭时叹一声,对司机说道:“慢慢开,不要超速,不要闯红灯,不要违反交通规则。”又看向怒目瞪他的我,说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不能因为要见冯导,就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甩开他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又不是驾照考试,用得着那么严肃么? 陆刭时无奈,重新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哈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我已经让医生和护士去找了,如果找不到,就报警。” 我“哼”的一声扭过头,不看他。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懂不懂? 陆刭时扳过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看着他,我们的脸离得如此之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空气。 “好啦。”陆刭时看着我,劝慰道,“你急也没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冯导为什么会不在医院,是他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我已经让医生和护士去找监控录像了,想必,我们到的时候,就有答案了。” 我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陆刭时说的对,当务之急,是找到冯导的去向,至于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 我态度和软下来,陆刭时像是松了一口气。 司机把车子开的飞快,耳边只能听到“嗖嗖”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见陆刭时陪我坐在一起,我暗暗埋怨自己冒失,放缓语气对司机说道:“按照正常速度开吧,听你们陆总的,不要违反交通规则。” 我们这样的速度,如果真的出事,必定是车毁人亡。而陆刭时还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如果要死的话,怕死的不是我一个。 即使为了陆刭时的安全,我也不能再让司机开那么快。 司机擦了头上的汗,听了我的吩咐,慢慢的降下了速度,以正常的车速在街道上行驶。外面终于只听到车子的喇叭声,而不是喇叭声中混着叫骂声。 好在yl公司离医院并不远,经过刚刚的风驰电掣,和各种超车,我们很快到了医院。 没等车子停稳,我和陆刭时就开了车门,下了车,在保镖们的陪同下,进了医院的电梯,上到冯导所在的楼层,找到当时的医生和护士,询问情况。 医生和护士们正在寻找冯导,也是急的团团转。 “冯导一个小时前还在病房呢,护士查房的时候还在,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毕竟,病人多,护士少,不可能紧跟着冯导,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再说,冯导快要好了,也快要出院了,几乎和正常人一样,他有时候想去哪儿转转,我们也并不会拦着他,都是由着他去。”护士哭丧着脸,说道。 “冯导以前出去过?”我急忙抓住护士话里的一点,问道。 “对啊。”护士点头,几乎快要哭了,“他快好了,说是这两天就办出院手续,我们见他身体挺正常,就没怎么约束他。” “监控录像呢?查了吗?”陆刭时又问。我也盯着护士。 “医生去查了,不过,需要审批,可能会耽误一会儿时间。”护士眼中留下泪水。 看护士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陆刭时挥挥手,把护士打发走。 护士走后,陆刭时对周安说道,“给医院院长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儿调出录像,就说我们有急用。” 周安“哎”了一声,回身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看了看周围,这医院和普通的医院没什么两样,一排排的病房,一个个病人,一小车一小车的药水,和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们走向冯导的房间,冯导的房间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里间一张病床,铺着白色的被褥和床单,被褥被掀开在一边,单子也不平整,有点褶皱。但是,都是人躺在上边弄出的褶皱,并不是奋力挣扎弄的褶皱。 床单上,放着一个手机,我拿起来看了看,是冯导的手机,怪不得刚刚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在这儿,人却不见了。 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日用品,外间简单的一个沙发,一个茶几。 我仔细走了两步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和物品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乱丢,也没有乱放,也没有被打碎,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是不是说明,冯导是自愿跟着别人走的?或者是被人拿枪指着头威胁着走了?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对放冯导下手?难道是想让我的电影无法开拍吗? 我的电影,剧本已经写好,冯导这两天即将出院,拍摄项目即将展开,这个时候冯导却突然出事... 我捂住头,头疼欲裂,现在,我唯一的想法是,对方最好只是想要阻止我新电影的开机,才绑架了冯导,而不是想用冯导换什么利益,或者是,杀了冯导,打击我的名声。 周安回来,说已经给院长打过电话,院长说,会尽快让医生查看监控录像。 陆刭时点头,沉默片刻,对我说:“你发个短信给木舒舒,问他们那边想要怎么样。只要不伤害冯导,只要不触碰我们的底线,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陆刭时又搂住我,“苏苏,我知道你想拍电影,只是...救人要紧。” “我知道。”我无力地笑笑,“电影可以不拍,冯导不能不救。”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波又起 木舒舒既然给我们发了短信,她一定知道王高升那边为什么绑架冯导,也一定知道王氏集团那边的条件。 我和陆刭时都认为,这件事肯定是王高升干的。别的人没这个胆子,也没有那份魄力。 我快速给木舒舒发了条短信:“提出你们的条件,放了冯导。还有,如果你们敢对冯导不利,我追到天边,也绝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短信发出后,我和陆刭时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每多等一分钟,冯导就多一分钟的危险,而这个危险我们无法承受。 病房内,我来回转圈儿,耳边只能听到高跟鞋焦急的踩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心烦意乱,焦躁的不行,就停了下来。 我停在床边,伸手打开了窗户,屋子里闷热,我呼吸有点困难。 窗户推开,一丝丝凉风顺着窗户边爬了进来,吹散了屋内浓浓的药味,也带来了一丝清凉,我的脑子也清醒一些。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了下手中的手机,手机黑着屏,没有任何人打电话,或者是发短信。 我怕是我的铃声设置的太小,刚刚没有听见,就滑开屏幕,打开了短信的收件箱。收件箱里并没有未读的短信,木舒舒那一栏中,除了刚刚那两条短信,再没有其他。 我心慌意乱,木舒舒为什么不给我回短信?难道是在向王高升请示? 嗯,如果请示的话,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放下手机,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可我继续等了十来分钟,木舒舒却没有一点消息。不仅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自然也没有提任何条件。 我的心渐渐下沉,这是不是说明,王高升想要的比较大? 我更加慌乱,如果王高升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那冯导怎么办?如果冯导真的出点什么事,我如何向冯导的家人交代。 我见过冯导的夫人,那是一个非常和蔼端庄的女性,不是演艺圈儿的人,是个大学老师,总是温文尔雅、含笑而立。 我不敢想,也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冯导出事,冯夫人该多么伤心难过。 我捂住脸,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能提前想到,提前派来几个人,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就在我心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抬头,望进陆刭时深邃的眼眸中,灵光一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恳求道:“我们报警吧,好不好?” 成年人失踪后24小时,才能报警,这我知道。不过冯导情况特殊,我不敢等那么长时间。等24小时,说不定冯导的尸体都凉了。 陆刭时扶着我的肩膀,用让我安稳的语气说道:“好。”扭头对周安说,“打电话报警吧,把情况说清楚一些。” “是。”周安低头应声,掏出手机,拨了好几个号码。几秒钟后,周安手机上的话筒中,传来一阵阵的滴滴声。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暗暗祈祷,一定要接电话。 “喂,周队啊,你好啊,好久不见...” 周安张开嘴,刚要说话,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叫“冯导?”“冯导!你你你,你来啦!”“哎呀,冯导,你去哪儿了,老板都快急死了,快进屋吧。” “喂?周队?怎么了?”周安手机的听筒中,传出不解的询问声。 “你稍等,”周安举着手机到了门口,看清门外的情况后,说了一句,“啊,对不起,现在没事儿了,一会儿再和您联系。”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口,他们刚刚喊得是冯导吧? 下一秒,我心花怒放,是冯导没错。 冯导穿着一身白色的广场上那些大爷大妈们练太极时候穿的宽大服装,慢悠悠的背着手从外面走进病房内。 一看病房内的情况,愣住了,“这是怎么啦?”冯导疑惑的左顾右盼。 巨大的喜悦瞬间充斥了我的胸膛,冯导没事就好!我几乎要蹦起来庆祝了! “老冯,你去哪儿了?”周安上下打量这冯导,想看看他是不是被人挟持了。 众人为了他,忙了一个早上,担惊受怕了一个早上,他可好,还有心情哼曲儿。 “你没看到吗?”冯导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下去锻炼身体呀?”接着又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已经学会两套太极拳的拳法啦,每天早上练练,强身健体。” 陆刭时松口气,我紧紧趴在陆刭时的胸口,喜极而泣。冯导只是去锻炼身体了,不是被人劫持了。手机只是忘带了,不是被挟持的时候来不及拿。很好很好。 周安却有些怨言,“那是啊,再练几天,说不定就能飞檐走壁,羽化升仙了。啊,我说老冯,将来成仙了,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们啊!老子这辈子吃过喝过,就是不知道仙宫长啥样,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仙女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美,哪天你也带着我去看一看。” 周安的话说的阴阳怪气,讥讽的味道很浓,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来。 冯导不傻,眨巴着眼睛,左右看看,问道:“怎么了这是?” 周安嗤笑一声,准备再挤兑一下冯导的时候,陆刭时出言阻止,“好了,没事就好,周安,你先出去,告诉医院的领导,不用再看监控了,冯导已经回来了。” “哦,好。”周安对不能继续挖苦讽刺冯导这件事非常遗憾,不过他又不敢违反陆刭时的命令,只得狠狠地瞪一眼冯导,出去了。 冯导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个满脸横肉的保镖队长。 “好啦。”陆刭时打圆场,“回来就好。”见冯导满脸的疑惑,陆刭时好心的解释道,“刚刚有人说你被绑架了,我们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场误会。” “绑架?谁绑架?绑架谁?我?”冯导彻底懵了,想不明白他只是出去锻炼个身体,怎么和绑架案扯上关系了。 “既然您回来了,那就是没事了。”陆刭时笑道,“没事就好,安全最重要。” 冯导扫视了一圈儿,又想想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如临大敌的保镖们,一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们...你们认为我被绑架了?所以,就带人过来啦?” 我从陆刭时怀里起来,擦擦眼睛,笑道:“哎呀,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人回来了,误会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啦!你该锻炼身体,锻炼身体,该哼曲儿,哼曲儿,开心最重要。” 冯导很感动。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消息,我和陆刭时就能带着大批保镖前来救他。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几乎热泪盈眶,“苏小姐,陆总,我这就出院,拍电影去。” 我和陆刭时一惊,医生说,他还需要再静养几天,这时候出院不是不可以,只是对身体不好,将来病情会有反复的风险。 我和陆刭时急忙把冯导按在沙发上,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让他继续在医院里治疗,等彻底治好了,医生说没有问题了,再出院。 “而且,剧本还没有该好,您出来了,也没法拍戏。”我编了个谎话。 在众人的劝说下,冯导终于同意继续住下去,直到医生让他出院。不过,他坚持要请我们吃顿午饭,“你们为了我大老远的跑来,我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中午我请,大家谁都不要走,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点头,陆刭时也含笑答应。 “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冯导招呼我和陆刭时道。 “我...”我刚刚想说让我去,周安火烧眉毛一样的“砰”一声踹开了门,“老板,出大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真是多事之秋。 周安把手机递给陆刭时,气喘吁吁的轻声说道:“前段时间撵走的那个杨菁,挟持了赵婷赵总,非要见您。” “什么?”我大惊。 陆刭时也惊讶的站起来,“情况属实吗?” “公司人全都证实了这件事。”周安焦急,“赵总被杨菁挟持到了顶楼的天台上。你看。” 手机中,出现了几张照片,照片中,赵婷被杨菁拿刀抵着脖子,站在天台边缘。 “走。”陆刭时脸色一沉,起身就走。 “我也去。”冯导在身后喊。 “哎呀,老冯,你捣什么乱,你去了,我们还得照顾你。再说,你和杨菁也不熟,你去有什么用?”周安叫道。 冯导一听,看看自己的身子骨,自嘲一笑,只得说道:“也是,那你们快去,解决后,给我打个电话。” “不用打电话,你打开电视,本地频道,正在直播。”周安临出门前喊道。 冯导忙扑倒茶几边,拿出遥控器,换到a市电视台,屏幕中果然正在直播这件事。 而我和陆刭再次火烧火燎的上了汽车,汽车还没开动,陆刭时拍了一下头,猛然朝周安喊道:“留下两个人保护冯导。” “好!”周安的大嗓门清晰的从车旁传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换人 我坐在车上,手抖的厉害。陆刭时坐在我身边,紧绷着脸,神情严肃。 杨菁杨菁,当初起诉了你,也就没今天的事。赵婷赵婷,当初听我的劝告,早点撵走了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哎,想这些已是没用。 道路两旁的树枝上,暗淡的绿叶来回摇晃,哗啦直响。 司机把油门踩到最大,几乎要直起身来,握着反向盘的手指关节处,紧张的泛白。额头上冷汗滴滴落下,打湿了他的手背。 “慢点吧。”我说道。赵婷要救,可我们也得注意安全。 司机渐渐放慢了速度,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比市区内的限速要高。我没有再让司机减速,据周安说,杨菁威胁,如果半个小时内我们不到yl大厦,她就拉着赵婷一起跳下去。 从医院到yl大厦,不闯红灯、不超速、不堵车的话,最起码得四十分钟。不超速,显然并不现实。 路上的车很少,一段路,隔四五百米,才会有下一辆车。我们的车不必考虑前后车的距离,只管往前走就是。我心里庆幸,按照现在这种速度,要不了三十分钟,我们就能回到yl大厦。 又过了一个红灯,路上的摄像头闪了一下,咔嚓一声拍了照,这是查超速和闯红灯的摄像头。一路过来,我们已经被拍了许多次。 我头上冒汗,手心潮湿,不是为这些照片,而是为赵婷。不知道现在的赵婷如何了。 “能再快点吗?”我等得心焦,这路为什么这么长,总也到不了尽头。 司机加大了油门,发动机一阵轰鸣,车子猛然提速,把身边一辆并排的车甩到身后。身后跟着的保镖的车子,也开始加速。 陆刭时直挺挺的坐着,冷着脸,皱着眉,一言不发。 天地之间的空气好像都要凝固了一样,就连灼热的太阳光都化不去这股粘稠的空气。 车子高速行驶在a市的主干道上,一辆辆乌龟爬一样的汽车被我们超过,成为我们车后的一个黑点。 我握紧双手,赵婷,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猛然间,汽车一个急刹车,我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就在我的头碰到前方的座椅之前,我的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住。 我稳住身形,看向陆刭时,惊魂未定的说道:“谢谢”。 “怎么回事?”陆刭时紧抿着双唇,脸色黑的吓人,问司机道。 “老板,”司机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一辆车,突然在我们前面刹车。我...” “不要管他,我们走我们的。”陆刭时命令道。 司机一打方向盘,从那辆车的侧边穿过,一脚油门,甩掉那辆车,加速离开了这里。 我转身,那辆车几乎停止行驶,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刚刚行驶了几分钟,司机又再次猛踩刹车。经过刚刚的教训,我学了陆刭时,系了安全带,没有栽倒,不过心脏被吓得怦怦直跳。 “又怎么了?”陆刭时的话语中,隐含着怒气。 “老板,”司机也很慌张,“又有一辆车在我们前面刹车。” “哦?”陆刭时没有斥责司机,而是趴到两个座位中间,朝前看去。前面是一辆红色的suv轿车,正好挡住我们的去路。车速时快时慢,后面跟着行驶的车,不得不小心在意。 陆刭时眉头紧锁,我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是有人故意的?”我问道。 “不知道,”陆刭时坐直身体,说道,“不过,两次都在我们面前猛踩刹车,应该不是巧合。” 我心惊,“王高升?”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人。 李益一死,断了王高升一个臂膀,毫无疑问,他一定会报复。 “不能确定。”陆刭时很谨慎,又对司机说,“绕过他,继续前行,不过,速度降下来,不要开那么快。”又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周安说道,“告诉后边的车,提高警惕。” “是!老板!”周安神情严肃。 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那辆红色的suv再次被我们超过,和那辆红色车拉开一段距离后,司机缓缓降低了速度,以限定速度行驶。 再次过红绿灯的时候,我们终于没有被拍。 不过,这样的车速,我抬手看了下手表,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能赶得及,”陆刭时的声音打破众人的沉默,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我们刚刚走的快。” 恩,既然陆刭时说能赶得及,那就是能赶得及。 我一手拉着把手,一边仰着头看着前方,不知道前边还有没有王高升派的车。 车子平稳的行驶了十分钟,驶入了yl大厦所在的那条街道。坐在车里,我已经能看到远处高高耸立在空中的yl大楼,和大楼外面闪闪发光的玻璃。 我们只需要再过一个红绿灯,就会到yl大厦楼下。看了看时间,不到三十分钟,正如陆刭时所说,我们赶得很及时。 司机眼看胜利在望,忽然一蹬脚,把油门加到最大。车子震了两下,朝十字路口飞驰而去。 十字路口处的交通警示灯上,显示的是红灯。算算时间,我们到的时候,应该正好是绿灯,可以过去。 我望向yl大厦的楼顶,那里挂着一轮太阳,阳光洒下,刺得人眼睛生疼,看不清楼顶的情况。 但愿还赶得及,但愿赵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车速飞快,前方路口没有车辆经过,红绿灯由红灯跳为黄灯,司机继续踩油门,朝十字路口冲去。 “小心!”周安一声怒喝,我耳边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刺耳。 我的身体被猛地向外甩出,不过我带着安全带,身体并没有离开座位。 “朝前走,不要停。”我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耳朵中又听到陆刭时的吼声。 车子向侧边滑了一下之后,冲出去老远,几乎停在了对向的车道上。对面没有车,空荡荡的。 司机猛打方向盘,扶正车子,朝yl大厦方向驶去。整条路走成了个之字。 我惊魂未定,“怎么回事?”朝后一看,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正横停在路中间,偶尔经过十字路口的车辆都纷纷减速慢行。 “那辆货车闯了红灯。”周安解释道,“故意朝我们撞过来。” 我睁大眼睛,货车故意撞我们?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有没有人受伤?”陆刭时显然认为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阴沉着脸问道。 司机和周安都说没有,我动了动,没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说道:“没有。” “那就好。”陆刭时说完不再说话,扭头看向那辆大货车,眼神冰寒。 我张了张嘴,又是王高升么? 如果真的是,那这一次比前两次要狠多了,大货车挡道。如果周安没有发现,我们就危险了。 “查那三辆车,看看都是谁家的。”陆刭时沉默一会儿,眼看快到yl大厦楼下,吩咐周安道。 “是,老板,我一定会查清楚,让他们付出代价。”周安咬牙切齿,刚刚他也吓得不轻。 车子绕过围观人群,抄小路,停在yl大厦门口。 保安立即迎了上来,急道:“老板,赵总和杨小姐在楼上,您快上去吧。” “上边有人吗?”陆刭时边下车,边问。 “有,很多警察,还有公司的一些高管。”保安答道。 我跟在陆刭时身后,一起进了电梯,快速到了楼顶。 大厦顶层,杨菁搂着赵婷的脖子站在天台边缘,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往后倒去。 吴骏站在杨菁面前十来米远的地方,背靠着一堆警察,喊道:“杨小姐,请你冷静一下,陆总马上就到,按照你的要求,半个小时内,一定会来,请不要伤害赵总。” “对啊,杨小姐,”一个警察喊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下来好好谈一谈嘛。何必这样呢,对谁都不好,对不对。” 杨菁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 赵婷脸色煞白,脖子处一道细细的血痕,不断有血珠从中渗出。她紧紧的闭着眼,心中无限后悔。 今天早上,杨菁进入办公室,对她说,感念她这么多天来的照顾,想和她找个无人的地方谈一谈。 赵婷信了,交代了新秘书之后,和杨菁单独到了这个地方。地方是杨菁挑的,说这里清净,不会有人偷听。 可她们刚刚上来,连天气还没有聊完,杨菁就掏出了刀子,挟持了她,要求见陆刭时。 “陆总来了!”众人一声喊,赵婷猛睁开眼。 我跟在陆刭时身边,上了天台。这里已经被警察清场,周围除了公司高层,都是警察。 杨菁看到陆刭时双眼一亮,又看到跟在陆刭时身边的我,眼神一变,嘶声吼道,“让那个狐狸精滚开,我不要见到她。” 这个狐狸精必定说的是我,我知道。我冷笑一声,不用别人劝,拍拍陆刭时的手,就要退下去。 刚刚走了两步,又听杨菁忽然叫道:“慢着,等一下。” 我转身,冷冷的看着她,她还有什么花样。 “你,”杨菁朝我的方向一扬下巴,“你过来,”又对周围的警察说,“让她过来,她过来,我就放赵总离开。” 第二百九十八章 爱情跳了 刚刚还阳光普照的天空,转瞬间被朵朵浓厚的乌云覆盖。乌云挤挤挨挨的一层摞着一层,一朵压着一朵,你不相让,我也不后退。把整个天空搅的既乱且暗。 大厦楼顶,灰色的云层就挂在头顶,人就像一个个小小的可笑的蚂蚁,好像随时都会被上面脾气不好的云挤扁。 杨菁带着赵婷,站在天台边缘,她们对面,左边是警察,警察后边站着公司的高管。吴骏已经从前边下来,走到高管那一堆中站住,忧虑的看看警察,看看我和陆刭时。 右边和警察相隔三步远的地方,就是我和陆刭时,带着我们的保镖。 双方在楼顶对峙,谁也不让谁。 杨菁提出让我换赵婷后,我深深看她一眼,又看向赵婷,她的身体左摇右晃,看起来撑不了多久。 楼顶上的人都看向我,有的关心,有的是幸灾乐祸。 我向前跨了一步,刚刚要说“我换”的时候,一个冷硬的声音在我前面截断了我的话,说道:“不换。” 我看向陆刭时,其他人也都看向他。 “陆总。”其中一个高管一愣,接着慌乱起来,“陆总,你...哎...”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人想要说什么,我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吭声。这种情况下,只要换的不是自己,无论任何人,他们都不会阻止。 不过,旁边的警察却不这样想,一个圆脸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女警上前,非常诚恳的对杨菁说道:“杨小姐,赵总身体不好,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如这样,我上去,让赵总下来。这样,你手里还是有人,而且,我是警察,大家处理的时候,会更加慎重。你看怎么样?” 我看向那位女警,十分佩服她。这种勇气,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不行。”杨菁搂着赵婷的脖子,朝后边又退了退,厉声拒绝了女警的提议,又看向我,“我只要她,其他人谁都不要。” “杨小姐,您这是何必呢?您想挟持人质,肯定是想拿来和陆总谈判,只要您手里有人质,何必管她是谁呢。对不对。况且,我是女警,”那位女警察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杨菁,“陆总为了我的安危,为了和警察局搞好关系,做决定的时候,肯定要照顾到我的安全,不会随意做决断。我去换下赵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女警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杨菁就是认定了我,除了我,她谁都不要,又舞着手里的刀,连连要求我上前。 赵婷的身体晃了晃,杨菁拿着刀,低喝一声“老实点”。赵婷紧紧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她的孩子才两岁,她还不想死。 我又看向赵婷,既然一个毫不相干的女警都能做出这种决定,为什么我不能呢? 朝前走了两步,踩着楼顶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废铁架,我晃晃悠悠、小心翼翼的走到陆刭时身边,朝他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我同...嘶...”一句话没有说完,我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我的胳膊被人拽的生疼,差点儿断掉,扭头一看,陆刭时攥着我的胳膊,脸色比我们头顶上的云还暗。 高管和警察们的目光都被我们这边吸引,杨菁和赵婷都看着我。 我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突然被截住,我有点恼怒,“你干什么?” “不许去。”陆刭时抿着的嘴唇里,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她不来,我就拉着赵总跳楼!”杨菁立即声色俱厉的喊道。 “慢着!”“杨小姐,不要冲动!”“杨小姐,生命可贵啊!”众人一片乱喊,不再看着我和陆刭时。 “陆总,请考虑一下大局。”一个人喊道。声音传来的地方有高管,也有警察,不知道到底是谁喊得。 陆刭时看着杨菁,连头都没有扭,冷笑一声,突然拉着我就转身,“跳过之后,通知我一声就行,我没时间和她在这儿耗。” 我一愣,他也太无情了。挣扎着想要抽出我的胳膊,可陆刭时的手就像是个铁钳,不,比铁钳还要紧,箍的我既疼痛又挣脱不开。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陆刭时真的毫不在乎,如此无情无义。 “陆总...”刚刚那位要换赵婷的女警叫道,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您...” “对不起,我不会让我的妻子遇到任何危险,请原谅。”陆刭时边拉着我朝外走,边说道。 “可是...”女警又说,陆刭时打断她的话,“赵总的命是命,难道我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的话说的诚恳,我对他的怨气少了些。 可是,即使他不同意我去换掉赵婷,也没有必要走呀。万一我们一走,杨菁真的带着赵婷跳楼怎么办? 女警被说的张口结舌,不过,坚持盯着陆刭时,不赞同陆刭时的观点,“陆总...” 就在这时,陆刭时偏头看向女警,眨了眨眼睛,冷酷无情地说道:“你们尽量救,实在救不了,就算了。 女警和众人都愣住。 “你,”杨菁眼看我和陆刭时真的要走,慌了,“你真的不在乎赵婷的命?”拿着刀的手不自觉的往下低了几厘米。 赵婷眨巴着眼睛,看着陆刭时和我。 “哼,”陆刭时转过身,不看杨菁,看着赵婷,说道,“赵总放心,你是我公司员工,如果出事,我会照顾你的孩子和你的父母,直到你的孩子成大成人,你的父母寿终正寝。” 赵婷再次闭上了眼,随后又睁开,声音沙哑,“好,希望陆总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你放心,养你家人费不了多少钱,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陆刭时笑道。 他的笑虽然温柔,但是在这个时候,特别的不合时宜,也特别的刺眼。 我耻于和他为伍,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手上的力气比刚刚的还大,我挣了半天,还是没有挣脱,只得泄气的耷拉着脑袋。 陆刭时说过之后,不再废话,抓住我的胳膊,继续朝出口处走去。 杨菁慌了,如果陆刭时不在,他挟持赵婷还有什么意义?她的条件向谁提? “你们站住!”杨菁一手紧张的楼主赵婷,勒的赵婷直翻白眼,“你们再往前走,我就跳下去了!” “陆总...”“哎,陆总,您也太无情了!”其他人也喊道。 “刭时,”我喊了一声。赵婷很危险。 陆刭时全当没有听见我的喊声,拉着我只管往前走,还越走越快,眼看就要走到出口,出门离去。 “你站住...啊...”身后一声惨叫。 我甩掉陆刭时的手,猛然转身,杨菁被两个警察死死的按压在地上,手里的刀摔在两步远的地上,嘴里还喊着“不,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放开我。” 她越喊着“放开我”,那两个警察控制她的力气就越大,直到她完全的无法动弹。 赵婷摸着脖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一个女警扶着赵婷,不让她倒下去,同时喊着“医生呢,医生在哪里,快叫过来。” “去叫医生。”陆刭时不走了,转身朝赵婷走去,同时吩咐周安说道。 周安答应一声,掏出了手机。 我跟着陆刭时,再次踏上高高低低的废铁块儿,走了两步,一个不稳,差点儿跌倒在地,幸好陆刭时的手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出丑。 我站稳之后,甩开他的手,自己朝赵婷走去。陆刭时在我身后轻笑一声,跟上了我。 “赵姐,你怎么样?”我握住赵婷的手,关切的问道。 赵婷虚弱的对我笑笑,“没有关系。” “哎呀,你的脖子。”赵婷的脖子还在渗着血珠,看起来十分吓人。我忙掏出一条手绢,递给赵婷,“你先用着,没有喷香水,洗了之后,也没有用过,还是干净的。” “谢谢。”赵婷伸手接过,捂住了脖子,又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时候,陆刭时正好到我身边来,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说道:“不用客气。”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了,赵婷怎么会谢陆刭时? 赵婷笑笑,对我解释道:“警察们早就埋伏好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陆总的离去,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陆刭时从头到尾都那么无情,原来是想让杨菁放松警惕,或者是着急,让警察趁机救人。 我往他身边靠了靠,刚刚我甩开了他的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陆刭时不等我挨到他身边,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呃,好吧,看来他还记得。我承认我刚刚冤枉了他,可是,一会儿,我会给他道歉的。 我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一边问赵婷“除了脖子,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一边探出手,朝陆刭时的手抓去。 手臂刚刚抬起,指尖就碰到一个温暖光滑的障碍物,阻挡了我前进的路线。我一喜,一边听着赵婷“除了脖子,其他地方没有事”的话,一边悄悄的蜷起手指,握向那个厚实的大掌。 “老板。”周安的大嗓门又着急地响起,“又出事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振作一点 我想要握住陆刭时大掌的手,立即蔫了,老实的垂在身侧,看向周安。 楼顶上的人也都看向周安,包括公司的高管和那些正在善后的警察们。 赵婷惊讶的看向周安,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皱眉看了一圈儿,又说道,“如果不要紧的话,一会儿到办公室再说吧。” 周安没看赵婷,皱着眉想了想,低声说道:“那一会儿到了办公室再说吧。” 我松了口气,看来应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此时,医生上楼,简单的给赵婷包扎了一下,建议赵婷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赵婷和陆刭时说了一声,在警察和陆刭时派的保镖的保护下,去了医院。 杨菁被警察押走,她怨毒的目光一直跟着我,盯的我浑身发毛,冷气从脊背直冲大脑。 “别得意的太早。”这是杨菁临走前留给我的话,话中饱含着恨意和不甘。 我冷笑,你进去不定出得来出不来呢,还别得意的太早,我看是你别得意的太早吧。 杨菁走后,警察们仔细检查了一下,取了些据说是证据的破铜烂铁,离开了yl公司,并告诉我们,以后可能需要我们的配合。 陆刭时还是那句话,“有事提前打电话,随时恭候各位大驾。” 警察走后,我和陆刭时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带着周安到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陆刭时眉头紧锁,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周安,问道:“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 我也看向周安,千万不要再出事。 但是,显然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 周安阴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刚刚有人上来报告,据说,”停顿了下,周安抿了抿嘴唇,陆刭时冷冷的看着他,周安心一横,“据说,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菁那里的时候,公司被盗了。” “什么?”陆刭时很紧张,“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也望向周安,周安咽口吐沫,艰难的说道:“丢了...” “丢了什么?”陆刭时双手撑住办公桌,身体前倾,紧张的问道。 公司内部的一些重要文件,丢一份,就是重大损失。 “丢了...咳”,周安吞吞吐吐,话都说不连贯。 我心里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到底丢了什么?快说!”陆刭时急了,朝周安吼道。 周安身子猛地一震,急急说道:“一份客户资料,一份设计图纸,还有,”周安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有老板娘公司里,刚刚写好的剧本。” “什么?”我猛然站起,大惊,“剧本丢了?” 周安点头,“是的。刚刚又清点了一遍,确实是丢了。杨薇说,赵总出事后,他们办公室很乱,许多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讨论这件事,也有别的办公室的人到他们办公室去。大家都人心惶惶,她也不好管。公司那么多人,她也认不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新剧本不见了。” 我脑子嗡的一下炸了,眼前一片黑暗,剧本不见了,那我的电影如何筹拍? “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转眼看向陆刭时,他气急败坏的摔了桌子上的文件夹。 “都是一群废物。”一向自控能力极强的陆刭时,破口大骂,我和周安低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冯导遇险,什么杨菁挟持赵婷,甚至包括路上那些阻扰我们的车辆,还有那辆故意撞向我们的大货车,都是障眼法。 王高升就是希望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些事情吸引,让我们无暇顾及公司内部事情,让他的人好顺利的偷走他想要的资料。 这一招声东击西玩儿的真好。 陆刭时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办公室,我心里也是一片冰凉,不知道任何是好。 “你,”陆刭时骂够了,脸红的可怕,指着周安,“去,通知公司所有的人,告诉他们,一会儿,我要开会。全体公司大会,所有人必须全部参加,一个不许漏。这个会议,不允许请假,请假的当做自动辞职。” “是。”周安如蒙大赦,接了命令后,飞速离开了办公室。并不管这个“一会儿”是多大会儿。 周安一走,陆刭时身子一松,颓然瘫在椅子上,头搁在椅背上,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云更厚,风也更冷。即使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也抵挡不住那些寒风和冷雨,那风吹得我眼里发酸,鼻子发痒。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我望着陆刭时,他虚弱的样子,让我心里一片酸涩。 “是我大意了。”半晌,陆刭时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望进他深邃的脆弱的眼眸中,心中泛起无限柔情,“我知道。”我说。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意了。 冯导和路上的那些车,让我们认为王高升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杀死我们。我和陆刭时从没有想到,他的目的,或许压根儿不是我们。 我伸出冰凉的手指,颤巍巍的抚摸着陆刭时的脸颊,他的脸没有一点儿血色,白的可怕,我想用我的手温暖他的脸,温暖他的心。 我想哭,可陆刭时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哭,会让他更加伤心。 我吸吸鼻子,把眼泪硬憋了回去。 “我不是他的对手,”陆刭时直起身,握住我的手腕。含情脉脉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不,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我心里一动,觉得这样的陆刭时有点陌生,安慰道,“你很厉害,只是,你不是神,偶尔也会有想不到的地方。” “不,”陆刭时摇头,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能从一个吃不上饭的穷小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必然有过人之处。而他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不是我能比的。我,不如他。” 我猛然抬头,他是什么意思? “你,”他一向红润的嘴唇,白的就像四周白色的瓷砖,“苏苏,”他动了动,握我的手握得更紧,“你知道,我有国外的身份...” “然后呢?”我突然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经过这一次和王高升的正面交手,他的信心,没了!他认为他或许无法再和王高升今后的交锋中取胜,他想把我送走,送到国外,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无亲无故的地方生活。 面对我的质问,陆刭时痛苦的扭过头。 “你是不如他,然后呢?”我扳过他的脸,让他不得不看着我,“是不是明天,你就要死了?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和他同归于尽了?还是今天夜里,你就要抛弃我,去刺杀王高升了?” “苏苏。”