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婚成爱:高冷老公宠上瘾》 第一章 那晚根本不是我 云城,中午十二点。 陆臻臻拉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直奔自家公司名下的溜溜溜大酒店。 咳咳,没错,这个名字是陆臻臻起的,她这个人嘛,性格也跟这酒店名字差不多,就是这么随意潇洒。 至于为什么长途旅游了一番不先回家,而是要到酒店来?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从国外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衣衫皱褶浑身汗臭,当然要先泡个澡,接着再去做个美容,最后才美美哒出现在老公跟儿子眼前啊! 陆臻臻戴着太阳帽和墨镜,拉着行李箱直走管理层电梯,到了顶层属于她的长期专用套房,掏出房卡,唰的一下开门,拉行李箱,进房,关门,一气呵成。 然而,她刚进门就发现了一件令人很窝火的事情! 套房的外间地毯上,居然散落着一地的衣服,衬衫,皮带,胸罩,蕾丝内裤…… 这个房间的房卡除了她,就只有她老公苏子州有,她顿时只觉得一阵血液逆流,直冲脑门。 “子州,你轻点,轻点啊……”女人娇媚的声音撩人万分,娇娇柔柔的。这声音很熟悉,嗯,苏子州的秘书,李妃月。 特么的,苏子州他不是性无能吗?不是有病吗?玩儿呢! 陆臻臻霎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开了里间虚掩着的门。 里面的场景跟她脑中预想的相差不离,苏子州,她的老公,正跟他的秘书李妃月在床上做着激烈的不可描述的运动。 陆臻臻的第一反应是,当即掏出手机全方位地拍了几张照,接着发送到了自己的邮箱。 苏子州当然是一脸惊恐加温怒,急匆匆套上裤子就朝着陆臻臻大吼:“陆臻臻你做什么!” 陆臻臻这才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把墨镜扔到一边去,上前一步就揪住了李妃月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跟他搞在一起的?求我给你找份工作?呵呵,我让你给我老公干秘书,不是让你给我老公干?你特么贱人!”陆臻臻快准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苏子州见状上来,一把扯住了陆臻臻的手,接着将她推了一下。 “你凭什么打她?你有什么冲我来!”苏子州冷声说道,眉目间一股戾气。 “你以为我不打你么?”陆臻臻竭力地嘶吼了一声,也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可惜,苏子州并没有让她得逞,他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骨捏得生痛。 他一把把陆臻臻推开,她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陆臻臻,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苏子州的眼光很冷,语气更是鄙弃。 陆臻臻相当不服气地爬起来:“我什么样子了?我什么样子?明明是你出轨,你吼我?!还有!苏子州你不是一直有病吗?” 自从她第一次跟他在酒店睡了之后,出门后他就遭遇了一直追求她的一个富二代下黑手,被狠揍了一顿,就是那次,他就落下了病根,从此不能人道。 陆臻臻因为愧疚,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一丁点。而他居然治好病了也不告诉她这个当老婆的? 一直在一边的李妃月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对陆臻臻吼道:“你才有病!有病的是你!子州不是不行,是对你硬不起来,你懂不懂,他嫌你脏!” 你才脏,你特么全家都脏!陆臻臻狠狠地剜了李妃月一眼:“你说谁呢?我给我讲清楚,我是他举行过婚礼领过证的太太,我怎么脏了,我第一次就是……” “别提你第一次!”苏子州忽然粗暴地打断了陆臻臻的话,神色阴冷道,“那晚跟你睡的男人根本不是我!” “不可能!不是你,那陆珩是谁的孩子?我儿子是谁的?”陆臻臻失声尖声叫了起来,有些接受无能。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的野种?反正,不是我的!”苏子州一字一顿地说道,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到了陆臻臻头上。 陆臻臻哆嗦着手打开,被上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几个字吓得眼前一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儿子不是她老公的种?那她是被狗日了吗? 陆臻臻激动地撕掉了报告书,撒到了李妃月的头上,恨恨地揪住她的头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唆使子州制造这个假报告给我,想逼我离婚对不对?婊子!” 她只觉得齿间发冷,恨得不行,还想再刮她几个耳光,可苏子州又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把将陆臻臻摔到了床上,目光阴冷:“婚,我是离定的了,你少搞事情。” 陆臻臻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苏子州,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陆家给你的,她李妃月可以给你吗?” 第二章 清清白白 苏子州眸光含着冷色,温柔地给李妃月披了一件外套,声音冰冷:“可是她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我有处女情结的,难道你要我一辈子当和尚?” 陆臻臻长这么大,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什么时候被这样羞辱过?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难堪至极。 “苏子州,你这样对我,你不要后悔!”陆臻臻咬着牙冷声说道。 他不过是入赘陆家的女婿,在陆氏做个执行总裁,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她就不信离了婚,离开陆氏,他还能蹦跶得起来。 “是吗?”苏子州冷冷地嗤笑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你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大小姐,你能做什么?”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用着她的钱,住着她的房子,开着她的车!居然还敢说她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大小姐! 陆臻臻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不做点什么,他真的以为自己是hellokitty了。 陆臻臻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 陆臻臻那可是用尽了力气,就差要把他生嚼了的节奏。 “陆臻臻,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苏子州使劲推开她,李妃月也上前拽她。 可陆臻臻哪是这么好对付的,硬是把他咬得出血了,才松了口。 她舔了舔唇边的血渍,轻飘飘地回瞥他一眼:“我会什么?我还会咬人啊!谁惹火了我,我就死咬着他不放,最多同归于尽。” 李妃月心痛到不行,抽出纸巾给苏子州擦血,咒骂出声:“你是属狗的吗?陆臻臻,难怪子州不喜欢你!你就是个疯婆子!” 陆臻臻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疯怎么了,李妃月,我看不出来啊,包包你捡我剩下的用,裙子你捡我不要的穿,就连男人,你也要我的二手货,你丫的天生就是个垃圾回收站!” 苏子州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闻言更加难看了,他语气凛冽:“是吗?我记得我好像没碰过你吧?” 陆臻臻本来气得涨红的脸顿时惨白一片,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人,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羞辱。 这个人,还是跟他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特么的,她一直以为他被打残了,都从来没有起过别的心思,任劳任怨地给他预约各种专家。他就这样对她? 李妃月闻言娇媚地露出一个笑容,在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裙子,动作从容,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你听见了吗?陆臻臻,我可是清清白白就跟着子州的,你就是一只连被谁睡了都不清楚的蠢货,你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什么?” 她那张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脸此刻娇媚不已地洋溢着胜利者的笑意,陆臻臻心头怒火中烧,真恨不得扑上去弄花她那张贱人脸! 不过此时她已经冷静了不少,倒抽了一口凉气,尽量平静道:“行啊,你们行啊,苏子州,你等着我的律师吧。” 苏子州慢条斯理地系好了自己的衬衫扣子,轻慢而蔑视地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声音:“随时恭候。” 陆臻臻拖着自己的行李,一把甩到了车上,一路红着眼睛直飙陆氏一直合作的律师事务所。 她杀气腾腾地略过了前台,直奔他们大boss的办公室,一脚把虚掩的门给踹开,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一字一顿:“宋律师!” 然而,等她抬起眼望向办公桌时,却发现那里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非常的俊,比她当初百般挑选才敲定的苏子州还要俊上三分。 五官深刻精致,眉眼深沉清冽,薄唇淡漠绯红,当然,最令人乍舌的还是他不言不语的一个眼神,凛冽深沉,霸气侧露,这浑身上下的矜贵气息,没有三代以上的权贵人家是养不出来的。 陆臻臻敛起自己的仓惶,瞬间变淡定:“宋律师呢?” 男人淡淡地靠在了办公椅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饶有兴致:“宋濂出国追女友了,我暂时接替他的业务。” 声音沉静,音色醇厚,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微微低哑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陆臻臻愣了愣,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说:“他是我的私人律师,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江临玺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扔出一份文件,神色冷淡:“通知过了。” 陆臻臻拿起那份文件看了看,还真是通知了,不过那段时间她还在国外玩儿呢。 “怎么称呼?”陆臻臻放下文件,问道。 “江临玺。” 第三章亲子鉴定 “江律师是吧?麻烦你给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我要跟苏子州那个王八蛋离婚。”陆臻臻气不过,狠狠地拍了拍桌面。 江临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陆小姐是吧?麻烦你安静一点。” 陆臻臻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哪这么多事儿?赶紧给我写!” 江临玺微微皱着眉,矜贵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耐:“请你好好说话。” 卧了个槽!陆臻臻这就不能忍了,她拍案而起,脸色很臭:“我哪儿不好好说话了?让你写你就写,这么多废话唧唧歪歪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江临玺本来就有些不耐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阴沉冰冷地给了她一记眼刀,语气不悦:“我不接你的案子,请你出去!” “啥?”陆臻臻用一种滑天下之大稽的眼神看着面沉如水的江临玺,“你是我家里签约的固定律师,你说你不接我的案子?” 江临玺随手拿起了一个文件夹看了起来,神色冷淡,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宋濂是你们的签约律师,他现在在休假期间,有权不受理你的案子,而我只是友情接替他的一些业务,对你没有任何义务。” 陆臻臻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再来了这么一击,气得简直要爆炸了。 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一脸阴沉地拔号给宋濂。 “宋濂,你特么的赶紧给老娘滚回来!”陆臻臻咬牙切齿。 “我师傅不是在帮我嘛,陆小姐你放一千万个心,有我师傅在什么案子都能搞定,就这样,我女朋友跟那个洋鬼子出来了……不说了……嘟嘟嘟……” 陆臻臻:“……” 陆臻臻挂了电话,再看了一眼神色专注地看着文件的江临玺,她心里一股火气,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就出了办公室,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她走到外面的办公区,把包包嘭的一下放在了某位律师的办公桌上。 “你们谁的水平最高?出来给我处理个案子。”陆臻臻沉着脸大声问道。 办公室里沉静了几秒,离她最近的一位女律师才战战兢兢地说道:“不好意思,陆小姐,我们的案子都是要经过老大接手,再分配的,不能私自接任务。” 陆臻臻:“……” 她还就不信了了,她有钱还找不到一个律师来接她的案子吗? 陆臻臻气呼呼地出了宋濂的事务所,在车上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别的事务所。 然而,统一都是推脱了。 这就让人纳闷了,这些律师都跟钱有仇了是吗?还是说都被苏子州那个王八蛋打点过了?正心里纳闷着,她的好基友耿落打了个电话过来。 陆臻臻刚按了接听,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耿落的声音就噼里啪啦地砸了过来。 “陆臻臻,你怎么回事啊?陆珩不是苏子州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耿落情绪十分激动。 陆臻臻这回直接懵逼了:“啥,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上云城的商流群看看,都被人家转疯了!”耿落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真的?你真的给苏子州戴了那么大一定绿帽子?” “我也是刚知道啊!”陆臻臻委屈得不行,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你容我捊捊,等会跟你说。” 她挂了耿落的电话,打开了云城的商界交流群,果然看到了苏子州发出来的声明,还附了一张陆珩跟他的亲子鉴定报告。 特么的,这个男人也真是够无耻的!居然恶人先告状!声明的大体意思是说,他为陆家做牛做马,到头来却发现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打算协议离婚! 活生生把一盆脏水扣到了她头上!好!真是太好了! 陆臻臻看着群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五花八门的评论,气得差点就要头顶冒烟了! 然而,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 她还没有从苏子州恶人先告状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公司元老的问候便纷沓而至。 “臻臻啊,听说苏总要跟你离婚,是吗?” “臻臻啊,苏总是陆氏的执行总裁,几年来成绩不斐,你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置集团利益于不顾啊。” “臻臻啊,你和苏总离婚,岂不是要分一半的财产,那对集团的股份持有会不会受影响?股份调整,是不是需要重新选ceo?” 陆臻臻简直是应接不暇,她结婚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的祝福,要离婚了,倒是挺多人关心的哈。 不过烦归烦,这群老家伙倒是给陆臻臻提了个醒。 对,陆氏集团,还有她家里的所有所有东西,都是她爹娘传给她的啊!可不能分给苏子州一星半点,让他去养贱人! 第四章 一个钢镚都不给他 但是她一向不太管这些东西,一直负责他们家私人协议遗嘱继承等等东西,都是宋濂啊! 特么的!宋濂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出国!出国就算了,还换了个这么拽的人过来! 然而,陆臻臻虽然混,但是她不蠢啊!她深知钱这个东西比那些所谓的面子重要太多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重新开了车门,又拎着自己的包包风一样回到了宋濂的办公室。 吃一蛰长一智,她这会学乖了,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清越的嗓音:“请进。” 陆臻臻推开门,姿态优雅地走到了江临玺的办公桌跟前,目光淡静,脸皮厚得如入无人之境。 “我可以坐下来说吗?”陆臻臻盯着江临玺清隽冷贵的脸庞发问。 “请便。”江临玺心里有些吃惊,不过脸上神色依旧,态度依旧冷淡。 “江律师是吧?刚才我的态度有些不好,请你见谅,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陆臻臻,希望你能帮我接了这个案子并且完败对方。”陆臻臻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说完,眼睛眨都不眨,专注地凝视着江临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专注的目光,江临玺悠悠地将视线从文案中转移,顿到了她异常真诚的脸上。 “说说吧。”江临玺声音冷淡。 “是这样的,我丈夫出轨了,今天刚被我发现,然而他却恶人先告状,居然说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让公众谴责我!我想离婚,但是我一个钢蹦都不想分给他!” 陆臻臻尽量平静地叙说,说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一个激动,声音都高了两度,还把手机递了过去,让江临玺看苏子州发表的声明。 江临玺微微掠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内容,深沉幽暗的眼底掠过了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 “那请问陆小姐,你丈夫所说的是否属实?你儿子是否真的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江临玺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陆臻臻的神色顿时就囧了,抬起眉眼瞄了江临玺严肃的面容一眼,讪讪道:“我不知道啊……” 江临玺:“……” 陆臻臻挥了挥手,异常豪迈地说道:“你先不要管我儿子是谁的,我就问你,我不要他分走我一个钢蹦,能做到吗?” 江临玺一向以冷静著称的面容都差点破功,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再问道:“那你有做婚前财产公证吗?” 陆臻臻又底气不足地瞄了他冷峻的面容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啊……” 江临玺:“……”这案子他到底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陆臻臻苦着一张脸,紧紧皱着眉头:“这些都是宋濂跟我爸做的,这个得问宋濂!” 然而,陆臻臻掏出手机拔给宋濂,那边却提示无法接通。 她放下了手机,试探性地看着江临玺:“那个,我有他出轨的照片,还有我们吵架的录音,他作为过错方,还要分我的财产这根本就不公平!何况这些年他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他挣的工资都不够他一年买衣服的!他凭什么分我的财产!” 陆臻臻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还有,他特么的出轨就出轨,就不能找个有品点的女人吗?他特么睡的我朋友,不,我一个跟班!啥事儿都是我给她摆平的,她的工作还是我让苏子州给她安排的!他们居然狼狈为奸背叛我!你说可恨不可恨!” 江临玺:“……” 他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声音淡漠:“证据呢?” 陆臻臻赶紧献宝似的递上了自己的手机:“在这儿呢。” 江临玺翻了几下她拍的照片,随后点开了她的录音,听后,他大概推测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神色有些微复杂。 “你儿子几岁了?”江临玺将手机推回给陆臻臻,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 “三岁零两个月。”陆臻臻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觉得他的报告有没有造假的可能?”江临玺眉心突地一跳,心底有种不可描述的情绪在蔓延。 “我不知道啊……”陆臻臻抱着脑袋仔细沉思了一下,有些羞愧地说道,“那天晚上,是我们两个订婚的宴会,我喝得很醉了,我根本不知道跟我发生关系的男人是谁……第二天醒来,我也没看到他,结果他说他被人暗算了,进了医院,我当时还问他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他说他习惯早起晨跑,我也就没多想了,我哪里知道居然被别人占了便宜!要是被我找到那个王八蛋,我非得把他分尸了!” 第五章 婚前公正 江临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的意思是,你先生明知道你跟别人发生了关系,仍然跟你结婚,甚至还一直维持良好的形象,直到你发现他出轨?” 陆臻臻被他一点,脑子又清明了一些,她拍了拍桌面:“就是!要是我知道他丫的有处女情结,我特么怎么会嫁给他?老娘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他处心积虑不就是图我家里的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江临玺微微挑眉看了她涨红的脸蛋一眼,声音悠悠道:“他能蛰伏四年,忍隐至今,可见并非善类。” “不不不!”陆臻臻有些心慌,连连摇头,“这都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怎么能分给他这种人?” 她看了看江临玺平静的脸,愈发心烦,她猛地一拍桌面:“都怪那个见色起意的王八蛋!禽兽!我要去华夏大酒店调监控出来看!等我找到他非要扒了他的皮!” 江临玺的太阳穴又是狠狠一跳,他看着陆臻臻愤怒的脸,记忆隐约回到了几年前。 华夏酒店,没错,他也是在那里糊里糊涂地失了身。 现在看来,他不仅是失了身,还多了个三岁多的儿子啊。 他既然有了儿子,自然不能让他再管别人叫爸,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帮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把婚离了。 “陆小姐,作为一个专业的律师,我劝你还是先回家弄清楚你家里的财产情况,有没有被你先生私下转移,他有备而来,你反应慢的话,那就渣都没了。”江临玺从椅子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提了个建议。 “对!”陆臻臻一拍脑门,对着江临玺道,“你先帮我把离婚协议弄出来,要是那个王八蛋抢先一步弄出来,特么的别人还以为是他甩了我,这传出去了我面子不好看。拜托了啊!”陆臻臻双手抱了抱拳,接着气势汹汹地踩着自己地高跟鞋离开了。 江临玺目送着她出了事务所的大门,随后拔了一个电话。 “喂,江总。” “帮我弄到华夏酒店2013年4月12号晚上的录像监控,13层的。发到我微信上。”江临玺神色幽冷地吩咐道。 “好的,江总。” 江临玺挂了电话,在宋濂的档案柜子里,重新将陆家所有的财产变动文件都拿出来审阅了一遍。 再说陆臻臻风风火火地飙车回家,刚进花园,就看见刘妈带着陆珩在放风筝。 陆珩有半个月没见她了,虽然每天晚上都视频,但还是一见到人就扑了上来,十分惊喜:“妈妈。” 陆臻臻抱起自己儿子,细细地将他俊俊地脸蛋打量了一番,嗯,这孩子长得就跟她一个模样印出来似的,都是这么标致! “唔啊。”陆臻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不在家你乖不乖?” “我可乖了,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爸爸好久没回来了。”陆珩奶声奶气地问道。 “呃,这个......”陆臻臻脸上顿时尴尬无比,她真特么是个混账娘啊,儿子养了几年,居然连亲生爹都不知道。 “是这样都,陆珩啊,其实那个爸爸不是你爸爸,是叔叔,以后不要叫他爸爸了,叫叔叔就行。”陆臻臻斟酌着词句向儿子解释。 “那我爸爸呢?”陆珩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陆臻臻。 “这个,呃,妈妈也不知道,不过妈妈正在找他,我很快就会找出来的啊!”陆臻臻摸了摸儿子的头,重复着说,“记得哦,以后不要管苏子州叫爸爸了,要叫叔叔。” “嗯。”陆珩是陆臻臻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所以对她绝对是言听计从。 一边的刘妈把眼睛都瞪呆了,不可置信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教孩子啊,你跟姑爷吵架了是大人的事情,你这样把小少爷教坏了!” “不是啊刘妈,这事说来话长,我叔呢?赶紧把我叔叫来,我有事跟他商量。”陆臻臻摆了摆手,抱着陆珩进了屋,刘妈转身去车库里叫刘叔。 刘叔急急忙忙地进来了:“小姐,你找我有事?” 陆臻臻把陆珩放在沙发上:“刘叔,咱们家里的钱古董房产这些都是你在管是不是?你有没有交给苏子州?” 刘叔沉吟了半响:“古董房产都是我在打理,公司的股份收益还有其他的分公司都是姑爷在打理。” “那我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吗?”陆臻臻问。 “就古董和房产做了,公司的股份没有,老爷说公司要交给姑爷打理,不需要做公证。” “这可糟了!”陆臻臻头都大了,生无可恋地看着刘叔,“如果我跟苏子州离婚地话,那他是不是要分我一半股份?” 第六章 过来帮我 “这可使不得啊小姐!你怎么能离婚呢!”刘叔赶紧阻拦,“姑爷把公司打理得很好,你可别胡来。” “现在不是我胡来啊,是他要离婚,苏子州发现了陆珩不是他亲生儿子,你说我怎么办?”陆臻臻气得跳脚。 “什么?” 刘叔刘妈都惊讶地看着陆臻臻,一脸的痛心疾首:“小姐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看着两老的表情,八成是误会她了,陆臻臻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别乱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陆珩不是他亲儿子的。” 刘叔和刘妈看着她就差潸然泪下了,红着眼眶道:“小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哎呀,我的个天,陆臻臻看着他两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又误会了,她越说越上火,急道:“我是糊涂,不过我不是糊涂啊,哎,是这样的,就是那天晚上,订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以为是苏子州,其实不是他!他明明知道我跟别人那啥了,可他还是娶我,一直到今天我回来,在酒店发现他跟他秘书搅和在一起了,他才恶人先告状,说要离婚!” 刘妈听得那是一脸懵逼:“小姐你这......” 不过还好刘叔听出了关键,严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姑爷娶你是为了陆家的钱?” “对!就是这样!”陆臻臻欣慰地看着刘叔。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不是为了钱,姑爷他能娶你吗?”刘叔很纳闷。 陆臻臻:“......”刘叔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主子的!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啊?我不想分财产给他啊!”陆臻臻捂着眼睛哀怨叹道。 刘叔和刘妈也不懂这些,也是一筹莫展地看着陆臻臻。 正当三个人六神无主的时候,陆臻臻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陆臻臻。” “陆小姐,听说你要跟苏总离婚了是不是?”那边是一道陌生的男声。 “管你什么事?你是谁啊?”陆臻臻没好气地回道,心里一阵烦躁,这特么的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呗。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帮助你,难道你甘心把一半股份分给苏子州?”那边的声音异常低沉,“如果你愿意,今晚乔装到蓝岛餐厅找我,白玫瑰为号。” “哎哎哎……你……”陆臻臻话还没有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尼玛的,神秘兮兮装神弄鬼,你丫的以为拍悬疑剧啊! 不过陆臻臻嘀咕归嘀咕,晚上还是按照那位仁兄的意思来到了蓝岛餐厅,戴着墨镜画了浓妆,帽子口罩一样不少。 陆臻臻手里晃荡着一支白玫瑰,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十足地往餐厅方向走去,可还没有出车库,就撞到了好玩儿的事情。 嘿嘿,凑热闹那可是人的天性,陆臻臻自然也不例外。 “你就不能接受我吗?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从国内到国外,再从国外到国内,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事件女主在她前面,紧紧抱住一个男人的腰身。 嗯,从背影看,身材挺拔身姿修长,四肢匀称极具美感。 啧啧,姑娘啊,你以为你追人家几年,人家就要答应你了吗?她还跟苏子州睡了几年呢,苏子州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对不起,华小姐,我跟你真的不合适。”男人掰开了女人的手,态度冷漠地转过头,“请你别再缠住我。” 男人声音清冷,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场,幽暗的目光透过那位华小姐,直接而专注地落在了陆臻臻身上。 啧啧,还真是狗血年年有,今儿特别多,这不就是今早那位禁欲高傲屌炸天的江律师吗? “临玺,你总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啊,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考虑我?”这位华小姐还不死心,哀求道。 “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江临玺声音魅惑,随意地勾起唇角,笑意清冷。 他绕过那位姑娘,径直走到了陆臻臻身侧,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我都说我只是来谈个案子,你有那么不放心?还跟着来了?” 陆臻臻:“……” 呵呵,看这意思这位老兄是要借她过桥了? 哎,谁让他是宋濂师傅,现在自己还有求于他呢?所以陆臻臻也相当上道,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毫不客气地摸了几把,语气娇媚:“我就是不放心嘛,谁让你长成这样,到处惹桃花!” 我勒个天,这语气实在跟她陆臻臻的女汉子风范不搭调,她自己听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七章 我需要找二婚的嘛 可惜当局者迷,那位华小姐却是伤心欲绝,哭得一脸梨花带雨:“临玺,她,她是谁……” 陆臻臻看着她一脸惨白,摇摇欲坠的悲痛模样,真的不想打击她来着,可惜江临玺那个王八蛋居然狠狠地拧住了她腰间的一点点小赘肉掐了一把。 她痛得差点跳脚破功,可江临玺却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满含警告的意味。 陆臻臻心一横,又堆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嚣张道:“我是谁,还需要说吗?难不成要我们在你跟前亲一口,你才死心?” 江临玺闻言,目光咻地暗沉了两分,嗓音低沉地应和道:“好主意。” 陆臻臻还没有反应过来啥好主意,江临玺却顺着手臂上的力度将她搂到了怀里来,抱紧几分,俯首就吻了下去。 他的唇软软凉凉的,跟她家陆珩吃的旺仔qq糖似的,可就算他颜值破天身材好,这才见过一次的陌生男人这么贸贸然就亲她,她肯定也是拒绝的啊! 陆臻臻惊得蓦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要伸手去推他,演演戏可以,不过动手动脚的,她就不乐意了啊! “临玺,你太过分了!”还不等陆臻臻反应过来下手去推江临玺,身后的华小姐却率先崩溃,大哭着跑开了。 江临玺达到了目的,毫不留恋地松开了她,还刻意拉开了一下两人的距离。 他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和领带,真是一秒不到就恢复了衣冠楚楚的禁欲模样,神色疏离道:“谢谢陆小姐仗义。” 陆臻臻看着手上被江临玺突然压下来弄得支离破碎的白玫瑰,心头一阵恼火:“你赔我的花!” 江临玺深沉的目光本来落在她鲜艳欲滴的唇瓣上,闻言,他拉回了视线,随意瞥了一眼那朵焉巴巴的花儿。 江临玺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了三张一百的毛爷爷,塞到了陆臻臻的领口,声音暧昧,一字一顿道:“赔你,不用找,当小费。” 陆臻臻怒火冲天地从领口上拿出那三百块,一把塞到了江临玺的衬衫口袋里,目光紧紧地锁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赶紧去帮我买买一朵回来,不用找,小费!” 江临玺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那只残了一半的玫瑰,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抬起眸,目光里有一丝探究的意味:“白玫瑰,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陆小姐你这是打算找个二婚男人了吗?” “滚你大爷的!”陆臻臻不悦地横了他一眼,“本小姐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我大中国还有三千万未婚光棍等着我去拯救临幸呢,我需要找二婚的吗?” 江临玺的唇角又微微弯了弯,勾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不紧不慢道:“是吗?那陆小姐这是去临幸哪一位幸运的先生?” 还没有离婚就急着找下家了,就这样神经大条还花心的娘,她肯定会把他儿子教坏的!他一定要尽快解决了苏子州,接着再跟陆臻臻好好谈谈抚养权的事。 陆臻臻把他手上转着的花儿一把拽下来砸到了他脸上,有些上火地回击道:“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我陆臻臻看起来像那种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不顾大计的女人吗?” 江临玺若无其事地拔掉了脸上的花瓣,神色疏冷地回道:“你不是吗?” “去你的!”同一天内连续被打击了三次的陆臻臻终于恼羞成怒,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上方,说道,“就你跟宋濂的关系,我跟你说也没事,就今天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说他有办法帮我,离婚不用分股份给苏子州。让我到蓝岛餐厅找他,白玫瑰为号。” 江临玺听罢,语气幽幽地说道:“第一,他既然能打电话给你,说明他认识你,所以他说的白玫瑰为号,是他带着白玫瑰,让你去找他,而不是叫你带白玫瑰。第二,我一个专业的律师都还没有想到办法让苏子州不分财产,他居然有办法?这明显是陷阱。” 陆臻臻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了,抬起眼神色犹豫地看着江临玺,咕哝道:“那我去还是不去?” 江临玺轻描淡写道:“去啊,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呢!毕竟你这么蠢的人,也是靠着运气才能活到今天的。” 陆臻臻:“……” 她又抬起头打量了江临玺的面色几秒,试探性地问:“那我真的去了?” 江临玺点了点头:“去吧,把手机录音开了,我在这儿等你。” 陆臻臻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按到了录音,这才往餐厅去了。 第八章 赶出陆氏 视力一向都是5.2的陆臻臻很快找到了那位白玫瑰先生,她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开门见山道:“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对面的男人戴了一副金色眼镜,笑容可掬,看着像是老实人。 “是的陆小姐,可能你不认识我,其实我也是集团的小股东,不过分量很小就是了,我以前是陆老的员工,十分钦佩陆老。”男人给陆臻臻倒了一杯茶,热情洋溢地说道。 “得了。”陆臻臻并不喝水,还是直接了当道,“你就说你有什么办法?” “呵呵,陆小姐真是爽快,是这样的,我建议陆小姐可以把股份卖了折现,接着将钱转移到朋友账上,这样可以避免苏子州要去集团股份。”男人诚恳地建议道。 “是吗?那谁有这么多的资金来买我的股份呢?”陆臻臻漫不经心地玩着包包上的挂件。 “刚好我有个亲戚,他从国外回来,转移生意重心,他对陆氏很有兴趣,反正陆小姐你不喜欢做生意,要是和苏总离婚,你也不懂管理集团,不如卖了。”男人说得起劲。 “嗯嗯,有道理。”陆臻臻点头,“那你让你亲戚联系好吧。我要回家带孩子了,就这样……” 陆臻臻拎着包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勒个去,她陆臻臻虽然混,但她不是蠢的啊!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蠢? 真的是,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居然敢忽悠她卖股份!有一句麻痹真的想破口而出啊! 陆臻臻气势汹汹地回到车库,江临玺果然还在那里,靠着车子抱胸而立,芝兰玉树一般,出尘绝世。 陆臻臻这回连美男都没心情欣赏了,把手机拿出来播放了录音给江临玺道,低声骂道:“妈的,一个智障!” 江临玺听罢录音,将手机还给她,分析道:“非也非也。如果他单纯就是想买股份,又怎么会故弄玄虚给你打电话呢?” 陆臻臻被他一绕又懵了,丧气道:“那你倒是说说他特么想干嘛?耍我呢?” “对,就是耍你。”江临玺点头。 陆臻臻:“……” 她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特么不认识他啊!” 江临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道:“并不是只有相互认识才有矛盾可言,只要有利益,很多不合理的事都能变得合理。算了,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陆臻臻:“……”难不成她的智商都已经欠费了? “那你倒是说得让我明白啊!”陆臻臻生无可恋地看着江临玺。 “这事情八成可能是苏子州弄出来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干扰你的想法,以达到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陆臻臻一脸戒备。 “这我就不清楚了。”江临玺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也许是要偷偷把公司的钱转移,把一个空壳留给你,也许是以公司的名义去借一大笔钱,离婚后让你给他还一半,也许他要塑造自己受害者的形象,让你在公司无法立足,受人诟病,甚至因为品性不端失去投票权而无法影响他目前的地位。” 陆臻臻:“……” 她用了好半响才消化了江临玺话里的意思,咬牙切齿道:“苏子州他居然这么卑鄙!” 江临玺摸着自己线条俊朗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仅仅只是推测而已。” “推测都已经令我冒火三丈了,要是他真的做出来,我怕我会忍不住阉了他!”陆臻臻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那江律师,你说说,要怎样才能预防他发难啊?”被江临玺恐吓了一番,陆臻臻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财产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摘掉了墨镜,可怜巴巴地看着江临玺。 “当然是要摘除他的羽翼,令他的行为受到牵制。”江临玺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对着陆臻臻勾了勾手,示意她上车。 陆臻臻其实回去之后,全面调查过江临玺的资料 ,对于他学神一样的过去十分膜拜,再说宋濂的专业能力在整个云城那是无人可敌的,江临玺是宋濂的师傅,自然是更胜一筹,所以陆臻臻对这个自主创业开律师事务所的江家大少爷,那是充满了崇拜。 陆臻臻乖乖地绕到了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上去了。 “那怎么牵制他呢?他在陆氏摸爬打滚好几年,又做了几年的总裁,公司的股东都说他成绩不错,这个人可不简单啊。”陆臻臻很苦恼,“早知道是引狼入室,我就应该选个蠢点的做上门女婿。” 江临玺言语恳切地建议道:“既然他在陆氏为所欲为,那你就把他赶出陆氏。” 第九章 最大的控股者 “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因为他出轨这点儿破事我就要换总裁,公司那帮老家伙还不把我吃了。”陆臻臻白了江临玺一眼,十分郁闷。 “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你给出更大的利益,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苏子州。”江临玺发动车子,缓缓开出了车库。 陆臻臻沉吟了半响,抬起眼看着江临玺专注开车的俊美侧脸,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重新找一个比苏子州更能干更会赚钱的ceo?” 江临玺一直冷沉的脸上浮起意思耐人寻味的笑意:“孺子可教也。” “对啊!”陆臻臻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丫的不是想阴我吗?我就找个借口把他辞退了,我看他离了陆氏怎么蹦哒!” 但不到半秒,陆臻臻又苦恼着一张脸看着江临玺,有些丧气道:“你说找就找啊,哪有那么容易?苏子州虽然人品不行,不过能力那是实在的啊。” 江临玺眼里闪过一抹别有意味的精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自我推荐道:“本人金融工商管理双博士学位,选修法学人力资源管理,精通四国语言,曾有自主创业经历,目前临宋律师事务所已开十七间,处理过无数疑难离奇的官司,年流水账达到三十多个亿。不知道陆小姐是否看得起江某?” 陆臻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淡静的脸庞,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卧槽!你选修的?你让那些主攻法学的人怎么活?” “他们可以在我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工资待遇都不差。”江临玺神色自若地回道。 “扎心了,老铁!你这个富二代的生活方式是不对的啊!我告诉你江先生,就你这身家,你应该没事就买个游艇,邀上几个美女上海。没事儿就开开派对,睡睡网红。要是你实在难挨时光要去工作,你也应该进军娱乐圈,就你长得这样,你会收获一大堆的脑残粉,从此鲜衣怒马电视剧里走天涯,笑看人生网络水军把你喷。” 江临玺:“......” 他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把在方向盘上,神色矜冷地拐了个弯,叹气道:“也许我是坠落在人间的天使吧,要解救无数蠢货于水深火热中,例如陆小姐你。” 陆臻臻:“......”特么的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她生气了,别扭地转过头去。 陆臻臻在自尊和钱财中挣扎了好半响,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主动妥协,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没好气道:“你真的要到陆氏去做ceo?” 江临玺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语气淡淡的:“我看着像是开玩笑吗?” 陆臻臻努了努嘴,还是有些怀疑:“你真的比苏子州能干?” 江临玺轻飘飘地反问道:“你说呢?” 陆臻臻憋着一股气,又问道:“那我怎么辞退苏子州啊?” “你不是最大股权持有者吗?”江临玺语气淡漠,“炒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还需要理由吗?” 品行不端?陆臻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头痛地想到了自己手上关于苏子州出轨的证据,苦着一张脸道:“可是那个录音里面我的表现有些low,这公布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江临玺:“.....”饶是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如他,也有些无言以对。他儿子能否正常,就要看他的基因是否强大了,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担心这个女人会拉低他儿子的智商啊。 “那你是要钱还是要面子啊。”江临玺语气冷淡道,“何况你觉得你在陆氏股东眼里还有面子可言吗?” 特么的,能不能别老是对她人身攻击啊?这人真是无法好好交流。 就在陆臻臻语噎的时候,江临玺却在一间大型百货跟前停下了车子。 “干嘛啊?”陆臻臻瞥了他一眼。 “下去买点东西。”江临玺语气疏冷,自顾自地打开车门下车了。 一个这么毒舌的男人,陆臻臻也不指望他会像苏子州那么绅士地过来给她车门了,所以她也很自动自觉地开了门跟着下来。 江临玺双手插在裤兜里,气场强大,气质冷贵,真是随便一个动作都美成海报。 陆臻臻不明就里地跟着他,一路到了一间昂贵的儿童玩具专柜。 江临玺买东西一点也不含糊,一眼就看中了了一个轮船模型,直接要营业员包了起来,刷客拎袋子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看得陆臻臻那是瞪目结舌。 做事这么明确狠厉,真是颇有几分她爹老陆的风范啊! 江临玺买好了东西,陆臻臻又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然而,还没有走两步,就被眼前一幕吓坏了。 第十章 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 这特么的,苏子州那个王八蛋挽着李妃月在买东西,这也就算了,她就当没看到!可特么的他居然还抱着她儿子啊! 这就惊悚了,她怎么就忘记跟刘妈刘叔交代了,以后都不能把陆珩给苏子州了!这又不是他儿子,要是他虐待他或者有个什么闪失,那不得要了她的命啊! 陆臻臻目露狠色,飞快地奔了过去,从苏子州手里一把把陆珩抱了过来。 苏子州和李妃月没料到陆臻臻会突然冲过来,被她轻巧地抱走了孩子。 “陆珩,你没事吧?”陆臻臻上面摸了孩子一番,语气担忧。 “妈妈,我没事,爸……叔叔跟阿姨带我去吃肯德基。”陆珩打量了一下自家娘亲紧张的神色,语气有些愧疚。 “陆珩,你叫我什么?”苏子州敏锐地捕捉到陆珩话里的关键,身上的气息猛地冷了下来,语气阴寒地反问道。 难怪刚才怎么哄都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点头,原来是改了称呼不习惯。 陆珩面色有些失落,委屈地将头埋进了陆臻臻的胸口处。 陆臻臻摸了摸孩子的短发,一脸鄙视:“你冲他吼什么?你有资格吗?有什么冲我来,别拿孩子撒气!” 苏子州脸色冰冷:“你什么意思?我冲他撒气了吗?我们还没有离婚,他就叫我叔叔了?陆臻臻你好样的啊!” 陆臻臻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慢:“难道叫错了吗?亲子鉴定报告也是你发表的,难道不是应该叫叔叔吗?” 她讽了他一句,低头亲了亲自家儿子的头发,实在不想在儿子跟前丑态百出,所以毫不恋战,抱着陆珩就转身要走。 “妈妈,我的衣服啊……”陆珩却忽然抬起头喊住了陆臻臻,往李妃月手上一指。 陆臻臻走了两步,气势汹汹,冷声道:“把我儿子的外套拿来。” 李妃月却后退了一步,躲进了苏子州的背后,阴阳怪气道:“怎么说子州也帮你养了这个臭小子几年了,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陆臻臻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挑了挑眉,目光冷厉:“怎么说,我也养了苏子州几年啊,他不是也恩将仇报吗?” 此话一出,苏子州和李妃月都脸色一变,十分难看。 李妃月还想扳回一城,强撑着硬气道:“你怎么说话呢,要是没有子州,你能管好那么大一个集团?你除了化妆买买买,你还会什么?” 陆臻臻斜着眼角,阴测测地睨了李妃月一眼,语气不善道:“是吗?我忘了跟你说,苏子州的卡我已经给停掉了,你要小心些花钱,你可不是我,你想买买买都不够格呢。” 她上前一步,从她手里狠狠地拽过了陆珩的外套。 苏子州神色阴暗地盯着陆臻臻毫无伤心的脸,语气冷漠:“你凭什么停我的卡?我的工资我还没有权利花吗?” “呵呵。”陆臻臻十分轻慢地瞥了苏子州冷峻的脸庞一眼,声音鄙视,“你的工资,都在你手腕上那块表了,离开了本小姐的黑卡,你带着你的小秘书吃土去吧!” “陆臻臻你……”绕是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的老婆这样轻视,都会受不了。 然而陆臻臻真的一点也不care他是什么感受,反正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较真! 此时,站在不远处一直偷偷凝视陆珩的江临玺走了过来,伸出手臂对她说:“我来抱孩子。” 陆臻臻很放心地把孩子放到了他手上,还说了句:“陆珩乖,跟这个叔叔抱一会,妈妈手累。” 陆珩没有意见,乖巧得令江临玺十分狂喜。 特么的换了是你猛然知道自己有个三岁多的儿子,你什么感觉啊…… 本来江临玺是惊悚的,不过家里两老催婚催得太急了,也许这个小子可以拯救拯救他爹于水深火热中。 站在一边的苏子州气得脸色发青,猛地从他手上抢过孩子,生怕他会吃了陆珩似的,现在却这么放心交给别的男人了? 这人长得虽然人模狗样,可却十分面生,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小白脸。 “难怪呢,原来是早就找到下家了。”苏子州目露嫌恶,一脸嫌弃地说道。 陆臻臻微微看了一眼正低声跟陆珩交谈的江临玺,知道苏子州是想歪了。 不过想歪了好啊!她还愁他不想歪呢! 陆臻臻微微一笑,笑容甜蜜,她忽然踮起脚,出其不意地在江临玺的一侧脸亲了一口。 第十一章 给老娘滚出去 苏子州脸色铁青地拍案而起,一张脸冷冰冰的说道:“陆臻臻,你太过分了!我还没有跟你离婚呢!” “迟早的事,别唧唧歪歪的,收拾好你的东西,带上你的小秘,给老娘滚出去!” 苏子州本来也是挺冷傲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绷着脸道:“陆臻臻,你会后悔的。” 陆臻臻扬起下巴,比他更傲娇:“这句话该我说!” 大获全胜,散了众人,陆臻臻用谈好的眼神看着江临玺:“江大神,以你的能力,翻利润这事应该是soeasy哦?” 江临玺神色淡静:“我可没说过,那可是几十亿的翻倍,你以为是几十块吗?” 陆臻臻一脸懵逼,随即反应过来:“天啊,我要把苏子州叫回来!” 天大地大钱财最大,为了钱她可以不要面子的!陆臻臻当即起身,就要出去。 江临玺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陆臻臻没有设防,坐到了他的腿上。 江临玺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臻臻张了张嘴巴,刚想说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高俊耳朵一红逃也似的走了,最后还不忘给他俩阖上了门。 留在现场的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江临玺率先反应过来,忽的起身,腿上的陆臻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哎呦!”简直是疼的她想要破口大骂,江临玺却早已经迈着他的大长腿离开了事发现场。 陆臻臻真是气的牙痒痒,这男人也太没风度了……虽然,是被她占了点小便宜,又稍微被别人误会了一小下……但是!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计较就真的是太小气了!太小气了! 江临玺前脚刚走开就去了公司的财政部,既然他应下了这个执行总裁的职位,自然就要开始了解下这个公司的运作细则,毕竟这个公司里对他这个空降总裁表示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结果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这个公司运作存在的问题不大不小,好在可以解决,苏子州还没有来得及先下黑手。 “江总,这是公司下个月即将要展开的合作案,请看一下。”一旁刚离去的高俊拿着文件复返。 由于江临玺是新上任的总裁,而前面一位总裁助理正是李妃月,所以现在的总裁助理还处在空缺状态,他便义无反顾的先担了下来。 江临玺接过文件夹,短暂的阅览过后,沉吟出声:“让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江总。”高俊步子刚迈开,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江总,办公室还安排在原来的房间吗?还是让人重新整理一间。” 江临玺沉默,短暂的皱眉过后:“换过吧。” 苏子州这种贪图女人钱财还跟下属乱搞的人,他还是挺嫌弃的。 “好的,江总,我马上吩咐下去。” 介于办公室什么的都在安排,江临玺只好先霸占陆臻臻闲置在这的办公室。 他用手抹了抹桌子,指腹处立显一层薄灰。 江临玺十分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手指,斜眼看着座位上某位不请自来的闲逛人士,“你是有多久没来公司办事了。” 一旁的陆臻臻看着他擦手的动作不禁啧啧两声,慢悠悠的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才道,“以前都是苏子州在管的,现在,不是还有你了嘛。” “这么放心?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给卖了?”说着,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突然往前一倾,双手压在她的椅背上,直接将她整个圈入怀里。 陆臻臻看着突然凑近的五官,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就知道拿美色来勾引她!但她也不是吓大的。 “不怕,你要是真想卖公司的话,就做我们陆氏的上门女婿好了,公司可以给你卖着玩嗷。”陆臻臻向前一俯身,不怕死的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笑的一脸灿烂,“怎么样啊?要不要考虑考虑?” 江临玺收回手,无语摇头,“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几天的时间,看着公司离了苏子州照样慢慢步入正规,陆臻臻说不开心那当然是假的,瞧瞧那办公室里正一脸认真的批改文件的男人,多帅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陆臻臻就有股莫名的自豪感。 今天开董事会的时候,各董事也是表示对江临玺工作的满意和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赞许,重点是后面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赞许。 想想看,她陆臻臻也不是只识得了苏子州那种狼心狗肺的家伙,最起码这江临玺还是不错的。 “陆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已经在这看了半个小时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江总说吗?我可以帮您传话。”新来的秘书小姐带着熟稔的笑容上前询问。 “额,有这么久吗?” 秘书小姐点点头,“是的,陆总,您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陆臻臻这才正眼看向这个秘书,嗯,穿着打扮很规矩,态度也挺好的,长的也比李妃月漂亮许多。 果然,从选人的眼光角度就可以分出高低等级了,江临玺秒杀苏子州真不是盖的。-0 第十二章 股东大会 陆臻臻神色诡异地瞥了江临玺一眼,陆珩却伸手拽了拽她,问她:“妈妈,我可以收吗?” 陆臻臻点头:“当然,谢谢江叔叔。 ” 陆珩抱过了江临玺送的模型,十分开心:“谢谢江叔叔。” 江临玺一向冷静淡然的脸上浮起一种不可言说的矛盾神色,这,这怎么应呢?不应的话有些不太礼貌,应了的话,他心里又很是突兀。 他明明是他亲爹好吗?还要叫江叔叔。扎心。 “你家花园挺大的吧,我抱他进去吧。”江临玺看了陆臻臻一眼,神色幽冷。 陆臻臻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还是将陆珩递给他,回别墅的途中,陆臻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江律师,你真的要去陆氏做事?不会是骗我的吧?” 他家里都有一大间的企业不去继承,跑到陆氏来凑什么热闹? “我的样子看着像骗人?”江临玺停下脚步,目光暗沉地盯着她。 “那你为什么这么好心?”陆臻臻还是有些怀疑,警戒地看着他。 “我哪里好心了?难道你以为我去陆氏是做义工吗?你要给我发工资的啊。”江临玺神色自若,回答得相当淡定。 “你真当我蠢,你差那点儿钱吗?”陆臻臻小声嘀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临玺眸光深沉,居然肯定地回道:“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看上你了,怎么样?” 因为江临玺这突如其来的欣赏,令陆臻臻整个晚上的心情都特别好。 次日清晨,某人一改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起来挑选衣服,化妆,弄头发。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陆臻臻在穿衣间美美地转上了一圈,接着打了个电话给江临玺。 “江律师啊,我现在去公司了,你一定要准时九点三十分出现啊!”陆臻臻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江临玺,“对了,你一定要穿得特别特别帅!首先,我们要从形象上压倒苏子州!其次,你一定要气场全开,发挥你骂人不带脏字气人出口成章的本事,从口才气势上说服那些老头子!懂了吗?” “嗯。”江临玺冷淡地应了一声,态度疏离,惜字如金。 陆臻臻风风火火地来到公司,直奔会议室,吩咐了她一直闲置着的助理高先生去逐一通知各股东。 九点正,该到的人都到了,包括她那个不要脸的老公苏子州以及他的秘书李妃月。 陆臻臻坐在首位上,慢悠悠地转了转椅子,面向众人,懒洋洋地站起来:“各位股东,同事,大家早上好啊。”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这个一向懒散的大股东为何突然会过来开会?难道是因为苏子州昨天的声明? 陆臻臻见众人的不敢吭声,也丝毫不尴尬,她又重新坐了下来,还翘上了二郎腿,十分诚恳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拘谨哈,其实我今天过来嘛,是想宣布两件事的。” 底下更加安静,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只有苏子州目光冷沉地盯着她,神色隐忍。 “是这样的,昨天,我的丈夫,也就是陆氏的执行总裁苏子州先生在我们云城的商流群里发表了一个声明,大意是说我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云云的……现在我跟大家澄清一下,这份声明有虚有实,我儿子确实不是他亲生的,不过戴绿帽子这事是假。我那是真冤枉。” 众股东和各部门经理都不约而同地抬起眼偷偷瞄了一眼苏子州,只见他神色清冷,面容冷俊,又偷偷瞄了一眼陆臻臻,她却神色从容,十分诚恳。 “这样吧,高特助,把东西放到显示屏上,让大家开开眼界。”陆臻臻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高俊。 “好的,陆总。”高俊恭敬地下去了。 陆臻臻看着高俊的背影稍感欣慰,这大概是全公司唯一叫她陆总的人了,她爹亲自派给她的人,当然有过人之处! 播放的内容当然是苏子州跟李妃月在床上不可描述的那一幕,还配有陆臻臻录下的录音。 众人看完,纷纷看向了苏子州和站在他身边的李妃月,目光探究,神色诡异。 苏子州和李妃月完全料不到一向死要面子的陆臻臻居然会大大方方地把这种丑事拿到公司来摊开,始料未及,脸色青白交错,十分精彩。 陆臻臻眼眶一红,委屈地说道:“大家也看到了,听到了,我完全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苏子州先生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欺骗我的婚姻,借此得任陆氏总裁一职,婚姻期间伪装性无能,对我与陆珩关心甚少,却在背后跟秘书暗度陈仓,人品如此,实在令人乍舌!” 第十三章 新总裁的人选 她装着抹了抹眼泪,神色坚定道:“鉴于他人品实在恶劣,我决定以陆氏最大股东的身份将苏子州先生和他的秘书李妃月一同辞退,并且列入人事黑名单,陆氏将对其永不录用!” 此言一出,一直按耐着不说话的股东们再也憋不住了,出言劝道:“陆小姐,虽然说苏总人品欠佳,不过这毕竟都是你们的家世,拿到公司来说有点太过了。而且苏总的能力有目共睹,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对啊,陆小姐,突然辞退执行总裁,公司的运营会跟不上的,就算真要辞,也需要有个交接时间啊。” “苏总担任总裁一职,成绩斐然,一时半会上哪找一个新总裁啊……” 苏子州正襟危坐,一派从容。 陆臻臻,想将他赶出陆氏?他经营多年,岂是这么好赶的?哪怕他真的走了,他也要她舔着脸去将他请回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正装的江临玺芝兰玉树一般站在门口,他目不斜视地朝着陆臻臻走去,步伐稳健,气质清贵,浑身上下霸气侧漏,傲娇冷峻的小眼神,差点儿就把陆臻臻给电到了。 “咳咳,各位不必担忧,我堂堂陆氏,还怕找不到一个执行总裁吗?我早就物色好人选了。”陆臻臻清了清嗓子,拉过了江临玺的手,神色严肃地介绍道,“这位是江临玺江先生,云城首富江家嫡子,全国最大的临宋律师事务所创始人,金融与工商管理双博士学位,选修法学与人力资源管理,精通四国语言,他承诺,三年时间会在苏子州的年利润上翻上一倍。如果做不到,我拿钱补上,怎么样,各位还有意见吗?” 她一句话都把他们给堵死了,都说她会拿钱填缺了,翻上一倍的利润,他们又不是跟钱过不去! 所以底下的股东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陆臻臻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拍了拍江临玺的肩膀:“江先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陆氏的执行总裁了,好好干,争取早日当上我们陆家的上门女婿!” 江临玺:“……” 众股东:“……” 苏子州脸色铁青地拍案而起,一张脸冷冰冰的说道:“陆臻臻,你太过分了!我还没有跟你离婚呢!” “迟早的事,别唧唧歪歪的,收拾好你的东西,带上你的小秘,给老娘滚出去!” 苏子州本来也是挺冷傲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绷着脸道:“陆臻臻,你会后悔的。” 陆臻臻扬起下巴,比他更傲娇:“这句话该我说!” 大获全胜,散了众人,陆臻臻用谈好的眼神看着江临玺:“江大神,以你的能力,翻利润这事应该是soeasy哦?” 江临玺神色淡静:“我可没说过,那可是几十亿的翻倍,你以为是几十块吗?” 陆臻臻一脸懵逼,随即反应过来:“天啊,我要把苏子州叫回来!” 天大地大钱财最大,为了钱她可以不要面子的!陆臻臻当即起身,就要出去。 江临玺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陆臻臻没有设防,坐到了他的腿上。 江临玺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臻臻张了张嘴巴,刚想说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高俊耳朵一红逃也似的走了,最后还不忘给他俩阖上了门。 留在现场的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江临玺率先反应过来,忽的起身,腿上的陆臻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哎呦!”简直是疼的她想要破口大骂,江临玺却早已经迈着他的大长腿离开了事发现场。 陆臻臻真是气的牙痒痒,这男人也太没风度了……虽然,是被她占了点小便宜,又稍微被别人误会了一小下……但是!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计较就真的是太小气了!太小气了! 江临玺前脚刚走开就去了公司的财政部,既然他应下了这个执行总裁的职位,自然就要开始了解下这个公司的运作细则,毕竟这个公司里对他这个空降总裁表示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结果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这个公司运作存在的问题不大不小,好在可以解决,苏子州还没有来得及先下黑手。 “江总,这是公司下个月即将要展开的合作案,请看一下。”一旁刚离去的高俊拿着文件复返。 由于江临玺是新上任的总裁,而前面一位总裁助理正是李妃月,所以现在的总裁助理还处在空缺状态,他便义无反顾的先担了下来。 第十四章 养了多年的狗 江临玺接过文件夹,短暂的阅览过后,沉吟出声:“让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江总。”高俊步子刚迈开,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江总,办公室还安排在原来的房间吗?还是让人重新整理一间。” 江临玺沉默,短暂的皱眉过后:“换过吧。” 苏子州这种贪图女人钱财还跟下属乱搞的人,他还是挺嫌弃的。 “好的,江总,我马上吩咐下去。” 介于办公室什么的都在安排,江临玺只好先霸占陆臻臻闲置在这的办公室。 他用手抹了抹桌子,指腹处立显一层薄灰。 江临玺十分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手指,斜眼看着座位上某位不请自来的闲逛人士,“你是有多久没来公司办事了。” 一旁的陆臻臻看着他擦手的动作不禁啧啧两声,慢悠悠的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才道,“以前都是苏子州在管的,现在,不是还有你了嘛。” “这么放心?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给卖了?”说着,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突然往前一倾,双手压在她的椅背上,直接将她整个圈入怀里。 陆臻臻看着突然凑近的五官,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就知道拿美色来勾引她!但她也不是吓大的。 “不怕,你要是真想卖公司的话,就做我们陆氏的上门女婿好了,公司可以给你卖着玩嗷。”陆臻臻向前一俯身,不怕死的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笑的一脸灿烂,“怎么样啊?要不要考虑考虑?” 江临玺收回手,无语摇头,“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几天的时间,看着公司离了苏子州照样慢慢步入正规,陆臻臻说不开心那当然是假的,瞧瞧那办公室里正一脸认真的批改文件的男人,多帅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陆臻臻就有股莫名的自豪感。 今天开董事会的时候,各董事也是表示对江临玺工作的满意和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赞许,重点是后面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赞许。 想想看,她陆臻臻也不是只识得了苏子州那种狼心狗肺的家伙,最起码这江临玺还是不错的。 “陆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已经在这看了半个小时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江总说吗?我可以帮您传话。”新来的秘书小姐带着熟稔的笑容上前询问。 “额,有这么久吗?” 秘书小姐点点头,“是的,陆总,您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陆臻臻这才正眼看向这个秘书,嗯,穿着打扮很规矩,态度也挺好的,长的也比李妃月漂亮许多。 果然,从选人的眼光角度就可以分出高低等级了,江临玺秒杀苏子州真不是盖的。 “陆总?陆总?” 陆臻臻收回思绪,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先忙去吧,不用管我。” “好的,陆总,那我先走了。”秘书小姐礼貌的弯了弯腰转身离开。 其实,今天她来公司也不单单是为了开董事会那么简单,只是想来看看公司的情况和江临玺的工作态度,虽说江临玺自己的产业和财产很多,根本不需要把这个陆氏放在眼里。 但毕竟是父亲留下来的公司,就算她平时神经再大条,遇到正经事还是要认真的。 现在她心里稍微有点底,最起码可以安心的收拾收拾自己了,等她缓过来,就好好跟江临玺学习管理公司,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事事依赖别人。 想到苏子州,陆臻臻还是有些难过的。 就好像是养了多年的狗,每天依偎在身边,最后突然发现竟然是只凶残的狼。 怎么说都是有点感情的,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绝。 想着,她的脚步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回头看去,江临玺正芝兰玉树的站在那里,背对着阳光看着她。 “有事?怎么不进来?”依旧淡漠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的声音里还透着一丝浅浅的关心。 下一秒陆臻臻立刻收起脸上失落的表情,又是一副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事,但不是跟你,我和朋友约好了去逛街,拜拜啦!”随即穿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转身离开。 若不是她眼角还带着点湿润,江临玺恐怕真的是以为自己眼花了,她一向没心没肺,竟然也会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可她才走,竟然又打电话过来。 “喂。”他摁下接听键,清冷的男声响起。 第十五章 到底谁比较贱 “嘿,江律师,啊不,是江总了应该,看在你把公司打理的那么好的份上,中午请你吃饭吧,也不要说我是个抠门的上司,我可是预约了皇来膳的首席宝位噢!” 江临玺秉着耐心的听她说完,想也没想的开口拒绝:“中午没空。” 要请他吃饭,刚才怎么不说? “啊?这样啊,那晚上呢?晚上有空吗?” 电话这头突然没了声音,只听到他一贯冷淡的声音有些模糊的响起,“吴秘书,晚上有安排吗?嗯,知道了。”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晚上有空。” 那么理所当然又拽的要命的语气,听的陆臻臻隔着电话都能想象的到这人此刻淡漠的表情。 “好,那就今晚了,晚上七点皇来膳见,记得要准时啊!” “嗯。”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陆臻臻多说什么,电话就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的阵阵忙碌音,陆臻臻简直是一脸大写的蒙逼。 头一次看到这种被请吃饭还这么大牌的人,请问江先生,你这么拽真的好吗? 时间快到点的时候,陆臻臻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倒腾自己了,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裙子,也不单单是为了江临玺吧,只是单纯的觉得,要是站在他身边的话,还是有必要打扮打扮的。 毕竟他是穿什么都好看,当然,她陆臻臻也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只不过,她还想更好看点,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妈妈,你是要去跟漂亮叔叔约会吗?”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的陆衍,正用他那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裙摆左右轻晃着。 陆臻臻弯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捏捏他的小脸蛋,“宝贝,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听管家叔叔和阿姨说的,妈妈,你是急着要给我找后爹了吗?”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简直融化了她的心呐。 “姆嘛。”陆臻臻俯身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妈妈不急着给宝贝找后爹,妈妈出去是有其他的事,很快就回来的,要乖乖在家等着妈妈。” “嗯,好,我会很乖的。” 和小家伙分别后,陆臻臻准时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正吩咐服务员带自己去订好的包厢。 路过一个拐角的包厢时,无意间一瞥,脚步突然顿住,透过虚掩的门赫然看到里面正在倒酒的人。 李妃月?她怎么会在这? 左右看了看,也没见到苏子州的身影,她一个人来的? 不对,凭她自己不可能来的了这里,直觉告诉陆臻臻,苏子州肯定就在附近。 果然,过了三五秒钟,从门后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身影,看背影和那穿着打扮,陆臻臻肯定那就是苏子州。 可是……苏子州竟然径直坐在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身边,女人笑着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他竟然也没有推开,反而浅笑着拿起酒瓶给自己和那个女人灌上了满满一杯酒。 女人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陆臻臻再看向坐在不远处李妃月的表情,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孤傲的同床四年都不愿碰自己的男人吗?如今却坐在包厢里任一个女人摸大腿? 陆臻臻突然嘲讽的笑了,头也不回的挪开脚步,谢过一旁服务员的问候,走向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她掬起一捧冷水盖在脸上,才感觉稍微清醒了点,看着镜子里自己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不免有些气。 怎么就眼贱的往里瞟呢?简直是又辣眼睛又坏心情! 没好气的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正准备转身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陆臻臻只暗道倒霉。 “你怎么会在这里?跟着我来的?陆臻臻,没想到都四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依旧这么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听到苏子州的话,陆臻臻真是好笑的想要翻个白眼,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是跟着他来的? 要不是刚刚洗了把脸冷静了下,她真怀疑自己会忍不住过去给他一巴掌。 “苏子州,你要不要这么好笑,我来吃个饭还需要通知你?” 苏子州眸光含着冷色,声音冰冷道,“吃饭?一个人?骗谁呢你?赶紧给我走,离我远点,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 陆臻臻本来要走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听到他的话她还真就不打算走了。 “笑话,就许你来这勾搭富婆不许我正经吃个饭?” “陆臻臻你不要太过分!”苏子州突然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凑在她的耳边冷冷的低语,“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 第十六章 江临玺也不错 陆臻臻只感觉一阵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显而易见,苏子州应该是喝醉了,她登时就来了脾气,好家伙!这人是发酒疯发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给你点教训还真当自己是块宝了!老娘什么时候怕过你了! 陆臻臻依旧是笑着,脚下却微微弯起了膝盖,动作迅猛的狠狠往上一顶,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衣领便得到了解放。 苏子州疼的弯下身子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她:“陆臻臻你个疯子!” “我怎么了,不服气?”说着又狠狠的踹了一脚,“叫你欺负老娘!叫你在外面偷人!活该将你踢废了!” 陆臻臻高傲的抬起头,潇洒的甩开额间散落的刘海,十分淡定的对着镜子理好自己的衣领,才迈着步子离开。 总算是解了气!不过下次还是要躲着苏子州点,尽管刚刚打的很起劲,但是事后还是会怕这个没品的男人打击报复她。 边想边走出厕所的路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陆臻臻坏心情一扫而光,踩着高跟鞋就跑了过去。 江临玺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很饿。”陆臻臻回头看了眼厕所的方向有些心虚的别过眼睛,“额,那个,要不去我家吃饭吧?” 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江临玺心中的形象,当然,也可能从来就没有过。 江临玺:“……” 江临玺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这是打歪主意让我做你陆家的上门女婿吗?” “哪……哪有!我的意思是,陆衍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陆臻臻不自觉的微微脸红。 听到陆衍的名字,江临玺万年不变的脸上才开始有了点变化,这段时间挺忙的,也不知道儿子过的怎么样。 想到上次叫他叔叔,江临玺瞬间就冷下了脸,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常去陆衍面前刷刷存在感的,毕竟小孩子还小忘性很大的。 “嗯,走吧。” 或许是没想到江临玺这么快就答应,陆臻臻临时准备的大段说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才道,“好的,我去把车开过来。” 二人一路无言的回到家,刚进花园,见陆衍正趴在秋千上左右晃荡着,他一看见陆臻臻的身影立马开心的要从秋千上跳下来。 陆臻臻惊得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赶,但是身后江临玺的速度却比她还要快一步,伸出大掌一把将陆衍从秋千上捞到怀里。 陆臻臻刚想开口训斥做他这个危险的动作,小家伙却先开了口。 “妈妈,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后爹吗?”小家伙一脸兴奋的在陆臻臻和江临玺之间来回打量。 江临玺的眼角轻微的抽了抽,心里有些欲哭无泪,他明明是亲爹好吗?亲爹!但一想到之前的江叔叔……算了,后爹也是爹,总比叔叔好。 陆臻臻的神色顿时就囧了,抬起眉眼瞄了江临玺严肃的面容一眼,才笑着从他怀来接过陆衍,“额,这是江叔叔,你见过的啊?” 陆衍抬起头有些伤感的看着陆臻臻:“妈妈你真没用,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搞定江叔叔啊?” “嘿,这话谁教你说的?”说的好像她这个当妈的没有魅力似的。 陆臻臻也顾不上身边还站着的江临玺,凑在陆衍的耳边小声的说:“宝贝,你喜欢这个江叔叔吗?” 陆衍看看面前的江临玺,乖乖的点下脑袋,“嗯。” “好,那妈妈就想办法把他骗来给你当后爹。”陆臻臻信誓旦旦的开口,十分自信。 江临玺看看陆衍又看看陆臻臻,“……” 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密谋’真的好吗? 陆臻臻穆然一回头对上江临玺的眼睛,心虚的收回视线:“咳!走,我们进去吃饭吧。” 等到吃完晚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陆臻臻起身去厨房给正在玩积木的一大一小倒饮料。 走出房间便听见陆衍欢快的笑声,一大一小叠积木的画面还挺温馨的。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划过陆臻臻的脑海,其实,以江临玺的条件也不是不合适给陆衍当后爹,而是非常合适好吧!毕竟陆衍还挺喜欢他的,而且还长的这么的……秀色可餐,要不,去试试他的口? 打定主意之后,没过一会,陆臻臻就端来了两杯饮料,一杯牛奶递给陆衍,一杯鲜橙汁递给江临玺。 江临玺目不斜视的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淡淡的道:“谢谢。” 第十七章 后爹是大白菜 “不用客气。”陆臻臻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讪讪的笑:“那个,我看江总各方面条件这么好,应该是有女朋友了吧?” 上一次在餐厅门口是看见他在拒绝别人,所以现在应该是单身才对。 “我没有女朋友。”江临玺头也不抬的答道。 意料之中的结果,陆臻臻抿着嘴偷偷笑了下,试探性的看向江临玺:“看来江总眼光挺高的啊,有没有想过找什么样的啊?” 江临玺闻言,才抬起眼皮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声音淡漠带着点饶有兴味的口吻:“反正不是你这种的。” “我!”陆臻臻惊愕的张着嘴巴,第一反应就是好好的教训他,正准备开口,见陆衍从一堆积木中抬起了他的小脑袋瓜子,正眨着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她。 陆臻臻只得缓慢而又优雅的阖上嘴巴,一遍一遍的默念,呵呵,我不气,呼,一点也不生气,要淡定、淡定…… “巧了,我这种的也看不上你!”陆臻臻十分有骨气的一撇头,老娘也是眼光很高的好吧! “那最好不过了。”江临玺一派无所谓的回过头,继续手上搭积木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十分的耀眼。 旁边的陆衍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嘴角往下一耷拉,莫名的让人有些难受。 岂有此理了!她还就不信了,凭她现在的条件,会找不到个男人来给陆衍当后爹? 陆臻臻心疼的摸摸陆衍的头,将他抱进怀里:“宝贝,不急,妈妈明天就去贴个征婚启事,一定给你找个一级棒的后爹来!” 江临玺手上的动作一顿,单挑着眉毛不悦道:“你以为是在菜市场挑大白菜啊?” “不好意思,江先生,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陆臻臻扫了眼墙上的钟,再斜眼看着江临玺,“已经很晚了,江先生该回去了吧?” 江临玺微微皱着眉,缓缓起身,“过河拆桥倒是用的挺顺手的。” “慢走不送。” 既然他没这个意思当陆衍的后爹,还看不上自己!那就果断out出局,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她还就不信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这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找吗?她偏要找个比他优秀的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陆臻臻驱车直奔公司,拿着自己计划好的征婚启事往宣传部跑。 昨天夜里想着征婚的事顺带就拟好了,还不忘回头问问陆衍的想法,小家伙呆头呆脑的想半天只说了一句,妈妈喜欢的我就喜欢。 陆臻臻欣慰极了,果然啊!还是儿子对她好! 陆臻臻半点没耽搁,踩着高跟鞋进门,直接将征婚启事拍在前台的桌上,“随便来个人,帮我复印一百份,不,两百份出来,我急着用。” “好的,陆总,马上吩咐下去。” 片刻之后,被分到这个任务的小姑娘局促的站在陆臻臻面前,低头看着手上这份要复印的征婚启事,惊得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多看了眼陆臻臻,从来都是知道陆总比较……‘豪迈’,但今天一见还是刷新了她眼里的认知。 “陆总,您要的两百份复印好了。”小姑娘俯身向前,恭谨的递过手里厚厚的一叠纸。 陆臻臻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不用都给我,给公司的各个部门发二十张,剩余的就贴在公司上下班必经的出口处。” 小姑娘抹了抹额间的虚汗,只得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一路小跑着到电梯间等电梯。 “哎,那个小姑娘啊,记得都给我贴在显眼的地方啊!最好是那种有成群男性聚集的地方!懂?”陆臻臻生怕这个腼腆的小姑娘办不好事情,事关重大,她还是要多叮嘱两句才行。 小姑娘一脸赴死的凝重表情,重重的点下头,“嗯,知道了陆总,放心,我明白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情就全靠你了,别让我失望奥!”陆臻臻安心的跟小姑娘挥手道别,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公司的效率一向还不错,几天的时间,江临玺的新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自然就从她的办公室搬离了。 这下她可以真正的静下心来学点东西了,慵懒的靠在躺椅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愣是看了半天的书也没见有人进来给她点事干,看来自己还真是空缺太久了。 陆臻臻把书一盖,按下内线电话,“高助理,把你现在着手的计划案那进来给我过目下。” 她还是闲得无聊要自己找点事干。 第十八章 征婚启事 对面的高俊接到电话显然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陆臻臻会来公司办正事,缓缓答道:“好的,陆总,请稍等。” 陆臻臻打完电话就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不是高俊,而是黑着一张脸的江临玺…… 一见进来的是他,陆臻臻忙勾起嘴角,手指放在椅背上摩挲着,“哟,什么风把咱们的江总吹来了。” 听到陆臻臻的调侃,江临玺那张冷然的脸上丝毫不为所动,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拍在她的桌上。 “什么东西?”陆臻臻好奇的看着他,起身拿起桌上盖着的几张纸。 江临玺眸光暗了暗,晦涩不明的开口:“陆臻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还真没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怎么?这份征婚启事,你很感兴趣啊?”陆臻臻弯弯嘴角,接着又得意道,“可惜啊,晚了,我已经有人选有计划了。” “计划?把这些征婚启事贴在公司的所有男厕所里也是你的计划?”江临玺眉间紧皱,最后计划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本来还很得意的眼睑瞬间僵住,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什么?男厕所里???” 看到她的反应,江临玺才算是压下了眉间的怒火,高大的身躯往旁边的沙发里一坐,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嗯,是全公司男厕的,每一个隔间里。” “我去!全公司?”陆臻臻不免扶额惊讶道,“这小姑娘是怎么进的男厕所?” 江临玺屈起纤长的手指在她的桌前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重点吗?你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 “那不然呢?我觉得贴在厕所里挺好的啊?而且,也是个男性聚集的公共场所啊?”陆臻臻越说到后面越觉得那个小姑娘的脑回路比她还要略胜一筹。 江临玺指了指桌上的那份征婚启事,扬唇十分嘲讽的笑了笑,“你觉得,男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愿意看这种东西?” 陆臻臻顿时不服气起来,趾高气昂的叉着腰道:“滚你大爷的!什么叫这种东西?老娘辛辛苦苦写了一晚上的东西不好吗?” “一晚上?就这文笔?还找男人?” “江临玺!你别瞧不起人!老娘照样能给你找个男人试试看!”说完陆臻臻头也不回的甩手离开办公室,走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气呼呼的身影,太阳穴狠狠的一跳,隐约的感到一股危机感和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办?这女人真要给他儿子找后爹了? 几分钟之后,陆臻臻站在三楼的厕所旁,一个男人正巧从厕所里出来,陆臻臻一把将他扯到面前。 “你看见里面的征婚启事了吗?” 男人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傻了眼,看着陆臻臻愤怒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说有还是没有。 “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看到啊?”陆臻臻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男人下意识的点点头,“有的。” 陆臻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有什么感受啊?” “哈?感受?” 看着这男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陆臻臻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去帮我把那些全部都撕下来吧。” 这下男人反应很快,立刻回道:“已经没有了。” 陆臻臻听完直接懵逼了:“没有了?怎么会呢?我的行情现在有这么好了?” 扣扣。 “进来。” “江总,公司里所有的征婚启事都在这了,各个部门都有,总共两百份。”男人将厚厚的一叠纸张放在江临玺的桌上。 江临玺仍专注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头也不抬的回道:“拿出去全部绞碎了。” “是,江总。” 这边陆臻臻回到办公室,正耐心的等待征婚者,怎想都快到下班时间了还没有人来。 急的她连忙跑到宣传部,找到之前那个给她贴启事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确定把我那两百份都发出去了?” 人家小姑娘本来在低头写字的,被陆臻臻这么一叫,吓得笔都掉到了地上。 陆臻臻有些不好意思的弯腰替她捡起笔,“小姑娘,我让你贴的启事都贴完了?” “嗯,陆总,全部都按您的吩咐贴完了的。” 陆臻臻听完就纳闷了,“那怎么没人来呢?” 她边摸着脑袋边往回走,没道理啊?她好歹还是个公司的大股东呢,有颜又有钱的,怎么就没人来呢? “陆臻臻。” 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第十九章 有多远滚多远 “李妃月?你怎么在这里?”陆臻臻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打扮鲜丽的女人。 李妃月轻轻的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看着陆臻臻:“我陪子州来谈公司合作案的。” 陆臻臻却是夸张的笑出了声,“哟,苏子州这么快就成功抱上富婆的大腿了?恭喜啊。” 李妃月的脸色在一瞬间白了下来,凄声尖叫着否认,“你胡说八道什么!”显然,她也是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见她那么受打击的模样,陆臻臻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伸手掏掏耳朵:“你喊什么?我那天在皇来膳都看见了,你敢说没有?” “呵,陆臻臻,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李妃月自知这件事没有狡辩的余地,别过脸庞也不多说什么,只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她的眼光一闪,猛的想起刚刚看到的事情,以前总是唯唯诺诺的脸上扬起一个娇媚的笑容,“倒是你的征婚启事效果怎么样了啊?” 陆臻臻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吗?” “呵,我是看不下去眼了,怎么?没有人来吗?哎呦,不是我说你啊臻臻,你这样是没有男人敢来的,要不要我教教你啊?总不能这么单着吧?不是还带着个孩子吗?一个人带得多辛苦啊?” 陆臻臻暗暗咬紧后槽牙,上前直接朝她的脸上甩去一巴掌,“你给老娘闭嘴!要我教教你怎么说话吗?” 李妃月被打的头歪向一边,捂住自己的脸颊嗤笑一声,“看,你还是学不会怎么温柔,男人怎么会爱你呢?” “滚!有多远滚多远!”陆臻臻简直要气的原地爆炸,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女人口才这么好? 李妃月冷笑一声,缓缓的转身离开。 苏子州恰好从不远处走过来,李妃月一见到他,立马恢复笑容,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一脸灿烂的将手挽在他的臂弯里,苏子州亦是笑着回应,并没有注意到她一边泛红的脸颊,却是远远的眯着眸子看了陆臻臻一眼。 陆臻臻面色不变的回以一笑,随即转身踩着步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对狗男女!竟然还敢来老娘的地盘上撒野!不好好整整你们还真的都对不起我陆臻臻这个名字了! “高俊,给我今天苏子州合作的企划案,还有他接下来的行程。” “好的,陆总,请稍等片刻。” 打听好消息,陆臻臻很快就换了身方便行动的牛仔裤,戴上掩人耳目的帽子,一脸戒备的坐在靠近酒吧门口的桌位上。 果然,坐下不到十分钟,就看见苏子州跟着三两个穿西服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一群人很快就走进了包间。 陆臻臻左右看了两眼,压低自己的帽檐,抬脚靠近包间。 “小姐,你是什么人,站在这里干嘛?”一个身穿黑衣、体型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 陆臻臻反应迅速的低头看脚尖,轻声嘀咕一句:“鞋带怎么开了?”俯身在原先系好的鞋带上又打了个结,接着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转身离开。 待她走过转角才气喘吁吁的摘下帽子,一下一下的往脸上扇着风。 这苏子州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贼了,谈个合同还派个大汉站门口?还有,那大汉刚叫她什么来着?小姐?去你丫的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陆臻臻深吸几口气,壮着胆子朝吧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目不斜视,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心惊胆战的坐在吧台的椅子上,若无其事的点了杯鸡尾酒,边晃着酒杯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等了大概三个小时,才看见有人陆续从包间里出来,一个个都是纸醉金迷的模样,手里各揽着一位身着暴露的女郎,在门口互相道着别。 陆臻臻不免看的啧啧出奇,这男人就没有一个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她突然很想看看有处女洁癖的苏子州会是什么情景。 苏子州是最后一个从包间里出来的,左右摇晃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醉的不轻。 令陆臻臻比较讶异的是,他身边竟然没有女郎跟随? 待苏子州晃着步子走出三五米的距离时,身后的包间门再一次打开,一个身形略娇小的女郎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陆臻臻瞬间明白过来。 没想到苏子州这小子还挺有原则的,都醉成这样了还不要女郎的搀扶。 但是那又怎样,既然那么嫌弃,她便偏要往他床上送! 第二十章 苏子州找来了 陆臻臻拿起身边的包包走到女郎的面前,在她还处在惊讶状态的时候,塞给她一小包东西和一张支票。 陆臻臻压低帽檐哑着嗓子道:“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女郎傻愣愣的接过东西,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欣喜的眼神看向前面那抹颀长的身影,“好的!” 眼看前面的苏子州已经站在路边摇晃着打车了,陆臻臻赶紧推了旁边的女郎一把,“快去,带他去开房!” 女郎三两步追上苏子州的脚步,柔媚的身子往苏子州的身上靠去,陆臻臻见准时机掏出包里的手机,唰唰就是一阵连拍。 脚下的步子还没走近,远远的听见苏子州沉闷的声音:“滚!离我远点!” 女郎并不气馁,听话的站在一边,等着苏子州不胜酒力的往一边倒去,才迅速上前架起苏子州坐进出租车里。 一整套动作下来,看的陆臻臻目瞪口呆。 没想到啊,这妹子力气可真大!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行动起来一点都不含糊,陆臻臻刚还担心一会这妹子抬不动苏子州的话,还得自己给她搭把手呢。 结果完全不需要好吗? 陆臻臻想想刚拍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也不够劲爆,随手也打了辆车跟在他们后面。眼睁睁看着那女郎带着那醉成一滩烂泥的苏子州去开房,动作熟练的就像个老手。 女郎把苏子州直接摔倒在床上,三两下扒光他的上身,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陆臻臻:“需要什么程度的照片?” “越血腥越暴力越好!”陆臻臻兴奋的说着,说完又怕自己会不会吓到别人,不好意思的撇了眼那女郎。 哪知那女郎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拿过床头上的杯子去接了杯冷水,将刚刚陆臻臻给她的一小包粉末尽数倒下去,“这药效大吗?不会吃不消吧?” 陆臻臻连忙摇摇头,也厚着脸皮的开口:“不大,但可以爽翻你。” 女郎转头看着陆臻臻会心的一笑。 陆臻臻站在隔间里,听着屋外一声高过一声的男人的低吼声,脸色不由的慢慢涨红起来,握着门把的手心里全是汗! 想她陆臻臻活了二十几年了,竟然还是头一次看见活春宫啊!!!表示已经不能再兴奋了好吗? 等到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陆臻臻掐准时间打开门,也不顾正处在巅峰的女郎有什么反应,拿起手机就是拍,想着要拍张正脸,她还特意的绕到了正前方的位置。 陆臻臻对着女郎眨了眨眼睛,女郎了然的低下头将一大半的发丝散下来遮住半边的脸颊,陆臻臻开着闪光灯对准了苏子州的脸拍。 小样!终于落在老娘的手里了吧?啧啧啧,没想到这身材还挺有料的。 陆臻臻十分满意的收起手机,俯身在地上散落一堆的衣服里找到女郎的手机,让女郎成功解开屏幕锁后直接给李妃月发了个信息。 唉,看她陆臻臻多么的善解人意啊!苏子州醉成这个样子,肯定得让李妃月来接啊? 陆臻臻一路好心情的回到家,刚走到花园门口就听见陆衍开怀的笑声,等她走近了才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 “江临玺?你怎么在这?”陆臻臻满脸的困惑。 江临玺好整以暇的回身,拿起一旁自己早准备好当借口的文件夹,漫不经心的开口:“来给你送文件,高助理有事让我把这个文件带给你。” “哦。”陆臻臻点点头,差点都要忘了早上让高俊拿合作案给她看的事情了,但是,她明天不还要去公司的吗?干嘛急着今晚就拖人带到给她? 陆臻臻接过文件夹放到一边,默默等着江临玺离开,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动静,倒是陆衍跑到了她的脚边来。 陆臻臻弯腰将陆衍抱起来,柔声问道:“宝贝,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唉,妈妈,你怎么每天都问同样的问题啊?你没问腻我都要答腻了。”小家伙状似烦恼的托腮看着陆臻臻,表情十分的丰富。 陆臻臻被他的动作雷的眉毛上挑,“你个小家伙,这就嫌我罗嗦了是不是?我可是要问到你娶老婆为止的!” 陆衍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眼脸,“哎呦,真是受不鸟啊!” “嘿,你现在竟然敢公然嫌弃你老娘了是吧?”陆臻臻假意生气,空出一只手来挠着陆衍的胳肢窝,小家伙顿时在她的怀里笑的东倒西歪的。 江临玺静静的看着这对嬉笑打闹的母子,不放心的伸手扶住陆衍摇晃的身体。 陆臻臻这才看向还站在一边的江临玺,“江总,很晚了,还有事吗?” 陆臻臻心里的潜台词是,没事就快走人,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江临玺当然是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皱起眉头冷冷的瞥了眼陆臻臻,答非所问道:“第二次。”第二次明目张胆的赶他走。 “什么意思?”陆臻臻表示没听明白,张着嘴巴还想再问的时候,江临玺已经走出了花园。 陆臻臻也懒得去理会什么意思了,抱着陆衍走进屋,“宝贝,江叔叔找你干嘛了啊?” “江叔叔给我买雪糕吃了,还赔我玩游戏。”陆衍停下想了想,很认真的又补上一句,“妈妈,你以后给我找的后爹能不能找像江叔叔这样的。” “哈?”陆臻臻瞬间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儿子对江临玺的喜欢,已经都成了他要选择后爹的标准了。“会的!妈妈找个比江叔叔还要好的!” 陆衍放心的点点头,搂住陆臻臻的脖子,接着说道:“这样的话,等我以后长大读书了,就有人替我照顾妈妈了。” 陆臻臻听完那个感动的啊,抱住陆衍一顿狂亲。 急的陆衍两只小手在空中来回挥舞着,奶声奶气的抱怨出声,“妈妈,你亲的我脸上全是口水!臭死了!” 陆臻臻好笑的擦擦他的小脸蛋,再凑近闻了闻,“胡说!老娘的口水明明很香的好吧?” 陆衍小大人似的晃晃脑袋,十分无语道:“妈妈你彻底没救了!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呢?” 陆臻臻听完一脸呆滞,这是被儿子嫌弃的节奏? 昨天夜里的时候,陆臻臻用陌生的号码将自己拍的那组照片发给了八卦周刊,想着今天早上应该就可以看到新闻了。 陆臻臻拿过手机开始低头刷新闻,在首页的标题一栏处成功看到苏子州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和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心里真是觉得解气。 让你当初在云城的上流群里给老娘泼脏水!今天老娘就要朝你身上泼大粪!!! 陆臻臻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他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她换上准备好压场子的霸气裙装,画上精致的妆容开车上路,这个时候,敌人越狼狈她就要显得越高贵!就是要产生那种站在云端上鄙视那对狗男女的感觉! 陆臻臻停好车,走近公司的大门,看见一伙男男女女聚在那里讨论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哎,我刚刚好像还看到苏总来我们公司了呢?” “真的假的啊?这个时候来我们公司干嘛?”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亲眼看见的,身后还跟着李妃月呢?” “哈?”众人一脸迷惑。 同样和众人一样摸不清头脑的还有听墙耳的陆臻臻。 苏子州和李妃月来陆氏?俩人没撕破脸皮? 她加快脚下的步子,乘着电梯直奔办公室,踩着高跟鞋穿过走廊,却看见一旁会议室的门缓缓的打开。 一伙人正迎面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江临玺也在里面,被公司的高管们簇拥在正中间的位置,面色依旧冷淡。 江临玺缓缓的抬手与旁边一人相握,微微点头,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冷气质,浑身上下霸气侧漏,陆臻臻不由的看愣了眼。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的霸气,一举一动简直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啊! 然而下一秒,陆臻臻却没有了兴致,她看见站在人群最左边的苏子州,正阴沉着脸色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陆臻臻十分不舒服的回过头,转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走了没几步手腕上突然被人大力的拉扯住,高跟鞋的细跟不受控制的一扭,整个身子随着惯力往后仰去险些摔倒在地。 “苏子州你特么有病啊!”陆臻臻狼狈的稳住自己的身形,怒目瞪着他。 苏子州显然也没想到陆臻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拽过她的手腕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拖走。 陆臻臻当然是非常激烈的反抗,死活不跟他走,使出狠劲的捶打着他的肩膀,“苏子州你放开我!你特么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敢来找我!你给老娘放手!” “不想丢人的话就给我闭嘴。”苏子州铁青着脸色,冷冷的将她往房间里一推,嘭的一声甩上门。 陆臻臻霎时火冒三丈,揉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盯着他的双眸,“你到底想干嘛?” 眼看着陆臻臻被苏子州带走了,江临玺的脸色瞬间一黑,想也没想的准备跟过去,却被身后的主管扯住了袖子。 “哎,江总,没事的,小俩口嘛,处理一点家事而已。” 江临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扫了主管一眼,冷冷的甩开袖子上的手,语调阴寒的开口:“谁告诉你,他们是俩口子的?” 他丢下僵住的众人,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第二十一章 带着陆衍出差 “底片拿来?”苏子州冷着脸逼近陆臻臻,眉目间浓浓的一股戾气。 陆臻臻往后退了几步,亦是傲娇的抬起头,“什么底片?” “陆臻臻我告诉你,不要跟我装疯卖傻!把底片交出来!”苏子州阴沉着脸猛的靠近,将她逼到墙角。 陆臻臻退无可退,看着他冷冷的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底片!你别忘了,你这种行为我是可以告你的!” 事到如今,陆臻臻还是不相信女郎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并出卖自己,肯定是苏子州在单纯的猜测,她依旧可以死不认账的。 苏子州捏住她的下巴,直盯着她的眼睛,狠厉的开口:“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陆臻臻只觉得下巴处一阵剧痛,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踢开,她还没看清来者是谁,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江临玺神色高傲的睨了苏子州一眼,淡淡的吐出六个字,“警察马上就到。” 苏子州满脸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临玺,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放开,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直到屋外涌进一群人,他才垂下手嘲讽的笑着,“陆臻臻,你真是好样的!” 陆臻臻整个人依偎在江临玺的怀里,抬起头正准备讽刺他,一只宽厚的大手从天而降盖在她的脑门上,硬是把她的头按回了怀里。 “别动。”江临玺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缓缓响起。 简单的两个字,霸气侧漏,陆臻臻却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的缩回脑袋。 门口一阵响动,李妃月扒开人群挤到苏子州的身边,一脸安抚的挽上他的手臂,柔声问道:“没事吧,子州?” 苏子州缓缓的点点头,“没事。” 此时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啧啧啧,这苏子州也真够不要脸的,还敢来我们的陆总面前闹,都出了那种事了,也不知道避避风头。” “谁知道呢?或许人家就喜欢去逛夜店?根本不当回事。” “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收的他,这样为人不检点的也敢用。” “……” “……额,那个,难道只有我觉得陆总和江总配一脸的吗?” “……” 议论声越来越多,各色各样的都有,苏子州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唇色发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都给我闭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时候我和子州的床笫之事你们也要这么的好奇了?”李妃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红着眼眶喊道。 李妃月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陆臻臻,接着说道:“照片里的那个女的就是我本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算计我和子州!把照片都发到了网上,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们光明正大!” 闻言,苏子州眼神闪烁的看向李妃月,握住她放在臂弯里的手,坦荡的面向大家:“我不甚感激大家对我们的关怀,经过这件事情,我苏子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苏子州顿住,十分深情的看着李妃月,“等我们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一定邀请大家参加。” 一番话说完,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些不明事情真相的吃挂群众当然是选择相信了苏子州的话,竟还有人附和着说恭喜??? 陆臻臻简直要被这群人气吐血了,当初为了不让那个女郎曝光她才让女郎遮住一半的脸的,特么的哪知道李妃月会这么的不要脸!一口承认了那些露点的照片全是她本人。 简直是大失策啊!你妹的,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对狗男女! 陆臻臻开始不老实的在江临玺怀里扭动着,想要出去跟那些吃瓜群众点个醒。 那么小的半张脸怎么可能是李妃月的?李妃月的身材有那么好吗?腰有那么细吗?这些人的眼睛全都是长在屁股上了是不是??? 奈何她左右挣脱不开腰间禁锢她的大掌,陆臻臻不耐的看向江临玺,以眼神暗示他快松手。 怎料江临玺根本鸟都不鸟她一眼,硬是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俩个人的时候才松开手,动作优雅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陆臻臻站在他的面前,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干嘛不让我说?” 江临玺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就你这么点小把戏,你觉得他们会有任何的损失吗?” “那也总好过没有吧,我就是看他们不爽,要给他们制造麻烦。” “幼稚。”江临玺神色依旧,朝着门口走去,“小心被他们抓到把柄去告你。” 听到他说的话,陆臻臻登时有些心慌起来,连连摇头:“不可能的!又不是我强迫他和女郎上床的。” 门边上江临玺的脚步一顿。 陆臻臻低头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的可能,眼角却看见江临玺去而复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干嘛?” 江临玺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声音悠悠的:“那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不然呢?当然是我亲自拍的啊。”陆臻臻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他,接着又想起什么,有些气恼的开口,“老娘费了好大劲才拍到的!” 江临玺的表情彻底的黑了下来,他扶额极力压制住自己嗖嗖上升的气血,用那种近乎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良久,“你是个女人。” 竟然毫不知羞的去看其他男人的裸体,甚至是做爱???好,很好,你陆臻臻简直是好样的! “我知道啊,怎么了。”陆臻臻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清楚为什么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江临玺的脸色又黑了几度。 看着江临玺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之后,抬脚走了出去。 陆臻臻看他走了,连忙小跑的跟在后面,“哎哎哎,你不是说警察一会就到的吗?人呢?” 江临玺:“……” 五分钟前,陆臻臻被江临玺撵了回来,只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左右照着镜子。 当看到下巴处一道泛青的手印时,陆臻臻简直要摔桌子了,特么苏子州这小子下手这么重,对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下的去手? 她轻轻按了下还有点疼,想起刚刚上的云城商流群的事,她更是要气吐血。 苏子州竟然动作这么快的将消息盖过去了,还跟李妃月在网上一唱一和的演着戏,恶心的她真的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相信,五花八门的评论里还有一些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的?真的是日了狗了! 陆臻臻越想越气,坐在椅子上左右摇晃着,片刻都静不下来,索性起身走向江临玺的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江临玺还在专注的看着电脑,纤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根本没看见她的到来。 陆臻臻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乖乖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等他。 眼睁睁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人硬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专注的样子仿佛全世界只剩他面前的那台电脑了。 以前她还不信小说里写的什么认真的男人最帅,不过,现在她有所改观了,其他男人帅不帅陆臻臻不清楚,她只知道江临玺认真的时候帅炸了! 陆臻臻轻轻的靠在沙发椅背上,伸手托腮打量着,哪想到手上刚一动就碰到下巴的淤青处,疼的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江临玺已经抬起头在看着她了。 陆臻臻也不纠结下巴了,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跑到江临玺的身边,姿态优雅的趴在他的桌子上,一脸媚笑着,“江总,帮我个忙呗?” 江临玺只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又低下了头,声音冷淡:“没空。” 陆臻臻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在他的桌子上重重一拍,“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江临玺皱起眉不耐的看着她,“说。” “嘿嘿,我们公司最近不是有个项目在和秦氏合作嘛,我就想……” “不行!”江临玺二话不说的拒绝。 “我都还没说完呢,怎么就不行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江临玺随手拿起了一个文件夹看了起来,神色冷淡,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劝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陆臻臻这下不爽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文件夹再转手丢回桌上,“你既然知道的话,那你倒是帮帮我啊,我好歹还是你的上司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不得不把老板的身份搬出来。 “好啊,上司,那这公司你自己打理吧。”江临玺双手交叠置于脑后,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陆臻臻抖抖嘴角,有些拿他没辙,讪讪的道:“呐,我托你办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肯帮我,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怎么样?够有诱惑力了吧?” 就不信你还不动心? “说话算话?”江临玺显然来了兴趣,挑着眉毛看着她。 陆臻臻得意的一笑:“绝对算话!” 江临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着,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的开口:“好,我答应帮你搞苏子州,但是作为条件,下个月我出差的时候,你得同意我带着陆衍一起去。” “好啊!完全没问题!”陆臻臻想也没想直接拍案同意,“不过……你出差就出差,带我儿子干嘛?” 江临玺摸着鼻子神色淡漠的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十三章 陆臻臻的烦心事 陆臻臻看到他这副语意不明的样子,顿时有点担心了,脱口而出道:“你丫不会有恋童癖吧?” 江临玺:“……”满头的黑线。 “真,真被我说中了?天哪?江临玺我告诉你嗷,你休想打我儿子的主意!我绝对不允许的!”陆臻臻简直惊呆了,这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真是可怕! 江临玺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着,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但是,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陆臻臻,那也是他的儿子吧? 他就不该一时冲动的说出来,看,现在这神经大条的女人已经疯了。 江临玺钝钝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恋童癖。” “那你干嘛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江临玺最烦这种解释了,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道:“我只是比较喜欢小孩子而……” “嗷!看吧,喜欢小孩子,还说不是恋童癖?我说你怎么老是趁我不在家就往我家里跑,原来是冲着我儿子去的啊?你,你简直太可怕了!”陆臻臻急的脑回路运行的特别快,难得的说对了一次他的意图。 “闭嘴!我说了我没有恋童癖,只是……你儿子长的很像我一个亲人的孩子,只不过,我亲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出车祸死了。”江临玺眼不红心不跳的编着瞎话,露出略悲伤的表情。 原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愿这种说法能奏效。 陆臻臻听完江临玺说的话,顿时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略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十分豪迈的开口:“我可以让我儿子陪你去出差,但你记得,一定要节哀啊。” “嗯,谢,谢……” 陆臻臻随即起身,“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缓缓关上办公室的门,还隐约听见她小声的嘀咕声,“唉……实在是太可怜了。” 江临玺:“……” 回想刚刚陆臻臻被他骗的愣神呆头的样子,江临玺缓缓弯下嘴角,其实,这女人有时候傻点还是挺可爱的…… 这天下班陆臻臻回到家,看见陆衍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小短腿搭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她不禁有些欣慰的笑了。 陆衍看动画片看的正起劲,完全没发现陆臻臻回来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这一幕突然让陆臻臻想起某个高冷男来,他专注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嘿!还别说,凑近点看更像了! 陆臻臻十分兴奋的琢磨着,以后他家宝贝说不定比江临玺还酷帅呢?迷死一大片少男少女!咳,口误,少男就算了吧…… 见陆衍那么认真,陆臻臻也不等着他来发现自己了,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陆衍见状开心的爬到她的腿上,“妈妈,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嗯,早点回来陪宝贝啊。”陆臻臻摸摸他的一头短毛,“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和乖乖睡午觉啊?” “有的。”陆衍说着伸出两根笑笑的手指,特别骄傲的说道:“我吃了两碗饭饭哦!” 陆臻臻在他脸上奖励式的亲吻一下,“真棒!我家宝贝就是厉害!” 陆衍满脸的拒绝,“妈妈,我不要这个奖励,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玩啊?” 被他这么一说,陆臻臻顿时想起今天答应江临玺的事情,忙开口道:“宝贝啊,下个月妈妈就带你出去玩,不过,还有江叔叔和我们一起,到时候你千万记得乖乖听江叔叔的话,不要惹他生气。” 其实,陆臻臻早就已经想好了,下个月江临玺出差的时候自己也偷偷的跟着一起去,保不准担心他会照顾不好陆衍,或者被公事忙的没时间照看他,自己的孩子怎么都不放心给外人带走的。 “为什么要和江叔叔一起啊?你给我找到后爹了吗?”陆衍抓着脑袋表示很困惑。 陆臻臻面色一囧,这孩子最近怎么老想着后爹的事,比她这个当妈的还急。 “宝贝,找后爹的事我们先不急,还有啊,你不用管为什么带着江叔叔去,你只需要知道,江叔叔其实很可怜的,我们要多照顾他。” 陆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嗯,真乖!” 总裁办公室里: “江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放桌上。”江临玺随手从书柜里抽出一个文件,递过去,“把这个文件复印十份出来,待会开会用。” “好的,江总。”女秘书接过文件,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困惑的开口:“江总,和秦氏的合作案不是已经取消掉了吗?怎么又开始跟进了呢?” 江临玺抬头淡淡的看了女秘书一眼,并不说话。 女秘书自知是自己多嘴了,鞠了一躬之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上午九点整,众股东和各部门经理准时到达二十三楼的会议室开会。等人齐了之后,江临玺才姗姗来迟。 他高大的身躯往主位上一坐,沉吟片刻之后直奔主题,“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想想讨论下关于合作案的事情。” “江总,我们公司和秦氏的合作案不是已经被取消掉了吗?”其中一个部门经理有些不解的看着手里刚发到手的企划案。 江临玺慵懒的眼神扫了一眼,神色淡静:“谁说要和秦氏合作了。” “那……” “今天叫各位来是明确的通知各位,关于合作案的事情,我们既不分摊秦氏的促销也不参与工厂的生产,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参股。” 一番话说完,众股东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再出声。 “可是参股的风险很大,确定要冒这个险?”比较老一辈的股东按耐不住的发问道。 江临玺丝毫不惊讶会有人问这个问题,十分淡定的回道:“哪个投资没有风险?要是想不冒风险的话,还不如直接将钱全存银行里来的稳定,对于秦氏的参股计划,我已经计算过了,会有八成的把握稳赚。” 众人纷纷侧目,不可思议能有如此大的把握,八成,这在商场上已经是很高的了。 由刚发言的老总带头赞同,参股的事情基本上已成定局。 这时,一直沉默的、分管生产和技术的副总却开口了。 他已年近五十,叫赵康,是当年跟着陆董事长打江山的一号功臣和老臣。对着江临玺,他没有其他人那种谨慎和试探,他的神色是坦荡的,甚至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 “江总。”他说,“我不同意去搞什么秦氏参股的事情,参股部分的领域是我们从没有接触过的,这么贸然的就决定参股,我们公司在技术上也跟不上,要求高还利润低,得不偿失。” 他生性耿直,一番话讲的也是正气坚决,亦有人听完连连点头。 的确他所言的,正是大家心头之恸,所以之前才会取消掉与秦氏的合作。 一瞬间大伙儿都看着江临玺,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临玺抬眸看了赵康一眼,目光沉黑平稳,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赵康也是对事不对人,又说:“我讲话比较直,江总,希望你一定慎重考虑。” 本以为江临玺听完后会直接反对他,或者是取消计划,然而谁也没想到,江临玺只是朝赵康点了点头,复又看向众人,嗓音低沉如静水潺潺:“我不需要考虑。” 赵康顿时愣住了,不光是他,所有人也都是一怔。 又听江临玺接着说道:“我们无需在意技术上是否能跟上,因为我决定的是资金参股。资金参股,便可以降低自身的要求,而且,利润高。” 陆氏资金参股秦氏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合同仪式什么的都约在了星期二的下午。 那天下午,双方公司都派了相应的负责人过来,陆氏自然是江临玺和几个部门经理,而秦氏派的则是公司里的老总,还有队伍后面跟着的苏子州。 苏子州一见到江临玺脸色咻的一变,苏子州个人不认为突然改变主意的陆氏是抱着合作的态度来的,更何况这个项目正是他进秦氏第一个全权负责的项目。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虑了,总觉得江临玺没有这么简单。 等到在饭桌上言谈甚欢之后,双方负责人掏出了各自拟好的合同。 江临玺不急不缓的起身,用那漆黑沉敛的眼睛看着苏子州,“合作愉快。” 苏子州稍稍一僵,亦是礼貌的回以一笑,“合作愉快,江总。” 月朗星稀,一室寒光 陆臻臻穿着睡衣,单手托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 发呆。 明天就是她家宝贝的生日了,可是她因为前几天那些扎心的事情竟然忘的一干二净了。 完蛋了!刚刚小家伙还一脸兴奋的跑过来问她送什么礼物,她完全就懵逼了好吗?礼物?她什么都没准备!只能告诉他暂时先保密。 囧!看来她明天得起早出门了,务必赶在陆衍醒前挑好礼物! 天色大亮的时候,陆臻臻就已经出门了,一路上碰到好几个红灯,等的她都有点心力交瘁了。 想着越急越容易出错,陆臻臻干脆打开音响缓解情绪放慢速度,但是红灯也就算了吧,怎么车子还抛锚了呢? 她下车左右打量着,踩踩轮胎,有气的啊?再看看油箱,有的啊,她前几天刚加的。那是什么问题?对着引擎盖里的不知名线路。 晕!她真的表示看不懂好吗! 第二十三章 三口之家 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着急的拨号给高俊。 “高助理,我的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了你赶快来北环七路接我,我还准备给我家宝贝买生日礼物呢你尽量快点啊!”陆臻臻大气不喘的将话说完。 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高助理?”陆臻臻又问一声。 在短暂的沉默后,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好,你乖乖在那等我。” 哈?这是…… 陆臻臻低头看手机屏幕,江临玺三个大字顿时让她眼前发黑,竟然不小心的拨了他的电话。 ‘你乖乖在那等我……’这是江临玺说的? 陆臻臻耳根处渐渐泛红,还真就乖乖的待在原地等他。 江临玺来的很快,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通体黑色的凯迪拉克平缓的在她面前停下。 江临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低哑着嗓子道:“上车。” 陆臻臻抬脚坐进车里,却疑惑刚刚他说话的声音,感觉比平时还要闷哑许多。 “去哪?”江临玺说完缓缓的咳嗽两声。 这下陆臻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问道:“你感冒了?” 江临玺低低的回应一声,又是闷咳起来。 “吃药了吗?” 江临玺轻摇头,“早上赶着去公司还没来得及吃。”他顿了顿又说,“没关系,小感冒,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听他说话沙哑的声音,陆臻臻实在忍不住拧眉劝诫道:“小感冒也会演变为重感冒的,你不能因为小感冒就不重视它。” 车子穆的停了下来,前面刚好遇到一个红灯。 江临玺静默了会,修长的手指指向后座,“嗯,我已经买了药了,一会就吃。” 陆臻臻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小袋塑料袋装着的感冒药,探身抽出一盒看了看。 “你的感冒严重吗?不严重的话就不要吃这盒药,这个药的药性太强,容易破坏身体的抵抗免疫系统,要是以后有重感冒再吃这个药就没用了。” 因为陆衍经常感冒的缘故,她对这些类型的感冒药比较了解,低着头一味的说着,也没看到旁边江临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嗯,好。” 红灯过了,车子重新上路,陆臻臻看了眼江临玺的面容,接着说道:“既然感冒了就乖乖在家休息,公司的事可以先交给别人代管一下。” 说到公司的事情,江临玺难得的笑了下,“代管?让你代管啊?” “我,也可以,不过我今天没空。” 江临玺挑眉快速的看她一眼,“你能有什么事?” 其实刚电话里他听的很清楚陆臻臻有什么事,只不过他要假装没听见,免得她又怀疑自己是奔着她的儿子去。 不过,他今天这趟确实是奔着陆衍才来的。 “今天我家宝贝生日。”说起这件事陆臻臻才猛然看向手上的腕表,“糟了,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能不能开快点嗷?” 等她买好东西再回去估计会碰到高峰期,堵上一两个小时什么的,那今天一天都别想带陆衍去玩了! 江临玺将陆臻臻着急的样子看进眼里,显然也清楚这个时间点比较麻烦,车子往停车场里一拐。 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要不你在这里逛,我直接去你家将陆衍接到这里来跟你回合?” “好啊!这样就不用耽搁了。”陆臻臻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不过要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我今天不舒服也准备请假了。”江临玺依旧是一派从容的样子。 将陆臻臻送到后,江临玺立刻回返去接陆衍。 一个小时之后,陆臻臻成功挑好礼物订好晚上要吃的蛋糕,陆衍也刚好赶到,为了不让小家伙怀疑自己是刚进商场买的,她还特意带陆衍到旁边的咖啡店里坐下。 二人刚进咖啡屋,江临玺就说有事出去一趟,让他们母子二人在这等他。 陆臻臻点点头说不着急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抱着陆衍在咖啡屋里坐下。 小家伙乖乖的坐在桌前看着陆臻臻,摊开小手,“妈妈,我的礼物呢?” 陆臻臻拿出自己买的一套军事装备模型,摆在小家伙的面前,小家伙顿时尖叫一声抱紧陆臻臻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猛亲一口,“我最爱你了妈妈!” “切,我看你爱的是玩具吧?”陆臻臻一脸了然的点点他的鼻头。 门口传来叮当声响,座上的一大一小齐刷刷的看过去,正是去而复返的江临玺。 看到江临玺手里拿着的东西,三人皆是一愣。 陆衍率先跳下椅子,跑到江临玺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玩具:”江叔叔,你怎么买的礼物和妈妈的一模一样啊?” 江临玺顿时觉得有点囧,之前急着去挑礼物,倒是忘了看陆臻臻买的是什么了。 “这样宝贝你不就有两套了吗?一套摆在房间里,另一套拿来玩不好吗?”话虽是对陆衍说的,但是陆臻臻看的却是江临玺。 看着男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局促,陆臻臻莫名的觉得想笑,当然,她也真的笑了。 而听完陆臻臻说的话的陆衍,显然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小家伙十分鄙夷的看了自家老妈一眼,“妈妈,你真蠢,这样子的话,我不就相当于少了一份礼物了吗?” 陆臻臻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警告的眼神往陆衍的方向一扫。 陆衍反应迅速的躲到江临玺的身后,抱住江临玺的大腿,探出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妈妈你自己蠢还不让别人说,不诚实的小孩不给零食吃的!” 后面半句话是陆臻臻平时在家教导他的,没想到这次倒被他拿出来用了。 本就安静的咖啡屋里霎时间响起小孩子的笑骂声,一屋子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陆臻臻囧的不行,气的过去抓他,却被江临玺一把揽进怀里,暖暖的气息扑到鼻尖。 她抬头看着江临玺,皱起眉头,“你帮他?” 听到这话,江临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的看向她,低声轻哄道:“不,我帮你。” 陆臻臻愣住了,第一次见他笑,顿时被蛊惑住,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哇!你们都是坏人!人家今天过生日的,你们怎么能合伙欺负我!”耳尖的陆衍一撒手跑了出去。 陆臻臻被陆衍的声音惊回魂,扭头也跟了出去,留下江临玺在后头收拾东西买单。 “小姑娘,你丈夫对你可真好。”坐在门口离他们最近的一位老太太笑着说道。 陆臻臻脚下步子一颤,根本不敢回头看她,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刚刚门口的老太太对你说什么了?你跑的这么快?”尾随其后的江临玺好奇的在陆臻臻的脸上打量着。 陆臻臻变扭的转过身,“没说什么。” 等在一边的陆衍小跑着到两人跟前,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妈妈,你不是答应带我去游乐园的吗?” 陆臻臻在陆衍面前蹲下身子,“妈妈没有开车来,下次我们再去吧,好吗?” “可是,江叔叔不是有车吗?”陆衍指指一旁的江临玺,跑到他面前问,“江叔叔,你带我和妈妈去游乐园好不好?” 对着这样一张可爱的小脸蛋,江临玺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儿子。 他俯身将陆衍抱进怀里,柔声答道:“当然好啊。” 陆臻臻闻言回头看着他,“你不用回去休息会吗?” “没事,走吧。” 就这样,二人陪着陆衍在游乐园里疯了一下午,趁着陆臻臻带陆衍去买冰淇淋的空档,江临玺抵抗不住头晕,就着矿泉水将退烧药吃了,接着坐在椅子上等他们。 一阵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沉声:“喂。” “江总,您让我购买五万份的迪吖包包已经全部下单了。” “………” 陆臻臻手拉着一蹦一跳的陆衍走到江临玺的面前,“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江临玺起身,将电话放进裤兜。 陆衍舔舔冰淇淋又看看江临玺,果断撒开牵着陆臻臻的手,对着他张开双臂道:“抱。” 江临玺见状宠溺的弯弯嘴角,向前俯身。 “哎,宝贝,妈妈抱你,江叔叔感冒了人不舒服,你别缠着他。”陆臻臻二话不说上前抱起陆衍,可是手上的冰淇淋却不好拿了。 陆衍眼睛一亮,自作小聪明的开口道:“妈妈,我帮你吃!” 陆臻臻抬眼轻睨他一眼,“想的倒是挺美!”转手将冰淇淋递给江临玺。 “我不吃。”江临玺看着手里的冰淇淋有些愣愣的道。 陆臻臻没好气的看他,“帮我拿着,没给你吃。” 江临玺:“……”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停车场,江临玺单手拿出兜里的车钥匙准备开门,左手上突然一凉,一股湿漉漉的感觉。 他随即回头看去,整个人当场愣住。 陆臻臻伸着个脑袋凑在他的左手边,舔着他手里的冰淇淋…… 所以,刚刚那下冰凉是…… 陆臻臻惊恐的别过脸,整张脸红到爆,要是现在她的面前有个洞的话,她铁定一头扎进去。 “额,我看冰淇淋快化你手上了就……” 就舔你的手?妈呀!这种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多羞耻啊!老天,一道雷辟了她吧! 江临玺深沉幽暗的眼底掠过了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故意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丢死个人!!! 第二十四章 秦时破产了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事件,陆臻臻一路上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江临玺倒是好几次透过后视镜看她,接着意味不明的勾勾唇角。 这些小举动,陆臻臻全当没看见。 等到家的时候,玩了一天的陆衍已经困的在陆臻臻的怀里睡着了,抱他下车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嘟囔的叫着江叔叔,抱着江临玺的手一直不肯撒开。 陆臻臻倒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天的时间,自家儿子对江临玺就产生了这么大的依赖。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上前轻轻的将陆衍的小手扳开,“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一天麻烦你了。” “没事,不用客气。” 这也是他的儿子…… 陆臻臻小声的跟江临玺道别,抱过小家伙往屋里走。 江临玺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略有些动容。 第二天一早,执行总裁办公室里。 “江总,您真的是太有眼光了,这半个月下来,秦氏的线下促销量直线猛升,我略微估计了下,我们公司净利率至少能升高五个基本点!” 江临玺听闻,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依旧冷淡的说道:“嗯,预想之中。” 营销部门的经理一脸敬佩的表情看着江临玺,果然啊,江总就是霸气! 等到下午开内部会议的时候,报告一打出来,结果如部门经理预估的差不多,甚至还要多那么零点几。 全公司上下对于江临玺的评价,简直就是如神一样的存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有几亿进账,年终分红都会有很多,谁人不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应该不止陆氏的员工,还有秦氏。 秦氏是最大的收益者,而作为这次的项目负责人苏子州,更是讨得了所有的风头与好处,一跃而上成为部门最高经理。 对于突然来的幸福,苏子州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根本无从下手,没有任何的破绽。 就像所有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的人一样,陆臻臻也丝毫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她甚至很不解,明明是让他教训苏子州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下手’。 于是陆臻臻在得到第一手消息之后,便火急火燎的来到公司,等在会议室的门口。 她不知道江临玺是什么打算,这件事还是得私下聊才行。 等到会议室开门,看见一伙人散尽,她才跟着江临玺到办公室。 江临玺看到是她,随手阖上门,眼神示意她坐下聊。 陆臻臻就近在沙发上坐下,急不可耐的开口:“你怎么还没有下手啊?” “下手?”江临玺皱起眉头,表示听不懂她的意思。 陆臻臻急的站起身,手往脖子上一抹,对着他眨眼睛,“就是,干掉苏子州啊!你不会忘了吧?”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比划,江临玺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挑眉,“谁说我还没下手的?” 嗯?意思是已经下手了?她怎么没看见呢? 陆臻臻脱口而出的问道:“那怎么苏子州那贱人职位越爬越高了啊?” “越爬越高?所以才会摔的越疼。”江临玺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陆臻臻,坏笑着启唇:“不是吗?” 陆臻臻看着他坏坏的表情顿时组织不出来语言,缓缓竖起大拇指,“够高明!够阴恨!” 江临玺眼也没抬一下,冷哼一声。 陆臻臻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单手托腮,继续嬉皮笑脸道:“江临玺,老娘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从了我?”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癖好。”江临玺冷冷的回道。 虽然早就料想到他会这么说,陆臻臻还是被小小的打击了下。 她不屑的双手抱胸看着江临玺,一字一句道:“切,希望你不要有后悔的一天,到时候,你哭着爬到老娘面前都不会答应你的。” 江临玺闻言从文案中抬起头看她,薄唇轻启:“拭目以待。” 恶讯来的很快,不到两个礼拜就传出秦氏要破产的谣言。 听内部人士说,秦氏压了一大批货物囤积面临滞销,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陆氏突然提出要撤资。 晴天霹雳直击秦氏负责人苏子州,货物囤积的事情他是第一个知道也是第一个着手处理的人,他搞不懂,自己已经把消息瞒的那么严了,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导致陆氏撤资。 其实终年混迹商场上的人都应该清楚,货物囤积的问题有多么的严重,要是货品在少数还好。 一旦有大量的货物囤积,那么就光是每天存放货物的场地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还没有包含制作的成本和在营销时做宣传的费用,这么零零散散的算下来。 秦氏最少也得损失五亿的资金,再加上陆氏突然的撤资,秦氏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资金可以周转,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布破产了。 “苏子州!你是怎么干的事!货物囤积的事情为什么不上报!”秦氏总裁气急败坏的指着苏子州喊道。 苏子州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要是不把这个洞填满的话,自己很可能就要背上几亿的债务。 他暗暗捏紧拳头,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秦氏总裁,“给我五天的时间,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秦氏总裁拿起桌上一叠的文件狠狠的摔在苏子州的身上,大喊:“滚!” 苏子州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顶层办公室,在走廊的窗户旁站定,眯眼凝视着窗外。 五亿……怎样才能凑够五亿? 他垂眸燃起一根香烟,烦躁的抓抓头发,眼底是散不去的悲怆。 电梯叮的一声轻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子州……”李妃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担心的看着他。 苏子州恍若未闻,手上抽咽的动作依旧,目光冷淡的看着窗外。 李妃月走过去挽上他的手臂,将头依靠在他的肩上,“不用担心,还有我陪着你。” 苏子州眸色一顿,将烟丢在地上,转身回搂住她。 早上九点 在床声睡的正香的陆臻臻,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闭着眼睛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眯着眼睛扫向手机屏幕,耿落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底。 “陆臻臻,外面传秦氏要破产的事是不是真的啊?还有那个苏子州,听说他是项目的负责人也会跟着一起遭殃,这些谣言是不是真的啊?”耿落情绪十分激动。 可陆臻臻却仿然未听见一般,在床声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眼底是刚睡醒的迷茫。 “嗯……”隐约听见耿落好像说了什么破产的事情,鬼晓得是不是真的,陆臻臻困的下意识的就应了下来。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紧接着是耿落的暴怒声:“我操,我昨个才买的秦氏股票啊!!!” 陆臻臻被这怒吼声惊得耳膜阵阵发痒,不过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耿落突然就那么激动,只淡淡的劝道:“看开点看开点,钱嘛,还是会赚回来的。” “我又不是你,我的钱很难赚的好吧!”耿落在电话那边咬牙切齿道。 “哎呀,安啦安啦!大不了姐姐晚上请你吃饭,弥补下你受伤的心灵。” “好!”耿落几乎一秒都没迟疑,立刻答道。 陆臻臻抱着手机半坐起身,笑道:“你是不是就等我这句话?” “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你摆脱了苏子州都不应该请我吃饭吗?” 陆臻臻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有些好笑:“大姐,我结婚请你吃饭,离婚了不该你请我吗?” “我没钱!”耿落十分豪迈的回道。 陆臻臻对此有些无语了,只得连声应下,并约好了晚上在沁华街见面。 她推开门走出去,前脚刚走出房间,双腿便被人抱住。 “妈妈,妈妈,我看见爸……不,是苏叔叔了。”小陆衍缠在陆臻臻的脚边,左右晃着她的大腿。 陆臻臻闻言一惊,苏叔叔?苏子州?他来找陆衍干嘛?危机感顿生。 她一把将陆衍往身后挡去,眼睛一扫四周,不悦道:“他在哪啊?” 小陆衍不明所以的看看陆臻臻,伸出小手指指桌上的报纸,“在那,报纸上看到的。” 陆臻臻:“……” 陆臻臻弯腰抱起小家伙夹在臂弯里,往餐桌旁走去,只随意的瞄了眼桌上的报纸,猛然间被‘秦氏面临破产’六个大字吸引住。 她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拧了拧手上的肉。 “啊!妈妈,你干嘛掐我!”陆衍十分委屈的眨着眼睛。 疼?不是在做梦? 下一秒,陆臻臻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不管身后陆衍的叫喊,直奔房间拿起手机拨号。 “喂,落落,秦氏破产了苏子州完蛋了!哈哈哈哈哈!你说开不开心!”陆臻臻拿着手机在房间里面使劲蹦跶着。 不似陆臻臻的兴奋激动,耿落表现的很不爽的,“陆臻臻,看来你刚刚完全没听到我前面说的话!” 陆臻臻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刚刚模糊中听见耿落说的破产的事情。 “我还纳闷你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兴奋呢?原来是根本没听见……” “……额,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趟公司,就先这样挂了拜拜!”陆臻臻果断挂掉电话。 收拾好自己后,一路驱车到公司。 心情好,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陆臻臻就这样扬着明媚的笑容走进公司,推开江临玺的办公室门。 第二十五章 苏子州的选择 “江临玺你这次简……”陆臻臻顿住,看向房间里的人,显然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 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苏子州! 江临玺无视陆臻臻错愕的脸庞,轻声开口:“你来的正好,秦氏的苏总有事找你。” 陆臻臻不可置信的对江临玺眨眼暗示,这人在他办公室,确定是来找她的? 站在旁边的苏子州眉间微不可闻的一皱,几秒过后,他看向陆臻臻。 “和谁说都一样,我无所谓,今天来这,想必你们也清楚我的目的,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们公司可以考虑一下对秦氏撤资的事情。” 陆臻臻听到这话,转而在沙发上坐下,轻轻翘起二郎腿,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陆氏已经交给江临玺打理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我现在不管事。” 要是再感觉不到他们在耍着自己玩的话,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苏子州暗暗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突,他看着陆臻臻冷哼一声:“陆臻臻你不要给我装,一句话的事情,撤还是不撤!” 陆臻臻亦是站起身,直挺着后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撤!” 苏子州眼神一顿,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推门离去。 “你真的狠的下心?”说这话的是江临玺,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她。 “屁!他之前那样羞辱我,我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我特么又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看着陆臻臻这副激动的样子,江临玺丝毫不为所动,眼神淡淡的一瞥,说道:“那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拉上整个秦氏来陪苏子州。”陆臻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 她确实有些觉得良心不安,得罪她的是苏子州,跟秦氏没有关系,就像今天早上耿落找她抱怨一样,秦氏倒下会影响很多无辜的人。 “我有说要让秦氏破产吗?你未免也小看了苏子州了,他断然不会只有这点手段的,今天他来这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要劝我们投资。”说着,江临玺手扶着下巴,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那他想要干嘛?”陆臻臻是真的想不出来,苏子州今天来这的目的。 江临玺神色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低吟片刻才又开口:“他来是想试探我们。” “嗯?”陆臻臻睁大眼睛,表示还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反应还不算太慢。”说着,江临玺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敲打了几个字,“你过来看下。” 陆臻臻走到他的身后,俯身凑近电脑,一缕发丝从肩头上滑落,轻扫过江临玺的脸颊。 江临玺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阵芳馨,眸光微动之间,他已经抬起了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头一次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不是黄氏集团的黄总吗?给我看这个干嘛?”陆臻臻扭头不解的看向江临玺,却没料到他已经抬起了头。 陆臻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两人之间离得特别的近,陆臻臻的唇瓣侃侃扫过江临玺的脸颊,她甚至能感觉到唇瓣下那温凉的肌肤。 陆臻臻匆忙起身,尴尬的红了脸,站在一边不敢看他。 倒是江临玺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的出声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下一步,苏子州会去找他。” “找他拉投资?”陆臻臻小声的猜测着。 “嗯,没错,也只有黄芪可以救他。” 听到江临玺说的话,陆臻臻穆的有些反胃口,不知道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一般。 黄芪,不仅仅是云城富有榜上排第二的黄氏集团的董事长,为人还和他的名字一样。 人如其名的,很黄很暴力,但他暴力的对象却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传闻,黄芪这个人兴趣颇为奇怪,他不爱美女就爱帅哥,只要是帅哥他全都来者不拒,据说在他的别墅里面还藏着三五个小白脸。 而且他不只是同性恋那么简单,他还是个喜欢性,虐待的人,别墅里常常传出莫名的嘶喊声。 想到这,陆臻臻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苏子州确定要投入黄总的怀抱?就他那小身板,确定能吃得消??? “嗷!江临玺!你打我干嘛!”陆臻臻捂着脑门瞪着江临玺。 江临玺轻飘飘的瞥她一眼,“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陆臻臻当面被他揭穿,顿时老脸一红,神色有些心虚道:“那他要是投奔了黄总的话怎么办?” 这个问题,江临玺并没有回答她,陆臻臻只看见他一派淡定的脸上闪过一瞬狡黠。 云城最豪华的酒店里 “苏总,没想到你还挺保守的啊,喜欢来这种地方开房?” “要不要我给你抹点润滑剂啊,这细皮嫩肉的,我都不好下手了。” “……”苏子州看着男人,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转身出了门,“多谢黄总,但是……” 今天一早,云城商流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那条被转发了上万遍的热门话题上,正赫然写着‘秦氏起死回生’六个大字,一时之间众人都是兴奋难耐。 而陆氏集团里,江临玺的办公室却是一片的祥和。 陆臻臻看着手机已经惊讶的说不上话来了,看向江临玺的眼神变的更加炽烈澎湃。 没想到还真让江临玺给说对了,不到五天的时间里,苏子州就凑集了三亿的资金和几个公司的合作投资,成功填上了损失五亿的巨大漏洞。 “接下来怎么办?”陆臻臻看着江临玺问道。 江临玺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淡的道:“他自己做的选择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陆臻臻有片刻的失神。 苏子州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代价,是意指他选择欺骗伤害她,还是选择献身黄总? 陆臻臻不知道,也看不清江临玺深邃的眼眸。 其实有的时候,陆臻臻会很怕和江临玺对视,怎么说呢,他的眼睛就好像一旺深泉,波澜不惊且望不到底,如果硬想要看清的话,就会赔上自己。 “你可以开始准备陆衍的行李了,后天我要带他出差。”江临玺不大不小的声音缓缓响起。 陆臻臻看了眼墙上的挂画,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哎你这画挺好看的啊?哪买的啊我也……” “你不用那么明显的转移话题。”江临玺合上文案,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还是,你想反悔了?” “笑话!我怎么会反悔,我只是真的挺喜欢你这幅野鸭子的。” 江临玺淡淡的扫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那是雁南飞……” 陆臻臻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鸭子?能飞的水鸭?” 江临玺:“……” 星期六的这天早晨,阳光明媚又温和,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陆臻臻给陆衍整理好小行李箱之后,又找出了一顶蓝色的太阳帽给他戴上。 她抱起陆衍亲亲脸蛋再捏捏小手,十分的不舍得,想了想,抬手又将小家伙的帽檐往下压低了点,可别把他儿子这么帅的一张脸给晒伤了,接着转身又去找他的小水壶。 陆衍一看他娘亲走了,立马抬起小手把帽子往上推了点,十分无语的道:“妈妈,你又不是不去,干嘛这么担心啊?” 昨天夜里,陆臻臻就已经和小家伙打好商量了,告诉他自己会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让他自己小心的不要被江临玺发现,遇到危险的时候记得给她打电话,千万要乖乖的别乱跑什么的。 反正是陆臻臻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跟陆衍说了一遍,烦的陆衍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应和着说知道了。 “妈妈是会去,但也不是离你最近的,你还是要记住妈妈昨晚和你说的话。”陆臻臻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一杯温牛奶递到陆衍面前,“知道了吗?” 陆衍接过陆臻臻手里的牛奶,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的晃着自己的小短腿,“我知道啦!妈妈,你真的是太唠叨了。” 陆臻臻:“……” 江临玺来接陆衍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陆衍一看到江临玺的车子,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陆臻臻看着那抹欢快的小身影,边拖着行李箱边晃着脑袋道,“儿子大喽,连亲娘都不要了嗷!” 陆衍默默的回头,小小的纠结一下,“妈妈,我可以回来再陪你的,但是江叔叔,我只陪他去五天而已。”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后座。 陆臻臻:“……” 这真的是我的儿子吗?确定没抱错???就这么把老娘撂在这了…… 江临玺抿着唇笑的十分愉悦的走到陆臻臻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轻言道:“多保重。”末了,还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两下。 “你去看看今天早上的热门新闻,有惊喜。”江临玺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上车。 陆臻臻愣在原地,顿时有种卖了儿子又被丈夫抛弃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看着车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皮笑肉不笑的挥手道:“玩的开心,早点回来。” 陆衍笑的一脸灿烂,趴在车窗上也挥着小手,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道:“妈妈拜拜!” “拜!拜!”陆臻臻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苏子州的结局 等到车子呼啸而过,陆臻臻赶紧朝后一拽,拉出藏在花丛里的银色行李箱,接过树梢上挂着的浅蓝色太阳帽盖在头上,再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架,风风火火的就开车跟了过去。 这次江临玺的出差地点她早打听好了,还拖高助理给自己定了同一班的航班,她只要在上飞机前不被他江临玺发现就可以了。 在飞机上昏昏欲睡的躺了三个小时,总算是到了。 h城,一个以悠长历史文化为背景的文明都市,这里风景迷人,因为靠海的缘故气候也特别的舒适,没有像在云城那般的燥热,是个很适合旅游的城市。 陆臻臻一路尾随着江临玺出站口,看着他们一小一大的身影上了跑车,急的赶紧在路边招手拦车。 可这个点出租车那是那么好拦的,她在路边挥了半天硬是没有车子停下。 陆臻臻的眼睛快速的往江临玺的方向撇了眼,看见他们的车子竟然还停在原地没走? “江叔叔,你在等什么人吗?怎么还不走?”陆衍舔着手里的棒棒糖,开心的问道。 江临玺透过车窗外的后视镜往不远处看去,微微牵起嘴角,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嗯,等等一个笨阿姨,免得她跟丢了。” 陆衍闻言,停下舔棒棒糖的动作,也随着江临玺看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一眼,他便哎呦一声扶住了脑门,低语着:“妈妈真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趁着陆臻臻打车的空隙,江临玺起身下车去买了几瓶水,等到他再回到车上的时候,陆臻臻顺利的坐在出租车里了。 江临玺拧开瓶盖,降水递给后座的陆衍,才发动车子离开,身后的陆臻臻也随之上了路。 其实,早在陆臻臻拖高俊买机票的时候,就已经被江临玺抓包了,他只是没说而已。 想到今天早上门口道别的场景,陆臻臻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江临玺就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以她陆臻臻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就那么老实的待在家里,要真不跟来的话他还觉得奇怪了。 车子在千北大道上行驶了半个小时,才在海边的一家旅游酒店前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司机大叔眼看都已经到目的地了陆臻臻还不下车,连忙出声提醒道。 陆臻臻正低头看着手机,出发前江临玺特意叮嘱她看的,打开首页,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苏子州被秦氏革职了。 即使他在秦氏危机的时候力挽狂澜,将秦氏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但还是被某些有心人揭露,他与黄氏集团的黄总私下协议合作,才会拉到黄总手里的三亿资金。 本来因为这件事,苏子州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再加上公司里各部门的教唆排挤,苏子州从秦氏革职的事情已成定局。 对于苏子州被辞退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吃惊。 不过,陆臻臻比较关注的点是,苏子州用一个晚上拉来三亿的投资,这一晚也真是个天价了,这简直可以成云城的传奇来传诵了……他该值了! 将手机放进包里,付完车费下车,陆臻臻突然就懵逼了。 人呢?去哪了?这条街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但是酒店倒是有很多家,她根本没看见江临玺带陆衍进的是哪家,晕了…… 坐在某家酒店大堂里的某人一拍陆衍的小脑袋瓜,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去,出去在门口转两圈再进来。” 陆衍听话的点点头,旋即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就在陆臻臻站在街头快要绝望的时候,她欣喜的看见了酒店门口某个小天使的身影。 她嗷的尖叫一声,拖着行李箱跑到陆衍的面前,在他的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宝贝真乖!” 陆衍看着陆臻臻张了张嘴巴,鼓起一张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该不该告诉妈妈江叔叔已经知道了呢? 就在陆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江临玺的呼喊声。 陆臻臻迅速闪身躲到门口的大柱子后面,对着陆衍比了个嘘的手势。 陆衍只淡淡的看着陆臻臻遗落在门口的行李箱,小声提醒道:“妈妈,你的箱子……” 陆臻臻:“……” 眼看江临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了,她根本来不及拿回箱子,只能暗暗祈祷江临玺没有看到。 江临玺缓缓的走到陆衍面前,目不斜视的拉过他的小手,转身就往回走。 陆臻臻悄悄的松口气,走出去拉回自己的箱子,却听见前面的陆衍‘啊’的一声叫喊,头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江临玺松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帽子,无意间的往陆臻臻的方向一瞥,陆臻臻心里暗道糟了,动作灵敏的往身边最近的柱子跑去。 嘭的一声闷响,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想着怎么样都不能叫出来露出马脚,陆臻臻硬是咬住下嘴唇将泪水逼回了眼眶。 后者江临玺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牵起陆衍往回走。 只不过,他略微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在憋笑的事实。 云城 “子州,你别喝了,跟我回去吧?”李妃月一把抢过苏子州手里的酒杯,正视着他的眼睛,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苏子州迷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过一旁的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李妃月一惊,俯身上前抵住他的瓶口,“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滚!”苏子州手上稍一使劲,将李妃月猛地推到一边。 “嘶----”她的后背直直的顶在桌角上,疼的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而旁边的苏子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依旧蒙着头的口的灌着酒。 李妃月看着男人颓废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委屈,想着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惹他烦,她拿过桌上的纸巾转身去厕所。 厕所的灯有些昏暗,地上湿答答的到处都是水渍,李妃月看的不是很清楚,便也没太在意。 直直的朝着洗手台的方向走去,怎知脚步刚刚迈进阴影里,身子突然凌空,被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从身后抱住。 李妃月心下一惊,反应迅速的直接扬手打过去,却被男人稳稳的握住了手腕。 男人咧牙讥笑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猥琐,他一步步的靠近李妃月,挑起她的下巴,“美女,反应这么激动干嘛?咱们好好聊聊嘛。” 李妃月抬手毫不留情的打落男人的手,严声警告道:“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闻言,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变,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美女,你在我的地盘报警,是来抓你出来卖呢?还是抓我嫖你?” “混蛋!放开我!”李妃月自知吓不到他,便开始晃着身子剧烈挣扎着。 伸手使劲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怎知男人手上的力气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还十分不要脸的将头埋进李妃月的脖颈间。 “真香!只要你乖乖的,我待会就会对你温柔点。”男人充满色情的口吻在李妃月的耳边响起,紧接着还十分响亮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吻。 “呸!你给我滚!不要碰我!”李妃月顿时急了,朝着男人的脸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男人的脸色登时一变,神色阴狠抹掉脸上的口水,一把揪住李妃月的头发:“臭婊子还挺高傲的啊!那老子还偏就要试试了!” 说罢,男人的双手开始急切的在李妃月的身上摸索着,李妃月吓的脸色苍白,侧过头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男人尖叫一声猛的推开她,李妃月借机朝门口跑去,下一秒,男人的脚步声也随之在身后响起。 李妃月吓得根本不赶往回看,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苏子州的身边,还没说上一句话,头皮一阵发麻就被身后的人揪住了头发。 “臭婊子,还敢咬我!”男人抬手狠狠的照着李妃月的脸扇去。 李妃月眼睛一闭,对着苏子州叫喊:“子州救我!” 苏子州听到喊声回头看去,混沌的眼神咻的收拢,箭步上前拦住男人的手臂,动作迅猛的将李妃月拉到自己身后。 “怎么样回事?” 李妃月后怕的躲在苏子州身后,暗涌着泪水不说话。 苏子州快速的在她的身上扫视一遍,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令他皱紧了眉头。 “你干的?”苏子州眯着眼眸危险的看着身后的男人。 后者丝毫不为所动,摸着下巴色迷迷的在李妃月身上打量着。 苏子州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对着他的脸揍,男人反应不当瞬间被压倒在地,捂着脸颊哀嚎着。 下一刻,角落里突然冲进来一伙人将苏子州团团围住,周围原本在看好戏的人群霎时间一哄而散。 那伙人中的其中一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抓过桌上的酒瓶朝苏子州的头砸去。 “子州小心!”李妃月凄声尖叫。 苏子州眸光一闪,身形轻轻移动,堪堪躲过酒瓶。 “大哥,快替我揍他!”地上的男人看清来人之后,动作迅猛的抹掉脸上的血色,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一男子身边,颇为嚣张的道。 “你闭嘴!丢人现眼的家伙!”怎料男子神色严厉的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苏子州见这个情景,反应极快的挡在李妃月的身前,拉过她的手准备往外走。 第二十七章 身份暴露 “站住,谁准你们走了?”领头男子对着旁边一人使了使眼色,立刻便有人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苏子州站定身姿,漠然的眼神看着男子,“不然你们想怎么样?” 男子轻笑出声,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指,缓缓开口道:“你将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轻易离开?” 苏子州冷哼一声,神色阴冷的掏出钱包丢在桌上,“够不够?” 男子轻撇了眼桌上的钱包,晃了晃脑袋,踱着步子走到苏子州的面前,嘲讽的开口:“我要的不是你的钱,而是……” 男子微一挑眉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手指……” 随着男子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苏子州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耳畔,那明晃晃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一根手指…… …… 同一时间的h城,某著名旅游酒店内 “江叔叔,我想去海边玩。”陆衍正抱着江临玺的大腿轻晃着。 江临玺抬头在小家伙的脸上扫视一眼,无奈的阖上了文件,语气柔和的道:“现在外面的太阳还很大,你确定要现在去?” 陆衍点点脑瓜子,“嗯,就现在去!” “好吧,但你不能乱跑。”江临玺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起身准备外出。 小家伙随即开心的尖叫起来,一蹦一跳的绕着江临玺转圈圈。 “你需要带什么吗?”江临玺问。 他头一次单独照顾小孩子,难免有些无从下手,想来想去还是问他自己比较好。 小家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喜滋滋的答道:“妈妈说,让我戴着帽子,免得晒伤我这张帅气的脸!” 江临玺:“……” 他即刻一把捞过床上的帽子盖在陆衍的头上,缓缓的道:“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我们出发吧!”小家伙自顾自发的上前牵住江临玺的手指,往门口走去。 江临玺面上瞬间一喜,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嗯,很好,成功的第一步,孩子主动亲近他。 等到二人齐齐的站在门口的时候,小家伙却站着不动了,江临玺转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陆衍突然使劲的对着隔壁门喊道:“太好啦江叔叔!我们现在就去海边玩喽!去海边玩喽-----” 小家伙的嗓门尤其的大,最后一个字险些破音…… 江临玺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好笑的摸摸他的头,也回应道:“嗯,去海边玩。” 陆衍深深的看了一眼隔壁518的房门,才迈着小步子往电梯口走去。 这边518的房门内,陆臻臻正一脸欣慰的趴在墙壁上。 儿子……辛苦你了嗷,老娘随后就来! 时间正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陆臻臻正畏手畏脚的躲在一个凉棚后,摘下半边口罩,咬一口手里的冰棍再看一眼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太阳江临玺这家伙带她宝贝儿子出来干嘛?晒都要晒死了好吗?可恶…… “江叔叔江叔叔,妈妈来了吗?”陆衍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看着。 江临玺正躺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小家伙这么焦急的声音,伸手朝后指了指,淡淡的道:“来了。” 陆衍眼睛一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用帽子口罩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怪异女子,帽子的眼色过于,鲜艳……一眼就可以断定那就是他妈妈,果然是做的好掩护…… “江叔叔,你待会要小心点,见到妈妈也要装作没认出来哦。”陆衍站在椅子边半仰着头看着江临玺,又道:“我怕妈妈这么快被发现会失落的……” 江临玺的嘴角不找痕迹的抽动了一下,指尖划过书面,神态自若的应下。 得到江临玺的肯定答复,陆衍也就不再纠心陆臻臻的事情了,撒开欢的朝沙滩上跑去, 沙滩的不远处有三两个小朋友在堆沙玩,陆衍故意在他们周围晃了晃,果然,没一会就有个小女孩来邀请他一起加入,四五个小朋友跟快就玩在了一起。 江临玺这才安心的收回视线,轻飘飘的眼神转向身后那个戴着口罩假装看天的女人,。 江临玺:“……” 真的好想问问她热不热…… 而身后两百米的凉棚内,陆臻臻此刻的心里正火烧火燎的燃烧着着,不仅仅是热,还有一丢丢的失落。 看着陆衍小小的身影依偎在江临玺的身边,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说都会有些惆怅的嗷。 这臭小子,竟然一点都不想念他老娘,还对着江临玺笑的这么开心,怎么跟她就从来都没有这么多话说呢?真的是白疼他四年啊…… 陆臻臻边愤愤不平的想着边抬手擦拭额角的汗水。 “给。”伴着一道声响,陆臻臻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 被搭讪了??? 这是陆臻臻的第一想法。 她快速敛起眼里的烦躁,兴致勃勃的转过头,却对上一张深刻精致又,熟悉的五官……陆臻臻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住。 江临玺见陆臻臻傻傻的没接,不耐的将纸巾盖在她的脸上。 陆臻臻动作僵硬的拿下纸巾,对着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好巧啊……” 江临玺眼神鄙视的一瞥,波澜不惊的启唇:“不巧,我在等你。” 啊嘞,这么淡定??? 陆臻臻愣了几秒种,才看清了对方眼里的作弄,她恼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磕的一声脆响,她直直的撞上了江临玺的下巴。 江临玺捂着被撞的下巴倒吸着气,神色颇为无奈的看着她,“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冒失?还有……” 陆臻臻:“……” 江临玺扯扯她头上戴的硕大的怪异帽子,惊叹的开口:“你这头上戴的是什么玩意儿?”说着,修长的手指靠近她的脸颊摘下她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遮得这么严你热不热啊?” 陆臻臻一把抢过江临玺手里的墨镜张张嘴巴刚想作死的说不热,却听见江临玺不紧不慢的接了句。 “你不热我看着都觉得热。”接着也不顾陆臻臻有何反应,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揭下她脸上的帽子口罩和墨镜。 转身,动作及其潇洒的将东西的丢进了垃圾桶。 陆臻臻看的直接跳脚,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喂,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丢掉啊!” 江临玺拍开陆臻臻的手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朝陆衍的方向走去。 “江临玺,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啊?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陆臻臻不依不挠的跟在其后。 “还有啊,你刚看到我的时候表情那么淡定,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故意等我出丑的时候才来揭穿我,是想看我笑话嗷?” 江临玺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紧随身后的陆臻臻没有防备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嘛?” 江临玺低头看着她才到自己肩膀的头顶,牵起嘴角坏笑道:“你有什么时候是不出丑的吗?” 陆臻臻愣住,迟疑了下,接着反应过来,“嗷!好你个江临玺,敢讽刺到老娘头上来了是吧?” 江临玺:“三秒。” 陆臻臻:“……” 江临玺:“迟钝了三秒。” 介于已经被江临玺揭穿的份上,陆臻臻也就不用再辛苦委屈自己去躲躲藏藏的了,大摇大摆的跟着江临玺在街上闲逛着。 这时,被江临玺抱着的陆衍迅速的瞥了眼身后的陆臻臻,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江叔叔,妈妈在你后面,你千万别回头啊?” “好,我不理她。”江临玺浅笑着摸摸陆衍的脑袋。 三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陆臻臻脑袋转来转去的在各类店面中打量着。 在看到一家做手工的店面时她的眼睛瞬间一亮,牢牢的被吸引住,一把扯过走在前面的二人,径直走了过去。 “哎,宝贝快看,这个小熊挂链好看吗?”陆臻臻拿起挂在摊前的精致小熊,低声问着陆衍。 陆衍闻声看过去,张着嘴巴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但又想起什么,收回脸上的表情,默默的抿紧唇瓣不看她。 “宝贝?”没听到回应,陆臻臻疑惑的低头看向陆衍,却见小家伙根本看都没看一眼,脑袋转向街头发着呆。 她走过去,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低语道:“宝贝在看什么呢?” “江叔叔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陆衍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忙小跑着到江临玺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轻晃着撒娇。 “好,我们去吃饭。”江临玺温柔的应下小家伙的话,抱起他朝前走去。 这么明显的冷落,陆臻臻再看不出来就是真的傻了,其实以她的性子来说,她大可以骂骂咧咧的上前,但是这一次,是被自己儿子冷落,怎么说呢,就是胸口一股闷闷的感觉。 心塞…… 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身影,陆臻臻终归是放下了手里的小熊低头跟了上去。 “江叔叔,我刚刚那样,妈妈不会不开心了吧?”陆衍将小脑袋靠在江临玺的肩膀上,脸色有些纠结的说道。 “嗯,那待会吃饭的时候,你跟妈妈解释下就可以了。”其实江临玺更想说的是,你妈妈哪是不开心啊,简直是要伤心死了好吗? 不过,还好他儿子没有这样对他,不然自己肯定会打他屁股的。 令江临玺讶异的是,陆臻臻刚刚竟然没有暴躁的跳起来,实属一大奇景啊…… 第二十八章 遇到帅哥了 陆衍听到江临玺的话之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想着一会一定要跟妈妈好好解释,张望着头朝身后看去,却左右都没看见陆臻臻的身影。 他开始急了起来,摇着江临玺的肩膀说道:“江叔叔江叔叔,我妈妈怎么不见了啊?” 江临玺听到话立马回头看去,果然没看见陆臻臻的身影,他挑着眉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亦是挂着疑惑的表情。 …… 而陆臻臻这边,就有些悲惨了。 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撞倒,在女人礼貌的道歉下她站起身表示没什么大碍,等到她和女人说完话之后,在向前看去竟然找不到江临玺的身影了。 操!竟然走散了……这男人手长脚长的怎么就不知道等等她呢? 陆臻臻心情很不爽的踢着脚下的石头,既然走散了的话她就不着急回去了,目光在街头的商店里游荡着。 哇靠!沈一臣??? 陆臻臻的眼皮猛的一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一家咖啡店。目光在沈一臣和他对面的女人身上来回扫视,血液里八卦的份子在隐隐汹涌着。 陆臻臻手脚麻利的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耿落。 电话在嘟了两声之后被速度的接起。 “嗷!耿落,快来h市!我看到你的男人在和美女约会!就在h市的老北街的一家叫时光的咖啡店里!”陆臻臻的语气十分的激动,比那时候自己抓奸苏子州还要来的激动,毕竟闺蜜的幸福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 电话那头的耿落什么话都没说,陆臻臻只听见她大幅度摔门的声音,接着通话就被直接啪的一声挂掉了。 陆臻臻知道耿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想着云城到h市的距离,大概最快的速度也得要明天才能到,所以目前为止,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守着这对,额,‘狗男女’……并且破坏他们的好事! 陆臻臻站在门外沉思了下,大脑在高速的运转中,片刻之后,她抬手拉低自己左肩的衣领,露出一小块精致的锁骨,接着解下自己早上为了方便而随手扎的马尾头。 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顶着一头散发,尽显妩媚的走到沈一臣的面前。 在离沈一臣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陆臻臻一个猛扑,扑倒在沈一臣的身上,左手揽着他的手臂右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娇滴滴的开口:“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趁着我怀孕的时候跟别的女人约会呢?你这样我……” 陆臻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恰到好处的收手,一双盛满了泪水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所有的表情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沈一臣和对面的女人几乎是同时呆住了,女人的目光在陆臻臻和沈一臣之间来回打量着,沈一臣更是夸张的大张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我们的沈大少还真是如传闻所言的一样,处处留香啊……想来这位小姐就是你的女伴了吧?”女人充满暧昧的眼神看着陆臻臻。 什么鬼?你才是小姐呢!你特么全家都是小姐!!!我也不是女伴,是老婆!老婆好吧!这贱女人的手段果然高级。 陆臻臻心里澎湃,脸上的神色未变,淡淡的点头,柔声:“没错,我就是臣臣的老婆。” “噗!”正在喝水的沈一臣被呛的喷了一大口的咖啡出来,他扭头看着陆臻臻咬牙切齿道:“陆臻臻,你别闹!我在谈生意!” 陆臻臻眉头一皱,冷笑着说道:“呵,是啊,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谈色情生意吧?” “你!”沈一臣的眉毛一扬,正准备开口,身后猛的传来一道声音。 “臻臻,你怎么在这?都说了别跟我闹脾气了,怎么又生气了呢?” 陆臻臻头也没回,表示这个时候被搭讪是件很不爽的事情,冷冷的开口:“你谁啊?” 怎料话刚说完,身子就被人用力的拉了过去,鼻子轻轻的撞在来人的胸膛上,一股好闻的淡淡的薄荷清香传入鼻尖。 江临玺低头缓缓的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宝贝,你说我是谁啊?嗯?” 最后一个字简直酥到了陆臻臻的心里,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临玺搂着陆臻臻姿态优雅的对着沈一臣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带我太太离开。” 陆臻臻一路僵着身子被江临玺揽着腰走出咖啡店,两人一出店门口就很自觉的各自向后退离一步。 陆臻臻抬手抹了下额角被亲的地方,心头一阵恼火:“江临玺你干嘛拉我出来,你没看见我在办正事吗?” 这下倒好!被他搅得什么都没有试探到!陆臻臻蹙起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坏她好事的男人,只觉得胸膛阵阵憋闷,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她果断的转身。 “等下。”江临玺突然出声,长腿一迈挡住她的去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将她肩头的衣服拨回原位,遮住那一小片裸露的肌肤,沉声说道:“我没有看见你在办正事,倒是看见你在勾引男人。” “你瞎说什么!谁在勾引男人啊!”陆臻臻被他说的话雷的不清,她哪里像那种不检点、不矜持,看见男人就往前扑的女人啊? 江临玺的眸色一暗,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接着轻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那你来告诉我,你刚在干嘛?” 陆臻臻对着他的笑容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他现在身上带着股莫名的火气,不敢惹,也惹不得。 她的气势瞬间小了许多,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儿子呢?” 江临玺嘲讽的眼神轻轻一扫,随即迈着长腿向前走去,语气冰冷,“卖了!” “嗷!江临玺,你给老娘站住!你说清楚,你把谁卖了?”陆臻臻瞬间跳了起来,蹬着高跟鞋追了上去。 “江临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宝贝儿子做什么的话,我绝不会饶了你!” “你听见没有啊!到时候我可是会跟你拼命的!” “……” “江临玺!你走慢点,走慢点啊!” “江……啊!”奈何她走的太快,街上人又多,踩着高跟鞋的陆臻臻一个不设防就狼狈的摔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前面的那抹身影,简直气的牙痒痒,这个可恶又小心眼的男人到底在抽的什么疯! “这位女士,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一道低柔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陆臻臻先是一愣,接着抬头看去,来人背对着阳光像她伸出手,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下巴的线条很英挺,因为逆光的原因,使得他的身后还带着一阵淡淡的光圈。 哪里来的帅哥! 陆臻臻看到他的第一眼瞬间好感度飙升,看着面前那只白净的手,她没来由的老脸一红,低声说了句,“谢谢。”接着娇笑着将手往前递。 却没想到手在半路被拦截,陆臻臻一脸蒙逼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临玺。 “笨死了。”江临玺鸟也没鸟他一眼,粗鲁的拉过陆臻臻的手,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来,眼神鄙视的看着她,“你敢不敢再笨点,这样都能摔了?” 陆臻臻:“……” 陆臻臻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翻个大大的白眼,接着直接忽视江临玺说的话,转身一脸笑容的看向另一边,“谢谢你啊帅哥。” “不用谢,以后小心点走路。”男子浅笑,礼貌的摆手,视线被陆臻臻深红的掌心吸引住,十分绅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擦擦吧,出血了。” “谢,谢……”陆臻臻刚没看清男子的五官,现在看清了顿时被惊艳住。 男子的长相是那种很端正的英俊,眉目乌黑、唇红齿白,重点是,还特别的绅士、有内涵,让陆臻臻这颗沉寂四年的芳心都开始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 哇靠!这小哥哥也太俊了吧!老娘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行,一定要淡定,淡定…… “帅哥,你……” “走了!看什么看。”江临玺厉声打断陆臻臻想要说的话,冷着脸色牵起陆臻臻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 “哎哎,江临玺你别拽我!”陆臻臻并不想走,被江临玺拉扯着离开,头还不断的回头张望。 “帅哥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有空来找我玩啊?我就在前面不远的酒店里,我很闲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嗷!” 她左右摇晃着手里的手帕,大喊:“帅哥,谢谢你的手帕,我们有缘再见!” 话刚说完,脑袋就被某人强硬的掰了回去,“闭嘴。” 不得已,帅哥很快消失在眼前。 陆臻臻被江临玺半拖半拽的走到酒店门口,终于忍不住的甩开了他的手,抬头瞪着他:“江临玺你到底抽什么疯?你那么急的拉我走干嘛?” 江临玺亦是很不爽的理理自己被陆臻臻扰乱的衣领,语气淡漠的说道:“不拉你走,难道等着你对着别人流口水?” “你胡说!谁流口水了?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人家比你帅!”陆臻臻不服气的回道。 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好吗?她陆臻臻是喜欢帅哥,但是还没有到那么花痴的地步!最起码她也是个帅哥儿子的娘了,这点抵抗力都没有的话早跟人跑了! 明明就是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在嫉妒!疯狂的嫉妒! 第二十九章 我喜欢你 闻言,江临玺嘴角轻抿,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陆臻臻,语气十分狂妄的道:“那个内心深沉的家伙连我的三分之一都不抵,我有必要嫉妒他?” 哇靠!这语气够自信的了。 陆臻臻张着嘴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好,只得睁着眼睛目送着他离开。 当她看着男人刚健有力的双腿大步的迈向酒店大堂时,她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其实江临玺这么自信也是不无道理的。 “妈妈妈妈,你去哪了?江叔叔出去找你那么久,我很担心的。”陆衍从大堂的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陆臻臻的脚边。 陆臻臻俯身抱起他,捏捏他的脸蛋,详装怒气的开口:“谁让你不理我的,我要离家出走了。” 陆衍不安的扭着身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小手在胸前纠结的缠绕着:“妈妈,你不要离家出走,你那么笨,不,那么漂亮,会被坏人拐跑的。” 陆臻臻:“……” 算了,算了,童言无忌,她就当没听见…… …… 第二天一早,518套房 门外响起的阵阵敲门声像索命鬼一般不依不饶的缠着陆臻臻。 陆臻臻在床上翻了数个身之后,终于无奈的掀开了被子。 “臻臻,沈一臣呢?在哪?”耿落满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冲了进来。 陆臻臻看着她两眼一翻,往床上倒去,“大姐,你这么早来我这找男人干嘛?我又不是他妈,我怎么知道在哪啊?” 耿落看着马上又要闭上眼睛的陆臻臻,急忙跳上床凑在她的脸边,“你要真是他妈的话,这事还就好办了呢!”伸手拍打她的脸颊,“快起来,别睡了!陪我去找沈一臣。” “嗷!大姐,你就饶了我吧!现在还这么早,天都没亮呢,你就让我多睡会吧,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就行!”陆臻臻将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一卷,死活不肯再出来。 “不行不行!现在就起来,我等不及要见我男人了!”耿落二话不说,动作敏捷的揪起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掀。 接着,陆臻臻就暴露在了阳光下,怪力女子耿落直接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再一路推搡到厕所洗漱。 平时起床整理需要半个小时的陆臻臻,在耿落的严格‘鞭策’下,硬是五分钟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快快快!你让你家助理查查看沈大少的住址。”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在哪了。”陆臻臻晃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昨晚刚被拍到沈大少与知名明星出入某住宅的消息。 耿落拿过手机迅速的瞄了眼,随即快速的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依旧兴奋的语气,显然对新闻的内容没有任何的感冒。 陆臻臻看着她的反应以为她没看清,瞪大眼睛对着新闻的标题又大声的念了一遍,“新闻都这样报道了,你还无动于衷啊?三天两头的就上娱乐头条,这么花心的一个男人,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耿落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了笑容,她风情万种的撩撩一头及腰的波浪卷长发,及其妩媚的开口:“男人嘛,总归会有几个暧昧情人的,我不介意,只要他最后一个女人是我就好。” 陆臻臻无话可说,边摇头边叹气的竖起大拇指以表敬佩。 其实她很想说的是,那个沈家大少何止是有几个情人啊,少说都有好几打的女人好吧?不过,罢了罢了,只要她家耿落喜欢就好…… 陆臻臻跟着耿落坐车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某小区门口,没想到却被小区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小姐,如果没有小区里的人来证明你们是她的朋友的话,我是不能让你们进去的。”保安的态度很坚决。 “保安大叔,我们真的是来这找朋友的,但是现在不方便联系他,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呢?您看啊,我们两个这么瘦弱的女人进去能干什么坏事啊,这大老远的跑来,您不会还不让我们进吧?”耿落苦口婆心的劝着。 “不行,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了,你当这是你家啊?”保安大哥依旧很有原则,死活不同意。 耿落气的一跺脚,在门口的花坛上坐了下来,“哼,欺人太甚,等我拿下沈一臣的那天,一定要指着那个保安的鼻子,告诉他这就是我家!” 陆臻臻一脸黑线,“落落,咱们不走吗?” “不走!就等着沈一臣出来,我还就不信他不出来了!”耿落语气很坚定。 陆臻臻表示满脸的无奈,也在她身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嗯?怎么是你啊?你们坐在这里干嘛?”一道柔和的男生响起。 陆臻臻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站起了身,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前方,要不要这么巧啊?这不是昨天遇到的俊哥哥吗? 陆臻臻眼睛一亮,三两下跳到他的面前,笑着挥手,“哈喽,帅哥!好巧啊!我们又见面啦!” “嗯,是啊,我们真有缘。”男子垂眸浅笑着。 一旁的耿落看看男子又看看小区门口,上前扯扯陆臻臻的袖子,低声问道:“臻臻,这帅哥是你朋友吗?住这个小区?是的话快让他带我们进去吧。” “我不知道啊?昨天刚认识的,不过我可以替你问问。”陆臻臻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着。 接着微笑的转头看向男子,“帅哥,你住这个小区吗?” “嗯,是啊,刚搬过来的。”男子轻点头。 “那你能带我们进去吗?我们来这看朋友的,只不过你们这安检太严了,保安大叔不让进……”陆臻臻有些为难的指指身后正往这边看的保安。 “好啊,没问题。”男子很快答应了下来。 于是耿落和陆臻臻二人就跟在男子的身后走着,在经过门口的保安室时,刚刚那个大叔又冒出了个脑袋,“韩先生,这两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吗?” “嗯,是的,刚认识的朋友。”男子点头,很诚实的答道。 听完他的话,保安大叔一脸探究的缩回脑袋,按下感应器开门让她们进去。 “谢谢你啊,下次我请你吃饭啊,我叫……”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耿落一阵风似的拉着跑了。 陆臻臻本来还想和帅哥多客套一下的,怎料最后只能急急地叫喊:“帅哥我叫陆臻臻家住云城!” 陆臻臻踉跄着和他挥手再见,看着帅哥消失在转角处,心里有个小人在直哭。 历史怎么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呢?拜拜了帅哥,我们有缘再见…… 耿落飞也似的拉着陆臻臻在小区里跑着,没一会就找到了沈一臣的单元,这个单元的住户全都是单独一幢的楼层,类似于小别墅一般,而住在这个单元里的人非富即贵。 “哇塞!想到以后会住在这里,简直就觉得要爽飞了!”耿落捧着手一脸惊叹。 陆臻臻无语的上前敲了两下她的脑门,“喂喂喂!别想那么多好吗?看看就行了。” “去你的!老娘势必会嫁给沈一臣的!”耿落对着陆臻臻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陆臻臻无奈的扶额,轻撇着嘴角开口,“那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那是必须的好吗!”耿落自信的一甩头,踩着高跟鞋十分霸气的走过去按响门铃。 “谁啊?”门上的感应器里传来一道磁性的男声。 “是我,耿落。” 两分钟之后,门缓缓的打开。 “进来吧。”沈一臣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服出现在二人面前,嗓音有些低哑。 耿落的眼睛在沈一臣出现的一瞬间就黏在了他的身上,一路小跑着紧随其后。 “找我有事吗?”沈一臣在沙发上坐下,眯着眼睛看向耿落。 耿落也毫不扭捏,在他身旁坐下,正色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陆臻臻看着两人的架势很自觉的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想着自己孤家寡人的还是赏赏花好了…… 看着陆臻臻的身影离开视线,沈一臣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耿落。“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喜欢你。”耿落直接甩出一个炸弹。 沈一臣:“……”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呢?接受我吗?”耿落闪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一臣。 沈一臣颇有些无奈的转移目光,不知如何开口。 耿落是个很直爽的人,跟她相处很舒服,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却不适合交往,早在之前在云城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对自己的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会开始慢慢的躲避她。 众所周知,他沈一臣,沈家大少,是个很花心的男人,这点他不否认,而且也很热衷这种生活。他交往的女友从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大家都是玩玩而已,谁也不需要对谁负责,这种恋爱很轻松。 但是耿落不行,她不是那些圈子里的女人,她要的感情太重,而他沈一臣是怎么也给不了的…… 见沈一臣长时间的沉默,耿落的心也在慢慢的滴血,她怕,听到那个最不想听的结果。 “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找那些莺莺燕燕,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耿落从来高傲的头此刻低的很深,声音也开始隐隐带着哭腔。 在爱情里面,谁先开始动情,谁就处于了被动的状态。 “耿落,对不起,我和你没……” 第三十章 随意搭讪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的!我保证!”耿落急着出声打断沈一臣的话,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一臣眸光暗淡下来,低沉着嗓子开口:“我和你没结果的。” 耿落的脸色一僵,瞬间变得惨白。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结果呢?” “抱歉,我对你没有感觉。”沈一臣垂眸不再看她。 耿落情绪激动的抚上他的脸颊,强迫着他看着自己,泪水直接破眶,“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感觉呢!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啊!” 沈一臣神色冷绝的扳下她的手,起身站在桌前,“对不起,你走吧……” 耿落不死心,冲上前抱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背上,声音哽咽,“我不走。” “别闹,你适合更好的。”沈一臣一字一顿的说着,掰开她的手朝楼梯口走去。 耿落站在他的身后凄声喊着:“沈一臣你不能就这么一棒子打死我对你的感情!” 沈一臣的身影猛的一顿,片刻之后又抬起步子消失在楼梯尽头。 …… 陆臻臻在听到那声叫喊之后便推门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蹲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耿落。 她的表情太过悲伤,脸上没有一滴眼泪,眼眶却是一片通红,让陆臻臻难免也跟着一起难受起来。 “耿落,没了臭男人你还有老娘我呢!别一副毁天灭地的样子摆在那里!很丑的你知道吗?”陆臻臻在她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脸详装气愤的说道。 耿落仿佛失了神,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陆臻臻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这种悲伤绝望的表情是在她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陆臻臻咬咬牙对着耿落的头使劲一拍,“想哭就哭!呈什么能!你以为你在演雕像啊!” 耿落被陆臻臻的这一下打回了神,呆了几秒钟之后,瞬间放声大哭起来,“哇!陆臻臻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打这么重!” 见到耿落终于哭出了声,陆臻臻这才扯开嘴角笑了笑,伸手环抱住她的身体,假装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下手重了点,下次给你打回来啊。”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哪里是陆臻臻打的太重,而是耿落的心里太痛…… “才不要!你皮那么厚,我打你不痛的啊!”耿落依旧哭着,毫无忌惮的哭着,哭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显得相当的滑稽。 陆臻臻终是对她无奈的摇头,接着掏出纸巾仔细的给她擦脸,“走吧,我带你回家。” 耿落蹲着没动,肩膀一抽一抽的抖着。 “怎么了吗?”陆臻臻复又低头问她。 耿落委屈的看着陆臻臻,用自己的袖子遮住脸,小嘴抽抽噎噎的阖动着,“我,脚麻了。” 陆臻臻大笑出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还有,我不回家,我要去喝酒!一醉解千愁!”耿落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陆臻臻左手搀扶着耿落,看着她一瘸一拐还没缓过来的样子莫名的笑出了声,言语肯定的道:“好,没问题,老娘陪你!” 于是,夕阳西下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两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空荡的大马路边疯狂的呐喊吼叫着,过往的车子与行人无一不是逃也似的躲避开。 陆臻臻陪着耿落一起疯,带着她在马路上游荡,指着天空喊天骂地,明明现在什么酒都没喝却是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 陆臻臻想,或许是感情这回事太过沉重了,才会伤了耿落亦伤了她…… 两人在路上游荡了将近三个小时,走到双腿麻木再也走不动,走到耿落收好泪水再也不哭,才招手去打计程车。 在计程车上,耿落一直低头看着窗外,经过短暂的宣泄过后,此刻的安静才是最让人深沉的悲痛,就好像一只独自舔着伤口的独角兽,正在低低的哀鸣着。 陆臻臻受不了耿落这副样子,侧过脸吩咐司机开到最近的一家酒吧,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醉。 车子很快驶入繁华的街市,在一群闪烁的霓虹灯前停了下来,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暗淡,耿落率先推开车门下车,陆臻臻付了钱之后转身追上她的身影。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杂乱的舞池,是陆臻臻对酒吧的一贯评价,好像人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才会更容易释放自己。 “老板,什么酒容易醉就给我来什么酒。”耿落一路走到吧台的正中央位置上坐下,挥手召来调酒师。 陆臻臻随手把包丢在吧台上,在耿落身边坐下,看着调酒师说:“我也要和她一样的。” 调酒师像是见多了这种来买醉的人,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在柜子里取下一个透明的酒瓶。 当一大瓶的鸡尾酒摆在眼前的时候,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各自满上一大杯之后,倒头就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有一瞬间的辛辣,陆臻臻的眉头不自觉的一皱,但在片刻的辛辣之后又袭来一丝甘甜,让人忍不住的还想再去平常。 而对于一个此刻正失魂落魄的女人来说,这种滋味更是一种停不下来的解药。 耿落一杯接着一杯的倒,完全就当是在喝水一样的玩,陆臻臻一把按住她的杯子,与她碰杯相视一笑。 “臻臻,你说,我还要不要坚持。”耿落悲幽的眼神看着陆臻臻。 陆臻臻苦笑,举杯灌进一大口酒:“你觉得累的话就放弃吧。” 感情这回事谁理得清楚呢?耿落对沈一臣喜欢的程度陆臻臻一直都看在眼里。 沈一臣不可能为了她而从此收敛停下脚步,而耿落又不服输的一直在追随着他,一个不愿停留所以一路走,一个不肯放弃所以一路追……总有一天,两个人都会满身伤痕。 也许,对耿落来说,放弃,会是一种解脱…… “臻臻,我决定了!”耿落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杯子啪的一声砸在桌上,“我放弃!我耿落认输!老娘再也不要喜欢那个自大又冷漠的男人了!!!” “好!我陪你!”陆臻臻亦是豪爽的干尽杯中的酒,再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和耿落满上。 耿落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舞池,灌上一大口的酒之后迅速起身,“臻臻,我们去跳舞吧!凭什么那些贱男人可以勾三搭四的与女人上床,老娘还偏不服了!今天晚上就找个帅哥开房去!!!” 陆臻臻听着耿落说的这番豪言壮志,难免有些酒精上头,霎时间举着手大喊:“加我一个!” “走!”耿落拉起陆臻臻的手挤进人群。 拥挤的舞池里很快就不见了耿落的身影,待到陆臻臻再一次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耿落和一个高大的男人面贴面的热舞着。 看到耿落这么快就找到了目标,陆臻臻也开始慢慢的全身心融入进去,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出现江临玺的面孔,那张一贯冷漠的脸庞令她顿时倍感烦闷。 陆臻臻双手高举毫无章法的在空中挥舞着,不常泡吧的她,只能本能的随着音乐的鼓点声扭动着腰肢,学着周围的男女一起尖叫甩头,感觉好不痛快! 陆臻臻已经完全的嗨了起来,所以当腰上穆的搭上一只手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很反感,反倒是转身看着来人。 男人单手抚着陆臻臻的腰肢,引领着陆臻臻一起扭动,在欢快的气氛下两人很快就跳到了一起。 陆臻臻看着男人的眉眼,心里顿时就下了决定,借着酒劲作祟,伸出手指勾住男人的下巴,“帅哥,晚上有空吗?” 男人想来也是经常泡吧的人,眼神邪魅的一挑,“乐于奉陪,美丽的女士。”旋即揽着陆臻臻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 陆臻臻的心脏有一瞬间的紧张,这就,定下来了? 想她除了四年前的一次意外之外,就再也没有过体验了,而且四年前那次还是在她醉酒迷糊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么说的话,今晚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为了不让自己害怕,陆臻臻跳了一会舞之后,就拉着男子钻出舞池坐在吧台上饮酒。 片刻之后,耿落也走了过来,身后揽着他的‘猎物’。 耿落看了眼陆臻臻身边的男人,言语兴奋的说:“臻臻,可以啊!速度挺快的嘛!眼光还不错!” 陆臻臻笑笑,拿过桌上的酒杯递给她,“那是,老娘眼光一向挺好的,就是不想找而已!” 身后的男人眼神闪烁了下,揽过陆臻臻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浅笑:“我眼光也挺不错的。” 四个同道中人很快就喝开了,一两个男人为主,耿落开始轮番灌他们的酒,而臻臻也在一旁兴奋的瞎起着哄。 喝到最后,两个女人成功的醉倒在桌子上,而一边看着她们醉倒的两个男人默默地相视一笑,扶起各自的女人往外走。 “哎!我的包还没拿呢!”陆臻臻倚在男人怀里突然嚷嚷了一句,接着挣开男人的手臂踉跄着步伐走到吧台边,手还没有够到自己的包,脑袋一歪又倒了下去。 男人跟在身后无语的抽抽嘴角,长手一伸拿过陆臻臻的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再上前搂住她。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出来酒吧,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一盏盏路灯早被点亮,像一条浮动着的明珠,一直点缀到长街的尽头。 而此刻在路边发着酒疯的陆臻臻却令男人无心观赏夜景。 第三十一章 英雄救美的江临玺 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一手扯着男人的头发嘶喊,一手揪着男人的衣领往前走,重点是她自己喝醉了还走不稳,男人顿时被勒的东倒西歪,头皮阵阵发麻。 被同样搂在怀里的耿落听到声响之后回头看去,有样学样的也扯着男人的头发跳起舞来。 两个男人被扯的嗷嗷直叫,但又不甘心丢掉刚到手的肉。 在陆臻臻成功的揪下一撮头发之后,男人终于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这才避免了自己脱发的危险。 陆臻臻被架在肩上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被男人挂在身上的包吸引住。 “我的包?”陆臻臻眼睛一亮,拉开拉链取出三五张毛爷爷在手里挥着,大叫:“嗷!老娘今晚请客开房!!!谁也不要跟老娘抢!不然老娘就放狗要咬他!!!” “听见没!就像这样咬!”说完,陆臻臻低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身子猛的一抖,手上下意识的就想将陆臻臻甩出去。 陆臻臻手上钞票一丢,死命的扒住男人的肩膀不肯下来,松开口大喊:“放肆!敢丢老娘!” 旁边耿落的男伴看着陆臻臻不可抑止的大笑:“兄弟坚持住啊!” 驮着陆臻臻的男人看着他怀里闭着眼睛安静睡觉的耿落,心里顿时内牛满面…… 而背上的陆臻臻在稳定好自己的平衡之后,又开始坚持不懈的翻包。 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响起,陆臻臻的视线猛然被闪着光的手机吸引住。将包里的口红、睫毛膏、粉饼什么的全部丢了出来之后,她成功的掏出了手机。 “喂!打老娘的电话干嘛!” “在哪?” “你管老娘在哪!就不告诉你!” 被陆臻臻的语气刺激,对面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 “陆臻臻你胆子变大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准备夜不归宿吗?” “嘁……要你管……”就算是喝醉酒的陆臻臻,在听到江临玺穆然变调的声音之后还是很没出息的抖了一抖。 “我再问一遍,在哪?”江临玺脸上的表情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吓得本来想偷听的陆衍瞬间一溜烟的跑进厕所,关上门…… “喂,我们现在在哪啊?”陆臻臻拍着身下的人问道,得到答复之后又拿起电话,“老娘在xxxx酒店门口,不过你不用来了,别打扰老娘的好事!” “谁在你身边?”江临玺耳尖的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眼眸顿时危险的眯起。 “嘟嘟嘟嘟嘟嘟……”陆臻臻已经将手机往马路边上丢去,掏着耳朵嘟嚷着:“吵死了……”接着头一歪倒在男人的肩上。 就这样,陆臻臻和耿落一路被扛着上了出租车。 下车的时候,男人怕陆臻臻又发酒疯,依旧将她打横扛在了肩上,只不过这次没扛几分钟陆臻臻就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你顶着我的胃了……” “什么?” 陆臻臻的声音太小男人并没有听清。 “你顶我的胃了!”陆臻臻没好气的使出吃奶的劲大喊出声,接着更加剧烈的扭动着身体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好好,我顶你的位,顶你的位。”男人一心只想奔着前台开房去,根本没仔细听,敷衍的说着。 陆臻臻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劲来,胃又被顶的难受,偏这男人还不放她下来,她死命的压抑住自己,最终弱弱的说了句:“我去……老娘吐了……” 接着哗的一声,一泻千里…… 犹如滔滔江水一般,将男人从背到脚淋了个遍。 “我操!!!” 男人手一松,陆臻臻随即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男人被背上那股透心凉新飞扬的感觉气的青筋暴起,大堂里的人来来往往的看着他,接着又嫌恶的疾步离去。 男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地上的那个女人,背上那黏哒哒的感觉令他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隐隐传来的阵阵恶臭味让他不得不先考虑去洗澡,只要他多呆一秒钟就多丢一秒钟的脸。 就连旁边那位一起来的哥们都皱着眉头十分嫌弃的站的老远。 男人迅速的在前台办好入住手续,再一步一步的走到陆臻臻的面前。 陆臻臻这个已经完全蒙圈的女人还傻傻的将脸贴在酒店大堂的大理石上,闭着眼舒服的叹着气。 男人上前拽起她,扛在肩上快速的朝电梯口走去。 …… “耿落呢?耿落在哪啊?我要耿落!老娘要找耿落!” 陆臻臻刚刚吐完舒服了不少,又开始有力气闹腾了,她在走廊上一把拽住男人怀里的耿落,接着尖叫着死活都不肯撒手,硬是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屋。 被吐的满身的男人火速冲进浴室,远远的丢下一句话:“先交给你了等我洗完澡出来帮你!” 另一个男人动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站在一边没动。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五分钟之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陆臻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身,东倒西歪的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看见江临玺一张阴沉沉的脸,陆臻臻下意识的就要关门,江临玺反应迅速的一顶,直接破门而入。 “谁啊?”刚洗完澡的男人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问道。 陆臻臻半张着嘴巴,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江临玺。 江临玺的脸色铁青,犀利的眸光在陆臻臻和男人之间来回扫,声音十足的冰冷:“陆臻臻,这就是你的好事?” 陆臻臻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你谁啊?”男人看着江临玺不耐的问道,接着伸手将陆臻臻往自己的身后拉。 江临玺的眼神停在男人的身上,薄唇轻启:“滚开。” “你什么态……” 嘭的一声响,男人迎面吃了一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临玺迅速扯过陆臻臻到自己的身边。 “怎么回事啊?”屋里的另一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靠!老子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被打的男人对着身边的哥们一使眼色,接着猛的冲了上去。 江临玺脚下的步子微微一侧轻松的躲过男人的攻击,反手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男人顿时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另一男子叫道:“你看戏啊!还不快帮忙!” 另一男子迅速加入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同时向江临玺袭来。 江临玺抬起脚直接踹飞其中一人,再灵敏的转身朝另一个男人的脸上挥去一拳,那两个男人直接被江临玺打蒙了圈,根本都反应不过来,再加上他们还喝了不少的酒,挥出去的拳头都是软的,只有被打的份。 江临玺那实打实的拳头挥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两人当下识趣的转身离开。 “哎,你们怎么走了啊?说好了我请客的啊!”陆臻臻还傻愣愣的靠在门上大喊。 江临玺直接一个眼刀过去,陆臻臻立马闭上嘴巴。 江临玺扯着陆臻臻进屋拿包,却看见床上还有一个醉死的女人,眉头深深的一皱。 “嘿,帅哥,要开房不?我请你啊。”陆臻臻一脸傻气的将手搭在江临玺的肩上,不知死活的说着,末了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重的酒气,令江临玺阴沉的脸拉的老长,他拧着眉拉着陆臻臻快速往外走。 “哎哎哎,耿落,耿落还在里面呢?” “你闭嘴!”江临玺头也不回的一声暴呵。 陆臻臻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喂,来xxxx酒店的815房间接你的女人。” ……… 江临玺拽着陆臻臻来到停车场,动作粗暴的将她塞进后座,嘭的一声甩上车门。 陆臻臻被吓的一动不敢动,窝在后座上偷偷的打量着他。 江临玺一路阴着脸不说话,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后座上突然传来一阵匀整的呼吸声,他的眸子动了动,就看见某个该死的女人已经舒服的睡着了。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时一松,原本气的要炸的心情顿时消匿的无踪。 这个女人,到底该怎么办……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江临玺熄了火坐在车上半晌都没有动弹,直到陆臻臻一阵不舒服的呻吟声响起,他才缓缓的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打横抱起陆臻臻往房间走去。 房门一打开,小家伙陆衍就蹬蹬蹬的跑了过来,趴在陆臻臻的脸上左右看着,接着被陆臻臻身上的酒气熏的步步后退。 “嗷!臭死了,妈妈怎么喝的这么醉啊?”陆衍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抬头问着江临玺。 江临玺的脸色一黑,冷冷的道:“我不知道。” 小家伙很敏感,瞬间听出江临玺语气里的不耐,扁了扁嘴巴没再说话。 就在一片寂静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陆臻臻开始不老实的扭动起来,江临玺一个箭步上前凑在她的脸边低声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陆臻臻的嘴巴动了动轻声吐出几个字。 “什么?”江临玺皱着眉微微靠近。 陆臻臻突然站起身扯着江临玺的领口一阵狂吐,吐完之后接着又躺了下去。 江临玺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额角的青筋暴起,脸色骤冷的看着沙发上的女人。 陆衍一见情况不对立马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陆臻臻吧唧了两下嘴巴依旧睡的香甜,江临玺眼角抽了抽,上前猛地拽起她走到浴室门前,接着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 江临玺长手一抛直接将她丢到了浴缸里。 第三十二章 水上乐园 当冷冷的冰水洒在身上的时候,陆臻臻全身都颤了一颤,随即迷蒙的睁开眼睛,“江临玺你特么有病啊!” 江临玺拿过花洒对着她的头浇,语气冰凉:“现在清醒了吗?” 陆臻臻抹了把脸站起身,脑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没清醒的话,那就一直冲,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停。” 其实在刚刚睁开眼的一瞬间,陆臻臻就已经清醒了,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直直的目光看向江临玺的胸口,“这是,我吐的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酒鬼吗?”江临玺收起花洒,嗤笑一声。 陆臻臻缓缓低下头,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啊。” 江临玺的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淡漠,“陆臻臻,没想到啊,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找男人开房了?” “我……”陆臻臻正准备愤恨的回击被江临玺的眼神一瞟,顿时弱了下来,“我这不是陪耿落嘛。” “对了,耿落呢?你带回来了没?她跟我一起的啊。”陆臻臻急着说道。 可能是已经吐了两次的缘故,陆臻臻现在的头脑异常清晰。 “没带。” “什么?你没带?嗷!不行,我要去找她。”陆臻臻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就要从浴缸里出来。 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很难受,再加上浴缸的边缘又滑,陆臻臻这么急的动作毫无疑问的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险险的朝外摔去。 江临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袖子,稳住她的身形,两人以一种倾斜的方式靠在挂衣杆上,就在两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响起,两人齐齐的向后倒去。 就在陆臻臻还来不及惨叫的时候,唇上重重的压下一个凉凉的触感,看着江临玺放大的五官,她瞬间瞪大了瞳孔。 看到陆臻臻这样的反应,本来有些尴尬的江临玺,突然像是被蛊惑了似的舌尖轻扫过她她的唇瓣。 陆臻臻全身僵硬,完全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江临玺莞尔一笑,更加得寸进尺的大胆亲吻起来。 陆臻臻像具布偶一般任他索取着。 “江叔叔,妈妈你……”突然闯入的陆衍顿时哑了声,双手蒙住眼睛往回走,却不料转身的时候重重的撞上了门框。 江临玺抬起上半身眼神专注的看着陆臻臻。 陆臻臻动了动嘴角猛的打了个喷嚏,喷的江临玺满脸的口水,这才回过神哈哈大笑起来。 江临玺脸色瞬间恢复成冷冷的样子,起身在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她的身上。 接着转身迈着步子朝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陆臻臻口吻淡淡的道:“耿落我已经让沈一臣送回去了。” “哦。”陆臻臻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哎,不对啊,你怎么认识沈一臣的?” “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聊天的时候说到了你和耿落。”江临玺跨步走出浴室,远远的回了一句。 天色大亮的时候陆臻臻还在蒙头大睡着,吵醒她的不是刺眼的阳光而是巨疼的脑壳。 陆臻臻在床上翻了第七个滚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脑袋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炸了一样,她起身进厕所冲了一把冷水脸。 卧室的房门被悄然推开,陆衍端着杯子走到陆臻臻的面前。 “妈妈,江叔叔说这是给你吃的醒酒药,吃了就不会头疼了。” “真的?谢谢宝贝了。”陆臻臻摸摸他的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走出房门的时候,一眼看见江临玺的身影坐在餐桌旁,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看着。 陆臻臻想起自己昨晚喝醉酒将他吐的满身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蹑手蹑脚的拉开椅子坐下,接着无声的吃着早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陆衍看着陆臻臻的样子也手脚麻利的爬上凳子,自己吃着碗里的早餐。 “妈妈,江叔叔说他今天一天都有空,那我们今天准备去哪玩啊?”陆衍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情问道。 “去喝酒玩。”还不等陆臻臻回答,对面江临玺抛出冷冷的四个字。 陆臻臻身子一抖,一不小心就岔了气,一口鸡蛋梗在喉差点噎死,还好小家伙体贴的端来了他的牛奶。 陆臻臻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小家伙开心的裂开了嘴,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缓缓的又给倒满,小家伙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自己喝完。”江临玺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陆衍出声警告着。 陆衍嘴角一瞥,苦着脸色端起桌上的牛奶。 陆臻臻咽下口中的鸡蛋,好笑的看着被某人抓包的陆衍。 “你笑什么?” …… 陆臻臻秒速收起脸上的笑容,老老实实的低头吃早餐。 没办法,谁让自己得罪他了……好汉不争当前勇! 解决完早饭的问题,小家伙陆衍又开始拉着陆臻臻争着要去水上乐园玩。 本来h城就是一个靠海的城市,水上的游乐项目比较多,光是大大小小的水上乐园就有好几个,陆臻臻在网上查看了下资料,左右斟酌着选了一个比较大的准备带陆衍去玩。 小家伙开心的在房间里手舞足蹈的,陆臻臻想着反正也是去玩,人多热闹点。干脆就把耿落一起叫上了,顺便也试探试探在自己离开之后她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打定主意之后,陆臻臻很快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了。 “妈妈,江叔叔不去吗?”陆衍靠在窗边问她。 陆臻臻手上的动作一顿,江临玺现在还是冷着一张脸,她实在不想凑上去,对着小家伙招招手吩咐道:“宝贝,你去问问江叔叔,看他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吧。” 小家伙点点头,立马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陆臻臻想着总归还是要意思意思的问下他的,反正自己也找好伴了,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 陆臻臻也没有把握江临玺一定会去,但是出发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江临玺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再配上一副墨镜,随意的倚在车门上,陆臻臻竟然就看直了眼,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好看的,但是没想到会好看到这种地步,普通的穿着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本事。 “妈妈,你还愣着干嘛?快上车呀!” 陆衍的一声叫喊声顺利让陆臻臻回了神,她上前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车子驶上大道,陆臻臻撑着手对着江临玺的后脑勺发呆,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临玺会同意跟着一起来,他刚不是还心情不好在生气的吗?现在就心甘情愿的给她们母子充当司机了? 陆臻臻想不通,果然啊,这男人的心也和海底针一样摸不透啊…… 前方红灯,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 陆臻臻也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当她从窗外转向后视镜的时候,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陆臻臻心猛的一跳,下意识的别开眼睛,以为装没看见就可以这样躲过一劫。 可没想到等陆臻臻隔了三五秒钟再看过去时,发现江临玺还在看着她,而且以他的目光和角度看的好像并不是她的脸而是…… “江临玺你眼睛往哪看呢!”陆臻臻双手环胸瞪着眼珠子看着他。 因为今天是去水上乐园玩,陆臻臻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吊带的白色背心,接着外面套了一件网纱的外套,下半身穿着超短裤,十分简单又清亮的装扮。 然而可能是因为刚刚整理东西的时候没注意,衣领往下滑了,这家伙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吃她豆腐!。 被点名的某人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脸上是一脸不屑的表情,淡淡的开口:“34a。” “放屁!老娘明明是34b好吧!”说完之后陆臻臻彻底囧的脸色通红。 前座的江临玺弯了弯嘴角没再说话。 偏偏这时候陆衍还出来添乱,他抬起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陆臻臻问道:“妈妈,34b是什么意思啊?” 陆臻臻恼的扭头在他的脑门上一拍,“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小家伙十分委屈的低下头,一改刚刚的兴奋状态。 好在车子很快就驶到了目的地,不然陆臻臻怀疑自己都要在车里窒息了。 本来陆臻臻以为耿落会比自己晚到的,没想到刚出停车场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小妞。 陆衍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他撒开腿就跑到了耿落的面前。 “落阿姨!” 耿落一把抱起小家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不是叫你喊我姐姐的吗?” 陆衍表情一滞,像是有些为难的开口:“我要是叫你姐姐的话,那你岂不是也要跟着我喊妈妈了。” 耿落一头黑线的看向陆臻臻。 正走到她们面前的陆臻臻看着耿落,立马详装惊慌的摆手,“你可别!我还不想要个这么大的女儿呢!” “我呸!我还觉得委屈了呢!”耿落亦是表示嫌弃,眼睛看向陆臻臻身后的江临玺,“这是?” 陆臻臻这才想过介绍江临玺,指着他道:“这是我们公司新的执行总裁,江临玺,这次刚好在这边出差。” 耿落一听是执行总裁,立马一脸了然的看向陆臻臻,“就是那个替你打跑苏子州的?” “嗯,正是在下,你好。”没等陆臻臻开口,江临玺便大大方方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哦,你好!初次见面。”耿落回道。 第三十三章 落水昏迷 江临玺眼神一顿,淡淡的道:“我们昨晚见过了。” “啊?昨晚?”耿落一脸蒙逼的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双手一摊表示她也很无语。 “没错,你们昨晚就见过了,只不过当时你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还是江总通知的我,你该谢谢他。”沈一臣迈着步子缓缓的从售票处走来。 陆臻臻一看到沈一臣嘴巴张的老大,“他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说一个人的吗?” 耿落眼睛扫扫江临玺,对着陆臻臻轻飘飘的说道:“你不是也多带了个男人吗?” 江临玺:“……” 沈一臣:“……” 陆臻臻看了看两个碍事的男人,将耿落一把扯到一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要放弃了吗?” 耿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回道:“是啊,所以现在是朋友啊。” 陆臻臻疑惑的眼神在沈一臣和耿落之间来回游荡,显然对耿落说的话不是很相信,毕竟昨天还扯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今天就能一脸坦然的相处了? 耿落扫一眼陆臻臻的表情,颇有些气氛的说道:“没办法啊,昨天晚上老娘都喝的那么醉了,早上醒来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根本就对老娘一丝‘性’趣都没有好吗?” 陆臻臻:“……” 好吧,这种结果也是始料未及的。 “哎!你呢?昨晚那么帅气的执行总裁没对你干什么吗?”耿落拽着陆臻臻的手臂一脸八卦的问着。 陆臻臻的脑子瞬间回想起昨晚浴室里的那一个吻,脸色微微泛红,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 说完之后,耿落顿时一脸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边往回走边叹着气:“唉,身边帅点的男人都不是我们的……” 陆臻臻:“……” “妈妈,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陆衍拿着冰淇淋一路小跑到陆臻臻的面前,小手还指着不远处的水上高空项目。 然而陆臻臻的眼睛瞬间被陆衍手上的冰淇淋吸引,“你冰淇淋哪来的?” 话刚说完,她的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手上,还拿着一支冰淇淋。 陆臻臻抬头就看见江临玺一脸傲娇的表情,她伸手缓缓接过,低声道:“谢谢。” 原来,就在刚刚两个女人说悄悄话的时候,陆衍就眼馋上了大门口处的冰淇淋,接着两个男人就带着陆衍过去买了,江临玺想起上次在停车场陆臻臻因为冰淇淋还舔他手的事情,便也给她带了一支。 耿落看到江临玺递给陆臻臻的冰淇淋,随即也转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后头的沈一臣,等走近一看却发现他两手空空,根本没买,她的脸瞬间一跨。 “我的冰淇淋呢?”耿落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沈一臣穆的被这么一问,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所以……” “算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吃!”耿落迅速转过身不再看他,抬起脚步跟上前面的陆臻臻。 这根本就不是爱不爱吃的问题好吗!!! 耿落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一路无言与沈一臣,跟着陆臻臻和陆衍一起走在前头。 “妈妈就是这个,我们玩这个好吧?”陆衍手指着一处建筑停了下来。 这个就是陆衍刚在门口的时候看见的,五十度的大斜角度加上长达十四米的冲刺轨道,光是看着就有一些胆战心惊的,想不到小家伙喜欢这种刺激类型的。 陆臻臻和耿落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等到两人上前一问才知道,这个项目最小的年龄限定为六岁,而她家宝贝,虚岁才只有四岁,是怎么都不能上去的。 小家伙的嘴巴一扁,有些不甘心,竟然不能玩?那怎么行??? 于是在小家伙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决定放弃这个项目,毕竟是陪着孩子来玩的。 经园里的负责人介绍,他们最终带着陆衍来到了激流勇进的入口处。 这里的水流比较缓,而且措施比较安全,沿途会穿过峡谷,可以说是园里项目最大的一个,基本上是已经绕了整个水上乐园城一周。 大人小孩都可以一起玩,可以保障孩子的安全。 在陆衍兴奋的欢呼下,五人迅速的换上救生衣坐上了皮艇,开始慢慢的漂游。 小家伙第一次玩显得特别开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陆臻臻就坐在小家伙的旁边,她正准备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突然袭来的一个小坡瞬间将她整个身子都颠了起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幸好下一秒又被腰间束缚的腰带给拉了回来,才免得她直接栽进水里。 倒是迎面而来的一阵水花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旁边的陆衍和耿落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沈一臣都轻勾了下嘴角。 唯有一个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江临玺紧蹙着眉头看着陆臻臻,语气十分的严肃,“专心一点,坐着不要乱动。” 陆臻臻本准备扬起的嘴角一瞥,目光幽怨的看向别处。 这个男人连出来玩的时候脸色都是黑着的,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奚落她,偏偏她还没有语言来反驳他,这是陆臻臻最气的一点。 气的陆臻臻转头看向远处的风景一点也不想去看他的脸,突然她的眼前一黑,一件衣服从天而降盖在了她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江临玺?”陆臻臻无语的看着手里的衣服,这男人又想干嘛??? 江临玺眼神闪烁的轻扫了眼陆臻臻,声音低沉又快速的说了一声:“穿上。” 陆臻臻被他的眼神看的下意识的低头,才看见自己的衣服已经在刚刚的水花中被打湿了,浅色的文胸正若隐若现。 陆臻臻羞的脸色通红,赶在其他人看过来之前迅速的穿上外套。 耿落一回头看到陆臻臻已经穿上了江临玺的外套,顿时一脸八卦的看着她,“还说没有发生什么?” 陆臻臻看向对面的江临玺,场合不对,她伸手扶额决定选择沉默。 皮艇继续朝前漂流,没过一会就飘进了一个黝黑的小隧道,众人顿时静默,等待下一刻的光明,谁知就在皮艇驶出隧道的一瞬间,迎面就被一股猛烈的水浪拍到了另一个方向。 众人顿时一惊,但是好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便以为本就是这么安排的行程,依旧悠哉的欣赏着风景。 五分钟之后,皮艇驶入了一片湍急的水域,水的流速很大,而且边上还有很多的碎石。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发现不对劲起来,因为,这片水域,以他们皮艇的大小是完全无法通过的! 随着水浪的击打,皮艇开始激烈的摇晃起来。 身旁突然传来陆衍的一声尖叫,陆臻臻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陆衍的身子飘在了皮艇的边缘处,而他束腰的安全带不知何时已经崩裂了。 只要下一秒一个小小的浪花激来,他的小身子就会被甩出去。 陆臻臻的心一瞬间的提到了嗓子口,她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陆衍的身子,接着反应迅速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扣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则死命的扣住皮艇的边缘。 水浪太大了,她根本没有把握抱稳陆衍,只能把自己的安全带给他。 而五人的皮艇又比较大,每个人之间都隔着三个拳头的距离,陆臻臻和耿落相继围在陆衍的两边,在那一瞬间只有陆臻臻和耿落可以勾住陆衍,对面的人是绝对来不及的。 而恰巧陆臻臻反应的比较快这才阻止了一场悲剧。 “你过来,到我这。”江临玺皱着眉头快速的说着。 “不……” 陆臻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猛浪击飞了身体,耿落回身死死的扣住陆臻臻的手臂,还没有抓稳腰上一松就随着她一起被甩飞了出去。 江临玺和沈一臣同时大叫一声,解开腰带往这边扑过来。 奈何连一丝衣角都没有抓到,直接扑了个空,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陆臻臻和耿落被卷进水涡中。 水涡的边缘旁边有很多细小的碎石,陆臻臻和耿落掉下去的同时瞬间被冲散,不到片刻两人的身上就多了好几道伤口。 江临玺和沈一臣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窜身一跃而下。 两人奔着各自的方向游去,耿落是被拽下来的那一个,所以掉落的地方离皮艇比较近,沈一臣没费多大的劲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而陆臻臻是被甩的最猛的那一个,被丢的老远,江临玺拼尽了全力朝她的方向游,等到他游到身边的时候,陆臻臻已经陷入昏迷了。 江临玺动作迅速的将她往自己的肩上扛,却眼尖的看见,就在他们五米远的地方正赫然竖着一块尖石,江临玺的心猛的一跳,霎那间,一块碎石重重的击向他的左肩,江临玺闷闷的冷哼一声,缓缓的松开了抓住陆臻臻的手。 眼看离那尖石越来越近,江临玺一咬牙猛的扎进水里,赶在最后一刻抓住陆臻臻的肩膀,紧接着一个侧身…… 随即响起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下一秒,水色瞬间被染红…… …… …… 陆臻臻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人在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从不停歇。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听上去很耳熟,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是谁…… 实在是被那个声音吵的烦了,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第三十四章 韩家人 首先第一眼入目的是一整片的白,很单调也很亮眼,令她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 耳边突然响起的一声尖叫,震的她又想闭上眼去。 “陆臻臻。” 有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叫她。 好吧,那她暂且就先不睡了。 “感觉怎么样?” 陆臻臻张张嘴巴想说话,动了半天却只发出了几个干哑难听的单音节出来,喉咙干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陆臻臻愣了两秒之后,才缓缓接过。 “感觉怎么样?会头晕吗?”江临玺眼神关切的问着。 听到江临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自己说话,陆臻臻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她现在还不想说活,只呆呆的看着他。 江临玺见她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瞬间不淡定了起来,伸出手在她的面前左右晃了晃,“陆臻臻?” “你谁啊?”陆臻臻面无表情的回问道。 江临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慌,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完了……完了……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来???” “噗!”陆臻臻捧着肚子在床铺上左右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陆!臻!臻!”江临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陆臻臻使劲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强忍住笑意开口:“哎,干嘛呢?老娘在这啊!” “你敢骗我!” “谁骗你了,我刚是真的一下想不起来你名字了嗷!” “你不用狡辩。”江临玺一个转身扑向了床。 “嗷!江临玺,老娘才刚醒!!!你想干什么!小心老娘分分钟晕给你看嗷!!!”陆臻臻一把拽过身上的被子挡住他的攻击。 江临玺半趴在床上,脸色冷冷的开口:“好啊!分分钟秒晕是吧?来,你现在就给我表演一个看看!” “嗷!江临玺你不是人!!!”陆臻臻听到江临玺的恐吓瞬间从床上跳下来,抛弃温暖的被窝转移阵地。 “医生!你快看看,我朋友她醒了已经!”耿落推着一名医生从走廊拐角处走来。 医生的步子一顿,“嗯,我已经看见了。” “啊?”耿落抬头向前看去,就看见陆臻臻穿着一套病服,身姿矫健的夺门而出。 医生:“你朋友不用检查了,去办出院手续吧。” 耿落:“……” “陆臻臻!你算是长出息了哈!就一个轻微脑震荡你硬是昏迷了三天!”耿落边说边气愤的竖起三根手指。 陆臻臻坐在床上咬一口苹果,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叫轻微脑震荡啊,老娘好歹还喝了一肚子的水呢!” “就你?小样,人家江临玺为了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早上还不照样来看你了!” 