陆刭时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洒下一片阴影,“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难道丢了几份资料,公司就开不下去了?明天就要破产倒闭了?你就再也没有一击之力了?他来偷你,难道你就不能去偷他吗?” 陆刭时扳开我的手,逃避着我的目光,“王高升谨慎,他的资料不好偷。” “不好偷,就慢慢偷,我就不信,计划好了的话,会偷不出来。难道你现在就要认输吗?”我紧紧的追着他,他的头扭向哪里,我就追向哪里,“你忘了二叔对你说过的话了吗?”我鼻子一酸,眼中泪水渐渐不受控制的聚集起来,“离了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可是,国外...”陆刭时在挣扎。 “我一个人,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的眼泪终于落下,“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总是不懂我的心呢?” 我眼泪哗哗的流,为什么他总是不理解我呢? 陆刭时愣住,有点不知所措,“我...我...哎...”最终,他一句话没有憋出来,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搂住我,我趴在他怀里,心里悲凉,哽咽难言。 静悄悄的办公室内,只有我低低的压抑的哭声和陆刭时的叹息声回荡。 我哭了很久,哭的头晕眼花,声音嘶哑。 “你丢了资料,我还丢了剧本呢?你丢了资料,公司受到的影响有限,我丢了剧本,整个电影都没法儿拍了,你说,咱俩谁的损失大?”我哭够了,趴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陆刭时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温柔而又怜惜,“可是,他,并不好对付。这一次你也看出来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我们只要有一点掉以轻心,就会掉入他设的圈套中。这一次,他要的只是剧本和资料,下一次,他要的,或许就是我们的命。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爬起身,望着他,“既然担心,就在他杀了我们之前,杀了他。” 陆刭时沉默。 “难道你还对他有幻想?”我见陆刭时神色不对,问道。 “那倒不是。”陆刭时摇头说,“只是,王高升多疑,无论我们制定什么样的计划,他都不一定会上当。” “这简单啊。”我笑道,“多制定几次不就行了。总有一次会骗过他,让他吃亏。” “骗?”陆刭时一愣,似有所觉。 第三百章 还有? 无论以后怎么报复王高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陆刭时当天就开了会,要求公司所有的人以后都加强安全意识。每个人的办公桌,必须配备带锁的抽屉,而锁必须能用,公司会统一检查,统一更换。 以后,每个员工负责的重要资料,必须随手锁起来,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和人聊天。如果再丢的话,就将以泄露商业机密罪,起诉丢失资料的那个员工。而公司内部也将会处罚泄密员工的领导。 以后,公司将会给每个员工配备员工卡,持卡才能进出大厦,无卡的人将会进不了公司的大门。而公司其他员工一律不得将员工卡借给外来人员, 谁借就开除谁。 还有门口的保安,陆刭时也下大力气整顿了一通。务必保证,没有外来的人员随意进入yl大厦。 至于员工内部,则只能相互监督。对于举报违反公司安全规定行为的人,有奖励。 对于产品设计图的图纸丢失,陆刭时不得不亲自和客户联系,请求客户推迟产品交付时间。并向客户解释了原因,由于公司内部员工不慎,丢失了产品设计图,yl公司将会免费为客户重新设计一份图纸。 为了表示诚意,已经制作出的产品,将会全部作废,重新设计,重新制作。而其中产生的一切费用和损失,都由yl公司承担。 并且,yl公司会尽力保证产品按时交付。 客户那边虽然不满,但是,听到产品会按时交付时,也就不再多言。 yl公司上下,为此都忙碌起来,一向不加班的习俗,也在这个时候,抛之不用。 而对于那份丢失的客户资料,陆刭时不得不加班加点的挨个打电话道歉。大部分客户都很好说话,表示了对yl公司的同情。 大家都是人精,yl公司的资料为什么丢失,为什么到了王高升手里,都是心知肚明。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阴阳怪气的讥讽了陆刭时几句,对于此,陆刭时忍者气听着,结束时,还要和对方说好话。 对于一些老总的请客吃饭的要求,陆刭时也几乎是来者不拒。 他连着一个星期,都十一二点才回家。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第二天,天不亮,又强撑着去上班。 我看的心疼不已,乖乖的听他的话,每天早早回家,准备好醒酒汤,放好洗澡水,挤好牙膏,等他回来。 即使如此,yl公司还是损失了一部分客户。 那份客户资料到了王高升手里后,王高升当天就拿来用了。他联系了几家公司,说服其中一家公司把产品由yl公司的产品换成王氏的产品。还明里暗里诋毁yl公司,说yl公司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好,无法保证客户的秘密。 王高升又开出优惠条件,只要那家公司同意,他将会替他们付给yl公司违约金,并以成本价给那家公司供应产品。 那家公司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陆刭时得到消息后,不顾夜深,亲自给那家公司老总打电话,希望他们在考虑一下。对方很爽快,要求陆刭时降价,但是,降价的幅度yl公司做不到。两家的合作谈崩,那家公司只能很遗憾的表示,只能付违约金。 虽然生意没有谈拢,但是,对方态度却不坏。 陆刭时失落了很久,这是丢失资料以来,第一个被王高升挖过去的公司。 我少不得又劝了劝他,让他重振信心,把注意力放到其他的客户上。 而那笔违约金,只有十来万,陆刭时觉得钱少,想送个人情给那家公司,不想收。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 我对陆刭时说:“那笔钱,王高升说,会替他们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收?他的钱少一点,我们的钱就多一点,此消彼长之下,聚沙成塔,总有一天,我们会超过他。收!” 我们收了那十来万的违约金。 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因为陆刭时整顿了整个yl公司,天天念叨安全问题,yl公司的员工都神经紧绷,别说带外人进公司,就是帮同事刷卡都不敢。所以,当王氏的人到了yl大厦后,愣是上不了楼。 结果,王氏的人在楼下几乎等了一个上午,才在周安的带领下,进了公司。 对于这件事,众人都猜测,是陆刭时想给王氏一个教训。 对于这种说法,我嗤之以鼻,陆刭时想给王氏教训,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事实是,陆刭时当天在开会,没有接到那个公司老总的电话,才让他们多等了一点时间。 这之后,又有几家公司被王高升拉去,都无一例外的支付了违约金。不过,大部分的公司都是和yl公司合作的老客户,没有转投王高升门下。 这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我的剧本,王高升拿到后,没有选择拍摄,而是把整个剧本,从头到尾,甚至连封面都不放过,全部放到了网络上,美其名曰,“供编剧们学习观摩”。 我气得几乎吐血,可毫无办法,只能找编剧,再写一份剧本。 赵婷脖子受伤,回家休养,影视公司的事情全都交到我的手上。不过,因为不拍戏,也没什么事情要处理。 我就忙里偷闲,赖在陆刭时的办公室,给他端水递茶,揉肩捏背。他这一段日子实在辛苦,我看的十分心疼。 阳光洒在沙发上,斜斜的照出我的影子。陆刭时工作了一天,放松的躺在我的大腿上,让我给他按压太阳穴。 “今天还有饭局吗?”我一边按,一边轻声问道,生怕打扰了他的休息。 这几日,他天天都有饭局,喝的胃都快出毛病了。 “没有了。”陆刭时如咖啡般丝滑的嗓音响起,“今天,能早点回家了。” 看着他眼中长长的微微颤抖的睫毛,我一笑,“都处理好了吗?” “恩。”他轻轻答道,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这几日的辛苦,透过他疲惫的声音,直传到我的耳中,我心中一动,柔情无限的望着他弧度完美的侧脸,“我也不想再让你出去了。” “恩,我也终于能陪你了。”他说道,话中无限沧桑,无限感慨,好像我们不是过了一个星期,而是过了一年,甚至一百年,经历了无数的沧海桑田一样。 “正好,今天我回家给你下面条吃,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得好好养养胃。”我说道。这几日,早晚餐都是我在做,我不想看他操心公司事情的时候,再操心我的生活。 经过一个星期的磨练,以前连切菜都可能会切到手指的我,厨艺飞涨,下的面不会再成为一锅浆糊。用陆刭时的话说,“终于能咽下去了”。 “你要是不想吃面,我就给你打个荷包蛋吃吧。”这个荷包蛋也是我最拿手的“佳肴”之一。为了将荷包蛋凝聚在一起,而不是一锅稀碎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汤,我可是磕了上百颗鸡蛋。 “恩,面条里加个荷包蛋吧。”陆刭时点餐,声音轻柔,就跟快睡着了一样。 我揉着他的太阳穴,手不抖,身不动,平静道:“好。” 微风从开了个小缝的窗户处吹进来,吹到我的手边,轻轻柔柔,好似有美女在抚摸。又吹动陆刭时额头前的头发,头发随着那阵风,左右摆动。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进。”陆刭时身子不动,嘴上喊道。 我揉着陆刭时太阳穴的手动了动,接着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揉了下去。 “老板。”周安进来,看到我们的姿势,愣了一下,想要迈步的脚及时收回,站在了门口,不再往前走,“那三辆车的车主查出来了。” “说。”陆刭时没有睁眼,语调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那两辆轿车属于一家租车公司,据公司老板说,当天那两辆车确实都租了出去。至于顾客开车去了哪里,他们并不清楚。而那辆大货车,车主说,早在两年前就把车卖了,只是没有办过户手续。”周安口齿清晰的说完,看向陆刭时,“老板,我觉得即使找到这三个人,恐怕我们也动不了他们。” 我的手再次一顿,陆刭时睁开眼,坐起身,颔首道:“我知道。只是,我们必须找到那三个人,不是为了以前,而是为了以后。你明白吗?” 周安恍然大悟,“老板是怕他们三个以后还会再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会尽快查清。”周安立即说道,“恩,”又犹豫了下,说道,“偷资料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我们查了监控,问了许多人。不过,他好像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他。” “那就慢慢找,”陆刭时拧起眉,“这个人必须抓到,他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是。”周安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王高升的。” 陆刭时脸色一变,我猛然一惊,老天爷,不要再出事了吧。难道偷资料也不是王高升的最终目的? 第三百零一章 “助人为乐” 周安见到我们的脸色,急忙解释道:“不是老板和老板娘想的那样,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陆刭时眉头还是皱着,身体却放松了下来。 我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安静下来,只要是好事就行,我们的心脏需要休息,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 周安一笑,“王高升为了拉走我们的客户,威胁了一些公司,说要是他们不离开我们的公司,就找理由起诉他们。这引起了那些公司的反感。那些公司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什么反王氏联盟,拒绝给王氏集团供应材料。据说,王氏集团的高层这两天急得不行,材料眼看就要用完,就从一家小公司紧急采购了一批原材料救急。” 从小公司订购?我眼前一亮。 小公司的材料不是不可以用,有的小公司的产品质量很不错。但是不调查就去订购产品,绝对是特别蠢的行为。 陆刭时也直起了腰,对王氏那批材料很感兴趣,“在哪里订的?” 周安轻轻的说了几个字,陆刭时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挥挥手,“你先回去。” “老板。”周安转头看了看,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问道,“我们要不要...” “不用。”陆刭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那个公司我知道,产品做的一塌糊涂。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将来,他自己就会出事。记住,”陆刭时突然严厉警告周安,“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手。” “哎,好的,我明白。”周安立即站好,说道,“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只用等着就行。如果出手的话,将来王高升说不定会赖到我们身上。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想赖也赖不了。” “你明白就好。”陆刭时对周安的解释很满意。 周安对陆刭时的夸奖很受用,虽然我不觉得那是夸奖,他笑嘻嘻的一挥手,朝我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我心里一块儿大石头终于放下,王高升的最终目标只是资料和剧本,而不是我和陆刭时。这样自然是最好。 至于那个偷资料和剧本的人,我们会追查。 查到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那个人的偷窃行为,我的电影无法拍摄,公司前期的准备全部毁于一旦,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周安走后,陆刭时呆了一会儿,起身给周安打了个电话,“那家公司,就是王氏采购材料的那家公司,派人盯着,盯紧,无论有什么消息,立即报给我。” 我一愣,等陆刭时挂了点话后,问他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个机会。”陆刭时好像是在思索,看着窗框在地面上的长方形影子,说道,“或许将来,呵。”轻笑一声,像是再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谁知道呢。” 将来怎么样,我没问。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我饿了。 和陆刭时乘车回家,我换了衣服,围上围裙,扎起头发,洗了手,进了厨房。 厨房内被我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说是光可鉴人,却也是一尘不染。 我打开冰箱,从中拿出两个鸡蛋,陆刭时这段日子身体损耗的厉害,需要多吃点营养的补一补。 拿出煮面的小锅,放了水,放到煤气灶上,拧开了开关。之后,我去切葱姜蒜。 拿了一颗葱,刚刚剥了最外面的一层,厨房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阴影,张着双手,悄悄的摇晃着慢慢走来。 我猛然抬头,好笑的看向准备吓我的陆刭时,他张着双臂露出宽厚的只穿着白色衬衫的胸膛,张着大嘴,一排洁白的牙齿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亮光。 “哎呀,被你发现啦。”陆刭时停住脚步,用比平时傻得多的表情语调说道,“我本来想吓你一跳,没想到,你竟然发现我了。”又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手里剥着葱,抬抬头,指向地面。陆刭时顺着我的目光一看,气的跺着脚哇哇叫道:“这个影子,真是碍事。”刚刚气过,他又得意起来,“要是没这个影子,我就能吓到你了。” 我剥好葱,拿到水管底下冲洗,一边冲一边翻白眼,“没有影子,还有别的,想吓我,下辈子吧,这辈子就别想啦。” 洗好了葱,我把葱放到案板上,伸手去拿刀。带着晶亮水珠的白皙手掌还没有伸到刀前,就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温柔的握住。 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耳边听着他轻轻的呼吸,我笑道:“怎么,要来个双修吗?” “有何不可?”陆刭时醇滑的嗓音蓦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心像是小蚂蚁爬过一样,酥酥麻麻,一阵空虚。 陆刭时又重重的在我耳边吸了一口气,笑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我腾得起了一股火,身体内的血液流转加猛然快,几乎全涌到了脸上。我的脸既红又烫,和挂在天边的太阳有得一拼。 我们两个靠在一起,影子重叠,被光线拉的老长。 “咳咳。”我轻轻嗓子,“水开了,该下面了。” “我们一起?恩?”陆刭时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和呢喃,我的心一阵乱跳。 “会切到手。”我低声说道。 “那我来吧。”陆刭时的大手松开我的手,伸手握住了刀把。那一瞬间,我很希望我就是那个刀把,被陆刭时的大掌温柔的握住。 他的手臂在夕阳下,呈现出朦胧的金色,就好像是涂了一层金粉,有力而坚实。 他娴熟的摆好葱,又拿过已经洗好的姜和蒜,抬手几下,笃笃笃的切好,放进碗里。此时,水已经开了,正好下面。 陆刭时搂着我的腰,我们一起到锅前,我拿着面,他从袋子里抽出几根,在水里搅一搅,放了进去。那些面一见水,就好像见了阳光的雪,立刻软了下来。 如果不是陆刭时搂着我,我也要腿软了。 抽了一根筷子,陆刭时搅拌起来。他的神情严肃,紧抿着嘴唇,好像正在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面将要熟的时候,陆刭时打进去两个荷包蛋,又撒上葱姜蒜,滴了一滴香油,热气腾腾的面正式出锅。 我坐在餐桌边,看着趴在面上的荷包蛋,不由得支着下巴思索,不是说好了我来做的吗?怎么换成陆刭时了呢?那这顿面算我做的,还是算他做的呢? 我吸吸鼻子,他做的面真香,好久没有吃过他做的面了。 算了,我放下手,这碗面是他做的还是我做的这个哲学问题,留待以后再解决,现在还是吃面要紧。 吃了一顿无比香甜筋道的面,又睡了一个安稳觉,天亮,上班。 一进公司,我看到门口的人时,大惊失色,“赵姐,你怎么回来了?”我急忙上前扶着她,又朝她脖子上看去。 赵婷的脖子处,除了一点红色的痕迹,看不出上个星期受伤的样子。 “呵呵,”赵婷笑了两声,“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你看,”赵婷把脖子抬高,“除了这一道红色的像是过敏一样的痕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她是演员,别说这么长的一道痕迹,就是脸上起个痘痘,也得想办法压下去。 “好啦,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担心。医生说了,我的身体基本没有大碍,给我拿了一小瓶药,叫天天抹抹,抹几天之后,这点痕迹就会消失,一点疤都看不到。”赵婷宽慰我道。 我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就像赵婷所说,除了这点红痕,再没有其他,松口气,恭喜赵婷痊愈。 赵婷笑着接受,站在门口和我寒暄两句,又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进他的办公室,问我:“你的《执子之手》想参加a市电视节吗?” “啊?”我张大了嘴,大早上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电视节只收20集以上的电视剧,《执子之手》只有九集,不符合条件。”我说道。 我当然想参加呀,但是,《执子之手》并不符合电视节的要求。 “哎呀,别管那些。”赵婷很兴奋,“你就说你想参加不想吧?” 我重重的点头,当然想啊,做梦都想。 “那你快准备资料吧。”赵婷的话说得干脆利落。 看赵婷这架势,好像是上头有人啊?我也激动了,“你上头有人?啊不是,你有熟人?” 赵婷点头,“认识几个人,碰巧今年都在电视节。” 那还说什么,赶紧准备!我风风火火的把杨薇找来,把这件事交代给她,让她这个星期务必把资料准备齐全、完美、挑不出瑕疵。 杨薇接了任务走了,我兴奋的在赵婷办公室里搓手道:“谢谢你啊,赵姐。” 赵婷一笑,“应该说我谢你才对。” 我一愣,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呢? “是我把杨菁招进来的,也是我坚持不肯听你的意见,把杨菁留下的。我被她挟持,罪有应得。既不怨谁,也不恨谁。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你给我股份,让我管理公司,还...”赵婷越说越伤感。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赵姐,您可别这么说。你不知道,你帮我多大忙。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放心的待在楼上。”我又暧昧的眨眨眼,“你可是功德无量啊。”沉吟一下,“至于杨菁...哎!” 第三百零二章 偶尔换个地方,别有情趣 杨菁那边,我和陆刭时自然不会放过她。但是,由于公司资料失窃,我们忙着补救,就暂时忘记了杨菁。 等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回过神来,想要找杨菁麻烦的时候,发现杨菁已经被释放了。 用的理由光明正大,杨菁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王高升勾搭上了,王高升给杨菁办了一份精神分裂的证明。 这样的话,杨菁无论干什么,哪怕是杀人放火,都不会受到惩罚。 杨菁就靠着这份证明,顺顺利利、让人说不出任何话的从警察局走了。出来之后,王高升派的车子,就在警察局门口等着,拉着她一路到了王氏集团楼下。 从那以后,杨菁就成了王氏集团的一员。据说,和木舒舒在一起工作,成为了木舒舒的手下。而木舒舒对杨菁也极好,比当初赵婷对她还要好。王高升也特别器重她,逢人都介绍她,说杨菁是从yl公司来的,因为在yl公司工作不开心,就投到了王氏集团这里。 对于这种话,我和陆刭时通通无视之,不听不问不生气。 我叹息一声,把杨菁的事情告诉了赵婷,说道:“杨菁这件事,早晚我们都要处理。只是现在王高升护着她,她天天上下班都有人保护着,我们暂时没法儿动她。” 赵婷抿嘴笑道:“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难得一个明白人,我又说道:“不过,只要王高升一倒,她绝对跑不了。” “好,我等得起。”赵婷回道。听她的语气,对杨菁应该是恨之入骨了。 “对了,我怎么听说,那天木舒舒给你发了个短信,所以你们才去医院找的冯导?”赵婷又问我。 我点头,赵婷住院期间,我也看过她几次,但是,怕打扰她养病,只是含糊的告诉她一些事情,没有彻底说清。 我拿出手机,调出木舒舒发给我的那条信息,放在赵婷眼前,说道:“就是这条短信。她发过这条短信后,我门就立即和冯导联系。凑巧的是,冯导正好下去锻炼身体,没给医生和护士说,也忘了带手机。我们打了一圈儿电话找不到他,就急了。” “唔,”赵婷修长的手指拿过手机,瞅了两眼,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还真是巧。”她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似有所指。 “难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探寻的机会,问道。 赵婷一笑,如水般的眸子清澈见底,“我怎么会知道木舒舒想什么。不过,我以前和木舒舒接触过,按照我以往和她交往的经验来看,她不像是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是,当然啦,人总是会变的嘛。” 我低头思索赵婷这几句话。 一开始,我也不信木舒舒会骗我。她刚刚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木舒舒是在给我通风报信。 可惜,后来的事情证明,信倒是报了,却是个假信。 木舒舒!哎!我何尝愿意相信木舒舒和王高升狼狈为奸,骗我和陆刭时呢。 我自认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反倒是有几次事情,是她对不住我。 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又和赵婷先闲聊了几句,我心情很好的哼着曲儿,迈着轻快的几乎要飞起来的步伐,进了陆刭时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窗户开了条小缝,暖风从缝隙中流入,带来一室温情。 陆刭时健壮而坚实的身躯,牢牢的钉在椅子上,好看的双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夹;性感的薄唇抿起,成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细线。 我走到他身边,盯着他宽大的厚实的背影瞧了半晌,看得他不得不放下笔。就在他将要转身的一刹那,我一个饿虎扑食,搂住了他的肩膀。 刚刚搂住,我就后悔了。陆刭时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而我为了迁就他的身高,不得不半蹲着抱着她,这个姿势对我而言太难受了。 我立刻反悔,松开双臂,陆刭时细长的眸子笑的弯弯,“袭击过后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嗯?”晃动的尾音让我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陆刭时的双手趁势搂住我盈盈一握的腰,一个轻举,把我抱到他的大腿上。窗外的风虽然刮得呼呼响,但他腿上的温度却烫的可怕。 看着他灼热而不怀好意的眼眸,我扭过身,伸出玉一般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啊,我忘记了,陆总裁今天还没有交公粮。”伸出一根手指,抬起陆刭时的下巴,我邪邪一笑,“要不要现在就交了?” 陆刭时深邃的眼眸弯起,柔润的唇瓣向上翘着,笑道:“如果夫人不介意,我是十分乐意在这里交公粮的。你知道,”陆刭时眉眼更弯,“偶尔换个地方,别有一番情趣。” 魅惑的嗓音还未落下,我的唇就被陆刭时的温暖柔软覆盖住。 “唔,”我睁大了眼睛,心里狂跳,既兴奋又期待。又猛然看到窗外的窗帘,忙伸手指着窗户,“呜呜”的乱叫。 陆刭时只顾埋头啃噬,却不管窗外。他啃得我脸红身热,体内又热又麻,只有紧紧的搂着他,才不至于从他身上摔下去。 既然如此,管它呢,我最后看一眼那边的窗户,反正我们是正经夫妻,反正这一片这栋楼最高,反正对面是空气。 回应着陆刭时的温柔爱意,我双眼迷离,陆刭时也情动不已。 “苏苏,”他抬头的瞬间,饱含着宠溺的嗓音轻轻喊着我的名字,那么魅惑,那么诱人,我的心就和跳入水中的跳水运动员一样,呲溜一下,沉醉其中,被他浓浓的爱意包裹。 小风呜呜的吹着,小鸟啾啾的叫着,办公室内,我和陆刭时热火朝天的交流着感情。 陆刭时一手托着我的头,一只手从肩膀,滑到我的胸前,我大惊,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 这里是办公室,秘书小姐一会儿说不定会进来。 我的念头刚刚落下,好巧不巧的,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老板,我是周安。” 室内一派旖旎,我的双唇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气,陆刭时眼中似火在灼烧,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并没有起身。 敲门声又起,周安的声音又传来,这一次有点焦急,“老板,你在里面吗?”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不是老板出事了。” 我一僵,我们再这么下去,周安一定会破门而入。 “呜”,我闭上牙齿,奋力的把陆刭时推开,喘了两下,伸手撩了一下散落到脸前的碎发,笑道,“停。相信我,如果你再不回应,周安会带着人进来救驾。” 陆刭时餍足的抹了一下嘴唇,也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向门外喊道,“五分钟后再过来。” 我睁大眼睛,不会吧,还来。 陆刭时看见我的神色,伸手轻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语气中无限宠溺和怜爱,“你不会想要这个样子见人吧?” “呃”,我低头一看,脸红了。我坐在陆刭时的大腿上,我们脸对着脸,眼对着眼,互相呼吸着彼此喷出的气体。而我胸前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揉的皱皱巴巴,有一处扣子开了,偶尔还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这副样子,用陆刭时的话说,“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都是你。”我横了陆刭时一眼,起身跑到厕所里,用凉水冲了下脸,冷静下来后,才出来。 五分钟后,周安进来,见怪不怪的和我打个招呼,向陆刭时说道:“老板,偷资料的七麻子找到了。” 七麻子,这名字真有意思。 “在哪儿?”陆刭时眉峰紧蹙,眼光如刀。 “他现在藏身在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周安汇报道,“如果我们从这里出发,到那处地方的话,大概需要一两个小时。啊,对了,那个地方,离陆家别墅很近,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就能到。” 不会吧?离陆家别墅很近?王高升想干什么? 难道上次没有杀掉陆觅恒,这一次还想继续下手? “哦?很近?”陆刭时也自言自语起来。 “老板,那地方说是离陆家别墅近,其实也没有多近。不过是和这里比,要近一些而已。他们那边不一定想着对陆家的人怎么样。即使想要怎么样,家里还有二爷呢,二爷现在能说能走,王高升想要再杀他,可不容易。”周安劝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刭时摆摆手,王高升设的局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再安排几个人到陆家别墅那里去,务必保证里边众人的安全。”想了一会儿,陆刭时说道。 “是。”周安答应一声,然后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抓七麻子?” “他?”陆刭时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周安和我都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半晌,陆刭时看向周安,眸中微光闪动,“尽快安排人手,我和你们一起去。” “是。”周安答道。 此时,两声铃声滴铃铃的响起,我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小信封下,大大的三个字分外刺眼,“木舒舒”! 第三百零三章 自信心的崩塌 木舒舒又给我发信息干什么?难道她上次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 我本想删掉这条短信,可盯着在阳光下几乎看不清字的屏幕看了半晌,手指好像僵硬了一样,怎么都无法点删除键。 周安盯着我,陆刭时看着天花板,带着压抑的怒火。上一次,木舒舒的短信,带给陆刭时的不仅仅是资料的丢失,还有信心的崩塌。 木舒舒!我咀嚼着这三个字,嘴里猛然涌出一阵苦涩,舌头在口腔中舔了舔,那是一种直达心底的苦。 算了,该来的总要来的,还是先看看她的短信内说的什么吧。 我打开了短信。 短信内容很长,占据了整个屏幕。而且,整条短信,没有分行,没有分段,黑乎乎一片。看着这么多的字,我眼睛直犯晕。 我耐着性子看完了这些字,皱起了眉头,短信内容虽然比较绕,但是,只有一个意思,告诉我们七麻子的藏身之处,让我们派人去抓他。 还说,“七麻子这个藏身之地,是我在王总处得知的,得来不易,又经过多方求证,应该不会错。你们如果想要抓他,就尽快去。因为,听王总说,七麻子不会在那里藏太长时间,过两天,七麻子会被转移走。这一次一走,或许你们将没有机会再抓住他。” 最后又强调,“这是你和陆总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也是冒着被王总发现的危险偷偷告诉的你们。两天,两天之内,七麻子必走,请尽快动手。木舒舒!” 我盯着那条短信,脑子极速旋转,木舒舒提供的地址和周安说的地址一样,这一点上,木舒舒没有撒谎。 不过,她喊王高升为王总,而不是直呼其名。字里行间,她对和我们作对的王高升也颇为推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给我们发明显是出卖王高升的信息? 得罪陆刭时后,再得罪王高升,木舒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短信中,木舒舒一再强调,两天后,七麻子会被王高升转移走,让我们现在就赶紧去抓他。语气焦急,又限定了时间,给我们一种非常紧迫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么急? 我越看这条短信,越觉得不同寻常。 把手机递给陆刭时,我皱着眉说道:“木舒舒又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陆刭时猛抬头瞪着我,吃人的目光看进我的眼中,带给我一阵阵凉意。 “老板,”周安说话了,“木舒舒那边,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陆刭时这才慢悠悠的接过手机,不屑的目光,扫完短信内容,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嗤笑一声,说道:“没什么新鲜的,她说的你们已经查到了。哼,两天之内就转移?这一次,我偏不在两天之内去。”陆刭时的语气很像是在和谁赌气。 两天之内?我也觉得有问题。晚两天也好。 “两天之后,我们再去,两天之内,盯着那个地方,但是,什么都不要做。”陆刭时暗哑的嗓音,吐出一串串命令。 周安挺拔的身躯一愣,低了头,“是,老板”,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我站在陆刭时的办公桌旁边,清澈的目光望向开着一道小缝隙的窗户,心里一直想着赵婷的一句话,“木舒舒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不是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呢?上一次的短信已经不可置疑的证明了她的立场。 又想起那条短信,总觉得短信内容有点不对劲儿。几百字的短信,字数很多,分段不合理,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且,紧迫的语气,生怕引不起我们的注意,对王高升恭敬中夹杂着敬佩的感情,生怕引不起我们的怒意。 木舒舒到底为什么会发这条短信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望向冷冽的站在办公桌后收拾文件夹的陆刭时,“要出门?”我问道。 “不,”陆刭时泛白的双唇轻轻张开,虚浮的嗓音响起,“桌子太乱,收拾一下。” 桌子上除了几份摊开的文件夹,其他的物品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各自的位置,没有哪个乱跑,也没有哪个物品乱来。 不是办公桌乱了,而是他的心乱了。 窗外,五月的微风大了些,原先的轻柔细语,变成了狂风怒吼。耳边的风声呼呼得刮着,眼前强自压抑着惊惶的陆刭时呆愣着。 如果这一次不能扳回一局,陆刭时一向自信而狂傲的心,会继续如狂风扫过般荡下去,直到堕入无尽的黑暗地狱那一天。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陆刭时的心经不起王高升接二连三的打击。而一个没有信心的陆刭时,绝对经受不住王高升连绵不断的报复。 我放柔动作,轻点脚尖,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我的手机,那条短信来的诡异而意外,我想再好好的、细细的看一看。 a市五月的天,变得就和孩子的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是乌云满天。 办公室虽然处于顶层,却也黯了下来,我走到墙边,打开开关,天花板上的吊灯亮起,办公室重新恢复了耀眼的光明。 可低头再看手机屏幕,刚刚是看不清,现在是太耀眼,看不明。 不得已走到窗边,金色吊灯射到这里的光线较少,勉强能看到短信的内容。 可我翻过来覆过去,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一句话一句话的念,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都没有发现这条短信里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内容。 在我眼中,它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告密短信。 或许,木舒舒仅仅是发了一条和上次一样的短信,想骗我去哪个废弃工厂,好让王高升抓住我们。 短信内容,并没有隐藏或者是包含别的信息。 是我多想了,是我多心了,是我还对木舒舒不死心,是我还想着木舒舒的友情。 我垂下眼睑,看着窗台上一盆绿色的盆栽出神。那盆栽枝叶繁茂,长出的绿色叶子一簇簇的挤在一起,把整个花盆挤得一点不见。远看过去,好像凭空长了一个盆栽一样。叶子在狂风的作用下,东倒西歪,来回乱摆,下一秒好像就要摔倒地上去。 我自嘲一笑,这里毕竟是真实的生活,不是谍战片的电视剧。 身后传来飘忽的脚步声,窗前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笼罩了我,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我的身躯,鼻间传来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想什么呢?”陆刭时问。 “哎,”我把手机放到窗台边,手指尖和他冰凉的手指尖相对,说道,“我想看看那条短信有没有什么暗语。” “切,”陆刭时光洁的下巴在我颈边蹭了蹭,暗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厌恶,“她能有什么暗语?不过是上一次成功了,这一次再发条短信,让我们上当而已。这一次,”陆刭时咬牙,“我绝对不会上当。” 他语气很坚决,可是眼神飘忽,心虚不已。 我不忍心揭穿他,王高升确实不好对付。心疼的摸摸他的英俊的柔滑的脸颊,我笑道:“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上次她会发那么短的信息,这一次,竟然发了这么多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刭时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在他那被打击的几乎七零八落的信心中,会认为木舒舒发什么样的短信都有可能。 “哼,”陆刭时闭上双眸,亮如宝石般的眼神蓦然没了光芒。他蹭着我的头发,身后明亮的灯光洒在他的左脸上,泛着如水的柔光,“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和她姐姐一样,都该死。当初,我真后悔,没把她和她姐姐一起杀了,如果...” 我心中一动。 陆刭时圈着我,趴在我耳边,还在吐着热气,徐徐说着什么,可我的耳朵好像被棉花堵住,再也听不到他的一句话。 姐姐?木雅雅?陆刭时不提的话,我几乎都要忘了她。 不过,想起木雅雅,我又想到木雅雅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她说,她们姐妹和陆依依关系好的时候,曾经和陆依依玩儿过一个拆字游戏,约定无论谁遇到危险,都会想办法递出消息,让对方破解。 陆依依就是向木雅雅寄了封信,我们才知道她被陆觅恒关在一个小岛上,从而去救了她。 窗外的风吹得我手脚冰凉,我又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这条短信本不用发那么的字,既然她发了这么多的字,一定是因为有话想说。 “老公,”我急切的在他怀里转身,他挣开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我,“老公,”我呼吸急促的又叫了一声,“或许,”我说道,“我们很快就知道王高升的计划了。” “哦?”陆刭时一愣,黑亮的眼珠中燃起了一丝火苗,打败王高升,哪怕只有一次,也将会让他信心大增。 “不过,我们得找陆依依帮忙。”我急急说道,“你记不记得木雅雅曾经的话?” 陆刭时皱起眉毛,凝神思索了片刻,愣住,“你是说...” 我不等他说完,急忙点头,“对对,就是木雅雅和陆依依约定的那个。” “可是...”陆刭时并不相信。 “哎呀,不要可是了,我这就给陆依依打电话。”我叫道。 第三百零四章 不会做的傻事 我火急火燎的给陆依依打了个电话,把前因后果告诉她。没等我开口求她帮忙,陆依依就爽快地让我把短信发给她。 我挂了电话,立即发了短信。 短信发过后,陆刭时依然不相信木舒舒会是我们这边的人。 上一次的事情,王高升做的非常出人意料,也对yl公司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印象,主要是客户们认为,yl公司保密工作做得不好,连自己公司的资料都保不住,如何保证产品的质量和产品的参数等商业机密。 陆刭时花费了好大的功夫,费了许多口舌,跑了许多地方,喝了很多次酒,才把客户对yl公司的疑虑打消。 客户们的疑虑虽然消了,陆刭时对王高升的疑虑和忌惮却越变越大,甚至影响了他对王氏集团的一些判断。 这一次,如果再被王高升牵着鼻子走,那陆刭时的信心就真的连渣滓都不剩了。 等陆依依回复期间,我拉着他凉如冰的手掌,用足以让雪堆融化的温柔声音说道:“无论怎么样,试一试又不值什么。” 见陆刭时向上挑起的嘴角略略放了下来,我又继续说道:“再说,你想想,木舒舒是那种为了钱,不顾朋友情谊的人吗?就说她是为了钱吧,可是yl公司给她的钱并不少啊,她平日里也从不缺钱花,怎么会突然抛弃yl公司,而转投王氏集团呢。还别的公司不投,非要去王氏,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时,木舒舒要走的风声传来,好几家公司有意签她,可她别的公司不选,只选了王氏集团。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嗯,”陆刭时的嘴角彻底恢复了正常,“她和她姐姐确实不一样,只是...” 话没说完,陆依依的电话就到了。 陆依依明显发现了线索,急急的先问我道:“大哥没有派人到那个地方去吧?” 我精神一震,看来有戏,“没有,”我答道,“你大哥想两天之后再去那个地方。现在只是让人盯着那里,没有让人去抓那个人。” 