陆臻臻咬苹果的动作一顿,诧异道:“什么?他受伤了?” 早上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一点事都没有啊…… “姐姐哎!你能不能长点记性啊,你不会连谢谢都没说吧?”耿落一把抢过陆臻臻手里的苹果。 “我,不知道啊。” 耿落:“……” “陆衍呢?”陆臻臻转过头突然急切的问道。 耿落对着苹果咬下一口缓缓说道:“小家伙硬要守着你醒来,早上实在熬不住了被沈一臣带去休息了。 陆臻臻点点头,“没事就好,你和沈一臣没受什么伤吧?” “我们没事,只受了点轻微的小伤,不过江临玺有事,背上的伤痕很严重,估计会留下疤痕。”耿落故作夸张的说着,眼睛落在陆臻臻的脸上看着她的反应。 陆臻臻微微皱紧眉头,“这么严重早上还来跟我打闹?一点分寸都没有,不行,我看看他去,他在哪个病房?” 耿落小心机得逞,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随手指向门外,“就在你隔壁。” 陆臻臻掀开被子下床,提起桌上的保温桶朝隔壁走去。 扣扣 “请进。” 江临玺半卧在床上低头看着书,听到脚步声才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提着保温套的手不知觉的在胸前搅着,“那个,听说你救我受了很重的伤。” 江临玺挑眉,看着她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谢谢啊,那个我给你送了鸡汤,你趁热喝吧。”陆臻臻上前将保温盒放在他的桌前。 “嗯。”江临玺低声的应了一声,接着又垂下头去看书,完全一副没空搭理陆臻臻的样子。 陆臻臻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背靠床头不觉的说出口,“哎,你那个这样靠着背不疼吗?” “不疼。”又是淡淡的两个字。 一时之间陆臻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人好像总是不爱说话…… “医生上了药包扎好了,不疼。”江临玺像是想起什么,才又缓缓的出声补充道。 “哦,那好,那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陆臻臻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临玺才缓缓的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鸡汤。 …… 晚上八点,云城 在一条狭小拥挤的小巷尽头的一间出租屋里,一个男人正在愤怒的咆哮着。 “滚!你还待在这干嘛!跟那个男人走啊!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子州你误会了,我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只是想找他借点钱。”李妃月红着一双眼睛解释着。 苏子州猛的扫落撞上的碗筷,“滚!我苏子州不需要你找其他男人要钱来养活!!!” “子州,你别赶我走,我答应你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绝对不去找他,只求你别赶我走!”李妃月踌躇的站在桌边,低头恳求着。 苏子州看着李妃月的模样顿时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请问,苏子州住着吗?” 门外适时响起一道声音,三五个身穿西装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 苏子州一脸警惕的起身看着来人,“你们是谁?找他什么事?” 打头的男子一见苏子州立马反应迅速的鞠下了身子,“韩少爷,请跟我们回一趟韩家。” ………… 陆臻臻的伤在医院观察了几天之后就被获许出院了,而江临玺身上的是外伤,出院也可以料理,便一起和陆臻臻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那天天气特别好,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陆臻臻跟耿落沈一臣他们在机场告别,江临玺的合同早在几天前就谈好了,因为受伤的事情三人已经在h城耽搁了好几天的时间了。 陆臻臻和江临玺统一决定出院之后就直接回云城。 而耿落因为某些原因拒绝了和陆臻臻一起回去的提议,只跟着他们一路到机场送别。 “落落,想干什么就大胆去干,无论如何我都在云城等你。”陆臻臻抱着耿落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耿落抬手拍了两下陆臻臻的背,微笑着回应:“嗯,这是最后一次。” 陆臻臻松开手看着耿落,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妈妈,你跟落阿姨说什么悄悄话了啊?”陆衍探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陆臻臻。 陆臻臻牵起他的手缓缓的朝登机口走去,“没什么,妈妈告诉落阿姨让她早点回家别贪玩。” “哦,原来落阿姨和我一样也爱贪玩啊。”小家伙点头,一脸找到了同伴的欢喜表情。 飞机在几个小时之后缓缓落地,陆臻臻抱着沉睡着的陆衍踏出机舱,江临玺拿着行李赶在身后。 “我派了司机送你们回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江临玺弯腰将她们母子的行李放进后车厢。 陆臻臻不知道他刚下飞机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道:“好的,不用管我们,你忙去吧。” 江临玺点头,走到街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陆臻臻站在车旁,看着江临玺边打着电话边焦急的坐进了车,隐约还能看到他脸上些许温怒的表情。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妈,这件事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华紫鸢告诉你的?”江临玺抬手捏着眉心颇有些烦躁的说着。 电话对面的女人很明显的停顿了两三秒,才又开口:“你管谁和我说的,反正不是紫鸢,你赶紧给我回家听到没有?” 江临玺一声冷笑,“我知道了。” “哎,你知道什么啊知道……” “嘟嘟嘟嘟嘟嘟……”江临玺直接挂掉了电话。 晚上七点整,江临玺准时出现在江家大宅。 “爸,妈,我回来了。”江临玺拉开餐椅对着江父江母沉声说道。 “还知道回来了?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怕是都快忘了回家的路了吧?”江母看着许久未归家的江临玺有些吃味的说道。 “忘不了,还有导航。”江临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江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指着江临玺说道:“你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 江临玺脸色丝毫未变,低头默默的吃饭。 江父缓缓扫了眼江母,沉声说道:“闹什么?还吃不吃饭?” 江母面色一顿却没有动作,好在身旁的华紫鸢适时的出声给了个台阶。 “伯母,身体要紧,还是先吃饭吧。” 江母才轻轻的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又说道:“听说你在外面找了个女朋友?” 江临玺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华紫鸢,知道是她告的状索性就没有否认,低声回应道:“嗯。” “找个时间尽快带回家看看吧。” “好。” 第三十五章 江氏后宫 一顿饭,江临玺吃的及其的郁闷,他这一时半刻的上哪去变个女朋友出来啊? 突然响起的一声电话打断了江临玺的思绪。 “喂,江临玺,我的护照是不是在你那里啊?我包里怎么没有啊?”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很着急的翻着包。 “等等,我看下。”江临玺起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尽了角落也没有看到。 “嗷!我找到了你不用找了,竟然在我装化妆品的袋子里,可能是今天早上画完妆就顺手丢进去了。”陆臻臻兴奋的说着。 江临玺:“……” 电话对面的江临玺顿时一阵无语。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陆臻臻说完就准备挂掉电话。 “等等,你明天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陆臻臻疑惑。 江临玺嘴角弯了弯,淡淡的道:“明天你来公司就知道了。”随即挂断了电话。 陆臻臻看着手里的手机,想不通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早去到江临玺的办公室,他就说了一件让陆臻臻惊掉下巴的事情。 “什么?假冒你的女友?还要和你回家见父母?江临玺,你不会疯了吧?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江临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靠椅上,眉目澄澈的看着陆臻臻,神色疏冷地道:“别想太多,是被家里人所逼,你只需跟我回去一趟就行了。” “凭什么?”陆臻臻听完直接蹦出三个字。 江临玺双手在桌上极有规律的轻敲着,半晌才开口:“陆臻臻,你这公司……不想要了?” 陆臻臻瞬间被恰中要害,双手悲哀的捂住脸颊,“江临玺你就会那这个威胁我!” 江临玺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需要准备什么吗?”陆臻臻很快便接受了现实,出声问道。 “随便,我也不知道。” 陆臻臻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自己的父母你会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江临玺轻描淡写道:“我找女人为什么要看他们喜欢什么样的?” 陆臻臻:“……” 好吧,她无话可说。 “准备一下,今晚就去江宅。”江临玺接着若无其事的抛出重磅炸弹。 陆臻臻听罢,气的双手挠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就半天的时间她怎么来得及准备啊! 坐在通往江宅的车上的时候,陆臻臻还没有感觉到紧张,觉得反正是陪江临玺演一场戏而已,无需那么刻意准备,所以表现的十分淡定,还悠哉悠哉的掏出手机玩消消乐。 “陆臻臻。” “嗯?干嘛?”陆臻臻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如果没有让我父母满意的话,你的公司我可能就没有精力去管了。”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手在自己说完话后的一瞬间僵住,心情十分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你这样临时施加压力给我,会适得其反的……”陆臻臻边说着话边收起手上的手机。 江临玺回眸淡淡的一笑:“反正不是我承受的压力。” 陆臻臻咬牙,将气愤的表情吞回肚里,面露微笑道:“算,你,狠!” 到达江宅的时候天色刚刚好暗了下去,车子驶进大门的时候陆臻臻眼尖的看见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不禁啧啧出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放两座那么大的石狮子守门,霸气的啊!” 江临玺的嘴角瞬间往下压了压,像是在隐忍什么。 前方司机忍不住了,开口提醒道:“陆小姐,那是麒麟。” 陆臻臻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幽幽的开口:“我说呢?怎么看着和麒麟那么像……” 陆臻臻话刚一说完,车子瞬间来了漂移,前方司机笑的肩膀直颤,却硬是厉害的没笑出声。 陆臻臻眉毛一挑,眼神鄙夷的看着司机:“哎,你想笑就笑呗,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干嘛?” 司机肩膀一顿,继续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陆臻臻却是来了兴趣,又问:“司机大叔你在江宅干了多久的司机了啊?” 车子嘶的一声停了下来,陆臻臻向外看去原来已经到门口了。 前方司机熄了火嘭的一声关上车门,陆臻臻被他吓了一跳,凑到江临玺身边说着:“哎,怎么你家司机脾气这么大啊?我不就问了一声他在这干了多久嘛,竟然直接摔门了。” 江临玺伸手抚着额头,无语的道:“人家司机今年19,比你还小!” 陆臻臻瞬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司机,半晌,才摸着下巴惊叹的说着:“19?不会吧?长的这么着急?” 唰唰唰!三箭正中心脏,司机瞬间倒地吐血身亡…… 江临玺带着陆臻臻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的景观惊的陆臻臻瞪大了眼睛,她好歹也是个陆氏的大股东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了。 但是今日一看到江家大宅,陆臻臻瞬间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感觉,果然,这云城首富就是不一样啊。 陆臻臻边想边将头扭向身边的江临玺,这可是云城首富之子嗷!竟然拉着她来见家长!额,虽然是假的……但是,也是挺令人兴奋的啊! “你又在傻笑什么?”江临玺皱着眉头看着陆臻臻。 “没,没什么。” 江临玺勾起手肘轻挑着眉毛看着她。 陆臻臻立即十分上道的伸手挽住江临玺的臂弯,两人款款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陆臻臻。”江临玺说道。 陆臻臻亦是礼貌的对着二老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伯父伯母好,我是陆臻臻。” 江临玺难得的替陆臻臻拉开椅子,对她温柔的道:“坐下吃饭吧。” 陆臻臻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正常,环顾四周看到餐桌上还有一个女人,“这位是?” “我家管家的女儿。”江临玺面无表情的说道。 华紫鸢原本红润的脸蛋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委屈的咬紧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江临玺。 “临玺!你怎么说话的。”一旁的江母忍不住出声道。 “难道不是吗?”江临玺轻飘飘的一个反问堵住了江母的嘴。 华紫鸢轻轻的拉了拉江母的袖子,低声说道:“伯母,你别怪临玺,他说的没有错。” 江母十分无奈的睨了华紫鸢一眼,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啊,让你万事这么忍耐将就着他,这下是人没捞着还让别人得了便宜。” 呦呵!陆臻臻还想着这老太太挺好对付的呢,没想到绕了那么大一圈在这等着她呢? 陆臻臻亦是笑的一脸灿烂的开口:“可不是嘛,倒是让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见陆臻臻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倒是令江母出乎意料的。 “呵,你知道就好。”江母看着陆臻臻冷笑着。 忍住,为了公司,她必须要忍住…… 陆臻臻一反常态的搂住江临玺的臂膀,根本不在意江母的冷嘲热讽,甜腻腻的开口:“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能遇上临玺,所以我会很珍惜这段感情,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江母的表情一顿,没想到陆臻臻会这么坦然的承认,有种一拳揍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你不要跟我油嘴滑舌,对我没用。” 陆臻臻松开江临玺的手,老老实实的在餐桌上坐正,所谓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效果会比之前好很多。 果然,没一会,主位上坐着的江父十分有威严的开口说道:“都给我吃饭,哪来那么多话要说。” 江母嘴角一瞥,果断的低头吃饭。 yes!第一回合,ko 两人吃完晚饭便坐上车准备回程,不论江母真心还是假意的叫着二人留下过夜,陆臻臻都坚决的一口拒绝了。 笑话!再不走人,她陆臻臻怕是活不到明天了,估计骨头都要被那老太太给啃了! 车子一驶出大宅,陆臻臻便十分夸张的在座位上做着吸氧的动作。 “我说江临玺,你们江家也太可怕了吧!简直一出后宫争宠的戏码啊?而且还是那种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那种,我今个算是见识过豪门大宅里面的故事了,真是涨姿势了!” 开车的江临玺眼睛淡淡的一扫她的脸,轻笑着出声:“不过我看你倒是适应的挺快嘛,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啊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乐在其中了,我明明是在水生火热里面挣扎好吗!”说完,陆臻臻还有些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还好之前被耿落拉着一起看甄嬛传,没想到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江临玺:“……” 结束了一场噩梦般的家长见面会,陆臻臻在这天晚上睡的及其不踏实。 竟然在梦里梦到了江母穿着一身嬷嬷的衣服,手上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钢杵,对着陆臻臻的后背就要扎过来,陆臻臻看着那么粗的钢杵慢慢的靠近自己吓的嗷的一声醒了过来。 额头脸颊上全都是汗,后面隔了好久才睡着,可见,这老太太对陆臻臻的影响有多大。 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陆臻臻在睡梦中接到一通电话,因为昨晚上做噩梦的缘故,陆臻臻睡的有些头晕,只隐隐的听见什么下午五点咖啡厅见面什么的,根本没仔细听。 第三十六章 奇怪的江母 等到对话一结束,她突然反应激烈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模糊间听到了对面的人自称是江氏集团的太太。 江氏集团她知道啊,江氏太太?江临玺没娶老婆啊?那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他老妈!江母??? 陆臻臻哀嚎一声,烦闷的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真是要命!她刚刚什么都没听清,可不可以不去啊???她连地址都不知道哇!!! 陆臻臻思前想后整整一个小时,终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大段的文字,选择通话记录上最顶的那个号码,斟酌片刻之后点击发送。 “伯母您好,我是陆臻臻,我现在身在外地可能赶不回来和您碰面,可以的话,我们时间移到下周一的下午五点的魅影咖啡屋见面吧。” 陆臻臻抱着手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等了大概七分钟的时间,手机才叮咚的响起一声轻响。 陆臻臻解开屏幕锁,只看见收信栏一个十分傲娇的‘好’字。 陆臻臻莫名的松了口气,手机一丢又倒在了床上,最起码,她还有个心理准备的时间了…… 时间在陆臻臻的唉声叹气中缓缓流逝,一眨眼的动作就到星期一了。 陆臻臻在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临出门前还特意敷了几片面膜唤醒她多日不曾打理的皮肤。 好像江母的皮肤保养的还挺不错的样子…… 输人不输气势,何况她还年轻,一定要在外表上直接撕裂对方! 陆臻臻拉开柜门,穿上早准备好的‘战衣’,一身霸气的驱车赴约。 为了能更好的给江母致命一击,陆臻臻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本以为江母不会这么早,可是当她走进咖啡屋的时候,却发现江母已经在窗边的座位上坐着了,看样子,像是已经等了挺久了。 虽说江母上了些年纪,但是穿衣品味和保养还是做的挺好的,今日她身着一袭淡淡的过膝长裙坐在那,安静的像是一幅画,举手投足之间略有一番风采。 陆臻臻想,这江母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从江临玺那遗传的逆天颜值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只是当她一开口,这画就破了…… “呦,来的挺早啊。”江母眼光淡淡的瞟向迎面走来的陆臻臻。 陆臻臻勾唇一笑,举止大方的在座位上坐下,“伯母来的也不晚。” “我恰巧在附近逛街,过来坐坐。” 陆臻臻微点头,“伯母,您这次约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江母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您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您不会是单纯的请我喝咖啡的吧?”陆臻臻浅笑着看向江母,就等她沉不住气。 “请你离开我的儿子江临玺。”江母直接了当的说着。 “为什么?”陆臻臻挑眉。 江母神色一顿,语气不耐的道:“你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待在我儿子身边?我劝你不要纠缠,自己主动离开我儿子。” 陆臻臻听罢,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翻个白眼,果然是那种偶像剧里用到烂的万年不变开场白! 她摊摊手,表示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我有什么办法啊,谁让你儿子就爱我呢?”她看了一眼江母的表情,接着说道,“可能,这就是我唯一的资本吧!” “你……”江母气的嘴唇颤抖,她快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在陆臻臻的桌前,言语激烈的道:“只要你离开我儿子,这钱就归你了。” 陆臻臻笑着拿过支票看了眼,眼神瞬间一亮,这江母也真是看得起她,出这么大的一笔钱就为了让她离开江临玺。 江母看着陆臻臻脸上震惊的表情,顿时有了底气,“离开我儿子,这钱就归你。” 岂料下一秒,陆臻臻竟然将支票又放回了桌上,言语恳切的开口:“伯母,我对临玺的感情是真心的,我看中的不是他的钱。” 才怪! 陆臻臻不等江母有什么反应,十分夸张的擤了擤鼻涕接着说道:“如果您真的要这样用钱来侮辱我和临玺的感情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今天没什么好聊的了。” 江母一时之间看着陆臻臻的鼻涕眼泪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被杀的措手不及。 周围人的眼光陆陆续续的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像江母这种豪门太太最是受不了名誉受损了,她快速的扫视了陆臻臻一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嫌我给你的钱少了,你随便开个价我给你就是。” “无价!”陆臻臻冷笑一声,不以为意的抱胸看着她。 “江太太,你是认为我好欺负呢,还是觉得我傻,既然你们江家这么有钱,那我干嘛放着你儿子的钱不要反而来你面前低声下四的讨?” 话刚说完,就有好事者起哄拍手叫好,江母的脸色一度变得很难看,她起身拿起包高傲的抬头。 “所以,这就是你缠着我儿子的目的?你这女人好重的心机,我更不可能答应你和我儿子在一起,想要进我们江家,门都没有!”说罢,拎着包包就走了出去。 陆臻臻对着江母离去的身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过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嘁!谁稀罕进你们江家啊!要不是江临玺拿公司做威胁,她陆臻臻需要这么费力又费时的和她斗脑吗! 本想着这件事情已经这么愉快的度过了,但是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的时间,陆臻臻就又接到了江母的电话,哦!不,这次改为短信的形式了。 陆臻臻十分头疼的看着短信,半晌过后,她拿起手机马不停蹄的跑向江临玺的办公室。 “江临玺,你快管管你妈吧,她这样一直骚扰我有意思吗?又不是我死赖着不走的!”陆臻臻推开门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江临玺抬起头淡淡地靠在了办公椅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饶有兴致:“她又怎么你了?” “你自己看。”陆臻臻将手里的手机往他面前递去。 江临玺狭长的眸子微微掠了眼手机上面的内容,“你可以不用理她。” “那可不行,这可是你妈妈,我要是连她这关都过不了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前面的坚持了。”陆臻臻收回手机看着他。 江临玺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声音醇厚嘶哑的开口:“怎么,你这么急着做我们江家的媳妇啊?” “屁嘞!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才配合你演戏的。”陆臻臻反应激烈的回道。 江临玺明显不信她说的话,深邃的眼眸看着陆臻臻,“难道不是因为我拿公司做威胁?” “公司我不会请个代理人来吗?哎,不是我说你啊江临玺,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势力好吗?我也是很重感情的!”陆臻臻气疯的抗议着。 “好好好,你重感情,那明天中午你就自己一个人准时赴约吧。” 陆臻臻:“……” 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 “小姐您好,江夫人订了里面的雅间等您,请随我来。” “嗯,谢谢。”陆臻臻淡淡的对服务员点了个头,姿态端庄的跟在后面。 可是陆臻臻越往里走越觉得胆战心惊,总有一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到了,小姐您请。” 陆臻臻随意的摆摆手让服务员不用管她,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之后,双手缓缓的放在了门把手上。 “磨磨蹭蹭的站着干嘛?还不进去?”江母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陆臻臻回头看去,江母正笔直的站在她的身后,眼里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许不屑。 陆臻臻正准备说话,眼尖的看见江母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这位是……” “走吧,先进去再说。”江母推开门不耐的说道。 待三人都在座位上坐好之后,江母才指着陆臻臻对男人介绍着道:“这位是陆氏集团的股东兼接班人,陆臻臻。” “这位是我们江氏集团的得力干将方经理,方万年。” 万年???讲笑话呢!这名字取的也太随便了吧! 陆臻臻极力压抑住自己不笑出声,但还是忍不住上扬了嘴角,她缓缓伸出手,“你好,万年同志。” 方万年看着陆臻臻憋的脸颊通红的样子,亦是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陆小姐想笑就笑吧,我的名字确实取的比较奇怪。” 人家都这样说了,陆臻臻哪还敢真的笑出声,她忙挥着手说道:“不好笑不好笑,挺有特点的。” 方万年边笑着边收回手。 陆臻臻的眼睛快速的在方万年身上扫了一眼,方万年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说到他的时候也会略有些羞涩的笑着,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完全一副书呆子的模样。 她一时之间倒是看不出这江母在打的什么算盘。 “伯母,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上次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陆臻臻嘴角挂着疏离的微笑,淡淡的说着。 江母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臻臻,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方万年的资料和个人简历,你看一下,看看满不满意。” “什么?”陆臻臻听到她的话简直蒙圈了,这老太太到底想要干嘛??? 第三十七章 结婚了 江母保养得当的手在文件上指了指,“就是你看看满不满意这位青年才俊,我觉得配你倒是刚刚好的。” 哈?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太竟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给她介绍对象!!!好让她尽快离开江临玺!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这老太太也是个人才了吧!!!竟然公然找人翘她儿子的墙角!!! 陆臻臻抿着唇角,将桌上的文件推回江母的面前,“伯母,您做这事临玺知道吗?我猜他肯定不知情,不然您也不会单独约我一个人前来,我说您怎么就这么希望我给您儿子戴绿帽子哇!” 陆臻臻的一番话说完,成功的堵住了江母的嘴,就连方万年的表情也是瞬间一滞,显然他也是被瞒在鼓里的。 “陆臻臻,谁认同你和我儿子的关系了?”江母愣了半晌,才缓缓出声反驳道。 “江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话的是方万年,他急匆匆的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江母看到方万年走了,瞬间黑下了一张脸,“你得逞了!” “伯母您说的什么话呀,我这不是在替临玺着想吗?”陆臻臻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江母一把抓过身边的包,恶狠狠的起身对陆臻臻说道:“你不要拿临玺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我还是不会认可你的!” 陆臻臻沉着脸送着江母出去,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伯母,我还真不是很在乎您的认可。” 走在走廊上的江母脚下的步子猛的一顿,险些扭到脚。 等到江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陆臻臻立即掏出手机,一脸阴沉的拨了个电话。 “江临玺,你妈妈我快吃不消了,你知道她今天干嘛了吗!”陆臻臻咬牙切齿。 对面的江临玺停顿了几秒,“她干什么了?” “她今天竟然还带了个男人来跟我相亲!!!怎么样,厉害了吧!老娘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去相亲嗷!”陆臻臻的语气有些激烈,显然是很反感这件事。 江临玺听罢,立马蹙起了眉头,嗓音也低了几分:“下次你不用理她,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好,你尽快解决吧,我真是受不了了,这老太太,咳,我是说你妈太烦人了,缠得紧啊,刚又给我发信息了,约我明天见面,肿么办嗷!” “你直接告诉她明天没空。”江临玺轻飘飘的甩出几个字。 “好,我待会就回她。” “接着你明天早上九点在你家门口等我。” “好,我明天早上九点……”陆臻臻话说一半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就九点在家等你啊,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你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就行了。”江临玺依旧清冷的说着。 陆臻臻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好,我会准备的。” “江叔叔!”陆衍看见江临玺的车子瞬间从屋里飞奔出来。 江临玺一把将印面而来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感觉比上次重了点,长高了?” “噗!什么长高啊,是变胖了,让他挑食不吃青菜,硬是吃成个小胖子了。”陆臻臻捂着嘴笑道。 小家伙一听这话,立马不爽的从江临玺的身上跳下来,扭头就往屋里跑,边跑边抱怨着:“哼!妈妈大坏蛋,人家明明就是长高了!” 陆臻臻冲着陆衍的身后调笑道:“嘿,那你有本事去量量身高啊。” “不管不管,就是长高了!”陆衍闷闷的声音远远的从屋里传来。 江临玺和陆臻臻默默的对视一眼,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东西带了吗?”江临玺缓缓的说着。 陆臻臻指了指手上的包,“带了,全在包里了。” “嗯,上车吧。”江临玺率先迈开步子走到车边,却是绕到了副驾驶替她打开了车门。 陆臻臻看着他的动作略有些疑惑。 “上车,愣着干嘛?” 陆臻臻点点头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之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江临玺目视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有吗?” 陆臻臻老老实实的点头,“有,实在不适应你刚刚那下突然之间的呵护。” 江临玺听罢,扭过头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身上的气温骤降至少两度以上。 陆臻臻瞬间觉得瘆得慌,干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也可以慢慢适应的,呵呵,慢慢适应。” 陆臻臻的话说完,才感觉到车里慢慢开始回温,撇撇嘴暗暗的想着这男人大早上的又是吃错了什么药。 躲过早高峰的时间,车子畅通无阻的在路上行驶着,没一会就停了下来。 陆臻臻看了看车外,不禁疑惑的问出声:“停这干嘛?” 江临玺黝黑的双眸轻轻的扫了眼对面的民政局。 陆臻臻顺着他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一种大胆的猜想。 她伸手指指民政大楼,“呵呵,你不会是想要进去逛逛吧?” 江临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沉着嗓音:“陆臻臻。” “干嘛?” “我们结婚吧。”江临玺看着她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口吻说道。 陆臻臻瞬间傻了眼,“什么?江临玺你疯了吧?” 江临玺没说话,依旧看着她的眼睛。 陆臻臻咽了咽口水,心跳猛的开始加速,感觉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张张嘴,轻吐几个字:“我还带着孩子,你真的愿意和……”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江临玺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扯开嘴角笑的十分张扬:“哈哈哈哈……你瞎想什么呢,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扯张证来堵住我妈的嘴,这样她就再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了。” “江!临!玺!”陆臻臻抬手扯过他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陆臻臻你属狗的吗?”江临玺抽回自己的手缓缓挽起袖子,对着一圈深红的牙印直皱眉。 “对啊!我属你的!”陆臻臻亦是毫不客气的反击。 陆臻臻使劲挣了一下没挣开,有些慌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带你去扯证。”江临玺回道。 “我同意跟你扯了吗?”陆臻臻扬着眉看着他。 江临玺松开手,颀长的身子突然向前一倾,鼻尖轻扫过她的脸颊,充满魅惑力的开口:“陆臻臻,你不会是对我动了心,心虚的不敢跟我进去吧?” 陆臻臻现在全身的感官全都集中在耳边那道低沉的嗓音里,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想也没想的开口:“谁心虚了,你少臭美了,去就去谁怕谁啊!”说完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好。”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身影顿时勾起了唇角,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 当看着手里的这本红本本的时候,陆臻臻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在做梦,竟然就这么和江临玺结婚了? 不似陆臻臻的呆滞,江临玺笑的一脸灿烂,他拿着结婚证书轻巧的在她的头上轻敲了一下,揽住她的肩膀说道:“走吧,夫人,去庆祝一下我们的新婚!” 陆臻臻:“……” 怎么有种进了狼窝的即视感…… …… “你带我来这干嘛?”陆臻臻看着门口的那对麒麟略有些后怕的说着。 “走吧,丑儿媳终有要见公婆的一天,况且……”他说到一半停下来捏着下巴仔细看了眼陆臻臻的脸,又道:“你也不是很丑。” 陆臻臻听完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死命的扒住车门,接着再恶狠狠的瞪着他,“嗷!江临玺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跟你下去的!” 江临玺轻挑着眉,一步步的靠近她,“你确定要我亲自动手?” 陆臻臻一个劲的晃着脑袋,“我不想去,不去行不行啊?” “不行!”江临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扯开陆臻臻的手。 陆臻臻拗不过男人的手劲,被一路推搡的走进江宅的大厅,一入门就看见江父江母还有华紫鸢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看到江临玺和陆臻臻回来,江父立马挥手让厨房多添两副碗筷出来,对着二人说道:“吃饭了吗?没吃就坐下一起吃。” “不用了爸,我们吃过了,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宣布。” 江父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什么事?” “不急,等你们先吃完再说。”江临玺拉着陆臻臻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倒是江母看着陆臻臻忍不住的开口说道:“陆小姐倒是来江宅来的勤快啊,都快赶上临玺了。”一句话不仅暗讽了她还指责了江临玺。 江临玺听完这话,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神色略有些不耐道:“妈,以后臻臻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我希望您说话能注意点。” “什么注意点,我作为一个长辈还要跟她说话注意点?”江母看着儿子帮着陆臻臻说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本来想等你们吃完饭再说的,不过现在说也没事。”江临玺起身拉过陆臻臻的手走到江父江母面前,声音有力的道:“爸,妈,我已经和臻臻领了结婚证了。” “什么!” 随着一声脆响,华紫鸢手里的碗猛的摔在了地上。 江临玺的一番话如同一颗炸弹抛向了平静的水面,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江母瞬间惨白了脸色,半天说不上话来。 就江父表现的还算正常一点,那张与江临玺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些许威严,“临玺,你说的可是真话。” 第三十八章 搬到江家 “爸,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们的结婚证。”江临玺将两人的结婚证摊在了桌上,扭头看了眼陆臻臻。 “既然领了证,就好好对人家。” “嗯,爸,我会的。”江临玺握住陆臻臻的手加紧了几分,言语肯定的说着。 “不行!我不同意!”江母突然一把从后面冲上来撞开两人牵着的手。 陆臻臻被撞的一个不稳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江临玺大手有力的再次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略侧过身子护住她的身形。 “妈,我已经和臻臻领了证了,你同不同意也没用。” “你和这个女人结婚有没有问过我的同意?”江母情绪依旧激动,她一直很看好华紫鸢与江临玺在一起,突然之间希望破空了,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江临玺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凌厉起来,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江母,语气坚决又沉稳的说道:“妈,我的女人,我自己满意就好,并不需要你的同意,今天来这也只是通知你们而已,现在既然你们也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江临玺说完话,低头拉起陆臻臻的手便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江临玺脚步依旧,头都没回走出大厅。 江临玺和家里闹翻了,准确的来说是单独和江母闹翻了,因为他忤逆江母的意思娶了陆臻臻。 对于这件事情江临玺的态度很坚定,只要江母一天不认可陆臻臻他就一天不回家,势必要与江母冷战到底。 江临玺照旧每天去陆氏上班,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起初陆臻臻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使得他们母子关系不和,没想到才一个礼拜的时间江母就沉不住气了。 那天晚上陆臻臻正陪着陆衍在家看动画片,接到江母电话的时候差点以为是诈骗电话,好在还是没有直接挂掉,电话里的江母竟然直言让她跟着江临玺回江宅吃晚饭!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在陆臻臻再三确认是江母无疑的情况下,她将这个消息转告了江临玺,哪知对方表现的一脸淡定,好像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于是在当天晚上陆臻臻依约与江临玺赶到大宅。 这次江母的态度还算好,对陆臻臻不冷不热的也没有恶言相向,只是一旁坐着的华紫鸢的脸色显得特别憔悴。 “我可以认同你娶陆臻臻,但是有一点,你们婚后必须在家里住。”江母看着二人缓缓说道。 陆臻臻闻言,眉头小小的一皱,目光转向江临玺,等着他的回答。 江临玺亦是轻抿了抿嘴唇,不是很同意,“妈,我们……” “回家住挺好的,你们现在整天工作都是不着家的,该是听你妈的话搬回来住的时候了。”一直不说话的江父突然出声。 既然江父都这么说了,江临玺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只好跟他们打了个商量明天再搬过来。 陆臻臻的心里顿时阵阵哀嚎,怎么都没有人问她乐不乐意啊!虽然很多人都盼望嫁入豪门但是她并不想啊! 这顿饭吃的陆臻臻郁闷至极,餐桌上也没有怎么吃,坐在旁边的江临玺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太好,也没怎么说话。 饭桌上静悄悄一片,江家的用餐礼仪也比较严,除了前几次江母忍不住说话讽刺了陆臻臻外,基本是不允许说话的。 江临玺缓缓的放下筷子,看向江父江母,“爸,妈,我吃饱了,趁现在天没黑就先带臻臻回去了,你们慢吃。” 江母眼睛快速的瞟了眼陆臻臻,自知儿子的心思留不住,轻哼一声道:“去吧,明天记得搬过来住。” 听到江母的应允,陆臻臻也迅速的站起身,微微对着二老点头,随后挽住江临玺的手走出了大厅。 一走出大厅陆臻臻就克制不住的暴躁起来,低吼着:“江临玺你疯了吗,我真要明天搬进来住啊!”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耸耸肩,“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 陆臻臻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语气颇为无力的道:“那陆衍怎么办啊?” “一起带过来吧。”江临玺答得很爽快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可不行!这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带到你们江家来,万一你妈连带着我的关系也带着不喜欢他怎么办?”陆臻臻对江临玺的提议表示猛烈的反对。 “不会的,我妈挺喜欢小孩子的,她只是有些嘴硬心软而已。” “额,嘴硬我是见识了,心软到真没有看出来,反正在你妈没对我改观之前,我是不会带陆衍来江家的。” 江临玺挑了挑眉没说话,这话让他该怎么回答,他也是想要儿子和自己一起住的,想了想索性他就阖上嘴巴没再说话。 与江临玺道别之后,陆臻臻很快就回到了家,进门的时候看见小家伙陆衍正在沙发上玩积木。 陆臻臻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摸摸他的头,“宝贝,妈妈明天要临时出趟差,不能在家陪你了。” 陆衍的视线从积木上移到陆臻臻的脸上,很听话的点头,“没事,妈妈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玩的。” “嗯,我家宝贝真是听话。”陆臻臻欣慰的将陆衍搂进怀里。 第二天一早陆臻臻便起来整理东西了,装了满满一箱子的必需品和衣物,她总觉得哪哪都缺点什么,直到傍晚的时候江临玺来接她才算彻底的收拾好。 江临玺看到陆臻臻面前的三个大箱子时眼睛都瞪大了,戏谑的笑道:“你这是打算搬到哪去?” 陆臻臻丝毫不去理会他话语里的调侃,在自己身旁的大箱子上拍了拍,“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我的装备,不带齐点怎么跟你妈相处。” 江临玺朝陆臻臻竖了个大拇指,认命的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 他的手上刚一使劲,接着瞬间停下来扭头看她,“你这里面不会装炸弹地雷了吧?” “嘁,我倒是想装还没有呢。”陆臻臻看着江临玺站着没有动作,凑上前说了一句:“你要是抬不动的话就直说。” 江临玺闻言,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眼陆臻臻,抬起箱子直接放进后备箱。 陆臻臻立马一脸夸张的鼓掌呐喊,“哎呦,你好棒棒哦!” 江临玺冷冷的回头看向陆臻臻,低吟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哦。”陆臻臻瞬间收回所有的表情。 …… 到达江宅的时候天色渐暗,但好在二人都已是吃了晚饭过来的所以也不着急,陆臻臻硬是拉着江临玺在他家花园里逛着,嘴上说着是散步其实心里想的是熟悉周边的环境。 “呀,你们家花园里种这么多花啊?”陆臻臻指着满园的玫瑰问江临玺。 江临玺微微点头,神情略有些不耐,“这片花园一直是我妈交给华紫鸢管理的。” “什么?华紫鸢?就你之前说的那个管家的女儿?她在你们家地位还挺高的嘛。”陆臻臻挑着眉毛语气嘲讽的看着他。 江临玺按了按眉心,抬头道:“她从小就在江宅长大,母亲难免会比较看重她。” 陆臻臻了然的点点头,觉得再过宠爱也不过是管家的女儿能宠爱到什么地步,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因为这管家的女儿而遭了央。 前一天晚上江临玺临时被江父叫去公司,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江临玺一晚上没有回来。 陆臻臻一个人在江母之间周旋,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可以睡个好觉了,岂料第二天直接睡到日晒三杆才起来。 一睁开眼的时候陆臻臻还有些恍惚,光着脚走到厨房想去喝水,下楼的时候却看见江母正沉着一张脸坐在餐桌前。 江母啪的一声将筷子盖在桌上,凌厉的眼神朝陆臻臻扫来,“你就是这么当江家媳妇的?这都几点了才起来?还,还穿成这个样子下楼!陆臻臻,你是以为这栋宅子就你一个人是不是?” 陆臻臻顿时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江母黑的和木炭一样的脸正对着她,陆臻臻脚下一转往房间走去。 “站住!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你看看紫鸢老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了,你能不能好好学学?”江母的声音还在身后不依不挠的响着。 陆臻臻侧过身子,对着低下的人说了句:“我先去换衣服。”便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回到房间,陆臻臻难耐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着口气一阵拳打脚踢。 要不是看在她是江母的份上陆臻臻早就甩脸走人了,丫的还拿华紫鸢这个白莲花来教训她?她陆臻臻不知甩她几条街好吗! 陆臻臻发泄完之后打开箱子找衣服,找半天却没有找到自己临出门放进去的那条牛仔裤。 她不免更加烦躁起来,眼尖的看见行李箱一侧的隔间拉链敞开了,她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给拉好了的呀? 陆臻臻脑子里一想到那种可能,瞬间起身面色凝重的朝楼梯口走去,却不想迎面碰上华紫鸢,她的手里正拿着陆臻臻的那条牛仔裤。 陆臻臻几个箭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裤子,“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 华紫鸢被陆臻臻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陆臻臻只觉得更加火大,伸手轻推了下她的肩膀,“我问你话呢!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 第三十九章 一场宫斗戏 “啊!”华紫鸢莫名的尖叫一声,朝后连连退了几步摔倒在地,陆臻臻还在不解的看着她这番举动的时候,江母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陆臻臻!你好大的胆子!在我江家竟然敢当众欺负紫鸢!”江母的声音略显激动,她怒目瞪了眼陆臻臻之后,走到华紫鸢身旁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伯母,您不要责怪陆姐姐,她不是有意的。”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姐啊!”陆臻臻厉声打断华紫鸢说的话,满脸的厌恶与嫌弃。 为什么白莲花都要来事后装好人!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陆臻臻还觉得电视里面演的假,如今一看,倒是还没有眼前的这个精彩! “陆臻臻你什么口吻!你凭什么推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江母听到陆臻臻的怒喝声,亦是替华紫鸢抱不平。 陆臻臻将手上的东西往前一推塞到华紫鸢的手里,指着她道:“我什么口吻?你问问她,她私自翻我的行李箱拿我的衣服,我还不能说她了吗!” 江母拿过华紫鸢怀里的衣服,嘲讽的一笑,“怎么了,这是我允许她这么做的,你身为江家的媳妇还穿这种低廉掉身价的衣服吗?以前你穿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你代表的就是江家!不要穿出去给江家丢人!” 江母说完,眉头也不动的直接将裤子丢在了地上。 陆臻臻好笑的叉腰看着她们,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就是一个色的!好不到哪去! 陆臻臻双眸直盯着江母,气势逼人的走到她的面前,以身高优势垂眸看她,一字一顿的道:“你有什么资格允许她来翻我的东西,你们这是偷盗行为,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江母对着陆臻臻的眼眸,不知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华紫鸢却是轻笑了一声,“陆姐姐,咱们都是自家人,你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去大动干戈吧?” 陆臻臻凌厉的眼眸瞬间转向她,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姐姐!还有,我和你也不是一家人,你不过是一个管家的女儿。” 陆臻臻扫一眼江母变得黑沉的脸色,薄唇轻轻的阖动着吐出几个字:“竟然敢鸠占鹊巢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又是谁给你的资格!” 话刚说完,江母情绪激动的抬手朝陆臻臻的脸上挥去,“你给我闭嘴!你还把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陆臻臻头也没回轻而易举的抓住江母的手腕,使劲将她往后一推,“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如此糊涂,后辈还需要听吗?” “你!赵阿姨,去把我们江家的家法拿来!”江母脸色涨的通红,言语激烈的对着楼下喊道。 闻言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的从楼下跑来,在众人面前停下,俯身在江母的耳边说道:“太太,老爷说了不让我给您拿家法,让您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陆臻臻不知道那个赵阿姨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江母的脸色在一瞬间暗了下来,接着就听见她说:“目无尊长,去把江家祖训拿来抄二十遍!” 陆臻臻张张嘴还想再说话,但对上江母惨白的脸色,瞬间阖上了嘴巴,左右好歹这个女人是江临玺的母亲,她没必要因为一个白莲花来彻底搞砸关系。 陆臻臻转身跟在赵阿姨的身后去罚抄祖训。 被赵阿姨带到花园的一侧祠堂里的时候,陆臻臻简直哑舌了,这场景这剧情怎么这么像一出狗血剧呢?就连陈年的祠堂都有,看来她还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罚抄祖训整整二十遍!看着摆在案前那满满的两页纸,陆臻臻顿时欲哭无泪,自己上次被罚抄写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嗷! 她空着肚子在祠堂里抄了两三个小时,还没到中午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陆臻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她暗暗咬牙发誓,不将白莲花整出江家她就不姓陆!!! 中午正餐的时候,赵阿姨来看了眼陆臻臻顺便还带了些吃的来,听赵阿姨说是老夫人叫她送的。 陆臻臻塞着满满的一嘴食物,很明显的表示不相信赵阿姨说的话,那个不明事理的老太太会有那么好心吗???不被那个白莲花迷惑的赐她‘一丈红’就算不错的了。 这个食物肯定是面前这个和蔼的老妇人自己偷偷摸摸送的,可能是赵阿姨不想让她觉得江母的不好便谎言说是江母派的,江宅也多亏有这些衷心的人,才不至于被白莲花全迷惑了。 陆臻臻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后在江宅要时刻小心了,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揭穿华紫鸢白莲花的事实,其次就是获得江母的信任之后申请搬出去住。 最后就是等江临玺搞定江母逼婚的事与他和离。 这样她陆臻臻才算是真正的恢复了自由之身。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陆臻臻酸着一双手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是整座大宅最空闲的时候,老一辈的午睡去了,小一辈的也早出门玩嗨了。 此刻的大厅十分的安静,陆臻臻边打着哈切边走上楼准备去补个回笼觉,却没想到在自己房门外碰到了华紫鸢。 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来招惹她???事出有因必有诈! 陆臻臻侧身忽略她的身影,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 “陆臻臻。”奈何白莲花却是叫住了她。 陆臻臻逼不得已回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叫我什么事?” “你不要太得意,别以为你得了临玺的喜欢当上江太太就可以了事了,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从哪来赶回哪去!”华紫鸢亦是眼神犀利的看着陆臻臻,脸上尽显凶狠的表情。 陆臻臻想,要是江母看见她这副样子会不会还这么护住她呢? 陆臻臻现在没有心情来搭理这种小配角,看着华紫鸢的脸嗤笑一声之后,转身往房里走。 华紫鸢却是急急地伸出手拽住了陆臻臻的袖子,言语急切的说道:“陆姐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叫你姐姐了,但是我是真心来向你道歉的,早上的事是我的不对,请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吗?” 陆臻臻听到她说的这番话,眼角猛的一跳,这白莲花突然这么说肯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陆臻臻双眼迅速的往走廊口一扫,果然看见一抹衣角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陆臻臻瞬间了然华紫鸢的做法,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华紫鸢早已故作被推的样子跌倒在地。 陆臻臻胸口一阵难言的恶弃,趁华紫鸢还没叫出声将计就计的摔在她的身上,手在暗地里使劲掐华紫鸢的肉,声音却是带着些哽咽,“妹妹,你不要这么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快,快先起来啊。” 陆臻臻面上笑着,趁着拉她起身的时候手上又是使劲的掐了她一把,华紫鸢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妹妹,怎么了吗?哪摔疼了?”陆臻臻侧过身捂住她的嘴,踩着高跟鞋在她的脚背上轻撵着。 哼!让你特么的在老娘面前演戏扮柔弱,那老娘就让你演个够本!!! 华紫鸢眼泪都飙了出来,推开陆臻臻的手呜咽出声,在江母终于忍不住赶过来的时候,陆臻臻迅速的收回脚,面带着笑容一脸关切的站在一旁。 江母看着华紫鸢泪眼朦胧的样子,不免疑惑的扭头看向陆臻臻,陆臻臻也反应迅速的低下脑袋装着抽泣的样子抖动着肩膀。 装柔弱?谁不会装! 江母的眼色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始终找不到破绽,华紫鸢看江母不打算追究的样子,心机的俯身抱住自己被陆臻臻踩过的脚痛哭。 江母顿时眼里一柔,蹲下身子去查看华紫鸢的伤势,入目看到那一抹乌青的时候,江母眉头紧跟着一皱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亦是灵敏的低下身子,关切的出声:“呀!‘冤’妹妹,你这是哪来的伤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这还有治跌打扭伤的药,你要不要抹点?” 华紫鸢气不过陆臻臻的这副嘴脸一把将陆臻臻推开,“你不要推卸,这明明是你踩伤的!” 陆臻臻看着她的动作,眼睛一亮,正愁没有借口脱罪呢,顺着华紫鸢袭来的手往一边的门框上撞去,当然,只是看起来撞的很重的那种。 她陆臻臻又不是傻,为了个华紫鸢去自虐! 陆臻臻捂住自己被撞的脑门,假装十分伤心的说道:“冤妹妹,就算你脚上的伤可能是在刚刚的拉扯中无意踩伤的,但你也不能这么心狠的故意将我往墙上推吧?我才搬进来住了一天,你就这么容不得我?要赶我走?” 陆臻臻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声泪俱下,江母也略微动容,疑惑的眼神看向华紫鸢。 华紫鸢对上江母的眼睛,瞬间呆滞在了一旁,神情紧张的扯住江母的衣袖摇头解释着,“不是的不是的,伯母你相信我,我没想要赶她走的。” “哦?那么你是故意推我的?”陆臻臻亦是不依不挠的说着,不给片刻休息。 华紫鸢眼神一顿,泪水扑簌的往下掉,“陆姐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大意推你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陆臻臻面无表情的看着华紫鸢的哭的惨兮兮的脸,没有半分的怜悯,但显然一旁的江母却是已被打动。 第四十章 江母作妖 江母扶起华紫鸢,神色冷淡的看向陆臻臻,“既然紫鸢已经向你道歉了,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陆臻臻听到江母说的话,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不屑的抱胸往回走,不大不小的嘲讽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早上我犯错就被罚抄祖训二十遍,现在错的人换了一个,却可以无故的去休息,这江家的祖训原来是按人分的啊,真是涨见识了。” 江母挽着华紫鸢的手臂一顿,转身正准备训斥陆臻臻,却看见陆臻臻嘭的一声阖上了房门。 江母站在门口停留片刻,才悠然转身离去。 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江临玺准时回了江宅,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累。 让陆臻臻有些不忍向他抱怨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默默的走向厨房想给他倒杯饮料,却看见华紫鸢早已手脚麻利的递了杯水给他。 江临玺冷着脸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放在桌上却没有喝,陆臻臻看着他对面华紫鸢那一脸讨好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着自己倒的橙汁闷闷的灌了一大口,走到二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陆臻臻眼神饶有兴味的在江临玺和华紫鸢身上打量着,江临玺被看的恼了猛不丁出手夺过陆臻臻手中的杯子,仰头喝了大半才将被子递还给她。 陆臻臻一脸蒙逼的指指江临玺又指指杯子。 江临玺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挑眉,“怎么,我不能喝吗?” “不是,要喝自己倒去啊,这杯我已经喝过了。” “嫌弃我?”江临玺向前俯身凑近陆臻臻的脸颊,食指轻抹过她的嘴角。 陆臻臻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只感觉身上唰的流过一道电流。 她笑着拍落江临玺的手,恶作剧般的伸手拧着他的脸颊:“哪敢,我哪敢嫌弃你呐!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是吧,怎么会嫌弃你呢?” “切。”江临玺无视陆臻臻在自己脸上造作的双手,十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你现在手是在干嘛?” 陆臻臻嘿嘿笑了两声,双手在他脸上一通乱摸,揩完油之后果断收手。 而坐在一旁的华紫鸢早就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的走开了。 陆臻臻像只获胜的孔雀一般,扬着起脑袋朝饭桌上走去,切,老娘的男人你丫也敢窥伺! 餐桌上,照旧一片寂静,只不过某个女人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的看着江临玺。 陆臻臻看着华紫鸢停留在江临玺身上的目光,恨不得戳瞎她的双眼。夹起一把青菜放进江临玺的碗里,闷闷的说道:“多吃点。” 江临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呆滞,但是下一秒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将菜给吃了。 陆臻臻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见他吃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倒是桌上的江母和华紫鸢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 “怎么了吗?”陆臻臻不解的问着。 华紫鸢眼神闪烁的看了眼江临玺又看了眼陆臻臻,咬着筷子说道:“你不知道临玺讨厌吃青菜?” 而江母却是深深的看了陆臻臻一眼。 陆臻臻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像那盘青菜他是没有怎么下过筷子,陆臻臻扭头看着江临玺,“你不喜欢吃青菜?” 江临玺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淡淡的看了陆臻臻一眼,“以前不喜欢,现在还好。” 陆臻臻顿时松了口气,拍着江临玺的肩膀说道:“这就好,青菜营养很高的,这么大个人了可别挑食。” 江临玺也不知是被陆臻臻说的话岔了气还是被她拍的岔了气,捂住嘴巴低低的咳嗽着,随即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横过陆臻臻桌面,拿过她的杯子喝了起来。 陆臻臻讶异的看着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水,这是他第二次喝她喝过的水了,这神情动作陆臻臻都不好意思,他却照旧老神在在的丝毫不觉得有欠妥的地方。 用晚餐,陆臻臻拉着江临玺逃也似的去花园散步,花园里满满一园的红玫瑰开的好不艳丽。 陆臻臻随手指了指一个角落说道:“这玫瑰是好看,但是看多了会让人有些审美疲劳,这个角落应该种上些郁金香才好看点。” 陆臻臻说的无意,但江临玺听的却在心,他缓缓的点点头,沉声说道:“那明天就将这玫瑰换了,种郁金香。” “嗯,好。”陆臻臻只当对方是在随意的敷衍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本想采摘一朵的想法在看到那尖尖的刺之后瞬间打消。 陆臻臻背着手在前头走着,江临玺逆着光踩着她的银子跟在后头。 江母见二人一前一后的散完步回来,不惊有些讶异,“紫鸢呢?她刚不是跟在你们后面出去了吗?” 陆臻臻无视江母的焦急,撅着嘴巴小声说道:“我哪知道,她自己有手有脚的能跑到哪去啊。” 江母没好气的瞪了陆臻臻一眼转而看向江临玺。 江临玺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没看见。” 话刚说完,华紫鸢恰好从屋外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 “伯母,我看这玫瑰长的艳丽便耗费了点时间摘了些回来,想着放在您的窗前应该是挺好看的。”说着将玫瑰往江母的怀里送。 老太太一见大捧的玫瑰果然弯着眉眼笑了起来,“还是紫鸢有心了,这玫瑰那么多刺,手被扎出血了吧?” 华紫鸢很合时宜的垂下了眼眸,乖顺的晃了晃脑袋,“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好的。” 陆臻臻看着她这派讨好装乖巧的模样不禁啧啧出声,老太太倒是很吃她这一套。 江母不顾华紫鸢躲闪,抓过华紫鸢的手看,手背上还好,手心里尽是红红细细的划痕,江母一时心疼不已。 陆臻臻在一旁看的极为尴尬,她扭头想看看江临玺的反应,却见他淡然的眸子也刚好转过来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顿时都笑出了声。 惹得正对着华紫鸢嘘寒问暖的江母回过头来看着二人。 江母冷哼一声,淡讽着出声:“有些人呐,嫁到我们江家来至今为止可是连声妈都没叫过,紫鸢好歹还会摘点花来讨我开心,可是有些人呐整日里就只知道好吃懒做,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还在这里嘻嘻哈哈的?”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江临玺脸色未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在一旁坐下,恶作剧似的坐等陆臻臻怎么反击。 陆臻臻先是眸光一暗,知道这老太太一口一个说的有些人就是在指自己,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江临玺,却见身边的人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陆臻臻只好换上笑脸不慌不忙的道:“妈,你要喜欢花,我直接给您上花店买去。” 陆臻臻停顿了下,眼色瞥了眼桌上的玫瑰,上前拿起一支在手上端详着道: “花园里直接摘的玫瑰新鲜是新鲜,但像咱么这种业余人士摘的时候也不做处理,花瓣里面难保没有蚊虫,采的时候歪七扭八、长短不一的,插花也不好看,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为何要划伤自己的手去做这种故意讨好人的事?” 陆臻臻这番话说的很明显是在针对华紫鸢,像是验证自己说的话一般,陆臻臻轻扯下玫瑰的一瓣花瓣,果然三两只黑黑的小虫子从花蕊中爬了出来,陆臻臻手一松就将玫瑰丢在了地上。 华紫鸢的脸色在见到虫子的瞬间变得惨白,没想到讨好不成反倒当众出了丑,也不去看江母的表情。 可能是华紫鸢觉得被当着江临玺的面戳穿了自己的小把戏脸面上挂不住,急急地说了声觉得累了便匆匆回了房间。 陆臻臻看着华紫鸢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江母看着陆臻臻一副得意的面孔,冷声说道:“我就喜欢自家花园里种的玫瑰,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都不需要你去花店买花。” 接着眼神一转又看向沙发上的江临玺,“夜深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 江临玺点点头向江母道晚安,送着江母回房,等他回来的时候陆臻臻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的。 “你妈睡了?” “嗯。” “呼-----------”陆臻臻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仰天倒在了沙发上。“你妈真的是我的噩梦啊!要不我明天跟你去公司吧,这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江临玺在她的身边缓缓坐下,低头俯视着她的脸颊,他伸出长指出其不意的弹了下她的脑门,“什么我妈你妈的,现在不都是我们的妈了吗。” 陆臻臻翻了个白眼,有些赌气的道:“这不一样的好吗?你妈又不喜欢我。” 江临玺坐直身子静视着她没说话,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急不得,要慢慢来。 陆臻臻看江临玺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自己,一个翻身直接坐了起来,却不料迎面就撞上了江临玺的下巴。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陆臻臻捂着自己的脑门疼的呲牙咧嘴的抽着气,眼泪水都要被男人的下巴给撞出来了,疼的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江临玺被她那小眼神一瞪,心里没来由的柔和起来,在揉着自己下巴的同时还探去一只手搓陆臻臻的脑袋,一时之间两人看着对方都有些想笑。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回房休息吧。” 两人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第四十一章 你怎么在我床上 等到回房的时候陆臻臻习惯性的往自己睡过的那间房走去,阖上门的时候却看见身后的江临玺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陆臻臻突然慌了,少根筋的她突然之间意识到一见很严重的事。 江临玺回来了那岂不是今晚两人要睡一间房了! 陆臻臻看看江临玺又看看房间的大床,思索着是直接赶他出去,还是丢给他床被子让他睡地板?反正床是她的,江临玺想睡的话门都没有! “你不要想着赶我出去或者让我睡地板,这是我的房间,你趁早打消那些念头。” 陆臻臻听完江临玺说的话,瞬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不用觉得惊讶,我就是知道。”江临玺面色如常的看着陆臻臻。 陆臻臻用手捂住嘴巴,自知自己的算盘彻底被人看穿了,略有些无奈的妥协道:“那我出去睡客房吧。” 陆臻臻才向外走了两步,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后领给提了回来。 江临玺好整以暇的松开手,看着她,“你是不是傻,你这会出去是想直接告诉众人,我们是假夫妻吗?” “额,这么晚了我偷偷溜出去睡没人看见的。”陆臻臻还在挣扎着。 江临玺眼神一瞟,想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这宅子里大大小小守夜班的下人就有二十个,你能保证躲过去?就算幸运的躲过去了没被发现,那明天早上呢?”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和我待在一起。”江临玺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看见陆臻臻的脸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 她沮丧的往床上一坐,“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睡地板。” 陆臻臻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凭什么我睡地板!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让我一个弱女子睡地板?”说完陆臻臻还故作柔弱的挽起掉落在肩膀上的碎发。 江临玺被她这个动作恶心的不行,大手一挥就十分大方的将床位让给了她。 陆臻臻看着江临玺的身影走进浴室,瞬间欣喜若狂的朝床上扑去,在大床上撒泼打滚了好几圈才算淡定了下来。 等江临玺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陆臻臻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 江临玺走近一看,这女人一头埋在枕头里睡的正香,小巧的嘴巴还在轻轻的呼着气,这么怪异的睡姿也能睡着,江临玺不得不佩服她。 他颀长的身躯立在床边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担心她会把自己给闷死,于是好意上前给她翻了身。 平日里长手长脚、大大咧咧惯了的男人,在此刻却有些略显笨拙,他跨到床的另一边抓住陆臻臻的手臂往一侧翻去,哪料这女人睡着了跟死猪一样重的要命。 江临玺使了使劲竟然丝毫没有动弹,毕竟他又不想吵醒她,动作也不敢太过粗鲁。 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女人却是自己翻过了身子,手架在他的脖子上,鼻尖轻抵着他的脸颊。 江临玺甚至能感觉到,陆臻臻呼出的气息正像羽毛一样的洒在脸上,暖暖的柔柔的,令他的心跳骤然间加快。 江临玺试着在不扰醒她的情况下拿开她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才刚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她紧贴着自己脸颊的睫毛在轻轻的抖动着,下一秒就要醒过来的样子。 江临玺手脚麻利的一把捂住了陆臻臻的嘴巴,低声说着:“别叫。” 陆臻臻一睁开眼睛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了,当看清是江临玺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江临玺你离我那么近想干嘛啊?” 江临玺郁闷的躺在地板上觉得这下误会大了,“我只是想帮你翻个身……” “什么?”陆臻臻没明白他说的话。 “没什么,你快洗澡去吧。” 陆臻臻看着这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踢得太使劲将人踢蒙了,二话不睡抱起自己的衣服朝浴室跑去,嘭的一声关上门,落锁。 陆臻臻在浴室里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今天一天的破事太多,她实在是太困了,洗澡的时候都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待她朦朦胧胧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竟没在房间里看见江临玺的身影,想着他可能是出去睡了,便安心的朝床上走去。 钻进被窝里的时候,陆臻臻舒服的感叹出声,这被窝还是暖的呢! 当陆臻臻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习惯性的一个转身之后手竟触到了一块硬硬的胸膛,她傻笑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双手在上面胡乱的摸着,突然间的一个拉扯,陆臻臻整个人被猛的向前带去。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人,好摸吗?” 陆臻臻下意识的点点头,张嘴正想回个好字,突然之间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 “你你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好好说话。”江临玺抓着陆臻臻的小爪子,眉眼带笑的说着。 陆臻臻一口气顺上来,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临玺不满的皱起眉头,“什么叫在你床上,这是我的房间。” 陆臻臻不习惯与他靠得那么近,双手挣扎着想要脱离,“你先放开我再说。” 江临玺闻言手上一松,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毫不设防的被踢下了床,紧接着他的头上就遭到阵阵攻击。 陆臻臻一屁股坐在江临玺的身上,拿着枕头一下一下的往他头上砸。 “你丫个臭流氓,死变态,想趁老娘睡着了对老娘干什么!看老娘不打死你,看你一副人模狗样的竟然思想这么龌龊,敢把主意动到老娘头上来了是吧!” 江临玺听到陆臻臻说的话,顿时哭笑不得,左右躲闪着她的枕头。 “你听我说,我没有对你动什么歪脑筋,明明是你自己过来摸我胸膛的好吧!” 江临玺眼皮也没抬一下,扣住陆臻臻的手腕就想要下车。 陆臻臻听罢手上挥枕头的动作一滞,就这么一会的时间,江临玺已经动作灵敏的翻身将两人的方向互换了一下。 陆臻臻一脸蒙逼的看着上方的江临玺,还在对他刚说的话有些消化不了。 “我,摸得你的胸膛?” 那不是梦吗??? 江临玺发丝凌乱的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在做梦…… 陆臻臻回想起自己梦里面的所做的事情,脸色吼的一下涨得通红,随即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床给我睡的吗?怎么又出尔反尔的自己偷偷爬上来了呢?”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脸一愣,缓缓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把床让给你了。” 陆臻臻见他不认账,学着他之前大手一挥的样子说道:“你就这样一挥手就进浴室了呀,难道不是把床让给我的意思吗!” 江临玺无语的蹙起了眉头,耐下性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床那么大,我那是分一半床给你睡的意思,你没看我拿了两床被子吗?是你自己钻进我被窝里的!” 陆臻臻:“……” “还动手动脚吗?”江临玺沉声问道。 陆臻臻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之后才又看开口说道:“你先松开我。” “陆臻臻你要是再敢乱来,我直接将你从窗外丢出去!”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眼睛恶狠狠的警告了一声,在看到女人乖顺的点头之后,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起身。 陆臻臻对着他转身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在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垂下眼帘藏起自己的小情绪。 “还不过来睡觉?” “哦。”陆臻臻垂头丧气的捡起地上的枕头爬上床,拉起一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扯。 “这是我的被子。” “哦。”陆臻臻松开手爬到床尾去抱自己的被子。 江临玺看着她那笨拙的样子,索性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她的头上,“算了,这床给你。” “哦。”陆臻臻松开自己的被子满意的盖上了那床还留有体温的被子。 她哪里真的有那么笨,只不过是小心机的不想要那床冷冰冰的被子而已,她这个人很懒的,也很怕冷,暖被窝这种事通常在家的时候她是直接将陆衍小家伙塞进床上的。 现在小家伙不在身边,她当然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替自己暖床。 江临玺伸手关了床头的那盏小夜灯,陆臻臻盖紧身上的被子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陷入了熟睡当众。 听到身边响起的匀速的呼吸声,江临玺微微的勾唇笑了笑。 是夜,死一般寂静的午夜,所有人都陷入了睡梦中,窗外几乎只能听见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江临玺此刻睡的正香,胸口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压迫感使得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睡梦中的他胡乱的伸手扯开缠在腰间、胸前的重物,轻松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紧迫感再一次袭来。 连番三次之后,他被逼无奈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再看一眼之后,他便看的清楚了。 陆臻臻整个人像只八爪章鱼一样紧紧的缠在江临玺的身上,脑袋特别亲密的耷拉在他的胸膛上,睡梦中还歪着嘴角,看起来睡的及其安稳的模样。 第四十二章 对自己真是狠心 江临玺压抑着心里汹涌的怒火掰开她的一只手,刚刚掰开了一点点,陆臻臻的脑袋就紧贴了过来,让他根本动弹不了。 就在江临玺想要推开她的脑门的时候,陆臻臻还死命的抵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才又缓缓的安静下来。 左右江临玺都是挣脱不了,看着在自己身上缠的死紧的陆臻臻,江临玺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看着某人成功的霸占了一大半的床位,江临玺无奈的准备妥协,抱起自己的薄被委屈的挤在单人沙发里。 他明明足有一八八的高大身躯硬是在沙发上曲成了一零五,这一觉睡的江临玺哪哪都不舒服,腰酸脖子疼这些不用说,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好不容易适应了沙发,躺下还不到五个小时就被一阵笑声惊醒了。 江临玺本来就睡的很不安稳,沙发又那么小,他直接就被惊的摔在了地板上。 冷冰冰的地板砖贴在脸上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凌晨五点钟,窗外除了刚升起的太阳外四周一片寂静,而他却在这稀奇古怪的笑声中迎接新一天的来领。 一脸蒙逼的迎接…… 江临玺很清楚自己没有设定闹钟,而且此闹钟的魔性程度他是欣赏不来的。 偏偏设定闹钟的原主人睡的跟头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在闹钟响起第三遍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换你昨晚没休息好早上还在各种笑声中惊醒,你什么心情? 江临玺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克制很有素养了…… 他光着脚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五指轻捻起桌上的手机砸向床上某不知名物种。 陆臻臻哎呦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双眼无神瞳孔失焦的看了地板两分钟,接着又倒了下去。 江临玺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的摇头走进浴室。 这可不能怪他没有叫她了,是她自己又躺回去的。 浴室里江临玺正刷着牙,外面突然传来陆臻臻嗷的一声尖叫,下一秒浴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江临玺谁让你关我闹钟的!” 陆臻臻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江临玺那片光裸性感的胸膛。 陆臻臻的眼睛极快的瞟了两眼,瞬间感觉一股血气冲上大脑,她闭上眼没敢往下看,急急地捂着眼睛转身,“你怎么都不穿衣服的啊!” 对于陆臻臻的尖叫嘶吼,江临玺显得一派悠然随意,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按了按被震鸣的耳朵,慢慢悠悠的吐掉嘴里的泡沫。 “这是厕所,是你自己突然冲进来的。还有,闹钟响的时候我叫了你,你自己又睡回去的。” 陆臻臻听到江临玺说的话,捂着眼睛就要往外走。 江临玺透过镜子看着她直直的朝挂衣架走去也没有出声,微微勾起唇角看她出丑。 陆臻臻羞红着脸色从浴室里走出来,气闷的坐在床头向着浴室的方向发呆,却眼尖的看见单人沙发上那扭成一团的薄被,沙发上的痕迹很明显就是有人睡过。 江临玺昨晚睡的沙发???为什么???床挺大的啊??? 就在陆臻臻疑惑的时候,浴室的门恰巧打开了。 “嗷!江临玺你个暴露狂,你怎么还不穿衣服!”陆臻臻只看了一眼便捂住了眼睛。 江临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更衣室,随手抽出一件条纹的衬衫往头上套去。 陆臻臻没听到他的声音,透过指缝偷偷的朝更衣室瞄了两眼,目光突然定在了更衣室的镜子上。 那面落地的全身镜,将江临玺上半身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宽肩窄腰,人鱼线,充满诱惑力的咖啡色腹肌,可以说是一副极具完美的身形。 但是陆臻臻看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后背肩膀以下位置的一大片伤疤。 这是他身上唯一一处的伤疤,却破坏了整个的美感。 陆臻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的,只知道自己当时心里满满的感动和,心疼…… 当她将手轻轻的抚在伤疤上的时候,江临玺轻微的颤了颤。 “当时很疼吗?”陆臻臻轻轻的问着,眼里有她自己看不见的柔情。 江临玺拉衣领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摇头,“不怎么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陆臻臻的眼泪瞬间破眶:“你胡说!这么大的伤疤怎么会不疼!” 江临玺看到她红了眼睛的样子,急急地拉上衣襟挡住她停留在背上的视线,“没胡说,只是看着比较吓人而已,当时不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背突然传来一股暖意。 陆臻臻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背上,江临玺能瞬间感觉到背上的一片湿意。 “江临玺你放心,要是你以后的媳妇因为你背上的伤疤嫌弃你的话。”陆臻臻吸了吸鼻子,脸颊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接着说道:“我就收养你。” 听到她声音哽咽又这么霸气的说出收养你这句话,江临玺简直哭笑不得,也只有她如此新奇的脑回路才想的到这种事情,刚刚那么好的气氛一下破空。 江临玺轻轻扯开她的双手,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我依旧还是很抢手的。” 陆臻臻这才破涕而笑,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嘁,你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找老娘就好!”随即踱着步子走出更衣室。 江临玺看了眼她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衬衫,无奈的抬手一颗一颗的解下纽扣。 两人同时在饭桌前坐下的时候,华紫鸢的眼神就看过来了,偏偏陆臻臻刚哭完一副眼睛红肿的模样更惹人注目。 江母更是没好气的直接开口说道:“这虽然是新婚夫妻但也要稍微节制一点,整天在房里没个正形还动不动鬼吼鬼叫的,也不想想打扰到了其他人的休息。” 这话刚一说完,坐在主位上的江父江雄涛便脸色可疑的轻微咳嗽了两声。 江临玺亦是低头喝了口水,假意尴尬的没有解释。 江母也自知自己话说的稍微露骨了些,垂下头不再说话。 而旁边坐着的华紫鸢脸色则一片红一片青的,拿着叉子的手上不小心一失控,叉子吱的一声划过磁盘。 就在整桌的人都以为陆臻臻会恼羞的低下头的时候,她却出乎意料的微笑着抬起了头看向众人,“妈,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休息了我很抱歉,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陆臻臻说罢握住江临玺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江临玺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猝不及防的抬起头。 不止是江临玺的反应如此,在座的众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只不过江雄涛脸色变化的快没有人看见而已。 陆臻臻其实在早上看到江临玺背上的那道伤疤的时候就想的很清楚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江临玺假扮他的女友来哄骗江母,那么她就要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件事,也不枉费江临玺对她的照顾。 她一再的在心里说自己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善心大发了,对,绝对不是因为内疚,绝对不是!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决定好好当这个江家少奶奶,那么就有责任有必要铲清这个家里的‘臭虫’——华紫鸢。 本来她是打算晚点再出手的,但是某些人在听了她说的那句话之后就有些坐不稳了。 陆臻臻亲眼看着华紫鸢走进厨房端着一盘樱桃朝自己面前走来,眼皮顿时一跳就觉得她没安好心。 “陆姐姐,吃点樱桃吧,很新……”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就是她的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盘子摔在地上的一声脆响。 陆臻臻当时看着她摔倒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可惜了这么满满一盘的樱桃啊…… 但是很显然只有她一个人关注的是这个点,因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着地上的华紫鸢的。 “陆姐姐,即使你不想吃樱桃的话,你也没必要故意伸脚绊我吧?”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梨花带雨的指控声,陆臻臻简直是理都不想理。 所以陆臻臻直接转过头当作没听见她在和自己说话。 陆臻臻觉得这么明显的事情应该是个明白人就看清了吧,这明明是华紫鸢自己朝她的脚边摔过来的,应该不需要她再解释什么了吧? 但是陆臻臻却没想到有那么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冲到华紫鸢的身边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 那个人就是江母。 江母名叫林冉,是云城书香门派林家的小女儿,三十年前嫁给江氏集团最年轻有为、最有潜力的总裁江雄涛,二人在当时可谓是十分相配,人人羡妒,直至今日也依旧是恩爱有加。 林冉和江雄涛的故事陆臻臻也略有耳闻,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江雄涛太过宠爱林冉,导致她越活越不明事理了,才会这样一味的站在华紫鸢的身边护着她。 “陆臻臻!你说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毒呢?这紫鸢又没有害你,你为什么总是跟她作对欺负她!”江母眼里只有华紫鸢受伤的双手,根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着陆臻臻骂道。 陆臻臻轻轻的冷笑一声,目光在华紫鸢的手上一扫。 华紫鸢的双手都被尖锐的瓷碎片扎进了手心,鲜红的鲜血正不断的往外涌着,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触目惊心,不得不说她对自己下手也是够狠心的。 第四十三章 舍不得你哭 陆臻臻勾着唇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任何话。 江母似乎很不满意陆臻臻现在的态度,说话的同时抬起手朝陆臻臻的脸上挥去,“跟你说话你哑巴了啊!是不是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妈!” 陆臻臻看着江母的手挥过来,身子却是一动都没动,江临玺看着她不准备反抗的样子,手上迅速的拉过她的肩膀,陆臻臻的脸颊仅仅擦过江母的指甲,脸上瞬间留下几道红痕。 “疼吗?”江临玺有些心疼的伸出拇指抚摸着她脸上的红痕,心里只觉得替她委屈,没想到早上她才刚刚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中午他却又还了回来。 陆臻臻倔强的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不疼。” 江临玺往前走了一步护住她的身体,目光如炬的盯着华紫鸢,“妈,从我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是自己摔倒的,事情完全和臻臻无关。” “哼!你说的倒是好,与她无关?那怎么我看到的就是陆臻臻绊的呢?难不成我有老到看不清东西的程度了?”江母见江临玺这么护着陆臻臻语气更加刻薄,即使没有看见陆臻臻有这个动作她也要硬说成有。 江临玺差点脱口而出的说是,身后陆臻臻及时的拽住了他的袖子。 “闹什么?都在瞎闹些什么?还不快点将紫鸢送去医院处理伤口?”江雄涛一开口,大厅里瞬间没有人再说话,这就是他一家之主的威信,江宅至今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 江母一听更是手忙脚乱的将华紫鸢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看向江临玺,“临玺,你送紫鸢去医院。” 江临玺想也没想直接冷冷的抛出三个字,“我没空。” “你能有什么事?先送紫鸢去医院要紧!”江母对着江临玺咬牙切齿的说道。 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就在江母僵持不下准备叫司机派车的时候,身后的陆臻臻却是开了口:“我送吧,不是因为我受伤的吗?那我来送应该更合理吧?” 陆臻臻说话的口吻很随意也很轻淡,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江临玺知道,这是她在无言的妥协。 她知道自己怎样说都改变不了江母的态度,所以她选择顺着她的意思走,不反驳也不解释。 江母听到她说的话,仅仅只是愣了三秒,随即沉着脸点头。 华紫鸢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江母点头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臻臻一路无言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最终因为陆臻臻要送华紫鸢的缘故,江临玺还是不得不跟了过来。 一路上听着后座的江母对华紫鸢的嘘寒问暖,陆臻臻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失落。 陆臻臻在年幼的时候母亲便因病去世了,她很小便没了母爱,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父亲承包了她所有的爱,但是现在看见江母对华紫鸢的体贴与担心,她觉得母爱还是和父爱不一样的,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一种缺憾。 江临玺开着车将华紫鸢送到医院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他找到站在窗边的那抹失落的身影,举步走到她的身后,“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陆臻臻轻摇头,“没事的,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你看着我说话。”江临玺扳过陆臻臻的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晰的看见她的眼泪划过脸颊。 陆臻臻顿时有些着急的捂住眼睛,“你就喜欢看着我哭是不是?” 江临玺闻言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他缓缓伸手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将头轻柔的搁在她的头顶,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没有,我舍不得你哭。” 陆臻臻嗤笑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江临玺你可真不适合说情话哄女孩子,哪有像你说话一样那么冷的。” “我是不会说,不过,你可以教我。”江临玺微微牵起嘴角,嗓音带着略微的磁性。 陆臻臻三两下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教你。” 江临玺看着她又快速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暗暗的送了口气,怎么今天一天就让她哭了两次呢? “陆臻臻,你为什么因为我妈说的话哭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印象里陆臻臻一直是乐观开朗而且皮很厚的一个人。 陆臻臻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她迅速的垂下眼眸敛去眼里的悲伤,“没有啊,你懂的,女人都这样的,有时候比较……多愁善感。” …… 江母带着华紫鸢回到江宅的时候陆臻臻和江临玺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江临玺是因为公司有事去公司了,而陆臻臻则是因为闷不想回去。 江临玺当然表示同意她的决定,并且提议带她去公司转转,陆臻臻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再一次到陆氏的时候,陆臻臻的心里有莫大的感触,才仅仅几天没来,她就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这段时间因为搬到江家的缘故,整日和华紫鸢勾心斗角的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最起码陆臻臻觉得比在公司上班要累的多。 “谁将我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走了?待会开会就要用的,很急的,有谁失手拿错了吗?” 陆臻臻刚走到宣传部的门口,就看见之前替她发征婚启事的小姑娘一脸着急的翻找着桌子。 “陆总好。” “陆总好。” “嗯,你们接着忙不用管我,我就随便看看。”陆臻臻朝着他们摆摆手,径直走到小姑娘的面前。 陆臻臻看着人家小姑娘一直专注的找东西根本没发现自己,略微觉得有些小尴尬,眼睛快速的扫了眼她的工作牌。 “吴巧巧?” “到!”正低头找东西的小姑娘听到有人叫她瞬间从桌子底下站了起来,却不料嘭的一声撞在了书桌上。 吴巧巧边揉着头边从角落里站起来,看到陆臻臻忙不迭的笑道:“陆总,您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你了。” 陆臻臻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捂着嘴巴笑道:“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你呢?在干嘛啊?撞的一头包。” 一说到这件事吴巧巧的五官瞬间皱成了一团,左翻翻右翻翻一副抓头挠耳的样子,“我的一份文件放桌上不见了,待会部门开会要用的。” 吴巧巧越说越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的一旁的陆臻臻忍俊不禁的弯了嘴角。 陆臻臻抬手指了指那边角落里正对着吴巧巧方向的摄像头。 “要是时间还来得及的话,你可以去监控室看看,反正是开会用的文件应该也就是在几分钟前被人拿的,现在去查监控的话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吴巧巧一听陆臻臻说的话,瞬间尖叫一声从座位里跳了起来,握住陆臻臻的手左右摇晃着,“陆总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陆臻臻被兴奋的小姑娘摇的头都有些晕了,她使劲的抽出自己的手推搡着吴巧巧往前走,“哎呀,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去!” 小姑娘被彪悍的陆臻臻一把推出了门外,不到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趴在桌子上一个劲的喘着气。 陆臻臻好奇的跳到她的面前,“怎么样怎么样,找到没?” 吴巧巧大口的灌下一口水之后,才缓缓说道:“十,分钟前,被,部门经理拿走了。” 陆臻臻两眼一翻坐在椅子上,“靠!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反间计呢?” 小姑娘顿时睁大了眼睛,“陆总,你怎么脑回路这么奇怪呢?” 陆臻臻:“……” 哪有你清奇! 陆臻臻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丝电流,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陆臻臻抬手支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的话……” “陆总,什么事啊?”陆臻臻一抬头就看见吴巧巧那张放大的五官,不免吓得往后倒去。 吴巧巧看着陆臻臻立马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不依不挠的再次开口:“到底什么事啊?” 陆臻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往她头上拍了一掌,“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吴巧巧:“……” 人家今年已经二十六了,都快成剩女了好吗? 陆臻臻一路飞奔到自己已经停满灰尘的办公室,严严实实的阖上门之后,拨了个电话给高俊。 “喂,高助理,托你帮我干个事。”陆臻臻手捂着听筒小声的说道。 电话这头的高俊听到陆臻臻刻意压低的嗓音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什么事,您说。” “就是……” “什么?” 陆臻臻说话的声音太小,高俊脸都贴在手机上了硬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哎呀!就是我让你……”陆臻臻耐着性子又重新重复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拿着电话的高俊一脸蒙逼,他是失聪了吗?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清呢??? “陆总,您声音再大点,我没听清。” “你是猪吗!我特么都说两遍了还没听清!你想要我多大声音?这么大吗?还是这么大!!!”陆臻臻简直是咆哮了,这种隐秘的事情本来就不好大声说,这头猪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对面的高俊可能是被陆臻臻的气势吓到了,他稍微的愣了两秒,迅速的用手捂住手机对着一旁的江临玺说道:“江总,陆总临时找我有事,我可以先过去……” 第四十四章 换个座位 “你去吧。”江临玺还没等高俊的话说完便点头应允了他,其实刚刚陆臻臻的那声咆哮声隔着手机他就听到了,好像还是很着急的事。 陆臻臻听着电话那头的高俊气喘吁吁跑步的声音,没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陆……总,说吧,什么事?” 陆臻臻不耐烦的冲高俊招招手,高俊喘着大气的将脸贴了上来。 “好的,陆总,我现在就去办。” “嗯,去吧。” …… 冬日的阳光清透又温煦,江临玺穿着套浅色的休闲服,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英俊又安静。他放下手里批改的最后一份文件,抬头扫了眼窗外。 与江临玺的静谧温煦相比,陆臻臻的办公室里则显得慌乱而又吵闹。 当他的脚步走到陆臻臻的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手上还未有任何动作门却是从里面推了开来。 高俊就这么一脸愁苦的表情迎面撞上了江临玺,“江总。” 江临玺微微向他点头,错开身体走了进去。 陆臻臻正低着头捣鼓着什么东西,桌上原本的文件、杂物都被随意的挪到一旁的书架上,取而代之的,是十多枚色泽黝黑的纽扣状微型摄像头,她的手里还拿着个形状很奇怪的仪器,精致的长眉轻蹙着,十分专注地在调试。 江临玺拈起一枚摄像头,凑到眼前打量一番:“别告诉我,你打算把这些装在家里面。” 陆臻臻眉目不动,白皙的手指继续灵活的摆弄仪器,“我说过,帮你搞定江母摆平逼婚的事。” 这回答就算是承认了。 陆臻臻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想想也是,对于那种下三滥诬陷的手段这个方法快准狠是最直接的。 江临玺沉吟片刻,“行,我安排个人替你办。” 陆臻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帮忙。 江临玺安排的人果然是效率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依陆臻臻的要求在各个角落里按上了摄像头。 陆臻臻抱着电脑坐在床头,查看着摄像头的清晰度和灵敏度,虽然针孔摄像头小,但是看事物还是挺清楚的。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华紫鸢才随着江母一前一后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江母原本对着华紫鸢笑眯了的眼睛在看到陆臻臻的瞬间放大了瞳孔,陆臻臻当作没看见不慌不忙的拉开椅子坐下。 她才刚刚坐下去,华紫鸢的声音随即响起,“陆姐姐,你坐错位置了,这个位置是我坐的。” 陆臻臻头也没抬的回道:“我没坐错,以前是我还没有嫁过来所以这个位置你坐了也就罢了,但是如今我嫁给临玺了,你是不是也要懂点餐桌礼仪自觉的换个座位?” 华紫鸢表情一滞,求助似的眼光看向主位旁坐着的江母。 江母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主位上的江雄涛缓缓说道:“紫鸢,你坐到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去吧,江家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江雄涛都发话了,华紫鸢只好唯诺诺的坐到一边。 餐桌上寂静无声,唯有一阵碗筷轻触碰的声音,陆臻臻头一次闷声不响的吃完一顿饭。 江雄涛吃完饭之后照旧进了书房,江临玺陪着陆臻臻在花园里散步。 两人出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臻臻的脸颊就变得通红了,云城的天气变幻的特别快,才刚到初冬的季节早晚温差就降的特别快了,陆臻臻身上还穿着短袖和包臀裙,一阵风吹过顿时抖了一抖。 江临玺解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陆臻臻是刻意拖延着时间等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之后再回去的,这个时间江临玺叫她回去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陆臻臻摇了摇头,“我不冷,还不想回去。” 奈何她话刚说完,就仰天打了个哈欠,硬生生的自己打脸。 江临玺站在原地,看着陆臻臻一边走,还一边暗自咬牙打颤的样子。静默片刻,冷峻的面容终究还是泛起一丝笑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急不缓的往回走,“走吧。” 陆臻臻脚下步子顿住,张嘴还想辩驳些什么,实实的一个喷嚏迎面打来,“我不冷,真的不冷。” 看到她都冷成这副样子了还这么嘴硬,捉过她放在身侧的手,“手这么冰还不冷?你到底在躲什么?” 陆臻臻抽回手,面色有些僵硬,“笑话,我有什么好躲的啊,我的手天生就是这么冰的。” 她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江临玺已经不管不顾的牵起了她的手,只留给她一个坚挺的后脑勺。 夜色微沉,天幕上没有星光,唯有花园里几盏零星的灯火,静静闪烁。 江临玺走在前,陆臻臻跟在后。两人隔着三四拳的距离,朝向数百米远的大厅走去。 工整灰白的鹅软石路面,陆臻臻的短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噔的轻响。她抬起头望一眼他笔直安静的身影,灯光零碎的从他身上洒下。 “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陆臻臻自言自语。 原以为他不会搭腔,却听到温凉而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希望下雪?” 陆臻臻抬眸望去,他依旧单手插裤兜里,牵着她步伐有力的朝前走,只是因为讲了话,脸颊边上生出团团小小的白气。 “是啊。”陆臻臻笑着答,“我觉得下雪很爽,我很喜欢。” “下周会下雪。” 陆臻臻微怔,他已经走到门口,牵着她的手有力的跨了进去。 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会有雪。 两人走进大厅,江母正坐在沙发上给华紫鸢换药。 华紫鸢的目光首先停留在陆臻臻身上披着的外套上,随即缓缓下移到二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嫉妒,只消一秒的时间她换上柔和的笑容,不顾江母给她上药的动作急急地起身,“陆姐姐你们回来啦,外面起风了,我还在担心你穿的少会着凉,想着待会给你送去呢。” 陆臻臻对着她突然的献殷勤不打算搭理,松开江临玺的手面无表情的走过她的身边。 江母手里拿着的棉棒重重的往桌上一丢,“你那么担心她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照样不领情,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换药。” 陆臻臻走到楼梯口的脚步顿住,几乎是片刻,她脚步一转走到江母的面前。 “妈,我还是那句话,她的伤不是因为我,我不追究她可以往我身上倒的污水,但也不代表我会挂着笑脸同她说话,请您理解。” 这已经是陆臻臻最仁慈的一次了,要不是看在江母的份上她估计会直接上前甩她几个嘴巴子。 华紫鸢的表情很委屈,像是陆臻臻说的话是对她莫大的污蔑,但她终究没有说话,因为有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临玺正看着华紫鸢,眸光清亮逼人。 江母暗自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江临玺大掌温和有力的放在陆臻臻的腰间,轻轻一推。 “回房,休息。”耳边传来他简洁有力的声音,近在咫尺的是他沉黑幽澈的双眼。 陆臻臻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足够强大的,强大到自己完全可以全身心的依靠。她深深的看了眼江临玺,沉默的点头之后往楼上走。 待陆臻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江临玺才沉沉的开口:“妈,臻臻是我的老婆,如果你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处处针对她的话,那我可以推翻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带着她搬出去住。” “还有,再有下次……直接滚。” 江临玺深邃的眼眸落在华紫鸢的身上,原本魅惑力十足的双眼此刻看在华紫鸢的眼里却是一片死潭,只觉得阵阵心惊。 江母似乎从未见过自己儿子的这一幕,嘴唇轻颤抖着没有说话,可能她应该要重新审时过陆臻臻在江临玺心里的地位。 江临玺回到房间的时候,陆臻臻早已经洗完澡,抱着电脑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刚洗完头的发梢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她就这么随意的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 江临玺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指节弯曲拿过她脖子上的毛巾。 “你干嘛?”陆臻臻疑惑的抬头看他,一片毛巾直接盖在了脸上。 “这么大个人了,洗完头头都不吹干的吗?”江临玺动作略显粗鲁的在她头上揉搓着,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小孩。 陆臻臻随着他的方向左右轻摇晃着脑袋,不满的开口:“你能不能温柔点,脑浆都要被你晃出来了。” “有的帮你擦就不错了,还要求这么多?” 陆臻臻听着江临玺的语气,鄙夷的撇撇嘴,嘴上说的这么难听,但是手上还不是明显收小了力道,这男人就是矫情,老爱口是心非! 江临玺放下手里的毛巾,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指尖轻柔的缠绕着她的发梢。 陆臻臻勾唇轻笑,却又想起之前准备问他的事情,说道:“你刚在下面和她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临玺的语气淡淡的,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陆臻臻打消了念头,收回心思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脑上。 上午。 阳光清浅如碎金,铺洒在江家大宅下方,宽敞洁净的大理石坪上,折射出盈盈的光泽。 周围的花圃,修建得整整齐齐,绿叶花瓣上还挂着刚洒上没多久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反击 楼下,各个仆人进进出出的在大厅里穿梭着。 楼上,一个敞亮的的房间里,陆臻臻正在精心的打扮着自己的妆容,就在今天她准备干一件大事。 她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江临玺还在床上睡的沉沉的,由于房间里的沙发实在是太窄小了,所以昨天晚上两人是一人各一床被子睡在床上的。 只不过今天早上,她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大剌剌的躺在江临玺的怀里,陆臻臻一张老脸顿时通红,她撒手擦擦嘴边的口水,一声不响的从床上溜了下来。 也许,她可以明白为什么那一晚江临玺会去睡沙发了…… 当陆臻臻轻踩着高跟鞋下楼的时候,餐桌前还未有一个人,有史以来,这是她最早的一次。 就连厨房里做早餐的刘婶看到她也是大吃一惊,“少奶奶今天这么早?” 陆臻臻看到刘婶惊讶的样子略有些不好意思,难道之前自己一直是很晚起来的吗?但是一听到刘婶这么煞有其事的叫自己少奶奶反而更有些适应不了。 “刘婶,你叫我臻臻就好。” 刘婶也是个比较随性的人,笑着点头道:“好嘞,臻臻啊,你先出去等一会,早餐马上就好了。” 陆臻臻点头缓缓走出厨房,外间突然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陆臻臻走出去,第一眼看见华紫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低声训斥着什么人。 走近了才隐约传来她稍显尖锐的嗓音。 “你是怎么干活的,这么热的茶是想烫死我吗?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故意给我难堪?”华紫鸢一脸的尖酸刻薄。 “华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会注意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低着头站在华紫鸢的面前,语句里充满着惊慌。 陆臻臻一眼看出那个姑娘正是前几天新来的,一个叫做胡小慧的淳朴姑娘,因为家里父亲生病的缘故才辍学来打工支付家用的,当时还是陆臻臻亲自招的她,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华紫鸢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茶杯碎片,“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在伯母下来之前打扫干净,打扫完之后立刻自己辞职给我滚蛋!” 胡小慧咬着嘴唇看着华紫鸢,语音哽咽:“华小姐,我是新来的,很多规矩还不懂,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 华紫鸢许是看见了一旁站着的陆臻臻,故意想在她的面前发威使脾气,来证实自己在江家的地位。 “好啊,你想留在这也不是不可以,你跪着将地上的碎片给我捡起来就行。”华紫鸢说话的语气很是随意,看是在宽宏大量的给胡小慧一次机会,但是听在陆臻臻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刺耳难听。 就在陆臻臻准备上前的时候,胡小慧却是自己噗的一声跪了下来。 陆臻臻的表情在一瞬间僵在脸上,她几步上前想要将胡小慧扶起,但是胡小慧却是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 华紫鸢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许起来,要是起来便当你自己放弃这份工作了。” 陆臻臻一听这话,立刻气急败坏的瞪着华紫鸢,“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她工作去留的问题!”接着又对胡小慧说道:“你起来!别听她的话,这里不是她说了算的。” 胡小慧泪眼朦胧的从地上抬起头看着陆臻臻,眼里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我是这个家的少奶奶,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胡小慧这才有些动容,直起身子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陆臻臻一脸心疼的看着胡小慧的手心,那里正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楼梯口处适时的传来一阵脚步声,陆臻臻看向华紫鸢就见她轻蔑的勾唇一笑,陆臻臻心下便知道她又要演一出好戏了。 “陆姐姐,我不过是教训一下这个以上犯下的仆人,你为什么还要包庇她跟着她一起欺负我呢?你就这么讨厌我,想赶我走吗?” 陆臻臻被她说的这番话气的拳头紧握,就在华紫鸢以为陆臻臻会稍微陪她作戏的时候,陆臻臻却是坦言直率的承认道。 “是!我是讨厌你,是很想赶你走,你放心,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华紫鸢抹抹眼泪表现的很伤心的样子,纵身扑向江母的怀里,“伯母,既然陆姐姐这么讨厌我想赶我走的话,那我还是走好了。” 华紫鸢说的声泪俱下,话虽是说的要走,手却是诚实的紧紧的攥着江母的衣角。 江母依旧不负众望的怒视着陆臻臻,“陆臻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真不想在这个家待的话,你可以趁早搬出去!” 陆臻臻闻言冷笑一声,看着华紫鸢在江母看不见的角度里对自己勾唇。 楼梯口也陆陆续续的传来脚步声,江临玺穿着一身得体的银色西服缓缓的走了下来。 他淡淡的在众人面前扫视一圈,最终紧锁的眸子停在陆臻臻的脸上。 陆臻臻接受到他的目光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缓缓的回以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江临玺这才走到江母的面前,垂眸盯着华紫鸢的脸说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我昨晚才说的话,就忘了?” 华紫鸢的瞳孔闪过一瞬间的惊慌,但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哭中带笑道:“临玺,这次不是我的错。”说完还柔若无骨的伸出手去扯江临玺的衣角。 江临玺十分厌恶的闪身躲过她的手,眉眼里净的不耐的神色。 华紫鸢被他眼里的厌恶深深的刺伤了一下,她闭上眼睛转过头看着江母。 “伯母,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我对陆姐姐好,陆姐姐就会看见我的真心不在误会我,但是今天,我觉得我错了。”华紫鸢脸上的泪水酥簌簌的往下淌,艳丽的唇瓣娇柔的阖动着,“伯母,你一定要给我讨个公平的说法。” 江母爱怜的抚摸着华紫鸢的头,“好,伯母一定帮你。” 江雄涛一身正装的从楼梯口走下来在桌前坐下,“都干什么?大早上的就这么有精力在这闹是不是!” 江临玺闻言也牵过陆臻臻的手往桌边走,声音低哑暗沉:“先吃饭。” 陆臻臻知道他这是为自己考虑,怕自己受委屈,但是这一次,陆臻臻拒绝他的保护。 陆臻臻抬手挣脱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一脸严肃的站在江雄涛的面前。 “爸,不好意思打扰您吃饭了,但是今天这件事我没有错,也不允许再被有心人利用污蔑,我如果今天再不澄清的话,可能不是我干的事都要被扣成了事实,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将现实摊在大家的面前。” 陆臻臻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的闪躲,江雄涛闻言只是高冷的点了点头。 陆臻臻心下顿时一喜,她知道,就算江母有多么的不明事理、不喜欢她,但是江父还是懂人情的,陆臻臻也觉得他并不讨厌自己,甚至还在轻微的偏袒自己,一时之间觉得重新充满了力量。 她抬头对着江临玺扬唇一笑,举步朝华紫鸢的方向走来。 华紫鸢还没从陆臻臻说的话中明白过来,好奇着她如何能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出将现实摊在众人眼前的这种话。 “华紫鸢,我问你,是不是你因为一件小事恼怒,而刻意以江家小姐的身份来压迫侮辱胡小慧给你跪着捡碎片?” 华紫鸢状似不解的揉着眼角,“陆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这个下人故意拿热水烫我,我才失手打翻的杯子,我只是在好心的教导她如何工作。” 陆臻臻根本没在意华紫鸢作得何解释,接着思绪清晰的道:“那你是不是刻意引导众人说我故意包庇胡小慧和她一起欺负你?” 华紫鸢听完这句话,咬着唇直接反问道:“陆姐姐,你难道没有吗?” “好!真的是太好了华紫鸢,你记住你自己刚刚说的话。”陆臻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抬脚朝楼梯口走去。 就在众人都在疑惑陆臻臻想干什么的时候,江临玺确实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他向来知道,陆臻臻这个女人是不会任人这么欺负的,不然的话,也不配做他孩子的娘了。 陆臻臻只消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又抱着电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华紫鸢半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愈发是遮掩不住。 这个女人终于要离开江家了……这一次,要让她永不能再踏进。 陆臻臻二话不说,抱着电脑直接用投影的方式投在大厅后面的那块雪白的墙壁上。 华紫鸢看着屏幕出现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视屏里面播放的正是前半个小时自己欺压胡小慧的过程,里面的一言一行像是回放一般一字不差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华紫鸢的脸色像是突然被放空了鲜血一般瞬间变得惨白,她哆嗦着脚步走到陆臻臻的面前,一把抢过桌上的电脑狠狠的砸向地面,电脑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陆臻臻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事实摆在眼前无需多说。 此刻的华紫鸢有多气愤,她陆臻臻就有多爽快。 “伯母,你听我说,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她们平日里一直瞧不起我才会一时激动的。” 这是华紫鸢在砸完电脑后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抱住江母哭诉自己的可怜。 第四十六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吧,你觉得这个女人一点脑子都没有,但是关键的时候她又可以准确的抓住对自己有力的东西。 江母脸上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神之中也带着一抹受伤和失望。 而陆臻臻,嘴角一直挂着冷笑,脸上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和平时江临玺的表情差不多,她现在算是可以理解江临玺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种以看小丑的心态在看着对方耍杂耍,既滑稽又可笑。 陆臻臻抓住华紫鸢话里说的重点,“瞧不起你?呵,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瞧不起你?” 华紫鸢感受到江母的冷淡,矛头转向陆臻臻,“因为我爸是个管家,而不是像你一样有个留下巨额财产的公司老总。” 一收到消息就急着赶到门口的华管家,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僵住了身子,一双略显浑浊的眼里隐隐的浮现出一缕悲伤,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勇气向里面迈去,缓缓的转身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消失在门边。 而此刻门里的陆臻臻却是莫名的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的那种。 “瞧,这就是为什么大家瞧不起你的原因。”陆臻臻挺直了腰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你埋怨自己的家世,埋怨自己的父母,认为自己值得拥有更好的,但是你同样好吃懒做、碌碌无为、一事不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江家给予的一切。” “难道你不曾有一刻觉得,这样的方式活的就像个乞丐吗?”陆臻臻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华紫鸢几乎是在听完的一瞬间就伸手推开了陆臻臻,像是被一下刺中了要害,表情有些扭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像乞丐!你只不过比我赢在了有个有钱的父母而已!” 陆臻臻脚下踉跄几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定,身上的气场全开,只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别样的高雅气质。 在那一瞬间江临玺的眼前一亮,恍惚间好似不曾认识过她一般,傲然独立着,竟有几分孤傲的美。 “你错了,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出生平凡的家庭。”陆臻臻的语气平淡而又真挚。 平凡,就不会有这些是非,父母,也能陪在她的左右…… 但是华紫鸢显然不信陆臻臻说的话,“你说的倒轻巧,做惯了大小姐现在想试试平凡人的生活了?” 陆臻臻知道与这种女人说不通,索性闭上了嘴巴,转移话题道:“如今真相摆在眼前,我希望你能够向胡小慧道歉。” “凭什么!” 陆臻臻眼神凌厉的一扫,“就凭你和她一样,都是江家花钱请来工作的,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对她说话!” 暂且不说华紫鸢污蔑她的事情,就眼下这件欺压人的事情,陆臻臻不能忽视。 华紫鸢捏紧拳头紧闭着嘴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就是不肯道歉。 陆臻臻叫来胡小慧面对面的站在她的面前,沉声道:“道歉!” “对不起,华小姐我……”开口的却不是华紫鸢而是不明事理的胡小慧。 陆臻臻拽过胡小慧的手打断她的话,“我没让你说,华紫鸢你道歉。” 华紫鸢面色开始难看起来,她眼色扫过江母。 “怎么?道歉很难吗?你若是连道歉都做不到的话,我劝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江家。” 陆臻臻的语气很坚决,她知道刚刚的事情还不至于让江母同意华紫鸢搬出江家,所以陆臻臻直接转身走到江雄涛的面前。 “爸,我嫁到江家也有些日子了,就今天的事情而言,我觉得华紫鸢必须道歉,不然外人会觉得我们江家的规矩是随意依人而定的,以后还会有谁认真衷心的在我们江家做事……” 陆臻臻说的有理有据,这下华紫鸢是彻底的骑虎难下,不等陆臻臻再次出声,华紫鸢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 胡小慧是个质朴的姑娘,立马笑着点头答着没关系,陆臻臻听华紫鸢的口吻不对,本想让她再诚心的说过一次,眼下却是没有了机会。 看着两人像是已经和解了的样子,但是陆臻臻知道,华紫鸢现在只是做着表面功夫,等一到没人的时候她肯定还会变本加厉。 有句老话说的好,狗就是狗,永远改不了吃屎。话虽难听了点,但却是真理。 今天的事情铁定已经不能把华紫鸢赶出江家了,所以为了以后着想,陆臻臻接着又说道:“爸,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来管理江宅的琐碎事务。” “可以,我和临玺不常在家,以后江宅的大小事就交给你管理。” 江雄涛几乎是立刻便同意了陆臻臻的请求,看的出来他对于这个儿媳妇还是挺满意的。 倒是身后的江母看见江雄涛点头略有些不开心起来,她看了两眼陆臻臻,“交给你,你又能管出什么名堂?” 陆臻臻面对江母的质疑不闹不怒,反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妈,什么名堂您到时候看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陆臻臻笑的一脸灿烂的表情,江母终究还是没再说话,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早餐已经被耽搁了很久,要去公司上班的两个男人眼看着就要迟到了,众人都相继自觉的在自己的位置前坐下。 “等等。” 听到声响,众人齐齐的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之前一直沉默的江临玺,他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华紫鸢正准备喝汤的脸上。 “你忘了一件事。”就在众人都不解的时候,江临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你还没有跟臻臻道歉。” 华紫鸢喉间一滞,像是为难的开不了口。 众人都忘了华紫鸢污蔑陆臻臻的事情,而陆臻臻自己记得却不打算提。 没想到江临玺会突然开口,陆臻臻抬头看去,正对上他的眼眸,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眸底一闪而过,快的她根本来不及琢磨。 华紫鸢看着两人在她面前对视的模样,暗暗咬紧牙根,桌下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尽管如此,她的脸上却是轻轻的笑了,“对不起,陆姐姐。” 陆臻臻听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三个字,只觉得顿时舒了口气爽快不少,不过她还是不能大方的回以没关系三个字,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暗暗的笑开了花,没办法,她陆臻臻就是这么恶趣味,喜欢看着敌人恨自己入骨却又不能干掉自己的模样。 …… 江临玺跟着江父一起出门去公司了,江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不是没有人,而是爱作的人已经回房了。 不过今天就算华紫鸢想要安静的休息,她陆臻臻也不打算让她如愿。 叩叩叩。 陆臻臻站在华紫鸢的房门前,一遍一遍的敲着门,非常有节奏性的两轻一重,她有很多时间,不急,慢慢跟她耗。 果然,最终耐不住性子的会是房里的华紫鸢。 “你到底想干嘛!” 相比于华紫鸢的气愤,陆臻臻表现的很淡定。“收拾好你的行李出来。” “为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华紫鸢一下子紧张起来,声音直接上飙两个度不止。 陆臻臻一脸嫌弃的捂住耳朵,不耐的开口:“闭嘴!我让你搬你就搬。” 华紫鸢当然是不会老实照做的,急急忙忙的转身就打算去找江母求助。 陆臻臻站着没动,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挡住她的去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别忘了,爸已经答应我所有事情归我管了,你觉得,找妈来有用?” 华紫鸢脸色一僵,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腮帮子鼓起,像是在挣扎了着,“陆臻臻!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随即嘭的一声关上门,要不是陆臻臻反应的快的话,势必会被门砸的鼻青脸肿。 陆臻臻晃晃悠悠的走下楼,并没有站在她的门口等着,因为陆臻臻知道,华紫鸢这种人是不会落下什么东西的,铁定会打包的一干二净。 不消多时,华紫鸢便拖着一个大皮箱,手提着一个大包一路乒乒乓乓的从楼梯口走下来。 “你让我住哪!” 即使是到了如此狼狈落魄的时候,华紫鸢的语气依旧很不客气。 陆臻臻喝着手中的咖啡,随手一指站在门口的小林。 小林看到陆臻臻的手势,立刻上前拿过华紫鸢手中的大包裹和行李箱,憨厚的笑着,“华小姐,我带您去。” 华紫鸢一见有人奉承自己,瞬间高傲的抬起头,两手一撒,“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小林是江宅修理花草的员工,三个月前进的江宅,二十出头,是从乡下来的很老实的一个人。 他边对华紫鸢点头边将行李箱扛上肩头。 “小林,放下。”陆臻臻说道。 小林闻言放下手上的箱子,“少奶奶,什么事?” “你不用帮她拿行李,直接带她去住的地方就行了,还有,你无需叫她华小姐她以后就和你们一样了。” 小林像是一时之间没能消化陆臻臻说的话什么意思,愣了两秒。 不仅是小林愣住了,华紫鸢也是彻底的僵在了那里,“陆臻臻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与他们一样啊!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陆臻臻看着歇斯底里的华紫鸢,只觉得自己第一次在餐厅见到她的时候,是不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女人,明明就是一个疯婆子好吗! 第四十七章 陆臻臻掌权 见陆臻臻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华紫鸢直接上前拽住了陆臻臻的衣领,“你凭什么让我搬走!凭什么说我和他们一样!!!” 华紫鸢每说一下就晃一下陆臻臻的脖子,陆臻臻一时没设防被她摇的步步向后退去。 “紫鸢,快放手!”身后突然冲上来的一个身影,强行上前扯开了华紫鸢的手。 陆臻臻喉间顿时一松,连忙转身躲到小林的身后。 发疯的女人什么的最可怕了…… “你来干什么!你还帮她是吗?”华紫鸢指着来人的鼻子,语气十分激动的说着。 陆臻臻侧过身子看去,来人正是江宅的管家,华强,华紫鸢的父亲。 “你闭嘴!还不快快跟着小林走,是不是想直接被赶出江家!”华强也不顾华紫鸢指着自己的手,大着嗓门喊道。 华紫鸢许是被华强说的这句话吓到了,脸色有一瞬间的呆滞,拖过地上的行李箱往外走。 小林一见她走的这么快,三两步跟上前。 “少奶奶,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妨的,我替紫鸢向您道歉。” 陆臻臻对着两鬓略有些花白的华强直摆手,“没事的华叔,您叫我臻臻就好了。” “那怎么行,叫臻臻还是不合适的。”华强是江宅的老管家了,说话语气略带着点慈祥。 “华叔,我都叫您叔了,怎还不能叫我臻臻呢,您不会是对我刚刚让华紫鸢搬出去的事生气吧?” 陆臻臻知道华强一看就不会是那种因为这件事而隔阂她的人,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同意叫自己臻臻。 不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次都叫少奶奶的话陆臻臻还真的有些吃不消,会有种自己回到了明国时代一样的感觉。 果然她这样的说法是有效的,华强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笑着点点头,“怎么会呢,臻臻……我没生气,紫鸢这孩子脾气是有些爆,是应该来个人好好的治治她了。” 陆臻臻听完只想说,华叔,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的女儿,脾气不是爆是比较装…… …… 因为江父将管理江家的权利给了她,陆臻臻就可以好好的大干一番了。 首先第一步,陆臻臻将华紫鸢搬去了江家特定的职工住宿楼里,尽管她有多么的不服气但是还是搬走了,听说华紫鸢刚进去的时候很是不满意,大吵大闹的嫌弃了好久才收拾东西住了进去。 当然会嫌弃了,她华紫鸢占着江家女主人的位置在江家好吃好喝这么久,怎么可能一时之间适应的了底层人的生活。 接着第二步,陆臻臻派人将花园里满园的玫瑰都挖空,只留下正中间花圃的玫瑰用来做点缀,其余的分别种上了牡丹、郁金香还有薰衣草。 早在她第一次来江家花园的时候看着满园的大红玫瑰就觉得很不顺眼,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感官上刺激很大,倒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美感。 就像鲜艳的穿着一样,刚开始看觉得好看,但是一旦见得多了,产生视觉疲劳,就会觉得俗不可耐。 第三步自然就是整顿江家的下人,陆臻臻统计过了,江家大大小小加上司机管家统共有五十名的下人。 这个数字或许对于江家这样的豪门世家而言并不觉得奇怪,但是陆臻臻却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下人,而且江家的事务也不多,肯定会空余出很多很大的一批人没有事干。 所以她决定进行筛选,留下那些认真努力衷心的,赶走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陆臻臻最想赶走的还是华紫鸢。 忙碌了一整个下午,陆臻臻总算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把筛选后留下来的下人安排在一栋楼里,这样还能把养那些好吃懒做的闲钱拿来给这些愿意干活的人,既能鼓舞人心,还能让他们安分干活。 晚上用完餐之后,陆臻臻进书房一一汇报给江雄涛听的时候,江雄涛也是一直在点头赞叹,表示很认同她的做法,陆臻臻也因此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当然,除了江母。 因为陆臻臻把华紫鸢赶到下人住宿楼去了,江母表示很生气,也强烈的和江雄涛提意见,但是江雄涛的态度和陆臻臻一样,对于华紫鸢还是搬走的好。 为此,江母一用晚餐就跑去找华紫鸢去了。 一旁的江临玺温和的握住了她的手表示安慰,陆臻臻只觉得想笑,她清楚华紫鸢陪在江母身边多年,一下分开两人是有些难。 但是怎么说她陆臻臻才是她的儿媳妇,怎么就老向着外人呢??? 夜晚,厚重的窗帘掩住窗外清透的月光,房间里一室宁静。 黑夜里,一双黝黑的眼眸正缓缓的注视着眼前人熟睡的睡颜。 江临玺是头一次这么近的打量她的五官,虽然房间里面很黑,但他还是能轻微的看见她颤抖的睫毛,和微微阖动的红唇。 感觉她今天一天下来肯定很累,不然也不会睡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传来,而且她居然累到睡觉都变得老实了,手脚都没有像章鱼一样缠到他的身上来。 一时之间反倒让江临玺有些不能适应,习惯了被她缠着睡之后现在轻松了倒有些睡不着了。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江临玺缓缓的伸手将她额间掉落下的碎发勾到耳后,修长的五指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流连,最后还是忍不住掀开被子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臻臻像是有感应一样,在江临玺搂住她的一瞬间,手脚自发的缠上了他的身体,江临玺无声的勾唇浅笑,闭上眼回搂住她。 …… 进入十月的云城,天气一直不太好,连绵的小雨,湿蒙蒙冷飕飕的,整个城市像是跌入了灰暗朦胧的印象派画作中。 人的心情也像是被雨浇了水,又湿又重。 这样的坏天气一直持续到周一的早晨,那天之后,天空骤然下起飘飘洒洒的小雪,像是初降临人世间的小精灵,跳着最纯白的舞蹈落在手心。 因为天冷,陆臻臻起的时候有些晚,江临玺早就去了公司。 当陆臻臻拉开房间的窗帘的时候,第一眼还没有看到那小小的雪花,直到她穿着大衣往屋外走的时候,迎面从脖子里灌进了一阵冷风她才猛然间抬头。 雪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那一刻陆臻臻的心情瞬间就明媚了起来。 她第一件事情便是给江临玺拨了个电话。 “江临玺你快看窗外,真的被你说中了,果然下雪了!”陆臻臻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兴奋。 听见她的声音,江临玺不由的勾起了唇角,轻笑着出声:“刚起床?” 他的声音带着略微性感的磁性,陆臻臻被这声音撩的脸颊通红,只顾着缓缓的点头,才又猛然想起来对方根本看不见,接着低低的开口,“嗯。” 江临玺像是已经收起了笑,“这雪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开始下了,但是下的很小,可能晚上地面上铺不起来。” “嗯,不过还是挺冷的。”陆臻臻站在阳台上看雪,一阵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围巾口罩带好,冷就回屋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江临玺的口吻依旧和以前无差,但是陆臻臻就是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柔情。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隔阂,倒像是一对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妻,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足够的默契。 陆臻臻莫名有些脸红。 “臻臻?”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 “嗯?”这还是陆臻臻第一次在单独与他相处的时候听到他叫自己的小名,有种别样的感觉。 江临玺:“我们下午去看看陆衍吧。” “好。”陆臻臻其实特别想小家伙,好像已经有两个礼拜不曾见他了,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认真吃饭。 “我中午接你出去吃饭。” 陆臻臻看了眼屋外的雪花,“好啊,直接回我家吃吧,有点想吃刘婶的饭了。” “嗯,可以,在家等我,先挂了。”江临玺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了, “江临玺。”陆臻臻轻声说着。 “什么事?”没想到江临玺还没有挂掉电话,立马回道。 陆臻臻只是一时好玩叫了下他的名字,以为他听不见,现在反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他。 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雪好像停了。” “嗯。”江临玺抬头看向窗外。 正午时分,江临玺准时出现在江宅,陆臻臻顶着还不算炙热的太阳坐进车内。 “我已经提前打了电话回去,估计等我们到的时候就可以吃上饭了。”陆臻臻边扣上安全带边回头说道。 江临玺微微点头,将车子发动。 到家的时候,收到通知的陆衍正翘首以盼的站在门口,江临玺车子还没熄火就看见一抹身影冲了过来。 陆臻臻二话不说抱起小家伙就是一顿猛亲,亲的陆衍满脸油光。 不过这次小家伙却难得的没有推开她。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家,我都快要担心你被人拐走了。”陆衍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陆臻臻好笑的捏捏他的小手,“你老娘我有那么笨吗?” 小家伙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片刻,开口道:“笨……” 陆臻臻:“……” 三天两头的被鄙视,陆臻臻表示已经很习惯了。 第四十八章 去江家 “进屋去,外面冷。”江临玺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陆臻臻的肩头推着她往屋里走。 陆衍像是现在才看到江临玺的身影,看着他跟着自己一起进屋,略有些疑惑的问道:“妈妈,你怎么跟江叔叔一起回来的?江叔叔也在我们家吃饭吗?” 陆臻臻闻言点了点头,思索片刻说道:“是啊,江叔叔来我们家做客、” 她还是觉得和江临玺结婚的事情不应该现在告诉陆衍,小家伙还小,不清楚什么假结婚的事情,到时候如果跟江临玺分开了也怕陆衍会接受不了,所以稳妥点的打算就是隐瞒。 但是某人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走在后头的江临玺听着陆衍一口一个江叔叔叫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巴不得现在就告诉他自己是他亲爹!很亲很亲的那种! 陆臻臻一路抱着陆衍走进客厅,无一意外的是桌前早已经上好的一桌子的菜。 三人在桌前落座,许久未见的刘婶也站在一边嘘寒问暖,只不过后来被刘叔以打扰小姐用餐为由硬是给拖走了。 陆臻臻看着这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熟悉的饭菜,熟悉的打闹,这才是家的感觉。 “妈妈,你今后还要出差吗?”小家伙抬着小脑袋瓜子一脸希翼的看着她。 陆臻臻对着他的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江宅还是要回去的,那陆衍…… “不出差,出差也带着你一起去。”江临玺安抚的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陆臻臻却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想干嘛? 陆衍听到这话无疑是开心的,小脸上立马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连低头吃饭的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这一幕看在陆臻臻的眼里只觉得心里内疚,自己似乎对陆衍的关心太少了,小家伙没有父亲,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不常常在家,就算在不懂事的孩子也还是会觉得寂寞的。 “带陆衍回江家吧。”江临玺看着陆臻臻语气平淡的说道。 陆臻臻面露挣扎,“可是……你妈……” 江临玺神色依旧淡定,握住她的手,眼里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其实对于江母,陆臻臻倒不是很担心,她更加担心的是华紫鸢,鬼晓得这丧心病狂的女人会不会因为她的缘故对自己宝贝儿子下手。 陆衍就是她的命,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被冤枉的时候她可以忍,但是如果动到陆衍的头上来,陆臻臻是会直接拼命的。 江临玺看出陆臻臻眼里的挣扎,但他并不准备帮她。 他认为事情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也许从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初衷并不是和陆臻臻结婚,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忽然间觉得,好像对于陆臻臻作为江太太的这个身份也并不是很反感,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早晚都要娶个女人的话,那还不如是陆臻臻。 江临玺从小到大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也不会像常人一样的大喜大悲,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特别容易就能完成的,既然做的轻而易举,那么又何来兴奋可说。 陆臻臻常说江临玺是个淡漠高雅、不屑一顾的装逼大神,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种性格是从他骨子里就带出来的。 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江临玺觉得既然没有特别喜欢的,那就挑个自己顺眼的,而陆臻臻,他看着恰巧顺眼。 另外还附带着个儿子,江临玺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即使带陆衍回江宅会有些麻烦的事情,但他还是很愿意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 “陆衍总归是要个完整的家庭的。”江临玺两眼黝黑专注的看着陆臻臻的眼睛,简单明了的说出致命的一击。 陆臻臻的神色在一霎那间怔住,他说的没错,就算自己再怎么彪悍那也是替代不了陆衍心里的父爱的。 最终,她还是缓缓的点下了头,“好。” 一直偷偷观察着二人说话的陆衍,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亮闪闪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他有种直觉,以后不能再叫江叔叔了。 果然,吃完饭之后,陆臻臻就开始给小家伙收拾行李了,陆衍乖乖的坐在床头看着陆臻臻在房里打转。 “妈妈,江叔叔成我的后爹了吗?我们是要搬过去和江叔叔一起住了吗?” 陆衍一连两个问句,令陆臻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头一次觉得小孩子太聪明不是一间好事,这样她就不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想了片刻,陆臻臻还是在小家伙的面前坐了下来。 “宝贝,你不是说喜欢江叔叔吗,妈妈跟江叔叔结婚,你就有爸爸了。” 陆衍闻言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臻臻的脸色,试探着问出口,“妈妈,你喜欢江叔叔吗?要你自己喜欢才行。” 面对陆衍如此真挚的脸庞,陆臻臻不知说什么才好。 应该是喜欢的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刻意不去看自己的内心,就怕会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结果,要是江临玺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呢,那她又该怎么办? “宝贝,妈妈和你一样,喜欢。”至少在孩子的面前她不可以说谎。 陆衍听到陆臻臻说的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夸张的抬起小手擦了擦额头,“妈妈,你吓死我了,想这么久。” 陆臻臻被小家伙的表情逗乐,眯着眼睛轻声笑着,随之小家伙后面说的一句话却瞬间令她的笑容僵住。 陆衍一甩小短腿从床上跳了下来,边往外走边轻飘飘的说道:“妈妈,你要是连江叔叔都看不上的话,那估计等到我娶媳妇的时候你都还是单着的。” 陆臻臻:“……” 陆臻臻脸上挂满一头黑线,随即放下手里的衣服二话不说起身去追陆衍。 陆衍也深知自己老娘的性格,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扑腾着小短腿一头扎进江临玺的怀里,“江爸爸,妈妈恼羞成怒了要欺负我!快!快保护我!” 江临玺原本淡漠的表情在听到陆衍的这声江爸爸之后瞬间破裂,没听错的话,是叫我爸爸了吗!!! 他的眉眼间透出一些慌张,尽量做到心平气和的开口:“你叫我什么。” 身后赶到的陆臻臻也停下了脚步。 江临玺的脑袋里嗡嗡嗡的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飞,但是他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陆衍脆生生的开口,“江爸爸啊,你不是和妈妈好上了吗?” 好上了……好上了…… 陆臻臻在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儿子啊,什么就叫好上了呢,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怪她,没有事先教好。 江临玺抱着陆衍嘴角轻微的抽搐,“陆衍,以后少看点八点档的狗血剧。” “哦。”陆衍瞬间耷拉下脑袋,这才刚和妈妈好上就开始管他了,可不可以选择反悔啊…… “收拾好了?”江临玺看着陆臻臻问道。 陆臻臻点了点头,进屋合上箱子拖了出来。 眼尖的刘婶一把将陆臻臻拖到角落里,眼神轻轻的瞥了眼江临玺的方向,“小姐,你和江先生……” 面对如此炙热而又八卦的眼神,陆臻臻有些招架不住,直接爽快的说道:“我和江临玺结婚了。” “什么!小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商量呢!” “跟你商量有什么用,我觉得挺好的,小姐和江先生挺配的,这样公司也能稳定的经营下去了。”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刘叔,摸着下巴说着。 陆臻臻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刘叔,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重点吧。” 刘叔不否认陆臻臻的话,反倒一脸严肃的说道:“小姐,公司是老爷夫人留给您的当然要小心啊,你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胡闹了,这次这个姑爷我很看好。” “嗯嗯,我也挺看好的,比上一个好。”刘婶点头附和道 陆臻臻只能无语的一拍脑门,“我去,你们倒是挺有眼光的……上一个姑爷的时候你们也是统一说看好的。” 刘叔脸色一囧,转移话题道:“额……总而言之,小姐,你这次一定要牢牢抓住姑爷的心!” “没错!小姐,我看好你,抓住男人的第一步首先抓住男人的胃,额……虽然小姐你的厨艺……”刘婶说到一半顿住。 “嗯?”陆臻臻眼神威胁刘婶。 刘婶闭上眼一咬牙昧着良心说道:“虽然小姐你的厨艺有些欠佳,但是!多加练习还是可以的!加油!” 陆臻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豪迈的拍拍二老的肩膀,“嗯,好,那你们二老就替我好好看家。” 刘婶被陆臻臻拍的一个不稳,“咳咳,小姐……你快走吧。” 陆臻臻这才又拖着箱子走了出去,二老相依着站在门口,热泪盈眶的目送着车子离去。 二老统一心声:可总算是……嫁出去了…… 看着车子驶进江家大宅的时候,陆臻臻还是有些莫名的慌张。 不过相比于陆臻臻的慌张,小家伙倒是显得很兴奋,整张脸扒在车窗上看着。 “哇!江爸爸,你家很有钱吗?门口那两个麒麟简直是酷毙了!” 麒麟?陆臻臻闻言看向窗外,至今她还是觉得那怎么看怎么像狮子…… 第四十九章 小家伙住下 江临玺听着陆衍兴奋的呼喊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陆臻臻,“嗯,不过之前有个人把那两个麒麟看成了狮子。” “啊?谁啊?那么蠢?”陆衍直接毫不留情的进行鄙视。 陆臻臻的眼角一抽一抽的开始跳,压抑住自己想咬人的冲动,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头,这个时候要是发脾气的话就容易被陆衍看出来了。 江临玺透过后视镜扫了眼那颗快埋进胸里的脑袋,笑笑不说话,但是仅仅这么一眼,还是被陆衍捕捉到了。 “妈妈。”陆衍叫了一声,“不会是你吧?” 陆臻臻瞬间抬起头,面目狰狞:“臭小子你说谁呢!你老娘有那么蠢吗!” 陆衍听完缓缓的点下自己的脑瓜子,才点了一下,就被陆臻臻强制掰着头左右摇晃起来。 陆衍:“……” 江临玺:“……” 就在这时,车子嘶的一声停了下来,陆臻臻傲娇的仰起头甩开了车门,“到了,下车!” 陆衍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蝴蝶结,伸着小短腿蹦了下来。 江临玺也嘭的一声阖上车门走了过来。 刚刚临出门的时候,陆衍被陆臻臻抓着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套浅蓝色的小西装,脖间还给打了个小领结。 这时一站在江临玺的身边,陆臻臻竟然觉得两人有种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的感觉,都是那种酷酷的类型,除了,这段时间陆衍略微有些变圆润的脸蛋外,言行举止都莫名的有些像。 陆臻臻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不定的闪烁着,手摸上下巴说道:“嘿!还别说,你们这么站一块还挺像父子的。” 江临玺闻言淡淡的勾唇一笑,上前抱起陆衍,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我们本来就是父子。” 陆衍也十分享受的搂住江临玺的肩膀,厚着脸皮说了声:“世界上最帅的父子。” 陆臻臻一听,双手抱胸看着两人,语气微酸:“怎么,有了爹忘了娘是吧?” 陆衍赶紧改口:“和最美的妈妈。” 陆臻臻轻哼一声还是表示不爽,抛下二人扭头朝前走,淡淡的丢出三个字:“没诚意。” 被甩在身后的两人狐疑的对视一眼,加紧脚上的步子追了上去。 江临玺向小家伙挑眉示意让他自己去哄,小家伙摇头示意他不敢上。 江临玺双手一摊,表示无语:“……” 陆衍肩膀一怂,无奈的从江临玺的怀里跳了下来,吭哧吭哧的迈着小短腿追上陆臻臻,用自己的小手一把抓住陆臻臻的手指。 扬着脑袋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陆臻臻:“最美的妈妈不生气,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 江临玺也看准时机上前,牵过陆臻臻的另一只手,浅笑着看向她。 陆臻臻脚步一顿,脸上绷着的表情彻底破裂,扬起眉眼笑了起来。 嗯,这种左手一个帅哥,右手一个帅哥的感觉陆臻臻表示还是挺享受的!她厚脸皮的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最美…… 夕阳西下,最美不过如此,三抹高矮不一的身影连成一连线,画面说不出的温馨和从容。 “妈妈你看这花好漂亮啊!” “爸爸这是什么花啊!” “爸爸妈妈,你们说爷爷奶奶会喜欢我吗?我能摘些花送给他们吗?” 经过花园的时候,兴奋的陆衍看见一大片的花海顿时不淡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的话,令身边的两个大人都跟不上他的思维。 最后通过陆臻臻的建议和江临玺的动手能力,陆衍成功获得了一捧色彩既柔和又艳丽的花束,手捧着鲜花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屋。 小家伙还小还是比较皮的,撒开了陆臻臻的手一溜烟的跑没了身影,陆臻臻紧张的想要追上前,却被身边的江临玺扯住了手。 “没事的,让他去吧。” 陆臻臻看着他淡定的脸庞,狐疑的点了点头,放下一颗心来和他并肩走着。 前面不远就到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这边别墅的大厅里,无聊的江母约了几个聊得来的姐妹正坐在窗前喝着下午茶,突然从门外跑进来的一个小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哎呀,这小孩长的还真可爱,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夫人,这是你家的孩子?” “怎么会,我倒还想呢。” 陆衍听到有人叫他,脚步一转朝前走去,本来是想先进来给奶奶一个惊喜的,但是突然间这么多个老太太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怎么分辨。 其中坐在离陆衍最近的贵妇,伸手抹了抹陆衍的脑袋,目光看向陆衍手里的鲜花,笑着问道:“小朋友,你这花哪来的啊?是要送给我的吗?” 陆衍眼珠子转了转,“这是我给奶奶摘的,但是你们这么多人,我也找不到是哪个了……” 听到小家伙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一般上了点年纪的人哪个不是喜欢小孩子的,这突然出现的陆衍可谓是得了众人的喜爱。 江母见他来找奶奶,低下了身子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我家找奶奶了呢?爸爸妈妈去哪了?” 陆衍脑瓜子一转,眼前的妇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奶奶了。 随即脆生生的开口,“奶奶您好,我叫陆衍,这花送给您。” “啊?”江母接过手里的花,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家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这么大的孙子啊? 旁边几个妇人连忙逗趣道:“江夫人可以的啊,还真如愿了,这么大的孙子都找上门来了。” 江母没有回她们的话,只低头打量着陆衍,说实话,这小家伙长的是有几分像临玺,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临玺在外面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啊? 陆衍呲着牙咧开嘴笑着,为了让奶奶对自己印象好点,他笑的脸都快要僵了。 “陆衍。”门口适时传来陆臻臻的声音。 小家伙一看到陆臻臻的身影,立刻飞奔过去,牵着陆臻臻的手走到江母的面前,“漂亮的奶奶您好,这是我的妈妈,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哦!” 江母愣愣的看着陆臻臻再看看陆衍,一时缓不过劲来。 陆臻臻在看到江母那一瞬间的迟疑,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她就怕江母不接受陆衍,当着孩子的面拒绝他。 “妈?”陆臻臻忍不住轻声唤了句。 江临玺颀长的身影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在陆臻臻的身边站定。 看着如此登对亮眼的一家三口,立时就有人调侃着开口:“江夫人真是好福气啊!这儿子媳妇登对,孙子还这么乖巧可爱!羡煞旁人哇!” 江母听到这话,才缓缓的勾唇笑了下,“不用羡慕,你们回家让儿子努努力,说不定还能跟在我家孙子后面一起玩耍。” 陆臻臻一听江母这句话出口,瞬间松了口气,这算是接受陆衍了?她自己不被认可没关系,如果江母不接受陆衍的话,她会直接带着小家伙走人。 一旁的陆衍却是轻轻的扯了扯江母的衣摆,“奶奶,我可不喜欢和小朋友玩的。” 江母低下头,微笑的看着陆衍,“嗯?为什么不跟小朋友玩?” 陆衍闻言小大人似的傲气的一甩脑袋,“小朋友太笨了,很烦人的。” 众人顿时被陆衍这种稚气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 “江夫人,不错啊,你这孙子以后可以商量和我家结个亲家。” “还是等你孙女出来再说吧,说不定我家比你快呢……” 江母亦是开心的一把抱起陆衍,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你真是可爱,不喜欢小朋友那就奶奶陪你玩。” 看的出来,江母是真的很开心,也是真的喜欢陆衍。 小家伙在江母的怀里轻微的缩了缩脑袋,有些躲闪江母的亲吻,没办法,口水什么的他还是很介意的,但是为了让奶奶喜欢自己,他也是做足了牺牲的。 送走一堆叽叽喳喳的老太太之后,大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江母抱着陆衍在沙发上坐下,脸上挂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 “小衍今年几岁了?” 陆衍三两下跳出江母的怀抱,扬着脑袋回道:“我四岁了,马上就可以去上学了。” 江母对于小家伙热爱学习的态度表示很满意,一直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陆臻臻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脸上满是欣慰。 江母扭头看向陆臻臻,对于她突然带陆衍回来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是当着孩子的面,江母稍微收敛了点语气。 “你要带孩子来怎么都不早点通知一下,这一时半会的房间都没有准备好,小衍晚上住哪啊?” “妈,不关臻臻的事,这是我临时决定的。”江临玺面不改色的揽下江母的不满。 江母见江临玺这么护着陆臻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指着江临玺说道:“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就是你。” 江母是不高兴了,但是陆衍可不这么想,刚刚江临玺说的那番话在陆衍的心里是有加分的,这才是作为一个妈妈的老公、他的爸爸而言最基本的表现才对。 “奶奶,我没媳妇,我疼您。”小家伙很懂的看人脸色,搂住江母的脖子安慰道。 江母顿时笑开了花,立马向外招手叫来小慧,“你去把楼上的空房间整理一间出来给小少爷住。” 第五十章 不检点的女人 应了陆臻臻的安排,小慧现在在主宅里面做事,帮着厨房的赵阿姨一起打理,听了江母的吩咐立刻手脚麻利的上楼去。 “小衍,你还需要什么东西没,奶奶派人给你买去。”江母对陆衍说话的声音柔的不可思议,看到陆臻臻都有点咋舌。 小家伙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我什么都不缺。” “哎呦,我孙子真懂事!”惹得江母欣喜的摸着陆衍的脑袋。 小家伙歪着头靠在江母的怀里好不乖巧。 陆臻臻:“……” 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了……这孩子机灵着的…… 等到了晚上,江雄涛回到家看到陆衍也表示欢迎的微微笑着,一桌子人坐齐的时候,气氛十分和谐,江母也难得的没有对陆臻臻冷嘲热讽。 倒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倒人胃口的华紫鸢从门口走了进来,美其名曰,想念老太太了所以回来看看。 陆臻臻一头的黑线,你丫不就是住在一千米远的员工楼里吗,有什么可想念的,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赶来的。 江母一如既往的表示欢迎,甚至还让人多添了一副碗筷上桌,华紫鸢也丝毫不客气,屁股一坐在江临玺的对面落定,一双眸子先是微微的扫了眼江临玺,接着停在了陆衍的身上。 陆衍亦是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看着她穿着打扮的像是参加晚宴的夸张样子,第一眼打从心里就觉得不喜欢。 华紫鸢许是注意到了陆衍好奇的眼光,率先笑着说道:“你好,小朋友,欢迎来到江宅,我是紫鸢姐姐。” “噗……”听到某人这么大言不惭的自称为姐姐,陆臻臻毫不遮掩的喷了出来。 华紫鸢的脸色微微僵了僵,但脸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微笑。 小家伙陆衍也很有礼貌的点头,“紫鸢阿姨好,我叫陆衍。” 听到陆衍的这声阿姨,华紫鸢脸上的笑容瞬间破壳,“呵呵,叫阿姨也,也可以吧……” 华紫鸢干笑着,本想着这个话题可以就这样过去了,但没想到小家伙接着又十分诚恳的说道。 “对不起,您看起来比我妈妈还大的感觉,我实在不能叫您姐姐。” 华紫鸢:“……”脸色唰的一声彻底黑了下来,但是小孩子的话又不能太当真,她只得打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咽。 看着华紫鸢一副吃瘪的样子,陆臻臻暗暗的给陆衍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她的儿子,好样的!给力! 吃完饭之后,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天气转凉也不准备出去散步,陆臻臻便带着陆衍在二楼的客厅看电视。 小家伙平时爱看的动画片就是名侦探柯南,除了这个就爱看一些军事频道的新闻,偶尔在家无聊的时候会跟着刘婶一起看八点档的狗血剧。 对于自己儿子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品位,陆臻臻还是私底下问过一次的,岂料那小家伙扬着脑袋一脸鄙视的眼神看着陆臻臻说道:“那些弱智的动画片看多了会拉低我的智商的。” 所以此时此刻,陆臻臻正一脸困意的陪着陆衍在看某个军事演习的新闻,陆臻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靠在沙发上,而旁边的陆衍正看的目不转睛。 陆臻臻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军事类的节目,随即低头拿出手机刷微博。 不一会,接完电话的江临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淡然的在陆衍的身边坐下,目光随意的往电视上一瞥。 接着……陆臻臻就看到了他脸上出现了和陆衍一样的表情,只不过江临玺的表情是带着一股淡漠的疏离感,而陆衍的脸上则是纯粹的印着崇拜两个字。 陆臻臻玄幻了,怎么着一大一小都喜欢看这种节目,是她跟他们有代沟了吗…… 好在没过多久,江母就端着一个果盘走了上来,笑吟吟的放在三人的茶几上,“来,吃点水果,刚切的。” “谢谢奶奶,您也吃。”即使在专注看电视的时候,陆衍还是分出了一点心思出来回应江母。 江母自然是笑着点头。 而江临玺依旧的面无表情的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只偶尔的伸出手探向果盘。 江母看着这一大一小,欣慰的转身下楼,经过陆臻臻身边的时候,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也多吃点,女人多吃水果对皮肤好。” 陆臻臻简直是受宠若惊,连连点头道:“好,谢谢妈。” 江母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陆臻臻看着江母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楼梯口,心里略微的有些欣喜。 老太太总算是开始对她的态度好转了,努力终于有了一点成效,看吧,就没有什么事是她陆臻臻办不了的! 陆臻臻边洋洋自得的想着边回过头,恰巧对上江临玺一脸寻味的目光,陆臻臻下意识的咧嘴大咧咧的对他笑了下,后者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淡定的收回了视线。 陆臻臻顿时只觉得囧的不行,艾玛,这人太不给面子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江临玺缓缓的收回目光之后,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微微的噙起了嘴角。 没错,这是个闷骚到不行的男人! …… 这头江母刚下楼便在转角口碰见了华紫鸢,华紫鸢淡淡的站在那里,像是故意在等着江母。 “紫鸢,有什么事吗?” “伯母,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江母缓缓点头,率先朝前走去。 二人在一楼的茶客室里落座,江母捧起桌前的茶壶暖着手,“紫鸢,有什么事你说吧。” 华紫鸢像是有些难言之隐,犹豫了片刻,开口:“伯母,那个陆衍……是陆姐姐的孩子吗?” 江母一时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点头,“是,是臻臻和前夫的孩子。” “伯母,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华紫鸢轻扣住桌上的杯子。 “你说便是。” 华紫鸢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伯母,我听之前在陆氏工作过的朋友说过,陆姐姐的孩子,也就是陆衍,并不是她与前夫生的,好像……是陆姐姐先给丈夫戴了绿帽子,才……离得婚。” “什么?”信息量太大,江母诧异的瞪大了双眼,手里的杯子也没拿稳,嘭的一声脆响,直接摔在了地上,杯里的茶水也溅的满地。 “伯母,你别激动,我知道我与临玺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是……陆臻臻,真的不是临玺最好的选择……”华紫鸢一脸诚恳的看着江母,既然她得不到,那么也要搅得陆臻臻不得安宁! 江母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她十分震惊,万万没有想到,陆臻臻竟然会是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华紫鸢看着江母的表情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闻声而来的胡小慧,她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因为她觉得,已经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江母的表情就足以说明她的这步棋走对了。 “伯母,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华紫鸢拎起身边的包,没等到江母的回答便走了出去。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等着看好戏吧! …… 首先察觉出江母的异状的是陆衍。 小家伙心思细,早上起床的时候笑眯眯的向江母问好,意料之外的没有得到江母的回应,反而被江母直盯着看的眼神吓了一跳。 “奶奶?您怎么了,最晚没睡好吗?”陆衍小声的问着,这昨天还那么开心的欢迎自己到来的奶奶,怎么就魔怔了呢? 江母依旧没说话,两眼看着陆衍。 “妈?您怎么了,陆衍在跟您说话呢?”江临玺也皱着眉头打量着江母。 听到江临玺说的话,陆臻臻一脸关心的走上前来,“怎么了吗?” 江母一听见陆臻臻的声音咻的一声回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陆臻臻顿时被老太太的眼神怔住,这大清早的又是怎么了…… “奶奶,快!坐下吃早饭吧。”陆衍三两下跑到江母的身边,拉住江母的手往桌前走。 江母这才收回视线,顿顿的道:“好,吃饭,吃饭。” 陆衍看江母坐下后,屁颠颠的又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陆臻臻只觉得今天早上的江母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也不好多问,便也老实的低下头。 耳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江母竟然失手将整个盘子都摔在了地上,而且她此刻的脸上也没有往日的气色,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妈,您身体不舒服吗?”陆臻臻看着江母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母抬起眼皮狠厉的瞪了眼陆臻臻,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口,“你别叫我妈!我担当不起!” 陆臻臻被江母这一声暴喝给吓愣住了,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令江母昨晚好不容易变好点的态度又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语气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凶一些。 “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江临玺皱着眉头问道。 江母看着江临玺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去,她指着江临玺说道:“你为什么就不听妈的话和紫鸢在一起!你说说这硬要带个拖油瓶……” “妈!”江母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江临玺严肃的打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江母自知自己说的有些不妥,看了眼旁边正一脸困惑的陆衍,她还是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到一旁,“你跟我过来。” 江临玺沉着脸跟在江母的身后。 第五十一章 不堪一击的家 “妈,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合适吗?”不等江母开口,江临玺率先出声。 江母扭头对上江临玺的眼神,话语一滞,“那也是因为你!” “妈,是不是什么人和你说了些什么?”江临玺问道。 “没有人和我说了些什么,你不要开始来质问我。” 江临玺看着江母略微躲闪的眼神,沉下声音:“是不是华紫鸢又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江母目光一转,“怎么,你很怕她跟我说些什么?” 江临玺嘲讽的一笑,“看来她还真是跟您说了些什么,妈,有什么事情您不来问我,反而要去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说的倒好听!问你?问你你会说吗?”江母扫了眼客厅的方向,“那陆臻臻的孩子是跟谁生的?你会说吗?她背着自己老公搞外遇生下陆衍!这件事,你会说吗!” 江临玺听着江母一口一个的抱怨,知觉的想笑,原来是因为陆衍的事情…… 要是现在告诉她陆衍是自己的亲孙子的话,估计这老太太会崩掉…… 更何况现在的时机也不适合说出来,其一,陆臻臻并不知情,很难保证她不会恼羞成怒的要带着陆衍离开;其二,他和陆衍的感情还没有太深,要是陆衍知道自己就是他亲爹的话,或许小家伙反而会埋怨他,不认自己。 光是以上两点,江临玺也没有理由直接说出陆衍的身份。 “妈,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对我而言,陆衍不管是谁的儿子我都不在乎,只要他现在还叫我爸爸,我就不会去深究。” 江临玺顿了下,接着说:“至于臻臻,她怀上陆衍是因为一次意外,并不是您口中所说的那么难听,臻臻的前夫看上的只是她的钱,后来还以陆衍为由来重伤她的名誉抢夺她的公司,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她的,臻臻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很坚强果断的和她的前夫离婚,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轻松。”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和心思缜密的男人打官司、斗计谋……妈,您觉得这是处处养尊处优的华紫鸢能比的吗?即使带个孩子,但您刚开始也是挺喜欢陆衍的不是吗?” 江临玺如此长篇大论的描述下来,江母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那照你这么说,这陆臻臻还是非常好的一块宝了?” “妈,您自己能感觉的到无需问我。”江临玺语气淡淡,表明自己的态度。 江母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半会,随之重重的叹了口气。 江临玺没再说话,径直往回走去。 江母跟在江临玺的后面,动作缓慢的在桌前坐下。 “妈,您没事吧?” 陆臻臻看着江母略显惨白的脸色,即使江母不怎么待见她,她还是犹豫的问出了口。 “没事。”江母淡淡的回道。 陆臻臻没想到江母会回应自己,一时有些欣喜,是不是问题已经解决了?她转头看向江临玺想要得到些暗示,却见对方根本毫无反应的低头吃着饭。 陆臻臻也不着急,摸摸身旁小家伙的脑袋以示安慰。 …… 吃完饭,照旧只剩下一众女人在家,哦,不,现在还外加了个小家伙陆衍。 一说到陆衍,陆臻臻便开始找他的身影,这下家伙一吃完饭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整个偌大的江宅除了陆臻臻,就只剩下些下人在眼前晃悠,江母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臻臻左看右看,最终在陆衍的房间里找到了他,倒没想到他就在房间里,害的陆臻臻跑遍了整座宅子,还以为他一时贪玩又溜了出去。 陆臻臻看着面前的小家伙正一件一件的叠着自己的小衣服,有些好奇的问道:“宝贝,你在干嘛?” “叠衣服。”小家伙话不多,但是陆臻臻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陆臻臻拿过小家伙手里的衣服,“宝贝,你看着妈妈的眼睛。” 陆衍手上的衣服被抢,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嬉闹的追着陆臻臻,而是自己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另外一件。 这下陆臻臻可以断定小家伙是有情绪了,她一把将陆衍抱到胸前,低声轻问:“宝贝,你怎么了,告诉妈妈好吗?” 小家伙晃着脑袋就是不肯开口。 “你不说,那妈妈就一直抱着你,知道你肯说为止。”陆臻臻隐约知道陆衍是因为什么别扭,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说出来,这样自己才能更清楚的知道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陆衍被陆臻臻紧紧的抱在怀里,毕竟还是个孩子,没过一会就开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陆臻臻心疼的拍着他的背,“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的错,不哭了好吗?” 小家伙趴在陆臻臻的肩头哭了几分钟,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用手背胡乱的抹掉脸颊上的眼泪,“妈妈,我想收拾东西回家住,我有点想刘叔刘婶了,他们两个人在家肯定很无聊的。” 陆臻臻听到这话心都碎了,谁说小孩子不懂事理的,她家宝贝明明就是介意江母席间吃饭是说的那句话。 “好,妈妈跟你一起回去。”陆臻臻抽过纸巾擦拭陆衍的脸蛋,温柔的在他的额间留下一吻。 她陆臻臻受委屈没关系,但是绝不能让自己宝贝儿子也跟着一起受委屈!大不了就是个江家嘛,她陆臻臻还看不上了!早就想甩脸不干了! 不消十分钟,陆臻臻便收拾好了自己和陆衍的行李,来的时候她带了三大箱子,走的时候倒是轻松的只带走了一个,就当是免费送给他们好了,陆臻臻头也不甩的拉着陆衍的手走下楼。 陆臻臻决定自己先回家,等晚上江临玺回来了再打电话告诉他,先斩后奏,管不得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是陆臻臻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到转角处就遇见了从房里出来的江母。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江母指着陆臻臻的手上的行李箱问道。 陆臻臻也没打算隐瞒,碰到了也好,免得这老太太到时候又说自己没礼貌不告而别什么的。 “妈,我带陆衍回家住几天,小家伙在这里住不惯。”这已经是陆臻臻最平和的语气了,如果这老太太还敢当着陆衍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会直接将这行李箱砸她身上。 江母像是被陆臻臻的话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又低头看着陆衍说道:“小衍,哪里住不习惯啊?奶奶让人去给你换。” 陆臻臻听到江母的话松了口气,好在江母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陆衍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去吧,刘叔刘婶还在家等呢。” 江母看着陆衍如此坚定的语气,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在房间里想了一会,她终究还是希望陆衍可以留下来陪自己的。 人老了就容易孤独,其实在陆臻臻来江家的这段时间她反倒觉得日子过的充足有趣了起来。 以前陆臻臻没来江宅的时候,华紫鸢也常常不在家,年轻人嘛,还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怎么会一直陪着她这个老人家。 其实仔细看看,陆臻臻长的也算漂亮,在江宅没有摆大小姐的态度,私底下的下人也都常常夸她平易近人好相处,后面整顿江宅的事情也完成的非常好,一时之间江母竟然找不出她的缺点出来。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 江母垂眸看着陆臻臻的箱子,想要挽留,却又拉不下脸…… 陆臻臻见江母没有反对,拉起陆衍的手向外走去。 陆衍乖巧的跟在陆臻臻的身后,回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江母,走了几步之后,小家伙突然撒开了陆臻臻的手跑到江母的面前。 江母看见去而复返的陆衍还以为他舍不得自己,欣喜的扬起了嘴角,“小衍?” “奶奶,我很尊敬您,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不是拖油瓶,我的妈妈很好,我很爱她,如果您不喜欢她,不接受我们,我也不会赞同妈妈留在这里,因为……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这样一番话从一个仅四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小家伙陆衍此刻是一脸认真的表情。 江母震惊了,微微的张着嘴巴,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对她说陆臻臻的好,江母没想到自己一时随口说的话,陆衍会这么在意。 是因为这个才选择离开的吗…… “小衍,你……”江母想说你可以和妈妈留下来。 “奶奶,再见。”陆衍笑着对江母挥挥手跑回陆臻臻的身边。 陆衍看的出来,奶奶是真心喜欢他,但也是真心因为他的原因而不喜欢妈妈。 其实他还是挺难过的,妈妈和江爸爸,爷爷和奶奶……他以为能有个完满的家庭,没想到却这么不堪一击。 …… 陆臻臻终归还是带着陆衍离开了江宅,车子驶出大门的时候,又见那对麒麟,陆臻臻看着窗外微微的扯唇笑了笑,感觉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低头看看陆衍,发现小家伙也在看着窗外,陆臻臻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以示安慰。 “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陆臻臻牵着陆衍刚一进门,就听见刘婶十分夸张的惊叹声。 陆衍两眼一翻表示不想说话,将手中的行李往刘婶的面前一推就径直走进了房间。 第五十二章 江临玺出事 “小姐?”刘婶歪头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学着陆衍的样子翻个白眼闭口不语,推着自己的箱子进了房间。 刘婶:“……” 怎么一个两个都无视她……想了半天,还是果断掉头去买些菜先。 …… 陆氏集团 执行总裁办公室: 林秘书正站在江临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宣读着合同的细则,“江总,以上就是我们这次合作案的全部条款,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不用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江临玺缓缓的合上文件,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 林秘书目瞪口呆的看着江临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江临玺见林秘书站着没动,脚下的步子一顿,“还不走?想加班?” 林秘书立马反应过来,踩着高跟鞋逃也似的飞奔出了办公室,临走前还扫了眼墙上的钟。 接着彻底震惊了……天哪!有没有搞错,工作狂总裁竟然会提前下班!自她任职三个月以来,哪次不是被留下来处理文件,偶尔能准点下班她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现在竟然还早了整整两个小时!!!林秘书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假扮了他们的总裁…… 总裁办公室外的一票人听到林秘书传递的消息之后,简直沸腾了,各种欢呼声都有,但是一看见江临玺的身影时各个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众人便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江临玺竟然轻扬起嘴角说了句:“今天辛苦各位了,提前下班。” 众人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目瞪口呆…… 等到江临玺的步子一出办公室,里面的人炸了。 “我的天啊!江总刚刚是笑了吗!!!快!快看看我的眼睛还在不在!” “额……你没瞎,我好像也看见了。” “啊啊啊啊啊!那我肯定在做梦!!!怎么办,好帅啊!我想嫁给他!就喜欢这种禁欲霸道总裁类型的!”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响一个文件夹飞到脸上。 “醒醒吧,你确实在做梦……” “…………” 众所周知的是,江临玺今天心情很好,其具体表现事项为,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放过冷气,还笑着让大家提前下班!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但是,总裁办公室的林秘书和顶楼工作的同事们都可以作证,这件事是事实。 不仅如此,江临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江宅赶,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家。 嗯?问他为什么这么迫切? 因为他急着回家看老婆儿子,也不知道小家伙陆衍吃不吃得惯江宅的饭菜,还担心陆臻臻会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又和老太太置气…… 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就是想回家。 所以当江临玺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他整张脸彻底的黑了下来,前所未有的黑…… “什么叫她们搬走了?” 江母也是第一次看见江临玺这副骇人的模样,站在他的面前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解释道:“陆衍说,在这住不惯。” 听完江母的话,江临玺沉着脸头也没回的大步朝外走去,江母犹豫的在背后叫了一声,他也依旧没有回头,只冷淡的回了句:“以后不回来住了。” 江母的表情瞬间愣住,错愕的张着嘴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江临玺拒绝跟随的司机,阴沉着脸打开车门。 …… 电话响起的时候,陆臻臻正在厨房洗葡萄,是陆衍一路小跑的将她的手机拿了进来,陆臻臻擦擦手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没有人说话。 “你好?不说话我挂了……”以为是那种没营养的传销电话,陆臻臻正准备挂断却一眼看见屏幕上的‘冷酷霸道大总攻’七个大字,手上的动作顿住,“江临玺?” “你回蓝烟小区了?” 突然来的一句问话,令陆臻臻愣了两秒,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江临玺会打电话给她,随即应道:“是啊,中午回来的,本来想等你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跟你说声的。” 蓝烟小区就是她目前带着陆衍和刘叔刘婶一起住的地方。 “在家等我。”江临玺低沉的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录音,陆臻臻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家等他?哪个家?她已经带着陆衍回蓝烟小区了…… 陆臻臻端着水果走到客厅,在陆衍的身边坐下。 “江爸爸说什么了?”陆衍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他说让我们在家等他。”陆臻臻老老实实的复述着,说完之后又不可思议的看向陆衍,“你怎么知道那个备注是江临玺的?” 陆衍用那种白痴才看不出来的眼神看着陆臻臻,“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啊。” 接着忽略了陆臻臻一脸懵比的表情,自顾自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江爸爸要来啊?太好了!他是来和我们一起住的吗?” 对着陆衍一脸渴望的表情,陆臻臻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于是二人便相对无言的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葡萄边看电视,等到满满一盘的葡萄都见底的时候,陆衍坐不住了。 “江爸爸怎么还没来啊?我们两家离的没有那么远吧?” 陆臻臻也有点焦急,这人两个小时前就给自己打了电话了,到现在还没到,但是她还是撑着自己的下巴,安慰性的说道:“可能……赶上高峰期了吧。” 陆衍看了看时钟点头道:“按理应该是。” 就在二人在猜测是不是遇上高峰期的时候,江临玺却是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眼疾手快的陆衍便迅速的拿起了手机。 “喂,江爸爸你怎么还没到啊?” 对面的人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小孩的声音,顿了一顿道:“小朋友,你身边的大人呢?” “大人?你是谁啊?”陆衍转头看看身边的陆臻臻表示很疑惑,指着电话轻声对她说道:“这人不是江爸爸。” 陆臻臻闻言这才拿过陆衍手里的手机,“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对面的人听到陆臻臻的声音松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就是江太太是吧?我捡到了这个手机,而手机的主人刚刚出车祸被送到仁和医院去了。” “什么!” 当陆臻臻挂断电话从家里飞奔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期间夹杂了将死活要一起来的陆衍强留在家的小片段,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带着小家伙出去不安全,而她也未必能分得了心照顾他,所以她索性将陆衍留在了家里,自己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 “你好,请问刚被送来的一个叫江临玺的伤者现在在哪?” 前台坐镇的护士见多了这种场面,面对陆臻臻的焦急而言,她表现的十分淡定。“请出示您的证件。” 陆臻臻二话不熟直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护士小姐登记了一下,看着电脑缓缓说道:“在前面走廊左拐的急救室里。” “谢谢!”陆臻臻说完掉头就走,脖子上急的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护士小姐见她走的这么快,拿着身份证的手直挥舞着,“哎,等等!你的身份证还没拿走呢!” 奈何陆臻臻已经走过了拐角,根本没听见身后护士的呼喊。 陆臻臻的心里如火焚烧,担心的不得了,网上各式车祸新闻天天都有,哪个不是断手断脚的特别严重。如今这件事发生在了江临玺的身上,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按着护士说的方向,陆臻臻走到急救室的门前,嘭的一声推开门。 接着她彻底傻眼了……泪水瞬间破眶而出,她双手颤抖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摆着一张床,只不过…… 这,这床上盖着的白布……是什么意思…… 陆臻臻看着那雪白的一块白布,甚至不敢靠近,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她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陆臻臻始终还是接受不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床前,颤抖的朝前伸出双手,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这块白布。 “你在干什么。” 突然传来的一声声响,吓得陆臻臻全身猛的一抖。 这声音…… 陆臻臻缓缓的转过身去,泪眼模糊的眼前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悲痛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她只呆呆的说了四个字。 “你没死啊……” 江临玺此刻身上略有些狼狈,发丝凌乱,领带歪斜,左手还打着石膏在脖子上挂着,衣服上也带着丝丝血迹。 只见他沉稳的迈着步伐走到陆臻臻的面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哑着嗓音:“傻瓜,哭什么。” 陆臻臻这才嗷的一声嚎叫,“老娘以为你死了嘛!你说你好好的出什么车祸啊,不知道别人会很担心的吗!” 江临玺看着她这副样子,既好笑又无奈的开口:“这又不是我自己想出车祸的。” “嗷!你还跟我顶嘴!”陆臻臻嘴巴一扁又是一阵狼嚎。 江临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得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她的嘴前,“嘘,别吵到床上的人。” 陆臻臻闻言,瞬间呆住,鼻涕眼泪还挂在半空,“那床上的人,没没没没没死啊?” 江临玺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上挑着眉眼看着陆臻臻。 “妹子,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安静点,不……” 第五十三章 江母态度的改变 身后的床上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陆臻臻吓的猛的跳到江临玺的身后,嗷的一声扯着他的右手冲出了房门,大喊:“诈尸啊!!!” 江临玺乍一听到这三个字差点笑岔了气,依着她将自己拉出了房门。 身后躺在床上睡觉的某兄弟撩开脸上的白布,深深的叹了口气,“能不能安静的听人把话说完啊……” …… 这头陆臻臻扯着江临玺直接跑了个八百米,最终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因为以她的体力也只够坚持到这。 而江临玺则悠哉游哉的一直唇角带笑的看着她,陆臻臻觉得很奇怪,边喘着粗气边道:“江……临玺,你笑……笑什么笑啊!” 江临玺抿唇,摇头不语。 这时前台的护士迎面跑到二人的面前,哦,不,准确的说是陆臻臻的面前。 护士小姐表现的略有些气愤,刚刚看见她进急救室,正准备上前把东西还给她,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听见陆臻臻嗷的一声又从屋里跑了出来,接着护士小姐又开始低头闷追,追到现在,她表示非常生气! 护士小姐双手一叉腰,指着陆臻臻的鼻子说道:“小姐!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你又是尖叫又是乱跑的,到底想干嘛?” 陆臻臻看着面前的护士表情有些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我们会注意的。”江临玺低头满眼宠溺的看了眼陆臻臻,低声替她回应了护士。 “你又是谁啊?”护士正在气头上,看也没看江临玺,语气很不好的回道。 江临玺用右手揽过陆臻臻的肩膀,眼尾轻扫了眼护士,接着低头看着陆臻臻,“我是她的丈夫。” 护士闻言抬头看向江临玺,表情瞬间就呆住了。 即使江临玺在单吊着手臂,残了一只手的状态下,依旧魅力不减。 “额……医院里不允许大声喧哗,你们稍微注意点,不要打扰到其他把病人的休息。” 江临玺点头,“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的。”说完拉着陆臻臻的手朝前走去。 江临玺边走还边歪头问着陆臻臻,“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车祸现场有人捡到你的手机,接着打电话通知我的。”陆臻臻低头回应着,接着想起接电话的时候,对方直接称呼她为江太太,疑惑的又问道:“你手机里面给我打的备注是什么?” “没什么。”江临玺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陆臻臻见他不说,自己也没好意思再问,毕竟自己给他打的备注也不是可以告诉他的那种。 冷酷霸道大总攻……嗯,估计,江临玺会揍她的……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陆臻臻停下脚步,就看见刚刚的那护士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面前,将一张四四方方的东西塞到她的手里,咬牙切齿的说道:“拿好你的身,份,证!” 陆臻臻忙不跌点头道谢,护士小姐大手一挥,步伐凌乱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江临玺带着陆臻臻取完药之后往医院门口的方向走。 “你开了车来吗?” 陆臻臻点头,“开了,就停在前面的花坛里。” 当时情况紧急,她等不及将车子开到停车场。 江临玺了然的笑了笑,走到副驾驶的门前,“我手伤了,你开吧。” “嗯。”这个不需要他说,她自己也会开的。 “妈妈!” 陆臻臻刚打开驾驶座的门,一回头就看见陆衍正迈着小短腿朝自己跑来,她搂住陆衍的小身子问道:“你怎么来的?” 陆衍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人影,声音嘹亮的回道:“奶奶带我来的。” 奶奶……江母?她怎么知道的? 陆臻臻和江临玺一起看向陆衍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向意态从容的江母,正有些滑稽的踩着高跟鞋跑过来。 “临玺,没什么事吧?”江母跑到三人面前,气都没有顺上一口直接看着江临玺问道。 江临玺缓缓的摇摇头,指指自己的手臂,漫不经心的说道:“手臂脱臼。” 江母一听脸色顿时刷白,走到江临玺的面前一顿打量,“手臂脱臼?要不要紧啊?医生怎么说的?需不需要住院啊?不行,我得去向医生问清楚来。” 江临玺看着江母转头就要走的趋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没事,不需要住院,我想回家休息。” 江母听到江临玺的话,收回了脸上急切的表情,点头道:“好,回家,回家让赵阿姨给你炖骨头汤喝。” 江临玺也没有反驳江母的建议,回身打开后座的门以眼神暗示陆衍自己进去。 陆衍随即手脚麻利的爬了进去,江临玺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江母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陆臻臻轻声说道:“妈,上车吧,您坐前面。” “嗯,好。”江母弯腰坐进了副驾驶。 等到发动车子驶上大道的时候,发现回家也是一个问题。陆臻臻和陆衍已经搬回了蓝烟小区,江临玺本来也是要去蓝烟小区住的,但是现在多了个江母怎么分啊? 就在陆臻臻搅破脑汁觉得先送江母回江宅的时候,坐在身边的江母冷不丁说道。 “今晚你和小衍就搬回江宅住吧,临玺现在受伤了身边总归需要人照顾的,你回江宅也方便点,我已经派人将你们的行李带到江宅了,所以也不用担心衣服换洗的问题。” 江母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倒是没有地方让陆臻臻反驳,只好低声的应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才从江宅搬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要搬回去了,不知道这老太太又是怎么想的,自己搬出去不正和她的意嘛,现在又急着让她搬回去? 为什么不让江临玺直接住蓝烟小区好了? 对于这个结果,最满意的莫过于坐在后座的江临玺,他淡淡的眸光在前面的两个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 身边坐着的陆衍也学着江临玺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眼陆臻臻和江母,裂开一排的大白牙笑了起来。 许是陆衍的动作做的大了点,陆臻臻好奇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陆衍,当看到陆衍那亮眼的一口白牙的时候,陆臻臻微微的愣了一下。 这小家伙对于回江宅表示这么开心?好吧……陆臻臻本来还在担心小家伙陆衍会反感回到江宅,那么既然现在他都表示开心的话,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 陆臻臻握着方向盘的手一转,稳稳的朝江宅的方向开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的样子,还没吃饭的陆臻臻饿的有些肚子难受。 江临玺已经上楼换衣服去了,江母也带着陆衍去了楼上的房间,陆臻臻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下个面条吃下,大晚上的她也不好意思劳烦赵阿姨来给自己煮东西。 说做就做,她实在饿的不行,在冰箱里找到简单的食材之后,立即打开灶火煮沸锅里的水。 “晚上没吃?”身后传来江母林冉的声音。 陆臻臻手上的动作一顿,“嗯,有些忙,忘了。” 林冉站在门边上看了看放在台边上的面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你就这么煮?” “额……太饿了,准备随便吃点。”陆臻臻有些不好意思,除了煮方便加个蛋外,对于其他的食物,她完全一窍不通。 “我来吧。” 本以为这老太太又要念叨她饭都不会煮什么的,所以当陆臻臻乍一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陆臻臻手里的筷子被拿走,人也被林冉挤到了一边,她才微微的缓过了神。 看着站在厨房里的身影,陆臻臻觉得世界玄幻了…… 十分钟之后,林冉端着碗筷放到陆臻臻的面前,“吃完早点回房休息。” 陆臻臻机械的点点头,“嗯,谢谢妈。” 林冉随即面色如常的转身上楼,陆臻臻看着面前的这碗卖相不错的面条,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陆臻臻猛的打了个冷颤,这老太太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面里下毒毒死她吧???还是有人绑架了真正的江母? 就在她犹豫着下不下筷子的时候,肚子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哀鸣…… 好吧,最后不管怎么说,陆臻臻还是心安理得的干掉了一整碗的面。 …… 当陆臻臻摸着肚子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在主卧里看见江临玺的身影。 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分析,这男人应该是嫌身上脏,忍不住去洗澡了。 可是,他单手怎么脱衣服啊? 就在陆臻臻还在想的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立即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吗?” 走进去一看,才发现江临玺正好端端的站在镜子前。 额……半裸着身子站在镜子前,衬衣上的所有纽扣全都被解开了,正面对着她敞亮着胸膛…… 陆臻臻眼睛瞪的老大,“对不起,我以为你摔了……”转身便朝外走。 脚下的步子还没走出一步,后衣领处突然被人拽住。 “你干什么?”陆臻臻不敢回头,紧张的问着。 “我手不方便。”江临玺简单的复述。 “所以呢?你拽我干什么?” 江临玺手上稍一使劲,直接将陆臻臻反转了身子,把浴球塞进她的手里,“帮我洗澡。” 林冉困惑的接过,“韩氏集团总裁五十大寿的晚宴?” 第五十四章 他生气了 “你有没有搞错嗷!让我……帮你洗澡?”陆臻臻错愕的大张着嘴巴,面部表情完全僵住。 面对陆臻臻的激烈反应,江临玺只是淡然的指指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手臂,“不然呢?” “你……”陆臻臻一时语顿,好像是不怎么方便,接着又道:“就不能不洗吗?” “你觉得呢。” 陆臻臻:“……” 帮忙洗澡什么的简直是太邪恶了…… 陆臻臻局促的站在原地,整张脸也红红的,手里拿着浴球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帮我脱衣服。” “哦。”陆臻臻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接着没有了动静。 这让她怎么搞,难道还要帮他拉……裤链?轰的一声,陆臻臻感觉自己的血气正嗖嗖的往上飙升,接着瞬间觉得大脑晕乎脸颊发烫起来。 这种事情绝对要不得的,陆臻臻边摇头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就在她的下巴都快戳到自己的胸的时候,江临玺终是低低的笑了一声,“你这个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让你帮我把衬衣脱下来。” 啊? 陆臻臻抬头,果然看见江临玺身上脱到一半而被卡住的衣服。 江临玺隐忍不禁的笑着开口:“去找把剪刀来。” “哦,好。”陆臻臻此刻有点蒙,只是惯性的回应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动。 “剪刀在茶几下的第二个抽屉里。” “哦,好。”陆臻臻呆呆的转身,刚走了一步,顿住,“在哪?” 江临玺无奈的笑了下,“客厅茶几的第二个抽屉里。” 陆臻臻点点头,表示这次听的很清楚了,转身朝外面走去。 刚一走出房间,陆臻臻就有些蒙了,自己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害羞的样子?江临玺那家伙还笑的那么开心,凭什么啊?明明要脱光光的是他! 不行,她不能这么怂的让江临玺看笑话,老娘得把面子争回来!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陆臻臻走路都快了几分,琢磨着反正被看光的是江临玺,她还占到便宜了,江临玺的身材可不比男模差到哪去,这么好的机会得把握住了! 于是当陆臻臻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之后,再一次回到浴室整个人都变得霸气多了,脸不红心不跳,说话都利索了。 “给,你要剪刀干嘛?”陆臻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问道。 江临玺没接,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从这里帮我把衣服剪破。” 这么一说,陆臻臻就知道了,因为他此刻左手打着石膏不能动的缘故,衬衫的袖子便卡在了左肩膀上脱不下来了。 陆臻臻拿起剪刀,三两下剪开一个口子,接着撕拉一声将衣服撕开,贱贱的对江临玺说了一句,“小帅哥,你就从了我吧。”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震惊了,只怪她一时没控制住,戏精上瘾了…… 岂料一向高冷的江临玺却低沉着嗓音回道:“从了你有什么好处?” 陆臻臻左眼皮突然一跳,弱弱的回了句,“帮你洗澡的好处。” “那好,你开始吧。”江临玺一副等着被伺候的模样展开了自己的右手。 陆臻臻却是演不下去了,“嗷!江临玺,你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 他穆的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动作快点,我要洗澡。” 啧啧啧,原来是嫌弃的不行想洗澡了。 陆臻臻偏不如他的意,慢悠悠的走到浴缸前给他放水,再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期间耗时五分钟的时间里江临玺一直皱眉看着她。 等到浴缸的水放好后,不等陆臻臻动手,他自己便脱下了自己的长裤,抬腿迈进了浴缸。 陆臻臻咻的一声转过身子,将手里的浴球往后一丢,“臭流氓!暴露狂!”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低哑的笑声,陆臻臻简直恼的不行,跟他比皮厚,她觉得自己还是道行浅了一点。 江临玺这厮,就是个千年狐狸,两个字概括,狡猾! …… 这头刚吃完面的陆臻臻被江临玺气的肚子有些胀,正在房间里溜达着消化肚子,江临玺披着个浴袍走出来,看到她直打圈圈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在打洞?” 碍于之前在浴室发生的事情,陆臻臻决定现在先不理他。 江临玺见她没有回应,好笑的挑起眉梢,走到床边坐下。 她看江临玺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气不过,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偏偏她还不能说些什么。 “我今晚去陪陆衍睡。”陆臻臻快速的说完这句话,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江临玺嘴角的动作顿住,话也来不及说出口。 他为什么会有种要独守空房的孤寂感呢…… 江临玺在床上坐了不到半个小时,终于是把手里的书丢回桌前,他实在看不进去。习惯性的伸出左手,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残了的事实。 不对啊,他现在是个伤残,需要有人照顾的! 于是江临玺厚着脸皮的敲响陆衍的房门。 来开门的不是陆臻臻,而是小家伙陆衍。 “你妈妈呢?” 小家伙伸出手指放在嘴前轻轻的嘘了一声,“妈妈睡着了。” “睡着了?”这才半个小时,这么快就睡着了? 江临玺错开门口的陆衍,朝床上探了一眼,果然看见陆臻臻卷着被子睡的正香。 “江爸爸有什么事吗?”陆衍抬着脑袋瓜,虽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会突然来自己的房间睡觉,但当他看到江临玺脸上的表情之后,还是选择默默的不问。 “没事,早点睡。”江临玺冷眼扫过房间,沉闷的出声。 陆衍后怕的点点头,阖上了房门。郁闷的看着床上的陆臻臻,妈妈呀妈妈,谁让你惹江爸爸生气的,还害的他一起遭殃。 ……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满满一大家子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留下刀叉碰触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荡。 就连陆臻臻那么喜好热闹的人都没有出声,一桌子的人,除了江雄涛是因为本来就不爱说话外,其余全都是不敢说话。 因为大清早的就有个人在释放满满的冷低压。 坐在他身边坐近的陆衍不知觉的缩了缩胳膊,祈求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陆臻臻。 陆臻臻收到视线,亦是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又开始冷着脸不说话了。 陆衍对着陆臻臻挤眉弄眼的,希望她能先开口说个话,陆臻臻怕死的摇着头。 笑话,这个时候跟江临玺说话,是不要命了吗? 小家伙陆衍没辙了,脚在桌子底下晃了晃,猛的踢向对面。 “嘶——”陆臻臻咬紧牙发出一声闷哼声。 江临玺冷冷的激光随之扫向陆臻臻。 “嘿嘿,那个,我牙酸……”陆臻臻皮笑肉不笑的插科打诨。 江临玺收回视线,只淡淡的从鼻子里发出个冷哼声。 陆臻臻:“……” 这种情况该怎么破??? 当江临玺手里的叉子放下的一瞬间,所有人除了江雄涛外,全都暗暗的深吸了口气。 “爸妈,我去公司了。”江临玺面无表情的说着。 林冉在他的低压笼罩下缓缓起身,“手还没好,不请几天假吗?” “不用,派个人照顾就行了。”江临玺说完垂眸,视线落在正低头剥蛋壳的陆臻臻身上。 林冉瞬间了然,“哦,好,那就臻臻陪你一起去。” “什么?” 陆臻臻抬起头,手里刚剥好的一颗白溜溜的蛋,滚落在了地板上。 …… 坐在车上的时候,陆臻臻第一百零八次的问江临玺:“你为什么要我陪你去公司啊?陆衍还在江宅呢,我不放心。” 江临玺紧皱着眉头,头一次觉得小家伙也是个烦人的事情,“专心开车,我会打电话问的。” 陆臻臻嘴巴一撇,“最好是这样。” 而此刻的江宅,陆衍正和林冉在电动室里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 林冉看着小家伙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哎,你父母是不是吵架了啊?” 陆衍闻言,打电动的手一顿,表示听到父母这两个字很开心,咧开嘴笑着说:“我也不清楚,昨晚妈妈到我的房间睡觉了,后来江爸爸还过来找妈妈,但是妈妈已经睡着了,接着江爸爸就黑着脸回去了。” “哦……是这样啊。”林冉一脸洞悉透彻的表情,小声嘀咕着:“这小子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什么?”陆衍困惑的看着江母。 “没什么,我们接着玩。” 虽然林冉说的……额,有点难听,但是还是很贴切的。 …… “江临玺,你办公室就没有什么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吗?”陆臻臻在房间里到处转悠着。 江临玺沉思片刻,“没有。” “那我……”陆臻臻的表情像是正中下怀的样子。 “不行,想都被想,老实呆在这。”江临玺头也没抬,直接打消她的念头。 陆臻臻嗷的一声惨叫,气愤的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让我待在这干嘛?发呆啊!” “你可以睡觉。” 陆臻臻两眼一翻,“睡你大爷啊,这大白天的你让我睡觉?” 江临玺点头,“爱睡不睡。” 陆臻臻嘭的一声将手拍在他的面前,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当看到他眸底深深的疲惫的时候,准备说出口的话却是变了个味道。 第五十五章 冷战 “你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不说这个事还好,一提到这个事江临玺的脸瞬间暗下两个度。 他低沉着嗓音:“没有,昨晚睡的很好。” “哦,对了,今天早上陆衍跟我说你昨晚去找了我,有什么事吗?”陆臻臻并没有意识到他眼里变暗沉的眼色,依旧毫无忌惮的说着。 江临玺啪的一声重重的合上文件夹,冷冷回道:“没事。” 陆臻臻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不出来他心情不好的话,那她基本上就是个瞎子了。 陆臻臻没好气的拍着胸脯看着他,“我说,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啊?” 江临玺看着她眸光凌厉,随后嘲讽的笑了下,“请你出去。” 陆臻臻在短暂的呆滞后勾唇一笑,接着十分不屑的嗤笑出声,抬起脚步向外走,片刻不曾停留。 江临玺阴沉着脸色看着办公室的门开启又阖上,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明明不是这种想法的,但为什么到最后就成这样了……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江临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 走在走廊上的陆臻臻简直快气疯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的极响,明明是这个男人硬要拉她来公司的,如今又沉着一张死人脸赶她走,她陆臻臻是这么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吗! 陆臻臻边想着边拿着车钥匙去了停车场,她决定回家陪儿子去!再也不要和这个扑克脸说话了! 车子刚驶出公司的大门,衣服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在振动了,陆臻臻一看屏幕直接挂掉。 还打电话干嘛?她绝不准备搭理他!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红灯,兜里的手机还一直响个不停,陆臻臻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臻臻咬牙切齿的说着。 江临玺听到陆臻臻的语气,稍微顿了顿,“下班的时候记得来接我。” “不接!自己打的回去!” 陆臻臻还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这人竟然还想个没事人一样打电话叫她去接他?是不是脸皮太厚了点? 江临玺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无奈的按黑了屏幕。 …… 初冬的夜晚,其实是十分美好的,虽然天黑的特别快,也就五六点钟的样子,天空上便有了一片繁星,夜风吹来阵阵的花香。 江临玺站在窗边,还能看到楼下院子里那个光秃秃的木架下,几株葡萄幼苗迎风而立,陆臻臻就站在木架的旁边,一脸欢笑的和陆衍打闹。 从他傍晚回家到现在,陆臻臻照旧对他冷着一张脸,甚至开始晋升为不和他说一句话,偶尔在走廊上遇见也是扭头一瞥。 江临玺不得不承认,陆臻臻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还是影响到了他,他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些隐隐的难受,还带着丝丝的不甘。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干扰的心情,所以全身都带着冷气,不想接触其他人。 而陆臻臻……他不想去深思她的问题。 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临玺,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很严重吗?”华紫鸢的脸上挂着深深的担忧。 江临玺转身,在听见她的声音的一瞬间,眉头就已经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问起这个,华紫鸢立马拿出自己袋子里装的保温瓶,向前递给他,“临玺,这是我给你熬的鸡汤,你趁热喝下,可以补补你的身体。”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江临玺直言拒绝,将保温瓶往她的怀里推回去。 华紫鸢不依,硬是固执的推拒着。 二人无声的来回推让中,保温瓶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洒出了一罐的汤汤水水。 华紫鸢反应迅速的抽过纸巾擦拭他的裤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江临玺却是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楼下院子里的木架边,陆臻臻正抬头仰视着他这个方向,当看到江临玺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江临玺边推拒着华紫鸢的动作,边看着陆臻臻拉过陆衍气势汹汹的离开了院子。 他的额角猛的一跳,抬手推开了华紫鸢,“我不需要这些,请你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华紫鸢被江临玺突然的举动推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咬紧下嘴唇可怜兮兮的说道:“临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们一起长大的,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陆臻臻吗?” “你不需要和她比。”江临玺顿了顿又道:“因为你完全没有资格。” 华紫鸢听完江临玺说的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他从小爱到大的男人,竟然对她如此的绝情。 她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亲口说出你没有资格这句话更来的狠毒,她一刻也不想对待,飞奔下楼,却恰巧碰上陆臻臻。 华紫鸢撞过她的肩膀,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她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她好过!!! 陆臻臻被华紫鸢莫名其妙的眼神吃了一惊,肩膀处也被这个女人撞的生疼。 陆臻臻将陆衍拉到自己的身后,直觉告诉她刚刚那个眼神肯定没安好心。 “你想干嘛!”陆臻臻亦是严厉的回瞪向她。 华紫鸢勾唇轻轻的嗤笑一声,“陆臻臻,你好自为之。” 随即傲慢的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陆臻臻听到她的话,莫名的有些心慌,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 “妈妈,这个阿姨很坏!”陆衍躲在陆臻臻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就连陆衍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陆臻臻何尝会不知道,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轻声说着:“嗯,以后看见这个女人,直接掉头走,千万不要和她单独相处,知道吗?” 陆衍看着陆臻臻严肃的表情,使劲的点点头,“知道了,妈妈,你别担心,我会躲着的。” 陆臻臻宽慰的抱起他,“宝贝真乖,那个女人肯定会对你不利的,你只需记住千万不能和她单独相处,就算奶奶在也不行,知道吗?” “为什么奶奶在也不行?”陆衍还不懂林冉和华紫鸢的关系。 陆臻臻思索片刻,“因为奶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会被她的外表欺骗。” 陆衍很用心的记下陆臻臻的话,皱着一张脸担心的说道:“妈妈,你也要小心,那个女人正窥伺着你的老公。” 陆臻臻:“……” 这小家伙懂的还真多…… 一想到江临玺,陆臻臻随即豪迈的挥挥手,“她要是能窥伺的去的话,我就直接送她得了,省的在这烦心。” “妈妈……”陆衍轻扯了扯陆臻臻的衣摆,两眼目视着她的身后。 陆臻臻不解的拍开陆衍的手,“干嘛?” “江爸爸……”陆衍伸手指了指。 江临玺阴着一张脸从陆臻臻的身边经过,期间看都没看她一眼。 陆臻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亏得楼下的赵阿姨及时出声,她这才正了正脸色拉起陆衍下楼吃饭。 餐桌上,林冉的眼神像镭射光似的,来回在陆臻臻和江临玺的身上打转。 看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她选择放弃,怎么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战况愈演愈烈了呢? 林冉转而看向陆衍,左右挤了挤眉毛。眼神暗示:这怎么回事啊?还没和好? 陆衍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接头暗号:我也不知道,我还小,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不懂。 林冉落败,收回视线,笑吟吟的夹了块肉放到江临玺的碗里。 “多吃点肉,手受伤了就多补补。”幸亏伤的是左手,吃饭倒还不是问题。 江临玺眉头也没抬,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陆衍看了看,站在椅子上伸长了胳膊给陆臻臻也夹了把青菜,一脸讨好的笑:“妈妈,多吃点菜,女孩子家要营养均衡。” 陆臻臻僵硬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陆衍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好吧,他郁闷了,那盘肉离他太远了,他的手根本够不着啊! 林冉看着陆衍的囧样,伸手捂住嘴巴偷笑。 …… 夜晚,陆衍抱着小枕头正准备睡觉,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陆臻臻双手抱着一个枕头,面无表情的爬上了他的床。 “哎哎,妈妈,你怎么又来我房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陆衍抗议着。 陆臻臻将枕头牢牢的占据了陆衍一半的床位,幽幽的瞥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陆衍:“……” 他可以赶她出去吗? “关灯,睡觉。”陆臻臻拉过他的被子,闷声吩咐着。 陆衍捯饬着小短腿爬过去按灭了台灯。 …… 连着几日,江宅过得并不太平,由陆臻臻和江临玺两人展开的冷战开始,最终像病毒一般,扩散到了江宅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身上。 具体事件如下: 关于花卉的故事。 “少奶奶,这个花卉准备种哪好啊?”园艺师父小刘拿着一张图纸问着。 陆臻臻放下手里的书,回道:“刘师傅,你不要叫我少奶奶,叫我臻臻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少奶奶,这江宅有江宅的规矩,怎么能叫臻臻?”刘师傅是老实人,觉得还是要按规矩办事。 “不是,刘师傅,这少奶奶叫的有点……”怎么说呢,她不是很习惯。 “觉得嫌弃?”身后传来一声冷语。 第五十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陆臻臻垂眸看向站在面前的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霸气回应:“是又怎样,你管不着。” 江临玺脸色唰的一声变得黑青。 陆臻臻亦是不服气的瞪着眼睛看他。 两股气场在猛烈的碰撞,发出一阵烧焦的火药味…… 刘师傅拿着图纸愣了愣,为避免误伤,他火速逃离了现场。等回到园区的时候,刘师傅看着手里的图纸直发愁,唉……到底是种哪好呢? 关于做菜的故事。 “臻臻啊,这韭黄炒滑蛋你爱吃吗?”赵阿姨边擦着手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爱。” “不爱。”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前面的是陆臻臻,而后面那道略低沉的是江临玺。 陆臻臻眉头一皱,“问你了吗?你就说话。” 江临玺坐在沙发上,没搭理陆臻臻,倒是回头看向赵阿姨,“我不吃,不要让那道菜上桌。” 赵阿姨还是头一次被江家少爷这么要求,忙笑道:“哎,好。” 陆臻臻不开心了,怒视着他,“江临玺,你要不要这么自私,你不吃还有别人吃呢,为什么不让上桌啊!” “我不喜欢。”江大少简单四个字回应。 陆臻臻气结:“……” 两股气场在猛烈的碰撞,发出一阵烧焦的火药味…… 赵阿姨趁乱躲进了厨房。 关于饭桌的故事。 如果前面都是小事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因为一盘菜而引发的‘灭顶之灾’。 众人无言的坐在餐桌前,陆臻臻和江临玺的面色依旧如故,都是面无表情外加黑着脸。 不知是谁先朝桌上的那盘白切鸡下的手,反正当众人的目光都看过去的时候,陆臻臻和江临玺已经争起来了。 “江临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我一个女人抢?” 江临玺噙眉,“你和男的有区别?” “你……老娘这么前凸后翘的身材你看不出来?”陆臻臻气结。 江临玺淡淡的扫了眼,“不好意思,还真没看出来。” 陆臻臻气的暴走,手上的筷子一松,那块嫩肉就落到了江临玺的手中,江临玺勾唇一笑,夹起筷子往回送,陆臻臻丝毫不服输的见缝插针,筷子咻的一声在他的面前扫过,快而准的将那块白切鸡打飞了出去。 白切鸡华丽丽的在众人面前转了个圈,接着扑通一声掉进正中间的汤里,随即溅起的水花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洒向众人,饶是陆衍反应比较快的及时侧过了身子,也还是难逃被淋得的结果。 陆臻臻微露诧愕,但一看到对面的江临玺表情淡定,她也及时的收回了表情。 输人不输气势,江临玺这厮都没动静,她绝对要稳住,继续绷着脸。 而被汤水雨露均沾的众人,一脸惨淡。 江雄涛不愧是江家的一家之主,他淡然的抽过纸巾擦拭掉满脸的汤水,再镇定的出声喊来赵阿姨换下桌上的汤。 赵阿姨闻声而来,看着一桌的汤水,有些讶异,“这……盘子漏了?” 众人:“……” 陆臻臻变扭的转头,避免与赵阿姨的视线相交。 江临玺一副大爷模样,丝毫不为所动的坐着。 众人都静默的时候,陆衍却噗呲一声笑了出声,他边捂着肚子边跑到林冉的身边。 林冉也在笑,十分压抑的笑,嘴角都在不自然的抽搐着,她拿过纸巾擦掉陆衍额头上的菜叶,忍俊不禁的打量着江临玺和陆臻臻。 要知道,这种弱智的举动发生在江临玺的身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江雄涛都没有说什么,林冉就更不可能开口了,她默默的欣赏着自家儿子脸上精彩的表情,头一次觉得陆臻臻这个儿媳妇还是挺好的…… 起码,江临玺身上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了,这可是她当娘二十几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陆衍见林冉手上的动作都快擦到他的鼻孔去了,立马怕掉林冉的手,叉着腰皱眉,表示对林冉的心思不放在自己身上的不满。 而事件的中心主人公陆臻臻和江临玺,则依旧面瘫的坐在两边,各自扭头不看对方。 陆臻臻是懒得看他,江临玺则是因为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丢人…… ……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斜洒在书房的窗户前。 窗边有两个脑袋正紧凑的挨在一起,秘密的商讨着什么。 “小衍,你妈妈昨晚又去你房间睡了?”林冉一脸八卦的看着陆衍。 陆衍不假思索的开口,“嗯,是啊,我也很苦恼。” “这样下去不行的,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没睡一张床了怎么和啊?”林冉眼珠子一转,试探性的凑在陆衍的耳边,“小衍,你想不想让你妈妈回去睡?” 陆衍使劲点头,他刚没好意思和林冉说,怕损坏妈妈在奶奶心里仅有一丝的好印象。 每晚陆臻臻来他房间睡觉的时候,一到后半夜他绝逼会被踹下床,而且是那种毫不留情的狠狠的临门一脚。 每当陆衍捂着屁股从床底下爬上来的时候,看着陆臻臻那睡的香甜的模样,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那踹起来一丝不留的狠劲,吓得陆衍后半夜都不敢上床,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还好他个子小,睡着还算舒服,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偏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臻臻还一脸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跑沙发上睡去了? 陆衍回答:妈妈,是你把我踹下去的。 陆臻臻随即一脸严肃的告诫他:小孩子不要说谎,自己喜欢睡沙发就直说。 好吧,你赢了,陆衍苦笑着流出了眼泪…… “行,既然你也想让他们和好的话,那今晚就奶奶陪你睡,让你妈妈回自己房间去。”林冉豪迈的说着。 好不容易她现在愿意接受陆臻臻这个媳妇了,还没享受到合家圆满的日子呢,偏偏这个时候两人又吵架了,那她是决不允许的。 陆衍丝毫不犹豫,点头,“好的,奶奶,那你今晚早点来哦。” 这根本不用选择,就好比是睡沙发还是去睡床,那他肯定是选床啊。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推门而入的江雄涛看着陆衍和林冉问道。 陆衍一看是江雄涛,忙小跑到他的面前,“爷爷,我和奶奶在商量怎么让爸爸妈妈和好。” “所以呢,你们想出来什么办法?”江雄涛将陆衍抱在腿上。 “奶奶说,今晚她陪我睡,将妈妈挤回自己房间去。”陆衍直言不讳。 江雄涛的眸子一凝,看向林冉,“这就是你的办法?” 林冉迫于他的眼神垂下了头没说话。 为了赶儿子的媳妇回去睡,他就得奉献自己的老婆?让他独守空床?凭什么?天冷了,他还怕被窝凉呢? 江雄涛直接拒绝,“你老老实实待着,别瞎掺和他们的事情。” 林冉不爽了,“我怎么掺和了啊,我不就是想让他们有机会沟通嘛!” “不需要。”说着,江雄涛拿出抽屉里的请帖,“你安排他们去。” 林冉困惑的接过,“韩氏集团总裁五十大寿的晚宴?” “什么?我和他去?为什么?我不去。”陆臻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坚决反对陪同江临玺出席晚宴。 “你不去?难道还要我去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不能代表我们老两口去送个礼?”林冉不依不饶的劝说着。 陆臻臻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不太喜欢出席这种场所。” 还有,不想和江临玺一起去。 林冉将请帖塞进她的怀里,故作严厉的道:“我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作为江家的媳妇,这种场合是难免的,你最好能快点适应。” 说完,林冉又朝二楼的书房走去,“我会去跟临玺说好,明晚,就你们二人出席。” 陆臻臻看着林冉的身影,长长的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 林冉听着声音默默的勾唇轻笑,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还怕治不了你这女娃娃? …… “妈,有必要穿的这么隆重吗?”陆臻臻扯着裙角苦着一张脸,看向不远处正在挑衣服的林冉。 林冉头也没回,双手快速的拨动着衣架上的衣服,“怎么没必要了,你代表的是我们江家,走出去就是江家的门面,必须要穿隆重点。” 说完还朝不远处挥手,“服务员,帮我把这个模特身上的拆下来试试。” 陆臻臻扫了眼那个人形模特,夸张的哀嚎,“妈,那件真的没必要试了吧。” “你懂什么。”林冉朝陆臻臻翻了个白眼,接过服务员拆下的礼服,走到她的面前,“去,把这件换上看看。” 陆臻臻:“……可以拒绝吗?” “不行。”林冉在她后背上一推,便将她推进了试衣间。 陆臻臻踉跄着脚步关上门。 五分钟之后…… “臻臻啊,你还没好吗?穿个衣服这么久?”林冉不耐的站在门边。 “哦,马上就好。”陆臻臻双手在后背上摩挲着,有一个繁琐的飘带,她死都够不着。 真的是手到用时方恨短啊!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门把转动的声音,陆臻臻以为进来的是林冉,便向后倒退了几步,“妈,你帮我系一下,我够不着。” 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空气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正当陆臻臻开始疑惑的时候,背上便传来了一阵触感,原来之前的停顿是在观察从哪下手。 第五十七章 宴会开始 陆臻臻感觉到纤长的五指在背上灵活的翻飞着,那干燥柔软的指腹似有若无的轻贴着她的背脊。 就在陆臻臻感叹着林冉的皮肤状态保养的好的时候,背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身后那略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显得十分清晰。 陆臻臻疑惑的回头,“妈,你怎么……江临玺!怎么是你?”她捂住自己的领口向后跳了一大步,险些撞倒旁边的衣架。 江临玺大手垫住她的后脑勺,语气有些无奈,“妈推我进来的。” “嘁,谁信你,你要是自己不愿意,谁推得了你?”陆臻臻显然不信他的话。 江临玺眸底划过一抹哑然,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后面这个结,我不会系。” “笨,就是跟穿鞋带一样的,穿鞋带你会不会?”陆臻臻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江临玺点了点头,“我试试。” 陆臻臻站着没动,“你出去,我自己系。” “你觉得你的手够的着?”江临玺挑眉。 “那也不用你,你让妈或是服务员进来都行。” “你觉得都推我进来了,她们还会站在门外?” 陆臻臻:“……” “快点,系好了早点出去。”江临玺催促着。 陆臻臻嘴角一瞥,没好气的转过了身,“你尽量动作快点。” 江临玺沉默着,垂眸看去,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脖颈间,两人靠得这么近,能清晰的看见那里有一层薄薄的小绒毛,即俏皮又可爱,令他无端的想到一句话,吹弹可破的肌肤…… “你好没啊?” 陆臻臻不耐的声音响起,江临玺收回低沉的视线,双手来回在她的背上轻触着。 片刻之后,“好了。” 陆臻臻回过身,试着动了动后背,缓缓说道:“有点松,不过还好。” 江临玺看着她的礼服,眸光瞬间一暗,喉间轻轻的滚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陆臻臻十分豪迈的说着:“走吧,你先出去。” 江临玺垂下眼帘遮住眼底轻微的惊艳,脚下步子向外转去。 没了江临玺这座大山堵住门口,陆臻臻也随即走出了更衣室。 二人一出房门,就对上林冉和三两个服务员直勾勾的眼神,外加,一个不明情况学着众人伸着脑袋的小家伙陆衍。 林冉暧昧的笑着,走到陆臻臻的面前,“这件礼服你穿着很好看,漂亮多了,我的眼光确实不错。” 陆衍也装模作样的伸手摸着下巴说道:“嗯,妈妈,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好久没看你穿的这么漂亮了,女孩子就该天天这么打扮的。” 三两个店员看着陆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捂着嘴巴偷偷笑着。 陆臻臻:“……” 陆臻臻直接忽视陆衍的话,拎了拎往下滑的领口,小声说道:“妈,这个会不会太露了点。” 礼服是一件淡蓝色的抹胸长裙,露出她圆润的肩膀和小巧的锁骨,胸口处还镶着几颗浅蓝色的钻石,衬着陆臻臻的肤色十分的白净,穿在身上的确是挺适合的。 旁边的店员也都在夸赞,说是有史以来见过最适合这个裙子的主人,既妩媚又不失清纯,陆臻臻两样都齐了。 “不好看,换了。”江临玺冷冷的出声,显然不是很喜欢这条裙子。 林冉有些怀疑他的眼光,“儿子,这还不好看吗?那你喜欢哪个?” 江临玺双眸在室内扫视一圈,纤细的长指指向收银台上陆臻臻刚换下来的那套礼服,“就那套。” “什么?”林冉拿过他指的礼服,左右打量着,“这套好看吗?又遮胳膊又遮腿的,哪好看了。” 陆臻臻也奇怪的看向江临玺,说实在的她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这套比他说的那套好看,就是露了点……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遮胳膊遮腿才不冷。” 陆臻臻一拍脑门,“对哦,这样就不冷了,妈,我就选这套了。” 林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年头竟然还有女人为了保暖而遮手遮脚的? 陆臻臻对上林冉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一声,“妈,我要温度不要风度的。” 林冉:“……”最终还是妥协,将手里的衣服往陆臻臻的怀里一丢,“服务员,买单。” 陆臻臻抱着衣服勾唇一笑,这种有人买单的滋味真好。 回去的路上林冉一直碎碎念的说陆臻臻的眼光太差了,那么好看的礼服竟然不要?要手上的这条羽绒服似的衣服…… 陆臻臻看了看手里的裙子,其实也不是很难看,鱼尾裙包臀的设计加上上身肩膀处的流苏,整个礼服的线条感很好,只要身材不差的人穿着都不会难看到哪里的。 而且穿身上又好看又保暖的,为什么不喜欢啊? 额……没错,重点是保暖…… …… 傍晚,陆臻臻成功的换上选好的包臀大裙摆坐在车里,临出门的时候,免不了又受了林冉的一顿唠叨。 她为了躲避林冉,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的出门,现在坐在车里了倒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无言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江临玺亦是沉默,他今天为了配合陆臻臻的礼服,穿了件银白色的休闲西服,再将额上的碎发全都用发胶梳到了脑后,整个人瞬间显得精神了不少。 要是他坐着不说话的话,绝逼就是个巧夺天工的完美人形塑像,坚毅挺拔的脸庞,深邃透彻的眼眸,怎么看都是个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人公。 虽然陆臻臻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是如此,不容她狡辩。 就像现在,江临玺一动不动的坐在她的身边,陆臻臻透过车窗的反射,还是能看出他的轮廓。 身边传来了一些动静,陆臻臻立马装模作样的看向窗外的风景,过了一会,再悄悄的看着窗户镜面的时候,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光。 陆臻臻偷瞄被当场抓包,她假意咳嗽两声坐正身子,尴尬的收回视线。 江临玺看着她慢慢泛红的耳郭,微微的展露一抹笑颜。 韩氏集团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集团业务包括食品、旅游和矿产,它的主业务属食品,经营多年,食品远销海外获得一众好评,在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今晚就是韩氏老总韩霖海的五十大寿,据说是请来了业界内所有有名气的集团代表,相当于是一场及其高大上档次的晚宴了,这普通人没有一定的地位是进不来的。 因此便吸引了无数中小型企业的目光,他们削尖了脑袋都想要钻进来,计算着一半的几率能拉上一笔相当可观的投资,而成功挤入上流人的社会。 而上流人群则都以拿到晚宴的请帖来攀比地位,各个都打扮的非常隆重,拿出自己的全身家当,总而言之一句话,出席韩氏的这场晚宴代表的就是公司的头面,头面搞得好了市场资源自然就不缺。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的,那就是陆臻臻。 不说别的,就以江家现在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吹捧韩氏,对于这种晚宴,江临玺是十分不乐意参加的,若不是韩氏老总与父亲有几分薄情,他最多也就派人送份礼。 陆臻臻挽着江临玺的臂弯走出车门的时候,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还是惹得她打了个哆嗦。 “幸好穿的是长袖……”她揉了揉冻的有些红的鼻子,小声嘀咕着。 江临玺几不可察的扫视了一眼她包裹的严实的前胸,眉头略微有些皱起的倾向。 他怎么觉得看着反而更碍眼了?这礼服怎么这么贴身的? 陆臻臻身材不差,鱼尾包臀型的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令人喷血的s曲线,盈盈一握的小腰,高耸的双峰,再加上她站外面太久而被冻红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觉得勾人。 江临玺淡淡的抿着唇,有些懊恼自己选的礼服,当初怎么就不选个羽绒服得了…… “先生小姐,请出示您的请帖。”门口候着的礼仪小姐微笑着开口。 江临玺长指拿出请帖置于身前。 “好的,打扰了,您可以进去了。” 礼仪小姐刚说完这句话,陆臻臻便迫不及待的朝屋内走去,这么冷的天,她实在是抗不了冻。 江临玺松开挽着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随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音乐声响起,晚宴显然已经开始了。各色西服装束的男子举着酒杯相言甚欢的样子。 陆臻臻静静的扫视一周,目光最终停在不远处的食品区。 江临玺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我去送礼,你在食品区吃点东西等我。” 陆臻臻点头,朝他挥了挥手便朝食品区走去,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吃,她确实有些饿了。 江临玺看着那个直奔食品区,头也不回的身影,转身朝舞池对面走去。 韩霖海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位置,笑的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在和旁人聊天,江临玺还没走进就听见了他的笑声,本想走到跟前再叫他,却没想到韩霖海倒是先看到了江临玺。 “临玺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老江呢?”韩霖海笑着向他打招呼。 江临玺疏离的点头,淡淡的答道:“家父有事没来,让我转送礼物给伯父,祝伯父生辰快乐。” 韩霖海听完,略有些不高兴的收起了笑容,“也罢,这种场合他确实是不喜欢,你来了也一样。我今天比较忙,可能就顾不上你了,你自己随意逛,有什么事来找伯父。” 第五十八章 再见苏子州 “好。”江临玺说,眼睛却看向韩霖海身后的身影,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那抹身影幽幽转过身来,江临玺的眸光咻的暗沉了几分,竟是苏子州…… 韩霖海见江临玺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身后,爽朗的笑出声,“临玺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儿子,韩天,前不久刚回到韩家。小天啊,这是你江世伯的儿子,江临玺。” 江临玺深沉的看了苏子州一眼,“韩天?” “你好,幸会。”苏子州别有深意的扬起眉角。 …… 陆臻臻走到食品区一看才发现,晚宴上的食物看上去好看是好看,味道呢也不错,但是绝逼不能填饱肚子啊! 那一整个磁盘里面只有小小的一份点心,要是让她吃的话,那就是一口一盘,碍于她今天的穿着打扮,陆臻臻实在是放不下那个脸。 仅仅只是取了三份点心之后,她就端着盘子在侯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瞧,还有人来这只顾着吃点心的呢?” “哎呀,肯定是哪个小企业混进来的。” “嗯,我觉的像。” 陆臻臻坐下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耳边就传来了阵阵窃语,三两个贵妇打扮的女人站在她身侧不远的地方指手画脚,从她的手上的盘子讲到她的衣服再讲到她脖子上的项链。 “哎哎,你们看她脖子上戴的项链,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上次拍卖会上的那条冰心之恋啊?” “好像是有点像,听说最后以两百八十万的高价被江家的人拍走了。” “切,既然是江家的人拍走了,那她脖子上挂的肯定是赝品了。” “也对,挂着个赝品也敢出来招摇过市,这女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 陆臻臻: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臻臻的嘴角微微抽动,手上暗暗的握紧叉子,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将叉子刺穿她们喉管的欲望,这些长舌妇真的是太特么烦人了…… “瞧她的耳环,好像是和项链配套的,也是假的吧?” 陆臻臻怒了,将手里的叉子往盘子上一扔,发出乒的一声脆响。直接走到她们的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女人的脸,“这鼻子哪整的啊?技术这么差,就不能多花点钱去好点的医院整?你这整的也太假了。” “你胡说什么!”被指着脸的女人立马大声的反驳,“我看你脖子上的项链才是假的吧?” 陆臻臻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你说这个?哟,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婆婆送给我的,我婆婆这个人很要面子的,所以,这条项链绝对不会是假的。” 陆臻臻看着周围慢慢聚集过来的人群,顿了顿又道:“如果说相信我脖子上的项链是假的话,那还不如相信你的鼻子没整呢?