陆依依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音调放松下来,“没去就好,我还怕...哈哈,没去就好。”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我打开免提,招呼陆刭时一起听。 “嗯,好。”陆依依缓缓说道,“这个短信呢,就是我和她们当初玩儿的一种猜字游戏。具体过程是...” “结果,我只要结果!”陆刭时冷着脸打断了陆依依的猜字课教程。 “哎,好吧。”对于陆刭时的无情,陆依依显得十分遗憾,“按照我们当初的设定,从这个短信里,能找到四个有效的字,那四个字是:毒品交易!危险!” “毒品交易?危险?”我和陆刭时同时一凛,心中一寒,重复了一声,又互相看了一眼。 “还有别的了吗?”我又问陆依依。 “没了。”陆依依回答的干脆,“这整个短信里,只有这四个字,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不过,我觉得其他的有没有都没有必要了。” 嗯,是的,知道这些,等于知道王高升陷害我们的手法了。 我们谢过陆依依,又询问了陆觅恒的情况,陆依依显得很高兴,说陆觅恒已经能拄着柺杖走路了。 我们恭喜了她,又叮嘱她做好陆家别墅的安全措施,不要让王高升再派人混进去,威胁陆家众人的安全。陆依依拍着胸脯保证,有陆刭时新派过去的几个人,陆家别墅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过。 还说,陆觅恒亲自上手,安排了陆家别墅的防护措施。 听到是陆觅恒做的安全防护,我担心起来,万一他再有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们下次去陆家别墅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陆刭时却挺高兴,告诉我,只要陆觅恒肯出手,陆家别墅就万无一失。 又和陆依依聊了两句,我挂了电话,心里想着陆觅恒的事,神情上就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陆刭时站在我面前,壮硕的身躯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在有王高升这个外敌存在的情况下,二叔不会傻到这时候对付我。” 我蹙起眉,“虽然这样说,但是,万一他疯了,非要和你死磕到低呢。” “放心。”陆刭时好像觉得我的这个想法很好笑,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会办傻事。” 见我眼中还是有化不去的忧虑,他伸手抚着我的眉头,掌心的热度通过眉头直传入我的心中,“我和二叔再怎么争,都是一家人,无论是我败了,还是他败了,对陆家其他人的生活不会有影响。” 我一怔,对呀,陆觅恒是个大孝子,绝对不会允许外人插手yl公司的事宜。当初,无论陆觅恒的情况多么凶险,斗争时怎么处于下风,都从来没有想过找外援。 “所以。”见我眼中重新恢复澄澈,他继续说道,“你明白了吧。他,是绝对不会和其他人合作,来对付陆家人。最起码,在王高升倒下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 我抽抽嘴角,从这方面说,陆觅恒倒像是个好人了。 “看不出来,他虽然对别人狠,对自己家人倒是挺好。”我说道,“不过,”我想了想,“那当初他派人抓陆依依,甚至说不顾陆依依的命,是怎么回事?” “既然二叔的心腹都会叛投王高升,手底下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陆刭时像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点点的点醒我,“而且,我曾经和二叔聊过,二叔说,他从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你想啊,依依是他唯一的女儿,将来,整个陆家要靠依依支撑,他杀了依依,万一我再出个问题,那陆家下一代可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陆刭时笑笑,又说道,“别忘了,我和陆家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等于陆家整个家族中,只有陆依依一个是陆家真正的后代。你说,这种情况下,二叔会派人杀掉陆依依吗?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换做是我,一定派百八十个人,把陆依依严严实实的供起来。 看着陆刭时嘴边的淡笑,我扶了扶额头,好吧,看来,在王高升倒下之前,我们不会有危险。 解决了陆觅恒的问题,接下来,就是那个七麻子。 “七麻子...”我问陆刭时,“你打算怎么办?” “哼,”陆刭时冷笑一声,一股带着怒火的粗气喷到我的脸上,“如果属实的话,那王高升就是找死。不过,”陆刭时冷冽的脸变得更冷,“木舒舒,我不信任她。” “啊?” “我需要找人调查调查,等调查出结果,再决定怎么办。”陆刭时更信任他自己的人。 不过,我傻张着嘴的样子,取悦了陆刭时,他伸出一根手指,蜻蜓点水般竖到我的柔软的唇边,笑道,“看,可以塞下个鹅蛋了。” 咦?“为什么是鹅蛋,而不是鸡蛋?” “因为鹅蛋比鸡蛋大,你这个样子,塞鸡蛋浪费了。” 我羞愤的举起有气无力的拳头,捶向陆刭时的胸前,“你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陆刭时笑哈哈的说了句普天下的男男女女都知道的名言。 笑闹了一阵子,陆刭时叫来劳模周安,让他派人去调查七麻子藏身的那个地点,有没有什么问题。 为了保护木舒舒,陆刭时只是告诉周安,“我总觉得王高升有什么目的。你们去调查一下,一个人,一棵草都不要放过。还有看看那个废弃厂房,有没有地道或者是小路一类的地方,最好拿到厂房的规划图,根据图纸仔细查找。” 周安再次离开。 陆刭时黑亮的眸子朝我看过来,我歪着头,也看着他,双眼和他一样,熠熠生辉,“怎么不直接告诉他,是木舒舒给我们的消息。” “如果木舒舒真的是良心发现,那就是害了她。”陆刭时解释的云淡风轻。 我轻笑,嘴上说不相信木舒舒,心里其实还是非常重视木舒舒发来的内容。真是个口不对心的家伙。 周安走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带来了他的调查结果。 据周安说,根据多方得来的消息,那个废弃厂房一直没人用,也没人看管,荒废了很长时间,偶尔有几个流浪汉会去那里避避风雨。 据说那里曾经死过人,是谋杀,死者被人大卸八块,死状很惨。又因为那里建筑的排布问题,每当有风的时候,厂房中间就好像有人在哭。 所以,坊间盛传那里闹鬼,除了没家没口、胆子大的流浪汉,基本没什么人敢到那里去。就连进行黑市交易的人,也避着那里。 那个地方,就像是个被人遗忘的荒凉之地,看不到人迹。 除了闹鬼,无论从哪处看,那里都是个理想的逃避追捕的好地方。如果在那里进行毒品交易,就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有没有查到到那里去的小路,或者是地道之类的地方。”陆刭时又问。 “这个,”周安站的久了,换了个姿势,“暂时还没有查到。不过,那里四周都是荒草,看不出有什么小路或者是密道之类的。” 第三百零五章 工厂分公母吗? 陆刭时让周安再去查,务必查到密道的确切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陆刭时总是认为,那个地方一定有密道。对于他的这份执着,我非常不解。一个工厂而已,要密道干什么呢? 陆刭时朝我露齿一笑,“你知道那里原来是个什么工厂吗?” 工厂还分公母吗?我不解。 “那里荒废之前,是个兵工厂,而且是生产保密武器的兵工厂。只是,随着城市的扩张,那里已经不再安全,工厂换到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这里就弃之不用了。”陆刭时躺在床上,一边玩弄着我刚刚洗过的散发着洗发水香味儿的头发,一边向我解释道。 此时的我们,已经到了家,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消食。 我翻了个身,目光灼灼的看住陆刭时,“难道每一个兵工厂都会有密道吗?还是说,其他的兵工厂有密道?” 我并没有听说过哪里的工厂会有密道,包括兵工厂。 “别的可能没有,但是,这里?”陆刭时黑漆漆的双眸,盛着一万分的笃定,“应该会有。” 对于他的自信,我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打击他。有没有密道,不能仅凭嘴说,肯定还要等周安的调查结果。 第二天中午,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周安异常兴奋的找到陆刭时,虽然四周没有人,他依然压低声音,对陆刭时说道:“老板,你还真是神了,真的有个密道。我们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 “哦?”陆刭时这两天犹疑的神色忽然一变,好像又回到了那种自信、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状态。 “密道在一堆杂草堆的下面,我们一根草一根草的扒开,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那头通到工厂的一个车间,车间挺大,晚上一眼望不到头,说话的时候,回音还挺响,就像是鬼哭一样,怪不得没人敢晚上去哪儿。”一向神鬼不惧的周安,此时也连连摇头,看来,昨天晚上受到的惊吓不轻。 陆刭时威严的表情中显出一点神采,重重的拍拍周安的肩膀,“大家都辛苦了,告诉他们,今天晚上的事情干完,只要成功,这个月工资翻倍。” “好嘞。”周安立即立正站好,头发一根根竖立,十分精神。“老板,”兴奋过,周安又问道,“那我们白天干什么?那密道很长时间不用,挺脏的。” “哦?据你看,王高升知道那个密道吗?”陆刭时皱着眉问道。 “嗯,”周安沉吟了下,“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到处都是灰尘,也没有任何人的脚印,像是很久不用的样子。我想,王高升应该不知道。” “唔,这样啊!”陆刭时沉默。 半晌,沉思了片刻,他看向周安,“你带着人,悄悄的,去把密道打扫干净。不用太干净,但是,要看起来像是有人经常用的样子,明白吗?” 看周安皱成一团的圆脸,他应该是不明白。不过,即使不明白,他还是会坚决执行陆刭时的命令。 周安走后,陆刭时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一根根伫立着的高楼出神。 我看着他包裹在西装中的背影,也开始出神,他要求周安打扫密道干什么?难道不是用来逃命的吗?不是引王高升的人到工厂后,再从那里逃走,好迷惑别人的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突然,房间内响起陆刭时温柔的声音,“不过,密道除了逃走之外,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途?”我下意识的问道。 陆刭时回头一笑,如春花盛开,“等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切,不说拉倒,我早晚会知道。 周安打扫完密道过来汇报时,陆刭时又递给他一张纸,让他买齐纸上所列的物品,还必须全部买齐,一样不许差。 周安摸着头,和上次一样,疑惑的走了。 陆刭时看向我,“好久没有去看奶奶了,今天晚上一起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呃,”这个,今天晚上不是要去抓七麻子吗? 陆刭时好看的眉毛向上挑起,“看奶奶,抓七麻子,两不耽误。怎么样?” “好啊!”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我自然是嫁鸡随鸡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和陆刭时提前走了一会儿。刚刚走到街上,陆刭时突然对司机说:“去二横街。” 我更加惊讶,二横街和陆家别墅可是呈对角线的方向,远得很。 陆刭时露出白白的牙齿,笑道:“奶奶喜欢二横街的烤鸭。” 哎,好吧,那就去吧,去看奶奶总不好空着手去。幸好我们出来的早,到哪里买过烤鸭之后,去陆家别墅,还来得及。 从二横街买来烤鸭,金黄色的太阳渐渐落在高楼大厦后边,只余一点点的余晖顽强的对抗着黑暗,洒在a市宽阔的街道上。 车子疾驰在去往陆家别墅的大道上,陆刭时倚着椅背,上半身埋在黑暗中,放在腿上的双手则沐浴在夕阳之下。 现在已经过了市区,进入市郊,街道两边不仅仅有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 一个个隐于晦暗中的层峦叠嶂,就好像一个个静静伫立着的野兽,不怀好意的趴着,盯着a市中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 司机打开了收音机,男女主持人正在播放a市哪里堵车的最新消息,提醒经过一天劳累的工作下班归家的人们,避开堵车区域,绕道而行。 车窗开着,傍晚的凉风呼呼吹到我的脸上,脸被刮的生疼。 轻微的一阵震动,车窗缓缓上升,快要到顶时,才停下。陆刭时的手从车门边放下,对我一笑,“当心吹风吹多了头疼。” 我努努嘴,眉眼弯弯地笑了。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西装上阳光的味道,心里无比的满足,又无比的惬意。 陆家别墅很快到达,陆奶奶、陆觅恒、李静和陆依依都在院子中迎接我们。 “哎呀,累了吧,快进屋,奶奶让他们做了好吃的,都是你们俩爱吃的。你看,一段日子不见,就瘦多了。”陆奶奶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更深了,“你看苏苏,比前几天还瘦,虽然是工作,也不能不顾身体。还有刭时,你看你,瘦了,也黑了...” 夕阳下,一手牵着老公陆刭时,一边听着陆奶奶关切的唠叨,我翘起嘴角,脸上浮起真心的笑容。 和陆觅恒一家三口打过招呼,寒暄几句,众人簇拥着陆奶奶进了餐厅。 到了餐厅后,陆奶奶忙前忙后,先招呼我们坐下,又让人把我们俩爱吃的菜都端到我们旁边。 袖子太长,我稍微伸伸手,陆奶奶以为我想要吃她面前的那盘菜,就不由分说地把菜推到我面前,连头发丝都非常慈爱的看着我,说道:“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好吧,我不忍拒绝陆奶奶的好意,虽然我不饿,虽然我觉得那盘菜太甜,但还是装作很开心很爱吃的样子吃了一小盘,剩下的,被我推到陆刭时那边,祸害他去了。 经此一役,怕陆奶奶再误会,我再也不敢乱伸手,乱比划了。整顿饭,我正襟危坐,两臂紧贴胸前,即使夹菜,也不超过半臂距离。 这形象,要多淑女有多淑女,要多优雅有多优雅,简直可以当做斯文吃饭的典范。如果我的妈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热泪盈眶的大呼老天开眼。 即使如此,陆奶奶依然喜气洋洋的像是过节一样的,不停劝我们吃这吃那,直到陆刭时实在受不了,说“已经吃撑了,胃里很难受”,陆奶奶才遗憾的放过我们俩。 看着陆奶奶眼中的绿光,我用我兜里所有的钱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在饭点的时候来陆家。 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我和陆刭时看看天色已黑,提出离开。 陆奶奶十分舍不得,“都这么晚了,今天就在这里住着吧!” 虽然很想住着,但是,今天不行。我和陆刭时还有一场戏要演。 陆依依知道一点点内情,拉着陆奶奶撒娇,“奶奶,我不依你啦,大哥嫂子一来,你就把我忘啦?亏我天天陪你看电视,陪你浇花施肥,陪你去散步,陪你...” “哎呀,”陆奶奶立刻觉得亏欠了陆依依,歉疚的说道,“你大哥和嫂子一来,倒是把你忘了。”我们和陆依依脸上一喜,还没来得高兴,陆奶奶话锋一转,板着脸说道,“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撒娇。” 又数落了一会儿陆依依,陆奶奶才笑眯眯的看向我们,“啊,和你们没有关系。” 陆刭时抬手看了下手表,说道:“奶奶,明天公司有点事儿,必须得早点去。今晚不能在这里住。等下次吧,下次不忙了,我们在住这儿。” 陆觅恒也劝陆奶奶,陆依依也劝,陆奶奶只得摇头叹息着放我们走了,临走前,还让我们多回来看看他。 车子驶出陆家别墅,陆奶奶在陆觅恒三人的陪伴下,一直看着我们,直到我们的轿车消失,才转身回屋。 车子里,我和陆刭时来不及感受这种离愁别绪,望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发呆。 这个时间,那边的行动该开始了吧。 第三百零六章 这不是恐怖片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一望无际的大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偶尔经过的车辆,红点一闪一灭,引人注目。 车子的车窗已经关闭,可看着远处那个恶魔一般的红色圆点,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个场景,和恐怖片的情况好像。 我虽然喜欢鬼屋,可我从来不喜欢看恐怖片。即使看,也必须开着白炽灯,一头扎进陆刭时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陆刭时身上暖暖的体温,在他的陪伴下,和轻声解说下,才看得下去。 荒山野岭中,突然出现个小红点。如果不是陆刭时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摸着他柔软的胸膛,或许我已经让司机掉头回陆家别墅。 随着我们和红点之间距离的拉进,红点越来越大,风中偶尔还飘来几声警车的鸣笛声。看样子,好像是警察在查案。 不过,我瞥了眼时间,这个地方,好像是七麻子藏身的地方。 我又看向陆刭时。 车里和外面一样,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开来的车辆上面的灯光,偶尔会照亮陆刭时的脸庞。不过,灯光昏暗,转瞬即逝,陆刭时俊美的脸庞也在这诡异的灯光下忽明忽灭,忽亮忽暗,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陆刭时胸前的衬衫,感受着他胸膛内砰砰直跳的心脏,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恐怖片,我们正在回家。 车子又行驶了几分钟,到了那片红点所在地。 那里果然有警察在,那些闪烁着的红点,都是警车上面的指示灯。警车停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不仅停满了整个废弃工厂的大门,还向两边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好在车虽然多,并没有挡住正中间的街道。 我伸着脖子又看了看,这么多的警车,来的警察绝对不会少。 门口站着一部分警察,从半开着的工厂大门朝里看,里面也影影绰绰的有不少人。 在那一大片警车中间,还突兀地停着两辆喷着“特警”两个字的黑色警车。 普通警车边是穿着制服的普通警察,而特警那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看来这个案子不小,特警都出动了。 经过站成两排的特警身边时,我特意看了一眼,陆依依的男朋友沈安就是特警,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路边的一个警察挥舞着手臂,让我们赶紧过去。我趴在玻璃边,看着站成两排的特警,搜寻着沈安的身影。 夜色如墨一样黑,在一片灯光掩映下,我看到了沈安。他穿着作训服,正和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说着什么。 我连忙指着沈安朝陆刭时喊道:“快看,沈安。” 陆刭时嘴唇抿了抿,眼眸中的亮光忽然大盛。 我并没有发现陆刭时神情上的变化,继续拉着他叫道:“沈安在那儿呢。你看,就是那个低着头和另一位警察说话的那个人。”又对司机说,“快停车,我们好久没有见过他,这次碰上,去打个招呼。” 司机缓缓的把车停到路边,我解下安全带,就要下车。可车门打开,却动不了,往后一看,陆刭时眯着眼,不悦的看着我。 “你干什么?”我莫名其妙,沈安啊,好久没见了。正好可以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刚刚去陆家别墅的路上,我问了他好几次怎么抓七麻子,他死活不说,像个蚌壳一样,嘴闭的很紧。 “那些人包裹的那么严实,你怎么认出来他是沈安?”陆刭时冰凉而带有一丝丝醋意的语气蓦然传入我的耳中。 我愣了片刻,他,这是因为我认出了沈安,吃醋了? 不会吧。沈安可是陆依依的男朋友,我再怎么也绝对不敢对沈安有非分之想啊!那可是将来的妹夫啊!陆依依都见过沈安的家长了,两人的婚事眼看就要定了,他这时候还想这些? 他的脑回路可真是与众不同。 陆刭时的表情就像是无意中吃了一颗苍蝇,两颊鼓鼓,妒火熊熊,“哎呀,”我忍不住,喷笑出声,“怎么王富贵在的时候,不见你吃醋,我认出沈安,你就醋意大发呢?” 也不对,王富贵的时候,他也吃醋了。搬到他办公室内办公,还是他先提出的建议。那并不是建议,而是霸道的不容反驳的通知。 我歪着头看着他,吃王富贵的醋,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吃沈安的醋,就有点没有理由了吧? “沈安那么大个人,又没有带头盔,我认出他来,不奇怪吧?”沈安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无论在哪里,都是个引人注目的存在。 “没带头盔啊!”陆刭时讪讪的松开我的手。 看陆刭时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笑弯了腰。 “切,”见我一直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陆刭时的老脸挂不住,自己打开车门,下车了。 我擦擦眼泪,紧跟着他下了车,和陆刭时一起走到沈安身边,和沈安打了个招呼。沈安一见我们,龇牙咧嘴的笑了一笑,又对身边的那个警察说:“先这样吧,一会儿有问题,再来找我。” 那警察看一眼我们,说了一声“好的”,走了。 我们和沈安寒暄了几句,就问道:“怎么这么警车,是不是出事了?” 沈安上下打量我们两眼,说道:“恩,是出了点儿事。你们,这是从陆家回来?” “对啊。”我笑道,“今天有空,想去看看奶奶。” “哦。”沈安扯出个笑容,“和你们没关系就行,这次的事儿,”沈安压低声音,“好像挺大,估计无论是谁来,都不行。” 我一惊,看向陆刭时,他白天安排周安做了很多事,基本上都是关于这家废旧工厂的事。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陆刭时皱着眉,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心里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真是高,不去拿个小金人可惜了。 “里边。”沈安挑能说的大致说了说,“查到个毒品加工窝点。我刚刚进去看了,是在一个密道里,所有的设备一应俱全,还有许多原材料。初步估算,大约可能有几百斤重。” 我眼珠转了转,脸上平静的看着沈安的叙述,脑子飞快运转。怪不得陆刭时上午说,密道除了逃跑,还能干别的。怪不得他让周安打扫密道,做成有人经常用的样子。怪不得他让周安买东西,原来买的都是这些东西。 这样也好,如果七麻子在的话,那今天就会被一起逮捕。而毒品规模这么大,七麻子必死无疑。 这和我们亲自找到他,抓到他一样。 这样设局,如果王高升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也会被一起被抓,而且和七麻子一样,都会出不来。 如果再有人经受不住审讯,招出他们的老板是王高升,那就更妙了。 “只找到一些设备?”陆刭时问,“没有抓到人吗?” “抓到几个,但是看情形,不像是主谋,主谋应该没有露面。”沈安小声说。 主谋,主谋就是陆刭时啊。 也不对,陆刭时这个顶多算是陷害,不算是主谋。 我跟陆刭时这么长时间,对他的了解也不少。他虽然涉了黑道,但是,基本都是抢地盘,收点保护费啥的,没有沾过毒品。要不然,我也不敢跟着他。 “这主谋要是查出来,得枪毙了吧?”我感叹道,“几百斤的毒品呀,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沈安沉重的点头,“是啊,这次的事儿比较大。上面亲自下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抓到幕后主使人。” 我本想调侃沈安几句,他和陆依依的婚事基本定了,只是因为沈安职业特殊,一直抽不出来空。 不过,看他严肃的样子,我把调戏他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现在,不是说风花雪月的好时候。 “哎,对了,你抓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七麻子的人,我们正在找他。”我状若无意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和王氏集团有点不愉快。上次丢了些资料,还有我的剧本。看监控,就是这个七麻子偷得。我们一直在找他。” “七麻子?”沈安低声重复了一句,又疑惑的看向我们,“他在这儿?” “具体在不在,我不清楚,但是,有人给我们报信儿,说王高升把他偷偷藏在了这里。我们这一段日子一直在处理公司事务,就没来得及管他。没想到,你们倒是捷足先登了。”我边说边笑。 “报信儿?谁报的信儿?”沈安神情严肃。 我掏出手机,把木舒舒发给我们的短信调出来给沈安看。 木舒舒这条短信,既然是在短信内容里藏的信息,那么明面上就应该不是背着王高升发的,说不定还是王高升亲自让她发的。 即使拿出来让别人看到,也不会让王高升起疑。 沈安眯着眼凝神看了两分钟这条短信,把手机还给我,说道:“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嫌疑人被分开关押,具体是什么人,恐怕到明天才能知道。” 这就是不能通融了。 “不过。”沈安又说,“明天有消息了之后,我会通知你们。” 我一喜,“谢谢,其他的我们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七麻子在不在。他给我们公司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我可不会轻易就放过他。” 第三百零七章 被骂别怪我 又和沈安说了几句,有警察来找沈安,我们得到沈安的保证后,和沈安告辞。 对于沈安的行为,我不仅不恼,还很高兴。这件事越严,就说明事情越重大,将来造成的影响也会越大,七麻子和王高升的下属就越出不来。 可刚刚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走,一辆漆着a市电视台车标的车到了现场。警示灯照耀下,车子中飞速奔出三四个男女,一个扛摄像机,一个拿话筒,一个好像是司机。 我冷笑,沈安作为特警队长,连嫌疑人的名字都拿不到,可见案子有多么重大。 这种案子,在警察没有公布具体的细节之前,不会允许任何人采访。无论是国家级电视台,还是市级电视台,都没有这个权限。 沈安站在刚刚站着的地方,和警察说完话后,抬眼一看,见到了几位记者。接着,沈安看向我们的车,微不可见的对我们摇摇头。 我知道,他是想说,不要在记者们面前乱说。 车窗缓缓合上,在临关闭的那一刹那,我笑着朝沈安点点头,确保沈安能看到我的表情,让沈安放心,没有他的允许,我们绝对不会对外乱说。 虽然其实沈安并没有给我们透漏这个案子的一丁点内容。 三位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朝沈安冲去,可冲到我们车前,猛然一顿。其中一个拿话筒的记者愣了片刻,后退两步,在周围路灯和警车警示灯的照射下,全身忽红忽白地看向车子的车牌。 我轻笑一声,不知道明天我们会被写成什么样子呢。 “苏小姐,陆先生。”一位记者挡在我们的车前,一位记者跑到后排车窗处,拍打着玻璃窗。边把窗户拍的咔咔响,边喊道,“两位,能不能下车接受一下采访?” “怎么办?”我笑问陆刭时,又指指车前的那位记者,“如果我们不接受采访的话,恐怕是走不了了。” “下去接受采访,什么都不要说,只让他们找警察。”陆刭时的话说的简单而直接。 “好。”我说道。看样子,应该是社会新闻的记者,不是娱乐记者。我们下去说上几句话,撇清和这件案子的关系,大约十分钟,估计就能走了。 和陆刭时下车,招呼记者走到旁边无人的地方,我摘下墨镜,笑看着这位记者,问道:“不知道这位记者小姐想采访什么?” “啊,你好,没想到真的是您。”记者小姐的语气很兴奋,边说边夺过旁边记者的笔记本,递到我手里,激动的颤抖个不停,“苏小姐,陆先生,能不能请您二位给我签个名。” “哦?”不仅是我一个人签,还要陆刭时给她签?真有意思,以前可没人请陆刭时签过名。 “二位的《执子之手》我看了很多遍,很羡慕二位平淡如水,却又对彼此忠贞不渝的爱情,我,”记者小姐脸上出现了红晕,不过,在红色警示灯的照耀下,也不知道那是真的红晕,还是被反射出的红晕。 “咳咳。”记者有点害羞,咳了两声,“我快要结婚了,想让二位给我签个名,也好沾沾二位的喜气。” 我呵呵一笑,大方的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在笔记本上签下了我的名字。之后把笔记本又递给陆刭时,陆刭时双臂紧抱在胸前,嘴唇紧抿着,好像不太习惯这样的时刻。 我轻轻的不为人察觉的碰碰他的胳膊,又对记者小姐笑了笑。 陆刭时终是接过了笔记本,在我的名字旁边,签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记者小姐拿回笔记本,她脸上的红晕更深,神情也更为兴奋和激动,几乎要站不住,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 “恭喜李小姐。”我又说道。 李记者很诧异,“苏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指指她胸前挂着的记者证,李小姐低头一看,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一口叫出他的姓,她还是很高兴。 接着,李记者开始大谈她本人对我和陆刭时的崇拜,按照她的说法,她不仅羡慕我们的爱情,也羡慕我们为彼此互相付出的心态。 她说,她很希望她的老公结婚后也能为她做红烧肉,也能扫清她人生道路上的一切困难,让她活得就像我一样。 陆刭时像个木桩子一样站着,并不说话。只有我,僵硬的笑着,偶尔在李记者的喋喋不休中,插上几句应景的恭喜她和她老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吉利话。 就在李记者兴奋的唠叨中,时间慢慢的游走,周围的天色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远处刚刚还能见到轮廓的山丘,这会儿什么都看不到。 在她的叙述中,其他电视台的记者也纷纷到达。 诡异的是,和李记者一样,这些记者一到这里,不是先去采访警察,而是都到我们这边来,或看或听李记者和其他记者表达对我和陆刭时的涛涛如江水般的敬仰之情。 我原本预计这次采访十分钟就能结束,结果,三十分钟了,我还被李记者拉着,听她说她对我们的仰慕之情。 而我们身边又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陆刭时本来就冷的脸色,现在更冷,原本就是一条细缝的嘴唇,此时几乎成了一条线;眉头紧皱,明显的向周围不务正业的各位记者们表达着他心中的不悦。 而这些本该去采访警察,询问案情的记者们,无一例外的都围绕在我们身边,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镜头对准我们一阵猛拍。 我边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边听着周围记者说的对我和陆刭时的喜爱,边为这些记者们担心。 他们本来是采访本市最大的贩毒案件的,结果全都跑偏了,改成了采访我。那明天回去,他们会不会被领导批评,或者是被扣罚奖金? 我是个心软的人,不忍心看记者们因为我被骂,于是趁着李记者喘气的时候,忙笑着对周围的记者说道:“各位,各位,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具体的案情还请各位去找那边的几位警察了解。” “我们知道啊。”一个记者清脆的黄鹂鸟一样的声音响起,我看向那位记者,这样的声音,不去当主持人可惜了。 “我们先采访你,然后再去采访警察。苏小姐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不会本末倒置。” 你既然知道这次是来采访案子的,不去采访警察,在这里围着我是干什么呢?我决定收回我刚刚的夸她嗓子好听的话,全当我没有说过。 “苏小姐,听说《执子之手》将要参加a市电视节,有这事儿吗?电视节上的电视剧,不都是要求20集吗?”又有记者问道。 我深深看一眼提问的这位记者,看来记者的本性到哪里都一样,都是想搞点大新闻出来。 这个问题虽然有一点小陷阱,并不难回答。 “是的。”我望着面前影影绰绰的人群说道,“《执子之手》应电视节各大评委的一直邀请,决定参与a市电视节的评选。众位应该知道,如果被评委一致邀请的话,不用受到20集剧集的限制。” 这也是a市电视节中比较灵活的一个方面,目的就是让那些集数不够,却受观众欢迎的电视剧,也能参加电视节,和其他的电视节目一起参加各种奖项的角逐。 “苏小姐,请问您认为您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机会大吗?听说周雅丽周小姐也将带着自己的两部作品参加电视节各种奖项的角逐,还有一部是年前大热的电视剧。在这种情况下,您觉得您获奖的几率大吗?”一个记者问道。 “至于能不能获奖,那要看观众喜欢什么样的电视剧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我的手中,而在观众的手中,包括各位记者的手中。”我笑道,“在此我想厚颜给自己拉个票,要是各位真的喜欢我的电视剧,就请各位在网络投票期间,投上我一票,无论能不能获奖,我都再次先谢过众位了。” 记者们发出一片善意的嗡嗡声,“苏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投您的票”。“对啊,对啊,苏小姐,您的电视剧比周雅丽的好看多了”。 我笑着再次感谢,心里并没有把这些话当真。 不到投票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把票投给谁。 每次投票的时候,各位明星演员,都会动用各种手段拉票,比如直播唱歌,比如给投票的人送签名照,比如抽奖,等等。 “苏小姐,您和周雅丽小姐的赌约只剩下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了,请问您的电影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年会投拍吗?拍了之后,您认为仅凭一部电影就能拿到影后的奖项吗?” 我心里一痛,如果不是七麻子,这会儿或许我正在片场拍电影。 这个记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公司的剧本正在创作中,等剧本出来,想必记者先生很快就能看到我们的电影。”我简短的答道。 说完之后,又朝周围挤挤挨挨的人群喊道:“各位,大家既然是来采访案情的,还是到警察那边去吧。再不去,警察们就收工走了。” 第三百零八章 是女人,不要吃醋 记者们一听,齐刷刷的扭头看向警察那边。 警察们一个个的列好队,留下几个看门和后续调查的人,其他人都匆匆忙忙的走向自己的警车,上车,发动,走人。 “快去吧,再不去警察就要走了,你们就得不到这个案子的一丁点儿消息了。”我又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 记者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来采访案情的呀,怎么在这儿采访起明星来了?虽然采访个明星也能交差,但是对案情一无所知,空手回去的话,肯定会少不了领导一顿骂。 刚刚还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听到我的话后,一哄而散,比鬼赶着跑的都要快。 我瞅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再不去的话,警车都要走光了。 身边没了人,也没有人再拦着我们的车,我和陆刭时迅速坐进车里。司机是个机灵人,刚刚记者们四散跑开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车子。我们一坐稳,刚刚关上车门,司机就启动了车子。 车是好车,司机是好司机。 两秒钟内,车子驶出了十来米。 我扭头看向警察那边,警察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低着头上了警车,没有接受任何电视台的采访。 斑驳的工厂大门也已经被贴了白底黑字的封条,荒草横生的四周也拉上了警戒线,警戒线周围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把守着。武警一个个捂得严严实实,即使想接受采访,也说不清话。 记者们发现采访警察不如采访我容易,几个反应快的调转头,朝我这边跑来,大概是想既然采访不成警察,采访采访我也是好的。 不过,我舒服的坐在车上放声大笑,又朝那位站在原地跺脚的记者挥了挥手,我要回家睡觉,就不奉陪了。 那位记者遗憾的脸直到我们走远了,才彻底隐如黑暗之中,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我五指轻动,就像是在弹钢琴一样,“这些记者可真是,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只记得采访我了,把警察和案子倒给抛一边了。不过,”我朝陆刭时身边靠了靠,“我觉得警察们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帮忙拖住那些记者,警察们估计还要分出警力应付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陆刭时黑着脸,分不清到底是生气黑,还是周围的夜色黑。“下次,不许接受任何人的采访。” “怎么?”我探身看着他,轻点了下他英挺的鼻子,笑道,“刚刚吃沈安的醋,现在连记者的醋也吃了。” 陆刭时不说话,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喂,”我笑了,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他略微粗糙的手指,“吃沈安的醋吧,我还勉强能理解一下。可是,你吃记者的醋是为什么呢?你没有发现,除了扛摄像机的,记者们基本都是女的吗?” 陆刭时瞥我一眼,黝黑的眼眶中满是不悦,明明白白的写着,“那些人耽误我睡觉了,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我笑了,男人偶尔耍耍小脾气,也挺可爱。 我把手从陆刭时的手中抽出,就在手指刚刚抽出陆刭时的手掌时,陆刭时的手一动,把我的手牢牢握住。 我歪着头看他,“不是生气了吗?怎么,舍不得我呀?” 陆刭时傲娇的“哼”了一声,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头却扭向窗外,欣赏遥远地方的一点点灯光。 我轻笑,真是个可爱的炸了毛的小猫。干脆地趴在他的胸口,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在我耳边回响。 心跳这么快,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那么多的记者,围着想回家的人不让走,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换谁都会心情不好的吧。 我回应着陆刭时的手指,往里握了握,和他的五指紧密相连。 此时,我和他,手相连,心相牵。 夜色已深,一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经过。我们比平常早二十分钟到了家。 回了家,我没有一点睡意。 而是拉着陆刭时,趁无人在身边的时候,问他:“这件事是你干的吧?准备陷害王高升的吧?” 陆刭时终于不再炸毛,撇我一眼:“你猜。” 我翻个白眼,又来,整天“你猜你猜”的,一点儿都不爽快。不过,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家里,也不要亲口说出来的好,万一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个窃听器什么的,亲口承认就是把证据亲自送出去。 至于七麻子有没有被抓住,只能看沈安那边的努力。 沈安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才刚刚坐到办公室内,沈安的电话就到了。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昨天抓的那些人中,并没有七麻子。 七麻子要么是压根儿不在那里,要么是已经被转移走。 根据王高升的做事风格看,七麻子应该是在警察到来的前一刻,被转移走了。王高升很看重这个七麻子,指望七麻子钓出陆刭时。 虽然七麻子没有抓到,但是,沈安说,他们抓到了另外一个和我们有关的人,一个我们或许会恨之入骨的人,杨菁。 我大吃一惊,杨菁怎么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怎么回事? 匆匆道了谢,我挂了电话,看向陆刭时,问道:“杨菁被抓,和你有关系吗?” 这件事,除了陆刭时,我想不到有谁会让杨菁去那种地方。据我的了解,杨菁虽然对陆刭时有非分之想,其他方面却还算冷静,应该不会和毒品沾到一起。 “不是。”陆刭时回答的干脆,神情也很坦然,坦然中也带着一点吃惊,“这一次,我所设的局,只是想在抓住七麻子的时候,重创王高升的势力,从没有想过对付杨菁。她,还不够格。” 杨菁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既没有和陆刭时作对的手段,也没有和陆刭时作对的脑子。想让她消失,很容易,手段也很简单,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 “那是怎么回事?”杨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废弃工厂里?她到哪里去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去逛逛? 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到那里去逛逛吧。 我又一愣,杨菁并不算是脑子正常的人。王高升曾经给她办过精神分裂症的证明,她,是个精神病人。 陆刭时狭长的双眸眯了起来,“杨菁,好像是个精神病人?”他状似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我答道,“她,犯了一些案件的时候,确实会被豁免。” 只是,杨菁去哪里干什么,我们却没有一点头绪。 或许七麻子没有走,杨菁去哪里,是给七麻子望风,然后通风报信;或许,七麻子已经走了,杨菁去哪里,是为了等陆刭时去后,稳住陆刭时。 木舒舒的短信说的很清楚,“毒品交易”,王高升想让陆刭时陷入毒品交易的案子中,打击陆刭时的威望,或许还想把陆刭时送入监狱。 这一点我们都没有异议。 那么杨菁出现在那里,在关键时刻,或者是在陆刭时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刻,拖住陆刭时,等警察们的到来,再合适不过。 而杨菁被抓后,还能以精神有问题的理由,再次得到释放,毫发无损的回家,继续和以往一样上班生活。 只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而杨菁,很可能在不经过审讯后,被王高升再次带走。 即使是审讯过杨菁,由于那一纸精神病人的证明报告,她的口供也不足以取信任何人。 但是,杨菁有没有精神病,我们最清楚。她的口供不能作为给其他人判刑的证据,却可以作为我们揭开王高升让杨菁去那里的目的参考。 想通这一点,我赶紧给沈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管杨菁的精神证明问题,好好审一下她出现在那里的目的。 