友情通知一下,这两者的概率都为零。” “你……”贵妇气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有本事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大家鉴赏一下,肯定是假的!” “这是我的项链,凭什么给你们鉴赏,你们有鉴赏证书吗?”陆臻臻没好气的回道。 这别人不知道,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老太太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几百万的东西,给她们鉴赏?万一搞坏了怎么办?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陆臻臻不想与这个脑残女人过多纠缠,转身朝大厅走去。 “你给我站住!”岂知身后的女人却一把抓住了陆臻臻的手腕,“说清楚了再走!” “嘶——”陆臻臻猛的倒吸一口气,低眉看向女人扣着自己的手,那长长的指甲正掐着她的肉。 陆臻臻心生不悦,眉头微皱,正想甩手。 “我来鉴证。”一道清亮的男生响起,下一秒,陆臻臻的手便得了自由。男人不动声色的拉开二人的距离,大掌似有若无的在陆臻臻的手腕处揉搓了一下,随即离开。 陆臻臻疑惑的抬起头,恰巧对上一双澄澈的眉眼,略微惊喜的开口:“你……” 男人却是背对着大家向她眨了眨眼睛,转身一本正经的道:“本人不才,恰好有珠宝鉴赏资格证的证书,我可以证明,这位小姐佩戴的冰心之恋百分百是正品。” “你拿什么证明。”人群中有人质疑。 男人轻笑一声,缓缓的道:“看这项链的透析度与色泽,稍微懂点珠宝的人都该知道,不论这是不是冰心之恋,可以肯定的是,这条项链绝对是宝石类的上等品,而恰巧,我前段时间在展览上见过冰心之恋,所以我断定,这位小姐佩戴的是正品。” 男人的话一说完,场面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唉,这不是韩氏的少爷,韩枫嘛?”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韩枫?你确定?” “我确定,上次在拍卖会上亲眼看见韩总带着出席的。” “……” 人群因为这句话开始骚动起来,之前底气十足的贵妇也开始怯场,“韩少爷,既然您说是真的,那便一定是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宝石,刚刚多有得罪了。” “不懂还喜欢瞎逼逼?”陆臻臻两眼一翻,对于她的道歉很不爽。 女人的脸色一僵,笑着说了几句就转身走人了。 人群散去,陆臻臻摸着脑袋不好意西的开口:“谢谢你啊,帅……韩枫?”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韩枫浅浅的笑着。 “啊?” “我的确有珠宝鉴证的资格证书,之前读书的时候无聊修的一个副专。” 陆臻臻眉角上扬,笑着:“那也是挺厉害的嘛,随便学学也能拿个书什么的,我以前大学的时候科科挂。” 韩枫被陆臻臻的语气逗笑,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陆臻臻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随口转移话题:“哎,对了,我之前看你不是在h城的吗?怎么来云城了?” 不错,眼前这个出手相救的帅哥,正是之前陆臻臻在h城偶遇两次的绅士男,没想到两人这么有缘,又碰到一起了。 “我爸生日,没办法,我必须赶回来。”他的语气略有些无奈。 “你爸?” 今天确实有个人生日,韩式老总的韩霖海,这整个晚宴都是他的生日派对。等等…… “你爸是韩霖海?”陆臻臻脱口而出。 韩枫弯了弯嘴角,伸手摸摸她的头,“是啊,你不知道韩家有个独子吗?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陆臻臻缩了缩脑袋,脸微微的有些红,摸头杀什么的,对她来讲攻击力还是挺大的…… “陆臻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陆臻臻回头看去,还没看清来人,整个身子就被猛的拉了过去。 陆臻臻靠在江临玺的怀里仰头看他,搞不懂这个男人突然的动作,“你干什么?” 江临玺面色丝毫不变,不过陆臻臻还是感觉到了,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正暗暗的加大了力道。 江临玺看向对面的男人,眼睛微眯,“这位是……” “你好,我是韩枫,这场晚宴的主人。”韩枫不缓不慢的说。 江临玺:“韩家少爷?” “是。”韩枫看下陆臻臻,“这位是?” “江太太,我的妻子。”江临玺霸气回应,展示自己的所有权。 韩枫的眸子在二人之间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的表情。 就在陆臻臻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台上适时传来一阵话筒的声音。 “咳咳,大家好,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希望大家今晚在此能玩的尽兴、喝的开心,我韩某在此敬大家一杯,由衷的感谢各位。” 韩霖海一身西装革履的装束站在台前,面朝众人微笑着举杯。 陆臻臻接过一旁侍者的酒杯,同大家一起举杯,嘴唇缓缓碰到酒杯的时候,却被身边的男人劫了下来。 “少喝点酒。” 陆臻臻:“……” 她还一口都没喝到好吗???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身旁的韩枫突然开口,随即转身。 脚下的步子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陆臻臻,“你叫……臻臻?是吗?” 陆臻臻兴奋的点头,对哒对哒,她就叫臻臻,帅哥有什么吩咐? “我估计会在云城待一段时间,可以去找你玩吗?” “可以啊,没问题!我随时有空。”陆臻臻十分豪气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应着。 韩枫被她的动作逗笑,缓缓说了句:“你真可爱。”随即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陆臻臻闻言,超级兴奋的低头捂住自己的脸,妈呀!活了二十几年了,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夸她可爱,老夫的一颗少女心简直要爆裂了!他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这多难为情啊,才见了三次面呢? “别想太多。”一盆冷水兜头倒了下来。 陆臻臻脸色僵住,“你管我。” 江临玺轻抬了下眼皮,“怕你被骗。” “放心,被骗我也乐意!” 她可没忘记自己与他还在冷战中。 江临玺见她如此难沟通,索性也没再说话,目光看向台前,韩霖海已放下了酒杯,缓缓说道。 “今日,不仅仅是我韩某的生日,还是我小儿子回归韩家的日子,在此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小儿子,韩天。”韩霖海举杯看向台子的一角,一个身影正缓缓的走来。 陆臻臻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这是……” “没错,苏子州。”江临玺答。 第五十九章 苏子州的报复 “他怎么会是韩家的儿子?”陆臻臻不敢置信。 江临玺皱着眉头看向正站在台前的身影,沉声:“估计是遗落的私生子。” “难怪,韩枫会说很快就不是独子了。”陆臻臻垂眸小声嘀咕。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江临玺没有听的很清楚,只隐约的听到一个男人的名字。 “没什么。”陆臻臻情绪没来由的低落了下来。 身后有人在叫江临玺的名字,大概又是某个公司大佬的样子,江临玺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乖乖待着不要乱走,我尽快解决事情带你回去。” “好。”陆臻臻应下。 江临玺这才放心的松开了陆臻臻腰间的手,打着招呼大步向前走去。 陆臻臻显得无聊,坐也坐不住,提起裙子的一角便朝阳台的方向走去,在里面呆久了之后,莫名的觉得有些胸闷,她还是出去透透气好了。 原本以为阳台这个隐秘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没想到刚一走近就听见了一声暴怒。 “你还是不准备接管公司的事务?” “爸,我志不在此,你不是已经又找回了一个儿子接班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陆臻臻下意识的蹲低了身子,听着声音像是……韩枫?那另外一个声音就是……韩霖海了? “你和他能一样吗!你就这么不想回公司?”韩霖海的情绪很激动,本以为找个假接班人来吓吓他,好把他吓回韩氏工作,却没想到这小子脾气竟然这么倔! “是,我一点也不想去公司工作,我喜欢画画,这是我一生的挚爱!”韩枫语气也很坚定。 “你画画能画出什么名堂来?要不是靠着你韩家少爷的身份,你以为你那些画能卖的那么高的价格吗?” 韩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从来都没想要靠韩家少爷的身份,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 “你……” 啪的一声轻响,韩霖海毫不留情的朝韩枫摔了个巴掌,陆臻臻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么帅的一张脸,怎么下的去手啊? 韩枫伸手抹了抹嘴角,轻言:“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先告辞了。” 陆臻臻看着韩枫的身影向自己躲的方向走来过来,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却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啊……”她惊的发出一声尖叫,但只发出了一个音,就突然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巴。 “什么人在那?” 眼见韩枫的脚步朝这边走来,陆臻臻猛的阖上了嘴巴,身后的人手脚麻利的将她拖离了现场,反应迅速打开旁边的一扇侧门,闪身躲了进去。 两人刚一脱离危险,陆臻臻猛不丁的就被摔在了地上。 是的,被身后人恶意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陆臻臻双手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身子,手肘处却被蹭破了一大块的皮。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摔我干嘛!”陆臻臻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却在看清来人的五官之后彻底僵住了表情,“苏子州……你想干什么?” 苏子州的嘴角挂着一抹令人陌生的微笑,“怎么,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个态度?” “神经!我和你关系很好吗?”陆臻臻转身就想往外走,却被苏子州堵住了去路,“你给我让开!” 苏子州突然一声冷笑,大手毫不留情的捏住陆臻臻的下巴,“陆臻臻,你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无名无势的苏子州吗?要不要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名字是,韩天。” 陆臻臻不顾下巴处钻心的疼痛,冷着眼嗤笑一声:“呸!还不是韩家养的一条狗!你刚刚想必也听到了,人韩老爷子根本就不重视你。” 伤疤被狠狠的撕裂摆在空中,苏子州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抬手在陆臻臻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你闭嘴!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为了公司就去陪那个小白脸睡了?” 苏子州那一巴掌下手及重,陆臻臻只觉得半张脸都有些麻木了,耳边还有些轻微的嗡嗡响,她含糊不清的开口:“我操你大爷……苏子州,你特么不是男人。” 苏子州听到这句话,十分可怕的狂笑一声,“陆臻臻,我是被你给毁了的,反正我现在也无所谓了,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陆臻臻乍一听到这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当苏子州扑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猛的开始挣扎,“滚!你特么不是有处女情节吗!离老娘远点!” 苏子州嘲讽的勾唇,“你不是之前还在怪我没有好好的疼爱你吗?我现在就补给你啊?” 陆臻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听见刺啦一声,礼服的领口已经被扯了开来,苏子州异常恐怖的脸庞近在咫尺。 陆臻臻随即一个翻身,抬脚狠狠的踹了过去,“我操你大爷苏子州!你特么给老娘滚远点!” 苏子州一时没防备,被陆臻臻踹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陆臻臻没有犹豫,起身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了头发。 苏子州将手撑在陆臻臻的两侧墙壁上,身体前倾,牢牢的锁住她的身形,低声在她的耳边呢喃,“怎么,有了小白脸就开始嫌弃我这个前夫了?” 陆臻臻扭头躲过他刻意的触碰,却意外的看到了他的手,依旧纤长白皙,但仅仅只有四根…… 苏子州见她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上,冷冷的开口:“好看吗?拜你所赐。” “你什么意思!” 苏子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四指放在她的脖颈间微微收拢,“你说说看,我都这样了,该怎么对你好呢?” 陆臻臻喉间一滞,本能的拍打着双手,言语有些不畅:“苏子州……你特么,想干嘛!” 苏子州笑而不语,手上的力道加重,陆臻臻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看着他眼里的杀意暴露无遗,陆臻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她死…… ‘嘭’,身后靠着的门板被大力的撞了一下。 “臻臻,你在里面吗?”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 江临玺? 陆臻臻面上一喜,想要应答,却被苏子州狠狠的扼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反被口水呛住。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开始渐渐走远,她急的伸出手挠向苏子州的脸,同一时间双脚也在奋力抵抗,得了机会立马大喊:“江临玺我在这里!” 脚步声再次响起,‘嘭’的一声响,门板发出一阵剧烈的振动。 “开门!”江临玺不冷不热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江临玺我……啊!”陆臻臻正准备拨开门锁的手,被苏子州大力的捏住甩在墙上,手腕处立马传来一阵顿顿的疼感。 江临玺眉目紧皱,内心焦急但什么也不能做,边撞击着房门边急急地对旁边的人吩咐,“去找把铁扳手来!” 身后的侍应生很快转身,江临玺依旧不懈的撞着房门,声音低沉着警告里面的人,“你要是敢伤了她,就别想活着出去。” 里面的苏子州却是丝毫不为所惧,扬唇大笑的看着陆臻臻,指尖轻划过她的脸颊,“我还真想看看,伤了你会怎么样……” 面对着他这么一副癫狂的状态,陆臻臻自知现在不是该呈口舌的时候,“苏子州,你才刚回到韩家,不安分的待着,这么做就不怕韩霖海知道吗?” 苏子州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苏子州你简直疯了!”陆臻臻见与他说不通,立马侧过身子躲到一边,脚下一哆嗦却直接摔在了地上,回头看去,苏子州正踩着她的裙摆笑的一脸得意。 “你逃不掉的……” 陆臻臻整个妆容全都混成了一团,几缕发丝凌乱的垂在脸边,尽管如此,任不妨碍她的言行,“苏子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挑眉,表示很感兴趣:“什么样?” “丧门的败家犬样!”她嘲讽出声,尽量拖延时间。 门口处传来一阵敲击声,一下一下十分有力,如同她现在紧张的心跳。 苏子州原本暴怒的表情,却在看到她瞄向门口的时候笑了出来,步步紧逼,“想拖延时间?” 陆臻臻眼见被他看穿了,索性撩开嗓子大喊,“江临玺你丫倒是快点啊!老娘快没命了!”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那扇高大的房门豁然倒地,随之掀起一地的尘埃。 江临玺混在尘埃里的身形一闪,迅速冲到苏子州的面前,带着狠劲的拳风直袭他的脸颊,血肉相击的沉闷声响起,陆臻臻清晰的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江临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挥了四五个拳头,招招都往死里揍,苏子州一时不备被硬生生的打趴在地上,他快速的抹掉嘴边的血迹,灵敏的翻身朝江临玺的肚子挥去一拳。 江临玺脸色微顿,脚下步子轻转,险险躲开苏子州的第二击。 两个高大的男人瞬间在狭小的杂物房里扭成一团,你来我往的一人一拳,丝毫不甘下风。 但是陆臻臻很快又想起,江临玺受伤的左手,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减少麻烦,他才去的医院强烈要求医生拆的石膏,刚开始可能趁苏子州不备挥了几个狠拳。 第六十章 江临玺受伤 但是等苏子州反应过来之后,江临玺很快便落了下风,左手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脸色也开始轻微的泛白。 陆臻臻扶着墙,头脑发晕的站起身,随手捡起地上的铁扳手,缓缓靠近打斗的中心,举起扳手毫不留情的照着脑袋挥了下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轻响,苏子州一脸惊恐的倒在了她的面前,丝丝血迹从后脑勺处涌出。 陆臻臻吓得赶紧丢掉了手中的扳手,三两步跑到江临玺的身前,一脸无措的看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江临玺暗暗的摇头,却没有立马开口,而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并细心的替她扣好了扣子。 陆臻臻满脸的感动,上前想要扶起他,手刚碰到他的左肩,便见他急急地皱了下眉头,她不敢再乱碰,只小心的搂住他的腰。 江临玺一半的身子倚在她的身上,两人刚走出房门,三两个侍应生便走了进来,在看到地上的人影时瞬间张大了嘴巴。 因为苏子州是背面朝上的,一眼也看不出他是谁。 倒是有一个认得江临玺的总管,快速的走到两人的面前,“江先生,需要我派车送你们去医院吗?” 陆臻臻点头,江临玺却冷冷的出声,“不用。” 侍应生总管倒也明白,一些权势高贵的人并不希望事情太过张扬,点了点头之后随即转身离开。 陆臻臻虽然不懂他的做法,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将他送到了停车场。 “车钥匙给我。” “臻臻?你这是……” 同一时间响起一道男声,回头看去,韩枫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她狼狈的装束。 陆臻臻一看是韩枫心下一喜,也不顾江临玺什么反应,开口就道:“太好了!韩枫,你能送我们去医院吗?” 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没有把握在顾好江临玺的同时,还能安稳的将车开到医院。 韩枫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在车上的时候,他频频的往后看,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陆臻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件事情有些一言难尽,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韩枫这才收回了视线,专心的看着前方。 而江临玺,除了刚刚上车的时候,敌视的看了眼韩枫外,再没有任何动作,陆臻臻注意到他一直紧紧抿着的唇角,担忧的开口:“还是很疼吗?” 江临玺缓缓睁开眼,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没事,不疼。” 陆臻臻扭头看他,他的嘴角略有些红肿,早上梳好的服帖发型此刻也凌乱的散落在额前,衣襟被扯开一半露出了小片的锁骨,衬衣也半长不短的系在腰间。 除了略有些狼狈外,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陆臻臻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等挂好了骨科室的门诊之后,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又看,严肃的开口:“轻微骨裂外加骨关节错位。”他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眼江临玺又道:“小伙子,挺能忍啊,这么重的伤硬是憋着?” 江临玺的表情依旧淡漠,冷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身边陪着的陆臻臻责备的瞪了江临玺一眼,焦急的出声:“那该怎么办啊医生?不会有后遗症吧?” 要是因为她的缘故,害了他的手行动不便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医生皱了皱眉头,“好好休养还是能恢复的,今天早上拆石膏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的手还没有完全好,贸然拆掉容易错位,你这小伙子硬是不听,现在疼成这样还一脸傲娇的咬着牙撑着,你这又是何必呢?以后老了有你的苦头吃!伤还没好全还跟人打架。” 医生说到这顿了一下,知道江临玺不会回答,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陆臻臻,“小姑娘,他是跟人打架了吧?” 医生是个尽责任的好医生,上了点年纪,对于患者而言也比较较真,他直接无视掉江临玺越来越沉的脸色,滔滔不绝的说着。 陆臻臻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发生一些事情,他是因为我才跟人打架的,这事不怪他。” 医生闻言笑了笑,低头在单子上写了些注意事项,“我当什么,为了小姑娘争风吃醋动手打架?那也要有个度啊,这得不偿失的事情还要我这老头子教?”医生又看向屋里站着的另一个男人,道:“不会是和你争小姑娘吧?我看不像啊,你身上这么整洁的。” 韩枫立马尴尬的摆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当时不在场,只是送他们来医院而已。” 老医生这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陆臻臻闻言满头黑线,这医生也是够八卦的…… 她静默的看了一会,见老医生还没有动作,幽幽的提醒道:“医生……那个,是不是该先给他看看,他还在疼着呢……” 老医生很有脾气的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疼了?忍着,里面的机器还没开呢。”末了又补上一句,“小姑娘你不要心疼他,就该给他点疼痛尝尝,才能让他记住,不听医生的话后果会有多严重。” 陆臻臻讶异的扯了扯嘴角,总算听出来了,原来重点在最后一句…… …… 韩枫陪着陆臻臻在屋外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门口处传来了‘咔嚓’一声轻响。 老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门边对她招了招手,“好了,小姑娘,你们进来吧。” 陆臻臻闻言缓缓的走进屋,“老医生,他的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姓张。” 陆臻臻一愣,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看了眼他的胸牌,张朝森…… 心里默念了一遍之后才又开口:“张医生,他的伤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张医生轻咳了两声,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她,“知道只有你说的话管用,注意事项我全写在上面了,回去之后严格的看管这小子,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呵呵……那我就不负责了。” 陆臻臻听到张医生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什么叫只有她的话他会听啊?他那么拽会听她的话才有鬼好吗? 随即,她心虚的瞄了眼江临玺,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咻的一下脸埋的更低了。 张医生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你这女娃娃有意思,要不是我孙子今年才六岁的话,我一定要让你做我的孙媳妇。” 陆臻臻:“……” 江临玺深沉的眸子看了看张医生,张医生的笑声顿时停住,一脸严肃:“你小子看什么看!这么好的姑娘给你真的可惜了,不好好珍惜的话,小心我让我孙子来给你抢跑了。” 陆臻臻满头的黑线,什么鬼?大爷,你孙子才六岁……这么说真的好吗…… 江临玺鸟也不鸟张医生,冷冷的收回视线。 张医生看着他这副傲娇的模样,鼻子一哼,伏在陆臻臻的耳边,“小姑娘,我孙子还有一个月就过七岁的生日了,很快就长大的,要是这小子一直这么冷冰冰的对你的话,记得来找我孙子。” “啊?呵呵……大,大爷,您真逗。” 张医生见陆臻臻不信他,闷闷的一跺脚,“嘿,你这女娃娃,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会骗你不成。” 江临玺不知道张医生在陆臻臻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冷着脸拽过陆臻臻的手,低声说了两个字:“回家。” 陆臻臻不由分说的就被他拽到了门口,忙回头笑着道:“谢谢张医生,下次我再陪他来看您。” 你还别说,本来今天发生了这种事,她心情还是挺差的,但是经过张老医生这么一逗,她的心情喜悦值瞬间满血回条了。 张老医生亦是笑着和她挥手,待陆臻臻和江临玺的身影一走出房间,他便对着落后的韩枫挤了挤眉,“小伙子,我看好你,你去追那女娃娃吧,让那傲气的小子找地方哭去!” 韩枫好笑的挠了挠头,这江临玺是有多得大爷的嫌,竟然还指使他去拆散他们。 但是讲起陆臻臻,韩枫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大爷,有缘分的话,我自然会去追的,不过,这事得慢慢来。” 张医生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不错,想当年我……” “那个……大爷!我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韩枫一见这大爷又要开始叨叨了,赶紧撒腿就跑。 张医生看着他的身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低头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也……等等,这小子叫谁大爷呢!我是大爷吗?就这么随口乱叫!” 门口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听见他的话,停下脚步笑着问道:“张老大爷,不然该叫您啥呢?” “叔叔!叫我张叔叔!”张大爷一拍桌子气愤的答道。 ………… 回到江宅的时候,林冉正和陆衍在花园路灯下摘花,令陆臻臻诧异的事,都这么晚了小家伙竟然还没睡。 暗暗的灯光赫然照着小家伙头上,戴着的那一朵金灿灿的大菊花,陆臻臻乍一看到眼皮狠狠的跳了两下,等走近了,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 “奶奶,这朵花是我摘的,你为什么抢我的?”陆衍的声音略有些委屈。 “你的不就是我的?”林冉霸气回应。 陆衍扯下耳边的菊花,闷闷的道:“这花已经谢了很多了,我想趁着明天花凋零之前,做束最漂亮的送给妈妈。” 第六十一章 什么都没穿 林冉默默的又在他的耳边夹了一朵,左右端详着他的小脸蛋看了看,才没好气的开口:“你送你妈妈,我还送我儿子呢?就许你一个人送啊?” “你……”陆衍嘴巴扁了扁,把头往旁边一扭,却意外的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陆臻臻和江临玺,小短腿撒开欢似的冲到二人面前,一把抱住陆臻臻的大腿。 “妈妈,你可算回来了,奶奶她老是欺负我。” 陆衍虽然知道这提前告状的小毛病不太好,但谁让这是小孩子的特权呢,他哪晓得和奶奶混熟了以后,这小老太太就开始以欺负他为乐了,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斗的过她?果断抱住妈妈的大腿再说。 林冉起身看向这边,却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破绽,虽然回来的时候,陆臻臻和江临玺已经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但是她的礼服破了的事却是整理不了的。 “你们这一身……打架去了?” 陆臻臻身上还披着江临玺宽大的西服外套,显得更发的娇小,她顿了顿说道:“妈,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等到一拨人都回到屋里坐好之后,陆臻臻看了眼江临玺缓缓开口:“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开车回来的时候,碰到几个碰瓷的人,临玺一时没忍住就和对方打起来了。” 这是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和江临玺一致讨论的结果,就是隐瞒事情的经过,随便说两句糊弄下老太太就行了。 林冉看着江临玺的脸颊,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这脸上的伤看了医生了没有?碰到这种人你们就该直接报警,不要跟他们多说。” 看着林冉的表情,陆臻臻也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蒙骗过关了。 林冉当真以为,江临玺是和碰瓷的人打的架,而他左手上的石膏,是因为之前车祸时受的,却殊不知此伤已经非彼伤了。 陆臻臻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找借口说先上楼休息,小家伙陆衍却开了口。 “妈妈,江爸爸跟人打架就行了,怎么你也受伤了呢?他们打你了吗?” 这句话一出,林冉才将视线移到陆臻臻的身上,上下扫视了她两眼,不满说道:“你的脸是被他们打的?” 事到如今,陆臻臻也深知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淡淡的点了点头。 却不想林冉猛地拍了下桌子,言语激烈的道:“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碰瓷的如今都这么张狂了?还敢动手打我儿子和儿媳妇?当我们江家没人了是不是?” 林冉气的不轻,想了想又道:“不行,你告诉妈是哪些人干的,妈让你赵叔叔把这伙人全抓进牢里关个三五载的。” 看着林冉情绪这么激动,陆臻臻赶忙拉住她的手,好言说道:“妈,您别去了,临玺已经把他们揍的比着还惨了,不需要再去找他们白生气了。” 林冉回头,“真的?” 陆臻臻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只希望这老太太能消停点。 “那也不行,挨打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动到我们江家人头上的?必须严格处理,让他们受到法律的管束,抓他们进去坐牢!”林冉说完还很霸气的看了眼陆衍,“我说的对不对啊小衍?” 陆衍不嫌事大的点了点,信誓旦旦的道:“没错!奶奶说的对,不让这些人吃点苦头的话,他们还会继续在外面祸害别人的。” 陆臻臻看着眼前的这一大一小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老太太啊,怎么也想不通,你会是个骨子里侠义气概这么重的人嗷! 陆臻臻求助性的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江临玺,希望江大少能出手相救…… 江临玺眼皮微微的抬起,扫了眼林冉和陆衍,缓缓开口:“妈,这件事明天再说,我和臻臻已经很累了,让我们先去休息吧。” 陆臻臻在一旁配合的点头,没错没错,她确实已经很累了! 林冉大手一挥,“去吧,你们也很累了,今晚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得到林冉的首肯,陆臻臻讶异的张大了嘴巴,这么简单一句话就搞定了?那么,她刚刚说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陆衍坐在沙发上轻晃着腿,附和着,“是哇,妈妈,你快和江爸爸洗洗睡吧。”说完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妈妈,今晚我和奶奶睡,所以不能陪你喽。” “哈?你和奶奶睡?”陆臻臻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 陆衍开心的点下脑袋瓜,“是啊,奶奶说要陪我睡。” 陆臻臻顿时无语的皱了皱眉,和奶奶睡有必要表现的这么开心吗?还是说其实是想要表达什么? 就在众人静默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江临玺突然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陆臻臻顿了顿,随即跟上前,这人现在身上还有着伤呢,就算陆衍不说,她今晚也是要回自己房间睡的。 要是江临玺半夜起床喝个水什么的,伤到了怎么办?这骨头可是好不容易接回去的,千万马虎不得,万一以后残了怎么办? 陆臻臻的心里有十万个担忧,恨不能换只手给他。 当然,她不会说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内疚…… 夜晚,足够宽阔的浴室里,陆臻臻正在给江临玺放水洗澡。 浴缸才满,他便阔步的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响起,陆臻臻随即回头看去,脸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这是…… 江临玺单手拿着冰袋,贴在她微红的脸颊边,“自己拿着。” 陆臻臻微微的愣了愣,才缓缓伸手接过。 他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递给她,“帮我把衬衣剪了。” 陆臻臻闻言照做,上一次已经做过了,所以这次做的倒也比较顺手,很快便将他的衬衣脱了下来。 看着地上的一堆碎布,她莫名有些心疼,这可都是钱呐,要是一天一件的话真的是罪过了…… 身后响起一阵水花声,江临玺已经跨步坐进了浴缸里,那线条感极美的人鱼线引得陆臻臻的脸瞬间爆红。 这人动作怎么这么快……好歹她还在呢?这就脱光了? 她羞的不敢回头看他,拿过冰袋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却殊不知自己紧张的走成了同手同脚的样子更惹人眼幕。 江临玺坐着笑而不语,明目张胆的看着女人出丑的样子。 待陆臻臻一出浴室,便卸了伪装,拿着冰袋来回不停的敷着脸,本来觉得不怎么疼的脸,经过这么一冷一热的刺激倒是有些难受了。 十五分钟之后,浴室的门被打了开来,江临玺碍于手上的石膏,上身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背心,下身搭了条花白的沙滩短裤。 明明是这么不伦不类的搭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竟还是能让人觉得帅气逼人。 不得不说,这长的好看就是有资本啊…… 江临玺并不知道某个花痴的女人正口水潺潺的盯着自己,他若无其事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右手还拿着一条干毛巾在头上擦拭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画面,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思索了片刻,她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五指轻柔的按在他的头发上。 “我帮你擦吧。” 江临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轻微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服务。 以前因为身高的原因,陆臻臻从未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他的头发,一直以为就像远远看上去的一样,触感坚硬而又笔直,没想到如今手一触上去,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感觉发质比她这个女人的头发还要好,默默的有些小嫉妒……这男人这么完美,还让不让人活了…… 房间里除了陆臻臻比较激烈的心理活动外,再没有一丝声音,江临玺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臻臻眸光一转,瞬间玩心大起,将毛巾丢弃在桌上,随手在他的头上抓着发型,一会给他中间的发捋直来,一会给他抓两个羊角辫出来,简直是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所以当江临玺突然伸出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时,她猛的怔了一下。 接着便听见他一贯磁性的嗓音响起,“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这么随便碰的。” “哈?”这句话,她还真的没听过哎,“为什么不能碰?” 他抓着她的手回身看她,“古代男子头戴乌纱帽,男子的头象征着地位与权势,所以不能乱碰,不过……” “不过什么。”陆臻臻疑惑的问道。 他神色一转,将毛巾重新塞回她的手里,放在自己的头顶,缓缓的道:“不过妻子除外。” 陆臻臻:“……” 这么说,让她怎么接话才好…… 待江临玺的头发擦干之后,陆臻臻迅速的冲进浴室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 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江临玺已经站在床边铺被子了,陆臻臻看着他不方便的左手,急忙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被单。 “我来吧,你先在沙发上坐着。” 江临玺闻言松开了手,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她,却没有选择去沙发上坐。 陆臻臻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粉紫色低领吊带的睡裙,如白瓷般细滑的肌肤在橘黄色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江临玺微眯着眼眸,就看到她弯腰铺床,胸前的春光毫无保留的被他收入眼底。 这女人,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该死! 第六十二章 甜蜜的生活 他低咒了一声,莫名的有些急躁。 陆臻臻理好床铺回头看他,却见他一脸的绯红,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着急的询问:“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伤口碰水感染了吧?” 因为着急,她凑过来的时候,身体的清香更加的清晰。 江临玺淡然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深,他猛然一个转身,推开了浴室的门,随即响起了一阵水声。 “哎,你干嘛呀?难受的话我就去叫医生来!你要是真的伤口感染就千万不要再碰水了!”陆臻臻跟在身后大喊。 难受?他现在确实挺难受的,但这事医生治不了…… 江临玺依旧一声不吭,大手一挥,抢在她进门前锁上了门。 陆臻臻见他不听自己的话,急的使劲拍打着门,“江临玺,你别闹了好不好,出来让我看看,别做傻事哇!” 里面的人照旧没有回答她,就在陆臻臻急的准备撞门的时候,江临玺却一身湿漉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臻臻彻底动了怒,“江临玺,你发什么疯啊!自己身上有伤不知道吗?叫你不要碰水你还淋得全身湿透,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受?”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临玺穆的转过了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陆臻臻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问题,尴尬的摆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伤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这样的,要是以后留下后遗症的话,我肯定会愧疚的。” 听完这句解释,江临玺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末了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早该想到这女人没有那么高的情商的…… 陆臻臻看到他的表情,小幅度的打了个冷颤,她没有说错啊,怎么又不开心了?但是当看到他身上滴答滴答的向下滴着水时,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转身走进浴室,重新拿了条干毛巾出来,二话不说直接盖在他的头上,嘴上还不忘说他几句,“人家医生特意吩咐了我,让我看着你不要碰冷水,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这样子,感冒了怎么办?” 说到感冒,陆臻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倾身向前抚着他的额头,“奇怪,又不烫了,这到底有没有发烧啊?” 江临玺眸光平淡的看着她,正想说自己没有发烧,突然一阵清香沁入心脾。 陆臻臻猛然向前,额头轻抵着他的额头,整张脸离得他极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江临玺只觉得刚降下去的体温,又有了上升的趋势。 他缓缓的推开她的脸颊,“我没发烧,但是如果你再不让我去换干衣服的话,估计就会烧起来了。” 他没有说错,再这样下去,他确实是会烧起来…… 陆臻臻听完他说的话,立马起身,“那你快去换!现在就去!” 江临玺被她推着走进换衣间,三分钟后,待他又重新换了一套背心短裤出来时,陆臻臻已经平稳的躺在了床上。 看到他出来,她还神经大条的向他招了招手,“快点过来,我们今晚早点休息。” 对着陆臻臻这副憨憨的模样,他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掀开被子坐上了床。 陆臻臻看他已经躺下了,立即说道:“我关灯了啊。” 伴着她的话音落下,床前的夜灯也被啪的一声熄灭。 房间里瞬间一片寂静,月光透过未遮严的窗缝照了进来,淡淡的洒在床前,本来很困的江临玺却是再也难以入眠。 他静静的看着窗外,等待着身边人熟睡。 没过一会,房间里便响起了一阵轻柔、匀速的呼吸声,他翻过身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便能入睡,该说她单纯好呢,还是该说她傻人多梦好? 还没等他多想,身边的人就开始窸窸窣窣的动了起来,江临玺亲眼看着陆臻臻一脚豪爽的踢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 接着过了一会觉得冷了,又开始蜷着身子四处寻找温暖,当她的手触到旁边温暖的被窝时,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就钻了进来。 感觉到一个略有些冰凉的身躯缠了上来,江临玺也不急,半推半就的将她拥入怀中。 天地可鉴,他什么都没动,是她自己钻进来的…… 抱着怀里柔软的身躯,江临玺终于是满意的阖上眼睛准备入睡,却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忍耐。 他今晚穿着背心睡的,而陆臻臻穿的又是吊带裙,二人大片裸露的肌肤相触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舒爽感,像是蚂蚁在身上一点一点的爬动,让人整个心都开始痒痒。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除了四年前的那场意外后,他再没有过女人,但是原有的欲望他还是会有的。 更何况身上熟睡的女人还在无知觉的撩拨着他,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紧贴着他胸膛的那抹柔软。 他喘了一声,叹着气闭上了眼睛。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前,隐隐约约的光辉透进室内,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此刻睡的正是香甜,一阵急促的闹铃声随即响起。 陆臻臻慵懒的翻了个身把头钻进身旁人的怀里,大腿随意的踢了踢,低声吩咐:“去,把闹钟关了。” 下一刻,陆臻臻枕的好好的脑袋便落了在了枕头上,江临玺抽身探向床头柜,啪的一声按掉了闹铃,再钻回被窝里重新搂住她。 陆臻臻不自觉的将脸贴进他的胸膛,左右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之后,才又满意的睡了过去。 江临玺看着她这一脸迷蒙的样子,好笑的勾起了唇角,薄唇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的耳畔,“起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自己设的闹钟时间已经过了。” 听到这话,陆臻臻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略有些不满的挠了挠耳朵。 看到她这个样子,江临玺难得的也躺了下来,把头靠近她的肩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最终叫醒二人的不是晒到屁股的太阳,而是门外激烈的敲门声。 林冉的声音异常的愤怒,不断的拍打着门框,“开门!你么两个赶紧给我出来!” 猛的被惊醒的陆臻臻简直一脸懵逼,迷茫着眼神缓慢的转向身边。 江临玺笑的一脸邪魅,低醇的嗓音带着蛊惑人的味道,“早。” 看到他的笑容,陆臻臻仿佛被道雷给猛然劈醒了,傻笑着挥了挥手,“早,早上好。” “陆臻臻,快给我开门!我有话跟你们说!”林冉暴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陆臻臻的脸色有些后怕,这大早上的是想要干什么,都不敢开门了…… 江临玺淡然的拍了拍她的头,凑近她的脸颊,轻轻的印下一吻,“乖,你先去洗漱,门口的事不用管。” 陆臻臻穆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刚刚脸颊上的那一下,不是她的幻觉吧? “傻愣着干什么,还想再来一下?”江临玺对着她痴呆的模样挑眉,作势又要往她的脸上凑。 陆臻臻立马回神,嗷的一声跳下了床,真的是见鬼了!这大早上的,她竟然看见江临玺亲她了!还那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是在做梦吧? 她狠狠的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差点跳了起来。接着又开始疑惑,不对啊?没做梦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臻臻边刷着牙边想了五分钟,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错,那就是江临玺他大早上的发疯了…… 为了减轻自己的心里压力,陆臻臻硬是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才出来。 本来她是不准备出来的,但是……江临玺那厮,已经在门外喊了她好几声了,她实在没办法,只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来。 她的后脚跟还没完全跨出浴室,就听见他的声音从更衣室里传来:“过来,帮我扣扣子。” 于是,陆臻臻又拖着拖鞋一路垂着脑袋走到更衣室。 “你头埋的那么低干嘛?”江临玺的声音缓缓的在她的头顶响起。 陆臻臻依旧垂着脑袋没回答。 废话!因为她害羞啊,脸红不想让他看到。 本想着扣完扣子之后,她就可以撒腿走人了,岂料,面前的男人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帮我打领结。” 好吧……她又垂下了脑袋,在琳琅满目的柜子里扫了一圈道:“配那条领带?” 江临玺闻言,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指了指其中一条黑色的道:,“就那条。” “好。”陆臻臻点头,探身从柜子里取了出来,踮着脚在他的脖颈间绕了一圈。 这下倒好,系领带总不能低头了,不但不能低头,她还得垫着脚尖给他系。 伸长着胳膊没坚持了一会,她的手就酸的不行,闷声道:“你就不能低点头吗?” 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她这点身高给他系领带真的是累的慌…… 江临玺笑了笑,微微的低了低脑袋,不想却离她更近了。 陆臻臻看着他恶趣味的笑容,脸色微微开始泛红,也不准备帮他系领带了,双手往身后一放,扬着脑袋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笑话?” 江临玺不按套路出牌,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表情,傲气的答:“我手受伤了,不然要你?” “你……” 陆臻臻一时语顿,他说的也没错,还真不能怪他,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你今天就不能不打领带吗?” “不能。”江临玺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第六十四章 韩枫的道歉 陆臻臻面露尴尬,小声的说:“额……其实,那个吧,我不太会系领带。” 闻言,他轻微上挑着眉毛,试探的开口:“第一次系?” 陆臻臻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以前系过,但是太久没系已经忘了。” 话一说完,江临玺的脸在可见度的范围内瞬间黑了三个度,他的语气阴沉:“怎么?给前夫系的?” 要是她这下敢说是,他保不准会一把掐死她…… 好在陆臻臻还是一味的摇着头,语气略有些惊讶,“没有,怎么可能!不是他。” 听到不是苏子州,江临玺的脸色才缓缓的开始回升,接着又突然顿住。 等等!不是他的话那还会是谁?她还有其他的异性朋友? 他的眸光瞬间低沉的看向她。 陆臻臻被他盯的打了个冷颤,伸手捂住他摄人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搞的好像我背着你在外面偷了汉子一样。” 对于陆臻臻的恐慌,他满意的握住她的手,很好,至少还知道不能背着他和别的男的独处。 “那到底是谁?”他咬着这个问题,依旧不依不挠的问道。 陆臻臻看着他,狠狠的一瞪眼,“你想哪去了!那是我爸!我只给我爸系过领带好吗!他去世多年,我已经忘了当初怎么系的了不行吗?”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本是已经气的要死的模样,哪知这男人竟然一改常态的握住她的手放在颈间道:“那以后,我教你。” 短短几个字,陆臻臻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不想提家里的事,每次提起都是一阵疼痛,她怕她忍不住说的悲幽,又怕听的人不断的探问。 但是这个男人,他没有再多问一句,而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简单明了的告诉她,以后有他就行了。 陆臻臻说不感动的话,那当然是假的,她边咬着唇哽咽边断断续续出声:“江临玺你要不要这么恶趣味,大早上的可以不要跟我这么煽情吗?实在是不适合你。” 江临玺看着她哭花了的模样,也扬唇笑了起来,长指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水,低言:“好,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煽情了。” 陆臻臻穆的又是一顿,“你这是什么逻辑,煽情还要看我喜不喜欢吗?” 江临玺:“……”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江太太,那你说我该怎么说才好。” 陆臻臻在他的怀里别扭的动了动,声音哽咽:“我不知道。” 这下江临玺是真的欲哭无泪了,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但是……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善变的女人…… 昨晚的行为他可以当作是生理反应,但是今天早上的动容,那就是心的向往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当初在h城时看到她滑稽落魄的模样,或许是上一次看到他背后的伤时她哭的一脸心疼的时候,也或许就是在刚刚的前一刻钟…… 不过,总而言之,他并不准备排斥这个感觉,对他来说,这个感觉是及其美好的,他很享受,只希望能慢慢的用行动去证明、去让怀里的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情。 …… “陆臻臻!你们是不是躲在里面不准备出来了?” 门口突然响起林冉的略有些尖锐的声音。 陆臻臻迅速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的手臂,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边详装淡定的擦着脸上未干的泪水边朝门口走去。 ‘咔嚓’一声打开门,林冉因为在敲门的惯性差点一个踉跄摔了进来。 她眼神略有些责备的扫了眼陆臻臻,“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明知道临玺身上有重伤,还跟他睡到那么晚?他的伤不宜大动作你不知道吗?你们小两口就不能多忍几天?” 什么…… 这么长一段话说下来,陆臻臻几乎完全听蒙了。 什么叫小两口多忍几天? 她干什么了她? 林冉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开,“你让开,临玺呢?让他出来。” “什么事?”江临玺的身影缓缓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早上的就开始吵?” 林冉一见到他,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围着他的左手打转,语气焦急:“给妈看看你的手,没事吧?医生怎么说的啊,会不会以后行动不便啊?” 江临玺伸手淡淡的推开她的脑袋,直视着她:“谁告诉你的?” 一说到这个事,林冉的脸色咻的一下变得低沉,“怎么,我不可以知道吗?要不是韩家派人来送礼道歉,这么大个事,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告诉你有用?已经发生了。”江临玺幽幽的答道。 林冉话语一顿,“那也得告诉我!” 见林冉的情绪略有些激动,陆臻臻小声的在身后提醒着:“那个,妈,韩家的客人不还在楼下吗?这样一直不下去有些不礼貌。” 林冉闻言转头狠狠的一瞪,“你还好意思说!你们睡到现在才起就不会不礼貌了?”话毕,甩头走下楼。 陆臻臻尴尬的瞄了眼江临玺,鬼晓得这韩家会派人来,但是,奇怪的是,怎么这男人今天也睡的这么晚? “看我干嘛,我叫了你的。”他的语气说的十分的理直气壮。 陆臻臻:“……” 可你自己不也是照样没起? 片刻之后,楼梯口处传来一阵轻响,陆臻臻和江临玺两人前后脚的出现在大厅。 宽敞的大厅里,柔和的日光映在地板上,洁白澄亮。陆臻臻抬眼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正中央沙发上的韩枫,正微侧着头,小声的与林冉交谈。 他穿一身纯黑西装,白色干净的衬衣,没打领带。长腿随意交叠,手边的茶几上,还放着杯热茶,一小盘水果。 听到响动,他随即转头看了过来。 “早。”清亮的声音。 陆臻臻刚想应答,却从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冷哼,“不早了。” 韩枫笑答:“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是代表韩家来对昨晚的事表示道歉的。” 江临玺长腿轻迈,动作及其肆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噢,不接受。” 众人微怔,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言的拒绝,却又听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既然是道歉,当事人不来,反倒派一个小辈过来,是思考欠妥,还是仅仅只是你个人的行为?” 韩枫微僵,片刻之后开口:“江大少多虑了,我们韩家很有诚意,只是韩天也受了些伤,此刻正在医院里躺着,而家父则在来的路上被工作上的事急急地叫走了,实在不是有意所为的。” 韩枫的解释很简单明了,让人挑不出刺来,林冉都有些动摇了,毕竟两家都是世交,不至于撕破脸皮。 不想江临玺却是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死了吗?” “什么?”韩枫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江临玺不耐的扫了一眼,又道:“既然没死,为什么来不了?” “咳咳……”显然韩枫是了解了他的意思,“这个,不方便走动。” “不用多说,既然如此,那你请回吧。”江临玺言简意赅的说。 面对这个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陆臻臻微窘,看着韩枫笑着缓和道:“没事,你别听他说,他脾气不太好,不是想赶你走的意思。” “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对于陆臻臻的无所谓,江临玺十分不满的噙眉看了她一眼。 接着气定神闲的开口:“这件事不是你来送个礼就能过去的,请转告韩伯父,让他带着苏子州一同上门。” “苏子州?”韩枫疑惑。 “怎么,你们韩家接回私生子之前,都不查查他的资料的吗?”江临玺略有些嘲讽的声音。 愕然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韩枫的脸色微微僵住。 陆臻臻赶忙说道:“不好意思,临玺他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苏子州这个人,你们要小心。” 这是她的亲身经历。 话都已经说到这,韩枫也自知没有再回转的地步了,起身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好,改日再登门拜访。”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臻臻才缓缓的松了口气,站在桌边看着江临玺,“你干嘛要那样说,这又不关他的事,人家韩枫只是一片好心,你也要这么毒舌的攻击?” 话刚说完,小家伙陆衍噔噔噔的从门后跑了出来,刚刚有客人在,他被以‘大人聊天,小孩一边玩去’的借口赶回了房间,这下人走了,他自然不用再闷在房间里了。 陆衍抱住陆臻臻的大腿,抬头看去,发现自家老妈的脸色略有些严肃,讨好似的轻晃了晃她,“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陆臻臻目光看着江临玺,等待着他的回答,并没有什么心情搭理陆衍,只轻轻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回房间玩去。” 闻言,陆衍一把撒开了手,负气的爬上沙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不动了。又是这句话,小孩子也是有人权和知情权的!凭什么又要让他回房间啊,他就不回! 听到她不同往常的语气,江临玺微微的抬头看她,接着招了招手,“你过来。” 男人无疑是高大的,即使坐着,那身衬衣也显得笔挺、匀称、得体。加上绑着绷带的左肩,此刻的他看起来身形略微偏瘦,因此越发显得肩宽腿长。 第六十五章 练字 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陆臻臻心头微微一凛。 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眼睛,不知是光照的晕染,还是他肤色太过白皙,那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却又让人觉得他的眼神疏淡无比。 陆臻臻缓缓的在他的对面坐下,稍微有一点不自在。 她开口:“你想说什么。” 江临玺随即垂眸看她,嗓音浑厚低沉,非常悦耳的男低音,“我这么做,只是想让苏子州重视这件事情,既然上次他都敢在宴会上直接对你下手,你认为下一次再遇到他,他还会对你手软?” 陆臻臻一怔,他说的没错,上次苏子州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陆臻臻,必要的时候,还是稍微机灵点。”江临玺说,“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陆臻臻微窘,反驳:“我只是一时没想到,并不是不机灵。” 江临玺勾唇,“嗯,不机灵也没关系,我智商够用就行。” 陆臻臻:“……” 林冉和陆衍两个吃瓜群众,默默的捂嘴偷乐 陆臻臻暗暗咬牙,愤恨一声,无耻!这人在蹬她一脚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自己…… …… 冬日的午后,天空暗淡柔和,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开口,林冉亦是静默的坐着观察陆臻臻和江临玺,看着二人又开始互怼的日常,她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众人都静默的坐在沙发上,唯独小家伙陆衍闲不住的四处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什么,猛然跳到陆臻臻的身边。 伸着脑袋凑着她的后颈使劲打量,“妈妈,你昨晚又打架了吗?怎么脖子上又多了个淤青啊?” “什么?”陆臻臻伸手摸去,“哪里?” “这里。”小手指了指,说完还用手比了个圈给她看,“大概有这么大。” 陆臻臻拿着镜子扭头照着,奈何位置在后脖颈,她扭得脖子都快断了也看不见,索性挥了挥手道:“算了,可能是昨晚落枕睡的。” 林冉也疑心的凑过来看了看,接着转头一脸暧昧的看向江临玺。 江临玺淡定如往常,依旧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上,任凭林冉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射。 “咳咳,臻臻啊,临玺手上还有伤,这几天你们就不要剧烈运动了。”林冉模棱两可的说道。 “我们没有……”陆臻臻一时没明白林冉话里的意思,直言就想要否认,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这老太太不会以为他们晚上在…… 想到这,陆臻臻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思想,无语的扶额:“妈,你想太多了……” 听着陆臻臻的话,林冉随即一脸了然的看向江临玺,“儿子,你太闷骚了……” 等等!虽然江临玺比较闷骚这点,陆臻臻表示很赞同,但是……这件事怎么扯到他头上去了…… 林冉同情的拍了拍陆臻臻的肩膀,“臻臻啊,平常多机灵点。” 陆臻臻:“……” 这和她机不机灵有关系吗…… 就在陆臻臻还在发蒙的时候,林冉又对着江临玺说道:“儿子,你跟我过来一下。” 江临玺随即起身跟在林冉的身后。 “临玺,你和臻臻还没和好?”一走到过廊,林冉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声。 江临玺扫了眼窗外的细雨,答非所问的开口:“妈,你不是不喜欢陆臻臻吗。” 林冉听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你那么喜欢她,硬要将她留在江宅,那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娶老婆。” “那我补个婚礼给她吧。”江临玺语气平淡的说着。 “啊?”林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之前因为她并不认同陆臻臻,所以他没有提办婚礼的事,她便也乐的开心,但是如今她认可了,自然是要正规的办一个的。“可以,是应该筹备了。” 时间一转进入十二月份,南方的冬天,湿寒浸骨,却又没有降下几场大雪。 陆臻臻搓着双手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灯火,“天气预报里说,这个星期四会降大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身后江临玺练毛笔字的手一顿,“你这么怕冷,就算下雪了,不还是想现在一样,站窗边看看。” 陆臻臻转身看他,略有些不满,“怎么会,我最起码会出去堆个雪人。” 江临玺放下毛笔,淡淡的应了一声,显然对她的话并不上心。 只从上次手受伤后,江临玺便开始在家里静养了,公司里的事也派人送到了书房处理,无聊的时候他还会练练毛笔字,顺带着陆臻臻一起熏陶着情操,就好比现在。 但是陆臻臻练不了多长时间,没一会,她便跑到了落地窗前,眼睛贴在玻璃上四处打量着,宁愿发呆她也不想去练毛笔字。 “过来。”江临玺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每次他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陆臻臻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下一秒,他又说:“把字练完。” 陆臻臻的眉眼瞬间耷拉下来,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男人,这大冬天的,为什么就硬要扯着她一起练呐!手冻僵了不说,根本就捏不动毛笔,怎么写字啊! 让他开暖气他又不开,说什么就要让她在冷风中磨练,练你妹妹啊练,个破毛笔还要这么多的要求! 她果断扬唇拒绝,“我不要,手冻僵了,写不了。” 话音刚落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手握住,低头呼着热气,“暖了再继续。” 陆臻臻面色微怔,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不用你给我暖,反正我就是不想写了。” 江临玺丝毫不在意她的反抗,重新又捉住她的手,“这是妈布置的任务。” 这句话一出,陆臻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气愤的道:“还不是因为你!” 没错,她现在之所以会被关在书房里练毛笔字,纯粹是因为,当初江临玺当着老太太的面调侃她的字难看。 接着作为一个书香世家里长大的林冉林老太太,便开始严格的指使她联系书法,为了能让她能深刻的领悟,林老太太还专门挑了最博大精深的毛笔字让她练习。 而江临玺,则是她的‘书童’兼‘监管工’…… 陆臻臻见躲不过去了,丧着脑袋重新走到桌前,刚拿起毛笔,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江临玺先是看了她一眼,接着缓缓的拿起手机,走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好好练。” 陆臻臻随即老实的点头,待他一走出房门,便啪的一声丢掉了毛笔,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椅子上。 练什么练啊?她只要不在外人面前写字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练字?搞的现在她一出书房的门,小家伙陆衍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到她的面前,笑嘻嘻的问她有没有完成今天的作业? 哦,忘了说了,小家伙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该上幼儿园了,所以现在他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来问她上课的感受,好为自己以后升学做准备。 陆臻臻有时候被问的烦了,就直接回一个不知道,接着小家伙就会十分伤心的说一句:妈妈你原来都没读过书的吗? 啊呸!谁没读过书了!老娘读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呢? 但是气归气,她还是得练…… 陆臻臻站起身,静静的看向桌面。 江临玺的钢笔字写的好,毛笔字写的更好。陆臻臻看过他习过的字帖,苍劲大气,颇有名家风范。 闲暇时,他便会陪着陆臻臻一起练。此刻,书桌的一角,就摆着他刚写完的一副字帖,墨迹还未干,但依旧看的出来他霸气的笔锋。 陆臻臻看着他的字,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铺开张大宣纸,磨了点墨,就提起毛笔,开始照着他的模样写起来。 对于没怎么练过的人来说,写出来的毛笔字,只能勉强一看。 陆臻臻写的第一行字,就是:“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等她写到第二行“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时,书房的门‘咔嚓’一响。 江临玺推门走了进来。 陆臻臻快速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临玺不急不缓的走到她的面前,幽沉的眼静静的望着她,浑身带着的一股沉稳摄人的气场,令陆臻臻不得不有些分心。 她低下头,继续写字,暗暗让自己静下心来。 江临玺见她低头不语,难得写的这么专注,便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慢慢的踱到她的身后。看一眼那字,唇畔倒是浮现了笑意。 陆臻臻虽然一脸专注的模样,但其实眼角余光都跟着他转。看到他笑她的字,顿时有些讪讪,闷闷的说:“我写着玩的,不行吗?” 江临玺没答,只安静的站在一侧,继续驻足观看。 这下陆臻臻倒有点写不下去了,落了几笔,写的反而比之前的更差了。刚准备恼羞成怒搁下毛笔,谁知手背上一热,他的手却是已经从背后覆了上来,重新将她的五指扣在笔身上。 陆臻臻微微一怔,站着的身形没动,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撑在书桌前,形成一个圆,将她整个人虚虚的圈在怀中。 江临玺低头在她的耳边:“再试试?” 两人离得很近,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陆臻臻的耳根开始泛红,她执着笔,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六章 擦枪走火 江临玺便这样轻拥着她,与她十指相握,提笔缓缓写下剩下的词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落笔轻轻一提,最后一个字也很快完成了,他牵引着她,放下毛笔,却依然从背后环着她,与她一起看那副字。 不得不说,虽然比不上旁边那副他自己写的,但是相比于她的写的而言,强了不止十倍。 陆臻臻转身颇有些满意的点头,“不错,还可以看看。” 江临玺勾唇,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亲手教的,怎么可能会差。” 陆臻臻脸色微红,手上稍稍的挣扎了一下,反问:“那还不得看我的资质?” “你……有资质吗?”江临玺详装苦思的样子看她。 陆臻臻顿时气恼的一甩他的衣袖,“滚!” 江临玺好笑的揉揉她发顶,“过河拆桥的女人。” 陆臻臻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噙眉看他,“不要动手动脚的。” 不是陆臻臻敏感,最近她总觉得江临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具体哪里怪异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肢体动作开始变的特别的多,当她觉得不习惯的时候,他却是表现的十分自然的样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脱离轨道…… 江临玺闻言,将手插进裤兜,沉着脸垂眸看她,“手还冷吗?” 见他这副样子,陆臻臻有些捉摸不定,“还好。” 他随即摊开旁边空白的宣纸,将毛笔塞进她的手中,“不冷就继续练。” 陆臻臻:“……”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要是练的好的话,明天就给你放假。”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句话。 算了,有假总比没假好,陆臻臻只得又握紧毛笔,一笔一笔的在宣纸上染色。 “臻臻啊,你们出来喝点热茶吧,这天气怪冷的。”屋外适时响起林冉的声音。 “嗷!来啦!”陆臻臻乐的将毛笔往身旁一甩就跑了出去。 可是身后的某个男人却突然阴沉了脸,“陆,臻,臻!” 陆臻臻充耳不闻,撒开欢似的冲下了楼,捧着热茶喝的一脸狡猾,让你逼我练字!哼!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是叮当猫啊! 书房内某个男人,黑着脸走进浴室,镜子里那一头墨水、十分滑稽的脸,正是他本人…… 五分钟后,江临玺清洗干净缓缓的下楼,目光一眼落在陆臻臻的身上。 “妈妈,你的字写完了吗?”陆衍伸着脑袋问她。 陆臻臻一拍他的脑门,“闭嘴!要是再问一遍的话,你就不要想上学的事了。” 陆衍顿时委屈的扁了扁嘴巴,眸光扫向正迎面走来的江临玺,立马一掐自己的大腿,挤出几滴眼泪,“江爸爸!妈妈说不让我上学了!” 江临玺眼也没抬,抱住他往沙发上一坐,“别理她,她说了不算。” “嗯!好。”陆衍悲伤的擦着眼泪,边偷偷背着江临玺对陆臻臻吐舌头。看见没,你说的话不算! 陆臻臻气的登时瞪圆了眼睛,“好你个陆衍!吃里扒外是吧!” 江临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低声念:“吃里扒外?” 陆臻臻被他盯的有些心慌,壮着胆子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个外!” 江临玺面色不改,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语气淡然:“晚上加训两小时。” “嗷!凭什么啊!你说加就加啊!”陆臻臻急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人有没有道理了,说不过别人就出阴招? “三个小时。” “不行!我不同意!” “四个小时。” “……” 咬牙,好!算你厉害,给老娘等着! 原以为他说的话不当真,只是在吓唬吓唬她,没过一会陆臻臻就抛到脑后了。 但是当她吃完饭,正准备在屋里溜达溜达的时候,江临玺这厮突然就跳了出来,强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了书房,硬生生的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才放她出来。 陆臻臻边甩着酸疼的手腕,边不停的咒骂,累的只想倒头就睡。 脚下的步子还没走出多远,江临玺这家伙却又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而且心情十分愉悦的往浴室走去。 自从他的手受伤以来,就是陆臻臻一直在照顾他洗澡,所以每晚的睡前洗澡就成了他一天之中最大的乐趣,他每次都乐此不疲的欣赏着,陆臻臻红成猴屁股的一张脸。 而现在,就是到他欣赏的时间了。 陆臻臻不言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抬头看向他宽阔的背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坏笑。 浴室里灯光柔亮,一把高脚椅放置在正中间的位置。 陆臻臻照往常一样,扶着江临玺坐下。 低着头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尽管做了很多次的动作,她的脸色还是微微的开始泛红。一颗、两颗、三颗……精瘦的胸膛露了出来,而他始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上衣完全脱下了,不知是不是陆臻臻的错觉,空气里也多了份男人特有的微热气息。 她刻意偏开头看向他的左肩,状似随意的开口:“你上次去医院,医生没说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吗?” “没有,骨头还没长好。”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哦,这样啊。”陆臻臻手上的动作缓慢,指尖拿着他的衣领,轻柔的从他的肩膀处滑落。 那似有若无的触碰,令他咻的一下绷紧了身体,右手无意识的揽住了她的腰。 陆臻臻微愣,与他对视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媚笑,不似往常一样推开他的手。 灯光依旧洁亮,水流依旧清澈,莲蓬头被她拧开,热水落在两人脚边的地上,薄薄的水汽缓缓缠绕上来。 “我帮你洗?”她轻声说,素净的脸蛋在水汽的缭绕下,显得愈发诱人。 他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点下了头,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陆臻臻勾唇一笑,拿起旁边的手工香皂,仔仔细细的涂抹在他的手臂上,五指轻柔的在上面来回揉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此刻离得他特别的近,肩膀垂落的一缕秀发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麻痒。 江临玺就坐在椅子上,高挑修长的身躯,宛如线条优美的雕塑。俊脸也因为她刻意的撩拨,而染上绯红的颜色,黑眸幽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伴随着陆臻臻的一声低呼,男人已经顺着手臂上的力道将她搂进了怀里,紧接着温凉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只听得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陆臻臻整个人几乎被江临玺笼罩住,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锁在自己的胸膛里。而那薄唇,轻轻的覆盖住她的,吸吮着、舔舐着……男人独有的清冷气息,紧紧缠绕着她的唇舌。 她猛的一把推开了他,不等男人反应,转身就将莲蓬头塞进他的怀里:“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洗。”说完,撒腿就往外跑。 江临玺一时不备被她推了开来,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不满,得不到纾解的男人,异常粗重恐怖的咆哮声随之响起:“陆,臻,臻!” “哎!叫我干嘛!”陆臻臻站在门外,朝着浴室一脸得意的大喊。 男人没有回应,下一秒,一阵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哼!让你欺负老娘,活该! 待江临玺再次走出浴室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他锐利的眸光在房内扫视一周,意料之中的不见某人的身影。 陆臻臻当然不会那么傻的待在房间里等着他出来,早一溜烟的逃到了陆衍房里避难。 “宝贝,妈妈跟你商量个事。” “不行!我不同意。” “嘿,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不同意。”陆臻臻凑近,拧着小家伙的脸蛋说着。 陆衍一扭头避开陆臻臻的动作,十分鄙夷的口吻,“妈妈,你无非就是想跟我商量,晚上在我房间睡的事情。” 陆臻臻惊了,眨了两下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陆衍朝天翻了个白眼,“妈妈,江爸爸的那声咆哮,我们都听见了……你惹了他,所以不敢回房,对吗?” 闻言,陆臻臻尴尬的笑了两声,点头:“对啊!所以你不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今晚我都待在这不走了。” 陆衍看了看自个老妈,又指了指她的衣服,略有些嫌弃的道:“妈妈,你好像还没洗澡……” 陆臻臻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毛衣,“没事,这么冷的天,一天不洗澡没关系的。” 陆衍:“……” 他有关系行不行,天冷了,晚上不想睡沙发啊……快来个人拯救他吧! 就在陆臻臻低头得意的笑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微乎其微的声音,背对着门坐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陆衍眼睛一亮,随即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声的对陆臻臻说道:“妈妈,你说江爸爸要是来这抓你怎么办?” “他敢!我直接把她踹回去!”说完,她还起身站在床上做了个回旋踢的动作,“看见没,就这么一脚……”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身后离她只有一步远的某人,此刻正阴沉的笑着。 “继续,我看看怎么踢的。” “哈哈,那个,就这么……”陆臻臻状似踢腿,却快速的一个转身朝门口跑去。 但是她哪里是长手长脚的男人的对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就被人直接扛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第一次约会 “江临玺!我警告你,赶紧放我下来!不然的话我让你好看!”陆臻臻边敲打着他的后背,边放着狠话。 江临玺无所谓的在她屁股上一拍,冷笑着道:“你尽管让我看看,怎么个好看法。” “嗷!江临玺你个变态!你敢打我屁股!”她开始不老实的扭动起来。 “不服?”江临玺一手牢牢的钳住她的双腿,扭头在她臀上一拍。 陆臻臻脸色涨的通红,一是因为当着陆衍的面她觉得羞愧,二是因为头倒逆的实在难受,有点缺氧、呼吸不畅的感觉。 “江临玺,我头晕,你快放我下来!我胃难受!”陆臻臻嘶喊着,体力上抵不过男人,便开始在口舌上下功夫。 江临玺充耳不闻她说的是什么,直接扛着她朝门口走,末了还不忘吩咐陆衍:“门锁好,晚上早点睡。” 早在江临玺进来的时候,陆衍就已经捂着嘴巴在偷乐了,此刻猛然一听到他说的话,更是笑的眼泪水都出来了,点头如捣蒜一般,“嗯嗯,我马上锁门。” 陆臻臻听到陆衍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急败坏的道:“好你个陆衍,你敢锁上试试!”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关门声,接着是‘咔哒’一声落上门锁的声音…… 陆臻臻: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捡的吧? 她正想着,身上猛的一轻,人已经被江临玺甩在了床上。来不及等她起身,他的身躯随之压了上来。 “给我好看?嗯?”耳边响起熟悉而低沉的嗓音,淡淡的,似乎又带着一丝调侃。 陆臻臻微怔,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微微侧过脸颊,却看见他的肩膀,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说骨头还没长好吗!” 刚刚她这么大的动作折腾,都没有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显而易见的,这人已经完全康复了。她就是算着他的手伤,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他的,这下竟然已经好了,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骗你的。”男人理直气壮的答道,丝毫没有任何不适。 陆臻臻闻言,闭上眼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含糊着说道:“你个奸诈小人!骗我给你干了那么久的苦力!看老娘不咬死你!” 这么一来的话,她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给他端茶递水的,不都成了他眼里的笑话了吗!竟然敢拿她对他的愧疚来戏弄她!简直无法原谅! 随着陆臻臻嘴上的动作落下,江临玺的身子微微的一颤,沉下嗓音十分严肃:“陆臻臻,松口。” 陆臻臻拼命的摇头,“不松不松!就不松!死也不松!有本事你也咬我啊!” 话音刚落,脖子上一凉,男人已经俯首含住了她颈间的肉。 陆臻臻顿时吓的不敢再有动作,生怕他一口咬下去,小声的道:“那个,我……”话还没说完,她猛的绷紧了全身,眼珠子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埋在她身侧的头。 感觉到她的僵硬,江临玺抬起了头,支起上半身看着她,“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接着便直直的起身走进了浴室,陆臻臻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满脸通红…… 次日凌晨。 天刚蒙蒙亮,陆臻臻就醒了。她望着相隔寸许外的,江临玺安稳的睡颜,他的呼吸浅浅的喷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一阵令人心悸的麻痒。 想起昨晚的亲密,她微微的红了脸颊。有些看不懂,昨晚的种种究竟是他一时的冲动,还是因为对她的用情致深…… 她安静的看了他一会,轻手轻脚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谁知才刚动了一下,看似睡的深沉的男人却缓缓的挣开了眼。 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眸带着些许刚起床的迷茫,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陆臻臻吓得大气不敢出,呆呆的看着他想干嘛。 岂知下一秒,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次将她搂进了怀里,手臂微微收紧,抱的比刚才还要用力。 陆臻臻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睡又睡不着,异常的难受,只好想着等他睡沉了再起来。 默默的等了二十分钟之后,她缓缓的提起他放在腰间的手,蹑手蹑脚的爬出被窝,再替他掩好被角,双脚正要落地。 身后突然一个动静,随着她的低呼,江临玺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沉。 这是她的第一感官,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身体重量完全压下来,真的好沉。 陆臻臻咧开嘴,笑了笑:“早上好。” “早。”他勾唇,在她脸上落下一吻,随即翻身下床走进更衣室。 陆臻臻:“!!!”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这男人不会是疯了吧?昨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就亲了她一下,她可以当他抽风,但是今天早上呢?连着抽风两天??? “今天气温比较低,你多围一条围巾。” 陆臻臻起身走进浴室,回问:“为什么要围围巾,我们今天要出去吗?” “昨天答应了给你放一天假,今天便带你出去玩。”江临玺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 陆臻臻将牙刷塞进嘴里,含糊着问道,“那去哪玩?” 江临玺推开浴室的门,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看她,笑答:“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闻言,她一口吐掉嘴里的泡沫,回头看他,“那我们带陆衍去鬼屋玩?小家伙跟我提了好多遍了。” 江临玺:“谁说要带陆衍去?” “啊?不带他,就我们两个人?”陆臻臻伸手指指他又看看自己。 江临玺挑眉,“不可以吗?” 陆臻臻喝了口水漱口,接着又吐出来,小声的嘀咕:“我们两个大人有什么好玩的。” 声音虽小,但是江临玺还是听清了。 他轻笑一声,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拧了拧她脸上的肉,透过镜子与她对视:“你不就是小孩?六岁弱智儿童。” 陆臻臻闻言,十分不爽的拍落他的手,恶狠狠的反驳道:“我是弱智儿童,那你就是小儿麻痹患者!” 江临玺依旧轻笑,柔白的光线沿着他的短发脸颊倾落,越发显得他眉眼清秀漂亮。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璀璨的星光,挺拔笔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那也不错,挺般配的。” 陆臻臻微怔,竟然无言以对,可以肯定的是,这男人疯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纠缠与商讨,最终江临玺还是以各种理由说服了陆臻臻,同意二人一起出游云城的欢乐街,那是云城的美食聚集地,对于吃货的陆臻臻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但是江临玺却表示并不满意,这相当于二人的第一次约会,地点竟然选的这么的失败,实在是难以开心起来。 不过最后还得败在了陆臻臻说的,‘要是不去欢乐街就带陆衍去鬼屋’这句话上。 算了,欢乐街,总比鬼屋好……还带个瓦力十足的电灯泡,那还不如窝在家里练书法…… 就这样,两人在房间里捯饬半天,带好帽子下楼准备出发了,却在大厅遇见了几位不速之客。 韩霖海一身西装革履,仰首阔步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微笑的韩枫还有苏子州,哦不,现在该叫韩天了,韩天手提着几个礼品盒神情冷淡的跟在最后。 正在厅内插花的林冉,抬头看到来人,手上的动作立马顿住,姿态颇为大气的道:“小慧,先泡几杯好茶,再派人去书房里将老爷叫来,就说是多年未见的老搭档来了。” 韩霖海闻言,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身后的韩天和韩枫等人,则恭敬的站在两边。 “林冉啊,多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咄咄逼人。” 林冉亦是在他的对面落座,“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黄毛丫头了,韩总不也一样,如今,混的挺好啊……” 韩霖海听完林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你,还不承认,这语气这口吻,有哪里是变了的。” 林冉似是不喜他的这份熟络的态度,微微皱起眉头,正准备发声,却见一直漠然的站在楼梯口的江临玺,大步的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颀长的身躯往一张单人沙发上一靠,长腿随意交叠,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缓缓响起,“韩氏集团如今正蒸蒸日上,韩伯父,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临玺说笑了,韩伯父的事业怎比得上你父亲的,只不过抽空来会会老友罢了。”韩霖海滴水不漏的答道。 看着这架势,今天肯定是不能出门了,陆臻臻略有些气闷的拆下脸上的围巾和口罩。 江临玺遥遥的看了她一眼,对她挥挥手道,“过来坐。” 陆臻臻拖着脚步,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身边,却不料刚刚走近,便被他的大掌一捞,搂进了怀里。 他的眸光温柔,若无其人的将她垂在肩膀上的碎发挽到耳后,低声在她的耳边言语,“下次补给你。” 陆臻臻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她刚刚脸上的失落表现的很明显吗?可是离那么远,他也能看见? 江临玺像是看懂了她眼里的小九九,扬眉浅笑着,准备放心上的人,哪怕是小小的一个皱眉,他也能敏捷的观察到。 “这位是……”对面的韩霖海看着陆臻臻问道。 第六十八章 割地赔款 “我江家的儿媳妇,陆臻臻。”声音来自正从不远处走来的江雄涛的声音。 韩霖海闻声看去,一见到江雄涛,脸上的表情一滞,但是很快又恢复的笑郎,“江总依旧还是好风采啊,样貌不减当年。” 江雄涛疏离的摆手,在沙发上坐下,“早就老了,哪里还有当年。”话语一转又道:“多年不见,今日拜访是有什么事?” “哈哈,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替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会的时候,小儿和临玺打闹的事情来道个歉,毕竟来者是客,小儿韩天做的也多有不周到的地方。” 话落,韩霖海眼神一扫身后的韩天,笑吟吟道:“韩天呐,还不给你江伯父赔礼。” 韩天闻言,步子向前迈了一步,动作十分拘谨的俯了俯身,道:“江伯父,韩天那天在宴会上,稍稍饮了点酒,略有些鲁莽,还请伯父不要怪罪。” 听到他的话,对面坐着的陆臻臻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这是打算推掉责任?饮酒?特么饮了几缸酒啊?怎么没喝死你!这特么算哪门子的道歉啊!那江临玺和她受的伤就不是伤了吗? 抱歉,虽然韩天伤的也比较重,但是,他活该! “好说,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不会怪罪你。”江雄涛亦是扬唇浅笑着答道。 陆臻臻闻言,穆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没有搞错,就准备这么轻易的原谅?爸,你的原则呢! 下一刻,又听江雄涛的声音缓缓响起,“毕竟,只是你们后辈之间的事情,要道歉也应该和临玺说,我这个当长辈的,没有立场来评价。” 话音落下,陆臻臻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急死个人了…… 当然着急的只有陆臻臻一个,江临玺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无比自然的看向正对面的韩天,等着他的道歉。 韩天的眸光狠狠一暗,转而看向江临玺,干笑着开口:“当日实在是多有得罪,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闻言,江临玺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陆臻臻,“你接受吗?” 陆臻臻微怔,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片刻之后,缓缓摇头。 什么鬼道歉!除非他跪下,不然休想她接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不是还叼的很的模样,现在倒是奢望她原谅了? 两个字,没门! 韩天的脸色在江临玺开口的一瞬间便黑了下来,他之所以这么开口,肯定是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了。 而陆臻臻果然也是毅然决然的摇头,可以断定的是,这两个人现在就是在耍着他玩。 “临玺啊,那你是要韩天如何才能原谅他呢,我也替他向你道歉好了,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韩霖海也在一边附和着道,试着找个台阶下。 江临玺的脸色丝毫未变,启唇轻笑着,“韩伯父,不是我刻意不原谅他,而是这件事实非你说的如此简单。” 韩霖海一听,眉头微微扬起,脸上却依旧笑着,毕竟是在商场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人,这点表面功夫他还是可以应对自如的。 他状似随意的看了眼江临玺左手上的石膏,“奥?那看来这件事还挺严重?我知道的也不全,临玺你倒是说说看,我让韩天跟你好好的道歉。” 江临玺漠然,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奏,并没有立刻回答。 “嘁,说的倒是轻巧,一点诚意都没有!”林冉不似场上沉得住气的男人,冷言嘲讽道。 韩霖海将目光转向她,沉思片刻,“诚意自然是有的,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停顿了下,他又道:“听闻你们江氏集团,最近在扩展城南远郊的那块地皮?要不这样好了,我们韩氏恰好在沅江边上有那么一小块地,反正放那也没多大用处,就当顺个人情并入你们江氏一起,就当是赔礼道歉了,你看行吗?” 割地赔礼?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 陆臻臻不擅长房地产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晓得韩氏的那块地的利用价值到底高不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总归是不低的,因为身旁一直瘫着脸的江临玺,缓缓的轻笑出声。 “韩伯父果真大气,既然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这件事自然就一笔勾销。” 韩霖海的脸色微僵,但还是好脾气的答道:“应该的,你和臻臻大婚,伯父还没有送见面礼呢?” 江临玺闻言,轻揽住陆臻臻的腰肢,语气柔和的道:“不急,等我们补办婚礼的时候,再邀请伯父。” 陆臻臻微怔,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要补办婚礼了?怎么说的一脸笃定的样子? 韩霖海扬唇大笑:“可以,那伯父就等你们的请帖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领,作势要走,“如此一来,便也没什么事了,明天我就派人将地皮转让书给你们送过来,公司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就先走了。” 江雄涛也站起身,立在他身前,“嗯,我让人送你们出去。” “不用麻烦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吃个饭吧。”韩霖海摆着手,不等江雄涛多说,转身就朝屋外走。 韩天对着江雄涛微微俯了俯身,目光在江临玺的身上一扫而过,亦是跨步跟了上前。 “臻臻,你过来一下。”韩枫站着未动,朝陆臻臻勾了勾手。 陆臻臻笑了笑,也不顾江临玺什么反应,拿开他放在腰间的手便走了过去,“什么事?” 韩枫拉着陆臻臻走到窗边,丝毫不受刚刚的事情影响,缓缓说道:“不是说可以来找你玩的吗,明天我想出去逛逛,你有空做我的导游没?” “额,没有导游那么夸张,不过可以带你去逛几个好玩的景点倒是真的。”陆臻臻想了想答道,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事。 韩枫笑着拿出手机,十分自然的开口:“嗯,那说好了,就先存个号码吧。” 陆臻臻点头,正准备说话,却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过,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江临玺,却见他正半眯着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 陆臻臻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憋着一口气报完自己的电话号码,接着速战速决的和韩枫结束了话题,低头揣测不安的走了回去。 屁股刚在沙发上坐下,耐不住八卦的林冉却先开口问道:“臻臻,你认识他吗?找你过去都说什么了?” 陆臻臻笑答:“认识啊,上次在h城遇到的一个朋友,初到云城,想让我明天带他出去逛逛。” 江临玺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你同意了?” 她点点头,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反正待在家里也没事嘛。” “呵。”江临玺扫了她一眼,“明天的书法练完了?” 陆臻臻脸色一垮,糟糕!完全忘了还有这茬。 她嘿嘿笑了两声,“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要不明天的字就不练了吧。” 江临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阴沉,“你觉得可能吗?” 陆臻臻扭头无视他,小声嘀咕:“反正我明天就不练了。” …… “爸,你为什么要将那块地皮送给他们?”韩天紧跟在韩霖海的身后,一走出花园立马问道。 他实在是想不通,觉得根本没必要拿那块地去当作赔礼。 韩霖海的步子一顿,回头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江家的人都是傻的?那块地早晚都会落到他们手上,人家只不过借这个机会设了个套而已!你以后做事给我机灵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敢把公司交到你手里!” 话音落下,韩霖海气急败坏的甩上车门扬尘而去。 韩天站在原地,幽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手上的拳头缓缓握紧,站在树下的身影许久未动。 他知道韩霖海对自己一直都不是很信任,心心念念着的也只有韩枫,如此一来,他更加不可能拿到韩氏的实权了。但他实在是不甘心!凭什么别人不想要的东西,他都没有资格获得!凭什么! 参加晚宴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陆臻臻随便找来替代的小白脸有这么大的能耐,只当江临玺是个空有皮囊、略有些小手段的蠢材,没想到却是江家的少爷。 可以,很好!完全让人出乎意料的结果,事情发展的越来越好玩了。 他倒想看看,这个江家少爷能耍出什么花招! …… 江宅。 ‘嘭嘭嘭’ “江临玺,不是说好要去欢乐街的吗?你还去不去啊?”陆臻臻站在书房门外,敲着门喊道。 门内并没有反应,陆臻臻耐着性子又敲了两下,“你不去的话,那我带陆衍去喽。” 话音刚落,面前紧闭的房门突然间被打了开来。 江临玺面色沉沉的站在门前,右手插兜,低眉看着她。 陆臻臻视线落在他左手的石膏上,言语一哽,“你,你还去吗?或者,去医院把石膏拆了?” “不去。”他道。 陆臻臻顿时松了口气,兴奋的说道:“那我去喽。”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岂料脚下还没迈出一步,后衣领处就被人牢牢的拽住,嘭的一声闷响,她已经被拉进了书房。 “我不去,你也别想去。”江临玺的声音缓缓响起。 陆臻臻不满的大叫:“凭什么啊!你这人讲不讲道理的!” 第六十九章 天生一对 江临玺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喊话,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了书桌前,拿起毛笔塞到她的手中,“不是说明天不想练?可以,今天把明天的练掉就行。” “你……”陆臻臻愤恨的咬牙,但却说不出反抗的话来,只好瞪大着眼睛无声的表示不服。 江临玺抬眸,亦是气场十足的看着她。 五分钟过后…… 陆臻臻率先落败,低下头铺开宣纸,选择练字。 不怪她,他胜在身高优势,仰头看半天,她脖子酸死了…… 翌日清晨。 陆臻臻准备早早的起床洗漱,原以为自己醒的挺早了,睁眼的时候却没看见男人的身影,摸了摸旁边的被窝,一阵凉意,想来已经是起床很久的样子了。 她撩了撩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起身走进浴室。 与韩枫约好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看了眼柜上的闹钟,现在正好是七点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她慢慢磨蹭了。 这头她正在浴室里刷着牙,门口却传来了一声轻响,随即浴室的门便被人打了开来。 陆臻臻循声看去,就见江临玺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她的眸光微微一亮,视线定在他的身上,他今天穿了一套浅色的运动服,裤腿侧部的线条设计,显得他的腿愈发的修长,上衣的外套拉链拉至一半,透出他里面的白色体恤,看上去十分的干净清爽。 深刻精致的脸颊上满是汗水,此刻正顺着他英挺的下颚缓缓下滑,没入脖间搭着的一条灰色毛巾中,下一秒,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拿过毛巾擦干了额间的汗水。 要命!陆臻臻刷着牙的动作一顿,暗暗的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大早上的就出来勾引人是想要闹哪样? “好吃吗?”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江临玺眉眼澄澈的五官正近在咫尺的盯着她,陆臻臻微怔,感觉到鼻子处有股热热的液体在缓缓流动,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指指她嘴边的泡沫,又道:“牙膏好吃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的调侃,气恼的吐掉嘴里的泡沫,伸手将他往外推,含糊不清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没看见我在用吗。” “等等。”他突然开口。 陆臻臻被他打断,双手叉腰,十分的不满:“等什么等!有什么好等的,出去。” 男人的目光先是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几秒,接着指了指她的鼻子,忍俊不禁的道:“你流鼻血了。” 你流鼻血了……流鼻血了…… 陆臻臻瞬间僵住,手下意识的往鼻尖一摸,黏黏的触感。 “啊!!!”凄厉的尖叫。 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江临玺已经被关在了门外。 早上七点五十分。 收拾好心情的陆臻臻整装待发的站在江宅院门口,等待着来赴约的韩枫,他说了他会开车过来接她。 冬日清晨的阳光落在肩头,没有丝毫的温度,就连空气都带着些许冷意。 陆臻臻躲在硕大的麒麟身后,将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没想到等了五分钟之后,韩枫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惊讶:“你来干嘛?” 江临玺修长的身形站着没动,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陆臻臻见他如此忽视自己,急的从麒麟身后跳了出来,“我说你跟来到底干嘛?人家可没邀请你!” 话音刚落,韩枫的车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还没等陆臻臻反应过来,江临玺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臻臻站在车门外,看着他,“喂!你进去干嘛?出来。” 车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陆臻臻便手扒着车门与他僵持着。 “臻臻,你先进来吧,外面冷,多一个人也没关系的。”韩枫和颜悦色的说道,虽然他并不清楚后座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跟来,但当务之急还是先上车才对。 毕竟,车里有暖气…… 陆臻臻知道外面很冷,但仍是固执的站着没动,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会,做人要有骨气,这才十二月份的天气,能冷到哪去。 一阵冷风吹过。 好吧,其实她的腿已经有些冻僵了…… 显然车里的人并不像陆臻臻一样,那么死要面子,啪的一声便合上了车门,江临玺透过车窗看她,嘴角勾着得意的微笑:“你有两个选择,一,站在门外继续吹冷风,二,邀请我的加入。” 啊呸,这人好不要脸,逼别人邀请他! 但最后,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好汉不吃眼前亏! 时间还早,韩枫商量着先去早餐店吃个早饭,等太阳暖和点再开始接下来的行程,陆臻臻对于他的提议当然是笑着点头。 尽管她刚已经吃了早饭,但她想还是可以陪着韩枫再随意的吃点的。 只不过,如果没有江临玺的话…… “刚在家没吃饱?”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 陆臻臻的脸色瞬间僵了僵,表情略有些尴尬。 闻言,正开车的韩枫一脸了然的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她,“你要是已经吃过了话,不用勉强陪我再吃一顿的。” 陆臻臻低下头,脸色更加尴尬了,其实一点也不勉强,她很乐意再吃点的。 江临玺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凉凉的开口:“你错了,她一点没勉强,确实是没吃饱。” 陆臻臻惊讶的侧头看他:“……” 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这都看的出来? “不用崇拜,你脸上欲求不满的样子十分明显,想不看出来都难。”江临玺轻挑着眼角说道。 陆臻臻听到他说的话,差点一口血喷他脸上,“你这什么破比喻!你才欲求不满呢!” 江临玺对此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下意识的摸向鼻子,保持高冷的沉默。 怎么说呢,他确实有些欲求不满…… …… 冬日的晴空,墨蓝而宁静,上面总有那么几朵乌云在随风游荡着,就好比此刻正站在江边游荡的她们一样。 没错,陆臻臻带韩枫在云城游览的第一个地点,就是沅江。 这是云城的一大历史古迹之一,江边的小镇也是最为繁华热闹的。这里有一条街,每到夜晚的时候,便会亮起各色的霓虹灯,江边上还会有许多的人来放水灯,连着远处的灯火,看上去十分的漂亮、华丽。 这还是在她大学逃课出来逛酒吧的时候发现的,至此看了一次之后,便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地方,总在想等到什么时候自己遇到挚爱的那个人,就带他来这一起看。 之前因为四处旅游,始终没有和苏子州来过,现在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陆臻臻站在江边的汉白玉扶栏上,左边是韩枫,右边是江临玺,同样高大挺拔,这一路他们似乎都极有默契,把她夹在中间。 从背面乍一看上去,画面还是挺和谐的。 当然,如果能忽略韩枫嘴角似有似无的坏笑,以及江临玺照旧淡漠冷酷的表情,那就更完美了。 陆臻臻看着宽阔的江面,遗憾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黑白将军’,真是要命,她怎么会跟他们出来玩呢? 随即转身对着一左一右道:“走吧,我们去逛逛那条古巷。” 时间尚早,没有水灯没有烟火,也只能去看些文化古物了。 江临玺沉默的点头跟在身后,韩枫却是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等一下,我去车上拿个相机。” “好。”陆臻臻说完,便站着没动,若无其事的看向街对面的店铺,视线被一家精品店吸引,“要不,我们去街对面等他吧。” 说完,过了许久也没人回应,她疑惑的回头看去,却见江临玺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怎么了吗?” 他移开目光,没有说话,步子却向着街对面走去。 陆臻臻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刚刚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见身后她的步子没有跟上来,他回身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说了句:“跟上。” 陆臻臻微愣,手腕处传来热热的触感,人已经被他带着往前走了。 精品店里很多都是小女生的东西,突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时,都或多或少的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 江临玺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店内,紧跟在陆臻臻的身后,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挑选。 陆臻臻左右手各拿着一串精致的钥匙链,回身问道,“你说,哪一个更好看。” “右边的这个。” “嗯,我也觉得这个更好看,那就拿这个了。”陆臻臻放下左手的钥匙链,再翻出两条和右手上一模一样的出来,“你要吗?这还有。” “好。”他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即使这个钥匙扣很不符合他。 陆臻臻听到他的话,低头又翻了翻,正准备拿去付钱,他却突然上前抢走其中一条,丢回篮子里。 语气凉凉,“我只需要一个。” “我知道啊,另一个是给韩枫的。” 江临玺闻言,抬眸看她,“我并不想和一个男人用同一款挂链。”说完,从篮子里随意的拿了一条丢到收银台上,“你可以给他买这个。” 陆臻臻翻了个白眼:“大男子主义。” 第七十章 小时候的照片 后来,当陆臻臻拿出那条钥匙链给韩枫的时候,某人还十分幼稚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钥匙链。 看到没,我们才是一对。 韩枫看着二人手里的钥匙链,微微的愣了愣。 神经大条的陆臻臻并没有注意到,依旧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还傻呵呵的向两人招手,“跟上啊,前面就到了。” 话音刚落,后前方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缓缓的回头看去。 “小心!” “小心!”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临玺神色紧张的冲上前,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眼沉声说道:“你不要乱动。” 陆臻臻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脖间架着的一把亮闪闪的匕首,令她再不敢动弹。 从不远处涌上来数位便衣警察,一见此景,瞬间将她和身后的人一齐围住。 “都给我退后!谁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一刀杀了她!”粗重的男音响起,手上的匕首随之离她的脉搏又更近了些。 陆臻臻微怔,甚至能感觉到匕首冰凉的触感,但她不能慌,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随着他的步子慢慢的往后退着。 “张强,你不要乱来!趁早投降,跑不掉的。”一名警察急切的喊道。 听完他的话,张强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呸!要老子投降,你做梦!老子死也要拉个人垫背!” 陆臻臻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什么破警察啊!不是在害她早点死吗? “放了她,我来代替她。”韩枫站在不远处,言语简洁的对张强说道。 张强只上下看了他两眼,嗤笑一声,“你这么人高马大的,我为什么要换,当老子傻啊!” 见这招没用,韩枫噙起眉头,又道:“那你想怎样?” “给我一笔钱,让我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放了她。”张强边说着边退到了小巷的墙角。 韩枫没有丝毫的犹豫,“好,你不要乱来,我全都答应你。” 张强冷笑,“先让那些人都给我向后退十米。” “好,依你。”韩枫脸色淡定,抬头示意各位齐向后退。 奇怪的是,人群之中却没看见江临玺的身影,陆臻臻眼珠子从左到右大略的扫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他。 人去哪了? 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这么紧要的关头还有功夫去找他,但是不见他的身影,她就莫名的有些心慌,以她对他的认知,他是不可能抛下自己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噗的一声闷响,陆臻臻的脖子上一松,整个人突然不由自己的向前扑去,双手摩擦在水泥地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她顾不上看自己的手心。 回头紧盯着正和张强肉搏的男人,依旧高大修长的身形,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针织衫,外套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脱下。 他的身形灵敏,出拳有力,即使对方手里拿着匕首,也丝毫没有畏惧,甚至还稍稍占了上风。 陆臻臻从来不知道江临玺的身手有这么好,当那把亮闪闪的匕首从他的眼前划过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对方手里有刀,令人致命的武器…… 但是下一秒,他又再次灵巧的避开,并且一脚踢向了张强的头部,张强左右踉跄了两下,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趁着这个空隙,数位民警立即一涌而上,瞬间夺下张强手里的匕首,将其制服。 后面张强怎样,陆臻臻便没有再看了,她满心满眼都只看着那个向她走来的男人,身着淡薄,发丝略有些凌乱,但是依旧神情淡漠的男人。 陆臻臻猛然冲向前,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过了许久都没有动弹。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会出事,怕以后再也抱不到这个胸膛,从未有过的恐惧,令她难以平静。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立在风中,谁也没有说话。 若不是江临玺的一声喷嚏,估计气氛会更加美好。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缓缓说道:“好冷,我们回家再抱。” 陆臻臻闻言才松开了手,揽上他的臂弯。 等到事后,陆臻臻陪着江临玺去拿外套的时候才知道,在他从人群中消失的时间里,他已经穿过了长长的一条街道,绕到了歹徒后方的巷口,脱下外套爬上了墙头,从高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用自己的身体扑向歹徒,只为换她安全脱险。 “你是没看见啊小姑娘,当时那情景,我这个当了十几年的警察看了都有些后怕,小伙子直接拿自己的命在救你啊。” 这是当时在场民警说的原话。 就连韩枫也在隐隐的向她表达,江临玺当时那不要命的勇猛。 后来陆臻臻也曾疑惑的问江临玺,为什么这么不要命的救自己。 他只回了七个字,“你是我孩子的妈。” 怎能不救你…… 陆臻臻瞬间热泪盈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了改变。 她有些不敢去想,怕是自己的一番多情,更怕他嘲讽的对自己说‘别想太多,我只是嫌麻烦而已’。 所以两人都没有提起,那悄然生长的情愫。 陆臻臻是因为害怕希望落空,而他,则是在蛰伏着等待时机。 高贵如江临玺,告白这种事,怎么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必定会挑一个最合适最完美的场合,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对她的拥有权。 当天下午陆臻臻便跟着江临玺回到了江宅,对于发生的那件事俩人也都很有默契的没去提起,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走进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陆衍和林冉坐在茶客间的椅子上,两颗脑袋紧凑在一起,翻看着桌上的一本厚厚的相册,身边不远处还站着许久未见的华紫鸢。 陆臻臻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上前将陆衍抱进怀里。 不是告诉过他,就算林冉在场,也不要和这个女人接触的吗?怎么不听呢? 陆衍正看的起劲,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倒是被陆臻臻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陆臻臻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林冉,“妈,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林冉听到声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手上快速的翻着相册,答道:“回来啦,我在找临玺小时候的照片,临玺小时候长的和小衍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我还觉得奇怪来着,今天有空我就找找看,临玺小时候不爱照相,他的照片总共就没几张,怎么就没有了呢。” 说完,林冉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啊,想起来了,怕是临玺的那本相册都落在祖宅子里了。” 听到是在找江临玺的照片,陆臻臻一下来了兴致,笑道:“祖宅?现在要去拿吗?我还挺想看看的。” 林冉摇了摇头,“太远了,今天去不了,一来一回天都黑了,改天吧。” “好,妈,那到时候你记得叫上我一起嗷。”陆臻臻抱着陆衍在林冉的身边坐下,满脸的兴奋。 江临玺默默的走上前,站在她的身边垂眸看她,眼里满是兴味,“这么想看?” 陆臻臻想也没想就答道:“我想看看是你小时候帅,还是我家陆衍宝贝帅。” 闻言,陆衍得意的扬起了脑袋瓜,丝毫不谦虚的开口:“那肯定是我帅!” 话一说完,陆臻臻也笑着在他的脑门上印下一吻,“嗯,妈妈也觉得你最帅!” 江临玺挑起眉头,目光幽深的看着这对母子没有说话。 就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他给的基因,有什么好得瑟的…… 就在陆臻臻和陆衍洋洋得意的时候,在场的另一个母亲表示不服了。 林冉闷闷的咳嗽两声,“那可不一定,我家临玺小时候也是很帅的,幼儿园里有很多小姑娘追的。” 陆臻臻扭头看向陆衍,“宝贝,你有小姑娘追没?” 陆衍脸色窘了窘,“妈妈,人家还没有上幼儿园呢,去哪找小姑娘去啊?” “奥,那明年再问你。”陆臻臻不假思索的说道。 江临玺:“……” 陆衍:“……” 可能这是个假妈,还没上幼儿园,就教儿子找小姑娘的还是头一回见…… 林冉也被陆臻臻的话给雷到了,想着不能害了自个孙子,又道:“临玺小时候帅是出了名的,不过小衍也不错。” 陆衍裂开嘴腼腆的笑了笑,礼尚往来的回了句:“奶奶也挺漂亮的。” 哄的老太太的嘴角扬的老高,“小衍嘴巴真甜讨人喜欢,这点不像某人,小的时候根本都不笑的。” 林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临玺,接着说道:“现在你们来了,倒是笑的多了点。” 陆臻臻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林冉说的是谁,好奇的问道:“小时候就这么臭屁了,还有女孩子喜欢啊?” 江临玺:“……”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林冉捂着嘴巴笑答:“你还真说对了,他越臭屁还越得小姑娘的喜欢,这点,紫鸢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小时候两人都是一起上的学。” 华紫鸢一听说到了自己,立马讨好的开口:“临玺小时候很酷的,不论是长的好看还是不好看,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人家,冷着一张脸都不知道赶跑了多少小姑娘。” “你不是还没跑吗?” 陆臻臻冷冷的说了一句,反正从华紫鸢的嘴里听到关于江临玺的事情,她就是觉得很不爽。那段她没有参与的时光,这个小贱人竟然能陪在他的身边…… 第七十一章 打雪仗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华紫鸢的脸色也在瞬间愣住,接着她状若无意的开口:“我和临玺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怎么会跑呢。” 陆臻臻登时被她这句话哽住,这是在打感情牌了是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想表达什么? 这个时候如果江临玺不说些什么的话,可能晚上回房就不好过了。 他几乎是片刻都没有想,低沉着嗓音开口:“小的时候不懂事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华紫鸢微怔,面色尴尬。 旁边坐着的林冉,头一次没有出面替她说话。 陆臻臻默默的看在眼里,得意的撇了华紫鸢一眼,随即愉悦的勾起了嘴角,跟老娘抢男人,等下辈子吧你!不管是男人还是婆婆,都是老娘的! 胜负已见分晓,两个女人的战火最终以华紫鸢的落败而降下帷幕。 …… 几日之后,云城降下了正真意义上的第一场大雪,原本计划去祖宅的事情也被往后推了又退。 一个夜晚的时间,整个云城都被披上了白色的外衣,陆臻臻拿着相机站在阳台上,咔咔咔的拍着照片,照片中那矗立在皑皑白雪中的高楼,看上去既唯美又有诗意,只让人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不过,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的话,她想她今天一天都能舒畅下去…… 下雪天要做个安静的美女子,是陆臻臻刚刚萌生的想法。 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她最多也就抱着陆衍坐在炉火前取取暖,顺便再去窗前看下风景。即使,小家伙一脸兴奋的想要挣脱她的手,跑出去拥抱冰雪…… “妈妈,你放开我!我不怕冷,我要出去玩!”陆衍手脚并用的在陆臻臻的怀里挣扎。 陆臻臻一只手捉住他的双手,一只手按住他的双脚,轻松搞定,“外面太冷了,妈妈怕你着凉。” 陆衍左右都动弹不了,略有些委屈的看着屋外,大声的控诉道:“那为什么奶奶都可以出去玩?” “额……”陆臻臻看了眼正在外面专心堆雪人的林冉,不假思索的答道:“奶奶已经是大人了,身体抵抗力比你好,没你那么容易感冒。” 陆衍听完的一瞬间扁下了嘴巴,他最烦这个借口了,因为他没有丝毫的底气来反抗…… “小衍,快来啊!帮奶奶滚个雪球。”屋外的林冉又在召唤着陆衍了。 刚静下来不到一刻的小家伙瞬间满血复活,拿出生平吃奶的力气挣扎着。 但是奈何他的小胳膊小腿根本使不上力,折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他突然眼睛一亮,看向陆臻臻的身后,“江爸爸!快来救我!” 陆臻臻头也没回,轻描淡写的道:“你死心吧,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江爸爸最近在书房里忙着呢,怎么可能救你?” 话音刚落,她的肩上就搭上了一只手,随即从她的怀里抱出了陆衍。 “去吧,江爸爸虽然忙,但是还是救你的时间还是有的。”男人轻熟的声音在身后不缓不慢的响起。 几乎是一瞬间,得到自由的陆衍便一头冲到了门外,最后还不忘对陆臻臻挑衅的吐了吐舌头,“怕冷的妈妈再见!” 陆臻臻:“……” 这孩子挺逗的…… “你不出去?”江临玺迈着长腿在她的身边坐下。 陆臻臻缩了缩脖子,摇头道:“太冷了,我没有兴趣。” 她的话刚说完,身边便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就知道你当初说什么堆雪人的事情是一时冲动。” 嘿,听到他这么笃定的话语,她想起自己当时的豪言壮志,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服气了,什么叫一时冲动啊,那明明是向往,美好的向往!ok?能不能说的高大上一点。 因为他说的这句话,陆臻臻一把掀开了腿上裹着的毛毯,起身看着他,“谁说是一时冲动了?我只是在酝酿而已。” 江临玺几不可闻的弯了下嘴角,缓缓站起了身,“现在酝酿好没?” 陆臻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仰起头大步的朝屋外走去,以实际行动来告诉他,自己已经酝酿的很充分了。 踏出厅门的第一步,陆臻臻就小小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很不要风度的将拉链拉到了顶,刚急着出来证明自己,倒是忘了围个围巾了。 呼,这天气真是冷死她了…… 陆臻臻站在原地哆嗦了下,迟迟不想向外迈步子,屋里有暖气,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妈妈!你也出来玩了吗?”眼尖的陆衍看到了陆臻臻之后,兴奋的跑到了她的脚边。 陆臻臻嘴巴动了动,刚想说她只是过来看看而已,双手就突然被握住了,随之便传来了阵阵暖意。 她回头看去,就见穿着浅灰色大衣的江临玺身形笔挺的站在面前,俊朗的五官此刻正低眉专注的给她戴着手套…… “这个手套防水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沉厚的水流淌过耳际。 她锁在羽绒袄里的脸瞬间开始泛红,这声音要不要这么撩人! 紧着着他又脱下了自己脖间的围巾,动作轻柔的给她围上,语气十分的自然,“你的围巾忘带出来了,先戴我的吧。” “嗯。”陆臻臻低着头,小声的应着。 暧昧因子在空气中悄悄蔓延,仅仅凭两三句话就能让人面红耳赤的,估计也只有江大少了。 “你们两个!当着长辈的面秀恩爱!欺负我老公不在是不是!”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暧昧的两人,林冉正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吃味的喊道。 陆衍也十分夸张的伸手捂住眼睛,狂点着头,“是啊是啊,妈妈,你们要啾啾回房去哇!我还未成年呢。” 陆臻臻随手团了个雪球,详装恼怒的丢向脚边的陆衍,“小孩子瞎说什么?” 陆衍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震住,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哇哇大叫的跑到林冉的身边。 “奶奶!快帮我对付妈妈!我们开战了!”话一说完,小家伙立马蹲下身子抓了个雪球,狠狠的丢向陆臻臻。 还别说,小家伙虽然手短,但是抛出的雪球还是挺准的,陆臻臻还没来的及闪躲,直接中招。 陆臻臻扫落脸上的冰霜,瞪着一溜烟跑掉的小团人影,“好啊陆衍!你现在敢丢自家老妈了是吧,小心我让你好看!” 陆衍丝毫不在意的吐着舌头,“你来呀,来呀!” 嘿呀!陆臻臻瞬间燃起了斗志,团了个拳头大小的雪球丢了过去,没想到小家伙突然蹲下身子躲了过去,雪球便直接错过了他稳稳的砸到了林冉的身上。 当头吃了一球,这小老太太登时就怒了,同样回敬以雪球,结果一个没瞄准,站在原地没动的江临玺中招。关键时刻陆臻臻和陆衍同时发起进攻,一时之间就只看见半空中嗖嗖嗖的几道白色影子一掠而过…… 混战就这样开始了…… 到了后面的时候,总共四个人便被分成了n个阵营,坚决贯彻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战略方针,团好雪球见人就丢,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漏网一人。 很快,手头不怎么准的陆臻臻和林冉便落下了阵来,头发上脸颊上全是水珠,好不狼狈。陆臻臻干脆摘了手套和围巾,全身心的扑了进去。 陆衍也没比她们好到哪去,额前的碎发都被打湿了,一根一根的竖在脑门上,看上去很是滑稽。 反观一直游走在战斗边缘却一丢一个准的江临玺,全身上下清清爽爽的,连手套都没有摘,灰色的大衣穿在身上还是那么好看的过分。 于是众人就怒了,从未如此团结的攻击同一个目标,陆臻臻悄悄的和她们做了个手势,接着紧接着唰唰唰三道雪球同时砸向江临玺。 就在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江临玺颀长的身躯敏捷的往旁边一闪,衣角在空中掀起一道弧度,三道雪球,愣是一个也没有中。 看着他的身形,陆臻臻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就算是如此简单的躲避动作,也是做得那么的帅气逼人! 她低下头,为自己的这种花痴行为略觉惭愧,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盟’,当看到陆衍和林冉亦是一副呆滞的模样时,她就放心了,很好,最起码她不是唯一一个犯花痴的…… 一次失误没关系,三人再接再厉,依依不舍的紧咬着江临玺不放。等到三人都追的气喘吁吁的时候,猛然抬头才发现,跟他斗简直是自找苦吃,没讨到便宜不说,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男人高大的身影依旧挺拔料峭,翩翩公子的立在雪中。 看着三人狼狈的模样,他缓缓的勾起唇角:“现在,轮到我了。” 众人静默…… 片刻之后,开始‘垂死挣扎’: 林冉扶头装柔弱:“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是你妈!” 陆衍托腮扮可爱:“你下的去手吗,我可是你儿子!” 陆臻臻摇头假淡定:“我知道你下不去手的,我可是你老婆!” 江临玺:“………”哭笑不得。 …… 雪中混战最终在陆衍的一个喷嚏声后终止了下来。 三人趁着江临玺呆滞的瞬间,一拥而入的逃进了屋里。待到他再次进屋的时候,早不见了众人的身影。 江临玺也不急,扬着嘴角一步一步缓慢的往楼上走去,本来应该是回房间的,但他的脚步却意外的一转,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接着,便看见了缩在盆栽后的某人…… 第七十二章 陆衍发烧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悠闲的靠在墙上欣赏着,既不准备开口也不准备行动。 陆臻臻躲在盆栽后,半天没听到动静,还以为安全了,透过光秃秃的枝叶扫了一眼,却对上了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知道躲不过去了,她扯了扯衣服,自己老实的从盆栽后走了出来,有些气恼的道:“……你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因为她这句话,江临玺果断笑出了声,眉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含着璀璨的星光。 他上前牵过她的手,大掌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好,但你得先回去换身干衣服。” 陆臻臻的脸颊通红,手上微微挣了挣,怎么感觉他老像哄孩子一样的哄她呢…… “我不是刻意躲在这的,本来想去陆衍房里躲的,但这臭小子竟然把我锁门外了!”她想着怕他误会自己的智商,还是开口解释了下。 “嗯,我知道,你没有这么蠢。” 他的声音低沉,明明说的是认同她的话,但是为什么总感觉他的话里有另外的意思呢? 其实陆臻臻的话还没有说完整,刚刚三人上楼的时候,她就想着不能回房里躲,所以准备跟着林冉的,哪想到这不靠谱的婆婆直接将她拒之门外。 接着她又跑到二楼找陆衍,再一次吃了闭门羹,这才兜兜转转的躲到了书房门口的盆栽后。 她觉得自己的计划至今为止还是没有破绽的,要怪就怪在那盆破盆栽,做什么不好要把叶子全掉光!这不是暴露了她穿着羽绒服臃肿的身体了吗! 被江临玺老老实实的拉回房洗了个热水澡之后,陆臻臻生无可恋的坐在床头。 发呆…… 这么冷的天不能出去逛街又不能出去游玩,闷在屋子里实在很没劲。 她撑着下巴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果然又没见到男人的身影,最近江临玺好像真的是很忙,除了刚刚雪地大战和吃饭外,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都窝在了书房里,也不去公司上班,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重点是,忙就忙吧,他还明言规定不准她进去看!这算是什么事嗷,有什么东西是她不可以看的吗? 陆臻臻想不通,于是越想越暴躁,越想越气愤! 她猛然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决定偷偷的去刺探下军情。这么憋着闷着的她受不了,也不是她的性子。 叩叩叩。 “谁?” “是我,妈让我给你送点点心过来。”陆臻臻端着一小叠饼干和一壶热茶,站在门外说道。 里面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过了一会之后,才缓缓的打开了门。 江临玺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遮住她往里探视的所有目光。 “给我吧。”他说,向前伸手。 “等一下!”陆臻臻抱住盘子却不肯撒手了,扭头左右张望着,“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 江临玺的步子向前迈了一步,牢牢遮住她的视线,语气轻柔,“以后会给你看的。” “不要,我想现在看!”她扒开他的手就想要挤进去。 江临玺身子一偏,堵在她的身前,依旧很坚决的道:“现在不行。” 陆臻臻不干了,将盘子往他怀里一塞,撩起袖子怎么都要进去看看。 他亦是一手接过盘子,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前进,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林冉焦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臻臻啊,你快过来看看!小衍好像发烧了。” 陆臻臻成功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二话不说,转头就跑进了陆衍的房间。 小家伙陆衍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脸颊略有些泛红。她将手往他的额头上一贴,果然是滚烫的触感。 “妈,我们家里有退烧药吗?” 林冉点头,“有的,管家那里应该备了的。” 陆臻臻快速的看了她一眼,“那您快去拿吧,应该是刚刚着凉了,吃了药退烧就好了。” “好,我现在就去。”林冉说完,转身就屋外走,却与进门的江临玺迎面撞上。 江临玺拉住林冉的手臂,扬了扬手里的医药箱,“不用去了,我已经拿上来了。” 经过体温计的测量,陆衍确实是有些低烧,整个人也没有刚刚打雪仗时那么精神,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陆臻臻一门心思瞬间移到了他的身上,又是给他盖被子又是给他喂药的,母性的光辉在这一刻被放大。 中途有一次陆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说想要喝水,陆臻臻便接过江临玺倒的温水递给他,絮絮叨叨的开口:“好些了没?还难受吗?” 陆衍眯着眼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躺回床上。 “我就说不让你出去玩吧,你看现在不就病了?叫你当时不听我的话。”陆臻臻探身摸了摸他的额间说道。 小家伙听完,十分无奈的皱了皱眉,“妈妈,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在这唠叨,都不能休息了。” 陆臻臻没好气的轻睨了他一眼,掩好他的被角,“叫你调皮,现在知道难受了?” “矮油,我好困啊,睡觉了,妈妈拜拜。”陆衍将被子闷头一盖,拒绝再听陆臻臻的唠叨。 陆臻臻只好轻轻的阖上房门,跟在江临玺的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楼道上的时候,她突然扭头看了眼江临玺,语意不明的道:“这一个两个都没有让人省心的!” 江临玺的步子一顿,知道她说的两个里面有一个指的是自己,这个时候,他选择装作没听清的样子,继续保持沉默。 见身边的人没有反应,陆臻臻索性转身挡住他的去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挑眉,反问:“我应该要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书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怕被我发现?”她直接挑明了话题。 果然还是这个事,江临玺略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她怎么就紧抓着不放了呢?确实是有东西不方便给她看,但也不是说不给她看啊?只不过还没到时候罢了。 陆臻臻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说话是因为默认还是在想借口搪塞我?”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质疑,他微微的怔了一下,有些期待的开口:“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陆臻臻被他的反问震住,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对啊,她以什么身份质问他呢?他们之间还处在暧昧期,他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对自己坦诚,她怎么就这么理所应当的质问他了呢? 她的表情微僵,及其不自然的瞥过了头,“算了,你就当我没问过。” 看着她转头时一闪而过的眼神,江临玺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将她拉进书房,指着桌上的画纸告诉她,这是为她而精心设计的,所以,真的没必要因为这个事跟他怄气。 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已经计划了两个星期的惊喜,不允许出错。 …… 晚饭的时候,众人坐在桌前用餐,陆臻臻面色如常的低头吃着饭。 江临玺扫了她几眼,也没有发现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根本没有生气,但是又好像在若有似无的躲着他。 动作不是很明显,一向精明的他也难以判断,只得接着默默观察。 “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饭粒吗?”陆臻臻受不了他的视线,直言问道。 江临玺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这是表示生气?还是没生气? 如果陆臻臻此刻知道他的心里独白的话,可能会笑喷,这个高傲于顶的男人竟然也会这么在意自己是否生气,这简直是在她梦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呐! 然而她并不能知道…… …… 吃完饭的时候,陆臻臻去陆衍的房间看了下,小家伙的烧已经退了,给他喂了点稀饭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孩子身体弱,陆臻臻怕他会在后半夜的时候又烧一次,为了方便照顾,便准备今晚陪着他睡。 当她回房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江临玺却一反常态的堵在了门口。 陆臻臻抬头看他,“你有事吗?没事让开。” 他的身形未动,却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在生气?” “哈?”她愣了愣,又道:“我没有生气。” 他指了指她手上的衣服,黝黑的眸光看着她,“那你抱着衣服去哪?” 陆臻臻突然就笑了,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但是她并不准备告诉他实情,详装不耐的道:“你管我去哪。” 说完话,她侧过身子就准备离开,却被男人扯住了手腕。 “不说,就不让你走。”他低沉的声音里,此刻正隐隐的透着一股不由分说的霸气。 她顿了顿,十分相信男人所说的话,要是再不跟他说清楚,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妥协的耸了耸肩道:“我今晚去陪陆衍睡,怕他晚上会有突发状况,能方便照顾他。” 可是江临玺显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低声问:“真的不是因为生气?” 她勾唇笑了笑,有些讶异,“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因为你不让我进书房,我就必须得生气吗?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个人隐私,所以,ok,那我选择尊重你。” 听完她说的一番话,他只沉默了两秒,随即让开了脚步,“好,那你去吧。”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远,他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是该为她的理解欢呼,还是为她的满不在乎而低落。 第七十三章 被藏起来的照片 南方的冬天,湿寒浸骨,却又短暂的像过客匆匆。 门口对着的雪人,在经过三个下午的阳光照耀下,慢慢的融化殆尽。 冬天的雪景有多美,融雪的时候就会有多寒冷,这是神奇的大自然不变的定律。 即使今天是中国传统节日的小年夜,街上也没有什么人游荡,除了三两个调皮的小孩外,基本上是见不到什么人的。 小年夜,即代表扫年,实际上就是大搞家庭环境卫生。南方人以腊月二十四为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黎明即起,扫房擦窗,清洗衣物,涮洗锅瓢,实施干净彻底的卫生大扫除。 当然了,黎明即起这一点对于怕冷的陆臻臻来说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到的,就连身边的江临玺什么时候起的床她都不清楚。 反正等她醒的时候,楼下客厅已经十分热闹了。 小家伙陆衍头戴着自己手工制作的大大的纸帽子,在屋里有模有样的忙着,基本上是个满分的小助手了。 见到陆臻臻下楼梯,小家伙也十分给力的给她制作了一顶帽子,垫着脚尖想给她戴上,嘴里还不忘补充道:“妈妈你睡了这么久,待会要多干点活,我和奶奶可是忙了一上午了。” 陆臻臻蹲下身子配合他的动作,眼神在他身上扫视,“你有那么乖?没添乱就不错了。” 陆衍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才没有添乱呢,我还帮赵阿姨擦花瓶了呢!” “哦,那地上的碎片是怎么回事?”陆臻臻毫不客气戳穿。 陆衍脸色顿时有些窘迫,手里搅着抹布说不出话来。 “得了吧你,我还不清楚你这小鬼啊。”说完,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抹布,转身走向窗台。 陆衍依旧不屈的跟在她的脚边,解释着:“我那是不小心的,花瓶底部有些脏,接着那个花瓶又太重了,所以……” 陆臻臻抿着唇角,笑答:“知道啦,我的祖宗哎,你自己回房间玩去,别在这添乱。” 小家伙一跺脚,表示不满:“我不去!我可以帮忙的。” “好,那你去把你自己房间的地拖一下。”她抬手在玻璃上擦拭,随口的吩咐了句。 陆衍歪着脑袋想了想:“可以,包在我身上。” 待小家伙扛着拖把可怜兮兮的回到房间之后,猛然间僵住了身子,他怎么又回到房间里了…… 小家伙使劲的咬了咬牙,碍于刚刚自己已经大言不惭的答应了下来,只好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拖了十五分钟的地,等他再一次走到大厅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江宅虽然大,但是下人也不少,就连陆臻臻和林冉都亲自动手了,要不了几个小时就搞定了。 陆衍眼神在大厅里一扫,成功找到陆臻臻的身影,此刻正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和江临玺林冉等人聊天,他一溜烟的跑到她的面前,满腔怒火的开口:“你这个狡猾的女人,怎么又把我支回房间了呢?” 小家伙呆头呆脑,脸蛋也被鼓的圆圆的,加上那丝毫没有杀伤力的奶音,整个画面看上去煞是可爱。 陆臻臻充耳未闻他说了什么话,反倒笑着将他搂进怀里,揉乱他额前的碎发,深深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我家宝贝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呢!妈妈真是爱死你了!” 陆衍瞬间无语的瞥过脑袋,看向一边的江临玺,声音无力:“快管管你的老婆……” 江临玺挑眉,不以为意的评价道:“嗯,不错,表现很好。” 陆衍:“……” 当场呆滞,不带这么合伙欺负人的。 …… 小年夜当晚,陆臻臻还特意驱车去蓝烟小区,将刘叔刘婶给接了过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肯定是不准备回去的,留着二老独自在家怪冷清的。 反正江宅也不缺房间住,询问过林冉的意思之后,果断的将她们接了过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堆人围坐在一圈还是挺热闹的,只不过,如果没有华紫鸢的话…… 饭菜上齐,众人便开始动筷子了,一桌子的好菜,纯吃货属性的小家伙陆衍可高兴坏了,全程只顾埋头苦吃,一句话也不说。 林冉看着他满嘴油光的样子,不免好笑的开口:“小衍啊,慢点吃,这些全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陆衍点头,又夹了个鸡腿,闷声道:“我不急,已经很慢的在吃了。” 众人全都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华紫鸢抿着嘴角,夹了菜放进江临玺的盘里,柔声道:“临玺,你尝尝这个菜,挺好吃的,一段日子没见,感觉你都瘦了。” 江临玺完全无视她说的话和她夹的菜,冷着脸没有说话。 尽管如此,陆臻臻还是略有些嫌弃的瞪了江临玺一眼,叫他惹的一手的烂桃花! 江临玺无声的接受着陆臻臻眼神的洗礼,皱了皱眉头,夹了把菜放进她的盘里,沉声:“多吃菜,少乱想。” “嘁,我才没有。”她傲气的反驳,手却是老实的夹起了盘里的菜。 这时,埋头啃完鸡腿的陆衍丢下了手里的骨头,抬头看向桌面扫食,却不小心瞥见了对面华紫鸢阴沉的脸色。 他微微愣了愣:“阿姨,这菜不好吃吗?你脸怎么这么黑?” 接着,被陆衍的这声阿姨一叫,华紫鸢的脸更黑了,但是当众人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表情,笑容满面的看向陆衍,“菜很好吃,你多吃点。” “哦。”小家伙听完,随即低下了头。 陆臻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笑的一脸得意。 小样!让你装逼,这两个男人都是老娘的!就问你服不服! 小插曲过去之后,饭桌便回归了平静,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华紫鸢弯下身子从椅子后面拿出了一个纸袋子。 “伯母,昨天我去祖宅附近办了点事情,想起您之前说要拿的相册,就顺便给您带过来了,全都在这,您看一下。” 林冉面上一喜,上前接过纸袋,“太好了,臻臻啊,我给你看看临玺小时候的照片。” “好呀,快找找看!”陆臻臻随即放下筷子,挤到了林冉的身边。 正摸着肚子打饱嗝的陆衍,也从椅子上一跃而下,伸着脑袋瓜向前,说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给我留个位置。” 一时之间三个脑袋挤成一团,场面颇有些搞笑。 坐在主位上的江雄涛冷静的挥了挥手,让人撤掉了桌上的菜,沉声道:“现在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这饭桌上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林冉丝毫不以为意,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像你这样一天下来五句话都说不到的人,还好意思说我们吵?你得多亏了有我们,这个家才没有变得冷清。” “嗯嗯,是啊是啊,爷爷,奶奶说的对,热闹点才好玩。”陆衍十分赞同的点着头。 陆臻臻站着没动,也没说话,江雄涛说的话在她的心里还是挺有威信的,但是又不能公然与婆婆作对,所以她表示选择中立的立场。 江雄涛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详装严肃的道:“我说的是在饭桌上吵闹,没说你其他时候。” 闻言,林冉翻相册的手一顿,随即起身抱起相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扬眉看他:“现在可以了吧?” 看到她的动作,江雄涛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他,现在更是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 因为林冉转移了阵地,陆臻臻和陆衍也紧跟着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三个人低着头又开始刚刚未完成的事情。 林冉把纸袋子里的相册全都倒了出来,左右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江临玺的相册,她抬头看向华紫鸢,“祖宅里所有的都在这了吗?怎么没有临玺的那本呢?” 华紫鸢点头,“应该都在这了,是祖宅的林老伯给我的。” “可是没有临玺的那本啊?”林冉疑惑。 华紫鸢耸了耸肩,“我不清楚。” “算了,还是下次我自己去找吧,可能落在哪个角落里老伯没看见。” “嗯,好。”华紫鸢起身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想要看的相册没找到,林冉顿时没了激情,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 小家伙陆衍也摸着肚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自顾自的往回走,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没意思。” 陆臻臻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江临玺,真的是很想看看他小时候的模样啊。 “华小姐好。” “嗯,我给你的东西呢?” “在这,不过华小姐,您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华紫鸢上前几步,接过男人手里的一本小册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别管那么多,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待男人走后,华紫鸢原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手里的册子放在书桌上,那册子里画面的正中心,是一个双手插兜冷着脸看向摄像头的小男孩,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 那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的脸颊,虽然看上去还很稚嫩,但也不难看出其中有江临玺的影子。 华紫鸢撕开薄膜将整张照片拿了出来,双手不可抑止的颤抖,早在她第一眼看到陆衍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前她也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第七十四章 偷吻 但是当那天林冉说他和江临玺长的像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一道闪光炸了开来。 没错,就是因为这点,她才会如此的眼熟。 现在拿着照片猛的一看,这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深沉黝黑的眼睛和微微上扬带给人压迫力的眉角,和照片里的人影基本重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人会这么像?她不敢去想那一种结果,如果一旦证实的话,对她来就讲没有任何好处。 华紫鸢紧紧的皱起眉头,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狠狠的拧碎手里的照片。危机感爆表,她决不允许这个可能发生! …… 同一时刻的江宅。 陆臻臻正好心情的陪着陆衍在游戏厅里打游戏,自从天气变冷之后,在游戏厅里打游戏就成了他们母子俩的饭后娱乐活动。 而这个时候,按照往常的惯例来说,江临玺应该正一脸鄙视的站在旁边嘲讽才对,如今她都和陆衍打了半个小时多了都没见他的身影,难道是忘了? 陆臻臻左右摇晃着身体不停的朝门口张望,陆衍却在旁边哇哇大叫起来,“妈妈你在发什么呆!快点来救我啊!我要被打死了!啊啊啊啊!!!死了……” 陆衍气的将游戏手柄丢在一旁,眼神冒火的瞪着身边的陆臻臻。 “妈妈!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点就能打破江爸爸的记录了!”他现在很生气,小脸涨的通红。 陆臻臻听到他说江爸爸,忙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宝贝你在这等会哈,我去帮你把江爸爸找来帮你破纪录。” 说完不等陆衍开口,她便跑了出去,小家伙完全来不及反应,陆臻臻的人影已经跑的没边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老妈的智商担忧,那本来就是江爸爸的记录,找他来有什么用,真不想拆穿自家老妈的拙劣演技,明明就是自己想去找他…… 陆臻臻一路小跑的回到房间,扫了一圈没看见他的人影,随即又转身朝书房跑去。 真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房间里呢,肯定是在书房。 可是当她有些小喘气的跑到书房的时候还是没看见江临玺,这就奇了怪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能去哪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此时,胡小慧正端着茶壶从楼下走来,陆臻臻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张口就问:“看见江临玺去哪了吗?” 胡小慧想了想,看向门口的方向,“之前看见少爷去湖心亭了。” 她松开手,略有些疑惑的说道:“湖心亭?那么冷的天去湖心亭干嘛?” 知道江临玺的准确位置之后,陆臻臻回房穿了件大袄围上了围巾之后,转身便出了门。 冬天的天色暗的比较快,才五六点钟的样子,天基本上已经全黑了。 冰雪也才刚刚开始融化,空气里都是湿寒的气息,陆臻臻穿着雪地靴,低着头小心的避开路面上的积水,沿着花园里的路灯一直走,没一会就看见了亭子里那抹模糊的身影。 当快要走近的时候,她一时玩心大发,悄悄的绕到了柱子后面,接着就听见男人低沉磁哑的嗓音传来。 “嗯,可以,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中心广场见。” “记得就你一个人来,这件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陆臻臻趴在柱子后面,离江临玺只有三步远,不过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听不清他电话里的声音。 “不用,这件事我应该感谢你,下次单独请你吃饭。”江临玺脚下的步子一转,往柱子这边走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变大。 陆臻臻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开溜了,但是听着渐渐清晰的电话音,她又想侥幸的再听一下,没准他发现不了呢?于是她微侧着身子,伸长了耳朵继续屏息听着。 但是下一秒响起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臻臻?你站在这里干嘛?” 陆臻臻猛的一抖,僵着脸抬起头,干笑两声:“嘿嘿,我?我在散步啊,你没看出来吗?”说完她作势扭了扭身体,装作正锻炼的样子。 江临玺收起手机放进兜里,缓缓的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我还真没看出来,散步能散到亭子后面去的,你要是再往旁边多挪一步的话,差不多就能跟湖水亲密接触了。” 被他这么一说,陆臻臻才发现到了身后的危险,颤巍着脚就准备从柱子后面跨出来,但是好死不死的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就往一侧倒去。 眼看着就要拥入湖水的怀抱了,她吓的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身体突然停止了下降,接着她睁开眼,就看见了江临玺近在咫尺的五官。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来得及救我。”陆臻臻说。 江临玺噙了噙眉,脸色有些黑,搂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不要乱动,我抱你过去。”说完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陆臻臻笑了笑,指了指旁边那块泡在水里的石头,“就踩着那块石头过来的。” 他挑眉,反问:“那现在怎么不踩着那块石头出来?” 陆臻臻闻言,搂住他的腰,“我怕踩空了掉水里,你腿长,你抱我过去。” 看着她这样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他只好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就喜欢这样的,自作自受,他认了。 陆臻臻原本是低着头的,感觉到腰间的手施力将自己整个人抱起来之后,便抬起了头看他。 男人线条分明的下巴就近在眼前,那逆天的大长腿这么轻轻的一迈,便将她带回了地面。 陆臻臻颇有些嫉妒的看着他,闷闷的道:“腿长就是好。” 江临玺笑了,答道:“你腿短能怪谁?” 陆臻臻脸色微窘,自知和这男人斗嘴就从来没赢的可能,于是转移了话题:“这么冷的天,你偷偷摸摸的站在这里,是和谁打电话啊?” 江临玺扫了她一眼,正巧看见她缩着脖子,便伸手替她拉好拉链,漫不经心的答道:“明明那个偷偷摸摸的人是你。” 陆臻臻被他的话呛到,眼神闪烁的看向别处:“不管谁偷偷摸摸,那你告诉我躲在这跟谁打电话呢?” “躲的人是你,我可没躲。”他脸色淡定的回道。 看他还是回避自己的问题,陆臻臻略有些不爽了,干脆挑明了说:“你还装,我都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闻言,他的眉头皱了皱,“你听见了多少?” “哼!你那么小心,我能听见什么啊,为了知道是男是女,我还差点掉湖里去了。”陆臻臻言语很悲愤,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紧张怕自己知道。 经过陆臻臻的一番控诉,他倒是相信了她的话,一瞬间舒展开了眉头,上前搂住她的肩膀道:“外面冷,我们回去再说。” 陆臻臻沉着脸,亦趋亦步的跟在身后,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心里却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男人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反正已经知道了他的时间和地点,她也不急,到时候跟在他后面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彻,室内一室温馨,几乎是身边人一动,陆臻臻便醒了过来,她从昨晚开始就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赶在江临玺出门前起来。 果然,不到八点一刻的时间,身边的人便开始动作了,这可比他平时去上班的时间早了半个钟头,更加坚定了陆臻臻心里的想法,江临玺这厮有问题。 她闭着眼睛,详装熟睡中,一个侧翻之后便假意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像是突然被吓到了,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到他轻柔的拿起了她的手,移到了一边的枕头上,紧接着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陆臻臻掐着时间,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远去,正准备眯着眼偷看他一眼,就突然感觉身旁的床位塌下去了一块,一阵淡淡的清香扑入鼻间,这个男人竟然又去而复返了。 吓的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心脏砰砰砰的乱跳,整个人顿时紧张的不行。 可是当她闭着眼等了半晌,却没听见有任何动静,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她自己伪装熟睡的呼吸声,和那颗暴跳如雷的心脏。 要不是鼻尖还能嗅到那一缕淡淡的清香,她几乎以为房间里除了她以外已经没人了。 时间几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她以为被发现了,准备睁眼的时候,脸上突然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男人的气息喷在她略有些冰凉的皮肤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骤然从脸颊,嗖一下就窜到了后背。 陆臻臻全身都僵了,一动也不敢动。 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一处,只感觉到那温凉的触感开始慢慢的下滑,最终在离唇瓣一寸左右的脸廓处停下。 陆臻臻莫名的松了口气,要是他再继续下去的话,保不准她就要破功了。 这种生理加心理的双重刺激,令陆臻臻整个人都微微的颤了颤,险些招架不住。 两人的呼吸几乎交融在了一起,他依旧乐此不疲的亲吻着,动作轻柔又熟稔,倒不像是第一次偷吻时的生疏。 就在陆臻臻的呼吸开始不稳的时候,男人才意犹未尽的退了出来,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 第七十五章 渣男江临玺 房间门锁落下的那一刻,陆臻臻便迅速的睁开了眼睛,脸颊通红、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梦!如此炙热的法式热吻,真的是那个深沉的男人对她做出来的? 她拉过被子盖过头顶,觉得需要好好想想,完全蒙了,大脑一片空白,简直不知所措。内心深处暗涌着的那股狂喜告诉她,她是开心的,一点也不反感他的接触。 这种偷偷的亲吻比任何一种亲吻来的更加真实,她是不是可以想着,这个男人其实是喜欢自己的,而且喜欢的不是一点两点,是很多…… 之前她犹豫不决,但是现在她起码可以肯定,她喜欢的人也正喜欢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整颗心都被喜悦的心情灌满,就连窗外那被寒风吹的东倒西歪的树杈,她都觉得如此的可爱迷人。 这时,床头的闹钟突兀的响了起来,陆臻臻瞬间收起脸上的傻笑,抓了抓头发,从床上一跃而起。 差点因为一个吻就意乱情迷了,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关于那个,她喜欢的男人。 陆臻臻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往餐桌前一扫,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宽阔笔挺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搭着米色的针织线衫,略有些长的刘海也没有打理,此刻正细碎的盖在额头,阳光照射在他的发间和俊朗的脸庞上,仿佛有淡淡的光晕在流动。 听到脚步声响起,江临玺缓缓的转身看她,那双黝黑的眼睛,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湖水在太阳下发光。 被他这样注视着,陆臻臻的心微微的一颤,莫名的想起刚刚卧室里的一幕,心虚的撇开了头。 “今天这么早起?”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她却听的心猿意马,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分别向桌前的林冉和江雄涛问好,接着拉开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 “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眼前便突然横过一只手,温柔的覆在她的额头上。 还不等她开口,男人低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不烫,怎么脸这么红?” 看着他如此纠结自己脸红的问题,陆臻臻不免有些好笑,“我没事,只是刚睡醒而已。” 男人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确定她说的话,片刻之后,才又收回了手。 吃完早饭,江临玺随即拎包准备上班了。 陆臻臻鬼鬼祟祟的站在窗前偷偷的看他,等到江临玺的车子一驶出大门,她立即拿上车钥匙尾随其后。 一路上始终保持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早上的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辆比较多,不一会她便被堵在了北环路上,看着前面江临玺的车子已经过了红绿灯了,陆臻臻也丝毫不着急。 她现在的心态完全和昨天不同了,昨天她有百分之二十在怀疑江临玺背着她和其他女人约会。 毕竟他在电话里说什么‘你一个人来’‘要好好谢谢你’的这种话,实在是略有些暧昧,而且电话对面还是个女的声音,她难免会想到这种事情。 但是经过早上的意外惊喜之后,她反倒是在想会不会是他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会因为怕她担心而不敢告诉她。 毕竟一个男人如果准备外遇的话,又怎么会在临出门前还和熟睡中的妻子那么热情的深吻呢?除非那个男的有精神分裂,不然是绝不会这样的。 当然,这个假设肯定不会发生在江临玺身上。 半个小时之后,陆臻臻顺利抵达了中心广场,并成功在花坛边的免费停车位里找到了江临玺的凯迪拉克。 她信心笃定的在广场里游荡,相信男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 正左右张望着,后背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顿时做贼心虚的僵住了身体,接着缓缓的回头看去,当看到一张精致小巧的五官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偷偷摸摸的在这干嘛呢?演侦探啊?看把你吓的哟!”耿落咧着嘴大大咧咧的揽上了陆臻臻的肩膀。 陆臻臻翻了个白眼,“大姐,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就算是好好的人被你这么猛的一拍,也会被吓到的好吗?” 耿落闻言,摸了摸下巴,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不对,你肯定在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才会这么经不起乍,老实交代,探头探脑的在找谁啊?” 耿落不愧是耿落,一眼就看穿了陆臻臻。 陆臻臻无奈,只好叹了口气道:“落落,有的时候呢,你还是蠢点比较可爱。” 耿落眉头一挑,擒住她的脖子,威胁道:“你什么意思啊,老娘这么聪明你还敢嫌弃?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老实交代,不然老娘可动手了。” “额……好吧。” 迫于武力的威胁下,陆臻臻大致的跟耿落说了她此趟来这的目的。 谁知这妞一听完,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牵起她的手就往商场里跑,“哎呀!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找人眼睛可是很亮的,快走快走!这一块没什么店肯定是在商场里。” 可怜的陆臻臻脚踩着九厘米的细高跟,身形狼狈的跟在她的身后,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华丽的在空中甩飞。 大姐,她真的只是想要从容淡定的巡视而已,不是准备捉奸的…… 于是热情似火的耿落,便开始带着陆臻臻一层一层的扫荡。等走到三楼的时候,陆臻臻已经完全蔫了,出门没选对鞋,此刻后脚跟被磨得生疼,往休息区里一坐就再也不想动了。 耿落十分嫌弃的抱胸站在一边,“我说陆臻臻,你男人现在正背着你和其他女人约会,你就是这么点忍耐力?再不快点你男人就跑了!” 陆臻臻根本不担心她说的问题,自顾自的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低头一看,后脚跟果然被磨出了几个血泡,她皱了皱眉答道:“急什么,我都说了只是怀疑而已,也有可能是,他和客户出来谈工作。” 她停下,顿了顿又道:“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耿落听完,两眼一翻,负气的在旁边坐下,“算了!我不管你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到时候别来找我哭诉就好!” 陆臻臻看着她暴躁的模样笑了笑,安慰道:“安心啦!没事的。” “切!有事也不关我的事!”耿落把头一扭拒绝和她对话。 陆臻臻额上冒出几滴虚汗,莫名想起一件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告诉耿落,她不仅已经有男人,还和那个男人扯了结婚证的话,不知道耿落会不会直接把她从三楼窗口丢下去…… 她认真想了想,答案是,百分百会。 陆臻臻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正想说些什么话弥补的时候,就见耿落快速的回过了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怎么了吗?看见……” 陆臻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还没看清楚有什么,突然就被耿落强行的扳过了脸颊。 耿落双眼直视着陆臻臻,语气颇为扭捏的开口:“那个,臻臻啊,有些事情呢,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待会不管看到什么画面,都要保持冷静哈,左右不过就是个男人嘛,别忘了你还有我陪着。” “到底什么事情?说的这么模棱两可的。”陆臻臻拿开她的双手,扭过头看去。 透过落地窗的玻璃,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家平常无奇的店面,三两个店员和顾客,再正常不过的画面,但是在她看清男人的脸后,整个身子瞬间僵住。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心脏就像是在刀尖上跳动着,每跳一下就传来刺骨的痛。 陆臻臻知道这中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像耿落说的一样,眼前的不一定就真实,但是看着男人笑的如此宠溺的为那个陌生的女人戴上戒指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画面迷惑住。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笑过…… 就因为这一点,她僵着身子,甚至都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早上有多么的喜悦,现在就有多么的痛心。比当初亲眼看见苏子州出轨还要来的难受,胸口处一下一下的钝痛感,砸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臻臻?你没事吧?”耿落关切的声音传来。 陆臻臻眼神闪烁的看了她一眼,提起步子往前迈去。 她不该这么懦弱的!最起码她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画面在眼里不断的放大,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她径直走到门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 玻璃门才缓缓的打开一半,女人甜糯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进陆臻臻的耳朵:“临玺,你快看看,这戒指我戴合适吗?” 闻言,陆臻臻脚下的步子一顿,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她也想听听男人会怎么回答。 男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嗯,合适。” ‘轰’的一声响,一道闷雷在她的脑里炸开,她再没有任何力气迈开脚下的步子,甚至缓缓的阖上了门。 默默跟在身后的耿落看到陆臻臻这副模样,登时就怒了,二话不说一把替她推开了门,扯着陆臻臻便走了进来,十分豪气的在江临玺的面前站定,对着陆臻臻道: “有什么说什么!姐替你撑场!” 第七十六章 亲自设计的戒指 陆臻臻完全措手不及,她没想要进来。抬起头眼神闪烁的看了眼江临玺,随即又撇开了视线。 “我们走吧。”这话是陆臻臻对耿落说的。 此情此景,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无话可说。 江临玺也皱紧了眉头,深沉的眼眸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耿落脾气火爆,她看不惯这么低眉顺眼的陆臻臻,扯着嗓子道:“这种贱男人!你就准备骂都不骂就这么走吗!” “你不走我走。”陆臻臻僵着脸,扭过头也不看任何人,直接转身。 心里却是在嘲讽的笑着,是啊,就这么个男人,她陆臻臻还真特么的有点骂不出口呢! 在她心里,江临玺始终是和苏子州不一样的存在,她可以像骂条野狗一样的去骂苏子州,但是却不能用这么不入流的词语去骂江临玺。 她始终做不到这一点。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还在想,还好走的快,要是当场掉眼泪的话,那该有多丢人呐。 一道阴影突然挡在眼前,冷冽的气息扑鼻而来,陆臻臻没有抬头,而是侧开身子往旁边移了一步,接着那道阴影紧接着又挡在了眼前。 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就不打算问些什么吗?” 她微怔,几乎使劲忍住哽咽的声音,咬着牙说道:“请你让开!” 闻言,他迈了个大步,高挑的身形不仅没让,反倒逼近她的身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长臂一揽,便已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他低下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是无奈:“我觉得这中间有误会,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 话虽这么说,却并没有给她说不的机会,江临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刚看到的站在我身边的那位女子,是国内顶尖设计师周岚……” “我没有兴趣知道她的来历。”陆臻臻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道。 他笑了笑,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好,那就不说她,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周岚目前的状况是已婚。” “已婚你还和她搞暧昧?”耿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陆臻臻从他怀里抬起了头,刚哭过的眼睛,正水汪汪的看着他,显然这也是她想要问的。 见终于有人提起了自己,被晾在一边好久的大设计师周岚,随即踩着高跟鞋走到二人面前,笑的一脸灿烂。 “嗨,你好,你就是臻臻吧,名字真好听。临玺之前还经常和我提起你,为了你的事我们常常聊到深夜,那段日子简直是夜不能寐啊,他老是在深夜不停的压榨我……”周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滔滔不绝的说着,显然没看到周围三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闭嘴!你好好说话。”江临玺噙眉狠厉的说道。 周岚嘴角一瞥,无辜道:“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你敢说这不是事实吗?你敢吗?” 江临玺眉头深锁,却并没有开口,默认了她说的话。 被搂在怀里的陆臻臻瞬间开始暴走,死命的挣扎着,“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老婆就没了。”他看着她只是默默的收紧了手臂。 “呸!谁是你老婆啊!你再不放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陆臻臻言语激烈,说话的声音也骤然升高。 “不放。”男人低着头,目光坚定,丝毫不受她的威胁。 “好!这是你自找的。”陆臻臻说完,偏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咬的她腮帮子隐隐泛疼。 口腔里很快便传来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她松开口,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是见他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力气丝毫未减,她咬的这么用力,这个男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解气了?可以听我接着说了?” 其实咬他,她自己心里也心疼,咬的那么深,确实是消了些气。 现在穆然间听到他这么说,她也只是瞥过了头,有些负气的道:“我都听见你夸她戒指戴着合适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那你一定没听见我后半句话。”男人换了只手搂她,从口袋里掏出个戒指,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缓缓的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下,并说道:“我说,再合适也不是你的。” 陆臻臻挣开了手,作势就要摘下来,“谁稀罕你的戒指啊!” “真的?这可是我耗时半个月精心为你设计的戒指,你也不要?” “我就不……”陆臻臻愣住了,眼泪水还挂在脸颊上,问道:“你说什么?为我设计的?” 江临玺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复又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颇为无奈的声音响起:“傻瓜,你是真的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呢,我不是刚说了周岚是设计师了吗。” 陆臻臻:“……” 她从江临玺的怀里探出头,疑惑的眼神看向周岚。 周岚噗呲一声笑出声,看着江临玺调侃道:“江临玺你可以啊,这老婆够可爱的!我喜欢!” 江临玺冷着眼扫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岚却摇着头,“那不行,我得解释一下的,万一弟妹以后对我有偏见了怎么办?” 江临玺闻言,噙着眉头,冷冽的目光看向她,“弟妹?” 周岚被这眼神激得猛的颤了颤,向后退了两步,笑嘻嘻的又道:“我的意思是,嫂子这么单纯,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话音落下,江临玺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的回道:“嗯,开始吧。” 开始你的解释。 周岚窘了窘,还真是欠了这二大爷的,随即看着陆臻臻缓缓的说道: “我是半个月前和临玺开始联系的,之前说的话也都是真的,的确是常常因为你的事而忙碌到半夜,想我一个堂堂国内顶尖设计师被奴役到半夜,这不是压榨是什么?” “说重点。”江临玺不耐烦的打断。 周岚炸了,“我是好心替你解释!你还这么……” “嗯?下个月巴黎的时装展……” “哈哈,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我好心替你解释,你还这么的体贴人,真的是好棒棒哦!”周岚顿了顿,收起脸上的假笑,接着正色道: “所以说,臻臻啊,你千万别多想,你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满心满眼只有你,这个戒指我只是负责了取料和监督制作,其他的全是他一人完成的,细节要求比我这个设计师还要苛刻,你就不要再误会他了,他很冤的。” 周岚的叙述完毕,随即邀功似的看了眼江临玺,怎么样?我说的还不错吧? 岂料江临玺只来了句:“多余的废话不要说。” 周岚:“……” 这么一来,事情基本上就大白了,耿落拎着包,慢悠悠的走到陆臻臻的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臻臻,碰到这么好的男人就嫁了吧,你要是不嫁的话特么老娘就出手了!” 陆臻臻头一瞥,毫不犹豫的答道:“想的美!这是我的男人!” 说完之后,自己都窘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耿落倒是在一边笑的很开心。 周岚更是笑的前俯后仰的道:“臻臻啊,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了,以后要是被江临玺欺负了的话,记得来找我嗷,我……帮你一起诅咒他!” 陆臻臻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觉自从遇到江临玺后,她整个人的智商呈直线下降的趋势,就没有在线的时候。 江临玺相反却是很淡定,几乎看都没看周岚一眼,轻揽住陆臻臻的肩膀,面不改色的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周岚:“……” 耿落竖起拇指:“酷!” 周岚:“酷个屁啊酷!你那是还不了解他,想当年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跟你一样无知!被他的外表迷惑住,如今真是……惨不忍睹!” 耿落头也不抬的回了句:“那就让我一直无知下去吧!” 周岚:“……” 陆臻臻无视那两个女人对自家男人的探讨,抬起头小声的对江临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不用去公司吗?”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沉吟片刻,“去,你陪我一起。” “我?不了,我陪落落再逛下。”闹了个大乌龙,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闻言,江临玺看向耿落。 “哈哈,这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耿落果断的摆手,随即丝毫没有骨气的扬长而去。 周岚站在一边也意思意思的说了声,紧接着便拎包走人了。 两人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店里面只剩下陆臻臻和江临玺,还有不远处的笑的一脸暧昧的导购员。 黑色的凯迪拉克行驶在车辆稀疏的环路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肩上,温和舒缓。 江临玺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还噙着浅笑。陆臻臻坐在副驾里,心情亦是无法形容的甜。 她用余光瞄了瞄手里的钻戒,无法抑制的弯起了唇角,这个钻戒不算是很大一枚,但是设计十分的精良,形状似心形外围镶嵌着一小排的粉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七彩的光芒,看上去即俏皮可爱又不失大雅。 她笑了笑,果然很合适! “喜欢就光明正大的看,眼睛都快瞟斜了。”男人略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 陆臻臻面色微窘,一想反正都是送她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将手抬起,好奇的问道:“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懂设计啊?” 第七十七章 确定恋爱关系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揉捏着,漫不经心的答道:“大学时修的副专。” “哦。”她点点头,心思却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 男人的手掌很宽厚,指腹处略有些薄茧,揉在她手心的时候带来轻微的酥痒。 陆臻臻脸有些红,手上轻轻的挣了挣,想将手收回来,岂料才动了一下,男人修长的五指便穿过她的指缝与之紧紧交握住,拇指还不忘一遍一遍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 “你专心开车……”她羞涩的出声。 这时,绿灯亮起,男人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缓缓的落下一吻,接着才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手。 陆臻臻瞬间被他这个动作撩的有些口干舌燥的,随手从座位旁拿起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好几口。刚要放下,江临玺却突然开口:“我也要喝。” 随即,她的动作顿了顿,放下自己手里的矿泉水,侧身准备从后座拿瓶新的给他。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换,我喝你的。” 于是她只好又侧回身,拿起自己的那瓶水,想了想还帮他把盖子拧开,才递到他的面前:“给。” 江临玺扫了眼水瓶,语气淡然:“你喂我。” 陆臻臻微窘:“你自己拿手喝。” 他几乎是片刻没停,立即答道:“你说的,我要专心开车。” 陆臻臻:“……” 这家伙…… 无奈,她只好认命的向旁边俯身,伸着手递到他的嘴边。 看着他的薄唇缓缓覆上瓶口,喝水时喉结轻轻滚动,陆臻臻好不容易才恢复白皙的脸颊,又染上微微的红晕。 这种行为,别人做,只会令陆臻臻觉得肉麻。可他怎么做的如此理所当然呢? …… 下车之后,江临玺十分自然的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与她并排的走进公司。 陆臻臻刚开始还担心,在公司两人贴这么近会有不好的影响,哪知这一路走来除了基本的问好之外,根本没什么人会特意的关注他们。 陆臻臻转念一想,也对,江临玺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总裁,两人能走到一起,应该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才是。 走出楼梯间,江临玺搂着她的步子突然缓缓的加快,她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紧跟着他的步伐。 “江总好、陆总好。”林秘书一见到二人,礼貌的俯了俯身。 陆臻臻多日没来公司,如今跟着江临玺一起来心境也都变了,便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林秘书最近气色不错啊。” “哪里,陆总才是越变越美丽了呢。” “哈,有吗,最近……”陆臻臻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江临玺拖进了办公室,她微微有些诧异:“你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垂眸,将她搂入怀里,深沉的目光看向她:“我的事情更要紧。” 那只搂在腰上的手,传来柔和而坚定的力量,陆臻臻微怔,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推倒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陆臻臻伸手挡住他的胸膛。可他毫不犹豫的压到了她身上来,唇舌已经深深的含住她的,模糊答道:“当然是,干爱干的事。” 陆臻臻一边被迫的接受着他热情的亲吻,一边感受着他沉重的身躯,一米八八的个子,就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他却仿若未觉,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扣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吻着…… 慢慢的,彼此的呼吸都急促得不像话了。江临玺的嘴唇离开了她的脸,沿着她柔滑纤细的颈项曲线,一点点下移…… 陆臻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么痒,这么缠绵,整个人都像要软在他的唇舌之下…… 忽然间,胸口一阵凉意,陆臻臻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的一把推开他:“停!我们还在办公室。” 江临玺这才抬眸看着她。 日光之下,穿着米色针织衫的他,身形挺拔而清隽。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绯红的颜色,双眸则是沉沉湛湛。 接着,他居然缓缓的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但到底还是起身松开了她,走向窗前。 虽然绵长的亲吻停止了,可满室迷蒙炽热的气氛,仿佛久久未散。 陆臻臻面红耳赤、发丝凌乱,正准备起身扣上扣子。脚步声渐近,他竟然又无声的走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她的领口。 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别动。” 接着她便不动了,由他帮自己把衣服扣好,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他猛然将她的腰一勾,低头望她,嗓音还哑着:“我们回家继续。” 陆臻臻心跳再次加速。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淡定自若的说出羞人的事情呢? 她索性闭嘴不答,有意的转移话题:“今天公司的工作多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看她一眼,将头埋进她的发间,闷闷的道:“老婆,我们现在回家。” 陆臻臻被这称呼微微震了一下,亦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先干活。” 他随即起身,把手插进裤兜,人站的笔直往办公桌前走。 陆臻臻看着他嘴巴动了动,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小声的嘀咕声:“没关系,到了晚上就是我的时间了。” 陆臻臻:“……” 这家伙…… 晚上她要不要去陆衍的房间躲躲? 嗯,估计他会发疯…… …… 确立恋爱关系的第一天,两人呆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他埋头于书桌前工作,她半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另外还时不时的看他两眼。 两人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充满暖烘烘的爱意。 江临玺一开始工作,就恢复了常态---------安静、专注、桀骜、冷酷。脸上照旧没什么表情,也忘了跟她说话,更别说亲她了。 说实在的,到底是初尝爱情,陆臻臻打游戏的心思,时不时飘到另一端的男人身上。 都说认真中的男人好看,而显然,她家的男人是认真中最好看的那一个,对比他刚刚的热情,她更痴迷他现在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敬佩与仰视。 然而当五点一刻的钟声一过,陆臻臻忽然就觉得不对劲,有一道视线正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 一抬头,跟江临玺四目凝视。 她想应该是他工作的累了,想要稍微休息一下。 接着,就看到他神色淡然的阖上了文件夹,关掉了电脑,将手里的笔丢到一边,迈着步子走过来,吻住她。吻了很久之后,她脸颊绯红的低下了头。 他的声音却是轻柔的响起:“下班,我们回家。” 陆臻臻微怔,所以说,这一个下午这么认真的工作,都只是为了能早点下班? …… 暮色降临,整个城市灯火阑珊,幽美如梦。 江临玺全程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一段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十多分钟。除了偶尔趁红绿灯的时候,捏捏她的手吃点豆腐外,他几乎没有在路上多耽搁一秒种。 陆臻臻脸上有些微微的呆滞,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原因,这男人总不至于这么急吧…… “妈妈,你回来啦!”正在花坛边玩耍的陆衍,看见陆臻臻的身影,猛地丢下手中的花洒,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陆衍今年差不多满四岁了,个头到陆臻臻大腿下一点点,小孩子本来长的就快,这段时间在林冉的细心照料下,小家伙的身高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好几次陆臻臻都表示快抱不动他了。 而这个时候,他就以飞快的速度朝陆臻臻冲来,陆臻臻很有可能会连人一起被他撞翻,但是她也没得躲,万一小家伙扑空了自己摔倒怎么办,所以她还是微笑的伸着手臂迎接他。 江临玺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下,接着在小家伙离陆臻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长手一捞便将他抱了过来,表情有些严肃的开口:“小胖子,以后不要这么急的冲过来,你妈妈会被你撞翻的。” 陆衍本来很开心的表情,在听到小胖子三个字,瞬间耷拉下了脑袋,十分委屈:“哦,知道了。” “没事,妈妈可以接住我们家小胖子的。”陆臻臻倒是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闻言,陆衍的脸色更加的难受了。 好烦啊,人家是小帅哥,不是小胖子…… 因为被自家老爸老妈深深的打击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一直闷闷不乐的,就连最爱的可乐鸡翅都没怎么吃,比平时整整少吃了一碗饭的量。 陆臻臻关切的眼神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夹了个鸡翅放到他碗里,轻声问道:“宝贝?怎么了,肚子不舒服还是没胃口啊?” 小家伙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上去异常悲伤的样子。 林冉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小衍,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小家伙还是摇头,单手托腮,并附赠了个‘小孩子的烦恼,你不懂’的眼神给她。 两个女人瞬间就呆住了,完全没辙。 一旁的江临玺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随他,少吃点也好,看都胖成什么样了。” 陆衍:“……” 心被扎的簌簌流血…… 江爸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 第七十八章 大姨妈来了 吃完饭回到卧室,就到陆臻臻最紧张的时刻了,白天的时候,男人说的那么晦涩不明的话语,她不难会想歪,即使她现在已经是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就在她犹豫紧张的时候,江临玺走进更衣室,拿着换洗的衣服出来,在她面前站定:“一起吗?” 陆臻臻微怔,转身便将他推进浴室,“想的美!你先洗!” 他转身垂眸看她:“你确定?不后悔?” 陆臻臻:“不后悔!你快进去!” 他轻笑,顺着她的力气走进浴室,“你很心急?” 陆臻臻动作顿住,随即反驳:“我……” “不用说,为夫已经知道了,乖乖等着。”他打断她的话,接着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 陆臻臻:“……” 人无脸则无敌……没错,说的就是江临玺这厮。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稀稀落落的水声,她的心跳不可抑止的开始加速,当听到水声骤停的时候,更是有股拔腿就跑的冲动。 江临玺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眼里含着隐隐的笑意,像是看着某种食物一样看着她。她抱起衣服从他身边绕过去,准备进浴室洗澡,手腕却被男人猛的抓住。 “你干什么?”她一脸防备的看向他。 他却只是浅笑,温柔的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别紧张,去吧。” 陆臻臻愣了愣,随即迈步子走进去。 她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仔细、认真地洗过澡。她真的是蛮紧张的,到后面反倒是越洗越紧张。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才用浴巾裹好自己,站在镜子前。 拿毛巾擦掉镜子上的水雾,就见镜中的女人,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双颊通红通红。 她对着镜子,开始酝酿情绪。 外面的男人她喜欢,很喜欢。 所以她愿意跟他在一起。 不管做什么都愿意。 这么想着,心情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虽然依旧紧张,但是甜蜜和欢喜的情绪占多部分。 她擦干头发,开始穿衣服。睡衣刚穿到一半,突然觉得肚子有些坠坠的疼。这种熟悉的每月都会有的阵痛感,令陆臻臻有点傻眼。 不会那么巧吧…… 陆臻臻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好像是提前了那么几天,可能是最近饮食不怎么规律导致的。 好在她习惯在浴室隔间里备几包abc,以至于现在倒不用太过着急。 整理妥当之后,陆臻臻望着纸篓里那张略有些嫣红的纸巾,有些好笑的勾起了嘴角,这可不能怪她,是现在时候不对。 她的眼睛一亮,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既然今晚,江临玺什么都不能对她做了,那她还有什么顾忌?哈哈哈! 推开浴室的门,抬头只见一室柔和的灯光。 江临玺就坐在床头,穿着t恤和休闲长裤,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抬头看着她。 窗外夜色幽沉,但再幽沉,此刻也幽沉不过他的眼色。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低声说:“过来。” 原本意欲捣乱的陆臻臻,看着他这么深情的模样,倒是有些莫名的心软了。走到他身边,把一只手交到他掌中,嚅嚅诺诺的说:“江临玺,我……”大姨妈来了。 才讲了个‘我’字,手上突然一紧,人已经被拽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大掌一把钳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陆臻臻已被他放在床上,而他双腿横跨,跪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人只沉默对视了一瞬间,他已俯下头,沿着她的脖子,缓缓向下噬咬亲吻。陆臻臻立刻便招架不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双手触着他的短发,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不消片刻,他已褪掉了她的上衣,那么无声无息、又那么势不可挡。陆臻臻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叹,想要脱口而出的告诉他,自己今天不方便。 但是身上的男人早已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了,她要怎样才能令他稍微可以兴平气和的结束。 而江临玺埋着头,品尝着女人身上的芬芳,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不用她任何的撩拨,他便已经为她疯狂。 陆臻臻轻微的颤了颤,刚要开口,就听见他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臻臻,我等不及了。” 陆臻臻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的开口:“临玺……我,刚才就想和你说,我大姨妈来了……” ‘轰隆’一道雷直劈他的头顶,江临玺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半口气梗在喉咙里的滋味。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不要跟我开玩笑。” 陆臻臻双手抵上他的胸口,“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就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来的……” 他静默片刻,终究是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迷离的灯光下,陆臻臻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又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的抬起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乖,去冲个澡,然后洗洗睡吧。” 江临玺很清楚,今天是无法进行下去的,算计了一整天的算盘就这么落空了,实在是不甘心,泄愤似的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下次我一定补回来。” 闻言,陆臻臻却是咯咯咯的笑了,“好好好,下次再说。” 她显然忘了自己正半裸着躺在他的怀里,随着她笑的动作,身体微微的颤抖,那柔软的肌肤在他的掌下轻晃。 江临玺抬起头眸色越发深沉的看着她,那甜美的笑魇在他的眼中格外的刺眼。 片刻之后,他还是缓缓的起身,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浴室。 …… 万籁俱寂,夜色深沉。 陆臻臻老老实实的躺在江临玺的怀里,刚从浴室出来的他,身上还带着点点凉意,她一时睡不着,歪过脑袋看他,将憋了一下午的问题问出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可能早在h城旅游的时候就喜欢了吧。”他的声音一贯的低哑。 陆臻臻闻言,从他怀里爬起来,撑起上半身直视着他:“那你怎么这么晚才跟我告白?不对,你还没有告白呢?” 听她这么一说,江临玺扬唇轻轻的笑了笑,重新将她搂入怀里:“你还好意思说,你个笨蛋,我精心准备了半个月的惊喜就这么被你被搞砸了。” 陆臻臻:“……” 她自知理亏,小小的弯了弯嘴角,“谁让你鬼鬼祟祟的瞒着我的?” “噢,那是我的错了?” 陆臻臻:“本来就是你的错。” 话一讲完,江临玺就低头覆在她的唇上,反复的吸允亲吻着,直接吞噬掉女人的话语。 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他的头上,莫名的令人心安。 片刻之后,他平复了下呼吸,低声问道:“几天?” 陆臻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微窘了一下,才答:“五天左右。” “好。” 便给你五天的时间…… 于是陆臻臻的心头又是一跳,红着脸埋进他的胸口,撒娇似的微微蹭了蹭。 夜色还很长,两人相拥而眠,终是缓缓的睡去。 …… 天色大亮,陆臻臻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身边的空空的床位提醒她,男人已经去上班了。 混沌的脑子里还隐约的记得,今早男人走时,轻柔的将她吻醒的画面,那低哑的声音仿佛还依稀徘徊在耳边。 他好像是说了一句:“睡醒就来公司找我。” 她应该没有记错,伸手抓了抓头发,思绪都还没有转醒,人已经是傻傻的裂开嘴笑了,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没有智商的。 她紧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走进了洗手间。 打扮整齐之后,她就要去找自家男人嗷!光是想想就很兴奋呐! 陆臻臻下楼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整装待发,正准备出门的林冉和陆衍。 “妈,您要带小衍出去?” 林冉帮陆衍扣上扣子,回头看她,“小衍那个幼儿园入学不是要去体检嘛,趁着今天天气还不错,就准备去医院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陆臻臻看向陆衍,小家伙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缓缓的摇头,“不了,我去公司一趟。” 陆衍眼前一亮,“妈妈,我陪你一起去公司吧!” “你想得美,乖乖的和奶奶去医院,不要乱跑,听见没?” 陆衍颇为沮丧的低下头,“知道了……” 陆臻臻随即和她们在门口道别,车窗里,小家伙还不舍的趴在上面,眼里淡淡的忧愁,十分不乐意去医院的样子。 林冉将陆衍从车窗上扒下来,一把按在儿童座椅里,给他扣好安全带。 “奶奶答应你,等你体检完,就带你出去玩,这样总行了吧?” 陆衍嘴巴一瞥,闷闷的没有说话,都坐车上了还能怎样?不行也得行了。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仁和医院的门口停下,林冉牵着小家伙的手从车里走下来,原本在路上心情有些好转的小家伙,在看到医院大门的一瞬间又耷拉了下来。 “奶奶,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他抬起头看林冉,这个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因为要体检的原因,他这个整点吃饭的小孩,硬生生的饿到了现在。 林冉摸了摸他的头,答道:“很快,体检完就可以了。” 陆衍伸着脑袋,小手抓着她的手有些紧张:“是不是待会还要抽血?” 第七十九章 江母妥协 对于这个问题,林冉迟疑了下,随即很淡定的答:“不会的,小体检不用抽血,就拍个片子看看什么的。” “噢,那我就放心了。”小家伙说完,小手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扎针什么的,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是一个舒服的过程。 林冉带着他去门诊室的服务台里挂好号,接着就开始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今天是工作日,医院里的人还不算很多,不到一会功夫就到他们了。 期间也有不少带小孩子来体检的家长,整个体检过程下来,全都是哄祖宗似的从头哄到尾。 林冉捏了捏陆衍的脸蛋,笑着说:“还好你不哭,不需要我像她们一样哄着你。” “嘁,我才不会哭呢,那些小屁孩看着就烦人。” 林冉听完满头的黑线,“讲的好像你就不是小屁孩了……” 陆衍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自己的小短腿,看了眼房门口,一脸的不屑,“奶奶,你不要拿我和她们比,智商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 这时,刚好一个做完体检的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乍一听到这句话突然就顿住了,好像是接收到了来自陆衍的鄙视。 小女孩伸着白嫩嫩的小手指向陆衍,声音一抽一抽的道:“有,有本事,你待会,别,别哭!” 陆衍很有大将风范的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鼻涕妞。” 小女孩一愣,随即大喊:“哇!奶奶!这里有个胖纸欺负我!”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太便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停在小女孩的身前,她急急地扫视了一周道:“哪里?哪里的胖子,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女!” 小女孩穿着一件粉粉的公主裙,手往前一指,“就是他!” 陆衍一听,瞬间从椅子上跳下来,恼怒的道:“鼻涕妞!你说谁胖子?” 女孩顿住,抽咽了两下,“就你,你这个大胖纸!” 陆衍:“鼻涕妞!你先擦干净鼻涕再跟我说话吧!” 小女孩抹了一把脸:“哇!人家才没有流鼻涕,这个不是鼻涕!你个死胖纸!” 陆衍:“鼻涕妞……” 小女孩:“死胖纸……” “……” 两个小孩子瞬间在走廊上吵的不可开交,身旁的两个大人竟插不上话来,只好抱起各自的小家伙准备强行遏止。 林冉抱着陆衍放在凳子上,转身向对方家长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比较皮,多有……” “林冉?”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杨晴?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在美国的嘛?” “唉,说来话长,我儿子想回国发展便搬回来了,前不久刚回的云城,还想着什么时候有空找你去呢,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遇见了。” 林冉亦是很开心的说道:“是啊,挺巧的,你也带着孩子来体检吗?” 杨晴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发,道:“噢,这是我孙女,岚儿,马上要入学了,带她来医院检查一下。”说完她又看了眼身后的陆衍,“呀!好可爱的小家伙啊,这是你孙子吧,长的简直和临玺小时候一模一样呐!” 听她这么一说,林冉突然激动起来,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你也觉得像临玺是吧,我就说呢,明明就很像啊!竟然没有人信我!” 杨晴有些搞不懂了,疑惑的看着她道:“不是,你孙子长的像你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信不信的?” 林冉摆了摆手正准备说话,就听见护士在叫陆衍的名字,随即又道:“唉,我们家的事你不懂,以后有空再约你出来聊。”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联系。”杨晴转身拉起自个孙女的手,“岚儿,跟你林奶奶说再见。” 岚儿先是礼貌的点点头,笑着对林冉挥手:“林奶奶再见。”接着看向一边的陆衍,迅速变脸,吐了吐舌头,“大胖纸再见!” 陆衍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林冉倒是笑的很开心,打趣道:“你家孙女挺可爱的,下次一起带出来玩。”接着便牵起陆衍的手准备进房间。 却没想到陆衍一把挣开了她的手,跑到杨晴的面前,圆鼓鼓的小脸蛋上带着几分江临玺的冷漠,目光幽幽的扫了眼岚儿,“奶奶,你还是带这个妹妹去眼科检查下吧,我怀疑她的视力有问题。” 杨晴微怔,有些听不明白。身边的岚儿却是大叫出声:“你个大胖纸!说谁视力有问题呢!” 杨晴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唇轻笑,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陆衍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话说完之后,转头就走回林冉的身边,朝她挥了挥手便走进了体检室。 林冉牵着他的手一脸的疑惑,“你跟那个奶奶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开始吧,我已经很饿了。”陆衍自主的爬到椅子上做好。 医生有些诧异的笑了笑,“小朋友你很棒哦,是第一个进来没有哭的。” 陆衍轻哼一声,仰起头,十分的高傲,“我从来不哭。”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被他逗笑了。 林冉也一脸憋着笑的表情,从包里拿出小家伙的资料,放在桌前,故意顺着他的话道:“医生,你尽管做检查吧,我家孩子很坚强的,你带待会给他抽血的时候,肯定一动不动的。” 陆衍:“……”心里狂打颤,脸上强装镇定。 …… 半个小时之后,陆衍扁着嘴巴从房里走出来,身后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在笑着为他鼓掌,林冉拿着包也笑的一脸得意的跟在后面,只有他这个当事人,眼里隐隐的闪着泪花。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体检不仅要抽血还要做那个什么鬼东西皮试,扎的他的左手,现在还是隐隐作疼,怎么办,好想哭啊…… “小衍今天表现的很棒,想要什么奖励啊?奶奶许你一个愿望。”林冉想要上前牵住他的手,但却被他躲开了。 陆衍小小的吸了下鼻子,“我要吃大闸蟹,还有麻辣小龙虾,还有大鸡腿,还有可乐鸡翅。” “好好好!奶奶都答应你。”难得骗到这小子不哭不闹的做完体检,这点奖励还是要有的。 林冉抱着小家伙上车,随即吩咐司机在附近找家店停下。 愉快的吃完饭之后,她却并没有带陆衍回家,而是来到了陆氏集团。 林冉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想要去实践。之前本来只有百分之四十的猜测,但是今天在医院听到杨晴的话后,她起码有八成以上的信心,往往是许久未见面的人,第一眼看出来外貌上的评价才是最真实的。 所以,她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陆衍来公司了。 “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有预约吗?” 林冉带着陆衍,一路过关斩将的走到这,没想到却被个秘书拦下了。 “你好,我没有预约,但我是你们总裁的妈妈,手里牵着的这个小男孩,是你们总裁的儿子,我来找他有事。”林冉指了指陆衍,简单的说了下,随即便准备往里走。 林秘书起身挡在林冉的身前,“不好意思,我们总裁在开会,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进去。” 不得已,林冉停下脚步,看着她:“我是他妈,真的找他有急事,不能通融下吗?” 林秘书摇头:“很抱歉,真的不能让您进去,这是我的工作请您见谅,如果您真的有急事的话,可以给总裁打电话通知他。” 闻言,林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还用你说吗,电话我早打过了,没人接。小姑娘,你看我这么站在这也不是办法,你就让我进去吧。” 林秘书依旧摇头,态度很坚决,“您可以在那边的沙发坐一下,我会帮忙询问总裁的意思。” 林冉脚步动了动,想要硬闯,她还不信临玺敢拿她怎么样,但是她的身份和教养摆在那,实在不允许她这么做。 陆衍扯了扯林冉的袖子:“奶奶,你可以打下妈妈的电话试试,她今早不是也来公司了吗?” “对哦,让你妈妈来接我们。”林冉随即从包里拿出手机,站在原地给陆臻臻打电话。 一阵悠扬的铃声缓缓响起,林冉看向另一侧的总裁办公室,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可是悠扬的铃声响了很久,却并没有人接,这就很奇怪了。 林冉拿着手机看了眼年轻的秘书,当机立断的做了个决定,“小姑娘,你应该听见了吧,我儿媳妇就在里面,无论如何,我现在就要进去。” 说完,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林冉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女士,您真的不能进去。”林秘书着急的声音紧跟在身后响起。 “我说了……”林冉的声音瞬间顿住。 璀璨流光般的斜阳下,江临玺搂着陆臻臻就坐在一旁的沙发里,正低头缠绵的轻吻着,而手机就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孤单的响着。 男的西装革履、清俊逼人,女的长裙婀娜、秀美纤柔。 饶是这活了大半辈子的林冉,此刻见到两人安静而又专注的吻,也不免忽的一下红了脸。 第八十章 陆衍是不是你儿子 或许还是反差太大了,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冷毅的儿子会这么热烈的亲吻一个女子,这种事情搁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身后不知发生何事的陆衍,伸着脑袋挤了进来,“发生……” “嘘。” 他才说了两个字,就被迎面而来的两只大手盖住了眼睛和嘴巴,林冉和秘书十分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拉着陆衍准备悄悄的退出门外。 其实这边亲吻的两个人,早在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进来了,陆臻臻脸红着就想要推开他,但是强硬如江临玺,只是短暂的离开她的唇瓣之后,又紧紧的贴了上来。接着声音低哑的说了一句:“出去,关门。” 身后的大门果断‘嘭’的一声阖的严严实实的。 被这声音这么一扰,脸皮薄的陆臻臻,是无法再跟他进行下去了,手上微用力,坚决的推开了他,满脸绯红的瞟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这是你的办公室,万一是客户找你有要紧事呢?” 他只稍稍的停顿了几秒,淡淡的答道:“林秘书会负责,我们继续。” “继续个鬼啊继续,老实点。”陆臻臻毫不留情的推开他,挪着身子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看了看。 刚刚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人正吻的起劲,他的长腿紧紧的压着她,不让她起身去接,现在一看,竟然却是林冉的来电。 陆臻臻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之前还觉得他认真工作敬业呢,如今这么快就暴露了,甭管上班下班都变禽兽…… 虽然他一直都是习惯冷着一张脸,偶尔才会露出点笑意。但是一旦动起情的时候,就完全的能做到旁若无人的境界…… 想到刚刚被人看见了,她就觉得窘死个人…… 陆臻臻皱着眉害羞了那么一下下,赶在他起身之前走到窗边,回拨了个电话给林冉。 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的接了起来,陆臻臻一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略有些着急的开口:“妈,有什么事吗?我刚刚在忙,没听见。” 对话那头的林冉听完她的话,先是暧昧不明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没事,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忙去吧,我不急。” 陆臻臻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用,我已经忙完了,您说吧。” “噢,这样啊,我本来是想说,刚带小衍体检完回来,顺道来你的公司看看,但是现在已经不用了,刚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已经和小衍回家了。” 陆臻臻:“啊?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回家了,那就等下次吧,下次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派人来接您。” 林冉笑了笑,“好,没问题,那就先这么说了,我挂了。” “嗯,我们回家再说,拜拜。” 陆臻臻笑着说完最后两个字,刚挂掉电话,身体猛的浮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人已经被他搂进了怀里。 江临玺低哑性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似乎又带着一丝调侃:“谁说我们忙完了的?嗯?” 陆臻臻微怔,被他的尾音撩的全身发麻。一回头,就见他近在咫尺的五官,黑眸中有着极浅的笑意。 被他眼中的笑意感染,她也缓缓的勾起了唇,“我说的,怎么,不可以吗?” 闻言,他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耳郭,语气轻松自然:“可以,但是我不同意。” 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温热,她不可抑止的轻轻的颤了颤,随即笑着转身看他,“江先生,你这一个下午干了多少活啊?你这么堕落下去,我们可是会去吃土的。”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着,目光炯炯的看向她,“江太太请放心,你只需要服侍好为夫,就不会担心去吃土的问题。”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的脸陡然就热了起来,抬手就垂向他的胸口,娇嗔道:“你想的倒美,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了。” 他手纹丝不动的锁在她的腰间,对于她现在离开破有些不满:“这么早回去干嘛?等我一起下班。” 陆臻臻:“不要,我要现在回去。” 拜托,她可不是他,亲热被撞见还好意思若无其事的继续,刚听声音,进来的人里面好像是有林秘书。 人家林秘书就站在门外,她在这屋里待这么久,怎么好意思?所以她坚决现在要回家。 本以为要和江临玺好一番说辞才能离开,没想到,下一秒他尽然主动的就松开了手。 陆臻臻从他怀里站起身,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于是便放下心来和他挥了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江先生继续努力工作挣钱养家吧。” 她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等等。” 她疑惑的抬头看他,“干嘛?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江临玺却默默的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替她抚平裙子的褶皱,再起身理了理她的衣领,拿过沙发上的围巾,一圈一圈的将她的小半张脸围住,声音柔和的响起:“在这等我一下。” 陆臻臻不明所以的呆站在那,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就见他长腿迈向办公桌前,三两下收起桌上的文件,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便走了过来。 “你不用送我。”她轻轻的道。虽然他的贴心令她感动,但是外面寒风瑟瑟,她还舍不得他多跑两趟,宁愿自己开车回去。 江临玺闻言,清亮黝黑的双眸看向她,“谁说我送你了?” 她微怔,“那你拿外套干嘛?” 他上前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的额前亲了下,“我现在下班,不行吗?” 陆臻臻唇角弯了弯,忍不住腹诽:“你这个当老板的提前下班,低下的员工怎么看你啊?”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等两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幽幽的出声:“林秘书,今天就到这,让大家提前下班。” 林秘书瞬间面上一喜,知道主要功臣肯定是陆臻臻,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谢谢总裁和总裁夫人。” 从来都不动声色的江临玺,在听到这句话,竟然破天荒的转头看了林秘书一眼,眼里微微含着一丝笑意。 林秘书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果然,万年铁树开花什么的,会打破很多的常规。 陆臻臻也是被江临玺,这突如其来的宣布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她便接受了现实,因为江临玺这厮,十分若无其事的当着林秘书的面,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咬了一下,道:“为夫这么做,江夫人可还满意?” 林秘书:“……”闪瞎了这双钛合金的狗眼。 陆臻臻满头的黑线,一把拽过他的袖子,将他拖到了电梯间,气急败坏的道:“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不要做亲密的举动。”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想吻你的时候,也要趁没人的情况下才可以?” 听到他的举例,陆臻臻脸色微微有些泛红,“额……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不要,我吻我的女人,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十足一副大老爷的语气。 陆臻臻微微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拒绝,试着换了个说法道:“你喜欢亲吻的时候,有外人看着吗?” 他皱眉想了想,“没什么感觉,你看着我就好。” 陆臻臻:“……” 这大爷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沟通的…… 要是其他事情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这么算了,但是这种事不说清楚,以后难免会再被围观,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坚持的。 “我不管,你要是在外人面前亲我的话,我就一掌拍过去。” 他挑眉,“你的巴掌这么小,能拍谁?” 陆臻臻不服,仰起脖子,又道:“那我晚上就去陆衍房里睡。” 闻言,他瞬间皱起了眉头,“你敢?” 知道这个可以威胁到他,她立即得意起来,“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他深沉的目光看向她,半晌没有说话。 忍着,还有四天,四天之后再好好收拾这个小女人…… 抵达江宅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暮色低垂时分。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气温已经逐渐开始回暖。冰雪化尽后,整个城市洁净而温暖,夕阳西下的街头,到处是热闹的人潮。 两人徐徐走在院里的小路上,一进门就看见拿着烟火狂奔的陆衍。 小家伙记着上次江临玺的话,跑到陆臻臻面前的时候猛然降下了速度,将左手未点燃的烟花棒递给她:“妈妈,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陆臻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子,接过他手里的烟花棒,“可以,你带我去点。” 陆衍开心的咧开嘴笑了,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屋里有蜡烛。” 林冉怕他拿打火机不安全,便在墙角给他点了一支蜡烛。走进屋的时候,蜡烛倒还没灭,这么来回的走了几次,陆臻臻觉得有些麻烦,索性将蜡烛端到门口。 一大一小敞开怀了玩,嘻嘻哈哈的,颇有几分过年的气氛。 江临玺拿着公文包站在一边,宠溺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林冉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一声不发的扯住他的手,往书房的方向走,“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江临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抬脚跟了过去。“什么事?” 林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脸严肃的走到门边,确认了屋外没有人之后才阖上了房门。 “你老实告诉我,陆衍是不是你的儿子?”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八十一章 演戏谁不会啊 江临玺轻扯了下嘴角,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对她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陆衍当然是我的儿子。” 林冉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妈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挑明了说吧,小衍,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江临玺微怔,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腿搁在一边,反问:“妈,这件事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林冉神色一亮,在他对面坐下,欣喜的眼神看着他,“那这么说,小衍真是我们江家的孙子了?” 他抬头看了林冉一眼,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想当初他刚得知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是您的亲孙子没错,不过这件事臻臻并不知情,还希望您不要跟她说。” 听到这话,林冉傻眼了,“什么叫臻臻不知道啊?她是孩子的亲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缓缓的皱了下眉头,语气平淡的开口,“四年前一次意外,我们有了交集,当时两人都喝醉了,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我得知陆衍是我的儿子之后,便进了陆氏帮忙。” 过程不算简短,他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了下。 不过,对于看多了八点档狗血剧的林冉来说,却是瞬间就听明了前因后果。她略有些激动的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那也就是说,陆衍是你们一夜情的产物?而此之后,你便开始有目的的接近臻臻?” 闻言,江临玺十分淡定的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答道:“差不多。” “我的天哪!儿子,你们的故事这么狗血的哇!那你后来怎么就和她结婚了呢?”林冉的语调上扬,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 他放下杯子,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假结婚,骗你的而已。” 林冉的表情瞬间僵住,喜悦的心情突然从高空坠落,摔了个粉碎,提高了嗓音:“假结婚?骗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别急。”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放在林冉的面前,接着又道:“之前是假结婚,现在不是了,我和臻臻商量了下,准备过完年五月份的时候补办婚礼。” 听完他的话,林冉还是有些生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次不是骗我的?” 江临玺闻言,抬起头,目光澄澈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我很认真。” 林冉被他眼里的诚挚打动,轻哼一声放下杯子,“认真就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儿子也有了,该定下就定下来,臻臻没有母亲,更不能让外人以为,我们江家故意亏待人家。” 他缓缓点头,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会日夜派人加急赶工婚礼的事情,而对于之后的生活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相信应该会很精彩。 林冉顿了顿,又道:“不过,小衍的事情,以后找个时间还是要跟臻臻说清楚的,毕竟对于孩子来说,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的,我们江家的孙子也不能委屈了,尽早公布小衍的身份。” “嗯,这是自然,过段时间我会和臻臻说起的。” 他之所以现在不敢跟陆臻臻说,是因为怕她听到这个事情,会和他闹脾气,他正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不想现在出差错,等到婚礼办完,蜜月什么的全都搞定了之后,再来告诉她比较有保险一点。 恰好那个时候,连着陆衍的四周岁生日一起办。 “那好,你这么说了之后,我心里就有底了。”林冉缓缓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样子心情非常不错。 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实现了,而且还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白白捡了个大孙子,能不高兴吗? 一走出书房,就在门口撞见了鬼鬼祟祟的陆臻臻,林冉此刻心情好到爆棚,完全不介意,反倒亲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臻臻啊,你躲在这干嘛呢?” 陆臻臻当场被抓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左右闪躲着,但看着林冉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妈,您和临玺在里面聊了什么?” 林冉微怔,差点就脱口而出告诉她实情,摸着下巴故作深沉的想了想,她干脆甩锅给江临玺,“噢,这个啊,也没聊什么,你问临玺去吧。” 说完转身就消失了身影,陆臻臻看着林冉消失的方向,还在疑惑要不要去问江临玺的时候,江临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想问什么就问,不需要对我隐瞒。”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陆臻臻果断收起扭捏的心情,看着他道:“你和妈在里面聊什么了聊这么久?” 他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膀,“很久吗?妈只是在问我们办婚礼的事情,需不需要她帮忙。” “哦。”看着他魅惑人心的笑容,陆臻臻感觉脑袋瞬间就有些不灵光了,这人现在和她说话怎么越来越爱笑了呢?而且每次都笑得这么勾人,她都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好看吗?”他性感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 “好看。”陆臻臻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便点下了头。 接着就看到江临玺眼里的笑意加深,笑的越发的好看起来。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那句好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大大方方的上前揽住他的臂弯,得意的补了一句:“再好看也已经是我陆臻臻的男人了!” 听到她的话,江临玺脸上的笑容未变,对于陆臻臻这类宣誓型的说法,表示非常的受用,起码她还是懂得拿他当自己的所有权的。 傍晚时分,众人在餐桌前落定,林冉今天心情好,特意安排厨房,晚餐的时候准备的丰盛一点,还派人跑去员工住楼喊来了许久未见的华紫鸢。 华紫鸢当然又是一番精心打扮之后,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娇柔的声音与敷衍的假笑一如往常。 所以当陆臻臻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恶心了一下,你说这个女人长的也还算好看,穿着打扮也算得体,怎么就喜欢算计别人的男人呢? 就因为这一点,陆臻臻就对她讨厌到了极致。 瞧瞧,不过来了两分钟,就开始对她的婆婆轮番轰炸讨好,声音腻的出油! 华紫鸢:“伯母,几日不见,您的气色怎么越来越好了呢?您是怎么保养的,透露一下呗。” 林冉被哄笑,摆着手:“哪有,紫鸢你太会说话了,我就是按时做做水疗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保养。” 华紫鸢:“真的吗?那您的皮肤真是好啊!” 不到三分钟,简简单单几句话,林冉便被彻底收服。 接着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又开始向江临玺发动攻击。 华紫鸢:“临玺啊,你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江临玺:“……” 华紫鸢:“要不我推介你用一款去黑眼圈的面膜?用着效果挺好的。” 江临玺:“……” 华紫鸢坚持不懈,脸上强撑着微笑:“噢,也对,你们男的都爱嫌麻烦,怎么会敷面膜这种东西呢?” 江临玺:“……” 华紫鸢:“临玺,我最近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做,可不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个职位上班啊?” 这回江临玺说话了,却不是对她说的。 他转身夹了菜放进陆臻臻的碗里:“多吃点。” 陆臻臻正看戏看的精彩的时候,突然被点名,还是有些小惊慌的,秉着做一个好演员的志向,她学着华紫鸢的声音,甜腻腻的回道:“谢谢老公,老公夹的菜就是好吃!” 原本绷着一张脸的江临玺,在听到她这句话,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他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好吃就多吃点。” 陆臻臻配合的点头,“好~”眼神却挑衅的看着华紫鸢。 ‘啪’的一声轻响,华紫鸢手里的筷子硬生生的被折成看两半。 陆臻臻看着某人气疯了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开口:“小慧啊,快来给紫鸢换双筷子。” 听到召唤,胡小慧很快便拿了一双新筷子过来,恭谨的递给华紫鸢之后,朝着陆臻臻的方向俯了俯身:“少奶奶,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陆臻臻说,“等等,你让厨房换批筷子好了,质量这么差,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断了,很容易扎到手的。” 胡小慧听完,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下了头,“好的,我现在就去跟赵阿姨说声。” 待胡小慧走后,陆臻臻还刻意回头看了眼华紫鸢,声音柔和的道:“紫鸢,我们这没备其他的筷子了,你就将就着用一下吧,不过,这次你要小心哦,别扎到了自己的手。” 华紫鸢简直气的脸都僵硬了,还要笑着对陆臻臻点头,“谢谢姐姐关心,我会小心的。” 呕!听到她的这声姐姐,陆臻臻差点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她忘了这个女人厚如城墙的脸皮…… 这一顿饭下来,陆臻臻完全是在华紫鸢恶心的魔音中结束的,听到她的声音,食欲都变差了,一桌子的菜也没怎么动,只吃了小半碗的饭,倒是江临玺对此有些不悦,认为她现在的身材有些偏瘦了。 还好,他还不至于硬逼着她将饭吃完。 陆臻臻吃完饭之后,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本以为华紫鸢会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离开,也省的她烦心了。 第八十二章 除了她之外都知道 但是今天,她吃完饭却是老神在在的坐椅子上,看上去,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没一会就又和林冉聊了起来。 江临玺走到陆臻臻的旁边坐下,递了杯热茶给她,“身体不舒服?” 陆臻臻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为她吃不下饭的事情纠结,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又看向了,不远处聊的正欢的林冉和华紫鸢,轻声回道:“没有,只是没胃口而已。”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我们去楼上游戏厅玩。” 陆臻臻收回视线,比起待在这,她确实更情愿去楼上。 不远处正在看江雄涛和刘叔下棋的陆衍,耳尖的听到了江临玺的声音,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我也要去!加我一个!” 江临玺一把抱起陆衍,在手里掂了掂,“小胖子,你该减肥了,还想着玩游戏。” 陆衍现在听到胖子这个词就特别的敏感,十分严肃的看着江临玺道:“江爸爸,我可以允许你爱妈妈比爱我的多,但是我不能允许你叫我小胖子!绝对不能允许!” 江临玺挑眉,“可你就是个胖子。” 闻言,陆衍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不是胖子,我马上就能瘦下来了!” 江临玺:“ok,你什么时候瘦下来,我什么时候改称呼。” 饶了一圈还是没能摆脱掉小胖子的称号,陆衍委屈的扁下了嘴巴,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陆臻臻求助,“妈妈……” 陆臻臻连忙摆手,“你叫我没用嗷,你知道的,我也怕你江爸爸。” 听完陆臻臻的话,陆衍不甘的收回了视线,他原本以为,整个家里只有妈妈可以收服江爸爸,如今希望破空了,他又不敢去找爷爷,爷爷比江爸爸还要冷漠,只好无助的将头埋进江临玺的脖子里,闷闷的说道:“我们一言为定,等我瘦下来了,就再也不许叫我小胖子。” 江临玺十分满意这个结果,淡然的点头,随即抱着他往楼上走。 坐在大厅一角的华紫鸢,看到江临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道:“伯母,我最近待在家里没事情干,您看能不能介绍我去临玺的公司上班啊?” 林冉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提这件事情,还以为她刚在饭桌上,没得到江临玺的回应后,会就此停手,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回答了。 毕竟,林冉现在对陆臻臻和陆衍十分的满意,已经将她们视为江家的一份子了,如果现在华紫鸢再出来搞事情,搅得他们家庭不和睦的话,她也不允许的。 “紫鸢啊,你应该知道,临玺现在是在臻臻的公司里上班,这个事情要问臻臻,我实在是不好出面。” 华紫鸢脸色一滞,对于林冉的拒绝,表示很意外,但还是收起了脸上的不悦,依旧详装微笑着道:“伯母,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找份工作而已。” 林冉亦是笑道:“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在家里闲置了这么多年,这工作方面的事情是真的说不什么话了,最近还要帮着临玺和臻臻忙婚礼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帮你安排呀。” 闻言,华紫鸢脸上的表情猛的震住,眼睛也因此瞪的老大:“婚,婚礼?” 林冉端起茶杯暖手,并未意识到华紫鸢的失态,笑着答道:“是啊,时间安排在年后,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啊,可以多……” 林冉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但是华紫鸢已经全都听不见了,整个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有刚刚林冉说的那句话:“时间安排在年后……” 华紫鸢突然就不明白了,之前跟林冉说了陆衍的事情,她不是表示的挺抗拒的嘛,怎么如今态度这么大的转变,不仅认同了陆臻臻,还热心的要帮忙安排婚礼的事? “伯母!您忘了陆衍的事情了吗?之前不是告诉了您,陆臻臻她不适合临玺吗?”华紫鸢不相信这个事实,任是不甘心的说道。 林冉听完她的话,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你不说这个事,我还差点就忘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小衍长的很像临玺的事情嘛,那时候你还不信,如今你猜怎么着?” 华紫鸢僵着脸没有说话,当林冉说到陆衍很像江临玺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阵紧张,她知道林冉肯定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果然下一秒,林冉便笑着趴到了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原来,陆衍就是临玺的亲儿子,我的亲孙子。” 华紫鸢抬头看着她,干笑的回道:“伯母,这件事情你证实了吗?这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可是有很多的,怎么就这么巧,陆衍就是临玺的孩子呢?” 林冉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对着她笑着摆手,“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会那么大意吗?我已经先前问过临玺了,而且他也承认了。” “承,承认了?临玺很早就认识陆臻臻了吗?”华紫鸢端起杯子放到嘴边,但是手却不小心的抖了一下,茶水洒出来,瞬间染湿了一小片的衣领。 林冉立即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安慰道:“紫鸢啊,你和临玺,可能是没有缘分了,还是收手吧。” 华紫鸢接过纸巾,听到林冉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淡淡的笑出了声,“伯母,您想多了,我没有在难过,也没有对临玺抱有幻想,只是突然听到他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有些惊讶而已。” 可能是华紫鸢的演技过于优秀,也可能是她说的话很符合逻辑,总而言之,林冉是相信了她。 “那就好,你没有这个心思就好,你没能跟临玺走到一起,伯母也觉得可惜,但是既然临玺已经和臻臻好好过日子了,伯母也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这番话,林冉绝对是处于真心,华紫鸢和临玺一样,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走来,就算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子女疼爱,也是比较关心的了,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撮合她和临玺在一起。 华紫鸢拿着纸巾,不紧不慢的擦干领口的水渍,笑着答道:“放心,伯母,我明白的,也衷心的祝福临玺和臻臻姐,到时候婚礼的时候,可别嫌弃我送的礼物廉价才好。” 林冉站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会呢,你送的礼,他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你别看临玺他脸臭,但是他人还是很好的,你要是能心平气和的以妹妹的身份和他相处,他应该会待你的态度好点。” “嗯,伯母,我知道,临玺的脸也不是臭一天两天了,我从小看到大,早习惯了。” 听到华紫鸢这番嘲讽的回答,林冉终于是放下了心来,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开口:“紫鸢,你放心,伯母这里还有好多可靠的青年才俊,什么时候你有空了,伯母替你们约个时间见个面,也不见得会比临玺差。” 华紫鸢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伯母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便结束了话题,没过一会,华紫鸢就以时间太晚为由,匆匆的起身离开了。 当晚睡觉的时候,林冉躺在床上,还十分得意的和江雄涛说起了陆衍的事情。 虽然江临玺说了不能告诉臻臻,但是也没说不能告诉除了臻臻以外的其他人,所以她在传播秘密的时候表现的十分的轻松和惬意。 谁知等她长篇大论的说完,等着看江雄涛激动、兴奋的表情时,他仅仅只是冷漠的回了五个字。 “早看出来了。” 林冉把牙咬的滋滋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早看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江雄涛表现的很若无其事:“我以为你也看出来了。” 林冉一口银牙咬碎进肚子:“……” 看出个毛!她要看出来,像是会忍着不说的人吗!像吗! 在云城这样的南方小城,除夕当天都是比较热闹的,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在外的亲人,大多也会不辞辛劳的归来。年年都是这样重复而又忙碌。 仿佛这样,人的心中就会有些念想,而一切与家有关的事物,总是能令人感到慰藉和满足。 今晚,是陆臻臻和陆衍在江家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除夕这天,从早上起,全城各处爆竹声响个不停。虽然说,政府有规定不允许大量的燃放爆竹,或许对普通人家会有点用处,但是对于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上流人来说,是一点都没有威胁性的。 他们甚至为了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放烟花的时间,而耗费大量的金钱去建了防护措施一级棒的,专门用于燃放烟火的广场。 江家的人其实算不上多,也没有兄弟姊妹,加上宅子里留下过年的下人,总共也就二三十人,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三两个小孩子绕着院子满地跑,也算是热闹。 