在警察局里,我想杨菁说的话应该都是实话。 沈安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我看向陆刭时,他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发呆。 相片是我和他在巴黎的时候照的,是在他向我求婚之后。 照片上的他,一边扯着我带着订婚戒指的白皙手指,一边对着镜头笑。整个人精神极好,显得幸福而又满足。 旁边的我,歪着头看着他,好看的柳叶眉笑的弯弯,如水一样的眸子里,满是对陆刭时的柔情。 “照片真好看。”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把脸趴在他的大腿上,轻声说道。 我知道陆刭时为什么会发呆。 他费了许多功夫,花了很大的代价,冒着把自己陷进去的危险,设计了一个会让王高升损失惨重的局,指望着凭此一役,能把王高升打痛,并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 结果没想到,七麻子不仅没有抓住,还凭空出现了一个杨菁,让他如坠云里雾里,看不透王高升的局,和王高升的目的。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又输了一次。 警察这次虽然抓了几个人,但是,估计都是些小鱼小虾之类的,对王高升而言,这些人是随时能抛弃的外围人员。这些人全部损失掉,也不会撼动他一分一毫。 不仅是他,连我都有些沮丧。 但是,我不能在他消极的时候消极,我要鼓励他,让他重新恢复斗志。 我们和王高升的战争并没有结束,警察抓住那几个人,也并不是结束。我们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做,很多陷王高升于麻烦中的工作可以展开。 第三百零九章 地球已经盛不下我的心 “老公,”我的声音柔的我自己都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为了我重振陆刭时信心的大计,我不得不坚持这么说下去,“我们领了证,还没有去拍过结婚照呢。” 陆刭时的腿动了动,好像想把我从他的大腿上推开。我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上半身,紧紧的像个秤砣一样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你说,我们到什么地方拍婚纱照好呢?”我又柔情似水地问道,“赵姐说,她结婚的时候,是到国外拍的婚纱照,在教堂下拍的,说是那样有气氛,看着好看。你说,我们将来有时间了,能不能也到国外拍呢?” 既然陆刭时心里有我,那现在,就让我作为让他重燃斗志的对象吧。 “赵姐给我看过她的婚纱照,有些是在教堂,有些是在田野外。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她穿着婚纱,她老公穿着礼服,相互之间情深义重,含情脉脉。男帅女靓,碧空如洗,拍出来的照片可好看了。” 我说着说着自己先倒兴奋起来,抬起头,眼睛闪闪亮的看着浑身凝重的陆刭时,“将来,我们不仅要到教堂,也要到田边去。不过,不去绿草边,去玫瑰花田边。” “你想啊。”我直起身,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美好而浪漫的幻想中,“如果能穿着婚纱,牵着你的手,在万亩玫瑰花田边,照张结婚照,是多么温馨的一件事情。我觉得,我一定能拿着照片,向众人吹嘘到下辈子。” 陆刭时嘴角上挑,出现了一丝笑意,而我已经收不回放飞的思绪,继续说着对未来的结婚照的期许。 喋喋不休的说了十来分钟,从婚纱的选材,到婚纱的制作,从摄影师的选择,到背景的寻找,一样一样,一项一项,都说了个遍。 等我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终于住嘴的时候,陆刭时凝重的深情已经缓和下来,温柔的轻笑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微笑。 “好。”陆刭时揉揉我的头发,眼中盛着我兴奋的身影,“将来,就按照你说的拍。不光让你能吹嘘到下辈子,也能让你炫耀到下下辈子。” 我也笑了,只要陆刭时不再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既然讨论婚纱照的拍摄问题,既然陆刭时回复了点信心,既然王高升那些问题让他不愉快,那就和他讨论下一些愉快的问题吧。 我和陆刭时又就婚礼的筹备充分交换了意见。 在这个讨论会上,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天马行空,脑洞大开。陆刭时想要用个笔和纸记下来,被我直接拍飞。按照以往的经验和习惯看,现在讨论的这些建议,一年以后必定会被改的面目全非。 我更倾向于婚礼举行前再决定到底该怎么办,而不是现在就准备婚礼那天租上一艘宇宙飞船,冲出地球,穿着宇航服,在太空中举行婚礼。 我们兴奋的讨论了很长时间,直到沈安的电话打断我们的谈论,我和他还意犹未尽。 陆刭时在我拿手机的时候,笑道:“这些建议可以记下来,留给我们的后辈子孙们去实现。说不定,一两百年后,家家都有太空飞船了呢。说不定,那时候即使想到火星来个蜜月旅行也不是不可以的呢。” 我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翻了个大大的大白眼给他。 接了电话,沈安浑厚稳重的声音传来:“嫂子,对杨菁的审讯已经出来。” “哦?怎么说?”我和陆刭时都精神一振,全神贯注地听着听筒。 “据杨菁交代,她之所以到那里去,是因为王高升王老板告诉她,今天晚上大哥可能会到那里去。王高升,咳咳,”沈安咳嗽两声,掩饰话语中的尴尬,“给杨菁准备了迷药,让杨菁等大哥到的时候,迷晕大哥。之后,咳咳,嫂子,你应该猜得到杨菁会做什么。” “恩,猜得到。”我好笑的看着陆刭时,没想到,真有人想要用这种方式和手段上位。 但是,我和陆刭时已经结婚,证都领了,不知道杨菁杨小姐知道不知道。想来,即使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大哥嫂子,据杨菁说,他们几个人里还有一个是摄像师。”沈安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多谢,我知道啦。”谢了沈安,问了几句其他方面的问题,我挂了电话。 那个摄像师,不用多说,一定是杨菁迷晕陆刭时后,拍照用的。拍的照片用来干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从杨菁的交代中看,王高升并没有告诉杨菁那个废弃工厂的真正用途,也没有告诉杨菁七麻子就藏在那里。 杨菁虽然进了王氏集团,显然还不是王高升的心腹。 听了沈安的话,我们对王高升的计划渐渐了解。 王高升先让木舒舒发短信引诱我们过去,等过去了之后,让杨菁用迷药迷倒陆刭时,拍了照片后,把陆刭时扔在那里。再派几个人装作进行毒品交易的样子,等待警察们过去。 王高升既然想要整到陆刭时,想必毒品的数量就不会少。如果陆刭时真的被警察抓住,或许也是个大案子,到时候陆刭时将难以脱身。 好周密的计划,如果不是木舒舒送出来的信息,或许我们真的就再次着了他的道。 不过,还好,这一次,我们没有去那里,还让王高升损失了几个人,也算是小小的阴了他一把。 我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一座高楼,心中感慨,这个王高升真的非常不好对付。一个不留意,就会踩到他设的圈套中去。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我看向脸色算不上好的陆刭时,想了想,施施然走到陆刭时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问道:“怎么样?听到妹夫的话,有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陆刭时冷哼一声,转身坐进了办公椅中,翻开一份文件,装作勤奋工作的样子。 我上前,坐到他的办公桌上,晃着一条够不着地的腿,揪出他手中的笔,戏谑的问他:“怎么,陆总听到迷药这两个字,就没有一点点的心潮浮动?或者是思绪万千?再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陆刭时起身,把文件夹扫到一边,露齿一笑,“别的我不恨,我恨只恨春宵苦短...” 我轻呼一声,背后一凉,陆刭时一手搂着我的背,轻轻地把我放倒在办公桌上,我原本披散在肩头的柔软黑发散落在棕红色的办公桌上,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嘴角噙着揶揄的笑意,白若皓月的手腕慢慢的在他胸前转动着,手指撩拨着他本就紧绷的心弦。 终于,陆刭时受不了我手上的动作,压了下来。 他的脸和我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的鼻尖碰着我的鼻尖,他漆黑的如夜空中的星星的眸子里满是我的影子,而我的眼中也都是他的身影。 眼角余光瞥向窗台,那盆绿油油的盆栽的叶子,在威风吹拂下,轻轻摇晃,让我想起噙着手指头好奇的打量着我们的三四岁的小孩子。 “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啦?”我笑道。 我们之间呼吸相闻,我喷出的热气到了他的嘴边,他呼出的空气到我鼻子边。他的手握着我光滑的手掌,手指不安的动着。 他眸子一热,就要压上来。 “慢着。”我手扶着办公桌,媚眼如丝地笑道,“这上面太凉,又太硬,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陆刭时起身站直,伸出一只手,我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中,他轻轻一拉,我从办公桌上起来,直接掉到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陆刭时搂着我的腰,一用力,我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鉴于某人的信用,我认为,还是我亲自抱着某人去的好。”陆刭时边朝沙发边走,边说道。 “我的信用就那么不好吗?”我歪着头,圈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的问道。 “好不好的,试试不就知道了。”陆刭时说。 下一秒,办公室一派旖旎春光。 完事儿后,到洗手间清理了一下,我再次看向陆刭时的脸,还好,经过运动,他的脸色红润有光泽,比刚刚那副阴沉的样子好多了。 我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昏暗的屋子里瞬间涌入大量的阳光。又打开窗户,外面不冷不热的微风轻轻吹进办公室内,扫空屋内遗留的靡靡之气。 我们之间静了一会儿,我一手托着头,问陆刭时:“这一次木舒舒出力最大,我们要不要向她表示一下?” 陆刭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想怎么表示?” “发个感谢短信,或者是...咳咳,”看着陆刭时的脸色,我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只要你发一条短信,木舒舒就立马会陷入危险之中。你别忘了,她是怎么费尽心思的传递消息的。”陆刭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按照你的做法,下一秒,她就会被王高升发现,并抓起来。王高升抓了她后,会做些什么,不用我再告诉你吧?到时候,她即使想死,都是一种奢侈。二叔怎么对付背叛他的人的,你不是知道吗?按照王高升的性格,只会做的比二叔更狠。” 第三百一十章 脑子抽风 面对陆刭时的指责,我坚决不肯承认我是脑子抽了,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坚持说,是刚刚做运动时,他的力气太大,我被他搞糊涂了。 既然发不成感谢的短信,我想,或许可以发一条辱骂短信。让陆依依帮忙,短信写的长一点,在短信中,把我要说的话夹杂在其中。 经过慎重考虑,陆刭时同意了。 具体内容上改了一下。不发长短信,只发短短的几句话,就告诉木舒舒,以后我们不会再信任她,让她这个吃里扒外的人不要再发短信来。即使发了,我们也不会再信。 陆刭时说:“一般情况下,对方连发两条陷害我们的短信,我们这边没有一点反应,并不正常。而对对方破口大骂,不说其他,也不正常。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骂过之后,向木舒舒表明态度,让她以后离我们远一点,不要再发这种迷惑人的短信。或者干脆把木舒舒的电话拉黑,以后再不接收她的任何短信和电话。” 陆刭时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写了一条骂人带警告的短信。又找陆依依帮忙,在一长串骂人的话中,嵌入了“多谢”两个字。 发过短信后,紧跟着上一条短信,我又编辑了一条“我把你电话拉黑了,以后不必再和我联系,我也当没有你这个朋友。再见!不,以后最好永远不要见面。即使见面,你最好也祈祷你身边有人保护你,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给陆刭时看了,陆刭时点头后,我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紧接着,拉黑了木舒舒的电话。 拉黑之后,我看着电话皱眉,“这样的话,那以后她再再想传递消息该怎么办?” 陆刭时毫不在意的笑笑,“王高升会给她找能发过来的手机号码的。” 对啊,可以换号呀。我真笨! 手机号问题解决,我又担忧起木舒舒的处境问题来。 木舒舒一个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王氏集团那里,既要取信于王高升,又要在恰当的时机给我们送信,会不会被王高升发现,会不会有危险? 对于此,陆刭时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高升那里,他插不进去手。这么些年,为了报仇,他也曾经想要安插自己人到王高升身边,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都失败了。 那些到王高升身边的人,要么是过一段日子再也没有踪影,要么是干脆投靠了王高升。木舒舒这样能传递出有用的消息的人,还是第一个。 “我个人认为,让木舒舒在王高升身边,比她在我们身边发挥的作用大。”陆刭时如是说。 陆刭时和木舒舒接触不多,仅有的接触也是因为公事,是以木舒舒上级的身份和木舒舒交往。平日里和木舒舒私人友情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陆刭时让木舒舒继续留在王氏,探听王高升的情报,为我们报信,而不是回到yl集团,继续当她的大明星,享受万人瞩目的光环,就可以让人理解了。 可理解是一回事,真的这么做是另一回事。这件事一个不慎,是会没命的。 木舒舒是去王高升身边当卧底,是去窃取王高升的资料,是去拆王高升的台,而不是去帮王高升,让王氏集团锦上添花,更上一层楼。 如果成功,将来王氏集团倒了,木舒舒自然可以重新回到yl公司,继续当她的歌星。 可万一失败,不说失败,万一王氏集团倒下之前,木舒舒被王高升发现,怎么办?王高升可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我倾向于让木舒舒回来,即使没有她,以后我们在和王高升交手的时候小心一些,当能避开王高升为我们设下的大部分陷阱。有没有木舒舒在其中通风报信,作用不大。 陆刭时倾向于让木舒舒继续留下,他说,“我会时刻注意着木舒舒的动静,也会注意着王高升的动静。只要王高升一有异动,我就会派人把她接回来。” “可是。”我脸色阴沉,“你敢保证你会在合适的时间,正好把木舒舒救回来吗?” 陆刭时不语,他不能保证。 我们自己从王高升设下的圈套中脱身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差一点点就失败,更何况,将来面对的不仅仅是让木舒舒脱身的问题。 “这样吧。”这个问题,仅凭我们两个争论是争论不出个结果的,于是陆刭时说,“等木舒舒再给我们发信息时,我们隐晦的问问她,看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我点头,如果木舒舒本人不同意,我们做再多的工作也是白搭。 不过,木舒舒刚刚给我们发过信息,不知道下一次发短信会是什么时候。 陆刭时胸有成竹地说,“下一次短信不会太远,别忘了,我们还没有抓到七麻子。” 果然,过了两天,木舒舒的短信又发了过来。和陆刭时预料的一样,木舒舒用的别的号码给我发的短信。 陆刭时让人查了下这个号码,结果发现,这个号码是大街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的号码,无论是机主信息,还是通讯地址,都和现在正在使用这个号码的人对不上。 放弃追查号码信息,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木舒舒发过来的短信内容上。 按照这次的短信内容,木舒舒说,七麻子已经成为了李审的保镖之一,保护着李审的安全。短信下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七麻子站在李审身后,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个很显然,不是七麻子保护李审,而是李审按照王高升的要求,在保护七麻子。 王高升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我们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都引到李审身上,让我们全力去对付李审,他好在背后找我们的错处,关键时刻来个致命一击。 经过两次和王高升的直接交手,我和陆刭时都察觉,王高升非常的不好对付。一个王高升已经让我们疲于奔命,再来一个李审,我心里一紧,我们身上的压力就太大了。 不过,李益死后,李益的几位兄弟为了争夺李益留下的权利,明争暗斗,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却也是你拆我的台,我揭你的短。 李家,现在正面临着萧墙之祸。虽然没有倾覆之忧,但是若是放任不管,将会成为李家内乱的前兆。 李审作为李家的掌舵人,不得不抽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平复家族内部的纷争,这段时间恐怕会没有空闲时间来对付我们。 这段时间,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机会。 不仅是七麻子,如果能把李审一起除去,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仅仅除去七麻子,也可以。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即使明知王高升这么做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我和陆刭时也不得不遂他的愿,把注意力放到李审身上。 七麻子造成的影响太恶劣,a市大大小小的商界人士都知道这件事。如果我们放过七麻子,给别人一种好欺负的印象,让别的公司隔三差五的也来这么一回,yl公司再能抗,迟早也有扛不住的那一天。 我把木舒舒发来的短信发给陆依依,让陆依依破解一下。陆依依很快回复了我,表示:“这次的短信内容没有夹杂别的信息,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和大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行。” 既然如此,我又让陆依依编了一条短信,具体内容,自然是问一问木舒舒愿不愿意重新回到yl公司来。只要她回来,她以前的待遇不变,不仅不变,还会有提升。 木舒舒上次的那条短信,救了陆刭时,陆刭时对她的戒心减轻了一些,提到她的时候,也偶尔会夸奖她两句。 她如果回来的话,陆刭时应该不会为难她。 木舒舒回复了短信,据陆依依说,她婉拒了我的好意,说自己“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做,等做完之后再回去不迟。” 我看着陆依依的回复叹息,木舒舒自己不愿意回来,我即使是急的头发变白,也没有任何办法。 怕短信多了引起王高升的猜疑,这条短信之后,我再没有和木舒舒联系。 惆怅的看着陆刭时,我真的担心木舒舒哪一天不小心被王高升抓到。陆刭时的母亲对王高升有恩,王高升还那么对她,那木舒舒呢?王高升会怎么对付背叛自己的木舒舒呢? 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好的画面,我浑身发冷,木舒舒,哎! 既然木舒舒不愿意回来,我们只能在别的方面为她做些工作,要告诉她,要让她明白,她不是独自在战斗。 “老公。”我对陆刭时说道,“听说木舒舒那里正在招聘啊!” 陆刭时的人以前进不了王氏集团,不代表现在进不了。 陆刭时皱起眉头,“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如果派去的人再和以前一样叛变,那木舒舒就真的危险了。” 也是,陆刭时也不知道怎么挑的人,竟然会叛变。 “即使不会叛变,但是,如果失踪的话,恐怕也扛不住王高升的折磨。那样,木舒舒也会暴露。”陆刭时又说。 “那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我问。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反面想想 陆刭时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双眼一亮,“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快说?”我急急地问道。 “我们继续派人,但是,派的这个人,她的任务不是协助木舒舒,而是监视木舒舒,时时刻刻报告木舒舒的动向,无论是得到王高升的夸奖,还是被王高升批评了,都需要汇报。”陆刭时缓缓说道。 我眼前一亮,对啊,木舒舒从yl公司走后,给yl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名誉损失。按照陆刭时的风格,必定不会放过她。 那派个人去跟踪她,监视她,报告她的情况,关键时刻抓住她,报复她,将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即使派去的人叛变或者是受不住王高升的折磨,也只会认为,陆刭时是想报复木舒舒,而不是想要帮助木舒舒。木舒舒会是一直安全的。 既然有了好主意,那说干就干。趁着木舒舒那边招聘的空当,陆刭时派了一位工作能力很强的女人过去。 这个女人和杨薇一样,普通的长相,普通的穿着,普通的口音,浑身上下都普普通通,扔人堆里绝对认不出来那种。 临去之前,陆刭时声色俱厉地说道:“我做事的风格你应该明白,平生最恨别人背叛,也最恨公司的人到王氏那边去。所以,你这次去,一定要给我好好看好了那个木舒舒,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及时向我汇报。” “是。”这个女人脸色平静,毫无波动,平的就像是个棺材板。 “不过,你的任务只是盯住她,摸清她作息规律,至于其他的,交给其他人做。明白吗?”陆刭时深深的看着这个女人,说道。 “我明白。” 又交代了几句话,陆刭时放她离去。 我也轻松了一些,想必这个代号为木头的人,会出色的完成陆刭时交给她的任务。 解决了木舒舒的事情,接下来,就需要考虑考虑,怎么抓住七麻子。 七麻子天天跟在李审身边,而李益的死,李家众人并不认为那是意外,都认为是我和陆刭时做的手脚。 李家的人反复看监控,反复询问鬼屋的工作人员,就是希望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和我们有关的证据。 可惜,他们忙了这么长时间,算是白忙了。李家没有找到任何指控我们的证物和证言。 警察那边也结了案,结论是李益之死,就是一场意外。即使是在场的李莹莹,也和李益之死毫无关系。 只能说,李益那一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运气不好,点比较背。 李家人勉强接受了警察的说法,不过,从那以后,李审再出门,身边都要带着七八个保镖,再不敢独自一人和以前一样到街上闲逛。 想要对保镖保护着的李审下手不容易,而跟在李审身边的七麻子,也不容易被抓到。 我挠挠头,想要抓七麻子,看来需要好好规划规划。 如何干净利落而不会引起麻烦的抓住七麻子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影视公司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我们的新剧本写好了。 赵婷非常高兴,亲自拿着剧本来向我报喜。 “哎呀。”赵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舒心的笑,“剧本终于写好了,我们的电影终于可以开拍了。”还有一句话,赵婷张了张嘴,不过没说出来。 我想着,大约是“终于能给我和陆刭时一个交代了之类”的一句话。 赵婷对于把杨菁这样的人招进来十分愧疚,这段日子都是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工作,催剧本,改剧本,看冯导,和吴骏讨论剧本的剧情,逼得闲散惯了公司众人差点真的跳楼。 这么做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剧本被短时间内催了出来,而且质量还不差。 这个剧本的内容,是我和赵婷研究了a市电影节历年来获得最佳影片奖项的电影后,确定下来的。 根据a市电影节一惯的风格,获得最佳影片的电影都是那些卖座的、同时又能一定程度上反应积极向上、坚强不屈的精神风貌的电影。 我想来想去,把目光投到了陆刭时和他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小山村身上。陆刭时能从王高升那里出来,还奋斗到今天这个地步,本身就够励志和向上,是再好不过的素材。 当然,陆刭时的身世只是给我一个灵感,我并没有按照陆刭时的真实身份,拍摄一部电影的想法。 对陆刭时而言,那绝对不是美好的回忆,特别是朱小姐之死那一段。 我爱他,也无意再揭开陆刭时心中那道血淋淋的伤疤,并拿到市场上供大众同情和消费。即使他说没有关系,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他爱我,他为我考虑,我爱他,就要顾忌他的感情。我无法想象,当电影真的拍成并且上映之后,他将会以什么心态面对这部电影,面对我。 我最终也没有采用陆刭时的建议,只是用他成长的地方作为了电影中的背景。 我的这部电影,虽然也是发生在小山村中,不过主角是个女孩。女孩家里很穷,父亲瘫痪,母亲痴傻,从小被爷爷奶奶养大。 为了生计,女主角很早就出来打工挣钱。然后,经过一段日子的努力,女主角凭借过人的毅力,自学了五国语言,当上了一名翻译,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整部电影完全符合a市电影节的要求,积极向上,坚强不屈,向观众传达新时代新气象新风貌。 为了让电影有可看性,女主角玲子在任何时候都会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乐观积极向上,偶尔再闹点笑话,调剂观众的心情,务必保证观影的人,笑中有泪,眼泪还没有留下来,又开始笑。 我对这部电影期待很高。 这部电影,既要能保证票房,也要符合电影节的各项要求,最好能一炮而红,得不了最佳影片奖,也要得个最佳影片奖的提名。 “我们这次找的这个编剧,真是天才一样的人物。不仅写剧本写的快,而且,很多地方处理的都很好。仅仅是看剧本,我都能笑出来。如果拍出来的话,我想,一定比剧本上的更好看,也能让观众掏钱买票进影院观看。”赵婷笑道。 赵婷心情极好,我也跟着应景的说了几句好话,脸上却始终是淡淡的。 剧本写好了,冯导还在医院里呢。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让冯导受到了一点点惊吓,他的病情竟然有了反复,又开始咳嗽、手抖,医生不得不建议他在医院再观察几天。 哎,我也无奈,有导演没有剧本,有剧本了,导演又来不了。 现在,我也不得不苦笑着叹一声,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剧本已经写好,整个剧组正式开始筹建,冯导虽然来不了,但是,前期的一些事情可以先让吴骏处理着,实在不行了,还有赵婷和我顶着。 我们仨齐上阵,应该能顶下冯导的空缺。 影视公司全体员工,在赵婷和吴骏的领导下,投入了如火如荼的筹建阶段。我看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不好意思天天赖在陆刭时办公室偷懒,提出要帮赵婷的忙,被赵婷撵走,理由是,“电视节的投票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看着点那边,来这边捣什么乱。” 电视节的票数并不用天天看呀。 对于赵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和公司全体员工一起参与到电影拍摄的前前后后。挽起袖子搬了搬了两天箱子后,被陆刭时一句话招了回去,“过来看看你们公司的财务报表。” 好吧,财政大权很重要,不能耽误,我放下了箱子,进了陆刭时办公室。 陆刭时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财务报表交给我,“看看吧,你们公司五个月的盈利状况。” 我翻了几页,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结果发现,上面的每个汉字我都认识,比如资产,比如负债。但是,整个表一组合起来,我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我从文件上抬起头,心里再次确认陆刭时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懂公司管理,竟然还懂财务,全能啊! “怎么?没看懂?”陆刭时大咧咧的往办公桌后一坐,好心的问我道。 我狗腿的跑上前,把文件夹端端正正的摆到他面前,涎着脸讪笑道:“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得了,干嘛还让我看呢。” 陆刭时抽抽嘴角,“作为老板,你有义务学习一点财务方面的知识,不要求你会做账,但你得看得懂账本,不能让...” “哎呀,”我打断陆刭时的老板经,“有我亲亲老公在,谁敢骗我呀。” 对于我的话,陆刭时很受用,摸了摸下巴,咳了一声,端正做好,拿出总裁范儿,翻开了文件夹,“来,我告诉你,你的影视公司,从账面上来看,这五个月来,赚了一点点。” “赚了?”我惊呼。 我们只拍了一部九集的电视剧,竟然就赚了? “怎么赚的?”我连忙趴到陆刭时的脸颊边,和他共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问道。 陆刭时抬头,绿油油的眼神很像是在看一头猪。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饿啦?”我明知故问。 第三百一十二章 债多了不愁 陆刭时翻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拉我到他身边,无奈的指着其中一张财务报表对我说道:“看这里。” “哦,”我看向收入那一栏,“怎么啦?咦,我们怎么会有收入?” 我又惊又喜,我们什么时候有收入了?《执子之手》的网站不是关闭了吗?当初播的时候,不是没有接广告吗? 陆刭时看我的眼神上升到看白痴的眼神,“版权。”他薄薄的性感的嘴唇冷冷吐出两个字。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是转让版权的收入。 在陆刭时的逐一解释下,我一直以为正在亏损的影视公司,除了各种费用,竟然还赚了那么一点点。 钱不多,刚刚够yl公司全体员工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少,yl公司员工的工资并不低。 “哎呀。”我喜滋滋的抢过文件夹,翻过来覆过去的来回看,“我一直以为公司是亏损状态,没想到公司竟然已经开始盈利了。” “你这个老板当的,可真是...”后半句陆刭时憋住没说,只是又感叹道,“我要是像你一样,yl公司早就被拆了。” 我讨好的笑了笑,如果不是陆刭时这尊大神坐镇,我也不敢真的当甩手掌柜,对公司所有的事务都不管不问。 看完财务报表后,理所当然的,我留在了陆刭时的办公室。我想要和员工们同甘共苦的决心,在陆刭时一次霸道的让我喘不过来气的长吻之后,被抛到九霄云外。 正好电视节的网络投票工作正式展开,我按照赵婷的安排,留在办公室内,关注投票情况。 而陆刭时一心想要抓住七麻子,用了许多手段,声东击西、引蛇出洞、借刀杀人,等等,都没有成功。 李审身边的保镖就像是个乌龟壳,让陆刭时派去的人无处施展。而七麻子自己也非常谨慎,只要出门,必定是和旁人一起,而且来去匆匆,地点不定,让人找不到规律。 对于此,陆刭时很恼火,却没有办法。试了几次后,就派人盯着七麻子,随时报告七麻子的行踪,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七麻子那边放下后,陆刭时处理完yl公司的事务后,偶尔也会和我一起关注一下电视节的投票情况。 《执子之手》的情况非常好,票数拉其他电视剧一大截,包括周雅丽播出效果不太好的《梨花开》和收视非常高的一部改变自小说的电视剧《三娘子》。 《执子之手》参加了几乎电视节上所有项目的角逐,但是,不参与最佳男主角的角逐,这是陆刭时的要求。他并不想进演艺圈儿,也不想引起其他 人的注意。 用陆刭时的话说,“在王高升没有倒下前,太过耀眼,太过被人瞩目,不是好状态。” 我自然是支持陆刭时的决定,电视节的评审们虽然对于陆刭时的意见不解,也无奈的接受了他的条件。 所以,《执子之手》将不会参与最佳男主角的竞争。 和男演员那边激烈拼杀的情况不同,女演员这边,我的票数一骑绝尘,甩第二名周雅丽几十万张,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电视节上的最佳女主角将会是我。 我坐在陆刭时旁边,手操控着鼠标在屏幕上乱晃,“你说周雅丽会不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提升票数?”我问陆刭时。 “不好说。”陆刭时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按照以往的情况看,可能会用些手段,可能不会用。” “什么意思?”这话不等于是白说吗。周雅丽对待这个票数,也就两种情况,接受或者是不接受。 “以往周雅丽作为热门人选,票数总是比其他演员多出一大截,没有必要脏自己的手,去搞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不过现在嘛,”陆刭时嘴角一翘,“可就说不准了。据说,周雅丽放出话来,这次电视节的最佳女演员奖,她势在必得,绝不放手。” “哦?这口气够大的呀。不过,以她现在的票数,想要拿到最佳女演员奖,难。” “所以,我才说,不能确定她会不会用别的手段。”陆刭时说的无比自然,又无比笃定。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话让我说,我也能说的信心满满。 投票已经进行了一段日子,从票数情况看,我和周雅丽的差距还将会拉大,如果到了一定程度,周雅丽想赶都赶不上。 所以,现在这段时间,会是周雅丽比较关键的一段日子,能不能反超过我,拿到最佳女演员奖,就看接下来的日子里,周雅丽会怎么做。 “不过。”陆刭时醇厚的嗓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从周雅丽对你表现出来的敌意看,她很有可能会采取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打击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当然,不过。”我点开了一个介绍《执子之手》的页面,把光标放到屏幕中陆刭时的半身照上,“有你在,我怕什么,怕的应该是她才对。” 陆刭时愉悦的笑了几声,又摸摸我柔软的头发,“对嘛,这才是你该有的心态。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就好了,你只用负责貌美如花...”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花瓶?”我把两只手的手指按压的咔咔直响,眼神很有威胁性的看着陆刭时。 陆刭时笑呵呵的,既不惧怕也不恼怒,“即使是个花瓶,也是个有脑子的花瓶。” 这话我爱听,放下手指,拍拍他的胸膛,赏了陆刭时一个大大的笑脸。 扭过头,看着电脑屏幕,我又问道:“就是不知道周雅丽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怕什么,无非就是那么几样,抹黑造谣,绑架...” 我听到“绑架”两个字,浑身一僵,自从和陆刭时在一起,绑架这个事儿几乎成为了我的常客,而我也成了它的座上宾。 陆刭时察觉到我的动作,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当然,绑架这个事儿,只是凭周雅丽一个人的力量,绝对做不到。所以,”陆刭时认真的眸子盯着我,“如果真的是绑架,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 对,周雅丽一个演员,哪里来的人绑架我,肯定要借助王高升的力量。 “不过,王高升并不会那么蠢。” 陆刭时的话转的有点快,让我反应不过来,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现在和以往不同,我们身边这么多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他如果想要绑架我们,不出动个三十四人,绝对不能成功。可是,出动这么多的人,还人人带武器,相信我,即使他和有些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安全无恙的脱身。别忘了,因为那个毒品交易案,a市的形势可是很紧张的。”陆刭时娓娓道来。 我一拍脑袋,真是的,竟然忘了身边的保镖了,也忘了那件毒品交易案子了。 过了这么长的日子,据沈安说,毒品交易案,毫无进展,别说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就是想找到那些人的上线,都非常的不容易。 而那些人,先放了那些人。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陆刭时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我不得不安慰他,“这一次,王高升本来是想陷害我们,不过我们躲过去了,不仅没让他得逞,还差点儿阴了他,这就是胜利,就比上一次被人真的偷了资料强。再说啦,一回生,两回熟,交手的次数多了,终有让王高升吃亏的时候,急什么呢。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陆刭时失落了一会儿,也只能好像只是这整个案子的外围人员,不,连外围人员都不是,只是普通的想要接伙儿挣钱的司机。 据那些人交代,他们相互间都不认识。当天晚上,一个人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到那个地方拉货。据让他们去的人说,那个废旧工厂准备拆掉,拆掉的废铁还有建筑废料需要拉走。 那些人平时拉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去过比那个废弃工厂更加偏远的地方,对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产生怀疑,开着他们各自的大货车就去了。 没想到,去了之后,并不见一个人影,从天亮等到天黑,等来等去,等了半天,等到了大批警察。 这中间,电话那头的人还不停给他们打电话,说是路上堵车,可能要晚一两个小时到,让他们多等会儿。 这一等,就等到了公安局。 沈安说,他们调查了那些人的说辞,发现他们说的全都是实话,被抓的那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有家有口的货车司机,和毒品交易扯不上一点儿关系。 而那个电话自从那晚之后,也不再动用,或许已经被销毁。 无奈之下,警察局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沈安那边放了人,但是,对这件事的追查并没有停止。据他说,现在是外紧内松,各个地方盯的都挺紧。 在这种情况下,王高升一定不会出动三四十个人来绑架我,当那个出头鸟。 既然绑架的事情不会发生,那其他的我也不会在乎。抹黑造谣这些事儿,从我进入演艺圈儿开始,就没断过,再来一次,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淹了自己 过了几天,周雅丽果然按捺不住对最佳女主角的渴望,采取了一些手段提升票数。 她先是雇了大批的水军,把自己的票数一夜之间从和我相差五十多万,刷到只差五六万的程度,相信再经过一个夜晚的努力工作,周雅丽的票数就能遥遥领先于我的票数。 不过,盯着电视节票数的人很多,周雅丽的票数一夜之间涨那么多,又涨那么快,没有在其中做手脚就怪了。 一时间,微博上炸了。 很多人到我微博下面留言,说周雅丽刷票,如果我再没有动作,就会被周雅丽超过。 还有些人,让我也学周雅丽,买点票数。还说,他们都是喜欢我的粉丝,就是因为希望我好,才来我微博下面给我出主意,希望我能重视起来,他们不希望我和周雅丽的斗争中失败。 我冷哼一声,这些人的话一句都不能听。 这么明显的话,这么直的钓钩,别说人,恐怕笨鱼都钓不上一条。 不过,当然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我在微博上统一回复了一下,“感谢大家对我的喜爱,也感谢大家多我票数的关心。对于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演员这个职业之前,我首先是个人,对于人而言,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我希望以后,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后代,都能堂堂正正的上街,而不是一出门就被人戳脊梁骨指责或者是骂。” 这句话暗讽周雅丽做的事不是人做的,骂的不可谓不狠。 周雅丽那边,虽然在微博上发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话,听说,气得不轻。 而周雅丽一生气,就化愤怒为力量,疯狂的为自己的电视剧刷票。 她的票数短时间内,从落后我几万张,到超过我几万张,而且每分每秒的都在上涨,看样子,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我远远的甩在后边,成为领先的那个人,成为最有可能、最有希望获得最佳女主角的人。 我的粉丝们看到这种情况,纷纷为我着急,到我微博下面劝我也去刷票。 这些可爱而焦急的粉丝们说,“即使我刷票,他们也不会不粉我,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不顾。” 我笑了笑,对这些劝我的人不置可否,也不发一言。 最佳女主角,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个才进入演艺圈一年的新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十分满足,不需要再用那个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去证明什么。 周雅丽刷了几天票,受制于一个ip地址只能投一次票的限制,票数的增长速度慢了下来。她这一慢,让我有机会追了上来。 我的票数原来和周雅丽相差了上百万张,她的票数增长缓慢后,我的票数慢慢的赶了上去,在粉丝们的努力和喜欢《执子之手》电视剧的观众们的投票下,我的票数和周雅丽的差距不断缩小,五六天后,不仅反超了周雅丽,还多出周雅丽七万张票数。 周雅丽气得要死。 网友们在网上纷纷开启了嘲讽模式,“周雅丽,哈哈,你刷票也拉不开苏小姐,刷票的钱白花了吧。”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电视剧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仅凭刷票,你得不了最佳女主角,还是洗洗回家睡吧。” “刷票的都超不过人家不刷票的,要是我,我就一头撞死,再也不出门,我是丢不起那个人,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周雅丽郁闷的够呛,只好再次找水军刷票。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水军手中的ip地址用完了,周雅丽的票数再也没有超过我。 就在我的票数超过周雅丽的当天,我激动的拉着陆刭时的手,星星眼的看着他,“这里,也有你一份功劳呀!”我指着屏幕上的票数叫道。 “我的功劳?”陆刭时显然不理解我的意思。 “对呀对呀,难道你不知道?” 呃,看陆刭时的意思,确实是不知道。 我好心的向他解释说:“很多人喜欢《执子之手》,你知道吧?”陆刭时点点头,这个他知道,当初还有大批粉丝围在yl大厦下面,让他们不得不抄小路回家呢。 “那很多人喜欢你,你知道吧?”我又问道。 陆刭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喜欢我的人也把票投给了你?” 我使劲儿点头,“因为你不参加男主角的角逐,男演员那里就没有你的票数。很多喜欢你的大爷大妈们,也把票投给了我。所以,我的票数才能这么多。” 说完我又一愣,这算不算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又点点头,应该是,我们两个无形中联了一次手,打败了周雅丽。 我心花怒放,浑身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飘飘欲仙。 可陆刭时对我的话十分不满,“为什么喜欢我的人是大爷大妈?就不能有个...呃...”话说了一半,看着我的表情停住了。 我微抬头,笑眯眯的问他,“有个什么?” “嗯,”陆刭时垂下眼帘,“有个大嫂什么的喜欢我么?” 我翘起嘴角,“你的意思是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唔...” 陆刭时捂住我的嘴,“我可什么都没说。”又仔细打量我两眼,“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陆刭时的手掰开,大开口喘了几次气,瞪着他,说道:“脑子里想的,可不就是你教的?养不教,夫之过呀,老公。”不等陆刭时插嘴,我又笑道,“不是还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说我是和谁学的呢?” “外因只是...咳咳,”我眼神不善的看着准备长篇大论,给我讲哲学中的外因内因的陆刭时,陆刭时机智地捂住嘴,咳了两声,转换话题,“嗯,那就全当是我影响的吧。” “什么叫全当,就是你影响的。”我不满。 接下来,我们两人就谁影响谁的问题,进行了一次“友好而亲切”的讨论,当然,结果是谁都没有说服谁。 就在我喝了一口水,积蓄力量准备再战的时候,陆刭时举起白旗向我投降,我取得了这次讨论的初步胜利。 而周雅丽那边,刷票不成,就又想办法开始污蔑我。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照片,爆料说我曾经当过做台小姐,和许多人发生过关系,这张照片就是我坐台时候的明证。 我仔细一看那张照片,差点儿笑出声来。那张照片上,是我和陆刭时,或者说是白夜初在酒吧喝酒的照片。而白夜初和陆刭时是同一个人,照片中的他,很好认。 对于周雅丽这种卑劣的手段,我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如果她造点别的谣言,比如我的初恋不是陆刭时啊,或者是我和陆刭时的相遇并不如《执子之手》里拍的那么唯美浪漫啊,或者是我在和陆刭时同居期间,还和白夜初来往啊,这些,我可能都会心里发虚。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情况,只要有一个目击证人看到,我就否认不了,也没有办法否认。 但是,坐台小姐这个,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没有当过,一天都没有当过。我当的是模特,不是坐台小姐。 这就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我并不信任那些媒体记者,我不知道我的话到了他们那里会被改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的语音到了他们那里会被剪辑成什么样子,而这件事情,即使我没有做过,如果应对不当,也会对我造成重大的名誉方面的影响。 我连夜在微博上发了澄清的信息,“这张照片我知道,是我和陆刭时在酒吧喝酒的照片。我还记得那一天,大陆说,想教我跳舞,我说要跳舞就要到有跳舞氛围的地方去,仅是我们俩跳,太冷清,不像是个跳舞的样子。 大陆听了,就带我去了那家酒吧,在那里教我跳舞。当天大陆教手把手教我跳了华尔兹,我差点儿踩坏他的鞋子,也让他的脚趾肿了好几天。 他那几天一瘸一拐的样子,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笑。 如果周小姐有这张照片的话,想必也珍藏着我们跳舞的照片,不妨都发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说起来,当时我和大陆只顾着拍照,并没有想着照相,手里也没有留下照片,我心里一直挺遗憾的。 如果周小姐能大发善心,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发给我们,我和大陆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感激,会感激一辈子。会时时刻刻都把周雅丽小姐记在心上,直到我们死的那一天。” 这条微博之后,我又艾特了酒吧的微博,质问他们,“请问我记得贵酒吧曾经说过,到你们那里的客户的隐私都会得到保障,那我就想问一问贵酒吧了,这张明显是从监控录像上拔下来的照片,怎么就到了周小姐的手里呢?以后我们再到你们那里玩儿,还有隐私可言吗? 没有隐私的话,你们那里还有人身安全可言吗?我去你们酒吧是去玩儿的,不是让别人随意拿到我们玩儿的监控画面,ps之后造谣污蔑我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想和解,没门 虽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周雅丽和我的微博上面的内容还是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周雅丽的粉丝基本上都是支持周雅丽,跟着周雅丽辱骂我、侮辱我,还有一部分是像杨菁那种嫉妒心作祟的,也跟风骂我。 对于这些人而言,我发再多的微博,写再多的字,即使把整段监控录像发给他们看,他们也会选择性的无视掉,继续自以为得意地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为了满足他们那可怜的虚荣心,继续攻击我。 所以,我的微博不是发给他们看得,是发给中立的那部分观众看得。 我微博中说的很清楚,我是和陆刭时一起去的,去那里也是为了一个浪漫的冒着分红泡泡的理由,跳舞,还是和未婚夫跳舞,还是跳浪漫的华尔兹舞。 我想,这一段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 我不由得感叹,周雅丽做事速度挺快,这么快就想好了抹黑污蔑我的方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急于把我撵出去,忘了把照片中的陆刭时ps成别的人。如果照片中的陆刭时被换成其他人,我要反驳还真的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而现在,我只用说几句话,敲敲键盘,动动手指,就能让周雅丽这张照片没有用武之地,连带着,可能还会打击一下给她提供照片的那个酒吧。 果然,大部分中立的人看了,都来安慰我,“我知道苏苏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苏苏原本是模特,仅仅是模特挣的钱就够花了,又有什么理由去做这种事情呢?我是不信的。” “苏苏,不要和那些不入流的人在一起,多和赵婷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一起。” 这人直接骂周雅丽是不入流的人,我看的喜笑颜开,给她点了个赞。 网友们安慰过我后,又跑到周雅丽微博下面破口大骂。 “不要脸,刷票没有刷过,就用这种地下卑鄙的手段对付苏苏,你怎么有脸呢?” “周雅丽周小姐早就没脸了,干脆把脸皮扔地上,让大家随意踩上一脚了。” “周小姐,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我看当坐台小姐的人不是苏苏,而是你周雅丽吧。” 这条微博让周雅丽十分惊恐,立即出面辟谣,说:“我的经历清清白白,都有据可查,如果再有污蔑或者是造谣的人,我将会走法律程序,和那人打官司打到底。” 对于周雅丽这样的回复,网友们都笑了。 “周小姐,现在最应该去法院起诉的人不是你,而是苏小姐吧。如果按照你今天这种说法,苏小姐明天就能起诉你啦。” 很多人都跑到我微博下面,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让我起诉周雅丽,告她诽谤和造谣。 对于网友们的好意,我做了如下回复:“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我挺喜欢小狗,生活水平也还可以,对狗肉并没有兴趣。众位网友说对不对?” 网友们更加高兴起来,“苏苏说的对,我们是人,不和狗一般见识。” “楼上的不要这么说,我就养了一条狗,狗都比周雅丽可爱多了。” “对啊对啊,狗狗还能陪我们玩儿,还能为我们人类做贡献,周雅丽和狗比,是侮辱了狗。最上边的那位楼主,不要侮辱狗好不好。”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周雅丽骂的异常开心,连觉都不睡了。还有一位网友说,“今夜太兴奋了,不打算睡了,准备把所有骂周雅丽的微博都点一遍赞。” 我大致看了看,这位网友如果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那可将是个非常浩大的工程。他不仅今天睡不成,明后两天估计也睡不成。 在网友们一片恶意的调侃中,刚刚发过微博的周雅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起了缩头乌龟,任凭网友们骂,就是不出头,彻底没声了。 我等了十来分钟,一边放着舒缓的音乐,一手按着鼠标,再次刷了一遍周雅丽的微博,还是刚刚那条信息。网友们连周雅丽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也没有让她出来。 看了几十条新闻,又等了半个小时,周雅丽还是不露头。 她的微博上面还是刚刚那条信息,并没有多出来一条。当然,也没有蠢到删掉刚刚那条微博,再让网友们群嘲一次。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周雅丽刚刚那条要起诉我的微博,确定周雅丽今夜恐怕是不准备再露面了。 双手往上猛然一举,我仰着头,“哈哈哈”的大笑了三声,很有曹操过华容道的气势,唯一的区别是,曹操败了,而我,胜利了! 漆黑天空中的一弯圆月,洒下一片如霜一样的清辉。 我向斜躺在床上,只盖着一条白色的薄被子,偶尔翻两页手中的书,大部分时候都在看我的陆刭时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胜啦!”我笑道,“周雅丽这一次要丢点面子啦。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转眼就忘。被网友们抓住打脸了。”我遗憾而惆怅的叹息一声,“可惜没有周雅丽的电话,真想发个短信问问她,被打脸的滋味怎么样,好受不好受。” 还有,我真的很想对周雅丽再说一句“欢迎下次继续来造谣污蔑我”。 造谣一次涨十来万粉丝,都是不用我花钱的活跃粉丝,还能顺带打周雅丽的脸,简直不要太爽。 “你如果真的想要周雅丽的号码,我可以让人去查。”陆刭时合上书,裸露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缓缓说道。 呃,我思索片刻,摇头,“还是算了,这种事情,自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我和周雅丽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和平相处。” “嗯,也对,万一她把你的短信再发到网上,那你用洗衣粉洗也洗不白了。”陆刭时眉头舒展,话语轻松。 用洗衣粉洗也洗不白?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哪里怪呢? 还没等我想到哪里怪,陆刭时的手机铃声响在空旷的卧室中,慢吞吞的拿过电话,陆刭时微眯着眼睛,慵懒的看了一眼号码,挂了电话。 “怎么不接?”我好奇。 “陌生号码。”陆刭时说道。 “哦。”我简短的符合了一声。 陆刭时不喜欢接陌生人的电话,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不仅仅是他,我见过的许多老板,无论公司是大是小,一般都不喜欢接陌生人的电话。 不过,对方显然很有毅力,也很有恒心,陆刭时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有离手,对方又打了过来。 陆刭时眉头蹙起,不悦的看着手机屏幕,“还是那个号码?这个人是谁呀?”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促销或者是诈骗的人,已经下班,都不会这时候打电话。这时候打电话的人,一般都是有急事的人。 “接了吧,说不定有事儿呢?”我说道。 陆刭时接了电话,温和地问道:“你好,我是陆刭时,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这语气我虽然听着很温和,但是口气还是不太好,有点冲。 话筒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我坐在电脑前,陆刭时躺在床上,距离有点远,我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的人说的什么。 停了大约有一分钟,陆刭时冷冷的说道:“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请不要再打电话来,你们准备接我的传票吧。”挂了电话。 “谁呀?”我看陆刭时神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刭时翘起嘴角,讥讽一笑,“酒吧的人,想让你撤了那条微博。据说,”陆刭时把手机放到枕头边,惬意地笑道,“你的微博发出后没有多长时间,酒吧上层的贵客几乎都走光了。二层的客人也走了不少,一层的人看到你的微博的也都走了。” 我看着陆刭时笑眯眯的样子,也张着嘴笑起来,既然当初敢向周雅丽提供录像,那就要有被我和陆刭时报复的觉悟。 哪有做错事不付出代价的。 “刚刚在电话里,酒吧经理都快哭了。这一晚上他们损失的可不小。”陆刭时露着精壮的肌肉,一边诱惑着我,一边对我说。 我咽咽口水,把目光艰难的从他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的胸膛移到电脑屏幕上,说道:“活该。谁让他们说的和做的不一致了。” 去那个酒吧的人,特别是二层三层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去酒吧喝一次酒,回来就人人唾骂、身败名裂。特别是那个酒吧的二层还有许多男女明星在,不让人联想都不可能。 “要是按照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今晚,以后他们的生意都不好做了。”陆刭时又露着牙笑,白森森的牙齿在白惨惨的灯光下,发出阵阵冷光,让我不由得想起吃了小红帽的大灰狼。 “那万一他们用别的手段呢?”我有些担忧。那家酒吧应该掌握了不少客户的隐私。 “嘿,那不仅那家酒吧要遭,酒吧老板自己除了跑路没有别的出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的人,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怎么拿回证据,而是怎么彻底毁了酒吧,让酒吧的所有人彻底翻不了身。” 第三百一十五章 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陆刭时理智而冷静的分析道,“除了那些继承家族产业的二代们,剩下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是摸爬滚打几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们这些人,没一个会是省油的灯。只要有这种风声传出来,那酒吧老板离死也就不远了。” 我感叹了两句不把人当人命看什么的,就不再关注这件事。我又不认识酒吧老板,酒吧老板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不算是没有关系,我又看向陆刭时,“你说让酒吧的人接你的传票,你准备起诉他们?” 陆刭时点头,“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也好,起诉他,让他们以后也长点心。 微博上,周雅丽彻底陷入沉寂,也不知道是睡觉了,还是没话说了。而酒吧那里,他们对周雅丽的那张照片进行了辩解,说不是从他们那里拿到的录像,而是从别的地方拿到的。 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觉得酒吧做的可能没有错,或许酒吧的录像外泄了呢?或许是被人偷了呢? 对于这种苍白的辩解,我又发了一条微博,“我不管周雅丽小姐是从哪里拿到的照片,但是,照片中的背景是你们酒吧没有错。照片是从录像中截下来的,这一点应该也没有错。 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内部的监控录像,为什么会流传的别的地方吗? 你们是仅仅把有我的这盘录像流传出去了呢,还是所有的录像都不慎流传出去了呢? 再退一步说,你们不小心把录像流传出去了,那你们不应该好好检查一下自身,反省一下自己的管理制度,看看自己内部是不是有奸细什么的吗? 对于流传出去的录像不应该想办法追回来吗? 为什么对流传出去的录像不闻不问呢? 我看,你们是故意放任这些录像流传出去的吧?” 发过这条质问的微博后,我打着呵欠,等待着酒吧方面的反应。 等了好长时间,等的我上下眼皮直打架,等的我差点儿都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也没有等到酒吧方面的回复。 陆刭时走到我身边,在我的睡眼朦胧中,轻轻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关了电脑,又动作轻柔的抱起我,朝床边走去。 我蜷缩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露水的香味儿,脑子里一片浆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头一沾枕头,我就闭上了眼,一觉无梦到天亮。 早上起床,吃了饭,和陆刭时一起到公司去,刚刚坐到办公室内,就听陆刭时的电话又响起来。 “又是酒吧那个人。”陆刭时拿起手机,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接了电话,“听着,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我已经找了律师,你们今天或者是明天就会接到传票,我们的事,法庭上解决。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挂了电话。 我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朝陆刭时伸出大拇指,“牛,陆总,有气势。” “过奖!”陆刭时坦然接受了我的夸奖。 微博上,经过一夜的发酵,周雅丽造谣这个话题已经成为了微博上的头条。昨天晚上睡得早、没来及围观整个事件的人,向旁人了解了整个事情后,纷纷义愤填膺的冲到周雅丽的微博下面,骂周雅丽是个虚伪的小人,骂周雅丽不要脸,骂周雅丽连狗都不如,骂的周雅丽关闭了评论。 这些人骂了周雅丽后,又纷纷表示了对我的同情,我对同情我的人都一一点了赞。 又有一些人对我和陆刭时跳舞的细节非常感兴趣,“大陆好完美,不仅懂经济,能管理公司,还能拍戏,现在我又知道,他还会跳舞,还手把手的教苏苏姐跳舞。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会而我不知道的。说实话,以后,苏苏姐再说什么关于大陆的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惊讶。我惊讶的只有一点,贼老天,什么时候也能赐给我这么完美的一个老公!” 还有一些人跑到周雅丽的微博下面,要我和陆刭时跳舞的视频。 “苏苏姐说,你手里有他们俩跳舞的视频。既然都撕破脸了,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拿出来大家欣赏一下吧。” 求视频和照片的建议一发出,就得到了许多网友的响应,纷纷跑到周雅丽微博下,要求周雅丽放出其他的照片和视频。 这个行为对周雅丽而言,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他面对网友们无意间的羞辱,选择了静默,一言不发。 而求视频和照片的那些人不愿放弃,天天在她微博下面刷,刷的以前每天都发自拍照的周雅丽,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更新微博。 周雅丽不发视频和照片,求片若渴的网友们又找我要。我只能非常遗憾的告诉他们,“我手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当初我和大陆跳舞,也没想起来找人拍个照片。如果哪位网友得到了这些东西,别忘了给我也发上一份儿。” 众人这才相信我手里也没有,想了想,周雅丽那里要不到,那只能到酒吧的微博下求视频资源。 网友们又纷纷涌入酒吧微博,求视频,求照片。 而酒吧呢,自从发了那条录像不知道从哪里流出的信息后,再也没有更新过。 据陆刭时说,酒吧那边正在四处救火,压根儿没有功夫搭理网友们们的请求。而且,经过上一次的事,网友们求得再火热,酒吧也不敢把视频和照片大咧咧的放到微博上。 又为了惩罚酒吧的所作所为,陆刭时已经让律师给酒吧寄去了律师函,告诉酒吧负责人,陆刭时将会以侵犯隐私、损害名誉的罪名起诉酒吧。 酒吧老板被搞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当两瓣儿使。 网友们注定求不到任何的照片和视频,不得已,又转战到电视节的投票网站上去,把对我和陆刭时的喜爱变成力量,疯狂的为我刷票。 而我的票数也在网友们的努力下,慢慢的把周雅丽拉开,十天之后,我的票数超过周雅丽一百万张。 到了这个程度,周雅丽在想要追赶我,已经非常困难。更不要说,我的票数还在不停的上涨,不停的提高,不停的拉大和周雅丽的距离。 周雅丽自然不甘心,又找了一次水军,不过虽然拉近了和我的距离,却在投票截止之前,始终没有再次超过我。 投票结束,我长吁一口气,放开鼠标,一双比电脑屏幕还亮的眼睛盯着电视节上面的票数数字,身体几乎要飞起来。 上千万的票数,比第二名周雅丽整整多出四百万张票,铁板钉钉的最佳女主角。而周雅丽的票数有一部分是水军刷出来的,我的票数全都是观众们一票一票的投出来的。 最佳女主角毫无悬念的落到我的手里,说不兴奋那是假的,说不高兴那是装的。我作为一个演员,作为陆刭时的妻子,最渴望的就是人们介绍我的时候说的是“著名演员苏禾小姐”,而不是陆刭时的太太苏禾小姐。 自从票数再次超过周雅丽后,就和周雅丽越拉越大,周雅丽也没有一点追赶的机会,我对最佳女主角也是势在必得。 按说,经过这么多天的角逐和每天的观看,当投票截止的那个时刻,我的心中应该是毫无波澜的,应该是平静如水的。 但是,不是,我忍不住的激动,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老公,快...快来...”我抑制不住兴奋地叫陆刭时,陆刭时见我手不停地哆嗦,以为我承受不住着巨大的幸福快要晕倒了,急忙跑到我身边叫道,“苏苏,醒醒,”又朝门外喊,“快叫救护车。” “不用啦!”陆刭时话音刚落,我就跟着大喊道。真的让救护车来了,那我因为得了最佳女主角而进医院的事情还不传得所有人都知道,那样还不得被人笑死。 我紧紧地抱住陆刭时,趴在他身上,脸色通红,“你知道吗,我盼这一刻盼了多长时间,想了多长时间,我做梦都想...” 我本想来个温情的忧郁的叙述,让陆刭时小小的感动一下,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秘书推门进来,对我们的亲昵举动见怪不怪,脸不红心不跳地对陆刭时说道:“陆总,影视公司的赵总想要见您。” 我放开了陆刭时,笑道:“让她进来吧。” 赵婷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进门的时候,由于太过激动,心神一个恍惚,差点儿绊在门槛上摔倒,秘书站在她身后,及时扶住了她,避免了她和地毯的一次亲密接触。 谢过秘书后,赵婷激动的走到我面前,把我的手硬从陆刭时手中抽过去,兴奋地喊道:“苏苏,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知道结果了吗?你知不知道,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是你的啦?” 我连连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得到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我的演技得到了肯定,我塑造的人物得到了观众的喜欢,我终于再也不是藏在陆刭时阴影下的那个苏禾,而是能自己单独创出一片天的苏禾。 我握拳,既然我能拿到电视剧的最佳女主角,那也能在明年拿到电影的最佳女主角。 周雅丽,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拍电影给外星人看 电视节的投票结束之后,赵婷第一个来恭喜我。 赵婷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忆了一下她自己一路走来的辛酸过往,和为不知道哪部电视剧付出的艰苦卓绝的努力,回忆完之后,抹着眼泪走了。 在她哭的时候,我陪在她身边,一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唏嘘不已地给她递纸巾,连连感叹她的不容易,反而把陆刭时晾在了一边。 赵婷走后,我望着她既欣慰又惆怅的背影,心里一时间也跟着心酸起来。 “我说,”我心中的愁绪还没有完全释放,陆刭时的话就来了,“到底是谁得了最佳女主角奖项?” 我一愣,回过神来,对啊,怎么搞得好像赵婷才是那个得奖的人,而我倒成了一个和演艺圈儿无关的、安慰赵婷的配角了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看着我的成长,有一种类似于“我家闺女终于长大了”的情感? 我还没有琢磨明白赵婷的眼泪从何而来,陆依依就给我打电话,恭喜我得到最佳女主角奖项。 这一位比赵婷还激动,赵婷虽然激动,但是说话还算顺溜,而陆依依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像是自己得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一样,兴奋地大叫:“大大大嫂,我我我...” 好吧,又一个比我还激动的人。 在陆依依“大大大”、“我我我”中,我的耳朵饱受摧残和荼毒,我久不动用的脑子也被磨得灵光了几分。 终于让陆依依满意了,挂了电话之后,下一个是来恭喜我的人是冯导,冯导的声音中气十足,但是依稀从中可以听出他对于我得到最佳女主角的兴奋。 我听着冯导“恭喜恭喜,这下再没有人说你演技不行啦...”的话,十分担心冯导一个激动,病情再次反复,就非常不妙了。 劝了冯导几句,让冯导平静下来安心养病,我告诉冯导,“公司需要您,我也需要您,您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病,其他的您不用操心。” 冯导连连说:“我没病,现在我就能出院,再拍他个七八十集的电视剧,拿他五六个奖项。我们一起,我当导演,你当女主角,我们共同努力,一块儿走向人生巅峰。啊不,人生巅峰已经满足不了我们了,我们一起冲向全世界,冲向太空。” 冯导的心很大,想要拍电视剧给外星人看,我没有反对他的话,只是告诉他,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想要尽快出院,就要好好休养。 在我的安抚下,冯导终于放下了给外星人拍电视剧的想法,答应我会好好的养身体,不在激动,不再瞎想。 除了朋友们的恭贺,还有一些媒体。 投票截止后,不出十分钟,各大媒体就纷纷发了条新闻,报道这一事件。 “最佳女主角花落《执子之手》,史上最年轻视后诞生”,这是一家新闻媒体的标题。 我看着这个标题,心里一跳,“史上最年轻”这种字眼还是不用的好呀,电视节的历史那么长,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比我更年轻的人得过视后? 如果放任这种标题流传,将来出现打脸的情况,我会很没有面子,说不定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会落得周雅丽的一样的下场。 我立即让陆刭时联系了媒体,让媒体换了一个不会引起歧义的中规中矩的标题。 这家媒体的标题换过之后,我又看了看其他媒体的报道,标题虽然吸引人,却没有再出现这种让人心里不忿、恨不得照我脸上踩上两脚的题目。 媒体们大肆报道这件事情,自然不用说。特别是在我和周雅丽有赌约,自带话题的情况下。 还有的媒体自持和我的关系好,想要过来采访我,还说,他们希望这是独家专访,意思就是我在这件事上,只能接受他们的采访,不能接受其他人的采访。 我婉拒了这家媒体的提议,仅仅只让一家媒体采访,将来他们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危险性太高。 我告诉他们,“我有微博,如果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微博下面提问,能回答的,我一定会回答。” 微博是个公开的平台,我写的什么,观众和我的粉丝们看到的就是什么,不存在删改的可能性,能保证我话中意思的完整性。 对方虽然遗憾,但是并未放弃,而是再接再厉,表示,虽然我不同意接受独家采访,那普通的采访也行。 对于这个建议,我也婉拒了,据杨薇说,想要采访我的人,几乎把公司的电话都打爆了,如果一个个的排下来,估计得排到明年。 这些记者,接受谁的采访,不接受谁的采访,都会得罪人,那干脆谁的采访都不接受,既不得罪人,我还落得个清净。 媒体们的报道之外,我的粉丝也到我微博下面恭喜我,很多人的喜悦都是溢于言表。 “苏苏得这个奖是众望所归,a市电视节的评审们终于睁开了一次眼睛。”这是平时对电视节的评审不满的。 “啊,苏苏得奖,为什么我这么兴奋呢,这是怎么回事呢?哪位大神来解释一下?” “楼上的,你这是正常情绪,因为我现在的感受和你是一样一样的!”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考试得满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众人喜气洋洋的在我微博下面讨论的热火朝天,就好像是过年时热闹而欢快的气氛一样。 我看着微博下面的评论,和众人的激动,再打开电视节的投票页面,看着固定不定的数字,眼前一瞬间有些恍惚。 揉揉眼睛,又回到微博上面,打开电视节的官方微博,看微博上发布的各个奖项的得主,最佳女主角奖项挂在第一位,我的名字就跟在那几个黑色的字体后边,异常醒目,也异常的令人激动。 电视节的微博此时也被刷屏,和以往几届的谩骂不同,这一次,清一色的几乎都是表扬,赞扬电视节评委们慧眼识珠。 官方微博的小编感慨之余发了条信息:“好久都不知道被人夸奖、不被骂是什么感觉了。” 可怜的小编,看来以前出结果之后,是经常挨骂。 我握着鼠标,往下拉页面,无聊的看着众人的一边倒的评论,偶尔有一两句骂人的话,都淹没在众多的喜气洋洋的评论中,消失无踪。 我拿出笔,把这些骂我的号全都记了下来,等将来有空的时候,要一个个骂回去。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抬眼,陆刭时站在我面前,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对着电脑时间长了不好,起来喝杯水,活动活动。”他说。 那杯水中,泡了一点点绿的沁人心脾的茶叶,茶叶不多,只有几根,每一根都平平地舒展开来,随着水流上上下下的起伏,就好像是在水里跳着欢乐的舞蹈。 “谢啦。”我端起茶杯,绿色的茶叶和透明的玻璃杯,两者结合在一起,透的更透,绿的更绿,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你好像不怎么激动?”陆刭时观察我半晌,突然对我说道。 “呃,”我一开始的时候,是很激动,但是,“赵婷、陆依依、冯导,还有我的粉丝,一个个的比我都激动,都兴奋,我反而就淡定了。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最佳女主角嘛,很难吗?一点都不难呀!” 陆刭时眼皮一翻,“信不信,这话要是被赵婷知道,你绝对会被人打死。” 我承认我的话是欠揍了一点儿,但是,被人打死就太严重了吧。 我嘿嘿笑,“我说的是实话呀,这个奖项很难得吗?”我双手一摊,“你看,我只是好好的尽心尽力的拍了一部电视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就得了这个奖,这个一点儿都不难好不好。” “切,”陆刭时决定不和我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再争论,而是换了个别的话题,“过几天,就是电视节了,你的衣服准备好了吗?想穿什么过去?” “哎呀,前几天只是想着怎么得奖了,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懊恼,“不知道现在去定做,还来不来得及。”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电视节的颁奖晚会,一个星期,制作一件光彩照人、艳惊四座的衣服,难度有点大。 “哎,”陆刭时叹息,“等你想起,黄花菜都凉了。” 我一听,他这意思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丢下鼠标,双眼冒着星星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已经订好了?哎呀,快拿出来让人家看看嘛,好不好吗?”我又噘着嘴,眨了两下眼睛,无比期待,又无比娇柔地看着陆刭时。 陆刭时只看我一眼,就赶紧扭过头去,摸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说道:“你你你,说人话。” 唉,我心里遗憾,这是我好不容易学来的,据说这一招是对付男人的必杀技,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挡地住这种声音和表情的攻击,没想到陆刭时不领情。 第三百一十七章 果断脱下衣服 “我想看礼服。”我恢复了正常话音,说道。 陆刭时颤抖的胳膊这才平静了下来,心有余悸的看着我,命令道:“以后,不许用刚刚那种语气说话。” 是嘛?我仰着头,傻笑两声,“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嘛!”又做出刚刚的那种表情逗他。 陆刭时受不了,拂开我拉着他胳膊的手,转身到了办公桌后,不理我的撒娇卖萌,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大大的闪着金色光泽的盒子,果断转移话题,“你的礼服,去试一试看看合适不合适。” 盒子是金色的,上面绣着一朵梅花,梅花枝上站着一个小麻雀。不知道用的什么线,这个盒子的画面,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甚至还会随着角度的不同而变幻颜色,一会儿白色,一会儿绿色,一会儿棕色,真的当得起流光溢彩、五彩缤纷这八个字。 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衣服一定比盒子更加华丽,更加让人惊叹。 我的眼睛被盒子上面的刺绣吸引,陆刭时催了两遍,我只顾低着头,抚摸着上面光滑的丝线,欣赏着枝头上的那个小麻雀。 如果我也能养一只该多好,既漂亮也能解闷。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耳边听到一阵刺啦声,过了几秒,眼前也一黑,原来陆刭时等不上我看完那个盒子,直接拉了窗帘。 拉了窗帘后,陆刭时打开办公室的门,用平板的声音对门外的秘书吩咐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挡住所有的来人,我有事儿要办。” 秘书楞了一下之后,脸色暧昧,脸颊红潮涌动,“是,陆总。” 陆刭时不管秘书是不是误会了,关上门,走了两步,觉得不放心,又回身锁上了门。这一下,即使有人想进来,也进不来了。 锁了门之后,屋里很暗,陆刭时顺手开了灯。 我看着陆刭时一系列的动作,心砰砰直跳,不用猜就知道,陆刭时肯定是想帮我换衣服。我不打算拒绝,偶尔来一次,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不过,在这之前,该做的戏,还是要做一做。 我望着迈着大步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的陆刭时,倚着桌子边沿,双手放到胸前,惊恐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又用甜得腻人的嗓音喊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过来呀,我老公很厉害的,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我老公,让我老公打你。我老公练过武术,身手很厉害的哦。你这小身板,绝对不是我老公的对手。” 我一番威胁的话,和被恶霸强逼的神情,让陆刭时的脚步一顿,嘟囔了一句“还演上瘾了”,加快步伐,朝我走来。 走到我身边,眼神往下一扫,扫到我紧放在胸前的双臂,嗤笑一声,又温柔地挑起我的下巴,嘴角斜斜一挑,“姑娘,这里没人,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望着陆刭时魅惑而又迷人的眼神,我没有挣扎,没有犹豫,没有坚持,果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从了你吧。” “呃,”陆刭时以为我可能还要坚守一下,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没想到我直接举白旗投降了,酝酿了半分钟的话直接憋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难受的不行,也郁闷的不行。 看陆刭时噎得不轻,我后退一步,拉开和陆刭时的距离,由呼吸可闻到一臂的空间。陆刭时猛然觉得身前一空,扭头看,我已经退开。 他没有多想,就朝前跨了一步,笑问道:“怎么,姑娘不是准备从了我么,这么快就反悔...嗯...咳...” 我在他的身边,脱下了身上还带着我的体温的外套,轻轻的一抬手,扔到了他的怀里。 既然要换礼服,不脱下身上的外套和衬衫,是没法儿换的。 再说,窗帘都拉了,门都锁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陆刭时双手一伸,不偏不倚地接住了我的外套,灯光下,陆刭时的影子被斜斜地拉出老长,影子中,手上面,放着一件随意堆放的衣服。 办公室内,气氛忽然就暧昧起来。 脱了外套,下面就是白色的衬衫。今天天气温和,我上身只穿了这两件衣服,既不冷,关键时刻,脱着也方便。下身只穿了一条毛呢裙子,脚上是一双宽口黑色高跟儿鞋,这两样换起来更加的方便。 “愣着干什么,快把衣服拿出来呀。”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对陆刭时说。 我看到陆刭时眼眸中的火焰,也看到他红到耳朵边的脸色,更听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不过,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先换上衣服。 陆刭时打开盒盖,拿出礼服。那是一件白色的礼服,竖领的设计,把脖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不透。精致的剪裁,把我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高是高,低是低,分外妖娆和诱人。 来来回回走了两步,脚边的礼服下摆随着我的走动,泛起阵阵的起伏的波浪。随着裙摆的上翻,白皙的脚踝和白如玉的脚面不时露出;接着又随着裙摆的落下而被盖住,撩拨的人心里直痒痒。 陆刭时站在旁边,一瞬间的惊艳之后,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家设计师不好,怎么能设计这样的衣服?”陆刭时不满。 我放下提着裙摆的手,指指围着脖子的竖领,还有全身一点儿缝隙不漏的礼服裙,“这是你让他们设计的吧?” 陆刭时头一抬,傲然承认,“就是我让他们这么设计的。” 我就知道,这件裙子把我包裹的一丝不漏,就一定是陆刭时的手笔。他不乐意看我穿着露背或者是漏腿的裙子,万众瞩目地去参加电视节。 男人的嫉妒心啊,发作起来不比女人的差。 陆刭时的眼神不断往我身上瞟,看起来,像是想再拿去修改修改。 我捂住裙子,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再改怎么改?改成什么样子?难道让我穿着毫无特色的显不出身材的水桶裙去参加电视节吗? 我抢在陆刭时开口前,不容反驳的说道:“脖子这里,还有这里,你既然不乐意,我就不改了。不过,这件裙子挺好,不能再改了。再改的话,我干脆穿着冬天的羽绒服去算了,既不漏肉,又暖和的很。” 陆刭时撇嘴,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不乐意,那就这样吧。”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我的裙子保住了。 不过,为了消除陆刭时心中的怨气,我牺牲了一下,把我自己打包送给了他。在我的全力奉迎下,终于打消了他的不满。 虽然不满没有了,陆刭时却又提了一个条件,要和我一起去电视节。 我满口答应,正好赵婷和冯导都建议我和陆刭时一起去。而陆刭时一直表现的都是不乐意往演艺圈凑的姿态,也不知道他对去参加电视节有什么看法。 这两天我一直发愁该怎么说服陆刭时和我一起去,现在他自己先提出来了,就胜了我不少事。 至于服装方面,陆刭时的衣服几乎都是定做的,挑一件没有穿过的穿上就行。他那堪比模特的身材,即使是最丑的衣服,到他身上,也能穿出高定一样的风采。我常常感叹,人都说人靠衣装,这句话在陆刭时这里完全行不通。 准备完毕,又询问了赵婷是否会和我们一起去,赵婷表示,愿意和我们一起进入会场,而不是和以往的一些朋友。 到了参加电视节的那一天,我换上陆刭时为我定做的白色的、把我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的礼服裙,和陆刭时、赵婷一起,去颁奖晚会举办的地点。 一路上,赵婷不住的打量我,连连说,我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好的身材,穿这件衣服可惜了。 陆刭时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对赵婷的埋怨,沉默不语。 我怕陆刭时嘴上不说,心里埋怨,急忙为陆刭时解围,“我倒是觉得这衣服挺好。