陆臻臻哪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和大人们聊天,一吃完年夜饭,便带着陆衍往放烟火的广场走。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窗外灯火阑珊,炮竹声不断,还时常有璀璨的烟火,绽放在夜空中,这一幕宁静而又温暖。 第八十三章 你是我的 陆衍牵着陆臻臻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回身对着身后催促道:“江爸爸你快点啊!到时候广场没有位置的。” 远处跳跃着的烟火,明明灭灭的照射在江临玺俊逸的脸上,他穿着一身修身的呢绒大衣,围着大红色的围巾,双手抱着一盒纸箱站在那里,言语冷淡:“回家放不好吗?” 似乎很不能理解他们母子俩,为什么要耗费精力绕过一条长长的马路,走到最拥挤的地方放烟火。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加的吵闹吗? 闻言,陆臻臻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满脸不耐的样子,只觉得看着也很顺眼,特别是他脖子上围的围巾,那种别人带着尽显土气的大红围巾,戴在江临玺的脖子上反倒是显得愈发的亮眼。 她满意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挽上他的臂弯,“哎呀,过年嘛,人多热闹才好玩嗷!” 他只垂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才又妥协的迈开了步子,低声:“放完就走。” 陆臻臻和陆衍对视一笑,齐齐答道:“好!” 因是除夕夜,夜色越深,放烟火的人越多,黑色的天空像是一条烟雾缭绕的光带。广场上的人还不算太多,但是热闹的氛围也是比较浓重了。 陆臻臻和陆衍一脸兴奋的走在前头,江临玺脸色冷峻的抱着箱子走在后头,一家三口以略有些不和谐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瞬间便吸引了一批惊讶的视线。 但众人也只是在片刻的注视之后就转移了目光,陆臻臻波澜不惊的抬眼扫视一周,果然看见周围一群对着江临玺满脸通红、跃跃欲试的小姑娘,要不是看到三人都戴着同款的大红围巾的话,估计这会她们就放下矜持全上来了。 陆臻臻捋了捋脖子上的同款围巾,得意的扬起嘴角,好在她机灵,临出门的时候拉着江临玺戴上了她亲自挑的围巾。 本来呢。 她是准备自己手动织一条的,但是试了围巾最简单的针法之后,她觉得还是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可能等年都过完了,她也不能织一条能看的出来……必须果断放弃。 陆衍拖着陆臻臻在外围的广场看了会,便直直的往正中间的方向走,那里人比较少,只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燃烟花,两人扫视了一下四周的视野,感觉还不错,随即决定将‘基地’驻扎在此。 母子俩每人从箱子里拿出个大的,放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去放,点燃了就抱着头立刻跑回来,玩的正起劲的时候,陆臻臻却发觉江临玺双手插兜、脸色淡漠的站在一边,好似对眼前的景象提不起任何兴致。 繁琐众多的烟花中,他们的烟花无疑是最漂亮的,大多大多的火焰盛开,时不时还冒出个清晰可爱的笑脸图案。边上很多人都抬起头看过来,小孩子们的欢呼声最高。 小家伙陆衍也很开心,双手合十,声音陶醉:“太美了!太爽了!江爸爸,你这烟花是哪买的哇?” 陆臻臻嘴角也噙着笑意,刚要讲话,却看见身旁的江临玺挑眉看了她一眼,声音低缓:“下属送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瞬间就移不开视线了,那双黝黑的眼眸里浅浅的倒映着远处的烟火,配上他特有的性感嗓音,在这绚烂的夜空下,显得十足的蛊惑人心。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突然出声,柔和的大手盖上她的眼睛,“除非你允许我现在吻你。” 听到他的话,陆臻臻脸上莫名的一阵燥热,生怕这个男人会干出什么让人眼红而赤的事情,立即将他的手拿开,刻意忽略他的话,转身。 谁知身子才转动了一半,就听见了陆衍的低呼声,她想回头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肩膀。 腿上一阵轻晃,感觉到陆衍扑到了她的腿边,小脸还在她的腿上左右蹭着。 她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了?” 江临玺只是专注的看着她的眉眼,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松开了她的肩膀。 她缓缓的转身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低头却看到小家伙正在哼哧哼哧的试图搬起箱子。 陆臻臻低下身子,与他平视,“宝贝,你干什么呢?” 小家伙头也没抬,“我要换个地方玩。” 陆臻臻疑惑:“为什么?” 陆衍抬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别扭,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们不要妨碍那边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啾啾。” 陆臻臻:“……”难怪正中间这么好的视野没有人来,这下知道原因了…… 可是……她起身,疑惑的看向江临玺,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不让她回头呢?那个时候,不是更应该把陆衍抱过来遮住眼睛吗?为什么是她?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小气吧? 像是印证了她心里的疑惑,接收到陆臻臻视线的江临玺,突然伸手将她搂到了怀里,低头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其他男人有我好看?” 陆臻臻:“……” 或许他真的是有这么小气…… 九点多钟的时候,广场上的年轻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老一辈的散去,剩下的就是年轻人的舞台,虽然换了批人,但不变的是声声入耳的爆竹声。 年轻人玩的比较开,各色的烟花都有,很快大家就玩到了一起去。 当然那,其中不包括江临玺。 人群中有人提议,将大家的烟花放在一起,来一个组合烟花阵,大家都觉得不错。没一会就拿了一堆的烟花出来,排成好几排,整整绕了广场两周,准备十几个人同时点。 正分配任务的时候,那女生看了眼孤立远处的江临玺,低下头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女生,两人对视笑了笑,随即撩着下头发走了过去。 陆臻臻正在另一头,与几个小孩子一起挑选烟花,猛然间感觉到袖子被人拽了一下,就听见陆衍清晰的声音传来,“妈妈,有人在勾搭江爸爸,你快去宣告主权!” 陆臻臻闻言,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几道模糊的身影,其中有一个身形,看起来好像是江临玺没错,但是她看不清不太好确定,便没有贸贸然的上前。 “姐姐,我可以拿这个跟你的换吗?” 被身边这声甜甜的姐姐吸引,陆臻臻立刻就收回了视线。“可以啊,你这么可爱,姐姐送你都可以。” 而另一头正冷着脸的江临玺,双手抄着口袋,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们一眼,“走开。” 没想到反而惹来了她们更热烈的注视,“帅哥,你真酷!帅爆了!” 江临玺闻言,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借着腿长的优势,在人群中绕了几圈便将她们甩下,一声不吭的走到了陆臻臻的面前。 陆臻臻拿着爆竹抬头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他,略微有些惊讶,穿过排队的人群,率先递到他的面前:“你也要点吗?” 一直以为这种活动,他是不屑参加的。她看到他站在这,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他不仅点下了头,还接过了她手里的爆竹。 陆臻臻微微的惊讶了下,才又低头开始手里的分配工作。 十几个人一起点二十多个大礼花炮,相当于一个人最少要点两个爆竹,讲究的是动作整齐迅速划一。包括陆臻臻在内,全都是手拿打火机或者香烟半蹲着,一副紧张蓄势待发的状态。一旦点燃,立马撒腿跑开。 人群中唯独江临玺大衣笔挺、人高马大的蹲在烟花前,一只手安安稳稳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悠闲的拿着打火机,火苗在他的长指间跳动,他低下头,不急不慌的一个个点。 “你动作快点!”陆臻臻边点着自己的,边对他催促。 这大爷这么悠哉悠哉的状态,她都替他着急了。 江临玺抬眸看她一眼,眼睛里倒是浮现淡淡的笑意:“你很紧张?” 陆臻臻:“……” 引火线的声音响起,广场四周很快就冒气了白烟,年轻人们发出一阵吼叫,快步跑到正中间的位置。 陆衍和一伙小孩子一起,奋力的鼓着巴掌。 江临玺也点完了,陆臻臻立刻将他的胳膊一拉。他才不急不缓的站起来。 眼见数根引线‘嗤嗤嗤’的冒着火星燃到了尽头。陆臻臻干脆不管他了,捂着双耳拔腿就跑。 才跑出几步,就听到身后‘砰砰砰’的数声巨响,接着就是烟火划过天空的悠长尖啸。 她回头看去,就见漫天烟火如星光坠落、似繁花盛开,艳丽璀璨夺人。所有人都是慌忙离开成为背景,只有江临玺修长的身影笔挺料峭,迈着长腿从烟光中走出来。 长长的围巾迎着晚风飘荡在一边,衬着他俊逸的面容,愈发的魅惑迷人。 “酷爆了!”人群中有人在感叹。 江临玺径直走到陆臻臻的身边,看都没看身边人一眼,只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点完了,回家。” 陆臻臻对着他一脸迷妹的表情,自然是开心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笑着点下了头,“好。” 人群中被遗忘的陆衍,很不甘心的自己挤到二人身边,强势牵住了陆臻臻的手。 告别玩耍的小伙伴,三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家伙一路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陆臻臻嘴角也一直挂着微笑。 第八十四章 去酒吧 今年的这个春节倒是没有往年的那么单调,坐在家里组团看春节联欢晚会什么的真的是无聊透顶了。 三人刚刚走到家,突然响起一道轻快的铃声,陆臻臻松开了牵着陆衍的手,从兜里拿出手机。 电话刚一接通,还没放到耳边,耿落高分贝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臻臻,晚上出来玩不,北道路的青联酒吧今晚有狂欢节嗷!你来不来嗨?” “好……”陆臻臻第一反应就想要答应,还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手上突然一空,手机就到了江临玺的手里。 他的脸色有些低沉,直言说道:“她今晚没空,不去。” 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的泡吧、约男人开房什么的,就是被这个耿落带坏的,坚决不能再让陆臻臻跟着她去。 电话对面的耿落突然一愣,像是没想到会有男的声音,顿了一顿,才又道:“哎呀,妹夫,你不要管这么严嘛,有我带着臻臻,绝对没事的。” 江临玺淡淡的道:“就因为是你才更不允许。” 耿落顿住了,强烈反驳:“什么叫是我才不允许啊?妹夫,你不可以以貌取人的!” 身旁的陆臻臻听到了,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那个,我保证,绝对不会闹事的。” 江临玺轻睨了她一眼,啪的一声挂掉了手机,“你的保证有用?” 之前那个满身酒气靠着他说要请客开房的样子,还依稀出现在脑海中,就这点酒量?还想去酒吧? 陆臻臻的表情在一瞬间垮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今晚跨年,都不能好好玩一次……” 江临玺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走,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陆臻臻再接再厉,又道:“也不是天天都去酒吧,不能就因为我一次喝醉,就认定我的酒品差,不让我去酒吧了吧?” 左手空荡荡的。小家伙陆衍没有跟上来,江临玺顿住脚步,朝身后发呆的陆衍招了招手。 陆衍一溜烟跑到江临玺的腿边,充满希翼的眼神抬头看他,“江爸爸,你们出去玩,能带我吗?” 江临玺摸了摸他的头,眼睛却看着陆臻臻,“我和妈妈今晚不出去玩。” 陆衍:“噢,那妈妈在说什么?” 陆臻臻眼神一扫看向陆衍,“小衍,进屋去找奶奶睡觉去。” “我……不想睡觉。”小家伙十分委屈的开口,故意支开他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陆臻臻又看了他一眼,语气稍稍变柔和,“乖,你先进去,妈妈和爸爸有话要说。” 不得已,陆衍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屋。 待陆衍的身影一消失,不等陆臻臻开口,江临玺便沉沉的说道:“你不要想着出去。” “我就去玩玩,不会怎样的。”她依旧坚持想要出去的心。 想当年,没有遇到江临玺的时候,每年的除夕夜,和耿落的狂欢几乎是她最开心的消遣时间了,如今竟然要硬生生的剥夺她的嗜好,实在是不甘心呐。 江临玺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很想去?” 陆臻臻点头,“不是很想,是非常想!” 他不说话,起身往屋里走,陆臻臻站着没动,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除夕夜她不想和他闹别扭的…… 陆臻臻固执的待在原地等了等,依旧没看到他的身影,突然有些生气,不去就不去,但是他这样什么话也不说,突然就走人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负气的转身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等等。” 等等等!就知道等!她偏不等!有本事再直接走人啊!回来干嘛! 陆臻臻脚下的步子加快,突然间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的脸。可惜的是她还没有走几步,肩膀便被他握住了。 他缓缓的掰过她的身子,垂下头与她对视,“生气了?” 她仰起头不说话,错开与他的视线,就是不去看他。 “看着我。” 他的声音带着点点怒意,陆臻臻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依旧固执的撇开视线。耳边响起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是缓缓的将她搂进怀里,头轻轻的搁在她的发顶,声音难得的低柔:“我没说不让你去。” 闻言,她抬头,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说的话,“那你怎么直接转头就走?” 这个问题,江临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你准备走路去?” 陆臻臻微怔,似乎没想到他进去只是为了拿钥匙。 “还跟我生气?不看我?”他的声音浅浅的在耳边响起。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摇了摇,自知是自己的错,随即小声的说道:“对不起,错怪你了。” 他挑眉看她:“就这样?” 她猛然抬起头,反问:“那你想怎样?” 听完她这句话,江临玺黝黑的眼眸逐渐变深邃,唇角轻轻的勾起,不等陆臻臻再开口,就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陆臻臻只来得及疑惑的抬头,谁知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经压了上来,炽热的唇舌热情似火的重重压住她的。舌头毫不犹豫的长驱直入,缠绕着她,用力追逐着。清爽的男性气息完全侵占着她的口腔,每一次的舔砥允吸,仿佛都带着冷冽霸道的意味。 陆臻臻小小的嘤咛一声,这一次的亲吻,狂烈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到她感觉到舌根有些发麻的时候,他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 她微喘着气抬头看他,冷峻而坚毅的脸上似乎也涌起淡淡的绯红,眼神暗沉却又异常的清亮,性感的薄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水色。 陆臻臻的心突突直跳,被他的热情愣住,两侧脸颊通红,望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却是轻轻的笑了,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现在还是想要出去?” 她回过神,坚定的点头,“去!” 休想拿美色迷糊她…… …… 夜色朦胧的街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停止狂欢。 除夕夜的晚上,街头处处都闪烁着耀眼的霓虹灯,陆臻臻心情好,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对于眼前的景象倒没有过多的惊叹,每年都如此,她已经习惯了。 专注开车的江临玺,却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晚上经常出来?” 陆臻臻哼歌的声音骤然一停,怎么感觉有坑呢?思考片刻,答道:“……还好,不算是经常。” 江临玺突然阴阴的笑了下,没有接话。 她对他的笑容有些瘆得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你呢……” 对于她的这句补充,他并没有表示很受用,但笑不语,就因为那个时候不认识他,所以才更加气闷。 五分钟之后,车子抵达耿落说的酒吧位置,一眼看过去,酒吧的外观还算是简雅大方的,门口也没有那些装扮的花里胡俏的‘拉客的人’,这倒是让陆臻臻小小的松了口气。 她偷偷的瞥了眼江临玺的脸色,好在他并没有展示过多的表情。这个占有欲十足强的男人,带他一起出来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趁着江临玺停车的时间,陆臻臻赶紧给耿落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自己已经到门口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吵,陆臻臻站在门口说了两三遍,耿落才听清。 亏得她动作快,没过一会,就看到她穿着一身骚红色的抹胸裙出现在眼前。手里还拿着一杯香槟,看起来玩的正嗨的样子。 耿落走到陆臻臻的面前,左右看了看,“你家男人不是不让你来吗?逃出来的?” 陆臻臻翻了个白眼,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怎么可能!老娘我可是一阵好劝,他才同意跟我一起来的。” “一起来?”耿落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十分惊讶,“臻臻,你看了我后来给你发的短信了吗?” 陆臻臻边摇头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没看,怎么了?” 耿落张了张嘴想要提醒,看到她身后走来的江临玺,果断闭上了嘴巴。 陆臻臻看着她一脸便秘的表情,疑惑的解开屏幕锁点开她的短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唰的僵住,险些拿不稳手机。 她瞄了眼身后几步远的男人,咬牙切齿的看向耿落,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不早说……” 耿落耸耸肩,“我提醒你了的,今晚的压轴表演是猛男脱衣秀,你没看见不怪我。” 陆臻臻着急的开口:“我这不是……” “不进去?”江临玺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臻臻适时的闭上嘴巴,若无其事的看他一眼,“没有,等你。” 他们的座位就在吧台的右栏边,前方不远处就是哄闹的人群,和吵杂的音乐声融合在一起,气氛煞是热闹。 耿落坐在对面,挥手叫来服务生,问他们:“喝什么?” 江临玺:“一杯玛格丽特。” 耿落点点头,对服务生:“我要一杯蓝礁湖。” 服务生笑:“那女士喝什么?”把酒水单递给陆臻臻。 陆臻臻缓缓接过,随意的翻了一翻,指着其中一款:“我要这个,波斯猫……” 手里的酒水单突然被人拿过,江临玺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给她一袋酸奶。” 闻言,陆臻臻的面色一窘,看向有些尴尬的服务生,“不好意思,他乱说的。”哪有人来酒吧喝酸奶的?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独裁…… 第八十五章 打架 服务生也稍微愣了愣,有些诧异:“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夜除夕狂欢,店里没有准备酸奶。” 陆臻臻顿时一阵窃喜,抿着嘴角:“那给我一杯波斯猫。” 江临玺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 夜色幽美,音乐轻快,空气中浮动着酒水与薄荷混合的淡淡清香。 江临玺一袭风衣,笔挺高挑的坐在红绒沙发上,手端一杯幽蓝的玛格丽特,姿态慵懒的像一只贵族雪豹,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只不过,此刻他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不满。 他伸手不耐的揉了揉眉角,这种充满了汗水与尖叫声的地方,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让人驻足的原因。 相对于陆臻臻这边,和耿落两个人,微笑对望对饮,看上去比较谐和。 虽然有一点点不满,但江临玺在旁静静盯着她们,还算可以熬的过去,如果没有后面那一幕的话。 酒吧里面人的比较多,周身的气温也高,陆臻臻没一会就随手摘了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一小片的肌肤,头发披散在她的两肩,有股说不出的性感。 耿落与她对视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突然一声惊呼:“嗷!我的天,陆臻臻!看来你这的婚后生活,过的很狂野嘛!” 陆臻臻不解:“什么意思?怎么狂野了?” “不会吧?你出门都不照镜子的?”耿落一手扒拉下她的衣领,笑的一脸暧昧,“这满脖子的吻痕,还不够明显?” “吻,吻痕?”陆臻臻震惊了,她什么时候有这东西?难道是……昨晚江临玺抱着她啃的时候?还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 耿落从包里掏出个镜子,丢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 陆臻臻接过,只看了一眼,脸就开始有些微微的发烫起来,那贴近耳郭的左侧脖子处,赫然有块肌肤偏显暗红,在光洁的脖子上很是明显。 她放下镜子,脸微红,有些气恼的瞪了身旁的江临玺一眼,难怪早上起床,她拿出大红围巾要求戴同款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还以为是他今天心情好,比较好说话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陆臻臻偏过头,凑在他的耳边,有些咬牙切齿:“你早上看见了,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 晚上除夕夜,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她是没有戴围巾的,中途不时有人盯着她看,还问她什么时候要二胎?她当时完全懵比了,还是江临玺握着她的手救场。 林冉当时还乐呵呵的跟家里的长辈说什么,二胎的事情不急。 她现在知道原因了,只想一头扎进酒杯里,闷死算了。 江临玺挑眉,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椅上轻敲着:“你不知道?” “我……” 陆臻臻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她要是知道还会摘下围巾吗! “不用遮,这样就很好。”江临玺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听到他类似评价的话,陆臻臻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好看你怎么自己不弄?” 江临玺眯着的眸子,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放大,颀长的身躯俯身向前,长指放在颈间,“需要你的配合。” 哄吵的酒吧,在独属于他们的一小片空间里,暧昧的因子开始在空气中游荡。 “噗……”一直调笑看戏的耿落忍不住喷出了嘴里的酒,愤世嫉俗的看着两人,“大哥大姐,你们是来秀恩爱的吧?狂虐我单身是不是?” 江临玺淡淡抬眸,看了耿落一眼,复又靠回沙发上。 陆臻臻伸手挠了挠耳后根,羞涩的转过了头。 “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样把,我不管你们了,今晚帅哥这么多,老娘要抓紧机会脱单!”耿落快速的扫了两人一眼,兴奋的捏紧拳头,转身扎进舞池。 陆臻臻的反应也特别快,放下酒杯就跟了上去:“我陪你!” 饶是江临玺再怎么反对,也没有她的动作快,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她,陆臻臻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噙着眉头,瞟了眼她消失的方向,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杂乱的舞池里人很多,在闪烁七彩的灯光下,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迷醉的笑容,舞池的正中英,也就是人群最拥挤的地方,一堆身着淡薄的艳丽少女身贴身的狂欢舞动。 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糜烂,有整个身子挂在肌肉猛男的身上的,也有双手伸进对方衣摆里激情抚摸的,更甚者,还有直接拥抱热吻的。 江临玺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整片舞池最乱最疯的地方,他双手环胸阻挡与他人的肢体接触,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擦过他的臂膀,蹭过他的大腿。 要在一片人海中找人,估计会累的够呛,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他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就陆臻臻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女人,竟然敢混在其中和人热身贴舞,只要一想到这,他的额角就一阵一阵的跳。 好在他的身高傲人,大致能看清舞池里的情况,找人还不算太困难。 左后方忽地响起一声尖叫,细细软软的很是撩人,就像某些时刻陆臻臻的声音。他随即转头看去,果然在圆台边的角落里,看见了那抹令他愤恨咬牙的身影。 陆臻臻玩的很嗨,和耿落围在一起跳着怪异的舞姿,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凌乱的洒在肩头,脸上也带着一抹淡淡的潮红,还时不时和耿落一起放声嚎叫。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舞池里的音乐开始变的柔缓起来,陆臻臻停下了跳动,勾唇笑了笑,迈着妖娆的身姿绕了圆台一周,那笔直纤细的双腿和裤袜包裹着的浑圆的翘臀,随着动作轻轻的晃动,只让人觉得,性感妩媚的不像话。 江临玺穆然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随着她而动,从未见过她还有如此勾人的一面,他感到很震惊。 四周响起络绎不绝的口哨声,周围的男女几乎都在为她欢呼,江临玺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很喜欢她的这副模样,并为她着迷,但显然在场的男士也和他一样,双眼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这点令他很不爽…… 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她低头轻拢耳边发丝的动作,被放大数倍映入众人的眼帘。当她用纤细柔白的手指,接过侍者手里的鸡尾酒时,那清秀白皙的容颜,似乎又透着一股平时没有的清冷,和女人的霸气。 江临玺淡淡一笑。 人性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很多面。此刻的陆臻臻,似乎与他记忆里,那个愤怒时就嘶喊,开心时就扬眉的少女,渐渐的重合起来。 以为她是只活泼的小绵羊,其实骨子里是头傲贵的小牛。 很可爱。 江临玺暗自思考的时候,不远处的陆臻臻因为燥热,已经甩开了身上的大衣,仅穿着浅白色的长款包臀衫随着音乐舞动。 江临玺迈开步子,渐渐向她走近。陆臻臻做完一个转身动作时看见了他的身影,随即缓缓的牵起嘴角向他走来。 一旁离的近的人,在看清眼前男女的容颜时,均都兴奋的高声欢呼。 陆臻臻却在离江临玺只有三步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伸出右手递到他的面前。 江临玺的反应很快,微怔了一秒之后,便俯身想要握住她的手。谁知她脚下的步子一转却是躲开了他的手。 四周群众的欢呼齐声响起,“上啊!兄弟!还等什么!” 陆臻臻微勾着唇角,低头聆听着身后的动静,臀上却突然被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微怔,回头看去,对于他的举动有些脸红,毕竟四周还有这么多人在围观。 但是他的脸色却骤然变的阴沉,视线也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她左侧的方向。 陆臻臻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子正满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的笑容令她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恶心。 她突然心头一震,看了眼江临玺的位置,他明明站着没动,离的距离还算远,怎么可能摸到她的屁股。 不会是……眼前这个黄毛怪…… 陆臻臻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的这样,但是很快,江临玺的行动便证实了她的猜测。 江临玺阴沉着脸,一阵风似的冲到陆臻臻的面前,长手一挥就将她挡在了身后,随即握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朝黄毛怪砸去。 黄毛怪反应也不算慢,迎头吃了一拳之后,便开始还击。但是显然,黄毛怪的战斗力完全抵不上江临玺,甚至来不及碰到江临玺的衣角,人就已经被他压制住。 黄毛怪不甘心,打不过就开始想跑。 江临玺不紧不慢的扭动了下手腕,修长的长腿对着他的后脊背踢去,带着一股狠劲的风声,黄毛怪随即中招倒地,四周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江临玺一脸漠然的走到黄毛怪的身边。 “大哥!大哥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黄毛怪一看就是贪生怕死、有色心没色胆的‘软狗’,竟然立刻当众求情起来。 陆臻臻接过耿落递过来的外套穿上,走到江临玺的身旁,以为他应该消完气准备放人了。 但没想到他却低下了身子,抓住黄毛怪的右手轻轻的那么一掰,先是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就听见黄毛怪凄厉的喊声。 第八十六章 脱衣秀 江临玺脸色丝毫未变,起身拿过桌上的纸巾,动作优雅的擦了擦手。才转身搂住了陆臻臻的肩膀,一言未发的走出了人群。 当两人走到比较算清净的转角时,他搭在腰上的手突然用力,紧紧的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那个地方我都还没摸过。” 陆臻臻微怔,想不到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比自己想的还要多的多的多。 她轻笑出声,却不知怎么应答。 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鼻尖轻扫过她的脖颈,放在腰间的五指慢慢收拢。 陆臻臻顿时全身一震,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电流唰的一声划过背脊,酥麻感传达至全身。 这男人…… 转角处忽地响起一阵男女的欢笑声,有人来了! 陆臻臻不由的一惊,感觉到随着距离变近,那道笑声也越来越大,她不等埋头在侧的男人有多么的难耐,几乎是一瞬间,便伸手推开了他。 江临玺一时不备向后退去几步,轻睨着眼神看她一眼,心里一阵恼火,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想要再次靠近。 这时,转角处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令他的步子暂时顿住。 待人一走,他又再次贴了上来,却不再是舔砥着她的脖颈,而是俯身重重吻上了她的唇瓣。 陆臻臻一声呜咽,他已含住她的唇舌,肆意的吸允。 “有人……”她轻声嘤咛。 虽然也有些动情,但是在这个地方,她还是无法和他一样,做到全神贯注的投入。 “我知道。”他应答,松开她的唇,呼吸喷在她的唇边,温度热的吓人。 陆臻臻动了动唇,觉得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随即低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落落还在外面。” 她在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陆臻臻靠在他的怀里,不由自主的阵阵发软,呼吸也有些急促。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彼此胸膛中清晰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江临玺才搂住她的腰迈开步子,穿过走廊回到正厅。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刚刚的插曲,依旧歇斯底里的开始狂欢,陆臻臻挽着他的臂弯,左右寻找耿落的身影。 这时,音乐一转,耀眼闪烁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慢慢的聚焦成一个小圆点,洒向不远处的舞台。接着由一个小圆点开始缓缓的往外扩散,直到照亮半个中心舞台,才骤然停止。 “女士们先生们,在这相约狂欢的不夜族们,让我们跟着最后的倒计时一起,开始我们今晚的重头戏!各位不要羞涩不要腼腆!有请我们的帅哥美女,尽情的向我们展示最原始的狂野美!”一个只打着领结裸露着胸膛的高大男子,站在聚光灯下,拿着亮闪闪的话筒面朝着台下微笑。 陆臻臻心头一滞,还来不及疑惑,场上一片欢呼,劲爆的音乐也随之响起。 视线回到舞台的正中间,白色的灯光开始逐渐转换,七彩的颜色伴着音乐的节奏一起闪烁,在迷幻的灯光下,三两个颀长结实的身影从帘幕的后头走上前来,定定的往舞台中间一站,便有人立刻开始尖叫。 陆臻臻眉心一跳,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既好奇又惧怕身边站着的江临玺。悄悄的撇了他一眼,却并未见他表现出不耐的反应。 估计他现在是还不清楚状况,她稍稍安了点心,视线又看回台上。 音乐声逐渐转为柔缓,灯光明明灭灭的打在台上的男模身上,由灯光先开始‘调戏’,从男模的发顶缓缓往下。 当灯光扫到他的脸颊时,陆臻臻清晰的看清了他的五官,算不上很英俊,是属于那种阳刚、肌肉类型的男生,脸颊轮廓的线条非常的坚挺,浓眉剑锋,看上去还算是舒服。 随着灯光往下,停在男模的喉结处,那代表澎湃的异性特征,令底下一阵少女开始尖叫。 台上的男模身姿笔挺,穿着正统的西服,脸上是冷漠疏离的表情。 当音乐突然加进了架子鼓沉闷的节奏时,男模突然一改姿态,唰的一声撕开了身上的西服,泛着古铜色的性感胸膛展现在众人眼前,免不了又是一波尖叫。 陆臻臻捂着耳朵没有出声,只是不想让身边的江临玺听到,实质内心早已癫狂。不是因为台上的男模肌肉有多么的勾人,而是觉得撕裂衣服的这个动作十足的霸气撩人。 灯光一路向下,扫过台上男模的腹肌、人鱼线,一众令人血脉膨胀的地方。 周围的尖叫声很大,陆臻臻看着台上,脑子里却穆然想起,上次看到光裸着上身的江临玺,也是一样的好身材,肤色要比台上的模特白一些,腹肌也没有模特那么夸张,属于那种看上去恰到好处的美感,身形也比模特要修长的多,光滑的肌肤,即便看上去就知道,触感也比模特的好…… 这么一比较,陆臻臻突然觉得,要是江临玺表演脱衣秀的话,一定比台上的男模要好看很多。想着江临玺表演脱衣秀时,脸上照旧挂着那淡漠的表情,视线停留之处,尽是表达他对众人的鄙视,突然就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紧接着陆臻臻便看到,舞台上的灯光停在一个点上不动了,伴着男模一个顶跨的动作,众人开始尖叫,陆臻臻也瞬间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眼前突然一黑,她什么也没看清。 只隐约的听到一阵衣衫撕裂的声音,伴着周围人的尖叫,整个气氛跌入最癫狂时期。就连原先还算是比较含蓄的口哨声,此刻也都变得前所未有的高亢。 节奏一转,配合‘调戏’的音乐里突然想起一声娇喘,也不知道台上的男模干了些什么,陆臻臻就听见身边的女生开始凄厉的尖叫,那声音瞬间刺穿她的耳膜,带来阵阵麻痒。 陆臻臻十分好奇,手下意识想要扒开眼上的遮挡,才刚动了一下,一道像是从地府里冒出来的阴沉冷冽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这就是你今晚一定要出来的原因?” 陆臻臻全身一震,想要开口解释,江临玺却突然冷哼一声,转身迈开了步子,她的眼前瞬间一亮,迷蒙的光线透过缝隙照在眼眶上,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要睁眼,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敢往台上瞄一眼试试……” 她瞬间僵住了身子,闭着眼睛转过身去,四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但她已经全然没了心思。 江临玺坚挺的身影,就在正前方不远处,陆臻臻还没走近,就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专属于他的强大冷冽的气场,令她一时之间竟害怕的不敢上前。 舞池里4d环绕的音乐声,一波更比一波响亮,那声声妩媚的娇喘声,被放大数倍传递到场上的每个人耳朵里。 陆臻臻站在原地,看着江临玺的背影踌躇着,听着声音只觉得无比的尴尬。人还未动,手腕上突然一紧,江临玺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她的面前,此刻正冷着脸看她,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暗哑:“不准备走?” 陆臻臻回过心思,闷声跟上他的步伐,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江临玺的个子高,腿长而有力,生气的时候走路带风,全然不顾她这个短腿的悲哀。陆臻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无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滴的一声轻响,他拿钥匙解开了车锁,一言不发的坐了进去。 陆臻臻目不斜视的走到一边,拉开副驾的门。 黑色的车子像是一头猎豹,在午夜的街道上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陆臻臻靠在座椅上,手紧紧的抓住旁边的窗沿。 酝酿了半晌,她还是试着叫他的名字:“临玺……” 江临玺直视前方,紧抿着唇角没有出声,回答她的是引擎突然加速的声音。 陆臻臻身子一阵倾斜,两侧的风景簌簌的被甩在身后,她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苍白,刚喝进去的酒在胃里翻腾。 “你慢点开……”她还是忍不住叮嘱出声。 对她的话,江临玺充耳不闻。 陆臻臻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但是她也很委屈啊…… “我之前并不知道会有脱衣秀……”她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一阵急刹车停了下来,她一时不备身体前倾,撞上了车窗,发出一声低呼。 江临玺冷着脸看她,语气低沉:“安全带。” “什么?”陆臻臻诧异,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他凉凉的眼神往下移,薄唇轻启:“系上安全带。” “噢。”陆臻臻快速低头,拉过两边的安全带,双手按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还没来得及坐稳身形,车子再一次发动,似离弦的箭嗖的一声消失在街尾。 陆臻臻双手放置在胸前,紧紧的抓住安全带,脸色倒没有刚刚的那么惨白,起码她知道,江临玺生气归生气,还不至于将她的安全丢在一边。 两人一路沉默,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与夜空中零散的烟火声,陆臻臻沉着脸也不再说话,觉得自己并没有错,除夕夜出来玩有什么奇怪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去酒吧不是很正常的吗? 为什么到江临玺这就变成禁止行为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能清楚的分辨。因为他霸道的独占欲,来对她生气的话,可以理解,但不表示认同。 第八十七章 把持不住的亲吻 远处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眠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伴着最后的三声开始倒数。 陆臻臻扭头看向窗外,身边的人依旧是冰冷的态度。说实话,她现在也有些生气,一层玻璃隔绝了外面的狂欢,除夕夜,跨年的最后三秒,她和最喜欢的人还在互相生着气。 这不是她希望的,原本以为自己和他的第一个跨年该是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没想到…… ‘嘭’的一声巨响,中央广场的上空,数十个礼花骤然喷发,照亮整个夜空,绚丽的烟火交织闪烁,绽放别样的色彩,看在陆臻臻的眼里,只觉得美的凄凉又绝艳。 “新年快乐。”她垂眸突然低声说,对自己也对他。 黑色的越野再一次停了下来,陆臻臻从窗外收回视线想要回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伴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人已经被他拥入了怀中。 “该拿你怎么办?”江临玺低哑的嗓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陆臻臻只觉得鼻头猛的一酸,眼泪就快要失控,她闭上眼,使劲的压抑住,才没有让自己显得狼狈。 江临玺脸贴着她的脖间,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慢慢的抚摸,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他不禁放柔了语气:“知道错了?” 陆臻臻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他,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显得既委屈又倔强,“我没有错。” 江临玺的目光停在她略微泛红的眼眶上,只顿了一秒,便俯身吻上她的唇角,低喃出声:“好,你没错,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我都说了我事先也不知道的,你凶什么凶?”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侧过脸颊躲开他的亲吻。 他眼里轻微的闪烁了一下,身体前倾,再次贴上她的唇角,“怪我。” “你走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她扭头,固执的看向窗外,拒绝与他的亲密。 “臻臻……”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深深的无奈,“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无法允许自己爱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去看别的男人的裸体,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行。” 闻言,她依旧看着窗外,就算他说的没错,但心里还是不能立马就能接受。 他的身躯突然从后面环了上来,双手探向她的腰间,长指轻轻一勾,便解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 陆臻臻低头看他,“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一阵浮空,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放我下来。”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坐在他的身上,车窗外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人影的大街。她的心更慌了,却被他按在腰上的手牢牢禁锢住。 江临玺跟本不理她,这种姿势可以直视着她的双眼,令她彻底的处于他的掌控和怀抱中。 “还生气?”他双手微使劲,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腿上,缓缓的摩挲着。 “你先放开我。”她的脸颊变得绯红,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却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他的力气很大,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被嵌入了他的身体,就连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尽数的挤压出去。 江临玺缓缓低头,吻上她的脸颊,低声言语:“我很嫉妒。” “……嫉妒什么。”她勉强吐出一句话。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小巧的耳垂上,紧接着埋首,将其轻轻的含住,“你从来没有那么仔细的看过我。” 陆臻臻猛的一抖,整个背脊酥麻麻的一片,出于本能的想要闪躲,“你别这样……” 他不言,舌尖轻扫过她的耳郭,感觉到她的颤抖,他才抬起头,双眸带笑的看她:“还生气?” “不气了……”陆臻臻小声的说着,知道如果不给他满意的答复的话,这个男人又会继续挑拨她,直到她屈服为止。 江临玺低低的笑了一声,双手抚上她的背脊,温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轻轻的允吸,“你真可爱。” 陆臻臻一阵气结,在他的肩头敲打了一下,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临玺眼也没抬,单手抓住她的皓腕置于脑后,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际开始抚摸。 陆臻臻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被他封住了口,他的吻就像草原上的一点星火,充满着热情,触上之后便一发不可停止。 车内及其的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缠绕着,甚至还能清楚的听到,隔着一扇门,远处的烟火不断响起。 陆臻臻越吻,心跳越急。 夜里零点时分、在空荡的街头、狭小的车厢里,他正在渴求无度地吻着她……这几个认知交结在一起,令这个吻更加刺激,更加令她喘息不已。 他并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严丝合缝的搂抱住她,将她的唇舌完全占据。 “停下……”她近乎呻吟地低喃,“还在外面呢……你想被围观?” 几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江临玺睁开眼盯着她,重重地在她唇上吸了一下,只吸的她全身一麻,他才缓缓松手。 陆臻臻面颊绯红,衣衫领口也被压出了褶皱,连忙低头整理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那黑黝黝的眼里汹涌未褪,依旧如匹饿狼一般迫人。 陆臻臻被他瞧得心头一跳,慌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想回家。” 糯雅的声音一出口,自己都觉得话里的撒娇意味太明显,但她依旧像一只被冷落的孔雀,傲慢地望着窗外,只留一个侧脸给他。 真是要命。 江临玺则低着头,看着怀中女人固执的可爱,清隽的脸上也蒙上一层浅浅的红,眼神却越发深沉。 “看着我。”他淡淡的出声。 陆臻臻一动不动,将他的话视作空气。 他盯着她,缓缓抚上她的脖颈,轻轻吐气:“我不介意继续刚刚的事情。” 她被逼回头,眼眸含水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欺负我……” 江临玺忽地勾唇一笑,低头在她唇上一啄,语调轻轻上扬:“不欺负你欺负谁?” 听清他话里的含义,她的脸咻的一红,声如细蚊:“……无赖。” 江临玺:“陆臻臻,过了今晚,就是十八号。” “什么?”她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江临玺却深深的看她一眼,沉默片刻,才将她缓缓的放回副驾上,“扣上安全带,我们去趟超市。” 陆臻臻稳稳的坐在座位上,依言扣好安全带,“去超市干嘛?” 江临玺侧身吻上她的脸颊,发动车子,“买点东西。” 起初,陆臻臻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要买什么。只是担心现在时间太晚,超市会不会不营业。但显然是她想多了,江宅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小型超市。 她看到零食区,就高高兴兴的走过去,准备挑几包薯片回家解解馋。 挑好之后,江临玺从她手里接过,揽着她的腰继续前进。两人在里头转了一圈,发现竟然还有不少人,陆臻臻看了看四周,也没其他要买的。 这时已经接近收银台了,她才想起来,问:“你不是要买东西吗?” 江临玺没说话。 他牵着她,颀长的身躯带着她穿过一排排的货架,最后停在一排花花绿绿的盒子前。 陆臻臻随意的一瞟,看清的一霎那,脸一下子红了下来。下意识的就要挣开他的手,他反应比她快,大掌将她握得更紧,摆明了要她在身边陪着。 江临玺是个性格深沉、言语不多的男人,虽然对这种产品并不了解,此刻也不会显得过多的犹豫,也不向导购员询问。而是站在货架前,凝神看了一会儿,就挑了几盒出来,丢进了购物篮里。 顺便低头看她一眼:“行吗?” 陆臻臻瞪大了眼睛,心头如同千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干嘛问她行不行?搞得好像是她用一样? 不过……咳咳,的确最后也算是用她身上,可是……他都扔进来了,难道她还可以丢回去说不行吗? 这些混乱纷杂的念头一旦经过脑补延伸,陆臻臻的脸就更红了,也不吭声,低头快速的扫一眼那盒蓝花花的避孕套————额……全是日文,一个字都没看懂,那他刚刚端详半天是在看什么? 从走出超市,坐进车子的那一刻开始,陆臻臻就陷入了一种温水炖青蛙的煎熬之中。 两人靠在椅背上,陆臻臻没有说话,他的话也不多,车厢里只剩一阵压抑的沉寂。 陆臻臻打量着他淡然自若的侧脸,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再联想到刚才被他揣进口袋的那盒套套,脸色就抑制不住的泛红,脑子里也开始心猿意马。 她甚至还想起上次被迫中止的时候,他在夜色沐沉的时分,将她压在床上,反复的亲吻她的全身,还有刚刚他那坚硬滚烫的欲望,无声的轻抵着她小腹的一幕,都充满了无声的暗示。 那个时候的江临玺,不论是他炽热暗沉的黑眸,还是他极具掠夺性的举动,都十足的像一匹真真正正的、本性暴露的饿狼,而她就是那狼眼中的羊羔…… 车子继续沉默的行驶在街头。 每一个拐弯,仿佛都变得意摇神驰,魂牵梦萦…… 很快就看到了江宅的大门,两座亮闪闪的大红灯笼就挂在两边,像是提前的庆祝。院子里万籁俱寂,陆臻臻唯一听到的,就是自己热而急促的呼吸声。 第八十八章 第一次 江临玺却表现的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长腿绕过下人,牵着她的手直接往屋里走。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陆臻臻的心猛的一紧,耳边就响起了他淡若自然的声音,“我在楼下洗澡,你在主卧里洗。” 陆臻臻看着他:“哦……”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他闻言,上前一步低头亲了她一下,“在房间里等我。” 陆臻臻的心脏忽地又是一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认命的走进更衣间拿衣服。 热水缓缓冲刷过全身时,陆臻臻看着十指间清澈的水流,微微的有点发愣。 这一次……会不会出现意外? 想到这里,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有点紧张又有点好笑,上一次就是在浴室发现来大姨妈才中止的。 时隔五天之后,她又怀着同样的心情站到了这里———江临玺,我们会这样相爱一生吗?此刻走向我的你,是不是够我的义无反顾。 她也想起,江临玺为什么会没头没尾的说一句,过了今晚就是十八号什么的。 因为过了今晚,她的例假就已经完全走干净了。 陆臻臻顿时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这个男人记得可是真的牢啊。 关掉水龙头,穿上睡裙。她移步走到镜前,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条丝绸的裙子,长度刚到膝盖。v形领口,露出胸口一小片的肌肤,胳膊和小腿也露在外面。 陆臻臻静静的看了会,觉得没有问题才推开了浴室的门。 一走出去,她就愣住了。 房间里的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已经全都拉上了,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屋外闪烁的星光。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关了,只余下一盏暗柔的床头灯,映的整个房间微光荡漾、一室柔和,超大号宽阔的大床摆在眼前。 江临玺就坐在那盏灯旁,听到声响,转头看她。 他穿着件与她配套的,淡蓝色的长浴袍,双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浴袍是丝绸的,天蓝、柔软,贴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脸愈发的清冷白皙。 这样的他,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分慵懒,少了分桀骜,却又恰到好处的魅惑勾人。 看着他随意的坐姿,不知已经等了她多久。 陆臻臻连呼吸都差点忘了,痴痴的呆站着,目光一瞬不瞬的停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她愣住的模样,微微的勾起了唇角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一步步沉稳有力的走向她。 陆臻臻的心脏超负荷的开始跳动,嗓子眼里一团火苗在蹿。 他走到了她的跟前,低头看着她。 陆臻臻干渴的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就见他猛的弯下了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啊’的一声惊呼,人已经稳稳的靠在他的怀里。 陆臻臻脑子里一片嗡嗡嗡的奇响,四周却异常的寂静,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血肉,听着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只是不同的是他那居高临下、深邃得好似窗外无尽黑夜的眼眸,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她。 “陆臻臻。”他缓缓出声,“想不想看我的脱衣秀?” 陆臻臻闻言,便觉得喉咙里阵阵发干,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想。” 他双手有力的抱着她,转身走向身后的大床。 陆臻臻的身体在短暂的浮空之后,陷进柔软的床褥中,江临玺的身体就在她身体的上方,完全覆盖住灯光和她的视线。 这在视觉上就令她又刺激又紧张。 他的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黝黑的眼,似在打量,又似在欣赏,慢悠悠的样子,好像并不急于动手。 陆臻臻被他这意味不明的目光羞红了脸,双手环胸,小声的恼怒:“你看什么!不是说给我看脱衣秀的吗?” 他没答,唯独眼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映着迷离的灯光,就像是透彻的湖水,随着清风一圈一圈的微微荡漾开,直到荡漾到他的瞳仁深处。 接着重归于一个点,慢慢的消失匿踪。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笑容,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咧开嘴角,却令陆臻臻看的心慌意乱。 觉得自己就像在草原里奔跑很久的猎物,终于被他捕获。 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很好。 “你帮我脱。”他低头盯着她,嗓音低沉迫人。 陆臻臻看着他,他的眼睛黑的好像无底深渊,中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她红着脸咬住下唇,没有出声,手却听话的探向他的腰际,那里有根丝绒的带子,只需这么轻轻的一拉,两人随即便赤诚相见。 羞涩的本能反应令她出声抗拒:“等下!你……你先表演脱衣秀给我看!” 都到这个紧要关头了,她也不忘借他之前说过的话,来拖延点时间。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很不爽被打断,凉凉的薄唇轻启,“都已经脱光了,你自己看。” 听到他的话,陆臻臻随即低头看去,下一秒却又‘啊!’的一声闭上了眼睛,“你里面怎么不穿衣服的!” 只见灯光下的男人,身体修长柔韧如猎豹,撑在两侧的臂膀结实有力,沿着性感完美的肌肉纹理之下,竟然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 他无视她的惊呼与羞涩,颀长的身躯缓缓的覆了上去:“最后都要脱。” 干嘛多此一举……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两具身躯赤裸交缠,彼此拥有…… …… 第二天。 陆臻臻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屋外的阳光无比亮眼,就连厚重的窗帘也遮挡不住,还是有少许的阳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与昏暗的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缕金光,溜进房间里,耀眼又沉寂。 身旁的江临玺还没醒,他的一只胳膊还枕在她的脑袋下,另一只手在锦被下扣着她的腰。修长笔直的双腿,还紧紧的缠着她,令她丝毫不能动弹。 响起昨晚的一幕幕,陆臻臻的脸再次慢慢发热,感觉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而身边睡着的他,依旧是沉稳、强势、淡漠的样子。 陆臻臻往前凑近,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颊。 屋内微弱的阳光映照下,他的睡颜看起来格外的温和舒缓。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一根一根的搭在眼窝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是她陆臻臻的男人了…… 真好! 她唇角轻扬,只觉得不可抑止的想笑,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难得见到他如此乖巧的一幕,想了想,她还是嘟起嘴巴,慢慢的凑近他的脸颊,轻柔的印下一吻。 看他并没有醒转的样子,她又窝回他的怀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腿往外抽,同时拿起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放到一边。 谁知她刚刚动了下大腿,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来,他忽然就醒了。 黑眸缓缓睁开,定定的看着她。 陆臻臻忍着笑意,对他眨了眨眼睛:“早……” 他没有出声,回答她的,是腰间骤然一紧,他已牢牢的将她拉回怀里,裸露的肌肤与她寸寸相贴,低头看着她:“早。”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那黝黑的眼眸还在专注的盯着自己,令陆臻臻心突然“扑通、扑通”的开始加速。 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内侧,有个坚硬滚烫的东西抵着。 都说男人早上会勃起,果然……怎么以前没发现? 可想起昨晚的疯狂,她的双腿还在打颤,实在不敢恭维…… 陆臻臻愣了愣,选择无视他越来越暗沉的双眸,详装尿急的样子,低呼:“快放开我!我要上厕所!” 江临玺缓缓看她一眼,这才将手松开。看似无意的划过她的翘臀,食指轻轻的捏了一下。 陆臻臻一霎那脸色涨的通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裙,本来还有些羞涩的,担心自己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不好意思。 但被他这么一闹,自己反倒是放开了,捏着裙子的一角套了进去,径直走向浴室。 她根本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男人炽热的视线紧跟着自己,如芒刺背。走进浴室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反锁。 才心安的走到喷头下,脱掉睡裙开始冲洗。 温热的水流洗涤过全身,给酸痛的身体带来了一丝舒缓。 她抬头,看着瓷砖上倒映的影子,从脖颈以下的部位,一道道泛红的吻痕触目惊心。尤其是胸口与锁骨,这两处地方红彤彤的吻痕连成一片,看得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这男人,下嘴也是够狠…… 陆臻臻脸上一热,仿佛他昨晚沙哑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回响,他近乎痴迷的亲吻她的锁骨,言语含糊的说,这是他觉得最美、最迷人的地方。 如今她对着光滑的墙面反复打量,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看到了他留在上面一晚上的杰作,足以证明,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到了极致。 就在陆臻臻发呆想事情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蓬头的水声开的比较大,她听的并不清楚,抹了把脸之后,才伸手关掉开关,仔细的听了会,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她透过浴帘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声响,才又缓缓打开了蓬头。这时,突然响起清脆的“咔哒”一声响。 第八十九章 大蚊子要出差 陆臻臻顿住,这次可以肯定是听到了的,随即扭头看着门口。 接着便看到一抹颀长的影子,映在浴帘的后面,此刻正缓缓的向她走来。 陆臻臻面色一窘,根本想都不用想进来的是谁,除了江临玺这厮,还有谁有这本事敢闯进来? 她脑袋一缩,连忙扯过一边的浴巾裹在身上,整个身子躲在浴帘后面,探头看他:“出去,我还在洗澡呢!你怎么就进来了!” 江临玺只身披着一个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额前的碎发也有些凌乱,深邃的眸光正盯着她。 他仿若未听见她的声音,一步一步坚定而缓慢的走向她,语气淡淡:“我和你一起洗。” 陆臻臻满脸黑线,惊慌拒绝:“不要!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先出去。” 江临玺充耳未闻,一个跨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一扯腰间的带子,整件睡袍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他薄唇邪魅的勾起,步步紧逼,直至将她逼到冰凉的墙角,才缓缓出声:“你躲不掉的。” 陆臻臻心头一滞,他漂亮勾人的眉眼就在眼前,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她肩膀两边,确实是逃脱不了。 不等她开口,他就长臂一勾,将她揽进了怀里。温热的水花溅在两人的肩头,带来丝丝暖意。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蓬头下,任水流冲刷全身,陆臻臻半仰着头看他,那深情的眼眸里,似乎真的只是想要一起洗个澡那么单纯而已。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没过一会,江临玺便借着洗澡擦背为由,给陆臻臻抹上了身体乳,大手肆意的在她白凝如玉脂的肌肤上游荡,目光也丝毫不客气的来回在她的身上打量。 前期他还可以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拿着浴球给她刷着背。等到了洗到正面的时候,他的动作完全不如之前流利,甚至有的时候,还隐隐的加大了力道。 陆臻臻面颊通红,夺过他手里的浴球,径自往外走,“好……好了,我洗好了。” 可她刚刚跨出一步,忽然就被他扣进了怀里。他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的身躯,缓缓的覆了上来。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再来一次?” 陆臻臻的脸烫的不像样子,僵着身子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却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 等陆臻臻整理好自己下楼,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亮闪闪的大厅里,江雄涛正坐在沙发的一角,拿着一份新闻报纸专注的看着。而陆衍和林冉则豪爽的坐在正中间的高级羊毛毯上,手里像是在拆礼物的包装盒。 她的步伐略显缓慢的走在楼梯上,身后跟着一脸餍足的江临玺。 几乎是一听到声响,陆衍便朝这边看了过来,接着兴奋的打着招呼:“妈妈!你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来?我刚刚想去找你,奶奶硬是不让我去打扰你和江爸爸,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陆衍话一说完,陆臻臻的脸咻的一下开始泛红,面对着小家伙一脸单纯好奇的模样,她要怎么回答? “做运动。”一道淡漠却又隐隐带着点喜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臻臻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什么运动?”陆衍歪着脑袋看他,将不知好问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远处的林冉闻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陆臻臻甚至觉得她的脸上都多笑出了几道褶子。 “活塞……” 听到他脱口而出说的前两个字,陆臻臻的右眼皮就猛的跳了一下,迅速转身,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话!” 江临玺眉角上扬,显得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陆臻臻狠狠的瞪他一眼,正准备收手,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她像触电了一般立马将手背在身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刚刚……竟然舔她手心! 江临玺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将她措手不及的样子收入眼底,缓缓的轻笑出声:“你在害羞?” 陆臻臻闻言,直直的翻了个白眼,“……” 拜托……江大少,这种事也是能在孩子和家长面前说的吗?你难道没看见,你自家的老爸老妈正隐忍的憋着笑意? 陆臻臻不想理会他那么白痴的问题,翻完白眼之后,转身朝前走去。 江临玺的脚步声紧跟在后,他甚至还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句:“其实你不用害羞,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很多。” 她的身子一顿,随即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他轻勾着唇角,也不着急跟上去,慢悠悠的在后面荡着。 倒是等陆臻臻走近之后,陆衍突然指着她的脖子,疑惑的开口:“妈妈,你房间里有蚊子吗?脖子上有个好大的红包。” 陆臻臻脸色一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但是看着小家伙近在咫尺的脸蛋,和一旁悠闲的等着看好戏的江临玺,她顿时扬唇一笑,风轻云淡的答:“嗯,妈妈房间里有只剧毒的大蚊子,一时不备被咬了一口。” 江临玺微怔,神情淡淡的望着她。 小家伙陆衍却是一脸好奇与兴奋,“妈妈,下次再看见那只大蚊子,你就叫我,我去帮你打,我打蚊子很准的哦!” 听完他童趣十足的话,陆臻臻随即哈哈大笑出声,摸着他的头,眼睛却看向一旁的江临玺,一字一顿的回:“可以!下次一定叫你,打死那只蚊子!” 陆衍完全不知道自家老爸老妈,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话,在暗暗掐架,还一脸自豪的点头,“没事!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闻言,江临玺的脸色穆的一下变难看起来,而陆臻臻则东倒西歪的坐在沙发上,笑的差点岔气。 林冉原本在毛毯上笑的正开心,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冷风,抬头一看,就见到了自家儿子阴沉的眼神。 她顿了顿,抬手,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收复好心情,觉得不能让陆衍,坏了自己提早抱孙女的好事,开口:“咳咳……小衍啊,你忘了你晚上,要跟奶奶去广场放烟火的事了吗?确定有时间去拍蚊子?” 陆衍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茬,微微的愣了愣,肉乎乎的小脸皱在一起。 自从昨晚睡下之后,他就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去玩一次,好不容易才求得奶奶陪着一起的,难道要因为打蚊子放弃吗? 林冉看已经成功唬住了陆衍,拿过一旁刚拆开的礼物,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飞机形状的烟花,晚上放肯定很漂亮。” 陆衍低头,拿起盒子看了看,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站起身,走到陆臻臻腿边,“妈妈,晚上我有事,我决定,现在就帮你去打蚊子,早点解决问题。” 他说的一脸笃定,陆臻臻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躺倒在沙发上,手指颤抖的指向江临玺,“好,你去打吧,就在那。” 陆衍点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再看了看,除了看到一脸黑沉的吓人的江爸爸外,什么也没看见,不由的开始疑惑:“没有啊?蚊子在哪?” 陆臻臻却是收回手,趴在沙发上不说话了,留着背面颤抖的肩膀,透露着她正在憋笑的事实。 陆衍抓了抓脑门,壮着胆子朝江临玺的方向迈了一步,接着被他的眼神一瞪,唰的一下跑回林冉的身边。 小家伙不知道江临玺生谁的气,但是总归知道,现在是不能离他太近的。于是俯身趴在了林冉的耳边,“奶奶,你看见大蚊子没?” 林冉因为憋笑,脸略微有些扭曲,点了点头:“嗯,看见了。” 陆衍:“那在哪?” 林冉手指指向江临玺,“在那。” 陆衍兴奋的扭头,再次对上江临玺黑沉的脸色,吓得腿都有些软了,还当发现了惊人秘密似的,靠在林冉的身上小声的哆嗦:“我觉得……江爸爸今天有问题。”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江临玺突然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来。 陆衍嗖的一声躲到林冉的身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江临玺长腿一迈,却是走到了陆臻臻的面前。 “干嘛?”陆臻臻拿过身边的抱枕挡在胸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江临玺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不定声色的在她身边坐下。 陆臻臻侧头看着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这人竟然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半合着眼睛像是在沉思。 她默默的打量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悄悄的往旁边的空位挪去。谁知手才刚刚撑在沙发上,身体还没有动,胳膊就被拽住了。 “老实坐着别动。”江临玺本低垂着的眼眸,在她动作的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陆臻臻神色顿了顿,正准备说话。坐在沙发对面的江雄涛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着他们的方向,面色有些凝重:“临玺,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江临玺松开手,眸光从陆臻臻的脸上扫过,随即起身。 二楼。 厚重的房门隔开外间的喧闹,江雄涛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回去收拾下行李,准备明天启程去美国。” 江临玺脚下的步子微顿,修长的身躯在桌前站定,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低沉。 “非去不可?” 江雄涛转身坐在椅子上,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同时说:“非去不可。” 第九十章 我会想你 江临玺皱了皱眉,伸手接过文件夹,在他的对面坐下,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个月。”江雄涛略微思考了下,又说,“财务部算了下,江氏花了天价聘请的ceo在海外市场亏损……将近五十亿。” 听完他的话,江临玺“啪”的一声阖上文件夹,长指搁在腿上轻轻敲打着,“我们现在还剩多少?” “海外市场一塌糊涂,运转几乎陷入停滞,国内市场由最初的59%跌至30%,因为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入海外的缘故,资源资金基本只够自保。” 闻言,江临玺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表情恢复以往的淡漠,愈到这种时刻,他反而表现的愈发的淡定:“放心,还是有办法的,我今晚就收拾东西。” 江雄涛点头,略显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欣慰,沉闷的嗓音就像是敲在江临玺的心头:“尽力而为即可。” 江临玺站起身,背脊挺的笔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文件夹的边缘摩挲,随即抬头看了江雄涛一眼:“知道。” 江临玺很清楚自己的父亲,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胜当年的英姿霸气,但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挺与肆爽。 这一点具体表现在,江临玺大学选择专业的时候,和毕业时就业的安排,两个都是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但江雄涛从来都没有干预过。不像其他大家族,会逼迫自己的儿子来接管手中的事业。 就连江临玺现在在陆氏集团,担任执行总裁的事,他也都没有任何的反对。起码在这一点上,江临玺该为此感到庆幸。 只不过,印象里如此硬骨气的父亲,都开始直言向他提出求救,那他现在的心情,该是有多么的无奈…… 之前就说过,江临玺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手到擒来,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超强于常人的学习速度,大脑接纳新知识比较快。 就在他决定飞往美国的同时,当晚便窝在书房里联系负责人,了解具体的情况。 不清楚状况的陆臻臻,只看见他一头扎进了书房,接着就是一整天再没见他出来过。 陆臻臻问过林冉,林冉也表示不清楚。但有一点她知道,肯定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几棘手的问题,所以也没有进去打扰。 只不过……她抬头看了看时钟,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晚饭的时候,江临玺也没吃多少饭,按理来说现在也该饿了,陆臻臻进厨房亲自给他下了碗面,可是等面煮好之后,她端着碗站在门口又有些犹豫。 怕自己进去会打扰到他,毕竟上次他不就是不让她进去吗。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指尖有些微微发烫,捧在手里的碗正冒着屡屡白烟,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敲向了门。 然而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她抬手再次敲了敲,心想要是这次他还没反应的话,就自己回房当宵夜吃了。 手才刚刚放下,里面很快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 “臻臻?”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站在门口,略显疲惫的脸正惊讶的看着她。 陆臻臻将手里的碗往前递,“我猜你该饿了,给你煮了点面条,要吃吗?” 他的眉尾上扬,几乎是片刻就让开了路,“进来说。” 陆臻臻点点头,抬脚迈进去。 显然江临玺已经是饿惨了,只不过因为忙着工作忘了而已,接过她手里的面,埋头就吃了起来。于是陆臻臻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托腮看着他。 等到他吃完面,抬起头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陆臻臻才缓缓出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江临玺望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陆臻臻站起身,自己只是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能帮到他的地方。 他解开腕上的扣子,对她招了招手,低语:“过来。” 陆臻臻看着他的眼睛,以为他要给自己看一些资料,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过来。谁知才刚一走近,腰间骤然一紧,转瞬间就侧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干嘛?”她的手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口,完全没料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 江临玺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微微收紧了力气,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舌尖轻扫过她的唇舌,陆臻臻猛的一激,刚想要开口提醒他工作要紧,他却已然退开。 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个吻,一触即逝,仿佛只是想要简单的与她亲近。 “明天我要出差。”他将头搁在她的肩窝,又说,“可能会在那边待半个月。” 陆臻臻微怔,春节才刚过就急着要出差,还去那么久,问题很严重? 江临玺手缠上她柔顺的发尾,语气颇有些无奈,“才刚尝了点甜头,就要分开这么久……” 她顿时失笑,抬手捂住了嘴巴:“工作要紧,我在家里等你,你安心工作就好。” 江临玺听见她低低的笑声,扭头在她的脖间轻咬了一口,“不会想我?” 陆臻臻收起笑容,双手揽上他结实的窄腰,老实的点头,“想,每天都会想你,等你完成工作回来。” 闻言,他亦搂紧了她,勾唇露出一抹浅笑,“嗯,时间紧迫,我订了明早五点的飞机,你先回房替我收拾下行李。” “五点?”她面露诧异,那岂不是再过七个小时,他就要出发了? 江临玺点头,手在她的臀部轻拍了下,“乖,快去帮我收拾。” “噢……”陆臻臻皱着眉头,有些不甘的从他的腿上跳下来。所以这就是他说的,要她帮忙的事? 江临玺看着她闹小情绪的模样,眉眼里的笑意更浓,长臂一捞再次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覆在她的唇上,一阵厮磨之后,才松开了她。 陆臻臻的脸颊绯红,唇瓣娇艳欲滴,窝在他的怀里开口:“在外面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工作到太晚,身体重要,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点,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不要感冒,开车的时候不要接电话,千万……” 她突然停下,“你看着我干嘛?” “有老婆唠叨的感觉真好。”说完,不等她反应,再次照着那娇滴滴的唇瓣吻了下去。 陆臻臻半仰着头,承受着他的亲吻,等他停下的时候,一张小脸鲜红的像要滴出血似的,声音也变得细细软软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嗯?你说。”江临玺看着她的脸,有些心猿意马,只想将她按在床上狠狠的欺负一番。 陆臻臻有些干渴的舔了舔唇瓣,无形中又是对男人打了一层鸡血,她却依旧浑然不知的开口:“在外面不许和其他女人走太近,工作关系也不行!” 江临玺笑了,抬手将她扣进自己的胸膛,“听见了?我的心脏,只为一个叫陆臻臻的女人跳动。” “嘴贫……”陆臻臻羞涩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那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传来阵阵有力的鼓声。 …… “回房睡觉。”江临玺从电脑前抬起头,第十二次开口。 陆臻臻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看他,执拗的摇头,“不,我待在这又不会妨碍到你。” 江临玺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已经很晚了,你确定你不困?” “我不困。”话音刚落,她猛然张大嘴巴,压抑的打了个哈欠,红着脸解释:“我真的不困……” 江临玺无奈的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啊!你干嘛!”陆臻臻身体突然浮空,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他也不急着回答,脚步坚定的往卧室的方向走,踢开房门后将她放在床上,不由分说的给她盖上被子。“乖乖睡觉,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陆臻臻噙起眉头,拉着被角坐起身子,“我只是想陪着你。” “我知道。”他抬手,大掌在她的发顶轻揉,“可我舍不得你这么累,乖乖睡觉,别让我分心。” 陆臻臻愣了愣,随即不情愿的躺了下去,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还不是照样说了第二遍。” 他看着她轻笑,却没有开口争辩。 陆臻臻拉上被子,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声音幽幽的响起:“走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好。” 夜色转淡,远处的天边透过一抹光亮,照散了满空的繁星。 江临玺微低垂着头坐在床前,眸光定定的看着某处,睡梦中的小女人,秀丽的眉头正微微的皱起,没了他的怀抱,像是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他始终没忍心叫醒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床前看了半个小时。 只要一想到,将会有十五天乃至更久的时间里,看不到这张脸,搂不到这个柔软的身躯。他就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 他不是没动过带她一起去美国的念头,只是一刹那之后,理性便战胜了感性。如今他自己去那里都是忙的一头转,怎么有时间分出精力去照顾她,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未定,带她去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于情于理,江临玺便断了这个念头。 指针跨过一个半圆,他缓缓的俯身,在她的额前留下一吻。随即拖过一旁的箱子走出房间。 屋外的走廊一片亮堂,除了陆臻臻以外,他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任何人,江雄涛也只是知道他明天会走,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第九十一章 想他 所以当江临玺拖着箱子走到大厅,看见沙发旁一抹幽暗的身影时,还是有些轻微的惊吓的。 在听到楼梯口的声响之后,那抹身影缓缓的回过头来,暖黄的灯光下,正是江雄涛。 “爸,这么晚了,还没睡?”江临玺走到他的面前。 江雄涛起身,借着一盏灯光看他,“到了国外分公司的时候,小心观察项目合作负责小组里的成员,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有奸细。” “嗯,知道,您放心。”江临玺点头,其实就算江雄涛不提醒,他也想到了这点。 能够高价聘请来的的ceo,肯定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和江氏作对,他既然有这个能力受高价的薪水,自然就不会蠢到,放弃在江氏工作的长期稳定的饭碗。 除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公司里面有合作的奸细,赶在公司实施计划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播了出去,才招致拦截导致亏损。 江雄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外面注意身体。”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之后,他拖起箱子,朝门口走去,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冬末,凌晨的时候最冷,空气中带着凉彻入骨的冷意,一阵冷风吹过,脸上留下轻微的刺痛。 三楼主卧的一张大床里,陆臻臻拽着被子悠然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响起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她突然一下睁开眼睛。 光着脚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奔阳台的位置。 打开玻璃门走出来的一瞬间,只感觉到脚下踩着的异常冰凉的地板,还有迎面吹来的阵阵凉入心扉的冷风,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披上一件大衣就跑了出来,却只赶上看到汽车的一缕尾烟。 陆臻臻双手环胸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呆站在栏杆边,看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路口转角处。 熬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没有赶得及送他一趟…… 圆滚滚的太阳在远方的地平线处缓缓升起,耀眼的光芒转瞬间照亮整片大地,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整齐的铺撒在街头。 陆臻臻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抬眸最后看了眼那个路口,才拉拢衣襟缓缓转身。 …… 春节后的第二个清晨,陆臻臻难得起了个大早,拿着一份报纸端坐在桌前用餐。 “咦?妈妈,你今天这么早哇?”小家伙陆衍一蹦一蹦的跳到陆臻臻的面前,疑惑的伸着脑袋打量她。 紧跟在身后走来的林冉,在看到陆臻臻的一瞬间也小小的惊讶了下。 陆臻臻收起手里的报纸,觉得还是无法理解江临玺看报纸时的专注,这种充满商业化的报纸,看在她的眼里跟催眠的佛经,没有任何区别。、 陆臻臻转头看向走来的林冉,“妈,早上好。” “嗯,早上好,臻臻啊,你可以多休息会儿,没关系的。”林冉还在计划着抱孙女,巴不得陆臻臻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的好。 陆臻臻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才答:“不用,我休息的挺好的。” 林冉顿了顿,在桌前坐下,没再开口。 陆衍蹬着腿,爬上陆臻臻旁边的一个凳子,双手托腮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很认真的开口,“妈妈,你脖子上除了昨天的那个叮咬的包没有消外,没有新的伤口出现,是不是那只蚊子已经走了?” 陆臻臻微怔,点了点头,声音淡淡的:“走了,今天早上走的。” “哦,那就好。”陆衍安了心,转身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这时,江雄涛也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 林冉侧过身子,朝楼梯口看了两眼,“臻臻啊,这临玺怎么还没下来?” 陆臻臻低着头,搅了搅碗里的红米粥,“他今天早上出差去了。” “出差?”林冉诧异,又说,“这大过年的出差?出什么差?” 陆臻臻点头,“额,好像是工作上有什么紧急的事,我也不清楚。” “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林冉夹起一块土司咬在嘴里,扭头看向江雄涛,含糊的问:“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江雄涛抖了抖手上的报纸,若无其事的答:“没什么大事,我派他去的,国外有批货出了点问题。” 林冉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大事还派他去?这大过年的不知道心疼下自己儿子?” 江雄涛神色一顿,看着报纸的眼睛有些走神,沉默片刻才缓缓出声:“别人不放心,派他正合适。” 生意上的事,林冉从来不懂,也不会过问,既然江雄涛都这么说了,她便没再多问,低头安静的吃着早餐。 大厅寂静了一会儿,林冉突然又抬起头,眉眼带笑的看着陆衍,“小衍呐,下个礼拜是不是该上幼儿园了?” 闻言,陆衍也兴奋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嘴角的弧度勾的老高,显得特别期待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说:“嗯嗯!下个礼拜一就开学了!” 陆臻臻也扭过头来,摸着他的脑袋,“到时候妈妈陪你一起去,你想想还需要准备什么。” “嗯!我想想。”陆衍点头,随即当真支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沉思起来。 陆臻臻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脸颊,强行打断他的思考,“先喝粥,喝完粥再想。” 陆衍眼珠子一转,这才扬着笑脸拿起桌上的勺子,一口一口喝起来。其实他也觉得要是不吃饭的话,就没有力气专心思考了。 二十分钟之后,待大家都用完餐,已经闲闲散散的独自去忙自己的活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冥想半天的陆衍,突然猛的一拍大腿,疼的呲牙咧嘴的开口:“我想起还需要准备什么了?” “什么?”陆臻臻就站在不远处的茶客间里赏花,头也不回的问。 陆衍一扭头,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路噔噔噔小跑的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就开始摇晃,话语里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妈妈?” “嗯?说,什么事?”陆臻臻拿着浇花壶的左手,被他晃的七扭八歪的,不少水花洒在小家伙的头顶。 陆衍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抬头看着头顶的水壶,随即绕到她的右手边接着晃,这下没有水滴的妨碍,他可以继续撒娇了,“妈妈?开学那天,我可不可以让江爸爸陪我一起去啊?” 至今为止,陆衍还是对江临玺有些小隔阂的,虽然他个人很喜欢江临玺,可是也免不了血缘这层关系。加上江临玺又不爱怎么说话,他就更加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了。 听完陆衍的话,陆臻臻有片刻的呆滞,小家伙口里的试探与小心翼翼,她都听的很清晰。就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陆衍……不是她和江临玺的孩子。 她自己是无所谓,不论怎样都依旧爱陆衍。可为什么江临玺没有表达出一丝一毫的难受呢?难道他就真的不介意?可他也不像那么大度的人? “妈妈?妈妈?你在想什么?你的水淋到脚上了。”陆衍自顾自的说了半天的话,还以为陆臻臻不同意,直到感觉到小腿有水滴下来,抬头叫她才看见她原来在发呆。 陆臻臻收回心思,将浇花壶放在桌上,问他:“你刚说什么了?” “我是说,能不能开学那天,叫江爸爸一起来?”陆衍眨着眼睛,满脸希翼的看着她。 陆臻臻拉起他的手,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小衍,江爸爸今天早上出差了,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赶不上你的开学。” 闻言,陆衍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哦,没关系,赶不上就算了,妈妈陪着也行。” “别乱想,江爸爸是真的赶不上,等他回来,让他每天去幼儿园接你。”陆臻臻将她抱进怀里,安抚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听完她的话,陆衍的脸色才渐渐的恢复如常。 她知道陆衍比较敏感,但好在还是个孩子,忘性比较大,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 临近中午时分,太阳高挂于顶,气温开始慢慢转暖,阳光温和的洒在皮肤上,不太炽热但也温暖十足。 陆臻臻戴着耳塞,摇头晃脑的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闲适。 左手边的藤制矮桌上,手机正在无声的振动着,陆臻臻闭着眼睛毫无察觉,直到一个园艺工人路过提醒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接着划过接通键放在耳边,还没有出声,对面就先传来了声音。 “怎么不接电话?”语气听上去似有点点的怒火。 陆臻臻将手里的耳塞放置一边,稍停顿了两秒,答:“没听见。” 江临玺似乎正在走路,呼吸声略有些急促,一时之间没听清她说的话,“什么?” 陆臻臻闻言,从躺椅上坐直身体,加大音量:“我说,我刚刚没听见你的电话。” “嗯。”他的语调恢复如常,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在干什么?” 陆臻臻:“……在院子里晒太阳。” 又是一句淡淡的回答,他问一一句她便答一句,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辞与情绪。若是在平常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他们现在,正处于热恋的分离时期,这样的表现就显得很不对劲了。 江临玺要是到现在,还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小脾气的话,那就真的是太不了解她了。 第九十二章 关于绿帽子 “在生气?”他的声音听上去,除了嗓音本身的低沉之外,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陆臻臻闻言,缓缓低下头,另一只手不知觉的绞着自己的衣角,每当江临玺这么慢悠悠的反问的时候,声音里就平添了一抹性感和磁哑,光听声音就感觉一阵酥麻。 “不说话……是表示默认?”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有些急急的开口:“你好意思说,不是告诉你出发的时候叫醒我的吗?”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却没有了声响。江临玺将手里批改好的文件,递给项目的负责人,拿起手机走到窗前落定。 陆臻臻等了半晌没听见声音,以为是他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一遍:“不是告诉你出发的时候叫醒我的吗?”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之前你亲口答应了的。” 听完她的控诉,站在玻璃窗前的江临玺,本因为工作而皱紧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哪怕再累,在这一瞬听见她的声音,他的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 “对不起。”他开口第一句却是道歉的话,“你睡着的模样太迷人,我舍不得叫醒。” 他的声音磁哑性感,配着暖暖的阳光,只觉得更加的撩人心魄。 陆臻臻微怔,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情话,心里一瞬间就选择原谅了他,但是又不愿表现的这么随意,只好继续详装不爽的说:“你不要拿那些甜言蜜语来糊弄我,我现在依旧很生气。” 江临玺:“没有糊弄你,说的都是实话。” 陆臻臻的嘴角上扬,脸上的表情在第一时间,泄露了她真实的感受,“那……姑且先相信你的话,再有下次,说什么恭维我的话都没用。” “好。”他微微扬起微笑,心里知道,就算有下次,她也依然会选择原谅。 “工作上的问题严重吗?”她的话语突然一转。 闻言,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张口便答:“不严重,有办法补救,只是需要时间。” 她缓缓的呼出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着地,“那就好,你工作……”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对面传来一道恭敬的男声,“江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好,你等等。”他捂住听筒,转头低声回:“臻臻,我这边有些忙,等空了再回你电话。” “嗯。”陆臻臻低声应下,准备叮嘱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手机里响起一阵忙音,显然已经挂掉了电话。 她理解他的工作,只是有些默默的担心,他都忙的连电话都没时间说,真的只是小事吗? ……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星期一晃神就过去了。在江临玺离开的这一个礼拜里,他由最开始的每天睡前一通电话,变成了两天一次通话。 陆臻臻倒不是介意他多久打一次电话,而是心疼他的身体。好几次夜里打电话的时候,他直接疲惫的睡了过去。 等到下一次他再打来的时候,陆臻臻便不停的叮嘱他去休息,他却笑着说:是因为过度想念你,听见你的声音,一时放松下来才会睡着。 这个理由令陆臻臻又好笑又心疼,她现在这里是夜里十一点,算上十五个钟头的时差,他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才对。连轴转那么多天,忙到这么晚还不休息,不睡过去才怪呢!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详装恼怒的以挂电话为要挟,逼迫他去睡觉。至于他有没有真的去睡,这点她不能查实,只是在他工作繁忙的时候,偶尔发短信提醒他。 除了异常忙碌的江临玺外,江宅的其他人过的还是挺悠闲的。 但是今天,却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整个宅子都热闹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那顶帽子你放哪了?”陆衍一阵风似的从楼上跑下来。 陆臻臻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只看了一眼,心跳骤然一紧。这小小一团的小家伙,竟然迈着他的小短腿,一下跨了两节台阶,正朝着她的方向跑来。 陆臻臻的眉头瞬间皱起,声音有些严厉:“陆衍,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下楼梯慢点走,慢点走,你是不是想摔着才好?” 闻言,陆衍的步子一顿,随即迈着腿,小格小格的跳了下来。 “妈妈,你看见我的那定新帽子了吗?”小家伙扬起脑袋,看着陆臻臻。 陆臻臻替他整理书包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的答:“没看见,你说的是哪顶?” “就是……就是正中间有刺绣的那个。”陆衍的脸上有些着急,过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可是他最爱的那顶帽子却不见了,怎么办? 听他的描述,陆臻臻瞬间就想起了那顶帽子,那顶被她丢进,守门麒麟旁边的垃圾桶里的帽子。 今天早上她心血来潮,进屋给他收拾东西,接着便看到了衣帽间里,那顶他从来都没戴过的帽子。怎么说呢,外观看上去有点丑,于是她顺手就给扔了,本以为他并不在意,没想到现在,却急匆匆的跑来问她放哪。 陆臻臻愣了半晌,蹲下身子,直视小家伙的眼睛:“你说的是那顶绿帽子?” 陆衍点头,“嗯嗯,就是那顶!” 陆臻臻微怔,委婉的说:“小衍啊,那顶帽子不好看,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妈妈再给你买顶新的,好不好?” 陆衍的脸在她说完的一瞬间垮了下来,“……可是,我就喜欢那顶,你告诉我放哪了,我自己去找。” 见小家伙如此执着,陆臻臻也没好意思再隐瞒,直接回:“咳咳……被我丢了。” “丢,丢哪了?”小家伙眼里闪着期许的水光。 陆臻臻站起身,挥了挥手:“别想了,我昨天丢的,现在早被垃圾车捡走了。” 小家伙垂下脸,小手拧在一起,有些不开心:“……你,为什么要丢我的帽子?” 陆臻臻回身,看着他的脸,觉得事情有些闹大了,这小家伙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上她了吧? 她抬起步子,缓缓的走到陆衍的面前,牵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强忍着笑意开口: “小衍,首先,妈妈向你道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丢你的东西,是妈妈的不对;其次,那顶帽子……咳咳,真的不适合你,就算再来一次,妈妈也还是会选择丢掉。至于丢掉的原因,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会知道。” 陆衍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说话。 陆臻臻知道现在跟他说道理,他可能还听不懂,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要做这个坏人,总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上学第一天戴顶绿帽子去学校吧? 要是真让他这么做了,估计会成为他一生抹不掉的“污点”。 …… 很多很多年后,当一身西装得体的陆衍,领着心仪的姑娘回家见父母时,陆臻臻偶然间说起这件事,原本还很紧张的小姑娘顿时就笑岔了气,就连一旁坐着的陆衍都难得的红了脸。 一场严谨的见面饭,也因为这个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事后陆衍送她回家,小姑娘坐在车里,除了说他的父母比较开明之外,眼神还一直偷偷的往他身上瞟。 陆衍:“有话就直说。” 她顿了顿,小心的试探:“额,我就想问,既然你小的时候喜欢绿帽子的话,那么以后,你是不是能接受……我给你戴的绿帽子?” 陆衍噙眉,语气变得阴沉:“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是……” 话还没说完,陆衍突然打断,从他身上远远的散发出一股冷气,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眸里尽是阴霾,“你可以试试看?” “呵呵……这,这就不用了。” 他随即转过头,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 早上八点半,车子成功抵达阳光幼儿园。 从幼儿园的门口看过去,整个幼儿园的占地面积不是很大,围墙的外围涂着七彩的涂鸦,上面画着各色各样,陆臻臻看不懂的卡通图案。 而围墙的里面就是一大片的空地,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海绵垫,各式小孩子玩耍的滑滑梯和跷跷板都在上面,看上去还挺有趣的。 小家伙陆衍一手牵着陆臻臻一手牵着林冉,朝门口的方向走去,那里正站着两名统一着装的女老师。 左边一名比较年轻的女老师,在三人的身上看了一眼,缓缓的伸出手,“您好,您是陆衍的家长吧,我姓聂,是阳光幼儿园小班的带班老师。” 陆臻臻点头,与她握手,“聂老师好,我姓陆,是小衍的妈妈。” “你好,我姓林,是小衍的奶奶。”林冉微微的对她点头。 “嗯,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阳光幼儿园,小衍目前是我班的学生,家长先带他进去坐,九点整的时候我们会给家长和孩子开个会。” “好,那麻烦老师了。”陆臻臻摸了摸陆衍的头,领着他走了进去。林冉拿着手提包也跟在后面,三人一前一后的朝屋内走去。 刚一走进教室,就听见小孩子的阵阵啼哭声,陆臻臻等人几乎是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整个教室里的小孩,大大小小的基本上都在哭,全都是那种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模样。 陆臻臻大致的扫了一眼,应该有八个或者十个小孩在哭,那混合在一起的声音,简直叫人抓心挠肺,耳朵眼里阵阵嗡嗡响。 林冉低头看了陆衍一眼,正准备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第九十三章 他回来了 陆臻臻回头看去,原来是刚来还没哭的小孩子,一走进门被屋里的氛围感染,嗷的一声就爆发了。 林冉显然也看清的事情的经过,瞬间低头,拽住陆衍的袖子,“小衍,我们要坚强,你可千万别学他们哭啊。” 陆衍耸了耸肩,“怎么可能?” 闻言,陆臻臻和林冉相互对视了眼,十分有默契的呼出口气,这要是被感染哭了,她们绝逼会崩溃的。 就在陆臻臻和林冉还在感慨的时候,陆衍已经转身,挑了正中间的空位置坐了下来,并远远的对她们招手:“妈妈,奶奶,快过来坐。” “好。” “好。” 两人齐齐应答,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下。 陆衍背着小书包靠在椅背上,浑圆的眼珠子正好奇的四处打量着。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伸着腿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也不顾陆臻臻和林冉的叫喊,径直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啧,鼻涕妞,你怎么又在哭?”陆衍的身影在一张桌前停下,摇头晃脑的说着。 正埋在桌子上哭泣的小女孩,听到声响,唰的一声抬起了头,脸颊两边还依稀可见两道深深的泪痕,“你个大胖纸给我走开!不要打扰我!” 陆衍脸色一变,“鼻涕妞你再给我说一遍!” 小女孩伸手擦了擦脸,言语有些哽咽:“就,说你了,大胖纸!大,胖纸!你想,怎么,着吧?” 陆衍气的眉毛上扬,指着她的鼻子,“你个……” “小衍,这是谁?你认识的朋友?”陆臻臻站在陆衍的身后,目光在小女孩身上打量。 没等陆衍开口,一旁的小女孩已经吸着鼻子答:“阿姨好,我叫顾久,小名叫岚儿,你可以叫我岚儿。” “嗯,好,那阿姨就叫你岚儿。”陆臻臻摸了摸岚儿额前的碎发,转头看向陆衍:“小衍,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了?都不给妈妈介绍介绍。” 陆衍把头一撇,扬着头,十分不屑:“我不认识这个鼻涕妞。” 正对着陆臻臻笑的一脸灿烂的顾久,穆的一下收起了笑脸,“你个大胖纸,我又没说我认识你!” 陆衍:“那正好,希望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切,谁稀罕去打扰你?你个大胖纸!”顾久鼻尖轻哼,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同样的不屑。 陆衍脸色涨红:“鼻涕妞!” “大胖纸!” “鼻涕妞!” “……” “……” 两个半点大的小孩再一次吵的不可开交,到最后声音越吵越大,就来你身边原本在哭闹的小孩子,也穆的停下哭声,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 教室里的哭声渐渐都小了下来,整间屋子里瞬间,只清晰的听见他们吵架的声音。 陆臻臻就比较尴尬了,被夹在两个小屁孩的中间,不知道安慰哪边是其次,重点是她还要保持十分淡定的样子接受着周围人的目光,用沉默来假装……这两个孩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出去买水的林冉,适时的提着塑料袋出现。 “岚儿?”林冉看着顾久,并准确的喊出她的小名。 两个吵得脸红的孩子,顿时静了下来,齐齐的转头看着她。 “妈,您认识?”陆臻臻疑惑的看着林冉。 林冉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陆臻臻,“岚儿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女,上次带小衍去医院体检的时候认识的。” “哦。”陆臻臻拧开瓶盖,接着转手递给岚儿,“给,又是哭又是吵架的,该渴了吧?” 岚儿用手背抹掉额前的一层薄汗,缓缓的点头,喊了那么久,嗓子确实的干了。“谢谢阿姨。” 陆臻臻笑笑,摸着她的头答:“不用客气。” “……妈妈。”一边的陆衍突然出声。 陆臻臻松开手,扭头看他,“怎么了?” 陆衍瞥了眼岚儿,闷闷的开口:“我也渴。” 陆臻臻噗呲一声笑了,算是看出小家伙眼里的醋意,但又有些恶趣味的,想故意逗逗他,便板着脸说:“塑料袋里不是有吗,自己拿。” 陆衍闻言,抬头定定的看着陆臻臻,像是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 “看我干嘛?”陆臻臻憋着笑问他。 “没什么。”小家伙收回视线,一脸落寞的走到林冉身边。 心里默默的想:这肯定不是我亲妈…… …… 时间一天天的过,陆衍很快就适应了幼儿园里的生活,和同学们的相处也还算融洽。 除了,一个叫顾久的女娃娃…… 每次当陆臻臻开车去接陆衍的时候,总能见到这样一幕: “哟,阿姨,你又来接大胖纸啦。”顾久背着小书包,晃着两个小辫子朝陆臻臻跑来。 听到她的话,陆臻臻稍微的窘了窘,再低头看一眼,被叫作‘大胖纸’本人的陆衍。 “闭嘴,你个鼻涕妞,顶着两个冲天炮跑过来干嘛?”陆衍也是丝毫不留情的损她。 顾久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很受打击,小小的五官皱成一团,这个头发可是她特意让保姆阿姨扎的。 陆衍:“喂,我告诉你鼻涕妞,你要是现在敢哭的话,我就把你辫子扯掉。” 顾久猛的抬手将眼泪擦掉,并恶狠狠的开口:“你个大胖纸!你懂什么!我才没有哭呢,我要拿冲天炮轰死你!” 陆衍转过身,鸟也不鸟她一眼,对一边的陆臻臻说:“妈妈,别理她,我们回家。” 陆臻臻捧着肚子笑的正欢,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等到陆衍扬着头走出百米之后,才发觉身后并没有人,回头一看,陆臻臻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和顾久聊的正嗨。 陆衍巴掌大的小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这女人,怎么都这么八卦呢…… 待陆臻臻和顾久聊完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几乎是车子刚熄火,陆衍就解开安全带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屋里奔。 陆臻臻拿着车钥匙跟在身后,穿着高跟鞋也不方便追他,只好一个人默默的走在院子的石子路上。 江临玺已经出差三个礼拜了,说好是半个月的事情,怎么忙到现在还没有搞定?电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事情真的就这么棘手。 好久都没见到他,陆臻臻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最近为了充实自己不去想他,她甚至开始回陆氏集团上班了,好歹这样还能有些事情做,能分散下注意力,免得她整日都在猜想。 可就算是上班,也总有空闲的时候,就好比现在,她就莫名的很想他。 都说国外的美女比较奔放,江临玺会不会…… 陆臻臻正想着事情,低垂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四周。耳边突然响起的一声咳嗽声,突然将她惊醒。 她循声看去,右侧五米远的一棵树下,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直立在那。 柔和的夕阳透过树枝从头顶洒落,一圈圈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渡了一层金粉,异常的耀眼。 陆臻臻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之后,那抹身影依旧在,而且此刻,正迎着夕阳向她走近,身上穿着的浅灰色的风衣衣角被微风吹起,令陆臻臻觉得他就像是个凯旋而归的战士一般,傲气飒爽如风,英挺俊逸如电。 他迈着步子,五米,四米,三米……越来越近。 陆臻臻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笑容,带着最魅惑的魄力,只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笑容。 “你怎么……”惊喜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陆臻臻侧过脸,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鼻尖嗅着熟悉的清香,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宽厚与温暖。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手却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江临玺没有任何应答,黝黑的眼里有种情绪在暗暗汹涌,没有片刻的停留,俯身吻上她的薄唇。 也许是两人太长时间不见,彼此对对方的思念都压抑得太久;又或许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分离,使这个吻变得非常急切。 陆臻臻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扬着头配合他。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陆臻臻被他这么吻着吻着,就感觉到他吻得越来越火热,越来越深入。环在她身上的双臂,也收得更紧。手掌缓缓地在她的腰间、在她的胸前抚摸揉捏着。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压在了树上。后背被粗糙的树干硌得稍稍有点疼,她只轻轻的皱了下眉,他的手臂便突然横了过来,带着丝丝热意垫在她的后背。 陆臻臻心里一暖,即使他正在专注的亲吻自己,但她做了任何不适的小动作,他都能细心的发觉。 窄窄的林荫间,四周显得寂静又空旷,只是有了他的存在,所有的一切才变得色彩斑斓。 怀抱着她的臂膀,结实有力,他缱绻的亲吻,在蓝天白云之下,带来的感官跟平时非常不同。 很宁静,很浪漫,很热烈,也很刺激撩人…… 陆臻臻闭着眼,分明感受到,内心深处、身体深处,那被江临玺撩拨过很多次的欲望,缓缓地、无法抑制地跳动着。她甚至觉得,这种感觉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来的强烈。 两个相爱的人亲昵缱绻之时,感觉怎么会不相通?此刻,江临玺的感觉比她更强烈。看着心心念念的女人背靠大树,在这幕天席地间,面颊绯红身体微颤,承受着他强势的索求…… 第九十四章 特意回来看她 她抬头,有点愣愣的看着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眸色幽深逼人。 “我……我们先进去吧。”陆臻臻撇开头,受不了他如此炙热的视线。 江临玺站着没动,却扣着她的肩膀再次搂进怀里,嗓音低沉迫人:“不进去了,让我抱会儿,五点半的飞机。” “五点半?现在几点了?”她挣扎着想从包里拿手机,才抬起头,便被他按在胸口。 “别看了,还有二十分钟。” 陆臻臻闻言,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响起:“怎么事情还没有搞定?” 这都多少天了…… 江临玺听着她小女人似的抱怨,唇角微微勾起,“想我了?” “……嗯,想。”比起说出来被他嘲笑,她更怕见不到他时的想念。 陆臻臻本做着豁出去的打算,未料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的收紧了手臂。 “还有一个星期,臻臻,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准时的守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听得人激动不已,陆臻臻靠在他的胸口,狠狠的点头,“嗯!说好了的。” 一阵铃声响起,那是江临玺为了提醒自己回程而设的闹钟,闹钟结束之后,他即刻出发,片刻不能逗留。 陆臻臻应该也察觉到了,搂着他的腰不想松手。江临玺只轻轻的笑了下,随即捧起她的脸颊,轻柔的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目光黝黑深邃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牢牢刻进脑里。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等我七天。” “嗯,早点回来。”她点头,万分不舍的松开双手,不是故意说得矫情,只是心头有一种隐隐的直觉,感觉他这一走,又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好像远没有七天那么短暂。 在她松开手的一瞬间,江临玺立即转身,修长笔挺的背影,渐渐离得越来越远。 陆臻臻站在原地望着他,期待他能回头对自己挥手道别,可是直到他消失在转角,也没能看到他的侧脸。 心里有些淡淡的落寞,她其实很明白,他之所以不回头看,是因为怕舍不得离开。这道理,她都懂,只是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有句话或许说的很对,恋爱中的女人的确容易多愁善感…… ‘叮’的一声轻响,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陆臻臻低着头,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里走,边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解开屏幕的一瞬间,她骤然笑出了声。 “不要那么深情的看着我的背影,这会让我更加的迈不开脚步。” 短信的备注是‘一个高傲的可爱男人’,是那天他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改的。她觉得这个词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 陆臻臻拎着包,一扫之前的沉闷,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走进大厅。陆衍就坐在桌前写作业,一听到声响立即回头看了过来。 “妈妈,你怎么走这么慢?我作业都快写好了,你才到家。” 陆臻臻扬着嘴角,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的答:“我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 “哦……”陆衍疑惑的在陆臻臻的脸上看了两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这时,林冉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视线从陆臻臻的面前扫过,“臻臻啊,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 陆臻臻摇头,翘起二郎腿轻晃着,“没有啊,我很好,就是有些热。” 林冉将水果盘放在桌上,接着在她身旁坐下,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说话,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 “怎么了吗?这么看着我干嘛?”陆臻臻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脖子,不会是又有吻痕什么的吧,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刚刚江临玺并没有吸她脖子啊…… 林冉顿了顿,伸出手指向她的嘴角,“你的口红全花了。” 陆臻臻顿时震住:“……” 所以……她刚刚是顶着个大红嘴唇,在众人面前逛了一圈?就说怎么今天这么奇怪,路过的下人包括刚刚的陆衍,都要回头在她的脸上多看上两眼。 原来…… 冬天的时候唇瓣容易干,她每次出门,都喜欢抹完唇膏,再上一层口红,没想到今天就被某人给亲成了烈焰大红唇。 等等!她自己都这样了,那么江临玺呢? 画面转向空中的某处机舱。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饮料或矿泉水吗?”年轻的空姐俯身低问。 江临玺闻言,从文件中抬头,疏离的看了空姐一眼:“不需要,谢谢。” 空姐似乎愣了一愣,才扬起标准的笑容,“好的,打扰了先生。” 江临玺随即又低下头,对于空姐刚刚的失神,并没有觉得奇怪,飞机上被搭讪是常有的事情,他还没有那个闲工夫去问。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笑声,声音很清晰,感觉近在咫尺。但江临玺却连头都没抬,依旧专注的翻阅手里的文件。 或许是那人见他没有动静,笑声逐渐加大。江临玺缓缓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肩膀却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他不耐的回头看去,正是刚刚的那个空姐。 空姐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不似之前刻板的标准笑容,“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什么事?”声音略显低沉,他很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断。 空姐仿佛无视他脸上的不耐,只是笑着指了指他的下巴和嘴角,递上一张纸巾说:“先生,您的脸上沾上口红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笑声猛然爆发。 空姐站在江临玺的面前,也压抑着嘴角不好意思的笑着,之所以能准确的说出口红,是因为她作为女人每天化妆,对这个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一个男人脸上有口红印,多半是因为某个不可言述的原因…… 江临玺微怔,神色淡漠的接过纸巾,抬手在嘴角和下巴处擦了擦。 隔壁一对年轻的黑人夫妇,笑得声音最大,毫无遮拦可言,只听那个女的指着江临玺说:“hey!he must be in love!”(嘿!他肯定在热恋中!) 闻言,旁边的男的搂住女的肩膀,低头热情的亲吻一番,才喘着粗气答:“yes,and now we.”(没错,就和现在的我们一样。) 江临玺面色一顿,嘴角微微扬起,是啊,他正在热恋,可怜的是对象没在身边…… 陆臻臻收到江临玺飞机落地的,短信通知的时候,正坐在游戏厅里与林冉打游戏。本来打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在陆臻臻听到‘叮’的一声后迅速结束战火。 “陆臻臻!你干嘛呢?说好决斗的,谁的短信这么重要啊?”林冉顿时不满,将手上的游戏手柄一扔,便凑了过来。 陆臻臻捧着手机小心翼翼的一躲,“是临玺的短信。” 林冉翻了个白眼,一条短信,就把她给卖了…… 陆臻臻不再纠结游戏的事,起身准备回个电话,却被林冉突然一把抓住了手腕,“什么叫刚下飞机?他又去哪出差了?” 陆臻臻皱皱眉,觉得她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如实的回答:“没有啊,他不是今天回来了一趟嘛,刚到那……” “他今天回来过?”林冉骤然打断陆臻臻的话。 陆臻臻点头,“是啊,你不知道?” 听她说完这句话,林冉突然就愤怒了,“好啊!这臭小子赶着回来,就只见了自己媳妇,根本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 闻言,坐小板凳上观战的陆衍也愤怒起来,有样学样的开口:“好啊!这臭……江爸爸赶着回来,竟然都不见我!” 对于两个正在愤怒抱怨的人,陆臻臻选择沉默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只默默的勾起嘴角偷笑。 赶着回来只看她吗…… 这种特别关注的感觉,真好…… 夜里十点,陆臻臻盖着厚厚的毛毯,靠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面朝着星空,无声的仰望着漫天的星火。 那一颗颗拼凑在一起的星星,仿佛不再只是多边形状那么枯燥,无边的黑夜背景下,隐隐的浮现出一张俊逸冷然的脸。 陆臻臻牵起嘴角,那张脸好像也在对她微笑。不知道,国外的夜空是否也有这么多闪烁迷人的星星…… 一串欢快的铃声响起,她猛然回神,披着毛毯快步走进屋。 陆臻臻面上一喜,这个铃声是专门为江临玺设定的。 “临玺,你工作忙完了吗?”她捧着手机,声音软糯。 电话对面稍稍停顿了下,才缓缓传来声音,“嗯,今天有时间。” 陆臻臻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笑着问:“你今天……是特意回来看我的?” 江临玺也不准备隐瞒,淡然的回:“是,回来看你。” 陆臻臻想了想,虽然很开心,还是缓缓的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坐那么久的飞机,才待一个小时,而且……我还在路上浪费了半个小时,根本划不来。” 江临玺听出她话语里的埋怨,轻笑:“嫌时间短?” “……没有,怕你麻烦。” 陆臻臻被他低哑的声音撩红了脸,这人怎么断章取义、曲解她的意思。虽然……好像是有那么点嫌时间短,但是,重点是心疼他好吗? “嗯,我知道。”他言语里带着调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陆臻臻面色一窘,拿着手机走回阳台,在躺椅上坐下。 夜色渐浓。 两人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个小时,依旧有说不尽的话要说,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陆臻臻在说,江临玺在听。 第九十五章 陆衍不见了 陆臻臻捂着嘴巴,在电话这头笑得异常开心:“你说好不好笑?陆衍这小家伙竟然跟个小萝莉对上了,而且每次去,他们都吵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你真……” “臻臻,很晚了,早点休息。”他突然出声打断她。 陆臻臻抬头看了看时钟,“噢,也是,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 她聊得起劲,都忘了他那边还是凌晨,这么一直聊下去,他上班时间都快到了。 “嗯,快睡。”他的声音变得轻柔,“晚安。” 陆臻臻听着他晚安两个字,只觉得心里灌满了糖水,甜的不行,亦是小声的回:“晚安。” 漫漫长夜,从江临玺出差以来,今晚,是陆臻臻睡的最香甜的一晚。嘴角挂着的浅笑,从入梦的那刻起,就没有消过,梦里高大清隽的男人,整个晚上都在亲吻着她的脸颊,边吻还边不忘低声说晚安…… 陆臻臻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亲吻,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他能亲吻更多的肌肤。但是他却突然变得老实起来,一遍一遍的只亲吻脸颊,就连亲吻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变动。到最后,陆臻臻干脆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到底要不要亲!磨磨蹭蹭的,老娘半边脸都麻了,还怎么睡觉!” “哎呦!”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十分的清晰。 这不是在梦里吗? 陆臻臻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一张被放大数倍的脸。 “啊!”她条件反射的又是一脚,成功将那张大脸踢了下去。 “呜呜,妈妈,我有那么吓人吗?”摔得鼻青脸肿的陆衍从床底下缓缓爬上来。 陆臻臻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坐直身子,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陆衍捂着鼻子,满脸的委屈:“奶奶让我上来,叫你送我去幼儿园,她今天和朋友约好出去旅游,没空送我。” “噢,好,等我会儿宝贝,马上就好。”陆臻臻点头,内疚的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鼻子。“下次不要爬妈妈的床,容易……受伤。” 陆衍死命的点头,下次不论怎样都不敢爬床了。 二十分钟之后,陆臻臻穿戴整齐,带着陆衍出门。 车上,她突然想起林冉的事,问:“宝贝,奶奶什么时候出门的?” 陆衍正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吃饼干,含糊着答:“就今天早上啊,急急忙忙的拎着箱子就走了。” 陆臻臻顿了顿,“额……你确定那不是离家出走?” 闻言,陆衍也怔住了,想了半晌,才咽下嘴里的饼干,“应该不是,奶奶没有和谁吵架,心情很好,出门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爷爷当时也在场的。” 听小家伙这么一说,陆臻臻顿时松了口气,怕就怕这雷厉风行的小老太太,因为一时之气离家出走,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和朋友出去游玩。 散散心也不错,等江临玺回来,他们一家三口也要组织一次。 送完陆衍,陆臻臻转头就往陆氏集团的方向行驶。她今天和高俊约好了,接手公司的一个小开发案来练练手。 总得来说,难度系数不高,要是真的失败,也亏损不了多少。对于她来说,是很好的一次机会。 说不定等到江临玺回来的时候,她还可以跟他一起管理公司。只要想到这点,陆臻臻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只是这样子的话,就苦了陆衍。这几天林冉旅游去了,陆臻臻忙公司,小家伙上下学的接送成了问题。 好在家里的佣人比较多,倒不至于没人接送,只不过,佣人始终是佣人,抵不上自己的亲人亲近,一连好几天都是小慧去接送。 就这一点,小家伙好几次跑来陆臻臻的房间找她哭诉,表示不满,说什么最近鼻涕妞因为这点又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没人要的胖纸。 本来胖纸就令他够不满的了,如今还加了个前缀!实在是恼火至极! 而陆臻臻也很纠结,手头上的工作刚到紧要关头,真的走不开人。到最后没办法,连江老爷子都给惊动了。 当陆臻臻一听到现在是江雄涛接送陆衍时,那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这怎么能让老爷子亲自送呢?吓得她赶紧延迟了早上的会议,抓着陆衍一顿跑向停车场。 可怜的小家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里还叼着半块土司没吃完,人就已经被她塞进了后座。接着被一阵风似的送到幼儿园门口,陆臻臻随手将书包丢给他,扭头说了句‘拜拜,放学来接你’,便踩着高跟鞋走人了。 留陆衍孤零零的小身影站在风中瑟缩,他真的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可能,不是他的亲妈…… 既然陆臻臻之前已经和江雄涛打好商量,说自己亲自接送陆衍,江雄涛便也没再去幼儿园,毕竟,他一个堂堂的江氏总裁,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只不过,刚投身工作的陆臻臻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忘了接陆衍这件事情。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陆衍放学的时间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陆臻臻嗷的一声尖叫,将手头上的后续工作丢给高俊,拎着手提包就往停车场赶。 可是紧赶慢赶,也追不上时间,等她到阳光幼儿园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聂老师你好,我想问下,陆衍小朋友是不是已经被人接回家了?”陆臻臻拿着手提包的手捏的很紧,希望不是令她害怕的坏消息。 聂老师看了眼陆臻臻,“噢,小衍妈妈呀,前半个小时,他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接走了。” 闻言,陆臻臻立即松了口气,年轻的女人,应该是小慧没错…… 谁知聂老师又说:“那个女人穿着打扮挺漂亮的,是您的亲戚吗?” “挺漂亮的?” 陆臻臻眼前一黑,完了,虽然小慧稍微打扮下是算得上清秀,但绝非是漂亮。她是农村来的,穿着打扮也比较质朴,怎么会被聂老师夸赞呢? 陆臻臻眉头紧皱,声音骤然拔高:“她有说叫什么吗?她有出示证明吗?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放陌生人进来接孩子!” 这个问题很严重…… 聂老师的脸色顿时僵住,“可是……小衍认识那个女人。” “你不知道多半数意外发生,作案的都是熟人?”陆臻臻表情严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拿起手机往江宅拨电话。 身后聂老师还在解释着什么,陆臻臻回头瞪她一眼,“能不能安静点?” 聂老师瞬间闭上嘴巴,神情紧张的站在身后。 电话铃声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接起,陆臻臻劈头盖脸就问:“小衍回家没?”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像是在询问旁人,片刻之后才答:“小少爷已经回家了。” “好,让他在家等我。”陆臻臻缓缓吐出口气,依稀听见心里石头落地的声音,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会崩溃的。 “怎么样怎么样?小衍到家了吗?”聂老师着急的看着她。 陆臻臻淡淡的点头,“没事,有惊无险,已经到家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嗯,可以,这次是我的疏忽,一定检讨!希望您可以谅解。” 陆臻臻闻言,侧头看她一眼,聂老师看上去比较年轻,应该也没什么经验。她不是个喜欢揪着问题不放的人,既然聂老师很诚恳的道歉,那便算了。 “这次初犯,我可以不追究,下次便没有那么简单。”话音落下,陆臻臻不再做多停留,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行驶十分钟的车程之后,江家大宅赫然出现在眼前。 陆臻臻拎着包走进大厅,抬头扫视了眼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一旁的茶客间,陆衍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她抖动着肩膀。 脚步还没走近,远远的便听见小家伙欢腾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笑的那样专注,连陆臻臻的到来都没有发觉。 陆臻臻还以为是林冉回来了,抬头看去,脸色骤然僵住。 “陆衍!你给我过来。” 空旷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声响,所有人都为之一怔,齐齐的转头看过来。 “妈妈,有什么事情吗?”陆衍看着陆臻臻严肃的脸,表情变得小心翼翼。 陆臻臻神色未变,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哦。”小家伙点头,脚下步子一迈,跨到陆臻臻的身边站好。 陆臻臻沉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陆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会看人脸色的,陆臻臻现在的表情告诉他,她正在发火,不能惹。 在场的一众佣人也沉默着没有说话,稍微清楚的人都看的出来,女主人正在气头上,没人敢招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锐利的女声。 “陆姐姐,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几日不见,坐下来聊会?” 陆臻臻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不需要。” 华紫鸢一声冷笑,踩着高跟鞋缓缓靠近,“怎么,怕我?” 听到她的声音近在咫尺,陆臻臻突然有些想笑,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淡:“没必要。” 跳梁小丑准备向她宣战,又怎会不给小丑上台的机会呢? 华紫鸢也看着陆臻臻,半晌过后,突然勾唇一笑:“陆姐姐,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第九十六章 陆衍的惩罚 “你确实不会对我怎么样。”陆臻臻气势一转,径直向她走来,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会和华紫鸢迎面对上时,她却只是堪堪擦肩而过,在身后的软沙发上坐下,姿态高傲:“因为你还没有那个实力动我。” “呵,陆姐姐,说实话,你要不是攀上江家,你觉得……我会动不了你?”华紫鸢一改之前的懦弱假面,言语变得犀利起来。 其实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道理很简单,华紫鸢觉得,现在在场的人都是些不足挂齿的佣人,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根本对她构成不了威胁,既然如此,何必浪费精力扮柔弱。 陆臻臻深知她的套路,不骄不躁,学着江临玺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淡漠口吻答:“就算这样,你也只是个管家的女儿……哪点能威胁到我?” 说的话很管用,几乎是一瞬间,华紫鸢的脸色便穆然僵住。 陆臻臻轻笑,眼睛虽然看着她,却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呲呲’,电流的声音一闪而过,两个女人的战火一触即发。 周围有个别比较聪明的佣人,开始悄悄潜离现场,留下三五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呆头大婶。 华紫鸢看着陆臻臻眼里的轻笑,突然释怀的挑眉,看向她身边的陆衍,“小衍,你说你妈妈是不是太紧张了些,我只不过跟她开个玩笑而已。” 陆衍低头扣着手指甲不作声,关键时刻,他必须选择自家老妈这边。 本来不提起陆衍还好,现在一听华紫鸢这么亲密的,叫小家伙的乳名,陆臻臻顿时就恼了,来招惹她可以,但是陆衍,是绝对不可以碰的! 那是她唯一的逆鳞,而华紫鸢这个作死的女人,恰好踢到了硬板。 “姐姐,是你自己忙得忘记了你儿子,我好心给你接孩子,你这么对我?”她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在你心里,你儿子还没你工作重要吧?” “华紫鸢,你不需要和我假客气,我也不习惯和你演戏,你怎么作都行,但你不要试图借着小衍来挑战我的耐心。”陆臻臻语气一顿,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深沉:“这样你只会有一个下场。” “是什么?”华紫鸢勾着唇笑的一脸不屑,十分配合的问着。 陆臻臻回以一声嗤笑,放柔音量,就像是宣布死讯的刑签,一字一顿的开口:“夹着尾巴滚出江宅。” 华紫鸢闻言一怔,瞳孔微微放大,震慑于她说的话,也震慑于她的神情。那眉眼压迫的寒气,简直就跟暗怒时的江临玺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华紫鸢骤然回过神来,却不甘心就这么落了下风。而她又十分清楚,能使陆臻臻失态的,只有陆衍。 “小衍的幼儿园环境很不错,老师也挺好相处的。”华紫鸢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顿了顿,接着又说:“下次陆姐姐你要是没空,我可以替你接送小衍,毕竟……小衍那么可爱,谁都不忍心伤害的是吧?” 话一说完,意料之中的看见陆臻臻的脸色变得阴冷,接着华紫鸢便笑了起来,而且笑得越来越夸张。 陆臻臻,跟我斗,你怎样都是带着致命伤口。 “华紫鸢,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脚快,还是我的动作快。”陆臻臻收起脸上的错愕,接着漫不经心的冷言:“不过你要小心了,万一一个闪失……可能会万劫不复。” 华紫鸢亦是被她陆臻臻激发了斗志,对她的话丝毫不畏惧,反倒沉声应答:“好啊,那就来看看,谁的罪孽更深,万劫不复?呵……你做好准备。” 陆臻臻挑眉,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看向门口,“张叔,送客。” 话音落下,张叔随即赶到,对着华紫鸢先是一皱眉,接着抬手指向门口,“你好,请你离开。” 华紫鸢面色一顿,没想到陆臻臻会突然派人赶自己走,不过一秒,便压下眼里略有些尴尬的眸光,回头看她一眼,扬唇说:“陆臻臻,今日付诸种种,他日必将双倍奉还。” 陆臻臻毫不在意的点头,对她随意的摆摆手,“快走快走,别给老娘扯些有的没的,一句话,我陆臻臻就坐在不动,你有本事来撬!” 一番话说完,空气里骤然响起一阵掌声,留下未走的佣人,对着陆臻臻的一阵呐喊吹捧,表示支持。 华紫鸢彻底失了‘民心’,抓着手包的指甲扣的很紧,眼神狠厉的瞪了陆臻臻一眼,随即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 “等等。”陆臻臻突然开口,众人都不解的看过来。 华紫鸢也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干什么?” 陆臻臻拍拍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以后能不能就像刚刚那样,叫我的全名,陆,臻,臻,ok?不要恶心我叫什么姐姐,我之前的确是有个表妹,但是她出车祸死了,如果你愿意,那你就接着叫。” 众人:“……”呆滞数秒,接着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陆臻臻头发一甩,顶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动作虽然落俗,但是效果很好,华紫鸢本就黑着的脸上,愈发黑上几度。 陆臻臻无视她,对着身后的陆衍招手,“跟上。” 小家伙看了看华紫鸢又看看陆臻臻,战况很明显,她家老妈最棒!随即得意的咧开嘴,朝陆臻臻屁颠屁颠的跑去。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华紫鸢才收回狠毒的视线,朝室内看戏的众人扫视了一眼,“我记住你们了。”说完,踩着高跟鞋便跨了出去。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归只是一笑而过,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自家的女主人比她好上千倍万倍,怎么着都轮不到她的头上,跳梁小丑而已…… 只不过,事实往往难料,短短几个星期,天翻地覆的变动,没想到当时被不看好的跳梁小丑,有一天真的趾高气扬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除了哀求和哭诉,剩下的只剩叹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送走华紫鸢之后,大获全胜的陆臻臻牵着一脸得意的陆衍,来到二楼的影视播放厅,那里是专门用来看电影的房间,不仅空间很大、设备音响很好,也没有一丝光亮。 房间里没有一扇窗户,基本上伸手都看不见自己的五指。前一段时间,陆衍一直迷恋这里的黑暗,拉着陆臻臻来躲猫猫。 但是现在,当陆臻臻拉着他走到影院门口的时候,他却有些莫名的害怕。 “妈妈,我们玩躲猫猫吗?”陆衍一向不喜欢将捉迷藏说成躲猫猫,因为他觉得这三个字有损智商。 不过碍于陆臻臻每次都爱说这三个字,陆衍有的时候一迷糊,也容易改口,就好比现在。 他正迷糊的抬头看着陆臻臻,试图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可惜的是,他仰着脖子看半天,都快要抽筋了,也没看出她打算干什么。 因为陆臻臻此时此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像一张摊着的面饼,除了冒着热烟外,完全看不出正反面。 “妈妈?”陆衍摇了摇陆臻臻的手,再次轻声问。 陆臻臻感受到他的动作,随即低下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富含的情绪太多,陆衍还小,并不能看懂其中的含义,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悲伤。 “不要不开心。”这是他做出最直接的安慰。 陆臻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开口:“小衍,你进去。” 陆衍不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是要玩游戏的话,她不该是这个表情。迟疑了几秒之后,他还是听话的跨进了屋内。 陆臻臻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只听‘咯噔’一声响,门已经从外面锁了起来。 陆衍顿时慌了,拍打着门板,“妈妈,你干嘛,这里面很黑,躲猫猫不需要关门!” 陆臻臻收起钥匙,淡淡的声音穿过门板响起:“小衍,妈妈之前和你说过,不要靠近华紫鸢,你答应过也表示能做到,但是你还是犯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三次发生。” 她顿了顿,口吻突然加重:“在里面好好反省五个小时,记住这次的惩罚,妈妈是在教你远离危险。” 话一说完,陆臻臻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心软,也全然不顾屋内陆衍的求助与不安,很快便消失在转角。 当太阳最后一抹余光消失,晚餐也随之将至。 江雄涛坐在主位上,一派的从容镇定。只是在陆臻臻到场却不见陆衍的身影时,倾身对着旁边的管家说了句:“去叫小少爷下楼吃饭。” “是。”管家俯身,依言就要往楼上走。 “等下。”陆臻臻突然出声,叫住管家,接着看向江雄涛:“爸,不用叫小衍了,我罚他在房间里思过,二个小时之后再让他下来。” 闻言,江雄涛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因为什么事情?” 陆臻臻不方便跟他说华紫鸢的事,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对陆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就这么告诉江雄涛的话,华紫鸢这么狡猾,肯定会以开玩笑为由来躲过。 陆臻臻想了想,只能大概的答:“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本以为江雄涛多少会再问问,却没想他直接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算好时间。” 第九十七章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嗯。”陆臻臻也垂过头,捧起汤喝了一口。 补汤入口,随即一股暖流划过咽喉,暖意直达心脏最深处。陆臻臻勾起唇瓣无声的笑了笑,对比手里的热汤,江雄涛对她无言的信任,要来得温暖的多的多的多。 其实,惩罚陆衍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这样。陆衍是她的心头肉,这点毋庸置疑,她会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同样的,这个道理,华紫鸢也知道。所以华紫鸢才会紧揪着这点不放,想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痛。 尽管陆臻臻对自己有信心,可以保护好陆衍,但是对于华紫鸢那一颗时时想要伤害他的心,她却无法抑制。百密终有一疏,即使是百分之一可能性,她都要防备! 所以,在华紫鸢还没有动歪脑筋之前,她要先教好陆衍清楚的认识到,‘离华紫鸢远点’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加强他的防范意识,让危险在发生之前,就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之后,这件事情,你要向小衍道歉。”听见江父的话,陆臻臻一愣。 夜色渐浓,星光闪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陆臻臻算着时间,让厨房热好饭菜,再拿着钥匙上楼。踩在台阶上的清脆响声,仿佛不只是在地板上走动,而是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她的心间。 她很怕,陆衍会因此记恨上她,毕竟彻底的黑暗和空旷的边界,像她这样一般的大人都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个五岁小孩? 陆臻臻边想边走到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握着匙柄轻轻的向左转动一圈之后,伴着‘咔哒’一声,门锁赫然解开。 陆臻臻站在门口没动,期待着里面那个小身影能冲出来,抱着自己死劲哭诉,并带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告诉她保证不再犯这个错误。 然而她在门口等了半晌,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他习惯性,在烦闷时候的跺脚声也没有传来。 情况很不对劲…… 陆臻臻骤然噙眉,伸手一把推开眼前的门,焦急的步伐声在房间里响起。 在她开灯的一瞬间,心里想的是:难不成这小家伙哭晕过去了?陆臻臻的整颗心都被这个念头占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家伙当时是有多无助。 灯光一瞬间照亮整个房间,陆臻臻巡视一周,却不见陆衍的身影。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钥匙在她身上,他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 还好陆臻臻没有担心到失去理智,只是绕着电影幕布走了一圈,并且成功在红色的幕帘下找到某个熟悉的小身影。 陆臻臻低头看去,猛然失笑,这让她放在心头上疼着的小人,此刻竟然垫着大红幕布睡得正香,小嘴还微微的阖动着,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上去做了个好梦。 她刚刚还在愧疚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这小家伙都能安心大胆的睡着了,还有什么是他害怕的? 陆臻臻伸手轻轻抱起地上的陆衍,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弧度。还算是聪明,知道冷拿幕布盖着取暖。之前为了防止他在里面看电影打发时间,她便将整个房间的电闸关了,却忘了现在天气还凉,容易感冒的道理。 好在小家伙比较机智,不至于让自己挨冻。这点很好,起码以后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能有自保的能力。 …… 夜里十一点。 与陆臻臻隔着一条走廊的陆衍房间,被悄然打开,一抹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哎呦!”随着一道低呼声响起,转角处的花瓶应声到底,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 站在墙边上的身影还没来得及从惊呼中回神,头顶猛的一亮,整个宅子瞬间灯火通明。 陆衍僵着脸与对面迷蒙着眼的陆臻臻,眨了眨眼睛:“嗨,妈妈,晚上好呀,刚刚有只老鼠过去了,你看见没?” 陆臻臻闻言,淡淡的摇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对着身后赶来的一众保安摆手:“没事,你们撤了吧。” “是。”三四个体格高大的保安齐齐应答,转身消失在转角。 陆衍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挠挠自己的后颈,“那什么,妈妈晚安,我也……撤了。” 小家伙看着陆臻臻还有些晃神的眼睛,弯下腰就准备走人,脚下的步子刚走两步。 “你站住。”陆臻臻突然开口,并对他招了招手:“跟我来。” 陆衍脸色微微有点僵硬,经过了傍晚的事件之后,他有些害怕跟着她后面走了。 陆臻臻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身影没有跟上来,侧头看他:“怎么,不觉得饿了?” 话音刚落,陆衍立马撒开欢的跑到她的腿边,揉了揉肚子答:“饿!我都快饿扁了!” 陆臻臻扬唇笑了笑,摸摸他的发顶,才迈开步子朝楼下厨房走去。 “饭菜已经热过一道了,不新鲜,给你煮面吧。”陆臻臻边说边打开冰箱门,拿出一打细面,接着再看他一眼,问:“你吃不吃面?” 陆臻臻话一说完,陆衍便狂点下了头:“吃吃吃!什么面都吃!” 他现在已经饿扁了,来者不拒。 陆臻臻看着小家伙点头上下摇晃的动作,好笑的拧了下他脸颊上的肉,“不吃也没用,只有面条。” 陆衍被拧的轻轻的皱了下眉,随即伸手打落脸上造作的手,急不可耐的推着她往灶台走:“快快快!妈妈你快点!我快饿死了!” 陆臻臻轻笑,顺着他的力气走,“有这么夸张?” “有有有!怎么没有了,我还小还在长身体呢?一顿不吃就饿得头晕眼花的!”陆衍说完还抚着头,演示给陆臻臻看头晕眼花。 “好啦,你到一边坐着去,几分钟就好。”陆臻臻笑着将碍手碍脚的小家伙赶到一边,撩起袖子开始开火。 …… 星期六的上午,阳光柔和,暖风拂面,结束完公司合作案的陆臻臻,好心情的带着陆衍在超市里闲逛。 难得今天两人都有空,买点零食回去解解馋。 陆臻臻推着购物车,拐了个弯准备去水果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的振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陆衍,“小衍,你站着别动。” 随即划开屏幕锁,信息一栏赫然显示几个大字,竟然是在外旅游的林冉发来的,短信的内容大致是,通知陆臻臻傍晚的时候去购物中心接她。 一旁的陆衍不耐的走到陆臻臻身边,抬头扯扯她的衣角:“妈妈,谁的短信啊?” 陆臻臻勾唇轻笑,将手机放进口袋,“奶奶的短信,让我傍晚的时候去接她。” “奶奶?她回来了吗?在哪?”陆衍一听是林冉回来,表情瞬间兴奋起来。 陆臻臻点头,“嗯,应该是回来了,不过不清楚她现在在哪,只是让我傍晚的时候去接她。” 陆衍面上一喜,挽住陆臻臻的臂弯,“好!那到时候我跟妈妈一起去接奶奶!” “你也要去?”陆臻臻瞪着眼睛侧头看他,带这皮小子去,不知道又搞多少麻烦出来。 陆衍丝毫不清楚陆臻臻的想法,自顾自的点头,“去!我怎么不能去了,奶奶看到我一定很开心的!” “额……好吧。不过到时候,你必须乖乖听话。”陆臻臻依旧不放心,手指着他的鼻子不断的吩咐着。 陆衍移开她的手,一连串的点头:“可以,当然,我一向很听话的。” 陆臻臻看着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只得无奈摇头:“你就是嘴贫。” “哪有?哎呀,快走吧,买完赶紧回家。” 陆衍埋头抵在陆臻臻的腰间,用全身的力气推着她往前走,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瞬间消失在货架前。 而在她们刚刚嬉笑打闹走过的转角,隐隐出现一抹身影,那藏在帽子后面的黑眸,正注视着前方。 …… “妈妈,我能不能先拆个薯片吃?”陆衍边问边动手撕开一角包装。 陆臻臻低头轻睨了他一眼,“都吃嘴里了,问我有用?” 陆衍嚼着满嘴的薯片,含糊不清的答:“我这不是,周哥果场嘛。” 陆臻臻闻言,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拍他的脑门,“好好说话!” “咳咳……”陆衍被拍的一阵咳嗽,委屈的抬头看着陆臻臻:“……我这不是走个过场嘛。” 陆臻臻:“……” 哦!那你真的很棒棒哦! 出了超市门,丢掉购物车的两人,提着三大袋的塑料袋,吭哧吭哧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陆臻臻一手一个袋子在前面走着,剩下一个比较轻的交给陆衍。小家伙双手托着袋子底部,闷声咬牙跟在后面,那是超市里一款超大的购物袋,几乎快有他人这么高,远远看上去,仿佛就只剩下个红色的阴影。 陆臻臻看着小家伙吃力的模样,一阵心疼,快走几步将东西放在车边上,再回头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陆衍手上一空,顿时松了口气,耷拉下脑袋,闷闷的说:“这个时候要是江爸爸在就好了。” 陆臻臻脚下的步子稍顿,她也很想他在,但是她总不能和孩子一样,向他发扰骚让他回来,所以当下只能先安抚陆衍的情绪。 她低头看了陆衍一眼,接着牵起他的手往前走,作势漫不经心的回答:“江爸爸很快就回来了,这点小事,总不至于也要你江爸爸出手吧。” 第九十八章 陆臻臻撞人 陆衍瞬间将陆臻臻的话听了进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也行,小事我们自己干,江爸爸留到最终boos的时候再用。” “好。”陆臻臻捏了捏小家伙的胖手,笑着答下,有的时候,陆衍还是挺好糊弄的。 十五分钟的车程之后,两人顺利抵达江宅。这次下车,倒不用自己大包小包的提东西。陆臻臻随口喊来两个佣人,让他们帮忙拿进去。 看到身高体壮的男佣人,轻而易举的一手一个提起。陆臻臻不得不讶异,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真的不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午饭过后,时钟指向陆臻臻和林冉约定好的时间。陆臻臻不清楚林冉为什么会突然把时间,改到下午两点钟,原本说好的傍晚六点,硬是往前移了四个小时。 下午两点,太阳还比较毒辣,虽说现在天气渐渐转暖,可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炽热的感觉。 陆臻臻也问过林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将时间向前移了几个小时,但是林冉似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而且陆臻臻给她打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要不是她还会回短信,陆臻臻差点就以为她出什么意外了。 临出门前,陆臻臻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真心觉得热得慌,想了想还是转身回房,在脸、胳膊和腿,各抹上一层厚厚的防晒霜。爱美之心人皆有,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心仪的另一半,保持自己白皙的肌肤,是很正常的事情。 打开驾驶座的时候,陆臻臻稍微的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陆衍,改时间的事情她并没有和他说,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小家伙应该正在午睡,外面太阳又那么毒辣…… 算了,这次就不带他去了,或许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林冉会更开心吧。 炎热的午后,马路上似乎都在冒着阵阵热气。准确的按照季节来说,这个时候的气温,呈现一个两极化的表现,简单的说,就是早上气温低冷,下午的时候炽热难耐,到了晚上又变成低冷湿寒。 之前看天气预报时,陆臻臻还没怎么体会到这种说法,如今大中午的开着车在北环路上行驶,车里开着冷气,只光光看着远处那蒸腾的热烟,陆臻臻也觉得莫名的燥热起来。 趁着红绿灯的时候,陆臻臻俯身拿过后座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借此来消消暑气,看了眼右侧的导航仪,根据上面的指使,应该是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开车格外的疲惫,好几次转弯看后视镜的时候,眼里都是一片的模糊。 可能是最近天气实在太热了,搞不好就在刚刚走出来开车的途中,她便不幸中暑了。 这时,前方的红灯转绿,陆臻臻随手将水瓶丢在副驾驶上,眯了眯眼睛之后,再次发动车子。 半晌过后,‘博兰购物中心’六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陆臻臻顿时暗暗的松了口气,要是再不到的话,她估计就坚持不住了,不仅感觉头晕眼花之外,手也渐渐的有些使不上劲。 这如果真是中暑的话,那应该是病得很严重了。 陆臻臻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将方向盘缓缓向右打,看着车子成功的滑进停车场时,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前方十米远,她就可以休息了。 陆臻臻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脚,竟然发现使不上一点劲!车子还在向前滑行,她却连踩刹车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围墙了,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在用尽了所有尝试之后,依旧踩不动脚上的刹车,双手也只能弱弱的搭在方向盘上,全身都软绵绵的瘫成一团,虚弱到不行。 冷气开到顶的车内,她却满脸的汗水,离转角只有五米远的时候,陆臻臻只能闭眼期待,这个时候没有车子经过,不然就真的悲剧了。 四米、三米、两米…… 距离越来越近,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到了最后的最后,陆臻臻眼睛完全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只是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不知道是不是产生的错觉,她感觉到车子的前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耳边便响起了阵阵尖叫。 陆臻臻本来还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不行,以至于都无法辨别,那声刺耳的尖叫是否真的存在过。 只是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脑海里一身而过一个念头:她现在出了意外,不知道林冉会不会担心? …… 吵,很吵,四周一片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吵得睡梦中的陆臻臻皱紧了眉头,她好想跳起来告诉他们不要吵,但是她动了动嗓子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折腾了半天反倒把自己累得半死,她索性不再挣扎。 就在她准备撇开杂音入睡时,右侧肩膀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力道很重,重的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拍碎,陆臻臻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还没看清四周的景象,便听到一道粗矿的男音突然响起:“女士你好,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陆臻臻皱着眉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扫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车里,而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正手拿着铁榔头,趴在一道破碎的车窗上跟自己对话。 陆臻臻愣了愣,不需要过多思考,便知道是面前这个男人砸烂了自己的车窗。看着他的五官,陆臻臻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对于他无礼的言语与举动表示深深的反感。 “这位先生,我很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请你立……。” 陆臻臻的话还没说完,脸色骤然僵住,视线透过眼前男人的身影,在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仰面倒在血泊中。 陆臻臻已经听不到那个警官在跟自己说什么了,脑子里‘轰’的一声过后,只剩耳边‘嗡嗡’作响的救护车的声音。 陆臻臻的眼睛几乎都要盯穿了地面,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血泊中的女人在警员和护士医生的帮助下,迅速被搬到了救护车上。 陆臻臻眼前瞬间一亮,推开车窗就走了下来。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回响:救她!救她!她没有死!一定要救她!!! 陆臻臻整个人发丝凌乱、衣衫歪扭,就仿佛失心疯了一般,全然不顾身边警察的阻拦,横冲直撞的就要往前冲。 原本趴在车窗上问陆臻臻话的男人,手速最快,力气也最大,一把就扣住了她的肩膀。那张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撞了人就想离开?有那么容易吗?” 陆臻臻整个人顿时怔住,身体也不再挣扎,只是缓缓抬头看着他,眼眶泛着潮红的湿润,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悲幽:“我,撞的?” “呵,不然呢,不是你难道是我?”男人一脸嘲讽,对于陆臻臻脸上的表情视若无睹。 陆臻臻听完他的话,泪水瞬间破眶,她低下头,双手无助的搂住自己的臂膀,身体也随之轻轻抖动,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哭得令人揪心。 身后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前来,将手搭在扣住陆臻臻肩膀的男人身上,“章华啊,小姑娘都哭得这么伤心了,应该也是无心之过,你就不要压迫她了。” 闻言,章华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阴沉起来,转身瞪着中年男子:“无心之过?你知不知道因为她这样一个无心之过,会害死多少人!” 话一说完,反应最大的不是中年男子,而是低头颤抖的陆臻臻。 她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怒视着他:“你闭嘴!她不会死的!” 章华轻笑一声,俯身凑近陆臻臻的脸颊,“怎么?怕担上人命?”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表情一滞,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半晌过后,才无力的垂下了头,“怕……我怕担上这条人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走!跟我上警局待着。”章华脸上荡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很看不过陆臻臻脸上悲幽的表情,又笑着开口:“像你这种人,活该露出这种表情,后悔还是遗憾?都已经成定局,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上警局待着吧。” 陆臻臻闻言,亦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跟上他的步伐。 章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怎么?想让我拿手铐锁着你去?” 陆臻臻眼也没抬,苍白着脸色缓缓出声:“能不能让我去医院看完情况再走?” “嘁,你别告诉我,你是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人是你亲自撞的!”章华眉头噙起,像是要提醒陆臻臻事实,又说:“而且是在你理智清醒的状态下撞的人!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拿测酒仪测过了,你并没有喝酒。” 陆臻臻低着脑袋不愿与他辩驳,心里一心只想着去医院。随即双手靠拢递到他的面前,“给我拷上手铐,我要去医院。” “你……”章华疑惑的眼神还看着她。 “不要犹豫,求你给我拷上,让我去医院看看情况。”陆臻臻唇色苍白,整个人显得异常柔弱,仿佛只要这么轻轻一推,她便能轰然倒下。 章华看着她的眼睛,停顿了半晌,才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手铐。 第九十九章 陆臻臻去警局 “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去医院,但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你必须跟我回警局。” 陆臻臻面上一喜,不等他动手,自己便将手伸进手铐里,“走吧。” 章华看着她的动作,眸光闪了一闪,做刑警五年的他,完全看不出她的意图。 …… 陆臻臻活了二十九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上警车的时候,不是以小时候幻想的飞警女侠的身份,而是戴着冰凉的手铐,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坐在后座上。 她至今为止,整个人还是处于蒙圈的状态,思绪完全没有从刚刚震撼的画面中惊醒过来。她甚至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章华暗暗的想,或许,这只不过是一场梦,醒了之后,抹掉额头上一脑门的汗水,便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不过,不论陆臻臻多用力的拧自己的大腿,感觉到疼痛,却无法从梦境里脱身。 她想,或许是这梦做的太逼真了,以至于醒来的时候都需要多花点精力。于是她咬紧牙,手上的力气加大。 “你不用拧了,这不是梦。”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章华嘲讽的脸颊正侧头看着她的手。 陆臻臻手上动作未停,低下头并不准备搭理他。 章华一声冷笑,转过身继续目视前方。 ‘嘶’的一声闷响,车子在仁和医院的大门前停下。 陆臻臻不顾手上戴着的手铐,推门便走下了车。副驾驶上的章华紧随其后,几个跨步就迈到她的面前,大手捏着她的肩膀。 “站住!谁允许你乱跑了!” 陆臻臻闻言,脚下的步子只停顿了片刻,随即再次向前走去。 章华的脸色穆然变得阴沉下来,来往路人纷纷驻足的目光,令他不悦的抓住她的手腕,用蛮力将她拖到了角落里。 “你干什么!”几乎是一到转角,陆臻臻便冷着脸甩开了他的手。 章华沉着脸没有说话,脱下身上的外套,甩手就盖在她的手腕上。“别乱动!要是不想引起惊动的话,就老实盖着。” 陆臻臻神色一顿,淡淡的点了点头,“好,那现在带我去。” 周六的医院,人流不多,走廊上只有稀稀散散的几个人,陆臻臻低着头跟在章华的身后,绕着长廊和楼梯一通走,最终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到了,就在里面做手术。”章华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不等陆臻臻作何反应,转身走到窗边燃起一根香烟,脸上淡漠的表情,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但是陆臻臻却不能做到像他那样的淡定,从未来过医院手术室门口的她,紧张到那被外套遮盖下的双手,都在猛烈的颤抖,连着外套一起,抖动的十分厉害。 陆臻臻咬紧下唇,脸色苍白,她甚至都不敢想象,那盏灯灭了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就在这时,原本空旷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伤者的家属正慌慌张张的从走廊尽头赶来。 陆臻臻全身骤然一抖,随即快速的低下了头,希望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就在几十秒钟之后,一道清脆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边炸开,就像一道炸弹一样,瞬间将她炸的遍体凌伤…… “妈妈,你怎么在这?奶奶呢?奶奶怎么样了?”陆衍小小的身子扑向陆臻臻的双腿,那短而有力的胳膊紧紧的勒着她。 陆臻臻面色一僵,苍白的脸颊瞬间变得湿润,仿佛陆衍勒着的不是她的腿,而是她的脖子,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妈妈,妈妈,你说话啊,我不要奶奶有事!”没有听到陆臻臻的回答,陆衍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身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江雄涛缓缓上前,将陆衍抱进怀里,双手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抚摸,那张习惯冷峻的脸上,透着一抹浓浓的忧伤:“小衍乖,奶奶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陆臻臻神色未变,僵着身子没动。与陆衍失声痛哭的声音相比,陆臻臻显得更加的无声与卑微。淡薄瘦弱的身躯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口,眼睛放空,仿佛要将那扇手术门盯穿。 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血色,只有眼眶处源源不断向外涌出的泪水,在传达她悲痛欲绝的事实。 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章华,将烟头往地上一丢,鞋尖轻碾而过,走到陆臻臻的面前,“时间到了,走吧。” 陆臻臻站着没动,嘴唇轻轻阖动:“她还没有出来。” 章华一声冷笑,“差不多就得了,还在这装什么装,又是一出装无辜骗财产的戏码?” 陆臻臻闻言,转身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呵,我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这个抱着小孩的男人,就是云城鼎鼎有名的第一首富,江雄涛,而你,看上去年轻又有几分姿色,还带着孩子,如此处心积虑,不为财产,难不成是为了感情?” 章华摸着下巴,冷言嘲讽的对她说着。 陆臻臻倒退几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那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章华好笑的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嘁,所以这就是你章警官的办案能力?在没有调查出事情具体过程之前,就以个人的推测胡乱给人扣帽子?” 陆臻臻仰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畏缩。 话音落下,章华神色穆然一顿,端正黝黑的脸颊衬着他穿的蓝色便衣,显得愈发黑沉。他的大手抬起,径直扣上陆臻臻的手腕,强行将她整个人往前拖去。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第一声略沉闷的声音来自江雄涛,第二声带着轻微抽泣的声音则来自他怀里抱着的小家伙陆衍。 陆衍看到陌生的男人抓着陆臻臻,急得直接从江雄涛的怀里跳了下来,低头就准备撞向章华,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泪痕还未干去,又立刻扬上了凶狠的表情,“坏蛋!不要欺负我妈妈!” 陆衍使尽全力的一撞,令一时不备的章华稍稍踉跄了几步,但陆衍终归还只是个孩子,再大也没有多少力气。待章华反应过来,立马一手抵住了他的脑门。小家伙的个头还不到章华的腰部,小胳膊小腿的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陆臻臻急的准备咬章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怒。 “放手!”江雄涛冷着脸上前,抬手便推开了他,“这位先生,你再这样无礼,我会直接报警。” 章华被江雄涛的大力推至窗边,手肘嘭的一声撞到窗框上,却并未出现任何不耐的表情。只是笑着俯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笑着道:“江先生,不用报警,我就是警察。” 江雄涛噙眉快速扫了眼证件,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低声念出他的名字,“章华?” “是。”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电话打到你们警局,你将什么都不是。”江雄涛音色低沉,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就给人一种致命的压迫感。 章华笑了笑,“我知道江先生的能力,只不过,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江雄涛面色变得凝重,片刻之后,侧头看向陆臻臻,“带着小衍先回去。” 陆臻臻苦笑的摇头,“爸,我没事,您先带陆衍回去吧。” 江雄涛眸色定定的看着她,刚想开口,身后的陆衍突然大叫:“我不走!奶奶还没出来,我要在外面等她!”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震。没错,这个时候,林冉还在手术室里不知生死…… 走廊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话,悲伤瞬间袭涌了整个思绪。 “时间到,不能再拖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警局!”章华似乎没有了耐心,抓住陆臻臻的手臂就往前走。 陆臻臻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迈开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等等!”江雄涛突然出声,面色青黑,“这件事,与臻臻有什么关系?” 章华勾起嘴角,痞痞的笑了下,“关系可大了,她是事故肇事人,需要负主要的责任,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的。” 最后一句话落下,江雄涛先是看了眼章华,目光与他在空气中交视片刻,才缓缓扭头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此刻也在看着江雄涛,两人的视线骤然相交,却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 双方的眼里都带着浓重的情绪,陆臻臻看不懂他,他也看不懂陆臻臻。 “走!”章华忽然出声,一瞬间打断两人的眼神沟通。 陆衍站在原地,看着陆臻臻跟在陌生男人的身后,顿时一阵心惊:“妈妈!你回来!你跟着他干什么!” 陆臻臻脚下步子未停,连头也没回,依旧无知觉的朝前走着。 “妈妈!”陆衍的声音变得更加大声,因为害怕,甚至不惜拼命追赶,“妈妈!你站住!” 陆臻臻听着他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骤然一滞,脚下好像瞬间被灌满了铅,每迈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小衍,你听爷爷说……”江雄涛一把抱起陆衍,阻止他朝前冲的身影。 陆衍顿时崩溃大哭,手脚在他的怀里不停挣扎,“我不听!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第一百章 圈套 狭长的走廊里,陆衍的哭声清晰的回荡在陆臻臻的耳边,背对着陆衍,站的笔直的她,脸上早已爬满泪水。 对不起小衍,妈妈现在还不能回头去抱你,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就此背上一条人命。 …… 炽热的灯光打在脸上,陆臻臻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头晕,昏昏沉沉之时,耳边再次响起章华的声音。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蓄意伤害?” 陆臻臻摇头,“不是……” 章华黑着脸,拿起手机啪的一声丢到她的面前,“那这怎么解释?” 陆臻臻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上面正是今天林冉与她的聊天记录,实在不解他的意思,她隧又抬起头看他:“需要解释什么?” “不要跟我装傻,是不是算计好在约定的时间里朝她下手?”章华指着手机说得一脸笃定。 陆臻臻眉头皱紧,眼神狠狠的瞪向他,对于他强压在自己身上的子虚乌有的罪名,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病!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人是我的婆婆!我们感情很好,我有什么立场去害她?” 听到她的咒骂,章华不怒反笑,“很好,起码不再跟我装无辜。你的立场不用想也知道,很简单,不就是为了财……” 话还没说完,陆臻臻突然粗暴的开口: “财你妈卖批财!你特么是不是想说我是为了财产?拜托,你是不是傻!我的详细资料,你是大意到忘了查,还是根本就没有看?我,陆臻臻本人,就是陆氏集团的总裁,手上持有公司一半的股份,再加上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遗产,我这辈子已经不愁吃喝了!所以你是觉得我脑子长歪了,还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了,会放着好好的江家少奶奶不去做,要去搞间谍谋杀?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 最后一个字落下,陆臻臻双手猛的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候审室的警员全都闻声看了过来。 章华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额间的青筋隐隐爆出,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你闭嘴!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 “呵,你这样的警察不做也罢,有你这样警察的存在是祸害百姓。”陆臻臻双手抱胸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即使身处低处,也不偏不倚的仰着头看他。 无论他怎么说都可以,但是决不允许他将‘蓄意伤害’这个罪名安在她头上。意外伤害和蓄意伤害,两者虽只差一个字,过程和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意外伤害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蓄意。真要是被安上这个罪名,她会立马疯的…… 章华拿起笔在本子上画了几笔,随即抬头,神情冷漠的看了陆臻臻一眼,轻笑出声:“嘴皮倒是挺会说,时间还长,这才刚刚开始,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话音落下,他拿着本子起身,接着对旁边的一个女警员示意,“看着她,半个小时之后我再审。” “是。” 章华点头,双手抄着口袋,抬脚准备往外走。 “等等!”陆臻臻突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为什么还要待在这?放我走,我让律师来跟你谈。” 章华扬唇冷笑,“大小姐,你以为这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这么好的事吗?” 他说完话,侧过身打算绕过陆臻臻。陆臻臻脚下一转,再次堵住他的路:“事情没有查清,你现在没有资格关我!” 闻言,章华突然嗤笑出声:“你以为你跑得掉?人证物证皆有,只差你认罪!” 陆臻臻站着没动,好不容易回了点血色的脸颊顿时变得一片惨白,她此番举动,不仅是为了试探他,更是为了让自己接受现实。 也是,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结果呢,林冉就这么倒在她的车前,那满地的鲜血,至今还历历在目。她……真的撞了林冉…… 章华看着陆臻臻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颓废,虽有些意外,却不觉任何的同情,声音依旧冷硬:“让开!再不走,就是妨碍刑警办事。” 陆臻臻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固执的挡住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就在章华准备暴力将她推开之时,她忽然抬头,眼神幽深的看着他:“你之所以这么憎恨我,是不是因为以前也被人骗过?” 话一出口,章华顿时怔住,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忧伤,但是放大的瞳孔告诉陆臻臻,她说对了。 趁着他失神的时候,陆臻臻再次开口:“是你的妻子被害?还是你的子女,亦或是双亲……” “你闭嘴!”章华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转头看向桌前的女警员,“赵兰!过来将她带走!” 陆臻臻眼唇一笑,不等赵兰近身,人已经主动的走到桌前坐下,对着章华略显急促的背影缓缓出声:“你不用急着掩饰你的伤悲,根本没人会在乎你的痛楚,就好比你现在对我一样……” 离得已有百米远的章华,在铁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猛然停住了脚步。陆臻臻看得很清楚,透过铁窗看过去,他发丝寸短的后脑勺,至少在门口驻足了三分钟。 …… 不知不觉间,四月到了,天渐渐开始放暖。 风柔柔的,没有一丝寒意,带着些许的温软和淡淡的清香拂面而来。没有暴雨的狂澜,也没有烈日的炙烤。这样温温柔柔洋洋洒洒的季节,最适合外出旅游。 陆臻臻睁着眼睛,从黑夜看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铁窗照在床头的时候,她竟然也能做到不悲不喜。双手环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她的身上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套淑女裙。 还以为能欢乐的迎接林冉,没想到却落魄的住进监狱。 呵呵,陆臻臻无声的扯着嘴角,这趟四月之旅还真的是有趣。一朝一夕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借着温和的阳光,她舒展开自己的肩膀,将头埋进膝盖。尽量抑制自己心里的苦涩与无助,林冉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她绝不可以先放弃自己。 只是……她就算可以做到不悲不喜,也抛弃不了无边的思念。 脑海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在叫嚣着想要出去见他。江临玺……你在哪?我好冷,即使有阳光的地方也温暖不了我,我就快要坚持不住了,你什么时候能来见我? 幽深的走廊尽头,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距离的靠近,声音愈发的清晰,听上去应该不止一人。 陆臻臻背对着牢门坐在一角,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如一摊死水,掀不起丝毫波澜。 距离越来越近,脚步声最终在她的门口停下。接着便是开锁的声音,随着‘刺啦’一声金属碰撞的尖响,牢门被缓缓打开。 章华就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对着她的背影开口:“陆臻臻,你的律师到了。” 听到这句话,陆臻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僵着脸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眸光平淡的看了眼所谓的律师。 一身得体俗套的黑色西装,配着严肃死板的深蓝色领结,全身上下除了那梳的过分油光的五五分头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符合律师身份的装束。 但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便撇开了头,声音冷淡:“这不是我的律师,我要见我自己的律师。” 她的律师,从最开始的宋濂,到后来的江临玺,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现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根本不认识。那张陌生且笑得一脸官方的脸,也令她完全提不起兴趣交谈下去。 陆臻臻脚下的步子还没动,章华就大步的走了过来,迎面望着她的眼睛,“你不要东挑西捡不识好歹,这是局里面专门配给你的律师,最近上头来了个大官巡检,对你这个案子比较重视,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哟,章警官也会阿谀奉承、追捧上级啊?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痛恶世俗的警官,能做到如实平等面对呢?”陆臻臻双手环胸,无所谓什么上下级的事,只是想借此来试探试探他的人品。 章华的眸光顿时暗下,眼里似有一股隐隐的怒火,“追捧上级没什么奇怪的,只有好好坐稳这个位子才是重点。” 他话虽这么说,但陆臻臻却眼尖的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甘与愤恨。这个人是个厌恶权势,却又渴望得到更多权势的矛盾体质。很危险,但也很好利用。 “我不需要什么专门配置的律师,我的律师很快回到,而你,从现在起多关我一天,就多一天的刑法责任。”陆臻臻盯着他的眼睛,毅然决然的说着。 章华脸色僵了僵,似乎听进去她的话,但也只是一瞬间,片刻之后,他又笑得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放心,绝不会无故关押你,博兰购物中心的停车场监控视频,今天下午就能送到,还有当时现场的目击证人,陆女士,你是逃不掉的。”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不觉得担心,反而松了口气,最起码事情的真相能够查清,无论好坏,她都想亲自了解清楚。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在悠长空旷的长廊里显得异常清晰。‘哒哒哒’的响声一声大过一声,来人似乎走得很急,几乎是毫无章法的狂奔。 第一百零一章 我来晚了 “什么人?这里非警务人员不能进!”章华率先察觉蹊跷,深锁着眉头循声音望去。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消几秒,人便已经在三人面前停下。陆臻臻站在章华的身后,心口砰砰直跳,想要踮起脚尖看看是谁,却被章华挡掉了大片的视线。 “你是什么人?”章华略显粗矿的声音响起。 来人迟钝了下,眸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向身后的一抹身影,“我是陆臻臻的律师。” 只简单几个字,陆臻臻瞬间热泪盈眶,原以为昨天就流干了泪水,再一次冲刷脸颊。 那道低厚醇熟的男音,就像钢琴低音部轻快的连弹,每一个音符都落在她的心头,带着暖暖的余温,温暖了整个心房。 陆臻臻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推开身前的章华冲了过去。闷头埋进他的怀抱,当双手再一次搂住他结实的窄腰时,她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凶。 江临玺亦是双臂有力的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的发顶亲吻,“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臻臻只觉得喉咙梗塞,在他的怀里使劲摇头,情绪激动到,开口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不晚,你,来,来了,就好。” 不论是她之前伪装的有多淡定、多冷静,一旦找到避风港,所有的伪装自动全盘崩塌。 江临玺眼眸深邃,眉眼里尽是心疼,大掌顺着发丝来回抚摸安慰,“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陆臻臻抽噎着摇头,却是再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谁?”一旁看戏的章华,沉默片刻之后骤然出声。 江临玺神色冷冽,抬头扫了他一眼,“我是陆臻臻的律师,江临玺。” “江临玺?江家少爷?”章华眉头上挑,“你搞笑吧你,是她开车撞的你妈妈,你竟然要给她当律师?” 江临玺的表情穆然变得严肃,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像是啐了冰霜,寒冷如骨:“是她开得车,但绝不是她撞得人。” 章华闻言,骤然轻笑出声,“你有什么证据?” 江临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向怀里的陆臻臻,就在章华问出那个问题时,他明显感觉到她一下绷紧了身躯。 她在害怕什么?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还是胆子太小。如果是前者,那他必须做的再明显一些,直到给足她安全感为止;如果是后者,他倒不太担心,一切有他扛就好。 想到这里,江临玺的眸光轻微的闪烁了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收紧搭在她腰上的臂弯,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透过她的耳朵,直接清晰的表达:“我信任她,从始至终。” 我信任她,从始至终…… 陆臻臻心头一跳,被他的话深深震惊。 章华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信任?你的信任有什么用?能救她?先不说你作为被害人的亲属这一点,就以你和她的夫妻关系,也不符合你做她的律师。” 章华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敲在陆臻臻的心脏上,令她刚刚放松的身体又再一次紧绷起来。 江临玺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神色变得异常的倨傲,“你懂什么?” “我……” “闭嘴!”江临玺立即出声,狠厉的打断他的话语,接着搂住陆臻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章华被他突然一声呵斥微微怔了一下,三五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指着陆臻臻开口:“你站住!她还不能走。” 江临玺的步伐顿住,回头睨了他一眼,“你的扣留证书?相关证据和法规法定?有吗?” 章华微怔,一时之间打不上话来,这些东西他都没有准备好。 “既然没有,为什么克扣她?”江临玺冷着脸,凝眉看了眼他胸前的证件,接着又说:“章华?代号60319?等着我的律师通知函。” 章华站着没动,神色变得阴沉严肃,没想到来了个会门道的男人,无奈之下,只能捏紧拳头,亲眼看着他将人带走。 微微闪烁的白炽灯下,两抹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身旁一直打酱油的油头律师,颤颤巍巍的看着章华,缓缓试探出声:“那什么,既然没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章华扭头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踹向他的膝盖,暴怒的开口:“滚!” 油头律师被踢的一个踞趔,回头惊奇的看着他,似乎想不到他会突然动手,“你……干什么?” “再多说一句话,将你腿打折!” 油头律师顿时闭上嘴,对着章华暴怒的模样,只能敢怒不敢言,低头晦气的拍了拍裤子,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前脚一走,一阵‘嘭’的巨响传来,章华一脚踢翻了牢房里的木床。 走出警厅,柔和的暖阳迎面洒在脸上,陆臻臻缓缓抬手遮在头顶,那突然而来的刺眼光亮令她有些适应不了。 江临玺脚下的步子一顿,侧过身体挡在她的身前。 一大片阴影随之从头顶洒下,陆臻臻疑惑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不走……”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结实有力的臂膀环在她的腰间,坚毅的下巴则搁在她柔软的发顶。 相拥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启唇:“一切交给我。” 这是……在保护她? 陆臻臻眼眶一热,鼻尖微微泛酸。尽管在这个时刻,他仍旧选择坚定的站在她身前,并毫无怨言的给予她全部的信任。 就像此刻,不论阳光多炽热,依旧用宽阔的后背替她遮挡。这种傻到几乎固执的爱,她怎能不感动…… 陆臻臻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快要破眶。 江临玺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带着些许的霸道与强硬:“你要是现在哭,我立刻吻你。” 陆臻臻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跟自己开玩笑,顿时有些失神的看着他。他轻笑一声,随即松开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语气柔和:“走吧,先回家再说。” 说完,便低头揽住她的腰往前走,才刚走几步,她却突然停下。 江临玺背对着阳光,垂眸看她,似乎不明白她的举动。 “不回家,去医院……”陆臻臻咬着唇瓣,轻声说着。 江临玺顿了顿,沉声应下:“好,去医院。” 川流不息的街头,陆臻臻神色冷静的坐在副驾上,一路无声的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那张原本灵动活力的脸上,变得毫无光彩可言,江临玺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的心疼。 她不适合这样的表情。 前方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江临玺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五指相扣与之牢牢紧握。 陆臻臻虽没有回头,眼里却悄悄的划过一抹动容。趁着绿灯亮起之前,她亦是暗暗的捏紧他的手,沉默的向他表示回应。 这个男人,用他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传递他的能量给她。陆臻臻甚至觉得,有股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两人手心交握的地方,慢慢的汇聚,并且越积越多,蔓延过她的四肢百骸,直达心脏。 她缓缓回头,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的侧脸,脸上绽放出多日来的第一个微笑。 是时候强大起来了,她的男人回来了,此刻就挡在她的身前,不论是什么结果,只要有他在,她就不该这么懦弱。 后半程的路程,陆臻臻一直保持着侧头的姿势,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和五官,从他坚挺的鼻梁到性感的薄唇,再到轮廓分明的下巴,怎么看,他都是完美的,就像是上帝精心捏造的一个人形雕塑,每一分每一毫都经过准确的计算与测量。 陆臻臻突然想到一个题外话,以后和他生出来的小孩,有了他的逆天基因,一定会很可爱。 她正想着,车子突然一阵颠簸,一个急转弯之后,骤然停在了路边。 陆臻臻扫了眼窗外,恰好看到门口有一家小型超市,随即扭头头问他:“你要买什么东西吗?我在车上等……” 话还没说完,他的五官突然贴近,她吓了一跳,后仰着身子看他,“干嘛?” 他定定的看了两眼,抬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俯身吻上她的唇瓣,趁着亲吻的空隙,沙哑着嗓音解释:“看我那么久,难道不是等我吻你?” 陆臻臻微怔,谁说看他就是要他吻的? 她表示不服,双手抵在胸前想要推开他,可刚推开一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再次被他封住了嘴巴。 车子停在路边,窗外就是超市门口,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难免会被人看见。 “好了,停下……”陆臻臻脸颊通红,尚还留有些理智。 闻言,江临玺这才松开她的唇,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仿佛除了她以外,其他事物都只是背景。 等车再次驶上大道,陆臻臻转头就看向窗外,双手也缓缓的放在两侧。 江临玺似乎根本不把刚刚的事情放在眼里,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次握住她的左手,并怡然自得的将其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摩挲着。 陆臻臻面色不动的望着窗外,看着淡定,透过玻璃看去,实则脸上早已笑开了花。 是啊,你说如果有个哪哪都很完美的男人,稀罕你稀罕得要命,你会不开心吗? …… 傍晚时分,车子抵达林冉所在的仁和医院。 两人在前台询问护士之后,沿着长长的走廊往里走,走廊很长很长,横穿院里整片的草坪,直接连接了ab两栋住院区,a栋是普通住院区,而b栋则是重病患者的园区。 第一百零二章 不需要假好心 之所以说是园区,是因为住进去的人,活下来的机率不到百分之十,一旦住进去的,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医院为了给生者建立信心,将里面的环境和场地设备,都建造的和公园一模一样,给住在里面的人,营造一种还在家附近逛公园一样的错觉。 虽然听上去觉得还不错的样子,但这种做法却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抱怨,陆臻臻和大部分的人一样,在b栋还没建成之前,就看过报道投过反对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最终还是建了下来。 4 陆臻臻觉得,如果要给病人希望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接触身边人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情,而不是将这些人全丢弃在一角,任其自身自灭。 毕竟,谁也没有权利去预估别人的生命,更没有权利,将一堆还抱有生还希望的人,丢在角落里靠炉取暖,他们自身都在渐渐变冷,又怎能重燃火焰? “臻臻?臻臻?” 耳边响起一阵低呼声,江临玺摇着陆臻臻的肩膀连唤两声,她才猛然收回思绪。 江临玺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直视她的眼睛,“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陆臻臻摇头不语,眼里却泛着隐隐的水光,看上去悲伤且无助……逐渐苍白的脸上,似乎在受着极大的煎熬。 “有什么事就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黝黑的双眼似要直接看穿她的心思,可是看了半晌,他最终放弃,无奈的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 “陆臻臻,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掏心掏肺,哪怕是命都可以,但你要是不对我信任,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陆臻臻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异常有力的话语,感动之余,却怎样都开不了口。 她多希望能带着他一起离开这条走廊,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回来。 因为就在前方十米远的地方赫然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只写了两个简单的红色字体:b栋 忘了说,b栋园区,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叫:半死人的墓园…… 江临玺顺着陆臻臻的视线看过去,骤然也被那块牌子上的字给吸引,血红色的大字,亮眼鲜艳过周围的任何一朵玫瑰。 “走吧。”他淡然的收回视线,抚着她的腰肢向前走。 医院b栋的传闻他并不知道,在他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块鲜艳过头的普通门牌而已。 没见过绝境,你永远不知道生活的苦楚;没垂死挣扎过,你永远不知道生命的脆弱。 当一幕幕画面摆在眼前的时候,陆臻臻头一次感觉到了心痛到碎裂的感觉。 重症监护病房里,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冉,正孤零零的躺在里面。透过厚厚的防菌墙望去,她似乎还在沉睡,若不是旁边的心率仪还有显示,靠她仅有的孱弱呼吸声,根本无法判断她的生死。 陆臻臻僵着身子站在窗外,手隔着玻璃轻轻的描绘她的轮廓。即使她的身上插着各式的管子与药水,陆臻臻也能清晰的描绘出来。 还记得当初买礼服时,她小老太太式一脸嫌弃的表情,要是知道如今自己穿着丑丑的病号服,躺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床上,估计会急得跳脚。 哈,毕竟她是个爱美且有洁癖的贵气老太太呀,怎么甘心躺在病房里,像个猴子一样被人观赏呢…… 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病人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了过来。 江临玺点头,“是。” 医生闻言,看了他两眼,“跟我过来登记一下。” “好。”江临玺低声应下,又对一旁的陆臻臻招手,“过来。” 陆臻臻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的抹掉眼角的泪珠,转身跟上他的步伐。 半晌过后,医生进房拿出两套密封好的全新除菌服,指了指桌前的消毒液道:“先洗手,再过来挨个换衣服。” 两人点头,一前一后的进屋洗手。 “陆臻臻?你怎么在这!”空旷的长廊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响。 陆臻臻站在门口循声望去,就见到一身素装的华紫鸢。 “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越狱的吗?”华紫鸢尖着嗓子,几个跨步冲到陆臻臻的面前,抬手狠狠的将她推开。 陆臻臻一夜未睡、一天都没有进食,身体比较虚弱,虽然早对她的动作有所防备,但还是体力不支,被她推倒在地。 手肘蹭着冰凉的地面上,瞬间带来一阵火热的触感,陆臻臻咬着牙闷哼一声,还算在能承受的范围内,不等华紫鸢再次走近,她立即从地上爬起身。 华紫鸢眉眼轻蔑的扫了她一眼,顿时冷笑出声:“陆臻臻,你也有今天?怎么样?做牢的滋味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做惯了大小姐,有些适应不了牢里的生活?” 华紫鸢顿了顿,眸光突然变得狠厉,“告诉你!这只是开始,远没有到精彩的戏码,你最好给我撑住,不要在好戏来临之前就翘了!那到时候可就不好玩了。” “怎么个不好玩法,你说给我听听?”一道冷冽的男声突兀的在二人身后响起。 华紫鸢瞬间抖了一抖,僵着身子回头看去,就看见江临玺身穿蓝色连衣除菌服,身姿倨傲的站在门边。 江临玺冷笑着抬脚靠近,“不说?” “临玺?你……怎么也在这?”华紫鸢看着他,缓缓后退。 江临玺眸光深邃的盯着她,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语气十分不悦的反问:“你来这干什么?” 许是他的气势太足,华紫鸢瞬间紧张起来,竟也忘了自己问他的问题,快速的答:“我来看伯母。” “伯母?呵,不用,你从来都不是江家的人。”江临玺冷笑一声,错开她走到陆臻臻的身边。 华紫鸢面色铁青,看着他的身影,不甘的嘶吼:“我不是江家的人?我在江家生活了整整二十八年!我不是江家人,那谁是?”她的手指向陆臻臻,“她吗!她这种女人也配?” “她配不配我说了算,至于你……”江临玺语气冰凉,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再修几辈子都不够资格。” 话音落下,华紫鸢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脚下浮空的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珠子看他。 江临玺没有丝毫反应,也不顾身上穿着的除菌服,将手环过陆臻臻的后腰,揽着她便要往前走,可才刚走一步,陆臻臻却突然一声低呼。 “怎么了?”他垂着头,眼神关切的望着她。 陆臻臻皱着眉摆了摆手,正想说没事,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手肘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瞬间变得阴沉逼人,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手肘。 陆臻臻动了动手,想要将手抽出,却迫于他的力气太大,挣脱不开。“没事,小伤。”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忌惮华紫鸢,而是实在不想在医院、在林冉的病房门面前吵架,跟这种人大动干戈真的有些浪费情绪。 可是很显然江临玺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抬起头,视线从陆臻臻的手肘移到华紫鸢的脸上,眸光阴寒透着阵阵冷气:“你干的?” 华紫鸢脸色一僵,对着他的眼神,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太好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他阴沉着脸,迈着步子紧逼向她。 窗外还算明亮的光线,此刻似乎都照不明他脸上的表情,华紫鸢仰头看着他,步步后退。直至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颀长的身躯才在她的面前缓缓停下,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令她胆战心惊。 “算了,临玺,正事要紧。”陆臻臻的声音缓缓的在身后响起。 华紫鸢闻言,脱口而出的怒骂:“贱人!不需要你假好心!” ‘啪!’——伴着她话里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阵清亮的响声随之响起,她的脸瞬间被打得歪向一边,额角沉闷的撞在墙上。 片刻之后,华紫鸢不敢置信的捂着脸转回头,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声音轻轻颤抖:“你打我?你为了这个贱女人打……” ‘啪!’——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扇向她的脸颊,带着狠厉的风声,丝毫不留情面,力道重的令她的耳边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嗡’的鸣响。 华紫鸢彻底愣住,手缓缓的抚上半边麻木的脸颊,歪着头便开始冷笑:“你会后悔的……” 江临玺冷冷的扫她一眼,薄唇轻吐出几个字:“随时恭候。” “临玺?我们走吧。”陆臻臻听到声响,立即迈着步子走到江临玺的身边,紧接着挽上他的臂弯,眉眼里净是对华紫鸢的防备。 这种深爱而不得的女人,很容易因为某些原因,做出过激的疯狂举动,还是离华紫鸢远些的好,现在的她接受不了,身边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嘁……陆臻臻,你也一样,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华紫鸢随即痴笑一声,仰天开始嘶喊: “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陆臻臻,是你亲手送林冉进的icu,如今又来假心假意的探望!你一个杀人犯!凭什么站在这里!你不恶心我都觉得替你恶心!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你闭嘴!”随着江临玺一声低沉的暴怒,华紫鸢瞬间被踢倒在地,“滚!!!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们会后悔的 华紫鸢踉跄着步伐从地上爬起来,发丝凌乱的散在额前,配上她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颊,整个人瞬间狼狈不已。 江临玺铁青着脸瞪着她,看到她爬起来,还想要上前再踹一脚,被陆臻臻眼疾手快的拉到了一边。 华紫鸢抬头,神色怪异的看了陆臻臻一眼,随即嗤笑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哆哆嗦嗦的往外走,嘴里还在阴沉的说着:“你们会后悔的……” 头顶炙热的灯光,洒在华紫鸢佝偻的背影上,看上去充满着暗黑的报复心理。陆臻臻右眼皮突然猛的一跳,心间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念想,将这个女人惹疯,不是件明智之举…… “跟我过来。”江临玺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全然不顾华紫鸢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牵着她的手腕便往门口走。 陆臻臻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始终一句话也没问,沉闷的跟在他的身后。 江临玺的脸色依旧铁青,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回暖过来,周身释放着阵阵低压。走到门口时,二话不说,一脚就踢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坐在椅座上的医生猛然一颤,还以为他们从外面争执到了屋里,抱着头便蹲了下去,连声喊着:“医院里不允许大声喧哗!你们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话音落下,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医生缩着脑袋从桌子后面探出个头,才刚露出一双眼睛,就对上了江临玺的视线,吓得一哆嗦,立马又蹲了下去。 江临玺沉着脸走向前,一把提起医生的后领,语气不耐的看着他:“给她包扎伤口。” 医生闭着眼睛胡乱的挥手,怂得要命,脱口而出就答:“我不会!” “不会?”江临玺的眼神暗下来,脸色黑沉:“你干什么用的?包扎伤口不会?” 闻言,医生才缓缓睁开眼睛,诧异着张嘴:“啊?伤……伤口?” 江临玺手上一使劲,随手将他丢在桌面上,低沉着嗓音问:“到底会不会?” “会!会!我会的!”医生连说几个会,迫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用处,就连歪扭的衣领也来不及整理,弯腰俯身从桌子后面,拿出一盒医药箱出来,接着抬头打量着他:“那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她。”江临玺眼神一转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微微的愣了下,片刻之后,才想起自己手肘上的伤,随即摆了摆手:“不用了,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她的话刚一说完,他的目光立即看了过来,停留片刻之后,强硬的开口:“包扎。” 好吧……包扎就包扎吧。 陆臻臻不再多想,抬起手肘上前。医生看了一眼,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棉棒,沾着红药水抹上去。 手肘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陆臻臻眉头几不可闻的皱起,抿着唇瓣不哼出声。身旁的江临玺幽深的眸光紧盯着她,自然也没放过她脸上隐忍的表情,长指快速的向前一探,便将棉签从医生手里抢了过来。 “我来。” 医生愣了愣,接着拿起桌上的纱布递给他。 江临玺头也没抬,眼神专注的看着伤口。陆臻臻的皮肤本来就比较白皙,如今手肘上被蹭破了一大片的皮,更显得伤口红得惊人,裸露的肌肤上,还有丝丝鲜血不停的往外冒。 “这也叫小伤?很能忍?”江临玺脸色不善的抬头看她一眼,语气低沉严肃的说着。 陆臻臻对上他的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几秒,复又低下头,力道轻柔的在她的手肘上涂抹。沾着药水的棉棒才刚碰上,陆臻臻的手突然快速的瑟缩了一下。 江临玺看她一眼,接着重新扣住她的手腕,“再忍一下,马上好。” “嗯。”陆臻臻点头应下,默默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决定硬憋着,再疼也不准备叫。谁知手肘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热风,轻轻痒痒的抚过肌肤,适时缓解伤口上的灼热感。 陆臻臻低头看去,江临玺近在咫尺的五官,就凑在她的手肘边上,眉眼柔和的对着她的伤口吹气。 她脸上穆然一热,缩着胳膊想往后退。 他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低声说:“别动。” 陆臻臻红着脸,只觉得这个动作太暧昧也太夸张了,她还不至于这点疼痛都忍不了。但奈何他的手力气实在大,她完全挣脱不了,只好小声的催促着:“你尽量快点,我想去看妈……” “嗯,我知道。”他的动作不停,接过桌上的纱布,开始替她包扎。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的手肘间灵活的穿梭。 没一会儿,他站起身,将手里多余的纱布丢在桌上,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好了,去换衣服吧。” 陆臻臻缓缓点头,拿起椅子上的除菌服走了进去。 …… 待两人换好衣服站在icu病房里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陆臻臻和江临玺并肩而立,站于床前,无声的看着床上惨白着脸的林冉。空气里一片寂静,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人开口,房间里除了各种仪器的滴答声外,再没有任何声响。 陆臻臻更是摒住呼吸,神色悲幽的看着林冉,嘴里无意识的轻声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受任何惩罚,但条件是,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 江临玺笔挺着背脊,缓缓俯身,握住林冉扎满针头的手,语气低沉:“妈,我来看你了……” 室内一片寂静,回答他的只有嘀嘀作响的电子音。 陆臻臻紧跟在后,轻阖动着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泪率先破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你醒醒好不好?我可以随你处置,真的,只要你醒来就好。” 她的语气说的悲悯,泪水在脸上翻涌,可床上的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陆臻臻吸吸鼻子,接着开口: “妈,你不是想带着小衍出去旅游吗?只要你起来,带他去哪都可以,我也可以陪着你,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去哪我都愿意陪你;” “还有你之前说的在花园里建个亭子的事,我已经让管家开始动工了,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坐在亭子里赏花了;” “你说过,想要在三楼的游戏厅里放个粉红色的沙发,我已经物色好了,今天就让人送到家里了,就摆在游戏厅正中间的位置,只要你醒来就可以看到了,粉粉的很好看,摆在那还挺有少女气质的,保证让您坐在上面打游戏的时候,一瞬间回到十八岁的战斗力。” “还有小衍,他最近都瘦了,说是想您想的,嘿嘿,我觉得他是乱说的,不过不要紧,他起码瘦了,您之前不是说,要是他瘦下来,就带他去夜市吃麻辣烫庆祝的嘛?现在还算不算数?” “你要是想耍赖皮的话也行,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就可以当什么事都不知道,反正小衍记忆力差,早忘了这茬事了。” “嘻嘻,妈……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你还不醒,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不想见我?没关系的,只要你醒来,我可以离开江家的。” 陆臻臻的话说了一堆又一堆,有种势必要将林冉念醒才好的架势,整个人就跟魔障了一样,眼里不断的涌出热泪,脸上却在甜美的微笑,泪水一遍遍的冲刷过脸颊,她就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不去擦也不去抑制。 “臻臻……你不要这样。”江临玺皱着眉,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她听不见。” “不会的,她听的见的,你放开我,我话还没说完。”陆臻臻怕打着他的肩膀,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来。 江临玺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准备将她放开,只低声的在她耳边安慰:“好了,可以了,你说的够多了,这件事不怪你,你没有错,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太过自责,一切有我顶着,你不需要自责成这样。” “不!不是的,就是我!我亲眼看到的,妈就倒在血泊里,一地满满的都是血,红的吓人……”话说到一半,陆臻臻突然揪住他的手臂,瞪大眼珠子,一脸惊悚的抬起头:“那都是她的血!都是她的血……流了这么多血,你说她会不会死……会不会?” “不会的。”江临玺眸光闪烁的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心疼与痛恨,心疼的是她的自责与眼泪,痛恨的则是自己的无能与失职,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是他最大的悲哀。 陆臻臻对他说的话仿若未闻,片刻之后,更猛烈的挣扎起来,“不!你骗我!她会死的!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活的了?” 江临玺沉重的闭上眼,强硬的伸手将她的头,紧紧的按进自己的胸膛,声音骤然低哑:“相信我好吗?她不会死的。” 陆臻臻这才听进去他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希翼的目光看着他:“真的?你不骗我?” 第一百零四章 带走 江临玺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俯身吻掉她的泪珠,一字一顿的答:“真的,不骗你。” “好,我信你。”陆臻臻埋下头,低声应下。 江临玺顿时松下口气,转头看向床上的林冉,缓缓出声:“妈,我先带臻臻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随后,也不管陆臻臻是否同意,趁着她还在呆滞的时候,推搡着她往门口走。 “把衣服脱了,我们回家。”他搂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提醒着。 陆臻臻整个人就像个提线木偶,他说一句,她便做一句,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面部的表情悲伤到僵硬。 江临玺担忧的看她一眼,扯掉自己身上的除菌服之后,抬手一并将她的也剥掉。陆臻臻站着没动,全程都乖乖的配合,一句话也没说,任由他的安排。 只是当他揽着她走过林冉的窗口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突然回过了神,眼眸深邃的往里看了一眼。 江临玺目视着前方,并没有察觉,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只一心想要带她回去休息,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接近奔溃的边缘,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而关于林冉这件事,他会暗自跟踪调查。至于他今天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表示相信陆臻臻,除了他爱她的内在原因外。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派人去博兰购物中心,拷贝了一份事发当时的录影记录。 画面显示,在下午两点零五分的时候,陆臻臻的车子驶进停车场,一分四十秒之后,就在车子准备驶入拐角的车位时,画面突然暗了下来,满屏幕的雪花点一闪而过,随之便突然出现林冉倒在车下、鲜血往外翻涌的一幕画面。 这期间有三十多秒的时间是空白的,他强烈的直觉,摄像头是被人蓄意切断了信号,抢在三十秒的空档期内,将林冉受伤嫁祸给陆臻臻。 方法可能听起来让人觉得比较不切实际,仅仅三十秒的时间,如何将一个昏迷受伤的人搬到路中间,且做到不被周围的人和车里的陆臻臻发现,几乎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是对于江临玺来说,和相信陆臻臻蓄意伤害林冉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前者。 金色的夕阳,透过走道上的窗口,静静的洒向地面,两抹身影缓缓的从中走过。 陆臻臻依偎在江临玺的怀里,再次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她面色淡漠,没有任何的过激反应,眼神不偏不倚的直视前方。 可怕的东西经历过一次,就不觉得会有多可怕。陆臻臻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面如死水,安静坦然的迎接该来的一切。 顺着走廊往右走,四周渐渐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他们已经走过了毫无生机活力的‘半死人墓园’,来到人杂吵闹的a栋住院区。 即然是住院区,如此吵闹便有些奇怪了。 两人抬头循声看去,就在前方不远处,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很多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江临玺半眯着眼睛,单手搂着陆臻臻的腰,片刻不停的从旁边穿过。 陆臻臻低着头,也表示想要尽快离去。若是在以前,她可能会因为好奇,而挤进去看。但是现在,她只觉得烦闷和暴躁。 江临玺低头快速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耐,脚下的步子加快,不消片刻,两人就快速的远离了人群,来到医院大厅。 大厅稍微要安静一些,来来往往的只是些挂号看病的病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低沉着,谁也不会对来医院表示任何的喜悦。 “陆臻臻?”一道耳熟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陆臻臻抬起头循声看去,就见韩天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前方不远处,身边还站着妆容华贵的李妃月。 只随意的扫了一眼,陆臻臻便收回了视线,对于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看到,随即低声对旁边的江临玺道:“我们走。”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向前,谁知才刚走一步,身边的江临玺却站着不动了。 陆臻臻缓缓抬头看他,就见他的目光正冷冷的凝视着韩天的方向。而对面的韩天也不依不挠的回视着他。 时间仿佛静止,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在陆臻臻以为两个男人会打起来时,身边的李妃月却突然拉着韩天的袖子,出声:“我们走吧,再晚就来不及赶晚上的宴会了。” 一句话成功打断韩天的视线,他立刻回头,步姿优雅的牵起李妃月的手,往左手边的内科室走。 陆臻臻也收回目光,以为他忽然的举动是在吃闷醋,挽着他的臂弯率先向前迈开步子,解释道:“你不用在意韩天,他不足为患。” 听到她的话,江临玺脚步顿了一下,知道她误会了,却只是沉默着并不打算澄清,无所谓什么,他本来就不喜她和韩天对视。刚刚和韩天对上,也只是因为他在怀疑,怀疑韩天有没有可能是陷害陆臻臻的幕后凶手。 但他看了半天,很显然,韩天的眼里除了仇恨的怒火外,并没有报复得逞之后的喜悦,也就是说,韩天要么是太会隐藏,要么就是根本就不是他。以江临玺对韩天的认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如果不是韩天的话,他想不出还有谁,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陆臻臻,或者是报复他…… 敌在暗,我在明,情况比较难搞…… 当然,江临玺做的这些推测,并不会告诉陆臻臻,而是选择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我知道。” 陆臻臻听到他的应答,便没再多想,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 可她才走了几步,身后已经走远的韩天和李妃月,突然去而复返。韩天手里拿着电话,面色焦急的从两人身前走过,李妃月却扬着笑脸一路小跑的紧跟在后。 陆臻臻细心的发现,一向爱美和爱穿高跟鞋的李妃月,今天竟然在一套华丽的裙装下穿了双平底鞋!而且是那种一点根都没有的平底鞋。 陆臻臻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为什么,顺着李妃月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前方的韩天忽然踉跄了下,与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相撞在一起,手机也应声摔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之后,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的?”韩天暴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臻臻和江临玺顿时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 和韩天撞上的男人足有一米九,皮肤黝黑,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卫衣,气势比韩天还要强硬,低头便答:“对不起,你个子太矮,我没看见。” “fuck!你特么什么意思?”韩天瞬间炸毛,原本白皙的五官开始涨红。 谁知男人丝毫不为所惧,竟从他的头顶上方撇开视线,漫不经心的抬眸扫视了眼周围,最后眸光在远处的某一点锁住。 被这么刻意的忽视,韩天瞬间就冷下了脸,抬手一拳便挥在男人的肚子上,“是谁教你撞到人可以不道歉,还要目中无人的忽视对方的?” 男人脸上的痛楚一闪而过,随即一拳反击回去。韩天顿时一声闷哼,捂着肚子连退几步。显然男人的一拳比他的力气要大的多。 李妃月立马上前扶住韩天,转头就吼:“你这人怎么打人啊?还有没有礼了?” 男人头也不回,目光紧盯着前方,从怀里掏出个证件:“我是警察,正在办案,请你们退后。” 李妃月顿时一怔,疑惑的看着他没再开口。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陆臻臻和江临玺两人,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起来。 “章华?你来干什么?”江临玺上前一步,将陆臻臻护在身后,眼神冰凉的看着他。 章华扬着唇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看清楚,这是我的逮捕令,还有相关证明。” 话语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僵住,包括阴沉着脸的江临玺,就连身后正准备晦气走人的韩天也停下了脚步,眸光兴味的打量着三人。 江临玺噙眉,阴冷的视线从纸上一扫而过,周身的气场顿时变得阴森迫人。 章华满意的勾唇,全然不在意其他,绕过他的身影看向身后的陆臻臻,扬言道:“陆臻臻,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话音落下,章华立马上前一步,扣住陆臻臻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江临玺身形一闪,强硬的挡在陆臻臻的身前,钳住章华的手轻轻一扭,章华疼的皱眉,手自然松落。 “江临玺!你不要太过分,我是有逮捕令的!你身为一个律师,应该知道妨碍警察办案,会有什么后果吧?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江临玺全程冷着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叫你们局长来见我。” “呵,局长?你架势挺大啊?局长来了也没用!今天这个人,我必须要带走!”章华眉峰一拧,伸手探向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迅速的开口:“都进来,医院大厅,19号柜台挂号处。” 章华的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清晰的听见了他说的话。陆臻臻本就血色不多的脸上,再次变得惨白,手不自觉的揪住江临玺的衣角。 第一百零五章 谁都不许动她 这个时候,她说不紧张是绝对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坦然面对。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大厅里所有的闲散人员,瞬间一哄而散。 人就是这样,即使知道即将面对的不是他们,但也还是会害怕灾难蔓延到自己的头上,就连夫妻都能做到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和你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这时,医院门口的旋转门忽然绕了几圈,两个身姿修长的男人缓缓出现在眼前,迈着阔达的步子朝这边走来,不消片刻,便到了跟前。 陆臻臻躲在江临玺的身后,听到声响偷偷的瞄了眼,刚进来的两个男人,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穿着,要不是其中一个头发理得短、而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话,完全分辨不清谁是谁。 “动手!”章华一声令下,头发较短的那个男子,突然动手袭向江临玺的腰间。 江临玺眸色未变,迅速闪身避过,接着挥手一拳砸向他的腹部。谁知短发男不偏不倚,竟迎面撞上江临玺的拳头,不顾打在身上的痛楚,伸手直接穿过江临玺的腰间,一把扣住了陆臻臻的手腕。 陆臻臻微怔,完全没想到他会先来攻击自己,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大力拉扯了过去。 江临玺顿时一惊,侧过身子想要拉住陆臻臻的另一只手腕,却被刀疤男突然袭击,脸上狠狠的中了一拳。 一阵巨疼之后,江临玺被打的瞥过了头,手上瞬间落空,眼睁睁的看着陆臻臻到了短发男的手里,面色穆然变得铁青。 章华站在一边甚至都没有出手,陆臻臻就已经被捕了,他眉眼带笑的走到江临玺的面前:“富家之子有什么用?还不是软蛋一个,就这么点手脚,还想跟警局的人对着干?简直不自量力。” 章华顿了顿,接着抬眸看着江临玺异常阴沉的脸,头也不回的对旁边两个双胞胎警员吩咐道:“将人带走。” 带走?怎么可能?江临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当着他的面带走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 短发男率先转身,扣着陆臻臻的手便准备往外走,江临玺亦是大步上前,高大的身躯抢先拦在门口。 “谁也不许动她!” 章华慢悠悠的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个手铐,‘啪’的一声铐在陆臻臻的手腕上,眼也不抬的答:“有这么多精力,还不如去搜集有力的证据来洗脱她的罪名,比在这和我们僵持有效的多。” 寂静,空气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再出声,视线集中在江临玺身上。 “临玺。”陆臻臻隔着几道身影望着他,低声微笑:“我没事,让我跟他们走吧。” 江临玺目光定定的回看她,沉着脸没有说话,章华说的没错,在这耽搁时间确实没用,即使是拿权势来打压,也只能拖延一时,重点在于证据。 全场再一次寂静了下来,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后,江临玺才沉重的点头:“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将你接出来。” “嗯。”陆臻臻笑了笑,眼里的泪花闪烁,转身朝门口走去。 不论能不能出来,或是坐牢,什么都好,只要有他这句话,她心满意足…… 再者,她心里也一直对林冉抱有愧疚,如果需要这样来抵罪的话,她一丝一毫也不会挣扎。 天色渐渐暗下,当章华带着两个下属和陆臻臻,穿过门口的旋转门时,身侧黑色的阴影中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作为警察,灵敏度极高的章华第一个转过了头,并呵斥着:“出来!” 脚步声随之响起,众人齐齐看去,竟然是一直未走的韩天。 “你躲在这干嘛?”章华眉目不善的看着他。 这时江临玺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停在陆臻臻的身前,眸光冷冽的看向韩天。 韩天若无其事的勾唇一笑,“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犯人?”他的目光看像陆臻臻,接着说:“只是好奇的想听听看,我的前妻究竟犯了什么罪?” “前妻?”章华的眼神变得深邃,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着,很显然他并不知晓韩天和陆臻臻的关系。 韩天双手插兜,步履慵懒的上前一步,“没错,她就是我的前妻,半年前离的婚。”话虽是对章华说,但韩天的目光却一直看向旁边的江临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章华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拿出笔和本子,对江临玺道:“他说的是真的?” 江临玺冷着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脱下身上的大衣,转身披在陆臻臻的肩上,漫不经心的回:“不过是个毫无作用的男人而已。” 韩天的脸色穆然怔住,竟忘了开口反驳。 “走吧。”江临玺无视周围人的反应,手自然的搭在陆臻臻的腰间,搂着她便往外走。 男士长款的风衣将陆臻臻整个人完全裹住,远远看上去,两人就像是在商场上逛街的普通情侣,悠闲又自在。令那些原本围在医院门外,准备看好戏的人群顿时都分辨不出,谁是被捕的那个人。 章华将笔和本子收进口袋,领着下属上前,跟在陆臻臻和江临玺的身侧。到了停车场的时候,也不刻意明显的压着陆臻臻上警车,而是随她上了江临玺的车。 在没断案之前,必要时候对嫌疑犯的隐私保密,是经法律允许的。而且他也相信,像江临玺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决不会做出带陆臻臻逃跑的蠢事。 果然,一路上紧跟着的那辆黑色玛莎拉蒂,除了开得速度比较慢之外,没有任何意外的行驶到了警局门口。 临下车的时候,江临玺言语低沉的对章华出声:“我在车里留了她的照片,若是之后发现她身上有伤的话,你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章华一愣,没想到他会想的这么全面,笑了笑才答:“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最好这样。” …… 江宅,书房。 炙热的灯光下,江临玺正满脸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之后,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随即被接起。 “喂,江总。” “帮我查查林冉最近半个月的行程,资料尽可能的详细,准确到时间、地点,以及和什么人一起,干了哪些事,我都要知道,晚上十二点之前,发到我的邮箱里。”江临玺神色幽冷的吩咐出声。 “好的,江总。” 江临玺挂了电话,再次埋首于电脑前,而此刻屏幕里播放的画面正是事发当天,陆臻臻行驶的那条街道上的所有监控画面。 他才刚准备凝眉细看,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但足以够他听到,敲门的人看上去很小心翼翼,敲了两下之后,似是怕惊扰他工作,竟没了声响。 可就在江临玺以为外面的人放弃时,敲门声又再一次响起。 他只好先将视频暂停,起身走向门边。 门一打开,抬眼看去,门外竟然什么人都没有,江临玺神色顿了顿,接着回身准备关门。可才刚转过身,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爸爸。” 他低头看去,竟是一脸纠结的小家伙陆衍。 “什么事?”江临玺随即蹲下身子问。 这顿时间太忙,回来也没怎么关心他,小家伙难免会担心。 “江爸爸,妈妈呢?”陆衍扬着头,小声的问。 江临玺先是一愣,片刻之后才缓缓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妈妈去旅游了,过几天就回来。” 小家伙似乎有些不信,眨了两下眼睛又道:“那奶奶呢?” “奶奶……奶奶不是旅游还没回来吗?怎么问这个?”江临玺脸色未变,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小家伙在他怀里挣了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接着问:“妈妈和奶奶是不是一起去旅游的?” 江临玺没有半分犹豫的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妈妈和奶奶在一起,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哦。”陆衍垂下头,像是对江临玺说的话有些动摇了,小声的抱怨着:“那怎么不带我去呢?” 江临玺闻言,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拧了下他脸上的软肉,“你这么皮,带你去能玩什么?” 听完江临玺的话,小家伙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语气颇有些无奈的道:“好吧,那就让她们两个人好好玩吧。可是江爸爸,你能不能让她们早点回来,我想妈妈和奶奶了……” 小家伙突然抬头,揪住江临玺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担忧:“或者让她们给我打个电话也好啊,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多让我担心呀。” 小孩子思想很单纯,想不了太深的东西,想念就是想念,担心就是担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却令江临玺一下顿住了,担心……他也担心呐,担心警局里的女人晚上睡觉会不会冷?晚饭有没有好好吃?还担心病房里的女人会不会觉得孤单?深夜对她来说会不会显得太漫长? 第一百零六章 怀疑对象 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打击,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连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照顾不了,这是他的悲哀,是他的无能…… “小衍,你先回房休息。”江临玺伸手将小家伙放大地上,轻声叮嘱:“明天乖乖去学校,江爸爸有事不能送你去,明天我会派小慧送你。” 小家伙点头,乖巧的应下:“好,江爸爸你安心办事,我会乖乖听话的。” “嗯,去吧。”江临玺将他送到门边,对他挥挥手道:“早点睡觉。” 陆衍甜甜的笑了下,转身一溜烟消失在走廊里。 夜色渐浓,整个江宅少了以往该有的吵闹,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江临玺站在门口往楼下大厅看了眼,除了三两个路过的佣人之外,再无其它。他收回视线,转身正准备回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临玺。”江雄涛就站在转角,眉眼凝重的望着他。“你过来一下。” “是。”江临玺回身,将房门虚掩上,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江雄涛在三楼的书房。江雄涛走到沙发一侧坐下,抬眼看着他,低声问:“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江临玺停下步伐,站在门边想了想,直截了当的答:“有人设计陷害臻臻。” 江雄涛听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表示同意他的观点,看了眼门口道:“将门关上,坐下说。” “是。”江临玺依言,转身将门关上,接着走到他对面坐下。 江雄涛抬头看向他:“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他的眸光瞬间暗了暗,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现。” 江雄涛闻言,紧紧的皱起眉头,低声分析着:“你母亲脾气虽不好,但还不至于与人为敌;至于臻臻,她搬来江家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处理的挺好,不该有人会想要陷害她。这么一说,会不会是与江氏集团为敌的人所为?” “这点,不太可能。”江临玺手摸着下巴,又道:“若是与江氏为敌的竞争对手的话,不该动两个完全在江氏说不上话的女人,而应该动我们俩才对。” 江雄涛沉默片刻,缓缓出声:“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除了这个以外,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不,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江临玺表情骤然变得严肃,音量减小:“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才能十分清楚的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动向,趁你我都不在家忙着公司的时候,对她们出手。” 话一出口,江雄涛的脸色穆然紧绷,“身边的人?” 这点是江雄涛完全没有想过的,他怀疑过与江氏竞争多年的竞争对手,也怀疑过突然崛起的韩氏家族,却万万没有想过会是身边的人。 难以想象,要是身边有一个心思歹毒到,要致你于死命的人,该有多么的可怕!她可以做到表面上与你亲密无间,却也能在背地里转身就给你一刀! “嗯,这个可能性很高,妈是临时突发性的决定出门旅游,事先并没有人知道,只有身边的人,才会精准的计算好她回来的时间,并卡在臻臻去接妈的路上动手。”江临玺思绪清晰的说着。 江雄涛却忽然反问:“会不会是巧合之下碰见臻臻,然后选择嫁祸给她?” 闻言,江临玺果断的摇头:“不可能,我派人调查过了,购物中心的那个停车场,每个转角都有安装摄像头,但是恰好,在臻臻发生事故的当时,画面有三十秒的黑屏,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干扰,中断信号才导致的黑屏。” 话一说完,江雄涛顿时沉默下来,半晌没有出声。 两人接着又讨论了一些话题,决定这几天先观察下周边,包括来往的佣人,所有一切都划进视察对象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放过,都有嫌疑。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江临玺才从书房里出来,再次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接着埋头查看监控。 …… 清晨,四月的暖阳第一时间洒向窗边,歪倒在椅子上睡着的身影微微的动了动,随之睁开了双眼。 江临玺抬手按压着眉心,片刻之后,起身走向洗手间洗漱。房间里没了某个小女人的身影,他连刷牙都刷的漫不经心。 以往这个时候,她还在床上蒙睡着,当他刷完牙走到床边,俯身便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她、抚摸她,欣赏着她在半梦半醒之间魅惑的姿态,和那可爱嘟嘴推开自己时的娇憨,那模样总能给他,带来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痒感。 而如今……他甚至都不敢回到那个房间,里面清冷的气息,只令他觉得窒息。 下楼的时候,陆衍已经在餐桌上坐好,看到江临玺的身影,小家伙还灿烂的跟他微笑打招呼。江临玺亦是笑着点头,拉开椅子在小家伙的对面坐下。 都说孩子无忧,当看到陆衍的笑容时,江临玺瞬间就明白了。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是一觉之后不能解决的。而他,即便心中苦涩,也绝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单纯的孩子。 江临玺刚坐下,对面的陆衍突然凑近,指着他的眼眶下方,惊奇的出声:“江爸爸,你这一块怎么这么黑?” 江临玺握勺子的手一顿,“那是黑眼圈……” “哦。”小家伙手撑着下巴,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接着道:“那你这黑眼圈为什么这么黑呀?” “……黑眼圈本来就是黑的。”江临玺满头黑线,小家伙才上的幼儿园,有些东西确实还不懂。 “哦,好吧,那这黑眼圈又是怎么来的呢?我以后也会有吗?有了黑眼圈之后能不能消掉?为什么你昨天没有,一个晚上之后又有了呢?”陆衍伸着脑袋,眼珠子瞪的极亮,速度极快的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江临玺低头搅着杯里的牛奶,耐着性子待他说完之后,抬手就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沉声吩咐:“给我回位子上坐好。” 陆衍当即捂着脑门退了回去,扁着嘴巴不甘的嘀咕着:“老师说,不懂的事情就要问……” “没说不让你问,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江临玺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挡住小家伙的视线。 “哦。”小家伙委委屈屈的应下,拿起叉子开始搅着碗里的鸡蛋发泄,原本回归安静的大厅,又瞬间响起刺耳的格叽声。 江临玺的身形未动,拿着报纸的手微微一抖,低沉的嗓音随即从报纸身后传来:“好好吃饭。” “哦。” 大厅再次回归平静…… 指针转向八点一刻的时候,陆衍忽然‘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叉子,拿过一旁的小书包跳下椅子,头也不抬的扬声道:“爷爷,江爸爸,我先上学去了!” “嗯,路上小心。”江雄涛慈祥的看他一眼,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小家伙将书包往背上一甩,一阵风似的从餐桌前绕过,谁知才走到江临玺的身边,肩带突然就被人拽住了,而他小小的身子也因为惯力猛的向后倒去。 就在陆衍闭着眼睛认命的等着拥抱地板的时候,背上及时的伸出一只大手,稳稳的将他接住,才没导致他摔了个狗啃泥的造型。 待小家伙借着背上的力道站稳身形后,扭着书包看向江临玺,不悦的控诉:“你突然拽我干嘛呀?” 江临玺松开扣住他书包带的手,转而指向对面的杯子,言语淡漠的道:“将牛奶喝完再走。” 闻言,小家伙的五官顿时皱在一起,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略有些撒娇的说:“我已经吃饱了,能不能……” “不能。”江临玺长手一探,直接将他的杯子拿过来,递到他的面前:“喝了。” 陆衍眼珠子在江临玺身上转了转,又瞄了眼不远处的江雄涛,发现两人都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气灌掉。 “喝完了,可以走了吧。”陆衍撅着嘴巴,将手里的杯子塞到江临玺的手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揪着书包带子就往外跑,没一会就消失的无影了。 江临玺看着小家伙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头,将手里准备带他擦嘴的纸巾放下。这么不爱喝牛奶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江宅大门口,得到解脱的陆衍,正一蹦一跳的朝前方等候的小慧跑去。到了跟前之后,立马自主伸手牵住她。 “小慧,妈妈没在家,以后就我们俩一起去学校了,你可要准时来接我嗷,要是到时间我没见到你,我会担心的。”陆衍皱着一张小脸,状似苦恼的说着。 胡小慧听到小家伙的语气一下就觉得乐得不行,再一看小家伙状似深沉的模样,顿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知道啦,我的小少爷。” 陆衍听到笑声,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似乎不能理解她在笑什么,随即开口:“你不要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唉……你们这些大人呐,没有一个能让我安心的。” 第一百零七章 这女人很坏 “你呀,小孩子就不要想太多,乖乖上你的学就好了。”胡小慧轻轻的晃了晃两人相握手,接着打开后座的门,带着他坐进去。 陆衍手脚并用的爬进自己的儿童座椅里,拉过一侧的安全带扣好,才接着答:“小孩子也有烦恼的哇,你们大人老是喜欢任性,妈妈和奶奶也是,出去旅游也不带我,搞得我昨晚还在担心她们。” 听着小家伙半是撒娇半是稚气的话语,胡小慧适时的没有答话。 少奶奶陆臻臻和夫人林冉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情况。昨天傍晚,华紫鸢鼻青脸肿的从外面回来,几个想要巴结她的人瞬间将她围成一团,一人一句假意的对她嘘寒问暖,谁知华紫鸢受伤的原因没问出来,反倒问出了关于少奶奶和夫人之间的事情。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江宅上下几十号佣人,几乎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每个角落里,基本上都有好事的佣人在小声的讨论着。她虽然没有八卦到仔细去听,但也多少听了个大概的经过。 不过对于这种谣言,胡小慧多半是不怎么信的。且不说佣人不该讨论雇主私事的这一条规定,单单是以她对少奶奶的认识,就觉得谣言的真实性有待考察。 更何况谣言还是从华紫鸢嘴里散播出来的,华紫鸢什么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又硬要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这种人说的话,怎么能相信? 所以在谣言传的最火热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兴趣参与进去,而是一如既往那个的闷头干完手里的活。 就算现在陆衍说少奶奶和夫人是去旅游,这么破绽百出的谎话,她也不准备将听到的谣言说出来。 只是阖上嘴巴,将话题提早结束,因为她没有把握,前面开车的司机会不会也听到了谣言,要是这个时候,司机忍不住说漏了嘴的话,那事情就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好在阳光幼儿园离江宅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胡小慧赶紧下车,走到另一边车门,替陆衍将车门打开,嘴里还不忘叮嘱着:“少爷,在学校乖乖听话,可别和人小姑娘吵架,欺负人家了。” 她之所以特意将这件事提出来,就是因为上次来接陆衍的时候,亲眼看到这小家伙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在吵架,吵的那叫一个激烈。 人小姑娘的眼泪鼻涕都快要掉嘴里了,都没空去擦,哽咽的都说不出话了,都还要尖着嗓子和这小家伙吵架。 而陆衍这么个堂堂小男子汉,什么没学到,偏偏学到了江临玺的冷漠脸,全程无视小姑娘的眼泪,甚至还神色不耐的叫人小姑娘离自己远点,哭得太脏了不要把鼻涕甩到他身上来。 当时正站在几步远的胡小慧,顿时被陆衍的这句话惊到了,有些哭笑不得的停下了脚步,僵硬的身形在风中凌乱着……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画面,她还是觉得有些窘,又说:“小少爷,你是男生,要大度一点,怎么可以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呢?” 陆衍不耐的摆摆手,从车上跳下来:“好了,我知道了,小慧,你怎么比妈妈还要啰嗦啊?” “少爷,我是为你好。”胡小慧一脸的真诚,这种绅士气度要从小开始抓起。 陆衍眼也没抬,一溜烟就跑了进去,将身后的胡小慧甩的老远。 时间不算早,园里的小朋友们已经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此刻正三五成群的在院子里玩耍。 顾久也在其中,当陆衍的身影一走进院子时,她的眼睛瞬间亮起,穿着小裙子噔噔噔的跑到他的面前,“大胖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陆衍一听到前面三个字,朝天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刚小慧还让自己不要欺负小女生,这让他怎么忍得了? “让开,鼻涕妞。” 顾久的身形不动,微仰起头:“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就让开。” 陆衍沉着脸,颇有些父样的,眸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别烦我。”随即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留下一脸呆滞的顾久站在原地,小丫头的嘴巴还保持着说话的姿势,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呆滞了。 之前不是没见过陆衍冷着脸的样子,这么一顿时间相处下来,也习惯了陆衍冷着脸的样子,但刚刚那一瞬间她还是被他的那个眼神怔到了。 顾久小丫头起码足足愣了十秒的时间,才回过神,脸色受伤的转身进屋。她的课桌在陆衍的身后,但是小丫头现在心里有气,刻意从左边绕一个大弯回自己位置,也不想见到从陆衍的桌前经过。 接着一整个白天下来,顾久就跟变了性子似的,不吵不闹,课件玩耍的时候也闷在教室里不出去,偶尔在过道上碰见陆衍,也跟没看见一样的从他面前走过。 这突然的改变,倒是令陆衍有些惊讶,不过就算惊讶,他也不准备主动过去和她说话,躲她都来不及,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了,鬼才会自寻烦恼。 小男生嘛,还是比较皮的,课间跟几个‘哥们’玩的闹哄哄的,谁还会在意小女生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异性没有任何的看法,只有单纯的‘好玩就行’这个道理。 也能很快的和同龄人打成一团,没一会儿,陆衍就将顾久的事抛在了脑后,跟在一群小伙伴身边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四点半的放学铃声响起,才收起心思,整理自己的小书包,和玩伴告别准备回家。 走出幼儿园大门的时候,身边没了某个小喇叭的叫唤,陆衍顿时觉得有些少了点什么,回头便不自觉的开始寻找 才看了一眼,就快速找到了目标。习惯扎着两个小辫子的顾久,正耷拉着脑袋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浅一脚深一脚的走的极慢。 陆衍随即背着书包,走到一旁等她,打算趁回家之前,还是跟她打声招呼好了,这一整天都没见她出来跳皮筋,现在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 “顾……” “小衍。”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陆衍的话。 陆衍扭过身子看去,来人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风衣,脚蹬一双十二厘米的恨天高,唇上还抹着橘红色的口红,就这么站在人群中喊他的名字,整个人除了亮眼之外,再无其他形容词。 只看了一眼,陆衍便转回了头,丝毫不准备搭理她。 这个女人,是之前妈妈严令静止他靠近的。上次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额……虽然他后面睡着了,但是在那种环境下睡觉也是挺辛苦的,所以他还是比较在意进小黑屋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在犯了。 在陆衍转身之后,身后呼唤的声音也随之消失,陆衍以为是她放弃了,却不曾想到还是低估了华紫鸢的脸皮厚度,在他都这么明显的忽视她之后,她还能迎着笑脸上前,也是挺令人佩服的。 即使小家伙陆衍再这么无视华紫鸢,华紫鸢还是厚着脸皮出声:“小衍,今天我来接你。” “你?”陆衍抬头看她一眼,“小慧呢?” “小慧临时有事,来不了,特意让我来接你的,跟我走吧。”华紫鸢面带微笑说着,并朝小家伙伸出了手。 谁知小家伙却抬手将她的手打开,冷着一张小脸道:“我不要你接,我可以在这里等小慧。” 热脸贴冷屁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华紫鸢瞬间沉下脸,“都说了小慧有事来不了了,你今天要么跟我走,要么就留在这过夜。” 要不是她爸硬逼着她来接陆衍,给江家人留点好印象,她还不愿意接这种苦差事呢,陆臻臻的儿子,鬼要亲自伺候! 听完华紫鸢的话,陆衍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好,你走吧,我要待在这。” 妈妈当时严肃的眼神和教导,他还记在心里。一定要离这个女人远点,她笑得越灿烂就显得越危险,要是跟她走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算妈妈现在不在家,他也要严格遵守答应妈妈的话。 他要做个说话算话的男子汉! 听到陆衍说宁愿留在学校也不愿跟她走的话,华紫鸢顿时怔住,没想到一个屁点大的小毛孩,竟也对她这么避恐不及。 令她顿时恼了起来,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尖锐的盯着他:“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我不走!我不跟你走,我要在这等小慧,她答应了要来接我的!”陆衍抵触着她的靠近,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挣扎着。 华紫鸢被他的小手连打了两下,脸上再无耐性,扣着他的肩膀就准备将他往外拉。 陆衍依旧奋力抵抗,甚至不惜大声尖叫迎来周围人的注意:“救命啊!救命啊!拐卖小孩啦!有人要拐卖小孩啦!” 周边来回走动的人群霎那间停了下来,探究的视线齐齐的在华紫鸢的身上打量着。 华紫鸢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这孩子的小姨,小孩子比较皮,不想跟我回家,就在这瞎喊着玩呢。” 这话一出口,周边还真有人的相信了她的话,可能是看华紫鸢的穿着打扮,不太像拐卖小孩的人,便收回视线走了。 一旁的陆衍看到这情形,一下子就急了,大喊:“她不是我小姨!我妈妈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她在撒谎!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这个女人很坏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丑爆了都 陆衍都这么说了,周围走动的人群再一次停下,就连身后的顾久也听到了他的求救,吭哧吭哧的跑到他的面前,眼神警惕的看着华紫鸢。 幼儿园的门口再一次被人群围堵住,负责秩序的聂老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着人群道:“大家请往前走,不要堵在门口家长,后面还有很多小朋友急着回家呢,请各位配合一下好吗?” 话音落下,人群依旧未散,有好心的家长指着陆衍的方向说清事情经过,让老师去看看情况。 聂老师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答:“你说的是华女士?放心,她是小衍的亲戚没错,中午的时候,小衍的家长亲自来确认过,并签过担保书的,所以我才能放心让她将孩子带走。” 听完聂老师的话,大家缓缓放下心来,都是有孩子的家长,将心比心都会比较在意这种事。在反复询问老师不会有问题之后,才准备牵着自家的孩子离开。 陆衍看到人群再一次散去,急得脸色涨的通红,尖着嗓子大叫:“聂老师你一定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只是我们家的一个佣人,怎么可能是我的亲戚!要是今天你让她把我带走,明天你一定就见不着我了!” 一时情急之下,陆衍将后果夸大,以此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聂老师的脸色顿住,快走几步走到华紫鸢的面前,试探的开口:“不好意思华女士,我想问一下,请问您是小衍的……” 佣人两个字,华紫鸢死也说不出来,半晌过后,才微笑着答:“我是借住在他家的远房亲戚,并不怎么常露面,小孩子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聂老师了然的点了点头,潜意识里对华紫鸢的话还是相信的,毕竟没有谁会穿着几十万的名牌衣服来幼儿园绑小孩。 这时,人群中一个胖胖的女的忽然看着陆衍问:“你妈妈呢?怎么不来接你?” 陆衍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我妈妈去……” “坐牢了。”华紫鸢穆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接着冷言道:“蓄意杀人,现在还在局里检查没有出来。” 众人顿时震惊,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其中有些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还见过陆臻臻,怎么也想不到,为人亲热又长得出彩的陆臻臻竟会去坐牢,一时之间陆陆续续的惊讶出声: “不会吧?会不会搞错了?” “怎么可能呢?陆小姐不像那种人啊?” “我也觉得不像,她之前还同我喝过下午茶来着,感觉人还挺好的。” “哎呦,鬼晓得呀!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功夫做的这么好的人,更是不简单呐!以后还是让自家孩子离他们家远点吧,免得染上一身的坏毛病。” “嗯,有点道理,以后让孩子注意点。” “……” “……”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一旁原本被华紫鸢说的话怔住的陆衍,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恶狠狠的扑向她,拽住她的手便咬了下去。 疼痛感袭来,华紫鸢骤然一声尖叫,转身就将陆衍甩在地上,捂着手臂,眼神惊疑的看着他:“你妈妈坐牢,你咬我干什么?” 陆衍双手扑倒在地,手心处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鲜血顺着蹭裂的皮肤向外涌出,他也全然不顾,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你胡说!我妈妈没有坐牢,她和奶奶去旅游了而已!” “呵,旅游?这种鬼话你也信?”华紫鸢冷笑一声,走到陆衍的面前,伸手摸向他的发顶,“你的奶奶,现在还在icu病房里躺着不知死活呢,还旅游?去哪旅游?天上吗?” 陆衍小脸紧绷,偏头躲开她的手,“我不信!你说的都是假话!只是想骗我跟你走而已。” 华紫鸢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之后,将屏幕递向小家伙的面前:“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画面里,正是在icu病房,满身插满管子,戴着氧气罩在沉睡着的林冉。 只看了一眼,小家伙立马闭上了眼睛,抱着脑袋大声嘶喊:“我不看!这照片是你假扮的!我并不认识!” 话落,也不等华紫鸢再多说什么,小家伙背着书包闷头就从她的面前狂奔而过,片刻不停留的往对面跑去,在身后数道惊呼声下,眨眼间便穿过了马路消失在街角处。 动作快到一直站在小家伙身边的顾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丫头看着陆衍消失的方向,顿时就急了,拎着书包带,狠狠的砸向华紫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陆阿姨不可能坐牢的!你在这里瞎说,是不是就想逼走陆衍?你简直比我见过的,白雪公主里面的皇后还要恶毒!长的还要丑!丑爆了都!” 小丫头带着稚气的一番咒骂声响起,倒是令周围的氛围缓和了下来,身边几个家长没忍住轻笑出声。 华紫鸢却一手就抓住了小姑娘甩过来的书包带,脸色着铁青:“小妹妹,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口无遮拦的骂人,会显得很没有教养的。” 顾久一听,立马不屑的对着她吐舌头:“你才没有教养呢!我就仗着自己年纪小怎么了,你个老巫婆,长这么丑还出来作怪,你妈妈难道没有教你吗?” “你……”华紫鸢气得一把扬起右手,顺势朝着顾久的脸颊落下。 顾久顿时蒙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闪躲。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反应迅速的扣住华紫鸢的手腕。 “这位女士,我家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自会管教,还不用你大方出手。”男人声音强硬,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大力的往后推去。 华紫鸢一时不备,被推的连连后退几步,看着对方人高马大的,竟忽然说不上话来。 男人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并未再说话,只是低头牵起顾久的小手转身。 小丫头躲在男人的臂弯里,回头对华紫鸢扮了个鬼脸,“略,老巫婆再见!” 华紫鸢把牙咬的死紧,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忍着没有咒骂出声。 …… 而另一头,避开众人一路狂奔的小家伙陆衍,正蹲在街边失声痛哭着,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只投射出那么一小团影子,孤零零的立在街头,显得异常的落寞。 每个经过的路人,都会忍不住侧头打量两眼。 一位拄着拐杖的年迈的老奶奶,甚至干脆在小家伙的身前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包装饼干递给他。 小家伙哭得正是伤心,猛然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的两包葱花饼干,愣了一愣之后,哭声骤然变得更加大声。 老奶奶顿时急了,边摆着手,边口齿不清晰的说:“不哭,吃饼干。” 闻言,陆衍忽然停下哭声,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望向老奶奶,接着起身搂住她的腰,头温顺的靠在她的手臂上,嘴里轻声的呢喃:“奶奶,她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小家伙不傻,眼神也很好使,刚刚华紫鸢给他看的照片,只需一眼,他就辨别出来是谁了,只是固执的不想面对而已。 如果奶奶真的在医院的话,那妈妈是不是……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他无法相信这一切。 陆衍在陌生的老奶奶怀里使劲摇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老奶奶褶皱的皮肤上。 老奶奶明显一怔,随即动作缓慢的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在小家伙的背上,在安抚着他的同时,还低声说着:“不哭,不哭……” 老人头发花白,看上去年事已高,思绪也不是很清楚,在她仅有的少数的词汇里,可能只知道简单的‘不哭’两个字。或许在她的眼里,这只是个需要安慰的小可怜,而她能做的只有叫他不哭。 天色渐暗,来往不清楚事情经过的路人,还以为只是孙子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撒娇,多看两眼之后,便转过头继续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陆衍在老人的怀里哭得近乎晕厥,最后还是老人的家人,看时间太晚才找到俩人面前。在老人家人的帮助下,陆衍拿着手机,小声抽泣着给江临玺拨了个电话。 电话才响一声,就立刻被接起,显然电话另一头的江临玺不见他的身影,该有多着急。 “喂?” 当江临玺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的时候,陆衍很没出息的再次红了眼眶。 “江爸爸……” “小衍,你现在在哪?把手机给你身边的大人,你站在原地别动,江爸爸马上就来接你。”江临玺的声音听起来既急切又疲惫。 “江爸爸,奶奶和妈妈呢?”小家伙忽然低声问着,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什么……什么时候,能让她们给我打电话?” 江临玺顿时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本想再次一笔糊弄过去,但是听着小家伙那浓浓的哭音,他直觉认为,恐怕这次再难糊弄了。 江临玺却牢牢的扣住小家伙的手腕,眸光变得深沉。 “江爸爸……”小家伙忽然小声的说道,“妈妈和奶奶是不是没去旅游?奶奶她……是不是在医院?” 第一百零九章 绝对猛料 闻言,江临玺缓缓抬头,“这也是她告诉你的?” 陆衍诚实的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迫切:“是,那个坏女人告诉我的,江爸爸,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临玺只顿了一秒,随即答道:“真的,她说的是真的。” “那,妈妈和奶奶……”小家伙的泪水忽然破眶,哽咽一声之后再说不出话来。 江临玺神色闪过一抹心疼,伸手将他搂进怀里,“不用多想,她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当她们去旅游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可是,奶奶她在医院……”小家伙半扬着头出声。 江临玺眸光轻闪,沉声答道:“会好的,不是很严重。” “真的?”小家伙还是不太相信,那张照片里的林冉明明脸色那么苍白,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怎么可能不严重? 听到小家伙不相信的语气,江临玺一时之间没有出声,脸色变得低沉,林冉的情况的确很危险,医院那方面也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虽然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但他自己都表示接受不了任何的变故。 更何况才一个五岁的小孩。 “真的,过几天你就可以去看她了。” 江临玺的语气刻意说的坚定,小家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哭声也渐渐的缓和下来,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好,那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带我去。” “嗯,一定。”江临玺轻声应下,手在小家伙的肩上轻拍两下,“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小家伙顿了顿,接着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脸色微窘的摸着肚子道:“睡不着,我饿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骤然响起一声咕噜咕噜的闷响声,江临玺淡淡的勾起唇角,大掌在小家伙的额前揉了揉,缓缓出声:“在房间里等着,我让赵阿姨煮好面给你送上来。” 小家伙随即笑着点下脑袋:“好的。” 江临玺这才起身,走之门边,叮嘱一声:“吃完面就睡觉,不要玩的太晚。” “知道啦,江爸爸晚安。” “嗯,晚安。”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阖上,江临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 江临玺双手抄着口袋,修长的身影顺着楼道往下,通知完赵阿姨给陆衍煮面之后,便转身回到了书房。 坐在满是文案的书桌前,他的脑子里还在飞速的运转着,感觉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被他遗漏了,但回想半天,他却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 刚刚在陆衍房间的时候,华紫鸢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她在复述经过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但他却只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愧疚。 愧疚什么?是为陆衍的事,还是其他…… 夜色浓重,窗外星辰闪烁,不如白日时的喧嚣,深夜剩下的只有宁静。 除了二楼书房里余留的一盏灯外,四周几乎再无光亮,江临玺俯身于桌前,眸光紧盯着电脑的屏幕。 与他像个甚远的某个幽暗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轻响。 “喂,你好,是风云杂志社吗?我有关于江家现任少奶奶的猛料。” “对,没错,就是云城首富的那个江家。” “消息属实,有照片为证,绝对猛料。” “好,明天下午面议。” 伴着嘟的一声闷响,声音骤然停歇,四周再次恢复宁静。 这个宁静的夜晚,注定有人蠢蠢欲动、不安孤寂。 …… 清晨,阳光透过窗柩,洒落一地的金黄。 陆臻臻睁开眼顿时一阵恍惚,一样的景象一样的时间,她再次回到同一个地点,做着同一个的动作醒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境没有之前那么浮躁,坐在床头的角落里,也能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思绪仿佛还停留在前一晚颠倒重合的梦境里,有好有坏,整整一长串的梦境,令她整个人像个溺水的孤寡老人,只能无助的在海里飘飘沉沉。 致使她就算现在醒来,也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寂静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踩在青绿色瓷砖上的声音,显得力道非常的沉稳。 陆臻臻坐在床头的身形未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心情见任何人,只希望脚步声不要在自己的门前停下。 可是仿佛偏要和她作对一般,脚步声到了她的门口便没再响起。铁门拉扯的刺耳声缓缓传来,陆臻臻自知该来的躲不掉,随即坦然的转过了身。 门口站着的正是穿着一身警服的章华。 “陆臻臻,有人探监。” 闻言,陆臻臻缓缓起身,面色淡漠的跟在章华的身后,走过几米远的转角,来到幽暗、潮湿的长廊,里面关押的犯人原本或坐或躺的待在牢内,听到声响忽然全都闻声看了过来。 数道锐利的视线打在陆臻臻的身上,只令陆臻臻觉得有些莫名的胆战心惊。 只要一想到,自己每天就是和这么一群犯人关押在一起,心里不舒服的感觉顿时上升至最高点。 看着长廊才走至一半,陆臻臻脚下的步子骤然加快,几乎紧跟在章华的身后,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差拔腿逃跑了。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息,和暗中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或许是她突然加快的动作,做的太过明显,其中一个长的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对着陆臻臻扬声吹了个口哨,并嘲讽着道:“美女,走这么快干什么,都被关进来了,胆子还这么小?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害怕嘛。” 当陆臻臻听到那声口哨声的时候,人已经下意识的往前飞奔,甚至超过了前面带路的章华。她全程捂着耳朵,也不知道章华在身后骂骂咧咧的说了什么,反正只要不将那伙流氓放出来,她便什么都不管。 憋着一口气,跑到走廊的尽头,远离了那伙穷凶恶极的犯人,陆臻臻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身后的章华还没有跟上,她只好停下脚步靠在墙角等他。 陆臻臻抬头看着头顶的灯,心想:章华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多待,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才刚想着,身后立刻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陆臻臻以为是章华,循声看去,却见到一脸阴沉的刀疤男。 他的身上穿着和章华一样的警服,只是肩上的徽章和章华不一样,陆臻臻看不懂,也并不想和他打招呼,只低下头,往里缩了缩自己的肩膀,希望他能和以前一样忽视自己。 在她的余光里,就见刀疤男的身影幽灵似的从自己的面前经过,直直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陆臻臻顿时松了口气,脚下轻转,想着还是回去找章华。 可谁知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阴影突然从天而降盖在她的身上。 陆臻臻疑惑的抬头,正对上一双瘆人的眼睛,吓得连连往后退去,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令她的心也瞬间骤冷。 “你,你干什么?”陆臻臻撇过头,颤着声音问道。 刀疤男去而复返的身影,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跟我来。”他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是嗓子里硬生生卡着一捧沙,听上去异常的不舒服。 刀疤男说完话,也不等陆臻臻的反应,便自顾自的朝前走,陆臻臻还因为他的声音愣在原地,完全没有打算跟上去。 前方的刀疤男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又不耐的走回陆臻臻的面前,扬唇道:“跟着我。” 陆臻臻摇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 “章华有事,让我带你先去。”刀疤男哑着嗓音,速度极慢极慢的说着,似乎就这么几个字,已经令他费尽了力气。 “哦,好吧,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陆臻臻点头,向前方指了指,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不想离他太近而已。 她和刀疤男不熟,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今天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他脸上的疤瞬间在她的眼里放大,以前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很吓人。就刚刚那下转身,陆臻臻猛地一看,差点没被吓尿。 真的,一点也没有夸张,他的五官整体偏硬朗,眉毛粗重浓厚,若是不去看刀疤的话,第一眼应该还算是可以。 但要是第一眼透过他的刀疤看脸的话,你真的会被他吓死。 因为他的刀疤从眉间开始,斜着三十五度角划过右眼,直至下颚。将他整个脸分割成半圆不圆的形状,原本两个大大的眼珠子也被刀疤分隔在两头,异常突兀的挂在眼窝处,就好像随时都会爆出来,砸在你的脸上一样。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地方是,以他惊悚的脸颊再配上他面瘫的表情,和沙哑的声音,这整个人只要站在那里不动,完全就是一部行走的鬼片。而且还是恐怖级别五颗星满星的那种。 所以,陆臻臻才会要求,让他先在前面多走几步,再跟上他的步伐。 真不是因为外貌歧视他,而是……额,好吧,她承认,确实是因为他长的太吓人了,才不敢离得太近。 刀疤男听到陆臻臻的话,脸色没有多大的变化,随即转身朝前走,似乎对于她提得这种要求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百一十章 刀疤男 待他迈开步子,陆臻臻算好安全距离,才缓缓跟上去。 渐显明亮的通道里,陆臻臻看着他宽厚又略有些落寞的背影,忽然就开始好奇的想,像他这样高大壮实的人,是怎么受的这么严重的伤?那么触目惊心的伤疤划在脸上,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要疼死,可他却顶着伤疤旁若无人的活得自在。 且最重要的一点,他顶着伤疤,身边亲近的人又是如何与他相处,难道就没有想过去做消疤手术吗?就算身边的人无所谓,但也还是会影响正常生活,就好比她刚刚不也是被他吓得半死吗? 陆臻臻低着头就这么一路想着,前方的刀疤男却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她一时没有察觉,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他的后背,鼻子触上硬邦邦的一片,疼得她霎时涌起泪花。 鼻子本就比较脆弱,又离泪腺近,这么一撞,她差点没控制住就要哭出来。 前方的刀疤男,似乎也没有很惊讶她会撞上来,回头疑惑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像是在看她是否在耍花招。 陆臻臻一眼看穿他眼里的想法,揉着鼻子,狠狠的剜他一眼。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长的,肌肉硬的跟铁块一样。不对,铁块都没他这么硬,她走路的速度也不快,哪有这么轻轻一撞就将人眼泪给撞出来的道理?要不是她的鼻子太脆弱,就是他的肌肉逆天的硬。 当然,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刀疤男对上陆臻臻的眼神,微微的怔了一下,像是没看懂她为什么瞪自己,只是抬手指向前方的那道门,沙哑着道:“进去。” 陆臻臻闻言,又是狠狠的瞪他一眼,这人不仅长得丑,肌肉硬的吓人外,说话还这么没礼貌!招呼人跟招呼小狗一样。 进去,进去你妹啊进去!多说一句话会死吗!她虽然现在是个犯人,但犯人就不是人了吗!就要被这么使唤了是不是! 刀疤男回看着她,正吃她一记白眼,脸色顿时僵住,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舒服?还是眼睛被眼屎糊住了,老是瞪他是什么意思?还是没听懂他的话? 接着他便沉下脸,率先推开门走进去做示范,沙哑着嗓音对她说:“进来。” 陆臻臻朝天翻个白眼,随即迈开步子跟上,深吸着气来催眠自己不要动怒,这人脑子有问题,导致他患有严重的语言障碍,她一个身心健全、德智体美劳五项全能的人,不该跟他一般见识,呼,不怪他,不怪他…… 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陆臻臻深刻的了解到,与刀疤男相处,可怕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 刚一进门,首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门两边站的身形笔直的守卫人员,即使听到门口处传来声响,也依旧站着纹丝不动的站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只是当刀疤男阔步走到众人视线里,一众警员看到他,才齐齐停下手中的事情,点头有力的喊了声:曹警官好。 陆臻臻微怔,撇过头瞄了眼他的背影,还以为这刀疤男只是个小角色来着,没想到看起来地位还挺高的,曹警官……这个姓比较少见。 刀疤男微微颔首,接着向前走。 光线还算敞亮的房间里,有四五个穿着囚服的犯人,正手拿话筒坐在椅子前,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墙与对面的人交谈。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都各自站有一名警服人员,随时提防着犯人的突然举动。 陆臻臻只看了一眼,便僵硬的收回了视线,没必要多看,待会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身后的傻大个监视着。 正想着,前方的刀疤男忽然停了下来,指向其中一个窗口。陆臻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在一瞬间怔住。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桌上话筒,对面的人一句话没说,泪水却已然破眶。 “陆臻臻,你真是好样的!你说说,老娘才几天没看着你,你就把自己搞进监狱了,你要不要这么极端?还当自己小孩子是不是?以为很年轻还有时间折腾是不是?我告诉你陆臻臻,你要是在里面待个几年再出来,就成个老得掉牙的老女人了!里面没有化妆品和保养品,你怎么管理你的皮肤?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耗光你这个青春的小尾巴!彻底变成你所厌恶的大婶模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才短短一个礼拜不见,陆臻臻却觉得好像相隔了半个世纪。 “落落,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落井下石?真的不担心我吗?”陆臻臻擦掉眼角的泪水,故作淡定的笑着。 耿落看了一眼,也跟着咧开嘴笑了笑,只不过下一秒,却忽然止不住的痛哭起来,“我怎么可能担心你,你这么笨,我担心你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蠢到家。” 听着耿落一番违心的话,陆臻臻一时之间除了笑还是笑,竟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这次她不想否认,可能,她是真的蠢到家了。 “臻臻,你打算怎么办?你男人有办法救你出去吗?”耿落停止哭声,泛红的双眼看向她,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话。 陆臻臻摇头,轻声答:“我不知道。他……很累。” 其实之前江临玺承诺过会来将她接走,她现在之所以说不知道,不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也不是刻意对耿落隐瞒。相反,她很心疼江临玺为了她的事四处奔走、不分昼夜的忙碌。 将她从牢里带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事发当场的目击证人、加上她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将她推入深渊的助力,令她步步深陷、无法自拔。 耿落听完她的话,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陆臻臻看着她傻眼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当即扯着嘴角轻笑出声。 隔着玻璃墙的话筒里,随之响起一声低响:“笑的真难看。” 耿落带着标志性的嫌弃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在话筒里流转,陆臻臻脸上的笑容忽然顿住,小声道:“落落,如果说,我真的撞了人,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三个字像一道咒语,在耿落的眼前不断漂浮回响。 半晌,耿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理智的答:“不怎么办,这是不可能成立的假设,你根本不需要去想。” “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我一睁开眼的时候,那满地的血色,盖也盖不住……”陆臻臻眼神放空,像是再次回想到那天的画面,脸色骤然惨白。 “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无……”耿落突然顿住,瞪大了眼睛看她,“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你一睁开眼睛?你当时没有看清过程吗?” 陆臻臻看着忽然变激动的耿落,低垂着眉,仔细想了想,“当时……我中暑了,头很晕,没有看清。” “中暑?现在才是初春,这种天气怎么会中暑?”耿落抓住话筒的手骤然捏紧,“你记清楚了没有?真的是中暑?” 闻言,陆臻臻又皱眉想了想,“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中暑,当时我的头很晕、四肢提不起劲,感觉和中暑的症状很像,在停车场转角的时候,我脚踩不稳刹车,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话音刚落,对面的耿落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神闪烁的看着她:“这件事,你有没有和他们说?” “没有,醒了之后,症状好转,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时间说。”陆臻臻皱着眉,觉得这期间可能有问题,怎么她难得出一次门,就恰巧中暑?在晕过去的一瞬间,转角明明没有人,林冉又是怎么恰好的从转角出现?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点? 显然耿落也和她想到了一起去,扬声道:“这其中肯定有人动了手脚!” 陆臻臻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臻臻,你必须马上找机会,和警局相关人员透露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很重要,可能就是关键的问题所在,而我现在就回江宅找你男人,跟他说这个事,让他马上开始着手调查!” “好!” 陆臻臻话一说完,耿落随即‘啪’的一声扣掉了电话,目光深深的在她的身前扫过,眼神里像是心疼又像是鼓励。陆臻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安抚的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起身朝门口走去。 待耿落的身影消失,身后的刀疤男缓缓向前,在她身侧站定。 “回去。”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臻臻起身,眸光淡然的看着他,“带我去见章华。” 对上她的视线的一瞬,刀疤男脸色微怔,竟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答:“他有事,待会。” 陆臻臻已然习惯了他说话简短的方式,对他的话也大致能听懂,点头:“好,等他空下来了,请你带我去见他。” 刀疤男疑惑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扫视,不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却还是低声应下。 五分钟之后,陆臻臻再次回到狭小的牢房,坐在床头背光的位置上,静心等候刀疤男的传唤。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会不会有奸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转机。看着四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她多一天也不想住,环境压抑到她几乎喘不上气。 若是有可能,她现在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显得异常的漫长,窗口的阳光伴着时间的流逝,从床头缓缓移向床尾。这期间的过程中,陆臻臻一直坐在床头未动,侧着耳朵,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迫切的希望走廊能传来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刀疤男将她的话忘了,陆臻臻在床头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迟迟不见走廊有动静,到底是章华太忙,还是他根本不想见她? 如果是前者的话,没关系,事情很好办,她等就是了,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完全无任何招数可施。 目前的她,渺小无助到,只能漫无目的的等下去。 铁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陆臻臻也不知道自己在床头坐了多久,只觉得她长时间未动的腿都有些发麻的时候,走廊的远处才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待铁门打开的一瞬间,陆臻臻全然忘了自己正在发麻的双腿,毫不犹豫的起身冲向门口。 “怎么样,章华有空……”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子却忽然找不准重心的朝前摔去。 刀疤男脸色一惊,反应极快的向前一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肢。 陆臻臻眼里满是惊慌,借着他的手臂站稳身形之后,连连退开几步,低声道:“谢谢。” “不用。”刀疤男说完,也不去看她,只神色怪异的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刚刚手上传来的那一瞬的触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从没想过女人的腰肢会细小柔软到如此地步,好像他只需这么轻轻一拧就能将她折断。 “章华,我有事跟你说。”陆臻臻并不知道刀疤男心里在想什么,注意力顿时被身后出现的章华吸引住。 “什么事?”章华停下脚步,抬眸看着她。 “我……”陆臻臻犹豫了下,看了眼一边的刀疤男,不知该不该说。 章华也看向刀疤男,接着挥了挥手道:“没关系,有话直接说。” 刀疤男接收到两人的视线,自然也知道陆臻臻的意思,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垂在腿侧的五指下意识的摊开,她的脸很小,似乎只有自己巴掌那么大,小到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其整个包住。 长发披肩、眉眼柔顺,小巧的嘴巴和耳朵,还有……正轻轻阖动着的嘴唇。 看到这里,刀疤男陡然颤了下脑袋,仿佛突然惊醒一般。身旁的章华也注意到他的失常,扭过头望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打量。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刻意给我下了迷幻药之类的东西,设计让我入圈,让我误以为是自己撞伤的人呢?” 因为陆臻臻的话,章华的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身上。 “这些话,在之前录口供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现在无凭无据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章华双手抄着口袋,俯视着她。 陆臻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出声:“你们可以去我的车里,搜寻指纹或是药水之类的东西。” 章华眉头上挑,“你认为这些东西,我们警方会不知道在第一时间采集?” 陆臻臻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吧,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不过…… 她再次抬头,“还有一个可能,你们警局里……会不会有奸细?” 听到这句话,章华先是一怔,随后大笑出声:“大小姐,这里不是你家,说话需要证据,可能?什么是可能?在警局,没有可能这个词。” 陆臻臻眉头皱起,“假设不是不可能成立,可能也会变成真实,你办案只一味的根据证据去判断,只容易形成断错案的结果。” 她顿了顿,看了眼章华逐渐黑沉的脸色,接着又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江家在云城的地位,既然这个人敢动到我们的头上,势必有一些手段,你就敢百分百保证,你身边没有奸细?” 话一说完,章华倒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低头开始沉思。 陆臻臻看着他的样子,仿佛受到了鼓舞,乘机又道:“看,你也没有把握保证,为什么不试着我说的话,去观察身边的人?如果真的如我所说,难道你不觉得身边藏着奸细,是件很丢人的事?”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他,章华瞬间噙眉,神色冷淡的看向她:“你不用试着激怒我,没有证据,我还是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陆臻臻微怔,没想到这人的牛脾气这么倔,索性不再多说,转身在床边坐下,扬言道:“好!随你怎么做,我就等着证据出来的那一天,看你如何打脸。但是现在……” 她的手顺势一抬,直直的指向门口:“请你立刻离开。” “呵。”章华看着陆臻臻愣了几秒,接着一声冷笑,便毫不犹豫的迈着步子走出去。 待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陆臻臻随之一声低咒:“智障!” 正站在门口掏钥匙准备锁门的刀疤男,缓缓抬头,略带惊讶的眸光,远远的望着她。 陆臻臻现在在气头上,也没想会有什么后果,对着刀疤男的脸脱口而出道:“看什么看!你还想告状啊?随便说去,老娘没在怕的,他特么就是个智障!” 刀疤男顿了顿,抬手将钥匙插进锁孔,淡淡的答:“不会,他在。” 嗯?什么意思? 没等她问出声,铁门在眼前完全的阖上,走廊里随即清晰的传来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 陆臻臻浑身猛然一震,她想她大概明白刀疤男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补全他省略的字,应该是: 不会去告状,因为他就在门外。 …… 妈卖批,就没有个正常的人,大哥……下次说话能不能完整点! …… 城市正中心,最繁华阶段的一处咖啡厅里。 挂在门上的铃铛轻响两声,伴着店员的‘欢迎光临’的声响,一抹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阳光,缓缓朝窗边走来。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爱喝咖啡的白领们还在办公楼里上班,这个时候的咖啡店,客人不是很多,只有窗边稀稀散散的坐了三两桌。 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轻迈着长腿,径直的朝最角落的那个窗口走。 窗口处已坐有两位女士,其中一个戴着大大的镜框,穿着略显朴素,正低头擦拭着脖子上的相机镜片。在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栗色的及腰卷发美女。 美女似乎有些不耐烦,双眼正无神的瞟着窗外,手还下意识的搅着杯中的咖啡。 男人只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眼,随即缓缓出声:“你好,二位,是风云社的记者吗?” “你好,我是风云社的记者。”戴着大镜框的女子立即起身,对着男人缓缓的点头。 男人微微笑了下,眼神看向对面的白裙美女:“那这位是?” “哦,这位是和您一样,也是来爆料的热心人员。” 闻言,男人的眸光暗下,意味不明的开口:“既然你提前约了人的话,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话落,男人转身就准备走。都是混迹社会的人,他的话记者也清楚,无非就是不想除记者以外的人知道他爆料的事情。 “请留步,先生不要误会,这位女士爆的料和你一样,我才安排你们在一起记录的。” “和我一样?”男人停下脚步,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对面的白裙美女。 这么大的声响,白裙美女不可能没听到,只是高姿态的选择在男人出声之后,才缓缓转过了头。 两人视线对视的一瞬间,同时一怔。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出声,记者顿时开心的笑道:“哎呀,真巧,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慢慢聊吧。” “嗯。”他点头,看了眼白裙美女,缓缓俯身在她的身侧坐下。 这个女人,他有点印象,之前被逼着去江家道歉的时候,他在院子里见过她。 他看着女人思索片刻,直接开口:“你是江家的人?” “是。”女人也丝毫不隐瞒,果断点头,接着一脸媚笑的道:“苏子州,哦,不,应该现在叫韩少,没想到,您也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被这么当面戳穿,韩天当即浅笑出声,“勾不勾当,你不也和我一样?” 白裙美女也手捂着嘴巴轻笑:“韩先生还真是幽默。” 反倒是旁边的记者一时之间竟搭不上话来,沉默片刻,才好不容易找准机会,“两位,现在可否开始?” “好。”韩天回头看向记者,应声说着。 记者满意的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清了清嗓子之后,开始发问:“关于这个事情,我想……” 闻言,美女立即俯身,将桌上的手机递到记者的面前,左划几下点亮屏幕:“这是我拍的照片……” “太好了!”记者接过手机,脸上瞬间洋溢起兴奋的光芒。 猛料哇!猛料!这绝对是大猛料!光这一张照片就可以包了这一整期的销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波 记者反复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半晌之后,才想起将照片传到自己的邮箱,可手才刚拿起手机,忽然怔住,抬头道:“这猛料要是就这样爆出去,不会遭到江氏的打压吧?” 这个猜想不是不可能,而是百分百会遭到江氏的打压,甚至有可能消息才发布,就会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这话一出口,白裙美女和记者都双双怔住,显然二人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反观一旁坐着的韩天,却忽然开始轻晃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品着手中的咖啡,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担心。 白裙美女先是一愣,随即释然的微笑,对着还处于深思的记者道:“不用担心,我想这么简单的事情,韩氏集团的韩总应该能为我们解决烦恼。” “韩氏集团?”记者猛然一惊,瞪大眼睛看向韩天,“你是韩氏集团的韩总?” 闻言,韩天只是淡然的点头:“是。” 一个字,简单明了,坐在对面的记者,却高兴的差点蹦到了天花板上去。韩氏集团呐,一个前程似锦,正冉冉上升的新星,短短几年的时间挤掉数十家大牌公司,升入云城富豪榜前十的潜力股选手。 得了韩氏集团的帮助,这件事肯定能定下!云城马上就将迎来新一轮‘风波’。 …… 而在相隔数千里的另一头…… 陆臻臻正在狭小暗沉的警局里,过着毫无时间观可言的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送饭就吃,困了就睡,不在乎屋外的天气是下雨还是天晴,不在乎气温是降了还是升了,更不用在乎明天穿短裙还是长裙。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这个时间仿佛被冻结的空间里,她除了胡思乱想就是胡思乱想。 大多数的时间里,她还是会想到江临玺,幻想着要是自己在这里待个十几年再出去,他会不会久到认不出自己的模样?她会不会真的像耿落说的那样,老得不成样子?而他的身边会不会重新出现一位美丽妖媚的秘书小姐? 没办法,前一个的教训映象深刻,她有了阴影,心里还是会比较担心,这类问题再次发生。 即使是冷漠如江临玺,她也会担心到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 况且,这些天他也没有来看自己……虽然他之前有说过,为了第一时间带她出去,他会全身心的投入到筹集证据中,时间紧迫,他不一定会来看她。 但是这个不一定,未免也太长了吧?这都五个夜晚又六个白天过去了,他怎么还没来呢? 之前耿落说带话给他,也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进展。其实无所谓进展,只要他抽空来看她一眼,她也会很开心的,最起码不至于会无聊到这个地步…… 他这样一直不出现,难道都不知道她会胡思乱想吗? 加上明天又是出庭会审的日子,出庭会审……光想着这个词,她就莫名的有些紧张,身上一阵阵的哆嗦,感觉全身上下都痒的慌。 在牢狱里待了一个星期左右,除了普通的冷水洗漱之外,至今她都没有洗过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怪不得现在一紧张,就老是抓耳挠腮的。 一个星期,七天,没有洗澡,不痒的跳起才怪! 看着窗外的日色,已经临近午餐时间,不知道待会送餐的时候,能不能请求洗个澡。明天出庭,总不该让她臭烘烘的去吧? 牢里没有时钟,并不能准确的判断时间,陆臻臻只能靠自己的肚子准点的饥饿感,来大概的估计。 果然,没过一会功夫,门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声响。 送餐的小窗口被推开,一个银色的铁盘子出现在眼前。 其实陆臻臻很不喜欢这种送餐的方式,你要么就打开门,光明正大的送,要么就索性把窗口开大点,这么小的一道缝,搞得跟给动物投食一样。 况且这缝这么小,上下宽度不过一拳,巴掌大的铁盘子能盛得了多少食物?她要是凑巧食量大了那么一点点,这点分量完全不够吃! 陆臻臻起身走到门边,扫了眼盘子里的菜色,意外的发现,上面竟然还有几块红烧肉? 真是稀奇了,她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天天都是土豆、青菜、藕片,青菜、藕片、土豆,根本没有半点油水,为此,她在短短几天不到的时间里,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感觉轻盈的快要飞起来了。 今天竟然见肉了!!!不会是因为她明天出庭,特意给她加的餐吧? 正想着,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陆臻臻瞬间回过神,将视线从红烧肉上抽离,隔着铁门急切的出声: “等等!我有话想说。” 走廊上的脚步声骤然停止,陆臻臻顿了顿,接着又说:“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我想当面和你谈。” 屋外大概静默了三五秒的时间,才再次传来声响。陆臻臻屏息细听,确认脚步声是朝自己这个方向来之后,缓缓松了口气。 伴着清脆的一声声响,铁门赫然打开,陆臻臻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刀疤男! 这个,让她怎么开口呢……还以为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哥哥,可以厚着脸皮撒个娇试试。但是刀疤男,额……有点困难。 “什么事?”见她许久没说话,刀疤男率先出声。 陆臻臻闻言,干笑两声,手往两侧挥了挥,状似不经意的说:“明天我不是要出庭了嘛?所以我就想说,能不能让我洗个热水澡,换个衣服什么的?” 刀疤男沉默的看她几眼,没有回答。 “额……可能会比较麻烦,真不是我矫情,我一个姑娘家做到一个礼拜不洗澡,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能把犯人不当人是不是?你们警官每天都穿着整洁干净的警服晃悠,我们犯人怎么就不能要求换身干净的囚服了?” 陆臻臻话语一顿,看着刀疤男凝起的眉头,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弱弱的补一句:“你们总不会想每天扣押我们的时候,闻到刺鼻的汗臭味吧?” 她的话说完,刀疤男依旧站着未动,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问题。 陆臻臻顿了顿,语气颇有些心灰意冷:“不可以吗?要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又不臭我一个人。”接着转身往回走,其实早在刚打开门,看到刀疤男的一瞬间,她就料到这个结果了。 只不过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彻底。 陆臻臻低头正往回走着,忽然想起窗口的餐盘还没拿,又转身走回去,蹲下身子拿起矮桌上的餐盘。 就算澡洗不成,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起码还有肉吃不是,就算只有几块,那也是肉啊,好歹能解个馋。 她端着盘子经过刀疤男身边,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这人现在对她起不到任何帮助,自然不愿搭理他,完全忽视掉他的存在,边走就边吃了起来。 刀疤男站在原地未动,目光跟随着她的动作轻转,只不过当她咽下第一口饭的时候,缓缓出声: “可以。” 陆臻臻微怔,从盘里抬头看他,没有理解错的话,他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吗? “可以带我去洗澡?”她转身将餐盘放在床上,回头看他。 “嗯。”刀疤男点头,哑着嗓子应下。 听到他这个单音节的字,陆臻臻瞬间兴奋的蹦了一下,全然忘了他脸上憎恶的刀疤,扬着脸对他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刀疤男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明媚笑眼,神色稍稍怔住,接着不自然的向后退一步,沉声道:“跟我来。” “好。”陆臻臻轻快的点头,也不顾什么之前刻意和他保持的安全距离,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前方的刀疤男刚走几步,却忽然停下脚步。好在陆臻臻这回没有走神,及时的反应过来,在离他一步的地方刹住了脚。 “什么事?”陆臻臻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清楚他怎么又停下了。 刀疤男似乎很不习惯和别人四目相交,一接触到陆臻臻的视线,便瞬间撇开了头,目光也随之移向她身后的床头,“不吃饭?” 陆臻臻微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床上放着的餐盘,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答:“洗完回来再吃。” 身上痒的要命,比起饿肚子来说,她更想要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更何况,她也不好意思让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看自己吃饭。 “嗯。”刀疤男闻言,轻点下头,接着转身朝前走。 出门左转,依旧要经过一长条的走廊,接受几波虎视眈眈的视线。陆臻臻双手环胸,紧跟在刀疤男的身后,尽量让自己做到淡定。 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两道脚步声,或许是刚送完餐的原因,大家都在低头吃饭,并没有人看过来。陆臻臻悄悄松了口气,提着的心陡然落下。 很快,两人就穿过了长廊,来到电梯间。 陆臻臻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看上去好像人很少,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军官,甚至连守卫的警员都没有,倒是令她有些好奇了,这刀疤男要带她去哪洗澡,越走越偏,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要回头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刀疤男率先走进电梯,抬手按下楼层。接着抬眸看向陆臻臻,陆臻臻此时还站在门口犹豫,这电梯到底是上,还是不上…… “进来。”刀疤男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她这样磨磨唧唧的动作。 陆臻臻被他的声音一震,赶忙抬脚跨进来。不管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大大方方的去看看,人都跟到这了,要真有事,大不了她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 狭窄的电梯间,两人同时沉默,陆臻臻站在电梯的里侧,默声看着头顶的数字缓缓上升,最终到七的时候,‘叮’的一声停下。 电梯门一打开,刀疤男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根本没管身后的陆臻臻。 原本陆臻臻还在计划,要是现在按电梯关门的话,能不能来得及下楼。但现在一看刀疤男,感觉人家根本就不鸟自己,顿时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晃了晃脑袋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是,她现在身上又脏又臭,还蓬头垢面的,鬼才会将注意打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些,陆臻臻瞬间轻松不少,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抬头看他一眼:“我们现在去哪?” 刀疤男未答,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 陆臻臻颇有些尴尬的笑笑,跟这人说话,必须得做好跟口气对话的准备,显然她的准备还没有做足,所以才会觉得尴尬的要死。有了这次教训,这次之后,她再没有贸然开口。 两人相继沉默的在楼道里连拐两个弯之后,刀疤男的身影缓缓在一扇门前停下。 陆臻臻抬头看去,眼前的门是扇非常普通的公寓门,门把手有些微微的掉漆,看起来应该是用了很久的样子。 就在陆臻臻观察环境的时候,刀疤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拿出其中一个,插进锁扣轻轻的扭动两下,门便赫然打开了。 前一秒陆臻臻还在怀疑,这会不会是他单独居住的房间,后一秒真相就摆在了自己眼前。 房间里光线通明,四周的墙壁雪白,没有任何的装饰物,正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灰色的短沙发,上面还搭着几件和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警服上衣。除此之外,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摆放的十分整齐。 陆臻臻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微微怔住,脱口而出:“这不会是你住的房间吧?” “嗯。”他低声应下,径直走向沙发边,将搭在上面的外套收起,并指向左侧的房门,“浴室,那里。” 听到浴室两个字,陆臻臻瞬间抛开脑子里的猜想,直奔浴室的方向。 她先是冲进去大致看了眼,接着又探出个脑袋对刀疤男道:“有没有干净的毛巾?” 他只停顿了半秒,随即开口:“右边柜子,第二个抽屉。” 听完他话,陆臻臻立马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答:“好的,我知道了。” 和刀疤男也算相处几天了,现在大致能清楚他说的话。右边柜子、第二个抽屉,总共九个字,很不错,比之前的‘进来、进去’好太多了,只是这次他依旧没有破十。 陆臻臻低下身子,顺着他的话找,右边柜子、第二个抽屉,拉开一看,嗯……果然有毛巾,白色的,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的确很干净。 想不到,外表如此粗矿、吓人的刀疤男,房间整理的还挺干净的,和他这个人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陆臻臻边想着,边走都花洒下,将身上穿的发臭的囚服脱下,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免得打湿。没办法,她只有一套囚服能穿,搞湿了就没得穿了。 打开水阀的一瞬间,温热的水流从脖颈间贯彻全身,舒服的令陆臻臻不自觉的叹息出声。 仿佛只一个简单的热水澡,便洗去了她多日来的烦闷与不安,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如果真的错在她,她愿意接受法院的判决;但如果是有人设计陷害她,天道轮回,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受到报应。 她陆臻臻摸着良心说话,自称自己从没有做过伤人害己的亏心事,也不怕法官的考察、和重重的证据指证;心无愧,则无惧。 所以,一切都放马过来吧,她陆臻臻要是敢闪躲一下,今后就将名字倒着写,再不提及自己的陆氏集团。 这些天,她足够压抑,也想得足够透彻,大不了就坐牢,没什么好忧愁的。她有爱的人、有可爱的孩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现在还很年轻,即使面临重大的打击,她也还能承受的住。 倒是天天这样没日没夜的胡思乱想,会导致她的精神衰弱、身体消瘦,如今林冉还没有醒,她不能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体熬垮掉,至少等林冉醒了,她才可以心安的接受一切的安排。 陆臻臻边想着,边仰起头,将头顶的发带拆下,迎着水流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柱顺着发顶直达脚踝,冲刷掉她一身的疲惫。 洗完这个澡,她就要直视面对明天的初审,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将坦然面对。 半个小时之后,陆臻臻手拿毛巾擦着湿湿的长发,从浴室走出。 刀疤男就站在窗边,听到声响立即回过身子看她,沙哑着嗓子:“走吧。” 走?陆臻臻微怔,她才刚出来,就走?头发都没干? 看着陆臻臻疑惑的表情,刀疤男淡淡的又说:“局里来电话,找你。” “啊?找我?”这下,陆臻臻是真的怔住了,找她干嘛?这人不会带她出来是没经允许的吧? 她这么想着,当即问出声:“你瞒着他们带我出来的?” “嗯。”他点头,丝毫不觉紧张:“没时间通知。” 闻言,陆臻臻瞬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将手里的毛巾丢向一边,扯着刀疤男的手腕就往外走,并焦急的说道:“快走啊!还等什么?万一他们以为我越狱了怎么办?本来就背着个罪名,现在又多一个!还要不要我活了!” 刀疤男神色一震,眸光落在陆臻臻着他的手腕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臻臻拽着人走到门口,便松开了手等着他锁门,可等了半天,却见这人还杵在门边,眼神放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副全然失魂的模样。 陆臻臻抬手,在他的眼前快速的挥了挥,扬言:“嘿!看什么呢?锁门啊!” 刀疤男被她的手一晃,瞬间回过了神,视线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手腕,才缓缓拿出钥匙锁门。 陆臻臻被他的慢动作,急得汗都快要出来了,看到他将门锁好之后,二话不说就上前准备拽他的手跑。 谁知刀疤男身形轻轻一侧,便躲开了她的手,不等她说话,率先大步朝前走。 还站在原地的陆臻臻微微的愣了一下,才又转身跟上他的身影。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先回牢狱再说!这要是被扣上越狱的大罪,那之前江临玺在外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再次走近电梯间,原本匀速行驶的电梯,在心急如焚的陆臻臻眼里,感觉变得异常的缓慢。不过短短七楼,她却觉得这段时间,足够她来回上下两趟。 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听到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声,所以当电梯终于到达的时候,陆臻臻速度超快的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迈步往外走,且脚步走得极快,以至于都没有看清门外是否有人,就这么莽撞的撞了上去。 身后的刀疤男一看情况不对,长臂陡然向前一揽,立即揪住了陆臻臻宽大的囚服后摆。紧绷的感觉至后摆的地方拉扯至全身,陆臻臻整个人都被这个力道扯的向后仰去,才没有发生将人扑到在地的场景。 “曹勇?你怎么在这?”一道雄厚的男音突兀的响起。 刀疤男没有出声,只拉着陆臻臻站稳了身形。 站在电梯门口的男人,接着又将视线看向身前的陆臻臻,疑惑的开口:“这是那个女囚犯?” 那个女囚犯?什么意思?说的是她吗? 陆臻臻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和刀疤男长的一模一样的脸。陆臻臻微怔,想起来了,这个男的不就是当时在医院的时候,跟着章华一起来的另一个双胞胎嘛?这么这么巧就碰见? 曹勇看一眼陆臻臻诧异的表情,眼皮轻轻的动了动,道:“章警官怎么说?” 听到这话,那个长的和曹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短发男答:“还怎么样,人不见了,章警官整个人都快气炸了,正在厅里发飙呢。你说说你,带这个女人出来干嘛?” 曹勇脸色顿了顿,正准备开口。旁边的陆臻臻却忽然挺身向前,扬着脖子看着短发男说:“不怪他,是我求他的。” 短发男眉毛轻扬,眼神在曹勇的身上扫了两眼,淡淡的说:“哦?你求他的?怎么求的?” 陆臻臻一时没听清他想表达的意思,只实话实说的答:“还能怎么求,不就……” “走吧。”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曹勇却突然打断她的话,扣住她的手腕向前。 身后还站在电梯门口的短发男,忽然阴测测的笑出了声,陆臻臻听到声响好奇的想回头看,却被曹勇的大掌盖住了眼睛,紧接着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要回头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在笑什么 陆臻臻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刀疤男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头看,却还是依照他的话没有回头。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那个男人的笑声有些奇怪,不是那种奔放的大笑,也不像那种含蓄的昧笑,笑的声音听上去尖尖的,倒有点像是狐狸的叫声。 陆臻臻并没有听过狐狸的叫声,只是直觉觉得二者之间很像,都带有一种浓重的阴谋算计的味道。因此,她就算没有回头看也知道,身后那个短发男的视线一定盯着自己。 曹勇带着陆臻臻走到转角,便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手,长腿轻迈,一下便走在了她的前头。陆臻臻连连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伐,略有些好奇的问: “刚刚那个人是你双胞胎哥哥?” 曹勇没说话,坦坦荡荡的目视着前方,看样子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 陆臻臻也不觉气馁和尴尬,接着又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刀疤男叫曹勇,他的哥哥,应该也是姓曹的吧…… 如预料中一般,曹勇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陆臻臻总算是没了兴致,不再出声。打消从他嘴里套话的计划,这人的的嘴巴太严,也太过于警惕,完全就是个哑巴!你说上一百句,他可能都不会回你一句!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被他气死,陆臻臻选择安静的闭上嘴巴。 “林超,我弟弟。” 就在陆臻臻选择安静的一瞬间,他却忽然开口。 “你弟弟?”陆臻臻震惊了,本以为刀疤男急着拉她走,是畏惧他哥哥的表现,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弟弟?而且姓林? 两个猜测,她完全猜错。 “你弟弟叫林超,所以你弟弟是跟你妈妈姓的?”陆臻臻看他难得开了口,便接着问道。 只是这次她等了许久,等到两人到达牢狱,他也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陆臻臻也习以为常了,这人不说话很正常,她并没怎么在意。关键是两人一回到牢狱,当场就被章华叫走了,也没有时间再纠结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四周站着的警员脸上全都是严肃凝重的表情,整整齐齐的分成两列,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这仗势,有点吓到陆臻臻。 不就越个狱嘛?有那么严重吗?没必要找来这么多人来围观吧? 陆臻臻随即心虚的抬头看一眼身边的曹勇,他的表情要比她淡定的多,背脊挺的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心理素质真是好!她悄悄的想着,要不要替刀疤男解释一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到他? 虽然他不怎么爱说话,脾气也不好,还长得那么吓人……但人家毕竟帮了她,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嗯……那她还是稍微替他说点话吧。 陆臻臻轻咳了咳嗓子,“章……” 才说一个字,屋里的章华陡然挥手,对陆臻臻道:“带她去探监室。” 说完,从左侧上来一个警员,引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陆臻臻顿时一怔,什么情况?将她带去哪?她还没来得及给刀疤男说句好话呢! “曹勇你跟我过来一下。”章华忽然严肃的出声。 “是。” 曹勇随即向前一步,跟着走进房间。 陆臻臻被警员挡着,看不清两人什么状况,死劲垫起脚尖,却又迅速被警员给按回去,警员无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请跟我这边走。” 陆臻臻顿了顿,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收回视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如今她自己都还是个犯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来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待陆臻臻和几名警员一走,房间里瞬间寂静下来。章华背对着曹勇站在桌前,目光看向窗外,声音平淡如水: “你为什么要带走她?” 曹勇没有立即回答,静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出声:“她想洗澡。” 听到这个回答,章华似乎觉得很莫名其妙,回头挑眉看他:“她想洗澡,所以你瞒着所有人,带她去你的单间?” 虽然话说的有点绕,但确实如此。曹勇点了点头,沉声:“是。” “怎么,对她感兴趣?曹勇,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的案件很危险,十有八九已经断案,你没必要这个时候插一脚进去。”章华看着他的眸色变得凝重。 曹勇的表情却依旧淡漠,似乎并不认同他说的话,淡淡的答:“还没断案。” “……这是早晚的事!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懵动,就葬送你大好的前程!”章华陡然加大音量,声音中带着一股狠劲。 曹勇眉也没扬,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事的话,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章华作何回答,他直接推门走出去。 章华的脸色穆然变得铁青,对于这个倔得跟头牛一样的下属,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另一头,陆臻臻正低着脑袋,老实的跟在警员的身后。越往后走,她就越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好像跟之前去见耿落时走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她心里顿时一喜,这么说的话,是有人来看探监了?谁?江临玺? 对了,一定是他没错! 想到来人会是江临玺,陆臻臻瞬间变得亢奋起来,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开始加快。 前面的警员疑惑的回头看她一眼,在看到她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之后,倒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像是已经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 伴着陆臻臻刻意提快的速度,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门口。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等警员开口,陆臻臻率先推门走进去,目光在一排的窗口扫视,最终缓缓停在右侧第三个窗口。 果然是他…… 在看到他的一霎那,陆臻臻的世界瞬间就只剩下了眼前的这抹身影,周围的所有都变成了黑白的背景,只有他的身上附有绚烂的色彩。 “臻臻。” 话筒里他的声音依旧磁性低沉,陆臻臻只听了两个字,脸上还扬着微笑,泪水却毫无征兆的破眶而落。 她吸吸鼻子,半撒娇半抱怨的低嗔:“你一点都不想我!这么晚才来看我!” 听着她的抱怨,江临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答:“想!很想很想……但是相比较之下,我更想带你回家。” 陆臻臻的眼泪再次泛滥,哭得泣不成声:“你撒谎!哪有人说想还这么淡定的?” 江临玺闻言,只得宠溺的笑了笑,逗着她道:“难道要我和你一样,哭得像只花猫?” “你才花猫!你们全家都花猫!”陆臻臻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察觉自己好像也属于他的家人,连忙凶着脸补充道:“我除外!” 对面的江临玺轻点着头,眉眼里的笑意加浓,低声应下:“好,你除外。” 听他这么一说,陆臻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幼稚的话,他也肯配合她说,感觉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衍还好吗?”漫漫长夜中,这是陆臻臻最担心的问题。 “嗯,很好。” “那他有没有……问起我?” 她那天是偷偷趁着小家伙午睡的时候,出门接林冉,本以为能赶在他睡醒前到家,却没想到发生后来的事情,林冉没接回来,她也回不了家。 “问了。”江临玺眼神暗了暗,接着又说:“我告诉了他大概的实情。” “什么?你告诉他了?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他还小又不懂,你怎么能告诉他呢?”陆臻臻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做法。 她虽然一向表现的都很淡定,看上去好像并不悲伤的样子,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骄傲和小柔弱的地方。为人父母,谁愿意将自己丑陋的一面摆在儿女的面前? 她自己的名声不重要,倒是担心陆衍会因为她的关系,而产生自卑心理,觉得自己比低人一等。那是她放在心尖上护养的孩子,怎么能让他受到这种困扰! 相比于陆臻臻的激动,江临玺要淡定的许多。 他什么话也没说,先是耐心听完她的顾虑,接着才缓缓开口:“小衍在幼儿园的时候,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得已,我才向他坦白。” “幼儿园?” 陆臻臻的脸色顿住,这么快,她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传到陆衍的幼儿园里去了吗?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事情,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疯狂的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不用在意他人,有我相信你就好。” 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流传达到陆臻臻的耳边,只令她觉得更加的悲伤,眼泪更加的止不住。 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警员们齐齐的出声。 “曹警官好。” 像上次一样,曹勇并未应答,只高冷的点头回应,接着便站在原地不动,视线扫视一周之后,才迈脚朝右边的第三个窗口走。 陆臻臻背对着曹勇,微微抖动着肩膀,仍旧在哭,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坐在她正对面的江临玺却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从一进门目光就紧盯着陆臻臻的男人。 “乖,别哭。”江临玺边低声安抚,边望着她身后的曹勇。 曹勇虽然进门的就奔着陆臻臻的方向走,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到她的旁边,而是替换掉之前的狱警,沉默的站在她身后狱警守卫的位置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顾虑 陆臻臻正哭得忘我,完全不知道曹勇的到来,只一个劲的抽泣着。从背面看上去,瘦弱的身形加上耸动的肩膀,只让人觉得异常的心疼。 江临玺看着她哭泣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这就是他一直不敢来看她的原因,他怕这种感觉,怕她哭的时候,不能及时的抱抱她、亲吻她的脸颊安慰她,这种无助的感觉,会令他奔溃。 就在陆臻臻哭得胡乱拿袖子擦脸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包纸巾。陆臻臻头都没抬,便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那人没有回答。 陆臻臻也不在意,这个时候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有人好心送纸巾,她就用。满脸的泪水,用袖子也擦不干净,这个时候有张纸巾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在她低头的时候,却忽视了对面江临玺穆然沉下的脸色,以及变得尖锐的视线。 曹勇站在身后未动,来自警察的敏锐度,让他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这种视线陆臻臻不可能会有,周围的人也都在忙自己的事。不需要抬头,他也知道,正盯着自己的正是她对面来探监的男人。 曹勇随即缓慢的抬头,视线在意料之中的与江临玺对上,脸色并没有丝毫退缩的表现,反倒变得更加有力。 江临玺也不是个怕事的主,深邃的眼眸直逼向他,仿佛其中有个黝黑的漩涡要将他吞噬。 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斗一触即发,隔着陆臻臻哭得梨花带雨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空气中,仿佛有几道强烈的电流在‘呲呲’作响,并隐隐散出烧灼的味道。 “临玺?” 陆臻臻突兀的一声呼喊,江临玺瞬间回神,视线转换成低柔的水色,“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陆臻臻看着他回神的样子,有些不满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身形站的笔直、且目不斜视的曹勇。 “没什么。”江临玺并没有说出实情,只低声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出庭别紧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陆臻臻还真的很没出息的开始紧张起来。试想一下,万一要是结果不好,被判个三年五载的,她不就完蛋了吗? 这个问题,她越想越紧张,什么狗屁要坦然面对!统统抛向脑后,谁喜欢坐牢?又不是傻! 只不过……她还是想问一下。 “妈她……醒了吗?” 话题转向林冉,氛围顿时变凝重起来。江临玺也收起了脸上轻松的表情,淡淡的出声:“还没有。” “哦,知道了。”陆臻臻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点头,紧绷着脸,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关系的,说不定等哪天我回家的时候,她就醒了呢。” “嗯,她在等你一起回家。”江临玺沉着声点头,除此之外,再没说话。 “好。”陆臻臻重重点下头。 我们一起回家! 晚霞、余晖、加上落日,一切美得就像是一幅油画。除去浓妆艳抹的奢华,剩下的就是最单调整洁的真实美。 江临玺独自驱车行驶在西环路上,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大自然的画作。 随着手机铃声一个接一个响起,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喂,江总,已经按您说的吩咐下去了,买断了一些小型报社的板条与存量,但是……风云社的总编却迟迟未给答复,他们似乎铁了心要刊登出去……” “铁了心?这就是你办事的能力?”隔着电话,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暴怒。 秘书小姐几乎是颤着出声:“对不起,江总,我真的尽力了。” “你明天不用来了。” 话音落下,不等对面再多说什么,江临玺伸手便扯掉了耳朵上的耳机。 银色的猎豹在马路上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不消片刻,便抵达了江氏集团的门口。 四处都是整齐的高楼大厦,江临玺沉着脸‘嘭’的一声甩上车门,路过的员工远远的看到他的脸色,纷纷都退离至数米之外。 江临玺一路沉着脸,前脚才刚踏进办公室,后脚他便说道:“威斯基,帮我联系风云社的负责人。” “好的,总裁。”一个身穿正装,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闻声上前。 江临玺转身走到窗边,噙眉看着窗外不语。 半晌过后,威斯基抱着文件疾步上前,“总裁,风云社拒绝了与我们集团的任何会面。” 闻言,江临玺缓缓将手抄进口袋,语气穆的冷下,“备车,我亲自去会会。” …… 繁茂的市中心,一撞挂着风云社的写字楼里,来来往往的数个身影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江临玺高大挺拔的身形突然出现,众人都是猛的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即使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气场也浑然不减,声音浑厚有力的响起: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众人一阵沉默,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开口。 江临玺微微噙眉,直接迈着步子朝里间的办公室走去。 或许是他的气场太强大震慑住了众人,又或许是大家根本就不愿插手,总之就是没有人上前阻止江临玺的步伐。 待他走到离办公室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缓缓的从里面打开。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裙子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在看到江临玺的一瞬间,顿时眯起眼角,一脸灿烂的笑道:“江总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呢?” 江临玺没有神气跟她寒暄,直接侧身避开她走进办公室。 中年妇女微微愣了一下啊,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在他的身后关上了门。 江临玺颀长的身躯就站在门口,“条件。” “什么?江总可否说的清楚点,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中年妇女半扬着眉,状似不明了的说着。 江临玺冷笑一声,低眼看她:“堂堂风云社创始人,周琴,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接着冷眼在室内扫了一周,缓缓出声:“说吧,你要的条件。” “江总说笑了,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我一个小小出版社,能有什么资格和江氏集团提要求?” 周琴创始风云社八年,早就在圈里混的游刃有余了,对于江临玺的话,完全是四两拨千斤的又还了回去。 “不,你们很有资格。”江临玺状似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相框打量,接着又说:“明人不说暗话,周总编,我跟你摊开了说,版权高价卖给我,你们不会亏。” 他顿了顿,沉下眼眸又道:“但如果硬和江氏作对,以后将不再有风云社这个名字。” 闻言,周琴忽然扬声大笑起来,“江总真是说笑了,我们一个出版社,怎么敢跟江氏作对呢?借我们一百个胆都不够用,我们只是适时的报道一些有卖点的实事而已,这您总不会也要封杀吧?” “有卖点的实事?”江临玺嘲讽的勾起嘴角,“这可不是有卖点,而是会动荡整个云城的‘大风波’,周总编,文笔好是一回事,胡编乱造可就意义不一样了。” 听到这句话,周琴果断撂下脸色,“江总,小家出版社混出名声不容易,所以在此我表明下态度。” 她顿了一下,抬头准备与他对视,却在看到接下来眼睛的一瞬间,就撇开了视线,这人的眼底太过于黑沉深邃,她没有把握能挣脱的开,保险起见,还是放弃以视觉和心理的角度来攻破防线。 “江总,我们风云出版社,不卖版权。” 话音落下,江临玺随之一笑,双手轻拢于胸前,看似漫不经心的答:“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能为你的选择负好相应的责任。” 周琴轻笑,“这个自然就不用江总担忧了,我们风云社目前情况很好,几天后,韩氏集团也将入股,完全没有担忧的必要。” “哦?是吗?韩氏集团入股?”江临玺面上在笑,周身却散发着迫人的低压。 “是的,所以还请江总,高抬贵手放了我们……这期版权吧。”周琴的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迫于江临玺的压力下,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就好像是故意要压制她、让她紧张,江临玺全程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甚至还微微的靠近,将她逼到桌前。 “好,那我就看看……是风云社的底子结实,还是韩氏的后台够硬。”江临玺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风云社最后寿命,最多不过两周的时间。” 最多不过两周的时间…… 这句话待江临玺走后,一直在周琴的脑里回荡,不知是他的气场太强硬,还是说的过于理直气壮,她隐隐的生出一丝顾虑。 …… 周四,天色朦胧时分,陆臻臻已然睡醒,正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天色在眼里一点一点的透白、耀眼起来。 她记不清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噩梦,只知道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已经睁开了眼睛,接着就再无睡意。而且醒来之后,右眼皮还一直在跳。 她本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大早上的就陆陆续续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是个不好的征兆。 会不会真的如她想的那样,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错? 阳光不知在何时从窗口伸进了手,探向她的床头。暖暖的温度洒在身上,带来丝丝热感。陆臻臻随即从床上起身,对着窗口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即使今天作为一个犯人上庭,她也要做个有颜值有气质的最美牢犯。 门口适时的传来响声,穿戴整齐的曹勇就站在门口,阳光的影子斜照在床头,时间似乎比以往要来得早。 “跟着我。”曹勇异常沙哑干瘪的声音缓缓响起。 无论听了多少遍他的声音,再一次听到的时候,陆臻臻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无关外貌、无关个人情感,就是单纯的对他的声音适应不了。 “好。”陆臻臻点头,随即跟着他出门。 时间尚早,长长的走廊里,只剩下几盏微弱的灯光在闪烁。四周静的出奇,曹勇迈着大步子,身形萧索的在前面走着,陆臻臻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脑袋都不敢四处张望。 ‘嘀嗒嘀嗒’,仿佛是水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尤其的清晰。 曹勇一言未发,带着陆臻臻连拐几个弯之后,在一扇白色的漆门前停下了脚步。 陆臻臻抬头看去,眼里有一丝疑惑,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摆问道:“这次你该不会,又是偷偷带我出来的吧?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想再被误以为越狱了。” 感觉到衣摆拉坠的动作,曹勇只垂眸看了眼她扯着衣摆的手,低声回复:“章华吩咐的。” “章华?”陆臻臻松开手,“好吧,章华吩咐的,那我就放心了。” 曹勇看了她一眼,接着上前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林超一身正装的站在门边。陆臻臻微怔,完全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 曹勇脸色淡定,显然知道林超会在这,淡然的迈开步子从他的面前走过。 可怜了跟在身后的陆臻臻,完全是一阵风似的从林超的身前刮过。总感觉,林超和曹勇相比,林超这人的花花肠子要更多些。 即使曹勇脸上有条可怖的疤,但是跟他相处久了就只知道,这人其实是个纸老虎,也就看起来吓人而已。 走过林超那道坎之后,陆臻臻悄悄的抬起头瞄了眼。 房间很大,与其说是房间的话,不如说是个能容纳百人的大厅。 大厅四壁都是雪白的墙面,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四张大圆桌子摆在中间,正对面的墙上挂着几面锦旗,再加上四个角和门口站着的警卫,房间里再无其他。 陆臻臻抬头看去,一个宽厚的背影就站在左侧的大圆桌旁,低眉看档案袋的样子,让人看不清长相。 陆臻臻还未走近,站在圆桌旁的身影转过,明晃晃的日光下,黝黑的面庞清晰可见,赫然就是章华。 “坐。”章华手指向一边的桌椅,“有些事情跟你确认下。” 陆臻臻不清楚什么状况,本想说算了,但身后的曹勇却已经上前拉开了椅子。没办法,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下。 “什么事?” 马上就开庭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章华顿了下,从档案袋中拿出一份报纸递给她,指尖轻点向其中一处,“这张照片,有没有印象?” 陆臻臻先是一眼看到头条的字幕,脸色瞬间僵住,低头看日期,四月二十八号,不就是今天吗? “这个报纸……” “没错,就是今天刊登出来的。”章华沉着脸色,眉头锁起,再一次问道:“里面的照片,你有没有印象?” 闻言,陆臻臻这才将注意力看向首页贴出来的照片上。片刻之后,点头答:“有印象。” 听到她的应答,周边的空气顿时寂静下来。 陆臻臻低头看了半天,并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隧又抬头看他,才诧异的发现,此刻章华的脸色已经渐渐阴沉。 她接着又看一眼报纸,照片是张很普通的照片,只是一条半漆黑的普通长廊而已,就是那条她每天出了牢门就要必经的长廊,两边住着令她胆畏的各色面貌犯人的长廊。 照片里的长廊再过个转角,便是她的牢房。 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她有说错吗?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陆臻臻疑惑的眼神看向一侧的曹勇,曹勇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只低声说了句:“想清楚再说。” “想什么?不就一条黑漆漆的长廊?”陆臻臻半仰着头看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那我问你,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拍的?”章华忽然出声,走到陆臻臻的面前,眉眼冷淡的盯着她。 陆臻臻看着他的眼睛,没来由的一颤,接着摇头:“不是我拍的,我拍这东西干什么?拿来刊登我的丑闻?” 没错,报纸上头条大字报新闻,写的就是关于她陆臻臻作为江家少奶奶,怎样耍计谋、夺财产,并最终入狱的全过程。 整篇文章的用词简洁、条例清晰,大致的事情经过写得也比较完整,只有一点,里面事件女主角的名字要是能改一个的话,或许她就能看得有趣味一些。 章华挑眉,满脸的疑惑:“不是你?” 陆臻臻微扬起唇角,嘲讽的轻笑出声:“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一个入狱且时刻被监视的犯人,哪里来的工具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臻臻气急,接着扭头看向章华,却见他的脸色依旧,似乎在怀疑她话语里的真实度。 没办法,她只好朝天翻个白眼,耸耸肩膀道: “好吧,就算我成功拍了这个照片,那我拿来干什么?卖给报社?给我自己的故事搭个背景?有必要吗?”她顿住,接着鄙夷的眼神看向他:“你能不能动点脑子?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到我头上来!” 章华一声冷笑,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呵,挺会说啊。” “过奖,只是基本常识。” 她都没好意思骂的太难听,这么简单的逻辑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的警察。不过有一点,她比较奇怪,就一张照片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像是看出陆臻臻眼里的疑惑,章华收起脸上猜疑的神色,拿起桌上的报纸,缓缓的开口: “牢狱内部属重要机密,不允许任何的拍照、画画等方式的外传,除了指定人员之外,其他人员半步不得踏入。也就是说,除了牢狱里的犯人和几个警员之外,再没有人能进入。” 他停下,手指向报纸,“从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正是你牢间的方向。” 陆臻臻微怔,“所以你怀疑我?” 章华点头:“初步判断是。” 他的话一说完,陆臻臻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那种。边抬手拭着泪花,边语言含糊的开口:“有没有搞错,办案就是这么办的吗?章警官,我现在真的是很好奇你,到底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章华眸色下沉,脸上略有些不悦:“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好好顾好自己。我刚说的也只是初步判断,和最后的结果没有直接的影响。” “ok!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刚初步判断的时候怀疑是我,但是现在我的嫌疑又被洗清了,对吗?”陆臻臻条例清晰的说着。 章华没有多说,直接点头,“是。” “好吧,那么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试着排除一下。最近犯人里面,来回进出最频繁的是我,但我并不是拍照片的人。”陆臻臻抬眸,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说,还剩一种,也是唯一一种的可能,那就是你们的内部,有,内,鬼!”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不论音量的大小,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清晰的听到。就连远在门口守岗的林超,神色也微微的僵了一下。 章华拉下眼眸,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排除你说的可能,我会在私底下,积极查验你说的猜想。” 听到这话,陆臻臻扬在脸上的笑容忽然怔住,完全没想到她就这么随口一说的话,他会真的在思考良久之后,采纳了下来。 她僵着脸点头:“好。” 章华随即抬眸看向曹勇,“你带她去换囚服,一个小时之后准时出庭。” “是。”曹勇应声答下,转身领着陆臻臻往外走。 陆臻臻自然不愿意多停留,小跑两步便跟上他的步伐。在经过门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过于敏感,总感觉站在门口的林超的眼神,好像在刻意似有若无的往自己身上瞟。 但是当她回头看的时候,却不见任何人的目光。她瞥一眼林超,发现林超此刻也是目不斜视的立在原地,根本不像是那种偷盯着她的感觉。 陆臻臻扫视一周,一无所获之后,便直接回过头。当她的视线偏离周边,后背上那种火辣辣的紧迫感又再次袭来,且比第一次还要强烈。 陆臻臻心里猛得一惊,难道,那个内鬼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那她这么说出来,是不是会遭到内鬼的封杀??? “跟上。”门外的曹勇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下了步子,此刻正疑惑的回身看她。 陆臻臻甩甩脑袋,抛开脑子里的猜想,迈开步子跟上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秘的黑衣人 江宅,上午八点整。 离开庭还剩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二楼的书房里,却显得异常的焦躁。 江临玺坐在书桌前,双眸紧盯着电脑屏幕,随着画面里的场景一幕幕的切换,他的眉头也越锁越深。 至从那日,耿落带话说陆臻臻事发当天,昏迷中暑的事情之后,他便坚信有人赶在陆臻臻上车之前,就在她的车里动了手脚。所以他派人找来了陆臻臻近一周开车行驶的路况摄像头,看她的车子周围是否出现奇怪的人。 做了手脚就一定会有马脚,虽然后面警察采取证据的时候,并没有得到相关的线索,但是他依旧相信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除了必然的意外之外,再没有可以成功掩饰的蓄谋。 当天中午在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一出去开车,就热到脑袋晕沉直至昏迷?就算是中暑,又怎么会凑巧就在购物广场的时候毅然变得严重?甚至严重到手脚无力、四肢发麻? 有一句话说的好,当所有的恰巧都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赤裸裸的蓄谋…… 而眼前的这个情况,就是江临玺觉得的蓄谋。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江临玺收起视线,手撑在额间轻轻打转,疲惫的脸色尽显眼底。 屋外的耿落听见回应,随即推门而入,这几天她因为陆臻臻的事情,也来江宅好几趟了。 对于江临玺这种冷淡的态度也差不多能习惯,到了后面,她说她的想法,他做他的事,两人完全零交流、零讨论,耿落也就不再去在意他的脸色,个干个的,分头行动。 而这一次,耿落更是随意,踩着步子就走到他的桌前,抬手直接将他的电脑一盖。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现在去洗漱整理,半个小时后出发。” 江临玺原本看视频看得正专注,猛然间被人关了屏幕,气得瞬间眯起眼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奈何他的对手是耿落,一个皮厚到可与长城媲美的女子。 面对江临玺的隐忍的怒火,耿落选择完全忽视他,笑嘻嘻的道:“你再看下去,一个小时内与找不出来,还不如先去洗漱,打扮整齐点去见臻臻。” “滚,我不说第二遍。”阴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飘上来似的,夹杂着丝丝透骨的冷意。 耿落没想到江临玺会有这么恐怖的一幕,就像阎罗王再世一般,一个眼神一句话,深深锁住你的喉管。 耿落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起身往后退几步,干笑两声:“别激动嘛,有话好好说,不洗漱就不洗漱呗,反正你颜值撑的起,无所谓洗不洗的。” 江临玺眸光在她的身上轻睨一眼,随即低下头,视线回到电脑身上。 一旁的耿落后知后觉的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小声嘀咕:“仗着点破脾气欺负人,也就你们家人厉害,难怪之前臻臻还特意叫我一起装些摄像头,来保障自己的人生安全,现在一想还真的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江临玺忽然从电脑前抬起头,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耿落微怔,准备插科打诨过去,摆摆手道:“我也没说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你说的前面那一句,装摄像头?”江临玺眉头噙起,“地下车库有没有装过?” 耿落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严肃,想了想之后,如实的点头:“好像有吧……” …… 上午,九点整。 陆臻臻梳妆完毕,换上一套整洁的囚服上车,半个小时的漫长路程之后,成功抵达法院。 宽阔的会审堂,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许多。走过占面积一半的观众席位,再往前走便是一处高高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麦架和法槌,不用想也知道,那处高台应该就是,最终审判她的法官首席位置。 陆臻臻站在大堂的正中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观察,人已然被相关人员带走。 九点半正式开始会审,还有半个小时…… 陆臻臻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置于胸前,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水。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眨眼之间,便悄然流逝。 “疑犯陆臻臻涉嫌谋杀案,现在开庭。” 伴着一声清脆的法槌敲击声响,还未缓过神来的陆臻臻,便这么毫无准备的请上了台。 鞋尖刚踏上台阶,刺眼的闪光灯随之响起,陆臻臻眼睛紧眯,不适应的抬手遮挡。待周围的闪光灯声音缓缓弱下,她才试着放下手臂。 视线清晰的一瞬间,陆臻臻便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身形修长、背脊笔挺的男人。 他就梳着一个清爽整洁、干练精明的大背头,搭着一身正式的深灰色西装站在辩护人的位置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眸光定定的看着她。 有了他这个眼神,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随风散去,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什么法官、什么记者,统统都不放在眼里,陆臻臻压抑紧张的心情在一瞬间得到释放。 以至于有些释放过头,导致她整场庭审都处于懵懵的状态,完全没听清法官问了自己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江临玺是怎么帮自己做的辩护。 只知道他们一直在说什么第几百零几条的刑法规定怎样怎样的,接着又绕到第几百零几天的规定巴拉巴拉的,总之全是一大堆她听不懂的术语。 那么多的刑法,能如此准确的找出,并一字不差的记住内容,对于陆臻臻来说是比上刀山还要困难的事。 所以说,当场上那个正与法官讨论、争执到不分上下的男人,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里该有多么的骄傲! 看呐,人家打官司要花很多钱去请律师,而她陆臻臻一分钱不用花,自家男人亲自出马,分分钟就可以秒掉对手。 不说那浑身散发着的王者霸气,单是听那沉稳的嗓音,便知道有多么的游刃有余。 “地下停车场的视频中有三十多秒的空白时间,期间不排除他人的栽赃与陷害,我请求法官能派人严查此个线索。” 江临玺的脸色依旧淡然,看着法官的眼神深邃又漆黑。 法官顿了顿,片刻之后出声:“此事有蹊跷,计入档案,但仍需相关证明为证,疑犯辩护人,你可有相关证据?” 相关证据…… 听到这句话,陆臻臻全身瞬间紧绷,江临玺着手查这个事情也有一个礼拜了,也不知进展如何,能否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证据是关键,有证据就一切好商量,这是不变得真理。 闻言,江临玺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接着缓缓勾唇一笑,“证据自然是有的,不过由于时间问题,证据还在来的路上,五分钟之后到,希望法官大人稍作停顿,五分钟之后给出答复。” 法官点头,随即抬手示意停顿。 很快,指钟绕着表盘旋转完五圈,法官也遵守承诺当即宣布开始,话音刚落下,大堂一侧的后门便接着缓缓打开。 江临玺抬起眼皮,看一眼门口的方向,轻笑出声:“法官,我的证据到了……” 陆臻臻也在疑惑,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身牛仔白t的耿落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右手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小手袋, 证据到了?在一个这么小的手袋里??? 耿落踩着高跟鞋上前,抬手便将手里的手袋递给江临玺。 江临玺挑着眉毛,缓缓的扫视耿落一眼,像是在问她一些讯息。 耿落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从进门开始便再没收起过,她抬头对上江临玺的视线时,脸颊两处还泛起可疑的红晕。 不过这个红晕,不是因为看见江临玺害羞,而是因为高兴,为陆臻臻觉得高兴。耿落像是再也憋不住了,竖起拇指,迫不及待的点头出声:“妹夫,你太牛了!来的路上我提前看了碟子,果然如你说的一模一样,这次总该有希望了!” “不急,还没有那么简单。”江临玺的语气恢复如常,脸色看上去没多大变化, 法官朝两边挥挥手,很快便有人走到江临玺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手袋,手袋先是给座位上的法官看了两眼,才召人拿来电脑,将碟子放进去播放。 视频的画面有些模糊,是以一个私家停车场的画面为视角。视频的画面一看就没有精修剪辑,时长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有一大半以上的镜头,全是静止不动的停车场画面,偶尔有人来开车,偶尔又有人进来停车,一次类比。 当将视频手动拉到第二十二分钟零五十六秒时,画面忽然开始发生改变。 黑白的视频画面中,赫然走进一抹身影,来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外加一件黑色的宽松卫衣裹身,配着当时暗下的天色,令人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抹黑色的身影一路背对着摄像头,径直走向停车场转角处的银色奥迪。走到跟前的时候,黑衣人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对着车连按两下,车门赫然打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漂亮的一仗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基本震惊了,包括一旁听审的章华、曹勇和冷凝着脸的林超。 那辆角落里银色的奥迪,没有旁边的跑车和兰博基尼贵,却收获了黑衣人的独特青睐。一些不清楚状况的人可能看不明白,但对于查了陆臻臻所有资料的章华来说,却是异常的清楚,那辆奥迪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只是专属于陆臻臻的专车而已。 也就是说,有人趁着夜色,偷走钥匙,在陆臻臻的车里做了手脚! 视频中,黑衣人已经打开驾驶座熟轻熟路的坐了进去,在那个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待了整整七分钟的时间,没有人知道它在里面做了什么。 只清楚的看到,当黑衣人下车的时候,手里似乎捏了一团东西,并随手丢到了转角处的垃圾桶中。 看到这一幕,众人眼前皆是一亮,那个丢掉的东西,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江临玺扭头看向耿落,还没有开口,耿落便已经率先出声:“我已经让管家,将那个垃圾桶扣留下了。” “嗯。”江临玺满意的点头,复又将视线看向远处的视频投影上。 黑白的画面里,黑衣人很快便消失在摄像头下。除了它丢东西的一个举动之外,再无任何收获,这个黑衣人很显然的防备心特别的重,且异常清楚江宅的装设。 才能如此准确的知晓,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并做到精准的避开,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这个黑衣人,一定出自江宅的内部人员,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拿到车钥匙,并接近完美的躲开摄像头的捕捉。 视频播完,全场灯光亮起,陆臻臻呆滞的脸庞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江临玺却已经和法官开始新一波的商讨。 陆臻臻整个人站在护栏里,周身的状态感觉都不好了,这突然展现在眼前的真相,杀她个措手不及,完全接受无能。 她有想过,自己在半昏迷的情况下,失误将林冉撞成重伤;也想过,林冉是在她昏迷之前就已经躺倒在地上,让外人对她产生了误解。却从没想过,会再加一个外加因素——预谋! 那个身穿黑衣,半夜偷走钥匙,并在她车里做手脚的人,她的脑子里找不出一个能完全符合条件的人。 她想不明白在江宅工作的佣人当中,会有人这么痛恨自己。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令它这么的痛恨自己。 她自问对手底下的那些佣人还算贴心与柔和,怎么还会有人设这种计谋来陷害她?并还危害林冉的生命呢??? 只有一点能够说通的是,对方之所以同时将她和林冉捆绑在一起,那就是她和林冉之间有一个共同点,这个共同点能使对方觉得生气、反感并痛恨,才会痛下狠手,设个一石二鸟的圈套。 可是……她和林冉,又有哪些值得让人痛恨的共同点呢? 听着耳边江临玺与法官的研讨声,陆臻臻渐渐收回思绪。 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直立前方,言辞沉稳有力: “作为本案被告人的辩护人,接案后本辩护人认真查阅了卷宗材料并会见被告人,今天出庭参加辩论,现为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及履行辩护人的职责,特依据本案事实及相关法律发表如下辩护意见: 一:我方对检方指控的被告人蓄意交通肇事罪的罪名提出异议。 二:我方认为被告人不具有肇事的条件。” 全场陷入寂静,江临玺稍作停顿,眸光淡淡的扫向前方,接着缓缓出声: “首先,在本案中,被告人是在停车场转角发生的事故,当时转角并未有安全隐患的凸面镜,交通事故发生的机率高达45%以上,这是此停车场建造设计所没考量到的问题。 再者,被告人在临近受害人时,身体不适,当时显现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症状,这在医护人员开的检验报告中可以清晰的得到证实,可见被告人并不是有意伤害此案的伤者林女士。” 语顿,江临玺伸手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递给法官。 在法官低眉查阅时,江临玺接着又道: “在交通事故发生后,被告人也采取积极的补救措施,包括跟随救护车前去医院观察伤者、并在医院陪伴等候半个小时等。 这符合《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条:‘在道路上发生发生交通事故,车辆驾驶人应当立即停车,保护现场;在造成人身伤亡时,车辆驾驶人应当立即抢救受伤人员,并迅速报告执勤的交通警察或者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的规定。 也可以再次证明被告人在事故难以避免地发生后,并未推脱责任,而是积极依法地采取补救措施,协助、配合交警的执法。” 江临玺再次停顿,眉眼轻凝,声音渐重: “加上之前看到的视频,清晰的可以显示出,有人在半夜时分摸上被告人的车,并在其车上停留十分钟之久,以此,不得排除被告人被有心人陷害的可能。另外,被告人同为伤者的家属,家庭感情良好,没有理由对伤者做出伤害。 综上,鉴于被告人系初犯,且无作案动机和各项积极补救措施,可见被告人不具有肇事的条件,本辩护人建议法庭本着公平公正、严厉执法的原则,合情判处。” 法官在江临玺一番深析简剖的辩述之后,陷入沉思,良久,才接过人民审判员递交的大致意见,缓缓出声: “上述事实,本院认为,被告人陆臻臻蓄意交通肇事罪,判处延后再审,其证据不全,被告人车上并未搜寻到视频中可疑人员留下的相关线索,且伤者仍处于昏迷的状态中,综上考虑,被告人罪名暂且不成立,于明日上午九点恢复自由。” 伴着法槌落下的一道清脆响声,陆臻臻脸上陡然一喜,掩不住的笑容爬上脸庞,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想不到在她入狱的这段时间里,江临玺竟然真的找出了证据!而且还有理有据的说出整个案子的疑点。 陆臻臻眼神闪烁的望向江临玺,江临玺也正眸光定定的回望着她,不等陆臻臻出声,他已经迈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伸手便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鼻尖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拥抱着熟悉温暖的臂膀,陆臻臻头一回开心到眼眶湿润。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帅气,可以强大到包容整个不完美的她!无需解释,无需言语,只一个眼神就能充实她整颗不安的心。 江临玺双臂收紧,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似是感觉到她情绪的激动,俯身在她的耳畔言语:“我从不对你说谎。” 说过接你回家,自然就会办到…… “嗯,我相信。”陆臻臻知道他说的意思,在他的怀里轻点着头,语气哽咽着应答。 “哼!见色忘友的家伙。”一旁被冷落的耿落,双手抱胸轻睨着眼前抱在一起的男女,颇有些愤愤不平的出声。 陆臻臻听到声响,下意识的就想从江临玺怀里脱身,才刚抬起头,却被他的大手扣住腰肢。 接着江临玺淡漠的声音便在耳边缓缓响起:“我的女人,允许见色忘友。” “……”耿落直接朝天翻个白眼。 而陆臻臻则再次被江临玺紧紧拥入怀中,那箍住她腰间的大手,让她深深的感受到,来自冰山脸、高冷淡漠如江临玺的情绪波动。 她扬起头,目光落在他异常冷淡的脸上,再感受着他紧紧箍住自己的手,和那渐渐升高的体温,随即勾唇,轻巧的笑出声。 明明他也很激动,脸上却还是淡漠如霜的表情,要不是感觉到他的肢体语言,陆臻臻还真被他的外表蒙骗,以为这人见多了场面,高冷到完全没有反应呢。 没想到…… 就是个闷骚的大男孩…… 陆臻臻正傻笑着,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便牢牢的贴上他的胸膛。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疑惑的抬头,还未开口,江临玺的脸庞却已然凑近,深邃黝黑的眼眸勾心动魄的盯着她。 陆臻臻咽了口口水,手撑在他的胸前,小声问:“干嘛……” 江临玺没有回答,依旧紧盯着她,下一秒忽然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还未散去的人群中,有数道惊讶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众人皆瞪大着双眼表示深深的震惊,就连一旁本在抱怨的耿落,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吵杂、凌乱的大堂里,一对俊男美女紧紧相拥亲吻着对方,这在外人做起来极显恶心的动作,却硬生生被二人演绎的唯美如画。 有些幸运的落在人群后面的记者,纷纷举起相机,对着两人365度一阵狂拍。 试想,一个穿着囚服的美女与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在神圣严肃的法院热吻!光是看画面就足以令人激动。更何况其中男女主人公,还是云城首富的公众人物,这么一来,看点简直爆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次回警局 伴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咔嚓作响的相机声,陆臻臻唰的一下,羞红了脸颊。抵在他胸口的手也开始微微使劲,想将他推离,谁知才刚动一下,他却抬手一把将她的手扣在胸口,止住她准备造作的动作。 陆臻臻面色一僵,耳垂红到可以滴出血来,却丝毫拿他没办法,只好选择闭上眼睛,将头尽量的藏进他的怀中。 随着陆臻臻微微往里缩的动作,江临玺心下顿时了然,接着松开扣住她的手,缓缓上移至她的头侧,摊开手掌便遮住了她仅露在外的小半边羞红脸颊。 陆臻臻感受到脸上的温暖,心里悄然一喜,被男人小小的举动感动。 果然,这个占有欲十足强的男人,在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还不忘遮住她的脸,隔绝其他男人对她的窥视。 他的吻很温柔也很缓慢,没有以往的激情似火,平淡到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含在口中怕其融化,放于掌中又克制不住自己想靠近的心。 所以给陆臻臻的感觉很陌生,也很新鲜。整个世界寂静的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没有纷杂的人群,也没有乱哄哄的响声,直接屏蔽掉外在的一切声音,眼里心里都只剩下对方。 然而美丽的风景谁不喜欢看,在陆臻臻和江临玺相拥亲吻的同时,周围人的目光也不曾从两人身上抽离,甚至都在刻意的寂静下来,等着他们分开时的那声哄叫。 当然,也有人不喜欢这个刺眼的画面,直直的走到两人的面前,冷淡打断: “陆臻臻,时间到了,跟我回警局。” 闻言,陆臻臻才猛然一颤,挣扎着脱离江临玺的怀抱,面色潮红的站在一边。 江临玺眉角轻皱,不爽的抬头瞥向出声捣乱的人,只一眼,便再没转移视线。 “过来。”曹勇沙哑着嗓子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先是顿住不动,抬头看了眼江临玺的反应,才迈开步子向他走去。 江临玺脸色不怎么好看,当看到陆臻臻低垂着脑袋,站在曹勇身边的时候,更是瞬间黑了几度。 曹勇满意的看一眼陆臻臻,接着状似随意的望向江临玺,脸上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江临玺却从中看出一丝挑衅。 下一瞬,江临玺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朝曹勇的方向走,高大的身躯停在他的身前,一句话未说,只双眼冷厉的盯着他, 曹勇接收到视线,亦是坦荡的回视着他,目光不偏不倚、丝毫无畏。 站在一侧的陆臻臻,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顿时一紧,怕极了他们当场打起来的时候,江临玺会不是曹勇的对手,于是便小心翼翼的上前,扯住江临玺的衣袖轻晃:“临玺,不要冲动,明天我就回家了。” 不知是不是陆臻臻说的这句话,扰乱了他们的思绪,两个男人忽然同时转头,目光深邃的停在她身上。 陆臻臻有些被他们的视线惊到,看看江临玺,又看看曹勇,完全摸不清头脑。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江临玺,却忽然扬起唇角,轻笑出声,修长的手随即落在她的发顶,一下下的轻揉着。 陆臻臻侧身躲了下,疑惑的看他一眼,“干嘛?你笑什么?” 江临玺摇头不语,眉眼里的笑意不减,看向曹勇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得意。 他的女人,在刚刚两人对峙的第一时间,就毅然选择走到他的身边,小鸟依人的轻扯着他的衣袖劝架。虽然当时他并不准备动手,但穆然间被自己女人撒娇的感觉,还是足以令他欢喜的。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曹勇的眼神微微暗下,随即扭头,将视线不动声色的转移至地面。 “走了。” 不等陆臻臻和江临玺多说一句话,曹勇率先出声,并同时迈开步子朝外走。 陆臻臻微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加重语气,在跟江临玺挥手道别之后,便三两步追上他的步伐。 以前曹勇也不怎么爱说话,也喜欢迈着大步子走在前头,但不会像今天这样,沉着一张脸不说,还将脚步走得飞快,直接将陆臻臻甩在身后五米远的位置。 陆臻臻喘着粗气,吭吭哧哧的跟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看见他的背影。也不知这人高马大的曹勇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同样的一双腿就能走的飞起呢??? 额……虽然,他的腿目测要比她长……大概那么一小截,但也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吧!她整个人都跑起来了,还不及他的竞走! 陆臻臻双手叉腰立在原地,胸口起伏喘息的厉害,也不过是从法院里出来的那么一小段的路程,她却感觉整个肺部都在燃烧,大腿僵硬的好像是跑了两千米的感觉。 可能……她最近真的是缺乏锻炼了。陆臻臻低头想了想,距离上次跑步,好像还是在上高一的时候,年代久远,以至于她都忘了是因为什么原因跑步。 逃课被抓?还是上课睡觉? 额,真的是记不清了。 就在陆臻臻叉腰靠在墙头,准备放弃追逐的时候,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双警鞋,抬头望去,正是之前将她甩下又去而复返的曹勇。 “哈,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陆臻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颇有些抱怨的出声。 曹勇眸色微顿,看她一眼之后,再次转身:“跟上。” 陆臻臻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随即扶着墙壁缓缓起身,认命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再走那么快,陆臻臻倒是走得轻松了些,没一会儿便坐上警车,返回警局。 十五分钟之后,陆臻臻坐着警车再次抵达警局。 车窗外,摆在眼前的,依旧是那扇庄严的大门,与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却在她的眼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次被章华扣押着走进警局的时候,她的内心惶恐不安,完全没有心思看警局整体的模样,如今,再一次经过警局门口,她有充足的机会观察,内心却已无任何波澜。 明天早上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好消息冲刷掉了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所以也就没有表现的和之前那样低沉。甚至还能做到自然的对着警局的大门轻笑,希望明天之后,她再也不用看到这个画面…… 就在陆臻臻感慨的时候,前座的曹勇忽然‘嘭’的一声甩开车门下车,陆臻臻被这突然的一声巨响,吓得猛地一颤,坐在车里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推门下车。 她不是瞎子,曹勇如此粗暴的举动,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的那种。 陆臻臻低着头,想着这个时候先不跟他说话,可是抬头一看,却见曹勇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盯着她这个方向看。 陆臻臻心下一惊,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他应该只是在看她身后的某个熟人而已,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朝后张望,伸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右下角的树后面看到一个偷拍的记者。 陆臻臻瞬间了然,重重的点下头,哦……没错,一定就是这个记者,他一定就在看这个鬼鬼祟祟的记者,嗯……反正绝对不会是自己。 像是刻意戳穿她的心思一般,陆臻臻才点下脑袋,身后的曹勇忽然出声。 “看的就是你,给我过来。” 陆臻臻微怔,僵着身子转身,脑子里却还分神的想着一件事,接着便低下头按着手指头轻数,半晌之后,才又抬起。 看的就是你,给我过来…… 嗯,总共九个字,没破十…… 陆臻臻微微的晃晃头,大步朝前走去。 看来在她离开之前,是不能达成那个,让他说出超过十个字的愿望了。虽然说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望,但是……和能离开这里比起来,还是无足轻重的! 曹勇全程冷着脸看她走近,对于她又是掐手指,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摇头的举动,表现的十分淡定。 其实陆臻臻不知道的是,早在刚刚在法院的时候,她便已经完成了那个十个字的愿望。 当时曹勇走过来,打断她和江临玺的亲热,说的原话就是:陆臻臻,时间到了,跟我回警局。 额……有十二个字,比十还多俩。 当然这个陆臻臻是不可能想起来的,毕竟那个时候她正忙着,咳咳……正忙着正事。 待陆臻臻走到曹勇跟前,曹勇眼也没抬,直接转身朝里走,脚下的速度再次回归巅峰时期,快到陆臻臻一闪神,就失去了他的踪影,一脸懵比的站在门口。 使得来往的警员,全都要疑惑的在她身上扫视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刚刚从牢狱里逃出来的犯人,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将她拷上带走。 谁让陆臻臻身上的那一身囚服,实在太扎眼了些…… ……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个贱人怎么就要被放出来了?” 伴着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女人尖锐的声音骤然划过耳膜。 男人大步上前扣住女人的手腕,粗重的气息喷在女人的脖颈间,“法院初步审判结果,直接宣布陆臻臻罪名不成立,于明日上午九点恢复自由。” 第一百二十章 无名怒火 “怎么可能?不是已经将证据清理干净了吗?”女人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结果,反复的问出声。 男人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眉眼轻挑,带着丝丝不屑:“我是处理干净了,那你的那部分呢?” “我的那部分?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女人神情紧绷,在他的怀里转身,直盯着他的眼睛。 男人微微一笑,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接着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不用那么紧张,你很安全,暂时还没有查到你头上。” 女人一听,眉头皱得更紧,走到他的面前看他,“什么查到我头上?他们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男人挑眉,嘴角轻撇,漫不经心的答:“也没什么,只是你在陆臻臻车里动手脚的视频而已。” “什么!”女人的脸色骤变,眼神里充满了惊慌。 男人轻笑一声,起身将她搂进怀中,大掌顺着她的背脊轻抚,“不必担心,天色很黑,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只需回去将那天穿的衣服处理掉就好。” 闻言,女人才缓缓的点下头,“好,我待会回去就办。” “不用急,先将衣服藏好,没人的时候,直接用火烧了。” “嗯。”女人思绪飘飞,只敷衍的低声应着。 男人满意的勾唇笑了笑,随即俯首,沿着女人的脖颈一路轻吻。她正在想事情,对于男人突然的举动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低声轻呢了一声,接着便顺势被他按进怀中。 他见她没有反对,以为得到了允许,变得更加的放肆起来,大手顺着她的腰肢向下抚摸,最终停在她背后连体裙的拉链上。 随着‘刺啦’的一声轻响,他已经将拉链拉到了底部。裸露的背脊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她瞬间回过了思绪,却见男人早已埋首在她的胸前,且一只手探向了她的裙摆下方。 她看着自己近乎半裸的身体,脸上几不可闻的闪过一丝嫌弃,接着毫不犹豫的抬手推开他的脑袋。 他正在动情处,一时不备被她推下沙发,眸色瞬间变得阴沉。 “干什么?” 女人不紧不慢,动作优雅的弯腰将落在大腿根部的拉链,拉回原处,接着伸手拉起地上的男人,娇柔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在他的胸前轻画着圈:“你不要这么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别忘了,你答应替我办的正事还没有做到呢。” 被她这么嗲的声音一撩拨,他瞬间忘记刚刚的不愉快,大掌迫不及待的再次抚上她的大腿,“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办到,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我立刻去办。”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哦。”女人故作发嗲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他随即眼神闪烁的望向她,缓缓点头,“嗯。” “好,那你……” 她扬唇轻笑,接着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 …… 夜色渐沉,时间还很漫长,云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反观另一头的陆臻臻,此刻正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在警局门口。她不是刻意想在人群中博眼球,而是算准了曹勇会回来找她。 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便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曹勇的那张线条分明、且异常骇人的刀疤脸上,此刻无任何的表情,高大的身躯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前,双眼微眯着看她,口吻中带着一丝调侃: “真笨,这都能走丢。” 陆臻臻,“……” 走得飞起,还叫这都能走丢?大哥,她能站在这等你回来没跑掉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想要怎样! 曹勇视线在她的身前扫过,接着转身缓缓的出声:“不要走神,跟上我。” 说完,在转身之际,还特别不放心的用余光撇她一眼。 陆臻臻脸上挂着大写的窘迫二字,什么叫不要走神?她没跟上是走神的问题吗!完全是他腿太长、走的频率过快才导致的好吗!!! 这人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还要倒打一耙! 门口来往的人群确实比较多,陆臻臻稍稍停顿了下,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走过最拥挤的正厅,两人一路相继无言,陆臻臻抬头悄悄打量他一眼,发现这人的脸色还是低沉的厉害。 看着前方就是长廊的转角,陆臻臻终归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他: “你很生气,是吗?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曹勇的步子突然顿住,脸色震惊的看着她。 陆臻臻被他的过激反应,微微吓了一跳,接着将话说完:“所以觉得很不爽?对吗?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有罪的?” 法官结完案的时候,她曾清晰的听见身后传来的阵阵疑惑声,似乎很多人都不认同她是无罪的,甚至还在背后讨论,她是不是用钱收买了法院的法官。 所以现在,她想看看他的态度,是否也和那些群众一样。 在她专注的目光下,曹勇没有丝毫的闪躲,只微微的看了她一眼,便接着朝前走。 陆臻臻对他的反应稍稍的顿了以下,接着加快脚步,侧身挡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就是默认。” 闻言,他才缓缓的低头,目光望着她,久久不说话。就在陆臻臻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向前,凑近她的脸颊。 陆臻臻微怔,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曹勇看着她失措惊慌的模样,嘲讽的勾唇笑了笑,接着轻擦着她的肩膀缓缓而过。 “等等!你站住,你还没回答我呢。”陆臻臻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前。 明天就要走了,反正不问白不问,她也没损失,暂且纠缠着试试,就当是给漫长的夜晚加点乐子。 再次被陆臻臻拦下,曹勇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不耐,沙哑着桑影出声:“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想了解你的想法。”陆臻臻声音渐渐变小,有些后悔惹火了他。 曹勇右眼的眉毛轻挑,弯腰近看着她,“很重要吗?”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和那交错斑驳的伤疤,陆臻臻没来由的一怔,有些后怕的后仰着身子,“额……其实,你不想说也没什么关系。” 她眼里的惧怕,和那后退半步的动作都十分的明显,曹勇看在眼里,只觉得眼角在隐隐作疼。 片刻之后,他缓缓起身,挺直背脊,紧盯着她的双眼,语气中带着轻微的嘲讽: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陆臻臻没出声,只回望着他。 曹勇骤然嗤笑一声:“害怕就离我远点。”说完便利落的转身,徒留一脸呆滞的陆臻臻站在原地。 陆臻臻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垂下眼帘。 她很惭愧,之所以刚刚没有回答他,就是因为她确确实实的被他的脸吓到了,那么真实的感觉和自然的反应,她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告诉他不害怕。 况且,她也相信,就算自己一时心软回答他不害怕,他也并不会得到丝毫的安慰,反倒只是在无形中又伤了次而已。 当前方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转角,陆臻臻才动了动身子朝前走去,她现在虽然还穿着囚服,但身份已然改变,偶尔路过几个眼熟的警员,也都微微的侧头向她表示恭喜。 陆臻臻亦是笑着点头,回应他们。 绕过转角,再一次来到悠深的长廊,陆臻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竟也没觉得有多害怕。可能是觉得自己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这些关在‘铁笼子’子里的凶汉也只是纸老虎一只,完全伤害不了自己,才敢有如此轻松的情绪。 暖黄色的灯光下,陆臻臻只身站在走廊里,即使她刻意放轻脚步,两边的牢房还是传来了响声。 其中左边的一个窗口上,有个发丝凌乱的中年女子趴在那,正目光悲忧的看着这个方向。 陆臻臻低下头,脚步加快,试图从她的窗前一闪而过,却殊不知那个女人会突然开口,且声音十分清晰的在长廊里回响。 “你要走了吗?” 听到声响,陆臻臻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轻笑着点头:“是的,明天早上走。” “哦……真好,这就解脱了,你才来没几天吧,真是够幸运的。” 女人边说边转身,那带着浓浓遗憾以及叹息的声音,也随之渐渐变小。陆臻臻看着她脸上的悲愁,心理没来由的一紧,那种死心的感觉,她曾有过深刻的体会。 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陆臻臻有些失神的再看了眼她的牢门,才转身接着朝前走。 “她是装出来的。” 寂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道轻响,陆臻臻顿时惊住,慌忙的扭头张望:“谁在说话。” 那人似乎被陆臻臻的反应逗乐,低低的笑出了声:“我在你右前方第三个窗口。” 陆臻臻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在黝黑的窗口前看见一抹身影,因为这个窗口位置比较偏,离灯光比较远,陆臻臻一时之间竟无法看清她的五官。 不过听声音倒能听出是个女生的声音。 “你刚说什么?”陆臻臻本来就要朝那个方向走,索性抬步走到她的牢门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条例 近距离的观察下,才看清她的模样,和刚刚那个女人差不多大的年纪,外表看上去要比之更出色一些。 “刚那个女人一看就是装的,你信?” 陆臻臻没有任何表示,这种事不好说,她不清楚情况,只好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顿了顿,接着又补上一句:“也不想知道。” 说完,也不等那个女人再出声,径直便朝前走。 她能体会那种心情,但并不想知道她们的故事,背负多余的感情故事对现在的她来说是种累赘。况且,她现在只是暂时安全,延期后审,延期……指不定哪天她又会来到这里。 穿过长廊,陆臻臻抬头看去,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站在门口。 走近点看,灯光下被拉得悠长的影子,正是先前消失的曹勇。他就笔直的站在那,低垂着脑袋,像是在想事情。 不会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刻意在这等她? 陆臻臻眼珠子转了转,手心开始微微冒汗,这就尴尬了,她该说些什么好呢?要不要解释一下?起码可以稍稍补救下,让他不要太在意? 陆臻臻边想着边走近,可是等她都走到跟前了,这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没办法,陆臻臻只好轻轻的咳嗽两声,来引起他的注意,并将手握成拳头,详装淡定的放在嘴边: “咳咳……那个,刚刚的事情,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你不要多想啊。” 听到声响,曹勇随即抬头,淡然的眸光在她的身前扫过,只停顿了片刻,便转身走向门边。 陆臻臻微怔,看着他掏钥匙开锁的动作,才猛然发现原来她自己想太多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care她说的什么话,只是没办法得负责来给她开门而已…… 那么接下来就很尴尬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这人听进去了多少,或者觉得她说的话蠢爆了? 陆臻臻僵着脸,尴尬的抬手挠了挠耳朵,“呵呵,那个……” “早点休息。”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说完之后,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转身走向,门外。 陆臻臻本想着说些话缓解下尴尬的,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而且是一说完话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额,真的很想问一句,她有那么吓人吗?没看错的话,刚刚他是直接夺门而出的对吧? 随着门外传来的一道清脆的落锁声,她再一次被锁在这小小的四角房间内,除了床和简单的洗漱用品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东西。 好在……她明天就走了。 良久之后,陆臻臻躺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激动的心情依旧难掩,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如此渴望着太阳的出现,带给她光明、温暖,和自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上的时候,陆臻臻已经睁开了眼睛,仿佛心里计算好了一般,在她梳洗好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里,门口便传来了声响。 陆臻臻坐在床头,在看到门打开的一瞬间,便扬着笑颜起身看去。 门口总共站了三个人,张华、曹勇和林超,与之前在医院被捕时的场景一样,也是这三人在场,也是这样各个都表情凝重的看着她。 陆臻臻以为是在走某些程序,笑着上前,“早啊,三位。” 曹勇不爱说话,林超跟她不熟,三个人中,想不到最后只有章华回应了她。 “早。”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以陆臻臻现在的好心情,就算他没说话,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陆臻臻在三人的身前落定,嬉笑着开口:“你们还什么程序要走吗?我基本上什么时候可以走呢?”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陆臻臻脸色微顿了下,这道早安不搭理她可以,但是问正经问题的时候,三位还不出声的话,她就有些焦急了。 “怎么了,你们三个随便一个说句话好吗?”陆臻臻看着他们全程低压的氛围,双手交握,略有些紧张的置于胸前。 良久,为首的章华忽然转身,拿出一个文件档案袋递给她,并低声的说:“ 这是法院新下的通知,延期后审改至下个星期的周五早上进行,并与今日上午八时取消……” 章华的声音还在响着,陆臻臻却已然听不清了,光听到前面的法院通知的时候,陆臻臻右眼皮就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接着章华的话语一直说,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渐渐的都变成了嗡嗡声。 待章华一长串的官方话说完,陆臻臻脸色也变得僵硬,她抬起头,将手里的档案袋退还给他:“什么叫取消今日上午的执行,我看不懂这纸上写的东子,你用你自己的话,再给我复述一遍。” 章华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接过她投过来的档案袋,道: “简单的说,就是昨晚有人,将有关你肇事的证据以及证人送到法官的面前,强烈指控你的罪行,最终这件案子经过昨晚一晚上,法官以及各人民审判员的集体讨论之后,决定在下个星期五进行二次会审。”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完全怔住了,瞪大着双眸看向他:“所以说,我今天早上是走不了了?” 章华停顿片刻之后,点头:“是。” “……”陆臻臻顿时没再出声,步履缓慢的坐回床上。 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清楚这特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有人会忽然跑到法官面前去诋毁她呢?是有多狠她,才急忙赶在她出警局之前又重重的补上一刀! 陆臻臻想了想,起身走到章华的面前,眸光坚定有力的看着三人:“那个人是谁?昨晚去法官那举检我的是谁?” 她倒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婊砸这么拼了命的给她使绊子! 之所以这么坚定的认为是小婊砸,是因为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只有小婊砸才会这么磨磨唧唧、缩头缩尾的在背后射暗箭。 一般男的,除了猥琐到心理变态,或者是真的深仇大恨的话,才会这么隐忍的精心布局来对付她一个女人;再加上,她从来就没怎么和异性亲密接触过,何来的仇怨可言? 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心思多,脑回路弯弯曲曲的能绕个几十圈,且易嫉妒易暴躁、管不好自己的行为和言语。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种话了,女人就是天然的八卦传送机! 对于陆臻臻的一番提问,三人依旧默契的保持沉默,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不能说,而是因为这次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陆臻臻看着三人又一次沉默,免不了有些生气,手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声的道:“你们能不能出点气?一声不吭想干嘛?在演死人吗?有什么说什么啊!我特么都快变成受害者了,你们还准备一个字都不说?” 陆臻臻一场激动的言辞,瞬间激起章华的脾气,章华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抬手将档案袋收回身后,才低低的答:“具体是谁,我们并不清楚,这个在法院那边是有保密协议的,无权知道举检人的姓名以及相关资料。”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瞬间抽了下眼角,转瞬有问:“那证据呢?那个人是拿什么证据来举检我的,这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陆臻臻暗咬着牙,心里想着,他要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的话,她就直接一口唾沫吐他们脸上去,这种一问三不知的警察还留着干嘛?简直是丢人! “这个在档案袋里有。” 好在章华没有说不知道,而是再次将档案袋递向陆臻臻。 陆臻臻接过档案袋,拆开封口,将里面的纸张尽数倒在床上。本就狭小的床铺,瞬间就被一小叠a4纸铺满。陆臻臻顺手拿起表面上的第一张,纸上面第一行就赫然写着:被告人陆臻臻作案动机成立。 一:被告人陆臻臻虽已经小有自己的资产,但是公司前段时间面临倒闭的危险,巨额亏空,急需江氏集团的资金帮助。 接着后面的几页纸就是陆臻臻关于陆氏集团的运行情况。 二:陆臻臻在与江家少爷结婚之前,有过一次婚姻,并且不是很理想,于是在于江家少爷交往期间,便一直收到其江母林冉的反对,当初林冉不惜一切手段来拆散二人,因此,被告人陆臻臻对伤者林冉会怀有严重的报复心理的可能。 三:被告人陆臻臻在事发当时,身有不适,却并未立即就医,而是选择坚持到停车场接伤者,试问,当一个人四肢乏力、头晕的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停车下车,以免造成交通事故,而被告人陆臻臻却并未执行,此行为,严重抵犯了《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第七十条法规…… 看到这里的时候,陆臻臻忽然抬手将纸张往头上一扔,接着便轻笑出声。 如此脑残智障的言辞,也能推翻之前的定论,那么法官未免也太糊涂了点,以上三条作案动机,她仅凭自己就可以一一解答。 她不相信,法官会看不出期间的破绽,可是想不通的是,法官为何又要做出这个决定呢?难道是后面证人那一栏的言辞比较有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怀疑 想到这个怀疑,陆臻臻急忙转身,再次从床上翻找纸张。片刻之后,一张印有证人证词的纸赫然出现在眼前。 陆臻臻噙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证词并没有值得令人百分百信服的地方啊?且不说这份证词的逻辑性与条理性,光是用词和错别字就用错了多个,如此漏洞百出的证词,一眼看完之后,甚至还会觉得写的有些过于匆忙。 就这样一份证词,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就可以拿来推翻之前的定论。 陆臻臻将纸放回床上,半嘲讽半怨懑的看向对面三人:“说实话,就这样一份证据,我实在接受不了。” 她直白的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并且她相信,以一个资深警员走到现在位置的章华来说,肯定是明白她的愤怒的。 所以,下一瞬,章华便低笑着俯身,将床上的纸张装回档案袋里,“只能说法官与人民审判员的决定,自有他们的考量。” 闻言,陆臻臻只大大的犯了个白眼,脸上的不爽直扯到后脑勺的位置。 什么叫自有他们的考量,考量你mmp考量!她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考量他们,反正在狭小到快抑郁,且接近暴躁零点的房间里,她没有任何被考量的欢愉感觉,有的只是无尽的煎熬和痛苦。 没住过牢的人不清楚,牢狱狭小、拥挤且气息不流通的四角平房,不消一个小时,你就会周身难受压抑到想撞墙。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陆臻臻急切于离开这里的希望。 听到章华如此恭维的说法,陆臻臻表示实在是有些恶心,过了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直言道:“什么自有考量,该不会是受人贿赂了吧?” 谁知章华却并未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气恼,倒是反常的轻笑出声:“贿赂?说到贿赂的话,你以为你们江家就没有过吗?” 闻言,陆臻臻的脸色稍稍的顿了一下,接着便了然的浅笑道:“想套我话?很抱歉的告诉你,江家至今为止还真没有什么贿赂的行为,不知道……参与慈善机构算不算贿赂民心?” 章华亦是详装好脾气的接过话:“哦?慈善机构,大户人家就是有资本。” 陆臻臻两眼一翻:“不然呢,你以为要是真的贿赂了的话,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呵。”章华低声轻笑,撇开视线没有回答。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没有什么立场辩驳。 陆臻臻自是知道这点,才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看着章华神色依旧淡然,她接着试探性的出声: “如果说,我们江家现在就去法院施压,有没有可能将你手里的纸作废?” 章华扬眉看她一眼,拿着档案袋朝前走了两步,才答:“想都不要想,一点可能都没有。” “怎么没有可能?”陆臻臻疑惑的反问,江家在云城也是权势大可遮天的,虽说她这件事稍稍有些麻烦,但不至于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吧? 章华脚步顿下,扭头看她:“昨天上午给你看的照片都忘了?” “什么照片?”陆臻臻眉头微微皱起,低头想了想:“你指的是,那张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 就是那天黑漆漆的长廊? 章华点头,语意中带着一丝兴味,“你觉得刊登在报纸上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旁人不会去关注?” 他的话音落下,陆臻臻只觉得重重一锤敲在脑上。 没错!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关于她的事情,早已被大喇喇的刊登在报纸首页上,现在谁人不知她陆臻臻的事迹?记者也一定会第一时间蜂拥而至。 “江临玺呢?”陆臻臻突然抬头直视着他。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么会没来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来安抚着她的心情吗?这个爱得深沉的男人,不可能不会出现的,除非有一种意外,那就是他来不了这里,或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给拖延住了。 但是以她对江临玺的理解,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才对,不是她自我感觉太好,而是切身体验的那种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警局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他根本进不来。”一旁未说话的林超突然开口。 陆臻臻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垂下目光,脸上的神情带着丝丝的落寞。 事情越来越难解决了,这个时候,江临玺应该被堵在家里?或是在来的路上?周围应该会有很多的记者,以他的暴脾气,是不是脸色已经黑的跟碳一样了? 陆臻臻边想着,忽然就轻笑出声,很难想象他被一堆陌生人挤成一团会是什么样子,可能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他直接将人摄像机摔了都不一定。 …… 视线转向另一处,情况似乎与陆臻臻的猜测有些不同。 遗憾的是,江临玺确实是被堵了,但不是因为记者,而是那云城时不时就抽筋的万恶的交通…… 北环大道第三个路口,一长串的车辆连成长龙,正拥挤的停滞于此,伴着声声的谩骂声和喇叭声响,江临玺就坐在其间的一辆车里,脸色阴沉、眉目深锁。 “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低哑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他头都未抬,目光依旧盯着手里的电脑。 前方的司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稍稍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的回答:“应该……还要半个小时左右。” 听完司机的话,江临玺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 司机随即开门下车,片刻便消失在窗前。过了半晌,才回来。 “江总,前面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交警已经在清理了,很快就好。” “嗯。” 江临玺将手里的电脑放在一边,背靠在皮靠椅上,长腿随意的交叠搁在身前,目光缓慢的移向窗外。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亮光。江临玺先是脸色微僵,接着便慢慢变得阴沉。 他撇过头,看向前方,被堵住的车流已经开始缓缓的移动。 “北环大道第三交叉口,我身后有辆黑色商务车,派人拦下,收掉他手里的底片,查清所在杂志社,一个小时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他们的消息。” 磁哑的嗓音穆然在车里响起,司机以为在和自己说话,扶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江总,这个我下车的话就……” “没和你说话。”江临玺掀起眉眼看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 也不知对面的人回答了什么,他接着又低声应了一下。 司机通过后视镜匆匆的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原来是在打电话,心理顿时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不过是个司机,叫他去办那些事的话,他还真的一点都不会。 “前方入口右转,走缔交大道。”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厢里一片寂静,竟没有人作答。江临玺抬头朝前看了一眼,语气低沉的又重复了一遍,司机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忙点着头应答:“是是是,我知道了。” 江临玺这才收回视线,淡漠的目光看向窗外。 十分钟之后,车子抵达警局门口,江临玺推门下车,脚步刚迈开一步,突然便有几道闪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他微微的一愣,习惯性抬手遮眼。 “江先生,关于您太太陆臻臻蓄意谋害您母亲,并导致坐牢的事情,请问您有什么看法吗?” “江先生,您此趟来警局是来看您太太的吗?这是不是就表示着你原谅了太太的所作所为?” “江先生,报道里说您太太开车撞您母亲的事,是不是真的?” 一长串的问题夹着闪光灯迎面而来,江临玺一个字没答,原本就沉着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骇人,周围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纷纷向后退几步。 人群中却也有那种不怕死的人,扛着巨大的摄像机直冲江临玺的身前,一支话筒递到他的嘴边: “江先生,请问发生了这种事,你会不会有离婚的打算?” 此话一问出口,众人都觉得白白的浪费了一个机会,问题有些白痴,可想而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像这种豪门家族,在还没继承财产之时,发生这等丑闻,这婚铁定是离定了的! 那些原本还略有些敬佩女子胆量的记者,纷纷摇头惋惜,多好一姑娘,可惜有勇无谋…… 就在大家都在摇头叹息,估计这个问题没人回答的时候,江临玺却突然接过话筒,异常严肃的回答:“不会。” 众人顿时震惊,来自职业的八卦分子开始不安的躁动着。 那名女记者显然也觉得惊讶,微微的楞了一下之后,才接着问:“那为何您当时和太太领证的时候,没有举办婚礼呢?是否真的如外界所说的一样,是因为您母亲的反对呢?” 江临玺神情未变,而是抬眸缓缓的打量了女记者一眼。 女记者瞬间一阵胆寒,拿着话筒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随即后悔的想往后缩,打算退出去,脚下的动作才迈了一步,手上的话筒却再一次被接过去。 众人再一次震惊,羡慕的眼光转向女记者,举起手里的相机准备跟拍。 江临玺修长的五指握住话筒,嗓音低哑:“我的女人,我喜欢就好,至于我母亲,她并未有任何的反对和阻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讯室 周围的记者听完这句话,再一次热血沸腾起来,争先恐后的举麦上前: “江先生,从事情发生的一开始到现在,江家的人都没有站出来,是不是说明在默认您太太的罪名,江氏集团总裁,也就是您的父亲江雄涛是否对此表示愤怒?另外,此件事情您太太的罪名是否坐实?” 问问题的是一名高头大耳的男子,他举着话筒直逼江临玺的眼前,问出的问题也十分的刁钻。 周围的记者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也都停下了争夺与声响,目光集中在江临玺身上,迫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没想到是,这一次江临玺并没有出声,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众人反应上来,顿时撒腿就追上去,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再次将他团团围住。之前那个发文的男子也再次出声:“江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江临玺慵懒的抬起眸子,扫一眼那名男子,冷着脸依旧没出声。 对于他这种反应,记者们更是炸开了锅,纷纷拿着话筒挤上前:“江先生,您不说话是表示有难言之隐,还是在默认?” “江先生,昨天您太太开庭,听说是您做的辩护人,请问,您这么做是否对得起躺在医院里的母亲?” “江先生,听说今天原本是您太太出警局的日子,但是为何都到这个时候,您太太还没有出来呢?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江先生……” “江先生……”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杂乱拥挤、瞬间炸开了锅。江临玺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身边的记者还在不停的往他的身边挤。 他紧皱着眉头:“滚!” 听到他这声暴怒,周围的人群先是停顿了下,接着又再次轰动。这个时候,早已争疯了眼睛的人群,没有人听得进他说的话。 江临玺紧抿唇角,压抑着怒火,沉着性子:“我再说一遍,滚开!” 许是他的声音加大,变得更加有穿透性,周围的人微微的顿了下,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江临玺阴沉着脸,视线在众人眼前一扫而过,接着转身。身后的记者一看情况也迈开步子,紧跟在后。 “十秒之内,还跟在我身后的记者,明天就让他的报社消失。”江临玺顿了下,加重语气:“我说到做到。” 身后的记者顿时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再敢上前。 江家在云城的确有这个实力,没有人不忌惮他们,更没有人会傻到正面和他们作对。 身姿修长、气场迫人的江临玺刚一出现在警局门口,立刻便有人上前。 “江先生。” 江临玺轻点头,“带我去见她。” “是。”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她是谁,警员当然知晓,立刻招来个人安排好探监的事项,没一会便带着江临玺来到探监室。 当陆臻臻再一次隔着玻璃窗看到江临玺的时候,显得淡定了很多,脸上没有任何愁忧的表情,甚至在拿起话筒前还对着他微微的笑了笑。 “早。”她轻声说。就像以往每一天早起道早安一样。 他的眸色闪了闪,接着缓缓出声:“早。” 陆臻臻用手撩开额前的碎发,状似不在意的抱怨:“这破警局连面镜子都没有,搞的我头发都梳不整齐,你看看我现在的是不是看上去很乱?” 他微微抬头在她的发上轻扫一眼,摇头:“不乱,很美。” 女人没人不喜欢夸赞的,更何况是来自自己爱着的男人的夸赞。 陆臻臻听到他的话,一瞬间就扬起了笑颜,手扒拉了两下脑门,娇嗔的开口:“嘁,瞎说,我都多少天没梳了,还很美?” “美,一直都很美。”他的嗓音沉稳,目光炙热的黏在她的身上,只一个眼神,陆臻臻便信了他说的话。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看的见却不能触摸、就在眼前却隔着一道围墙的煎熬感觉,就好像有一只爪子在心里抓挠,又疼又痒,让人欲罢不能又不舍放弃。 江临玺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看着隔着一道玻璃的熟悉倩影,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撞碎玻璃,搂她进怀。 在看的见却不能触摸的日子里,他几乎快疯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她,每时每刻,就像个吸毒重症的患者,没有她,片刻都得不到解脱。 “臻臻。”他低声说,“下午,我会去找局长交谈。” 他看着她时,眸光前所未有的深沉。 陆臻臻微怔,被他的眼神定住,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笑着点头:“好。” 她知道去找局长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十分不屑这种作风。 这个男人一向是理智、淡然的,但此刻,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慌张与紧张。她知道,他的淡然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江临玺看着她,缓缓伸出手贴在玻璃上,像是在抚摸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陆臻臻在言情偶像剧中看过,当时她还笑着嘲讽那个男主,认为这个动作傻气太足。 但如今,当江临玺忽然做出这个动作时,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尽管之前伪装的再好,在他的面前,仿佛片刻就能崩盘。 她缓缓伸出手,隔着玻璃与他相贴。她想,自己当时应该忽略了一件事情,做出这个动作时的人的情感…… 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充满着无尽的思念与渴望…… 江临玺走后,陆臻臻再次回到牢房。坐在床头,仰望着窗外。或许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蜜。 江临玺步履矫健的从警局里走出,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沉声吩咐:“去东皖小区。” “是。” 司机一直坐在车内未走,听到声响立马发动了车子。 只是在他走后没有多久,警局里的陆臻臻却突然被叫了出去。 空旷的走道里,陆臻臻正小步的跟在一个警官身后。 “警官,请问是临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走在前方的警官顿了顿,想着至少是江家的人,不好抹了面子,便简短的答:“具体我不清楚,上面吩咐的。” 上面?江临玺的原因?可是他不是才走吗?速度有这么快? 随着拐过走道的转角,视野豁然变得明亮起来。陆臻臻抬头看去,竟然有三五个警官正守卫在门口。 带她来的警官走到正前方的一扇门前,敲了两下:“曹队,人已经带到。” 里面很快传来声响,“把人带进来。” 陆臻臻随即被推搡着走进房间。 一扫房里的摆设,简单的桌椅、后背墙上的一道黑玻璃、斜对角的监视器,还有桌前的两个拿着纸笔的警员。 这个地方她见过。 和电视里演得一模一样,是间还原度百分百的审讯室。 陆臻臻嘲讽的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那些从电视里看到的、出现的场景竟然会有一天,她全部都体验了一遍。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句,多亏看了电视,不然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懂? 忽然一声笔尖轻敲桌面的声音响起,陆臻臻的思绪立时被唤回。 “坐。”右边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员,对着陆臻臻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 陆臻臻顺着她指的方向,朝对面走去。待她走到对面才发现,女警员旁边坐着的竟然是一张认识的面孔,十分的熟悉。 “曹……”不对,她突然顿住,再次看了眼,才确认自己看错了,这不是曹勇,脸上没有刀疤。 这是林超。 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在椅子上坐好之后,陆臻臻才缓缓开口,“林超,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话一出口,林超和身边的女警员皆是一震。 林超更是讶异的挑起眉毛,语气尖酸且带着嘲讽的出声:“可以啊,竟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看来我哥真的被你迷的不行了。” 陆臻臻微怔,脸色带着一丝尴尬,为自己刚刚说漏嘴的事情感到懊恼,倒是忽略了林超话里的调侃。 林超见她没说话,随即将记事本往桌上一摊,言语正色:“不管你对我哥做了什么手脚,从而知道了我的名字,现在我哥不在,你也不要想耍任何花招。” ???什么叫对他哥做了手脚?不过问了个名字而已,有什么手脚好做的?这人说的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陆臻臻低头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看他:“我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吗?你怎么就断定我是问你哥的呢?” “呵。”他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陆臻臻登时就纳闷了,你特么呵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阴阳怪气的,不知道配着这张方方正正的脸,会显得特别的猥琐吗! “曹警官,可以开始了。”一边未说话的女警员突然出声提醒。 陆臻臻顿时一震,曹警官?他姓曹???那林超又是什么意思?他之前的名字?为什么曹勇要告诉她,他叫林超呢? 林超看着陆臻臻的表情,像是看出她心里的惊讶和矛盾,勾着嘴角轻笑:“陆女士,听好了,以下问题,请认真回答。” 陆臻臻看他一眼,缓缓点头。 “请问,你之前是否对伤者,也就是林冉产生过忌恨?”林超拿着笔在桌面上轻敲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陆臻臻想了想,轻轻摇头:“恨倒不至于,她是临玺的母亲,再怎么样我都表示尊重她。” “你确定?她阻挠你和江临玺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怨恨过?”林超眼神怀疑的在她身上打量。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会对我用刑 陆臻臻对上他的演讲,没有片刻犹豫,直言:“没有,从来没有,最多也只是到讨厌的份上,而且到后面的时候,她也接纳了我,我为什么要去怨恨她。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爱玩闹的小老太太而已。” 林超看她一眼,“好,下一个问题。在事发当天的那个停车场,你是否有意识的将车撞向林冉?” 陆臻臻眼睛瞪大,满脸的诧异:“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撞她呢?” 林超手指弯曲在桌面上连敲两下,沉声:“请回答是或不是,多余的话不要……” “不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她便抢先回答。 一旁的写笔录的女警员,缓缓的抬头看她一眼。 林超顿了顿,接着又问:“你是否还记得当时事发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她有印象,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稳妥的复述:“我下午两点出发,大概在路上花二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到达购物中心停车场,应该是在两点三十分左右。” 林超看着她的眸光闪了下,双手交握置于桌前,“这个时间是你决定的,还是和林冉约好的?” 听到这个问题,陆臻臻顿时翻了个白眼,“我的手机记录里不是有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林冉的手机丢失,在她的身上除了必要的一些证件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陆臻臻震惊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看他:“怎么可能!是她当时给我发的短信,让我两点中去接她的!” “你确定?拿手机的是她本人?”林超的语气加重。 “我确……”陆臻臻突然愣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语气弱下,“我不确定。” 是的,她不确定,记得当时她有打电话给林冉,但是手机一直都是没人接听的状态。那个时候,林冉是说和朋友在一起玩,不方便接电话,她便也没在意。 谁想到,会出了这个漏洞。是她疏忽了,不该脑子短路就信了短信里的话。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算的话,那这个人心思也是够缜密的,从头到尾就设好了一系列的圈套。 “不确定?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林超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陆臻臻也蒙了,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去,重点是,这种事情谁想的到!鬼知道会有这种意外!她一个普通寻常人家,又没有被害妄想症,天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他好歹也是个警察,还来低斥她的不对? 看陆臻臻沉默不言,林超皱着眉头,接着又问:“你是不是有隐瞒?” 陆臻臻随即嗤笑一声,“拜托,我隐瞒什么?关于手机短信的事,你们已经在第一时间拿走当作证据了,我能怎么说?你们警察分内的事,什么时候需要我来说了?” “尖牙利齿。”林超眼神晦涩的看着她,“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陆臻臻亦是轻笑,点头:“谢谢。” 她就当这句话是赞美。 林超脸色渐沉,目光深锁着她,指尖在桌上轻敲:“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设的圈套,而你,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演了一处独角戏?” “哈?”陆臻臻登时被他的话吓到,半张着嘴巴,表示对他的脑洞深表佩服: “我自己给自己演戏?吃饱了撑的?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可以!脑洞很大!那你来说说看,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到底图什么?最后还不是被当做犯人,在这里关了三个礼拜?” 林超半挑起眉角,嘲讽的开口:“图什么?很简单,解决掉碍手的林冉,整个江家都将是你的。” “嘁,我一个女人,要这么多钱干嘛?我有自己的公司,天天当个挂名总裁足矣,何必费神来设计这个?” 她就搞不懂了,这人怎么硬是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强安在她的身上呢? 林超冷笑一声,“听说你还有个小儿子?而且,不是江家的血脉?” 提到陆衍,陆臻臻的脸色瞬间紧绷,语气颇有些不好:“你什么意思,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呵,关系?关系可大了。”林超手指收拢,靠在椅背上看她:“儿子不是江家的血脉,却又偏偏想要拿到江家的财产,第一步,自然就是铲除拦路的林冉了。” 闻言,陆臻臻眼神微缩,目光沉沉的瞪着他,“谁说我一定要让自己儿子接管江氏财产了?真是搞笑,我根本就不准备以后让他进江氏,他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陆氏!” 林超:“哦?你确定?” 陆臻臻扬没看他,怎么总感觉他问的话有些怪怪的,完全不像是个审讯的样子,反倒……像是在随意的聊八卦。 沉默片刻之后,她点头:“确定。” “那好,再问你一个问题。”林超话音刚落,忽然一手探向旁边,盖住女警员记笔录的手,接着颀长的身躯向前倾,目光直逼陆臻臻: “林冉,是不是你撞的?” 听着他突然变低沉的声音,陆臻臻的神情亦是变得紧张起来。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难答。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依旧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踩刹车,从而导致车子撞向林冉。 那一霎那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是空白的,但也存在被人事先陷害的可能。 所以,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思索半晌,陆臻臻终究还是缓缓摇头,低声:“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林超低头,手握成拳状放在嘴边,未遮严的嘴角轻轻上扬,透露出他正在笑的事实。 陆臻臻目光诧异的看着他:“你很开心?对于我说的这个答复?” 林超丝毫不觉避讳,直接点头,并掩嘴的手放在桌上,“是的,我很开心,因为这个案子很快就能结案。” 他突然顿住,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而那个犯人,不会是任何人,就是你,陆臻臻!” 听到他这么笃定的回答,陆臻臻笑了,哈哈大笑的那种,怎样浮夸怎样来,浮夸到就差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林超坐在桌前,挺直着后背,淡然的看着她浮夸的‘表演’,没有出声打断。半晌之后,陆臻臻才停下,伸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哎哟!你可别逗我了!”她夸张的半张着嘴巴,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就我?最后的犯人?你当是在演名侦探柯南吗?还凶手就是我?哎呦喂!你别到时候把老娘笑死,好将罪名栽赃给我?我可没那么低的笑点!” 被如此赤裸裸的嘲讽,林超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手在桌子上猛的拍了一下,沉声:“陆臻臻,你可以插科打诨,但也掩饰不了你的罪行!” “行行行!我插科打诨!我胡说八道!想要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罪行,那么……”她嬉笑的表情瞬间收起,眼睛微微眯起,冷冽的视线直逼向他:“你又是从什么角度来说这番话?你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来指证是我?又是抱着何种动机来污蔑我!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她不傻,即使不知道事情的真实过程,但也不至于任人抹黑! 从他的言语里,每个字眼都在针对她、指控她,似乎就已经断定她就是犯人。为什么?真想问他哪里来的自信? 林超被陆臻臻的反问堵住,犹豫片刻,才定定出声:“我作为一个和你无亲无故的警官,有什么好针对你的?我只是依着自己的感觉走。” “呵,感觉?从什么时候起,警察办案都开始根据感觉走了?”陆臻臻后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睨视着他:“是你们会通灵感应呢?还是能透视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感觉?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直观印象罢了!” 陆臻臻毫无保留的诋毁,换来的是林超更加难看的脸色。看着他气得额角的青经暴起,她只觉得暗暗叫好。 “陆臻臻,你不肯认罪可以!但愿你的嘴巴够硬,能够支撑到翌日天明!”林超话一说完,‘啪’的一声盖上文件夹。 陆臻臻听他的语气和动嘴,陡然站起身,紧绷着脸看他,“你想干什么!” 林超低声轻笑,表情贱得直让陆臻臻想要一鞋拍子甩在他脸上,在他四十六码的大脸上刻下清晰的贱人二字! “不干什么,一些简单的审讯手段而已。”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脸上依旧挂着贱贱的微笑。 陆臻臻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他会这么说,但是预感和真实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当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开始渐渐慌乱起来。 她有预感,这个男人会对她下狠手…… 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前,她要想尽办法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法律明文规定,审讯不可以私自对犯人用刑。”尽管心里忐忑紧张,她还是强装镇定的样子,目视着他的眼睛。 林超自然不会害怕她说的话,眉眼轻轻勾起,一股说不出的猥琐气息从他的眉间溢出。 他轻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放心,我不会用刑,起码你还是江家少奶奶,怎么会对你用刑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的是你吗? 听他这种口吻,陆臻臻越听反而越胆颤,这种外表猥琐,内心更猥琐的家伙,肯定不安好心!保不齐又是一个阴狠的损招! 即使她现在身处下风位置,在气势上也不能输人,陆臻臻扬起下巴,孤傲的撇他一眼:“林超,章华和江家的人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本以为他听到这句话,多少会有些忌惮。没想到,他却反常的一声怒吼:“闭嘴!不要叫我的名字!谁来你都一样,没人能阻止的了我!” 对于他突然过激的反应,陆臻臻微微的楞了下,完全没想到会得来适得其反的效果。 在陆臻臻愣神之际,林超招手唤来门外两名警员。 “将她给我铐起来。” 伴着林超的声音落下,两名警员随即朝陆臻臻的方向走来。 陆臻臻起身,不断往后退,“走开!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事犯法的知道吗!” 可是来不及她多说,冰凉的手铐已经铐在她的手腕上。尽管她竭力挣扎,但仅她那点手脚之力,怎么也抵不过两个一米八的壮汉。 陆臻臻被铐手腕,再次坐回桌前。肩膀上两个大掌沉重的压在肩头,她不安的扭了扭身体甩开,眼神看向对面的林超:“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去揭发你?” 她就不信了,这人果真什么都不怕? 林超浅笑一声,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她:“这个你不用想,我是得了章华首肯的。” “章华?”陆臻臻低头轻声念了遍,接着了然的扫他一眼:“首肯?呵呵,章华给你的首肯,肯定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到时候事情败露,你还不是要受罚,或者……掉级?” 她刻意挑严重的后果说,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而言,应该没什么比职位等级更加令他动心。 果然,陆臻臻的想法是对的,林超听完她的话后,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之后,他便收起惊讶,恢复了常态,斜眼打量着她: “陆臻臻,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稍微还有点脑子,知道看人识度,只不过很可惜,你碰上的是我,在我这里没有所谓的‘鼠洞’,你钻不了任何空子。” 他顿了顿,眉眼轻轻凝起:“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呵。”陆臻臻一声轻笑打断他的话,戴着手铐的手放在桌面上,嘲讽的直言:“那正巧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威胁别人,就像你这种的。” 她嘴角的笑容幅度比以往的大,任谁第一眼看上去,都觉得她是在恶意的挑衅。 林超对上她的视线,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脸上恭维的假笑依旧维持着,桌子底下的手却紧紧捏成了拳状。 他笑着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僵硬:“可以,随时恭候你的威胁。” 陆臻臻立即爽快的应下:“好,那么第一个,林超,你得罪江家的人,以后自然不能再在警局待下去,所以我劝你,赶紧麻溜的给自己找工作去!” “呵,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而且,谁得罪江家的人还不一定,定论不要下的太早,或许麻溜滚得那个人是你呢?” 呦呵!小样,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还真把自己当角色! 陆臻臻停顿片刻,立即出声怼回去:“像你这样五大三粗的鄙人,到时候要真没地方去,记得来我陆氏集团啊,我们公司还缺个扫地的。” 林超脸色下沉,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半晌都没有出声。 陆臻臻见他沉默,略有些不安的扭头,快速的瞄了眼窗口,仅仅这一个不到三秒的动作。林超看着却突然笑出了声。 其实,陆臻臻已经计算的很清楚了,前不久被叫来的时候,江临玺才刚走,所以一时半会之间,他不会再来警局,也不知道自己的境遇;而章华,既然他已经将事情交给了林超,多半也是因为自己有事在身来不了; 至于曹勇……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又跑到了哪里去。 所以总结:靠人不如靠自己,在没人来营救她的情况下,她必须要小心翼翼的转移他的注意力来拖延时间。 这不她才耐不住心思打量看了一眼窗外,林超便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挑着半边眉毛,看着她打趣道:“怎么?等着救兵来救你?劝你一句话,不用瞎折腾了,局里除了局长还有少数管理文档的警员外,就我一个能说的上话的。” 听完这句话,陆臻臻瞬间无望了,难怪他好死不死的非趁着今天、趁着江临玺刚刚离开的时候,对自己下手。 对于如此贱到极致的男人!陆臻臻顿时没话好说! “废话别多说,待会有的你受的。”林超似嫌太磨蹭了,对着一旁的女警员挥手,女警员立马走到门边的角落上,‘啪’的一声盖掉大灯的开关。 这间审讯室在进屋的时候,陆臻臻就看过来,从头到尾,没有一扇窗户。 这会儿灯光这么一暗,霎时间漆黑一片。真真是那种伸手都不见五指的状态。 好在灯光只暗了一下,随着又一声‘啪嗒’声响。陆臻臻头顶正上方,悬着的一盏暖黄灯突然亮起。 巨大的光束照在发顶上,顿时一阵柔柔、热热的触感。 陆臻臻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光是带着温度的,其温度比浴室的暖气还要高一些。所以这就意味,在过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将面临晒伤、冒汗、头晕眼花以及口干的症状。 林超眸色在陆臻臻的脸上轻扫一眼,接着俯身凑在她的桌前,低声询问:“怎么样?感觉如何?还舒服吗?” 陆臻臻双手连着手铐被铐在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为了不如他的意,她刻意扬起明媚的笑容:“很舒服,谢谢,就跟我在马尔代夫晒太阳一样暖和。” 知道她是在刻意激自己,林超还是抬手,对着女警员说:“温度调高。” 话音落下,温度在灯光可见的情况下,缓缓变亮。 只身被困在灯海里的陆臻臻,只觉的头顶一阵热的发麻,丝丝灼痛感从头皮中传来。 林超见她的脸色还保持着淡定的模样,扬唇得意的笑了下,“先别高兴的太早,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 说完,他便徒手抓起悬挂在陆臻臻头顶上的暖灯,手腕方向轻转,灯光便直接铺洒在陆臻臻的脸上。 灼热的触感迎面而来,陆臻臻微微眯起眼睛,将自己的表情全数整理为‘面无表情’。只要坚持住他折磨得最高承限,她相信,等到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定就会放人。 “陆臻臻,我再问一遍,林冉是不是你撞的?有意还是无意!” 伴着发顶微微发烫的时间,林超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陆臻臻的表现一如既往,没有摇头也没点头,只是言辞冷硬的回复了句:“我没有刻意去撞她。” 原本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撞的,但是她不会是刻意去撞的那一个。 谁知林超却直接放开拿着暖灯的手,‘砰’地一声锤在桌子上,眼神中带着得意的看向她:“没有刻意去撞她?所以说,你承认人是你撞的,但不是刻意为之的,对吗?” 闻言,陆臻臻狠狠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咒骂:“你特么是不是傻!断章取义是你这样取的吗?老娘什么时候说了人是我撞的!你特么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被堵住了!听不懂人话了吗!” 随着陆臻臻一番辱骂声之后,林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扭头看向门口的女警员。 “温度再加!” 女警员也不知是不是站在林超这边的人,没有任何疑问,直接就听话的将温度计又往上调高了一点。 陆臻臻就这么大喇喇的坐在灯光下,热的她直接想骂她娘!同是女人!何苦听个渣男的话,来自相残杀! 真是给咱们女人丢脸! “陆臻臻,你到底有没有开车撞林冉?” 林超魔性般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语里多带了丝不耐烦的情绪。陆臻臻双手放在椅子上,随意的向后仰,背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略微恼怒的表情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就看谁沉得住气了…… 见陆臻臻沉默,林超将暖灯直接扭向她右侧的脸颊,沉闷着嗓音又说:“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有还是没有?” 陆臻臻脸色冷淡,被耀眼的灯光刺激,索性便闭上了眼睛。她在赌,赌他只是给她精神上的折磨,而不敢对她有实质性的伤害。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林超的瞳孔顿时紧缩,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挑衅。 他起身,坐到椅子上,目光停留在她的侧脸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看你嘴硬到几时!” 陆臻臻坐在椅子上稳坐如钟,对他的话丝毫不在意。这是一场长时间的游击战,她必须要保存好体力,才有可能胜利。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陆臻臻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仿佛就跟睡着了一般。要不是她不时的舔嘴唇的动作,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她睡着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暖黄明亮的灯光下,汗水顺着脸正源源不断的往下淌着,忽然,陆臻臻坐在椅子上的身形微微的左右晃了两下,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倒下一般,可是她却在晃了两下之后,极力的又稳住了身心,再次稳稳的坐着。 那头顶被灯光灼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脑袋甚至都被烤的晕乎乎的,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也躲不过缺水的状态。 陆臻臻伸出舌头再一次舔了下唇瓣,心里对水的渴望更加强烈。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条离岸脱水的鱼,在石面板上垂死挣扎着。 为了更好的监督陆臻臻,林超还让人从外面搬来架单人沙发,特意坐在不远处观察她。 陆臻臻每一个小动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想喝水。随即起身,接过一旁准备好的矿泉水走向前。 “怎样?喝不喝水?” 听到声响,陆臻臻本不打算睁眼,但不知为什么,光听到水这个字,即使不给喝,她也还是想要睁开眼睛看一下。 林超见她终于睁眼,以为她动摇了,将矿泉水瓶的瓶身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只要你回答我是不是你撞的林冉,这瓶水就归你。” 听上去,似乎很划算,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想办法攻破她的防线,逼她承认罪行罢了。 “不知道。” 半晌,陆臻臻还是克制住自己,咬着下唇念出几个字。 林超拿着矿泉水瓶的手穆然下沉,灰色瞳孔中蒙上一层雾气,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道?”他斜挑着眉毛,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上半个身躯骤然向前倾,锐利的眸光停在陆臻臻的脸上,“不知道那就等到你知道为止!”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一瓶矿泉水直直的冲着陆臻臻的方向袭来。陆臻臻登时怔住,其速度完全来不及闪躲,她僵着身子,瞪大着双眼。 ‘咻’的一道狠风蹭着脸颊而过,陆臻臻的背脊渐渐冒出冷汗,手握成拳头,直视着他良久没出声。 林超嘲讽的嗤笑一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悠闲的望着她。食指放在椅背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只是干了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而陆臻臻虽是心里胆颤,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畏惧,视线依旧毫不闪躲的盯着他。 就在二人互望着陷入僵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 “进来。” 林超向后靠在沙发椅上,目光从她的身上抽离看向门口。 一位体型壮阔的警员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林超面前,俯了俯身:“曹警官,晚饭时间到,您看是准备去……” 林超直接挥手打断他的话,“不用了,让人将饭送来。” “是。”警员随即退下。 铁门轻阖,四周再一次恢复宁静,房间里正中间一圈的暖黄的光晕下,除了陆臻臻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外,房间里的其他四人仿佛就跟没存在一样,丝毫声响都没有。 硕大的房间只有陆臻臻的头顶有一盏灯,灯罩的形状为倾洒式的半椭圆形,是根据要求特殊制定用来聚拢灯光热度的。 如此一来,整个房间里的人,便只有陆臻臻一人身处火热之中,其余四人,包括林超全都站在光圈外围,或站或坐,一派的悠闲自在。 房间里没有窗,透不进半点风,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阵阵热意,陆臻臻的眼睛开始发花,视线也逐渐变得浑浊,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划过眼角滴在手背上,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就连汗水都被炙烤的滚烫。 陆臻臻晃了晃头,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在灯光下炙烤四个小时,即使再强壮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支撑不住,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她现在连最开始舔湿唇瓣的动作也不做了,整个口腔干的分泌不出任何唾液,即使有,她也是直接咽进肚子。 头上的汗还在冒,她却已经干渴的不行,身体的水分在快速的流失。她知道,大概只能再支撑一个小时,严重的脱水情况,会让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所以,她最后还剩一个小时,来跟他抗衡。 就在这时,寂静的房间里,再次传来声响。 审讯室的门打开,两个警员推着一个小铁车子走进来,车子上方摆着几个餐盘,上面盖着透明的盖子。 陆臻臻随意的瞄了一眼,视线穿过食车看向外面的天色,夜色沉沉、没有半点光亮,现在已经是夜晚无疑。 看完这些,她缓缓收回视线。 天已黑了,江临玺还没有来,那么估计今晚他也不会准备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夜晚,她注定难熬。 …… 晚上九点,被陆臻臻挂念着的男人江临玺,此刻正身处于,与她完全相反方向的帝豪小区里。 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住着云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当然平均房价也比一般的之中心小区要贵的多的多。 要不是江家的祖训不允许后代子孙搬离江宅的话,今日江家也将会住在这里。 此刻,装饰豪华气派的大厅里,几个男人正襟危坐的坐于软皮沙发上。 江临玺神情冷淡,手指在青瓷杯上摩挲了两下,缓缓出声: “严局长,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需你轻轻点个头,这事就算过了,你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反倒还多了一块稳赚不赔的地皮,这种好事不是经常就能碰到的。” 对面沙发上,被称为严局长的中年秃顶男子,微微的咧开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道低浅的沟壑,“江总说笑了,我这个局长位置也不是权大遮天的,你说的意思我都懂,不过……” 严局长顿了顿,状似为难的瞥了眼窗外: “这件事情,上头是知晓了的,加上现在的报纸新闻满天飞,全都报道同一件事情,真的是想帮你都有些困难,毕竟这是一件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传出去多少影响都不好。” 重点是,他这个局长的位置才刚坐热乎,可不得有半点马虎! 江临玺眼睛危险的眯起,似乎对他的回答表示非常的不满意。 “严局长,影响差是可以遮掩的,而至于新闻、八卦的周刊和报道等,我们江家自然有能力清理干净,这点你不用担心。” “是是,江家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严局长笑着点头,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但是,这毕竟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我作为一个上任一年零三个月的局长,还没有这个地盘做这件事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局长依旧一再推脱,江临玺瞬间了然了他的态度。 在他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之后,还能做到平淡如水、面色如常的人,要么是少有的廉政‘清官’,要么就是已经有了比这更要好的东西,才能做到这样。 江临玺抬头,淡然的眸子扫向严局长,严局长依旧在笑,脸上的褶子横生。江临玺缓缓收回视线,心里已有了答案。 不可能是‘清官’,只有也仅有是后面的那个答案。 已经有人抢先一步,给严局长抛了橄榄枝,且条件要比他的多的多,不然严局长也不会丝毫考虑都没有就驳回了他。 江临玺将手里的杯子放置在桌前,双腿交叠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秃顶男人道:“严局长,有话明说,你想要什么?” 严局长收起脸上作假的虚笑,秒换上严肃的表情,低声:“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哦?”江临玺顿时挑眉轻笑,“江家给不了的东西,那谁又能给的了?” 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严局长迟疑了片刻,立即应答:“自然有人能给。” 听到这,江临玺基本上已经清楚没戏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眸光定定的望向他:“严局长,有些事不要说的太绝,万事留个后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不用,我心意已定,江总不必再多言,请回吧。”严局长似乎很不喜欢与江临玺眼神对视,起身的时候也刻意躲开了他的视线。 江临玺却不偏不倚,目光直逼向他,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又言:“严局长,在你还有些作用之前,回心转意的话,江氏表示欢迎。” 言下之意就是,在陆臻臻案子了结之前,后悔去找他合作。 严局长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嘴里原本想脱口而出的好字,硬生生的给逼了回来。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临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人是贪婪的,拿着手里得到的,却还是会在巨大的诱惑之前臣服,这种表现很正常,他也早已将他的反应纳入了思考中。 对于江临玺来说,即使没有办成预定的事情,但是这一趟来得也不是丝毫价值都没有。最起码的,他从中大概了解到了,一直隐藏在暗处动手脚的敌人的范围。 江临玺一路走到车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江总。” “我需要一份云城排行榜上前五的公司资料,要清楚详细到创办人的个人资料一起,越快越好,最好赶在十二点之前给我。”他的语气略有些焦急,这个线索可能很重要。 对面没有丝毫的迟疑,“好的,江总。” “嗯。” 吩咐完事情,江临玺随即将手机放回口袋,驱车离开帝豪小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留着慢慢吃好了 正对着停车位的一栋住宅楼的窗口,两个男人正站在窗前凝视着。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目视着远处驶离的车子,缓缓开口:“他有没有向你问了些什么?” 身旁另一男子,立马应答:“没问什么,只问了关于案子的事情。” “好,尽量保持住,事成之后,那些底片我自然会还给你。”年轻男子微笑转身,手在另一男子肩上轻拍了下。 另一男子听到这话,却像是突然炸毛了一样,突然一把拽住年轻男子的衣领,低吼出声:“你不是答应了我,帮你拒绝江临玺就将底片还给我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哎哎,你别激动,先松手再说。”年轻男子无视他眼里的愤怒,不以为意的抬手拍着他的手背。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男子松开手,习惯心的往发顶上挠了挠。 年轻男子一见,顿时好笑的嘲讽出声:“别挠了,再挠就全秃光了。” “说你的解释!我没那个时间跟你耗!” “好好好。”年轻男子收起笑意,连声应下,简单明了的答:“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好,需要你的帮助,在我办好之后,立即将你的底片给你。” 他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但听到年轻男子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辩议。“好,可以,事成之后,你如果违约,下一个就是你准备入狱的手续。” 年轻男子闻声,哈哈大笑的在他的肩膀上连拍两下,“你放心好了,就你那些照片,我看了都怕会长针眼,没兴趣做手脚的。”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了。” …… 依旧炙热如火的房间,陆臻臻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嘴唇依旧干渴的不行,只是不同的是,画面中多了一幕贱人用餐的场景! 像是刻意吸引陆臻臻一般,林超命人将碗筷和餐盘移到了她正前方的桌子上,距离陆臻臻的椅子只有一步之差,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导致他刚一靠近的时候,一股清香便冲着陆臻臻的鼻子而来。 陆臻臻无法抑制的瞄了眼桌上的菜色,想着不让吃,她起码看一眼解解馋也好,就当是画饼充饥了。 谁知才刚看一眼,她整个人就馋的不行,口水瞬间都分泌了些出来。陆臻臻艰难的咽了咽,嗓子里顿时传来一阵灼痛感。 她微微皱眉,这感觉真是疼的要命!就好像嗓子被粘膜给粘住了一般,稍稍一动就是撕扯般的疼痛。 林超手撑在桌子上,除了稍稍被光照到的手,其余几乎都隐在黑暗中,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她。 “想吃?” 闻言,陆臻臻立马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那是屎!那是屎!那是给狗吃的屎! 林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拿着筷子在碗边沿上轻轻的敲了两下,接着状似随意的开口:“只要你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这些菜你立刻就可以享受。” 陆臻臻紧闭着眼睛,心里接着默念:全是屎!猪屎!牛屎!马屎!狗屎!鬼才要吃! 另一边林超还在坚持不懈的诱惑:“这块里脊肉是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吃了,你不是很饿吗?几个字而已,说出来很难?” 艹!不行了,她憋不住了! “我不饿,这些屎你留着自己慢慢吃吧!”陆臻臻一口气说出心里念叨已久的想法。 林超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顿时被她冒出的一句话愣住了,微愣三秒之后,才低沉的开口:“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和我作对,你只会死的很难看。” 陆臻臻挑眉,为了节省体力,她根本不打算开口。 只是心里下意识的在想:他刚刚是没听见还是默认了他吃屎的行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边想着陆臻臻忽然就笑了,只不过咧开嘴的时候,扯着干裂的嘴角微微有些疼。 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瞬间回响着陆臻臻讥讽的笑声。 林超眉头微微噙起,将筷子‘啪’的一声盖在桌子上,看着陆臻臻低声询问:“笑什么?” 陆臻臻眼里闪过一抹蔑视,扬着嘴角依旧在笑,并没有回答他说的话。 林超双手环胸看向旁边站着的另外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吗?” 三人本是木着的脸上,表情顿时丰富起来,支支吾吾的推脱着不想回答。林超长手指向女警员,“你说。” 女警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上前俯身,凑在他的耳边低语。 陆臻臻早已停止了哄笑,目光落在林超身上。只见他原本肤色就不怎么白皙的脸上,瞬间变得更加黑沉。 女警员说完,又退到一边。 陆臻臻坐着没动,等着他作何反应。 林超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气息扑在她的后脖子上,陆臻臻灵敏的闪躲,却被他按死了肩膀。 “屎?怎么?你很喜欢是吗?”他的手指撩起陆臻臻肩上的一缕长发,语气晦涩:“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一桶来?” 陆臻臻微怔,有些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林超看到她的反应,好心情的笑出声,“是觉得不够吗?只要你点头,我现在立刻让人给你送一池子过来。” 陆臻臻本就脱水脱的头晕眼花,一时间听到他说这么恶心的事情,肚子里突然一阵恶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干呕。 林超立刻动作迅速的向后跳了一大步,手掩着鼻息,隔着老远看她,眉眼里净是嫌弃。 风水轮流转,看到换他这副嫌弃的样子,陆臻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mmp个智障,就恶心死你!老娘大晚上的没吃饭,看你吃饭,还要听你说屎!老娘容易吗老娘! 林超手掩着鼻子未放,似乎真的很嫌弃陆臻臻,而且好像也没什么食欲了,对着角落里站着的男警员直挥手:“将东西撤下去。” 男警员依言上前,没一会儿,就将桌子清理的干净。 林超捡着沙发坐下,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看她,就像一头匍匐着准备狩猎的猎豹,带着深深的敌意。 陆臻臻就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开始轻微的摇晃着。没了刚刚的‘娱乐’,她很快便陷入了痛苦之中。 头晕眼花不说,现在还出现了耳鸣的状况,嘴巴干渴的仿佛马上就要裂成两半。她现在甚至吸气都不敢吸的太大动作,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干裂的唇角撕的血肉模糊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耗着,她不知道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只知道自己已经渐渐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本就脱水厉害导致的头晕眼花,加上一直没睡好的困意,她稍稍一闭上眼,秒入睡梦。 ‘嘭’的一声巨响像个炸开锅的炸弹一样,在陆臻臻的耳边响起,沉闷中带着一丝尖锐。 陆臻臻才刚刚阖上的眼睛瞬间掀起,接着就看到了拿张贱人的脸,近在咫尺。 “不许睡!”他的声音低低的,说不上难听,但就是总觉得怪怪的,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即使他这么说了,陆臻臻也不会去听他的话,等他一转身往沙发上走时,又一次阖上了双眼。 在牢房里待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过觉的,如今困意十足了,却是在受刑的时候,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在这个贱人面前! 林超看着她一直眨着的眼睛,故作低柔的出声:“陆臻臻,很困对吗?只要你说出我问的那个问题,立马就放你回床上睡觉。” 床…… 整句话里,陆臻臻只听到了这一个字,那就是床。她边想着边将头歪向一边,在倒下去头的瞬间却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几乎在同一时刻,便已沉稳的入睡。 林超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可以困成这个样子,惊讶之余外,还讥讽的勾起了唇角。 他片刻不停留,拉过椅子腿,‘嘭’的一声巨响丢在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成功将刚入睡的陆臻臻吵醒。她睁着迷蒙的眼睛,双眼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膜。 “不许睡!谁允许你谁了!”林超的暴怒声在耳测响起。 陆臻臻噙眉,有些无法忍受他的言语!什么叫不让睡?她就睡怎么了!就要睡!!! 在她看他的一个眼神里,她已经骂了他无数遍,接着才淡然的闭上眼,继续睡…… 林超看着她肆意的样子,气的额角青经直跳,抬手唤来两侧的警员:“让人去拿一桶冰块来。” “是。” 男警员随即出门。 十分钟之后,提着一个大红色的塑料桶走了进来。 林超低眉看了一眼,“提过去。” 警员接着弯腰,提着水桶走到陆臻臻的面前停下。 林超亦是大步跟上去,待红桶准备到位之后。立即开始动手,接过桶里面的水勺,满满的舀上一大瓢。 对着正歪头睡的香甜的女人的脸就盖了下去,伴着‘咔哒咔哒咔哒’的脆响声,一瓢的冰块瞬间洒在地上。 陆臻臻在一瞬间便惊醒了过来,目光呆滞、瞳孔微缩,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超将水勺随意往桶里一扔,俯过身子,揪住她宽松的囚服领口,“怎样,清醒了没?”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昏死等于解脱? 他边问,手边往冰桶里伸,像是准备再来一勺。 陆臻臻微怔,想着那冷飕飕的感觉,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受,毕竟她正在火海当中,突然而来的一丝清凉,对她来讲也稍稍带来些许舒缓。 但是她又不能表现的很渴望冰块的样子,怕被他看穿之后,没了这个福利。只好详装恐恶的样子反对。 “滚开。” 她的嗓音说不上来的沙哑,要知道,光光是这两个字她也费了好大的力气。 果然,如料想的一般,见到她这么反抗这件事。林超没有收手,反而冷笑着再次舀了满满一勺的冰块,对着她的头顶往下浇。 陆臻臻心里顿时一喜,有没有可能让她接住一口冰块解渴? 答案是:没可能。 林超这个人看似什么都没发现,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知道她现在干渴的要命的事实。所以刻意将倾倒的角度调整,斜着她的脸颊往下,冰块下落的速度很快,她根本没有机会含住它。 时间还在继续走,每一分一秒对陆臻臻来说都异常的煎熬。 那顷刻间洒下的冰块,也只给她带来一丝丝的救赎,对现在濒临崩溃的她而言,远远不够,她还想要更多更多…… 这么小小的一勺冰块令陆臻臻有了短暂的清醒,看向林超的视线也变得清明起来。 “你疯了。”她声音虚弱如蚊蝇。 但林超还是听清了,“选择权在你手上。” 陆臻臻晃了晃渐渐模糊的脑袋,离了冰块,她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眯着眼睛努力聚焦视线,才大概的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也对,他自然很乐意看到,她痛苦不堪、坚持不下去的样子。 陆臻臻坐在灯光下的身体,向旁边微侧,远离正中心的热点。这个角度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接着才缓慢的掀起眼皮,尽量目视着他的眼睛,干裂的唇角上下轻微阖动,“你这么做是受谁的指使?” 林超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不待陆臻臻看仔细,他已恢复原有的表情。 “没人指使,这只是寻常的审讯而已。” 陆臻臻不敢牵动唇上干裂的嘴皮,只扯着嘴角怪异的笑了笑,“审讯?就这样?” 她晃着手里的手铐,发出‘叮铃’一声轻响:“你这是在私用刑法,逼迫我认罪。” “如果你没罪,何来逼迫?”林超轻松反问。 陆臻臻垂下头,全身再使不上一丝力气,说出口的话也是气若游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有本事别露出马脚……”话说一半,她突然摇头,“不,你已经露出马脚了。” 林超眸光微闪,她说的没错,他是已经露出马脚。所以这一次,他要一击致命! 两人同时沉默,灯光刺眼的房间里,陷入寂静。 陆臻臻半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像是已经昏睡过去。 而站在她一步远的桌前,林超则在沉思接下来的步骤,依照陆臻臻这么倔的性子,很有可能这一整个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 半晌,他还是上前,手握成拳状,‘嘭’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陆臻臻闻声猛的一颤,双眼艰难的睁开一条缝,得不到解脱的困意,令她整个人瞬间暴起,手在椅子上疯狂的拖拽,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将他的皮肉咬下。 “你特么到底想怎样!” 受不了了,实在承受不了了。头顶的灯光灼热如火,直照的她从发顶到肩膀的一片肌肤,痛到失去知觉。严重的脱水情况加九个小时的煎熬,她现在只困得想一头栽在床上睡死过去! 从身体到心理,她没有一处完好的净土! 对于陆臻臻暴走的反应,林超只满意的勾起嘴角轻笑,接着随意的向两侧角落挥手。很快,隐在黑暗中的两名男警员立即上前,扣住她的肩膀。 林超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俯身低言:“不想怎样,只要你承认你的罪名。” 陆臻臻被肩上的大掌固定住,双眸暮然瞪大,鲜红的血丝就像是要从眼眶中剥离: “呸!你想都别想!以为逼我承认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江临玺和江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林超边笑着,边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随即抚上她的脸颊,“怎么就不肯乖乖听话呢?” 陆臻臻狠狠的瞪他,自然不想让他碰到自己,左右撇头闪躲,却敌不过肩上沉重的压迫感。 林超满意的抚着她半边脸颊,指尖从她的耳郭处滑落,眼里充满了柔情,仿佛就在看一个深爱的女人。 下一秒他却忽然扬手。 黑幽的房间里,陡然响起一声脆响。 陆臻臻的头撇向一边,凌乱的发丝盖在脸颊上,让人看不出情绪。 半晌,她转过头,阴冷的视线盯着他:“这一巴掌,我记住了。” 林超不以为意的耸肩,“随时恭候。” 陆臻臻看着他恶心的嘴脸,目露嫌弃:“最好到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林超挑眉,眼里净是不屑。 他摇头轻晃,目光看向门边的女警员,“看来力度还是不够。”女警员立即会意,伸手将温度计调高。 “陆臻臻,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林超不耐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陆臻臻闭上眼睛,顺着肩膀上扣着的力道坐回椅子上,刚刚那一下,她已然用光了所有的体力。 片刻之后,才出声答:“你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那个回答。” 她睁开眼睛看他,一字一句的念出口:“不,知,道!” 林超气的手扬起又放下,放下又扬起,深深的克制住自己打人的欲望。他垂下手转身,“好!很好!” 他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似乎再多待一秒,便再克制不住自己。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回头望着她身侧的两名警员,“看好她,不准让她闭眼休息!” “是。”一左一右两名警员齐声应下。 林超这才走出房间,将门阖上。 待他一走,陆臻臻随即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谁知才闭上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脸上瞬间一凉,一瓢子冰块瞬间从头顶顷刻倒下。 “不要闭眼!” 女警官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臻臻眯着眼睛看她一眼,吃力的笑出声:“你是他身边的人?” 女警官摇头:“不是。” “那你这么听他话干嘛?他的走狗?”陆臻臻再次阖上眼睛,想着趁她说话的时候偷个空。 却不想,这女警官眼睛比谁都精,又是一瓢冰块直从头顶盖下来。 女警官面无表情的再次重复:“不要闭眼!” 陆臻臻登时一个激灵,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身上又没有力气,只好有气无力的咒骂,岂料说出口的话,却不带半点的杀伤力: “我去……你还是不是人……我就眨一下也不行……林超也没说不让我眨眼睛啊……” 女警官木着一张脸,怎么说也说不通的样子,“不要眨眼!” 说来说去也就这么四个字,陆臻臻顿时没了兴趣,阖上嘴巴准备保留体力。却免不了在心里诽复:没想到这林超人为品行差了点,挑的手下倒是异常衷心,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奇葩……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伴着头顶炙热的灼烤,陆臻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晃着头想稍微清醒一下,却殊不知自己连晃头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的景象黑了两三秒,她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女警员手速飞快的在给她浇冰块。本以为淋些冰块她能清醒,眼前的景象再一次陷入黑暗。 陆臻臻双眼一闭,终于昏死过去。 在脑子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竟然跳脱的在想:太棒了!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摆脱,她应该快点晕倒好了! 如此突然的昏迷,众人都始料未及,她前一秒还在和女警员说话,后一秒竟然就晕了过去。导致女警员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在她闭上眼昏过去的前一秒,还在她的头顶淋上一瓢冰块。 已然昏死过去的陆臻臻,反射弧缓慢的抖了下肩膀。 …… 深夜,江宅。 二楼书房。 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站在窗口打电话,声音低沉沙哑很好听,只不过语气中略透着隐隐的焦躁与烦闷。 “我要的资料只有这些吗?”江临玺剑眉紧皱,表情十分的不满。 对面的人被江临玺迎面而来的怒火顿住,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出声:“江总,这已经是能查到的资料中,最详细的了。” 闻言,江临玺大步走向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鼠标上,轻轻往下一拉,便看见表格里空白的一栏,“韩氏的创始人资料为什么没有?” 韩氏,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少了创始人的资料,是他们下手晚了,还是对方早有准备……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想着,对面的人像是在很努力挽救自己的做法原因。江临玺举起手机淡淡的瞄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划过挂机键,片刻之后,耳朵再次回归解放。 将屏幕上的资料从头拉到尾,江临玺的脸色也逐渐的凝重起来。 他有很强烈的直觉,这件事情觉得与韩氏有关! 首先第一点,韩氏有这个资本,韩氏最为一个刚刚挤进云城富豪单的公司,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如果估计没错的话,这个韩氏是支后劲十足的潜力股,不容小觑! 所以,在云城富豪单里,他最怀疑的就是韩氏。这是日后唯一一个可能与江氏抗衡的公司。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喜欢她? 半晌,他的目光扫向继承人那一栏,只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目光,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韩天! 江临玺眼眸微微眯起,没记错的话,在韩天之前,韩氏已有一子,为何着最后的继承权回落到韩天头上? 其中的原因,江临玺思索不出来。倒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以韩天的性子,当他有权力之后,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朝自己下手。 所以说……江临玺执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复又重重的画了个圈。 韩天划入重点考察对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漫长的夜晚,注定有人难眠…… 与江临玺书房的安逸相比,远在千里之外的警局,此刻要显得稍微‘热闹’一些。 陆臻臻昏迷歪斜在椅背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女警员先叫来几名医师,才将消息通报给林超。 林超刚洗完澡原本准备入睡,听闻消息,没有丝毫犹豫,拿过沙发上的外套,随意的往臂弯里一搭,便疾步跟着她出了门。 陆臻臻昏死……这个意外并没有在他的计划当中。他只打算稍稍折磨一下她,让她服软签个字,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算了。谁知这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意志力竟比一般的男性还要坚定。 唇色发白,面上血色全无,干渴到头晕眼花,都不愿意说出一个‘是’字的女人。其可怕程度有目共睹! 万般无奈之下,于是他便选择放弃,打算交给下手随意教训一下,自己回去洗洗睡觉。 谁知才刚离开半个小时不到,便传来了昏死的消息。 依旧是那件审讯室,只不过头顶的那盏强压暖灯,已经被关掉。一名医生和护士正站在灯光下,细心的替陆臻臻做检查。 良久,中年医生摘下口罩,动作快速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淡蓝色的药水,注入针筒内,对着陆臻臻纤细的手腕,便扎了下去。 昏睡中的陆臻臻像是感应到了一样,轻微的皱了眉头。 待医生手里的药水注射完,才语气严谨的出声:“你们这些人审犯人是这么审的吗!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拿这盏灯动刑,不论是对犯人而言还是对你们而言,都是有危害的!稍一没做好,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把我的……” 中年医生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着,话还未说完,身后的林超忽然走近,俯身凑在陆臻臻面前。 中年医生立马眉头一皱,对着林超就是一阵驱赶:“走走走,一边待着去,小姑娘严重脱水,需要入院治疗!” “有没有生命危险?” 本以为林超会照着中年医生的话走开,可谁知他不仅没走开,还这么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话来。 医生先是微微的一愣,接着才开始应答:“目前为止不会。” “好,可以,那你请回吧。”林超眼神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用说,聪明的人自然看得懂。 中年医生当然也看懂了,只不过他惊讶于他说的话。 停顿了一下,中年医生接着重复:“她需要入院治疗。” 林超脸色和回答依旧默然,眉眼里倒映着暖黄色的灯光。听完医生的话,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挥手道:“不用,你们走吧。” 没办法,医生只好合上箱子,领着护士小姐走了出去。 而陆臻臻则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仍旧歪斜在椅背上,原本架在胳膊上的手也因为刚刚打针的原因,缓缓垂荡在椅子上。 门外原本被急急忙忙喊来的医生护士,顿时有些不爽,叫的时候催命似得,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个度数!等他们带着医疗工具到了的时候,又被告知不用了,你回去吧。 试问,谁会不气! 医生和护士一前一后的在走廊里走着,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恨不得现在就钻回被窝里去才好! 也许是两人太过心急,又或者是今晚的夜色过于黑沉。总之他们没有看清楚,便直直的突然一下和对面转角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撞在了一块。 护士小姐走在稍前面一些,被男人撞的猛的往后退去。她抬起头,看清男人的五官,面上瞬间变得恭敬。 “章警长?你怎么在这?” 章华拿着车钥匙的手上轻轻晃动,抬头看二人一眼,漫不经心的答:“有事出差,刚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又想起一阵轻稳的脚步声。 护士和医生齐齐循声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恰好是一贯面无表情的曹勇。 “曹警官好。” “嗯。”曹勇低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 一旁的章华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二人,“都这么晚了,你们来这干嘛?警局里有人生病了?” 闻言,医生无奈的点头,“是啊,有个女牢犯在审讯的时候脱水昏迷了,让我过来看一下。” 章华了然的点头,这种现象警局里经常会发生,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个点:“都这么晚了,还在审讯?” 一旁的护士抢先点头,“嗯嗯,有的,就是曹副警官在审讯,在审一个女人,长的还挺漂亮的呢。” “哦。” 一听说是曹副警官,章华瞬间便放下了疑虑。今天早上出差的时候,他好像是跟自己批了个审讯的案子。 护士说的话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曹勇却一下顿住脚步,怀疑的眼神看向她:“漂亮的女人?谁?” 护士还是第一次听曹勇出声说话,以前一般都是只有单音字的‘嗯,好,是’这几个,如今乍然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就愣住了。 章华看着护士呆滞的表情,顿时好笑的勾起唇角,手搭在曹勇的肩上,“你好端端的问什么女人?是喜欢的人了?” 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怔,包括话题的中心人物——曹勇。 不得不说,曹勇是个榆木脑袋,活了大概三十二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有过动心的感觉,更不懂恋爱是一种什么滋味。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练武、学习,学习和练武这两种模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听到章华就这么大喇喇的问他是不是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他那颗停滞三十二年的红心,似乎开始有了萌动的迹象。 他无视周围人或疑惑或打量的目光,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点头。他向来就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无论是压抑还是刻意忽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 应该是,喜欢的…… 其余三人见曹勇点下头,顿时都笑了起来。章华更是兄弟似的将手扣住他的脖子,调笑的眼神看向护士:“说说看,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的?” 护士低下头,绞尽脑汁的苦想着:“外观看上去,倒是个挺英气的美女,但是名字嘛……我还真有些想不出来,就是那个前几天才上了报纸头条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护士挠着头,就是想不出来名字,明明当时看报纸的时候记得很清楚的,偏偏叫出口的时候就忘记了。 一旁看戏的中年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边笑着边说道:“叫陆臻臻,你这什么记性,还没我的好使!” “对对对!就是叫陆臻臻来着!”护士尴尬的笑着挠头,附和着。 两人都没有发现,脸色突然变僵硬的另外两个人。 曹勇率先反应过来,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便朝走廊尽头跑去。 “哎,等我一下!”章华看着他的身影,随即紧随其后。 原本说笑打闹的正开心的护士和医生瞬间安静下来,两人相互对视一下眼。 护士:“他们怎么了?” 医生耸肩:“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急着上厕所吧。” 护士瞪大眼睛,惊讶:“上厕所?你们男人上厕所也喜欢结伴?” 医生猛的一抖,脸色骤变:“怎么可能!反正我不喜欢。”思索片刻之后,慎重回答:“可能……这是他们的特殊癖好。” “啊?”护士微怔,脑子里开始yy…… 而另一头的曹勇和章华二人,正在疯狂的找厕所之中!咳咳……那什么,正在疾步的往审讯室跑。 月光透过窗沿洒落一地的银光,寂静无声的走廊里,顿时传来二道急促的脚步声。前者在跑,后者在追。 下一秒,章华猛吸一口气,探手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停下!” 曹勇被拽住,半妥协的停下脚步。 章华探索的眼神在他的脸上轻扫,“你喜欢的人是陆臻臻?我不是叫你离这个女人远点的吗!” 曹勇闻言,没有片刻犹豫,“喜欢就是喜欢。” 跟离得远不远没有任何关系,他今天就是因为想离她远点,所以才自荐去b市出差,想要暂时的忘掉那个女人。但是事实告诉他,越是逃避,反而思念越重! 章华被他如此理直气壮的话气的不行,这要是个普通的犯人就算了,可这是江家的人,而且还是江家的少奶奶!首先一个没有可能性不说,光是她身上牵绊着的关系,也够难安生的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喜欢她。”章华眼神严肃的看着他,摇头。 第一百三十章 我没有犯罪 曹勇一脸的默然,“为什么不可以?” “他不适合你。”章华坦然说。 曹勇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试了才知道。” 他知道她是已婚,且夫妻两人还很恩爱,但是这又如何,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喜欢。他喜欢她,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况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想要付诸实质的行动,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而已。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章华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低喃。 曹勇和曹聪两人,是在三年前入的警局任事,名如其人,一个聪明机灵的不像话,一个头脑简单沉默少言。两兄弟配合度极高,干活速度又快,没多久就被看重,一路跟着他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在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章华前半个人生过得很不如意,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一手带上来的人,再一次重蹈覆辙。 且受困的还是那个不懂世事的曹勇,一个除了学习和习武之外再无其他乐趣的枯燥男人。章华难免会担心,和睿智的江临玺比,他会输的一败涂地。 光是看着前方那个走路快得带风的身影,章华也能预想到,这个情窦初开的男人心里有多么的焦急。 终于,在曹勇的身影马上就快消失的时候,章华缓缓的收回思绪,迈脚跟了上去。 审讯室离警局正厅的距离有些远,当初建造警局时,吸取上一个犯人从审讯室翻窗逃跑的教训。 所以当章华拿到实权之后,在市里拨款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审讯室移至大院的后方,那个两米围墙中最中心的位置。 而眼下,正在赶往审讯室的路上,看着黑夜中那长长的走廊和大片的空地,章华突然有些后悔了当初的这个举动。 ……毕竟实在是有些远。 作为商业、军事、旅游、文化各方面都飞速发展的云城第一大警局,阔大的占地面积和齐全的设备是第一标准。 so,这也就造成了遇到急事时,两头来回赶的场景。 穿过大片的草坪后,章华显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早过了和曹勇那般年轻体壮的岁数,连续几日来连轴转的工作量,已经使他心力憔悴。 于是他索性便放慢了脚步,相信如果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曹勇也一定会比他更急。 天边的云肚子开始微微泛白,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审讯室里一片寂静。陆臻臻横躺在椅子上,仍旧处于昏迷中,要不是苍白干裂的嘴唇还有些许轻微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否已经断气。 ‘噗’的一声,一桶凉水至她的头顶湿透全身。 还在昏迷中的陆臻臻,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激的全身一颤,接着便开始无意识的舔砥着嘴角的水珠。可尽管如此,她的双眼也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 “再来。” 房间里有人沉着嗓音吩咐。 没过几秒,又是一桶凉水兜头浇下。这一次横在椅子上的陆臻臻稍微有了点反应,在最开始的颤抖之后,眼睫毛轻轻的扑闪着,看似马上就要清醒。 刚睁开眼的时候,视线迷蒙一片,她看不清眼前站着的几抹身影是谁,但是耳边随之响起的声音,她却死都不会忘记。 “醒了就继续。” 懒洋洋的腔调,带着一丝无谓的口吻,听上去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 头顶的暖灯在他的话音落后,被啪的一声打开,刺眼的光芒在一瞬间亮起。陆臻臻刚刚适应的眼睛,再一次眯起。 大概过了两三秒的时间,她才缓缓睁开眼,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正对面的沙发上。 “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承认,除非……”干渴已久的喉咙带着些沙哑,“我死。” 林超闻言危险的眯起眼眸,盯着她良久没说话。 “你没必要这么执着?以你的资产,即使你承认了,也只需入狱两到三年,如果律师给力的话,时间更短,何必闹到死的地步?” 这个女人可怕的意志力,是他唯一的疏忽。 听他说话的时候,陆臻臻一直在轻晃着头,从醒来的那一刻起,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叫,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眼前打转,吵得她整个脑袋都要裂开。 她半抬着眼,对他的话只听到了大概,“我是有能力将问题最小化,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平白无故的背这个锅。” 脑袋实在疼的厉害,才说了一句话,她便已然刷白了脸色。深深吸口气试图清醒,换来的却是更猛烈的一阵抽痛。 陆臻臻当即闭上眼,默默的缓了好半晌,才声若蚊蝇般开口:“原本我还有些怀疑自己,但是现在,看你的表现,我立即抛开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话落,她缓缓睁开眼,坚定的眼神直视他的双眼。 “我没有犯罪,人,不是我撞的。” 林超眉心狠狠的一跳,倏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双手大力的拍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呵。”陆臻臻并不怎么想听他说话,冷哼一声之后,便歪过头缓缓的阖上了眼睛。现在,她只想要睡觉。 林超自然不会允许她休息,大掌探前扣住她的脖子,眸光阴冷:“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掌下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垂过头,再无任何反应。 林超微怔,手上力道减小,另一只手探过她的鼻尖,十分微弱的气息轻擦着指尖而过。他的眸光暗下,缓缓松开手,目光看向一边的警员。 “把她带下去。” 男警员得令,立马俯身,正预作答,门口处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仿佛都被要被撞裂开来。 霎那间,所有人都半张着嘴巴,惊奇的看向门口。 “我去看看。”一男警员单手扶着腰间,手指一拨,快速的掏出手枪对准前方。 “什么人!”男警员暴戾出声。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铁门撞击的声音,男警员步步靠近,撞击的声音也渐渐加快。 “停下!不然我开……” 伴着‘嘭’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铁门,竟然轻飘飘的如同一张纸片般轰然倒地。一抹壮阔的身影踩着满地掀起的灰尘,出现在众人眼前。 “曹勇……”林超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低声呢喃。 曹勇紧皱着眉头,凌厉的眼神从众人身前一扫而过,最终停在林超旁边的某一个点上。当视线里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时,他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接着一个闪身,猛然扑向林超。 曹勇紧抿着嘴唇,一个字未说,手上的拳头却是毫不吝啬的招招往他身上呼去,带着满满的愤怒的力道,令林超瞬间就皱起了五官,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他妈来真的!为了个女人就对我下死手?” 在连受曹勇两个拳头之后,林超登时也恼了,那打在身上像要击穿胸膛的力道,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击。 曹勇抬手一把挡住他斜上方扣下来的拳头,言语里也是异常的愤怒:“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叫你别动她?” “是又怎样?左右不过是个女人!我还偏就要动她不可!”林超侧身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曹勇正失神的瞥了眼陆臻臻的方向,一转头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一脚正中胸口。林超也是气了,这一脚用了狠劲,曹勇被踢得连连后退两步。 他站稳身形,无视胸腔处传来的隐隐抽痛感,脑海里想的竟全是刚刚看到的那抹画面。