咱们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又不是去卖肉的,你说对不对。” 赵婷穿的也非常保守,可以说,保守就是赵婷一向的风格。她这次的衣服,也是把全身上下包裹的一点不漏,甚至比我还夸张。我这条裙子好歹还露了两条胳膊,而赵婷那条裙子是个长袖,连胳膊都不漏。 用赵婷的话说,“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女儿看着照片问我,为什么我会穿成那样。” 我这句话,应该不会引起赵婷的反感。 果然,赵婷只是微微一笑,“你说的这话很对,我们是演员,又不是那啥。穿的漂亮,能凸显自己身材就行了,没必要费尽心机的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提升提升自己的演技,或者是好好挑个剧本。” 说完,赵婷又握着我的手,感慨的说道:“来了yl公司,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不让演员陪酒,全身心的好好拍戏的公司。陆总,”赵婷真诚的看向陆刭时,“谢谢你。” 陆刭时矜持一笑,“赵总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互相帮助。” 赵婷眉开眼笑,又对我说:“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我停,你就停,我走你就走。只摆姿势,不要说话。” 我点头。我和陆刭时都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赵婷这个参加过无数次的老人愿意带着我们,我们求之不得。 “好了,下车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逢故人 电视节举办地点,在a市最大的一个剧院。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晚霞染红了天空,剧院外人山人海,不间断的尖叫声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们来的一路上,不断有粉丝在路边尖叫,还有些人甚至想要冲到汽车前面,拦下汽车。 对于这些疯狂的粉丝,我们的保镖和交警一起合作,控制了他们,让他们到警察局先醒醒神,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了大剧院。 我们来得不算早,已经有许多演员、导演等进去了;不过也不算晚,进去的人并不太多,后边还有许多明星大腕儿没有来。 仅仅我们车后边,就跟着好几辆车,等着进场。 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挥下,司机绕过栏杆和铁栅栏后面拥挤的人群,在“苏苏,苏苏姐,看我,看我”,“陆陆,大陆,我爱你,”“大陆,我要给你生孩子,”“啊啊,我终于见到大陆”的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中,把车缓缓开到红毯边。 车刚刚停稳,四周就一片咔嚓咔嚓声,媒体记者在铁栏杆后边,一个个探着身子,弯着腰,手上疯狂的按动着快门,我面前一片白光闪耀。 陆刭时先下了车,当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听到外面的尖叫声瞬间高了八度,而记者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也更加疯狂,咔嚓咔嚓声直到我们离开都没有间断过。 在“大陆,给我签个名吧”的喊声中,陆刭时先打开我旁边的车门,彬彬有礼地、绅士地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我的面前。 我在赵婷的鼓励下,平复了下心情,调整了笑容,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到陆刭时的手上,跟随着他的牵引,下了车。 来之前,我的心情很平静,奖项已经到手,毫无悬念,我没有必要紧张。 可真的到了这里才发现,面对挤挤挨挨的粉丝,面对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镜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我心砰砰直跳,脸上保持着笑容,朝粉丝们挥挥手,粉丝们见到我们俩,又是一阵尖叫,手中挥舞着的“苏苏,陆陆”的牌子挥的更加起劲儿。 剧场的工作人员为赵婷开了车门,赵婷下车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司机开车离开。赵婷走到我们身边,一边笑着对铁栅栏外的粉丝和记者点头,一边拉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保持微笑,往前走。” 我和陆刭时像平常一样手拉着手,自然的走在赵婷身边。三人并排着踏上红毯,朝前走去。 身后没有得到签名和合影的粉丝们非常不满,大声喊叫,我紧张的手直抖,完全听不清身后的人在喊什么,唯恐在这么多的镜头前出错。 “不要怕。”赵婷得体的对着红毯两边的记者们笑着,走十来步,只走了红毯的三分之一的时候,停了下来,摆了一个姿势,让记者们拍照。 怎么可能不怕,我是第一次来啊。 我又瞅一眼陆刭时,他紧绷着脸,就好像所有的记者都欠他二百万似得。 看来,他也不轻松,我心里好受了些。 跟着赵婷站住,我主动依偎到陆刭时胸前,陆刭时僵硬的手臂楞了一下,随后搂住了我的肩膀。我又看他一眼,露出个温和的微笑。当我怕的时候,有个人和我一起怕,也挺不错。 在赵婷轻声提醒下,我对着镜头和记者们笑了一笑,陆刭时也呲了呲牙,记者们的镜头咔咔的响,闪的我眼睛发花。 其中一个记者好像是赵婷的熟人,赵婷站在那里,说了几句“今天天气真好啊,你也来的呀”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寒暄的话,那位记者答道,“对啊,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啊,赵小姐,啊,不,应该叫赵总了”。 这句话正说中赵婷的心事,她眉开眼笑,非常高兴,连连说要请那个记者吃饭,记者连忙推辞,晃晃手里的照相机,说“等下次”吧。 赵婷和记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互动,让我和陆刭时无形中放松下来。 我紧了紧握着陆刭时的手掌,手心里湿哒哒的,都是汗水。陆刭时的手上也很潮,出了不少的汗。 我们俩在记者们的要求下,摆着各种姿势,让记者拍照。 甚至有一个络腮胡子的记者,要求我们在这里接吻。陆刭时平日里总是调侃我太害羞,这一次,他倒是自己先害羞了,躲避着我的目光,死活不肯和我接吻让记者们拍照。 就在两三个记者起哄的时候,赵婷和熟人聊完,走到我们身边,笑着说道:“快走吧,再不走,人家以为你们是故意在这儿蹭红毯呢。” 众人一笑,正好后边又有明星过来,就放过了我们,我和陆刭时擦擦汗,跟着赵婷继续往前走。 “表现不错。”赵婷边走,边轻声对我们说,“很自然,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强多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鞋子穿的太高,差点儿在这里摔倒,要不是旁边的人扶住我,我就要大出洋相了。你们,”赵婷回过头来打量我们两眼,“很不错。”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陆刭时紧抿着嘴唇,黝黑的眼睛不停的眨着,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缓缓的走了十来步,赵婷又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记者们,让记者们拍照。记者们识趣的把镜头对准我们,一阵猛拍。 我们这里闪光灯大作,后边好像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又有人来了。 我刚刚偏过头,眼角余光还没有看清身后跟着的是谁,就听赵婷小声说道:“集中精力。” 我一凛,站正身子,对着记者们。 拍完之后,赵婷得体而优雅地对记者们笑笑,朝前面走去,我和陆刭时手牵着手,两个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菜鸟,紧张的彼此安慰着,跟在赵婷身后,也往前走。 刚刚走了几步,赵婷又停了下来。 我无语了,用不用这么频繁的停下来?这里离刚刚那些地方并不远啊,这里的记者刚刚肯定也照了照片,没有必要在专门停下来吧? 我看着还有一半的红毯,按照这种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呢。 好累。 又紧张又累,我快要晕倒,几乎站不住了。 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陆刭时身上,陆刭时的手动了动,想要搂住我的腰,扫视了一圈儿虎视眈眈的瞅着我们的记者和他们手里的相机,脸颊微红,忍住了这种冲动。 我看向陆刭时,一向严肃、偶尔也活泼一回的陆刭时,在记者们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害羞的小男生,真是少见。 “咳咳,看前面。”陆刭时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望着他的脸,笑道:“好。”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脸,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耳边只听一阵咔嚓声,记者们抓住了这个机会,按动了快门。 赵婷在一边笑着,并没有上前叫我们。 一些记者拍完了照片,又喊道:“陆总,吻一个。” 我刚刚还小鹿一样的小心脏,一听这话,立即被吓得回了神,尴尬的低了头,不再看陆刭时。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接吻,我也受不了。 赵婷知道我俩脸皮还没有修炼出来,上前又说了几句笑话,把我们领走。 我边走边看赵婷,唯恐她又忽然停下,好在这一次,在各种闪光灯和咔嚓声中,她走了好几步,步速都不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赵姐,”就在赵婷减缓速度,慢慢的往前挪动的时候,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再停了吧?我们在红毯上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 再停下,人家就真的当我们是来蹭红毯的了。 “嗯,哪里停下,哪里走,都是有规矩的,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停的这几个地方,都是有说法的,你看,第一次...” 嗯,眼见赵婷的脚步完全停住,不再向前走,我和陆刭时无奈的对视一眼,也只得跟着赵婷停下,一边听她传授红毯经验,一边做着各种姿势,让记者拍照。 我一直是笑着面对记者们,从下车到现在,这笑就没有听过,脸都快笑僵了。而陆刭时一直阴沉着脸,完全的本色出演,想来除了紧张点儿,脸没有我这么硬。 终于拍好了照片,我和陆刭时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只走了两步,听身后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喊:“苏苏”。 我转身,一眼看到被我们赶走的王富贵,穿着高定的黑色晚礼服,胳膊里挽着周雅丽,朝我们这边走来。 周雅丽穿着一件粉色纱制裙子,裙子上身露着胸,中间一块儿露着腰,下边开衩开到大腿根儿,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了。 陆刭时撇撇嘴,我几乎能听到他的心里话,“这里是电视节,不是夜总会。周雅丽是女演员,不是等待着恩客的那啥。” 眼光一扫,看到他们身边的那个人,我头一仰瞳孔一缩,王富贵和周雅丽身边站着本应该在精神病院的杨菁。 看到杨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赵婷的五官扭曲,差点儿冲出去。我拉住了她,这里这么多人,打架不好。等哪天夜黑风高,找几个人打她的闷棍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杨菁仰着头,挺着腰,一副天下第一的神气派头。 赵婷气得脸色通红,上次杨菁绑架了她,害得她住了好天的医院。她心里一直有气,想找个机会和杨菁算算账。 记者们的快门按得比刚刚更快,我趴在赵婷耳边,悄悄说道:“赵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里,”我扫视四周,“并不合适。” 赵婷喘了两声粗气,恨恨地瞪杨菁几眼,终于放下了在这里和杨菁开撕的打算。 “走吧。”我拉着赵婷转身,朝前走去。 “苏苏。”王富贵叫了一声,周雅丽冷哼了一声,杨菁仰着头,尖锐地哈了一声,把精神病人演了个十足十。 我冷冷的瞥了王富贵一眼,“王先生,请叫我苏总,或者是。”我嘴角一挑,“陆太太。苏苏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旁边离得近的记者们一片哗然,敏感的嗅到了三角恋的味道,都争先恐后的探着腰,举着相机,想要拍下这最劲爆的一幕。 眼看记者就要把临时安置在这里的铁栅栏推倒,剧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出面,把记者们往后赶。 我们周围咔咔声小了,嗡嗡声也小了,众人都睁着两只探照灯一样的眼睛,看着场中的几个人,期望着能从我们这里挖出点儿大新闻来。 王富贵脸色痛苦而挣扎,“苏苏,你,何必呢。我...” “哼,不要脸。”王富贵还没有表白完,站在旁边的杨菁,不忿的冷哼一声。 “那也比一个绑架犯要强。还有,”我看向剧场的工作人员,“这次活动是谁组织的?怎么把精神病人也邀请过来了?她万一要是弄出点儿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现场的剧组工作人员都是外围人员,只负责维护剧场的秩序,对于电视节邀请了哪些人,没有邀请哪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 陆刭时一愣,从下车后就频繁眨着的眼睛,忽然就冷静了,不再眨得那么频繁。而是冷静下来,又不动声色的朝我和赵婷身边靠了靠。 “哼。”周雅丽笑颜如花,“杨小姐是以编剧的身份出席电视节的,身份合理合规。苏小姐,你知道杨小姐是哪部电影的编剧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 我恨不得吃了周雅丽,我当然知道是哪部电视剧的编剧,肯定是我被偷的那部电影。 好啊,我看看周雅丽,看看杨菁,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故意陷害我和我的公司,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将来,不,等一会儿,颁奖晚会后,我就要让陆刭时制定个计划,彻底把杨菁整死。 我又瞪向王富贵,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爱我?骂他心口不一,真是骂对了。 王富贵低着头,放开了挽着周雅丽的胳膊,一言不发。 “再说啦,到底是谁有精神病,那也不是苏小姐说了算的。”周雅丽又说,清亮的声音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苏小姐说杨小姐是精神病人,拿得出证据吗?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诽谤,杨小姐可是能去法院告你的哦。” “哼。”杨菁冷冷一抬头,眼神瞟向陆刭时,“周姐,和这种人,没有必要一般见识。难道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咬回去吗?” 我瞳孔一缩,敢骂我是狗,看来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却是连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感恩,还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些人却是心里没谱,总是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就她那姿色,她的谈吐,哪一点儿能配得上她的野心和愿望。”我反唇相讥。 吵架,我不输给任何人。 “你...”杨菁被气得脸色通红,瞪着我,之后,又幽怨地看向陆刭时。 陆刭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感情,深深的看向杨菁。杨菁一愣,低了头。 周围的记者们为了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关相机的关相机,翻栅栏的翻栅栏,不过,都被剧场的工作人员拦下了,只得遗憾的看着我们,从远处猜测我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王富贵和杨菁,两个失意人都被说的不在状态,接下来,只剩下周雅丽。 我看向周雅丽,周雅丽也看着我,两双眼睛在空中相遇,迸出无数火花。 前仇旧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我的心中,我握紧双手,如果电视节的最佳女主角只是打击了周雅丽的嚣张气焰的话,那么,我要用电影的最佳女主角彻底把周雅丽赶出演艺圈。 “切。”周雅丽没有选择和我们正面对抗,手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上前重新挽住王富贵的胳膊,娇声说道,“王总,我们走吧。” 王富贵和陆刭时有些相似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就在周雅丽白如莲藕一样的胳膊刚刚碰到他的胳膊时,王富贵浑身一震,急急把周雅丽的胳膊拂开,低声说道:“我自己会走。”说完迈步向前走去。 经过我的身边时,他遗憾而惆怅的看我一眼,压住内心的悸动,转头目视前方,大步朝前走去。 王富贵走后,周雅丽拉住杨菁,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也昂头挺胸的跟着王富贵走了。 周雅丽的表现还算正常,从眼神到脸色,无一不再鄙视我,我觉得没什么可注意的。 但是,杨菁,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太过平静,显得不正常。 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杨菁刻意慢了几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和她相视,也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陆刭时站在我和赵婷身后,一双大手结实的握住我的肩膀,等着杨菁过去。 一阵微风吹来,给这炎热的夏季带来了一丝清凉。 等众人都走过去,我暂时送了一口气。周围又重新想起了咔嚓声,而嗡嗡声则是比刚刚的还大。 看来,大家都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 “走吧。”赵婷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杨菁走过去,脸上毫无波澜。 我们随着赵婷走了两步,然后赵婷停下,我们也跟着停下。 “你们将来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对吗?”赵婷眼神冷冽,好似寒冬的冰锥。 “是的。”我刚刚张开口,就听陆刭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放心,我承诺过的,一定会做到。” “那好,我记着陆总这份情,到时候,真有那么一天,我请陆总到a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吃饭。我知道你不缺这些,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赵婷说的平板无波,看不出喜怒。 我和赵婷共事的时间长了,知道这时候的赵婷才是最生气的赵婷。 不敢撩拨赵婷,接下来,赵婷让走,我们就跟着走,让停下,我们就跟着停下。 跟在王富贵和周雅丽、杨菁身后,走走停停好几次,终于快要到红毯尽头。 我累的要死,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明星喜欢走红毯。走红毯除了让记者们拍照,让脚磨得钻心的疼,让腿酸的站不起来,还有什么好处? 好在,傍晚的夕阳很好看,天空白的像刚刚冲洗过一样,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这点美景也算是弥补了走红毯的不如意。 就在我望着几步之外、红毯尽头的王富贵和杨菁他们,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过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兴奋的女声:“表哥”。 我们仨转身,记者们调转镜头。 几步外的李莹莹,穿着一身紫色的今年秀场最新款连衣裙,喜上眉梢的看着我们,当然,她的眼神主要放到陆刭时身上。 而李莹莹身边,站着一身浅色西装的李审。 李审大大的眼睛一见到我们,就猛地一眯,微微颔首点头。 我们包括陆刭时也点头, 此时的我们,只顾注意李莹莹,而忘了背后的精神病人杨菁。 “小心!”正当我们和李莹莹对视的时候,一个破了嗓的声音凄厉的响起,我心猛地一跳,头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陆刭时抱着我,扑倒在旁边的地毯上,而赵婷也嘭的一下倒在另外一边的地毯上。 怎么回事?我回过神来,惊慌的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 手肘磕到了红毯下面的水泥地面,一阵疼痛袭来。 “啊。”这时,李莹莹的尖叫声响起,“你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想干什么?你要谋杀我大伯?来人啊,快报警,有人杀人啦。” 我在陆刭时的搀扶下,快速起身,看向李审那边。 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杨菁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刀刃深深的扎进李审的肩膀,殷红的鲜血瞬间洇湿了他身上浅色的西装。 剧场工作人员吓呆了,远处维持秩序的警察接到消息,用最短的时间,纷纷跑到这边,查看情况,并顺势控制住了脸色苍白的杨菁。 杨菁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看着我,又看着扎在李审肩膀上的刀。就在警察们要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突然指着我大喊:“不怪我,不怪我,都怪她,都怪她,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李总不会受伤。我...” 赵婷在剧场工作人员帮助下,慢慢站起,一脸阴沉。她的裙子在胳膊那里划破了条口子,裙摆上面沾染了许多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洗过一样。 第三百二十章 精神病人该去的地方 杨菁好像思维混乱,只是指着我,说是我的错,可是,为什么是我的错,却说不出来。 “哼。”赵婷扶着保镖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到杨菁和她身后的警察面前,冷然说道,“她的心思,我知道,她不就是想说,如果我们不躲开,那么受伤的就不是李总了吗?” “可是。”赵婷满脸狰狞,“你的刀子是往哪里扎的,你心里没数吗?那是心脏,是人赖以生存的地方。如果我们不躲开,这会儿苏苏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赵婷又看向警察,“这次的事情,应该很清楚,那么多的媒体记者,总有一两家媒体的摄像机是开着的。” 警察被赵婷提醒,分出一部分人去找记者们要录像。 这种刑事案件,已经超越了花边新闻的范畴,记者们不得不给,即使不给,回去了,也不管乱说。 很快,警察们就拿到了各种角度的录像,带回警察局研究。 杨菁也被警察带走,我看着杨菁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杨菁想要杀我这件事,应该不用再证明。难就难在,杨菁是个精神病人,即使是杀人,也是无罪的。 “我想。”赵婷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哄得吓人,“精神病人,就要待在精神病人应该呆的地方去。如果没人给她出钱,我愿意出钱送她去治疗。” 我和陆刭时同时扭头看向赵婷,赵婷心中的火气被彻底激了出来。 “对啊。”陆刭时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精神病人还是待在精神病院的好。” 我扶着他的胳膊,手微微一动,杨菁真的进了精神病院,那离真的变成精神病也不远了。 不过,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又看着远处闪烁着蓝色灯光的救护车,和李莹莹哭啼啼的跟着李审进救护车的样子,我心里一叹,李莹莹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什么事儿都让她碰上了。 手指微微动了动,手心里一片黏腻,我看向我的手,一片血红,猛然一惊,我放开陆刭时的胳膊,撕开他的衣袖。 陆刭时也受伤了,鲜血染红了整个衬衫。 刚刚杨菁那一下,不仅刺伤了李审,也刺伤了陆刭时。 因为陆刭时抱着我倒在地上之前,还顺势推了赵婷一把。那一推,耽搁了陆刭时回身的时间,正好被擦肩而过的杨菁划了个正着。 “哎呀。”赵婷一见,很快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大为感动,甩开保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给陆刭时,“陆总,不嫌弃的话,先用我的手帕包扎一下吧。”又对身后的保镖说,“快打120。” 保镖掏出手机,拨了120. 刚刚接李审的那辆车已经走了,现场没有救护车,即使有,也肯定得让受伤更重的李审上车。 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红毯这边,并没有大乱。因为警察全面接管了剧场工作人员的工作,负责维护着红毯这边的秩序。 有警察在边上盯着,许多记者即使想要做点什么,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嗡嗡的议论声也少了,现场只剩下拍照的咔嚓声和闪光灯的闪烁。 另一辆救护车很快到来,陆刭时坚持自己走着去,并再三向我们表示,受的伤不重,完全能继续参加颁奖典礼。 我知道陆刭时是想看我亲手捧起奖杯的样子,可自从知道他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乱了。 虽然他只是被划伤了一道,流了点血,看起来不像是太严重的样子,可我心里却一抽一抽的疼。恨不得流血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如常的从颁奖人手里接过奖杯,也不可能在陆刭时流着血的情况下,平静的登上领奖台。 我心里会一直记挂着他。 我心里,奖杯永远没有他重要。 对于此,我只能对评审的几位委员表示了遗憾和歉意。 刚刚杨菁刺伤李审后,几位评审就出来维持秩序了,此时,就站在剧场门口,还没有离开。 对于我的歉意,评审们都表示,“天大地大,人命最大,”让我赶紧跟着陆刭时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刀上有毒没毒”。 我一愣,等救护车来了之后,急忙和赵婷一左一右地扶着陆刭时上了救护车。陆刭时拗不过我们,只得欣慰而又无奈的上了救护车。 刚刚上车,我就急急地对医生说“医生,你看我老公的伤口上有没有毒?” 医生按照我的要求,先给陆刭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结果是没毒。 我靠在救护车的车厢边,松了一口气,没毒就好,没毒就好。 给陆刭时检查完之后,我又让医生给赵婷做了个检查,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好像也受了伤。 赵婷受的伤不重,只不过是摔倒的时候擦破了点儿皮,磕到了膝盖,医生说,既没有骨折,也没有伤筋,休息两天就好。 还好,大家虽然受了一点惊吓,都没有太严重的伤害。 a市电视节虽然推迟了一两个小时,不过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又继续举行。 灯光璀璨,衣香鬓影,非常奢华。 而此时的我和赵婷,正陪着陆刭时在医院里说话。 我和赵婷已经换下了身上的礼服,穿上了普通的衣服,陆刭时的衣服总是那个样子,换不换倒是无所谓。 不过,他的外套和衬衫都被划破,已经是不能穿,又让保镖到家里拿了几件过来换上。 “你打算怎么处理杨菁?”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刭时问道。陆刭时本来不想住院,是我和赵婷硬逼着他在医院观察两天。 陆刭时左胳膊受伤,上了药后,用绷带吊在了胸前。 “自然是让一个精神病人去她该去的地方。”陆刭时嘴角一抽说道。 我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最好赶快行动,王高升如果得到消息的话,一定会继续去捞她。” 陆刭时龇牙,“不会,那么多的媒体记者,那么多的摄像机,电视台这会儿肯定已经报道疯了。” 这种事情虽然是刑事案件,不能随意评论,但是没规定不能报道。 我急忙打开电视,换了个正在播新闻的频道,三人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看。 等前边各种领导都忙完了之后,接下来第一条就是今天发生在剧院门口的刺伤人事件。 从电视台播放的高清画面中,能清晰地看到陆刭时抱着我扑倒在地的时候,猛然推了一把赵婷。也能看到杨菁因嫉妒而扭曲的脸,还有周雅丽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画面,估算着杨菁的方向,如果我没有躲开,杨菁的刀很有可能直接扎到我的心脏上。 我们躲开后,杨菁脚下不稳,继续向前冲,一刀扎进了李审的肩膀。李莹莹的脸色由红润变为煞白,失声尖叫。 接着是会场乱成一片。 画面结束,主持人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没有多做评论,继续播下一条新闻。 赵婷再次看向陆刭时,真心诚意地说道:“谢谢。”如果不是陆刭时推赵婷那一把,按照杨菁的去向,赵婷很可能也会受伤。 陆刭时颔首,“先不说这个,你放心,这一次杨菁绝对不会出来。” 陆刭时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后,对我们说:“杨菁今天绝对出不来,明天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在医院里陪陆刭时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刚亮,赵婷就提了一袋子水果来看陆刭时。 把水果放到茶几上,赵婷拿了一个,削好皮,切成块儿,端到陆刭时面前,笑道:“昨天你救我一次,今天,我就伺候你一次。” 我在旁边看着赵婷笑:“赵姐,救命之恩,就用一盘子水果打发啦?” “那怎么办?”赵婷眉眼带笑,“以身相许是不要想了,我老公挺好,我女儿也挺可爱,我是不打算离婚的。” 大家笑闹一阵,陆刭时又让我们看新闻。 打开电视,正好是昨天那个台,正好在播昨天的事情。不过这一次不是简简单单的播了画面之后,就播下一条新闻,而是请来了一个专家,分析“精神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万众瞩目的电视节的红毯上”。 还有,“这样的精神病人,王氏集团继续雇佣,是否合法。” “如果杨菁在工作期间伤害了王氏其他员工,会不会受到处罚。” 看着最后一个讨论议题,我由衷佩服的看向陆刭时,他这一招够狠,让王氏集团内部员工开始心慌,从内部瓦解王氏的根基。 只要王氏集团内部的压力一大,王高升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完全不顾集团内部员工的意见,把杨菁重新带回集团工作。 杨菁即使出来,也将无处可去。 剩下的,就看王高升怎么处置了。 主持人这时候又问专家:“杨菁先绑架了赵婷赵小姐,又刺伤了李审李总,是不是需要入院接受治疗?” 我笑了,这种情况下,杨菁能不去吗? 专家非常回答的很干脆,“杨菁已经处于精神分裂的晚期,必须入院接受治疗。” 我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们很乐意提供。 第三百二十一章 引人注目 杨菁最终还是进了精神病院。 媒体连续一个星期不间断的铺天盖地的报道,专家连续不断的对杨菁精神状态的分析,还有王氏集团内部的压力,让王高升不得不暂时放弃杨菁这个棋子。 据说,杨菁进了精神病院后,没多久就在和其他病人的争斗中,被毁了容。毁容之后,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的杨菁,情绪更加不稳定,不停的大喊大叫,甚至自残,或者是攻击她人。 后来,杨菁甚至出现了幻觉,幻想她自己是一个富家太太,天天出入高级场合,除了吃就是买。 再后来,就传出杨菁被同屋的一个精神病人半夜杀死,手段残忍,听说血流了一地。 听到她死的那一刻,我心里有些惆怅。 但是,这件事完全是她自找的,并不值得我同情。 陆刭时住了几天医院,就坚持要出院,我和赵婷怎么拦都拦不住。他的胳膊已经结痂,也能活动自如,和平常好的时候没有两样。 医生检查后,告诉我们,陆刭时已经完全恢复,没有必要在住在这里,我和赵婷才允许他出院。 出院那天,在医院门口,我又看到了李莹莹。 这一次的李莹莹和颁奖典礼那时候的意气风发不同,整个人看起来沮丧而又绝望,望着我的眼神中,除了愤恨,还有哀伤。 愤恨我还能理解,这个哀伤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和李莹莹打了个招呼,李莹莹破天荒的没有和陆刭时打招呼,而是欲言又止、又爱又恨地看着陆刭时。 我更加奇怪,李莹莹怎么看陆刭时的眼神中含有恨意? 怎么回事? 坐上车,我几次想问陆刭时,为什么李莹莹看他的眼神中会有恨意,可因为赵婷在身边,又忍住。 直到进了办公室,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后,我才问陆刭时:“李莹莹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她好像有点恨你?” 陆刭时悠然一笑,“那是当然。” “为什么?你又做了什么?”问完,我心里一道光划过,“李审?” 在陆刭时住院这几天,听说李审的情况非常不好,不知道杨菁的那把刀上有什么东西,李审的伤口总是不能愈合。 李家找了许多医生,有名的没有名的,也用了无数价格昂贵的药,李审的伤势却没有一点儿起色,反而越来越重,现在已经昏迷不醒,进了icu病房,靠氧气吊着命。 我一直以为李审伤得这么重,是因为杨菁的刀上有问题,所以陆刭时即使再三告诉我已经好了,我还是坚持让他在医院又住了几天。 就是怕陆刭时的身体和李审一样真的出现意外。 没想到,李审的伤势不是因为杨菁的那把刀,而是因为陆刭时。 陆刭时的双臂已经完全恢复,活动自如,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脸色平静,“李益死后,李审也该走了。” 我沉默,李益和李审都与朱小姐之死有关系,死了不亏。 李益死后,李家争权夺利的势头还没有平息下去,李审再一死,剩下的李家人,并没有能够掌控全局的人物。李家众人一旦内斗起来,李氏将很快会成为历史。 而王高升的臂膀则会被彻底砍断,势力也会大减。 我转着手中的水杯,“这件事,有几分把握?” “照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有七八分把握。”陆刭时朝我举了一下杯子,像是提前庆祝一样,对我说道。 我也朝他举了一下杯子,提醒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他一日不走,我们就一日不算胜利。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的人,有许多。” “我不会。”陆刭时很有自信的一笑,“如果我所料不错,很快就应该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我看向陆刭时,他不去算命真是可惜了。 周安推门进来,脸色平静,朝前走进了几步,低声说道:“老板,刚刚接到的消息,李审,死了。” 陆刭时表情不变,只是点点头,挥挥手让周安下去。 周安走后,陆刭时看向我,又举了一下手中的水杯,“庆贺一下?”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碰了一下他手中的玻璃杯,叮的一声悦耳的响声响起,“自然,恭喜。” 害死朱小姐的凶手,只剩下张小姐的父亲了。 虽然现在找不到他,但是,王高升一倒,不信他还不出来。 一口气喝光水杯的水,我把水杯口朝下,刚想说话,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我无奈,看来今天是不是个适合说话的日子。 来的是我的秘书杨薇,她很兴奋,脸色红扑扑的,“苏总,我把你的奖杯给你送来了。” 杨薇一手握着一个奖杯,对我说道。 “恩,放下吧。”我在照片上已经看到过这两个奖杯的照片。水晶透明的梅花形状,黝黑的如墨一般的底座,底座上面刻着获奖的电视剧和奖项。 之所以是两个奖杯,是因为除了《执子之手》的最佳女主角奖项之外,还有《一心一意》的最佳女配角奖项。 由于我的注意力一直被最佳女主角奖项吸引,就没有十分关注最佳女配角的情况。也就没想到,这个女配角竟然也是我得到了。 据电视节的评审和赵婷说,我是电视节举办以来,第一个在同一届,既取得了最佳女主角奖项,又取得了最佳女配角奖项的人。 这一次,媒体们再用“史无前例”的字眼时,我就没有让他们改回去。 电视节的颁奖典礼结束后,我的微博再次被人们刷屏。一半是安慰我的,一半是恭喜我的。还有许多媒体记者想要采访,不过都被我以陆刭时受伤为由,推了。 更加让我高兴的是,这一次的电视节,周雅丽什么都没有得到。不仅没有得到最佳女主角,她主演的影片,连其他一些奖项,比如最佳音乐、最佳配饰这类的都没有得到。 周雅丽带着自己的电视剧兴冲冲的冲到电视节上,最后却是空手而回。 我想想周雅丽那种不甘心的眼神,就心里畅快。 从杨薇手里接过奖杯,我和陆刭时一起,小心翼翼地把两座奖杯放到他办公桌身后的架子上中间的位置,陆刭时说,“那里最醒目,所有进门的人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被那两座奖杯吸引。” 对于陆刭时的体贴,我心里慰贴。 接下来,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找陆刭时汇报,就像陆刭时说的,每个进门的人,都对那两座奖杯赞不绝口,有的说奖杯位置摆的好,有的说奖杯做的漂亮,还有的说奖杯在陆刭时的衬托下,更显得冰清玉洁。 这些人的话夸得我和陆刭时心花怒放,晚上回家的时候,胃口大好,多吃了半碗饭。 没过几天,杨菁死亡的消息传来,我和陆刭时惆怅了一会儿之后,心里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有这么个随时能杀我们,我们却不能动她的人存在,什么时候都是个悬在头顶的炸弹,既然是炸弹,还是早点儿引爆的好。 又过了几天,冯导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能出院了。 临出院前,医生给冯导做了个全面检查,表示冯导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完全能够胜任所有的工作。 冯导很高兴,再不出院,他就不认得家是什么样子了。 我和赵婷很高兴,冯导出院,我们的电影终于能拍了。虽然冯导以前没有拍过电影,不过,有导演的基础在,总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强。 吴骏和赵婷已经把前期的筹备工作做好,剩下的就是等冯导出院后,选演员,定场地。 女主角玲子肯定不用再选,我就是。而赵婷准备往导演那边转型,不打算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只会跟在冯导做个学徒一类的。 当然,学徒只是赵婷自己的说法,没人真的敢把她当做学徒对待。 这部片子由于要照顾到陆刭时的情绪,没有男主角,有的只是几个偶尔在女主角玲子困难的时候,出来帮她一把的人。 对于这种清水的电影,赵婷一开始很担心拍出来不好看,但是,陆刭时那边确实坚决不肯退让,“要么不拍,要么不许有男主角”,这是陆刭时的底线。 整个剧组为了陆刭时的“底线”,只好让步,把精力都放在讲好故事上,而不是男女爱情上。 而且,从我的研究看,单纯的爱情片,即使票房再高,也很难取得电影节各位评委的青睐。 还是努力向上的励志片中,带一点若有若无的感情戏,更能让电影节的评委们注目。 冯导出院后,不顾我们劝说,不肯再在家里休息几天,马不停蹄的投入到电影的演员选择中去。 而整个剧组的筹备工作也猛然加快,陆刭时那边不计报酬的进行资金支持,务必保证我的这部电影能够一炮而红。 而拍摄的场地,就选择了a市的市郊,一个摄影棚当中。这个摄影棚是a市最大的摄影棚,各种各样的场景应有尽有,足以满足剧组的需要。 就这样,在休息了很长时间后,我又投入了忙忙碌碌的拍摄之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急于出手 这部电影暂定的名字为《不屈的生命》。 名字是冯导起的,认为这个名字和电影的内容最契合,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就同意了冯导的意见。 就在我的电影拍摄的第一天,李家为李审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据说,葬礼上,王高升和a市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至于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想去吊唁,还是想看看李家情况,好制定对李家下手的计划,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刭时对李审,更多的是恨意,因为朱小姐而来的恨意。 即使他死了,这种恨意也久久徘徊在他的心头,无法消散。他对李家的财产又没有兴趣,就没有到李审的葬礼上露面。 商界众人都纷纷猜测李家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陆家,因为不仅陆刭时没有去,这一次,陆觅恒也不愿意去,陆觅恒是不想见王高升。 用陆觅恒的话说,“见了王高升,我不能控制住我自己的手。”陆觅恒还记着王高升挖他的人,刺杀他的事情。 陆觅恒不去,李静和陆依依自然也不会去。 陆家和李家,彻底决裂,连明面上的功夫都不懒得再做。 李审下葬后,李家族人克制隐忍的面纱终于撕了下来,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斗中。再加上别的家族对李家产业的雄心,李家的形式越发混乱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李莹莹和李姨妈反倒是平安无事,做到了独善其身。 因为两人都是没什么雄心壮志的女人,而李益已经死了,对李家其他人并没有威胁,李家众人,只要是脑袋稍微清楚一些的,都不会刻意针对李莹莹和李姨妈,从而落得个刻薄孤儿寡母的恶名声。 