斜歪在椅背上的脸颊苍白如纸,原本嫣红的嘴唇不再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整个人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生机。 他才离开了多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曹勇瞳孔瞬间收缩,抬头迎面盯着林超,伴着狠厉的拳风砸向他的左胸膛下一寸的地方,动作狠绝,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林超,这就是你这几年学到的本事?” 林超眸色一顿,导致脚下的步子慢了零点几秒,硬生生吃了他一拳。 片刻之后,他回神,眉眼里盈满戾气:“闭嘴!不要叫我林超!” 话音落下,他随即转身一拳击在曹勇的脸颊上,曹勇也不是怕事的主,反手又是一拳回他,“别自欺欺人!你就是林超!” “我不是!!!”林超大怒,双眼通红,拼了命的向他挥舞着拳头。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后脚赶到的章华,看到的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毫无章法的打斗时,登时吓了一跳。 完全不明事情真相的他,并没有急着出声,只是淡然的将视线扫向他们身后的警员。那警员收到视线,悄悄的指了指旁边昏迷的陆臻臻。 章华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而这时,正在打斗的两人也意识到了他的到来,同一时间转头看他。 曹勇更是直接开口道:“帮我送她去医院!” 章华两眼一翻,随即对着身后呆愣看戏的男警员摆了摆手。男警员看到他的动作一溜烟的跑到他的面前。 “章警长,有什么事?” 章华看着他傻愣愣跑过来的身影,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个猛拍:“你是不是傻!把人给我带过来啊!” “哦,是!”男警员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还太手准备行个标准的军礼。 还不待他将手伸到下巴处,章华已经猛地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快去!你个蠢货!人死了你负责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充当门神的黑白双煞 这么一说,男警员登时麻溜的跑到陆臻臻面前,一把将她抗在肩上,“章警长,去哪个医院?” 章华眼角抽了抽,指着门外,“先去将车开来。”来回路程有些远,他实在不想再跑一次。刚才来的路上听医生说了,是脱水现象,三十九小时内,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是。”男警员应下,准而将肩上的陆臻臻放下来,塞进章华的手里。 章华全程蒙了个逼的模样看着他,接过陆臻臻的时候,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男警员很快便开来了车子,并手脚麻利的将车停在门口,接着下车搬走陆臻臻。章华手上一空,顿时轻松不少,趣味的目光落在正恶斗的两人身上。 从外表看上去,两人近身搏击的能力不相上下,脸上都轻微的挂了点彩。只不过越到后面,两人出的拳法就越是凌乱,好几个时候,都是连着挥出好几拳却没有一拳击中的情况。 章华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转身,悠悠的抛出一句话: “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的你们自由搏击,就这狗咬狗的出拳方式,我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狗咬狗。 意思很明显,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谁也不欠谁,两人都没得亏。 …… 初阳缓缓升起,阳光伴着清晨的微风,洒在皮肤上带着丝丝的凉意。 章华就站在医院走廊上的窗户边,手里夹着烟一口一口的吸酌着。 一到想事情的时候,他便习惯性的来支烟消磨时间,香烟里面的尼古丁能让他的大脑得到短暂放松,从而得到更高的办事效率。 时间一长,久而久之的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到现在,只要一想事情手上没烟的话,他就完全没有思绪。这是个好方法,却也是个坏习惯。 而此刻,他就在想,如何将陆臻臻这件事情的后果降低到最小化。 半晌,他将烟头往地上一丢,鞋尖在上面轻轻碾压而过。想了想,他还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到电话簿拨了个号码出去。 铃声响了不到三声,很快就被接起。 “喂。” 沉稳的嗓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才睡醒一般。 章华轻轻的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开口:“江先生,发生一个小意外,麻烦您来市中心的仁达医院一趟。” 电话那头,正握着手机准备从床上起身的江临玺,身形猛然怔住,“发什么事?” “额,怎么说呢,就是……” 章华原情复述,没有任何的隐瞒,因为他也知道怎样都隐瞒不过去,与其让他到时候自己发现去问陆臻臻,还不如让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最起码他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陆臻臻的身边,去安抚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章华顿住,试图听下他的反应,半晌过去了,对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江临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电话里空荡的有些令人心惊。 他说:“把那个曹聪给我留着。” 听到这句话,章华更是不敢回答。之前就有听过江家少爷喜怒不形于色,脾气让人难以捉摸。之前还不觉得,现如今他算是切身体会过了。 外界说的不错,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就以江临玺刚刚的那句话而言,明明是不带一丝起伏的音调,简单的九个字平平淡淡的也不带任何情绪,但是他就是能从中感觉到他滔天的怒火。 有些人就是这样,可以做到光听着平淡无奇的声音,却能让你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章华认识的人里面,这样的人并不多,仅有的三个也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军官,而江临玺,则是他认识的第四个,在其中最为年轻、也是戾气最突出的一个。 从江宅到市中心的路程有些远,稍微费点时间。当初两老口子为了清静,直接在近郊区,检量结果显示中空气最为清新的半山腰上。远是远了点,但好在空气是真的好。 所以从江临玺接到电话换衣出门,再到市中心仁达医院的整个过程中,足足花了一个小时零五十八分钟。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并不多,江临玺下车甩上车门,沿着走廊往外走,直奔章华说的病房号。 而停车场另一个出口处,一道挺拔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穿过走廊。几个转角之后,两人赫然迎面相遇。 在那一瞬间,周遭细微的说话声仿佛突然被屏蔽,只剩下两个男人犀利对望的画面定格。 片刻之后,两人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同一时间瞥过了头,淡漠的脸上没有因为对方而多出任何一丝的表情,两人都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对方,甚至是……还有些鄙视对方。 周围穿插路过很多行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停留。于是这就导致了这两个同等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路并肩、无言、到尴尬的过程。 当然可能他们两个当事人并不这么觉得,完全不care对方,只是闷头在找自己想要找的病房而已。 醒目的门牌号一间间过去,两个男人依旧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终于,江临玺的步伐在一间病房前停下,他不疑多想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手探向门把。几乎是在同时,在左侧的另一个位置也探出一只手,两只大手在同一时间各抚在一边的门把手上,只要其中一个使劲,另一个也会跟着使劲,一推一拉之间每人能开得了这扇门,相互都僵持不让! 这时,江临玺缓缓扭头看他一眼,眼里渐渐开始凝霜,唇瓣轻启就是冷冷的两个字:“松手!” 曹勇闻言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将门把握得更加的紧。 江临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这个男人他有印象,当时第一次探监的时候,他便从这个男人看陆臻臻的眼神中,知道了他的秘密。即使陆臻臻她自己不知道,但他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那么深情专注的眼神,不是喜欢的话,段不可能做的出来。 当然了,江临玺占有欲如此之强的一个男人,又怎能允许另一个男人待在陆臻臻的身边呢? 于是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就立马派人查了他的资料,身家清白,无任何不良的记录,父母家属同属于军事行业,只是可惜的是,在两年前的时候突然意外身亡,而翻看到死因一栏的时候,上面写着不详两个字。 江临玺沉默着,不论死因是什么,他不在意,既然这个男人身家底子都清白的话,那就先暂且留在陆臻臻身边护着她。毕竟她现在是在警局,不是一个他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所以他要在他不能守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里,挑个可靠安心的人来保护她。即使最后找到的是个不如愿的男人也没关系,因为…… 江临玺缓缓看了眼正与他拧着门把僵持不下的男人,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从眼角划过,看上去直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嗯,这么吓人的男人,陆臻臻绝对不会喜欢上…… 眼下,他恰巧又遇到这个男人,这次在牢房外,江临玺自然不会,再让他得到任何露面的机会。 而眼下这一幕,就是两个男人相隔一步,手握在门把上半晌拧不开。重点是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同一个表情,身高体型又那么相像,从背面猛然看上去的时候,画面显得异常的诡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男人的脸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水。 僵持这么久,每人能成功,也没人想放弃,这就是两个人暗斗的第一场赛事,没有人喜欢就这么轻易的输下第一局。 只不过时间久了,就容易吸引走廊上路过的行人目光。更何况两个男人同等身材、同等体型,一个俊美冷毅,一个刀疤憎人,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么看都是一处精彩戏码。 就在目光越集越多的时候,房间里面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先是‘砰砰砰’的三声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无力的哀嚎声: “你好,请问外面有人吗?我被锁里面了,有人能来帮我开一下吗?” ‘砰砰砰’ “外面有人吗?我被锁里面了,有人能帮我开一下吗?” 声音重复再响一遍,站在门外的一群吃瓜群众,瞬间将目光投向那两个男人。 看着每个吃瓜群众的眼神,似乎心里都在齐齐的默念:姑娘,真不是不给你开门,你门外那俩男人跟个黑白双煞一样,实在不敢上呀! 被称作为黑白双煞的两个男人,其实在听到陆臻臻声音的第一时间里,就已经放开手了,只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都没有主动去开门。 这个时候,只要她从里面将门把手轻轻一拧就能开了,谁知陆臻臻却没有尝试,反倒从屋里传来一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其间还参杂这她那不满的嘀咕声: “什么破门,老娘上个厕所都要被憋死……” 听声音也知道,人已经醒了。 伴着一声低低的轻笑,江临玺最终伸手拧动门把。 房间内还没走远的陆臻臻,听到动静随即扭头看过来,当看到熟悉的面容时,脸上一愣,泪水不可抑止的涌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件事没完 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想要飞扑过去,但是晕眩的大脑却只能让她步履缓慢。 江临玺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狭长的眸子眯起,三两步便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陆臻臻鼻尖轻盈着熟悉的清香,梗咽着搂紧他的窄腰:“你怎么,才来?”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撒娇与抱怨,失了她一贯的从容与冷静,在他的面前,她不过只是个小女人。 江临玺眉头狠狠一皱,修长的五指在她的后背缓缓摩挲,半晌都没有出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女人在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得不到回应,是他的过错,没有任何理由,他同样也憎恶自己。 陆臻臻没听到他的回答,只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之前压抑着的不安与恐惧在此刻全部释放。 她虽哭得小声,但在两个男人的耳里,却觉得异常揪心。 曹勇站在两人身后,面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别扭,修身剪裁的衬衣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的冷硬,他一句话也没说,没有选择离开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眸光定定的看着两人。 房间里谁都没有说活,只剩下陆臻臻小声的抽泣声在回荡。所以当抽泣声突然消失的时候,两个男人也在同一时间察觉。 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瘦弱的身子在江临玺的怀里缓缓下滑,江临玺一手探向她的后颈,打横将她抱起:“快叫医生!” 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房间里除了他们,还剩曹勇,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曹勇的反应也极快,不待他说完话,身子一转便消失在门口。 江临玺则横抱着陆臻臻,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离开他怀抱之后才看清陆臻臻的脸色,苍白、无力、脆弱的仿佛就是一张薄纸,令他的眉头在不自觉中拧成一团。 事情必须抓紧,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曹勇办事一向速度快,没过多久,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便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医生上前掀起陆臻臻的眼皮,拿出医用灯在上方看了看,随即起身向床头一扫,当看到挂在半空的针管时,立即大怒:“谁让你们拔得?患者严重脱水不知道吗!这药水还没挂完就拔掉,是嫌自己命太长?” 站在医生面前的江临玺和曹勇,一个眼神黝黑,一个面沉如水,两人看着医生都没有说话。 医生登时就愣住了,好半晌才缓下脸色,“你们……是患者什么人?” “丈夫。”江临玺没有迟疑,脱口而出。 医生边接过医生递来的新针管,边在他的身上打量两眼,俯身重新替陆臻臻挂好药水之后,才缓缓看向一旁沉默的曹勇:“你呢?” 曹勇微怔,思索片刻,才哑着嗓子出声:“她的朋友。” 医生点头,目光似有若无的停在曹勇身上,“你的嗓子是烧坏的吧?其实现在科技发达,你要是想治的话,是可以治好的。” 曹勇随即摇头,拒绝:“不用。” 医生眉角一挑,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惊讶,毕竟没人愿意顶着这么难听的声音说话。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如果你日后想要治疗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医生边说着话边从口袋里拿出笔,在医用本上写着。 “嗯。”曹勇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略有些敷衍的应下。 医生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手上的动作一停,将笔帽盖上指着两人叮嘱:“小心不要再让她把针头拔了,下一次可不是重新挂药水这么简单了。” 江临玺的眼神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听到医生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点头。医生无奈的叹出一口气,随即将目光看向曹勇,曹勇对着医生的视线,也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医生白褂子一甩,走出病房:“唉……这年头,医生越来越不好当了。” 两名护士小姐原本红着脸站在床头边,偷偷的打量江临玺,见医生走了,顿时有些不舍,目光留恋的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从他面前走过,迟迟不肯迈出房门。 然而后者却是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身影,甚至在她们走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便急不可耐的上前近抚摸着她的发顶。 如此一番被无视,让两名护士开始疯狂的嫉妒床上昏迷的陆臻臻,目光在陆臻臻和江临玺身上来回扫视。 磨蹭了这么久,没换来男人的注视,倒是让门外等候着的医生有些恼了:“还走不走了!” 一声暴怒,两名护士猛的怔住,接着匆匆往外跑。 “瞧你们这点出息!是不是没见过男人,还想不想干了……” 门外隐约传来医生的咒骂声。 而屋内,两个男人正在无声的对视。 “他人在哪?”江临玺起身站在床头,冷着脸看向他。 曹勇表情微微顿了下,将视线从陆臻臻的脸上抽离,缓缓出声:“警局。” 江临玺嘴角轻勾起,双手插进口袋:“你让他等着,这件事情没完。“ 闻言,曹勇的眼神快速的闪烁了下,沉着脸并没有他的话。江临玺自然没遗漏他的动作,眸光直直的看向他,“怎么?看不得他受罪?” “没有。”曹勇缓缓摇头,对他说的话并不困惑,脚步走向床边,停在了床沿边上,更进一步的注视着床上的人。 似乎瘦了…… 江临玺原本放松的姿态,在看到他如此专注的眼神看着陆臻臻,登时心里就升起一股躁意和不爽。 “警局没事?”他轻压着眉头,尽量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床上的人儿还在沉睡,他并不想打扰到她的休息。 曹勇愣了愣,转头看向他,似乎觉得他这么突然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的脸上打量了半晌,发现并没有收获之后,果断收回视线,沉声答:“请了假。” 江临玺皱眉,眉眼里略有些不爽,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是刻意装傻和自己作对,还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可以走了。”江临玺走到他的面前,隔开他看陆臻臻的视线。 曹勇的视线被打断,随即抬头看着他:“你呢?” 他发现自己并不怎么喜欢,陆臻臻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江临玺听到他的话,及其自然的开口提醒他:“这是我的妻子。” 曹勇微怔,眼神锐利的看着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待在这里看我们休息,不过或许我们中途会……”江临玺的话还没说完,曹勇已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江临玺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后消失,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虽然之前他默认这个男人守在陆臻臻的身边,但并不表示他可以忍受他窥伺自己的女人。 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有些许光线透过缝隙洒在地板上,斑驳的光影很是亮眼。 江临玺缓缓走到窗边,将未阖实的窗户关上,再重新将窗帘遮好,确认没有缝隙可以照射进光的时候,才转身走到床边,脱下外套上床。 时间尚早,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忙碌到凌晨,休息不到半个小时便被叫来了,现在一空下来,疲惫和困意立刻铺天盖地而来。 很久没有抱着自己女人睡觉了,在她不在的这些天里,他几乎每晚都睡不安稳。眼下恰好有时间,他很乐意抱着她一起入眠。 陆臻臻睡的是单人床,睡两个人时床铺就会显得有些小,所以当江临玺轻手轻脚上床的时候,即使动作放到最小,还是必不可免的惊动了一旁的陆臻臻。 陆臻臻就像有感应一般,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不过并不像以前那般,抓着他的腰自顾自的钻进怀里,而是弓起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江临玺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又是一阵浓浓的心疼。 是有多害怕与不安,才会导致一个人彻底丢弃之前的习惯?他不敢想象她这期间经历了什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打乱自己一切的布局。 自从他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个脆弱又掘强的‘小东西’,他便一次次的刷新自己的底线…… 被窗帘遮住的昏暗房间里,沉睡中女人的脸庞显得略有些憔悴,微凌乱的发丝正歪斜在脸颊上。江临玺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半晌,才缓缓伸手将她的发丝撩向耳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揽进怀里。 昏睡中的陆臻臻,在他刚触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便猛然将自己紧紧抱住。严丝合缝,不透一点缝隙。 江临玺看着她的样子,神色微微有些动容,最是看不惯她这个无助的样子。随即伸手便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放,希望可以安抚她警惕的心。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蜷成一团的陆臻臻才开始缓缓的松开手脚,渐渐舒展自己的身躯。 江临玺见办法有效,立即探手将她搂进怀里,脸庞深埋在她的脖颈间,一股熟悉的清香瞬间扑入鼻尖。 许是这个动作勾起了陆臻臻最原始的记忆,她渐渐松开抱着自己的手,向前凑到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江临玺全程都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什么东西缓缓填满。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曹聪危机 警局。 一间光线透亮的屋子,正中间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 “你为什么要私自对陆臻臻用刑?”章华的脸色很黑,可以说已经黑过了他本就黝黑的皮肤。 椅子对面的曹聪眨了眨眼睛,状似无关紧要的样子:“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她就是凶手罢了。” 他顿了顿,口吻更加的吊儿郎当:“再者,我们为这个案子已经拖延够长的时间了,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看法,既然我认定了她是凶手,那么我便一定要将她逼出来试试。” 章华挑眉,对他说的话大大的反对。 “什么叫你认定了她是凶手?你有证据吗?有人证物证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令曹聪一时之间竟回答不上来。因为这些东西他确实一样都没有。 章华看着他迟疑的样子,瞬间了然,双手抱胸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耳语:“既然你什么都没有,那就是私自动用刑法,期间有多大的后果,我相信你知道。” 话一说完,曹聪原本吊儿郎当的脸色顿时僵住,他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之前应允了我的。” 章华点头,神情严肃:“是!我是应允了你,但我并没有让你对陆臻臻使用私刑!” 曹聪扭头,移开视线,半晌没有说话。 章华只静静的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良久之后,才沉声开口:“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被收买的线人?” 叛徒那两个字,他根本不想从嘴里说出来。 之前陆臻臻就有说过,怀疑警局里面有叛徒,当时他是怎么都不信的。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没办法不去往这个方面想。 如果要解释说曹聪这么反常的举动,只是因为想要快点结案的话,根本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他了解曹聪,这么个机敏狡猾的男人,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 听到章华说的话,在其看不见的角落里,曹聪眼底有什么东西一身而过,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稍纵即逝,章华还没来得及分析,便已然消失。 “我不是。” 曹聪最终还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章华当然不信,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单是想要结案这么简单。” 章华的话率先堵住曹聪准备用来打诨插科的话。闻言,曹聪的嘴角轻轻勾起,再次切换成吊儿郎当模式。 “如果你非要说原因的话,很简单,我只是看不惯有钱人的权利游戏罢了。” 章华凝眉:“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如果你还想要在警局待下去的话,就必须去向江临玺道歉。” “道歉?”曹聪眉角挑起,平白多了一份柔和之气,“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章华听他的话,略微有些震惊,冷着脸色答:“你该知道江临玺的地位和身份,动到他的人头上来,还想完好无损的脱离?” 呵,未免太天真了。 像江临玺这么护犊子的人来说,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这个问题,曹聪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他还没有意识到江临玺的可怕之处。只觉得大不了就被揍一顿,有什么好害怕的,难不成还能被打死不成? 以他以往的认识来说,像江临玺这种豪门贵族家庭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好名声。说白了就是好面子,面子大于任何一切。 所以说,他应该不会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才对。 思索片刻,曹聪还是低着头说到:“我动了他的人又能怎样?已经动了,就没打算安心躲过。” 章华闻言,只眸色沉沉的盯着他看,半晌之后,突然幽幽开口:“曹聪,你表现的很不正常。” 曹聪微怔,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立即出声试探:“我能有什么不正常的,只不过刚被自己亲哥哥狠狠的揍了一顿而已。” 说完,他状似疼痛的摸了摸嘴角的红肿。 章华专注的眼神从头至尾就没从他的身上转移过,不论曹聪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他都表示不重要,目光依旧锁在他身上,直看的曹聪本人一阵冷汗淋漓。 房间里一阵寂静,两人接着又是一波尴尬的对视,良久之后,章华沉着脸压下嗓子:“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把柄,不然我会亲自将你送进监狱。” 他顿了顿,眸光微闪,接着出声:“到时候,不要怪我下手太狠、不顾及情分。” 曹聪缓缓一笑,摇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章华随即起身,高大魁梧的像山一样的身躯走向门边。还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曹聪,他的脸上依旧扬着明媚的笑容,明媚到让人有些分不清真实性。 沉默之后,章华最终还是低沉着嗓子开口,眼神中暗涌动着澎湃的热血:“你知道我最讨厌背叛了,如果被我发现,那个背叛的人是你的话,我会打断你的肋骨。” 曹聪被他的眼神怔住,待反应过来之后,门口早没有了他的身影。曹聪的脸色在他走后,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章华是个精明人,不容易糊弄过去,他只有尽可能的伪装,假话中参合三分之一的真话,才能让其信服。 脚下的步子刚迈出房门,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突然被拽走。 曹聪猛的一愣,条件反射的就着来人的手一个过肩摔。可惜的是,他虽有准备的攻击,但对方也有准备防守。 两人一路拉扯着走到一处偏僻的花坛边上。 曹聪见他停下,登时就怒了,一把将他扣在手腕上的手甩飞:“曹勇你特么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 曹勇脸上无任何表情,毫不遮掩,直言道:“你是受谁的指使?” “你在说什么?什么指使?”曹聪瞪大双眼,一脸怪异的看向他。 曹勇性子比较急,没有他那么多的花样。只神色冷淡的回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曹聪,你瞒不住的,总有一天会暴露,不如趁早收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曹聪自然也不愿和曹勇演戏,脸色在一瞬间就沉了下来。“收不了手,也回不了头。” 接着他又缓缓补上一句:“只要你不给我添堵跑去揭发我的话。” 曹勇看着他的眼神顿了顿,思索半晌:“你以为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曹聪,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名字是怎么来得?” 提到名字事情,曹聪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竟然比每一次都要吓人。 “我一直都记得,你不用每次都刻意提醒我。” 曹勇眼神闪烁了下,点头,低哑着嗓子:“你虽记得,但你还是忘了本。” ……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日色也渐渐变得强烈,医院的某间病房内,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睡的正是香甜。 额,是陆臻臻一个人睡的香甜。 刚刚她的药水挂完了,江临玺起身按铃叫来了护士,给她换上新的一瓶。等护士走后,他便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索性睁着眼睛,仔细打量怀里人儿的五官,小巧的鼻头和圆润的耳垂,略微消瘦的脸颊上,细密的睫毛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只看了这么几眼,他的呼吸骤然就变得急促起来。这看似平常的模样,在他的眼里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试想,当你深爱的女人毫无防备的睡在你的身边,你是会动情呢还是会动情呢?这种情况在江临玺这里只有一个结果————那绝对是果断动情好吗! 没办法,没有老婆在身边的日子就是过的这么的可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陆臻臻就在自己的怀里,安静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小猫,鼻尖轻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胸膛上,怎能不让他动心? 他的眸光闪了闪,放弃更多的汲取,伸手将她拦进怀里,任由她的气息充盈自己的胸膛。深吸几口气之后,才压抑下内心的躁动。 浅尝辄止,不急,时间还长,眼下先让她好好休息。 安静的房间里,两道呼吸声起伏响起,不知情的陆臻臻依旧睡的香甜,仿佛刚刚那个炙热的亲吻只是在模糊梦境中的一个小插曲。 只是却苦了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男人——-江临玺难耐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片单调的白色,代表着寂静沉稳,却依旧平复不了他的内心。 半晌,他侧过身子,抬起陆臻臻的上半身,将自己充当她枕头的手臂抽出。接着掀开被子下床。 如此煎熬,还是下床冷静下再说。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耀眼,他站在床沿边静静的看了会儿,决定赶在她醒之前,出门买份午餐回来。 伴着‘咔嚓’一声关门的轻响声,他已穿上外套出门。床上的陆臻臻微微皱了皱眉头,隐隐有些不安的模样,像是马上就要醒来,但下一秒却只是蹭了蹭被子再次沉睡过去。 对于一个被强行逼迫一夜没睡的人来说,这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完全不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整片大地都沐浴在阳光中时,唯有这间房间还处于昏暗之中,厚重的窗帘遮住一切外来的光线,为床上的人儿独留一小方天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男初交锋 这时,寂静许久的房间里,突然再次响起‘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是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来人似乎在门口的位置稍稍停顿了下,才又迈着轻柔的步子走到床边。 在床上熟睡的陆臻臻,自然察觉不了这么小的动静,睡得正香甜的她,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忽然一个翻身侧踢。 “嗷!!!” 惊人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上一秒紧闭着眼睛的陆臻臻,被一股撕裂的疼痛骤然惊醒。 “怎么样?疼吗?” 几乎在她惨叫的同时,一道关切的声音随即响起,陆臻臻微张着嘴巴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一只黝黑的大掌,反应极快的扯过纸巾按压在她的手背上。 “睡个觉也这么不老实。”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语气中,略夹着一丝埋怨。 刚刚她那么明显的侧身翻踢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作为军人视力极好的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在她翻身时,打着点滴的手上,细细的针头从白皙的皮肤中脱出。 陆臻臻疼的龇牙咧嘴,一瞬间所有的困意全跑光,她抬头略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你怎在这?” 曹勇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眼,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才正眼看向她: “警局没事,来看你。” “哦。”陆臻臻点头,刚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对他说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自然也没有想到,这大中午恰巧是给牢犯发餐的时间,而这项工作一向都是他在负责的。 曹勇十分自然的握着她的手,眼神在她的脸上打量:“身体感觉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陆臻臻正轻捻起纸巾的一角,查看手上的伤口,撩在耳后的一小缕碎发缓缓滑落在肩头,她却恍若未觉,抬头看他一眼:“没事,已经好多了。” “嗯。”他眸光深沉,忽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捻起她肩上的长发,轻柔的将她撩到耳后。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两人都微微怔住,互看着对方的视线中多少都有些尴尬。就在陆臻臻想要撇开视线时,曹勇却快她一步转头。 陆臻臻好奇的看去,曹勇向来面瘫的脸上,竟可疑的爬上两团红色,这让她顿时想到‘害羞’这个词。但是,不该啊,她都没害羞,他一个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大汉竟然会害羞? 陆臻臻强烈的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于是伸出另一完好的只手揉了揉眼睛,当发现眼前的景象还是一如之前时,她震惊了! 这男人真的在害羞! 明明是他自己突然来撩她,她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他倒是把自己给撩的不好意思了,也种情况也是挺少见的…… 陆臻臻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只看得曹勇忍不住的转回头,才‘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只要光想着他害羞扭头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好想笑,克制不住的出声:“你怎么脸……” “你们在做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严肃的声音。 江临玺提着一个纸袋子,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口,神情淡漠的望着两人交握的右手上。曹勇的拇指正按在她的手背上,即使两者中间还隔着一层纸巾,但看在他的眼里,依旧觉得有些刺眼。 在听到声响的时候,陆臻臻第一时间抬头,当看到略微沉着脸色的江临玺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欣喜的叫他:“临玺!” 看着她在见到自己时,那一秒换上的笑颜,江临玺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提着纸袋子上前:“不饿?” 在说话时,他的目光只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看向她的左手。陆臻臻看着他乖乖的视线,低头看去,次啊发现自己和曹勇相触的手,顿时吓得一抖。 完蛋了!这小气的男人,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她就说怎么刚刚他的脸色有些吓人呢,还以为是对自己生病的事生气,原来真正原因是这个…… 发现不妥之后,她当然第一时间便收回手。而且为了防止男人突然发飙,她刻意详装疼痛的样子皱眉,举起自己受伤的左手:“不小心脱针了,好疼啊!” 闻言,江临玺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眼她的手,接着垂下头,继续手上未完的动作,将餐盒从纸袋子里拿出,摆在她的面前:“该,让你不老实睡觉。” 陆臻臻:“……” 还有没有点情趣!女人在说疼的时候,不是想听你教训的!!!你应该轻言细语的安慰才对!!! 她不愿就这么放弃,抿着唇瓣又说:“伤口有些深,都出血了。” 说着,她伸手揭下纸巾,将手伸向他的面前。 江临玺拆餐盒的动作顿下,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细看,伤口确实有些深。一小截鲜红的血肉裸露在空气中,正往外冒着血色。她本就肤色白皙,衬着那鲜红的液体,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半晌,他缓缓低头,俯首在她的手背上,及其轻柔的落下一吻,拭去表面的血色:“乖乖坐着,我去拿创口贴。” 陆臻臻因为他的动作,脸上瞬间泛起潮红,轻点下头,闻若细蝇:“嗯。” 江临玺随即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看向一边的曹勇。 “你跟我出来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陆臻臻脸色顿时更红了,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刚刚…… 她抬手捂住脸,脸上热烘烘的,实在是有些羞。 正朝外走的江临玺回头看她一眼,脚步忽然顿住,沉声:“手放下,小心伤口,饿了就先吃饭。” “嗯。”陆臻臻听话的放下手,一张通红的脸颊出现在二人眼前,红彤彤的看上去很撩人,仔细看的话,就连耳朵尖也染上了可爱的粉色。 江临玺眸色一暗,瞬间有些后悔让她放下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视力卓越的曹勇眼神闪烁,早已经将眼前的景色纳入眼底。 “走吧。”江临玺抬手阖上门,阻绝他窥伺的视线。 曹勇沉着脸色,什么话也没说,跟在他身后。 “打算怎么处置?”江临玺双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躯靠在走廊的窗边,眉目淡漠的看着他。 曹勇微怔,过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曹聪私用刑的事情,随即在他对面停下,不紧不慢的答:“不清楚,可能,降级。” 听到这话,江临玺忽然轻笑出声,扬起的嘴角带着丝丝嘲讽。 “不要告诉我,你们警长对此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曹勇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哑着嗓子出声:“警长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这么说,就是没有了?”江临玺站直身子,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相当的身高,平视着他的双眼,“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或是……在等我出手?” 曹勇只摇头,模糊的表示否定,却也答不上任何话来。 江临玺随即了然的点头,挑眉看他:“护短?” 曹勇紧绷着脸色,依旧沉默。 “默认?好,我知道了。”江临玺转身,不再多言。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曹勇突然叫住他,粗厚的眉毛拧成一团,嗓音依旧沙哑:“没有护短,需要证据才能下定论。” 闻言,江临玺冷笑一声,背对着他:“你们警局办案就是这么迂腐,明明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非得要拿证据。” 声音骤然停下,他转过身嘲讽的撇了一眼,“难道你们每次上厕所之前,都会习惯性的拍照、留下厕纸作为证据吗?” 曹勇眉头紧皱,脸色隐隐带着一丝怒火。 江临玺既然话出口,目的就是为了羞辱他们查案的效率,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反应,冷着脸一字一顿道:“遇到事情一点作用也没有,若是真等到我动手,惩罚可就不只是降级那么简单了,可能会是体伤。” 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五指缓缓收紧成拳状,眼里的寒光迸射,“到时候伤到哪,可就不好玩了。” …… 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陆臻臻一个,曹勇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又或者早在跟江临玺说完话之后,便已经离开了。 江临玺拿着一盒创口贴和一小瓶红药水上前:“手给我。” 陆臻臻低着头吃的正香,听到声音想也没想,直接将闲着的左手递向前,没想换来的却是肌肤拍打的清脆一声。 她瞬间疼的往后一缩,咽下口中的饭,目光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打我干嘛?” 这男人又抽什么疯? “另一只手。”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莫名其妙的抛出四个字。 陆臻臻微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得无奈的扶额摇头,看着她另一只拿勺的手:“右手,上药。” “哦。”陆臻臻瞬间了然,放下勺子将手伸过去,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两句:“就算弄错了,也不至于打我手吧?” 陆臻臻撇一眼左手手背,上面已然泛起一层红痕,又小声的补上一句:“都打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公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爱计较,之前被他宠惯了,如今他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就容易起疑。 在她抱怨声的最后一个音落下,他便无声的挑起眉角,大掌附上她略微红润的脸颊,缓缓摩挲几下之后,两指轻拧起一团软肉:“你还好意思说?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一提到这件事,陆臻臻的脸色顿时怔住,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仿佛就被当场抓奸了一般。 当然,还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不过也确确实实是被‘正房’当场抓住。 所以,她才找不出解脱词来解释。直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疼痛,她才反应过来,一掌打落脸上作恶的大手,揉着脸颊直抱怨:“疼……一点轻重都没有……” 江临玺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半晌才沉着嗓子出声:“疼才好,让你知道背着我,勾搭其他男人的后果。” 陆臻臻微怔,澄圆的双眼望着他,只觉得被无故扣上了一顶高帽:“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勾搭其他男人了?” 他神色定定的看着她,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坦荡、毫无其他色彩之后,瞬间有些为之前那小子感到叹息,就这么个神经粗到不行的女人,不明说的话,她凭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怎么?你说话啊?”见他没回答,她急着又问了一遍。 这种被污蔑的事情,不论大事小事她都很在意。 况且她清楚的很,这男人要是真的误会了她的话,恐怕后面的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了,所以为了后面安稳的日子,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谁知在陆臻臻的注视下,江临玺却低下了头,视若无睹的拧开红药水的瓶子,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给她的伤口上药。 陆臻臻很不喜欢他这样无视自己的感觉,手上试探着挣了挣,意料之中的没有挣脱。 “别动。”他扣着她的手,头也没抬的说着。 陆臻臻盯着他留给自己的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顿时有些害怕起来,还没有见过他真正生气时的样子,不会今天就因为这件事就这么中标了吧? 边想着,她边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戳了一下:“喂……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江临玺抬头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悲。不过那微微皱起的眉角,却透漏了他心情不好的事实。 “喂?”他本就皱着的眉毛,顿时皱的更加紧。 陆臻臻霎时间就有些慌了,别看这男人平时好说话,但要是真的到他生气的时候,那场面还是挺吓人的。不要说她,就算现在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站在他面前,也会被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震慑住。 陆臻臻几乎是手毛脚乱的解释着:“临玺,临玺!不是喂!” 话落,他依旧皱眉,似乎对她的解释也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她完全傻眼了,映红的小嘴上下阖动着,语气中带着丝焦急与无措:“那你到底想让我叫你什么?” 江临玺眼神失神的望着她的嘴唇,目光如火般炙热,就在陆臻臻以为他要吻上来时,他却垂下了头,漫不经心的拆开一个创口贴,贴在她抹上红药水的伤口上。 末了,拇指指腹还不忘在上面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见他一副淡定自然的样子,陆臻臻只觉得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他对她自控力向来都是极差的,一般根本都无需她刻意挑拨,他便会情不可耐的贴上来。 可就在刚刚,他明明已经动了情,眸光灼热的盯着自己,就在她准备闭眼接受他的亲吻时,他却反常的选择了忽视。 这种情况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 难道,就因为刚刚曹勇握着她手的事情,他便对她失望了吗……可是,她当时根本没有注意那么多啊,和客户见面的时候,不也都要握手的吗? 为何只是和曹勇那个样子,就反应如此之大? 半晌之后,陆臻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尽量做到听上去不别扭的出声:“老公?” 话音刚落下,江临玺立即抬头,目光赤裸裸的停在她的脸上,那漆黑如墨的双眸中有什么东西在暗涌着:“再说一遍。” 他的嗓音低沉,就像是钢琴低声部轻快的连弹,性感的不像话。 陆臻臻瞬间就被蛊惑,脑子晕乎乎的,试探的小声: “老公?” “嗯,再说一遍。”他眼神炽热的望着她。 陆臻臻闻言,丝毫没有犹豫,至少他现在愿意看自己了,便没有别扭,牙齿轻咬下半唇:“老公。” “再说一遍。” “老公。” “再说一遍。” “老公……” “……” 陆臻臻也不知道他要让自己叫多少遍,但光让她一直这么叫着,多少让她觉得有些羞涩。加上他还那么炽热的看着自己,每叫一遍都是一种煎熬。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煎熬的何止是她一个。江临玺强压着内心的悸动,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扑上去狠狠的亲吻她那勾人双唇。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为了让这个小女人知道,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的后果,他只能详装生气的模样忽视她,忽视那水润红唇、忽视那因为慌乱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趁着吸气的空隙,陆臻臻忙抵住他的胸口,胸口微微起伏着:“你骗我。” 注意语气,她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反问句或疑问句。显然已经肯定了,男人刚刚的脸色是故意摆给自己看的。 江临玺被突然打断,眉角轻轻皱起,一手不满的扣住他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边吻着她的唇瓣,边含糊的说着:“骗你又如何,就是要让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你……”她才说了一个字,嘴巴再次被封死,她抬手轻轻的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我话还没说……唔……” 他只低声道:“专心。” 随即提着她的后臀轻轻一抬,将她整个人搂紧怀里,更加方便了亲吻。 室内一片奢靡,与此同时。 被窗帘严实阖紧的窗外,原本太阳骤开的晴朗天气,转瞬间开始下起稀稀落落的小雨。 远郊一处偏僻的山间,沿着盘山公路往上。一幢硕大的庄园内,突然传来几声嘹亮的枪响,刹那间,惊飞了树梢上正在躲雨的鸟雀。 而那宽阔的草坪上,正中央显眼的一抹身影。韩天戴着整套的护具,颀长的身形正站在雨幕中。从侧面看去,他紧抿着唇瓣,姿势标准的双手托着新款推出的k-46远程狙击枪,一言不发的望着一百米外的标靶。 雨还在下着,隐隐有些变大的趋势。不消片刻便打湿了他的短发,贴着削瘦的脸颊滴滴答答的从发梢滴落。候在一旁的佣人见了,连忙捧着干毛巾和雨伞上前。 “先生,下雨了。” 韩天没有出声,眸光低沉的望着远处某个点,像是在发呆,根本没有听见佣人的声音。 “先生?”佣人犹豫的再次出声。 韩天被打断思绪,缓缓收回视线。将枪丢在桌上,然后淡淡的扫了眼撑着伞站在面前的佣人,抬手,接过佣人手中的毛巾,意味深长的问:“这是开春第几场雨了?” 佣人满是诧异的抬头,望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愣了半晌之后,瞬间躲开视线。慌乱着出声:“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韩天拿着毛巾擦手的动作穆然一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犹自说着:“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七场了吧。” 这句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并且在说的同时,目光也已经从瑟瑟发抖的佣人身上,落在了远处的标靶上。 这个时候,佣人已经不敢再出声了,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表达着自己的认同。 “呵,时间过得可真快,马上就要到夏季了。你说……”韩天的声音穆然顿住,眸光阴晴不定的转向一旁低着头的佣人,“我是不是该找点事情做做了呢?” “……是,由先生自己决定,先生觉得开心就好。”说话的时候,佣人依旧低着头,一副恭敬无比的模样,却露出一个黑亮的发顶给韩天。 韩天看着佣人顶上那个乌黑的发际线,心里暗暗觉了没趣。这种时候,他不希望看到一个衷心的手下,而是一个有见解的参谋。即使不能给很好的建议,但也不要一味的附庸。 这样子看在他的眼里,这种人的存在,与木偶人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在他这里,这种佣人连丝毫可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还不如一个长得好看、且不用付工资的木偶人来得划算。 韩天收会视线,抬手,将毛巾搭在佣人的肩膀上,并接过他手中的伞转身。脚下步子迈开一步,幽幽的道:“让管家给你结工资,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正欲跟上前的佣人当场震惊在那,等到韩天的身影已经彻底在眼前消失之后,他也没能从中缓过劲来。 就算是像刚刚那个“这是开春第几场雨?”一样的鸡肋问题,他思索不出答案之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哪点没做好的地方。难道现在负责打扫的佣人,开始需要牢记下的第几场雨了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找点事做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韩天摘了护具,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刚刚接到的一通电话,令他的还算好的心情彻底荡到谷底。 他低头,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亮夹在修长指缝中的香烟。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一缕烟圈。偏头,视线落在桌面上,白皙俊逸的脸上,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韩天暗灭烟头,抬眸望去。来人恭敬严谨,梳着一个老气的大背头发型,将头上所有凌乱的短发,都服帖的梳到了脑后。 弯着身子鞠躬成九十度的模样,正是此庄园的管家没错,那个平时安分守己替他管理庄严,老实又机灵的让韩天十分满意的一个中年男人。 “什么事?”韩天看着他问。 管家鞠完躬,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座机递到韩天的面前,才缓缓出声:“打扰了先生,有您的电话。” “电话?谁的?”韩天抬手,疑惑的接过电话放置于耳边,并淡然的道:“我是韩天,请问你是?” 这个时候,这个座机电话,应该不可能是合作上的对象。韩天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傲慢很多。 对面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能真的打通这个电话。半欣喜半诧异的开口:“哎呀韩天啊!我知道你,你以前不是还不叫这么个名嘛,叫什么苏子州来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黄总呐,就是黄氏集团的那个黄总,之前我们还有过一场“露水姻缘”的,不知道韩总有没有忘?反正我是忘不了韩总那晚的曼妙滋味,真的是让人——” “有话直说。”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与令人发恶的语调,韩天冷冷的凝起了眉头,打断他的回想。 那段原本被他嗤之以鼻、恨不能永不再想起的肮脏记忆突然被唤醒。那日的一幕幕,凄厉的咒骂、中年男人猥琐的嘴脸,在脑海里清晰的一晃而过,仿若那日的情形又再一次在眼前上演了一遍。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韩天的脸瞬间阴沉的吓人。捏着电话的骨节用力到渐渐发白,他挥了挥手,让管家先退下。 电话对面那个自称是黄总的男人,还在孜孜不绝的说着什么,殊不知此刻韩天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限。如果他就站在眼前的话,保不准韩天会直接掐死他。 书房门被轻轻阖上,管家已经退出了房间。韩天起身,走到窗边,冷冷的睨了一眼打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杂乱无章的,看上去没有片刻的宁静。 “韩总?韩总?您还在听吗?” 他静静的听了半晌,直到对面的人试探的唤着他的名字,才低沉着嗓音出声,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兀自道:“出来,我们面谈。” 电话另一头的黄总,面上顿时一喜,搓着手肘兴奋的回:“好!我们约个时间,面谈!面谈更清楚!只是约什么时候好呢?” “就现在吧,有空吗?” 黄总:“有的!有的!我自然是有时间的,您订就好!” “嗯,先挂了,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韩天退出通话界面,长指在屏幕上飞快的划了几下,很快便发好了短信。 没过片刻,手机叮的一声响,对面的黄总已经回了一个“好”字。 韩天淡淡的注视着屏幕上的“好”字,眼眸微微眯起,一抹阴狠从中一闪而过。他收了手机,仰身靠在椅背上,嘴角挂上似有若无的浅笑。 —— 和黄芪约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后,地点定在暗色酒吧的vip包间里。暗色酒吧,一个人流量大、适合高端人群消费的奢华酒吧。 这个地方,黄芪是知道的,并十分的熟悉。在他的公司还在正常运转的时候,他也经常来这个地方找乐子。属于这个酒吧的老顾客,每次来的时候,无需多说,酒吧的经理就已经将他把包间开好。 只是现在,他的公司面临破产危机。口袋里的闲钱不多,暗色酒吧倒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这次他提着公文包进门的时候,以往热情相待的经理也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随即假模假样的上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两眼。 客套的开口:“哎?黄总?您怎么来啦?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最近公司的事情还好吗?” 现在黄芪公司的事情,圈里哪个人不知道,都说黄氏集团要完蛋。而这个时候,作为精明的、有眼力见的酒吧经理,话语里的意思自然不是真的在问他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而是潜台词在说:公司都快倒闭了,还有钱来这里消费?有钱就拿钱,没钱就赶紧滚!别到时候拿不出钱搞的大家都难看! 只是也不知道黄芪有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竟好心情的笑了笑,拎着公文包接着往里走,“我约了人来这办事的,如果谈的顺利的话,公司的是应该能解决。” “哈?真的?!”经理微怔,商场的事确实变得比较快,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停顿了片刻之后,立即换上了追捧的笑颜,“那真要提前恭喜您了,到时候公司稳定之后,可别忘了来暗色酒吧开庆功宴啊?” “哈哈,到时候再看吧。” 黄芪也不是真傻的,前后区别这么大的反差不是看不出来,随意的摆了摆手,打发掉经理。便拐进了转角,朝着订好的包间走去。 经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眉头忽然皱起。站在原地一个劲的转圈,脸上愁眉苦战的。完了!要是黄氏集团真的成功解决问题的话,暂且失去黄芪这一阔达豪迈的客源不说,指不定还要受到黄芪的打压,到时候可真的是出大麻烦了。 只是这件事情,还来不及经理等到那天的到来,便别终止在了这天下午。 …… 那声嘹亮的枪声响起的时候,黄芪正好推开门走进包间,来不及诧异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他甚至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起,便被一枚子弹,快速的穿过眉骨。 他肥壮的身躯轰然倒下,临死前,还大瞪着眼睛,不甘的望着前方。而那个方向,高高的露天楼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缓缓收起手中的狙击枪,注视着这个窗口,阴沉的笑着。 到最后,黄芪的公司还是没能挽回。带来的公文包掉落在脚边,鲜血源源不断的从额间冒出,蜿蜒着从颊上滑落。在高级的羊毛毯上,汇成一小摊血水,几乎是瞬间就染红了整个毛毯, 半个小时之后,被前来推销酒的酒保发现。顿时尖叫、嘶喊声四起,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围观群众散去,而那个酒吧经理,作为最后一个与死者交谈的目击证人被警察扣留了下来。 经理呆呆的望着地上那片血水,半晌说不出话来…… —— 本以为会下大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滴滴答答的停了下来。 天色渐渐大亮,雨过天晴之后的空气更加的清新。太阳也从乌云后走出,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一处寂静的病房内。 狭窄的单人床上,陆臻臻正枕着江临玺的胳膊,趴在他的胸膛上与他四目对视着。 而江临玺面带薄笑,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一只手把玩着她的黑发,看上去悠闲得不得了。得到了纾解的男人,果然看上去都要比平时精神很多。 “骗子……”她突然半娇嗔的出声。 他五指微微收拢,捏住她的长发在她的颊上打转。她恼怒的瞪他一眼,才松开手,在她的唇上一啄,微笑挑眉:“那再还你一次?” 陆臻臻慌忙摇头,双手紧紧的抵住他的胸口,抗议:“不要!每次都是你说了算,你个骗子!” 没错。她口上说的骗子,就是眼前这个俊逸桀骜、笑得一脸无害的男人。床上床下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 闻言,他不恼,反倒温柔的俯身在她的脸上轻轻呼了口气,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祥装安抚的开口: “乖,你身体才刚好,这地方也不干净,我们回家再继续。” 陆臻臻:“………” 纳尼!那请问你刚刚是在干什么?现在才来顾及她的身体?而且,她根本没有想要回家继续的意思好吗!请不要恶意曲解!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不紧不慢的抬头,低垂着眉眼望她:“现在,我们先起床,估计马上就会来人了。” “哦。”她嘴巴嘟起,不满的点头。 她还担心会有人中途进来,原来这男人早就算计好了!可恶!也不跟她说一声,搞的她一直都胆战心惊的!!!这会儿知道让她收拾了? 看着她动作缓慢,眼神中带着丝丝的埋怨。他当然看出了她的心思,骤然轻笑一声,扬手在她的臀上轻轻一拍,接着压下沉重的身躯:“怎么,不想起?那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果然下一秒,陆臻臻立马一颤,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就要起身,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软:“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 嗯……这句话说的暂且有些道理。 他挑眉,双眸注视着她的眼脸,缓缓抽身下床。陆臻臻在他动作的一瞬间,也翻身而起,只不过在撑着床板起身的时候,指尖却意外的触到一个顺滑的布料。 “这什么?”她抬手就准备抽出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近在咫尺 男人近在咫尺的笑声,却忽然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陆臻臻浑身一怔,下意识的就准备翻身躲避,却被他一把扣住,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动。” 她顿时怔住,然后她便感觉到了,外套被缓缓的拿走。 陆臻臻只望了一眼,迅速扭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涨红了脸颊。 之前因为她一直放不开的缘故,他便轻言细语的套出她的想法,当知道她是在对病床产生抗拒的时候,他二话不说,长臂一捞,直接将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捞起。 而如今……昂贵的西服上早已沾染…… 陆臻臻躲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羞愧。她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感觉,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条小缝偷偷打量他。 眼睛才刚适应昏暗的光线,却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直立于床头,离她就只有一步之遥,目光却深邃幽深的望着……手里捧着的外套! 是的,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这么平摊着,放着那件褶皱不堪的外套!看样子,姿态过于虔诚,可这只不过是件外套!他不会是对自己搞脏他的外套,而沉闷的生气了吧? “这个……我回去……”她的声音骤然停下,他幽深的视线,已经从外套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这使她喉间忽然感到一阵干涩,略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她终于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谁知江临玺却没做任何回应,紧抿着薄唇,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下移,接着成功的停在某个点上,眼神一瞬不瞬,半晌不曾移动。 陆臻臻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向下,当看到自己散开的衣襟时,瞬间低呼一声,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好。惊慌的眼神看向对面的男人,希望没有引得“这头狼”苏醒才好。 江临玺的眼神暗了又暗,眸里的潮水翻涌澎湃。他缓缓垂头,伸手强压下内心的悸动,沉声:“不要诱惑我。” 什么?! 陆臻臻惊讶的半张着嘴巴,什么叫她不要?明明是他自己想歪了!!! 不待她将心里的不满表达出来,江临玺已然转过身,神色自若的将西服外套折叠两下,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接着拿过椅背上的衬衣缓缓套上。 陆臻臻搂着被子,静坐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宽阔背脊上的那道伤疤,心里甜甜的泛着蜜糖。 那是为她而留下的伤疤,这个男人,从身到心都是她的!她陆臻臻一个人的! 江临玺扣好衣扣转身的时候,恰巧看见她脸上未收起的傻笑,长腿向前轻迈一步,俯身在她扬起的嘴角上轻啄一下:“傻笑什么?” 陆臻臻顿时羞涩的摇头,白皙的手指,指向一边静躺在地上的病号服:“我的衣服怎么办?” 闻言,他长腿弯曲,在床头坐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套及膝的长裙:“穿这个。” “你……” 陆臻臻接过长裙,瞬间惊讶了,这个男人的思绪要不要这么缜密!这也能提前准备好?由此可见,在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算计好了所有的事情。 想想,真的是有些可怖,但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有那么点点的喜悦呢? 好吧。她承认,对于他的做法,她只有更加沉迷、和更加喜欢的份。 就在陆臻臻震惊迟疑的时候,他一把拦住她的肩膀。 “……干嘛?”她手心冒着淡淡的汗水,双眼湿润如小鹿一般的望着他。 江临玺一时心动,俯首在她的双眼轻啄:“乖乖坐着别动。” “不要。”她摇头拒绝。 细嫩的肌肤,贴着他略显粗糙的布料,只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想要逃离,却又被他的大掌给按了回来。 听到她的回答,他仿若未觉,将那件淡蓝色的长裙给她穿上。 陆臻臻微怔,原来让她别动,是想要给她穿衣服。 可是……她不是小孩啊? “我自己穿……”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挣脱。 男人如锋的剑眉轻凝,薄唇微启:“别动。” 额……这男人,未免太强势了点…… 无声的空气中,陆臻臻扬起头,双手抓着身上裹着的薄被,不偏不倚的与他的双眸注视。 良久之后,她却因为酸痛的脖子,率先垂下了头。 好吧,不动就不动吧,反正她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陆臻臻红着脸,勉为其难的接受他的帮忙。 只是…… 当他拿着她的贴身衣物时,她还是忍不住别过了脸。 “这个我自己穿。”声细如蝇。 江临玺剑眉轻挑,拿着的手举高,眼神炙热如炬:“我帮你。” 低低的嗓音,带着不由分说的口吻,令陆臻臻差点就信服了他的话。片刻之后,才猛然摇头:“不要!这个不行!” 拜托!这种东西让个大男人给她穿,她表示有些接受无能!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也接受不了!这这这……这不适合哇! 但显然,江临玺并不这么觉得,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他想与不想。 而此刻,心里的悸动清晰的告诉他,他是想的,很想! 所以,他不等陆臻臻手忙脚乱的闪躲,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提起就上手。 “哎哎哎!你……”陆臻臻双手扣紧身上的薄被,奈何男人的力气过于大。 “你……我说了自己……”她好不容易恢复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嘘。”江临玺什么也没说,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火热的视线明目张胆:“别说话,很快就好。” 陆臻臻:“……” 她闭上眼,强压下心里的羞涩,不停的给自己催眠:没关系、没关系的,他亲都亲过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况且,她陆臻臻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知性成熟女性!就这点,嘁,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么想着,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这要命的感觉! 这个时候,陆臻臻突然觉得自己身为女人好亏!想反抗吧……又打不过! 怎么办,好气啊!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脑中一道闪光忽闪,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的反应,那张习惯性冷峻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陆臻臻边想着边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打量对面的男人。 他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严肃与正经,似乎在很认真的想着什么。 忽然,他收回手,然后……停下了!没错,竟然就这么停下了! 等了片刻,她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睁开眼睛望着他:“你干嘛呢?” 他微微噙眉,像是很困惑,长指指向她的胸口,又提着手里的比了比,不确定的出声:“尺码……合适?” 陆臻臻:“……” 一脸呆滞…… 不是,大哥,这是你担心的问题吗! 陆臻臻深吸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我还是自己穿吧。” 江临玺微怔,喉间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赶在她扣上之前,抬手接过她的动作。 “我来就好。” 陆臻臻索性松开手,由着他来扣。 ‘啪嗒’轻微的一声响声。 陆臻臻抬头望了他一眼,只一眼,立马又垂下了头。 只为让他尽可能的少些注视。 就在陆臻臻的下巴都快要戳到自己的时候,江临玺忽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双眼直视着自己。 他俯首在她的唇上深深一吻,含糊着出声:“很美。”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独特宠爱之替你穿衣 陆臻臻微怔,瞬间沉溺在他的亲吻中。 良久……他抬头,眸光晶亮的望着她:“先穿衣服。” “嗯。”她羞红着脸点头,声音轻的仿若未闻。 江临玺浅笑一声,抬起她的后臀,手在她的屁股上轻拍,磁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轮到下面……” 陆臻全身瞬间一怔,双眸睁着大大的望着他。只迟疑了一秒,便果断翻身而下,夺过他手里的内裤,快速的套上。 “好了!我已经穿好了!给我裙子。” 她的语气急切,生怕他会将她穿好的内裤扒下,再亲手替她穿一遍。 笑话!这男人光给她穿个文胸,就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的磨蹭成这样,还盯着胸口看半天的!这要是让他穿内裤,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来!毕竟他之前都已经…… 所以,让他穿内裤,危险危险!及其危险的事情! 看着她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江临玺深沉的眸光紧锁住她的脸颊,良久都未说话。就在陆臻臻被他看得,略有些紧迫的向后退的时候,他才缓缓对她招手:“过来。” ……去,还是,不去…… 她还在犹豫,他却已然起身,疾步朝她走来,长臂一捞,便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醇厚如酒:“躲哪去?” “没,没有……”陆臻臻在她的怀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闻言,江临玺拿着裙子的手缓缓抬起,轻柔的从她的发顶往下。 陆臻臻半配合着伸手,总算是穿上了裙子。她低头理了理裙摆,正准备将腰侧的拉链拉上,却冷不丁的被他的大掌包住。 她疑惑的抬头看他。 江临玺只凝着眼眸,目光深沉的望着她:“我来。” “嗯……”陆臻臻点头,将长发从衣领中撩出,侧着身子对向他,好方便他的动作,却殊不知男人的目光,已经被她的脖颈间优美的曲线吸引。 陆臻臻半垂着头等待,迟迟不见他的动静,转身欲看他在干嘛,却被肩上突然压下的大掌止住。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等下,马上就好。” 话落,江临玺随即伸手探向她的腰间,提着细小的拉链向上。 “好了。” “嗯。”陆臻臻转身微笑着看他,双眼的眸光亮闪闪的:“怎么样?好看吗?” 她提起裙摆,慢悠悠的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淡蓝色的裙摆仿若一对轻盈的翅膀,随着她披肩的长发起起落落,配上脸上明艳动人的笑颜,像极了一只展翅低飞、旋转的彩蝶。 “好看。”他沉声说着。 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当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夸赞时,陆臻臻也会开心的咧开嘴角傻笑。甚至可能会笑得比谁都还要傻,因为正处于热恋中的女人就是如此。 没过一会儿,陆臻臻缓缓的停下脚步,刚打完药水的大脑,隐隐泛起一阵晕眩感,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开始歪歪扭扭起来。 忽然,她的身子一歪,人竟然直直的向一旁倒去。男人有力的长臂一揽,几乎在瞬间,便已将她拥入怀中。 “头晕就坐着休息。” 江临玺揽着陆臻臻的腰走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陆臻臻双眼微瞪:“还不都怪你。” 语气中带着多半的娇嗔与埋怨,她一心将自己体弱的缘由,都甩到他的身上。 江临玺站在床边,低垂着眉眼看她,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让她的脸颊,紧贴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肌上。 “我的错,对不起。”他抬手,在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这次确实是他欠缺考虑了,没有顾及到她刚好的身体,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要了她。到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说干就干的冲劲。 但其实……他已经在事后克制住了,不然她现在也不会是穿着衣服,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理论。 听到他的话,陆臻臻微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认真的说对不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种事情,要没有她的意愿也成不了,她只不过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不过说实话,能听到他这么认真的道歉,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起码,这个男人愿意聆听并思考她的抱怨,而不是选择无视。 陆臻臻满意得勾起嘴角,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腰间:“算啦,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啦。” 江临玺也缓缓勾唇,抚着她的发顶,低吟出声:“是,我的夫人怎么说都对。” “嘁,嘴贫……”她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和自己一样面带着笑颜,她再次将脸埋进他的腰间。 只不过这次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导致她的鼻尖重重的迎向了他的腹肌。 “嘶……你这怎么这么硬啊?疼死了……”陆臻臻倒吸一口气,强忍下眼里险些破筐的泪水,揉着鼻尖不满的嘀咕着。 本来鼻尖这个部位就是由软骨组成的,轻轻撞一下就敏感的不行,更何况是以她刚刚那个措不及防的力度,直叫她想哭。 当然了,这个想哭并不是真的疼到哭,而是一个敏感的生理作用罢了。 “别动,我看看……”江临玺听着她的低呼声俯身,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检查,当他的目光扫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时,深邃的眸色骤然眯起:“很疼?” 他并不知道她是简单的生理反应,只是根据她隐隐的泪光,来判断她的难受程度。 陆臻臻半仰着头,轻轻摇晃,手指着眼眶中溢出的泪水:“不疼,就是这个止不住。” 她也很郁闷,就这么不轻不重的一碰,就痛到痛哭流涕,这完全不是她豪放女王派的作风好吗!!!她没有那么柔弱!!! 见她摇头,眼泪却依旧往下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弯下腰与她平视,修长的指尖轻轻按压在她小巧的鼻尖上:“疼吗?” 陆臻臻如实的摇头:“不疼。” 他手上加大了力道,又按了两下,掀起眼皮看她:“疼吗?” “不疼。”她依旧摇头。 江临玺不疑有他,指尖一转,在她的鼻翼两侧按压:“这样呢?” 才刚使劲,原本淡定摇头的陆臻臻,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嗷!疼疼疼!!你轻点!”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两人都怔住了,完全没料到陆臻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江临玺手上的动作,甚至还保持在半空中,可是理应在床头坐着的陆臻臻,却已经跳动了他的身后。 他收回手,笔挺的身躯转身,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乖,过来坐下我看看。”别撞坏了才好。 “我……”陆臻臻正欲张嘴回答,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声爆响。 曹勇和章华就僵着脸色站在病房门外,刚刚屋里的对话二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什么疼、轻点、过来给我看看,这些通通都一字不差的落进听力极好的两名刑警耳中。 不等章华阻止,曹勇已经迈腿朝前走去。 “等等!你先别进去!”章华急切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拉扯声。 房门外的两人双手互相钳制住对方,各不让步,曹勇低呼一声:“放手!我怎么不能进去?” 为了暂时在这个关键时刻拦住他,章华甚至都使出了捉犯人时的擒拿手,但显然,依旧没什么卵用,曹勇有力的臂膀猛得一挣,便已然脱手。 待章华再次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房间,章华大手往头顶一盖。 完蛋了!这要是打断了江临玺的好事,一时惹恼了他,严格追究陆臻臻受伤的事情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真的没完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该不该跟进去呢?这是个问题,更多人看见他们的窘迫,会不会江临玺会更生气???算了,他还是不进去了…… 章华脚下步子一转,黝黑的指尖夹着半截的烟头,步子缓慢的往走廊的窗口走去。 其实在刚刚门外的声音一响起的时候,陆臻臻便已经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如此沙哑暗沉的嗓音,在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曹勇宽阔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他锐利的眸光先在室内扫视一周,接着停在陆臻臻的身上:“你没事?” 陆臻臻微怔,以为他指的是她受伤住院的事情,随即摇头:“没事,已经打了点滴,好多了。” 曹勇闻言,面无表情的撇了眼,与她并肩站着的江临玺:“他……没有欺负你?” “什么?”陆臻臻疑惑的探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有没有被他欺负?他为什么要欺负自己? 这个时候,如果章华在的话,估计会因为曹勇问出的白痴弱智问题,而抱头痛哭…… 半晌,曹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眼,见她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眸光微微闪烁了两下,轻声:“没事,我已经知道了。” “哦。”既然他说已经知道了,那陆臻臻便也不纠结了,尽管她到现在都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次来,是带她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江临玺却微微扬起眉头,视线看向曹勇,语气阴冷的出声:“曹警官很闲吗?” 其隐藏的意思就是:闲到一天来两趟医院,也真的是够别有用心的。 曹勇轻摇头,眉间紧紧噙起,片刻之后,他沙哑着嗓音出声:“这次来,是带她回去。” 话音落下,曹勇的目光透过江临玺,直直的望向对面的陆臻臻。 陆臻臻脸上还扬起的笑容在瞬间僵住,是啊,她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犯人的事情,她哪有人生自由可以跟着江临玺回家呢? 她边想着,边低头露出一个悲戚戚的笑容,双手缓缓揪住身上的裙摆。 估计这裙子也要被换下,套上那宽大肥胖的囚服,关进那狭小漆黑的铁门隔间…… 而就在陆臻臻低头无言的时候,旁边的江临玺忽然伸手,大掌紧紧包住她揪紧裙摆的手,沉声道:“她不跟你走。” 什么?! 听到声响,陆臻臻在一瞬间抬起了头,惊喜的眼神看向江临玺。 江临玺坚定有力的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安稳:“我说过回家继续。” 回家继续……继续……什么? 好吧,陆臻臻原本还有些悲忧的心情,因为他这句打岔的话,瞬间分神。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力的回握住他的大掌,眼神柔和的望着他,向他表达自己最直接的回应。 那是对他无言的信任、与依靠…… 站在二人对面的曹勇,似是被眼前的一幕刺伤,眸光暗淡的扫向交握的手,与互相对望的深情眼神。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他重拾起心情,再一次被两人的甜蜜恩爱重伤…… 似乎,他这段初恋,还没来得及开始,便要结束了…… 良久之后。 曹勇收回视线,喉间轻轻滚动,尽量减轻自己沙哑的声音,减轻那个陆臻臻好像不怎么喜欢的声音。 “她必须和我走。” 他的语气说不上很强硬,就像是在述说一个简易的事实。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私心里希望她能跟自己回去;但若要从她的角度出发,考虑她的感受的话,那他又希望她能得到自由…… 所以这两种可能,他都希望,自然不会以强硬的手段来逼迫她。 沉默良久的江临玺,缓缓收回和陆臻臻对望的视线,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件事,叫你们的上级来和我谈。” “什么事和我谈?” 正说到章华,章华便步履缓慢的从门外走进来,视线停在江临玺的身上:“什么事?” 江临玺淡然的抬眸扫他一眼,一句一顿的道:“关于陆臻臻保外就医的事情。” “保外就医?”章华低吟一声,指尖夹着香烟深吸一口,吐出淡淡的一道烟圈:“这个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找律师庭……” 话还没说完,江临玺骤然开口打断: “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想这件事情,章警长更容易办到。”他忽然顿住,沉稳的视线紧逼向章华:“不是吗?” 章华微怔,吸烟的动作一顿,一时之间竟猜不出这个男人的想法。 江临玺也没有出声,幽深的眼睛不偏不倚的与他对视。 房间里突然寂静下来,没有一丝声响,每个人大概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寂静的场面,突然被陆臻臻一声大过一声的咳嗽声打破。 江临玺立即担忧的转身,大掌舒缓的在她的后背上拍拭。可是陆臻臻的咳嗽声却依旧没停,甚至还隐隐有些变严重的趋势。 “给,喝水。” 在她的身侧,突然横过来一只黝黑的手臂。陆臻臻正咳的难受,抬头匆匆看了眼,便接过曹勇手里的水杯,仰头喝下。 “谢谢。”她止了咳嗽,将手里的空水杯递还给他。 曹勇面色一僵,随之点头:“不用客气。” “呼……”陆臻臻长长叹出一口气,刚刚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 江临玺略有些紧张的眼神,还盯着她的脸看。陆臻臻侧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微微噙着眉,眼里的担忧一清二楚。 “我没事,只是突然喉咙很痒,想咳嗽而已。”陆臻臻安抚的看向他,踮起脚尖抚平他眉中心的皱纹:“别动不动就皱眉,倒时候变成个小老头,不知道该有多丑。” 即使知道她是在说笑,江临玺还是依言舒展开了眉头。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在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陆臻臻身上时,章华却淡淡吐出一口烟圈道。 江临玺闻声转头,目光停在他的正前方,当看到他面前的一圈烟雾时,眉头下意识皱起,但只皱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又舒展开。 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走到章华面前,抬手夺过其手里的香烟,掷于地上,鞋尖轻撵而过。 “要抽烟出去抽。”江临玺异常冷淡的声音响起。 “呵呵。”章华耸肩,为所谓的笑了笑。 江临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带着浓浓的探究味。 章华对上他的视线,轻挑起眉角,双手抱胸再次问道:“说说看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闻言,江临玺缓缓看向陆臻臻,目光渐渐柔和:“关于她受伤的事……” 他顿住,视线转向章华,眼神霎时变得凌厉阴沉:“你觉得你们警局脱得了干系?身为警长的你……没理由能安然无恙。” 话落,章华脸色瞬间僵住,斜歪着的嘴角慢慢向下。 俗话都说,打蛇打七寸。 而这个,就是章华的七寸…… 他是个习惯阿谀奉承的人,看重的自然是头上的‘官帽’,无任何意外的话,他还想要再往上爬,但如今,如果因为手下的错失而被处分,他是不甘的。 所以,思索片刻之后,他缓缓出声: “我可以帮你。”章华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眉头噙起,一脸严肃的看向江临玺:“但你要向我保证,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保外就医……对于陆臻臻这个情况来说有点困难,但是以江家的实力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无论如何陆臻臻都会成功,那他稍微在背后助一把力,也没有多大关系。 重点是,让这件事情翻篇! 听完章华的话,江临玺没有任何强烈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十分邪魅的表情,令正盯着这边看的陆臻臻,心脏骤然一滞,全身酥麻的,有种瞬间被电击中的感觉。 她向来都知道江临玺生的俊俏,但当他习惯冷淡漠视的脸上,出现冷笑之外的表情时,其杀伤力足以秒杀一切。丝毫不夸张的说,在他的眼前,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暗淡失色。 在陆臻臻痴迷的注视下,江临玺缓缓收起笑容,沉下声音:“不可能,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话一出口,章华和曹勇的脸色齐齐怔住,后者更是直接走到江临玺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敌意。 江临玺却不在意他的质问,径直走到陆臻臻的身边,手揽过她的腰肢,才漫不经心的看向两人:“将人交给我。” “不可能!” 曹勇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高大的身躯堵在江临玺的面前,微扬的眉尾表示着她此刻的愤怒。 “呵。”江临玺冷笑一声,并不将他的反对放在眼里,揽着陆臻臻从他身边绕过,特意压低声音,在他的耳侧轻语:“可惜,你说了没用。” 曹勇暗暗的握紧拳头,牙根咬实,僵着身子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章华站在门口,亦没有任何表示,微侧过身让开走道。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没有人再出声,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两道踏在地板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曹勇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正中间,笔挺的背脊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待脚步声即将远去之时,他突然转身,胸口起伏,脚步走得飞快的从章华身边经过。 “站住!”章华沉着脸,一把扣住他的手臂。 曹勇抬起头,脸色亦是十分难看,手上的拳头不曾松开,大臂的肌肉绷得死紧。他沉声:“放手。” 感觉到他的抵抗,章华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增大,目光紧盯着他:“你去也没用,这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以江临玺的手段……不会怎么样。” 曹勇挣扎的动作穆然一怔,眼睛微微放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跟我回警局。”章华见他安静下来,趁机说着。 曹勇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最后无力的垂了下来,放弃任何的挣扎。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跟财大势大的江家比,他渺小到人家根本就不屑放在眼里。更讽刺的是,就连他爱慕的女人也是被揽在被人的怀里…… 这一刻,从未奢望过多的曹勇,第一次有了想掌握更大权势的欲望。 “走吧。”章华平淡无奇的声音在耳边催促。 曹勇收起眼里的暗涌,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亦步亦趋的跟上他的脚步,从后面看去,高大萧索的背影上,透着无奈的妥协。 第一百四十章 可惜,你说了没用 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江临玺揽着陆臻臻,无声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正走到车边,陆臻臻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江临玺低头询问。 陆臻臻摇头,望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才踌躇着答:“你刚刚那样说话,会不会惹上麻烦?” 原来是在担心他…… 江临玺眸色渐重,很享受被她关怀的感觉。隐隐牵起嘴角,指尖轻抚着她的长发,低声:“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尽管很享受,但他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安心。 “哦。”陆臻臻点头,听完他的话瞬间放下心来,扬起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不过……说真的,你刚刚简直帅炸了!” 江临玺微怔,几秒缓冲之后,什么话也没说,骤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等等!有人……”陆臻臻下意识的抬手抵住他的胸口,脸颊也在一瞬间泛红。 这可是在停车场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肯定会被围观的! “他们看不见。”江临玺只低低的回了一句,便不管不顾的压下她的后脑,薄唇紧跟其上。 ?! 什么叫做他们看不见?!大哥,拜托你看看这周围的人!哪只眼睛不是在往这边看的!她甚至余光瞥见,有人正直直的拿着手机对着这边! 陆臻臻当然不依了!也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双手依旧顽固的抵在他的胸口,势必要结束这个吻。 而反观江临玺,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悠闲的抚在她的腰间。与陆臻臻的辛苦抵抗相比,他显得异常的轻松。 说了他们看不见,自然就看不见。 江临玺揽着她的腰,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将她压在了墙上,脚步一转,侧过自己高大的身躯,硬生生的将她整个身躯全遮住,连一片衣角都没有露出来。 完完全全如他之前所说——他们看不见。 他的女人在情动时害羞的样子,他自己都没有看够,怎舍得便宜其他人…… 一吻结束,陆臻臻已然红透了脸颊,微微红肿的嘴唇轻轻阖动着。 江临玺的眸光在她的脸上淡淡的扫视两眼,随即低头,鼻尖轻触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洒在对方的脸上,十分亲昵,十分暧昧…… “我们回家。” 半晌,当陆臻臻的脸色恢复正常的白皙之后,他才缓缓出声。 “嗯。”脸上的温度虽然下去了,但她的眼睛却不敢随意乱看,只僵硬的直视着正前方。 有人说,再成熟的女人,当她遇到心之所爱的男人时,会在一瞬间变回娇弱的小女孩。 而陆臻臻,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在江临玺的面前……他说一句,她便乖巧的照做一句。 俊男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对象,更何况还在公众场合下,狂撒‘狗粮’之后的俊男美女。 而作为俊男美女代表的陆臻臻和江临玺,无一意外的斩获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当江临玺移开身子,揽着她往前方走时,那些好事的吃瓜群众们,不嫌事大的纷纷朝这边张望。动静之大,陆臻臻在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随即将脸埋进江临玺的怀中,遮住自己的五官。 前几天才上了头条,她还想要安静几天…… 江临玺自然也发现了那些人的动作,但令他诧异的却是陆臻臻的反应,竟然是第一时间选择将脸遮起来! 额……怎么说呢,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只觉得有点…… 太可爱了!!!天哪!耳尖又开始红了!软软的脸蛋,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贴在胸前,莫名的让他兴奋! 江临玺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揽住她腰间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隐隐的觉得自己的鼻间,传来一股热热的触感。这个时候,要是能将身边的女人,压在怀里猛亲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周围这些人实在太碍眼了点! 边想着,他边转过了头,阴冷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八卦的脸。 或站或坐的众人,在接受到江临玺的目光后,第一时间便低下了头,假意忙碌的左顾右盼着。 江临玺扫视完一圈,正准备收回视线,却突然停在斜对面的某一处。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斜对面的方向,一抹高大阔厚的身躯就站在那,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抹身躯的主人,亦是一瞬不瞬的望着这个方向。 “怎么了吗?” 半天没见他有动静,陆臻臻疑惑的扭头看他。 “没事。”江临玺缓缓收回视线,揽着她再次往前走去。 陆臻臻却已经转过了头,并顺着他的方向,成功的看到了斜对面的身影。 “曹勇?”她低头,小声的嘀咕出声:“他站那干……” “臻臻。”江临玺突然出声。 陆臻臻随即转头,抬头望向他:“嗯,什么事?” “我并不喜欢,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深沉的眸光紧盯着她。 她微怔,回视着他没有说话。 他却骤然使劲,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修长的指尖抚在她的脸上,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不喜欢我强势?” 陆臻臻半僵着身子,皱着眉头故作深沉的思考,良久都没有出声。 江临玺的脸色随着她皱眉的动作,渐渐变得低沉,甚至还要更难看。 “噗呲!好啦!骗你的,傻瓜,我喜欢!就喜欢你这么强势的,可以了吧!”她手捂着嘴巴,笑得一脸得意,难得看到江临玺出现吃瘪的样子,趁这个机会得一次性笑个够本! 江临玺低沉的脸色骤然顿住,抚在她脸上的手轻轻收拢,一改刚刚温柔的抚摸,捏住脸颊上的软肉,慢条斯理的揉捏着:“骗我?” 陆臻臻脸上扬得正灿烂的笑容瞬间收起,恢复一本正经的脸色,小声的商量:“现在认错来得及吗……” 闻言,他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陆臻臻一时也猜不出他的心思,焦急的转身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扣上安全带之后,不安的眼神在他的身上直打转。 犹豫半晌,她还是缓缓出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说完话,她便紧扣着身上的安全带,目光紧锁着他的嘴巴。这个时候,她当然希望他可以闭紧嘴巴不要说话。 但是他就好像要刻意和她作对一般,性感薄唇轻轻阖动了两下。就在陆臻臻心都跳到嗓子眼,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却只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没出息的害怕他生气。 但是现在,既然他都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那自然就不会真的生气了。 嗯……陆臻臻分析过后,安心的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侧头望向窗外。 有多久了呢?有多久没有出来兜风了呢?应该……有好久了吧,从她遇上意外之后,这是第一次。 正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化带,陆臻臻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专心看车的江临玺。 “临玺,我现在可以肯定,我没有撞你妈,是有人诬陷我的!” 这点,在经过曹聪的严刑拷问的那晚后,她便已经根深蒂固了这个想法。 “嗯?”江临玺目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她,只是低低的回了一声。 陆臻臻以为他是在疑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扬起嘴角略有些开心的答:“你想啊,那个林超,哦不!那个曹聪为什么会突然逼问我有没有撞……”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匆匆的看了她一眼,沉声:“称呼。” “什么称呼?“陆臻臻疑惑的皱起眉,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两字的意思。 江临玺微顿,趁着红灯,扭过头望向她,一字一顿的道:“不是你妈,是我们的妈。“ 陆臻臻:“………” 纳尼?!为什么他关注的点在这里? 对着他如此认真的眼神,陆臻臻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好吧,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们的妈,那么现在可以回到正题上了吗?” 江临玺挑眉,表示随意,接着转身发动引擎。 “ok!”陆臻臻点头,伸出五指缓缓说道:“我觉得有几个可疑的地方,第一,为什么曹聪会趁着章华和曹勇……”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前几分钟前,江临玺才告诉她,说不喜欢听自己念别的男人的名字,可刚刚,她一下就念了三个…… 陆臻臻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江临玺两眼,只希望他这个时候专心开车,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谁知…… “三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江临玺慢悠悠的瞥她一眼。 陆臻臻单手扶额,瞬间绝望:“不公平!凭什么就限制我?你也要限制!” “可以。”江临玺毫不犹豫出口,那模样看上去似乎还挺希望被限制。 闻言,陆臻臻朝着窗外大大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这个问题,强行扭回正题:“为什么他会挑其他两人都不在的时候对我下手?这期间肯定有什么古怪!” 江临玺目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一转,拐进另一条大道,并没有急着作答。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久违的自由 她也不在乎他说什么,急切的又道:“还有,为什么会有人卡的那么准,在我即将出狱的当天晚上就像法院投递证据?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多大关联,但放一起就会觉得……” 陆臻臻忽然顿住,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太凑巧。”江临玺缓缓出声,补完她的话。 陆臻臻一拍大腿,“没错!就是太凑巧了!就好像是,前者在告诉我们警局里有奸细,而……” “而后者告诉我们奸细就是曹聪?”他明明没有看她,却准确的说出了她心里所想。 陆臻臻面上一惊,“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她惊讶了,眼睛亮闪闪的望向江临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听到陆臻臻近乎崇拜的声音,江临玺只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因为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三人中,只有曹聪有这个贪心与胆量做这个事。” “什么?就这样?”陆臻臻半张着嘴巴。 她想半天、隐忍半天才确定的事情。他却已经早在最初的时候,便看出来了? “嗯,就这样。”江临玺凝神,目光落在前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动,两声嘹亮的喇叭声随之响起。陆臻臻望向窗外,不自不觉间竟然就到达江宅大门了,那两尊两米高的麒麟如旧伫立在两边,看在她的眼里,莫名的带来一种亲切感。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有派人去跟踪曹聪吗?”她边从窗外收回视线,边出声。 既然他已经开始怀疑曹聪,那应该有相应的措施才对。 “有。”江临玺拉动手柄,车子缓缓驶入大门,他回头看她一眼:“很快就会有消息。” 陆臻臻双手捏紧着身前的安全带,眼睛微微瞪大,这个时候她做不到淡定。那个设套害她与家人分离、害她受罪苦难、害她经历所有一切的幕后主使,她简直恨到牙痒痒! “一有消息,记得告诉我。”她抬头,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这个幕后主使,她要第一时间知晓! 江临玺顿了顿,随即点头:“好。” 他明白她的心情,也和她一样,恨不能捏死那个人,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隐瞒。毕竟,让她开心,也是让自己开心的另一种方法。 狭小的车厢里,忽然陷入沉静。提到这个话题,两人没来由的都变得沉重起来。 当车子在车库熄火的时候,陆臻臻才骤然回过神,转头看向他:“小衍呢?” 这么久没见,小家伙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因为想念而躲在被子里偷哭?她不敢想象。怎样都好,陆衍是她的心头肉,她舍不得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江临玺抽出钥匙,看出她眼里的担忧,随即迈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揽住她的腰低头:“放心,他很好,很坚强。” “很好、很坚强?”心头的大石头缓缓落地,她揪住他的衣袖,又问:“他人呢?” 闻言,江临玺抬起手腕看了眼,答:“现在四点,半个小时之后放学。” “哦……”陆臻臻略有些遗憾的点头,慢慢松手,下一秒却又突然抬头,期盼的眼神望向他:“我们去接他,好吗?” “好。”他抬手,指尖在她的长发上抚摸,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刚从车里拔出的钥匙,再一次脱手,两人很快便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转过弯之后再次出发。 四点,路上的车辆还不算多,但从江宅赶到陆衍所在的幼儿园,不算堵车的时间也需要半个小时,所以两人即可马不停蹄的出发。 碰上没有红灯的路道,江临玺直接提快车速。将所需的时间都砍半,到阳光幼儿园的时候,甚至还早到了几分钟,幼儿园的大门都没有开,还处于上课的状态。 两人便坐在车里安静的等待,看着周围的空地渐渐停满了车辆,家长们全都赶在放学前五分钟占满了停车场车位,安静的空气,也慢慢的变得吵杂起来。 终于,一道震耳的铃声响起,幼儿园的大门随之打开,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孩子们嬉笑着跑出来。 原本还算宽阔的大门,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小朋友们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的父母,其中一个和陆衍差不多身高的小男孩,大张着手臂直直的朝着陆臻臻的方向跑来。 要不是陆臻臻看清了他的相貌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认错,而抱了别人家的孩子。 一拨人流扑面而来,陆臻臻伸长了脖子,找寻熟悉的那抹小身影。 “陆衍!你走快点啦!我爸爸来接我了!”稚嫩的女娃音透过吵杂的人群似有若无的传来。 陆臻臻眼前穆然一亮,她记得这个声音,是顾久!那个一直和陆衍作对、喜欢跟在陆衍身后的小女孩,她在,那么陆衍一定也在附近! 陆臻臻挣开江临玺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疾步向前走了几步。放眼望去,人声鼎沸的街头,小孩子们穿着幼儿园要求的统一着装,整整齐齐的仿若一片淡蓝色的海洋,令她瞬间迷失了方向。 “要走你自己先走,不要叫我。” 一道略不耐的男娃音响起,很近,好像就在身边…… 陆臻臻立即低头扫视周身一圈,视线最终定在左下角的一个寸头黑发上。 “哎呀!你这人怎么……”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匆匆从陆臻臻的身边跑过,径直牵起对面一男孩的手,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接着说:“怎么这么,这么……皱!” 男孩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甩开女孩的手:“笨蛋!那叫轴。” 女孩伸出肉嘟嘟的手指抵在嘴边,仔细的想了想,重新说道:“对!我就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 “笨蛋。”小男孩抬头,稚嫩的脸上硬是撑出一份老成的模样,精致的眉眼轻轻挑起,无语的瞥了眼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别跟着我。” 不得不说,小男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说不出酷酷的感觉,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拧一拧他那婴儿肥的脸颊。 陆臻臻就站在两小孩的前方不远处,带着宠溺的眼神望着他们。腰上忽然传来一阵热感,落在身后的江临玺也走上前,站在她的身边,以一贯霸道的姿势揽住她的腰肢。 当两抹小身影越走越近,陆臻臻忍不住小声呼唤:“小衍……” 声音不大,几乎被吵杂的人声吞没。就在陆臻臻以为他没有听见、准备再次出声之时,陆衍却突然抬起了头。 两人都微微怔住,竟都双双迟疑了几秒。 “陆衍?你怎么了?”见陆衍突然停下,顾久不禁扯着他的衣摆询问。 陆衍却全然不知她说了什么,目光定在前方,在短暂的迟疑之后,骤然丢下书包,飞奔而去。 “妈妈!” 陆臻臻蹲下身子,接住飞奔而来的小身影,因为冲劲她的身体也不可抑止的向后仰倒。身边的江临玺及时伸手,将一大一小同时捞进自己怀里。 陆衍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惊喜表情,巴掌大的小脸上净是喜悦,嘴角大幅度的上扬,眼睛也平时还要亮:“妈妈!妈妈!妈妈!” 小家伙喜极而泣,将头深深埋进陆臻臻的脖间,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嘴上只不安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我在……”陆臻臻亦是激动的无以复加,手在小家伙的背上一遍遍的抚摸。 即使听到回应,小家伙也不曾停下呼唤,依旧不厌其烦的念着:“妈妈,妈妈,妈妈……” 陆臻臻知道这是他的一种不安的表示,没有任何停顿与犹豫,他唤多少遍,她就应多少声。孩子还小,正是依恋母亲的时候,而现在,正是她该安抚他的不安、补全这段时间缺失母爱的时候。 不知说了多少遍,陆衍才梗咽着停下了声音,小脑袋瓜贴在陆臻臻的脸上,哭得一抽一抽的煞是可怜。陆臻臻眼里满是心疼,手轻柔的在小家伙的背上安抚。 而江临玺,自从搂住两人之后,便再没说过话,全程保持冷漠。目光淡漠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期间还不时的伸手挡住人群的挤压。 这时,扎着羊角辫的顾久,背着书包小步的走到三人面前,粉嫩的脸蛋上扬起灿烂的微笑:“漂亮姐姐,你终于回来啦!可把陆衍愁坏了,这段时间他都好凶的!都没有笑过!” 顾久咬着手指头顿了顿,目光看向陆臻臻怀里的陆衍,犹豫片刻还是说:“而且……他还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掉眼泪……” “是吗?”陆臻臻的脸色暗淡下来,发生这种事情,全怪她…… 顾久闻言,正准备点头,却穆然对上一双瞪的老大的红眼。顾久表情突然一滞,音量不自觉的弱下,双手搅着书包带,变得有些为难起来:“陆衍不让我说……” “嗯?”陆臻臻不解的抬头看向怀里的陆衍,却发现这小家伙将眼睛瞪的浑圆,正一瞬不瞬的怒视着人家小姑娘。 气鼓鼓的脸上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在卖萌。明显不搭的表情,逗得陆臻臻一扫心里的阴霾,止不住的轻笑出声。 “你真的躲起来偷哭了?”她突然很想知道,从小吃傲娇长大的陆衍,会有什么回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家伙陆衍的不安 小家伙将头缓缓一撇,将傲娇诠释到极致:“才没有的事,你不要听那鼻涕妞说的话,明明是,是她自己爱哭!” 只不过,如果说这番话时,他能忍住不吸鼻涕的话,可能会更加有说服力些…… 陆臻臻笑笑,在小家伙的脸上印下一吻,就当没有看见他眼里的窘迫,依旧温顺的点头:“行!我信你,我的儿子肯定没有那么脆弱!” 闻言,陆衍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只是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顾久瞪眼睛。 这蠢丫头!差点将他辛苦树立的男子汉形象给毁了,再说了!他根本没有哭好吗!都说多少遍了!那是沙子迷眼!沙子迷眼懂不懂!不是哭!!! “走吧,回家再说。”见人越来越拥挤,凑热闹的人已经将他们四人围成了一个圈,江临玺这才低沉着嗓音出声提醒。 听到他的声音,陆臻臻骤然抬头,快速的扫视一圈之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中心人物,没看错的话,有不少人正对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 这是……在讨论她? 可是,她只不过抱着一个长得比较出众、且哭得也比较出众的普通小男孩罢了……她自己也没有长的特别的引人注目,相比于身边的江临玺而言,他应该会更加吸引目光吧? 那么……她们是在说什么? 周围的声音太大,一人一句话基本上就已经吵得受不了了。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陆臻臻却突然来了精神,配合着靠近的步伐,伸长了耳朵也想要听清他们说的内容。 终于,有几道窸窣的商讨声差传来: “那个女人不就是之前报纸上登的嫁进豪门,因不满婆婆而开车去撞婆婆的江家大少奶奶吗?” “嗯,好像是她没错。” “天哪!那她怎么出来了!撞了人有这么快放出来的吗?” “拜托!你以为是你啊?这有钱人,只要随便给局里送点钱,哪个不能放出来?” “也对。可是……她怎么还和江家的大少爷在一起?不是传闻说离婚了吗?” “这个不清楚……” “……” “……” 声音还在继续,陆臻臻却突然没了心思屏神细听,双耳上随之覆上的一双大手,也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那些流言。 “不要听,那些话就与你无关。”江临玺澄澈的双眼近在咫尺的望着她。 陆臻臻犹豫几秒,缓缓点头。 她从来不在乎路人的言语,这些都是与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在乎,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计较。 陆臻臻抬头看了眼江临玺,又看了眼怀里正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陆衍,头一次发现两个人的五官如此的相似,且表情也异常相似。 都是冷淡中带着丝丝的紧张,只不过江临玺经历的沧桑摆在那里,做这个表情的时候,也比小家伙要来的更加成熟,浑身上下充满着禁欲的诱惑力。 片刻之后,陆臻臻隐隐牵起嘴角。对那些不好的言语瞬间释怀,想那么多干嘛?眼前的人才更重要,不是吗? “走吧,我们回家。”陆臻臻笑得灿烂,令原本正担心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瞬间放下了脸色。 小家伙陆衍之所以会做出紧张的表情,是因为害怕陆臻臻只是短暂的回来看他,过会儿又要面临告别,才会紧绷着小脸不敢多言。 而江临玺,则是担心周围的言语,会影响到陆臻臻的心情。毕竟,这个女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收不得丝毫的委屈。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他多虑了。他的女人,比他想的要坚强许多! 这种坚强令他感到开心,又觉得心疼…… 陆臻臻并不知道着一大一小的心里活动,抱着陆衍转身便准备往车边走,才走了一步,却忽然想起还有一个跟在陆衍身边的可爱小女孩,随即又转回身,低声问:“岚儿?” 没记错的话,小女孩的小名是叫这个。 扎着羊角辫的顾久闻声抬头,纯挚的大眼亮闪闪的看向陆臻臻,咧嘴笑:“漂亮姐姐,有什么事吗?” “额……”被叫姐姐,还是漂亮姐姐,陆臻臻心里略有些得意,片刻之后,笑着出声:“你的家里人呢?需要姐姐送你回去吗?” 可不能说她厚脸皮哈,这是人小女孩自己叫她姐姐的! 顾久鼓着脸蛋摇了摇头,软糯的童音响起:“不用了漂亮姐姐,我爸爸会来接我的。” “嗯,那好,你乖乖站在这别乱跑,姐姐先带陆衍回家。”陆臻臻一口一个自称姐姐,自己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抱着陆衍转身朝停车场赶。 她怕自己待会一个没忍住,会暴露出自己中二直爽的性格,把人小姑娘吓坏,所以还是趁早走比较好。 人潮拥挤,周围依旧有不少人挤压着。江临玺皱着眉头,沉下一张俊脸,将陆臻臻整个人护进自己的怀中,用臂膀为她挡出一条路。 他讨厌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这一点,相信他的面部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但就是有一群没有眼力且还爱犯花痴的女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往江临玺的身边蹭,似乎摸上点衣角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开心的事。 人挤人的场面,难免会发生肢体接触,江临玺抵触的厌恶情绪,一直都挂在脸上没有发作,但这就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有人刻意的对他磨蹭,他只是隐忍着没说而已。 所以当又一个女人摸着他的手臂而过之时,他的脸色穆然阴沉,脚步也随之停下,目光紧盯着那个沉醉其中、还妄图向他怀里靠的某个女人。 “怎么了吗?”陆臻臻见他突然停下不动,疑惑的转头看他。当看到他脸上阴沉沉的表情时,她便知道了大概。 她知道他有些许的洁癖,所以尽量加快步伐来缩短时间,没想到还是晚了。 江临玺眸色如一滩死水,没有波澜、死气沉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摄人的危险气场。 正歪扭着身子靠过来的某个女人,骤然僵住身子,手却不死心的抚上江临玺的手臂,抬头扬起一个自以为魅惑迷人,实则却让江临玺不忍直视的微笑:“帅哥,交个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放声嘶嚎:“啊!!!!放手!快,快放手!” 凄厉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包括陆臻臻…… 我擦!这哪来的小婊砸!敢把狗爪子伸向她陆臻臻的男人!不过…… 陆臻臻偏头看了眼江临玺扣着女人至变形的手腕,又看了眼女人脸上痛到惨白的脸色,她心里瞬间消了气。 带着些许小得意的扬唇轻笑。切!这就是勾引她男人的下场!疼死你丫活该!!!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做不到微笑宽恕所有人,只知道有仇必报、‘江湖恩怨江湖了’的简单道理。 所以当听到那个女人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时,陆臻臻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手遮住陆衍的耳朵,防止震坏她宝贝儿子的耳朵。 女人依旧尖叫着,且声音一遍高过一边,脸色惨白如纸,可想而知这疼痛的程度。但即使如此,主导事件的江临玺却仍旧没有收手。 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到众人耳里,他才嫌弃的往旁边一甩,抽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拭完五指之后,才继续将手搭向陆臻臻的腰间,冷着脸朝前走。 这次,再没有人拦在他们的面前。基本上是在江临玺迈脚的同一时间里,便已经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陆臻臻对眼前突然的转变表示莫名的惊讶,但也只是在一瞬间,片刻之后,她便收回了思绪,紧跟江临玺的步伐而上。 待江临玺的身影一消失,才陆陆续续有人上前,扶起刚刚那个受伤的女人。女人站起身又是一声哀嚎,挣扎许久才站直身子,眼里满是悔不当初的痛恨。 而另一头,江临玺正替陆臻臻打开后座的车门,抱过陆衍将其放在儿童座椅上。陆臻臻矮身坐进后座,沉默许久之后忽然问:“你对刚刚那个女人做什么了?” 江临玺绕过车身、打开驾驶座的门,漫不经心的答:“没什么,卸了她的手腕而已。” “什么?!”正扣安全带的陆臻臻突然怔住,什么叫卸了她的手腕而,而已!!!这手腕也是随便卸的吗!!! 对于陆臻臻的惊慌,江临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发动引擎,方向盘一转驶出了停车场。 “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硬和一丝反感。 陆臻臻望着他的侧脸笑了笑,答:“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忽然强硬出声,抬头透过上方的后视镜凝视着她:“那个女人试图挤掉你,靠近我的怀里。” “她敢!!!”陆臻臻瞬间暴走,原本还对那个女人留有些同情,现在瞬间扫空! 她丫的就是活该!卸只手腕还便宜了她了!!! 看到陆臻臻脸上如此清晰的愤怒,江临玺垂头,几不可闻的弯起唇角。 这样的反应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从来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善良之人,反而更喜欢这种活的有血有肉、能让他清楚看到她在乎自己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走,不离开 这也就是为什么,华紫鸳明追暗试探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接受的原因。因为根本就不是外表的问题,而是性格上的分歧。 “妈妈……” 就在陆臻臻还在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踹那个女人的时候,安静的坐在儿童座椅里的陆衍,却突然小声的出声。 陆臻臻立马收回思绪,俯身看着小家伙,“怎么了?” 小家伙眼里闪烁了两下,小脸纠结成一团,双眼直视着陆臻臻,试探的问:“这次……不走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 陆臻臻微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严肃、认真的问这个问题。思索片刻之后,她还是选择如实回答:“抱歉,妈妈现在还不……” “不走了。”坐在驾驶座的江临玺突然出声,打断陆臻臻的话。 “真的吗?!”陆衍直接忽视陆臻臻的话,大动作的起身,扒住驾驶座的椅背,拼命的向前凑到江临玺的耳边,小脸上满是希翼:“真的不走了吗?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连甩两个疑问,话音里那急切、真挚的语气,令陆臻臻喉头一滞,瞬间答不上话来。 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自己被人陷害可能坐牢?不!不可能的!她绝不会将这个事,告诉正在铸造信心属于成长时期的小家伙。 这对她自己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小孩? 好在最后陆臻臻的沉默,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因为在她沉默不到三秒之后,江临玺随即淡定的出声,替她答道:“不走,不离开。” 不走,不离开……好像是在像陆衍保证,但陆臻臻却觉得这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陆臻臻抬头,不出意外的在后视镜里,对上他深邃的双眸,果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说没有可能的话。 既然他说出口,已然有了八成的把握,或许还要更多…… “耶耶耶!!!太好了!妈妈不走喽!!!” 还算宽敞的车厢里,瞬间响起小家伙热烈的欢呼声,伴着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陆臻臻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陆衍毕竟还小,当他喜欢一家事情的时候,自然不会隐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存在中间‘还不错’的选项。 当他知道陆臻臻不会离开的时候,自然开心坏了,在车里手舞足蹈了半个小时,下车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嘀咕。 陆臻臻刻意走近了几步,压下心头的吵杂,仔细听了听。 才听完一句头,脸色顿时僵硬下来,简直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完完全全的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小家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谢谢——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太上老君、托塔李天王、哪咤三太子、太白金星……(此处省略各路大陆神仙名号)等各路神仙的帮助,让我的妈妈安全回家,我答应了请你们吃烤鸡的事情,改天我就让人烧给你们,小弟万分感谢你们出手相救,今后还得多多仰望你们的照顾。” 说完,小家伙还十分有模有样的,对着东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接着双手在胸口合十,沉默了十几秒之后,才一蹦一跳的跑过来一手牵住陆臻臻的手。 陆臻臻弯了弯嘴角,为陆衍这种单纯的行为感到感动又感到愧疚。她硬是把一个乖巧聪明、智商持续在线的小孩,逼迫到去信鬼怪神兽来寻找安全感。 这是她的错,负主要责任! “小衍,你刚刚干嘛呢?”陆臻臻单手抚着小家伙的发顶,好奇的想看看小家伙被问时,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小家伙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淡然,嘴角甚至还有隐隐上翘的迹象,似是骄傲似是调皮的将手放到嘴边:“嘘,这是个秘密,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陆臻臻瞬间了然,眉眼弯起,伸手揉乱小家伙额前的碎发:“好,那我不问。”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天真,才是正常的,她很乐见,且极愿意陪他圆这场戏。 有的时候,一种信仰的支撑,不见得是件坏事。 天色暮沉,夕阳西下。 三人的影子在树下被拉长,陆臻臻垂头望着地上的影子,心里不由得软下一角。身边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一半的晚霞,在宽阔的地面上,他的影子显得异常的伟岸,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陆臻臻抬头看了眼江临玺,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挽上他的臂弯。 江临玺微愣了一下,随即凝神揽住她的腰。 余晖中,三抹高低不一的影子,渐渐靠拢融为一体。 陆臻臻怀着别样的情绪,再次迈进大厅。熟悉的家具摆放、来往佣人的身影、正中间的宽敞长沙发,每一样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不过短短数日,她却觉得如隔春秋。 “小姐!” 年前跟着陆臻臻搬到江宅的刘婶,第一时间发现了陆臻臻的身影,那张略显沧桑憔悴的脸上满是惊喜。 “小姐……”刘婶梗咽着上前,伸着手想要拥抱,却因为主仆之分,只能缩回双手改为揪住自己的衣角,踌躇着迟迟不敢上前。 陆臻臻却不在意这些,眼眶一热,埋头便抱住了她:“刘婶,我回来了。”尽管只是暂时的,但这一秒,请让她感受下来自亲人的温暖…… 是的,亲人。 刘婶在陆家工作十几年,陪伴了陆臻臻整个少年的叛逆时期。在父母去世时,那段最痛苦、最难熬的时期,亦是她一直如慈母般的陪伴度过的。还有刘叔,刘婶的丈夫,一个忠厚朴实的人。 这两人,在陆臻臻心里是除血缘关系之外,对她来说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又怎会在意之间的那层主仆关系? 其实她更希望将这二位当作长辈来尊敬。 刘婶无措的抬手,干枯泛着暗斑的手臂在陆臻臻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就好似安抚自己最亲密的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臻臻抬头,弯着嘴角笑了笑,并不准备向她说明自己只是暂时的自由,刘婶的双鬓已经泛白,许多事情,她已经不能再任性向她抱怨。少一人操心,就让她少一份愧疚吧! 陆臻臻边抬手拭干刘婶脸上的泪水,边环顾了眼四周:“刘叔呢?” “他?出去打听你的事情去了。对了!我得打电话通知他回来!”刘婶一拍大腿,解开身上的围裙看向陆臻臻:“先坐下休息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嗯,好。”陆臻臻嘴角扬起轻笑,“我要吃剁椒鱼头,超辣的那种!” 刘婶瞬间笑眯了眼睛,忙点头:“好好好!晚上就给你做!” 气氛渐渐缓和,陆衍也伸着脑袋挤进来,扒着刘婶手里的围裙大叫:“我要吃炸小虾丸!” “好好好!晚上一起做!”刘婶转头在陆衍的发顶揉搓,原来略显憔悴的脸色也变得精神起来,笑意盈满了眼眶,最后还不忘顾全一旁沉默的男主人江临玺:“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江临玺瞥过头,淡淡的看了眼缠在刘婶身上的一大一小:“有机花菜。” 话落,陆衍小幅度的皱起眉头,花菜什么的,他最讨厌了!巴不得这些蔬菜不要上桌,可偏偏江爸爸就喜欢让厨房准备这些菜,不过重点是,他自己也不怎么爱吃呀! 江临玺眸光从陆衍的脸上扫过,像是一眼看出了小家伙的心思,沉声:“素食清肠胃,量不在多,而且……” 陆衍见江临玺突然停下,立马好奇的伸着脖子看过来,眼里满是好奇。 江临玺从头至脚将小家伙打量一遍,才又接着说:“而且,你该减肥了。” 小家伙立刻炸毛,不服气的扬起小脸:“我已经瘦了!”不要再说他胖了! 江临玺挑眉:“是吗?” “当然是啊!这么明显你没看出来吗?!”小家伙背着小书包,噔噔噔的跑到江临玺面前,瞪大眼睛望着他,指指自己的胳膊、又指指自己的小腿:“你仔细看看!肯定瘦了,我这里,这里,都瘦了一圈!” 可恶!这么明显,竟然看不出本宝宝瘦了!!! 江临玺漫不经心的撇了两眼,淡淡摇头。 陆衍一口气梗在喉咙,气的将手猛地一挥:“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江临玺看着他这撂担子不干的样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陆衍的重伤,只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一边的陆臻臻。 陆臻臻就站在陆衍对面一步远的地方,当看到小家伙陆衍气的脸颊鼓起、甩手毅然放弃沟通的时候,她噗呲一声大笑出声。 惹得本在气头上的陆衍频频回头,圆润的小脸在看见陆臻臻笑得异常灿烂的表情时,瞬间皱成了一团:“妈妈,你这个表情就是老师口里所说的幸灾乐祸……” 一个让人火上浇油的表情…… 陆臻臻捂着肚子笑得正欢,听完小家伙的话后,肩膀抖得更加欢快,她缓缓竖起拇指,对着陆衍嘉许的说道:“宝贝真棒!这成语用的真好!” 陆衍微怔,感觉有点怪怪的,重点原来是在这里的吗…… 就在陆衍一脸蒙蔽、不知所措的时候,江临玺低沉嗓音缓缓传来,透过陆臻臻直达陆衍的耳朵:“陆衍,回房写作业。”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用叫上我 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哦。”陆衍眼神暗了暗,脚步虽是往楼上走,目光却留恋不舍的在陆臻臻身上徘徊。 陆臻臻轻笑一声,随即也迈步跟上,纤细白皙的五指在小家伙的发顶轻轻揉搓:“我陪你?” “欧耶!”小家伙兴奋的一步蹦上台阶,踮起脚尖双手环上陆臻臻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脸上:“妈妈最好了!” 陆臻臻轻笑,顺着这个姿势将他抱起,步步朝楼上走,边走边道:“让我看看你成绩如何?有没有我当年的风范。” “妈妈小的时候成绩很好吗?”小家伙将脸贴在陆臻臻的脸颊上,十足的依赖。 陆臻臻眉毛上挑,脸上满是骄傲:“那当然了,你老娘我当年可是次次考试排前五的!” “哇!好厉害!”小家伙立马赏脸的鼓掌。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他现在是班里的第一……但考虑到妈妈的心情,他并没有说出来。 两人边说笑着,边转身消失在楼梯口。只是与他们的嬉笑不同的是,楼下某人的脸色却是越变越沉。 江临玺全程望着陆臻臻没有出声,当他发现自己成功被遗忘的时候,眼神穆然变得深沉。他可以不出声,直至陆臻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他才垂头开始暗自思考,觉得有必要向她加深自己的存在感。 他停顿了几秒,随即迈脚上楼。 今天对陆衍来说,可能是最开心的一天。写作业的时候不仅有妈妈的亲自辅导,就连平常在家难见到人的江爸爸,也来他的房间晃悠。 虽然在陆衍的眼里,江爸爸来看看妈妈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没关系,他可以勉为其难的假装是来陪自己的,这种被爸爸妈妈众星捧月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当然,如果江爸爸不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的话,可能会更舒服些。 无数次对视下,陆衍终于抵抗不住江临玺强烈的气压,轻轻的扯了扯正检查练习本的陆臻臻,凑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妈妈,你觉不觉得,江爸爸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家伙摒住呼吸说的一句话,陆臻臻竟然没听清。没办法,小家伙只能顶着江临玺强烈的视线,再次说道:“我说,你觉不觉得江爸爸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陆臻臻不仅这次听清了,还特意转头打量了眼江临玺,男人眸光澄澈、俊逸的五官上满是柔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随即收回视线,耸了耸肩膀:“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啊?” 闻言,陆衍半信半疑的探头望去,只一秒,却对上一双异常黝黑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小家伙没来由的慌了,嗖的一声缩回脑袋,不安的拿着铅笔在纸上乱画几笔,小声:“那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哪样看你?”陆臻臻对小家伙的听的莫名其妙的,只得不解的转头望向江临玺。 江临玺颀长的身躯站在窗口,在她回头的一瞬间,也偏头眸色柔和的望着自己。 她就纳闷了,并没有奇怪的地方啊?明明和往常一样啊! 陆臻臻看了江临玺两眼,正准备收回视线,却见江临玺忽然迈着步子朝自己走来。 “回房休息吗?”他轻声说着。 陆臻臻微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可才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深沉的视线。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缓缓点下了头:“好。” 正假意埋头写作业的陆衍,在听到陆臻臻应下时,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说话,却被江临玺一个眼神滞住。 直到陆臻臻被江临玺揽着腰肢走出房间,他都低着头乖巧的没有出声。 房门阖上带来清脆的一声‘咔哒’声,陆衍几乎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蹑手蹑脚的走向门边,悄悄的打开一条门缝,当看到陆臻臻和江临玺的身影朝楼上走时,才耷拉着一张小脸坐回位置上。 托着下巴将背脊挺得笔直,他实在有些想不通,江爸爸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幼稚到和他抢妈妈呢?唉……大人的心思还真的是猜不透……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陆臻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这个急着回房的男人:“其实,你要是累的话,可以自己去休息的。” 不用叫上我一起…… 江临玺不动声色的低头,黑眸近在咫尺的盯着她,薄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没你我睡不着。” 陆臻臻微怔,下一秒随即抬手将他推离,面色微微泛红:“瞎说,那我这段时间都不在家,你怎么睡的?” “有安眠药。”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陆臻臻却是骤然皱起眉头:“安眠药吃多了不好,能不吃尽量少吃。” 江临玺十分受用她这副样子,看着她皱眉,他眼里竟然染上浅浅的笑意:“嗯,你管着我,我就不吃。” “嗯?”陆臻臻抬头,诧异的看着他,差点以为刚刚那个声音是自己在幻听。 一向霸道少言的男人,竟也会有让她管理的一天?这消息量有些惊人,她需要小心的消化一下。 “你认真的啊?”陆臻臻半信半疑的试探着,“到时候可被嫌我啰嗦。” 他只摇头,低声:“不会,甘之如饴。” 陆臻臻失神的望着他的眉眼,缓缓的点头表示知道,还别说,感觉江临玺今天确实有些怪怪的,不会是发烧了哪里不舒服吧? 处于怀疑,陆臻臻直接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前,嘴里小声嘀咕:“唔……不烫啊?那怎么老是说我听不懂的话呢?” 超级自信的陆臻臻,从来没有考虑过可能是自己脑袋转太慢,因而跟不上男人的思维。只一个劲的在外界找因素。 闻言,江临玺毫无预警的俯身,大掌一揽,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上,沉声:“现在感觉到了?” “什,什么?”陆臻臻半仰着头看他,却只看到一双模糊的眼睛,和两人紧贴在一起的鼻梁。 “我的体温。”他淡淡开口,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丝丝清香,陆臻臻微微缩了缩脖子,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发烧,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额……他竟然听到了她小声的嘀咕声,这么做也只是单纯的想证明,他并没有她猜想的那些症状。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等他再次说话,陆臻臻侧过头身子微微向后仰,避开他喷洒在脸上的灼热呼吸。 只是,她才移动了一小步,还没来得及多动弹,人立刻便被扯了回来。 他的额头依旧贴在她的额上,灼热的呼吸也依旧喷在她的脸颊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鼻梁却没有抵在她的鼻尖上,而是直接错开,轻轻覆在她的脸颊上。 这么做的情况下,只有一种,那就是为了方便吻她。 陆臻臻正想着,果然下一秒紧随其上的,便是两瓣柔软温热的唇瓣。 严丝合缝的贴着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允吸舔砥,直至她的唇瓣微微红肿、泛起娇艳的血红色,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一吻,俊逸的脸上挂上明朗的笑容,从陆臻臻的眼里看去,仿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来得亮眼。 看着陆臻臻渐渐泛红的脸颊,江临玺的脸色也随之放柔,他顿了顿,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面色不改的道:“真美。” 陆臻臻的脸色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涨红两个色度,之前在医院看她穿文胸的时候,他也说了这两个字…… ……现在这人说话是越来越好听了,动不动就一本正经的对她开撩,重点是,大多时候她被撩的脸红心跳、且气息不稳的时候,这个男人表现的却比谁都要冷淡,仿佛之前撩她的样子全是幻觉。 淡漠的神情配上俊逸的五官,再加上他那低沉的嗓音,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半晌过后,当陆臻臻感觉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烫时,才娇嗔的出口:“不要在这种时候发表你的感想!” 亲热的时候突然来一句赞美,真的是怪怪的! “肺腑之言,难以控制。”他低垂着头,黑眸紧逼向她,脸颊轻轻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又有些隐隐的想要吻她。 陆臻臻见他的瞳眸渐渐变得凝重,心下一惊,随即伸手赶在他之前捂住嘴巴,含糊不清的道:“不是要休息吗?回房间休息去!” 江临玺动作一顿,目光在她的手上停顿几秒,才闷声点头:“好。” 得到他的回答,陆臻臻立即转身开门。江临玺却突然倾身,先她一步握住门把,五指收紧轻轻一扭,房门随即打开。 敞亮的房间里还是之前她走时的样子,就连她当时匆忙换下的睡衣,还是凌乱的挂在床头。 陆臻臻微怔,目光困惑的看向他:“你不会都没有回过房间休息吧?” 床上的棉被还是她临出门时随手折得,这个完全可以看出来,她叠被子的手法比较独特,不喜欢将被子叠成整齐的方块,喜欢将被子卷成一个圆鼓鼓的春卷。 这种折法向来是江临玺看不惯的,这个一丝不苟的男人,总喜欢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卧室迷情 而此刻摆在眼前的春卷,自然不是出自江临玺的手法。 “在客房休息。”江临玺看了眼她诧异的眼神,极其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向床边坐下。 陆臻臻奇怪的看他一眼,“为什么睡客房?卧室离得远吗?” 对于他不回卧室睡的原因,陆臻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客房离书房近比较方便休息。 江临玺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一个翻身和衣躺倒在床上。 陆臻臻愣了一下,随即也躺了下去,脑袋轻靠在他的肩头,自顾自的说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其实想的很简单,他为了这件事,天天跑东跑西的收集证据,到头来累得连睡觉都要靠安眠药。期间的辛苦劳累肯定不少,她心疼他,想让他好好休息。 却不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江临玺也能误会,并成功扭曲她的意思。 “你陪我?”他一个翻身直接压上她较小的身躯,深邃的黑眸威慑迫人的望着她。 陆臻臻不适应身上沉稳的沉重感,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面露红色:“你先下去……” 高大的身躯未动,他却忽然埋头,薄唇紧凑在她的脸颊边,沉声:“回答我。” 陆臻臻顿时慌了,左右闪躲着:“你好重……压的我喘不过气。” 她已经言不择口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躲避着他摄人的目光、和滚热肌肤的接触。 闻言,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静静的俯视着她:“现在可以回答了?” 陆臻臻半眯着眼睛,直觉得脖间滚热的呼吸骤然消失,睁眼看去,高大的身躯并未离开,而是稳稳的撑在她的上方,让她一睁眼便撞进了他的眼眸中,完全避无可避。 只看了一眼,她便急急地闭上了眼睛,突然间觉得,这个姿势还不如刚刚压在她身上的好,起码,她可以不用看这双勾魂的眼睛。 见她又一次闭紧了眼睛,江临玺的声音缓缓响起:“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股莫名的震慑力,令陆臻臻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即使她视线闪躲的避开他的目光,却还是止不住的在某一处顿住。 他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条纹衬衣,本就习惯穿冷色调的男人,突然换上柔柔的暖色,在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冲劲感。 偏偏更要命的是,他那脖颈以下、胸膛以上的地方的那两颗纽扣,不知在什么时候散开了,露出一小截比女人还要光滑的肌肤不说,还大剌剌的露出了性感精致的锁骨。 陆臻臻目光痴痴的望着他,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要矜持!一定要矜持! 美色什么都是浮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就在陆臻臻摇头眨眼试图清醒的时候,江临玺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一般,刻意的俯低身子,俊脸贴在她的脸颊边,薄唇含住她泛红的耳尖。 陆臻臻忽然剧烈的一颤,缩着脑袋,双手使劲的将他推离,呢喃出声:“待会就吃饭了……” 看着面上虽淡定,但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在咆哮了:请不要再继续撩她了好吗!!!待会还吃饭呢!!! “嗯,我知道。”江临玺不动声色的扣住她的手腕缓缓下移。 陆臻臻注意力被他的双眸吸引,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既然知道还这样……” 他扬唇笑了笑,胸膛轻轻振动,漆黑的眼睛变得更亮,低哑着声音:“饭前甜点。” 甜点?!她吗??? “拒绝!”陆臻臻十分傲娇的将头一撇,休想再用眼睛迷惑她! 江临玺顿了顿,眉角轻挑,痞痞的凑近她的脸颊:“是吗?” 陆臻臻猛地颤了一下,但是秉着输人不输气势的原理,她毅然仰起脖子,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子,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显得强硬一些:“你先起来。” 江临玺未动,沉重的眸光在她的脸上打量。 “重死了!”她把眼一闭,索性耍起无赖来,“而且我还想上厕所!很急很急!憋不住的那种!” 良久,身上的重量未减,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陆臻臻咻的睁开眼睛,却直接撞进他深沉的眼眸,如溪水般透彻,几乎瞬间将她吞噬,她就仿若失了魂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事先想好的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 半晌之后,她才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去厕所我要起来。” 说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之前那双勾人的眼眸骤然弯起,脆朗的笑声随之传来。 陆臻臻立即抬头看他,疑惑的眼神看他:“你笑什么?” 江临玺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弯着嘴角坐起身子,长指指向厕所:“我对厕所没有兴趣,你去吧。” “哦。”她一个翻身坐直身子,朝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憋不住的样子。 当浴室的门严丝合缝的阖上时,陆臻臻扶着门把手缓缓吐出一口气,对着镜子里那个面色通红的自己扬起了微笑:“多亏演技给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起身到进浴室关门,这一系列的动作,身后江临玺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那些她自认为完美的演技,在他的眼里净是破绽。 为了表现真实一些,陆臻臻起身走到洗漱台边,打开水龙头刻意发出声音来制造假象。看着镜子里那个脸红、脖子红、耳朵红,总之就是哪哪都红的自己,她顿时皱起了眉头,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体温。 这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就这么容易敏感呢!才被撩拨了两下就红成这副样子!江临玺不食指大开才怪!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充满了情色色彩! 边想着她边捧起一捧凉水盖在脸上,给自己还滚烫的脸颊降温,连着三次之后,才总算感觉凉快了些。 热意来的快,消的也快。 没过一会儿,陆臻臻对着镜子打量的时候,便见脸上的那抹羞红已经成功的消退了。她随即伸手关掉水龙头,手撑在洗漱台两边,久久不再动弹。 其实她在进来之前就计划好了,只要安全进来,便势必要在里面待到饭点再出来。 看天色,离晚餐时间应该不会很远,最多半个小时,她只需在里面待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外面的男人,她就两腿打颤,撩得一手的好技巧,她自愧不是对手。为了让自己能如期的吃上晚饭,她必须进来躲躲! 只是…… 她就算计划的再好,也防不住一门之隔外的江临玺。 浴室里的空间比较封闭,混响效果大。所以当安静下来的时候,门口那道轻轻的旋转门把的声音,便显得异常的清晰。 陆臻臻几乎是在门把转动的第一时间,便一个箭步冲到门边,透过一小条细缝往外看:“你干嘛!我还在用厕所!” “一起。”江临玺漫不经心的声音缓缓响起。 陆臻臻面上一惊,立即抵住门:“不要!你等我用完再进来!” 老天!放他进来还得了?! 陆臻臻整个上半身倚在门上,本以为他听到她的话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人不仅不离开,还将那只傲人的长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且手上的力道也忽然加重,她险些支撑不住。 陆臻臻毫无疑问的觉得,这男人是真的存了心思要进来,别说她现在没有上厕所,就算真的是在上厕所,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来。 “小心我的腿。”江临玺白皙的长指搭在门框上,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陆臻臻低头看着他的腿,拿脚在他的腿上踢了踢:“拿出去拿出去!” 闻言,江临玺眸光闪了闪,眉角轻轻挑起,意味不明的答:“你夹这么紧我怎么出去?” 陆臻臻脸色瞬间僵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得这么隐晦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我可以将门缝隙打开点,但你保证不能乘势推门进来。”她绷着脸,松手之前还不忘征得他的保证。 江临玺沉着脸顿了两秒,随即点头:“好。” 听到他的应答,陆臻臻这才放心将门缓缓打开。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一瞬间,陆臻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向后,还没来得及惊呼,人已经被江临玺结实的臂膀揽进了怀里。 余光里,男人俊逸的脸上,挂着计谋得逞的‘奸笑’,正垂眸望着自己。 陆臻臻眉头一皱,不满的低呼:“你又骗我!” 江临玺眼睛紧盯着她,对她的抱怨丝毫不在意,反倒眼里隐隐露出笑意:“又?之前还骗了你什么?” 陆臻臻正急着失了头绪,张口正准备回答,却猛然想起一件事,只得咬紧牙关、狠狠的闭上了嘴巴。 故意的!这人绝对故意的! 之前不就是指在医院病房里的时候吗?就在她说要在上面的时候…… 江临玺望着她忽然顿住的脸色,只觉得十分有趣,抬手便伸向她的脸颊,指尖轻拧住一团软肉揉搓着:“怎么不说?记不起了吗?” 陆臻臻偏头躲过他的手,鼓着脸颊不看他。 陆臻臻看着他突然变认真的脸色,半信半疑的看了他几眼,见他真的老实之后,才彻底松开手。 即便如此,陆臻臻还是忽略了这个男人的腹黑程度。 第一百四十六章 饭前甜点 在她手撤离的一瞬间,江临玺便扣着她的腰俯下了身子,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陆臻臻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却晚了那么一步。 他已经顺利吻上了那窥伺已久的唇。 陆臻臻半仰着头,索性放弃了挣扎,抵在他胸前的手改为揽住他的腰肢,半眯着眼睛适应他的亲吻。 其实江临玺的吻技很好,不会让她有片刻的难受,口腔里带着的隐隐的薄荷香,只叫陆臻臻深深的沉迷其中。 说真的,她觉得两人也算是坦诚相见的‘老夫老妻’了,她也不是喜欢矫情,假意抵抗欲拒还迎,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机不对。 门外响起佣人喊吃饭的敲门声,那多尴尬?是应该选择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做,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开门下楼用餐? 这是个巨尴尬的事情,不管是哪一种,陆臻臻觉得都不好受! 所以,与其碰到以下的场合,她必须严格把关,不让江临玺得逞。 良久之后,江临玺喘着粗气松开她,头抵在她的额前,眸色深沉逼人的望着她:“臻臻,我还没试过在浴室里做的感觉。” 陆臻臻眼角狠狠的一跳,立即捂住领口,瞪大着眼睛看他:“你想都别想!“ 他噙眉,眼里染上深深的情欲,嗓音也变得低哑磁性:“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陆臻臻扬着脖子目光定定的盯着他,义正言辞的拒绝。 江临玺眼神缓缓暗下,片刻之后,他哑着嗓音道:“怎么办,我很想试试呢……” “那你自己一个人试!”陆臻臻不可抑止的暴动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浴室里,没有片刻犹豫,她立即转头准备夺门而出。 江临玺自然也发现了她往门边偷瞄的小动作,大掌早她一步扣住她的肩膀,只需这么一个动作,陆臻臻便丝毫动弹不了。 “你放手!”陆臻臻开始慌了,她还是个纯良的少女,这种在浴室里……的事情,是她从不曾想过的。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但她其实底子里保守的很! 江临玺白皙有力的十指紧扣住她,丝毫不允许她闪躲,黝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这种事,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 “你……”陆臻臻躲也不是、逃也不是,急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反正我不要在浴室!” 江临玺沉默半晌,骨节分明的五指包住她的手掌,满意的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嗓音低沉十足的蛊惑人心:“你会喜欢的。” “不……”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了,男人无赖的纠缠,陆臻臻窝在他的怀里,纤细的身躯被动的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 而一门之隔的楼下大厅。 陆衍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下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了昨日的精神,显得有些呆木。当他走到桌前,看到早已经坐在桌前的江雄涛时,困倦的脸上才换上了笑容。 “早上好,爷爷!” 江雄涛闻言朝着他点了点头,替他拉开身旁的椅子,“早上好,肚子该饿了吧,吃饭吧。” “嗯,谢谢爷爷。”陆衍乖巧的道谢,在一家之主江雄涛面前,小家伙表现的还是很中规中矩的。 只是小家伙将餐具碗筷摆好之后,却并为像往常一般开动,而是伸着脖子朝楼上看。 江雄涛打量了两眼,试探的问:“小衍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不用等。” 陆衍摇头,小脸固执又可爱的仰着,“我不饿,等妈妈和江爸爸下来之后一起吃。” 难得妈妈回家,这餐饭,即使他肚子饿,也想忍着和妈妈一起吃。 江雄涛坐着没动,见小孩自己这么坚持,也不准备再说什么话。拿过一边的报纸,像往常一样看着。 小家伙没东西可消磨时间的,只好双手支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楼梯口发呆。 一来二去,本就还没睡清醒的孩子,倒是等的有些犯困了。偏偏楼上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家伙脑袋瓜子左右点着,在危险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的呆萌。 远远候在一旁的佣人见了,又是好笑又是担忧的上前,站在江雄涛的身边,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出声:“老爷,小少爷似乎是困了,是否要让小少爷回房睡会儿?” 江雄涛放下报纸,眸光在小家伙身上打量了一眼,见他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着。心里那颗担忧、紧绷的心,渐渐放柔。 “不用了,你拿条毛毯过来,将小少爷抱到沙发上去睡。” 佣人迟疑了一秒,鞠躬:“是” 没一会儿,便拿来了一条暗蓝色的毛毯,将其披在小家伙的身上,接着小心翼翼的抱起,放在一旁的宽大的沙发上。 沙发够长够宽,成年人睡都没有问题,给陆衍睡完全绰绰有余。但是小孩子睡觉不老实,为了防止睡着的陆衍翻身,从沙发上掉下来。佣人还特意将他放到沙发最里面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的是,前一秒还熟睡的陆衍,下一秒刚沾到沙发垫子上,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刘阿姨?你抱着我干嘛?” 显然小家伙还迷糊着,奶声奶气的模样,让抱着他的刘阿姨微微愣了一下,将小家伙放下之后,答:“小少爷困了,就到沙发上睡觉,椅子上睡不安稳。” 陆衍扶着沙发垫没有说话,回头看一眼江雄涛,见他没什么反应之后。立刻回头,食指放在嘴边,小声的道:“嘘——别让爷爷听见了,不然他又得说我是玩游戏才那么晚睡的。” 小孩儿的心思很单纯,之前有一次陆衍晚上玩游戏玩得太晚,第二天上学没精神。江雄涛知道后很严肃的指正了他的行为。以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不敢在他面前乱打哈欠,怕又被念叨一遍。 然而这次,他直接困的在餐桌上打瞌睡,要是被江雄涛发现的话,估计又免不了一番教导。所以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观察江雄涛的反应。 刘阿姨收到陆衍的“暗号”,明白是明白了。但是……该怎么说呢,老爷早就看到了。 只是刘阿姨脸上的纠结,陆衍并没有看到。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着餐桌边的江雄涛说一句:“爷爷,我上去叫他们。”便噔噔噔的跑上楼梯。 江雄涛都来不及阻止,小家伙便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叩叩叩——” 小家伙站在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等半天却没有人应答,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莫不是两人还在睡觉?不能啊,这都几点了? “叩叩叩——”小家伙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妈妈?江爸爸?你们起了吗?” 还是没人回应。 陆衍的小脸瞬间耷拉了下来,这么叫都没回,应该是还在睡吧。又等了一会儿之后,房门还是紧闭,小家伙垫着脚尖,小手搭在门把手上,试着将门打开。推了两下,发现门是锁着的。 终是没了办法,低着脑袋转身,慢悠悠的下楼去。 “一无所获”的小家伙,垂头丧气的下楼去。江雄涛还是之前的那个姿势,只是手中的报纸已经翻了一面。 听到下楼的声响时,他放下报纸,探头问:“还没醒吗?” “嗯。”小家伙超低沉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双手撑着下巴,支在桌子上,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唉……就连不赖床的江爸爸都被妈妈带坏了,你们大人真是一点都不自觉吶。” 江雄涛难得的笑了笑,没有答话。拿起报纸继续看。 陆臻臻抬眸看一眼用报纸挡住脸的江雄涛,又看一眼楼梯口,脸上的惆怅更浓了。 ——而被他误以为还在睡觉的两人……只能说小孩子太单纯,还不懂。 陆臻臻长发打湿在肩头,迷蒙着眼睛。正被某个腹黑男,霸道的扣着腰际,不得离开。浴室里的莲蓬头放着热水,满室的水蒸汽,让人看不清虚实。 别提刚刚陆衍那小猫似的敲门声了,就是在室内和江临玺说话,陆臻臻听的也不怎么清楚。 所以两人不是故意闭门不见,是真的……没有听见。 淅淅沥沥的水声还在耳边响起,陆臻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抬头,透过雾气望向他。男人棱角分明 “专心点,看我。”江临玺忽然抬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陆臻臻顺着他的动作,视线再次回到他的脸上。沉默半晌,什么话也没说,只本来就红的脸颊上泛起更重的血色。 满室的雾气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刀削般的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蛊惑,加上他专注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没有理由还保持着清醒。 为了不和他的眼睛对视,陆臻臻一直低着头,只得将目光停在他性感逼人的腹肌上,那微微隆起的小方块,看在眼里,简直是怎么看怎么想下手摸一摸感觉。 说真的,她和江临玺之前两次,她都没敢认真看他的身体。 一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自己这边都自顾不暇,实在分不出精力去看他的腹肌。 不过现在,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存 她想也没想,直接上手,爪子在他的腹肌上一阵乱摸。硬梆梆的,完全没看上去那般好摸。 她收回手,只是一个很快的过程。江临玺却几乎是瞬间便僵住了身子,满眼惊喜的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当看到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掌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时,不仅是陆臻臻,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漫长起来。 陆臻臻完全如同在梦里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印象。 她抬头,探究的视线扫向江临玺,却见他一向淡定自若的表情早已经崩塌。俊脸上薄唇紧抿、嘴角上扬、眉角却弯弯的压下,属于最典型的喜悦的表情。 真真正正的喜上眉梢。 虽没有笑出声,但是陆臻臻却看出来了。缓缓抬手摸向他的唇角,那个隐隐上扬的弧度告诉她,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表情有这么丰富的时候。一直都以为他只有面无表情,和挑眉浅笑两种表情,如今倒是让她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表情。 这个表情算不算是对她专属的? 陆臻臻思索着,抬眸望向他。 见她望向自己,江临玺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狭长的眼角挑起,眼里盛着的笑意更浓。 陆臻臻本就盯着他看,他的笑容直达眼底,就像个讨到糖果的小孩,纯粹的眼神,一目了然…… 什么纯粹的小孩!什么一目了然的眼神!这些都是假象!假象!!!压在她身上的哪是小孩啊!明明是匹饿狼!!!是匹要将她五花大绑吞入腹中的饿狼!!! 陆臻臻一时没有依靠,急的手脚并用的扒住他的肩膀作为支撑点,才刚刚稳住身形,头顶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主动,手下意识的就想要松开,腰间却突然压上一只手。 “让我下来。”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的呢喃出声。 他却装作未听清的样子,自顾自的迈脚朝前。 不到一秒,陆臻臻立即低吼出声,身子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指尖难耐的扣住他的背脊:“去床上!”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恼怒,江临玺眸光深沉的盯着她,连背上随之传来的轻微刺痛感,也瞬间失去了知觉。他眉都没有皱一下,搂着陆臻臻几个箭步便倒在了床上。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少爷、少奶奶,晚饭好了,老爷让我叫您下去用餐。”一丝不苟、恭敬到没有一点瑕疵的声音。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出声。 陆臻臻也怔在了那里,抬头看向身上这个绷紧身子、脸色阴沉的男人,忽然间就觉得想笑。但又怕惹恼他,只得捂住嘴巴,抖着肩膀偷笑。 外面的佣人没有听到回应,自然不会离去,于是恭敬的声音又回响了一遍。 陆臻臻闻言,肩膀抖得更加厉害,不小心笑出了声响。江临玺随即低头,低沉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她:“很开心?” 陆臻臻瞬间僵住身子,胡乱的晃着脑袋以表自己的衷心,嘴巴阖的严严实实的再不敢动弹,他这才收回了视线,冷着脸起身。 “少爷?少奶奶?”门外的佣人轻敲了两下门,正疑惑着两人是不是睡着了,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江临玺已经随手拿过架子上的睡袍披好,颀长的身躯被一席深蓝色的长款遮住。他就站在门口,宽厚的臂膀、高出佣人一个头的身躯彻底将身后的光景严实遮住。 佣人立即收回视线,低头,恭敬的俯身:“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 “嗯。”江临玺脸色未变,嗓音极其的低沉,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佣人悄悄的缩了缩肩膀,目光直视着右下角不敢乱瞄,没有江临玺的吩咐,也不可以莽撞的离开,更不能抬眸观察江临玺此刻的表情,只得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江临玺神色阴沉,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边。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 陆臻臻用手梳理着自己额前的刘海,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出现在眼前。她淡淡的扫了眼门外的佣人,抹掉脸上未干的水珠,对着江临玺道:“走吧。” 江临玺随即后退一步,单手揽住她的腰肢,修长的指尖探向她的耳边,将那一缕被遗落的长发撩到耳后,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不用急,慢慢来。” “嗯。”陆臻臻点头,也觉得自己太急了,随意冲洗了下、换上衣服连镜子都没照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头发乱不乱。 会不会给人猜出刚刚在干什么? 江临玺扫了眼低头站在一边的佣人,淡淡出声:“你先先去。” “是。”得以脱身,佣人没有片刻迟疑,迅速转身消失在两人眼前。 江临玺收回视线望向陆臻臻,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瞬间便柔和了下来。他顿了顿,眸光扫向她的发顶:“头发翘起来了。” “啊?哪里?”陆臻臻手摸着头发,扬头问他。 江临玺抬起手,指尖指向她的发顶:“这里。” 陆臻臻顺着他的方向摸去,果然触到一团翘的笔直的头发,顺着两边捋了捋,发现没用之后,她急着就转过了身:“不行!我还是进去喷点水试试。” 她才转身,还没迈出步子,肩膀却突然被扣住。 “算了,就这样吧。“江临玺大掌轻轻覆在她的发顶,压下那团翘起的头发,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这样也挺好看的。” 有了前车之鉴的陆臻臻,没有一秒迟疑,直接摇头:“你的话最不可信了!” 他却全然不顾她的话,扣住她的腰大步向前:“走了,大家都等着呢。” 陆臻臻边走边回头看他,嘴里不停的嘀咕:“刚还让我不要急,这会儿就变卦……” 江临玺步子一顿,挑眉看她:“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不去了。” 陆臻臻将头一撇,十分有骨气的决定跟他对着干。刚刚一直处于弱势,实在太受气了!她要挣回点面子。 江临玺双手放进口袋,眸光深沉的望着她,发顶那戳翘起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上去莫名的喜感。 “过来。”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朝她伸手。 陆臻臻微怔,看了眼他漂亮的过分的纤细五指,克制住自己将手递上去的欲望,果断转身。 江临玺一愣,前一秒看着她上钩的表情,都已经预想到她乖乖过来的样子了,没想到她却硬生生转了个头。 他站着没动,望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才勾起嘴角上前。 楼下大厅,陆衍将背脊挺的笔直的坐在餐桌前,翘首以盼的仰头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当看到陆臻臻的身影时,眼睛瞬间一亮。 “妈妈!”小家伙低呼一声,从凳子上一跃而下,跑到陆臻臻的跟前,咧着嘴傻笑着看向她。 陆臻臻被他的笑感染,亦是笑着低下头,手抚在他的发顶,低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小家伙嘴角一歪,牵着她的手往餐桌走,“我和爷爷都在等你吃饭呢!” 闻言,陆臻臻极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看了餐桌主位上坐着的江雄涛一眼,见他正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在浴室里羞人的一幕,脸颊瞬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她假意咳嗽两声,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才对着江雄涛点头:“爸。” 江雄涛听到声响,随即收回看晚报的视线、转而看向她:“嗯,回来了?” “是,今天下午刚到家。”陆臻臻边走到桌边边拉开椅子答道。 江雄涛缓缓点头,“嗯,回来就好,到家好好休息。” 如果说江临玺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的话,那么江雄涛的身上,便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即使是静静的坐在那、什么话也不说,也让人肃然起敬。 而陆臻臻此刻就是这种状态,在江临玺的面前她可以大声说话、偶尔使使小性子,但在江雄涛的面前,她只剩下低眉顺眼的姿态。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欲求不满的某男 再加上她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莫名的尴尬……也不知道江雄涛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对她有偏见?会不会听信外面的流言?将她当作那种为钱不计手段的恶毒女人?会不会……认为她就是凶手? 她不敢想!明明坐在高级的软皮椅凳上,她却如坐针毡,怎么都坐不安稳。 好在江临玺很快便出现在视野中,瞬间打消了陆臻臻心里那一丝丝的尴尬难堪。 “怎么了?”江临玺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着。 陆臻臻摇头,这种事怎么方便现在说,还是私下再问。 江临玺却依旧紧盯着她,低沉着嗓音:“不舒服?” 这么一问,餐桌上的陆衍和江雄涛齐齐看了过来,陆臻臻脸上顿时一热,忙摆着手摇头:“没有啦,只是有点困而已。” “嗯。”江临玺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见她只是脸颊有些红,并没其他什么不正常,才缓缓收回视线。 陆臻臻低垂着头,用发丝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埋头用餐。 餐桌上也逐渐变得寂静下来,倒有些令人适应不了了,就连一向爱说话的小家伙也反常的没有出声。陆臻臻奇怪的抬头看他一眼,却意外的撞进一双晶亮的瞳仁中。 小家伙陆衍咬着筷子,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半晌都没有出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陆臻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见他还在发呆,便拿起筷子轻轻的敲了敲碗沿。 声音不是很大,但对面的小家伙显然被这声音带回了思绪,对着陆臻臻笑的异常的开心。 陆臻臻弯下唇角,压下眼里的笑意,指了指他面前的牛奶,又指了指桌上的蔬菜,低声催促:“多喝牛奶、多吃蔬菜,均衡搭配饮食。” “嗯!知道了。”陆衍笑着点头,难得没有嫌弃她唠叨,反而反常的端起了桌上的牛奶,仰头灌下一大口。 陆臻臻瞬间惊呆了,半张着嘴巴,良久都组织不出来语言形容,想半天,最后只是简单粗暴的竖起了大拇指。 陆衍原本还皱着脸,为牛奶甜腻腻的味道感到恶心难受,乍一眼看到陆臻臻的手势时,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一秒中敛起了脸上苦不堪言的表情,换上乖巧懂事的浅笑。 他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陆臻臻不仅看到了他一系列变脸的过程,还在心底暗暗盘算着送他去学表演的事情,说不定以后随便接个广告拍拍,就可以火速成名了? 这可比在公司打文件、码字要有趣的多了。 陆臻臻思索片刻,觉得可行度还是挺高的,随即微笑着夹起一把青菜放进他的碗里。 嗯……既然要培养这方面的兴趣爱好,那就要从小开始抓起。毕竟……小家伙也确实该减肥了,不然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方向时,那就真的挽救不回来了。 陆臻臻抬眸淡淡的扫了眼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和脸蛋,随即郁闷的低下了头。也不知这小子像谁的……她记得自己高二那年、食量最大的那段时期也没有胖吧? 记得那时天天吃炸鸡外卖、肯德基什么的也硬是没有涨过两斤肉,一上称反倒还瘦了三斤,当时可是得罪了一大批,班上正闹节食减肥的女生。 而如今,她生的这个小家伙明明短手短脚的,怎么就胖成一个球了呢? 纳闷???难道是男方的基因? 陆臻臻边想着、边无聊的转头看向江临玺。江临玺正在专心致志的用餐,并没有发现陆臻臻的视线,看半天也没有反应。 陆臻臻顿时更加郁闷了,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好吧,她只得将视线,重新移回桌上令她谗言已久的剁椒鱼头上,那盖满整个盘子的红辣椒,光是看着就让她食欲大发! 陆臻臻也不客气,夹着大块的鱼肉便向自己碗里放。 没办法,这几天被牢房里的伙食恶心到了,不是土豆就是藕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局里面自己种的菜,才导致相同的菜色能吃上一个礼拜之久。 所以现在,但她看到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颜色缤纷的菜色时,真的是光看看都让她食欲大发。 陆臻臻抬头看了眼对面啃虾丸啃得正欢的陆衍,夹起鱼肉的手腕瞬间一转,落在旁边江临玺的碗中。 江临玺黝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她,陆臻臻的脸上都是顿时一热,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陆衍今晚已经吃的很多了,所以才将剔好的鱼肉转向旁边:“多吃点。” 她边笑着,边低头继续之前未完的‘就餐大业’。 而江临玺则面色淡然的回望着她,紧抿的唇角微微阖动着,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低头,长指从睡袍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向后一滑。 “喂……” 独属于江临玺的低沉、磁哑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在接起电话的同一瞬间,他便急急的起身,拿着手机朝隔壁的会客厅走去。 陆臻臻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他在起身的时候的脸色突然僵住了。 她心里忽然一滞,隐隐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而另一头,江临玺则捏着手机来到了会客厅,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查清楚了?资料发我邮箱,顺便……”他突然顿住,言语简洁有力:“不要对他动手,我亲自来。” 对面的人反应很快,立即便答道:“是,江总。” 江临玺拿过手机,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手机,轻声道:“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让其他人不要乱动。” 闻言,对面的人先是一愣,随即低声略有些为难的出声:“额……那个江总,刚刚手底下的人不小心揍了两拳……” 四周忽然一片寂静,话筒里满是嘶嘶嘶嘶的电流音,再无其他。 对面的人顿时静的大气都不敢出,急着解释道:“就是普通的两拳,打在腹部上,表面上完全看不出的。” 听他这么一说,江临玺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没有出声。 半晌之后,电话对面的人就快要忍不住怀疑江临玺是不是睡着之类的时候,江临玺却冷着脸突然开口:“在此之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是是!一定!”对面的人连连点头,急着证明自己的立场。 “嗯。”江临玺从鼻尖挤出一个音之后,随即挂掉电话转身,径直走回餐桌旁。 陆臻臻刚用完餐,正坐在餐桌上拿湿纸巾擦嘴。当看到江临玺打完电话往这边走的时候,她微微弯唇笑了笑。 明晃晃的灯光下,他就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而那根系在腰间的飘带,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在两侧轻轻晃动着,配上他本就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的感觉,如此的飘逸、如此的俊朗…… 他迈着步子在桌前站定,却没有在陆臻臻的身边坐下,而是抬眸对着江雄涛道:“爸,公司临时有事要处理,我先赶过去处理一下。” 江雄涛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掌随意的一挥:“去吧,处理完事情早点回来。” “嗯。” 江临玺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看向陆臻臻,“要是我回来晚了的话,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嗯,好。”陆臻臻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公司的情况,之前他去国外出差好像就是为了公司的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出了什么问题? 交代完事情,江临玺随即转身,朝着大厅门口走了几步,却突然被身后的一道稚嫩的声音叫住。 陆衍扁着嘴巴,从椅子上一溜烟的跑到他的面前,语气中带着忡忡不甘:“你怎么都不问我?” 江临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将目光停在他圆鼓鼓的肚子上,沉声:“少吃点。” 话音落下,直至江临玺开车驶出江宅时,陆衍才缓缓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两眼狠狠的一翻,一向扬着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下耷拉,表现出极度不满意的样子。 由于江雄涛还在的缘故,陆臻臻也不敢笑得太大声,深怕招惹上他,只得捧着肚子咯吱咯吱的偷笑着。 陆衍看着陆臻臻笑得这么开心,顿时将小脸皱成一团,脸色也变得更加郁闷起来。肥嘟嘟的小手指在桌面上画了画,小声的嘀咕着:“我真的已经瘦了……” 闻言,陆臻臻立即扬眉。戏谑的眼神在小家伙的身上扫了扫,坚定完毕之后,缓缓出声:“嗯……胳膊和脸蛋似乎是比以前小了一圈,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明你以前的时候更胖。” 陆衍微怔,似乎对她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却又掘强的不肯接受现实,只好撇过头,小声的道:“那也是辛苦瘦下来的哇!不可以歧视我的运动成果。” 陆臻臻勾唇轻笑,“我还不知道你?!什么运动成果,不就是无聊的时候,跑到楼上的健身器材房中玩玩跑步机什么,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听完这话,陆衍整个人就像是打蔫了的茄子一般,眼神闪躲的低头回避这个问题。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该减肥了 陆臻臻也不急着逼他承认,双手探向他的衣领,就这么轻轻一提,便将他带进了自己怀里,纤细白皙的五指在小家伙的脸上随意揉搓着,只觉得小孩子的皮肤真的是好的不要不要的啊。 虽然力道不大,但对陆衍来说,脸上还是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疼痛。没一会儿,他便扁下了嘴,手拍打着陆臻臻的手,开始挣扎着:“别捏我!疼啊。” 陆臻臻微怔,手上的动作随之停下,片刻之后,又开始继续揉搓:“让你吃的肉嘟嘟的,我这是帮你捏脸减肥呢!” 她说的本就是一句随意的玩笑话,却不知小家伙会如此单纯的相信,竟不顾脸上被凌辱的疼痛,伸着脑袋便探了过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真的吗?捏脸可以瘦的吗?” 看着小家伙这么真挚又迫切的眼神,陆臻臻第一次有了开玩笑开到自己骑虎难下的窘迫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思索了半晌,为了不佛自己的面子,她选了个择中的说法:“捏脸可以瘦,但是要坚持天天捏。” 她顿住,看了小家伙一眼,又道:“你能坚持的住不?” 小家伙瞪着眼睛愣了半晌,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缓缓点下头。为了不让江爸爸嘲笑他胖,他决定要开始减肥! “你确定?”陆臻臻挑眉看他。 陆衍点头,语气十分坚定:“确定。” “好吧。”陆臻臻耸耸肩,既然他本人愿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顿了下,语气稍严肃:“从明天开始早起跑步,断掉一切零食,每餐多吃蔬菜多喝牛奶,晚上九点之后不可以再吃宵夜,能做到吗?” 陆衍小脸缓缓皱起,像是很纠结,肉嘟嘟的脸蛋硬生生挤出几道褶皱,他思索了半晌,才试探的出口:“能不能……不喝牛奶?” 其他事情他可以忍受,但是牛奶……真的难以下咽! 陆臻臻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他一眼,指尖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行!没得商量,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牛奶必须喝。” 陆衍眉头一皱,瞪着腿从她的身上跳下,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我现在就去把零食吃掉,明天该坏了。” 陆臻臻嘴角抽了抽:“……” 扶额无语……你舍不得就直说,还担心坏了?怕是会坏在肚子里吧? 陆衍圆滚滚的身影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楼梯尽头。陆臻臻看得连连摇头,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江雄涛却突然出声,双眼含着隐隐的笑意:“以前临玺就是这样的。” “什么?”陆臻臻微怔,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愣是没听懂。 江雄涛缓缓转头,目光沉稳的看她一眼,像是在意指什么,不过陆臻臻依旧没看懂,只听见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以前临玺小的时候也胖,和现在的小衍差不多。” 许是提起了之前美好的往事,江雄涛向来严肃惯了的脸上,也渐渐柔和下来。 陆臻臻先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惊讶的捂住嘴巴,满眼的不敢置信:“真的吗!临玺小时候也这么肉嘟嘟的一团?” 江雄涛淡淡点头:“差不多。” “有照片吗?”陆臻臻眼睛瞪的雪亮,迫不及待的想亲眼看看。 江雄涛缓缓收回视线,轻声道:“我让人去老宅子找找。” 见他这么说,陆臻臻一下想起之前林冉说找照片没找到的事情,想来应该是有些麻烦的,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没事,要是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江临玺淡淡的点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之后,随即起身离桌,“时间不早了,你刚回来,回房早点休息。” “嗯,您也是。”陆臻臻微笑着起身,目送着江雄涛上楼,接着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色笼罩大地,漆黑一片的天空中剩下星光点点。 时间已经不早了,却依旧不见江临玺的身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饭吃到一半就急着走人,只希望事情在他控制的范围里,不要太麻烦才好。 …… “江少,人前不久进包厢了。” 一道略粗狂的声音混在夜色的角落中响起,在寂静的小巷里稍显突兀。 江临玺缓缓拧眉,脸上淡淡的不悦:“谁允许你们放的人?” 粗犷男子微怔,随即低头俯身,言语中带着尊敬与坦荡:“是属下擅作主张了。” 江临玺顿了顿,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沉声:“理由。” 粗狂男子高大的身躯站的笔直,不卑不亢的答: “因为属下见他出来的时候神情匆忙,像是在赴谁的约,可能与案件后面的主谋有关,所以在闷头一顿揍之后便放了他。” “哦?”江临玺压下嗓音,眼中闪现出一抹兴味,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他现在人在哪?” 听到他没有责怪自己,粗狂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小巷正对面的招牌霓虹灯上:“就在前面杏色酒吧的vip包间中。” 江临玺淡淡的看他一眼,“确定人在里面?” 粗狂男子点头,“江少放心,包间只有一个出口,我已经派了人看守,酒吧前后门也分别派了两人守着,至今没见到他从里面出来。” “嗯。”江临玺目光看向对面,迟疑了一秒之后,随即迈脚上前。 粗狂男子愣了一下,也低头无声的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铺面而来,形形色色的人在舞池里游走。 江临玺冷着脸扫视了周围一圈,直接无视那些不堪寂寞的女人频频抛来的媚眼,微侧过身对旁边的粗狂男子道:“帮我定隔壁的vip包间。” “是。”粗狂男子点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江临玺眸光微凝,举步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吧台边的四周镶着一条暖黄色的光带,相比于舞池中的杂闹,这个地方确实是比较清静一些。 他轻微的皱了皱眉,简单的点了杯鸡尾酒坐下。 音乐声还是那么轰动澎湃,璀璨流光般的灯光下,他就坐在吧台偏左的位置上。 身穿一身纯黑色的西装,黑白条纹的衬衣,没打领带。长腿随意交叠,修长的指尖夹着一个高脚杯,正微微仰头轻酌着。性感的喉结缓缓滚动,男人深沉的眸子也有了一瞬间的清凉。 没有任何言语,只几个简单的动作,便吸引了所有的眼球。 这一幕猛的瞥见,只令人觉得闲适优雅无比,完全不应该出现在酒吧里,而该是在某间宁静的咖啡店中才会有的场景。却在此刻,在如此吵杂的氛围下,给众人一阵视觉上的冲击。 本就身形颀长的江临玺,坐在高高的高脚凳上,将腿衬的愈发的修长;冷毅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那一抹深沉的眸光在缓缓的流转,也叫人心痒难耐。 原本是想要低调行事,可他才在高脚登上坐下不到五分钟,就有女人陆陆续续的上前搭讪。 即使他正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还是有不怕死的女人,厚着脸皮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 男人无疑是高大的,即使坐着,那身西装也显得笔挺、匀称、得体。比起那些流里流气的屌丝男的穿着,眼前的他看起来更显得高冷淡漠。 自然勾得大半的女人即使顶着被‘虐’被无视的结果,也要心痒痒的上前搭讪。 “帅哥,一个人吗?”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上前搭讪的女人,第三个?还是第五个?他记不清了,只是皱眉,目光冷烈的看向面前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女人抬手,撩了撩及腰的卷发,“帅哥,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 江临玺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头上发胶打的太厚,声音嗲的让人恶心,大红色的抹胸裙装陪露趾的细跟凉鞋,审美过于低俗,身上的香水味也浓郁得让人作呕…… 江临玺收回视线,脸上带着隐隐的不悦,他有轻微洁癖,这种女人是他唯恐不及且厌恶至极的。 但眼前的女人显然一点眼力也没有,只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请求,踩着高跟鞋轻扭着腰上前,同时将手探向江临玺的肩头,柔若无骨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贴了上去。 江临玺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脚尖轻轻一动,人便已经站在了高脚凳的左侧。 女人一下子扑空,脚下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头发凌乱的洒在两边,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稳住身形之后才转身一脸阴郁的看着江临玺。 “你什么意思?” 再看不出他眼里的厌恶与嫌弃,那她可能是眼睛瞎了。 江临玺闻言,没有片刻的迟疑,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脏。” “什么?!”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扑满各种底妆的五官略有些僵硬的挤在一起。 女人刺耳的声音、和周围震耳欲聋的音乐上重叠在一起,给耳膜带来又一次重击。 江临玺紧紧的噙起眉头,眼里的不耐加重,脸色低沉的吓人。他正眼都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嗓音低沉的迫人:“滚!” 女人愣了一下,面色渐渐泛起一曾尴尬,对上男人如此强大的气场,她直觉想要逃离,但又碍于脸面,偏硬着头皮顶下。 周遭依旧混乱杂闹,但是在临近江临玺的两米左右的范围内,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喝酒时放下的杯子,都是轻轻的放在桌上的。 第一百五十章 真相前戏,酒吧 所有人包括刚刚那位搭讪失败的女人,全都谨言慎行,不敢惊扰到这个全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混多了声色剧场的人,大概都了解,在这种场合下出现的男人,最多的有两种,一种是假装有钱人的屌丝,另一种,就是权势大可遮天的富家少爷。 而江临玺,怎么看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女人急着上前搭讪,想要一跃而入成功飞上枝头做凤凰,换下半辈子的无忧。这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布料穿的一个比一个少的女人们,大部分都是这种想法。 试问豪门少奶奶谁不愿意当?电视上那些烂俗的偶像剧里,女主拒绝被包养什么的,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见到。别说是做情妇被包养了,就算是找三四个干爹轮着孝敬的女人,在临川街头也是一抓一大把的。 只不过不幸的是,这些女人今天踢到了江临玺这块铁板。 坐在吧台边上,离江临玺比较近的人群渐渐散去,就连刚开始时,还准备跃跃欲试的几个妖艳的女人,在见到上一个悲惨的下场后,也都果断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临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终于,人群中走来一抹高大粗壮的身影,江临玺眸色一顿,不耐烦的上前:“去给我盖了间新房?” 粗狂男子自然听出了江临玺语中对他办事效率的讽刺,随即低下头道:“属下打探了下,三楼的vip包间正好对着那人的窗口,地形较好可以留作观察。” 他顿了顿,看了江临玺一眼,又道:“只是正巧包间被订满了,在等隔壁的退房,耗了点时间。” 话落,江临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抬头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的名字?” 粗狂男子愣了下,没想到江临玺会突然问名字,他从小在江雄涛的手下办事,大多是公司里的事,对于这个江家少爷了解的少之甚少。前两天突然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派他,现在他又好像多少明白了点。 “严闵。” 本以为回答了名字之后,江临玺会多少再问些问题。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是,江临玺什么话也没再说,甚至从他身上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转身朝前走去。 严闵略有些不解,看不透他什么想法,站在原地难得的走了会儿神。 江临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本就不怎么缓和的脸色又隐隐有了下沉的趋势。 江临玺疾步返回,在他正前方不远处停下,语气调侃的道:“刚还觉得你办事严谨,想把你安排在手下办事,所以现在……你是在向我打脸?” 严闵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因为他说的话一瞬间理清了思绪。 “抱歉,以后不会有了。” 见他整理好头绪,江临玺不再多说,转身朝前走,沉声:“跟上。” “是。” 严闵低声应下,脚下步子加快,很快便追上了他的步伐。 …… “杏色酒吧,成立于2014年,有三年的经营史,突然崛起于临川街,同一时间打压掉了周遭的酒吧,在短短的三年内,迅速跻身临川街最受欢迎的酒吧头版。其管理制度比较随意,也应了年轻人们的需求,吸引了大量的顾客,现如今酒吧基本年收入,高达近千万的高利润。” 严闵忽然顿住,黑沉的眸光看向一边正举着望远镜、身形隐在窗帘后的江临玺,接着又道: “奇怪的是,无论是在酒吧内贩卖毒品、还是聚众嫖娼,只要不搞出人命,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会惹上警察,而与杏色酒吧相隔数公里之外的同样一家酒吧,却在开业之后短短一个月内,被警察迅速端锅。换句话而言,杏色酒吧是吸毒者、嫖娼者的天堂,也是警察司法管理被遗忘的角落。” “给我念统计调查的结果。”江临玺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严闵迟疑了一下,房间里随即响起一阵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粗哑的声音也紧接着传来: “据调查显示,从2014年开始到2016年下半年为止,云城中心警局总视察次数高达二十二次,且开罚单查款记录共有十九次,可以说,在2016年下半年之前,杏色酒吧还是间普通寻常、丝毫不起眼的一家酒吧。” 严闵顿了下,翻过纸张正欲开口,脸色却忽然变得凝重:“在2016年下半年之后,云城警局总视察次数……为零。杏色酒吧由此迅速火爆起来,临川街从而沦为情色欢愉街头。” 这头严闵的话才刚说完,江临玺拿着望远镜的手忽然落下,面色阴沉逼人的看向他,一字一顿的道:“杏色酒吧的老板……是个女人?” 严闵微怔,连忙翻了翻身后的资料,当看到标注栏上写着的‘女’时,面上瞬间一喜:“没错!就是个女的!不对……女的话,会不会管理不过来?” 他不是刻意对女老板表示歧视,而是有的时候,以女人柔弱的肩膀和体格来说,有些事确实没有男人做的灵敏快速。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是存在差别的,不然这社会上的女强人,也不会莫名的让人感到敬畏了。 听完严闵的疑惑,江临玺没有任何诧异,只是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他,沉声:“女人管理不过来,自然就勾搭了个男人,而凑巧那个男人还有些权势……” 话说到一半,江临玺忽然顿住,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脸上意味深明的表情令他捉摸不透。严闵索性接过望远镜望向对面的窗口。 夜色笼罩的vip套房中,正对着他看的方向有一大片的落地窗,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的人太掉以轻心,还是愚蠢到忘了拉窗帘。 套房客厅的那一整片落地窗上,玻璃清晰光滑,没有一丝遮掩物,窗帘也被撩到了两边,随着偶尔的微风时不时的扬起帘角。 房内灯火通明,客厅的落地窗也不是那种特殊的材质,从外面看过去,简直一目了然。更本无需望远镜,视力稍好些的人都能看清里面的场景。 那赤裸裸、火辣辣的画面,净收眼底。 女人柔软白璎般的肌肤,如火蛇般缠在男人的腿间,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随即撕扯下身上的衣物,搂着女人的脖颈疯狂的允吸着。女人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扬着脖子任男人予取予夺。 透过女人莹白的肩膀看去,隐约可见男人左脸颊处有一圈不异常人的颜色,仔细看的话可以看清那是一圈紫色的淤青,带着一丝红肿,让男人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滑稽。 严闵只看了眼,立即掏出了手机,对着对面‘咔咔咔’一阵狂拍,采完证之后,才十分嫌弃的将手中的望远镜丢回椅子上。 对于别人上演的活春宫,他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觉得恶心。严闵打量了眼江临玺,他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感受,不然也不会将望远镜丢给自己。 毕竟单拿那女人的身材和脸蛋来说,确实长的还算赏心悦目。 只是想到那个男人的裸体……他就觉得恶心! 就在严闵一脸恶寒的时候,一旁的江临玺忽然看着他,幽幽的出声:“下手太轻。” “什么?”他一时没跟上江临玺的思维,诧异的问道。 江临玺眸光淡淡的扫了眼对面的窗口,“脸上的伤,打的太轻。” 脸上的伤……那男人的 ? 严闵瞬间明白过来,眼睛一亮:“那等他回去的时候,我们还动手吗?” 江临玺挑眉:“为什么不?” 意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严闵立即得令,手脚麻利的打电话安排好人守在停车场的出口处。 而对面的激情也燃烧到了最激烈的地方,女人的衣物摇摇欲坠的挂在腰间,那两抹高耸的胸脯,在男人眼前若隐若现的抖动着。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男人的眼眶也开始泛红,嘶吼一声之后,俯下了头。 “吹个口哨。” “什么?”严闵是个正常的男人,目光不自主的便被对面女人的雪白丰盈吸引,忽视掉男人古铜色的结实肌肉,画面看上去异常的香艳,这个时候吹口哨?这不是自找无趣嘛? 不过,当严闵转头对上江临玺的视线时,他突然就不敢再多看了。 “吹。”江临玺沉着嗓音又道。 严闵把心一横,只得老老实实照做,一声响亮的口哨声随之响起。 对面的男女瞬间被吓得一抖,女人满脸惊悚的看过来,当着他的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拽着腰间的衣服,光着雪白的大腿从男人身上跳下来,落荒而逃的跑进房间。 严闵顿时玩心大起,嘹亮的喊上了一嗓子:“美女!身材真好啊!” 得到回应的却是男人起身拉窗帘的动作,男人拎起裤子,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窗边,只是在拽着窗帘阖上最后一丝缝的时候,严闵清晰的看见了男人脸上铁青的表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正的腹黑 噗呲!欲求不满!!! 对于这种被挑衅的情况,严闵的反应很快,咧嘴,毫不吝啬的回以一笑,十足十的一副欠揍的模样。 对面的男人气的将窗帘一甩,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红。配上左脸颊上的青紫,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严闵手一捂肚子,笑得都直不起腰。 “跟上,我们该下去了。”江临玺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登时打断了严闵的爆笑。 严闵直起腰,收回脸上的笑容,恢复开始时的高冷,“是。” 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自己的顶头上司——江临玺,这人不仅腹黑且定力极大! 就以他刚刚让自己出声打断人家性,事的事情来说,就已经够狠毒、够不人道的了! 任哪个男人都要被吓软了不可,更何况刚刚那个男人忍的额角的青劲都炸出来了,突然被这么一吓,身体不亏损才怪! emmmmm……可能要不举那么半个月的时间吧……同作为男人,他为刚刚那个男人默哀三秒…… 正想着,江临玺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不跟上?” 严闵浑身一震,随即闷头追上。 秉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江临玺的原则,从现在开始,他要积极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江临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沉声吩咐: “派人去将住房记录清理干净。” “是。”严闵没有一丝迟疑,反应极快的应下,并当场打电话安排人手。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一言不发的穿过吵闹的酒吧大厅,步履缓慢的踏入夜色中。 一辆黑色的跑车就停在酒吧对面的小巷中,江临玺才走到跟前,车门便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形略消瘦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江临玺微微俯身:“江少。” “嗯。”江临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脚坐上了车。低沉的引擎声缓缓响起,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一辆同颜色的商务车,和直立于巷尾抽烟的严闵。 夜色渐浓,除了临川街头还在闪烁着的霓虹灯外,四周再无一丝光亮,这个时间点,整个云城几乎陷入了沉眠之中。 严闵计算着时间,掐掉了手中的烟,转身坐进商务车。 等了一会儿,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影才出现在巷口。 巷口一片漆黑,黑色的商务车隐匿在夜色中,像只潜伏的猎豹,不动声色的盯着猎物的接近。 那抹身影越走越近,当他走到车门口时,‘猎豹’忽然发动攻击,车门唰的一声打开,三两个黑衣革履的人从车上冲下来。 男人诧异的睁大着眼睛,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眼前便被一块黑布蒙上。甚至来不及出声,人就已经被死死的压上了车。 他挣扎着直到沉重的车门阖上,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闭嘴!老子管你是谁!”严闵眉头一皱,不客气的抬手劈向他的后颈。 伴着一声闷哼,男人头一歪便失去了声响。 车子一路平坦的驶向目的地,到达的时候,男人还处于昏迷之中。严闵没多大神情管他,直接挥拳砸向他的肚子,硬生生将他揍醒。 男人猛的咳嗽两声,挣扎着起身,却被人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疼的破口大骂:“你他妈有本事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老子一定搞死你!”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搞?”严闵一声冷哼,随即粗鲁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抬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怎样,看清了你爸的脸了没?是不是比你这副狗脸要好看多了?” “是你?”男人显然认出了严闵,气的青筋暴起,绷紧身体就要起身。 严闵嗤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毫不费力的将他压在地面上。 男人疼的倒吸一口气,脸色渐渐泛白,眼睛却依旧不甘瞪的老大,咬牙切齿的出声:“别落到我手上!” 严闵挑眉,嬉皮笑脸的晃了晃头,“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接着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接着转身朝前方的阴影中走去。 男人目光如炬的跟着严闵的身影转动,当看到严闵对着那片漆黑的阴影说话时,突然扬声:“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在后面唧唧歪歪的算什么男人!难不成就这点胆量?” 阴影中的身影晃了晃,低沉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轻响,就在男人瞪大眼睛,以为那抹身影要走出来之时,却忽然传来一道轻蔑的笑声。 男人登时大怒,低吼着:“你他妈笑什么!” “蠢货……”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故意激怒对手是最没脑子的做法。” 男人愤然起身,掀开身上压着的两名黑衣手下,直起上半身轻笑着:“呵,你不照样上了勾?你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你……”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低低的脚步声缓缓响起,男人抬头看去,脸色突然僵住。 “我有说要躲着吗?”江临玺冷着脸,轻挑着眼角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声音一贯的淡漠:“曹聪,三年前被推进警局办事,原名林超,父母五年前意外身亡,另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曹勇,现如今兄弟两一起在云城警局任事,听说职位还挺高。” 江临玺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没错吧?曹警官?” 曹聪面色一滞,颇为淡定的扬唇轻笑:“从来不知道,江少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他看了眼左右两名压着自己肩膀的黑衣手下,“还如此大动干戈的派人‘伺候’我?” 江临玺淡淡的看他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长腿随意的交叠在身前。 曹聪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神情严肃:“江少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我想江少应该知道,袭警是犯法的吧?” 闻言,江临玺深沉的眸光缓缓凝起,嗓音出奇的沉稳:“袭警?谁是警?” 曹聪勾唇,轻笑出声,“江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一分钟还对我了如指掌,连入警局的年份都说的一清二楚,怎么转眼就忘了?” 他话刚说完,江临玺却忽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脸色阴沉:“看来前几日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你是忘的干净了,不然你现在也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曹聪瞬间怔住,眸光闪烁的抬头,一米八几的大汉竟开始微微颤抖:“你敢!” 江临玺正眼也没看他,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场,一字一顿的道:“你可以试试看。” “我是警察!你这么做是袭警!就算你再有权势我也可以去告你!”曹聪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不断的向后仰着身子,声音也因为恐惧缓缓拔高。 江临玺压下眼角,神色冷冽,对一旁的严闵吩咐出声:“封嘴。” “是。”严闵得令,立即拿过一大卷黑色黏胶。 曹聪死命挣扎,语气急切:“江临玺!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们江家!我起码还在警局工作,你就真敢如此肆无忌惮?!” 听到这话,严闵准备撕胶布的手骤然停下,询问的眼神看向江临玺:“江少这……” 江临玺眼也没抬,语气十分不耐:“封上。” “是。”严闵没再迟疑,直接上手。 曹聪左右摇晃着身体,最终被死死压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出声:“你们敢!我……” 严闵手一挥直接在他的身上揍了一圈,“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再不老实点,老子将你扒光了丢街上去!” 话一出口,曹聪还真的没再动弹,只瞪大着眼睛怒视着他。 严闵一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拿着手里的胶布朝着他的头又是一下,“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曹聪嘴巴被封死,只能口齿不清的发出一堆唔唔声。 “吵什么吵!给老子闭嘴!“严闵左右就是看不惯他,像不要钱似的,连着在他身上挥了好几拳。 直到后来曹聪不看他也不唔唔出声了,才将手放进两侧的口袋,转身看向身后的江临玺:“江少,您看怎么办。” 江临玺眸光清冷,神情淡漠的扫了眼匍伏在地上的曹聪,简单明了的出声:“断左右一边一根肋骨,折断左脚的脚骨和右手的手腕。” 话音落下,曹聪浑身骤然一震,满脸惊恐的抬头看向那个面色冷淡的残酷男人。 江临玺像是接收到了他的注视,也缓缓抬头看过去,视线与曹聪对视,一贯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另外,往死里打……” 话是对严闵说的,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看着曹聪。 “是。“严闵点头应下,心下亦是一惊。之前他对江临玺的认知仅仅只是腹黑和定力大,但是现在,他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准确的来说,这个男人不仅腹黑还阴狠,与他的外观完全不符,就是一头真正潜伏着的猎豹。 而如今,曹聪就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 严闵正思索着,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他僵着身子回头看去,就对上江临玺阴沉的视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另外,往死里打…… 再不敢拖拉,严闵大步走到曹聪的面前,指着两个手下:“压住他的手。” 曹聪惊恐的瞪着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被胶布贴的严实的嘴巴不停的嘶鸣着。 很快上前两名高个的男人,一左一右的钳制住曹聪的手。曹聪突然就发疯般的扭动起来,额角的青筋突兀的暴起,脸色也涨的通红,周围两三个压着他的男人顿时都被牵扯的左右摇晃着。 严闵低低咒骂一声,抬脚直接踹向他的腹部。曹聪闷哼一声,弓着身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严闵对着一边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立即有人上前重新扣住他的手腕。 “右手手腕……”严闵呢喃似的出声,蹲下身子,左右打量了下,才接过手下递过的锤子,在手里掂量着。 曹聪自知大势已去,索性撇过了头不再看眼前的人。 随着‘吧’的一声闷响声落下,夹着钝器与肉体的碰撞的轻响,曹聪突然伸直了脖子,表情极其痛苦的嘶吼出声,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的悲鸣,不大的声音在房间里却听的人触目惊心。 众人的脸上包括严闵,都有一瞬间的呆滞,或诧异、或爽快、或暗喜,各色各样数不胜数。 却唯独除了坐在众人身后的江临玺,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似乎眼前的画面与他完全无关,就好像在看晚间无聊的财经频道一样,没有任何可值得鼓舞的地方,只需要随意观察下近来的股票走向。 严闵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下锤之前,他还觉得不过是断手。但当他真的使出力气竭力一锤时,那从锤尾处传来的震动,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传到手中,他莫名的有些迟疑了。 于是他回头心虚的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江临玺。 简单的衬衫西裤,只是坐在那,就给人一种清俊、安静的视觉冲击感,还有……那该死的专注感!在如此血腥暴力的场景下,他却干净的好似一个局外人! 可是,明明他才是主谋…… 身后曹聪极其痛苦的嘶吼声还在耳边回响,严闵却没了心思再去细听,眼里全是江临玺冷漠的表情。 江临玺并未发觉到严闵的注视,只缓缓起身走到曹聪的面前。 曹聪脸色惨白,额间冒出阵阵冷汗,目光放空的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当那双漆黑的皮鞋出现在眼前时,他微微的怔了怔,才沿着鞋尖往上看。 当看到江临玺冷漠的脸时,他骤然扬起了眉头,瞳孔极速放大,一瞬间换上恶狠狠的表情。 他仰着头,嘴里唔唔唔的直叫,身子还极力的挣扎着,像是忍不住要扑上去一般。 “很疼?”江临玺阴沉着出声,目光扫过他的右手。 曹聪反应激动的直起身子上前,却被身后的人又一把压回地上。 江临玺缓缓蹲下身子,指尖搭在他的右手手腕上,自顾自的低语:“看来还不是很疼?” 压在肿胀手腕上的指尖渐渐用力,曹聪脸色一白,身体克制不住的轻颤,额前的冷汗如雨水般挥洒,却固执着不发出一声痛喊声。 江临玺眉角微挑,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直到曹聪止不住低吟出声,才缓慢的收回手,掏出口袋里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 “疼就表现出来,这样才能让你自己少受点罪。”他话语一顿,将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手放进裤袋缓缓起身,“我之前就说过,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希望你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曹聪眉头皱起,左右不停的摇着头,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严闵看了眼江临玺。 江临玺淡淡的扫了一眼,才轻描淡写的出声:“揭开。” “是。” 很快有人上前撕开了曹聪嘴上的胶布。 “为什么要针对我!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愿意道歉!”曹聪急切的出声,被胶布覆盖下的唇瓣一片惨白。 可谁知江临玺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而缓和脸色,反倒有隐隐加深的趋势。 擅长察言观色的曹聪,自然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上嘴巴,谨慎着不再多言。 江临玺面无表情的转身,明明没说一句话,但浑身散发的气压,就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怒气。无声、无形,却像只铁手紧紧桎梏住喉咙,不得半分喘息的机会。 片刻的时间,江临玺便已经走到曹聪的面前,目光由上而下的盯着她。 “那个女人?”他伏低身子,嗓音近在咫尺的响起,带着些许曹聪听不懂的含义:“看来你还是没懂……” 曹聪微怔,正欲开口,身上却突然一阵剧痛。江临玺一言不发,直接一脚揣在他的胸口。力道之大,甚至于他整个人被踹倒在地的时候,身边压着他的几名男人也被波及的一颤。 江临玺的怒气已经从心里升至眼底,那漆黑的眼中盛满了从未有过的怒火,看的曹聪瞬间一僵,倒地翻滚一圈之后,手脚并用的向后撤离。 “你,你听我解释!我事先并不知道!并不知道她对你那么重要!要是知道的话,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手的!” 在现实面前,曹聪很识时务,该认怂的时候果断认怂。江临玺如此阴沉逼人的样子,他自认为在手被缚住的情况下难以抵挡。 打死他也不会知道,就那么个姿色稍微偏上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得了江少的喜欢! 他之前一直有在暗中观察陆臻臻,确定了在狱中,她除了和他那个老实呆滞的哥哥,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外,并没有江家的人来探监。 还以为只是个失宠、靠着计谋上位的少奶奶,没想到却是个真正的‘正宫’! 江临玺脸色铁青,嘴角紧抿着,处于极度不悦的状态,一把揪住欲逃跑的曹聪的领口,还未开口,拳头便已经朝他的身上挥去。 狠厉的拳风,带着额角细碎的发丝一起微微晃动,江临玺忽然压下嗓音,凌厉的目光看向他: “老子放在心尖上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被你折磨的半死不活,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 伴着最后一个字符落下,有力的拳头沿着曹聪的嘴角擦过,重重的落在他左胸口的第二根肋骨上。 ‘咔哒……’ 众人都听见了那一声及其清晰的脆响声,像是折断了一只较粗的树干,沉闷、又干净利落。 可是见鬼的是,本就血腥粗暴的动作,江临玺做起来竟给人一种别样的帅气!那简单利落的拳头,没有丝毫犹豫,一击毙命。 甚至让人觉得看他打拳就是一种享受,那劲黑的衣摆随着他挥拳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一眼看去竟是十分的养眼。 而反观他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带着浓浓怒火,与他黑白的西服形成鲜明的对比。既有高冷范又有狂拽的痞子范,两者明明是很冲突的东西,却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与诠释! 以至于都没人去关注曹聪的哀嚎、和疯狂逃窜。直到他一声爆吼,才扯会了众人的视线。 “江临玺!你敢不敢解开我的手!”曹聪脚步一顿,胸口剧烈的灼痛感,让他说话吸气都颇为费力。 江临玺眸光未转,并没有因此失去了理智,而是停下脚步淡淡的打量着他。 曹聪轻轻的吸口气,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急忙趁机开口: “你要是真的对我动了你女人的事情生气,那就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和我一对一单打,这么多人压着我、还绑着我的手,是不是显得江少太没胆量了点?” 话音落下,不光是曹聪,众人几乎都摒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作答。 江临玺并没有意料之中的迟疑,甚至是在他说完话的同一时间便点下了头,“可以,你,上去给他解开。” 严闵微怔了片刻之后,才缓步上前,解开曹聪手腕上的绳索。 曹聪双手一得了空闲,随即就将右手藏到了背后,伸出左手横在胸前,右手再打下去,估计就要费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尽量保证不动右手。 江临玺全程沉着眼看着他的动作,待他真正的准备好之后,才骤然上前。手里紧握的拳头蓄势待发,快速的从他的脸上虚晃一下。曹聪眼眸一转被吸引了注意力,正欲抬手挡住他的拳头,余光一撇,却忽然见他的拳头改变了方向,直直向着有胸口击去。 曹聪心下一惊,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动脚,只得结结实实的吃下一拳。 江临玺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每一拳都使出了十足的力气,且每击必中。光是这么一拳,他看似随意,却是每次都击打在同一个位置上。 他说过,要断他左右一边一跟肋骨,就一定会断他肋骨! 左胸口的肋骨已经断了,那么现在,轮到右胸口…… 曹聪浑身一怔,在拳头迎上右胸口的时候,他便已经意识到了江临玺的意图。但是可气的是,他就算知道了也依旧没能躲开。 太快了!出拳的速度太快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该怎么处置你 完全不是上次在医院碰到时,他能应付的绰绰有余的速度。这个男人……究竟练了多久!才有这么大的变化! 曹聪连退数步,后背直接抵到冰冷的墙面上,身后再无退路。右胸口处随之传来的剧烈灼痛感,和左胸口灼痛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怕是他的右胸口的肋骨也断了…… 曹聪额间的冷汗簌簌的下滑,左手无力的护在胸口处。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就算他的右手没有受伤,也不会是眼前的男人的对手。 江临玺不管是出拳的速度,还是转身闪躲的灵敏,都比他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事到如今,曹聪再没有几分钟之前说要单挑时的自信。本以为自己就算受伤,应该也不会处于被动的状态,却忘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步神速,以至于彻底碾压自己。 江临玺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配着他冷漠的眉眼,低沉阴霾的就像是一个疯狂执行指令的机器人,没有任何的情感和体温…… 曹聪被打的节节败落,最终只能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任由那些拳头如雨水般落在身上,带着沉重到吓人的力道,只打的他头都开始晕乎乎的旋转起来。 “够了够了!我认输!我认输!!!” 即使他再大声的求饶,江临玺也仿若只字未闻。只是将手上的拳头改为脚上的猛踹。 空旷的房间里,骤然回荡着曹聪的求饶与嘶喊声,几乎一刻不停歇,时间久了只令众人的耳膜,都开始承受不过来。 其中一名看起来比较清秀的手下,忽然上前走到严闵的身边,眼神担忧的看向他:“要不要提醒江少停手?人快被打断气了……” 严闵眉角一挑,单手扯住那人的衣领,“你不要瞎着急,江少自有分寸,虽然打的是重了点,但都没有打到要害上,不会出事的。那小子在装呢!” 那人诧异的张嘴,才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终于,伴着一道清脆的脆响声响起,曹聪再一次撕心嚎叫起来。众人看去,曹聪已经全身酥软的倒在地上,即使痛苦到哀鸣,身上却没有一道伤口。 除了脸色过于惨白之外,再无异常,就连五官也依旧清清爽爽的没有任何异常。 众人顿时静默,心里默默的将江临玺划为高级危险人物列表中。可能这个列表,只会有他一个唯我独尊的存在。 没办法,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与他差不多体型的曹聪已经软的倒在地上,喘气都成了奢侈,而这个男人却拿着外套衣衫整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来时那服帖在额前的碎发,都没有丝毫的凌乱。 试想下,究竟是有多严谨自律的男人,才会在打架的时候,还会分出心思去注意自己的 发型和衣物的整洁? 要么是过于自信,要么就是过于强大。 而江临玺,恰好两者都有! 所以当江临玺边挽着衣袖,边走到众人面前时,不少人都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唯有严闵,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原地未动。 “半个小时之后,派人将他丢到医院门口。”江临玺扣上衣领的两颗纽扣,漫不经心的说着。 严闵正欲点头,却忽然顿住,抬头看他:“为什么要半个小时之后,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江临玺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紧不慢的穿上外套,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极其自然的道:“半个小时足以让他痛到死去活来……” 听完他的话,众人皆是一震,再次刷新对江临玺的认识。 之前那些猎豹、腹黑什么的,现在想来简直是弱爆了!这哪是人啊!明明是地狱来的撒旦呐!!! 严闵缓缓收回视线,点头应下:“……是。” 江临玺这才迈着步子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留下一堆惊呆了的众人,在原地互相大眼瞪着小眼。 而远处的角落里,原本在哀嚎的男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 严闵随意吩咐了几个人留下照看,便也转身走了出去。 …… 是夜,黑雾浓重,已是凌晨两三点。 夜空的星星也开始稀稀落落的闪烁着,最远的东面天空,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抹光晕。 丝丝凉意透过微关严实的窗缝透了进来,三楼大厅沙发上的陆臻臻猛的从梦中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先是扫视了眼周围和卧室的方向,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见到江临玺的身影之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两点三十七分……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汽车的引擎声。江临玺,几乎一夜未归…… 陆臻臻愣了下,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跑进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左滑一下,右滑一下,不论怎样点击屏幕,通讯一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一夜未归,她没有收到一条短信和电话…… 是不是该产生一些危机感?是公司的事拖住了他,还是另有红颜留下了他? 陆臻臻抱着手机坐在床头,胡思八道乱想一通。当一个女人真的全身心都陷进去的时候,她便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个豪爽乐观的自己…… 其实对于江临玺,她更多的应该是担心,公司方面的事情,是她无能为力的地方。一方面她会觉得自己没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在他的身边是个累赘…… 想她从来都是自信满满、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又畏手畏脚过? 她不想这样,害怕终有一天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害怕有一天,这个只对自己宠溺的男人会将视线看向其他女人…… 陆臻臻不厌其烦的点亮屏幕又熄灭屏幕,目光失神的看着窗外。 她想,可能是在牢狱里的日子过的太过枯燥,令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没有了活力,才会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煎熬。 寂静的夜晚,众人都沉睡,独她一人清醒。 漆黑的卧室里一盏灯都没有点,陆臻臻接着微弱的手机灯光起身,站在床头柜上沉默良久,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问问?就算他糊弄自己,那她也愿意当真。 指尖划过屏幕,闪过通讯一栏的昵称,她却忽然迟疑了。顿了两三秒钟之后,她选择熄灭了屏幕,将手机丢在床上。 她应该要相信他的。 他可能只是忙到太忘我了,忘了给她回电话,时间又太晚,所以才在公司里将就着睡了。 她应该要相信他的…… 这么想着,陆臻臻仰头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一边给自己催眠一边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迷迷糊糊着快要入睡时,一道刺眼的光影忽然从眼前闪过,接着响起低沉的引擎声,近在咫尺,好像就停在楼下。 陆臻臻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耳边似乎还隐约听见佣人在低声呼唤‘江少’ 的声音。肯定是他回来了! 陆臻臻一路跑到楼梯口,抬头便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怎么光着脚?”江临玺垂着头,目光停在她光裸白皙的脚踝上。 陆臻臻微怔,“下床的时候没找到鞋子。” 总不可能告诉他是自己太着急了,一时忘记穿了吧…… 见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脚上,陆臻臻不好意思的蜷起脚趾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这么晚才……呀!你干嘛?” 她一声尖叫,他却突然上前,将她拦腰抱起。 “嘘,别吵醒他们,地上凉,我抱你上去。” 陆臻臻看着他脸上柔和的神情,只得无声的点下了头。 不知是江临玺的身上太过舒适,还是那淡淡的清香过于好闻,总之陆臻臻才接触到胸口,便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虽然她在打完之后及时的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没能躲过江临玺的视线。 “困了?”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的在耳边响起,离得很近,那热热的气息甚至直接喷洒在她的耳郭上。 陆臻臻微微缩了缩脖子,捂着嘴巴边打哈欠边逞强着答:“不困……”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怔住了,这算什么?睁眼说瞎话?好吧,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江临玺沉闷的笑声从头顶缓缓传来,陆臻臻头靠在胸口感受着他胸腔有力的震动,面色顿时一红,偏头埋进他的怀中,扮演起了鸵鸟。 尽量让自己忽视他的笑声。 “不是叫你早点睡不要等我吗?”江临玺推开房门,径直朝床边走去。 陆臻臻整张脸蒙在他的怀中,声音翁翁的响起:“睡不着……” 江临玺眉角舒展,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俯低大半个身子压在她的上方,眼眸黑沉的看着她,“意思是要我在你才睡的着?” 陆臻臻视线被他的眼睛吸引,迟疑了两三秒之后,才揪着他的衣领小声的反驳:“自恋,我只是凑巧睡不着罢了。” “是吗?”他低声反问,压下身子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语气故作失望的出声:“还以为你在刻意等我呢。” 陆臻臻轻笑,撇头推了他一下,“先去洗澡,身上臭死了!” 他却偏不依,沉下身子覆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额头,深夜拥吻,四周一片寂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良久,在陆臻臻气喘吁吁之时,江临玺才不舍的松开她,转身走进浴室。 而陆臻臻躺在床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隐隐约约中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她皱眉苦想半晌,却依旧想不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 待到江临玺洗完澡出来,她还是双目失神的盯着天花板。一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瞬间一骨碌卷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祥装熟睡。 江临玺边擦着头发上前,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一眼,低低出声:“臻臻?”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原本平缓的呼吸声骤然加重。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江临玺刻意的隐瞒 “睡着了?”他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试探她。 陆臻臻憋着一口气,躺在床上硬是动也不动。江临玺丢下手中的毛巾,轻轻爬上床,见她那明显僵硬的身体和那忽然变不稳的呼吸声,无声的弯下了嘴角。 她难道不知道,在装睡的时候尽量调小呼吸声吗?这么刻意的呼吸声,他不想忽视都难。 装睡能不能稍微走心点…… “臻臻?”江临玺轻伏在她的脸边,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部。 陆臻臻轻轻的颤栗了下,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翻了个身改为背对着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假装熟睡,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便成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场景。但是也不能装的太过了,免得被看出来的更尴尬。 她想,等他再叫一声,就假装被惊醒的样子转身。 可是等了半天,身后也没有动静,一丝声响都没有。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装睡,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她忍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想问他为什么叹息,但奈何睡意深沉、眼皮重的她睁不开,只能计划着明天再来问他。 在她睡去的最后一瞬,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轻一空,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她蹭了蹭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歪头睡去再无意识。 昨晚睡的太晚,陆臻臻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厚重的窗帘挡不住屋外炙热的光线,遗漏了少许亮眼的阳光斜照在地面上,瞬间照亮了房间里小半个角落。 陆臻臻抬手挡了挡额角的光,不耐的翻了几个身之后,缓缓睁开眼睛。 凌乱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枕边的席位早已没有了温度。江临玺不知已离开了多久…… 她揉了揉昏沉的头,眯着眼睛下床,半梦半醒的走到洗漱台前,拿着牙刷机械行的摇动着手腕。当她吐掉泡沫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忽然一下精神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关于昨晚忘记的事情…… 艹!她原本是准备问他公司的事情的,被江临玺一捣乱都忘了问了!他竟然也没有主动说起这件事! 难道已经解决了? 可是就算解决了,以他的深思熟虑,不更应该告诉她,好让她放心吗? 早上起床也不见人影……总感觉他在隐瞒着什么?可是,又会是什么事情是不能跟她说的呢? 陆臻臻边想着,边喝口清水咕噜噜的吐掉,来回几次之后,才洗漱干净口腔,接着扯过架子上的毛巾开始洗脸。 因为心里在想事情,陆臻臻手上的动作也做的比较随意敷衍。没一会儿就洗漱完毕准备下楼。 她急切着找江临玺的身影,扶着栏杆下楼的时候,还不忘左右张望着。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甚至就脸陆衍和江雄涛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她看了眼大厅正中间的钟摆,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零八分,江雄涛不用说肯定已经去公司上班了;而陆衍,今天是周三,小家伙应该是去学校上课了才对。 但是江临玺她就不知道了,搞不清他是去陆氏上班了,还是去江氏解决昨晚未解决的麻烦了? 陆臻臻收起思绪,举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耳边恍惚间又想起男人叹息的低沉声。她还是觉得昨晚江临玺的反应有些失常,好像在瞒着她什么事情。 瞒着她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的知道有哪些。只是在她所知道的事情里,有切也仅有一件。 会不会是那个幕后撞伤林冉的凶手有了线索? 除这个猜想外,她再无其他思绪。 只有这一种可能,江临玺会选择隐瞒她。因为怕她失落、又或者是怕她受伤…… 这时,一名佣人端着花瓶从楼梯口走过,见陆臻臻一副困惑的样子,低声询问:“少奶奶,是否要替您准备早点?” 听到声响,陆臻臻这才收起脸上思索的表情,扬唇轻声笑答:“都快十二点了还早点?还是给我直接上午饭吧!” 佣人连忙俯身,“是,这就去安排厨房上菜。” “嗯。”陆臻臻点头,说到吃饭,她还真的有些饿了呢。 反正江临玺就在自家公司和婆家公司这两个地方来回,吃完饭再去找他也不迟,先填饱肚子再说。 计算好行程之后,陆臻臻索性坐上餐桌,大快朵颐的吃着。 只是她却忘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最后,自己也没能成功找到江临玺的身影。哦不,错了,不是没能找到,而是她根本不能去找他…… …… 时间回到八个小时前。 也就是在江临玺吩咐,半个小时之后将曹聪丢到医院门口的时间。 可能连江临玺自己都不会知道,在他派人将曹聪丢下车的瞬间,立即便有一辆银色的面包车驶过,手脚麻利的将那个痛到昏厥的男人拖上了车。 曹聪意识昏迷,在被搬上车的时候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整个人瞬间被疼醒。他颤抖的睁开眼睛,嘴里的脏话下意识的就要骂出口,却在看到那张妩媚、带着些许愤怒的脸庞时,硬生生的咽下了口中的话。 女人极其不屑的扬眉看他一眼,“没出息!竟然在自家门口被人掳了!还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回来!” 曹聪脸色骤变,唇色惨白着出声,“你什么意思?看见我被掳走,到现在才出手救我?” 女人无视他眼里的愤怒,暗自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出去救你的话,不就暴露了身份了吗!” 曹聪微怔,僵着脸没再说话,即使面上的表情依旧难看,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是真的。 而车里的空间又狭窄,他扭了扭身子试着看看自己的伤势,却不小心撞到了手腕,整个人顿时疼的低吼一声。 一旁的女人神情顿了顿,犹豫着上前搀扶他,指尖才刚触到他的肩膀,就听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传来。 “你别动我!”曹聪快速的说了一句。 女人随即老实的坐好,再不看他一眼,只是眸光晦涩不明的看向窗外,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可惜啊!本来还想好好玩玩的,现在看来,得提快进程了!” 曹聪低低的哼了一声,艰难的道:“你他妈的快打电话给老子安排好医生啊!老子都快要疼死了!” 女人这才从窗外收回视线,清冷的视线中带着一丝不满: “闭嘴!一个大男人这点头还喊天喊地的,你也好意思?” 曹聪痛到额角的冷汗直冒,有气无力的答:“断了两根肋骨、手腕和脚踝,再硬生生的疼上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试试看,应该就不止我这样了,而是会奔溃到大哭。” 女人的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做的这么狠?” 曹聪从鼻尖哼出一个单音节,说话时尽量不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不然你以为我会这点痛都忍不了?” 看他痛到唇色发白,眼眶渐渐青紫的模样,女人诧异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阴狠: “呵,为了一个女人,从小到大都高雅惯了的男人,竟也会做这种斗殴打架的低俗事情?” 女人的声音忽然顿住,五指微微并拢握成拳头,低吼着出声:“那个陆臻臻……究竟有什么好的!” 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良久之后,女人才侧头看了眼横躺在沙发上,不知何时陷入昏迷中的曹聪。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刚开始蜡白的唇瓣,也开始渐渐的泛紫。 她瞬间收回视线,心里已经有了计算。 随即对着前座司机吩咐道:“将人送去杏色酒吧,就说是老板的朋友,让他们照顾好,医生会在十分钟之后到达,在这期间你负责看着他。” 司机不卑不亢,点头低声应下:“是。” 天色渐渐泛白,银色的面包车在行色匆匆的临川街头停下,一席短裙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路过几名混混样的少年,对着她曼妙的身姿猛吹口哨,女人却无任何反应,踩着高跟鞋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超市里人不多,除了女人之外只剩下两名店员和一名穿黑衣的顾客。 她捏着手机走到比较角落的货架前,低头划开界面,找到通讯录里的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屋外的朝阳才刚刚升起,整个云城才刚刚苏醒,时间还很早。 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之后,浑厚的男音随之响起,透过话筒的电流转换处理,依稀可听见对面人说话的语气中那股浓浓的不满: “什么事?” 女人迟疑了下,抬头扫视了四周,才举着手机小声的回答:“事情发生变故,我安插在警局的男人被发现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话落,对面忽然寂静了下来,男人沉思了片刻,才沉下声音问道: “怎么帮?”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过弃子而已 女人没有想道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微微的愣了一下,组织好语言:“你不是一直想教训那个女人吗?如今我就把那个女人交到你手里,你只要好好看好她,不让她坏了我的事就好。” 对面的男人轻笑出声,“就这么简单?你确定不合理利用我这个资源?” 她微怔,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沉声拒绝: “放心,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不会跟你客气。” 男人敛起脸上的笑意,其他的事情他不在意,他只对那个女人感兴趣,“什么时候把那个女人交给我?” “别急,今天下午之前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她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听到对面的人低声应了之后,才挂掉了电话,随意拿了一瓶矿泉水去前台付款。 