虽然李姨妈和李莹莹的生活还算有保证,在李家也能过得去。但是,李姨妈却突然决定带李莹莹出国。 对于李姨妈的这个决定,陆刭时曾经感叹过。 他说,“李姨妈虽然在李莹莹的婚事上有些妄想,可是,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呢。从周围的适婚男子看,我自然是她们最好的选择。” 不等我龇牙,陆刭时又说,“李家现在的斗争虽然没有牵扯到他们,但是,或迟或早,李家众人的目光必然会转移到她们母女两个人身上。她们俩手里,握有李益留下的大批遗产。当初李益死了之后,李审强压住众人,不让众人打李益遗产的主意,把那份庞大的遗产给了她们母女。” “两人并没有其他外援,现在仅仅是因为李家人自己斗得不可开交,目光都在自家内部,没人注意她们。等到李家内部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肯定有人会想起李益留下的那份遗产,到时候,李姨妈和李莹莹就危险了。” 李家其他人的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其他家族的支持,只有李姨妈和李莹莹,看似是有陆家的支持,但是,这份支持却岌岌可危,有等于没有。 现在这个时候,是退步的好时候。再过一段日子,等李家众人反应过来,她们想走也走不了。 李姨妈因为急着出国,手里的不动产,比如房产和车子,都需要变现。但是,急切间,找不到接收的人。 那些人知道李姨妈急着出手,都压价压得厉害。甚至有些黑中介,想要用二百万买下一千万的豪宅。 李姨妈自然是不乐意,只是眼看李家众人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再不走,就真的只能等死,李姨妈只好放下脸皮,来求陆刭时,希望陆刭时能接受她的一些房产,她情愿降价,比如一千万的房子情愿九百万就卖掉。 对于李姨妈的请求,陆刭时没有贸然答应,提出想和李莹莹见一面。 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 我并不相信李莹莹的品行,怕买了这些产业之后,李姨妈和李莹莹不走,赖在a市,赖在陆刭时身边,到时候,就又是牵扯不断的麻烦。 李姨妈爽快的答应了陆刭时的要求,为了取信我们,还让我们自己选择见面的地方。 我定在了李姨妈急于出手的那家豪宅,既然李姨妈想出手,我们作为买家,去看看房子,这点并不过分。 李姨妈满口答应,催促我们快点儿过去,她急着走。 对于李姨妈的焦急,我心生警惕。我们被王高升骗的次数太多,不得不多张个心眼儿。 我们把身边能带的保镖全都带上,事先又让保镖勘探了下地形,那是一个别墅区,后边是山,小区前面是宽阔的大路,从周围看,不存在埋伏的可能性。 又通过沈安的关系,在那一片安排了些警察巡逻。 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后,我们才坐车,在保镖的前呼后拥下去了李姨妈名下的那栋别墅。 别墅周围种着根根高耸的梧桐树,每一座别墅都环绕在绿树之中。 进入小区,拐了几个弯儿,到了李姨妈所在的那座别墅里。 李姨妈站在门口,正焦急的往外张望。看到我们的车子出现,李姨妈立即喜笑颜开,飞奔而来,亲自给我拉开了车门。 我诧异,以前的李姨妈可是从不会为我做这种事情。她恨不得我出车祸死去,怎么可能为我开车门。 “苏小姐。”我惊讶之下,沉默了一会儿,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让李姨妈万分的尴尬,“咳咳,以前是我鬼迷心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向您道歉。我不指望您能原谅我,但是,我就要走了,以后和你和陆总,将再无瓜葛。希望苏小姐不看以前,看以后。” 李姨妈的话说的低声下气,我简直就要认不出来她了。 轻叹一声,我下了车,和陆刭时站在了一起。 “请进。”李姨妈带我们进去参观她这座急于出手的别墅。 我和陆刭时跟着李姨妈进来别墅的院子,院子中央是一个小凉亭,凉亭周围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在八月份的天气里,争奇斗艳,开的正好。 别墅内,装修的奢华上档次。各种家具用的都是最高档的,真皮沙发,欧式镀金的吊灯,宽大的双人床,还有家庭影音室、家庭健身房等等。 看了一圈儿,我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只是可惜,我想要的是新房子,而不是别人住过的二手房。二手房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这套房子是李姨妈的房子,我无法确定李姨妈的房子里有没有什么后门。 为了不被人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这套房子只能转手卖掉。 李莹莹正在她的屋子里收拾行李,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到国外去,而不仅仅是说说,过过嘴瘾。 和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不同,现在的李莹莹虽然依然漂亮,但是那种轻浮的气质却消失了。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加沉稳,也更加内敛。 见到陆刭时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也不再是小女孩一样毫不掩饰的爱恋,而是又爱又恨,眼神复杂。 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满床的还没有收拾的衣服,李莹莹苦笑一声,看向陆刭时,轻声叫道:“表哥”。 这句表哥叫的平淡无波,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感情。 李莹莹又看向我,“我想和表哥说几句话,你,放心吗?” 我不放心。 “苏小姐。”李姨妈在旁边,看着我的眼睛,非常真心地说道,“莹莹,经过这两次事情,已经不是以前的莹莹了。你放心,她,哦,不仅仅是她,包括我,我们对陆总,都没有什么想法。是别人的,我们怎么做,都夺不来。” 李姨妈神情恳切,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对李莹莹说:“十分钟,可以了吗?” 李莹莹咬唇,陆刭时却不乐意,看着我,“你不用出去,”又看向李莹莹,“苏苏是我妻子,和我是一体的。你有什么话,就当面和我们说清楚。既然不想说,那我们就继续参观房子。” 陆刭时神情坚毅,说出的话不容拒绝。 李莹莹的笑容更加苦涩,似感叹又像是自言自语,“都说什么因种什么果。今天,我终于尝到了以前任性妄为的滋味。” 陆刭时不为所动,我想了想,也没动。 李姨妈和李莹莹一日不走,我们就一日不能放心。 “好吧。”李莹莹一甩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们。”她一双水润的眼珠看看我,看看陆刭时,来回看了两遍,才终于把后半句话说完,“祝你们幸福。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和陆刭时对视一眼,都觉得李莹莹的变化有点大,事有反常必为妖。 李莹莹再次苦笑,如画的眉头微蹙,神情颇为无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不过,我这次是真的放下了。自从我父亲死后,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想了一些事情,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李莹莹了。” 最后,李莹莹颇为感慨的又说了一句:“人,终归是要长大的。”语气里有无限惆怅。 李姨妈也是神情阴郁,闷闷不乐。 看样子,李姨妈和李莹莹像是真心悔过。不过,鉴于两人以前的历史,我决定观察一段日子再下结论。 第三百二十三章 环球旅行 得到结论的日子并不太久。 陆刭时认为,那座别墅现在的价格并不止一千万,如果能九百万拿下来,将来转手卖掉,有钱可赚,利润不少。就决定买下来,既是投资做生意,也是帮李姨妈的忙。 李姨妈十分感激,陆刭时刚刚露出点口风,还没给定钱,就催着陆刭时到房管局把房子过户到了陆刭时名下。 房子过户后,陆刭时立即把钱打到了李姨妈的账户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李姨妈又抛给陆刭时七八套房子,都打算卖掉。 我很诧异,即使去国外,也有回来的时候吧?没有房子,难道以后回来准备住酒店吗? 对于我的疑问,李姨妈也苦笑起来,“苏小姐,你不知道李家都是些什么人。只要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在,无论我和莹莹走到哪里,李家的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娘俩。” “可是,你卖了房子,拿着钱就安全吗?” 还是那么一大笔钱。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准备拿着钱,和莹莹来一次环球旅行。今天在这儿,明天去那儿,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呆。这样,即使他们想找我们,也找不到。”李姨妈的语气既无奈又心酸。如果有的选,谁愿意背井离乡的四处漂泊呢。 我心里一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了陆刭时,我把李姨妈的情况和陆刭时说了,末了又唏嘘不已的说道:“谁能想到以前趾高气扬的李姨妈,也有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的日子呢。” 陆刭时看着我笑,“同情她了吧?” 我沉默不语,我确实有点同情她了。 “李姨妈并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让李莹莹紧追着你不放,给我们制造了点小麻烦之外,并没有别的过分的举动。”我对陆刭时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 而李莹莹这点少女的心思,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能清醒过来就好。就和陆依依一样。说不定帮他们母女一把,以后还能多个朋友。 “得啦,收起你的同情心吧,这件事,我已经打算好了。”陆刭时说得笃定。 “什么打算?”我精神一振,问道。 “她想卖房子,只是想躲过李家人。既然她们想卖,就让她们卖。我们低价买来,先不卖,等李家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她们回来,我们再把房子按照买价给她们,全当是替她们保管房子了。”陆刭时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也知道现在的房价。如果她们手里留有房子,绝对会让李家人眼红。” 我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李姨妈抛出的房子太多,陆刭时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 李姨妈对此毫不介意,说:“先把房子过户给你,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把钱给我。” 陆刭时想给李姨妈打个借条,李姨妈连连摆手,“这个借条如果落入李家人手里,这笔钱,我就拿不到了。” 对于李姨妈的行为,陆刭时非常感慨,难得李姨妈如此的信任他一回。 而我则更多的是心酸,如果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想必李姨妈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做。 把手里的房子全都过户到陆刭时名下后,李姨妈带着李莹莹火速出了国。 当真是火速,上午过户了房子,办好了手续,下午李姨妈就坐飞机飞往了m国,然后又转了几次机,之后,我们就彻底失去了李姨妈的消息。 李姨妈拿着当初卖别墅的那一千万,和李莹莹一起,为了躲避李家人的骚扰,开始了环球流浪的生涯。 只偶尔我们会收到几封李姨妈给我们报平安的邮件,有时候邮件内还会有几张照片。 从照片中看,李姨妈和李莹莹去了不少地方,有时候是海边,有时候是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有时候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行踪飘忽,身影不定。 从她们的神情看,她们玩儿的很开心,应该也很平安。 只要她们没有危险,我和陆刭时就放心了。 我们有时候会问李姨妈缺不缺钱,缺钱的话,我会让陆刭时把剩下的房款给她。 李姨妈没有要,只是说,那笔钱让我们先保存着,放在我们这里比放在她那里安全,等哪天她缺钱了,会开口向我们要。 我和陆刭时商量了一下,没有一定要把钱给李姨妈。李姨妈和李莹莹两个弱女子,孤身在外,随身带着那么多钱,并不安全。 只要知道她和李莹莹有钱花,没有饿着,就行了。 除了钱的问题,有时候,李姨妈也会问问李家的情况。 对于李家,果真如李姨妈所料,斗争进入白热化,相互之间势力均衡后,有人开始打李益留下的遗产的主意。 只是这时候,李姨妈正带着李莹莹在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捡海星。 而李姨妈名下的所有房产,全都卖给了陆刭时,过户给了陆刭时,房产证上的名字也全部都是陆刭时。 从法律上来说,这些房子的主人也已经全部都是陆刭时。 李姨妈这样的操作,让李家人想拿假的证件上下其手、搞暗箱操作都做不到。 李家人气得哇哇乱叫,想要找漏洞,拿回这些房子。不过,李姨妈当初就防着他们这一着,买卖合同做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而这些房子的原主人就是李姨妈,李姨妈想卖,别人根本拦不住。哪怕她无偿赠送呢,别人也无权干涉。 李家人自然是气急败坏,想尽办法要找李姨妈。 我及时通过邮件提醒了李姨妈和李莹莹,让她们注意安全。李姨妈感谢了我的提醒,说她们最近会换个地方玩玩儿。 我很担心她们俩的安全,想让陆刭时帮帮她们。 陆刭时对这件事却一点儿不上心,他说:“李家众人都忙着争权夺利,没人有功夫去专门寻找李姨妈。即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按照李姨妈平时的花钱速度,恐怕李姨妈手里早就没钱了。找了也是白找。” 果然,李家人只是吵吵过一段日子后,就不再关注李姨妈。因为没人愿意丢下李家这里,冒着被别人取代的风险,跟在李姨妈和李莹莹屁股后边满世界的乱跑。 李家众人争得你死我活、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的电影也拍的热火朝天。 冯导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积攒的浑身力量无处发泄,在片场的时候,整天手里拿着个大喇叭,喊喊这个,喊喊那个,中气十足,面色红润,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 这次电影演员的招募,都是招的比较有经验,名气不如明星,但是演技却无可挑剔的人。 用赵婷的话说,“我们是拍电影的,不是卖肉的。脸长得再好,演技不好,观众会出戏,也就不愿意掏钱去买票看我们的电影。” 冯导和我都深以为然。 所以,招演员的时候,虽然有些比较有名气的演员毛遂自荐,甚至还拿着某个人物的推荐信,只求在我的电影中露脸。 可只要演技不好,过不了冯导那一关,谁的推荐信都没用,再有名气也没有用。 我们的电影冲着大奖去的,不是拍着玩玩儿的。 剧组的演员大部分都醉心于演技,炒作自己的人非常少,即使炒作,和那些大明星的炒作方式和烈度也完全不同。 所以,剧组里面比较清静,除了拍戏,就是和大家一起交流演技,和大家一起商量这个地方该怎么演,那个地方该做什么表情。 在剧组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我的演技,赵婷赞扬说:“本来就有天赋,现在经过这么多的老师和前辈一磨练,进步更大。我看,这一届的电影节,一定会有你的名字。” 我喜笑颜开,这话我爱听。 不过,剧组内部虽然没有勾心斗角,拍摄任务却一点儿不轻松。 冯导“恶魔戏痴”的称号不是白叫的,恨不得把一天24小时当成48小时用,也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的镜头全部拍完。 再加上冯导对质量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态度,就连演了几十年戏的老演员,都有点受不了。 而我呢,虽然是公司的老总,按理说是冯导的上司,冯导该给我一点面子。 但是,冯导私下里和蔼可亲,怎么开玩笑都不恼,一旦摄像机开始拍,就化身为恶魔,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你刚刚那个表情不对,应该这样做,应该表现出玲子在压力下的乐观向上的态度。” “乐观向上的态度不是站在那儿傻笑,而是这样,这样。”冯导亲自下场给我示范,“睁着两只大眼睛傻笑谁不会,那是最低级的表演方法,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重来。” 冯导的话可是一点儿不客气。 不过,我的演技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提升。 冯导这种万事都求全求美的态度,让我和赵婷都对电影多了一份信心和期待。 我想,或许不用等到明年的五六月份,只要我的电影制作的够快,或许能提前结束我和周雅丽的赌约。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以后看不上你 电影拍了一个月,拍摄了将近一半的时候,李家那边的争斗终于出了结果。 原来能和王氏相抗衡的李氏集团,被拆分成大大小小的二三十个,成了一个个不入流的小公司。 李家人每个管着一个小小的几十人的公司,还喜滋滋的,认为自己占到了便宜。 陆刭时看着李氏集团的下场,不由得叹息:“没想到,李家除了李审之外,再没有能撑得住的人物。李氏集团在一起的力量,何止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只要李氏集团在,那李家人永远都是各种商业聚会中的座上宾,说不定好好经营一下,还会成为和yl公司一样的巨无霸。可惜,现在,”陆刭时摇摇头,“李家众人只是a市成千上万个小企业中的一员,别说高档的商业聚会,就是中小企业的聚会,恐怕也没有他们的份儿。” 我笑了,“我们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李审和李益已经死了,李氏集团也分崩离析了,你的仇也报了。李家人斗了这么久,各个都对对方恨之入骨,再和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李姨妈和李莹莹也就安全了,能安稳回来了。” 李家众人如何,和我们已经再无关系。 李氏集团的覆灭,也是李家人自己人作死。将来即使有一两个有识之士后悔,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当时目光短浅。 李氏集团这么一拆分,李姨妈和李莹莹再回来,也不用害怕被人盯着不放。 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只要李莹莹自己不作死,还有陆刭时在,即使陆刭时不管,还有李静在,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李家人欺负她们母女两个。 我给李姨妈和李莹莹发了邮件,告诉她们李家这里已经出了结果,她们可以回来了。 晚上发的邮件,第二天早上,李姨妈和李莹莹就回到了a市。 在外漂泊一个月,有家不能回,想必滋味并不好受。 李姨妈和李莹莹住到了她们那栋一千万的别墅里。 随着她们两人回来的,还有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 当李莹莹带着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陆刭时都诧异的对视一眼。 我们都是过来人,李莹莹看向那个斯文男生眼中的疯狂爱意,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走吧。”李姨妈意气风发,一扫以前的惊慌和沮丧。 我们站在房产局门口,看着李姨妈和李莹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莹莹能有个好归宿,也是我和陆刭时乐意看到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斯文男士到底是何方人士,在哪里认识的李莹莹,李莹莹又为什么爱他爱的那么疯狂。 在办理房产过户手续的时候,李莹莹非常感慨的对我说道:“以前是我社交圈儿太小,比来比去,总觉得其他人都比不上表哥,于是就认定了表哥,也以为那就是爱情。” “后来,”李莹莹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遇到了他,我才知道,我对表哥的感情只是崇拜,或许还夹杂着一点点的欣赏,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现在,我醒悟了,”李莹莹真诚的看着我,歉意地说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不要介意。” “不会,”我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早就忘记了。” 李莹莹温柔的笑了笑,不再谈别的。她和陆依依不同,虽然放下了对陆刭时的感情,但是,对我,虽然不再怨恨,却也欣赏不起来。 我和李莹莹,我们顶多只能做个普通的知道彼此的朋友,再进一步,想要发展成陆依依那样无话不谈的朋友,却是有点难。 办好了房产过户手续,我们走出了房产局,各自客气地说着“以后再见面”的话,各自坐车回家。 我坐在车里,看着李姨妈和李莹莹,还有那个斯文男生离去的背影,沉思一会儿,说道:“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靠谱不靠谱?” 陆刭时奇怪的看我一眼,“你操心她干什么?她们的房产已经拿回去,李莹莹也不再追着我不放。以后,我们和她们,没有事情,大概也就没有什么往来。” “你忘了李静了?” 李静是个绕不开的存在。虽然她现在老实的很,在陆觅恒的压力下,比羊都温顺,但是,总不能不让人家见自己的亲姐妹吧? 只要李静还和李姨妈见面,我们就抛不开和李姨妈的关系。 “那也没什么,她们见面,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陆刭时说道。 是的,李莹莹已经有了挚爱,肯定不会再追着陆刭时不放了。 回去之后,我又派人观察了李莹莹几天,我不敢相信李莹莹忽然之间真的变好了,恐怕她有什么别的阴谋。 据监视她的人发来的照片显示,李莹莹真的放下了陆刭时,和那个人出双入对、情意绵绵,确实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那个男人的身家也很清白,是a市一个小家族的后代,以往的经历都有据可查,没有可疑之处。 而且,这个男人,他的家里和他自己,都和王高升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他们和王高升没有关系,我放了心。 想起王高升,就想起了偷资料的七麻子。自从李审死后,七麻子看形势不对,连夜投奔了王高升,王高升又连夜派人把他保护了起来。 但是,七麻子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王高升也不信任他,据说,把他保护在郊外的一栋别墅中,而不是放到了自己身边。 因为怕七麻子身边有陷阱,七麻子逃跑之后,陆刭时并没有立即下令去追。我们还要调查,还要等木舒舒那边的消息。 就在等木舒舒那边的消息的时候,自从在电视节上就没见过我的王富贵,有一天,突然带着一大束玫瑰花到了我拍电影的片场,要和我私下说说话。 王富贵一来,冯导的脸拉的老长。王富贵来找我谈话,会耽误电影的进度,耽误冯导的整体计划。 王富贵开着一辆非常拉风的红色迈巴赫跑车,身边跟着两个黑色西装、黑色墨镜的保镖,手中又是玫瑰花,即使一句话不说,站在那里,也是非常的扎眼,引得剧组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指指点点的私下议论。议论完后,又偷偷的看向我。 这种情况下,为了整个剧组的和谐,我不得不私下里和他谈一谈。 当然,为了安全,我坚持要让周安站在我身边两步远的地方。 王富贵可能有私密话想对我说,坚决不肯让任何人靠近我们。而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对周安这件事不肯退让。 他亲爹的事迹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作为王高升的亲儿子,耳濡目染之下,不知道他遗传了多少他亲爹的性情。万一谈到一半,他突然把我打晕怎么办? 我坚持不单独和他出去,而王富贵很受伤,“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 “你不是吗?”我反驳,“当初,你进公司的时候,为什么掩盖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事实。为什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报的名字是王隆,后面进公司的时候,却成了王富贵?我现在都搞不明白,我到底是改叫你王隆,还是叫你王富贵。” 王富贵满脸通红,这些事他确实都做过。 “不过,那是因为,王富贵这个名字太俗了,我不想用。”王富贵为自己辩解,“我进你的公司,只是想要接近你。我说过的,我是你的粉丝。” 看王富贵到现在还是避重就轻,我冷笑一声,“那你故意把郭智勇来yl公司的消息透漏给你爸爸,故意把我的剧本透漏给你爸爸,也是为了接近我,好引起我的注意?” 王富贵不愧是王高升的儿子,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看,最后我的目的达到了,无论如何,这辈子你都忘不了我了。” 我翘起嘴角,忘不了你,想得美。 “你知道吗,”我又说道,“商业斗争中的这些手段,都不值得一提。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人用别的手段接近我,比你用的手段要高明。到时候,你的这些事情就不值得记住了。” 王富贵脸一僵,本来是爱意满满的双眼猛然间朝我射来刻骨的仇恨,一股凉气从脊背处升起。 我心中一凛,快速退到周安身后。正好周安上前一步,挡住了王富贵的视线。其他的保镖见情况不对,快速的围了上来,把我围在了中间,把王富贵挡在了外面。 而王富贵那边,两个保镖想要挡在王富贵面前,被王富贵阻止。 他的眼睛还是留着愤恨,手中的玫瑰花被握的皱成一团,“你要知道,我今天喜欢你,明天可能就看不上你了。yl公司现在还能护着你,可是,一段时间之后,或许就不存在了。那时候,你再来找我,即使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我劝你,还是趁着我喜欢你的空档,赶紧找好下家。” 第三百二十五章 威武不能屈 我心中凛然,不是为了王富贵说的“找下家”的话,而是从他那句“一段时间以后,yl公司不存在”的话里推测出,王高升很可能最近会对陆刭时出手。而这一出手,也可能就是我们和王高升彻底分胜负的时候。 想到要和王高升彻底分个胜负,我心里不仅不紧张,反而微微的有些兴奋。王高升一倒下去,陆刭时的心结解开,我们在a市将再无敌手。 “那么,就请王公子回去等着吧。我苏禾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也知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道理。大不了,大家来个鱼死网破,我们完了,你们到时候也绝对不会好受。”威胁的话,我也会说。 王富贵一双冷漠的眼眸中,蓦地射出迫人的光芒,身上的气势也由温润无害的邻家小哥,变成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一样。 不过,他这气势吓得到别人,吓不到我。 “苏小姐。”王富贵深深地看我一眼,“既然你如此说,”他随手扔了那束玫瑰花,拍了拍手上的花粉,“那你最好自求多福。” 王富贵转身,带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片场。 远处,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借口休息,慢慢地往我这边移动。不过还没到我身边,看到王富贵走了,都遗憾的摇摇头,走到自己位置上,真正的开始休息。 我有些好笑,这些演员平时不都是一副除了演技其他概不关心的模样么?怎么今天竟然特意关注起这件事情来?看来,对八卦感兴趣是人类的天性啊! 远处冯导又拿这个大喇叭在高声喊叫:“女二,女二呢,快过来,你看看你自己演的是些什么东西。给摄像师说,这一条不合格,重新拍...” 我亲眼看着王富贵的车子消失在拐角处,才带着周安和保镖们往回走。同时心里庆幸,幸好我带了周安他们,要不然看王富贵刚刚的样子,很有可能对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走了两步,我想了想,又给陆刭时打了个电话,把王富贵来找我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向他汇报,最后说道:“从王富贵的话里看,王高升最近应该有大动作,你小心呀。” 陆刭时沉默片刻,说道:“等你下班回来,我们再谈。” 好容易熬到下班,我直奔yl公司陆刭时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陆刭时先让我坐下歇着,我哪里有心情休息,直接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看王富贵那个意思,王高升最近一定会对付你?” 这段时间的王高升安静的有点反常,既没有在用七麻子搞什么幺蛾子,也没有再推出别人做挡箭牌。 如果他正在筹划别的阴谋诡计,那他的不同寻常的安静,就能解释得通了。 “哼,”陆刭时一笑,我刚刚要发怒,陆刭时忽然把手机放到我眼前,“看看,木舒舒最新的短信。” 我一愣,原来他早就和木舒舒联系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为你担心半天,演戏都没有心演,还被冯导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心神一松,就抱怨他道。 陆刭时只是笑了笑,“谁知道我们俩的手机里有没有问题?万一说漏了,或者是隔墙有耳,泄露了点儿什么,那木舒舒就危险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的怨气立即飞到九霄云外。 就在我喜笑颜开的时候,陆刭时又收到一条短信,这条短信是陆依依发过来的,是破解的木舒舒短信中的内容。 短信很简单,只是一个地址,一个a市非常有名的超市。 “难道,木舒舒想要约我们在这里见面?”我问道。要不然,木舒舒发给我们一个地址干什么? 陆刭时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又问我:“家里好像没有盐了,也没有油了...” “走吧。”我起身,挎上我的大背包,“还等什么呀,正好下班了。” 我和陆刭时手拉这手,去了超市。 走在熙熙攘攘的超市中,看着身边琳琅满足的货物,还有身边的保镖,我趴在陆刭时肩头,小心问他:“我们这么过来,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陆刭时撇我一眼,“你平时买菜吗?” “买!”我点头。 我和陆刭时平日的菜都是我们自己买。只有偶尔没有时间了,才会让保镖帮着买。 “哦。”我眼睛一亮,“我们的行为和平时相差不大,王高升即使发现了我们,也不会起疑?” “这个,无法判定。”陆刭时说道,“王高升很多疑。” “那木舒舒岂不是有危险?”我睁大眼睛,小声而急切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先买菜。”陆刭时推着推车,停到冰柜前面,从冰柜里面拿出一盒鸡肉,和一盒已经切好的猪肉,放到了推车里。 我见陆刭时好像有什么打算,也不敢继续追问,怕周围真有王高升的人,把我们的话听过去,也就装作买东西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期望着能在这里碰到木舒舒。 我们在超市逛了将近两个小时,走的我腿酸脚疼,都没有见到木舒舒一根头发。 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敢显出来。我拿过陆刭时的手机,仔细看了看陆依依的那条短信,短信上只有一个地址,既没有时间, 也没有碰面的地点。 木舒舒肯定不是耍我们玩儿,但是,我们到哪里找她呢? 我想四周看一看,又担心太过刻意,只得和平时逛超市一样,双眼目视前方,和陆刭时肩并肩挨在一起,推着满车的物品,慢悠悠地在超市逛。 保镖们都分散在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里跟着我们,既不显得太近,也不会离得太远。既不会让人注意我们,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来不及救助。 脖子上有点痒痒,我伸出手,仰着头,去挠脖子。手指刚刚碰到光滑的脖颈,我眼角余光一撇,顿了一下,随后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挠痒痒。 挠完痒,我拉着推车转了个弯儿,把推车朝结账处推去。 “你不逛了?”陆刭时诧异地问我。 “嘿嘿。”我对陆刭时一笑,“楼下有个咖啡店,我们好久没去了,现在去看看。”说完眨眨眼。 陆刭时秒懂了我的意思,点点头,跟着我一起结账,去咖啡店。 到了咖啡店,我和陆刭时要了一杯咖啡。我心里暗自算着刚刚的位置,走到那里,那边的位置正好空着,我们坐了上去。 一坐下,我不敢左顾右盼,或者是左翻右找,只是静静地坐着喝咖啡。一边喝,手一边在桌沿下摸。 刚刚那一撇,木舒舒的手好像不经意间指了指桌子下面。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们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不大会儿,我的手果然碰到了一叠纸,从手感上看,像是一份文件。 我正思索着怎么把这份文件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时,陆刭时突然来到我面前,神色暧昧的看着我,说道:“我觉得,今天的咖啡比以往的咖啡都要好喝。” 陆刭时两颊通红,我喝咖啡喝的身上有点热,慢慢的脸上也红了起来,“我也觉得今天的咖啡比较好喝。” 陆刭时伸着头,脸对着我,挡着我看向别人的视线。我脸上更红,他这个姿势让外人见了,一定以为我们正在接吻。 就在这时,陆刭时突然直起了上半身,笑道:“咖啡虽然好喝,”又趴在我耳边,轻吐气道,“却不如某些人好吃。” 我的脸腾的一下爆红,把他往外一推,“正经点好不好,这里是公众场合。” 远处几对情侣正在用大家都懂的、不用害羞的目光看着我们。 陆刭时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我又说了几句让人脸红心热的情话才在我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起身,坐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后,还很是怅然地说道:“哎,这人和东西一样,买到手了,就不珍惜啦!” 这话怎么透着一股怨妇味儿? 我瞪陆刭时一眼,又伸出手去摸桌子底下,一摸两摸,摸了好几次,都摸了个空。我抬头看向陆刭时,一定是他拿走了。 陆刭时朝我眨眨眼,还边眨眼,边点头,唯恐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着他,他手上并没有那份文件,身上也看不出来哪里藏了东西。刚刚他怎么拿走的,我也没看到。 我有一种捂脸的冲动,我真是好失败,竟然一点儿没察觉到陆刭时的动作。 文件已经到手,这个咖啡喝不喝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尽职尽责的又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这家咖啡厅。 一到车上,陆刭时就变魔法一样的从胸前的西装里拿出一本装订好的像书一样的东西。 我猜的没有错,这个就是一份文件。表面用白色的纸包着,四面的边边角角都被木舒舒精心的包裹好,以防止打湿或者是别的意外。 我来不及问他是怎么拿到手的,也没有问他是怎么藏的,而是催促他,“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 陆刭时闻言打开了第一页,看到第一页上的几个打字,我和陆刭时都是一愣。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波接一波 这份文件最上面的一章,是一份产品检验报告,不是普通的对外公布的那种天花乱坠、把自己的产品夸的天上没有地下无的报告,而是王氏集团内部的真实的产品检验报告。 “这是什么?”我指着几个大大的“产品质量报告”下面的一个方框,问道。那个方框里面写的不是汉字,而是各种英文字母和符号。 “产品参数。”说完又加了一句,“真正的产品参数。” 从有限的我能看得懂的几个字中,再加上陆刭时的解释,我大致明白了王氏集团的产品出了很严重的质量问题。 好像是当初他们从那几家小工厂订的材料出了问题,导致他们的产品也跟着出了问题。 我心里一喜,客户可不会管产品为什么会出问题,他们只会关心自己订的货有没有问题。 看陆刭时笃定的样子,恐怕他已经有了谋划。 “恩。”我咳了一声,陆刭时的眸子从文件上转移到我身上,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有计划,但是,你得考虑一下木舒舒。” “当然。”陆刭时一笑,“我还指望着木舒舒木小姐将来继续当yl的歌星,为yl公司挣钱呢。” yl公司当然不差木舒舒挣得那点钱,陆刭时这么说,是想让我放心,他不会置木舒舒于险地,也不会不管木舒舒。 得了陆刭时的保证,我放了心。剩下的,就看陆刭时的了。 第二天,网络上出现了大批关于王氏集团的产品质量问题的帖子,有些是所谓的“客户”的爆料,有些是那几个小厂子的员工,有些是王氏集团内部的员工的揭发。 随着这些谣言在网络上的流传,王氏集团的一些客户,无论产品质量是真的有问题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觉得自己的产品质量有问题。 一时间,王氏集团的客服电话被打爆。 这个舆论来势汹汹,一下子打乱了王高升的规划,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全力处理这件事情。 “各位不要轻信谣言。”王氏集团紧急在微博开了个账户,发了条信息,“我们王氏集团对产品质量的把控向来严格,绝对不会出现大面积的产品质量不合格的现象,这是竞争对手的污蔑,是造谣,是诽谤。我们将会追查到底,只要一查到责任人,就会立即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绝不姑息,也绝不手软。” 可王氏集团的这条微博并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反而让这把火烧的更大。 许多人跑到这个微博下面留言,上传王氏集团的产品照片,以此证明他们的产品是真的有质量问题。 对于这个,王氏集团的回复也很快,“世界上没有一家公司能保证自己的产品百分百的都是高质量,按照国家规定,我们行业产品的次品率是1%。所以,在一百个产品里面,总会有一个是次品。这一个产品出现问题,并不能说明我们其他的产品也有问题。” 王高升这么做,也不算错。但是,错就错在,这一次的质量问题,是他们的产品真的有问题,而不是别人的污蔑。 这条信息之后,又有大批的厂家,大部分都是王氏集团的客户,在各自的微博上抱怨王氏集团的产品是真的有问题。 虽然只是这一批,但是王氏集团的出货量大,绝对数目非常的多,受害的客户不少。 一时间,微博上满屏都是抱怨王氏产品质量问题的帖子,这个话题在微博上也被迅速置顶,成为了热门话题。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经过两天的发酵,王氏集团产品质量问题发展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不仅仅是网络上,a市电视台也连续两天进行了不间断的报道。 甚至还有客户爆出,自己因为使用了王氏的产品,导致手下员工受伤。 在舆论的风暴下,据说,一些大厂家已经取消了王氏的订单。 王高升忙着救火,随着网络上出现的王氏的残次产品的图片越来越多,这时候否认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王高升就承诺,对于有质量的产品,王氏将会免费进行全面更换,直换到客户满意为止。 还将会对受伤的那家小厂的员工进行赔偿,报销那名员工的所有医疗费,还将会对那名员工进行其他的额外补偿。 王高升的处理手段不得不说很高明,虽然犯错了,但是,态度很好地坦率得承认了错误,还进行了赔偿。博得了一些人的同情。 网络上对他们关注的程度下降了一些,这个话题的热度也有慢慢的变淡的趋势。 这时候,网络上又出现了王高升当初甩了张小姐,导致张小姐跳楼自杀的那条旧闻。一时间,许多人又跑到王氏的微博下骂王高升,认为王高升人品不好,不值得别人再和他合作。 每一个和王高升合作的人,都会被这些激动的不能自已的人骂,直到骂得他们取消和王氏的合作为止。 当然,这些只是给王高升制造了一点点的麻烦,还动不了他的根基。 这时候,陆刭时又让人抛出了一个让王高升彻底陷入麻烦中的言论,即王高升贩毒! a市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那个废弃工厂的毒品来源,网上的这个言论虽然隐晦,但是警察们看得出,这个言论指出那些毒品的幕后主人就是这位在a市屹立不倒、叱咤几十年的王高升。 这个案子是公安部亲自督办,即使是王高升也不能从其中脱身。 而调查王高升是否贩毒的时候,肯定会调查他别的方面,比如,贩毒的资金来源,还有钱到手后如何洗白。而王氏集团是个很好的可以洗白王高升这些来路不明的资金的工具。 顺理成章的,公安、工商、税务等联合执法组,亲自上门查王高升的资金往来情况。 王氏在陆刭时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彻底陷入了瘫痪,不仅无法正常营业,银行由于担心王氏的前景,也停止了对王氏的贷款,甚至还在这个时候,逼着王氏把以前的贷款全部换上。 一直顺风顺水的王高升终于踢到了铁板,陷入了他自成功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让王高升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陆刭时,一直隐在幕后,不显山不漏水,只要他自己不说,没有人会把这一切和陆刭时联系起来,也更不会让人把这一切和木舒舒联系起来。 陆刭时做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保全了木舒舒。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木舒舒,问陆刭时,“王氏这个样子,会不会牵扯到木舒舒?” 我的电影已经拍完,现在剩下的只是后期制作,正坐在陆刭时办公室里,和他讨论王高升的下场。 陆刭时今天洗了头发,罕见地在头发上抹了发胶,把头发抹得一根根都服帖地倒在头皮上,油光发亮。 看的出来,他今天是神清气爽,心情十分之好。 “不会。”面对我的问题,陆刭时休闲的瘫在椅子上,说道,“木舒舒去王氏的时间短,对以前的情况并不了解。她去了之后,也只负责一些外围的项目,接触不到核心。这些调查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那份文件可不是外围人员能得到的吧?”我还是担心。 “我觉得,木舒舒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和办法,把那份文件拿到了手,手段不会太正当。”