从她昨晚拿着曹聪的手机追出来、却看到他被拖上车时,就已经思索着如何应对。江临玺既然已经知道了曹聪,自然会顺藤摸瓜的找到她的头上来。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更不可能让事情败露!必要的时候,她会选择舍弃曹聪这枚棋子。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只会给她惹的一身骚! 女人站在超市门口想了想,实在烦躁的很,转身又走进超市买了打火机和香烟出来。依旧站在之前的位置,拆了包装点燃香烟。 沉默片刻,她拿起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老板,什么事?” “那个废物呢?”她扫了眼街头稀落的行人,淡淡的吐出一口烟圈。 “在床上,医生已经到了,正在给他治疗。” 闻言,她突然沉默了。 “老板??” 女人瞬间回神,丢掉手里的烟头,鞋尖轻碾而过,举步走向街对面,“让医生回去吧,不用麻烦了。” 对面的人愣住:“什么?” 她抬手遮住头上刺眼的阳光,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 “找个手脚麻利的人,把他做了直接沉河里,或者埋了也行。”她停下,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动手前不要被他察觉到,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女人说完话,便立即陷入了沉思,眸中的光芒闪了又闪,心里想着事情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对面的人声忽然变得低沉下来,带着隐忍的压抑:“是。” 她恍惚了一下,直到街边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才想起自己还没挂电话。只是等她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先她一步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微怔,虽说她是个女人,但是手底下的人对她一直都表示很尊敬,每次都是她先挂的电话,这次怎么会…… 她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右眼的眼皮却忽然重重的跳了两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哪里出了差错。 头顶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起来,女人抛开思绪,不耐的撩了撩肩上的长发,转身走到街边打车。 一辆的士很快停在她的面前,一张忠厚朴实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小姑娘,这么早去哪呀?” 女人推门上车,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小姑娘……这个词听在她的耳里可真是讽刺…… 没听到回应,司机回过头看她,“小姑娘??去哪呢?” 她抬头淡淡的笑了笑,“……去帝豪小区,谢谢。” 至少在外人面前,可以让她自欺欺人的做一回小姑娘。 司机一听帝豪小区,眼睛立刻一亮,重新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你家住那?那可都是些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呐!” 她顿了顿,看着司机点了点头,“算是也不算是,我从小跟着我的爸爸寄住在他老板的家里。” “老板家里?”司机转过头发动车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你这老板人还真是好心……” 她面色一顿,轻声附和了句:“是呀,确实挺好心的,收养我们一家多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好……” 司机手搭在方向盘上,听着她低落的声音,不免有些想歪: “姑娘,你不要多想啊,我没有其他意思,那家人要真的待你好的话,你也真心待人便好,寄宿什么的无所谓的,不要太在意得失。” “不要太在意得失……”女人轻声呢喃着这句话,眼里划过一丝苦笑,用轻到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低语:“可是怎么办呢,我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好了……” 司机见她不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的样子,适时的收起了话题。 驶过两条长街,帝豪小区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司机大叔贴心的将车子开到小区的入口处,才转身提醒:“小姑娘,到地方了。” “嗯,谢谢师傅。”她推门下车,从包里掏出纸币付钱,正欲转身,身后却传来司机大叔爽朗的笑声。 “小姑娘,你还年轻,别愁眉苦脸的,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有多幸福了。” 她转身对上司机大叔的笑脸,想要微笑却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司机大叔见她真心笑不出来,只得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走在帝豪小区的青石板道上,她的脸色渐渐下沉,幸福?她现在的生活幸福吗? 不,不幸福…… 还不够!她要的还远远不够! 沿着青石板路一直往里走,一扇壮阔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两边威武的麒麟石像尤其明显。女人顿了顿,收起脸上失落的表情,才轻踩着步子上前。 刚进大厅,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突然从右侧偏厅的会客室走出来,不偏不倚,直直撞上她的肩膀,男人手里拿着的文件夹也随之散落一地。 “对不起,不好意思,走的太急了没看见你。”西装男边弯下身子捡文件,边礼貌的抬头看她:“没事吧?” “没事。”她淡淡的摇头,也蹲下身子帮他捡文件,看他的脸孔很陌生,随意的问了句:“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西装男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笑答:“我是奉江老总来送东西的,本来约好在偏厅等,但是眼下临时有事,只能下次再来了。” 西装男说完话,抱起文件夹起身,却见她依旧僵硬的蹲在地上,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他顿了顿,不免觉得有些奇怪,随即走到她面前一看,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 “啊,竟然还掉出来了一张!”西装男欣喜的蹲下身子,接过她手里一张泛黄的照片,夹进文档中,“谢谢啊。” 他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注意力全在手里的文件袋中,并没有发现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只是自顾自的抱着文件转身。 “等等!”她却忽然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她:“还有什么事吗?” 她轻迈两步上前,指着他手里的文件袋,“我可以帮你转交。” 西装男愣了一下,眉稍轻轻挑起,“你不会就是江家少奶奶吧?” 她微怔,顿了两秒之后才轻笑出声: “我并不是江家少奶奶,但我从小在江家长大,勉强算得上是江家的一份子吧。” 她停下,歪头看他,带着一点小俏皮:“你要是觉得我可靠的话,可以把东西交给我,如果你觉得自己送安心点,我也不勉强你,只是觉得你来回跑太麻烦了,顺手帮下你而已。” 西装男面色紧绷,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她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视线在他的脸上和手上的文件袋之间游走,“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还乐得轻松了呢!” 听她说完这句话,西装男骤然扬唇,笑着递上手里的文件袋:“那就麻烦你了美女。” 她状似嫌弃的摆摆手,“不麻烦,以后记得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 “没问题,这是一定的!”西装男看了看墙上的大钟摆,脸色急切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美女我真的还有急事!就先不跟你多说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电话联系啊!” “嗯,好的,你快去吧。”她笑着接过名片,冲他挥手。 西装男这才将手里的文件袋塞给她,言语急切的道:“把这文件袋给江家少奶奶,就说是江老总给的!” 她接过文件袋点头,“好,知道了,放心吧。” “拜托了啊美女!”西装男边说边转身跑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门口。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站在大厅久久没有动,硕大的厅堂除了偶尔经过的佣人之外再无他人。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当经过门口的那个银色垃圾桶时,她忽然停了下来,手臂轻轻一挥,一张小小的纸片从指缝中飘落,摇摇晃晃的掉在垃圾桶的筒盖上。 她解开文件夹的系带,露出里面破旧的一个书角,捏着书角往上拉,一本厚厚的旧相册出现在眼前。 根本无需打开,她就可以猜到里面照片的主角是谁。 江老总?呵,江雄涛也知道这件事了吗?老家伙手脚还真是快,她拿走了老宅的所有的照片,他竟然还能找到一本遗漏的。 怎么说呢,怪他运气不好,偏偏就撞到了她的手里。不然或许还真的能如了他的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不会是江家少奶奶吧? 她嘲讽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将相册连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一同丢进文件袋里,没有一丝迟疑和留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潇洒的身影。 在她走后没多久。 陆臻臻满心欢喜的摸着肚子从会客间走出来,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也不愿意大动干戈,直接让掌厨的赵阿姨做几道家常菜送到会客间的小桌子上吃饭。 大厅的餐桌太大了,她一个人坐那感觉都驾驭不了…… 陆臻臻边擦着嘴巴边向外走,准备去找公司找江临玺,可才走了两步,就有一道焦急的声音叫住了她。 她转身看去,一名系着围裙的佣人正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少奶奶,刚有个江氏派来的男人说要见您,我看您还在用餐,便让他在偏厅等您。” 江氏?会不会是江临玺派人给她传话?不对呀,打电话不是更方便吗? 陆臻臻皱眉疑惑,迈脚走向偏厅,“什么时候的事情?” 佣人犹豫了一会儿,小声的答:“大概……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陆臻臻脚步忽然顿住,微微噙眉,“怎么现在才说!” “本来是想说的,路上被江管家叫走了,然后……然后就忘了。” “……”陆臻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微微有些无奈,“什么事更重要分不清?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通知我再去干手上的活,万一碰上重要的事情,一个小时之后可就晚了。” “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陆臻臻走到偏厅门口,对她挥了挥手,“算了,你先去忙吧?” 支走佣人之后,陆臻臻缓缓推门而入,扫视一周,却并没看到人影,只在桌上看见一而过纸杯。 一个小时,人肯定已经走了。算了,干脆待会儿去公司亲自问江临玺好了。 她这么想着,边阖上门从里面退了出来。 正午时分,阳光正是炙热,也同样让人昏昏欲睡。陆臻臻带上墨镜走到车库,手上的车钥匙才按了一下,一抹纤细的身影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抬手摘下墨镜,凝眉看去,虽然那人带着大大的鸭舌帽,但从她的长发和鸭舌帽下的半张脸看来,还是依稀的可以看清大致的面貌。 “华紫鸳?你在这做什么?”陆臻臻直言唤着。 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轻脆响声缓缓响起,华紫鸳冷笑着走到她的面前,仰着头露出白皙的半张脸看她,“陆臻臻,林伯母还在医院里昏迷着,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江家?” 说道林冉,陆臻臻的脸色渐渐的下沉,想起之前在警局遇到的折磨,她顿时有了底气: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林冉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再者。”陆臻臻抬眸扫她一眼,“请你注意一下,林冉是我的婆婆,于情于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没想到陆臻臻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华紫鸳微微的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不是你撞的还会有谁!陆臻臻你不要狡辩,有在场证人的!” 陆臻臻噙起眉头,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闭嘴!叫什么叫!你一直强调在场证人这件事,是想要表达什么?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你当时亲眼看见了呢?还是有人给你现场直播?你能这么肯定在场证人这件事?” 华紫鸳顿了顿,莫名心虚的转移了视线,“这件事闹的这么大,丢尽了江家的脸,有谁不知道这件事情?” “滚!我不想看见你。”陆臻臻一翻白眼,提到这件事情她就气愤,实在没那心情陪这大小姐拌嘴。 华紫鸳见陆臻臻的脸上被激起了愤怒,瞬间得意的扬起嘴角,双手环胸看着她,语气平稳的叙述着:“陆臻臻,你放手吧,江家不适合你。” 陆臻臻拉着车把手的动作一顿,眉目瞬间恢复冷清,气场全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我不适合?谁适合?你吗?哈哈!华紫鸳你他妈不要逗我了好吗!” 华紫鸳面上一滞,挺起胸脯, “我自然比你合适,我在江家生活数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江临玺的喜好,你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他每次出差的时候,都会带着自己专属的杯子和碗筷吗?” 陆臻臻目光直视着她并没有出声。 “我说的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站在他的身边?”华紫鸳顿了顿,走到她的面前,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从刚开始的离婚官司和公司的财产争夺,到你提出无理的要求让他接管陆氏。陆臻臻,你知不知道,一个江氏就够他忙的了,你还压榨他的空余时间?他不仅要顶着来自江氏董事会的压力分心管理你的公司,还要背着江伯父的希望接手江氏。” “陆臻臻,没人比你更自私的了!”华紫鸳一字一顿的说着,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眼里有着化不开的嫉妒: “可能他对你确实是爱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着你、宠爱着你,让你感受到一时的温暖,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等他累了的一天,你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 华紫鸳抑扬顿挫的一翻话,令陆臻臻渐渐皱紧了眉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瓣久久不曾出声。 理智告诉陆臻臻,不应该听她的话,但是耳朵却不受控制的一字不差的听进她的话。陆臻臻刻意板着一张脸,低声说了句: “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没用。”随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华紫鸳却抢先一步,挡在她的车前,言语激烈的道:“而你呢?你能为他做什么?你只会拖累他!” 陆臻臻目光一撇,发动引擎,沉声:“让开!” 华紫鸳站着未动,目光直逼向她:“怎么?你准备把我一起撞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陆臻臻拉动手刹,脸色阴沉。 “有本事就撞我,我正好可以去陪伯母。”她嘲讽的笑着,脚下的步子一动不动。 陆臻臻方向盘一转,与她侃侃擦肩而过,不消片刻便消失在车库出口处。 华紫鸳站在出口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下,随即掏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待‘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才拿出钥匙上了旁边的一辆车。 陆臻臻在生气,车子开的比平时的还要快一些,但并不妨碍华紫鸳跟上她的车。不消片刻,她便成功锁定了那辆车牌号为k518开头的车。 正拐过一道入口,华紫鸳手里的口袋忽然震动了下,她单手掏出手机划开界面,盯着手机屏幕上收信箱里的‘好的’二字露出了微笑。 意料之中的,陆臻臻的车在驶到枫林区时突然熄了火。华紫鸳将车停在她身后不远处,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陆臻臻正低头打量着引擎盖,思索着要不要打电话叫人将车拖走,突然一股大力禁锢住她,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鼻尖紧捂住的清香迷倒。 “老板,人已经晕了。” 粗重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迷迷糊糊中,陆臻臻像是听见一道女声应答,“嗯,打电话通知他来拿人。” 陆臻臻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男人口中的老板是谁,眼皮却越来越重,重到她直想就在这么睡去。在她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腰间忽然传来一阵震动,带着轻快的铃声一起响起。 陆臻臻就开要阖上的眼皮轻轻的颤了颤,这个铃声,是她特意为江临玺设计的…… 她手上使足了劲,想要去够腰间的电话,但是麻木的触感告诉她,她脸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接电话了。 忽然,腰间传来一阵触感,像是有人在翻她的包。陆臻臻挣扎着想反抗,却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呢模糊身影从她眼前穿过。 伴着一道轻轻的嘲讽的笑声,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陆臻臻心下一惊,这笑声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听过。陆臻臻吸了口气,暗自咬住舌尖。 刺痛的感觉从舌尖遍及全身,铁锈的腥味弥漫整个口腔,令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再次试着睁开眼睛。 终于,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成功的掀起了一条细细的眼缝,只是可惜的是透过眼缝看过去,除了那道黑色的鸭舌帽外,她再没看清其他东西。 不过,等等!鸭舌帽!华紫鸳头上戴的帽子?!但是……她会是什么身份?设计她撞林冉的幕后凶手?还是简单的找人报复自己? 陆臻臻犹豫了,她现在的大脑一片混沌,完全不能思考,仅做的就是保持自己意识的清醒, 其余事情再去精力。 随着她身体的忽然凌空,陆臻臻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塞进了车厢。当她的指尖沾到车坐垫的时候,她刻意接着下落的力道侧身面对向窗外,做着悄悄记下线路好跑路的打算。 却不料才一眯起眼缝,就对上了一旁华紫鸳意味不明的视线。 陆臻臻心下一惊,正欲挣扎起身,身上便压下了一只铁手。 “把手帕给我!”华紫鸳略显锐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陆臻臻被绑架 前座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疑惑的转过了身:“老板,发生什么事了吗?” 华紫鸳眉头一皱,目光扫向一侧的陆臻臻,“她怎么还清醒着?” 男人‘咦’了一声,探过身子看了眼,“没可能的啊,这个药效很强劲的,怎么会还醒着呢?” 男人正疑惑着,当看到陆臻臻试图挣扎的抬手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她紧闭的嘴巴,“她不会是靠自残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吧?” 华紫鸳低头,掰开她的嘴角,一丝映红的鲜血瞬间从嘴里漫出,“呵,想不到呀!你对自己还挺狠,这都下的去手?” 华紫鸳抬眸看了眼前座的男人,男人立刻会意,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不过可惜了……不小心被我给发现了呢!”华紫鸳语气嗲嗲的,状似烦恼的抬手蒙向她的口鼻。 陆臻臻剧烈挣扎着,可是浑身乏力的她终究抵不过一个正常女人的力气,在一片奇异的清香中阖上了眼睛。 …… 江氏顶楼会议室中。 原本进行的好好的会议,被江临玺一通未拨成功的电话成功打乱。 众人看了眼脸色突然变阴沉的江临玺,又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企划案,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出声。 于是十几号高层人眼巴巴的看着江临玺,掏出手机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直到众人靠在椅背上东倒西歪的开始昏昏欲睡。 这个房地产的案子比较大,各个部门都是连加了几个星期的夜班,才赶上递交的审核。如今完成了之后,困意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袭来。 突然‘嘭’的一轻声,惊的打瞌睡的众浑身一颤,抬眼望去。江临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扯着脖子上的那条米黄色的领带,向来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了一丝丝烦躁。 众人都是微微一怔,不是没有见过男人发脾气的样子,只是从没有见过江临玺的版本。本以为眉目都如画般的男人,脸上应该只会有寡淡的表情,却不知道原来发起脾气来,也是如此的霸气、浑然天成! 江临玺淡然的眸光轻扫过在座的众人,颀长的身躯往沙发里一坐: “继续。” 众人不敢多言语,也不敢接他的话,只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刚刚讲哪里了?继续之前的话题。”江临玺眸光阴沉,言语中带着阵阵凉意。 迫于众人的视线压力,上一名做报告的男子无奈的站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才说了一小段,江临玺忽然挥手打断,目光凉凉的看着他:“舌头捋不直了是吗?要是说话都不利索的话,你可以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下一位!” 男人哆哆嗦嗦的点头,请求再说一遍的机会。 江临玺却眼也没抬的答:“每个人都多给一次机会,我估计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众人不解。 他凉凉的出声,“早被你们蠢死了。” 众人穆的垂头,会议室里突然一片寂静。 他又冷冷的道:“怎么?各位在演哑片呢?要不要我给你们喊个开始?”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冷汗淋漓,又统一齐齐的抬起了头。 这次,江临玺没再纠结演戏,而是直接得出了结论了: “呵,原来演得是王八啊?” 众人:“……” 他挑眉,言语突然凌厉:“还不继续?” 刚说完,一名穿西服的男子立即从桌前站了起来,拿起手中事先准备好的计划稿念起来。男人的声音挺好听的,而且吐字清晰、发音标准、写的话也是有理有据的,可以说已经挑不出毛病了。 就在众人觉得他会安全pass的时候,江临玺却忽然挥手。 男人放下手中的计划稿和众人一样抬头看去。 “你念这么一板一眼,是在参加朗诵比赛?”江临玺手指有力的点在桌上的企划案上,“我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轻捷便利易清洗,你跟我瞎扯一大堆有什么用?顾客会觉得你这房子写的好看?” 男人脸色一怔,半天答不上话来。 “回去重写。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它出现在我的邮箱里。”他转头,目光扫向一边,沉声:“下一位。” 看到前面两个人的下场,一时之间都没人再敢说话,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送到枪口上,能躲就躲,看哪个倒霉蛋更倒霉了。 江临玺冷冷的扫视一周,指尖有节奏的在桌上敲打着,并没有急着说话。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无声的气场在众人之间环绕。 这时,高俊急急的从门外推门进来,见到里面的场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毕恭毕敬的道:“江总,江宅的佣人说少奶奶已经出去了。” 江临玺坐在椅子上转身,噙眉看他:“她有说去哪里吗?” “……好像是说来公司找您。” 江临玺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什么时候出的门?” 高俊愣了下,“额,这个好像没说……” “嗯,你可以出去了。”江临玺点头,拿着手机转身,背对着众人走到窗边,“今天的会议开到这,明天各部门将报告转交给项目负责组长,散会。” 话音落下,随即响起一阵桌椅拖动的声音,不再做多停留,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 江临玺捏着手机往江宅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听声音是刘叔。 “少爷,有事吗?” 江临玺没有绕弯,直言:“刘叔,臻臻在家吗?” “没有啊,小姐不是去公司了吗?” “什么时候走的?” 刘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吧?怎么了?没看到小姐吗?” 一个小时…… 江临玺沉默,目光看向窗外,眉头微微皱起。 刘叔也意识到了问题,见他没出声,便试探着道:“小姐应该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吧?” “……” 江临玺依旧没出声,刘叔顿了顿,正欲再开口,就听见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大力阖上门的声音。 刘叔吓了一跳,急忙安抚:“少爷,你先别急,我待会打电话问问。” 电话里的脚步声依旧,哒哒哒的轻响声,像是在下楼梯。 刘叔抱着座机电话,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挂断电话好,还是继续听着,犹豫着出声:“少爷,没事的话那我就……” “刘叔。”江临玺的声音夹着粗重的喘息声响起,“让司机沿路开车过来,注意两边的行人道,我从公司这边过去和你们汇合。” 刘叔愣了下,觉得被江临玺这么一说,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但多年的常识告诉他,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少爷……其实,小姐可能只是在半路被好吃的吸引了,说不定等你到家了,她就抵达公司了呢。” 毕竟,以他对自家小姐的多年了解,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明明说好晚上回家吃饭的,却让一桌子的人等她到半夜,最后才后知后觉的说是跟朋友聚餐去了。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刘叔并不觉得有很大的问题。 听到刘叔的话,江临玺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沉吟片刻,才低着嗓子说:“刘叔,不管她是什么原因,现在,先找到她再说。” 或许是江临玺一下子变严肃的语气,刘叔也不自觉的沉下声音,“嗯,好的,那我现在就让小张开车去找找。” “嗯。”江临玺应下,随手便挂了电话坐上车,将手机放在固定架子上,划开通讯栏拨打第一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官方无任何情感的机械女音响起,江临玺眉头一皱,抬手将手机挂断,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 他并不想这么大惊小怪,但是心里的不安却不受控制的逐步加深。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前面几个还只是无人接听,可到了后面竟然直接就关机了。 他想过,可能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又或是中途下车的时候手机被偷了。两种猜想都有可能发生,但就是说服不了自己安静的坐在办公室等她。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作用,他强烈的觉得陆臻臻不会只是在半路被耽搁的简单原因。 回想起今天早上她睡颜甜美的模样,江临玺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叫醒她,如果带着她一起去公司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就算被她纠缠着问昨晚的事情,他也应该叫醒她的…… 看着窗外车辆穿梭,各色各样的人从他的窗前经过,穿着不一、长相不一、什么样的人都有,却偏偏不见他最想见到的身影。 江临玺放缓车速,在街道上滑行,目光极速的扫过两,越看脸色越低沉。 其实昨晚的事情,是他冲动了。他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曹聪动手,即使曹聪再不是江家的对手,但也会因此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江临玺忽然一转方向盘,将车在路边停下。取过架子上的手机,快速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铃声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 江临玺皱了皱眉,挂掉电话又拨了一个。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严闵正在包间里和哥们玩的嗨起,手机被他丢在桌子上闪烁了好久,他硬是没有听见,还是一哥们恰好倒酒才看到,凑到他耳边大声说着:“严哥,你的手机响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曹聪失踪 严闵眯着眼睛转头,大声回:“什么?你说什么?” 那哥们打了个酒嗝,随手捞起桌上的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响了!” 严闵还在迷糊着没有听清他的话,看到亮着屏幕的手机才反应过来,看也没看一眼,接过手机直接问道:“喂?你谁啊?有什么话直说,老子正忙着呢!” 听筒里一片寂静,不等对面出声,严闵急着嚷嚷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啊。” 片刻,在严闵抬手准备按下挂机键的最后一秒,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严闵。”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叫的是他的名字,他却没来由的颤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这么好听过。 在他迟疑的瞬间,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清醒了吗?” 熟悉的口吻和淡淡的语调,只一瞬间,严闵混乱的大脑一下惊醒过来。他立即转身对着一众鬼哭狼嚎的人大喊:“都给我闭嘴!江少来电话了!” 一身吼声,众人只听见‘江少’两个字,不过只这两个字,也足以让众人安静下来。 严闵咳嗽两声,神色僵硬的将手机递到耳边:“呵呵,江少,那个……刚刚喝了点酒,不知道是您的电话,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您不要计较。” 说完,不消片刻,江临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响起:“派人去看曹聪的情况,查到之后电话通知我。” 严闵微怔,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作为合格的属下,他只是低声应下:“是。” 话才说完,江临玺立即挂断了电话。严闵听着手机里的忙碌音,微微有些失神,但愿没有惹恼他才好…… 包间里的其他人,见他一脸呆滞的模样,轻推了下他的肩膀问:“怎么样,江少说了什么?我们还继续吗?” 严闵两眼一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玩个屁啊玩!江少吩咐事做了,还不收拾下跟我走!” 那哥们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点头:“哦。” 于是一干人玩到正嗨的时候,不得不洗把冷水脸清醒清醒出包间干活。 半个小时之后,事情便出了结果。市中心的医院里居然没有曹聪的入住记录,警局也没有,找遍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都没有曹聪这个人。 严闵一下慌了,以曹聪的伤势,势必要去医院接骨治疗的,就算他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院。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严闵立即掏出手机给江临玺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江临玺出声,他便急着汇报情况,“江少,我找过了,医院里并没有曹聪的入住记录,外加周围所有的医院诊所,都说没有听过曹聪这个名字,还有警局我也派人去找了,曹聪昨晚根本没有回去。” 说完,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严闵犹豫着再说些什么,还未开口,电话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忙音,他抬头看了眼手机,电话已然被对方挂断。 江临玺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严闵想了想,既然他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自己也没必要多嘴去问,等他什么时候吩咐自己,再什么时候来操这份心。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跟他爱的那个女人有关。 昨晚江临玺暴揍曹聪的画面还在眼前,谁能想到那样一个狠厉腹黑、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失了理智? 基本上已经是很少见的了,反正至少他本人是表示惊讶的,这刷新了他对富家子弟的看法,之前在江氏工作的时候,从没见过传闻中的江家少爷露脸,潜意识里以为又是一个不着调的败家公子,如今一看,倒是他想的太迂腐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江临玺这样暴走的一面对他来说无害反倒增异,一个有爱且重情的人往往更能得到大家的信任。 车水马龙的街头,江临玺熄了火,将车停在路边,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那双深邃似潭水的眼眸,似有若无的看向窗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忽然,静谧的车厢里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指尖微微的震动,一条短信如期而至。他划开界面低头看了一眼,眼里的低沉渐渐加重。 不等手机的屏幕暗下,他直接点那个短信的号码拨了个电话过去。对面的人仿佛就在等着他的电话一般,手机铃声才响了一秒便被接起。 只不过接通了之后,对面却没有出声。 “你想怎么样?”江临玺低沉着嗓音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深深的压抑感和紧迫感。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怎么?江少这是在紧张吗?” “她人在哪?”江临玺冷硬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对面的人却仿若未知,故作不明白的答:“谁?你说的是谁?” 江临玺沉吟片刻,像是在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华紫鸳,不要跟我装聋卖傻,我没那么多的耐心,陆臻臻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曹聪失踪,陆臻臻不见人影,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打草惊蛇正好惊在了蛇尾上,蛇转身反咬一口’,而陆臻臻,就是那个被咬的对象。 听到江临玺如此清晰低沉的叫自己名字,华紫鸳不气反倒有些病态的痴笑:“临玺,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小的时候你叫我紫鸳叫的可好听了,为什么现在变了呢?你能不能……” “不能。”江临玺根本不想听到她说其他的事情,冷着脸打断,“我再问一遍,陆臻臻在哪?” 华紫鸳面色一顿,这个人阴沉下来:“死了。” 江临玺眼眸危险的眯起,冰冷刺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再说一遍!” 华紫鸳偏要和他作对,咬牙出声:“死了!” “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的手里。”江临玺五指微微收紧,捏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泛白。 华紫鸳冷笑一声,完全没有退却,一字一顿的道:“临玺,请你搞清楚状况好吗,现在,你的女人,在我的手里,你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开心了可是会直接把气发在她身上的哦。” “你敢!” “呵,我怎么不敢了,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关于林伯母的事……”华紫鸳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轻微的挑衅,“你觉得,我还会怕再多一个陆臻臻吗?” “你是不怕。”江临玺沉声,“那华叔呢?” 说到这个,对面华紫鸳的笑声忽然顿住,片刻之后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他?关他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说到一半,她停下,噗呲一声笑道:“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肯定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吧。” “华紫鸳。”江临玺打断她的话,低沉磁哑的嗓音清晰的从手机里传来:“你现在收手还来的及。” 华紫鸳被他的声音魅惑住,失神的呢喃:“收手?” “是的,你放了陆臻臻,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听到‘陆臻臻’三个字,华紫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摇头低吼着:“不!我不收手!绝不!” 江临玺眉头紧皱,刻意放缓声音:“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我们面谈好吗?” 华紫鸳微怔,低语:“临玺,你很久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我们面谈。”他压着嗓子,尽量不提陆臻臻以免惹恼她。 华紫鸳果然上钩,没有丝毫犹豫,张嘴便答:“我在星……等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江临玺,你不会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了吧?你来找我?安的什么心?” 见她思维清晰,他不再顺着她,语气冷硬的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怎么?需要我提醒你吗?曹聪的哥哥还在警局工作,弟弟一夜未归,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心的给他报个信?” 华紫鸳面色一僵,低语:“你果然还是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只是可惜……你并不能拿这个威胁到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江临玺的面色一下变凝重起来,半晌才道:“要求,你想要什么要求?” 华紫鸳轻声笑着,“很简单,你娶我。” 沉默,良久的沉默,两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 “好。”江临玺从喉间挤出一个字,低哑的不像他的声音。 华紫鸳扬唇轻笑,不知是开心还是悲伤的语气响起,“果然啊,为了她你竟然愿意。临玺,你说……我是不是该直接杀了她才好。” “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心思。”提到陆臻臻的安危,他的声音穆然下沉,“她死了,我让你们全家给她陪葬。” 华紫鸳微怔,接着打趣道:“放心,在我没有嫁给你之前,我是不会动她的。” “时间地点。”江临玺忽然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陆臻臻,多拖一点时间,她就多一份危险,加快速度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快效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很简单,你娶我 “别这么急嘛?”华紫鸳一声媚笑,“你不是还没和陆臻臻离婚吗?我可不想和那个贱女人共处少奶奶的位置,等你离完婚恢复单身之后,我自会告诉你时间地点。” “嗯。”他沉吟片刻,思索着开口,“离婚需要当事人亲自去民政局办理,你将她带出来,我才能离婚。” 听到这话,华紫鸳骤然一声嗤笑,“带出来?临玺,你不是真的以为我好糊弄吧?以你的身份地位,开个离婚证明需要亲自?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好了,两天之后,我没见到离婚证的话,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江临玺微微皱眉,“两天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审核,五天吧,五天之后我给你答复。” 华紫鸳微一思索,应声答:“好,可以。就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要见到那本离婚证。” 她顿了顿,挂电话之前又补了句,“不要试图报警,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的娇妻那么柔弱,万一一个不小心伤了她,就不是说着玩的了。” “放心,我不会做这种没底的买卖。”他低沉着嗓音,“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不要动她。” 华紫鸳沉默了一下,才爽快的出声:“好,我保证不动她。” 但我保不准别人不动她…… …… 阴沉湿暗的废弃仓库里,三两个男人正围着一把椅子打转。 “你说,我们要是对她下手,老板会不会生气?”其中一个黑脸的男人摸着下巴说着。 话一出,另外两个男人眼睛瞬间一亮,猥琐的目光在椅子上打量,“应该……不会吧?老板自己就是个女人,这女人长的又漂亮,女人不是都嫉妒长的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吗?” “嗯,没错!”黑脸男将摸着下巴的手放下,轻轻的抚上椅子上昏迷女人的光滑肌肤,嘴里不禁赞叹:“艹!这女人皮肤真他妈的好!老子还没尝过这么上等的妞呢!” 一男子白了黑脸男一眼,打落他的手,抚摸上女人的脸蛋,“瞧你这出息,不就是滑了点、嫩了点吗?” 黑脸男狠狠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别摸啊?” “嘿!见者有份的好吧,刚抬过来的时候,我也出了力的。”男人边说着话,边不舍的放下手。 黑脸男眉角挑起,“那就别瞎逼逼!直接上!” 说完,三人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盯着椅子上的女人。有一个甚至直接将手伸向了她的领口。 陆臻臻今早急着出门,随意的从衣柜里翻了件v字领的米色长裙穿,脚上搭着一双绑带的细跟凉鞋,配着及腰的长发,无需装饰,看上去便觉得舒爽。 但在舒爽方便的同时,也在无形中加大了自己的危险。那v字领的领口,就算只是坐在椅子上不动,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也足以吸引众人的视线,再加上胸口处妖娆的曲线,是个男人都会蠢蠢欲动。 “艹!把绳子解了吧!这太妨碍了!”一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将头上帽子一丢,神色不耐的动手解身后的绳结。 另一个男人听到声响,也附和着嚷嚷:“解吧解吧!我们三个大男人还怕她跑掉不成。” 就这样,两个男人边说着边开始动手,身后好不容易才系好的绳结不消片刻便被解开。椅子上昏迷的陆臻臻顿时摇摇欲坠的倒下来。 黑脸男手脚轻快的一捞将她揽进怀中,急切的埋头凑近她的颈间,含糊着出声:“有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身上的香水都比那些低俗的女人要好闻的多。”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说好的一起,你抱这么紧算什么意思?” 黑脸男头也不回,手在陆臻臻的腰间摸了一把,“别吵!一人一次,老子先来!” “嘿!凭什么你先来?我们都是一样的,谁要你在这指手画脚!”“是啊!凭什么你先来?” 即使另两个男人不满的抱怨,黑脸男也没有回头,紧揽着陆臻臻的腰肢并没有松手打算,而是拽住她肩头的衣角‘刺啦’一声扯开个大口子。 白莹莹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瞬间晃花了三个男人的眼。 “我操!”男人双眼冒光,搓着手不停重复着:“赚到了赚到了,老子好久没见过这么正的妞了。” 陆臻臻闭着眼睛,歪头靠在黑脸男人的肩上,柔和的外表下给人一种宁静的和谐美,依旧昏迷的她全然不知眼下的危险。 黑脸男人微眯着眼睛,目光紧盯着领口,那处柔软的高耸就在他的眼下,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他的呼吸随之一滞,方正黝黑的脸上划过一丝猥琐的光芒,不等另两个男人反应,他先俯首吻上了那片光滑的肩头。他吻的忘情,以至于其他人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眼里只有嘴上那一处致命的触感。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正猴急着下手,并没有注意到脚步声的接近,突然响起的一声暴怒,令三人都猛地一颤。 “你是谁?”黑脸男第一个不爽的转头,目光不屑的盯着来人。 那人就站在门口,颀长的身躯背光站着,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从穿着打扮上看,依稀可以分辨出来人非富即贵。 脚步声轻响,那抹颀长的身影渐渐靠近,日光下,一张英俊淡雅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个男人一怔,竟然是个面色干净的小白脸! “这是你们老板吩咐你们做的?”韩天的目光淡淡的从三人眼前扫过,最终停在衣衫半裸的陆臻臻身上。 黑脸男微怔,侧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眉头皱起,“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是吗?”韩天轻笑一声,双手环胸看他,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你手里的女人是我向你们老板要的,但是现在,你们动了她。” 他的语气随意,目光淡然,看上去不恼不怒,但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老板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人没错,但我需要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你。”黑脸男转身,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是,是,我知道了……” 半晌之后,黑脸男才挂掉电话,神色冷淡的看向韩天,“人你可以带走了。” 韩天冷笑一声上前,肩膀擦过黑脸男的肩膀,从他怀中接过陆臻臻,语气不善的道:“人我带走,但是你们……该如何处置?” “你什么意思?”黑脸男表情一滞,神情紧张的看向他。 韩天沉着脸扫了眼陆臻臻,那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甚至就连隐秘的双峰都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画面十足十的蛊惑人,正常男人都无法抗拒。 但他却忽然偏头,阴沉着脸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小巧的身躯整个裹住。 虽说他恨极了这个女人!但那也仅限于自己对她动手。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心疼、也不是怜悯,只是不喜欢看到其他男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触碰她。 毕竟对韩天来说,陆臻臻曾经是他的女人,他内心坚固的大男子主义迫使他忍受不了,看着其他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就像是一个你不喜欢的玩具,放在角落里根本不在乎,自己不会去碰,但也决不允许别人去碰。 而陆臻臻在他的心里,就是这种存在。 韩天耐心的抬手,将西服扣子最顶的一颗扣子扣好,确定不会遗漏一丝春色之后,才转身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们老板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看好她等人来接应,但是你们却违反了规定,试图对我定下的女人动手动脚。”他抬头看了昏迷的陆臻臻一眼,接着说: “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她,但是我一样忍受不了别人的触碰,所以很简单,我会将这件事情和你们老板说,最后如何处罚,看你们老板的决定。” 黑脸男脸色顿时僵住,试图挣扎:“我们只是闹着玩,并不真的打算怎么样。” 韩天挑眉,显然不吃这一套,“哦?那我也只是跟你们老板随便说说而已,你们不用在意。” 三人皆是一怔,面色不同程度的难看起来,其中一个穿棒球服的男人脾气略微火爆,他直接将黑脸男推开,大步走到韩天的面前,撩起袖子大声说:“你谁啊你?不就是个女人罢了!你还揪着不放了!真以为我们兄弟会怕了你吗?” 韩天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脸色没有任何不耐,反倒阴测测的笑道:“呵,我是谁?” 棒球服男不屑的冷哼,“你说你一个男人用这个威胁我们……” 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黑脸男和另一个瘦高的男子顺着声音看去,还没来得及惊呼,另一道沉闷的巨响声再次响起,期间还夹杂着男人刺耳的尖叫声。 黑脸男和瘦高男眼睛瞪的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恐惧。 是的,恐惧,实实在在的恐惧,令人想要拔腿就跑的恐惧! 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两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竟然瑟瑟发抖的向后退,空旷的废弃工厂里,巨响声一声大过一声,刚开始的时候,还隐隐传来棒球服男的尖叫声和挣扎声,但到了后面,他的声音就像是水阀一样戛然而止。 第一百六十章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漏嘴 倒是之前刺耳的尖叫声和猛烈的撞击声,将昏迷的陆臻臻唤醒,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微微皱了皱鼻子睁开眼睛,眼前迷茫一片,三两秒之后才适应了光线看清当下的处境。破旧的工厂、报废的机器、脏乱的水泥地、破损的窗户和……满地的鲜血! 陆臻臻只看了一眼,身体瞬间僵住。以她的角度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类似铁棍一类的东西,不停的敲击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生物。 说是生物一点都不夸张,要不是地上的人还留有健全的四肢,她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 ‘砰砰砰!’陆臻臻听见自己的心在急促的跳动着,阵阵如雷鼓,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她迅速闭上眼不敢再看,拒绝血腥暴力的画面,屏蔽掉自己的视觉。 但听觉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屏蔽,甚至听觉还更加灵敏起来,房间里那声声沉闷的巨响和似有若无的哀嚎声,似乎就在耳边,近在咫尺的感觉。 “你们两个过来。”清亮的男音响起,不带任何色彩,声音竟莫名的耳熟。 陆臻臻僵硬着身体躺在水泥地上,即使后背被尖锐的小石头硌得生疼,也绷紧身体不敢动弹,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怕自己被发现知道他们的秘密会被灭口…… 也许是她躺在地上的缘故,她很清晰的听到两道不同轻重的脚步声,在自己左后方的方向响起。 “过来!”那道男音再次响起,简单的两个字,只不过这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决的戾气,让人不可抑止的为之颤抖:“我再说一遍,不然下场和他一样。” 明明什么吓人的威胁语都没有说,但是陆臻臻还是感觉到了房间里沉重的压抑感。不出意料的,房间里没有人敢出声,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危险的气息。 良久,就在陆臻臻恍惚的以为事情结束时,左后方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一轻一重,是两个人无疑。而且两道脚步声都有一个共同点:走的都很慢。就好像原主人并不情愿 很快,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陆臻臻绷紧身体摒住呼吸等他们经过。就在他们走过的她身边,陆臻臻正准备偷偷吸口气时,后腰的裙摆突然一紧,一只大手从后方探来,像是在她的身上摩挲着什么? 陆臻臻不敢动,感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喉咙里憋着一口气硬是不敢换。终于,在她憋不住准备背过气时的最后一秒,身上的大手忽然探向她的腰侧,准确无误的拿出里面的东西。 当耳边传来‘啪嗒’一声点打火机的声音时,陆臻臻才死里逃生的呼出一口气。 幸好!这人只是烟瘾犯了想抽烟…… 沉重的呼气声响起,不是陆臻臻的,而是那个抽烟的男人。陆臻臻绷着身子,即使肩膀和四肢都酸痛到不行,也咬牙挺住。 空气里很快传来一阵浓重的香烟味,却没有人说话,陆臻臻好奇的要死又害怕的要死,最终挣扎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 几道光影就在她正前方不远处,而刚刚那个到她身上翻烟抽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废弃的机器架上,他的左手,还拿着那根带血的铁棍…… “怎么办?你们都看到了。”那个抽烟的男人忽然出声,边说着左手的铁棍还边在地上轻轻敲击着。 黑脸男和瘦高男还处于之前的震惊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待韩天抽完烟,拿着铁棍一棍挥在黑脸男的左膝盖上时,以黑脸男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才唤回两人的思绪。 韩天心情颇好的扬唇浅笑,白净的五官配上那血淋淋的白衬衫,只觉得异常的瘆人。 “你们该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漏嘴。”他的声音依旧,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 闻言,两个男人瞬间僵住,黑脸男更是惊恐的捂着左腿向后退了两步,哆嗦着出声:“我,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 韩天挑眉,兴味的眸光看向他们,“怎样证明?”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缄口,黑脸男是因为答不上话来。 而高瘦男则是眼神闪烁的看向右前方的那扇破窗口,那个位置是逃出去最快的地方,而且在窗口前两米的水泥地上,还有一跟手指般粗的铁管,虽没有韩天手里的结实,但是逃命……够了! 许是两人太过沉默,韩天的视线自然而然的顺着高瘦男的方向看去。 “呵,想跑?”轻蔑的声音缓缓响起,瞬间打断高瘦男的视线,韩天拉下脸,面无表情的出声:“你可以试试看,窗外就是我的人。” 高瘦男脸色顿时僵住,本就不健康的病态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那你想我们怎么证明?” 如果他真的想动手的话,就不会和他们两个拖延这么久,应该会像刚刚对付棒球服男一样,一铁棍敲向大脑直接打晕狂揍。而现在,看他的架势,肯定不会对他们动手。 韩天嗤笑一声,将手里的铁棍丢在二人面前,目光看向地上的那摊血水,“给我打。” “什么?!”高瘦男脸色难看的看向他,目光根本不敢看地上。 韩天毫不在意的起身,捡起地上的铁棍,挥手敲在地上棒球服男血肉模糊的肩膀上,仿佛只是挥了一杆高尔夫一般的简单,“像我这样,使劲。” 韩天说完,将手里的铁棍递给高瘦男,“示范给我看。” 高瘦男握着那支满是血迹的铁棍,眼神艰难的看了眼尚还在吐气的棒球服男,手上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快。”韩天不耐的催促着。 高瘦男又看了眼地上的棒球服男,眼里的挣扎愈发强烈,手里握着铁棍挥向半空,却迟迟不动。 “快动手啊!”韩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满满的怒气。 高瘦男手上一颤,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狠厉的亮光,他抬起手毫不犹豫挥了过去。 陆臻臻看到这一幕,立马闭上眼睛。可是等了半晌那熟悉的沉闷感却没有响起,可能是他打的比较轻,陆臻臻这样想着睁眼。 却见那只铁棍横在半空中,而铁棍的另一端正被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握在手中。 “呵。”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轻笑声响起,韩天手上猛一使劲便将铁棍夺了过来,高瘦男被扯的踉跄了几步,随即飞扑上去,凄厉的嘶喊着:“老子跟你拼了!” 见状,一旁正捂着膝盖疼的唇色发白的黑脸男,也一咬牙扑了上去。 陆臻臻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只见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形及其灵敏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在闪躲的同时,竟还能分出神来攻击对方,每一拳都实打实的揍在对方身上。 那件被血色染得触目惊心的白衬衫在空中翻飞,带来一阵强烈的视觉冲击。陆臻臻闭上眼睛休息了下,才接着睁眼,本想试着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迷药还没过的缘故,她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衬衫。 血红血红的直晃的她的眼睛酸痛,她下意识的抬手揉眼睛,却突然怔住。 她能动!他们竟然没绑她!!!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手腕便传来刺痛的感觉,且手上也有绳子覆在上面,她就单纯的以为是被绑住了,但是眼下一看…… 岂不是最佳的逃跑时间? 打定心思之后,陆臻臻再无心思看那三人的打斗,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巴不得全死了才好! 她不动声色的扭头打量着四周的出口,眼前忽然一亮,目光停在斜对面的方向。那里正是一道窄小的侧门,途经一架大型的机器面板,离她最近也最有可能逃离的通道。 陆臻臻计算好距离和大概的时间,趁着三人都侧过身打的最激烈的时候,猛然起身朝着斜对面狂奔。 只是她才刚一起身,却突然怔在原地! 该死的!那个瘦高个的男人看见她了! 陆臻臻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希望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那个男人也许看的并不是这个方向。 不过下一秒,她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不仅看到他了,还对她用口型说着什么。 陆臻臻当下心里一惊,怎么办!他说什么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啊! 瘦高男张着嘴巴快速的说了一句,便被韩天一拳揍中了腹部,瞬间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弯腰捂肚。 陆臻臻也没敢再多停留,只闷头朝斜对面跑。心跳声大到如鼓声,她耳里听不见其他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回响。 突然‘啪’的一声响,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陆臻臻整个人踩空从机器面板上摔了下来。 声音足够响,陆臻臻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心里直哀嚎着,怎么就在这么紧要关头出错呢!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还有三步!还有三步就到了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逃跑 身后打斗声如期停止,陆臻臻忍着膝盖上的剧痛,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跳进侧门。 “陆臻臻!”一声怒不可喝的声音响起,“你逃不掉的!” 陆臻臻脚下一颤,险些再次摔倒在地,她来不及去思考这声音为何如何熟悉,裹住身上肥大的西装闷头往前跑。 只是她才跑出了工厂的大门,脚下的步子却自觉的停了下来。 原来他刚说的‘外面都是他的人’这句话是认真的,杂草丛生的荒野,四五个高头壮汉站在门口,堵住她的去路。陆臻臻完全无需尝试,只要她再向前一步,这些大汉肯定会直接将她架起来抬走。 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是试都不试,那就不是她陆臻臻的风格了。 她面不改色的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心头的惊慌,气势十足的迈出步子。果然,在她踏出的第一步,那五个大汉便一拥而上,像一堵厚厚的肉墙堵在她的面前。 陆臻臻强撑着抬头,言语中带着一丝霸气,“让开!你们老大在里面教训两小子,让我先回去等他,你们倒好,不去帮你们老大,站在这堵我?是嫌平时太悠闲了是不是?要是不相干的话随时可以走人!” 话落,那五个大汉沉默了半晌,面面相觑的不知该不该听。 陆臻臻见自己装的有效果,立即加把柴,颇有架势的吼道:“看什么看!到时候他要是受伤了,你们付得起责任吗?还不快给我进去!” 那五个大汉依旧没动,其中一个犹豫着出声:“你是老大什么人?” 陆臻臻朝天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身上的外套答:“你眼瞎啊!我穿着你们老大的衣服,还问我是谁?难不成你们老大衣服随便给人穿的?” 陆臻臻面上底气十足的说着,其实心里早就虚到不行,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老大是谁,只是靠着一张嘴瞎掰,希望他们老大能爱干净点…… 听完陆臻臻的话,那五个大汉并没有多强烈的表现,反倒是犹豫着左右张望着。 看着他们的反应,陆臻臻就只知道自己赌对了,底气更加足了:“还愣着干嘛!等你们老大被打死了再进去收尸啊!里面有三个和你们一样壮的男人,你觉得你们老大能敌那么多双手吗?” 或许是陆臻臻的话起作用了,一男子竟点下了头,指着其他四个人道:“你们四个,进去看看情况,我在这守着。” 陆臻臻一下就慌了,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神色淡定的出声:“那你们快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边摆着手,边自顾自的往外走,才走了两步,肩膀突然被拽住。她回头,脸色极差的瞪着他:“你扯我干嘛?” 那男人面无表情的答:“等他们回来确定之后,我亲自送您回去。” 一番话说的既平淡又有道理,一时之间竟让陆臻臻找不到话语反驳。 片刻之后,她挥手打落他的手,将身上的衣服裹紧,语气硬挺的说:“说话就说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那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后退几步,“对不起,是属下鲁莽了。” 陆臻臻拍了几下衣服,趁机也向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状似焦急的打量了眼四周:“没事,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厕所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厕所,他们男人都是直接在树底下解决的,“不知道,这附近好像没有厕所。” 陆臻臻瞬间耷拉下耳朵,脸色微红,指尖指向远处的一片树林,“我去那方便一下,你不要跟过来。” 他直觉的点头,却突然一愣,“不行!我得跟着你。” 陆臻臻抬头没好气的瞪他,这人怎么就跟牛一样的说不通呢!他们估计马上就出来了,到时候事情败露,就没有机会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点头,“可以,你跟过来可以,但是不能靠的太近。” 他也觉得有些不妥,点头,“是。” 陆臻臻扭头,快速的扫了眼门口,脚下步子飞快的朝外走。 必须,必须要加快速度! 眼前绿色的树林渐渐清晰,走在杂草荒生的小径上,头顶的阳光仿佛也不再炙热,陆臻臻目视着前方,眼里闪过一抹希望,只要再多一秒…… “拦住她!” 一声暴怒突然响起,像是一道惊雷炸在陆臻臻的心头。 身边的男人已经疑惑的顿住了脚步,陆臻臻心下一惊,没有片刻迟疑,脚下使劲飞奔向前。 “拦住那个女人!”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隐忍的怒火。 男人先是一怔,才转身追向前方那抹越变越小的身影。 两旁的草丛在眼前迅速倒退,留下两道虚幻的绿影。陆臻臻攥紧双手在其中狂奔,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她来不及回头也知道,紧追在身后的人影。 那沉重的脚步声,似乎就在她的身后,离她一尺的距离,仿佛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抓到她的肩膀。 陆臻臻咬牙,拿出自己高中体育测试时的那股冲劲,不要命的提速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间距。 但是要命的是,她才一使劲,脚下的细高跟鞋突然一扭,整个人都危险的晃了晃,等再动脚时,脚下的鞋跟竟要命的陷进了沙坑里,那裹着脚踝的鞋带勒出道道红痕,竟是怎样都动弹不了了。 “操!”看着身后紧追而上的男人,她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不再多做耽搁,陆臻臻立即弯腰解下脚上的扣带,赶在男人追上前,一脚一蹬踢掉鞋子。 正午时分最是毒热,郊外又多是碎石,光裸的脚心刚接触到地面,陆臻臻立即颤了一下,弓着身子,速度也变缓了下来。 ‘嘶——’ 陆臻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脚下突然一阵剧痛,她已经一脚踏在了尖石上,脚心那随之而来的温热触感,异常清晰的提醒着她伤口正在流血的事实。 但她只不过稍稍停顿了一秒,随即咬牙继续向前。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轻易认输,如果被抓,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看到哪去。刚刚地上的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依稀还在眼前,那个比她还要高大强壮的男人,都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更何况换她一个女人。 陆臻臻根本不敢想,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她还没见到江临玺,还没问他昨晚的事情,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没有跟他道好,怎么能就这么被抓回去? 眼前的树林近在眼前,看似繁忙的树枝和草丛,走近一看,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片类似于果林大小的园地。 但她依旧没有犹豫,即使绕着树林躲藏,她也不要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因为她知道,江临玺肯定会来找她,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死命的撑住!不计任何方法和手段,撑到他来…… 只是……就算她的计划的再好,看上去也依旧是徒劳。 她冲进树林还没来得及找树木躲藏,肩膀处便被一只大手扣住。那只手很大很有力……只微微一使劲,便令她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扑——’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伴着一圈淡淡的灰尘落下,陆臻臻已经仰倒在地,双手怪异的弯曲撑在地上,姿势说不上的滑稽和落魄。 陆臻臻皱眉,手心火辣辣的阵痛感随之而来,自知大势已去,她索性收手仰倒在地上,不作任何的挣扎。 “起来!”男人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颇为强硬,不带一丝可商量的口吻。 陆臻臻躺在地上,从下至上的扫了他两眼,不说话也不动,就是强硬的不打算起身。 男人皱眉,在她面前弯腰,想要伸手却又觉得动作不妥,万一是老大招来伺候而不小心犯了的的小姐,那他就罪过大了! 碰了岂不是就得罪了老大? 男人的脸色顿时一闪,似乎这个问题令他极为烦躁:“不要逼我对女人下手。” 陆臻臻挑眉,这人不打女人?对她反而有益!或许可以骗他放了自己…… 她在地上躺好,欠扁的扬声:“那你打吧!” 男人诧异的张了张嘴,正欲出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何时,身后的‘大部队’已经离两人不过十米的距离。 陆臻臻眼皮狠狠的一跳,来不及迷惑男人放自己走,便被突然压下来的一道影子盖住。头顶的阳光被遮住,她不禁眯起了眼睛。 来人穿着一身血衣就蹲在她的面前,离她极近。似乎只要他一低头,便能触上她的脸颊。 陆臻臻却猛地一惊,反应迅速的坐起身,向后退离几步看他。 才看了一眼,她整个人突然僵住,眼睛的瞳孔开始慢慢缩紧,极度震惊的看着他。 “你……”她的声音小到只够自己听到,“竟然,竟然是你……” 他勾唇轻轻笑着,不在乎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她这样震惊的反应,他便觉得心情愉悦:“好久不见,我的前妻……” 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异常清晰的响起,陆臻臻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了缠。她实在想不到,那个之前那个拿着铁棍的男人,会是这个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男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竟然是你…… “韩天。”她压下眼里的恐惧,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尽量做到心平气和:“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她在赌,赌他才刚坐上韩氏的总裁,人心不稳、还需要借着好男人的人设,来赚取人心;赌他还没有完全变到让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依旧保有之前那颗对法律忌惮的心。 只不过半晌之后,她的设想几乎全都落空,他竟勾起一边唇角,完全陌生的笑容:“法?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没有法这个字,只有权势与金钱。” 陆臻臻微怔,即使在他笑的时候,她便猜到了结果。但真到亲眼看见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的震惊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她半坐在地上抬头看他,自知没机会逃跑,索性坦然面对,语气瞬间变得淡然自持,不带任何偏激的感情色彩。 韩天没有出声,目光不偏不倚的看着她,眸里的笑意不减。他上前一步,抬手想要靠近,却见陆臻臻极其不自然的缩了下脚尖,随即低头看了眼她的脚尖。 “脚受伤了?” 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关心,声线柔柔的,让陆臻臻恍惚间回到没离婚之前,那段他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日子。 陆臻臻微微的楞了一下,再回过神时,他竟蹲下身子,伸手抚上了她的脚踝。 她一惊,只觉得恶心,想要将脚往后缩,却被他紧紧扣住不得动弹。 “滚开!不用你假好心!”见挣脱不开,陆臻臻随即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韩天一时不备,被踹的连连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过刹那间,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炎热的午后,这片树荫下,却压抑的没人敢出声。 陆臻臻心里暗道糟糕,抬头悄悄的瞄了一眼韩天,见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刚开始时的笑容,眉角舒展、嘴角平坦,没有任何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 但仅仅只是这样,便已将陆臻臻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该那么冲动的说出那句话,韩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带着淡淡儒雅气质的苏子洲,他现在叫韩天,没有柔和的微笑,也没有绅士的言行举止。 有的只是阴测的笑容、渗人的目光、和刚刚在废厂里狠绝人寰的暴力。 就像现在,他一言不发的看陆臻臻时的表情,光是眼神便足以让陆臻臻胆颤。 终于,在被长时间的注视之后,她忍不住出声:“你不会成功的,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放我回去,我可以答应不追究你。” 话刚说完,陆臻臻便开始后悔。 怎么办!她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再说这种让他自首的话呢! 陆臻臻皱着眉,神色紧张的看着他,几乎可以预想到他接下来的暴怒。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什么表示也没有,反倒弯下嘴角轻笑着:“谢谢,不过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 陆臻臻微怔,几乎傻了眼,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到脸上,她犹豫着,转念想了想才出声:“李妃月知道吗?你的事情……” 韩天的面色一顿,微微失神,表情略有些僵硬:“我的事情,她向来都是支持的,你拿她来劝我,是个很不明智的举动。” “是吗?”陆臻臻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何要迟疑?” 韩天望着她,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太过亮眼,就像是一张从未沾染过污渍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填色。 不过片刻,他的脸色瞬间低沉下来,语气也莫名的变压抑,他笑道:“拿这个拖延时间?会不会太拙劣了点?” 陆臻臻面色僵住,她是在拖延时间没错,可他前一秒才将注意力放在李妃月的事上,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这点? 她还在震惊,他却忽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嘛!放我下来!”陆臻臻极力反抗,双手在他的身上狂打,脚上也不停歇的猛踹,“快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韩天微微噙眉,她的力气虽不大,但每拳都实实的打在身上,说不上挠痒一般的舒服,胸口闷胀倒是真的。 “别动!”他双手微微收紧,大掌禁锢住她的腰肢,狠戾的出声:“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再挣扎,我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闻言,陆臻臻瞬间僵住,手脚老实的下垂。 可能之前她还会怀疑他说的话,但是在看过他极度残忍的一面之后,她十分确信,他的话不只是在说笑。 见她瞬间安静下来,韩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抱着她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陆臻臻僵着身子,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暗暗催眠着让自己忽视腰间他的碰触,只当时被狗叼着。 “你们两个进去清理一下,看好剩下的那个人,等他醒了之后通知我。”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语调,却听的陆臻臻毛骨悚然。 剩下的那个人!!! 她没记错的话,加上地上最初躺着的那个,除韩天之外,总共就是有三个男人。 而他刚说的,剩下的那个人…… 那另外两个是…… 陆臻臻闭上眼,使劲摇开脑海中那副血淋淋的画面,强迫自己停止想下去。 她正想着,已经有人替韩天拉开后座的车门,韩天微弯腰,将她塞进车里,随后坐上了车。 狭小的空间,鼻尖充斥着韩天身上的淡淡香草味,味道不是很好闻,淡淡的,就像是某种香烟的味道。 在陆臻臻的认知中,以前的苏子洲是从不吸烟的,但此刻,坐在旁侧的韩天的身上,却充满了抽烟过后的烟蒂味。 陆臻臻抬头,眸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全是探究。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韩天的性格会变了这么多?明明年前的时候,他来江家道歉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才两月未见,他便陌生的如同变了个人? 让她完全看不透他,那眼底深深的阴霾,似乎就快要将他眼中的最后一抹神采吞没。 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这样下去的话,他只会变得更加的阴狠、更加的看不懂、更加的变幻莫测,更加的难以控制…… 这么想着,陆臻臻不再看着他,沉着的扭过头,将视线看向窗外,那纷纷倒退的街道和围墙,在她的眼前一一晃过。 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太过掉以轻心,竟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大喇喇的让她看着窗外的风景。 要知道,她在其他方面不行,但是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既然他有心让她看,那她便安安心心的将路过的街道一一记下,说不定到时候逃跑的时候还用得上。 她几乎可以想到,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男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江临玺能不能及时发现她的失踪。 车厢里一路寂静,身边的韩天正单手扶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耳边除了低低的引擎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这时,车身忽然一转,陆臻臻左右摇晃了两下,下巴不小心撞上他的肩膀,冰凉的丝质触感令她浑身一颤。她迅速起身,坐直身体看向窗外。 韩天微睁开眼,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陆臻臻抬手,尴尬的撩起耳边的落发,目视着窗外,才看了一眼,却突然怔住。 这是…… 窗外的风景不再陌生,热闹的街道和哄闹的人群,竟让她觉得异常的亲切与熟悉。 记忆中,那段短暂美好的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但是,她却并不怎么想回忆。因为那段时光,年少不知事的她几乎只围着苏子州一个人转,眼里心里都围着他。 而那段时光之所以被称为美好,是因为她觉得那是她年少时敢爱敢恨的青春,只是感慨青春而已,与事件的中心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谁的青春没碰到过渣男? 陆臻臻转过头,面无表情的从窗外收回视线,想起自己当年那脑残花痴的行为,她就觉得格外的丢人,偏偏想眼不见心不净的时候,那个渣男还就坐在身边! 她不得不心烦的垂头,避开身边的人和窗外刺眼的风景,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丢之脑后。 但是显然,这种心情只有她一个人有。 身边闭眼沉思的韩天就好像算准了时间一般,在某个街角忽然睁开了眼睛,目视着窗外,轻声呢喃:“那个地方,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 陆臻臻浑身一怔,他的声音虽小,但她听的却很清晰,只不过即使她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 韩天没听到回应,随即转头看她,低声问:“那个摊铺还在,要不要下车尝尝味道?” 陆臻臻微怔,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沉声拒绝:“不用了。” “好。”韩天沉声应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令陆臻臻都有些惊讶了。 只是下一秒,他又接着说道:“停车。” “是。”司机闻声将车靠边停下。 韩天推开车门,却并没有动,而是站在门边看她,“你确定不下车?” 陆臻臻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身后有着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走过。她顿了顿,一个想法从脑中蹿过,人这么多,是不是意味着她逃跑呼救的机率更高? 那还等什么,她立即点头,推开另一边的车门想要下车。 第一百六十三章 韩天黑化 只是她的手才搭上门把,韩天却突然‘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动作迅速的坐进车,急切的对前方司机道:“锁门!” 陆臻臻愣了一下,反应的也特别快,指尖在同一时间使劲,车门几乎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她不管不顾,死命探身向前嘶喊:“救——” 才说了一个字,一只冰凉的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大力的将她拖进车厢,嘭的一声关上车门,阴沉的声音随之在耳边响起:“东西拿来!” 前方的司机愣了一下,才放映过来是和自己说话,随即弯腰从脚下拿出一个小箱。 韩天一手扣住陆臻臻的双手,一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整个人锁在自己的怀里,头也不抬的对司机低吼:“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针管丢过来!” “是。”司机显然不只是普通的司机那么简单,反应及其迅速的打开箱子,手脚麻利的将敲碎一支无色的液体,将其注入细长的针管中。 陆臻臻被紧紧的禁锢住,眼睁睁的看着司机把针管递到韩天的手中。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在瞬间爆棚,双眼瞪到极限,隐约可见红色的血丝。 她立即张嘴,偏头一口咬住他的手,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从没有过的疯狂和挣扎。直想咬下一口他的血肉才能解心里的惶恐。 韩天低呼一声,微微的噙眉,没有挣扎,也没有急着收回自己的手,而是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身子压住她,才松开另一只手捏紧针管,对着她光裸的脖颈按下。 陆臻臻立即炸毛,咬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嘴里随之传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也没叫她安静下来。 韩天咬牙硬忍着,单手压下针管,无色的液体缓缓注入。 陆臻臻浑身一震,感觉到冰凉的液体缓缓划过自己的血管,带来的轻微的酥麻感,她瞬间僵住,双眼渐渐的失神。 韩天看准时机,将手里的针管一扔,单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拿出自己的左手。 才接触到空气,手腕处立即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他低头,沉着脸看了一眼,手腕处血肉模糊的一片,咬痕深入皮肉,几乎咬下了他整块肌肤,映红的鲜血如注涌出,瞬间染红了地上高级的羊毛毯。 见身后没了动静,司机回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当见到韩天手上的伤口时,瞬间惊讶的张大嘴巴,低声询问:“需要去医院吗?” 韩天没出声,侧头看了一眼躺倒在座椅上无力动弹的陆臻臻,脸上竟扬起一抹微笑:“不用,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就好。” 司机看着他脸上病态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动作,半晌才回过神,推门下车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块新手帕回来。 “韩总,您的手帕。” 司机双手奉上手帕,等了半天,韩天却没有接。 “纸巾。” 司机一愣,才转身抽了张纸巾过去。 韩天头也没抬的接过,什么话也没说,竟只是动作轻柔的擦拭掉陆臻臻额上的冷汗。眸光专注,眼神似水,看上去就像是在给心爱的女人拭汗。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前一秒注射镇静剂的画面的话,现在的画面无疑就是最温馨的。 韩天仔细的擦干陆臻臻额上的汗水,将纸巾揉成团丢到一边,才转身接过手帕,在左手上随意的一裹系上结,接着推门下车,绕道另一边抱起陆臻臻下车。 一阵微风拂面而过,几缕长发从陆臻臻的肩上滑落至他的手臂上。 他脚步顿了顿,将她轻缓的放在地上,改为揽着她的腰向前走。 陆臻臻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身上,双手无力的被他捏在掌中,也不知那药水里面有什么,她只觉得浑身都使不出劲,试着张嘴求救,却发现竟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光是张开嘴巴就已耗尽她的力气。 韩天执着她的手,指尖拂过她的额头,笑着低头:“怎么出汗了呢?很热吗?” 陆臻臻瞪着眼睛,说不出半句话。 他笑了笑,将她额上的汗拭掉,继续搂着她朝前走。 人来人往的街头,不少行人驻足观望。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吸引大众的视线,即使这对男女的站姿莫名有些奇怪,即使女的脸色不太好看,但那些都不是吃瓜群众所关注的重点,理所应当的被忽视掉。 杂粮煎饼摊前一票人在排队卖煎饼,韩天揽着陆臻臻直接走到最头上。一名女子正捧着钱包准备付钱,韩天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发挥自己最温暖的笑容。 “美女,能不能让我先?”他挑起眉毛,目光看向怀里的陆臻臻,“我女朋友饿的脚都站不稳了,偏要吃这家的煎饼。” 那女子一愣,娇羞的低头往后退一步,“没事,你先吧,我不急。” “谢谢。”韩天礼貌的点头,走到摊前,“老板,两个煎饼,加蛋加香肠。” “好嘞!稍等啊,马上就好。”老板爽快的应下,双手握铲在铁板上迅速敲下两个蛋,期间还不忘抬头看他一眼,笑呵呵的道:“小伙子,女朋友挺登对的啊!” 韩天低头看了陆臻臻一眼,轻笑,“是啊,挺登对的……” “只是你这女朋友脸色不太好啊?嘴唇都发白了。”老板握着铲子将蛋快速的翻了个面,头也不抬的说着,“女孩子嘛,还是要好好疼爱的,况且女朋友长这么好看,可要好好看紧,别让人给拐跑了。” 本是老板的一句玩笑话,韩天却突然沉下了脸,搂着她腰的手穆然收紧,“嗯,她跑不掉……” 老板丝毫没有察觉,哈哈一笑,将两根香肠切碎,夹着青菜和蛋一起包进煎饼里面,装进袋子打上结递给他,“给!小伙子!你的煎饼好了!” “谢谢。”韩天接过袋子,将钱放在桌上,揽着陆臻臻转身便走。 老板看了一眼,立即抓起桌上的钱追出来,大喊:“哎!小伙子!你的钱还没找呢!” 韩天并未转身,马路上此时车辆正多,他来不及穿过马路,只得站在街对面使劲的招手,并继续大喊。 只是对面的人依旧没有看过来,待到好不容易车辆少了可以过马路的时候,韩天的车子已经从他的面前绝尘而去。 老板是厚朴的老实人,追着车子跑了几步之后,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无力的喊着:“等,等你下次,下次来,我,我,我给你免单。” ……车上,韩天纤长的指尖正捻着袋子的一角,慢条斯理的解开袋子,浓浓的葱香顿时飘满整个车厢。 他举着饼递到陆臻臻的面前,轻声笑着:“尝尝看,味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陆臻臻鸟都不鸟他一眼,直接扭过头避开他。 她本就虚弱无力,别提吃煎饼,就是说话都费劲。可他明明就知道,还故意递过来,肯定另有目的,她更没有理由去搭理他。 果然,韩天很快收回了手,十分欠揍的出声:“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吃葱味的煎饼,没关系,另外一个没葱。” 陆臻臻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感,使出全身的力气挤出三个字。 “不……要……脸……” 韩天一怔,神色有片刻的迟疑。半晌,他才恢复脸上的笑容,目光闪烁着看她,“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的吗?” “以……前……”她咬牙补上两个字。 他扬眉,丝毫不在意,“那也是喜欢过,不是吗?” 陆臻臻:“……”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大吼:老娘当时瞎了眼!瞎了眼可以了吧!!!你有毛好得瑟的!!!有毛好得瑟的!!! “别急着否认,这是事实,不是吗?”韩天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自我感觉良好的说着。 陆臻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差点被恶心死,就那段浪费时间又耗费青春的尘封过往,他也好意思提,也真是脸部脂肪够厚的! “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可喜欢跟在我后面了。”他仿若没有看到她眼里的不耐,一心回忆着。 “那时候多年轻啊。”他自顾自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柔的,他边说着边望向陆臻臻,打趣的说道:“那个时候你好像才成年吧?” 陆臻臻皱眉表示不耐,心想原来她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眼瞎的…… “你知道吗?当时你可搞笑了,扎着个大大的麻花辫,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别提多欢喜了。”韩天满脸的温柔,像是一副深陷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样子。 可惜,陆臻臻却没有他那种感觉,心里只有一遍一遍的草泥马!和无尽的白眼…… 个土鳖!当时的麻花辫是最流行的发型好吗!还一颠一颠,你以为是你的屌吗!!! “还有,你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穿花的裙子,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那裙子穿起来真的很像瓜皮。” 话一说完,陆臻臻没有反应,他却突然低声笑出了声,全然没有之前的阴霾气息,看在陆臻臻的眼里,额……只剩下浓浓的——傻气! 陆臻臻眼神鄙夷的扫他一眼,这人竟然还在笑,低低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只觉得异常的诡异。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反常的韩天 重点是,车上共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在笑,而且笑的如痴如醉,另外两个都是面色淡定,以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 起码……陆臻臻是这样。至于前座的司机先生……估计也是这种感受,只是碍于身份地位不方便造次罢了。 “不好笑吗?”正笑着,他突然停下,目光直视着看她,眼里的真挚让人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 陆臻臻顿了顿,依旧保持沉默。 而韩天见她没回答,也僵着脸看她,两人都没有出声,车厢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 “你是不是忘了?”他沉默半晌,语气严肃的问道。 陆臻臻微怔,什么忘不忘的?就那些破事,她需要记住吗? “真的忘了?”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睛紧盯着她,脸色也在瞬间黑了下来。 这下陆臻臻是真的迷茫了,他什么意思?怕不是真的傻了?还是在对她余情未了,想要‘死灰复燃’?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可是除了这个之外,他又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问题? 正想着,车身忽然一晃缓缓的停了下来。陆臻臻瞬间松了口气,艰难的偏头躲过他的视线。 韩天面色冷硬,迟疑了几秒之后,才推门下车。 陆臻臻愣了一下,试着伸手搭上门把,才抬到一半忽然落下,四肢依旧软到没有一丝力气。 她偏不顺服,咬牙再次使劲,这次比上次稍微好一点,指尖已经触到冰冷的门把了,但也只是瞬间又落了下来。 就在她还想着再试一次的时候,车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韩天正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下车。”他沉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陆臻臻也想自己下车,但是她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才刚被注射药品,虽不知是什么药效,但现在却是药效最强劲的时候,任她冷汗淋漓也没能抬起自己的脚,反倒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韩天皱眉,眼里染上一丝怒火。随即弯腰,动作极其粗鲁的将她从车里拖拽出来。陆臻臻手腕被扣的火辣辣的疼,却也只能咬牙硬撑。 韩天什么话也没说,将陆臻臻往肩上一丢,直接将她抗在肩上,大步朝屋里走。 当他才刚一踏进大门,肩上的陆臻臻看着面前熟悉的围栏,突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原来是这样。 之所以不将她的眼睛蒙住,是因为他带她来的地方就是他们之前的家! 那个她和他婚后生活四年所处的蓝烟小区……那个她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是哪的地方……所以才不多此一举的给她戴眼罩。 这个地方最危险也最安全,陆臻臻只看了一眼,心下瞬间一惊,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也不知道江临玺会不会想到这里来。 似乎感觉到了陆臻臻的惊讶,韩天脚下的步子忽然加快,扬起嘴角嘲讽着出声:“你不要想了,他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陆臻臻微怔,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他却阖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穿过院前的大榕树,和树下的秋千,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充满了温馨熟悉的感觉。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韩天。 他一路大步的走到家门口,才停下了脚步,松开右手,改为单手扣住陆臻臻的双腿,另一手则探进西服口袋里翻找钥匙。 “家里的锁换了吗?”他冷冷的语气忽然响起。 陆臻臻微微一怔,狠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竟然忘了换家里的锁!!! 韩天将钥匙插入锁孔,捏着匙柄轻轻一转,‘咔哒’一声轻响之后,大门随之被打开。 他轻笑,脸色渐渐好转,嘴上轻声低语着:“原来你还没换……” 陆臻臻两眼一翻,面前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请问你在沾沾自喜什么?!她不过只是碰巧忘了而已!请你不要想歪了好吗!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脸皮不要太厚了!!! 韩天扛着陆臻臻推门而入,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眼,才将陆臻臻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陆臻臻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熟悉的吊灯和天花板发呆,耳边传来韩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从声音传来的地方可以判断,他已经上了楼。 虽不知他上楼干什么,但她还是摒住呼吸试图听出他的动作。 楼上很安静,几乎没有声响,也可能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根本无从猜测他在干什么。 陆臻臻尝试听了一下,什么都没听着,反倒把自己累的够呛,为了保存之后的体力,她索性打消念头不再去听,慢慢的放松身体休息。 也不知是她体内注射的药效的作用,还是她真的很累,不到片刻,她竟然隐隐的有了困意。 以她现在的处境,即使周围是她熟悉的环境,也不能令她安稳入睡。 有的只是更多的煎熬,在她身体的潜意识中,这个环境是熟悉的,她能更好的陷入睡眠,但是她的理智又清晰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入睡。 两股精神意识在互相打架,剩余的理智勉强的支撑着她保持清醒。 但其实陆臻臻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个清醒也只是暂时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到她特别想闭眼休息一下。 眼看着楼上的韩天还没有动静,她就想着先闭一下,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反正他还没有下来,她需要休息,不需要这么高强度的集中注意力。 这么想着,陆臻臻真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终究高估了自己,闭上眼睛之后,那如山般倾倒的睡意,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她的理智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至于到后来韩天什么时候下楼的她都不知道,只有无边的睡意将她笼罩,起码在梦里,她可以自己主宰…… 相而此时,相反于陆臻臻宁静祥和的梦中世界,相隔数千米远的江宅,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事情起源于陆衍的一声‘妈妈去哪了呢?’开始。 刚放学回家的小家伙,第一时间丢下书包找妈妈,难得小家伙有这么依赖妈妈的一天,只是他没想到找遍了江宅,却依旧不见陆臻臻的身影。 小家伙瞬间就慌了,之前的恐惧和不安感一下全涌了上来。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即使比普通孩子要聪明机灵那么一点点,但没有找到妈妈的时候,他也会着急,也会用彷徨的眼神求救。 只不过他的表现比较内敛一些,并不会哭着喊着要妈妈,而是可怜兮兮的缠着刘叔刘婶询问。 “妈妈呢?妈妈去哪了?”小家伙仰着头,水汪汪的大眼里隐约闪着泪花。 刘婶当即心疼的抱起小家伙,手在他的背上一遍一遍的安抚,“小衍乖,妈妈去公司了,很快就回来的。” 不知是不是小家伙太敏感的缘故,即使刘婶什么也没说,他还是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小手紧紧的揪住刘婶的衣摆,抽泣着出声:“只要,只要妈妈不是,不是出去玩就好……我,我会乖,乖乖的在家,在家等的。” 看着小家伙梗咽的语气,和强装懂事的模样,周围一众知实情的佣人都默默的瞥过了头,不忍心看下去。 刘叔更是整张脸都变得憔悴无神,带着薄茧的大手抚在小家伙的发顶,语重心长的开口:“乖,小衍是个男子汉,要坚强勇敢, 妈妈可是要靠你保护的 。” 小家伙成功被这句话吸引,梗咽着点头:“……嗯,我会保护,保护好妈妈的。” “真棒!”刘婶欣慰的俯身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一吻,沧桑的脸上划过一抹心疼。 小家伙在她的怀中晃了晃小腿,断断续续的说:“放,放我下来,我还要,还要去写作业呢。” “啊,好,这就放你下来。”刘婶随即弯腰,将陆衍放在地上。 小家伙脚上一得空,立马拽起书包带噔噔噔的往楼上跑。只是不知,他是真的去写作业,还是偷偷的躲在房里哭……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江临玺才一脸疲惫的抵达江宅。 明明已经到了后半夜,各处的灯光都暗了下来,江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江临玺疑惑着走进大厅,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脚上突然便被一股冲劲抱住。 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和胖乎乎的四肢,不用想也知道,正是陆衍没错。 “江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想你了!”小家伙抱住他的大腿,不管不顾的埋头抱怨。 江临玺微怔,询问的目光看向紧跟在小家伙身后的刘婶。 刘婶皱着脸,无声的念了妈妈两个字,江临玺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直视着小家伙的眼睛,低声:“对不起,江爸爸下次一定早点回来,现在你先回房睡觉,好吗?” 小家伙红着眼睛摇头,小手无助的揽上他的脖子,“不要,我不困,还不想睡觉,我能不能就跟在你的身边,我保证,一定不打扰到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陆衍找妈妈 江临玺微微愣住,肩上柔软、热乎乎的小身躯令他片刻失神。他从未想过,小家伙会有一天这么依赖自己,依赖到抱着他的一双小手扣的这么紧。 他能感觉到,来自肩上小小身躯的无助感与彷徨感。 这是他的失职和疏忽…… 从出了事以来,他一直都想着怎么解决,怎么安抚陆臻臻的情绪,却忘了还有一个脆弱的小家伙。 他一直以为,陆衍还小、还懵懂,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跟他说,即使是难过伤心,拿点好吃的就可以糊弄过去。 但是现在,他深刻的意识到。 小家伙不是不懂,也不是好糊弄,他只是乖巧体贴到不想给大人添乱。 就像现在,小家伙即使抱着他在抱怨,却也只是一味的说是想他不愿睡觉,闭口不提找妈妈的事情。 明明才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家伙呵,却懂事乖巧到让江临玺愧疚的无地自容。 半晌,江临玺才单手将他抱起,指尖擦拭掉他的眼泪:“好,今晚跟我睡。” “嗯……”小家伙低低的应下,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依赖性十足的环住他的脖子。 见小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江临玺随即对着周围一众佣人点头,“你们回去休息吧。” “是。” 不消片刻,众佣人散尽,刘婶却依旧伫立在厅中,沧桑的眸光闪烁着,望向江临玺:“少爷,小姐她……少奶奶她不会有事吧?” 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江临玺微怔了一下,才缓缓的出声:“刘婶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刘婶立即放下了心,拍着自己的胸脯:“那就好,少爷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少,晚上回去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嗯,早点休息。”江临玺不再多言,抱着陆衍转身往楼上走。 只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肩上沉默许久的小家伙突然出声:“江爸爸,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江临玺微怔,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虽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沉声道:“不会骗你,你可以信我。” 话说完,小家伙才安心的点头,“那就好,你可是说了妈妈不会有事的,那就要说到做到哦。” 江临玺脚下步子一顿,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扯过一条羊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好,我说到做到,现在你乖乖躺沙发上睡觉。” 小家伙脸上一垮,十分不情愿的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小声嘀咕着:“我还不想……” “不行,很晚了,小孩子要早点睡。”江临玺直接打断他的话,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道:“明天你还要早起上学……” 话还没说完,这回轮到小家伙打断他的话:“明天是周末!不用早起!” 江临玺抬头,眸光淡淡的扫他一眼,强硬的道:“那你也还是小孩子,需要早睡。” “我……” 小家伙不甘心的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江临玺面色一冷,瞬间回到之前淡漠的样子:“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抱你回房睡觉。” “……好吧。” 没办法,迫于江临玺的冷硬态度,小家伙只好乖乖的拉起毛毯在沙发上躺好,躺下的时候,还不忘委屈的看他一眼,“那你可不要在我睡着之后,偷偷将我抱回房间哦。” 江临玺转身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看邮件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的答:“嗯。” 小家伙却还是不安心,咬着下嘴唇呢喃着:“要是到时候我醒过来没看到你,可是会哭的……” “嗯?”江临玺抬头,脸上满是兴味,“你说什么?” 小家伙干脆把心一横,把面子什么的通通丢掉,大着嗓门又重复一遍:“我说,要是等我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你,我是会哭的!而且是真的哭的很厉害的那种!” 江临玺扬眉,语调调侃:“嗯,我知道,你乖乖睡吧。” “哦,好吧。”小家伙脸颊一红,歪过头闭上眼睛睡觉。 江临玺看了两眼,见他真的安静睡觉之后,才将视线转移回电脑屏幕上。 淡淡的光亮照在脸上,显得他愈发的淡漠,寸劲的短发硬挺的脸颊,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里,闪着深沉凝重的光芒。 他必须赶在华紫鸳动手之前找出陆臻臻,为了安全起见,今天下午他并没有报警,才第一天,他不急着动手。 五天……他需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良久,他抬手关掉邮件,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打,最后点击发送。 …… 寂静潮湿的房间里,陆臻臻不知睡了多久,双眼被蒙上布条,她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双手被紧紧的束缚在身后,粗粗的布料贴着她的肌肤,磨得她的手腕生疼。 竟然能以这种姿势忍着疼痛睡着,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眼前漆黑一片,让她不安的同时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以她对韩天的了解,他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目的。就像现在,他给她蒙住眼睛,肯定就有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或者是想给她营造某种氛围和假象,让她产生错觉。 但是不论哪一种,她都不想如他所愿。 当一个人视觉被剥夺的时候,它的听觉和嗅觉就会变得异灵敏。 陆臻臻秉着呼吸,静心探听房间里的声音,试图在自己不惊扰韩天的情况下,判断他是不是在房间里。 只是可惜的是,她费尽心思细听,除了声音较响的滴答滴答的水声之外,她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以至于听不清其他的声音。 韩天有没有在房间里?或就坐在某处看她,她全然不知。 只能安静的躺在某个硬硬的垫子上,像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的小兽,内心经历着无尽的不安和恐惧带来的双重煎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陆臻臻坐在软垫上,双脚在可触的范围内摸索,只是才一动,便传来叮铃一声脆响,她迟疑了一下,试探着抬起脚,又是同样一声脆响——她的双脚被锁上了锁链,她不敢再发出声音,轻轻放下双脚。 本打算安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该想到的,韩天不可能安心的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随意走动的。 不过好在有一点值得庆幸,她现在恢复了力气,起码不至于一动不动的躺尸。必要时候也可以挣扎抵抗,令她至少心安了一些。 坐在不知名的木板上摩挲半晌,轻又缓的将脚碰到边沿,才确定自己是在一张单人床上。 而且可以确定是一张很久都没有人睡的床,床上的腐味特别的重,重到她无需俯身,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腐味,浸满了整个鼻腔。 在她的印象中,家里不该有这个味道。 即使是没人住的房间,没个三四五年的时间,也不会有这么重的腐味。她摸过床单,很干净,上面没有灰尘,所以就排除了空了以上的假设。 这个房间,要么是常年晒不到太阳,要么就是地势太低、湿气太重,空气流通不了。 陆臻臻依靠着床慢慢起身,想要在房间里摸索一圈,找到尖锐的东西划断手上的绳子。只是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才刚刚站直身子,就听见一道低低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随即是一声漫不经心的询问:“醒了?” 她一怔,立即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着她的反应,韩天低低的笑了笑,朝着陆臻臻走来,指尖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语:“那我们开始吧?” 感觉到他忽然的触碰,陆臻臻反应激烈的蹲下身子,紧绷着身子大声问:“你想干什么!” 眼前漆黑一片,她没有安全感,随便的一个声音、一个动作,甚至是一句话,都令她在瞬间炸毛。 韩天像是很喜欢看她出丑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出声,脚步一移坐在沙发上,恶趣味的看着她恐惧的样子。 陆臻臻虽看不见,但能听到他远离的声音,在他坐下的瞬间,她便收起了身上的刺,放柔身体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面色镇定,站在微弱的灯光下,身上依旧穿着韩天宽大的西服外套,本就小巧的身形显得愈发的瘦小。 只是看似瘦小的身躯,却能倔强的挺直脊背,毫无畏惧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淡定的问出那句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韩天的心里忽然涌上阵阵怒火。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在这种处境下,还能如此淡定?难道她不害怕?还是觉得他根本就不敢动她? “呵呵。”韩天轻笑两声,脸色渐渐阴沉,单手撑在下巴上打量着她。 怎么办?他忽然很想撕裂她那淡定的表象,听她嘶吼般美妙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么想着,便直接起身走到陆臻臻的面前,“不用紧张,好戏才刚刚开始。” 陆臻臻微怔,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跟前,吓得连连后退。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阴晴不定的男人 韩天阴着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贴心,好似直接变了个人一般。目光阴沉的盯着陆臻臻,当看到她后退的动作时,立即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长发,语气冷冷的道:“我让你动了吗!” 陆臻臻低呼一声,踉跄着被他拖着向前走,被揪住头发的一整块头皮传来撕心般的,痛到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头皮,会就这么被他整块撕下来。 痛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只能顺着他的方向走,借此减轻自己的疼痛。 韩天却再次大声的呵斥出声,“站着别动!我没让你动,你他妈的就给我乖乖的站着!” 他的声音极度暴躁,像一个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嘶嘶嘶的染着最后的引线。 韩天拽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一推,居高临上的睨着她:“疼吗?江大少奶奶?” 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臻臻没有防备,微微的抖了一下,没有出声。 本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不惹怒他,谁知她就算不说话,他还是暴怒的模样,甚至还要更生气,他直接上前,一脚踹在陆臻臻的肚子上:“你他妈哑巴吗!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妈连应一声都不会吗!” 陆臻臻瞬间被踹倒在地,阵阵疼痛感从肚子上清晰的传来。即使如此,她依旧咬牙,倔强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弯曲蜷缩着倒在地上。 如此淡定的反应,没有得到令他解气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在韩天的怒火上又加了一把火。 韩天微微一滞,短暂的停顿之后,立即扣住她的肩膀,“怎么?我的话不顶作用是不是?” 话落,肩膀上的双手陡然收紧,一股疼到骨髓里的疼痛从中传来,陆臻臻忍不住低呼一声。他却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阴霾的表情收起。 极其懊恼且震惊的出声:“抱歉!弄疼你了吧?你乖乖听话就好了啊,不要忤逆我说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疼痛了。” 陆臻臻抬头对着他的方向直接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装疯卖傻很好玩吗!” 韩天闻言一震,眼神有片刻失神,再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换回之前阴沉的表情。 他抬手将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轻声打趣着:“本来,你配合一下,我就准备温柔对你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好像多此一举了,你并不喜欢我的温柔,对吗?” 陆臻臻隔着布条,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想干嘛干嘛!别在这给老娘瞎逼逼!” 韩天对她的绑架是有计划的,他断然不会贸然出手,也不会突然就和华紫鸳打成了共识。整个事情只有一个说法,他和华紫鸳早就狼狈为奸,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对她下手。 如今落在他的手里,肯定不会好受,他已经制定全套折磨她的计划,既然她躲不过,那为何不能在反抗的同时,让自己出口气? 陆臻臻停顿了片刻,囤积着情绪接着出声:“有什么阴招损招直接使出来!是个男人的话就将我眼睛上的破布解了!你他妈怂不怂?对付个女人还要绑手遮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断手断脚了!需要靠绑着我来作平衡。” “你再说一遍。”韩天脸上的笑容忽然收起,大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面色阴沉迫人。 陆臻臻微怔,头皮被扯的一阵发麻,亦是扬起脖子,不卑不亢的与他对峙:“是男人就解开我眼睛上的破布!和手上的绳子,你他妈还怕打不过我?” 即使激怒对方是最愚蠢的方法,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这么做。直觉反应,只能说她内心那高傲的气节不允许她这么懦弱的受着他的暴力。 “呵呵。”他低低的冷笑两声,指尖冰凉的在她的手上摸索,“你该庆幸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勉强答应你的要求。” 话一说完,陆臻臻立即便感到手上的绳子一松,手腕上麻木的刺痛感顿时消失。 可是不等她多动作,他却又忽然扣紧她的手腕,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硬套上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惊呼,身体剧烈的扭动挣扎。 “我答应给你与我平等的资本,但不代表你就能自由。”韩天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几乎不给陆臻臻反抗的机会,片刻便将她的双手套上。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令她瞬间低落,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奸诈狡猾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真正的脱离掌控。 “自己解眼罩。”他收手,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 陆臻臻微微愣了一下,耳边传来他远离的脚步声,和铁块清脆的碰撞声。 不用他说,她也已经抬手解开了眼睛上的束缚。久违的光亮迎面而来,她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一排金属牢门。而头顶光线炙热,她身处一间小小的牢房中,之前躺的床也是其中唯一一张的铁木床。她的四肢重若千钧,稍微一动,便叮铃作响————四条长长的锁链,锁住了她。 她……竟然完全被隔绝了!真的就像小兽一样被他关在牢笼里!没有自由、亦没有尊严…… 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想的太过不符,压抑的空间、沉肃的铁牢,每一样都给她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她甚至感觉到全身肌肉,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开始微微刺痛起来。 不同于之前药水带来的无力感,而是因为恐惧,因为面对未知的、即将到来的、几乎可以预见的痛楚和绝望。 她的胸中像是被填满了石头,滞涨、酸涩,呼吸也变得微不可闻。 “变态……”陆臻臻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恐慌与不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空气中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轻盈利落的脚步声,和他低低的笑声,越来越近:“谢谢,我很喜欢你的说辞。” 陆臻臻无力的闭了闭眼又睁开,脸色执拗着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半的身体隐在黑暗中。简单的衬衫西裤,笔直匀称的身躯,乌黑的短发下,是白皙的、光滑的,明显带着嘲讽的清俊脸颊。 而那双隽黑澄亮的眼眸,正玩味的望着她,弯弯的含着笑意。 陆臻臻微怔,记忆中某些画面,闪过脑海。模糊、恍惚、凌乱……然后定格。不知不觉间,原来她早就遗忘了他年少时的微笑,剩下的只有岁月赠予的失望与深沉的陌生。 韩天笑着起身,无视她眼里的复杂色彩,走到一个开关闸前,抬手轻轻一按。 “嗵——嗵——嗵——”伴随着数声沉闷的响声,成百上千盏灯同时打开。铺天盖地的刺眼光线,令陆臻臻再次闭上眼睛,无法适应身处的这个明晃晃的世界。 韩天却在不远处的地方轻笑起来,声音明快而愉悦,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 片刻之后,陆臻臻才徐徐睁眼。 强光辉映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莹润干净的白。双眸瞳仁宛如点墨,纯净的黑。即使站在牢笼中,整个人却显得越发秀美清冽。 韩天盯着她,脸上缓缓收敛了笑意。他迈开笔直的长腿,走到距离牢笼几公分的地方,似乎颇有兴致的望着她。 “这个牢笼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臻臻,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能看到你脸上甜美的笑容。”他痴迷着说。 陆臻臻依旧保持淡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侧转目光,视线绕过他环顾一周。 这大概是个极其庞大的仓库,铁笼的四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一眼看过去异常的凌乱。铁笼前面的空地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暗沉的天花板上,安装了一排排小型射灯,连带着她站的位置一起,将整片空地照射的好像一个舞台。 而她就处在舞台正中的聚光点上。 放眼望去,不止有一块空地,前方相距数十米远的地方,与之类似的范围,还放着一组沙发、酒柜、书架、电视机,以及一张床。 只有简单的黑白两色,线条冷硬而素净。茶几上放着半杯未喝完的红酒,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 他俨然已经准备住在这里,与囚禁她的牢笼相邻。 ……那么刚刚,她所做的一切动作,是否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 周遭一片空寂,只有他和她,在这无人知晓的空间,安静相对。 不同于之前的言语讽刺,他们之间反常的就像个默契十足的老友,同时做着相同的事情。 只是突然而来的一声咕噜声,彻底打破了两人的默契。 陆臻臻低头,转身在铁床上坐下。 “饿了吗?”他嗓音和煦的戳穿她,“饿着肚子交谈不会有什么好的效率,我们边吃边聊,可以吗?” 陆臻臻没出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变的这么好,事出有因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变态 韩天后退几步,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酌饮一口,轻描淡写的出口:“或者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陆臻臻一愣,开始?开始什么? 未知的恐惧慢慢席卷她的感官,她不知道现在的韩天会对她干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他对她恨之入骨,越是说话语气温柔、她越是惶恐不安…… 他缓缓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纸巾,轻抹过嘴角的酒渍,“你确定好了?” 陆臻臻立即起身,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不,我改主意了……” 韩天倏的露出笑容,盯着她的双眼,也显得越发幽沉愉悦。 “就知道……”他缓缓的说。“你是个明理智的女人。” …… 灯光柔和炽热,旁边矮几上的音响,正播放着肖邦舒缓轻慢的小夜曲。整个仓库没有一扇窗,看不到外头的光线和天色,也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完完全全属于一个封闭的、单独的空间。 陆臻臻坐在沙发上,手脚戴着镣铐,沉重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的发出轻响。 令她诧异的是,那铁链竟能长到,从牢笼拉到餐桌,不仅不局限她的动作,甚至还显得绰绰有余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的脖子上还多加了一条细细的锁链,冰冷的链条贴着她的脖颈,经过她的手腕落到地上,让她没有任何尊严的、宛如动物般的对待。 而链子的另一头,被韩天随手挂在身后的椅子角上。就像是带着宠物出门进餐,可以和他同桌,但是颈链必须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相比于陆臻臻的紧绷,他显得特别的安和自然。正挽起衬衣袖子,将一个摆满食物的小推车,移到餐桌旁。 红酒、牛排、沙拉、冰欺凌甜点……一一被摆上桌。 陆臻臻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专注悠闲的侧脸,静默不语。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俯身替陆臻臻铺好餐巾、摆好刀具。接着又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两个烛台放在餐桌上。 “突然想起从我们恋爱到结婚,好像都没有吃过烛光晚餐,今天就补一下遗憾好了。”他边说着,边将蜡烛点燃。 陆臻臻微微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见过有人吃烛光晚餐,还带着铁链的吗?而且不止手和脚两个哦,她他妈的一次性就带了五个!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很unbelievable? 告诉你,在变态的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因为他还有更变态的!!! 良久之后,她静静的坐在桌前望着韩天。即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过,只要想到接下面对的事情,她也克制住自己,尽量表现的很淡定,顺着他的毛捋,不让他有片刻暴躁的机会。 而韩天已经准备好食物,将最后一个花捧摆好之后,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动作优雅的举起了酒杯。 陆臻臻静了一瞬,才伸手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送到嘴边,淡淡的轻抿一口。透过剔透的酒杯,她看到对面的韩天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喝酒的动作瞬间一滞,趁他仰喝酒的时候,将嘴里小半口的红酒吐回杯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当看到韩天将红酒如牛饮般一应而尽时,她真的有些迷茫了,搞不清楚他哪个动作是真、哪个动作是假,更看不清他脸上的微笑,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 一顿饭吃的陆臻臻完全食之嚼蜡,韩天坐在她的面前,除了偶尔的微笑和介绍菜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言语。而陆臻臻每次也只是微微点头,简短回应。 韩天途中好几次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眼眸里的目光深沉又不怀好意,甚至直接放下刀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几分钟都不说话。 陆臻臻被他的眼神注视的心惊不已,却也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继续嚼蜡。 这个时候,他越反常,就意味着后面等待着她的,就是越残酷的虐待折磨,她不可以惊扰他,要当他不存在。 因为,她现在在他的面前,就如同蝼蚁…… 终于,这顿难熬的大餐,在陆臻臻小心翼翼的嚼蜡中结束。 韩天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形、轻盈的步伐,却令陆臻臻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微微挺直脊梁,目不斜视的静坐不动。 他却走到她的跟前,蹲了下来,两道清亮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陆臻臻避不过了,索性侧转头,与他对视,无声的询问他想干什么。 隔近了看,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清秀白皙。 两人仅仅对视了一会儿,陆臻臻的心却已经开始不稳。 他忽的笑出了声,伸手拉开餐桌下方的抽屉,拿出一条细长的鞭子,再沉下脸转头看着她。陆臻臻心倏的揪紧,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心平气和:“你想干什么。” 他不言,抽出鞭子,指尖轻轻在鞭子尾上抚摸,低头望着她:“现在,轮到你为我服务了。” 陆臻臻瞳孔放大,身子微微后仰,嘴上坚定的念:“不。” 他轻笑着摇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你。”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光收紧:“你没得拒绝。” 陆臻臻微怔,起身朝远处跑去,只是她还是慢了一步,刚跑到沙发边,后背便迎来刺裂的疼痛。 “ok,你拒绝也可以。”他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带着一丝轻蔑:“只是要小心我手里的鞭子,因为……真的很疼。” 不等陆臻臻反应,“噼啪——”一声响落在她的后背上。 陆臻臻轻轻一颤,不再迟疑,拔腿朝前方的空地跑去。 …… 云城帝豪小区。 江宅,三楼书房。 余一盏暖灯的昏暗房间,江临玺站在窗前,身后是还没熄灭的电脑屏幕,外加一个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将毛毯滚成一团的小家伙。 前一分钟,他收到一份来自严闵的保密邮件。邮件内容很简洁,主要说了搜查的几个场所。包括云城周边废弃的工厂,和荒废的厂房,同一结果都是没人、没有活动的迹象。 接着他又从地图上,点了几个华紫鸳经常出现的地方,让他们先去蹲点,先盯着华紫鸳的一举一动,从她的身上找线索。 深夜。 窗外一片漆黑。 除了几盏指明的夜灯外,再无光亮。所有人都已入睡,但他却心烦的无法入眠。 站着窗前伫立良久,他终究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披上外套走出房门。 —— 深夜的街头,零零散散的几盏路灯,江临玺坐在车里,目光低沉的望着窗外。 城市霓虹、流浪行人,如同浮光掠影般从窗前掠过。 江临玺的脸,一直没有半点表情。乌黑修长的眉,像是染上这浓重夜色的痕迹,刻在他白皙俊逸的脸颊上,只留下冷硬坚挺的线条。 他单手扶额,绕着云城的江边行驶一周之后,原路返回。 再次抵达江宅之时,天色已经大亮,江临玺冷着脸,带着一身冷气走进卧室。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天色投影进来。 他打开墙上的壁灯,将车钥匙扔在床上,看着屋内的一切,站着没动。 今早起来的时候,陆臻臻还蜷缩在这张床上,不过半日的时光…… 衣帽间,她的衣柜门还半开着,露出他眼熟的一些衣物的颜色。地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大一小……沙发靠背上,还搭着一件她的风衣,米白干净的颜色,仿佛还染着她身上的清香和温度。 江临玺原地站了一会儿,脱掉外套、扯下领带,直接就丢在地上,无视地上摆着的拖鞋,赤足走进了浴室。 有的时候,热水能温暖人的表面体温,却不能温暖人皮肤下的血管的温度。 江临玺静静的站在花洒下,冲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凌晨的窗外依旧是幽深而安静的,整个城市还未从光影交错的梦中苏醒。江临玺站了一会儿,抬手拧关了水,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即使没有困意,他也要强迫自己入睡。 但是只要一想到,陆臻臻现在在华紫鸳的手里,他便立即睁开了双眼。华紫鸳答应过不伤害她,但她的话,他并不相信。 最毒妇人心,华紫鸳连林冉、曹聪都下的去手,对她来说,只要没了利用价值,便可以毫不手软的舍弃,没有道德伦理之分,这种人说到话,怎么可能相信? 他凝神看着天花板,脑中自动勾勒出陆臻臻受困的样子。 不同于在警局的那次,以华紫鸳的嫉妒和怒气,她不会想太多,简单粗暴的动手,可能更为严重,不会是精神上的折磨,更多的是肉体。 陆臻臻这么怕疼的一个女人,如何受的了?会不会撕扯着嗓子呼唤他的名字?会不会白着脸倔强的咬着下唇?会不会抱头狼狈的在房间里逃窜?会不会在有机会逃跑的时候,跑到一半被抓回去收一顿毒打? 江临玺缓缓闭上眼,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又一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们,开始狂欢吧。 周围很静很静。只有手臂上粘稠的液体,沿着臂弯缓缓流到指尖,低落在地面,发出轻微破裂的声音。 陆臻臻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后腰、脊背、乃至双腿,都传来火灼般的剧痛,全身上下似乎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即使痛到如此,可她的视线,依旧是清晰的,灯光、铁床、栏杆,每一样都在她的眼里,透着冷硬孤傲的色彩,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叫嚣着让她服从。 而她的脑子里,有很多的声音在同时讲话,她来不及听,太阳穴疼的像要爆炸。 “妈妈,你答应我不走了,对吧?” “啊,不管,我真的瘦了,真的是瘦了的!” “小姐,你回来就好了。” “帮我打领结。” “第一次系?” “放心,我说过会来接你回家。” …… 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出,淌过冰冷的脸颊,淌过干裂 嘴角。那么咸苦,仿佛她再也感觉不到世间别的滋味。 “哒——哒——哒——”轻盈的皮鞋声响起,清脆如节拍,却生生叫意识恍惚的陆臻臻,全身一抖,立刻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小动物般依偎在墙角。 “怎么不跑了?”韩天清朗的嗓音在背后响起,“真没意思,前两天你还跑得像只兔子,看上去生机勃勃的很。” 陆臻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满鲜血,伤痕累累,伤口不深,表面一层薄薄的血珈,不复平日白皙柔软的模样。很疼,可她还是紧咬牙关,用双手抱住了头,等待即将到来的鞭鞑。 大概是看到她徒劳而缓慢的动作过于可笑,韩天在身后轻笑了一声。 “噼啪——”尖锐有力的声音,仿佛撕裂了周遭的空气。然后那熟悉火辣的剧痛,再次狠狠落在她的腰上。 陆臻臻眼前一黑,几欲晕厥,身体里更是翻江倒海的疼,仿佛这一鞭将她所有的内脏都抽的挪了位。 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什么时候才是结束?要怎样他才会结束? 她不想挣扎了…… 这剧痛,令她生不如死…… “怎么停下了?起来!”又是一鞭抽在背上,韩天的脸色疯狂的扭曲着,“继续跑!继续躲我的鞭子!” 身体痛到麻木,陆臻臻轻轻的颤了一下,再没动作。 韩天连着在她的背上抽打数下,蹲下身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起来给我继续跑!” 陆臻臻脸色苍白,发丝沾着冷汗黏在脸侧,眼神无神的望着他的脸颊,有气无力的出声:“休想……” “呵。”他轻笑,五指突然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薄唇轻轻阖动:“你没得拒绝……” “放手!”陆臻臻被迫的被他提起,整个人像个提线木偶,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形。 韩天握着手里的鞭子,迎面对着她的小腿挥下,带着狠厉的劲风,瞬间将她抽倒在地。 伴着陆臻臻的惊呼声,他上前揪住她的长发,“疼吗?不疼的吧?” ‘嘭’的一声响,他抬手将她的头狠狠的按在地上。阴冷的声音如从地狱里传来:“更疼的我都体验过!你这点痛算什么呢?” 他站起身,右手握紧长鞭,左手纤长的四指拂过鞭尾,面无表情的挥下一鞭。 陆臻臻猛的颤栗,目光死死的盯着地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活该……” 她的声音轻揉的在房间里响起。 他执着鞭子的手,顿时一顿,双眼危险的眯起:“你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声,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扶着墙壁缓慢的爬起,澄澈的目光直视着他,没有一丝恐惧、坦荡如窗外的星辰:“我说,你活该……” “噼啪——”长鞭撕裂空气,落在她的手臂上。 陆臻臻来不见闪躲,不偏不倚,再次倒下。 “刷刷刷”数道风声袭上她的身躯,她抱头左右颤抖。 施加剧痛的同时,韩天亦是不停的轻笑,“你很有勇气,希望接下来,你也能保持这种态度。” 陆臻臻躺倒在地上,头晕目眩,目光似有若无的望着他。 他却忽的笑了,转身走到书柜前,从书架上拿出一支灌有液体的注射器,再转头看看地上的她。 陆臻臻的心倏的彻底冰凉,眼睛在瞬间瞪大。 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单手扣住她的手腕。 “放开!”陆臻臻挣扎着后退,却被他死死的禁锢。 男人的手指冰凉无比,他低头望着她纤细的青色血管,将针头扎了进去,缓缓推入,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兴奋: “我们,开始狂欢吧。” 陆臻臻想,她可能等不到江临玺了。 小衍、落落、刘叔刘婶。 还有林冉和江雄涛 我…… 我可能要撑不过去了。 这个可怕的男人,不会让她活命了。 此刻,她就躺在牢房里那张冷硬的小床上,头顶的一盏炽亮的灯光。除此之外,整个仓库的灯都被他关闭了。 她躺在这里,就像只身躺在一个孤岛上。 而他站在黑暗中不知何处,嘴里轻轻的哼着歌,仿佛这个世界的主宰。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神经也一跳一跳。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耳朵也嗡嗡的响。 她想撑着床坐起来,手却一滑,竟摸了个空。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的眼前浮现很多白色的虚影。 这药水令她产生幻觉、精神恍惚、反应迟缓。 原本清晰的记忆和意识,一时之间仿佛怎么也找不到了,她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在哪? “臻臻,臻臻。”有人在什么地方轻唤她的名字,陆臻臻挣扎抬头,却只见一道光影一闪而过。是谁?韩天还是苏子州? 她来不及多想,便彻底迷失了自己。 全身依旧很难受,但视线和听觉却重新变得清晰。她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久违而熟悉的房间——样式老旧的组合柜、二十寸的彩电、实木沙发和座椅。 这是……小时候的家。 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爱她宠她的父亲。 可是,他不是已经离开她了吗? …… 她痴痴的环顾一周,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他光裸着背,背上是一道熟悉而又丑陋的伤疤。 “临玺!”她走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腰,“你怎么在这里?” 江临玺没有出声,顺着她的手缓缓倒在她的怀里。俊容冰冷、双目紧闭、毫无声息…… 他死了,江临玺死了。 这个念头猛地涌进脑海,陆臻臻感觉到眼眶一阵刺痛,脸颊已是一片咸湿。撕心裂肺的痛,从四肢百骸传到心肺,令她难以呼吸。 她听到自己沙哑而痛苦的声音从喉中挤出:“临玺!” 她突然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炽热的灯光,模糊的视线、耳朵里嗡嗡作响。 不!刚才是幻觉。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守住意识的底线,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那悲痛欲绝的感觉,却如此清晰的印在心头。她茫茫然躺着,还能感觉到眼泪一直在往下掉…… “呵……竟然醒过来了吗?意志力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有个声音忽然在耳边说着。 陆臻臻转头看他,却只看到黑黝黝的一片。下意识的,她皱起了眉头。 那人显然收到了她的反应,语气非常温和的问:“想不想变得清醒?” 想……这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陆臻臻咬紧下唇,一阵腥甜的剧痛传来,眨眼就遍布整个空腔。 她的意识仿佛也有瞬间的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又被那沉重的、浓雾般拨散不开的海洋吞没。 那人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 “血都咬出来了,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但我知道,你其实很想。” 接着陆臻臻听到哐当的轻响声,有人打开了牢门。 “我承认,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下手有点重。”那人的声音透着愧疚,“但其实只要你听话,不要和我对着干、激怒我,就不会受那些苦。你放心,鞭子是为你特制的,隔着衣服,浅浅的一条伤痕,很快就会愈合,不会留下伤疤。” “只是,前提是你要乖,不然我不介意送个礼物给江临玺。” …… 发生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外人不应该知道。但是耿落却在一次和刘婶的通话中,意外得知了情况。 本打算结束工作回来和陆臻臻一起聚餐的她,直接甩下一纸假条,推了和沈一臣的会议,直接提着行李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到云城。 只是当她不眠不休的赶到江宅时,却被佣人在大厅拦下。 午后的阳光如薄纱弥漫,照在宽广的大厅上,有种恍然、朦胧的不真实感。因为刚刚马不停蹄的赶到,耿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一样的红润。 她朝不远处的刘婶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几天不见,昔日还算精力充沛的刘婶,此刻却多了几分惆怅与忧伤,神色也显得无力而沧桑。 刘婶支开左右的佣人,缓缓的走到耿落面前。 “少爷已经把自己关在卧室三天了。”刘婶说,“不进不出,不接任何电话,也拒绝任何人接近,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耿落怔住了,嘴唇动了动。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意识沦陷 只这简单的几句话,就令大厅陷入了沉寂。刘婶不再多言,耿落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耿落才踌躇着问:“有……臻臻的……消息吗?” 刘婶脸色伤沉了几分,言语中带着梗塞:“没有……” 富丽的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一个失踪的女孩,谈何容易?更何况对方还拿陆臻臻微要挟,提出不能报警的要求。 其实江临玺闭门不出,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安抚对方,不让她迁怒陆臻臻。 “三天了,小姐她……”刘婶突然止不住哭出声,“会不会有事?” 现在的局面,过于被动,陆臻臻下落不明,林冉昏迷不醒,江临玺又闭门不出…… 一个可让人心安的人也没有,令刘婶乃至整个江宅,都处于死气沉沉的低气压中。 …… “不,她……不会有事的 。”耿落轻声说。 刘婶微怔,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坚定。耿落的脸上却露出悲惜的神色。 她了解自己的挚友,那个遇事果断、粗心大意、又纯真的女人——在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美满家庭之时,是永远不会轻易服输的。 哪怕她遍体鳞伤,只要还有一丝意识,便会努力活下来。 其实,和众人相比,陆臻臻要比任何人都来的坚强。 耿落静默了片刻,脸上难得的严肃,低声说:“替我,打电话给江临玺。” 刘婶点头,走到沙发边拿起座机拨好号码,递到她的面前。 电话响了大概十几声,刘婶已经微蹙眉头。耿落的神色却依旧不变,仔细聆听,眼睛望着楼梯口。 “哒”一声轻响,终于被接起了。 “江临玺?”耿落轻轻说着。 那头静默了好几秒,才答道:“耿落。” 耿落微怔,没想到他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接着又说:“我有事情和你说。” 对面停顿了一下,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来书房。” …… 午后,阳光渐渐失去炙热,不知是不是耿落的幻觉,窗前那抹笔直颀长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孤单和落寞。 江临玺已经换上纯黑的西装,身影孤直的站在落在玻璃前。窗外,昏黄落日为他的涂上暗淡的光泽,而他握着手机,黝黑的双眸俯瞰着远处的天空。清俊冷毅的面容上,只余冰凉的静默。 耿落上前两步,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出声:“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江临玺转身,脸上萧索低沉,淡淡的说出一句话: “华紫鸳绑架了她……” “什么!那个贱人敢绑架臻臻!” “……” “……” “也就是说你准备答应那个贱人的话,和臻臻离婚,然后娶她?” 大概听明白了来龙去脉的耿落,迫不及待的说道。 江临玺不打算瞒着她,点头,语气低沉:“是,娶她。” 耿落瞬间暴走!起身走到桌前,‘砰砰砰’的拍打着桌子:“他她妈还要不要脸了!就那副挫样!还要你娶她!” 江临玺低头,眸色深邃的看着自己中指间的戒指,不知在想什么。 耿落却已经坐立难安,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她突然一拍脑门:“我可以去偷偷报警啊!” 他抬头,淡淡的目光看着她:“现在可以去,过了三天,她安在警局的人也已经懒散了,由你去,比较不显眼。” 他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一张信纸,“你找到一个叫曹勇的男人,将这张纸给他,他自会明白。” 耿落接过纸快速的看了两眼,眼睛瞬间一亮:“所以你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不是因为颓废而自甘堕落?而是在看时机想办法?” 他静默,转身,高大的身躯再次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这张纸一定要轻手交给曹勇,不能被别人发现。” 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到她的手上,耿落脸上瞬间一凌,严肃的应答:“是,你放心,我一定亲手交到他手中。” 讨论完具体的事项,江临玺不再多说,目视着窗外良久没有动。 耿落也自知事情要紧,将信纸对叠几下塞进口袋,才看着他的背影道:“我现在就去,你等我消息。” “嗯。”江临玺垂下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实这件事,耿落去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但他还是会担心,于是在耿落走后没多久,他便打了个电话通知沈一臣。 之前因为水上乐园游玩受伤的事情,他倒是和沈一臣聊的挺来的,况且两人在工作上也经常打交道,自然而然的便成了朋友,现在他的女人需要他,他义不容辞要通知沈一臣。 其实是他自己更需要沈一臣的帮忙,只是有了耿落这一层关系之后,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些。 沈一臣接电话的时候,显示的所在地居然是在国内,这令江临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你回国了?”江临玺直言出口。 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像是在奔跑,沈一臣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答非所问的开口:“你换号码了?” “临时号码。”接着又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合作案谈成了?” 说到这个,其实沈一臣还要谢谢江临玺,因为本来这次合作案,对方定下了江氏集团的。 只是江临玺因为某些原因婉拒了,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江临玺顺势推荐了沈一臣,于是才有了沈一臣这一单大生意。 “嗯,差不多谈成了。”沈一臣的声音顿了下,接着喘了口气爽朗的道:“这次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直接说,我一定尽最大能力帮你。” 江临玺捏着手机坐回椅子上,后仰着身子,将长腿搁在脚凳上,不急不缓的说:“巧了,我现在正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你的女人已……” 他话正说到一半,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轻响,沈一臣略微急切的声音随之响起:“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江临玺微怔,没有再说话。对面的声音很快恢复平静,沈一臣的,“抱歉,我刚刚有事,没听见你后面的话,说吧,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你联系一下耿落,我安排了重要的事情给她,你协助她完成之后,将你手中的这支手机留给一个叫曹勇的男人。” “嗯。”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只一个手机,他并不在意,只是听到耿落的名字时,稍微的惊讶了下:“你让耿落办事?她能做好什么事?” 江临玺没有犹豫,淡定的答:“很重要,非她不可的事情,我有事不能出面,你跟紧她,她应该已经在半路上了。” 对面顿了下,没有再出声,隐约间传来车门阖上的声音。 沈一臣诡异的干笑了下,轻声说:“不,她已经到目的地了。” “……”江临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在她身边?” 沈一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脚轻轻跟上,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话筒里一字一顿的传来:“所以她刚刚是从你家出来的?之前也是因为你,一句话没说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国?甚至抛下工作?”抛下我…… 江临玺立即了然他话语里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在他的伤口上撒了把盐:“我想,应该是这样,但也不全是……” 沈一臣脚步一滞,在气到砸手机之前,他理智的以一句话作为结尾:“再见!” 听着手机里的忙碌音,江临玺并不觉得气愤,反倒是安心了些。他起身,长指扯下脖子上的领带,随意的搭在椅背上,目视着窗外良久都不曾转移视线。 现在……就等着猎物入圈了。 另一头的云城警局。 耿落严装打扮,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落的站在警局门口,踌躇着如何上前比较自然。在深吸几口气之后,毅然决然的迈开步子。 只是,她的脚下才迈了一步,呼吸突然一滞,来不久回头,便感觉到衣领处被人提起。 她心下大惊,正欲呼救,身后一只大手严实的捂住她的嘴,在她出声之前就已经将她拖到了门外的一角。 耿落疯狂挣扎,使出自己女汉纸的惊人战斗力,抬脚一个后踢,身后的人瞬间疼的松手,耿落随之拿起手提包砸去: “贱人!好大的胆子!在警局门口还敢对老娘动手!活得不耐烦了你!回去告诉那个和你一样贱的贱人老板!让她手脚放干净点!老娘迟早要撕烂她的脸!” 耿落不管不顾,一心以为是华紫鸳派来的人,挥着手提包跟不要钱一样的,能打多少下就赚到多少下。 沈一臣生平第一次被人骂作贱人,诧异之余还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偏偏某个女人还闭着眼睛,直拿手提包往他肩膀上挥。 他只好一手一个扣住她的手腕,目视着她的的眼睛,出声:“住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 耿落犹豫着睁开眼睛,当看清男人的面貌时,惊讶的抬手便摘了眼睛:“沈一臣?你怎么会在这?” 她小巧的脸上戴着足以遮掉半张脸的口罩,只留一双明亮闪烁的眼睛,在阳光下,澄澈的似一汪清泉。沈一臣看得略有些失神,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我来还江临玺人情,他让我看紧你。” 第一百七十章 回不去了吗? 耿落瞬间了然,无语的皱了皱眉:“果然,他还是对我不信任是吗?” 沈一臣松开手,目光从她的身上扫了一圈,抬手直接扯下她的口罩,“就你这一身打扮,你确定进警局不会被抓?还谈信任?江临玺能把事情交给你,多半也是抱着搞砸的心态的。” 耿落微怔,十分不服气的将口罩带好,“你管我?我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回吧。” “呵,就你?”沈一臣挑眉,戏谑的眼神在她脸上打量,“确定真的可以?” 耿落扣上墨镜,这个时候绝对要捍卫自己的尊严,无视他眼里的打趣,直接转身,淡定的道:“我确定,你可以滚了。” 沈一臣面上一惊,抬手扯住她的大衣后领,沉声:“还在生气?” 耿落脚下的步子顿住,迟疑了一下,继续向前,“不生气,从来都不生气。” 沈一臣松手,颀长的身躯站在她的背后,专注的眼眸里倒影着她纤细的身形。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抬脚走到她的面前,低头注视着她隐在墨镜后的眼睛,“我们,连朋友都回不去了吗?” 他很怀念之前和她称兄道弟的日子…… 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她对自己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的各种憨厚丑态;习惯了,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都叫上她……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再也不会对他笑了,也不会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即使是公事,她也是说完就走,好不留恋。 好几次大家出去聚餐的时候,他都想叫上她,只是拿起手机拨电话的时候,才猛然间发觉,她竟然连号码都换了…… 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两个月,他的心里五味杂粮。直到几个礼拜前,他出国谈合作案,再次遇到了她。 可能这就是缘分,在他想要忽略她的时候,她又意外的出现在眼前。 只是当他心情愉悦的,走到她的面前,想和她叙叙旧时,她突然开口的一句‘沈先生’瞬间将他打回原形。 如此陌生的口吻,让他清晰的知道,她只是在谈公事,丝毫不带私人情感…… 他突然之间就慌了,才会在她前脚抛下工作回国之时,也立马匆匆忙忙的赶回国,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耿落抬头,在帽子口罩的遮挡下,做出一副淡定自若又毫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 “抱歉,回不去了。” 沈一臣脸色突然僵住,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耿落顿了顿,接着又低声强调:“是你自己不要的,就不要后悔。” “如果……我后悔了呢?”沈一臣茫然的抬头看着她。 耿落心跳漏跳了一拍,霎那间又恢复了正常。她侧身绕过他向前走,毫无波澜的出色: “晚了……” 晚了…… 晚了…… 她的身影一遍遍的回荡在耳边。 沈一臣抬手捂脸,目光透过指缝,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暗暗抽痛。 不!不晚的!只要她对他还有感觉,那就不会晚! 他迟疑了一下,大步抬脚追上,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摘下她的墨镜,迫使她直视着自己,坚定的吐出三个字:“还不晚。” 耿落微怔,泛红的眼眶暴露在他的面前,令她有些许的恼怒,她开始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说了晚了就是晚了!你再说也没有用!” 沈一臣沉着脸,任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你为什么红着眼睛?” 耿落一抹眼角,低吼着:“老娘眼里进沙了不行吗?” 他轻笑,晃了晃手里的墨镜,提醒出声:“你带着墨镜。” “……”耿落面上一窘,不再和他多言,转身就准备走。他却依旧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她抬头一声嘶吼:“你有完没完!” “抱歉,打扰了。”一名穿着警服的男人闻声走到两人面前,目光看向耿落,“这位女士,你是否需要帮忙?” 耿落眼前一亮,瞬间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心烦不已的答:“警察先生,你快将这人拷上,他骚扰我!” …… 看着手腕上冰凉的手铐,沈一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耿落一哭二扯的演戏,真的唬住了警察给他拷手铐。加上又是在警察门口,目击证人都是厅内的警察,他竟没想到,自己一丝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被关了进来。 他郁闷的抬头看了眼窗户外正在做笔录的耿落,眼里的郁闷逐渐加深。 果然,女人狠起心来真的比什么都果断…… “笔录做好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耿落点头,拉开椅子起身,“好的,谢谢你,请你们一定要严格处置他,以免他对我再次骚扰。” “请放心,他会在这里关上几天。”年轻的警察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看到耿落一副弱女子的样子,瞬间正义感爆棚:“要是他再次骚扰你,记得及时打电话报警,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耿落看着他一脸严肃,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点头:“好的,我一定,一定……” 警察起身,将笔扣进口袋,“嗯,没事的话,就可以先走了。” 耿落顿了顿,站着没动。 “怎么?还有事吗?” “额……那个,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曹勇的警官?”耿落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出声:“他是我的朋友,发生这种事,想找他聊聊。” 年轻的警察愣了下,随即点头,“认识啊,他就在休息室。” 耿落眨了眨眼睛,“那你能叫他来吗?或者带我去找他也行。” 那人眼睛闪烁了下,“我可以叫他来,但是不能带你去,警局里面有规定,外人不能带进去。” “嗯嗯!可以的,没关系,我在这等你,麻烦你去叫他来一下。” “好,请稍等。” 得到警察小哥的帮忙,耿落不再多想,在屋子里放松的绕着圈圈,静静等待着曹勇的到来。 …… 陆臻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个冰冷的铁架子上。衣服和裤子都还在,但后背却是凉飕飕的暴露在空气中,四肢更是被铁链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情形令她一阵胆寒。 抬眸望去,周围光线柔亮,她被推出了牢笼,放在一片空地上,仿佛一条砧板上的鱼。 她用力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刺痛感随之传来。 大脑很沉、意识混乱,但是视线和听觉却都是清醒的。后背一片冰凉,她不知道他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只觉得眼眶慢慢渗出泪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太重的抽泣声。 可这一丁点的声响,都逃不过那人的耳朵和眼睛…… 身后不远处传来动静,有人从沙发里起身,哼着歌走了过来。 “终于醒了。”他在她身旁站定,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轻轻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陆臻臻看不见,也猜不到那是什么。只能下意识的感觉到是某个危险物品。 冰凉的手指,沿着她修美光裸的背部线条,缓缓滑动。 “可惜了,这么好的皮肤,留下伤疤就实在太可惜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陆臻臻被绑在铁架边缘的双手,紧紧握住横杆,背部被触碰过的地方,一阵颤栗席卷而过。 韩天冷笑一声,拿起盘子里的镊子,“不要怕,一下下就好。” 陆臻臻一颤,死死的闭上眼,睫毛不安的在眼睑上抖动。她躲不过,便只有咬牙接受他变态的折磨,她不奢望他能手下留情,只希望他能下手快点,让她直接忍一下就能过去。 ‘乒乓’一声轻笑,什么东西的盖子被他丢在地上。 陆臻臻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只有冰凉湿冷的棉球,在背上伤痕处来回的打转。 他……竟然只是给她上药?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 “怕我死吗……”陆臻臻咬牙轻轻吐出一句话。 韩天拿镊子的手一顿,冷笑一声,“我恨你入骨,巴不得将你扒皮抽筋,要不是还需要你来压制江临玺,你早就埋土里了。” 提到江临玺的名字,陆臻臻瞬间有些恍惚,“临玺?你想对他干什么?” “呵,干什么?”韩天沾着药膏的棉签重重的压在她的伤口上,“当然是让他来给你做伴,你们不是很相爱吗?我成全你们。” 陆臻臻疼的几近晕厥,死死咬住下嘴唇,“你没机会的。” 临玺不可能落到他手里的…… “哦?是吗?”韩天挑眉,将手里的棉签一丢,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那你恐怕是低估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顿了顿,恶趣味的放慢了语速,来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听说,他为了救你,答应了要娶华紫鸳那女人……” 他不急不缓的丢出一个炸弹,陆臻臻瞳孔瞬间放大。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嗤笑一声,“不可能吗?相信不久你就能看到新闻了。” 陆臻臻依旧摇头,无声的否认他的话。 “ok.”他抬手将她从铁板上解下,抱着她走进牢笼,面朝下放到了那血迹斑斑的小床上,动作过程轻缓无比。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把你的痛苦写下来 “想不想让这一切结束?”他轻声问,仿佛一句话,直接击碎她的内心。 陆臻臻哽咽着,没有回答。她的视线依旧是恍惚的,隐隐约约间,看到自己的手指扣在床单上,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一遍一遍,这样她的精神,还能一点点的集中。 在那片混乱澎湃的海洋里,提醒自己,不可以被他主宰,不可以放弃生命…… “写下来。”他的嗓音就像是痛苦世界中唯一的一抹光亮,温暖而蛊惑:“想结束吗?只要你把感觉和心情写下来,我就放你走。” 陆臻臻闭眼,泪水再次满溢,浸湿她深陷的眼窝。 他的话,令她心中开始反复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临玺、临玺…… 仿佛这样,她便能从中汲取到能量。 “难道你不想告诉他吗?你在这里多痛苦,你已经快受不了,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韩天盯着她苍白的脸,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声音却仿佛跟她同样哀痛,“告诉我,你要离开他,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放弃了他,你就能获得重生,明天一早,你就会躺在公立的医院病床上,一切都会结束,只需要你写给他一封信。”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柔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陆臻臻浑浑噩噩的抬头,只看到韩天模糊而英俊的笑脸,她来不及思考,手中便被塞进一支笔。 “写下来。”他轻声哄着,“把你的痛苦写下来,我就放你走,” 陆臻臻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纸笔。 只要写一封信,离开江临玺,他就会放了自己? 真的……只需要一封信? 她低头,纤细的金属鼻尖,轻轻划过纸面,再回神,已经写下两个最疼的字—— “临玺:” 才写了两个字,关节已有些变形的、血肉模糊的手指,突然握紧了笔,停在纸面上方。 陆臻臻闭眼,无声流泪。 “怎么不写了?”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隐隐透着冷意。 陆臻臻手指一松,笔滚落在床单上,留下一排黑色的污渍。她无力的低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手捂着心脏部位,疼的不能自已。 不,她不能写。再难熬在痛苦也不能写。 他在骗她。 写下这封痛苦的分手信,他不会放了她,而是借此伤害江临玺,她的言语和感受,能给江临玺最沉重的打击,不仅仅是她,他还想要伤害江临玺。 忍…… 必须忍…… 她还要,活着去见他啊! 毫无疑问,她的沉默、虚弱却坚定的抗拒,令韩天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韩天冷着脸抬手,冰凉的四指,悄无声息的抚上了她的胳膊,男人白皙柔软的指腹,在她尚算完好的、玉脂般的脊背上,轻轻摩挲着。 “是我做的还不够吗?”他轻声问,“才让你以为,可以不听我的话?” 平静、却凉彻心扉的语气,令陆臻臻的心脏骤然一紧。 不用想也知道。 他生气了。 她终于无可避免的再次激怒了他。 “呵……”他轻声笑着,那笑声却越发令她毛骨悚然。 那滞留在她后背上的手指,缓缓加重了摩挲的力道,带来隐隐的痛感。 “看来,有必要让你再感受一下痛苦了。” 他的手沿着她的躯体慢慢滑动,抚过背上道道深浅的伤疤。最后落在一处上好药的薄痂上。 “嗤——”血肉撕开的声音,微凉的空气,在疼痛不已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陆臻臻咬牙,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额上的冷汗顺着泪水一起滑落。 这是个变态加恶魔的化身…… 如果可以,当初,她就不该这么肆无忌惮的打压他…… 想着他欺软怕硬,却也忘了。 这样会促成他这个怪物的生长…… 门吱呀一声作响,坐在椅子上的耿落起身,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找我?” 清亮的男音响起,男人一身蓝白的警服,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耿落眼神闪烁了下,垫着脚尖看了眼后面的门,“能把门关上说话吗?我有些私事想单独和你说。” 男人点头,随手阖上门。 “什么事,你说吧。” 耿落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两眼,犹豫着开口:“你是曹勇吗?” 男人笑了笑,屈身在椅子上坐下,“你找我,却不认识我?” 耿落暗暗松了口气,看他这副样子和语气,应该是曹勇本人没错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请你接下来一定要认真。” “嗯,你请说。”男人坐直身子,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着她。 耿落起身,从牛仔裤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的硬币大小的纸团,递到他的面前,“里面的内容,请你一定认真看,另外……请千万不要给除你之外的人,看见里面的信息。” 男人蹙眉接过,指尖捏住一角轻轻打开。满是褶皱的一张a4信纸展在眼前,他低眉看了一会儿,才收起纸团,表情谨慎的看向她:“我会配合你们的行动,请你们有消息,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那是自然的。” 耿落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合作愉快。” 男人点头,宽厚的大掌握上她的手,眼神莫名的有些怪异,但耿落并没有看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收回手,起身走向门口,郑重的说了一句,“请千万小心行事,我的朋友还在他们手中,请千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向前,高大的身躯走到她的面前,手抚上门把替她打开门,礼貌且绅士:“麻烦女士多跑一趟了。 “不用。” 耿落提起手提包,侧身从他身边走过,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她走出门之后,也随之迈出步子。 耿落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顿,转身:“曹勇。” 男人脚步依旧,仿若未闻。 这人……不叫这个名字。 她暗暗握紧手包,脸上一片惨白,小心翼翼的跟上他的方向。 前方的男人脚步走得飞快,眼见就要穿过长廊了,耿落一急,抬手将手中的包直接砸了过去。 “骗子!你给老娘站住!” 男人步伐一顿,手提包直接命中后脑勺。却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飞奔拐进转角。 耿落踩着高跟鞋,提提踏踏追上前,竟连个衣袂都没有发现,那么个大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她的眼前…… 耿落脚下瞬间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完蛋了,完蛋了…… 她全搞砸了…… …… 沈一臣端坐在桌前,目光坦荡明亮的扫视一圈,沉声回答刚刚的问题:“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她在开玩笑,并不是我真的侵犯骚扰她。” “但是刚刚的那个女士说,并不认识你。” “我……”沈一臣皱眉,话还没出口,一道身影猛然冲到二人面前。 耿落眼睛瞪的老大,满脸惊悚的看着沈一臣:“怎么办!江临玺交给我的事情搞砸了!” 沈一臣意料之中的挑眉,若无其事的转头,对着记笔录的警察道:“看到没,她真的认识我。” 耿落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办法,在警察试探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立即点头,“是是是!我认识他,刚刚也是开玩笑的。” 警察脸一黑,将笔帽扣上放进口袋,口吻严肃:“警局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你们知不知道,妨碍警察办公也是算犯罪的。” 耿落低头,十分的好学生模样,“对不起,我们知错了。” 她抬头,扣住警察的衣袖,“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和我去抓一个人!” 警察收回严肃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扯开她的手,“什么人?他犯了什么事?你准备报警吗?” “报警?”耿落面色微怔,下意识摇头,“不!不行的!这件事不能让警察知道!” 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听完她的话,嘴角轻轻的抽了抽,“不让警察知道的话,你告诉我干嘛?” 耿落一怔,瞬间把自己搞糊涂了:“是哦……我不能跟你说。那……” 她的目光求助性的看向沈一臣,苦凄凄的道: “那我还能找到那个人,拿回‘情报‘吗?” 沈一臣眼角微微弯下,淡淡的摇头:“……不能。” 耿落登时哀嚎一声,双手抱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你不用去追她吗……”年轻的警察轻声提醒着,这女人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了,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沈一臣勾着唇笑了笑,“不用担心,她只是负荆请罪去了。” 警察一脸蒙逼,怎么一个两个说话他都听不懂了,是他和时代脱轨了吗?最近流行这么说话? 沈一臣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淡淡的看向他: “请问,你们的曹警官在吗?” “曹警官?你说的是哪个?曹聪警官不在,曹勇副警官倒是在局里。” 沈一臣微含头,“我找曹副警官。” “他就在后厅,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他起身,拉开椅子走出门,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曹副警官……”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耿落失误 沈一臣耳边听着他的嘀咕声,并未多做解释,只是低头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后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电脑桌前,宽大的电脑屏幕遮住了他的五官,耳边只听见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 “曹副警官,有人找您。” 年轻的警察敛了脸上蛊疑的表情,异常恭敬的敲了两下门,响亮着嗓音说着。 敲打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下,随之响起一道沉稳沙哑的声音: “进来。” “是。”年轻的警察顿时松了口气,对着沈一臣使了个眼色,小声的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一臣点头,后面的话也不准备让他听,自觉走人倒是方便了他。 “找我什么事?说吧。”电脑后面的人影未动,依旧只传来沙哑的声音。 沈一臣顿了顿,先是转身将房门阖上,才抬脚走到他的侧边。 “曹副警官是吗?” 听到声音近在咫尺,没办法,他只能将视线从电脑上收回,转过椅背,面向着他,指着桌前的空位:“坐。” “谢谢。”沈一臣也不客气,直接屈身坐上去,目光平稳的看向他。 当视线接触到他的脸颊时,他如旁人一样,微微的震惊了一下。但他却并未因为这个,而移开视线,而是笑着开口: “没想到曹副警官如此有气魄。” 曹勇淡淡的蹙眉,对他的话没有多大的感觉,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 “你的名字。” 沈一臣立即了然对方的性子,不再拖沓,直言:“沈一臣。” “找我什么事?”曹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也一如既往的简短。 “这样的,我帮我一个朋友的忙,来给你送一支手机。”他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轻薄的手机,递到他的桌前。 曹勇的目光在手机上淡淡的扫了一眼,“为什么给我?” 沈一臣后仰着身子靠在桌椅上,轻轻的耸耸肩,“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原因。” 曹勇缓缓蹙眉,指尖按在手机上,缓缓推到他的面前, “请你收回。”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随之而来响起一阵疯狂的重金属音。 沈一臣轻扫了眼桌上的手机,笑了笑:“诺,我那个朋友打电话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曹勇低头,凝神看了眼屏幕上的那个陌生来电,缓缓抬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同一时间,对面便传来了声音。 “你好。” 很好听,很低沉,和他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也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好。”曹勇放轻音量,低声应答。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才低低的出声:“曹副警官,好久不见。” 淡淡的语调、低沉的嗓音,几乎是片刻,曹勇便认出了是谁。 “江少,找我有事?” 曹勇单刀直入,直击中话题中心。 江临玺在电话另一头,淡淡挑起眉角,这种性格是他最欣赏的,合作起来才不会觉得麻烦。 “曹副警官,我要报案。”江临玺沉声说着,语气似乎在一瞬间冷下:“关于陆臻臻被绑架的事情……” 曹勇脸上微滞,镶着刀疤的右眼几不可闻的颤了下,捏着手机的手也不自知的握紧。 只是多年来营造的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迅速屏蔽了自己的情绪:“可以,失踪时间、被绑架地点、当时在场的目击者,请一一说明。” 他的声音虽依旧沙哑,但是江临玺听的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紧张和不安,音量也瞬间拔高了起来。 如此漏洞百出的掩饰,在江临玺的面前暴露无遗。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心安。 原本,他还怀疑,华紫鸳在警局安插的线人除了曹聪之外,另一个会是曹勇。但是眼下看来,应该是他多想了。 “实话跟你说,我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但是我被监视了,这件事需要你私底下动手。”江临玺顿了顿,即使很不喜欢让陆臻臻和他扯上关系,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办法。 曹勇好歹现在是个副警官,有些事只需要说一句,他便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 “谁?”谁绑架的她? 江临玺没有犹豫,捏着手机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天色,淡淡出声:“华紫鸳,我家管家的女儿,临川街杏色酒吧的幕后老板,另外……还是你弟弟的情人。” 曹勇面色一僵,低声呢喃:“我弟弟的情人?” “是的。”江临玺微微蹙眉,“曹聪,应该好几天没回警局了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遇害了……” 话音落下,对面突然之间没了声音。 江临玺静默着没有出声,虽看不见他,但也能在知道他正处于震惊和痛心之中。 没错,在沈一臣的视野里,曹勇这个高大宽厚如一堵墙的男人,骤然之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动作,也显得愈发的生动、恐怖。 半晌,他才缓缓出声,“需要我做什么?” “你比我想的要淡定很多,很好,这样更有利于接下来的事情。“江临玺缓缓的说道:“按理来说,在没有陆臻臻的具体消息之前,你需要跟踪调查华紫鸳,但是我手下的人调查了几天,却并没有发现华紫鸳的异常,所以我怀疑,华紫鸳还有同伙。” 曹勇微微蹙眉,以为江临玺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问:“你怀疑是谁?” “不,我并没有怀疑的对象。”江临玺冷下脸,这也是他所困惑的地方。 他几乎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考虑了一遍,但是经过调查,却都一一推翻。 与之可能性较大的,首当不让的便是韩天,只是凑巧的是,韩天在两个礼拜前因为公事,出差去了美国。虽然消息可能为假,他也怀疑事情的真实度。 但是昨晚的慈善晚宴上,却分明看见了韩天露脸。 于是江临玺便疑惑了,韩天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美国办事?还是临时飞过去,刻意掩盖某件不为人知的事实? 他不清楚,所以已经派人飞到美国求证,只是在此期间,他还不能下定论。 “不过韩天,却是我的关注对象。”江临玺思索半晌,还是缓缓出声。 曹勇微微愣了一下,显然不认识韩天是谁。江临玺随即再次出声:“他是臻臻的前夫,之前因为臻臻离婚争财产,闹得很不愉快,算是有了过节,后来被韩家的人找回,做了韩家的二少爷,现在正掌管着韩氏集团。” “所以说,他是有实力、且有动机对臻臻动手的人?”曹勇瞬间找到了句子的重点,艰难又缓慢的说了一句长话。 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个臻臻。 江临玺转身走到桌前,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了几个字。 “没错,他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但他也是,不在场证明最充分的一个。” 曹勇微怔,“什么意思?” “你先在在用电脑吗?我将他的调查结果传到你邮箱上。”江临玺指尖快速的敲打着,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传到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手机号码的邮箱。” 曹勇了然,随即打开电脑:“嗯,可以。” 几分钟之后,‘叮’的一声响,一封邮件已经传到。 他打开邮件静静的看了半晌,脸色渐渐变得纠结:“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有说服力,但是之间保不准是掺假的,只是飞到美国去证实太耗费时间,在此期间,他还是我们的头号怀疑对象。” 江临玺顿了顿,握着鼠标将窗口叉掉,“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准备亲自让她供出同伙……” “嗯?”曹勇疑惑,“你准备怎么做?”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江临玺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淡淡的出声:“有劳曹副警官帮忙,请你先私下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很忙,不能和你联系,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朋友。” “好。”曹勇顿住,既然他不说,那他也不准备问,只是抬头,淡淡的扫了眼江临玺口中的他的朋友。 电话已经挂断,一旁的沈一臣突然接受到他的视线,偷听的姿势吓得都来不及收回,僵着脸笑了笑,才端正的在桌前做好。 可曹勇的目光不偏不倚,依旧望着他,像是故意让他感受被抓包的糗。 沈一臣尴尬的咳嗽一声,毫无说服力的指了指他手上捏着的东西,“这个手机是我的……”所以他这不是偷听…… 然而曹勇并没有听出来他的潜台词,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便无比自然的将手机揣进了裤兜。 沈一臣眸色闪了闪,想起自己刚签下来的几个亿的合同,瞬间释怀了。 这边江临玺刚挂了电话,房间里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道铃声。 很突兀,和前面挂电话的时间完全吻合,在江临玺的预料之内,也在正常的情况之下。 他放下左手的手机,右手指尖轻捻起桌上的另一个手机,频幕闪烁,华紫鸳的名字在跳跃着,他却没有马上就接,而是等它响了两声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接通。 第一百七十三章 等鱼上钩 “有事?”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冷冷的、很伤人,但是华紫鸳却早已经习惯,照常笑着:“临玺,你的离婚证办好了吗?” “还没有,后天拿到手。” 他噙眉,后天也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这是他最大程度的拖延。 对面的华紫鸳忽然低低的笑了笑,‘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江临玺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脸上缓缓划过一抹阴沉的笑。 猎物上钩了,却还在挣扎…… 几分钟之后,当华紫鸳突然出现在江宅大厅时,江临玺并没有太多惊讶,可以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华紫鸳比他想的要来得快很多,也沉不住气很多。 他才刚下楼,便见到一脸怒火的她站在楼下。 “江临玺,你是不是在耍我?以你的手段,你离个婚还需要这么多天?”华紫鸳转身坐在沙发上,仰头,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下楼。 江临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休闲服,步履缓慢,与她的怒火相比,显得异常的高贵。 华紫鸳微微一滞,如此挑人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只显得身形愈发的高挑,那如墨画的俊眉和刀削般的轮廓,在淡淡的光线下,更加的令她移不开眼睛。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可以随时为这个男人死去。 江临玺沉着脸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里的厌恶毫不遮掩:“我有没有耍你,你自己去查一下便一清二楚,何必在这里嘶嚎?” 华紫鸳愣住,忽然之间气势便弱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搞定?” “最近江家的负面新闻那么多,多少要收敛一点。”江临玺淡淡的出声,明明是在像她解释,却一眼都没有看她。 华紫鸳抬头,逆着阳光打量着他的眉眼,即使他的态度再差,只要他愿意把身边的位置留给自己,她愿意试着相信他的话。 只是有一件事,她却不得不提醒:“那你为什么要去报警?” 不是怀疑他报警,而是直接肯定的问他为什么。 说到今天的重要事件上,江临玺才将目光不冷不热的看向她,眼里却淡漠如霜:“报警?我没有报警?” 他的表情过于认真,眼神也没有任何的闪躲。华紫鸳几乎在瞬间便犹豫了起来:“那个女人去警局找曹勇,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 他挑眉看她,“你觉得我真要报警,会派个这么没头脑的女人?” 只一句话,华紫鸳便相信了他的话。 “好,那就当我误会你了,但是这件事,那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华紫鸳并不认识耿落,只是隐约间好像在陆臻臻身边见过她,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大大咧咧惯了,没头脑的一个女人。 江临玺确实没有可能找她,因为那个女人几乎是一出现在警局门口,就被她的人发现了。 天气炎热的大中午,那个女人还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简直不想关注她都难。 “哪件事情?她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她,她只是一时心切,才想到自己去报警。”江临玺面色不变,说出的话莫名的有说服力。 华紫鸳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依稀辨清写了什么。 上面的字虽多,但其实主要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陆臻臻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她分别从各方面考虑的陆臻臻可能失踪的原因及地点。 在她低头看纸的时候,对面的江临玺也状似淡淡的扫了一眼,嘲讽的笑道:“什么年代,还用纸写的方式,这个女人确实够奇葩。” 华紫鸳脸上的表情顿了顿,随即将纸张丢到一边,不再打量。 她似乎确实没有立场去怀疑他,当他如此大言不惭的嘲讽的时候,她便百分百的选择了相信。 “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向我证明你是真的要娶我,而不是一时的糊弄。”华紫鸳坐正身子,目光紧盯着他。 江临玺抬眸,淡淡的扫她一眼,她会这么说肯定还有后招,他索性直接问道:“你想我怎么证明?” 一句话正中华紫鸳的心意,她满意的勾唇笑了笑,“很简单,你只要开个记者招待会,说明你和陆臻臻已经离婚,准备娶我就好。” 江临玺蹙眉,“才离婚就在记者面前说娶你?你想丢尽江家的脸?” 华紫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你的问题,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很好的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不管,反正在后天之前,我希望能看到有关我们大婚的报道。” “呵。”江临玺冷笑一声,双手交握置于胸前摩挲着,“所以,你这是命令?” 华紫鸳摇头,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不,这不是命令,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只是你会收到来自陆臻臻的一份礼物。” 提到陆臻臻,江临玺的脸色瞬间冷下,周身的气压阴沉的吓人,“你做了个很不理智的事情。” 华紫鸳微怔,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肩膀微微后缩,急切的道:“既然你在乎她,那你就依我的意思办记者招待会,向整个云城的人宣布你要娶我,陆臻臻便不会有事。” 江临玺沉默不言,紧紧蹙起眉头,良久,才低沉着出声: “事成之后,我要见她。” 华紫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碍于他的视线过于灼人,她还是点头应下:“……可以,只要你先做到我说的,我自然让你见她。” 江临玺起身,目光远远的望向窗外,“可以,希望你说到做到……” …… 傍晚,底下仓库。 没有阳光,也早已没有时间概念。陆臻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阚泽韩天布置鲜花、餐具和烛光。 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的好。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宛如彬彬有礼的优雅绅士,身上全然没有了可怖的阴霾气息。甚至还送了束嫩黄色的雏菊给她,就放在右手边的矮桌上。 只是不同于韩天的好心情,陆臻臻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微缩着,整个人也显得异常的安静和乖巧。 韩天布置好桌面后,抬头看她一眼,浅浅的一笑,在她对面坐下。 “用餐愉快。”他含笑着说。 陆臻臻静默一瞬,拿起了筷子。刚触到碗中饱满晶莹的米饭,就听到他突兀的“噢”了一声。 陆臻臻的手微微一抖,那粒米饭就掉到了桌布上。 韩天盯着她的手,笑意更深:“用餐之前,我还为你准备了佐餐调味料,这样……也许你和我,都会更兴奋更快乐一些。” 陆臻臻被锁着手铐的双手,微微颤了下,背部同时席卷过一阵冷风。 这个变态,又想要干什么…… 韩天依旧在笑,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她视线的前方,抬手不知摁了哪出开关,悬挂在半空的液晶显示屏忽然亮了起来。 令陆臻臻意外的是,他口中所说的‘调味料’,竟然指的是有关江临玺的影像。 更准确的来说,是新闻,是江临玺召开的记者发布会。 拥挤的人群,各色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和无数道两眼的闪光灯。 记者正争先恐后的提问着:“您好江先生,请问您此次召开记者招待会,是想要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 摄像机一转,对准正中间的位置,高大俊逸的男人就坐在桌前,服帖的西服加身,即使是最普通单调的黑色,也穿出别样的气场。 江临玺凌厉的目光,淡淡的扫了眼提问的那个记者,骨节分明的长指擒起面前的话筒:“你不识字?” 众人瞬间静默,震慑于男人霸气的言语之下。入场的门口是竖了一块提板,上面也写了这次招待会的大致内容,只是有些人就是喜欢亲耳听到江临玺念出来,增加戏剧性、这样新闻才更有亮点。 只是他们不了解江临玺,这件事对于江临玺本人而言,是能简短就简短的,他完全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耽搁时间,只是为了给华紫鸳一记安心针,让他尽快看到陆臻臻罢了。 “额……那么江先生是真的准备迎娶华紫鸳女士?”那名记者顿了顿之后,又问道。 江临玺不耐的掀起眼皮,“假的……” 记者脸上瞬间挂上八卦的兴奋表情,甚至有人已经急切的问出了声:“那么江先生是一件离婚了吗?” 江临玺视线一转,目光紧盯着那位记者,不急不缓的说出后半句话:“我请你们来玩?” 众人顿时怔住,意思就是真的喽? 迟疑片刻之后,记者们瞬间不淡定起来:“为什么江先生准备娶华小姐呢?” 话一出口,江临玺沉默了,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看得液晶屏幕前的陆臻臻瞬间捏紧了拳头,手心冒出了冷汗。 “因为合适。”屏幕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陆臻臻的心倏的一疼,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曾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如今却大言不惭的说要娶别的女人? 陆臻臻紧紧抿着唇瓣,挤压许久的泪水,一下子就破眶而出。 而这反应显然取悦了韩天。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另一个女人的婚纱照 他微笑着走到她身旁,抬头跟她一起看新闻。声音充满了赞叹和暗喜: “你看,这才几天,你最爱的男人就准备娶别的女人了呢。”他转头看着她,“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写信吗?” 陆臻臻紧咬下唇,全身紧绷着就是不开口。而这时,韩天的一只手,忽然抚上她的脸颊,强行将她的脸掰正,目视着自己:“告诉我,要不要将你的痛苦写下来?告诉世人,是江临玺害你这样的,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堪,给他当头一棒、彻底摧毁他不好吗?” 陆臻臻眼神闪烁的望着他,牙根咬的很紧,依旧不言不语。 “唉……”他轻叹一声,转身拿起一份报纸放到她的面前,“就算你不答应,华紫鸳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你何必这么倔强?” 陆臻臻低头,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桌上的报纸,报纸的头条封面,很大的一个板块上,身穿婚纱的女人搂着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笑得正甜。 她的目光顿时收紧,这是……他们的婚纱照! 这次陆臻臻再无法淡定,即使照片里的江临玺并没有笑,但仅仅是他揽着华紫鸳腰的一个动作,便已叫她心碎。 婚纱照…… 她都没有和他拍过的婚纱照…… 如今却和另一个拆散他们的女人拍了…… 她实在难以忍受…… 看着陆臻臻的反应越大、越伤心,韩天便表现的越愉快,他轻轻勾起嘴角,俯下身子,解开她四肢的锁链,把她抱了起来。 陆臻臻全身缩成一团,因为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脸色白得像纸。纤细的身形窝在韩天的怀里,即使泛着热气的胸膛就近在咫尺,但她的手脚也依旧冰凉。 她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摆布,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看到的画面上。 韩天的动作十分轻柔,将她放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又停下来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头。才在她的身旁坐下,极其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只亲的陆臻臻魂飞魄散。他却丝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报纸,淡淡的欣赏着:“其实你不愿意写也没关系,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一样可以将你放了。” 陆臻臻心头一颤,并未出声。就听到他的声音继续响起:“只是你太不乖了,非要将自己搞的面目全非的样子,我也很心疼的。” 陆臻臻低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悄无声息的收紧。韩天却又笑了,将她一只手拿了起来,放在掌心摩挲着。 陆臻臻全身一抖,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在抗拒着他的触碰。 而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掌心那伤痕累累的女人的手,“别紧张,我现在还不会动你。” 陆臻臻沉默。 他低笑了一声,径自说着:“看在我今天心情还算好的份上,明天给你一个惊喜,相信你一定会很喜欢。” 陆臻臻心下一跳,隐隐的开始担心明天…… 韩天与她分享完消息之后,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而后彬彬有礼的对她道了句“晚安”,就再次起身,走进黑暗中。 接着从黑暗中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陆臻臻还坐在沙发上,头顶是亮眼的灯光,周遭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她缓缓放松身体,吐出一口气。看来他真的是心情很好,才会忘了把她关回牢笼里。 但这也没什么区别…… 陆臻臻俯身,拿起茶几上的湿纸巾,踌躇着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前,轻轻的、慢慢的擦拭身体上的血痕伤口。剧痛再次被唤醒,但她已然麻木。只盯着镜中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缓慢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她的脑子乱成一锅粥,韩天的目的很简单,他想折磨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 他知道对她而言什么最重要,所以才会给她看新闻和报,让她无法抑制的开始伤心。 不得不说,他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她确实很难过,而且对生的希望少了那么一丝坚持。 只是想到江临玺,她又迟疑了。按理来说,她应该相信江临玺,事情肯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华紫鸳那个女人肯定在用她做威胁,才会让他乖乖就范。 可是,就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陆臻臻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压抑。 临玺,韩天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欺软怕硬的软蛋,心思缜密的可怕,接下来你会怎么做?继续演戏?还是直接撕破脸报警? 韩天上楼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电脑前,将有关江临玺的最新消息,有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而后靠着沙发里,望着窗外静谧的天空发呆。 尽管陆臻臻现在就在他的手里,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快感了,那个女人倔强的从不和他说一句话,无趣到生硬。 比起用鞭子抽打陆臻臻,他更想的是将不可一世的江临玺踩在脚下。看着他隐忍着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韩天便觉得心头大快。 要不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一切,他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虽然当上了韩氏的总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腐烂了。 韩天起身,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看着自己握着杯子的四指,他猛然皱眉,将杯子摔在地上。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要毁了自己,这副皮囊,脏的他自己都无比厌弃…… 韩天沉下脸,周身环绕着一股阴霾的气息。他的目光紧锁着地上剔透的碎片,片刻之后,蹲下身子,捏起其中一片,撩开袖子,做着无数个夜晚经常做的事——透明的玻璃碎片,沿着道道浅红的伤疤,慢慢深入皮肤,鲜血随之溢出,低落在地毯上。 他却仿若没有感觉一般,嘴角划过一抹怪异、舒爽的笑容。 …… 翌日清晨。 韩天坐在餐桌前,吃着精致的早餐,手边照例拿着一份《经济时报》。 头顶的灯光白亮如昼,咖啡的响起飘荡在空气里。陆臻臻被迫从牢笼里起身,坐到了沙发上。 韩天一直维持着好心情,哼着歌,放下报纸,慢条斯理的煮好咖啡,端到她的面前,还放上了一个精致的小勺。 陆臻臻脸色苍白,坐着没动。韩天站在一侧,端起另一杯咖啡,轻抿小口,微微笑:“不喝就挨鞭子。” 温柔清亮的嗓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臻臻心头一阵滞涩难受,牙关一咬,才端起咖啡,慢慢喝了起来。 韩天在旁低声一笑,静静的盯着她没有说话,待她喝到一半 的时候,他忽的“啊”了一声,眸光湛亮,狡黠的目光看向她:“忘了跟你说了,咖啡里面还加了一些东西。” 陆臻臻吞咽的动作一滞。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变态,想尽方法都要折磨自己的人。鬼晓得他会在咖啡里面加什么,或者放毒品一类的来折磨她。 这么想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拉开椅子,低头就对着脚边的垃圾桶,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可这反应却把韩天完全逗笑了,他眉眼带笑的看着她把胆汁都吐出来,才漫不经心的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加了两勺糖罢了,你没觉得这咖啡一点也不苦吗?” 陆臻臻呕吐的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缓缓抬眸,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接着继续静默不语。 这人是变态无疑,也是个恶趣味喜欢捉弄她的变态! “想出去走走吗?”他突然说。 陆臻臻心下一惊,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她不可以再被骗了。 韩天倏的又笑了,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却没出声。 他如此温和的反应,陆臻臻丝毫不敢松懈,只安静的用着餐点。 就在这时,一道铃声突兀的响起。韩天坐直身体,并没有避开她,而是当着她的面接起电话,余光颇有兴味的盯着她,轻声对电话里的人说道:“什么事?” “我已经到地方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带她出来?” 韩天微微顿了顿,思索片刻之后,答:“我改变主意了,视频连线吧。” 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良久,才传来一道清亮的女音: “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 韩天抬头,慢悠悠的看了眼对面的陆臻臻,意味不明的说:“效果一样的不是吗?而且还保险,谁知道会不会有警察蹦出来把我们一网打尽?” 华紫鸳静默了片刻,郑重的出声:“你考虑的很周全,就依你的方法去做,五分钟之后,我们视频连线。” 韩天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刀具:“五分钟不够,半个小时之后吧,我们还在用早餐,我想,江临玺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饿着肚子和他视频通话吧?” “好,可以,我也需要时间,和他沟通这临时的变动。”华紫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他的女人从现在开始,只有我一个……”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的女人,只有我一个 他抬手按住眉角,轻笑出声:“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成为江太太,再来纠正我的话吧。” 华紫鸳一滞,微微捏紧手机,满是信心的答: “放心,你很快就能看到那一天。” 韩天不再多言,直接挂掉了手机,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对面的陆臻臻。 陆臻臻心里直打转,她刚明明听到了江临玺的名字,这通电话肯定跟他有关。但是偏偏这个死变态,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 她暗暗吸了口气,嘴巴微微阖动:“你又准备做什么?” 韩天倏的弯下眼角,满意的展出笑颜:“送你的礼物。” 陆臻臻按捺着心头涌起的疑惑,尽量放缓语速,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安,“什么意思?”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惹怒了他,瞬间他便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低头用餐,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用餐,半个小时之后,面前的早点没吃完,我会取消你和江临玺的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 所以他指的礼物是这个? 陆臻臻微喜,立即垂头掩住眼里的情绪,闷头解决面前的早点,即使她的肚子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她还是逼迫自己咽下去。 韩天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淡淡的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 临川街头,最是热闹的杏色酒吧。 三楼高级套房内。 一抹颀长笔挺的身形站在窗旁,静默如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为什么临时改成视频?”江临玺的声音,低沉的仿若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华紫鸳面上一滞,这个问题她也问过,但是具体答案,她却不能告诉他。 “陆臻臻不在附近,距离比较远,左右考虑,你们还是视频通话吧。” 江临玺转身,脚步一跨,瞬间站到她的面前,修长的五指提起她的衣领,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戾气:“是不是她受伤了?” 华紫鸳微怔,他身上的气压太沉,她几乎喘不过气,不适的挣扎着:“放开我……” 他不言,手上亦没有松开,反而有加紧的征兆。她心下一跳,脑子里“嗡”的一下,他的五官近在咫尺,却只令她感到窒息的恐怖。 她垫着脚尖,小声的提醒:“你别忘了,陆臻臻,还在我手里。” 江临玺面上一僵,挣扎片刻之后,将她甩在一边的沙发上,撞到了一桌的茶水。 华紫鸳极其狼狈的起身,便听到他的声音霸气侧漏的传来:“如果她受伤,我保证,你会比她伤的要重十倍。” 华紫鸳脚下一颤,险些再次摔倒。她敛起笑意,毫不迟疑的抬手,招来了自己的手下,才祥装淡定的走到江临玺的面前。 “实话告诉你,陆臻臻,我从来没有动她,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我手上。” 江临玺危险的蹙起眉头,华紫鸳的话语一顿,接着补充:“但我依旧掌握她的生死,你依旧要娶我,我对你承诺的每一句话也依旧管用。” “她在谁手上?”江临玺表情肃然,对她说的其他话充耳不闻,只专注陆臻臻的安危。 华紫鸳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单手摸着下巴,似在思考该不该告诉他。 而江临玺则眸光如炬的盯着她,不等她开口,便冷冷的出声:“是我认识的人?” “……不是。”她迟疑了一秒,随即垂头躲开他的视线。 这么明显心虚的动作,瞬间被江临玺识破,他笑了笑,低着嗓子:“我猜猜看,是曹聪……还是韩天?” 华紫鸳几不可闻的僵住了身子,良久答不上话。见江临玺又一副什么都洞晓的样子,她一时情急,道:“是曹聪!他没死,我让他关着陆臻臻了。” “哦?是吗?”江临玺沉下眼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华紫鸳顿了顿,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让你见她。” “嗯。”江临玺淡淡的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颀长的身躯穿过她走出了房间。 时间尚早,走廊上空无一人。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捏在指尖的香烟却并未急着点燃,而是侧身走进一旁的楼梯间。 阳光澄黄而绚丽,透过玻璃窗洒下一地的金黄,如同斑驳的霜花烙印在上面。 静谧的空间里,他的侧颜笼在这昏暖的光线里,只添了让人目眩神迷的朦胧,变幻的光影中,能看清他睫尖跃动的晶莹碎泽。 他点燃手中的烟,凝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轻划之后,放在了耳边:“接下来的行动取消,所有人全部撤回。” 对面的人微微愣了一下,恍惚的重复了一句:“取消?” “是,人不在这里,他们没有带她来。”江临玺简短的说着,在淡淡的烟雾缭绕下,他的侧脸愈发显得宁静清隽,语气中似带着隐隐的怒火。 曹勇眼神一闪,瞬间明白过来,“那,陆臻臻在……” “在韩天手中。” 他低头看了眼指尖的香烟,明灭的火光若隐若现,他却从未放到嘴巴,反而略有些嫌弃的躲避着。 曹勇身体微僵,哑着嗓子出声:“果然,我马上就去调查他。” “嗯,动作要快。”江临玺沉声应着,韩天不如华紫鸳这么粗线条,一旦被他察觉了肯定会有所防范,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 “我现在就去。”曹勇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立马转身,对旁边的人低声吩咐着。 江临玺本欲再多提醒几句,但是走廊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非常明显。 身后的门很快被推开,华紫鸳带着笑颜,露出一个脑袋看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临玺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进口袋,同时扬起左手的香烟,丢在地上。 华紫鸳意外的挑了挑眉,诧异的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他面色疏离,鞋尖轻碾灭最后一缕烟,淡淡的出声:“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华紫鸳瞬间怔住,面上僵硬,心里抑制不住的泛起一阵冷意。陆臻臻的出现,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她最恨的不知道的时候! 他没有说话,擦过她的肩膀走出楼梯间,套房内,已经做好了视频通话的准备。 华紫鸳依在门上良久,才恶狠狠的瞪了眼窗外,转身跟进房间。 剔透的玻璃窗外,天边逐渐染上泼墨般的浓紫,不知什么时候,阳光已经躲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丝开始往下飘落,如针线似飞溅在玻璃窗上。 另一头的陆臻臻,也在同一时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满嘴碎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我吃完了。” 韩天眯着眼睛笑了笑,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干净嘴角,给你的男人留下好印象。” 陆臻臻迟疑片刻,伸手接过他的纸巾。 韩天满意的垂眸,起身走进黑暗中,接着抱着一台电脑走了出来。他快走几步,经过她的身边,将电脑放在矮茶几上,并回眸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他如此温和的反应,陆臻臻也丝毫不敢松懈,只安静的走到他的身边,依他说的位置坐了下来。 韩天将电脑屏幕连接到投影幕上,再起身给陆臻臻带上手铐脚链,另外还多用了胶布将她的嘴巴封住。 陆臻臻全程都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任他将难闻的胶布一圈一圈的缠上她的嘴巴。可以说,她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做,变态到如此疯狂的人,怎么可能不防备? “好了。”韩天剪断胶布,起身走到她对面侧边的沙发上坐下,似笑非笑的道:“不要想着耍花招,我可是会随时中断你的视频的。” 陆臻臻点头,目光专注的看向面前的电脑。 就在这时,画面中镜头一闪,切换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陆臻臻整个人都木了,因为她看到画面之上,终于出现了朝思暮想、痛苦盼望的那个身影。 身边的韩天已经自觉退出了摄像头的范围,她的眼里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屏幕。 光影斑驳的背影下,三五个陌生的面孔里,江临玺高挑的身影,宛如一尊孤直的雕像,瞬间吸引她的目光。他还穿着笔挺的黑西装,简单的衬衫西裤。没打领带,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只觉得苍白和静默。 而当她的视线往上,与他对视时,那狭长黝黑的眼眸,仿佛压抑着波涛翻涌的浪花,晶莹深邃的望着她。 陆臻臻不自觉的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手上的锁链却发出‘铃铛脆响’。她垂眸,泪水突然间就涌了出来,瞬间浸湿整个眼眶。她立刻伸手擦泪,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可眼泪竟似止也止不住,视线模糊难辨! 仿佛在看见他容颜的一刹那,所有艰难隐忍的痛苦、苦苦坚持的最后防线,都在瞬间崩塌。 隐隐约约中,她看到江临玺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对她展露了惯有淡定的笑容。 可她却鼻头一酸,双手掩面,哭得反而更加伤心。 “看,多么绝望的泪水,你的潜意识里已经脆弱到如此。”一道清亮含笑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惊断她哀痛的思绪。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很快会来接你 陆臻臻瞬间回神,紧张的看着屏幕里江临玺的反应。 “他听不见。”韩天率先出声,眼里升起灿若波光的笑意,“另外,你也听不见他的。” 陆臻臻心里一惊,低头,目光看向电脑里正在说着什么的江临玺,耳边一片沉寂、半点声音都没有。 对面的江临玺显然也反应过来,脸色阴沉的看向左侧的华紫鸳,“为什么她听不见我说的话?” 华紫鸳根本不知情,完全在状况外的样子,“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那边出了状况临时决定的吧。” 江临玺果断收回视线,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只眼神专注似水般望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的女人眼眸湿润,小巧的鼻头微微泛红,披着乌黑微弯的长发,杏眸眯成两条细缝,哭得正伤心,令他的心也跟着在一瞬间揪在了一起。 他手上的拳头不自觉捏紧,多想直接将她揽进怀中安慰,可是他却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流泪。 当她和他一样,亦是伸手想要抚摸的时候,手腕处的锁链却令他骤然一顿,脸色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谁给她戴的手铐?”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的响起,如同高山上刺骨的寒风,令人瞬间感觉到体温的流失。 华紫鸳下意识的抬手环住自己的双臂,小声的说道:“我只答应你不动她,但我并没有说过不锁着她。” 江临玺的面色一凛,眼神冰寒的扫了她一眼,华紫鸳瞬间一颤,视线乱瞟着不敢看他。 他收回视线,目光柔柔的望向陆臻臻,冷冽的薄唇缓缓阖动,索性说起了唇语。 陆臻臻抬手揉了两下眼睛,抽吸着鼻子收起了眼泪,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表达。 不……要……害……怕 保……护……好……自……己 我……很……快 会……来……接……你 整句话念下来,陆臻臻的泪水再次破眶。 她不能出声,只能一直轻点着头,嘴上同时也“唔唔唔”的表达着。 江临玺顿了顿,修长的指尖突然探向屏幕,眉眼里满是深情,仿佛已经触到了她的脸颊,他的薄唇轻阖,她依稀间看到了三个字。 电视剧里又老套又低俗的三个字,她却在瞬间泣不成声。 他说,我爱你…… 她边哭着、边同样深情的望着他,心里一遍遍的默念,我爱你,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男人眸光深重,女人泪光泛滥,这一幕看在谁的眼里都只觉得惋惜。而韩天却渐渐握紧了拳头,在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上前“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 屏幕一黑,陆臻臻眼里的深情都来不及收,就这么诧异的撞进韩天的眼里。 韩天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挂上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之前和我离婚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难过?” 陆臻臻低头,难掩心里的哀痛,片刻都不想见到他。 而他偏偏不依,大步向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你那么难过的样子,我是不是该趁早让你们团聚呢?” 话音落下,陆臻臻的眼睛忽然睁大,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怒骂和愤恨,恨不能扑上去咬下他的一块血肉。 对于她这个反应,韩天反倒是开心的笑了,松开她的下巴,起身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才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很久。” 陆臻臻气的面色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只得咬紧牙根,怒火往肚子里吞,不再给这个恶趣味的男人增加笑料。 “怎么突然断了?”江临玺的脸可谓是真的比锅底还黑,阴沉沉的直逼向华紫鸳。 华紫鸳哆嗦了一下,随口胡诌了一句:“时间到了,自然就断了。” “时间?”他危险的噙眉,双眸如炬的盯着她。 她刻意压下心里的恐惧,大着胆子应答:“十分钟,你们视频的时间总共只有十分钟。” 他起身,颀长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立在她的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戾气:“你之前就应该告诉我。” 华紫鸳微缩着肩膀,底气不足的解释着:“临时决定的。” “呵。”江临玺冷笑一声,不再看她,“临时决定的还真多,他有跟你商量过吗?” 华紫鸳的面色一顿,顿时说不上话来。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我要看见她。” 他起身,冷冷的抛下这句话,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华紫鸳呆滞在原地,良久才想起,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他们登记结婚的日子…… 穿过长廊,江临玺直接坐乘电梯,避开拥挤吵闹的酒吧一楼,到底下负一层的停车场。 开春季节,天气一直时好时坏,现在忽然下起连绵的小雨,空气中都沾染上了湿蒙蒙的雾气。 尤其负一层的停车场,沉闷又潮湿。 走出电梯门,江临玺淡淡的环顾四周,迈开步子朝自己的车位走去。他只是习惯性的打量了一眼,便发现了旁侧的柱子后面倾斜而来的影子。 周围悄无声息,这个时候,停车场恰好没人。他垂眸,轻压眉心,颀长的身形微微一晃,人便已经侧身走到了柱子的另一边。 柱子后面的影子随之猛地跳出。 “哇!”尖锐的女音响起,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顿了两秒之后,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唉?人呢?奇怪?刚才明明看见出来了啊?” 站在柱子旁侧的江临玺,听到声音后,面色淡定的从后方走了出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穿过她走到车边。 “哎?你怎么在这!”耿落眉角一抽,脸上的表情很是困惑,下意识的看了眼等在车里的沈一臣。 沈一臣笑着噙眉,即使刚刚看到了江临玺的一波操作,也只是摆摆手,表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要你何用! 耿落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踩着高跟鞋朝江临玺的方向追了上去。 江临玺面色冷淡,被西服裤包裹的笔直长腿,没有丝毫停歇,不等耿落追到跟前,便已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耿落连忙大跑着上前,赶在他发车前,拍打他的车窗,“唉!我有话问你,他们为什么突然撤离了?臻臻她人呢?” 虽然隔着玻璃窗,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了进来。 江临玺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方向盘一转,便避开了她,直接驶出停车场。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先告诉我情况啊!”耿落顿时急了,跑了一小段路追不上了之后,抓起包就丢了过去。 后车窗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白色手提包正中红心,江临玺却依旧没有反应,车身一转,便消失在眼前。 耿落双手叉腰,边喘着气边开始骂:“他奶奶的!这人什么意思啊?就他一个人担心是不是!就他有用是不是!艹!老娘蹲在停车场里这么久,脚都站麻了!就为了问他一句话,他他妈的竟然直接就开走了?” 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气愤,沈一臣刚推开车门下车,便听到了那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愤骂声,他眼里顿时噙起笑意,望向正中间那个气到站立不动的女人。 “我叫了你在车里坐着等的,现在知道腿麻了?”他笑着上前,捡起地上的包包,抬手拍落上面染上的灰尘,递给她。 耿落沉默着接过包包,很不自然的撇开头,低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你这尊大佛就坐在车里,车厢那么小,她怎么敢坐车里等…… 沈一臣忽视她眼里的小情绪,手搭上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耿落侧过身,僵硬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面色疏离,“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他凝眉,垂眸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侧身,再次躲开,脚步向前,“抱歉,你无权知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先回去吧。” 如此刻意的疏远,他不是听不出来,只是想再欺骗自己,她只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不管什么事,我在这里等你。”他站着没动,盯着她的背影,执拗的出声。 耿落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又接着迈开,故作冷漠的声音响起: “随便你。” 高跟鞋轻轻敲打在地面上,声音渐行渐远,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耳边。 沈一臣目视着她消失的方向,眸光微微眯起,待走廊上的声控灯灭了之后,才悠然转身,掏出钥匙“滴”的一声将车锁好,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停车场进去拐角的地方,就有一个电梯,沈一臣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电梯停在了三楼,那个之前他们埋伏好准备动手的楼层。 他并不知道,她准备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跟着她才好。 这么想着,电梯很快就下来了,停在他的面前,他没有犹豫,走进去直接按了三楼,紧随其上。 不得不说沈一臣的直觉是靠谱的,这一边耿落才出电梯门,没走几步,便被这里的格局弄混了头脑。 恰好出现了一个清洁工装扮的阿姨,她立马亲热的上前:“阿姨你好,请问3106号房在哪?” 第一百七十七章 背着一条人命 陆臻臻瞬间回神,紧张的看着屏幕里江临玺的反应。 “他听不见。”韩天率先出声,眼里升起灿若波光的笑意,“另外,你也听不见他的。” 陆臻臻心里一惊,低头,目光看向电脑里正在说着什么的江临玺,耳边一片沉寂、半点声音都没有。 对面的江临玺显然也反应过来,脸色阴沉的看向左侧的华紫鸳,“为什么她听不见我说的话?” 华紫鸳根本不知情,完全在状况外的样子,“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那边出了状况临时决定的吧。” 江临玺果断收回视线,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只眼神专注似水般望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的女人眼眸湿润,小巧的鼻头微微泛红,披着乌黑微弯的长发,杏眸眯成两条细缝,哭得正伤心,令他的心也跟着在一瞬间揪在了一起。 他手上的拳头不自觉捏紧,多想直接将她揽进怀中安慰,可是他却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流泪。 当她和他一样,亦是伸手想要抚摸的时候,手腕处的锁链却令他骤然一顿,脸色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谁给她戴的手铐?”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的响起,如同高山上刺骨的寒风,令人瞬间感觉到体温的流失。 华紫鸳下意识的抬手环住自己的双臂,小声的说道:“我只答应你不动她,但我并没有说过不锁着她。” 江临玺的面色一凛,眼神冰寒的扫了她一眼,华紫鸳瞬间一颤,视线乱瞟着不敢看他。 他收回视线,目光柔柔的望向陆臻臻,冷冽的薄唇缓缓阖动,索性说起了唇语。 陆臻臻抬手揉了两下眼睛,抽吸着鼻子收起了眼泪,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表达。 不……要……害……怕 保……护……好……自……己 我……很……快 会……来……接……你 整句话念下来,陆臻臻的泪水再次破眶。 她不能出声,只能一直轻点着头,嘴上同时也“唔唔唔”的表达着。 江临玺顿了顿,修长的指尖突然探向屏幕,眉眼里满是深情,仿佛已经触到了她的脸颊,他的薄唇轻阖,她依稀间看到了三个字。 电视剧里又老套又低俗的三个字,她却在瞬间泣不成声。 他说,我爱你…… 她边哭着、边同样深情的望着他,心里一遍遍的默念,我爱你,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男人眸光深重,女人泪光泛滥,这一幕看在谁的眼里都只觉得惋惜。而韩天却渐渐握紧了拳头,在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上前“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 屏幕一黑,陆臻臻眼里的深情都来不及收,就这么诧异的撞进韩天的眼里。 韩天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挂上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之前和我离婚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难过?” 陆臻臻低头,难掩心里的哀痛,片刻都不想见到他。 而他偏偏不依,大步向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你那么难过的样子,我是不是该趁早让你们团聚呢?” 话音落下,陆臻臻的眼睛忽然睁大,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怒骂和愤恨,恨不能扑上去咬下他的一块血肉。 对于她这个反应,韩天反倒是开心的笑了,松开她的下巴,起身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才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很久。” 陆臻臻气的面色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只得咬紧牙根,怒火往肚子里吞,不再给这个恶趣味的男人增加笑料。 “怎么突然断了?”江临玺的脸可谓是真的比锅底还黑,阴沉沉的直逼向华紫鸳。 华紫鸳哆嗦了一下,随口胡诌了一句:“时间到了,自然就断了。” “时间?”他危险的噙眉,双眸如炬的盯着她。 她刻意压下心里的恐惧,大着胆子应答:“十分钟,你们视频的时间总共只有十分钟。” 他起身,颀长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立在她的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戾气:“你之前就应该告诉我。” 华紫鸳微缩着肩膀,底气不足的解释着:“临时决定的。” “呵。”江临玺冷笑一声,不再看她,“临时决定的还真多,他有跟你商量过吗?” 华紫鸳的面色一顿,顿时说不上话来。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我要看见她。” 他起身,冷冷的抛下这句话,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华紫鸳呆滞在原地,良久才想起,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他们登记结婚的日子…… 穿过长廊,江临玺直接坐乘电梯,避开拥挤吵闹的酒吧一楼,到底下负一层的停车场。 开春季节,天气一直时好时坏,现在忽然下起连绵的小雨,空气中都沾染上了湿蒙蒙的雾气。 尤其负一层的停车场,沉闷又潮湿。 走出电梯门,江临玺淡淡的环顾四周,迈开步子朝自己的车位走去。他只是习惯性的打量了一眼,便发现了旁侧的柱子后面倾斜而来的影子。 周围悄无声息,这个时候,停车场恰好没人。他垂眸,轻压眉心,颀长的身形微微一晃,人便已经侧身走到了柱子的另一边。 柱子后面的影子随之猛地跳出。 “哇!”尖锐的女音响起,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顿了两秒之后,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唉?人呢?奇怪?刚才明明看见出来了啊?” 站在柱子旁侧的江临玺,听到声音后,面色淡定的从后方走了出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穿过她走到车边。 “哎?你怎么在这!”耿落眉角一抽,脸上的表情很是困惑,下意识的看了眼等在车里的沈一臣。 沈一臣笑着噙眉,即使刚刚看到了江临玺的一波操作,也只是摆摆手,表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要你何用! 耿落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踩着高跟鞋朝江临玺的方向追了上去。 江临玺面色冷淡,被西服裤包裹的笔直长腿,没有丝毫停歇,不等耿落追到跟前,便已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耿落连忙大跑着上前,赶在他发车前,拍打他的车窗,“唉!我有话问你,他们为什么突然撤离了?臻臻她人呢?” 虽然隔着玻璃窗,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了进来。 江临玺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方向盘一转,便避开了她,直接驶出停车场。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先告诉我情况啊!”耿落顿时急了,跑了一小段路追不上了之后,抓起包就丢了过去。 后车窗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白色手提包正中红心,江临玺却依旧没有反应,车身一转,便消失在眼前。 耿落双手叉腰,边喘着气边开始骂:“他奶奶的!这人什么意思啊?就他一个人担心是不是!就他有用是不是!艹!老娘蹲在停车场里这么久,脚都站麻了!就为了问他一句话,他他妈的竟然直接就开走了?” 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气愤,沈一臣刚推开车门下车,便听到了那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愤骂声,他眼里顿时噙起笑意,望向正中间那个气到站立不动的女人。 “我叫了你在车里坐着等的,现在知道腿麻了?”他笑着上前,捡起地上的包包,抬手拍落上面染上的灰尘,递给她。 耿落沉默着接过包包,很不自然的撇开头,低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你这尊大佛就坐在车里,车厢那么小,她怎么敢坐车里等…… 沈一臣忽视她眼里的小情绪,手搭上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耿落侧过身,僵硬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面色疏离,“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他凝眉,垂眸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侧身,再次躲开,脚步向前,“抱歉,你无权知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先回去吧。” 如此刻意的疏远,他不是听不出来,只是想再欺骗自己,她只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不管什么事,我在这里等你。”他站着没动,盯着她的背影,执拗的出声。 耿落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又接着迈开,故作冷漠的声音响起: “随便你。” 高跟鞋轻轻敲打在地面上,声音渐行渐远,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耳边。 沈一臣目视着她消失的方向,眸光微微眯起,待走廊上的声控灯灭了之后,才悠然转身,掏出钥匙“滴”的一声将车锁好,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停车场进去拐角的地方,就有一个电梯,沈一臣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电梯停在了三楼,那个之前他们埋伏好准备动手的楼层。 他并不知道,她准备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跟着她才好。 这么想着,电梯很快就下来了,停在他的面前,他没有犹豫,走进去直接按了三楼,紧随其上。 不得不说沈一臣的直觉是靠谱的,这一边耿落才出电梯门,没走几步,便被这里的格局弄混了头脑。 恰好出现了一个清洁工装扮的阿姨,她立马亲热的上前:“阿姨你好,请问3106号房在哪?”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是还有你嘛 “到你麻痹到!给老娘闭嘴!”不等华紫鸳的话说完,耿落直接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彻底盖住她后面的话。 站在门口的沈一臣看得眼下一惊,倒是清楚的听进去了刚刚华紫鸳的话,理智告诉他,眼下必须马上离开! 他上前,扣住耿落的一只手腕,强硬的将她拖出房门。 耿落正是兴奋的时候,还不断扭头往后看,手上拍打着他扣着自己的手:“哎!你拉我干嘛?她打不过我的!我还要替臻臻出气呢!” 沈一臣眉角一挑,大掌不容分说的扣着她往外走:“你得了吧!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不会的,不是还有你嘛。”耿落头也不回的说着,一心只想着撕烂华紫鸳的脸。 沈一臣脚下步子一顿,这句话听的他格外的受用,嘴角都开始微微上扬,只是……眼下的场景似乎并不适合风花雪月。 两人才走到走廊口,便被三五个穿着黑衣西服的大汉堵住了去路。 沈一臣牵着耿落的手紧了紧,颀长的身躯将她严实的护在身后,“让一让。” 沉稳镇定的声音响起,一路看着后方的耿落也闻声转过了头,当看到面前几道盯在自己身上的炯炯视线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沈一臣淡定的目光在众人眼前扫过,另一只手闲闲的插进口袋,“现在顾客在这里消费,都不可以自由出入了吗?”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过自然,语气太过坦荡,众人竟然迟疑着让出了一条小道。 沈一臣看了眼中间的小道,冷着脸装着兴致不佳的样子,牵着耿落正欲穿过。身后却忽然响起华紫鸳的声音。 “拦住他们!” 几乎在同一时间,沈一臣脚下的步子骤然加快,不待身后的人反应,便已经拽着耿落跑到了楼梯口。 只是比较悲催的是,刚打开楼梯口的门,便碰上了正在附近办事、临时被韩天唤来传话的李妃月。 要是光李妃月一个女人,沈一臣自然不用忌惮她,只是在李妃月的身后,那缓缓从暗处走出来的几抹高大身影,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必要时刻,耿落还是挺有自知自明的,紧贴着沈一臣的胳膊没有出声,并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往后退。 站着不动,是不可能的。沈一臣抬头快速的环顾四周,还未做出打算,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消片刻,华紫鸳狼狈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耿落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步步紧逼的男人,加上之前的三五个大汉,一伙黑衣高个瞬间将两人围住。 沈一臣抿着唇瓣,手上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垂头松开了手。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那大不了干一架就是,无所谓,但是有耿落,他便不能带她到危险 的地方。 华紫鸳拨开人群,红肿着脸上前,眼神冷冷的扫了眼二人,随即转身冷硬道:“关起来。” 话音落下,立马有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押着两人的肩膀。 耿落这暴脾气,自然没那么容易依的,当下就开始反抗起来。左右推搡着押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别乱动!” 得来的却是男人公鸭嗓般难听的恐吓。 “你他妈来试试看!看你动不动?”耿落本就压抑着情绪,眼下更是火大,想也没想直接的便回了过去。 押着她的男人愣了一下,才抬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沈一臣并排的位置,“闭嘴!你不要说话!” 沈一臣眼神一凌,挣开身上的束缚,抬手将耿落揽进怀里,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顿时有些恼怒的上前,一把推开沈一臣的肩膀,仰头指着他的鼻子:“你小子看什么看!” 沈一臣并未说话,只是凌厉的一个抬手,将他整个肥壮的身子直接过肩摔,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响,所有人都楞住了,当下都没有出声,似乎并没有料到沈一臣会突然出手。 “说话之前,先动脑子。”沈一臣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低低的的声音极其淡定的传来。 在众人还在蒙逼的状态时,十分自然的揽着耿落穿过走廊,径直向前。 耿落顿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竖起大拇指,小声的说:“酷毙了……” 沈一臣脚步未停,嘴角却悠悠的上扬。 另一头被摔在地上的男人,见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瞬间恼羞成怒的爬起来,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握紧拳头就要挥过去,“你他妈敢摔老子!你——” “闭嘴!” 抬头看去,人群最中间,正是不知何时掉头回转的华紫鸢。 “老板,这小子不老实!”男人恶狠狠的瞪沈一臣一眼,仍是不死心的说着。 “退下。”华紫鸢挥手,淡淡的目光看向沈一臣,下一瞬,忽然扬唇笑了笑:“沈少无需动气,是我的手下不懂规矩,还请多多担待下。” 听到她准确的叫出沈少二字,耿落微微的一怔,下一瞬立即抢话答:“既然知道他是谁,还不快放我们走?” 华紫鸢轻轻笑了下,直视着沈一臣的眼睛,“只是请你们过去坐坐而已。” 这种鬼话,估计鬼都不会信! 耿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不再说话。 “如果说……”沈一臣看了眼耿落气鼓鼓的脸颊,笑着抬手安抚性的顺着她的长发,随意的答着:“我并不想接受你的邀约呢?” 华紫鸢想了想,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那就只能强迫了。” 话音落下,立即有人上前,架住两人的肩膀。 …… 吩咐完事情之后,华紫鸢站在原地未动,掏出手机给韩天拨了个电话,往常锐利的声音在此刻也被她刻意的压抑下来。 “我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明早之前,你必须给我你的地址!” 对面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传来韩天的声音:“……好。” 说完极其简单的一个字,他当即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华紫鸢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新邮件。 太阳渐渐滑落,远方的天空慢慢的也染上了金黄的颜色。 华紫鸢独自驾着车,按照韩天所给的地址,不消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稍显富丽的小区,一栋栽满葡萄架子的单元楼房,便是陆臻臻被绑架的所在地。 只是打开那扇普通无常的大门,空荡荡的客厅和走道,并没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迹。 “跟紧我。”韩天头戴一顶全黑的棒球帽,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站在门边,虽是在跟她说话,眼神却并没有看向她,而是飘忽的打量着她的身后。 华紫鸢当即了然,侧过身子走了进来,将门阖上:“放心,没有人跟过来。” “嗯。”韩天显然不信,走到窗户旁,拉开帘子确认了下是否安全之后,才转身走到她的面前。 华紫鸢四周看了看,问:“人呢?” “下面。” “什么?!下面?哪里?”华紫鸢诧异的盯着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的信息。 韩天抬手压了压棒球帽,迈开步子走向车库的方向。 华紫鸢微微愣在原地,并没有即使跟上。韩天走了几米远,又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还见不见?” 听见他的声音,华紫鸢骤然反应过来,“啊?哦,见!要见的!” “那就跟上来。” 韩天转过身,亦步亦趋的走向车库。华紫鸢收起心思,紧紧跟在身后。 车库建在负一层,没有窗户,四周漆黑一片,外面的光线被隔绝,丝毫没有透射进来。推开门走进去的一瞬间,华紫鸢便感觉到了铺洒在脸上的阴冷空气。 她上前几步,赶在门阖上的最后一瞬间,站在他的身后,单手揪住他的衣摆,不安的问:“为什么来这里?” 然而,韩天却没有回答,而是“啪”的一声打开手电筒,一束亮白的光线打在远处的空地上。 华紫鸢暗暗松了口气,手上依旧无意识的揪着他的衣摆:“这里没有灯吗?” 