陆刭时说得信心十足。 我皱着眉,还是无法释怀。 “我已经派了人到木舒舒身边,相信我,我不会让她出事。再说,王氏这一次是铁定逃不掉了,即使能逃掉,也是元气大伤,和以前的王氏不能比了。木舒舒也是时候回来了。”陆刭时嘴角含笑,说的轻松而惬意。 对王氏的调查持续了一段时间,调查还没有结束,我的电影就已经完成了后期制作,进行了首映式。 首映式举办地点,我们选择了a市最大的剧院,下大力气布置了舞台,不仅邀请了媒体人员,还通过赵婷和冯导的关系,邀请了许多歌星、明星。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金主陷入麻烦中的周雅丽。 整个剧场灯光璀璨,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颁奖典礼一样。 我坐在台上,在主持人不问我问题的时候,眸光一直注意着台下的陆刭时。 他这段日子为了王高升和王氏集团,几乎没有合过眼,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儿,眼皮也似睁非睁,好像下一秒就要坐在一点儿不舒服的椅子上睡着了一样。 我心里感动,又心疼。 今天陆刭时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闲时间,我本来想让他在办公室或者是直接回家休息,他却坚持要跟着我过来。 他说:“我想看到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上次为了我,你没有参加电视节的颁奖典礼,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小小的弥补一下这个缺憾。” 听他这样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只是觉得这辈子嫁了他,不亏。 上次他受伤,是为了救我,他救了我的命,反过来反而为耽误了我的领奖而内疚不已。 所以为了弥补我的遗憾,他把首映式放在了上次举办颁奖典礼的剧院举办,又把首映式办得很豪华,把大部分电影的首映式都比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甜蜜的电影首映式 “苏小姐?”主持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的胳膊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回过神来,我扭头看向旁边的赵婷,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赵婷看了一眼地下的媒体记者,捂着嘴趴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道:“主持人问,你和陆刭时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恩?”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陆刭时,此时的他一扫刚刚颓废的姿态,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给我一个婚礼,也给他一个婚礼,向全天下的人昭告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一直是陆刭时的心愿。 不过是因为我心中的那点点虚荣心,我一直不愿意在没有名气、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的情况下,举办婚礼。 可是现在,可是今天,看着人头攒动的剧院,看着座位上的人交头接耳,听着耳边传来的越来越大的嗡嗡声,我想,或许是时候答应陆刭时的要求了。 这样一个能为我豁出命的老公,这样一个和我心意相通的人,即使嫁给他,被人说几句酸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高兴,只要我们高兴,旁人的话,伤不了我们一分一毫。 我下定决心,把话筒举到嘴边,轻笑道:“我想,或许今年之内,啊,当然,我们需要一些准备。不过,最晚明年,大家就能看到我们的婚礼了。” 我这句话就好像是兴奋剂,让陆刭时一扫前几天的疲累,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我,就连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儿好像都淡了。 剧场里的嗡嗡声更大,不一会儿有记者大声喊道:“那苏小姐会请媒体的人去吗?” “这个,我需要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们。不过众位放心,即使不请,喜糖也是会发给众位的。”我笑道。 无论是主席台上的人,还是主席台下的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个问题之后,主持人把话题又转到电影上。不知道是不是主持人看出来我的心一直都在台下,就没有再向我提问题,大部分的问题都问的冯导和赵婷。 冯导和赵婷回答得极好,既介绍了电影,又夸了众位演员和工作人员。 而我,虽然端端正正地在台上坐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陆刭时,陆刭时的眼神也全神贯注的盯着我。那一刻,我觉得我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在发芽,在成长,将要长成参天大树。 采访结束后,就是电影的播放。 我终于从那张冰冷没有热度的椅子上下来,坐到了自带温度的陆刭时身边。 坐下,我朝陆刭时笑了笑,那一笑,我想陆刭时明白我的意思。此时,陆刭时也朝我笑,我们的一切话语,都在这一笑中,我们对对方的心,也都在这一笑中。 电影的开场音乐响起,配合着各种演职人员的介绍,先是悠扬的和缓的小提琴的声音,忧郁的音乐中带着一点欢快。接着,音调一转,变得激昂,把人身体内的所有血液都刺激的加快速度流动起来。 最后,小提琴曲渐渐地再次变得平缓,直到最后低不可闻。 电影也正式开场。 第一个画面,我扮演的女主角玲子,穿一身二十年前流行的灰色粗布衣服,身后背着一个扎的精致的小背篓,手里拿着把生了锈的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的镰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在山上割野草。 这是玲子的家乡,一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大山里面,这里的人每天的愿望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哪怕是野草,能吃饱就行。 陆刭时看看画面中的我,又看看坐在他身边的我,忽然握住我的手,在电影屏幕的亮光下,费劲儿的看了看,又带着一点点心疼说道:“怎么有这种镜头?手会变粗的,会被镰刀割破,即使不被镰刀割破,也会被野草划伤。” “嘘。”我抽出手,白的如玉一样的手指竖在两瓣嘴唇边,小声说道,“不要大声喧哗。”然后又指了指周围,“不要打扰别人。” 陆刭时虽然满脸不赞同的神色,不过还是乖乖的按照我的要求坐好,继续看电影。 随着剧情的推进,玲子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到了大都市,进入一家工厂打工。在工厂里,玲子吃苦耐劳,早出晚归,每个月的工资都寄给了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买吃的。 后来,玲子偶然看见工厂里的翻译,打听之后发现,翻译的工资高,于是下定决心学习外语,也当翻译,也挣很多钱,给爷爷奶奶改善生活。 结局当然是玲子如愿以偿,成了一名很有名气的翻译,她也完成了自己的愿望,接爷爷奶奶到大城市里旅游。 当然,这其中玲子遇到了无数的困难,比如别人的刁难和嘲笑,比如一开始发音不准确被别人鄙视,又因为没有人指导,而走了不少弯路。 这些都被女主角一点点克服,最终取得成功,走上人生巅峰。 电影中没有男主角,偶尔的几个男性角色,不是玲子的上司,就是玲子的同事,或者是在玲子学习的时候帮助玲子的人。不过这些人都只是仅仅地帮助玲子,对玲子并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 影片中,又夹杂了一些玲子初到大都市时的不适应,比如,刚开始的时候背着竹筐去马路边割野草。这个镜头处理的好,让人看得泪中有笑。 电影播完,剧院中的掌声经久不息,一直到我们离去,观众们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停的讨论着电影的内容。 车上,我歪头看向陆刭时,“怎么样,满意吧?玲子小姐没有一个男朋友。” “恩,是没有男朋友,很好,以后继续保持。”陆刭时回答的简短,神情萎靡。 我见他很是疲惫,不再和他说话,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放到我的大腿上,抚着他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睡一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这几天,他太累了。 对付王高升的行动,他没有让我参与。据周安私下告诉我,陆刭时已经为我办好了出国手续,只要a市情况有变,无论我愿意不愿意,都会被陆刭时送出国。 我希望他能胜利,胜了,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可王高升老奸巨猾,胜利并不是唾手可得,那需要陆刭时没日没夜、殚精竭虑地谋划才行。 我心里知道形势严峻,没有付出没有收获,所以并没有阻止他按时睡觉。我只是向以往一样,每日给他准备好可口的饭菜,为他放好洗澡水,为他挤好牙膏,为他找好衣服... 只希望我做的这些能节省他的一点点时间,让他能在和王高升的斗争中,多睡那么一小会儿。 陆刭时顺着我的手劲儿斜躺在我的腿上,他的呼吸喷到我的膝盖处,粗重而又不自然。我摸着他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的说道:“累了就睡吧,有我在呢。” 我本想唱几句儿歌,想想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又咽下了。 陆刭时可能是太累了,刚刚又强撑着精神看了一场电影,这会儿疲累已极,头靠在我大腿上两分钟,就闭上了眼睛。又两分钟之后,彻底进入梦乡,他轻微的鼾声在静的听不到一丝噪音的车厢中,显得清晰悦耳。 陆刭时睡着,我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这几日,他的脸瘦了许多,以前圆润的弧度,现在变得尖刻而凌厉。以前饱满的颧骨,现在也凸出不少。 心疼的心肝直颤,我轻轻地在不惊动陆刭时的情况下,敲敲前面的椅子背,司机微微偏了下头,小声问我:“苏小姐?” “开慢点。”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一到家,他又该投入到和王高升的斗争中,一刻不得空闲。我宁愿车开得慢一点,晚一点到家,好让陆刭时能多休息一会儿。 司机放慢了车速,窗外好几辆车呼啸着超过我们,朝前疾驰而去。 夜色浓重,黑色占据了天空和大地,路两边的灯光虽然明亮,却只能照亮灯杆下的一点点距离。 车速即使再慢,也有到家的那一刻。 当车子缓缓的驶入我们居住的小区时,陆刭时好像有生物钟一样,醒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刭时眯着眼,等眼睛适应了光纤,才完全的睁开,“到家了?”他问。 我点头,无奈的轻笑,“是到家了。” 陆刭时看了下手表,平时从剧院到家里只用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小时还要多。 “多谢。”陆刭时自然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慢,感动地对我说道。 “唉!”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你这么对我,我以后可该怎么办呢?”我的口气无奈而惆怅,好像明天就要和陆刭时分开。 陆刭时精神一振,眼神不善,“怎么,你要走?” “不是我要走,而是你!”不等陆刭时插话,我就说道,“你前天睡了几个小时?我记得好像满打满算,把所有休息时间都加上,只有三个小时吧?昨天呢?昨天只休息了一次,时间挺好算,只有两个小时。今天呢?今天算上刚刚,只有一个小时。” “你说。”我的脸色比陆刭时的更加不好,他是累得,我是气的,“你是想让我当寡妇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什么都听你的 陆刭时面对我的质问,无言以对。 这几日他确实因为王高升的事情,忙得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有时间休息。 我看着陆刭时,怒目而视,“你这样做,和离开我有什么区别?难道我就让你这么讨厌,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也要离开我?还是永久性的离开我?不肯再回头?” 我的质问让陆刭时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今天我睡觉还不行吗?别吵了。” 目的达到,我立即变了脸色,温柔地笑道:“这样才对嘛。说吧老公,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我们就叫外卖,或者是让周安去买。” “恩,还是我来做饭吧。”陆刭时伸伸胳膊,“好长时间没有做过饭了,试一试手艺还在不在。” “想得美,现在,你。”我指着他,“给我上楼睡觉去,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我用凶狠的吃人一样的目光押着陆刭时上了楼,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把他推上了床,盖上了薄被子。 “乖,先休息一会儿,等晚饭好了,我来叫你。” 陆刭时睁着眼,枕着手臂。“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当然,也不看看这段时间的饭是谁做的。好了,不要妄图多说话,以转移我的注意力,现在,闭上眼睛。” 陆刭时非常听话的闭上了眼。 我坐在他身边望着他,就是不走。我一走,他肯定又该打电话或者是催这个,催那个,没一会儿安生,也肯定没法儿休息。 不一会儿,陆刭时再次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实在太累也太困,即使刚刚在车里睡了一个小时,这会儿也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轻轻地起身,尽量不让床幅度过大地摇晃。我站在床边,又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睡着,而不是装睡,这才蹑手蹑脚、像贼一样走向厨房。 陆刭时这几天的饮食不规律,胃需要养一养,我决定给他下一碗他最喜欢吃的鸡蛋葱花面条。 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练,我的鸡蛋葱花面条很能拿得出手。不是我自夸,我自己都觉得我做的面条挺好吃。 拉上厨房的门,不开抽油烟机,锅里放上水,我动作尽量轻地打开煤气灶,把锅放到火上,开始温水。 经过一番不太难的忙碌,一大碗鸡蛋葱花儿面条带着香喷喷的热气和让人胃口大开的醋味儿出锅了。 我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看着金色白色绿色相间的面条,我摸了摸肚子,刚刚我一点儿都不饿,现在,我饿的能吃下一整碗面条。 咽了口唾沫,我把面条用另一个碗盖住,洗了锅,重新做。 那一碗是陆刭时的,我不能吃。想吃,只能忍着胃里的空虚感再做一碗。 不一会儿,我的那一碗也做好了,闻着香的冒泡的面条,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恩,好香。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面条了。 又吃了几口,过过嘴瘾,放下筷子,我轻手轻脚地拉开厨房的门,穿着软底拖鞋,慢慢地走到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开着,陆刭时平躺在床上,胸前一起一伏,平静而安详地睡着。 我纠结了一下,我是叫他起床呢,还是不叫他起床呢?万一叫他起来,他再也睡不着怎么办?好不容易他听了我一次话,睡着了,还睡得这么香,还是不要叫他了吧? 想了想,我没有叫陆刭时,又转身离开。还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吃了我自己的那碗面条,我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钟,是睡觉的时候了。 不过,陆刭时这几天神经紧绷,睡得都浅,身边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惊醒。我为了不打扰他,自己拿了一条薄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为了陆刭时能睡个安稳觉,今夜,我就委屈一夜又何妨。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我动了动身体,身下的触感,不像是沙发的皮子,更像是,床单。 眼睛一睁开,床头柜以及上面摆放的小台灯映入眼中,我果然躺在床上。 我翻过身,看到另半边床是空的,心里是既甜蜜又忧伤,陆刭时昨晚上一定又没有睡好,要不然不会半夜起来,把我抱到床上。 我拍拍头,我可真能睡,竟然连陆刭时抱我我都没有感觉到。 坐起身,我快速穿好衣服。我得给陆刭时做饭,不能让本来就日理万机、恨不得一分钟当成十分钟的他,再为了早餐浪费时间。 穿了拖鞋,走到客厅,正好看见陆刭时从书房出来,我噘着嘴,“你又半夜起床了?” 陆刭时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发,“那我还没和某人算睡在沙发上的账呢。”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黑眼圈儿淡了,脸色红润了,眼睛也有神了。 “睡沙发又不是不睡。”我不满。 “沙发那么窄,万一睡感冒了怎么办?”陆刭时反驳。 我无奈,看着坚持自己观点的陆刭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向前一步,我双手环过他的腰,头趴在他的胸前,闷闷地说道:“以后能不能爱惜自己一点?你如果真的把身体累垮了,即使打败了王高升,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当寡妇吗?” 陆刭时双臂一动,叹息一声,“你放心,我从今天起,再也不熬夜了。” “当真?”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陆刭时笑吟吟地看着我,“当然,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话过?” “那好。”我本想玩儿个拉钩上吊之类的,想想那样太幼稚,就没玩儿。 早餐,我煎了四个荷包蛋,热了两杯牛奶,都是营养食品,让陆刭时好好补充营养。 之后,我们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和以往的闲适不同,高管们排着队向陆刭时汇报工作,我坐在那儿影响他们讨论事情,于是就到楼下我的办公室内发呆。 电影已经拍完,以后的就只能等待观众决定,我的工作少了,除了发呆,想陆刭时,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刚刚发了一会儿呆,赵婷满面春风的到了我的办公室,“或许不用等到明年,今年你就能拿到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了。”一坐下,赵婷就向我恭喜。 “哦?电影很卖座?”我问道。 赵婷很兴奋,“那是相当的卖座,你不知道,几乎全都是好评。今天一大早,据说好几家电影院的票都卖空了。有几个电影院后悔当初排片排的少,想要多加几场呢。” “嗯。”我心不在焉地笑笑,“即使卖的再好,如果不合评委们的眼缘,也拿不了奖。” 电影节和电视节不一样,电视节凭借的是观众的票数,电影节凭借的是评委的眼光。 赵婷却安慰我道,“那不一定,你数一数,今年能和你竞争的影片有哪些?”赵婷数了半天,说道,“这些影片要么是卖座,但是题材不行,要么是题材好了,但是不卖座。没有一个像我们这样,既卖座题材又好。要是电影节的评委不把最佳女主颁给你,那绝对是眼瞎了。” 也有可能啊,说不定评委就忽然眼瞎了,不选我的电影,选别的电影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 至于内里的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面上不说而已。 “你是担心周雅丽背后使坏吧?”赵婷很懂我的心思,问道。我眨眨眼,默认了赵婷的说法。 赵婷忽然捂着嘴笑起来,我被笑的莫名其妙。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笑够了,赵婷对我说,“陆总正在干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王氏的处境,你不知道?王氏都那样了,王高升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周雅丽啊?据说,周雅丽自己现在也慌了,到处找下家呢。但是,她和你的赌约闹得满城风雨,王氏也没有真的倒下,有谁敢接收她。” 王氏倒下了,接收她就是和我、和陆刭时作对;王氏没有倒下而贸然接收她,那就是和王高升作对。 没有公司那么傻,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接收周雅丽这个定时炸弹。 “哎,”我叹气,“谁知道胜的是我们,还是王高升呢?” 我们和王高升交过手,知道他的老奸巨猾,他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你呀。”赵婷又摇头,“真是的,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你还真的变成贤妻良母,除了给陆总做做饭,其他什么都不管啦?” “怎么?”我听赵婷话里有深意,忙问道,“你知道,刭时总是睡不好,我心里担心他,所以就没有怎么注意外面的情况。” “哎,好吧好吧,谁叫我是活雷锋呢。”赵婷笑了两声,一点儿不为yl公司、不为陆刭时担心。 “陆总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听说,银行已经不再给王氏放贷款了,还催着王氏把以前的欠款先换上。王氏,”赵婷撇撇嘴,“已经死了大半了。只要再加一把火,基本也就倒下了。以后,a市就是我们的天下啦。” 怪不得赵婷这么兴奋,我还以为是电影取得的成绩比较好呢。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 不过,如果yl获胜,这是所有yl集团的人都会获利的事情,不独赵婷高兴,比如冯导,比如吴骏,比如杨薇,估计都很高兴。 yl公司业绩好了,员工的工资和各种福利也就有了保证,他们也不用想着再出去找工作。 所以,对于yl公司的胜利,大家都很开心。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 没过几天,果然听说银行上门催款,王氏还不上,银行把王氏起诉到了法院。 而这段时间内,我的电影场场爆满,有的看完一遍,意犹未尽,再次买票,再次去看。从媒体和其他影评人的评论看,都是好评一片。 用其中一位老影评人的话说,“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只关注讲好一个故事,而不是男女之间那点儿事的电影了,也没有看过所有的演员演技都在线,没有一点儿出戏感觉的电影了。” 这部电影在最知名的一个电影网站上的评分是九点一分,和一些非常火的大片属于同一个档次。 但是,我们的影片的预算比那些所谓的大片要少得多。 赵婷说:“按照现在的势头下去,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奖项,非我莫属。” 在我的电影一片大好的形势下,陆刭时那边也进展的十分顺利。 除了银行,警察那边的调查也出了结果。陆刭时歪打正着,没想到王高升真的参与过贩毒。虽然现在不在做了,但是以前年轻的时候,王氏刚刚起步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这个行业。 很不幸的是,当初王高升因为差点儿被抓住,一不小心,打死了一个缉毒民警。对于王高升而言,更加不幸的是,那个缉毒民警的儿子长大后,也当了警察。 这一次的调查中,就有那位被王高升打死的缉毒民警的儿子。 王高升的不幸,对那位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的年轻警察,还有我们,却是大幸。 王高升的结局已经注定,杀人偿命,无论是那位英勇殉职的缉毒民警的命,还是朱小姐的命。 王氏被封了,王高升被带走了,王富贵也被限制居住,随时接受调查。 压在陆刭时心头的那块石头、悬在陆刭时头上的那把刀,终于没有了。 我们在和王高升的斗争中,终于取得了胜利。 刚准备和影视公司的人开个会,就见陆刭时的秘书慌张的走来,“苏小姐,陆总一个人上了天台,您去看看他吧。” “啥?”不仅是我,就连赵婷和冯导他们也担心起来。 “我们一起去。”赵婷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脸色有点青。 冯导也想到了,脸色阴沉。 “不用了,我去吧,如果...咳咳,你们也帮不上忙。”我边说边往电梯那边走,“一会儿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我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我浑身出了一阵冷汗。脑子里想的都是很多仇恨过深的人,报仇的那一刻,生无可恋而自杀的新闻。 急急忙忙、气喘吁吁地跑到天台上,一见他,不顾额头上的汗水,我就问他:“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刭时直挺挺地站在天台边,透过几根铁栅栏,正望着远处的高楼出神。听到我的声音,他转过身,先是一喜,又一惊,“怎么不穿鞋?” 刚刚太担心陆刭时做傻事,高跟鞋又不利于跑路,我就脱下了高跟鞋,光脚跑了上来。 跑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一见到陆刭时无事,就觉得脚底针扎般的疼。 “你呀。”陆刭时的口气像是对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走到我身边,稍微一用力,坚实的臂膀把我抱起,送到旁边一个还算干净的平台上,让我坐下。 我倚在后边的铁栅栏上,看着安稳无事的陆刭时笑。上次杨菁挟持过赵婷后,天台周围就被装了许多铁栅栏,防止再有人从这里跳楼。 “鞋子给我。”陆刭时伸出手,我乖乖的把鞋子递过去,陆刭时接过,蹲下身,温热的手捧着我的脚,热气从我脚面上,直流入我的心中。 他先看脚底板,又嗔怪的看我一眼,说道,“看看,脚底好多小石子。你就不疼吗?” 陆刭时半蹲着,把我的脚放到他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去掉脚底的小石子,然后托着我的小腿,给我穿鞋子。 我呆呆的望着他,他半蹲在我的面前,宽阔的肩膀看起来更加宽大,英俊的脸更加好看,悦耳的声音让我心神俱醉。 “好了。”一声温柔的叫喊,陆刭时为我穿好了鞋子。 我低着头,看着重新穿着鞋子的脚,连连点头,“你穿的就是比我穿的好看。” “切。”陆刭时嗤笑一声,“要不,我以后都给你穿?” “好啊。”我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我是不介意的。” “嗯。”陆刭时轻哼一声,表示了同意,随后又问我,“你这时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你来干什么?”我反问道。 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是担心他,我干嘛大冷天的来这里吹风。 十月份的天气虽然不算太冷,可也不暖和。 “王高升死了。”陆刭时说道,声音低沉,无限惆怅。 “死了?”我惊讶。 前几天不是还听到他受审的消息了吗?怎么就死了?这么快?陆刭时动的手? “王高升自知这次逃不过,不愿意在牢里过完下半生,就趁看守不注意,用皮带绑在床边,自杀了。”陆刭时解释道,声音平缓,不疾不徐。 哦,原来是自杀,不是陆刭时动的手。 “他,真的死了?确定了吗?别是来了个金蝉脱壳吧?”我又担忧地问道。 陆刭时深邃的眸子深深看我一眼,“你电视剧看多了,以后不要把电视剧的情节往现实中套。” 嗯,好吧,我承认是我电视剧看多了。 “王高升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吧。除了我妈妈,他还杀过别的人,还杀过一个警察。警察们追他追了这么多年,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所以,死是他最好的归宿。”陆刭时又说道。 我一拍头,怎么把那个子承父业的警察忘了,有他在,王高升就注定跑不了。 真的确定王高升死了之后,我第一反应是,我们胜利了。随后,我几乎要大笑出声。 我知道这样不好,我知道人死了我应该哀伤,但是,我做不到。我心里像是有个气球撑着,让我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简直要飞起来。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陆刭时的注意,a市里,陆刭时将没有敌手。另一方面,陆刭时的仇报了,心结也能解开了。 陆刭时的神色不像是特别开心的样子。 王高升虽然不是他亲自杀的,却也是他逼死的。不管怎么说,陆刭时身上流着王高升一半的血,王高升终究是他的父亲。 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大约是惆怅多过兴奋。 人已经死了,再探讨这些已经没有用处。即使陆刭时现在后悔了,王高升也不可能活过来。 “嗯。”陆刭时见我担忧的目光,轻声一笑,“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点惆怅,并没有后悔。对他后悔,就是让我妈妈在九泉之下不安。他,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可怜。同情他,谁来同情我妈妈,又有谁来同情当年的我?” “你知道就好。”我松口气,接着又问,“不过,王高升手下应该有不少忠于他的人,你可得小心他们来报复你。”我高兴完,又担忧起来。 王高升势力不小,应该有几个心腹之人。 “放心,我给二叔透漏了一点点的消息。二叔一直记恨着王高升。现在虽然他死了,可他的手下还在,二叔一定会找人出气,也一定会让我们满意。”陆刭时笑道。 说完之后,又不经意间轻舒了口气,王高升就是压在他心头上的一块儿石头,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让他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现在王高升死了,他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不过,“二叔他?” 王高升一死,陆觅恒会不会重新对付陆刭时呢? “你还看不明白?”陆刭时温文一笑,“二叔的身体大不如前,已经没有那个心了。” 陆觅恒这段日子以来,为了表明心迹,把许多事务都移交给了陆依依,让陆依依接手,他自己则是陪着家里人,安闲度人。 只是,人一闲下来总要生点事,陆觅恒也是一样。 陆觅恒现在整天逼着陆依依结婚。结婚没问题,沈安已经见过陆家众人,陆奶奶对沈安很满意,陆觅恒虽然对沈安有一丝丝的莫名其妙的岳父对女婿的敌意,但是在陆奶奶和和陆依依的坚持下,只能接受沈安。 李静是完全没有意见,他们三个人说是谁就是谁,她只负责给陆依依准备嫁妆。 但是,难就难在,陆觅恒一定要让沈安入赘。沈安家人不同意。陆依依是独生女,沈安也是独生子,两家全都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两家谈不拢,陆依依的婚事就只能这么拖着。 为了早点抱上外孙,真正的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陆觅恒天天给沈安的爹,一个顽固执拗嗓门还挺大的退休老领导打电话,商量两人的婚事。 但是,陆觅恒每次都会被沈安的爹,以三寸不烂之舌堵回来,堵回来了第二天再打,在电话里再吵,气呼呼的再挂电话,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陆依依和沈安情投意合,看他们这么能折腾,十分无奈。 你们折腾没问题,不要折腾我们俩呀,这时陆依依和沈安的心声。 不过两家的大人没听到,继续折腾。 眼看两人就要成为痴男怨女了,一天,他们忽然从我们身上得到一点点灵感。两人学了我和陆刭时,先领了结婚证,成为了法律上的事实夫妻。即使有了孩子,也能先办身份。 其他的,让两家那几位闲得发慌的老人随意折腾去,他们不再管了。 第三百三十章 抱着亲生儿子举行婚礼 陆家那边不用再担忧,yl公司以后也在没有敌手。 王氏集团倒下后,集团的一些高管,因为跟着王高升贩过毒,也被逮捕了一部分。其他的检查过后没有问题的高管,无罪释放。 王氏的员工基本清白的,都各回各家,重新开始找工作。 而年初去了王氏的木舒舒,重新回到yl公司。 木舒舒去王氏的时间短,由于自己身份特殊,也不是王高升的心腹,给我们发的短信也是在王高升的监督和授意下发的。明面上,木舒舒和我们再没有任何的联系。 在警察的检查后,木舒舒没有参与过王高升那些违法犯罪的行为,被放回了家。 本来,她不打算再回到yl公司。她说:“你们给我的钱少,我要找一家愿意出高价钱的公司工作。” 我无奈的很,木舒舒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 陆刭时的回答更狠,“你去吧,只要你找得到敢接收你的公司,我跟你姓。” 好吧,我觉得他们俩才是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狠。 木舒舒的小细胳膊自然拗不过陆刭时的大粗腿,只得又重新回到了yl公司。 木舒舒重新回到yl公司后,在陆刭时和我的大力支持下,没人敢对木舒舒的归来说三道四,敢说酸话的都被陆刭时毫不犹豫的开除出公司。 王氏集团倒下,木舒舒居功至伟。虽然木舒舒做的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但是,我们不能装作不知道,不能冷了木舒舒的心。 至于那个三番五次陷害我的李斯,当我问到他的去向时,木舒舒脸色怪异,老半天才说,“她老婆把他给阉了。” 我目瞪口呆,木舒舒又说,“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听说去国外了,和他老婆一起。” 木舒舒又一次被甩了? “不过,不是他甩的我,我进了王氏后,先甩了他。王高升明面上很看重我,让他不要招惹我。他可能是觉得我没有什么价值了,就不再纠缠我,而是相中了另一个女人。可惜,打翻了家里的醋坛子,成为了阉人。”木舒舒说的平静,看脸色好像已经不怎么在意他。 木舒舒不想着李斯就好,那家伙真的不是个好归宿。阉了他,最好。 除了木舒舒之外,和yl公司有关系的另外一个在王氏的人就是周雅丽。 王氏倒了之后,周雅丽已经不再a市呆了,据说卖了房子之后,到别的地方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有人说她回了老家,有人说她去了国外。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没人再见过她。 她拍了一半的电影也停了,导演把周雅丽骂了个半死,不得不换人重拍,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而我和周雅丽的那个赌约,随着周雅丽的失踪,就变得不再重要。 即使我揪着不放,可没有了对手,又有什么意思呢? 从那以后,我的电影再怎么场场爆满也提不起我的兴趣,我对演艺圈儿有些厌倦,决定正式退出。 我想,在演艺圈儿的这两年,可能是我人生中经历最多的两年,也是我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两年。 可是,起伏过后,我想过那种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不想在演艺圈儿里被人泼脏水、被人造谣、或者是被人抓住一张照片猜测情变。 电视节那次,由于陆刭时不习惯面对那么多的镜头,表情僵硬了点儿,第二天,就有媒体煞有介事的分析,陆刭时是不是不再爱我了,我们之间是不是感情破裂了。 看到这些报道,我一点儿反击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是觉得厌烦。 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识字后,整天在父母的感情是不是会破裂的猜测中惊慌度日。我希望能给他或者是她一个安全温暖的家庭环境。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陆刭时,陆刭时支持我的决定。 “你退出演艺圈儿,并不意味着不工作。楼下那家公司,可是你的公司,你可不能当甩手掌柜。”陆刭时笑道。 陆刭时说得对,退出演艺圈儿,并不意味着不参加工作呀。我可以当导演,可以选剧本,可以做后期,或者可以管理公司,能做的事情很多,不一定非要往演艺圈儿里挤。 听到我要退出的消息,赵婷和冯导比较遗憾,特别是冯导,连连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对于他的好意,只能笑笑说:“我这两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绑架、暗杀、投毒,一件一件的,都让我心惊胆战,我累了,想休息两年。” 冯导听了,只得无奈的表示,他支持我的决定。 陆依依对我的的决定向来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你早该退出了,你看看你这两年经历的都是些什么。哪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也该退下来,好好颐养天年了。” 喂喂,你搞错了吧,我是退出演艺圈儿,不是退休啊! “你和沈安准备怎么办呢?真的打算抱着亲生儿子举行婚礼呢?” 结婚证都领了好长时间了,陆依依都怀孕了,陆觅恒和沈老爷子还没商量好婚礼的举办地点呢。 “嗨,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沉默了一会儿,又兴奋地说道,“嫂子,我觉得抱着孩子举行婚礼这个主意不错唉。” 我无力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沈安不反对,哪怕你们去月球结婚呢,我也没意见。就是到时候去月球参加婚礼可能麻烦点儿。 “嫂子,你们的婚礼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陆依依又问。 我和陆刭时的婚礼定在电影节之后,到时候,无论有没有得到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婚礼都会如期举行。 “还是算了吧,你爸和沈安的爸只是一个地点问题就讨论了仨月,到现在还没有决定下来。等你们结婚,我孩子说不定都生出来了。” “好吧。”陆依依的口气十分遗憾,“我还想着和大哥一块儿举办婚礼呢。你看,哥哥和妹妹,一个娶,一个嫁,多有意思呀。”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当初陆依依提到这个的时候,陆刭时就强烈反对,“婚礼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不能和别人一起举办。” 我点头,我想要一个和陆刭时的单独的婚礼,独属于我们的婚礼。 就在我们筹备婚礼的间隙,抽空参加了电影节。和上次电视节一样,人山人海的人群,震破云霄的尖叫,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杨菁,没有王富贵,没有周雅丽,也没有李审,没有李莹莹。 李莹莹已经和那个斯文男生结了婚,过的很幸福。 王富贵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废弃工厂的那些毒品被查出是他的手笔,也步王高升的后尘,进去了。据说,会判死刑,出不来了。 王家,家破人亡。 而王太太,听说被人骗了,手里仅剩的一点养老钱,被一个小白脸骗了个精光。整日里酗酒,喝两三块钱的劣质酒,透支着自己的身体,据说只剩下半条命。 偷公司资料的那个七麻子,在王富贵进去的第二天,被人发现跳楼自杀了。 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的,该报仇的报了仇,该还债的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还了自己欠的债。 电影节上,在高清摄像机前,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下,在现场观众们的高升尖叫中,在场外观众的众望所归下,在陆刭时含笑的眼眸中,我站在舞台上,从颁奖人手里,举起了最佳女主角的奖杯。 周雅丽不见了,我的奖杯已经没了任何意义。无论有没有那个赌约,周雅丽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演艺圈。 而我,在不久的将来,也将会正式退出。 繁华过后,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个曾经。 除此之外,这个奖杯还有一个意义。它帮我向世人证明,我嫁给陆刭时,不是高攀。 我的心和他的心,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都是平等的。 一切尘埃落定,剩下的,就是我和陆刭时的婚礼。 陆刭时想给我一个盛大的、让人艳羡的婚礼。带着我,亲自飞到巴黎,让那里的设计师给我量尺寸,设计婚纱。 婚纱设计了好几套,留下一套结婚当天穿,其他的都在拍婚纱照的时候穿。 为了拍婚纱照,我们走遍了世界上所有的比较浪漫的景点。 陆刭时还记着我的要求,带我去了一个大大的玫瑰园里面,以上万亩五颜六色的玫瑰做背景,拍了婚纱照。 为了挑个好的婚礼地点,我和陆刭时又把国内大大小小的景点去了个遍。逛来逛去的发现,还是a市不远处的那个沙滩最适合举行婚礼。 蓝天,白云,远处若隐若现的小道,阵阵的海浪声,都显得特别的美。 婚礼那天,我们邀请了许多人,不仅有a市的商界名流,也有媒体记者。 还有陆依依,也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过来了。 “怎么,二叔还没有和你公公商量好结婚地点呢?”看着陆依依,我问道。 “嗨,别说了,外面他们俩都快吵翻了,要不是沈安拦着,你们这婚礼呀,今天说不定还结不成呢。” 我大惊,不要这样好不好,两位老人家,您老岁数都那么大了,二叔还坐着轮椅,不能久站,就不能省点儿力气吗? “看把你吓得。”陆依依笑我,“不过是像小孩子一样拌两句嘴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咳咳,依依,那是你亲爹和你丈夫的亲爹,你这么说,真的好么! “好啦,我走啦,大哥来撵我了。”陆依依看到陆刭时远远的过来,起身走开。 陆刭时走到我身边,把手里的鲜花递给我,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我头一歪,笑的眉眼弯弯,“好了。就是怕某人没有准备好。” 陆刭时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帮我整理了下胸前的红花,上前牵着我的手,朝远处的海滩和阳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