话一出口,韩天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光线太暗,她并不能看清楚他那一眼代表的什么意思,只是突然间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冷了好几度。 她抖了抖身子,抬头看向他:“怎么了吗?” 韩天淡淡的收回视线,也不知这女人是真这么傻,还是故意这么问想要试探什么,他直接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一个角落按下了某个按钮。 车库的照明灯是他故意剪断的,为的就是遮掩一些事情。 比如摄像头,比如地牢的入口…… 低沉的“轰隆隆”机器声响在黝黑的车库里回响,华紫鸢循声看去,只隐约看见一抹黑沉的影子,像是一块四方正的石板,被慢慢的抬起。 “这是……”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竟不知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两三秒之后,车库里顿时传来“噔”的一声闷响,机器声戛然而止,那抹黑影骤然停在半空。 韩天举着手电筒照着那个黝黑的入口,沉声:“走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件事,你筹备多久了 华紫鸢愣了愣,见他没动,指指自己,“我,我先吗?” “嗯。”韩天晃了下手里的手电筒,意思十分的明确,“我要关门。” 片刻,华紫鸢点头,做出决定:“好吧。” 踏出脚下的第一步,一阵冷风便从底下冒了出来,迎面吹在脸上,有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华紫鸢讪讪的抖了两下,回头看了眼正背对着她锁门的韩天,才又接着向前走了几步。 石头做的台阶,在地底下显得异常的阴潮,她穿着浅口的矮高跟,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低响声,本想一口气走完这长长的台阶,弥漫在脚踝处的寒气却令她不得不慢下脚步。 好在走了一小段阶梯之后,两旁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了灯光。 原来里面还通了电…… 看着四周清晰的壁画和扶手,也不知是突然的光亮带来了温暖,还是心里没了刚开始的恐惧感,华紫鸢竟不再感觉到不适,踩着石阶的脚步也渐渐加快。 长廊很长,一直通向前方,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是每跨一步,就会有一盏壁灯亮起,照亮脚下的石阶。 华紫鸢压抑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这件事,你筹备多久了?”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完备的地下通道…… 可想而知。 这人的心计是有多重。 “半年。” 他淡淡的说着,手里的手电筒已经按灭,脚下的步子依旧,好像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如何。 华紫鸢微怔,半年……不就是在和陆臻臻离婚以后嘛? 只不过,半年的时间里,建造一个地下的通道,也是很难的事情了吧?他怎么就能…… 像是印证华紫鸢心里的疑惑,韩天接着又淡淡的出声: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低头,按灭手中的手电筒,“四年半。” 四年半…… 这样一个准确的数据,华紫鸢登时就蒙了,这么说的话,那就是…… “没错,就是在刚结婚的时候。”他顿了顿,补充道:“新婚之夜就出轨的女人,我没理由不防一手。” “新婚夜不是……” “快走。” 华紫鸢还想再多问些什么,他却并不给她机会,瞬间冷下脸,推着她朝前走。华紫鸢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收起八卦的心思,低头快步朝前走着。 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听的,打听完的后果也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还是快点走到头的好。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心想事情,两人一路沉默。几分钟之后,穿过长长的走道,眼前的视野才豁然开朗起来,由只能一人通过的窄巷,变成了大致可四人并排的宽道。 宽敞的两扇大门,做的竟然还有模有样的,青色的石门,左边的石板上还竖着一块显示屏,除去那一丝带着科技感的不协和外,还是颇有些古时的韵味的。 华紫鸢正沉默的打量着,身后的韩天忽的提着手电筒上前,一身黑衣黑裤的站在显示屏前,挡住了她窥探的视线,右手也不知在上面点了些什么,只见石门慢慢的在眼前打开。 “有趣……” 她边看着那石门,边低低的赞叹了一句。 韩天仿若未闻,打开石门之后,便将手电筒随手竖在了墙角,起身便走了进去。 “哎,你等等我!”华紫鸢大叫一声,抬脚跟上。 他忽的停下脚步,眼神恼怒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压着嗓子:“小声说话!” 华紫鸢转头看了眼面前的大片空地,毫无意识的反问:“为什么?这里又没人?” 韩天皱起眉头,将手伏在背后,转过身低低言语:“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华紫鸢脸色一变,脸上的眼角抽了又抽,才压抑住自己想要暴走的心。 眼看前方的韩天就要拐进房间了,她立马跟了上去,追问着:“人呢?” 他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悠悠的看向对面。华紫鸢不解,半天才放弃和他的对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对面。 这一眼,倒是吓坏了她。 明晃晃的灯光下,那四四方方的牢笼里,寸大的铁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一个生死不明的人…… 细长的锁链拷在纤细的四肢上,背朝上趴在上面,让人完全看不出相貌。要不是那一头乌黑凌乱的长发,华紫鸢几乎认不出来那是男是女。 良久,她抬起手,指了指对面:“那是……陆臻臻?” 韩天笑了笑,闲情的翘起二郎腿,点头:“是。” “你……”华紫鸢欲言又止,刚准备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咽进肚子里,改口道:“她死了吗?” 他起身,径直走向对面,语气悠闲的传来:“没死,怎么舍得让她死。” 华紫鸢却惊恐的僵住了身子。 铮铮铁牢中,那方寸大的铁床上。 披散着头发的人儿,缓缓的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淡黄,给人说不出的惊悚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像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不过半天的时日,上午视频时还好好的人,竟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醒了?” 韩天浅笑一声,语气轻柔的上前。 陆臻臻眼神混沌,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瞬间放大了瞳仁。 “考虑的怎么样了?是继续……还是点头?”他抬手在锁扣上轻轻一拨,拉开铁门走了进去,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陆臻臻眼神放空,看向床前的空地,半晌都没有回答。倒是华紫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你准备继续什么?” 听到女声响,陆臻臻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微转头看过去,没有丝毫惊讶,场中间站着的正是华紫鸳无疑。 只一眼,陆臻臻便收回了视线。 韩天回头,依旧轻飘飘的语气:“继续一个有趣的游戏。”然后看向陆臻臻,低笑,“我说的对吗?” 陆臻臻无力的垂头,抿唇不语。 华紫鸳隔着铁笼看他,犹豫着出声:“不论是什么游戏,恐怕今日你要扫兴了。” “嗯?”韩天脸上的笑容止住,回头看她,等着她的后文。 华紫鸳也没准备卖关子,目光停在陆臻臻的身上,“明日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江临玺要亲眼见她。” “亲眼?”韩天俯身,指尖轻捻起掉落在床板上的长发,左右端详着,状似随意的道:“你想见他吗?” 后半句话,显然是对陆臻臻说的。 他想要在陆臻臻的脸上,看到痛心的样子。只是很可惜,陆臻臻并没有顺他的愿,面色淡定如常,只字未言,将“哑巴”的特征展现到底。 两人都是一副暗暗较劲的样子,华紫鸳却沉不住气了:“你问她做什么?不管她愿不愿意,明天早上,必须带她去见!” 硕大的地下仓库,华紫鸳的声音清晰锐利的回响着。韩天几不可闻的噙起了眉头,脸上带着隐约的不爽:“并不一定要带她去。” 话一出口,瞬间击碎陆臻臻心里的暗喜。 也对,这人怎么会允许她出去呢…… 她虽一直面不改色,其实内心早已汹涌澎湃,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越是在意,这个变态就越是恶趣味!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只是她却忘了,现场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华紫鸳这个搅屎棍。 “不行!你必须带她去!”头号搅屎棍华紫鸳,不依不挠,偏要与韩天硬碰硬。 韩天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语气低到怖人:“这里,我说了算。” 一阵冷风拂面而过,华紫鸳才猛然间察觉他的不对劲,稍放柔了语气:“江临玺只有见了她之后,才同意和我结婚,只是简单的见一面,人还是归你管。” 华紫鸳的话说完,陆臻臻迅速闭眼,眼眸中闪过一抹痛心。 临玺……你真的要和这个女人结婚了吗……即使是因为救我……也还是无法接受…… 韩天沉默了,脸色并没有因为华紫鸳放柔的语气而缓和,依旧是一派冷漠,“愚蠢,你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就和你结婚?” “只要……陆臻臻还在我们手上,他便不敢动作。” “呵,愚蠢至极。”他轻笑,“到时候一窝警察把你围住,你怕是只能在梦里结婚了。” 华紫鸳恼怒:“你……说到底不就是不想交人!” “这么显而易见的后果,你也能上赶着往前送,我凭什么要和你一起?”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好的,只要人,其余都听我吩咐的!” 面对华紫鸳的指责,韩天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明明不是无知少女了,还这么相信男人的话,不是愚蠢就是傻。” “你!”华紫鸳气结,挥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韩天不疾不徐,淡淡的出声:“提醒你一句,泄露这里的地址,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华紫鸳脚下的步子一顿,片刻之后,疾步离开。 脚步声渐渐走远,韩天收回视线,看着床板上的陆臻臻,“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陆臻臻低头,侧俯在点点血迹的枕头上,只字未言。 韩天抬手,轻轻的抚摸她血迹斑斑的脊背、和凌乱的长发,“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深知你的心意。” 第一百八十章 华紫鸢、韩天谈话撕破脸 陆臻臻咬牙,掌下隐隐捏起拳头,又瞬间松开,终是没有出声。 谈话十分不愉快的华紫鸳,一路飙车回临川街头。将车子停在阴暗的小巷口,这条街道比四周都要安静许多,狭窄的过道,很少有过路人会注意到这里, 因此也成了关押沈一臣和耿落的首选位置。 华紫鸳熄了火,坐在车内,也不急着下车,静坐半晌之后,推开车门。明明周围没有人,但在她脚尖轻点到地面的一瞬间,却立即迎上了一名男子。 “老板好。”男子弓腰,恭敬的候在车旁。 华紫鸳冷着脸,并无多大反应,“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男的还算老实,女的……”男子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个比较贴切的词语。“……比较闹腾。” “嗯?怎么个闹腾法?” “就……”男子一时语结,抬手替她按下电梯楼层,却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华紫鸳脚下步子一停,眉毛微微拧起,“有什么说什么。” “就一直在咒骂……说什么贱人、婊子一类的。” 华紫鸳眉角微微一跳,抬脚踏进电梯,“还说了什么吗?” 男子摇头,“除此之外,没有了。” 似乎是故意想让人听见一般,华紫鸳才走出电梯,便听到厉声的咒骂。 “贱人!你出来!敢做不敢当是吧!烂大街的尾货没人要,就强迫别人娶你,你好意思吗?脸皮也是够厚的!” 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嘴里的贱人指的是谁。 华紫鸳在瞬间停下了脚步,冷言吩咐:“封上嘴巴!把那个女的分开关。” “是。” 不消片刻,咒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呜咽声,但可忽略不计。 华紫鸳推门走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在沈一臣的脸上扫过,“和沈少商量个事。” 沈一臣双手背在身后,浅红色的麻布捆住他的双手,他冷冷的笑了笑:“谈事?就是这种待遇的吗?” 华紫鸳微怔,很快反应过来,招手唤人,顺便甩锅:“谁让你们绑的?快替沈少松绑!” “是。”来的手下也是个明事理的人,闷声不吭,将锅背下。 沈一臣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并未多言,活动了下手关节之后,双手合十置于膝盖上,“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另一个女人在哪。” 华紫鸳轻笑,“沈少不用担心,她好的很,一点事也没有,先听完我的事情,再考虑她的安危也不迟。” 她顿住,意味不明的道:“或许……担心的对象,换人了也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沈一臣皱眉,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威胁。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令妹在国外游玩的如何,可否会想念沈少这个哥哥?”她低头,摆弄着手上新做的指甲。 沈一臣却第一时间沉下了脸色,“你不要乱来。” 华紫鸳嬉笑一声,“我怎么会乱来呢,一琳妹妹这么可爱迷人,我一个大她几岁的姐姐,只有喜欢的份。” 她越这么说,沈一臣的脸色越是低沉。他起身,不再听她一言,直接拿出手机,拨打沈一琳的电话,然而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不论打几个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沈一臣顿时就慌了,一琳出国游玩,家里人是不知道的,他这个做哥哥的只是偶偶会打电话询问一番,虽没有一天一个电话那么勤,但也是每个电话都会有人接的。 一琳又是个手机不离身的主,这种电话没人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令他隐隐的感觉不安起来。 放下手机,他凝眉看她,“你想怎么样?” 他没有多说,直言问她想干嘛,既然她动到他的头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相求,才会这么大费周章。而有事情相求,她便不会轻易动沈一琳。 “也没什么,你待在这里,看住那个疯女人就好了。”华紫鸳边说边嫌弃的看了眼某个房门。 “就这个?”沈一臣不确定的出声。 “就这个。”她点头,接着补充: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跟你们耗着,从明天开始,我可能……不,不是可能,是一定就要做新娘了,婚礼筹办的事情我要亲力亲为,那个疯女人不能放出去坏我的好事,你负责看住她,我便将你妹妹放了。” 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事已至此,耿落再怎么折腾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取个折中的方法,换三人无危。 思索片刻之后,他果断答应了下来,“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把我妹妹放了。” “那是肯定的,我要你妹妹也没用。” …… 远在天际线的另一端,美国时间:早上九点。 斑马线交叉的路口。 “你跟来干什么?我不会原谅你的,走开!” 青春靓丽的女子站在街头,手捧着一杯热茶,水润的双眸紧盯着身后追来的高大男子,脸上那气鼓鼓的摸样,仿佛恨不得将那热茶泼男子脸上。 男子穿着一身棕栗色风衣,穿着尚算清俊,腰间却围着一个大喇喇的红围裙,围裙上印着某奶茶店的logo,看上去就有些滑稽了。 他双手插兜,在离女子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无视她脸上的气恼,微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的物件,笑嘻嘻的道:“生气可以,手机别忘了带身上。” 女子一顿,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疑惑:“这是我的手机?” “嗯,落在奶茶店里了,店老板让我给你送过来。”男子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摸样,抓了抓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刚你哥哥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没接,你要不要回一个?” 他边说着边将手伸在半空,试探性的想要递给她,只是待她探手接过手机时,他却忽然一缩,躲了过去,另一只手还乘机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背。 她单手捏着纸杯子,登时就恼了,将手别在背后,脸颊微红:“宋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 一声怒吼,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无奈,她只好暗暗握紧了粉拳,这人是她的男友,但是注意!是前男友!!! 他们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分手是她提的。她实在忍受不了他做什么事,都无所谓、又吊儿郎当的样子。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可以说完全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喜欢。 就连分手那天,他都是一脸淡定、毫无怨言的样子。她伤心欲绝,终于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出国散心。 哪知这厚脸皮的男人突然变卦,一言不发的追到国外来,不仅如此,还特意在她常去的奶茶店打工,就为了无孔不入她的生活,挽留那段令她筋疲力尽的感情。 而此刻,当她忍无可忍的低斥他的无赖行为时,他也只是扬着懒懒的笑,注视着她,淡淡的出声:“不能。” 女子冷着脸转身,索性连他手里的手机也不要了,捏着热茶疾步向前走,不少热茶荡出,湿漉漉的晃到手上,她也无知无觉。 宋濂眉头微压,笑容渐渐隐去,三两步追上她的步子,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不管不顾的搂住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要脸,琳儿,你原谅我,好吗?” 他语气那样的卑微、那样的低沉,轻柔的就像是在乞求。 只是这除了让她更加的沉重之外,没有任何心软的迹象。 “你放开我。”她窝在他的怀里,极其平静的说着,仿若一潭死水,泛不起半点水花。 宋濂揽着她的双臂,微微一怔,没有松开,却抱的更紧了:“不放。”他俯身,脸埋进她的发间,像是在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决心,又补充一句:“我离不开你,所以死也不会离开。” 沈一琳心头微怔,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偏头,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含糊着道:“死也不离开是吗?那我就先咬死你算了。” 宋濂身子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甚至还微微弯着膝盖,好让她方便咬自己。除了脸上微微拧起的眉头外,几乎没有多大波动。 “你咬吧,要是能咬死我,我心甘情愿……” 呵!别以为这么说她就会心软了! 沈一琳微仰着身子,埋头加重力道,他依旧不偏不倚,站着任她咬。 不是不疼,相反而言,这一口咬的实在用力,半分私心都没有,要不是那风衣裹在外面,估计可以直接咬进他的血肉。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不能解气。 这个男人,在她大哭痛苦、下定决心想要放手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又要出现! 她没有那么傻,有些痛一遍就够刻骨铭心的了…… “你走吧……” 沈一琳抬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留恋,当清晰的看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剧痛的时候,她潇洒的转身,不拖泥带水、走得干净利落。 只留下他手中的那个粉色手机…… 搞定了沈一臣和耿落,并确信两人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之后,华紫鸢将从二人身上搜刮出来的手机、钱包等,一并交给了沈一臣。 “事情已成定局,我进江家是早晚的事,希望你懂得权衡利弊,要是明天那个疯女人突然跳出来扰乱的话,之前向你保证的沈一琳的安危,就不好作数了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宋濂追妻路漫长 华紫鸢临走前,半倚在门边,意味深长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沈一臣拿着二人的手机,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良久,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忍不住起身,朝关耿落的房间走去。 解开门锁、推开门,背坐在床头的耿落立即窜上前来,“贱人!快——” 一眼看清来人,她瞬间收起咒骂,扭头,小声嘀咕:“怎么是你……” 沈一臣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幸得耿落扭过了头,他才快速收拾好表情,随口答:“怎么不可能是我。” 这样一说,耿落倒不好再找话说了,毕竟两人是一起被绑来的,他理应出现在这里。 “那个贱女人呢?”她收起小情绪,一屁股坐在床上,头也不抬的问着。 沈一臣不假思索,直接回:“走了。” 她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秀眉上扬,异常欣喜:“她走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沈一臣皱眉,沉默了小会儿,不知该如何解释。 耿落耐不住性子等他回答,起身边往外走边急切的说着:“快走!我有件天大的事情告诉江临玺!算是个好消息!肯定能——” 话说一半,她突然怔住,眼眸瞪大,双手胡乱的往身上的口袋摸索着,半晌,才一咧嘴,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完蛋了!我的手机……被她带走了!” 沈一臣上前,左手不动声色的将另一个手机放进口袋,安慰着:“一个手机而已,有什么完蛋不完蛋的。” “你不懂!那个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耿落狠狠的一跺脚,瞬间抛掉之前还在和他闹冷战的事情,转身便扣住了他的手腕,抬头看着他:“你能不能让她把手机还给我?” 她相信,那个贱女人之所以放了自己,就是看在沈一臣的面子上才放的。以她刚刚扇人巴掌的气势,那个女人怎么样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试想下,她自己都咽不下被打的这口气,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去。而一个沾着人命的歹毒女人,就更不可能做到大慈大悲的不计前嫌了。 况且刚刚沈一臣消失了这么久,肯定是华紫鸢找他谈判去了,这一切更加印证了她内心的想法——沈一臣面子大,让他要回手机,肯定是不二人选。 “可以吗?”见他良久都没有回答,她又低声问了一句。 沈一臣微低头,目光停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以他从上而下的角度看,她的长睫如羽扇一般,轻巧的挂在她的眼脸上,说话的时候,微微颤抖,稀稀落落的光线透过长睫打下一小片的阴影。 仿佛每一下,不是在眨眼睛,而是用羽毛在轻撩着他的心。 那长长的睫毛之下,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她或抿或嘟的嘴唇,对他来说都是十足勾心的诱惑。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撇开视线,力不从心的答:“……有些困难。” “啊?是,是吗?”耿落收起脸上的笑容,松开挽住他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心情略有些低落……和气恼。 这个笨蛋!明明都给他表现的机会了,却不知道把握! 还有些困难???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就算有些困难,也要勾起嘴角、拍着胸脯,男友力十足的说:包在我身上,没问题的吗? 这个二愣子,还文绉绉的给她答什么有些困难?纳尼……是真的困难,还是不想帮忙? 总而言之,困难你去“屎”好了!还不如老娘亲自出马! 耿落一握拳头,心里活动九曲十八弯之后,随即转身,大步的朝门口方向走去,另外嘴上还不忘客套的说着:“没事,你要是实在困难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 见她大大咧咧的就要走了,沈一臣急忙一把拽住她的后领,“那个,也不是很困难,你给我些时间,我安排下尽量帮你拿回来。” 原以为这么说,她至少能消停下。却不知,他越这么安抚,耿落脸色越是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拍在他的手背上。 “不要胡闹,你一个人怎么行,别让我担心。”他拧着眉,又补充了一句,“先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见到人也是个问题。” 好嘛!本来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耿落还是微微有些心花荡漾的。个二愣子!加上后面一句话,倒是没活生生的把她一口气气死! 她一挥袖子,“走开!不用你瞎操心!” 沈一臣自然不可能就因为她这一挥手,就给打发了。双手钳住她的肩膀,强硬的将她掰向自己,漆黑的双眸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要生——” 奇异的一声狗吠响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两人同时怔住,耿落原本瞪大的眼睛,也在瞬间眯起,危险的盯着他的眼睛。 沈一臣苦着脸暗道不好,耳边的狗叫声还在继续,衣兜里那嗡嗡的震动声,震的他的心都凉了半截,看着耿落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他小声的出声:“你听我解……” 耿落却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向后跳了一大步,不敢置信的低呼:“你骗我!” “我没有……”他无奈的向前一步。 她却又灵敏的后退了一步,显然是不信他苍白的解释,手指着他的上衣口袋,质问出声:“那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愣了愣,自知躲不过去,索性探手,将里面正欢腾的狗吠的手机拿了出来,答:“一个……手机。” 只消一眼,她便看清了他手里的手机,却不急着上前,不急不缓的问出心里的疑惑:“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骗我说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对上她执着的眼睛,沈一臣一时之间恍惚了,犹豫着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她虽然有时候粗线条了点,但也应该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只是在他张嘴的一刹那,脑海里一闪而过沈一琳的灿烂笑容,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耿落虽能够理解,却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万一任性起来,搅乱了事情,可是覆水难收的后果。 思索片刻,他抬眸,选择性的挑一些说:“你的手机是华紫鸢给我的,还有你的手包,也在我这里。但是现在,这两样都不能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耿落立即上前,朝他手上的手机扑去,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把手机给我!”她冷下脸,低声说着。 他高举着手机,后退一步,摇头:“不行。” “你什么意思?”耿落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看向他,“这个时候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现在东西确实还不能给你。” “理由……说出你的理由。” 他挣扎了片刻,“不能说。” “……”耿落转身,拉下脸:“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这么做,又不愿意说出原因,她很难平静下来和他相处。 “等等。”他却突然出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略有些犹豫的出声:“……现在还不能出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耿落一甩手,脸色极其的难看,终是忍不住说出心里最不敢想的那句话,“就算和那些人一伙的!也不用做到这么明显吧?” “……” 手上落空,他不甘的曲起手指,面色挣扎:“明天,明天之后,我一定告诉你。” 耿落抬头看他,那双眼眸依旧澄澈如墨,过去多少次曾被蛊惑,如今,她却只看得心灰意冷。 尽管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哪怕是谎话也没有!这令她感到十分的不安,不是想太多,而是被说中心思后无遮无掩的表现。 他一向懒得说慌,现在的场景正好击中红心…… 这么想着,她的心也凉了一大截。他是个商人没错,但是把心思动到她朋友的身上,只令她觉得恶心。 不愿再多说一句话,耿落直接转身,负气的坐在沙发上,“算了!你不想说不用等到明天!” “……” 片刻的沉默。 “不要胡思乱想,我总不会伤害你。”他手上微微收紧,目光紧随着她,半挣扎的说着。 耿落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接下来又是一段无言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才飘渺的响起: “沈一臣,我们没可能了……”她说,“不管之前,我对你做过多么疯狂的追求……到现在,这一分、这一秒开始……都没有可能了。” 他静心听着她的话,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在一瞬间紧紧的揪起,随着她的每一字、每一句,揪的鲜血淋漓…… “没关系……”他用仅剩的理智,强装淡定的笑笑:“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好哥们……的样子。” “不。”她摇头,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并不看他,“我指的是,最初的……陌生人。” 他没出声,呼吸在刹那间滞住,轻抬脚走到她的身前,弯腰蹲下,双目柔和又低沉的看向她的眼睛,弯下嘴角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说出你的理由 对上他的视线,她没有动容,反而情绪激动的站起身,一把推开他,嘶喊:“你之前早他妈干嘛去了!现在跟我扯这些有用吗?你会把手机给我吗!会放我走吗!会改变你背叛我们的事实吗!会吗!都不会!!!” 她的言语,像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朝着他心脏最深处落下。 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流动的血液,僵硬的牵扯着嘴角,苦笑:“没办法,我不想失去重新认识你的机会……” “……” 耿落垂下眼,脸上的怒气还未来得及消去。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光是气他的背叛,还有自己…… 气自己的无知,与幼稚…… 这就是她看人的眼光,识错了人、全身心的信任,还傻乎乎的问他能不能去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呵呵。 岂料这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把刀刃转向了她身边的人。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像是破罐子破摔,她干脆双手环胸,以一副看戏的姿态看他。 沈一臣无法看她这样陌生的样子,撇开头,按照最开始的打算,低声:“没有为什么。” “呵。” 她轻笑一声,“那就是不能说了?” “没有,你不要多想。我……还是那句话,伤谁,总归不会伤害你。” 听着他平淡的声音,她没有得到半分安慰,咬牙切齿的出声:“但你他妈伤害的却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没有回答,紧紧的阖上嘴巴。 最怕的就是她这样,一心为了朋友、不管不顾,哪怕拼上自己,明知是对方的老窝,也豪不退惧的一头扎进来为朋友出口气。 说真的,有的时候,他挺羡慕她的,羡慕她的没心没肺。也被她的没心没肺吸引,不知觉间栽了自己。 但是现在,尽管他再怎么被吸引,也不能任性的全盘托出。 “不敢回答了?被我说中了?是心虚的表现,还是在想着怎么那谎话搪塞过去?” “……” 他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耿落却不依不挠:“呵,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亏我瞎了这双狗眼这么多年!” 沈一臣低头,无声的笑了笑。 看,她已经到了不惜贬低自己来骂他。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竟然还觉得莫名的可爱? “沈一臣,你个小人!你这么做真的是太无耻了!枉你长的这么高的个,还不如地上那巴掌大的王八!!!” 他眉角轻挑,听着她的怒骂声,明明那么的气愤、那么的不懈余力的咒骂。他却自虐的想要笑。 “你个王八蛋!你这么做你的心不会痛吗!你就没有良心吗!江临玺待你如兄弟,你就这么报答他的?” 她的声音边骂边减弱,语气越来越无力。不像是愤恨,倒像是在无助的呢喃。 “你要是现在把手机给我、放我走,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保证不向任何人说这件事。” 到了最后,她完全放弃怒骂,而是改为声声劝诫。 “给你五分……不,十分钟好了,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之后,再来告诉我,要不要接着错下去。” 不知不觉间,角色竟互相对换,他竟成了那个做选择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他有想过她的冷漠脸、讽刺脸和抓狂脸,这些几乎全都一一应验。只是现在的场景却是完全没有想过的。 虽有些意外,但他却有了片刻的迟疑。 要是她一直声嘶力竭的咒骂的话,他反倒不会犹豫。本就因为怕她激动坏了事情,但是现在,她却平静到为他考虑、让他选择,这让他微微有些动心。 他低头,按亮手机屏幕,16点45分,十分钟的时间思考,到55分截止。 没了耿落的声音,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沈一臣扭头看向一边,她早已经“贴心”的走到窗户旁,离他几米远,给他留下一番空地思考。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再次低头时,时间已经走向16点50分,不知不觉间,五分钟已经过去。 沈一臣的眉头皱了又松,心头无比的挣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时间就已经过半了…… 但这只是对于他而言。 从耿落的视角感受,这十分钟,过得太过缓慢,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煎熬。 …… 再一次按亮屏幕,时间正好走到55。沈一臣暗吸一口气,只当没有看到,她却好似算好了时间一般,扭头看他,“时间到,你思考的结果是什么?” 耿落边说着,边从窗边走过来。逆着阳光,脸上的表情让他辨别不清。 他保持着之前的站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直到她走到跟前,才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没办法,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思考各种因素。 “……等等,我再确认一遍。”他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响起。 耿落愣了一秒,不知道他话里的确认是什么意思,却依旧点下了头:“可以。” 他掏出手机,指尖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点击拨打之后,放到了耳边。 悠扬欢快的铃声在耳边回荡,他的心再一次揪成一团,仿若听不到那铃声,只剩下那“砰砰砰”的心跳声。 良久。 “哥?怎么啦,打这么多个电话给我,是不是想我了?” 俏皮的女生响起,沈一臣这边却骤然呼吸一停,“你现在在哪里!不要在街边逗留!不管在做什么!马上回家!” “啊?可是我和朋友约好了逛街的,怎么能……” “不管做什么!现在回家!立刻!马上!”沈一臣声音扬起,语气里满满的紧张。 沈一琳微怔,直觉是有什么事情,边往回走边不安的问着:“发生什么事了吗哥?我在奶茶店外面,现在就回家,你别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沈一臣长长的松了口气,心头的大石头缓缓落地,呢喃的出声:“……回家就好,到家再说。” “……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沈一臣面前,沈一琳向来是乖巧听话的。 在沈一琳路边打车的空隙,沈一臣扣着手机,回头看向一边偷听的耿落,轻声解释:“华紫鸳以我妹妹来威胁我,让我看住你,明天才能将……” “啊——” 话说到一半,一声尖叫声,突然打断他的话。 沈一臣瞳孔瞬间放大,直瞪着眼前的耿落。耿落半仰着头,面上的表情僵住,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那一声尖叫。 “琳琳!琳琳!发生什么事了!琳琳!”他捏着手机,一颗心被吊到高空,用力到指骨都隐隐泛白。 对面传来稀稀落落的撞击声、和跑步声,还有……年轻男人说话的声音,只偏偏……没有沈一琳答话的声音。 “琳琳!你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沈一臣压下嗓音,一遍一遍的问着,那样的着急,看得一旁的耿落都不自觉的揪心起来,小声安慰着:“你别太着急,应该没……没什么事。” 说完话,耿落暗暗拍了下脑门。 真是糟糕!这种谎话,她自己都说的底气不足,更何况安慰别人! 只是奇怪的是,她自己都觉得无法安慰人的话,沈一臣却听了进去,并做到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唉……你啊你,倒是小心一点,平地走路也能把自己绊倒。”清爽的男声响起,有些模糊,像是从比较远的地方传来的,却一下子唤醒沈一臣。 “你是谁!我妹妹呢?” 想来应该是手机掉地上了,宋濂正笑着弯腰捡起手机,恰巧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疑惑的将手机递给她,道:“你的电话还没挂,估计听到你的惨叫了,那边正急着问呢。” 一旁刚站稳身的沈一琳,没好气的拍拍衣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我知道!不用你好心!你离我远点!” 后面这句话的声音显然变大,手机已经到了沈一琳的手里。 沈一臣顿了顿,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对面传来沈一琳的声音之后才缓缓出声,“摔跤了?” 沈一琳脸一红,低低回答:“没有,就是手机没拿稳,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这边旁若无人的撒着慌,身后跟着的宋濂,却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沈一琳面上挂不住,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的说着:“闭嘴!” 还处于哄女友回心转意的宋濂,很识相的捂住嘴巴点头。 没了那烦心的笑声,沈一琳再次扣住手机,电话那边适时传来沈一臣压得低沉的声音:“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关于恋情的事情,沈一琳从不隐瞒哥哥,当然包括这次的分手失恋事件。只是沈一臣只知妹妹失恋出国游玩散心,却不知那个被淘汰的妹夫会追到国外,并且此刻就在他妹妹的身边。 只误以为是某个黄毛小子,又不怀好意的接近他那个无良妹妹。 “咳,没谁,一个朋友。”沈一琳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壮胆,殊不知听在沈一臣的耳朵里,反而更加的欲盖弥彰,只是他就算看破,眼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紧叮嘱着: “不管身边有哪些朋友,现在马上回家!把门窗锁好,冰箱里备好吃的,这两天先不要出门,手机带在身边,遇到事情第一个打电话给我,不,第一个先报警!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再去接你回来,听明白了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绑架乌龙 长长的一段叮嘱,听的沈一琳有些晕头转脑的,绿灯亮了也不没有察觉,还是身后的宋濂看不下去了,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哥你不能在电话里先告诉我吗?” 沈一琳精神有些恍惚,整个人的情绪都被他的语气带的紧张起来,心里慌慌的,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渐渐的加快,巴不得现在就到家。 宋濂乐得她没有反应过来,揽着她的肩膀一路向前。 “哥在这边帮一个朋友的忙,那些人想拿你来威胁我,让我替他们办事,你现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要随意走动。” 沈一臣简短的解释着,想了想又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回之前那个宾馆了,换个地方住,不要让他们找到你。” 他语言里的紧张装不出来,不消片刻,沈一琳便明白了过来,迅速挂掉电话,朝现在住着的宾馆去拿自己的行李。 另一边的耿落看着沈一臣挂掉了电话,担心的询问出声:“怎么样了?你妹妹她没事吧?” 沈一臣熄灭手机屏幕,答:“现在暂时安全,我让她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嗯,安全就好,安全就好。”她点着头,脸上挂着和他一样的放松感。 沈一臣心下一暖,将口袋里另一个手机递给她,双眸亮闪闪的看着她:“你很担心,对吗?” 耿落一窘,接过手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担心你妹妹,那些人心狠手辣,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嗯,我知道。” 他点头,已不再看她局促遮掩自己的模样,只当她是因为自己才这么挂念自己的小妹。 “……额,好吧,随你怎么想。” 耿落摆摆手,索性任他想好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抓着手里的手机便走出了房间。 沈一臣脚步紧随其后,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打住,折返回去,拿起桌上橘红色的手提包,借着大长腿的优势三两下追上她,侧头问:“手机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刚刚华——”耿落偏头看他一眼,声音戛然而止,想到之前他那一脸为华紫鸳“卖命”的样子,果断选择住嘴。 “刚刚什么?”沈一臣没有察觉什么不对,还傻愣愣的问着。 耿落不好意思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因为他刚刚叛变的事,她临时决定,不将机密的事情让他知道。只好四处打量着找借口搪塞过去。 恰好这时她一个抬手,让她看到了他肩膀上的手提包。耿落的眼睛一亮,迅速上前取下他的包,“哎呀!我说我的包怎么不见了呢?原来在你这啊。” 她一边拍着包,一边假装惊奇的样子,略……有些假…… 可以说,沈一臣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只是依旧配合着她,轻描淡写的答:“华紫鸳给我的。” 只是不答还好,答了这一句,空气骤然凝结,耿落拿着包正准备往肩上挂的动作也顿在一边。 “呵呵,哦,那你很棒棒哦。” 她冷笑一声,甩上包,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沈一臣皱眉,暗暗捏紧拳头,为自己的笨嘴默默致哀。 耿落站在电梯里,冷冷的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抬手按下楼层。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两人之间合上。 正在想事情的沈一臣,自然没有赶上电梯。不得已只得等下一趟,只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没见到什么人的破小区,偏偏在这个时候,电梯几乎在经过每个楼层都停了一下。 急得他站在窗户边来回张望,生怕跟丢了她,让她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到了最后,眼看耿落走到街边准备拦出租车了,电梯都还没有上来,他干脆丢掉电梯,推开楼梯通道,解开领口的衬衫衣扣,脱下西服外套搭在肩膀上,气喘吁吁的一层一层的爬着楼梯。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推开单元小区的门,耿落却恰好坐进出租车,车子从他的面前驶过,留下一串烟灰。 于是他半口气都没得休息,又匆匆跑到街头,来回挥手打车。 他并不确定耿落会去哪里,但是先去找江临玺肯定是不会错的。所以当司机先生问他去哪时,他直接报了江宅的地址。 毕竟就算发生了刚刚的那种小插曲,他总该要亲自去跟江临玺说才好。 说不定,也能对江临玺带来某些有用的信息。 …… 一小时后,江宅。 一楼大厅。 圆桌前的沙发上,耿落正端着一杯温差狼饮着,刘婶则站在一旁不急不缓的说着什么。 当听到她说江临玺并没有回来之时,她猛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大口咽下嘴里的水,“没回来?他不回家还能去哪?公司吗?” 刘婶摇头,“不知道,最近少爷都比较晚回来。” “……”耿落皱了下眉,抬手将嘴角的水渍擦干,“这可怎么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这……”这个问题,刘婶也有些为难,她虽说是江宅比较能说上话的佣人,但也仅此对陆臻臻而言,现在陆臻臻遇险,她更不好过问男主人的事情。 “算了,我先去公司找找看,刘婶您不用忙了,我这就走。” 耿落经常来往陆臻臻的家,自然熟识刘婶,眼下打定主意之后,随意的挥了挥手便走出了大门。 刘婶边弯腰收起杯子,比往门外张望,才看了一眼,就见门口又走进了一抹身影。背着光,看不清长相,倒是可以看出个头挺高的。 刘婶放下杯子,正准备上前招呼,偏厅的华管家恰好出现,模样十分亲昵的将那抹身影引到沙发上坐下。 “沈少坐,喝什么茶?” 沈一臣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目光在大厅内扫视了一眼,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声:“你们家少爷呢?” 一听到这个,刘婶当即走上前,答:“少爷还没有回来呢。” 他打量的动作骤然停下,转而看向刘婶,“没回来?那能去哪?” “这个不清楚,估计应该在公司吧。”刘婶想着刚刚耿落的话答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刚刚耿落来找少爷事情告诉他,这头沈一臣却自己问了出来。 “耿落呢?耿落有没有来过?” “有的,就刚刚的事情,和沈少前后脚。”华管家默默的出声,耿落进来的时候,还是他亲自领的,自然记得清楚。 刘婶也在一边配合的点头,“嗯,落丫头刚走。” 沈一臣顿了顿,急急的起身,留下一句“你们少爷回来打电话给我。”便消失在了门口。 刘婶和华管家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升起一抹疑惑,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接着去忙自己未干完的活…… 而前脚离开的耿落,正坐在出租车上,边给江临玺打着电话轰炸,边催促司机师傅把车开快点。 只是等到车子都到目的地了,江临玺的电话还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耿落将手机丢进小包里,急得直接甩上车门走人。人司机师傅辛辛苦苦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坐在驾驶座里等着她付钱,被她这豪迈的一甩门给震惊到了,转头却只见她转身掀起的衣角。 司机师傅微微愣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推开车门追上前:“哎!你的车费还没付呢!” 前方的耿落焦急于某事,愣是没有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喊声,等到人司机大叔凶神恶煞的追到跟前,还误以为是遇到打劫的了,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将手提包递上前,“给你!我的钱全在里面了!手机留给我就好!” 司机大叔一翻白眼,将手摊开,“……你的车费还没付。” “啊?车费?”耿落顿了一下,一拍脑袋,“噢!想起来了!那个……真不好意思啊,我一着急就忘了。” 司机见这小姑娘不像是故意的样子,随即缓和下脸色,“没事,我也是一时心急。” 耿落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挠着后脑,将该给的车费给全,结算的时候几块零钱本想着不要了,没想到司机师傅一直坚持银货两讫,只拿该拿的,死活将那几张纸币塞进她的手心,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耿落本来还挺着急的,被司机师傅这么有骨气的一个转身,当即冷静了下来。一手捏着纸币,一手捏着掌心的手机,摆出一副干大事要沉住气的模样,晃着身子一步步的向前。 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才踏进去一步,便被公司的安保人员拦住。 “哎,这位小姐,你有工作证或者是邀请证吗?” 耿落看了他一眼,摇头。 “没有的话先去前台预约,这里禁止无证人员进入。” “……” 耿落转身,左手弯曲,悄悄竖了个中指,以貌取人的家伙!她刚刚明明看见前面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也是无证的,怎么她就可以进了? “等等,她跟着我一起进。” 熟悉的男声响起,耿落的脸色瞬间冷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正是沈一臣。 之前还令她赏心悦目的男人,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之后,现在在她的眼里只剩下满满的嫌弃。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失眠之夜 耿落扭头,当机立断撇清和他的关系,“不用了大叔,我不认识他。” 沈一臣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之后,接着在手机频幕上划拉了几下,打开一个页面给安保人员看,仿若刚刚的话根本没有听到过,“她是……我朋友,在闹别扭。” 安保人员先是抬眼看了眼一旁的耿落,停顿了两秒之后,才又将视线看向手机频幕上的简洁工作证,确认无误之后,当下让开了过道,笑着打趣道:“小两口吵架嘛,哄哄就好了。” 耿落面上一红,正欲转身解释,却听沈一臣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嗯,回家哄。” 她的心骤然停了一拍,也不知这男人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厚脸皮了,羞得跺了跺脚,直接丢下他,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小跑了一段路之后,她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开始找人询问江临玺的办公室。 只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办公室之后,却被告知他并没有在公司里。 纳尼? 那这男人去哪了? 她忙前忙后一大堆,竟然扑空了? 脚步声响起,沈一臣也寻了过来,问了秘书一模一样的问题之后,也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去哪了呢?他也想知道。 …… 没有她的消息。 整整四天。 整整四天了,还是没有陆臻臻的消息,这令他特别的焦虑,尤其是在得知她现在在韩天的手里时,这份焦虑逐渐扩展为不安。 那个结婚时就不爱惜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 听说,韩天被赶出陆氏后,曾进入过低谷期,并为此惹上了意外麻烦,从而赔了一根手指…… 中间不算那些他刻意打压他的事情,光是失去尾指的痛苦,他就有八成的可能,将此痛苦施加在别人的身上。 而这个别人,不是任何人,正是在他手中孤弱无助的———陆臻臻。 想到这里,江临玺忍不住仰头,灌下杯里的酒。 他挣扎过也争取过,却偏偏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就在刚刚,他得到曹勇搜寻的结果,八处韩天名下的房产住宅,没有一处有可疑的地方。 全部都是来往佣人偶尔留驻打扫,就连他自己本人都很少回那些住宅,更不要说会不会偷偷在里面关押着人。 灯光绚烂的包间里,五彩斑斓的光圈从他身上划过,明明该是最热闹的场景,此刻却只唯独他一人倚在沙发背上,手持酒瓶,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闷酒。 明天就到期限了,本来计划着在五天之内找出陆臻臻,但是眼下……却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偌大的包间里,他没有唱歌,却将k歌机打开,点了随机播放,一遍又一遍、无知觉的听着。 口袋里的手机,在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嗡嗡嗡的震动不停,江临玺看了眼来电显示,二十三个未接电话,有十九个来自耿落,四个来自沈一臣。 他可以猜到耿落打电话给他是什么原因,不外乎就是想问他和华紫鸳的谈话结果。 只是现在,他并没有心情回答她,想到她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样子,他更加觉得烦躁,索性连沈一臣打来的那四个未接电话一起忽视,将手机频幕倒扣在桌面上,长按关机。 手机不震动了,包间里顿时只剩下那随机播放的歌曲在回响。 江临玺举起酒瓶,就着无脑的歌词,仰头一阵狼饮,几分钟的时间,地上又多了一个空瓶。 都常说,酒能消愁,为什么他反而越喝越清醒,现在酒也开始造假了?如果不是,那为何脑海里那张带笑的容颜越来越清晰了呢? …… 一夜。 睁眼到天亮。 与他同样失眠的,还有守在江宅的耿落和沈一臣。两人抱着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打算,硬是搂着两条厚毛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期间刘婶多次不忍心,上前劝二人回房休息,但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一来一往多了之后,刘婶便也不再管了,权当是年轻人新兴起的玩乐把戏。 只是当她第二天一早,推开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两人竟然还傻坐在沙发上,额……就是改变了下坐姿。 原先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隔的老远,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现在变成了耿落侧躺在沙发里侧,沈一臣横躺在外侧,两人相依贴着,搂在一起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刘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放轻了脚步,穿过大厅,走到厨房去帮赵阿姨一起准备早餐去了。 早上八点,太阳从窗户角上横穿过大厅,斜斜的照在青白色的大理瓷砖上。 厨房里、花园外,各个角落都有三两个佣人在忙碌。 只除了明晃开阔的大厅,每当佣人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放轻脚步,不论是手里抱着个大花瓶、还是提着个大水桶和抹布,都会不约而同的往一角的沙发上打量两眼,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没办法,现在小情侣恩爱的都不分场合了,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抱得可是真紧呐! “哎,站着看什么呢?快走快走,干活去。”才瞥了两眼,刘婶立马就从不知名的地方走出来赶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佣人都只能打量两眼的原因,每次刚准备撇两眼,刘婶就会跑出来赶人。 佣人不甘心的提起水桶,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一眼,刘婶当即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像护崽子一样的挡在沙发前,小声的说着:“没什么好看的,快走。” 碍于刘婶在江宅的地位,某佣人很快就离开了。 倒是沙发上睡的正香的两个人,无意识的动了动,接着又翻了个身,盖在二人身上的纯灰色毛毯滑落到了地毯上。刘婶看到微微的愣了愣,悄悄的上前,提起毛毯的一角,轻轻的、缓缓的、不动声色的盖会二人身上。 只是…… 比较不幸的是,盖毛毯的时候,其中一角不小心蹭到了沈一臣的脸颊,他闭着眼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毛,就在刘婶胆战心惊的以为他会醒时,他却只是懒懒的抬手搁在了耿落的腰上,五指微微的收紧,像安抚小猫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腰侧。 刘婶微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这小伙子……怕是早就醒了吧……额,心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重…… 站在原地沉思了两三秒,刘婶转过身,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老了,这年轻人的事情她可管不了,还是去园里修修草好了。 脚下刚迈开一步,大厅里间的会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清脆亮耳,刘婶都微微的怔了一下,更不用说睡的正香的耿落了。 几乎是声音一传来,耿落就被惊得睁开了眼睛。昨晚一直疯狂call江临玺的电话,等到凌晨两点才合眼,这下猛的被吓醒,她还带着点迷糊,眼前的视线停顿了几秒才看清楚。 额……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乌黑的眼珠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耿落眨了眨眼睛,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还是处于晕乎乎的状态,整个人都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耿落微扬起下巴,视线沿着硬挺的下巴上移,看着贴在颊边那略有些杂乱的短发愣了愣,嘿!这还翘起一小撮毛呢…… 看着那撮翘的恨比天高的毛发,耿落下意识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抬起手将那撮毛给压了下去,只是放开手片刻之后,它又不听话的翘了回去。 于是她又抬手,来来回回几次,简直玩的不亦乐乎,要不是沈一臣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估计还能接着玩一上午。 “哎?不对啊,你怎么发出声音了呢?” 她收回手,半仰着脑袋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沈一臣知道她还在迷糊,只是……这个问题问得……如此“刁钻”,他该怎么回答? “咳咳。”他单手握拳,又咳嗽了一声,毫无意外的听到耿落在耳边尖叫:“我草草草!怎么又发出声音了!!!” 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沈一臣边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边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的打趣道:“看,我不仅会发出声音,还能动,是不是很厉害?” 耿落瞪大了眼睛,长长的反射弧像加载不出图片一般,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直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嘴里还直嚷嚷着:“这他妈绝壁不是做梦!!!” 她的动作太急太快,沈一臣都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衣角,就见她整个人已经东倒西歪的站在了地上。 他起身,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点,地上凉,先坐下再说。” “不用,我呵呵,站着挺好的……挺凉快的。” 耿落僵着脸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回想自己刚刚那傻愣愣给他顺毛的画面,她就想要一掌拍死自己。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躺在他的怀里的…… 啊啊啊啊!!!!!真的是要疯了!明明昨天晚上闭眼的时候,两人是坐在对面的哇!隔那么远!还有个茶几!怎么就睡到一起去了呢?! 而且……耿落抬头扫了眼对面的沙发,欲哭无泪的抬手盖在脸上。她发现……竟然是她他妈自己跑到了他的沙发上去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要得寸进尺 难不成她睡着了还梦游,爬起来跟他挤在一起了? 天哪!杀了她吧!!!这种事也能干的出来?! 耿落心里翻涌澎湃,脸上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就有些失控了,一会儿挠头、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跺脚的,精彩的仿若一出宫廷戏,沈一臣笑着看戏的同时,也不忘出声询问: “你没事吧?” 耿落立即顿住,一秒恢复正常,甚至还知道将自己放飞的头发捋顺,“啊?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呵呵,再,再见。” 她边说着边转身往门外走,沈一臣眉头一挑,直接将她提到沙发上坐好,视线从头扫到尾,最后停在她的脚上。 耿落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并拢着双腿,两个脚丫子合在一起无意识的动了动,圆润光滑的指甲盖上泛着一层浅浅的肉粉色。 他掩唇,看着某个还在故作镇定打量着天花板的女人,低低的笑出了声:“再见?再见去哪?准备光着脚走?又一新时尚的诞生?” 她低头,看见自己光裸的脚踝,更加有些无措起来。 “咳咳,这样比较凉快。” 现在轮到她咳嗽了,沈一臣当即抬头,目视着她的双眼,笑问:“学我?” 耿落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人在嘲讽她,侧身就准备拿过一旁的抱枕丢过去,谁知刚转过身,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暖意。 她惊恐的看去,一张宽大、厚实的手掌正捧着她的脚丫子,握着纸巾,既耐心又仔细的擦拭着上面沾到的灰尘! 看了一眼,耿落整个人就蒙了,这是在闹哪一处? 她动了动脚,想抽回去,却被他的手扣住脚踝、不得动弹。 “哎,其实不用这样,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沈一臣头也不抬,换了一张纸巾又擦了擦,吊儿郎当的威胁着:“我就想帮你擦不行吗?你要是不乐意想快点结束,就别乱动。” “……” 听到这语气,她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人的脸皮简直无敌了……脚上试着挣了挣,竟然也没挣开。 这大早上的,她并不想闹出响声,引来一大堆的人而被当作猴子一样观赏,(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刚刚就已经被当作猴观赏过了)。更不想费尽口舌,去解释为什么他会捧着自己的脚。 思来想去,索性便放弃了挣扎,随着他去了。 不就摸个脚嘛,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只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用纸巾擦脚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拿纸巾划过她的脚心,轻轻的、麻麻的一下,她便很正常的有了反应,脚趾微微缩起,有些抗拒他的触碰。 而沈一臣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每一下都拿捏的特别好,纸巾末梢堪堪擦着脚心而过,对耿落缩着脚趾的动作,有种莫名的执着。 耿落五指扣在沙发垫上,抿唇无声的隐忍着,即使脚已经先一步出卖了她,她依旧绷着张脸,装作云淡风轻、仿若丝毫不被干扰的样子。 其实她不知道,这样想笑又忍着不笑的样子,才是沈一臣的乐趣所在。 渐渐的,沈一臣的动作变得明显起来,甚至明目张胆到,直接丢了纸巾,用指尖轻扫她的脚心。 耿落忍了再忍,实在忍无可忍,抬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咬牙切齿:“不要得寸进尺!” 沈一臣没有防备,直接被一脚踹坐到地上,那大理石冰凉的触感,瞬间透过薄薄的棉质衣服传来,他愣了愣,抬手抹了把脸,对于自己活了二十九年,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踹脸而感到震惊。 这边他还坐在地上,耿落已经手脚麻利的套上了鞋子,捡起沙发上的手包转身,“神经病……” 听到她小声的咒骂,他忽然扬唇笑了笑,竟也不觉得生气,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是西施的临门一脚,那也是香的。 他起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我送你,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需要。” 耿落推开他的手,抬头却见刘婶就站在一边,当下甩掉他上前,“刘婶,江临玺回来了吗?” 刘婶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看了看,摇头,“没有,少爷昨晚并没有回来。” 一旁的沈一臣收拾好自己也走上前,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接着话说:“现在八点,他还没回来?” “没有,老爷也没有少爷的消息,正派人找呢。”话落,刘婶微垂下头,脸上带着抹不开的惆怅。这少夫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眼下少爷又不知去哪了,这个家可怎么办才好……还有小少爷……昨晚老爷抱着哄了整晚才睡着,老夫人又…… 唉……现在整个江宅人心惶惶的,佣人做事都没有精神……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刘婶的失落,耿落和沈一臣感同身受,两人暗暗低头,眼里都划过一抹心疼与焦急。 …… 灯光如流水倾斜,音乐、红酒,粉饰着宁静的柔和的假象。 江临玺蜷缩在沙发上,长睫紧闭,原本工整的西装外套被他东倒西歪的披在身上,留下道道褶皱。地上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和酒水,他身置其中,却睡得一派安详。 这时,“叮”的一声轻响,酒吧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沙发上,看似熟睡的男人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您好,请问……”看到眼前的场景,保洁人员说出的话瞬间顿住。 江临玺坐起身,乌黑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两眼,揭下身上的外套,慢条斯理的穿好,跨过酒瓶走到保洁人员面前。 保洁人员下意识的低头,“那个,先生,您的时间到了,请问您现在退包厢吗?” “嗯。”江临玺没有停顿,边抬手压下衣领,边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乘着电梯回到一楼大厅,热闹的吧台和人群涌动的舞池,一下子全收进眼底,他抬头,缓缓扫了一眼,视线集中在台前的某一点。 熟悉的深红色舞台、和淡蓝色的天花吊顶,正中间的那个位置。 某个花痴女人曾不知死活的捧着手,站在他的身边,明目张胆的对台上脱衣露肉的男人表示好感…… 不过除夕夜发生的事情,却仿佛还在昨天…… “帅哥,想喝点什——”浓重的香水味扑鼻,高跟鞋敲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一脂粉满面的女子捧着酒杯,扭着腰风情万种的走过来。 “滚。” 江临玺收回视线,正眼都没有看那个女人,转了个身远远的绕过人群。留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 ——— 上午八点五十九分。 江临玺准时抵达民政大楼门口。 时间尚早,门口三两行人经过。他将车子平稳的停在台阶前,噙眉,目光淡淡的往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除了看到站立在门外的华紫鸳外,再无其他人。 他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深沉,迅速将车熄火,推门下车,临时换的长款风衣在空中掀起一道弧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消片刻便吸引了门口的华紫鸳的注意。 她扬着笑脸,一路小跑到江临玺的面前,“临玺,你可真准时,时间刚刚好。” “人呢?” 他撇头,无视她脸上的笑脸,目光在她身后打量了两眼,明知陆臻臻不在这,却也不想多看华紫鸳一眼。 华紫鸳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哈?我们先领了证再说。” 她说着,上前就想要挽住他的臂弯,他却微侧身,轻松躲避。 他后退两步,脸色平平,态度十分坚定。 “先见她,再继续后面的事。” 华紫鸳微怔,似有些为难,“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报警,在周围埋伏等着一举将人救走?安全起见,先领证。” 他态度坚决,她亦不傻。 江临玺抬眸,终是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见人,不领证。” 六个字,却死死掐住她的命门。 她不甘如此,上前一步,低呼:“你别忘了,谁才是被威胁的那一个?” “呵,你可以拒绝,大不了……”他顿住,扬唇无声的笑了笑,“她死了,我陪。” “你!真的要这样?”她瞪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江临玺敛起脸上的笑容,再一次移开视线,回归沉默。 有了这层威胁,华紫鸳倒是有些不敢再出声了,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已经期盼了太久,甚至前一天晚上兴奋到凌晨才入睡。 而如今,却被他简单的一句话而打碎。 好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华紫鸳仰头,目视着他刀削般深刻的轮廓默默不语,扣着包包的手也微微收紧,刚做的浅蓝色指甲在皮质的包带上留下道道指痕。 周围来来往往领证的小情侣不断,华紫鸳本就长的不错,江临玺又长得冷隽英挺,两人站在一起,顿时成了目光的焦点。 俊男美女人人都想看,只是这对……俊男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开心,额……是很不开心。 而且两人站在民政楼前,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也不离开,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驻足议论,猜测是不是男的临时反悔,不想负责;还是女的给男的戴了绿帽,最后男的知道了翻脸不认人。 于是,在来往路人的注视下,两人沉默了良久。 最后,还是华紫鸳出声打破了僵局: “如果你真要看她,好,可以,明天,明天上午,我将她带来,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你见完人就必须跟我领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华紫鸳算盘落空 华紫鸳说话的时候没有避讳,声音略有些大,在江临玺完全听清的情况下,有不少吃瓜群众也粗略的听到了几个字眼,什么看到她必须跟我领证,这几个词组在一起,群众瞬间沸腾了。 人群之外,一身浅色风衣的江临玺却只是淡定的转身,缓缓出声:“成交。” “好,成交。”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华紫鸳梦呓般的轻呢喃着。 他的身形高挑修长,即使站在人群中,她的目光依旧可以清晰的锁定他,那轻轻晃动的衣摆,一下一下就像是扫在她的心上,莫名的勾人心魄。 准确的来说,应该不只是她,在场恰好来领证的小情侣见到他,也都大大的震惊了一翻。 她正沉迷欣赏于他的背影,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讶声:“呀!这不是那什么集团的新晋总裁嘛?就前两天开新闻发布会的那个!” 话一出口,人群再次沸腾。“是吗?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妈呀!真人竟然比电视上的还要帅!看起来真的是好高啊……” 议论的声音渐渐加大,华紫鸳离得不远,自然全收进眼里,只是她却并不准备制止,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垂头,略骄傲的听着这些女生的八卦声。 没错,你们口中的新晋总裁、新升男神、禁欲冷酷形梦中情人,通通都将成为她的男人……她华…… “哎,不是说他之前结过婚,和一个叫陆什么的女人很恩爱的嘛?” “陆……陆臻臻?是叫陆臻臻吧?”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不过,那站门口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在报道里见过陆臻臻的模样,好像不长这样啊?” 边说着,几人纷纷转头,看向几米外正黑着脸的华紫鸳。 华紫鸳没有说话,双目直视那几个少女,手上的包包被捏的死紧,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 几个少女瞬间了然,怕这个女的不是正主,而刚刚的话,又全都被她听见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只是,她的脸色,好像有些生气的过了头……那低垂的眼眸、直勾勾的眼神,和那紧扣在包包上的指尖,好像稍一不注意,她就会扑上来,用那亮闪闪的指甲撕破你的脸皮…… 几名少女本来也就是逛街路过的,在背后讨论别人,还被当场抓包,并以如此赤裸裸、阴狠狠的目光注视,刹那间都有些怵得慌。 华紫鸳眯了眯眼睛,朝着她们的方向迈了一步,那几名少女瞬间做鸟群散,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街角。 华紫鸳低头,嘲讽的笑了笑,陆臻臻?那个贱女人怎么配和临玺站一起?只有她,只有她华紫鸳才可以…… 清风袭来,吹乱她一头碎发,她抬手撩起头发,再抬头时,眼里已写满愤恨。 是的,愤恨。 她恨,恨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的出现,现在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 所以,是不是该到了,让那个女人消失的时候了…… ———— 太阳高高挂起,周围的人群也渐渐少去,华紫鸳捏了捏手上的包包,转身往停在街对面的车边走去。 横穿过马路,车辆还不算多,走到车边的时候,包里的手机恰好响起。 不得已,她只好边打开车门坐进车,边单手摸着包包掏出手机,划过接听键。 看了眼来电显示,正是在杏色酒吧工作的下属。 “什么事。”她将手机安在架子上,扣好安全带,低声问着。 “老板,人不见了!” 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与急切,华紫鸳刚放松的心态,瞬间紧绷起来,“什么?说清楚!谁不见了!” “就,关在1903的一男一女,不见了……” 华紫鸳听完,略松了口气,“不见了也罢,本来就是唬他的,两个无关重要的人,就算将听到的告诉江临玺也没用,叫手下的人别急,在酒吧好好干活,明天有事做。” “嗯,好,我知道了,老板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挂了电话,华紫鸳驾车行驶回临川街头,绕着数条交错杂乱的巷口一圈圈的绕,确认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反转方向盘,将车驶向蓝烟小区——那个建立在地下的秘密基地。 空旷寂静的黑暗中,不知名的嗡嗡嗡声突兀的响起。 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的韩天,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摩挲了一圈,找到手机,划过接听键。 “有事?” 低哑的嗓音在响起,与之几米之外的牢笼内,刚注射完药水,效力还没退的陆臻臻几不可闻的一颤,强打起精神,侧耳倾听起来。 电话那头先是静了一下,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华紫鸳的声音才急急的响起:“我现在来找你。” 她直截了当的出声,根本不容拒绝。 韩天微怔了一下,带着刚被吵醒的起床气,恼怒的出声,“你可以来试试。” 对面风声呼呼,丝毫不在意他的语气。 “我已经到门口了,不想被发现的话,快来给我开门!” 她的语气很急,带着重重的喘气声,不得不让韩天起疑,“有人跟踪你?” 华紫鸳迟疑了一下,答:“是。”接着又补了一句,“但我刚甩开他,你要是晚来一步的话,就是真的暴露了。” 对面的韩天微微皱眉,睁开眼,在一片漆黑中缓缓坐起身,在椅子上摸了件外套和手电筒,直接往门口走。 “嘭”的一声闷响,黑暗中,他没来得及开灯,也不知撞到了哪里,发出一些金属撞击的声音。 噔的一声,铁笼里的陆臻臻猛的被惊醒,这药物太过磨人,刚还清醒的准备偷听他谈话的陆臻臻,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昏睡了过去,甚至还在被药物控制的叠叠梦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湿漉漉的汗水粘着头发和衣服,严丝合缝的贴在脊背上,令她特别的不舒服,听到声音,韩天应该是要出门了,她试着动下手,拼尽全力,却丝毫使不出力气。 呼——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醒了,趁着他忙乱的同时,就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尽管她再小声,那个可怕的男人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这会儿,她才喘了口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黑暗中的韩天便扭过头来,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醒了?” 她趴着没动,明明是以背对着他的,就不信他每次都能那么坚定的认定她醒了,很有可能只是在试探她。 没听到声音,韩天“啪”的一声打开了铁笼上方的聚光灯,炙热的光线从头顶洒下,刺眼的难受。 可陆臻臻却硬生生咬牙撑住不动。 一秒、两秒、三秒……她默默数着。 大灯在头顶上方亮了四五秒的时间, 终于“啪”的一声熄灭了。黑暗中脚步声若即若离,渐渐远去。 陆臻臻昏昏的想着,可能这一次他有比较急的事情,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按以往的经验,他都会走过来打量的。 正想着,沉闷的机械声缓缓响起。 陆臻臻闭眼,脑海中静静想着一只有力的机械手臂,吊起一扇沉重的石门,粗大厚实的铁链条在巨大的齿轮上缓缓滚动。 石门慢慢上升,外面的光亮照进黝黑的隧道…… 她闭着眼眸,在药力的作用下,试着猜想自己身处何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猜想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包括那个粗大厚实的机械手臂。 只不过那支机械手臂,被韩天用石快一起砌在了墙里。 三五秒之后,机械声停下,石门打开。韩天提着手电筒,快速跑上地面,打开车库的门,接着绕到客厅,打开大门。 “你突然跑来干什么?” 韩天边打开门,边低怒的出声。 华紫鸳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卫衣大大的帽子整个扣在头上,见门打开了,立即侧身挤了进来。 “先不要说这些,赶紧关门。”她脱下帽子,不顾韩天变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往车库的方向走。 韩天右手扣着门把手,目光警惕的扫过屋外的人行道和院落,左手拿着的手电筒还没有关,在日光的照耀下,手电筒的光束几乎看不见,只在门前的台阶上留下淡淡的白色影子。 华紫鸳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立马停下脚步冲他挥手:“愣着干什么?快下去啊。” 韩天站着没动,视线从人行道,转移到院落的那颗大樟树下。 暖春刚过,炎夏即将来临,那高大的樟树似乎已先一步预感,枝叶长的尤其的茂盛,宽大的树干,恰好可遮住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微风吹动枝叶,韩天犹豫了会儿,正欲上前打量,身后离去的华紫鸳,却突然折返,扯住他的袖子将他往里带。 “哎呀,别看了,放心吧,没人,我已经看了。” 华紫鸳不由分说,抓过他的袖子,一把将门阖上,“快把通道打开,我有事和你谈。” 门一阖上,室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韩天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扒开,接着转身,撩开旁边窗户的帘子,打量外面的院落。 华紫鸳愣了一秒,然后无动于衷的转身,往车库走,“别一惊一乍的了,没人跟踪,刚刚电话里,我是骗你的。” 话音落下,韩天的脸色瞬间一沉。而华紫鸳就好像猜到他的反应一般,站在几米外耸了耸肩,极其一本正经的道:“没办法,我不这么说的话,你会来给我开门吗?”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来还是个瘸子 她说完,韩天并没有出声,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似是讽刺、又似是威胁: “呵,再有下次,连你一起。” 华紫鸳一愣,脊背微微发凉,紧张的追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他却只是冷笑一声,擦着她的肩膀从她身边走过,只字未言。 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更加提了起来,看着他提着手电筒走远了,连忙小跑的追上前。 只是这次,她聪明的阖上了嘴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沉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屋门外,院落旁。 那棵高大的樟树后,隐隐有人影晃动。 三两片树叶落下,树后冒出一抹墨绿色的衣角,和棕灰色的树干相衬,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会看错成是后面的灌木丛。 渐渐的,人影从树干后走出,漆黑的眼眸望着正对面的房门。 房门旁左右的四扇窗户,被深蓝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一阵微风过,窗帘屹立不动,显然门窗都已被锁死。 那抹墨绿色的人影在树下站了几分钟,终究是默默转身,姿势略有些怪异的往外走,左脚轻轻点地,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右脚上。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来往不少路人侧目打量。 几个顽皮的小孩子,举着手里的糖果,大声的对身边的大人说:“妈妈,你看!那里有个瘸子。” 那位母亲,急忙一把拍下小孩的糖果,“瞎指什么!小心那瘸子把你掳走!” 小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把抛开手里的糖果,哭着往妈妈怀里挤着,嘴里还哇哇嚷嚷:“妈妈快走!离开这里!那瘸子要过来了!” 很快,周围看戏的人群一一散去,宽宽的人行道上,瞬间便得空荡荡的,只剩下那抹墨绿色的身影。 哦,不!其实准确的说,不是墨绿色,而是一件破旧的浅灰色的大衣,粘上了不知名的污水颜料。刚刚在树下阴暗处,看的不太清楚。 现在站在大马路正中间,被大太阳一照,身上所有的一切瞬间暴露。 来人发丝凌乱,脸颊污黑脏乱,令人完全分不清五官,除了一双还算澄澈的眼睛外,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乞讨者的模样,难怪行人都会躲的远远的。 不过,寸劲的短发,至少能看出是个男性。 阳光下,他缓缓蹲下身子,视野往下,他左脚穿着一只脏脏的人字拖,右脚套着一只灰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的形象简直不是“邋遢”一词可以概括的。 其实他除了左脚有些跛外,其他还是正常的。 太阳高挂,街上空无一人,他蹲着身子,视线集中在地面的某个点上,保持着这个动作两三秒的时间之后,他忽然抬头,污黑的脸颊上隐隐闪过一抹挣扎。 确认周围只有他一人后,他撇头,手脚快速的捡起地上的糖果,不顾上面沾染上的少许泥沙,一把将其塞进嘴里。 入口甜热的感觉,令他微微阖上眼睛。 正感受着,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小孩子的一声低呼:“快看!那个傻子竟然捡地上的糖吃!” 他迅速睁开眼睛、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只是……他根本跑不快,左脚完全使不上劲。 于是身后又传来一阵爆笑声:“哈哈哈哈!原来还是个瘸子!” 他脚步一顿,垂头嚼咽着嘴里的糖果,半阖的眼眸下,散发着浓浓的阴霾。 …… 阴暗干燥的地下仓库里。 华紫鸳再一次来到这片空地前,这一次,她变得自在很多,坐在沙发上,目光总不经意的朝对面瞟。 对面,正是陆臻臻的铁笼。 她很自然的、随意的翘起二郎腿,打趣道:“玩的,还尽兴吗?” 韩天将手电筒扣在茶几上,弯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答:“还不错。” 三个字,从中听出他的心情还算愉快。 她微微坐直身体,进一步试探出声:“能否带她出去呢?” “不能。” 不待她多加猜测,他直言拒绝,眸子微微眯起,“有什么事直说。” “好吧,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明天,我要将人带走一天。” “理由。” 华紫鸳皱眉,对他冷冰冰的语气有些不爽,“理由就是江临玺要见她。” 话音落下,韩天没有反应,一头正侧耳偷听的陆臻臻却微微的怔了一下,眼里暗涌着水光。 “不行。” 听到韩天低沉的嗓音传来,陆臻臻的心瞬间低到谷底。 韩天起身,走到床前拿出手机点亮了屏幕,莹白色的微光照在脸上,映出他面无表情的五官。 华紫鸳自然看出他的脸色,只是此刻她也很不爽,而且明天,她一定要带走陆臻臻。 于是她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行?我也是有决定权的! 他转身,拿着手机坐回沙发里,脸色依旧不好看,“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你以为你待在这就安全了?”华紫鸳很不认同他的看法,“万一哪天这房子来人了,你觉得不会被发现吗?” 这句话一出口,韩天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长指随意的指向一边,沉声:“慢走不送。” “你什么意思?我的话就不能做决定吗?人是我交给你的,难不成我还没有决定权?” 他冷着脸,态度强硬:“需要我送你出门?” 华紫鸳微怔,正准备出口的咒骂,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缄口。 她提起包,带上卫衣的帽子,愤愤的转身,高跟鞋用力的敲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 的闷响声。 他却突然出声,“要人可以,除非……你带江临玺来换。” 她的脚步顿住,忍不住偏头,低低的回了一声:“疯子……” 不远处,趴在铁床上的陆臻臻,亦是在心里同样回复了一句。 这就是个疯子,而且正常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 脚步声远去,华紫鸳来了两次,已经不需要指引就可以找到开关出去了。机械声停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韩天忽然起身,打开铁笼上方的聚光灯,鞋尖轻踩着地面,走到牢笼前。 “不用装,我知道你醒了。” 陆臻臻心下一惊,本以为他在试探自己,只要像刚刚那样保持不动就可以蒙混过关。耳边却忽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竟然打开铁门,走进来了…… 她依旧趴着不动,只心跳在暗自加快。 脚步声停下,他就近在咫尺的站着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她对话,“ok,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开始了。” 陆臻臻的心骤然揪起,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开始。 但……接着后面发出的“啪嗒”一声轻响声,却给她沉重的当头一棒。 那是打开装着注射药水的箱子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然后就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一般,他不怀好意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挣扎的话,针可是会断在里面的哦。” 当下,陆臻臻便不准备再隐藏,猛的睁开眼睛看过去,果然,在他的手中看见一管透明的药水。 “哟,这下舍得睁眼了?” 他拿着注射器,嘲讽的上前,冰凉的长指扣在她的手臂上。 陆臻臻挣扎,却无力瘫软在他的手中。 冰凉的针管贴近她的肌肤,缓缓注入药水,但她却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灯光不知在何时变得昏暗,模糊的视线和疼痛的大脑全是煎熬,陆臻臻趴在铁床上,面前是雪白的指和晃动的笔。 韩天丢掉针管,蹲在她的身旁,如最亲密的朋友,递上一支笔和一张纸,温言细语:“你都这样了,还依然舍不得动笔吗?” 多日来的连续注射药物,已令陆臻臻没有一刻清醒。她抬起昏沉的眼,望着韩天:“我爱他。”所以不会害他…… 韩天微怔,眼眸下弯,低低的笑出了声,手抚在她的长发上,“傻瓜,爱有什么用?” 陆臻臻低头晃了晃脑袋,想要反驳他,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个清冷如玉的他、和一个冷酷嗜血的他,他们就像恶魔和天使,在脑子里来来去去的晃荡。 她知道自己已经辨不清事实和虚幻,到底她这几天看到的,是真正决定和华紫鸳结婚的江临玺,还是只是幻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无论真假,她都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写吧,写下你想对他说的所有话。”韩天再一次将笔和纸推到她的面前,语气放的格外温柔,“难道你不想在临死前,让他看到吗?看到你有多爱他,哪怕受尽折磨,你也依旧爱他。” 陆臻臻微微抬头望着他,四目凝视片刻。 终于,她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笔。 ———— 韩天离开了。 在她的信写到一半的时候,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他拿着手机外套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接着写信,她一言不发假意顺承。等到厚重的石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便随手将笔丢到了地上,揉碎了纸张,躺在床上低喘着气。 药效已经开始产生作用了,该庆幸那通电话救了她,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写些什么东西上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陆臻臻被逼妥协 她整个脑袋都浑浑噩噩的,闭上眼顿了顿,再睁开眼时,才勉强看清了头顶的光线。 原来不是昏暗,而是炙热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光亮。 她再闭上眼,睁开,灯光又恢复幽暗,一如刚刚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心下一狠,张口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如此用力,直到口腔里弥漫着腥甜的铁锈味,她才松开口,睁眼看向头顶。 很好,有点作用,起码她又看清了真实的灯光。 借着这一丝清醒,她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目光在周围打量一圈,最后落在半开的铁门上。 他竟然忘记了锁门…… 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匆匆忙忙,要是他今晚不回来,那就更好了。不为别的,至少她能暂时轻松下。 而此刻正赶往韩家大院的韩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打算。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西服套装、搭淡蓝色的领结,挺直着脊背坐在车后座上,显得一派的端庄,就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一般。 铃声响起,前方的司机戴着蓝牙耳机,接了个电话。挂掉电话之后,恭敬的对后座的韩天道:“少爷,别墅里刚传来消息,说少爷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大厅坐着。” “嗯,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五分钟之后就能到了。”司机答着。 “嗯。” 韩天闭眼,靠在椅背上沉思,也不知韩枫这次突然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韩枫这人,在韩天的印象里还是挺好的,因为他身为韩家长子,却从不参与公司里的事情,甚至是厌恶公司的事,也幸好他这种性子,整个庞大的韩氏才落到了他的手里。 作为现在的韩氏总裁,韩天有一半要感谢韩枫,谢他将总裁之位让出。 但是同样的,另一半的威胁也来自韩枫。因为他,老头子到现在都不愿意将韩氏真正的交到他的手中,现如今他也只是个类似于代理总裁的位置。 韩霖海那老家伙,在商场摸爬带滚这么多年,总归不想将自己半生的心血交到一个私生子的手中,还在期盼着自己的大儿子回心转意,便让他拱手交出韩氏的打算。 只是,韩霖海的期盼终究会落空,因为他不会允许……韩霖海消失这么多年,韩氏只是给他的补偿,如果最后继承的不是他,那么他宁愿将韩氏毁了。 韩天拧起眉头,心中的算盘飞快。不消片刻,前座的司机便提醒他到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脸上恢复往常的和煦笑容,踩着轻快的步子进屋,对着客厅沙发上的韩枫道:“哥,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韩枫正喝着热茶,见是他,立即放下了茶杯,“怎么从外面回来的?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忙?” 韩天低头,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招手叫来佣人多添上一壶热茶,接着弯腰在沙发上坐下,替自己和韩枫倒满一杯,又将杯子递到他的面前,随口出声:“这么晚了,也不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韩枫不以为意,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将韩父交代给他的事情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不是这段时间你美国家里两边跑,赶合作的事赶的挺忙的嘛,爸的意思就是让我来看看你,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韩枫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误会啊,我可不是真的想帮你,你知道的,公司的事情我一窍不懂,爸他就这么一说,你千万不要当真。” 韩天抿唇笑了笑,“放心,我知道,爸就是想逼你来公司上班,其实哥你如果想加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给你安排到轻松点的部门,至少爸就不会总来烦你了。” 听完他好心的建议,韩枫立即放下茶杯,摆手摇头的拒绝起来:“可别,我一旦有服从的迹象,可不是小部门的事情了,爸他肯定会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我参与公司的项目。” 韩天也放下手里的茶杯,点头表示认同,“嗯,好像确实会发展成这样。” 韩天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却丝毫没有达到眼底,看上去只有脸上虚虚的一层,说白了就是假笑。 而他之所以说这话,也只是在试探,试探韩枫是不是真心不想要公司,看看他的抵制力有多强,会不会以后在韩霖海的威胁下接手公司。 眼下看来,可能性应该不大,他是真的不对公司感兴趣,这让韩天放心了不少。于是接下来,两人聊得就稍微随意了些。 渐渐的,也不知是谁将话题挑到了江氏,说起了近来新闻上,江临玺宣布和华紫鸳结婚的事情上。 “唉,你说奇不奇怪,像江临玺那样眼睛长在头顶,看上去如此傲气的一个人,竟会变心看上那个叫什么华紫鸳的女人,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除了陆臻臻以外,其他女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韩枫一脸兴奋的说着,看上去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也不知道臻臻现在怎么样了,肯定很伤心。” 从头至尾韩天都没有说话,当韩枫说到陆臻臻的时候,才懒懒得掀起了眼眸,“有什么好伤心的,伤心也是她自作自受。” 韩枫扭头,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阴沉呢?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臻臻?” “呵,有什么忘不了的,我已经有了爱的人和家庭。”韩天边说着,边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眼底换上柔柔的目光。 楼上卧室,他最爱的妻子睡得正香。 看到他柔柔的目光,韩枫瞬间了然,“恶,收起你的目光,要看等我走了再看,稍微照顾下的身边单身汉的感受好吗?” “呵呵,哥你也趁早找个嫂子定下吧,这样爸就不会一直揪着你去公司了。” 韩枫摆手,唇角上扬,白皙俊朗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红,像是真的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一般,“我还真想找个,那也得有合适的人呐。” 韩天状似笑了笑,眸光晶亮的看向他,“有这个心就够了。”说完,接着又将目光似有若无的转向楼上。 韩枫淡淡的看了两眼,挥手道:“想看就上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再待一会儿,就回去复话。” 韩天几日没有回家,是真的有些想见见李妃月,也不知她有没有好好安胎,哦,对了,李妃月怀孕的事情,他还没有和家里人说,只当个小秘密,等胎儿稳定了之后再说出来,就连对面的韩枫也是不知道的,当然也就不能理解他现在迫切的心情了。 韩天没有跟他客气,当下起身,喜上眉梢的对韩枫道:“嗯,好,谢谢哥。” “走走走,你快上去吧,不用管我。” 韩枫无所谓的摆手,一脸巴不得他快走的样子。韩天自得其乐,当即转身上楼。 只是当他转过楼梯口,消失在转角的时候,脸上看似温和的笑容却一下收敛了起来,换上一张深沉的表情。 楼下坐在沙发上的韩枫,亦是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笑容。 两人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做的举动却意外的相似,面上笑着,心里却又是另一副面孔。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两人如面上看的一般和谐有爱。 事实上,韩枫此次来,并非只是受韩霖海吩咐而来那么简单,他早收到消息,称陆臻臻在韩天的手里,所以才会这么晚了也要赶到这里来试探。 只是,他在韩天出现之前,就已经上上下下的找了一圈了,左右都不见陆臻臻的身影,难不成陆臻臻根本不在韩天手里? 不对。 别人说的话他可能会怀疑,但是消息是江临玺亲自当面告诉他的,就不可能有错了。 很难想象,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会丢下成见,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明情况,还让他帮忙试探韩天的口风。 不得不说,必要时刻,江临玺的做法很对,找到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来帮助自己,就好比他。 江临玺肯定算准了他会帮忙,且是站在陆臻臻这边的,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将消息告诉他。 怎么办,他现在好想甩手不干,但是一想到陆臻臻的面孔,他登时就心软了…… 既然韩天还在跟他装,那他就不用客气了,直接找他要人好了,他倒要看看,现在绑架别人的人能嚣张到底能嚣张到哪去! 韩天上了楼之后,一直都没有下来,就好像在故意躲着他一般。韩枫在楼下坐了片刻,索性起身上楼。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韩天,你在里面吗?我有事和你说。” 最终,先沉不住气的还是韩枫。但是无所谓,韩枫就是要当面和他对峙,谁先开口都一样,只不过是一个过场。 听到声响,韩天推开门,从房里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一副正准备入睡的模样,看到敲门的人是韩枫时,他表现的很惊讶,“哥,你还没回去?” 韩枫一改刚刚的柔和,沉着脸走到外间的客厅,“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韩天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迈脚跟上。 两人相继在沙发上坐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不配做韩家的人 “陆臻臻是不是在你手里?”不待韩天开口,韩枫直言道。 韩天小小的愣了一下,仍旧装傻,“她为什么会在我手里?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难不成她在我手里,是应该发生的事情吗?” “你不要装傻转移话题,就回答我,她有没有在你手里。”韩枫沉声说着,不接受他任何形式的插科打诨。 韩天扯着嘴角笑了笑,像是一下子撕开了脸上的假面,嘲讽着开口:“所以,你这是站在外人的角度来质问我?” 韩枫脸色一变,“果然在你手里。” “呵呵,是又怎样?我亲爱的哥哥,就算你知道,你能救她吗?”韩天仰头,目光讽刺的看着他。 “把人放了。”韩枫没有多余的话语,直言道,“趁现在还不算太晚。” “哈,搞笑了,什么晚不晚的,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根本就没打算放人。”韩天咧嘴大笑,看上去有些难言的疯狂。 韩枫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做?你已经有了家室,难道你完全不顾你妻子的感受吗?”韩枫向前倾着身子,脸上满是愤怒。 “没关系,她会理解我的。”韩天淡淡的答着,一副理所当然又欠扁的样子。 韩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于绅士礼仪根深蒂固,觉得韩天现在的做法简直是不可理喻! 于是起身,一把揪住韩天的衣领,将他提到面前: “呵,说的好,她凭什么要理解你?她理解你,谁去理解她?你只顾自己的私仇,却不在乎她的感受,这是自私!你自甘堕落犯下的错,却将错施压在陆臻臻一个女人身上,这是小人!你即自私又小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呵呵”即使被揪着衣领,韩天也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那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嘭!” 话刚说完,韩枫直接一拳揍向他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家伙!真的是丢韩家的脸!” 说着,他又上前挥下几个拳头。韩天来不及躲闪,瞬间被揍倒在地,被击中的嘴角也隐隐渗出血丝。 “咳咳。”他低低的咳嗽两声,抬手蹭掉嘴角的血丝,“我从没说过我稀罕做你们韩家的人。” “嘭!” 一句话,又换来沉重的一拳。 只是这一拳,韩枫使足了力气,韩天直接被揍的有些头晕脑昏起来,韩枫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不想做韩家的人,就滚出韩家!没人拦你!你根本不配做韩家的人!” “呵呵,你就真以为韩家如表面上那么光明磊落吗?韩霖海如何建立起的韩氏,你还不清楚吗?他用的手段比——” “你住嘴!”不待他说完,韩枫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提起他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评论爸?” 也不知是韩天根本不想动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已经受了韩枫不少拳头,却依旧只是动动嘴皮子,丝毫不还手,眼下都被打的脸颊青肿了,还只是在说着韩霖海的黑历史。 见他如此嚣张,韩枫更加气恼,拳头挥如雨下,尽情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韩天任由他的拳头落下,整个人都被打的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剧烈的疼痛,但他硬忍着,目光紧盯着斜对角的那扇紧闭的房门。 终于。 “咔哒”一声轻声响起,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快速一闪,他的面前便已然站了一个人。 看到这,韩天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眼里满是计谋得逞的模样。 “别打了!”李妃月略带梗咽的声音响起,韩枫的拳头瞬间停在半空。 “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韩枫垂下手,看着李妃月问道。 李妃月闻言低头,嘶哑着嗓音:“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韩枫扬眉,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了?知道丈夫犯罪,还包庇的吗?!这要不是看在他是韩家人的份上,他早直接就绑着人去警察局了。 “对不起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件事,还希望你权当不知道。” 李妃月低着头,心虚到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件事情,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 在韩天开始着手打造地下通道的时候,她便制止过,只是倔强如韩天,他根本就不听她的劝,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直接甩脸走人。 没办法,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步步进行。而今到了现在这一步,也只能一味的盲从。 因为比起她的内疚、和心里的过意不去,她更多的是怕他离开…… “权当不知道?”韩枫抬眸,目光里满是不认同,“你说的倒是轻松,那是人!和你一样的人!你为了一己私欲就能装作不知道?” 李妃月怔默,眼神闪躲,却依旧顽固的护在韩天的身前。 韩枫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可以蒙了心,但我不能!”他转身,放弃劝阻二人,大步的朝门外走去。 身后俯趴在地上的韩天却忽然起身,抬起袖子擦干嘴角的血丝,低沉着嗓音出声:“不必和他多说。” 这句话是对李妃月说的。 “嘭!” 在李妃月惊异的、来不及阻拦的眼神中,韩天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照着韩枫的好脑勺砸去,花瓶应声裂开,韩枫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啊!”李妃月低呼一声,急忙上前查看。 韩天冷笑一声,丢掉手里残留的花瓶碎片,“我不敲晕他,他就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他不仁我不义,这不能怪我。” “那……你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李妃月眼神闪烁,视线落在韩枫冒血的后脑勺上,火红的颜色,令她隐隐的有些站不稳身形。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你回房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管。” 听到他如此熟稔的语气,李妃月倏的抬头,目光紧逼向他,“你还想怎么做?到现在还不够吗?他是你哥!” 韩天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指指脸上青紫的红肿,“所以我就活该受伤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她低头,手抚在小腹上,目光不知觉放柔和,“别忘了,我们还有宝宝。” 韩天脸色顿了顿,沉默片刻,上前,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亲昵的贴近她的脸庞,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低语:“我知道,我不会让我们宝宝受委屈的。” 李妃月张了张嘴,正想说不是委屈不委屈的是,但见他脸上难得柔和下来的表情,终究是没有开口。 “乖,你先休息。”他抱着她,推开卧室的房门,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并体贴的替她掩好被子。 李妃月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他俯身掩被子时,微垂着头,脸颊上的那高高鼓起的红肿,只觉得异常的明显和可怖。 看到他这样,她还是觉得心疼。 “疼吗?”她抬手,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回去记得敷药消肿。” 他轻笑,见她关心自己,心里总算是得到了些安慰,也不枉费挨一顿毒打。抬手按住她抚在脸上的手,亲昵的蹭着,“嗯,回去就处理伤口,不用担心。” 她微怔,略有些不适的收回手,扯着被子转身,背对着他,“嗯,你回去吧,我休息了。” “好。” 韩天起身,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还是不行吗…… 从他开始不听她的劝,偏执的进行报复计划之时,她便摆出了一副忽冷忽热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将他往外推、抗拒着他。 这令他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才会故意上演被打的一出戏博同情,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她依旧在不动声色的赶他走。 边想着,脚下的步子边变得沉重,他走了两步,停在了门口,回头看她,“安心睡觉,不要多想,我不会对韩枫做什么,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他留在这里,但是你必须看牢他,不能放他走。” 她还没有入睡,闭着眼,听到他的声音缓缓传来,她的心里萌发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在试探她。 如果眼下她点头同意的话,估计他并不会如他所说的一般,把人留下来,而是会找着各种借口将人带走。 所以,她当即压下心里的激动,紧闭双眼,做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她闭着眼睛,并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只知道他的灼热的视线,正停在自己的脸上。好在他没有停留太久,没一会儿便阖上了房门。 等到屋外的汽车引擎声响起,她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薄被,穿着拖鞋走到窗户边,确认韩天驱车离开后,才披上外套走出去。 二楼客厅显然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了,光洁的地板上,刚刚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也已经荡然无存。 她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假意睡不着四处散心,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在偏厅的客房里找到韩枫的人影。 窗外月色高挂,园子里的路灯相继亮起。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周围的佣人打扫好卫生,也渐渐稀少起来。 李妃月站在客厅的走廊里,不免有些担心身边有韩天派来的人在监视自己,左右打量了两眼之后,放下心来缓缓推门而入。 第一百九十章 所以你会放我走吗 本以为韩枫头部受伤,现在应该是昏迷的状态,她口袋里藏好了纱布和药水,做好了悄悄给他上药的打算。谁知推门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边照进来的一抹月光,韩枫就坐在月光下的椅子上,被粗绳束缚着手脚,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如星光般闪烁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她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顿时有些举步维艰。 见她神色紧张,韩枫偏头,留给她一个削瘦的侧脸,懒懒的开口:“你觉得我后脑勺开花能不痛吗?” 听出他话语里的调侃,李妃月松了口气,笑着上前,“所有,我现在就是来看看你开花的后脑勺的。” 韩枫转头,视线落在她空空的两手上,打趣着出声:“你不会真的只准备看一看而已吧?我现在失血的可有些头晕了,到时候出了事情,我可是要你男人偿命的。” 他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把她吓的半死,立即从口袋里掏出纱布和消毒水,跑上前查看,“头晕?这可不太好,你等我先给你包扎下,再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好。”他顿了顿,有些话想说,却又隐忍着没说出口。 李妃月捧着药水上前,借着昏暗的月光查看他的伤势。寸劲的短发下,一小块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面的鲜血已经凝结,留下黑红的一片,看起来还不算太严重。 李妃月当即从怀里抽出一根棉签,沾着药水抹了上去。 冰凉带着些许刺痛的感觉传来,韩枫微微的颤了下,噙起眉头,“不能开个灯吗?”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停了一下之后,才继续给他上药,“开灯太亮,会被看见。” 简单的一句话,韩枫当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嘲讽着笑道:“怎么?韩天还派人在身边监视你?” “……嗯。” 即使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一次偶然下她发现的,所以现在才收敛着、小心翼翼的做事。 韩枫垂头,低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妃月同样沉默着,手上的动作依旧,很有默契的停止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她丢掉手里染上血的棉签,拿过纱布开始最后的收尾动作。 “抬头。” 韩枫依言抬起头,就见她拿着纱布的手,在他的头前绕了一圈。 “我第一次处理伤口,包扎的有些粗糙,你先将就着。”她拿起剪刀剪断纱布,动作利落的打了个结。 韩枫下意识的想点头应答,刚小幅度的动了下,便传来一阵恶心的晕眩感。 “你没事吧?”李妃月急忙放下手里的纱布,俯下身子,目光紧盯着他,“需要我现在叫家庭医生来吗?” 他拧着眉,低低的喘着气,“需要,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我的头特别疼,估计情况有些严重。” “啊?怎么会这样?很疼吗?不会是我刚刚处理伤口没处理好吧?” “……额,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你还是先解掉我身上的绳子吧,勒的我喘不过气。” “好,哪里?后面吗?”李妃月转身绕到他的身后,手脚麻利的扯住绳结,手上刚用力的扯开一个口,就突然间愣住不动了。 “怎么停下了?是解不开吗?你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扣,我教你。” “你骗我。”她低声说着,接着松开手,起身走到韩枫的面前,目光平淡的望着他的眼睛,“你跟本就不头痛,只是想骗我解开绳子,对吗?” 他痴痴的笑了笑,月光下的脸庞显得异常的清秀,“是,我骗你的,你能放了我吗?” “……” 李妃月沉默了,垂在腿侧的五指微微握成拳头,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 窗外月色幽静,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一阵微风过,几片乌云从远处飘过来,遮住了为数不多的星星,也遮住了淡淡的月光。 黑影压下来的时候,室内与窗外一样的寂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和站在窗前的女人,不约而同的都在低头沉默。 前者是在等待,而后者则在思考犹豫。 终于,时间久到韩枫都已经快放弃等待的时候,李妃月却突然点下头,“好,可以,我放你走,但我有个要求。” “如果你的要求是让我装不知道的话,我宁愿你绑着我。”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却只是扬唇笑了笑,走到他的身后替他解开绳子,轻言道: “和你猜的意思差不多,不过作为交换,我会另外告诉你陆臻臻在哪,同样的,你也必须答应我,救到人之后不能说出幕后的人是韩天。” 韩枫挣开身上的绳子起身,垂头思索了片刻,毫不犹豫的点下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现在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暂且可以不管。 “嗯,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如果骗我的话,到时候我会将你一起拖下水,大家都不得好过。”李妃月淡淡的说着。 所有的结果她都想好了后招,只要不出意外,她便一定会保全韩天。 “呵,想的还挺周到?”韩枫挑眉,斜斜的看她一眼,“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韩天,说话绝对算数,说吧,陆臻臻在哪?”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声音幽幽的响起: “在蓝烟小区。” …… 五分钟之后。 韩枫坐在车里,窗外风声呼啸,他驾着车穿梭在夜色中,红绿灯闯了一个又一个,他全然不在乎,只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手机。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兄弟你倒是接电话呀!”韩枫皱眉,再次将电话挂断,长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之后,又拨了出去。 只是在长久的等待后,手机里依旧还是那个冰冷的机器女音。 “算了!我不管了!” 他随手将手机丢到副驾驶上, 右脚踩下油门,车子似出鞘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夜色深沉的大街上,只留下一串尾烟。 二十分钟后。 车子成功驶入蓝烟小区。 进入小区的大门后,韩枫便将车停在了公共停车位上,下车步行到一栋单独的住宿楼前。 小区里的每一栋楼都是单独分开的,相当于别墅的类型,住宅楼前都会有小片的院落来种些花花草草,陆臻臻的家也不例外。 韩枫按着李妃月介绍的路线一路走来,便看到了与描述相符的住宅楼,和那棵高大的樟树。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他的脚步顿下,换上从车里临时找来的外套和口罩,伪装完毕之后,翻墙爬进院落,委身沿着矮小的花丛前行,在客厅的一扇窗户前停下。 在他的左右,总共有四扇落地窗,但是每一扇都被厚实的窗帘遮住,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因为这里的四扇落地窗全都从里面锁死了。 他完全找不到地方进去。 月色幽幽的照在窗户上,反射到他紧绷的脸颊上。他顿了顿,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即使江临玺的电话打不通,他还可以打别人的呀!随便拉个人来,也好歹是个帮手哇!他刚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他愤恨的拍了下大腿,开始弯腰找手机。 只是……他左右翻遍了口袋,猛然间想起,手机被他落在副驾驶座上了…… 现在回去拿手机,未免有些浪费时间,他思考了片刻,果断放弃了这个打算。开始自己一个人寻找入口。 时间静静流逝,他的目光在房子上来回打转。 终于,在他第n次抬起头的时候,好运气的瞄到到了一个入口——那就是三楼楼梯间的通风口。 那个通风口四四方方型的,不大也不小,离地面有些高,但好在离旁边的樟树比较近,他可以爬到树上在跳过去。 只是不知道他弓着身体能不能进去? ……需要尝试一下。 韩枫脱下外套系在腰上,又解开了袖口的扣子,才缓缓仰头望着樟树的高度。辛亏现在是晚上,可以有夜色做掩护,这要是大白天的爬树,果断还没上树,就已经被发现了。 记得他上次爬树还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如今再让他上树,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需要尝试一下。 他迟疑片刻,撩开袖子,抱着粗壮的树干,慢慢往上爬。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他上升的速度并不慢,没有一会儿就到了那个,离三楼通风口最近的枝干。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爬到枝干所不能支撑人体重量的零界点的位置,没有犹豫,展开双臂纵身一跃。 “啪”的一声轻响,他已然成功的跳到了窗台上,并且双手扣住了通风口的窗沿。 ok!第一步成功了。 韩枫扣着窗沿,微微移动身体,来到半开的通风口处。 莹白的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长,系在腰上的黑色外套也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许久没有人住的房子,窗户上落下了许多灰尘,他顿了顿,指尖扣住把手,轻轻一推,便将窗户尽数推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韩枫再次被绑 四四方方的窗口瞬间被开到最大化,他打量了一眼,弓着身子,试着钻进去,却发现左手卡在窗外,从肩膀的位置开始,便没有了空隙。 没办法,他只好退出来,改为脚先进的模样,这一次他稍微学聪明了点,等过到肩膀的时候,就憋着气,将左手绕过来抱住自己的后脖子,减少完空间后,轻而易举的就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他快速打量了眼四周,现在他待的位置是三楼的楼梯口,这里没有灯光,说明人并没有在这里。 所以他应该要沿着楼梯往下走,找到地下的入口。 按照李妃月说的,韩天将人关押在地下,那么离地下最近的,就是负一层的酒窖了。 韩枫思索着,有了目标之后,当即开始行动。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但显然是他高估了自己。 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他不清楚房间里的摆设,而且房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的情况下,他很难能顺利的前行。 这不才下了楼梯,走了两步,便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柜子上的茶具。 茶具落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声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躲在暗处的韩天。 韩枫脸色一僵,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骸,转身离开案发现场,寻找可躲藏的隐蔽位置。 寂静的黑暗中,沉闷的机械声微弱的响起。 不得不说,韩枫的直觉是对的,在茶具落地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地下仓库正坐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着陆臻臻亲笔信的韩天,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没有片刻迟疑的,便拿起手电筒上来查看情况了。 其实早在今天下午华紫鸳过来找他的时候,韩天就已经开始不安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记得。 那个时候,在樟树的后面,隐隐的感觉,就是有个人躲在那里。 只是他来不及证实,便被华紫鸳那个蠢女人打断了。现如今想想,他的心便一阵不安,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出去查看。 以至于晚上回来的时候,他黑着脸色,脾气暴躁的又对陆臻臻抽了几鞭。 而刚刚的那一阵声响,则更加证实了他脑海里的那个想法。 果然。 有人发现了。 只是很好奇,那只黑暗里偷吃的小老鼠,到底是谁呢?会是江临玺吗? …… 怎么办,他竟然有些隐隐的激动起来了…… 推开做掩饰的木门,韩天手提着手电筒,从通道里跳了上来,接着随手又在暗处的某个方向按了下,沉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木门的里面已经落下一扇防护铁门。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黑暗,勾起唇角,怪异的笑了笑。 在他的地盘,偷吃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 问:一个黑着眼睛的瞎子,和一个对地形特别熟悉的瞎子有什么不同? 答:不同在于,前者容易撞树,后者轻易上树。 这个答案的实例,则是来自于韩枫沉痛的血泪史里: 本来刚开始,他躲在冰箱后面的时候,并不是抱着躲藏的心理,而是计划着如何将韩天敲晕他脑袋的事情,以同样的方式回赠给他。 所以当韩天提着手电筒从他面前经过,毫无遮拦的将那后脑勺对着他的时候,他当即举起了手里的花瓶,狠狠的对着他的脑袋…… …… 砸空了…… 他并不知道冰箱侧端有一个挂钩,手臂上的袖口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挂在了上面。 而且是挂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了的地步。 更加值得一说的是,他身上衬衫的质量也是好到出奇,不论他怎么挣扎,竟然就是不破!就像刻意跟他作对一般,作为一件衬衫也是十分有骨气的。 没办法,他只好手举着花瓶,对着回过头来的韩天邪魅的一笑,“晚上好,我来看看你,你拿着手电筒,这么晚还不睡干嘛呢?” 韩天无视他的话,面色冷淡的转身,举着手电筒用那种看智障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逃出来了?” 韩枫敛起笑容,目光直视着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韩天疑惑的噙起眉头,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抬着脚步缓缓靠近。 他却突然将手一松,花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韩天微微愣了一下,韩枫便借着这个空隙,快速的扯开袖子,用身体猛的撞向他的肩膀。 韩天一时不备,手中的手电筒被撞落在上,不知摔倒了哪里,“嘭”的一声过后,便熄灭的光。 韩枫见状,再接再厉,一个闷拳击向他的腹部。 韩天刚被推到一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实打实的受了一拳,他闷哼一声,手捂住腹部连退几步。 这一次,他并没有坐以待毙,受了一拳之后,很快便开始反击。 韩枫第二次跟他交手,上一次是他故意不还手,现在开始反击起来,形势还是有些猛的。 两人同样是在漆黑的环境下,也不知是不是韩天的视力更好些,韩枫一连几个拳头,韩天就好像能看见一般,全部都快而准的抬手挡下。 而到了韩枫这边,不止挡不住他的拳头不说,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有些站不稳,时不时碰上些桌子椅子什么的,绊的他连连后退,挥出去的拳头都有些心力不足。 很快,韩枫便落了下风,黑暗中左右颠倒,找不到支撑点。每次总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就会因为身边的地形妨碍。 “嘭!”又是重重的一拳挥到身上。 韩枫整个人瞬间被击倒在地。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刚刚的一切全都是韩天伪装出来的虚弱,这小子的拳头根本就不弱!而且相比他而言,还非常的凌厉,每一拳都击打在最痛的部位…… 没一会儿韩枫便无力反抗了。 …… 机械声起,石门打开。 韩天提着被捆着手、和蒙着眼睛的韩枫回到地下仓库。啪的一声轻响,他将韩枫随手丢到了地上。 听到声响,陆臻臻立即从铁笼的一角转过身来。 当看到地上人的面容时,她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韩枫?为什么会是韩枫? 在吃惊的同时,她也缓缓松了口气,不是他,还好不是他…… “怎么?失望了?” 韩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铁笼前,隔着铁栏杆望着她。 陆臻臻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踉跄的坐回书桌前。那张书桌还是昨天,韩天特意搬来给她写信用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依旧只写了临玺两个字。 韩天笑了笑,目光停在桌面上,当看到纸张上淡淡的小片黑迹时,笑容微微敛起,“真是不乖,临走前交给你的任务,到现在还是那几个字,怎么办呢?是想让我给你助助兴?” 陆臻臻握笔的动作一顿,低头,立马在纸上落下几个字。 不能和他硬碰硬,趁着现在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她要尽快写完这封信。 “这样才乖嘛,好好写,写完了我会来检查,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经。”他站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目光幽深低沉的望着她。 陆臻臻手下一颤,笔尖颤动的速度渐渐加快。 —— “临玺: 这封信写给你,我不得不提笔。 我想我从来没向你说过,我的过往吧,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全部都告诉你。 我从小无拘无束,过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活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曾经的我一致以为我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但是,我错了。一场交通意外,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未有过的恐惧将我掩埋,一夜之间,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成了我的亲戚……他们费尽心思的讨好我,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我没有领任何一个人的情。 因为我从小就知道,那些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分给他们…… 所以我远离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关在房里,整栋房子里,只留下从小照顾我的刘婶外,一天之中就剩下简单的选择性进食,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曾真正的入睡……那段时光,在我的记忆中一度被我掩埋起来,我不愿回想,也害怕回想。 但是现在,我却想要告诉你…… 你可能不知道吧,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在那个时候也被逼的得了忧郁症。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的我已经康复。 …… 有时候我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我想了很久,答案是未知……我永远不可能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但我却能知道,在后面的日子里我还是会遇到你…… 临玺,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可其实我说了很多遍,在每天清晨看到你的睡颜,在每次看到你专注工作的背影;看到你抱着小衍满目宠溺的模样……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是多么的骄傲,今生能拥有你。 你让我这么爱你。 可也许,这一次,我不能再陪你今后的人生了。 我就快承受不住了。 每天看着无穷无尽的黑暗找不到出口;每天期盼着一眼醒来,就能看到你。看到你从天而降,把我从这里拯救;看到你温柔的抱着我,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失去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对不起临玺,我可能真的不能陪你了。人生的路,希望你好好的走下去。不要难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会爱你,会代替我爱你。 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因为曾经拥有你,即使很快就要死去,我的心也是平静的。这对我是解脱,即使我化为尘埃灰土,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今后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日落,每一个夜晚,我都会盼望,盼望如果真的有虚无的来生,我还可以遇到你,拥有你。回到我们最初的相遇相知的地方,让我亲口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 …… 临玺,对不起,请一定不要孤单,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我始终相信,你会战胜韩天,找到我,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然后,我没回家乡,回到我们的家。请你抱着我,哪怕是骨灰,抱着我坐在江边,陪着我看日出日落,然后把我埋在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临玺,答应我,这不是你的错,轻请一定不要自责,不要独自一人,每天好好过下去,如我在你身边一般。 因为我就在这里,临玺,在你眼里,在你心里,在你生命里。 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陆臻臻。” —— 一个小时后,韩天读完信,扬着笑容,端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陆臻臻,“写的不错,今晚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边说着,边将信纸对折,塞进准备好的信封里,“早这么做不就得了嘛,活生生要多受些皮肉之苦。” 陆臻臻挺直着背脊,不说话,也不给他任何反应,只用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韩枫,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呵,怎么?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 陆臻臻坐着没动,脸上却明显紧张起来,连眼神都变得局促起来。 韩天扯着嘴角笑了笑,起身走到韩枫的面前,蹲下身子,扯下他脸上蒙着的黑布条,嘲讽的出声:“醒了的话,就不要装了。” 陆臻臻心里骤然一紧,她知道韩天并不是真的如说的那般,以他坐的那个角度,韩枫刚刚向她打手势的模样,他肯定是看不见的,那么韩天这么说的理由就只有一个———试探。 他在试探韩枫有没有醒。 希望韩枫不要中计…… 陆臻臻正想着,下一秒韩枫却便睁开了眼睛。 “呵,还真的醒了。”她听见韩天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臻臻索性不再装了,扭头看去: 聚光灯下,韩枫修长的身躯半扭曲的躺在地上,明明是该窘迫紧张的时刻,他的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要不是其身上还缠着一圈圈、过于明显的粗绳外。 乍一眼看上去,还真的会误以为,他只是摆成这个姿势拍一组写真照而已。 韩枫笑了笑,目光中坦荡无惧,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么做,不怕李妃月知道后怪罪你?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大哥,你舍——咳!” 一道狠拳下来,韩枫的话戛然而止,禁不住闷哼一声。 韩天扬唇好不得意的笑了笑,扬起拳头冲着他的脸挥了挥,“再说一遍,就不是拳头这么简单了。” 韩枫咬牙,“你这混蛋!就不怕事情揭发不得收场吗!” 韩天起身,径直走到陆臻臻的面前,抬起手,如挚友一般挑起她落在肩上的一缕长发,呢喃出声,“揭发?又如何?有证据证明是我?” “你!”韩枫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卑鄙,目光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陆臻臻。 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瞬间瞪大。 那还是他记忆中的陆臻臻吗?!如此消瘦,如此绝望。他印象中那个双眼灵动仿若会说话的女孩,现在的眼神中,只剩下深深的阴霾。 她面黄肌瘦、眼眶凹陷,长发如枯草一般垂在肩头,裸露在外的肌肤印着道道鞭痕,除了身上还算整洁的衣裤外,全身上下看上去,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空洞, 又迷惘。 “你真的是疯了……”韩枫忍不住低声说着。 “哈哈哈哈。”韩天却是开心的大笑出声,仿佛这是对他最高的赞美一般,“我早就疯了,是你们逼的。” 韩枫沉默下来,目光低沉的望向陆臻臻,“放了她。” “什么?”韩天假意没有听清,弓着身子微向前倾,“你大点声说。” “放了她。”韩枫沉住怒火,依言加大音量,“我随你处置。” “呵,你?我要你有什么用?五大三粗,皮肤还没有她的腻滑。”他边说着,边抬手,指尖从陆臻臻的脖子上划过。 “你别碰她!有本事冲我来!” 韩枫受不了看陆臻臻如此被折磨的模样,大叫一声,开始在地上挣扎着。 “就凭你?”韩天冷笑一声,丢下陆臻臻,走到墙角,取下挂在墙上的长鞭,“啪嗒”一声,劈向他面前的空地上,“鞭子你受的住吗?” 韩枫脸色丝毫没有改变,依旧还是那句:“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随我处置法。”说完,他举着鞭子便落在了韩枫的背上。 陆臻臻当下闭上眼睛,掩起眼里的心痛。 傻子,这疯子,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她走……只怕是又给他增了个玩物罢了。 …… 次日清晨。 江临玺回到江宅,沈一臣拿着信件,和耿落一前一后,步入他的书房。 一室灯光寂静。像是预感到什么,当他到的时候,江临玺已经坐在桌旁,面色冰冷如铁。 沈一臣用眼神看了耿落一眼,示意让她待会保持安静,得到耿落回复的白眼之后,他把手里的信推到江临玺的面前。 江临玺没有接,目光静静的滑过纸面。一行又一行,一个字一个字,看得极慢。 沈一臣也没出声,只盯着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江临玺抬头看着他。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目光根本越过了他,越过了层层钢筋混成的泥墙,看向她在的某个方向。 片刻后,他呢冰封般的俊容,忽然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像是在笑,但那眼神又极冷极深。 “我知道了。” 沙哑而低沉的嗓音。 沈一臣和耿落双双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困惑、和不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耿落忍不住出声,她已经把偷录下来的视频给他看了,他收下视频后也是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令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打算。 一旁的沈一臣也点下头,表示赞同,他也想知道江临玺知道了什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只是即使两人都强烈的发出了提问,江临玺也依旧无动于衷,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目光淡淡的转向窗外。 良久,在耿落沉不住气,准备大声斥责的时候,江临玺缓缓出声,“报警,出发去蓝烟小区。” 耿落眼前一亮,“臻臻在蓝烟小区?!” 江临玺没有功夫回答她,已经拿着电话起身走到门边。 沈一臣立即抬脚跟上,见她还站在原地,抬手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先报警愣着干什么?” “噢!我现在就打电话。” 耿落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往前追边拨打电话。 警车到蓝烟小区,还需要一段时间,三人没有多想,当即决定,提前驱车前往蓝烟小区的陆臻臻的故家。 在路上消耗掉半个小时的路程,到达蓝烟小区的时候,原本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突然之间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三人坐在车内,看着这来势汹汹的大雨,豆大的雨滴落在车窗上,仿若是从天兜头浇下了一大盆水,落的又凶猛又急切。 耿落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雨来得未免有些太不及时,刚还明亮的大好天气,一下子就阴暗起来。 昏暗的天色,好像一瞬间便到了傍晚。只差一抹晚霞挂在天边。 耿落扫视一圈,没有发现雨伞一类的雨具,想着要不直接淋雨算了,正犹豫着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猛的一抬头,就看见前座的两个男人,早已经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她顿了下,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倾盆的大雨如注下,没一会儿,她额前的头发便被打湿了,好在现在天气较温和,打湿的体恤黏在身上,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耿落低着头,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关于救陆臻臻的这件事上,她义无反顾、强烈、且死命的要求亲自跟随。 并答应,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是保全自己往外跑,决不拉两人的后腿。才得来两人勉为其难的同意。 所以即使这雨水,大到她都快看不清脚下的路,她也要仰着头,大步跟在后面。 车子停在路边,从这里走过去,需要穿过一条小道和院落,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沈一臣虽走在前面,却也记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耿落有没有跟上。 当然,这个小动作,正忙着睁眼、看脚下路的耿落是看不见的。 雨势渐渐加大,三人穿过小道,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屋檐下突然出现的一抹身影,令三人都微微的怔了一下。 耿落更是夸张,直接没看清,脚下一个踉跄便往地上摔去。 也见着就要与泥泞的地面亲密接触了,她急急的低呼一声,抬手抱住自己的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报警,去蓝烟小区 沈一臣听见声响回头,亲眼看见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肢体反应快过大脑,立即闪身向前,险险的扯住她的衣服。 耿落吓得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脚尖点地,大半个身子横在空中,离地面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 她看了一眼,吓得又闭上了眼睛,僵着身子大喊:“快!快拉老娘上去呀!” 沈一臣愣了愣,艰难的抬起右手,“太重……” 耿落面色一僵,缓了缓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双手撑地,解救了自己。 她蹭了蹭手上的污水,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没用。” 沈一臣微怔,这还成了他的错了?好歹也是个体重过百的人,他哪里来的力气,单手将她提起? 沈一臣面色窘了又窘,正欲辩驳,男人被讲没用,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必须要给她个教训。 耿落撇他一眼,却抛下他,直接转身,追上前方已经走了一段路的江临玺,对着还愣在身后的沈一臣招手,“快点!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沈一臣:“……” 气的差点吐血…… 三人并肩走了几步,耿落又回头看了眼,屋檐下的那抹身影依旧在那,且正好也在往这边看,当发现与耿落的眼神撞上时,那人十分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耿落难免有些奇怪,嘀咕着出声:“你说,那人是谁啊?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沈一臣闻声也回头看了一眼,“谁知道呢?一个可怜的乞讨者吧?” “可是,我看他的眼神,不像是会乞讨的人……” 耿落的话说完,原本默声走在前面的江临玺,也缓缓的扭头看了一眼,那抹身影却突然从屋檐下冲了出来,在三人的眼中,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转角,没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踪影。 江临玺收回视线,眼眸微眯,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耿落当然不知他脑中想什么,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快走!臻臻在等着我们呢!” 一句话,成功将江临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抬头,脚下步子飞快,朝着不远处的单独住户楼的方向。 沈一臣改为跟在二人身后,边赶着路,边打量着耿落,见她还是有些踉踉跄跄的走路,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替她遮住打在脸上的豆大雨滴。 耿落微微一愣,看到额前这个宽大的手掌,莫名有些局促。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要拒绝,就这么就这他的手,平稳的走到门口。 江临玺停下脚步,抬手推了下莹白色的大门,竟然是锁着的,密码锁,也可以选择用钥匙打开。 三人被拒之门外,到处找着可以进去的入口,雨势大、光线暗,三人找了半天,都不得找到解决的办法。耿落试了所有可能的密码,也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江临玺顿了顿,果断掏出手机,给刘婶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便被接起: “喂,少爷?” “嗯,是我,刘婶,家里的钥匙放在哪里?”江临玺简单的说着。 刘婶困惑,“钥匙?哪里的钥匙?” “蓝烟小区的房子大门的钥匙。” 刘婶恍然大悟,“哦,那个钥匙啊,就在左边数,第三个盆栽底下。” 江临玺看了看耿落,低声重复了一遍,耿落当即了然,找到盆栽,抬起一看,下面果然有一串钥匙。 “找到了!就在这里!“她拿着钥匙,兴奋的跑到二人面前。 江临玺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接过耿落手里的钥匙开门。小巧的钥匙插入锁孔,向右轻轻转动了一下,“啪嗒”一声响之后,成功打开了大门。 “好——”耿落低呼一声,正准备说话,却得来江临玺一记凌厉的飞刀,吓得立马阖上了嘴巴。 沈一臣淡淡的看了一眼,脚下一跨,便站在了她的身前,替她挡住了那抹难熬的视线。 “不要出声。” 江临玺收回视线,淡淡的说着。 “嗯嗯,知道了。”耿落猛点着头,小声的答着,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江临玺却已经转身,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开始独自查找起来。 沈一臣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极其自然的回头,牵住她的手,小声说着:“跟着我。” 耿落微微一怔,掌心像是被烫了一样,挣扎着就要将手抽回。他却加重手上的力道,紧紧扣着她的手不放,又不会让她觉得疼痛。 “这个时候不要逞能。” 他看着她,柔声的说着,像是在哄小孩,又像是在低求。黝黑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深邃。耿落怔了怔,竟迷迷糊糊的跟着走了。 沈一臣低头看了她呆呆的脸庞一眼,偷偷的勾起嘴角。 有的时候,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便能看清所有的事情。 他还是可以靠一个举动,轻而易举的影响到她,这至少让沈一臣的心里多了一些安稳。 之前的惴惴不安,在这一刻也得到了解放。 “我和耿落上三楼,你在楼下看看,我们分头行动。”沈一臣牵着耿落,走到江临玺的面前说道。 江临玺没有出声,拿着手电筒转身,站在黑暗中默默的点下头,表示知道。 沈一臣不再迟疑,牵着耿落很快便消失在楼梯口。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没了两道光束,瞬间变得漆黑空洞起来。江临玺身处在黑暗中,面色冷淡、眸光紧迫的盯着每一寸角落。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整栋楼,空空无一人。所有的沙发家具,都被白布遮掩,没有丝毫人为活动的迹象。 沈一臣牵着耿落下楼的时候,正好在转角碰到了江临玺,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沈一臣淡淡的摇了摇头。江临玺却表现出不放心的模样,绕过他便要亲自上楼检查。 沈一臣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调出声:“我已经检查过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人。” “我再检查一遍。”江临玺挣开他的手,毅然决然迈开步子上前。 沈一臣顿了顿,正准备说些开导他的话,窗外却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他偏头看向窗外,警车已经并排停在门口。 红蓝交叉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投下一抹绚烂的光影。 敲门声响起。 在一楼晃荡的耿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小跑着到门口,将一众警察迎了进来。 “警官们好,他们还在楼上,我去叫他们,马上下来。” 耿落简洁的说了两句,接着便转身朝楼上跑,边跑边喊着沈一臣的名字。上了两个台阶之后,成功在二楼的客房里找到了他的身影。 她推门而入,倚在门边上对他招手,“快下来,警察都来了,你去说说去。” 沈一臣站在梳妆台前没有转身,目光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木雕,等耿落走到面前之后,才缓缓出声:“你说,这木雕像什么?” 耿落微怔,目光扫向他手里的东西,一个怪异的摆设,她在其他地方也见到过,圆圆的、看起来像木鱼的不知名东西。 她抬手,曲起手指轻轻在上面敲了敲,发出“噔噔噔”的轻响,更加坚定了她脑海里的猜测,“这应该是木鱼吧。” “木鱼?”沈一臣拿过木雕,疑惑的左右打量着。 他怎么觉得这东西完全四不像呢? “哎呀,你先别玩这个了,没什么好奇怪的,每间房里都有的摆设罢了。你还是赶紧下楼,警察们都在下面等着呢!”耿落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雕,将其放回梳妆台上,强硬的推着他往外走。 沈一臣措不及防与她亲密接触,当下就忘了木雕的事情,半推半就的被她推着了出去。 耿落随手关上房门,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同一时间,阴暗的地下仓库里,陆臻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无声的嘶喊。 别走啊…… 你们都别走啊…… 我就在这,在你们的脚下。 只是绝望的是,她们并不能听到声音…… “呵呵。”一旁坐着看戏的韩天,低低的笑出了声,望着陆臻臻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目光,“这种表情就对了,痛苦与绝望的最好诠释。” 陆臻臻听着他的声音,暗自咬住下颚,不让自己气愤出声。 “你不用太紧张,至少在你死前,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韩天起身,信心满满的走到陆臻臻的面前,蹲下身子,紧盯着她刻意闪躲的眼睛。 陆臻臻垂头,宁愿看着肮脏潮湿、令人作呕的地面,也偏偏要拒绝与他对望。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失落,不想让他更加自信,认为可以肆意伤害她和她爱的人。 为了这一点,她即使再绝望,亦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呵,还在逞强。”韩天轻笑一声,不再纠结她的视线,缓缓站起身,坐回沙发上。 明晃晃的灯光下,投影幕上的画面静止。韩天没有开口,陆臻臻亦是不会出声,房间里除了他俩意外,还剩一个昏迷的韩枫更是不可能发出声响。 第一百九十四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诸多因素,导致空气在瞬间凝固,整个地下仓库,变得异常的寂静。 “咔哒。” 一声异常清晰的开门声响起。 仓库里没有门,那么这开门声是…… 陆臻臻抬起头,满目惊恐的望向大屏幕,与此同时,韩天也紧紧的噙起了眉头。 “你倒是想想放哪了呀!”耿落略微不耐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接着便是沈一臣的回答声:“应该就在这件房里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夹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陆臻臻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终于,脚步声停下。 一道刺眼的光束打过来,她看见沈一臣的身影就仅在咫尺。 陆臻臻顿了顿,心跳骤然加快,他们应该察觉到了吧…… “喏,找到了,就在这。”沈一臣向前一步,俯身,长臂探过梳妆台。 短短几秒钟,身处地下仓库里的陆臻臻,瞬间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只是…… 他的长臂一探,近距离的从微型摄像头前划过,带走了桌面上的手机。 陆臻臻内心一震,脸上是难言的失落。 “哈哈。” 耳边响起韩天嘲讽的笑声,陆臻臻咬牙,不死心的又看了眼屏幕。紧闭的房门、空无一人,画面再一次回归静止。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回来拿遗落的手机…… 陆臻臻垂头,眼里的失落止都止不住。 —— 一楼大厅。 沈一臣和耿落再次下楼的时候,满室的灯已经被打开。 江临玺穿一身纯黑风衣,白色干净的衬衣,十分随意的靠在大厅里的一张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搁在脚凳上。 在他的对面,正是负责这次出动的警官长。 “所以说,大雨天将我们叫来,只是因为一个乌龙?”警官长面色凝重,显然已有些怒火。 “是。” 江临玺点头,脸上挂着疏离淡漠的表情。 警官长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戏弄警察的后果?”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警官长气的涨红了脸,场面瞬间开始失控。 沈一臣一看不妙,立即加快步伐,三两步上前,笑道:“不好意思,警官,我朋友他不是这个意思,也是因为太着急了,电话里没有听清楚,以为我们两个出事了,才会打电话报警的。” 即使他这么解释着,警官长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不要为你们的行为找借口,刚刚电话里,报警的明明是个女生,怎么就成了你和她出事了?” 警官长不愧是比一般的警察,还要睿智细心一点,目光紧盯着跟在身后下来的耿落,意思十分明显。 这其中必然是有人在说谎。 沈一臣也就顿了两秒,当即反应过来,扯过耿落道:“那个,是我在电话里没有和她说清楚,才会给她错觉报警。” 闻声,警官长转而看向耿落,“是吗?” 耿落愣了愣,都没听明白两人说了些什么,被沈一臣狠狠拧了一把之后,痛的面色扭曲的点头,“是是是!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没脑子,才想到报警!” 话一出口,四周游散的警察瞬间看了过来。 警官长站在焦点正中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小姑娘都如此诚恳的道歉承认错误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好意思意思的警告两句:“算了算了,好在这次没有因为这个耽误到正事,你们三个到警局签个字交个罚款,这件事就过去了。” 耿落微怔,脑回路有些清奇,“啊?还要交罚款?” 警官长被问的愣了愣,倒没有立即回答。 沈一臣赶紧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补救道:“不好意思,她又犯傻了,我跟你们去好了,罚款、签字什么都走一遍,我们绝不会逃避责任。” 见他这么说,警官长淡淡的看了眼耿落,倒是有些相信耿落会做出误报警的事情来。当下脸色都变得好转起来。 “嗯,那就好,现在就跟我走吧。”警官长点点头,领着自己的手下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对跟在身边的沈一臣道:“就你一个人不行的,必须带上你那个朋友和你女朋友一起,三个人签字才行。” 警官长无心说了一句女朋友,沈一臣的心情顿时大好,满面的笑容,“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我女朋友过来。” 警官长看着他笑呵呵的转身,顿时困惑起来,怎么这年头的年轻人,去警察局都这么积极的吗? 唉……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了哟…… 才三十出头的警官长,瞬间化身为年过半百的老一辈,摇头晃脑的对后背表示担忧。 …… 那天的最后,江临玺始终没有跟着沈一臣耿落他们,去警局登记。为此,沈一臣还颇费些了口舌,和耿落上演了一出,年轻人失足酿成千古错后的忏悔戏码。 看得才刚刚对后一辈表示担忧的警官长,再一次腾起了信心,对着两人忏悔的泪水,他终于大手一挥,免去了江临玺的缺席。 而至于最后,江临玺到底去了哪里,两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夜里,两人在江宅大厅等了两个小时,不见江临玺身影之后,便学聪明的各自打道回房了。 哦,不,准确的说,是耿落学聪明的决定打道回房了。 因为想回房间休息的,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人,沈一臣还试图找着各种借口,劝她待在大厅,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一一说出口,就全都被耿落拒绝了。 没办法,到最后,沈一臣也回房休息去了。本来他就没有要为一个男人,独守到天明的打算,只不过是想和她多待在一起罢了。 而现在她都回房休息了,那他还等个屁啊! 万一最后江临玺回来了,见他守在沙发上,还误会他怎么办? 这么想着,沈一臣回房间的脚步瞬间加快。 夜色渐浓,时间还不算太晚,但是因为雷雨天气的缘故,还没到天黑的点,天色便已经全黑了下来。 白日里三人都淋了雨,回到房间之后,便早早的洗洗睡了。 当然,这里早早睡下的人中,并没有江临玺。 窗外,某个不知名的街头。 不单只是夜色浓,浓的还有蓬勃的大雨。 江临玺在车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超市买了一把黑伞,站在雨幕中,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慢慢的走,过往的行人不断,他却依旧一动未动,仿若一个木偶。头上的线没人提起,便不会动丝毫。 “哥哥,你也迷路了吗?” 软糯的声音响起,江临玺还没有动作,便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揪住。 低头看去,一个穿着鹅黄色雨衣、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仰着头望着他。巴掌大肉乎乎的脸蛋上,满满的好奇。 “哥哥?你是也迷路了吗?” 见江临玺没有回答她,小女孩又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江临玺撑着伞走近,黑色的伞檐遮住小女孩头上的雨水,蹲下身子正准备出声,小女孩却忽然皱起一张小脸,自顾自的又道:“唉……又是一个可怜人,大哥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 江临玺顿了顿,扬起嘴角笑了笑,同时也没有忽略小女孩话里说的“也”字和“我们”二字。 “告诉哥哥,你是迷路了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是……也不是。” “嗯?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见小女孩太过乖巧,这一刻,江临玺竟然觉得格外的放松。 “因为我认得回家的路,只是在陪另一个怪哥哥而已。” “什么意思?你那个怪哥哥在哪里?”江临玺略有些担心,怕是什么人贩子盯上小女孩了,随即抬头,目光警惕的在她的身后打量了一圈。 周围行人三两个,却没有她说的怪哥哥,江临玺收回视线,只好换一种方法道:“告诉哥哥,你那个怪哥哥在哪?介绍给哥哥认识一下?” 三四岁的小孩子,最喜欢的不过就是,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从中得到认同感。 面前的小女孩也一样,在听完江临玺要认识她的怪朋友之后,当即裂开嘴笑了,白葱似的小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江临玺弯起嘴角,侧头,贴近她的脸颊。 小女孩用手捂着嘴巴,小声的说道:“怪哥哥有些怕生,你见到他可不许吓到他哦。” “嗯,好,我保证不吓他。” 江临玺柔声答着,还是头一次,对除了陆臻臻意外的女人温柔,即使这个女人还只有三四岁大的样子。 “ok,成交。”小女孩爽快的拍拍小手,转身,对着身后的一条漆黑小巷,道:“怪哥哥,你快出来!我给你介绍我们的新朋友!” 声音落下,身后的小巷里却依旧没有动静。 等了片刻之后,江临玺收回视线,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乖,可能你那个朋友已经回家了,这么晚了,哥哥送你回家吧。” “不,再等一会儿,他会出来的,他只是走路比较慢而已。”小女孩躲开江临玺牵过来的手,固执的望着巷口。 “好,那哥哥陪你一起等。” 江临玺放弃带小女孩回家的打算,再次蹲下身子,守在她的身边,只希望小女孩的家人能快点找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介绍怪哥哥给你认识 他还在等着很重要的结果,只能耽误半个小时的时间,至少这段时间里,他能好好的守着小女孩。 半个小时一过,他便不准备停留了。 得到江临玺的妥协,小女孩不再撒闪躲江临玺的触碰,双手揪住他的衣摆,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前方,小脸微微的皱起,“怎么这次,怪哥哥走的比平时还要慢呢?” 江临玺已经不准备等小女孩口中的那个怪哥哥,听到她的嘀咕声,只随意的回道:“别急,现在下雨,路面积水,耗费的时间会更长才对。”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嗯,所以,你现在要是再不回家的话,等你到家的时候,可就没有路灯照路了。” 江临玺看准时机,不放过任何一个,劝小女孩回家的可能。 或许是他这句话起了些作用,小女孩的脸上渐渐扬起一抹焦急。他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下一秒就该是小女孩让他送自己回家的话。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猜到了前头,却完全猜错了后面。 小女孩的确是急着想要回家了,但是在回家之前,她还有件未完的事情---------他的怪哥哥还没从巷子里走出来。 为此,小女孩不等江临玺反应,撒开腿便跑进了小巷。 “回来!”江临玺低声呼唤,却来不及叫住那泥鳅一般的小小身影。 在他出声的同时,小女孩的身影便已经不见了。江临玺没有迟疑,当下迈着脚步追上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却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上……还牵着一个穿着邋遢、脏乱、令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江临玺脚步一凌,当即皱起眉头上前,将小女孩护到自己身后。尽管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小女孩口中的怪哥哥,但他还是害怕她遇到危险。 “大哥哥,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怪哥哥,你们都是哥哥,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偏偏单纯可爱的小女孩,不明是非的还要从江临玺的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来。 江临玺抬手,轻轻将小女孩推回安全地带,嘴上随口敷衍着:“嗯,哥哥知道了,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真的?”小女孩又冒出个小脑袋瓜子。 “嗯,真的。”江临玺抬手又将她推了回去。 “那好吧,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回家啦!”这次小女孩没有再冒出个脑袋,而是朝着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便被江临玺提住了衣领,“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左右晃着腿挣扎,“不用了,你和怪哥哥好好相处就可以了。” “我知道,送完你回家,一样可以好好相处,不冲突。” “……可是。”小女孩顿了顿,停止了挣扎,“这样子的话,怪哥哥就会很孤单了……” 江临玺微怔,倒是不知道这孩子,还有这么大的善心。 于是,小女孩便借着这个空隙,蹬着小腿从他的手上跳了下来,一溜烟就跑出去老远,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不用你送,我家就在马路对面,哥哥你还是乖乖陪怪哥哥吧!” 说完话,她立即头也不会的穿过了马路。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江临玺脸色都变了变,“小心车!不要乱跑!” 小女孩没有回头,边挥着手边消失在了路口。 江临玺撑着伞,久久瞻望,当看到她安全穿过马路时,缓缓的松下口气。 “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善心的人?” 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江临玺回头,目光落在那一身邋遢的乞讨者上,凝眉:“你在和我说话?” 乞讨者弯下嘴角,看不清面容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江临玺心下疑惑,面上却依旧淡漠,“你认识我?” “不仅认识,准确的说。”他顿住,慢慢抬起头,撩开脸上杂乱的头发,乌黑的眼睛与他对视,“我们之间……还有仇。” 见到他眼睛的一瞬间,江临玺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来不及捕捉,却觉得眼前这人异常的熟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临玺沉声说着,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乞讨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因为一些变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他不答反笑,似乎对于这个问题,觉得异常的好笑。 江临玺没有出声,幽深的目光望着他,见他并没有要说缘由的迹象,果断转身,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豆大的雨滴一直下,他撑着黑伞,走出巷口。本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江临玺,却被身后,披着不合身雨衣的乞讨者叫住。 “你不是在找陆臻臻吗?” 听到陆臻臻三个字后,江临玺的脚步瞬间僵住,“你什么意思?” “呵呵。”他还是在笑,带着满满嘲讽意味的笑。 江临玺收回脚步,转头,紧盯着他,“你知道她的消息?” “有的时候,越着急,往往越得不到答案。”他低头,目光停在地面上,模棱两可的答着。 江临玺眼眸微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乞讨者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转身,踱着步子消失在雨幕中。 江临玺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去,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单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出声。 对面的人亦是沉默着,只不过和江临玺相比,她显然要沉不住气许多。 “临玺,你什么时候能到?手上的工作解决了吗?我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你还有多久能到?” 华紫鸳小心翼翼的抱怨着,早上八点她就出门了,等到现在,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他依旧不见身影。 好在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站在民政局门口等,而是找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屋坐着。 只是六个小时里,门外进进出出,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唯独她,一坐就再也没动过。 以至于她期间有一次起身去上厕所,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点心和咖啡都全被服务员收走了。 她提着包,站在那,也不好意思说她还没有用完餐,只好走到前台又点了一份。 这么一来,她便引起了周围人的视线。最后只好匆匆付了钱,逃也似的又换了一家奶茶店继续等。 等到奶茶店都坐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促。 “我要见的人呢?”江临玺打开车门坐进去,边扣上安全带,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对面的声音有一瞬间的迟疑。 华紫鸳打量了周围一眼,底气不足的出声:“就在我身边。” 本就是件骗人的事情,谁知江临玺却直接道:“把手机给她,让她跟我说话。” 华紫鸳瞬间愣住,脑子里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以他的才智,就算她借口说陆臻臻被手下带走,现在不方便说话,也还是会被他揭穿。 于是她只剩下沉默,良久的沉默。 “等你手里有人的时候,再来跟我谈条件。”他不再多言,扯下耳机,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碌音,华紫鸳气的脸颊扭曲,踩着高跟鞋走向收银台,那细心补过的妆容,在此刻看上去也略显狰狞,周围的人纷纷退避,等她愤恨的甩包离去之后,才又恢复惬意的氛围。 另一头的江临玺,在结束和华紫鸳的通话之后,等来了重要的通知结果。 “抱歉江先生,这个录像带被人为损坏严重,送来的时间太晚,实在修复不了。” 江临玺接过破损的碟片,脸上的表情淡淡,“能不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损坏的?” “这个,应该是上个星期的事情。” “嗯,谢谢。”江临玺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碟片。 这个碟片是他在车库里找到的,漆黑一片的车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必定是有什么用途。 所以他多留了心思,将东西带来修复一下,看着碟片背面密集的划痕,他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想着能找到些线索。 但是眼下看来,韩天确实要比华紫鸳狡诈的多。 一缕阳光照下,多变的云城天气,刚还下着倾盆的大雨,下一秒乌云散开,炽热的太阳当头照下,才洗刷过的马路,瞬间开始蒸发,腾腾热气拉开炎夏的帷幕。 与雨后放晴的天气相反,江临玺眉头紧锁,太阳穴阵阵跳得厉害,多日来的高强度集中,令他的身体开始亮起红灯。 只是他丝毫不在意,持续赶往蓝烟小区。那个奇怪的乞讨者,肯定有他想要的消息。 即使并没有什么用,他也要去试试。 七天了,到现在为止,整整七天,没有答案,没有线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头绪。 与什么都没有的现状相比,他更愿赌一把。 在这短短一个星期里,他的心,仿若海上漂浮的扁舟,海浪一浪盖过一浪,他摇摇晃晃虽能坚持,却心力交瘁。 他甚至不敢入睡,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那样的瘦弱、那样无助的向他求救。 他怎敢闭眼,他的女人还在不知名的地方受尽折磨。 他怎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开始最后的狂欢 同一个午后,同一个傍晚。 陆臻臻人处黑暗的地下,一颗心却浮浮沉沉,辗转反复。 临玺看懂了她的信,也寻到了这里,但却没有找到她的人,是否便会舍弃这个角落,再找不到她? “哐当”一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开门的声音,那熟悉的宛如魔咒般的脚步,再次响起了。 陆臻臻立刻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下意识紧握,等他走过来。 “噢?在等我?”韩天走到沙发旁,丢下夹克外套,清亮的眼眸里含着笑意,“难道你还真的抱着希望,以为能够活着回到他身边?” 陆臻臻的心就这么针扎般疼了一下,但目光却是平静的,沉默不语。 “不过……”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斜眸看着她,“或许你已经等不及想要见他了?” 陆臻臻的心,缓缓揪了起来。她立刻低头,脑袋里思绪翻飞。见他,就意味着,他在韩天的手中,而落到韩天手里后的结果,她宁愿自己现在就死去。 “来吧,我们该到最后的狂欢了。” 韩天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解开她脖子上的锁链,将她关进了铁笼。 …… 所有的摆设都不在了,牢笼、沙发、床、茶几……全都撤的一干二净。 周围漆黑空旷,仿佛无边无际。只余陆臻臻,被重重的锁链吊在中央一盏炙亮的灯光下,脚尖微微点地。 除此之外,在她的身上,还毫无章法的缠绕着红蓝白三根铜线,铜线之下,红光点闪烁,便是一个清晰面貌的计时炸弹。 陆臻臻低垂着头,宛如舞台上的提线木偶,纤细、苍白、僵硬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厚厚的胶带封住了她的嘴,令她发不出半点声响。即使身上的炸弹还在滴滴作响,她怕的手脚冰凉,却也只能睁着一双漆黑分明的眼睛,紧张的盯着韩天的一举一动。 韩天今天穿着一件西装马甲长裤和长裤,笔挺斯文,笑意怏然。但这越发令陆臻臻觉得他变态又恶心。 他拿着手机,就站在离她几步远外的光亮下,转头看她一眼:“激动吗?” 陆臻臻沉寂不动,胸膛中的心跳,却真的如他所说,急促而晃荡。 因为电话那头,即将与他们对话的人,是江临玺。 身为现在韩氏的继承人,拿到江临玺的电话号码时间很轻松的事情。 韩天拿着手机,心情明显很好的样子,乌黑的眉眼间波光湛湛。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然后摁下了免提键。 “嘟——嘟——”打通了! 陆臻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韩天的微笑,似乎也片刻的停滞,第你这个号屏幕等待着。 “哒”一声轻响,电话被接起了起来。 “你好。”低沉淡漠的男声,隐隐带着疲惫。 陆臻臻的眼睛瞬间瞪大。 是他!临玺。 韩天脸上的笑意加深,轻声答着:“嗨。” 江临玺顿了顿,声音瞬间变得冷清,“韩天。” “哈哈,是我没错。”韩天笑着,转头看了眼陆臻臻,“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你在哪里?”江临玺直言打断。 韩天微怔,脸上略有些诧异,“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我把地址发给你,两个小时后见。” “嗯,等我。” 江临玺的声音坚定有力的响起,陆臻臻的眼眶瞬间泛红,她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他在安抚她…… 韩天撇开嘴角笑笑,完全不在意他回答的什么,慢悠悠的道:“记住时间,过时不候,两个小时……看你的运气。” 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微扬,带着意味不明的戏谑。 江临玺利索挂断电话,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视线透过高大的樟树叶子间的缝隙,停在某个窗口上。 ——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两人有关于她微为中心的交谈,却令陆臻臻心惊胆战。 韩天开始行动了……这一趟临玺过来,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在她走神的时间,韩天已经把手机关机、收起,转头望着她。一伸手,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高挑的身躯伫立在她跟前,清秀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惋惜神色。 “现在,真的要和你永别了。” 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陆臻臻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声:“你……要杀我?” 就在现在,就在江临玺即将赶来的路上? 就此生死永别只让他看到她的尸体?不!她不能接受! “no.”出乎意料的是,韩天竟然笑着摇头,否定了这个残忍的假设。然而,后面的话,却根本不会让她又半点好受,因为他立刻带来了更可怕的结论。 “我不会杀你,杀你的人……当然应该由江临玺来执行。”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色更深,“嗯……让我捋一捋,如果是江临玺亲手杀了你,这对深爱你的他来说,肯定是最痛苦的事情,之后就算他有幸活下来了,他也一定会活在自己的悔恨中,不得安稳。”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似是在颇有兴味的遐想,又似在打量。而后忽然又低头看着她,低叹出声:“啧啧,只是不知道这房子的地基结不结实,用的量会不会把他一起震死。” 空寂的仓库里,只余韩天柔和而兴奋的嗓音在回响。陆臻臻面色死寂的望着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脚踝,因为身体太过紧绷,而被勒得阵阵发疼。 地基?用量?震死?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临玺来这里,肯定会遇险。 不!她要提前通知他,不能让他中计! 然而,韩天却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倏的又笑了。他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穿到身上。理了理衬衣,抬眸望着她:“哦,差点忘了说。” 他抬手指着她身上的炸弹,道:“不止你身上的炸弹,在你的脚下——还埋着炸弹……埋着足已摧毁此处的炸弹用量。” 陆臻臻的心狠狠一沉。他却幽幽的笑出声,指尖轻轻张开,“如果到时候,他成功解救你,计划失败,我便会按下地下的这颗炸弹。boom的一声响声,便将整座房子,连同你们脚下的仓库一起,夷为平地。到那时候,你们就会变成漫天尘埃中的一粒,带着不甘与对我的愤恨一起,长埋于废墟下。” 脚下?还有炸弹? 陆臻臻全身冒起冷汗。 足以摧毁一切的炸弹?就在她的脚下? 他早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就等着这一天?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提醒临玺? 陆臻臻的心,直直的往下坠,遍体生寒,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僵硬起来。 偏偏她这个样子,就是韩天想要看到的,战战兢兢又恐惧不已的模样。 他抬手,抚上她的长发,近乎愉悦的叹息一声,道:“真喜欢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很害怕?不用担心,嘭的一声,就什么都结束了,这是我为你想的最快最不痛苦的方法,也不枉我们曾经夫妻一场。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很短暂,不用担心痛苦,你应该感到开心,能够解脱了。” 她看向他,眼睛里水光湛湛,却又坚定无比,轻声说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轻笑一声,目光里带着不屑一顾的轻蔑,“有什么好与不好,活着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 韩天的脚步声,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黑暗中远去了。陆臻臻静静望着前方的虚无,眼泪终于大滴大滴掉下来。 而在她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面上,一辆黑色防弹防弹商务车,从车库中驶出,以极快的速度,驶过街头巷尾,一路向西,穿过天际线、越过霓虹灯,最后,驶到了更偏僻的远郊。 穿过葱葱郁郁的山路,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座宏伟的庄园,静静矗立其中。 韩天的车沿着庄园前的小路笔直前行,高达数米的高压铁丝网,圈住整座庄园。铁门徐徐打开,两名身穿黑衣、腰间配着真枪实弹的警卫纷纷迎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韩天微微一笑,推门下车:“今天可能会有个朋友过来,一级安全戒备。” “是。” 下达了这个命令后,韩天又慢悠悠的沿着花园小径,走进庄园。一路上,经过多个岗哨楼,上头的机枪手和狙击手,纷纷用目光注视着他的到来。 韩天脚步未停,一直走进庄园最深处,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间。接着又打开房间里面的一扇铁质的厚重大门,最后,他到了一间书房里。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通风口,不开灯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光线。 房间里的四面墙壁上挂满着鲜艳、缤纷的照片,里面的主角或陆臻臻或江临玺,甚至还有陆衍。从这些照片的拍照角度看,毫无意外,全都是在不同场合下偷拍的。 而另一边的橱柜里,零零散散的摆满了枪支,还有些瓶瓶罐罐胡乱的夹杂其中,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不知是什么药剂。 韩天脱下外套,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的要死了吗? 屏幕亮起,熟悉的摆设与环境,正是他刚匆匆离开的地下仓库。方形的电脑屏幕上,被分割成许多个小小的版块。 其中一个画面定格在仓库进门的位置,那个角度离陆臻臻捆绑的地方十米远,可以正好看见铁笼里的陆臻臻,另外还是炸弹余威较弱的位置。 这个位置,用来给他“观赏”陆臻臻“分尸”最合适不过了。 既不会炸死他,还能让他亲眼目睹陆臻臻死时的惨状。岂不妙哉? 考虑到江临玺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扑向铁笼,他还在入门的位置,安装了一扇铁门,隔开两人的距离,通上电,足以阻断江临玺的脚步。 …… 韩天扯着嘴角,淡淡的笑了笑,点开其中一个版块的画面。 画面中,那是一间空荡的地下空地。只见中央一簇灯光下,铁笼内,陆臻臻依旧被吊在原地,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纤细,却又不失柔韧。 只是此刻她面颊苍白、眼眶通红,显然在他离开后,绝望的痛苦过。 韩天唇角一勾,被靠在椅背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另一手的长指在键盘上轻轻的一点。 “嗵——嗵——嗵——”他耳朵里塞着的耳机,传来电流接通的时间,与此同时,画面中,仓库里原本亮着微光的探照灯、聚光灯,瞬间亮起。 整个仓库,顿时白光四射,骤然的耀眼光芒仿若要从频幕中透出。 陆臻臻几乎是立马便扭过了头,闭上眼睛,躲开这刺眼的光亮,待到眼睛适应了之后,才又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忍不住笑了,拿起手边的麦克风:“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瞬间暖和起来?” 仓库内,陆臻臻神色恍惚,听到韩天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晰仿若就近在咫尺,令她瞬间一颤。 抬眸仔细望去,房间的四个角上,细细密密的黑色小点,遍布了天花板,各个角度、各个路口,都被安装上了高清摄像头。 从她的角度至下往上看去,只觉得每个摄像头的镜片,都在泛着冷幽的暗光。灯光照射在上面,似乎就如韩天那双渗人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而发出声音的,正是在摄像头中间的,那个小小圆圆的微型扩音器。 打量完一切之后,她又缓缓低下头。不闻不问,持续沉默,就当没听见他的那句玩笑话。 暖和?呵呵。 高强度的聚光灯打在身上,何止暖和,她整个人都觉得昏昏欲坠起来,头重脚轻的根本令她看不清眼前的地面。 这不由的令她想起,之前在警局被虐待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严重脱水,被紧急送入医院,一觉醒来之后,睁眼便看见临玺守在床头。 那么。 是否这一次她再闭上眼,他也会出现呢? 陆臻臻低头,睫毛轻颤,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这种谎话她自己的都骗不了自己,临玺两个小时后才到。 而就算他到了,那也离她的死期不远了。 这个时候,她既想着他,却又不能见到他……这种煎熬,谁人能懂?谁人能承受? 她甚至来不及和她的宝贝说一声再见,都说小孩子长的比较快。一个星期不见,不知道小衍有没有长高? 对了,等到小衍以后长大了,会长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有临玺那么高,嗯……她儿子小的时候就很出彩,想必长大后也一样帅气迷人。 只是,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会念怎样的专业? 会选择什么样的工作? 毕业后,是选择自己创业,还是继承陆氏集团? 谈恋爱后,会不会指着她的照片跟女朋友炫耀说:这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漂亮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不会渐渐忘掉她的模样? 忘掉她曾牵着他的小手,走在放学路上的画面? 会不会在结婚之日,猛然想起她…… 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 够了。 真的够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好后悔,后悔曾经为什么不多多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如今变故,沧海桑田,只怕再也没有相遇之日。 回头看看走过的时光,她还欠下好多的事情没有做…… 就这么带着遗憾离去。 她真的不甘心。 书房里。 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陆臻臻低垂着头,滴答滴答的泪水落在地面上。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她的情绪完全崩塌。 什么坚持,什么要撑住。 她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谁也不要打扰,请让她安静的痛哭,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阴郁,令她痛不欲生,真的……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坐在桌前的韩天,目光紧盯着屏幕,眼里的诧异掩饰不住。 他低笑出声,似乎心情格外的愉悦。是啊,她就快死了,他当然该开心…… “噢!你别哭呀,等江临玺到的时候,看到你的最后一眼就不美了,你难道不想留下最美的回忆给他吗?” 韩天带着明显嘲讽的声音响起,陆臻臻只觉得听得格外的刺耳。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哑着嗓子,轻声问,“他还有多久能到?” 虽然不知道这个仓库的麦克传声设备安装在哪里,但她肯定,这里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清晰的落进他的耳朵里。 果然,韩天清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半个小时。” 陆臻臻闭眼,不再说话。韩天也意外的没有出声。 半个小时,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挣扎…… 仓库里一片沉寂,灯光亮如白昼。只有她胸膛不安跳动的心跳声。 临玺。 我怎能舍得你死呢? 所以…… 请你一定要放弃我。 我必死,但你一定要活下去…… 给我报仇!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会陪着你,在今后的每一个白天黑夜…… 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好所有要告诉他的话。 明明想说的有很多,但她却现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里,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社么,该说的话她全都已经写进了信里。 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有在信里提及小衍。 那个胖嘟嘟却依旧可爱帅气的小衍。 …… 想起陆衍,陆臻臻又开始伤感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为一个母亲,她最舍不得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孩子。 在她忧伤的最后半个小时里,她心痛的难以负荷,泪水再一次默默的流淌过脸颊。 沉默哭泣的同时,对面的韩天亦是在沉默。只不过他不是在伤感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思索着如何处置韩枫。 韩枫是韩家的人,也是韩霖海唯一真心认同的继承人。 杀了他的话,韩霖海肯定会伤心欲绝,最后找人彻查此事。到时候牵扯出整个事件,便有些不好隐藏。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他将韩枫一起带出了地下仓库,并将其关进了庄园的地牢里,打算过了今晚,便将他送回去。 即使韩枫将相关信息透露给警察也没关系。 所有的证据都被炸的一干二净,他只要请个律师,打几场官司,再赔些钱。便可以将此事掩盖。 毕竟他还是个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人。现在的他,在今晚爆炸的火光之中,将身穿得体的西装,准时出席国外的某个时装展。 时间相撞,他可以轻易从整件事情中脱身。 “呵呵……真是个完美的计划。”他端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出声。指尖在桌面上轻打着节拍。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好后路,如此大胆,自然便不惧后果。 他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陆臻臻,扬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轻响,电脑屏幕里原本光亮如白昼的灯光,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韩天站起身,拿起话筒出声:“陆臻臻?陆臻臻?” 耳机里一片寂静,并没有听见陆臻臻的声音。甚至可以说,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江临玺!是你搞得鬼吗?你若是不说话的话,我会直接引爆炸弹。” 韩天眉头紧锁、眼神炯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在试探。 他没有十全的把握是江临玺搞得鬼。按照制定的计划走,江临玺最快也只能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 毕竟他还没有把地址发给他,他是不知道具体位置的。 所以这突然的断电,令他有些迟疑。右手已经在第一时间摸上了引爆装置的按钮,却迟迟没有按下。 终于,在长久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快速的拨出了一个电话,“现在,立刻马上,调查出蓝烟小区的电力状况,三分钟后给我准确消息。” “是的,少爷,属下立即调查。” 时间紧迫,那名属下,直接不挂电话,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 好在这一类的消息不用多费时,很快他便得到了消息,“少爷,蓝烟小区附近一片的地区突发断电,好像是周围提供发电的工厂,换了新的置换机,导致供电出现问题,引发小规模的断电。” 韩天沉默,“什么时候换的置换机?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损坏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成功脱身了吗? 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 对面敲打键盘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快便传来了答复:“置换机是在两个星期前换上的,已经有专业人去检查过了,不像是人为损坏,而且问题不大,那边传来消息说,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来电了。” “嗯,我知道了。” 韩天低声应下,脑海里思绪翻飞。 两个星期前、不是人为损坏,这两点都打消了他的猜测,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只是一场简单的断电,他这么对自己说着。 只是,十分钟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五分钟。”韩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 “最多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必须来电。” 十分钟太长,他等不起。 对面一阵沉默,似乎正在和供电局的人协商,十几秒之后,传来了声音:“少爷,他们同意了,五分钟之后启动备用电能。” “嗯。” —— 挂断电话,他垂眸望向电脑,屏幕里依旧漆黑一片,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却隐约看到一抹人影,从摄像头前一闪而过。 韩天站起身,拿起书桌上的耳机戴上,可能是因为断电的原因,耳机里没有任何声音,就连滋滋滋的电流音也消失不见。 但是越是安静,他的心越开始不安起来。 平常五分钟眨眼间的事情,现在变得异常的缓慢。 终于,漫长的等待之后,五分钟到了,耳机里“啪嗒”一声轻响,屏幕里的画面瞬间亮起,一如刚刚亮如白昼的灯光,只是…… 那抹灯光下,宽阔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只剩锁链吊在空中,来回小幅度的晃荡着…… 而本该出现在画面里的人影,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砰”地一声重响,电脑被大力的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闪了两下白光之后,再没有反应。 韩天满脸狰狞,额上的青筋爆出,垂在两侧的拳头紧握,“江临玺!你好样的!” ——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天色昏暗,刚下过雨的街头,人流量还不算多。只是车里沉闷的难受,遇到一个红灯时,江临玺才调下车窗,街道上车水马龙,那些杂沓混乱的灰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他将车速开到最大,倏的一声穿过街头,溅起一圈地上还未干的雨水。刚放晴的傍晚,异常的寂静,他却焦躁的静不下心。 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两边的街道,凌厉的眉间陷进去一道浅浅的褶皱,他的双手亦是宽厚修长,指节分明的长指,牢牢扣在方向盘上。 没有……还是没有! 到底去哪了!那个乞讨的男人…… 这样窒息的静寂里,车载电话的屏幕忽然亮起,铃声作响,竟有些刺耳。他望了一眼,屏幕上亮出“曹勇”两字。 他伸出手指划过接听键,从听筒里传来那沙哑的嗓音:“查的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江临玺听下车,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马路,低沉的答:“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曹勇微怔,虽不懂他为何这么说,但还是道:“好,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知道,挂了。”江临玺不再多说,挂断电话,解开安全带下车,径直朝街对面走去。 四处寂静无声,一阵铃声响起,突然变得人声鼎沸。一批背着小书包的熊孩子,打打闹闹的走了幼儿园的大门。 江临玺眸光微微一凛,很快便找到了目标。他上前几步,隔开拥挤的人群,准确的站在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正低着头和旁边的小伙伴聊天,头上忽然压下一片阴影,她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乌溜的双眼瞬间亮起,“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接你放学,顺便找你问个人。” …… 小女孩和小伙伴告别,带着江临玺走到一处破旧的住宅区,小手往前指了指,“怪哥哥就住在这里面。” “好,谢谢你,你可以回家去了。”江临玺蹲下身,摸了摸她额前乖巧的刘海,目送着她离开。 阴潮的地面,泥泞的小路,混着异味的小巷,单单这些便让人望而止步。的确是个偏僻的地方。 江临玺沿着小女孩说的方向,不消一会儿,便找到了地方。抬眼看去,他依旧是那一身破旧的墨绿色衣服,蓬头垢面、据搂着身子,坐在斑驳的门前。 “你一定知道什么。”江临玺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他轻笑一声,并未抬头,似是早就猜到江临玺会来,不急不慢的反问:“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陆臻臻。”江临玺没时间跟他绕弯子,声音骤然冷下几度,“你一定知道她 的消息。” “哦?是吗?”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错过江临玺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进屋。 昏暗、浑浊、败破的水泥房,完全说不上可以住人,江临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脚跟上,目光停在他的脚上,“你告诉我她的消息,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治好你的脚。” “呵呵,我不需要,这样就挺好。” 只是江临玺开的条件,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你想要什么。” 他顿了顿,转身,第一次与江临玺对视,“要什么都能帮我?” 见他有松口的迹象,江临玺没有犹豫,答道:“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好。” 他点头,却没有急着说话。 “你想要什么?钱?地位?还是权势?”在江临玺能想到的条件里面,他应该最需要的就是这些。 但他听完却只是淡淡的摇头。 “……我要华紫鸢的命。” 江临玺微怔,他竟然认识华紫鸢,熟悉的声音和眼神,他是……曹聪。 “你没死?” 他冷笑一声,“是啊,我没死,只要你将华紫鸢交到我手里,我可以告诉你陆臻臻的下落。” 江临玺凝眉,华紫鸢的死活,他根本无需考虑,只是一想到华紫鸢,他的声音骤然冷若冰霜:“当然,我答应你。” …… 地下仓库。 昏迷的韩枫朦胧的睁开眼睛,透过下水道的口望向黑暗的夜空,月光借着下水道投来斑驳的光芒,房间里没有开灯,夜色葱郁,天已然全黑。 他的记忆中,在被韩天打晕之前,他是和陆臻臻关在一起的。只是现在,周围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铁笼里。 “陆……” 才说了一个字,左侧右上方的地方便传来了小小的声响,带着浓浓的鼻音响起:“嘘,不要说话。” 把那个变态引来,两个人都要玩完。 “嗯。”韩枫淡淡应下,迟疑了一会儿,又压着嗓子道:“你怎么了?听上去好像不舒服?” 陆臻臻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沫之后,低低出声:“没有,我很好。” 即使她现在头疼的欲要炸开,她也依旧说着我很好。不是逞强,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两人都自身难保,不要再因为她而惹上麻烦。 只是,韩枫却并不相信她的话,听上去如此虚弱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不再说话,挣扎着、摸索着从地上站起身,却忘了刚刚经历了什么,一时激动,牵扯到背上的肌肉,一阵强烈的痛感从背上传来。 “咳。”他忍不住低呼一声,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异常清晰。 糟糕!陆臻臻闭眼,心跳骤然一紧。 果然,恍惚间,她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令人窒息的低压,离她越来越近。 “醒了?正好,找你有点事。” 韩天的声音慵懒的响起,从声音听去,他好像就站在笼门口。陆臻臻躺在铁床上没动、也没出声,整个人头晕脑胀、又热的厉害,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燃烧。 旧的伤口没好,又换上新的伤,日复一日的折磨,她的身体早就羸弱不堪。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韩枫说话。 脚步声响起,再次停下的时候,“啪”的一声响,头顶的探照灯也倏的打开。 强烈的光线袭来,陆臻臻皱着眉头,只觉得更加的难受起来。 韩天的视线在笼子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韩枫的身上。韩枫亦是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即使身在牢笼,他也不屈不挠。 “她生病了,你应该找个医生来看看。”韩枫率先移开视线,看向床上的陆臻臻道。 韩天笑了笑,倒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你笑什么?要是她出了事,你觉得你还能拿她威胁到江临玺吗!”韩枫怒横着眉,对于韩天的打算,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抬杠。 只是这次,他失算了…… “不用,她的价值在今晚之前,就到此为止了。” 韩天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的陆臻臻,却骤然一窒。 他终于要动手了吗?就在今晚? 也好…… 她受够了这样的折磨。 耳边的韩枫还在和韩天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陆臻臻闭着眼,不再去听,迷迷糊糊之间,铁门声响起,好像韩枫又被他拖了出去,不知带去了哪。 她好累,以至于韩枫临走时,对她喊了一句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不如死 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闭着眼,空气中再次恢复寂静,不消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也不知自己大概睡了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被韩天的动作惊醒的。 她整个人被吊在探照灯下,冰凉的锁链缠绕着她的手腕和脚腕向下,最后在她的脚腕上挂了一个实心的铁球。铁球很重,她只得点着脚尖,虚虚的踩在地上,撑着自己的全身。 看着他拿着铁链忙前忙后的行动,陆臻臻从醒来的那一刻起,至始至终都是淡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言语,像个提线木偶,任他摆布。 韩天抬头,对于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语气略显低沉:“不怕?” “不怕。”陆臻臻淡淡摇头,看他的眼神里,夹着隐隐的悲悯。 她只是无心的举动,却在瞬间惹恼了他。 韩天的眼神穆的变得犀利,长指紧紧的掐住她的下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左右摇晃着:“你这什么眼神!同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哭!听到没有!” “呵呵。”陆臻臻低笑一声,偏不如他所愿。 韩天面目狰狞,猛的甩手,陆臻臻随着他的动作,头狠狠的撇向一边,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半边脸颊。韩天转身走进黑暗中,很快又拿着一个纸箱子靠近。 “砰!” 他将纸箱摔在地上,抬眼扫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接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穿戴式的炸弹包。 陆臻臻淡淡的看去,骤然瞪大了眼睛,再也做不到淡定,全身都开始细微的颤抖起来,这种东西任谁都做不到淡定。 她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种壮烈的死法。 “你,想干什么?” 她顿了顿,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抬头却看到韩天脸上得意的笑容,她瞬间便放弃了伪装,怎样的伪装都没有身体来的诚实。 更何况她拙劣的演技,早被韩天看透,强行伪装,只怕会让他觉得更加的有趣。 韩天没有迟疑,提着看上去沉甸甸的炸药包上前,动作缓慢的将其系在她的腰间,并柔声说道:“精心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陆臻臻全身颤抖,咬着唇瓣不出声,手上的拳头丝丝捏紧,再怎么说服自己淡定,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挣扎。 “噢!你千万不要乱动,要是突然爆炸就不好玩了。” 他突然出声,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语气淡定的就好像在谈论明天的早点吃什么一般。 她微怔,被他的话唬住,瞬间不敢动作。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个时候爆炸了也好,就可以连他一起炸死! 炸死他,临玺就不会有危险了。 这么想着,陆臻臻刚停顿下来的动作,突然更加大幅度的动起来。韩天正准备给她系上接口的动作被打断,手上的炸弹包险些掉落地上。 他眼疾手快的一捞,炸弹包又稳稳的回到他的手上。 陆臻臻累的喘气,本以为他会生气,却只见他轻轻的勾起了嘴角,“怎么?想把我一起炸死?” 她低头,眼神坚定的从上俯视着他,“是!我要把你这个垃圾废物,从这个世上带走!” “嘭。”“啊——” 一声闷响,一声惨叫,陆臻臻瞬间弓起身子、抬起脚,痛的脸色剧变。韩天利落的收回拳头,笑得阴狠又狰狞,“你最好不要现在惹怒我,临死前,我不介意让你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痛的唇色惨白,刚还头晕眼花、身体发热,现在却好像被这一拳打的清醒了几分。 韩天再次提着炸弹包上前,手脚麻利的替她穿戴好。完事之后,还满意的评价出声:“完美。” 陆臻臻低着头,看着身上缠绕的引线,无力挣扎。 …… 两个小时倒计时。 韩天已经离开,留她一人,在这空旷的地下仓库。 刚听完韩天的计划,陆臻臻仍然在沉思,心里一阵心寒。 她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让临玺知道,这里有危险?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全离开? 是不是她扯开身上的这根红线,就能提前结束这一切? 只是她舍不得……舍不得没见他一面,就离开。 临玺。 她还没有和他说,我爱你。 以前总想着说出来太矫情,觉得只要将爱放在行动上,对方就一定会感受到。 但是现在,她后悔了…… 她早该说的!这句话她早该说出口的! 即使他明白她的爱,但是这和说出口的爱是不一样的,她好后悔!好后悔当时太天真,以为我爱你三个字,能通过时间来证明。 但是现在,她没有时间了。 两个小时。 临玺,等你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 …… 炙热的灯光下,孤零零的剩她一个身影,高高挂起。灯光透过她纤细的身形,在地上投下同样的瘦弱的一抹黑影。 她低头,影子上滴落一滴泪水。渐渐的,泪水打湿了地上的影子。她再也控制不住,小声的抽泣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她哭的声嘶力竭、昏天暗地,哭出了多日来的阴郁,解放了内心的痛楚,仿若整个世界都在瞬间暗淡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沉闷的机械声,一阵脚步声似有若无的响起。 她哭得正伤心,只当是韩天在远程控制着这里的大门,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只是在之后的哭泣中,她隐隐觉得有人在观察着她。即使她多次回头打量,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 只是就算是这个直觉,也没能止住她的泪水。 她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大概一个小时。总之哭了很久,哭光了她生平所有的泪水,哭到她最后哭不出眼泪…… “嗵——嗵——嗵——”三声闷响,满室的灯光瞬间齐齐亮起。 陆臻臻红着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激着睁不开眼。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瞬间暖和起来?”韩天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 陆臻臻微怔,抬头,视线落在墙角的摄像头上。 是了,这人这么缜密,怎么会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在这。恐怕她丝毫的声音,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同样的道理,临玺到的时候,他也会第一时间看到…… 她垂下头,不理会他,身处炙热的灯光下,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泪水便毫无知觉的破框而出。 “噢!你别哭呀,等江临玺到的时候,看到你的最后一眼就不美了,你难道不想留下最美的回忆给他吗?” 韩天声音再次从摄像头中传出,就好像一双漆黑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这点令她觉得恶心又心寒。 “他还有多久能到?” 她需要准确的时间,来思考该怎么提醒江临玺。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她垂头,避开他监控的视角。泪水再次划过眼角,是不是人知道死期的时候,都这么的爱哭? 脑子里一团糟,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思考。 当头顶的灯光熄灭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在她的眼中,只是眼前一黑,与刚刚的炙亮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差异,所以她表现的很淡定。无关黑暗与白昼,她都无所谓。 只是,在黑暗之中,她听到前方,很远很远的、隔着几道门的地方,“当”一声,门被推开。然后脚步声、均匀、有力、熟悉的、略显急促的传来。 陆臻臻摒住呼吸,眼眶慢慢湿润了。 是他吗……临玺?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痛苦、悲伤、期盼、麻木,都混杂在她心中那层层叠叠深不见底的爱意里。 渐渐的,脚步声从黑暗中越来越近,伴着一束光亮,向她走来。 陆臻臻瞪大着眼睛,不确定是不是江临玺,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那人拿着手电筒,从黑暗中疾步走出,身形高挑清隽,背对着光,戴一顶厚厚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 陆臻臻的心,仿佛也随着他的靠近,缓缓的收紧、再收紧。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摘下帽子,眼神定定的望着她。 陆臻臻的世界,在这一刻停滞。 时间、空间、黑暗、周遭的一切统统沦为他的背景。只有她朝思暮念的那个男人,真实的、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 “江临玺!是你搞得鬼吗?你若是不说话的话,我会直接引爆炸弹。” 扩音器中,韩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陆臻臻一震,他却直接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手枪,嘭的四声,击落四个角上的摄像头。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陆臻臻盯着他的目光渐渐加深。 他穿着黑色大衣,白色干净的衬衫,像往常一样并没有打领带,身形高挑而清瘦。淡淡的光晕着他的黑发和脸庞,那双修长而桀骜的眼眸正深情的望着她。 明明瞳仁漆黑入墨,在黑暗的映照下什么都看不清,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陆臻臻:“临玺,有炸弹。” 她指着身上的炸弹包,又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歪头状似无所谓的笑了笑,“还有我的脚下也有。” 所以,请你一定要慎重,做出选择。 第两百章 终于安全了? 突然间,他迈了个大步,高挑身形陡然逼近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扑通、扑通……”陆臻臻听到自己骤然失措的心跳声。 “不用担心,接下来交给我。”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陆臻臻浑身一震,泪水不可抑止的破筐而出,瞬间打湿他的衣襟。她想要抬手紧紧抱住他,手上却被固定着不得动弹。 锁链声响,江临玺的眸色变得低沉。他松开手,拿起准备好的铁钳,啪嗒两声剪断她身上的锁链,接着是脚上的铁环。 最后他蹲下身子,开始拆她身上的炸弹包。 陆臻臻接过手电筒,颤抖着双手替他打光,抽噎着出声,“会不会,有危险?如果……” “好了。” 她正准备说如果有危险就抛下她,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拆下了炸弹,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准备一般。 “你……” 她欲言又止,话还没出口,整个人猛然被他抱起,“乖,先什么都别问。”他低头快速看一眼手表,抱着她大步往外走,“时间快到了。” 他边说着,脚下的步子边加快。 陆臻臻这才知道,还有时间限定,当下安静下来,只紧紧的、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将头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在耳边跳动。 黑暗中,他带着她穿梭在走廊上,手电筒的光亮照着脚下的路,周围的景象一幕幕后退。这时,远处机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滴答声。 江临玺的脚步一顿,接着开始飞奔起来,“糟糕,时间提前了!”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处的灯光骤然亮起,他的脚步一转,迅速拐进车库的后门。 陆臻臻的心砰砰砰直跳,却又不敢问出声,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衣襟。 “别怕——”他抬起手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陆臻臻瞬间便安静下来,乖乖的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江临玺亦是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扣着手枪,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片寂静。 即使灯光亮起,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的让人惴惴不安。 江临玺松开揽住她的手,低头望着她,“你先待在这——”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她不管不顾,双手紧扣住他的腰,倔强的要一起。 江临玺看着她的眼睛,终归是有些动容,“好,我们一起。” 就算遇到危险,他也会第一个挡下,但若是脚下的炸弹……那么即使他一个人去,她留在原地,也一样有危险。 那不如,两个人一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早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韩天就已经气愤的将电脑砸了,所以说,他们实际上已经脱险。别墅里的摄像头也失去了作用。 …… 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出大门,陆臻臻早已没了力气,半个身子都靠在江临玺的身上。 看着头顶满天的星光,她缓缓的舒了口气。 终于。 终于安全了。 心里悬了很久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灯光闪烁,耳边响起一阵警笛声。她却再没有力气睁眼,软软的倒下。 “臻臻!”“臻臻——” 江临玺的声音焦急的响起,好像还有赶来的耿落的声音。她勉强的睁开一丝缝隙,见到二人紧张的脸色,浅浅的笑了笑。 真好…… 大家都来了。 都安全了……那就好。 她终于可以,安稳的入睡了。 …… 病房里灯光柔和寂静,陆臻臻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一副怎么都睡不够的苍白模样。 在她沉睡的时间里,江临玺寸不离身的守候,几个小时前,才匆匆离开。 他本以为她还会再多睡一会儿,但是没想到刚走出医院,陆臻臻便悠然转醒了。 房间里很安静,她醒的毫无征兆,睁开眼的瞬间还带着迷蒙的恍惚。眼前雪白的墙面,不知是不是她梦里的幻觉,看起来干净的很不真实。 好在很快,回去熬汤的耿落接到江临玺的电话,提着保温盒匆匆赶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陆臻臻正坐在床头发呆,听到声响她立刻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耿落的脚步顿住,两人心里都惆怅万千。 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她们只静静的望着彼此,笑了。 耿落放下保温盒,张开双臂,跟她紧紧拥抱在一起。 “坏丫头!你吓死我了!”她松开手,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水。 陆臻臻鼻头一酸,心头泛起阵阵难言的痛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就出个门都能搞到失踪,以后你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了,免得我们操心。” 耿落边数落着,边抬手擦掉颊上的泪水。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太过煎熬,遇险的不止陆臻臻,身边的所有人都一样,一样的紧张和担心。 就连不懂世事的小家伙陆衍,都日日无精打采的提不起食欲,从小胖墩成功蜕变为小正太,只等陆臻臻回来让她大吃一惊。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陆臻臻抬手掩面,指尖微微湿润,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痛苦,她们也一样的痛苦,没日没夜的找她,怕是也是心力交瘁。 只是…… “临玺呢?”她轻声问着。 耿落刚还一脸姐妹情深的模样,瞬间僵在脸上,果然啊,重色轻友的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男人。 她转身,将保温盒拿到餐桌上,拧开盖子,腾腾热气冒出,她的脸混在其中,满满醋意的道:“刚走没一会儿,好像是……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吧。” 耿落倒汤的动作顿了下,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略有些心虚。 “哦。”陆臻臻却没有发现她的怪异,下意识的点头,接过碗筷低头喝着。 耿落悄悄松了口气,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陆臻臻刚醒过来,肚子空的很,一大碗补汤,很快就见底。她慢悠悠的打了个饱嗝,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陆臻臻丢掉纸巾,接着上一个话题道。 “我去……你能不能多想想你数日不见的儿子什么的?别老一个劲的念着你的男人。” 耿落大大翻了个白眼,实则心里已经开始打起鼓来,只希望陆臻臻能成功转移注意力。 “啊?对啊!小衍呢?他怎么样了?还好吗?有没有问我去哪了?” 陆臻臻半坐起身,焦急的摸样看上去,恨不能现在就下地飞奔到他身边去。耿落立即按压住她的肩膀,安抚着出声:“你别急,小衍在家里好好的呢,他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等你好些了,再带他来医院看你。” 陆臻臻缓缓放下心来,点头,又靠回了床上,“嗯。其实,我也没有很严重……” “是不严重。”耿落声音低下,顿了顿,再抬头时,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但是,那个变态!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你……你的背上,还有大腿、手臂,满满的全是鞭痕……全是鞭痕……这么多的伤疤,该有多痛……该有多痛……” 她再也说不下去,哽咽着捂住了嘴巴。 陆臻臻心头一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只一遍遍的摇头,像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安抚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不……过不去,那是血淋淋的经历,在你的心上划了重重的一笔。我忘不了,你这样的性格,更忘不了。” 耿落抬头,双目含泪、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对于陆臻臻,她再清楚不过,面上装作无所谓、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胆子小的要死。 这么铭心刻骨的痛,她怎么可能如说的那般轻松。 耿落至今还记得,初识她的时候,是小学三年级,明明两人都是相同的年龄。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却总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不说话、也不跟任何人玩,扎着单马尾、素白的小脸、一身可爱的蓬蓬的公主裙,紧致的就像个洋娃娃一般,吸引人的眼球,却毫无生机可言。 那个时候耿落就暗暗跟自己说,一定要做她的朋友,让她绽放和大家一样的笑颜。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不仅做了她的朋友,还成了她最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一晃多年,时隔多年。两人的友情越积越深,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可是现在,看着她满身伤痕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耿落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十几年前好不容易从阴暗面带回来的人,却要被这变态搞的再度抑郁,真的很心疼。 这么想着,耿落脸上的泪水更加肆意的流淌,搂着陆臻臻的手亦是轻轻的颤抖着,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一改悲伤的表情,眼里满是愤恨:“ 这种人渣!早晚有一天送他坐牢!还有那个女人!今晚就是她的“死期”!你不知道,江临玺看到你身上的伤,气的不下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证据,就刚刚去……” 第两百零一章 你的遗书里没有提到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耿落突然止住了声音。 陆臻臻原本还在悲戚的神情,瞬间顿住,“你说什么?临玺刚刚去哪了?他并没有回家,对吗?” 耿落松开手,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视线,假装沉默躲避话题。但是陆臻臻却不会让她轻易逃脱,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眼眸紧盯着她,“他到底去干嘛了?他找华紫鸳去了,是吗?” 耿落眼下一惊,“你怎么——” 说到一半,却又突然顿住。 陆臻臻眼皮跳了跳,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耿落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手腕,“哎!伤还没好,你急着要上哪去啊?” “我要去看看。” 耿落根本不用想,直言拒绝:“不行,你不可以去,江临玺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不放心跟过来,你的伤还没好,要是现在去找他,江临玺肯定会把我撕了的。你就当看在我的份上,好好待着,行吗?” “可是……他去找她干什么?” 陆臻臻犹豫了,缓缓的坐回床上。说真的,刚刚急着站起身的时候,后背不小心扯了一下,有些火辣辣的疼。 “唉,算了,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好了。”耿落一挥手,在椅子上坐下,“江临玺昨晚找齐了证据,其中有我的视频录音、和林阿姨出事地点的指纹采证,今早本来准备带着证据直接去法院的,但是途中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 说到一半,耿落忽然顿住,裂开嘴笑了笑,看向陆臻臻:“你说好不好笑,那女人竟然还不知道你已经被救出来的事情,竟还想着那你威胁江临玺,和他约好在咖啡厅见面,说什么可以先不领证,但是要先办婚礼。”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好想打个电话过去,狠狠的嘲讽她一翻,但是一想到,她惊慌失措又不敢置信的模样,我就觉得还是等江临玺当面带着警察当面戳穿她的好。” “是吗?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陆臻臻不似耿落那般开心,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去见其他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即将被他亲手送进监狱,那也是要见上一面的。 华紫鸳又本就窥伺着江临玺,这更让她的心里不爽起来。 陆臻臻犹豫着,再次掀开薄被,“我就站在边上看看不可以吗?” “不行,真的不行,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看着她一张跃跃欲试的惨白小脸,耿落都不知该怎么拒绝了,想了想,只好又寻了个话题,“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林阿姨吧,林阿姨和你同一个医院,昨天听护士说,最近林阿姨恢复的不错,隐隐有些苏醒的迹象。” “……真,的吗?” 提到林冉,陆臻臻的脸色瞬间淡下。她差点忘了,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受害者。 只是,难道华紫鸳真的就下的去手吗? 林冉对她那么好,当亲身女儿一样护着。甚至她刚到江宅的时候,还刻意为华紫鸳刁难自己。这一切,难道华紫鸳就都能下的去手? 耿落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保温盒,见她还躺在床上没动,问:“不去吗?” “去。”陆臻臻回神,披上一件外套,缓缓的下床。 —— 陆臻臻行动基本无碍,便拒绝了耿落推荐的轮椅。由耿落搀扶着往“林冉的病房”走去。 午后的阳光清澈透亮,走道里洁白安静,与陆臻臻二十几个小时前所呆的地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不由得有些怔忡,这时,耿落却摸索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封袋,递给她道:“给你,物归原主。” 陆臻臻接过一看,脚步顿住。 ……是她写给江临玺的信。 那封她当作遗书来写的信。 当时被韩天收走,寄了出去,现在,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陆臻臻盯着它,目光有些发怔。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看见这封信。但是夜幕划开、天际透亮,她还是活了下来。 手中的信纸薄薄一张,轻的拿在手中没有分量。但是当时,她写的时候,却只觉得有千斤般沉重。如今再见,心境完全不同。 纸面依旧白皙光滑,四周对角线上,有很规整的折痕,显然是被保存得很仔细。 陆臻臻低头,目光缓慢的扫过信的内容,目光却微微一滞。那凌乱的字迹下,几个淡淡的、干枯了的黑晕跃然纸上。 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泪水? 临玺的,还是耿落? 陆臻臻扭头,打量了眼身边假装看风景的耿落。 耿落收到目光,立即摆手,“别看我,不是我的。这封信江临玺宝贝着呢,从来都不让我碰,这还是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才交给我的。” 陆臻臻的心尖轻轻的一疼,把那信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轻轻握住。 真傻啊…… 这么聪明桀骜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话说。”耿落转身,从旁边冒出一个头,扭捏的说:“那纸上糊糊的字迹,应该是水滴上去的吧?” “嗯。” 陆臻臻点头,轻迈步,继续朝前走。 “那……是江临玺的眼泪吧?”耿落上前搀住她的手臂,“他不会真的是看哭了吧?” “嗯。” 陆臻臻低声应下,心里又暖又酸。 耿落却在一旁长长的叹出口气,“真好,有人如此爱你,我就放心了。” “嗯。”陆臻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是啊,这个人如此爱她,她应该要回馈更多的爱才行呐…… “只是——”耿落接着又道:“你为什么都没有在信里提起我?” 她偏头,双眼直视着陆臻臻,言辞庄重:“这个问题,请你正面回答。” “这个……”陆臻臻扭头,躲开她的视线,“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脑子里乱的很,韩天又再三告诉我,是写给临玺的信,所以——” “所以,你在脑子很混乱的时候,也只想起了江临玺。是吗!” 陆臻臻微怔,竟然有些答不上话来,“为什么你关注的点在这个上面?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关心我,在韩天的压迫下,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 耿落顿了下,“好吧,那你说,有没有在韩天的压迫下,受到伤害?” 陆臻臻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情愿的答:“有啊,他为了让我写信,给我注射产生幻觉的药水,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还适当的对我挥鞭子……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看着耿落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陆臻臻果断停住。 耿落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她的手臂,“臻臻,我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对你好。” 陆臻臻好笑的抬手,爱惜的摸摸她的头,“好,我等你对我好。” “但是这次写信的事情,我还是要追究。”耿落吸完鼻子之后,松开手,义正言辞的道。 陆臻臻眉头挑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还想怎么追究?不是说要对我好吗?” “对你好和追究这个是两码事,在你有可能死亡的时候,你的遗书里竟然没有提及我。这是对我们友谊的背叛。”耿落抬头,与陆臻臻四目相对,“不可饶恕。” “……” 陆臻臻撩了撩头发,装作没有听见,抬脚慢慢远离她。 “……额,算了,还是先去看林阿姨吧。” 耿落向前小跑几步,又若无其事的挽住陆臻臻的臂弯。 —— 林冉病房的里间。 金黄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林冉已经从重症监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里。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正有几个医生,在给她做例行检查。 陆臻臻对医生淡淡点头,简单打完招呼之后,便安静的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医生偶尔的报告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陆臻臻与耿落坐着,目光落在床上。 许久不见,林冉还是那个模样,只是稍显得消瘦些。套在身上的病号服,大出了许多。 陆臻臻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里无限感慨,物是人非…… 一旁的医生还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见陆臻臻坐在那,又是一张没见过的面孔,随即阖上了本子,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好,请问你是……林太太的?” 陆臻臻连忙起身,还未来得及开口。身边一个小护士便急着答道:“张医生,这是林太太的媳妇,江总的老婆——陆臻臻女士。” “嗯,张医生你好,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婆婆的照顾。”陆臻臻点头,弯腰,缓缓伸出了手。 张医生点头,与她相握,“你好,不用客气,这是我份内的事。” 陆臻臻收回手,抬头又看了眼床上,犹豫着出声:“张医生,我婆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臻臻顿了顿,怕张医生觉得她是那种身为媳妇,不关心婆婆的女人,又补充道:“额……因为一些事情,我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所以想找您问清楚。” 张医生点头,表示理解,“嗯,林太太现在的情况好转很多,早上的时候,手指已经能够轻微的活动,相信很快,林太太就能醒过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两百零二章 偷溜出去找他 陆臻臻兴奋的低呼一声,转身,踉跄着走到林冉的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妈,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是臻臻,太好了,您终于要醒了。” “陆女士,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张医生收起检测仪器,交给一边的护士,站在陆臻臻的身后淡淡的道。 “嗯,麻烦张医生了。” “不麻烦,应该的。” 张医生点头,带着另几名实习医生和护士和陆臻臻告别后,相继走出了病房。人一走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臻臻依旧保持着蹲在床前的姿势,手握林冉的手,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呢喃,“妈,您快醒过来吧,只要您醒过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了。谁残忍伤害的您、谁栽赃嫁祸的我……这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事故问题,没想到却牵出了连环重磅。 每一磅,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重击。 她亦是如此感受,可想而知,顶下所有事情的江临玺,更是沉重…… 这么想着,陆臻臻的脸色渐渐低沉下来,更加担心起江临玺起来。她起身,看向一边正低头发呆的耿落,“落落,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看着。” “嗯,去吧。”耿落正在想事情,头也没抬,随意的挥了挥手。 陆臻臻悄悄松了口气,转身,往门边走了一步,身后的耿落又突然出声,“哎,等等!” 陆臻臻忐忑的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耿落看向她,询问出声:“需要我陪你吗?” “额,不用了。” —— 离开房间之后,陆臻臻很快回到自己的病房,换上耿落带来备用的换洗衣服,又找护士拿了一个口罩,急急忙忙的就出门了。 她不放心,实在放不下心。 而且,迫切的想要见他。 心里那股不真实感越加越浓,好像只有看到他才能真正的踏实下来。即使知道,自己现在偷偷溜出医院的行为,非常的不理智,有可能遇到危险,但她还是要义无反顾的这么做。 只是她太着急出门,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只是见很尴尬的事情。 站在医院门口,拦出租车的时候,人家师傅都把车停在她面前了,她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上车之后,也不知道准确的地点,必定还要绕着西街转几圈。转完几圈之后,还有可能找不到人…… 那,就很真的很尴尬了。 到时候拿不出钱,人家司机师傅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戏弄他,扣着她不让走怎么办? 正犹豫着,旁白的司机师傅等的不耐烦了,连按了两下喇叭: “小姑娘,你到底坐不坐车啊?” 陆臻臻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臻臻? 你站在这干什么?” 陆臻臻回头看去,那抹颀长的身影,正是提着水果篮的沈一臣无疑。 “呀!你来的正好,快过来。” 沈一臣疑惑的走过来,“什么事?” 陆臻臻将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你先借我点现金,我有急用,回去还你。” 沈一臣垂头,打量了眼她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出租车司机,当下了然,“你要出去?” 左右都被他看到了,陆臻臻索性也不藏了,点头,“是,我要出去,去找临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沈一臣沉默了一会儿,答:“我知道,但是并不会告诉你。” “切。”陆臻臻翻了个白眼,伸手,“那你先借我点钱。” 他却摇头,“不行,我不会借钱给你,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你该在医院里,而且耿落也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出来,所以你是偷溜出来的。” “……” 陆臻臻微怔,顿时无语,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 “你是准备自己回去,还是要我打电话通知耿落?”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道。 陆臻臻顿了下,转身跟司机师傅说了声抱歉,才将目光看向他,“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我只是出去一下,又不是干什么坏事?” “确实不是坏事,但你伤还没好,单独偷溜出去……”他微顿,又说:“耿落会担心你。” “切。”自知今天是出不了门了,陆臻臻当即甩手,边往回走,边不客气的回道:“现在知道我们家落落的好了?早干嘛去了你?” 沈一臣垂头,没有出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医院,刚走到走廊门口,便见一脸焦急的耿落手拿电话,在说着什么。 “是,她刚走的,我猜她是找你去了。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是她自己猜出来的,还骗我说是上厕所,趁我不注意就——” 耿落的声音骤然一滞,她看了眼正走过来的两个身影,低头快速的又对着手机道:“不用急了,她回来了。” 对面的江临玺又说了些什么,她答:“嗯……应该是在门口被沈一臣逮回来的,嗯,我知道,我会看好她,你继续你手上的事吧。” 挂断电话,陆臻臻刚好走到面前。 耿落收起手机,目光略恼怒的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敢骗我了是吧?厕所是在医院门口上的?” “额……那个,我不是回来了吗?” “哼,是真心回来的,还是因为身无分文啊?”耿落双手环胸,一副“我什么不晓得”的模样看着她。 陆臻臻顿时窘了起来,“咳咳,总之我回来不就可以了。” 耿落望着她,还欲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一旁的沈一臣,只好作罢,“先回房,护士到时间来给你扎针了,都已经在房里等了一会儿了,别让人等。” “扎针?”陆臻臻跟着走了几步,停下,“我能不能……” “不能。”耿落直言打断,“你昨晚还感冒发烧呢?休想说不打针。” “哦。”陆臻臻才又低头,缓慢的走进了房间。 刚走了两步,耿落转身,隔着陆臻臻对沈一臣道,“那个……臻臻做检查,你就不用进来了,刚刘婶打电话来说骨头汤熬好了,你去江宅带过来吧。” 沈一臣脚步顿住,望了她两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耿落笑了笑,又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拒绝。” 沈一臣摇头,向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水果篮递给她,“帮我把东西拿进去。” 一片黑影从头顶压来,他离得很近,耿落甚至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很熟悉,因为这是去年情人节的时候,她送给他暗示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在意,而是选择装傻。 当初挑香水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香味,如果能喷到他的身上,肯定很有男人味、肯定很让人悸动。 只是现在,她却觉得这淡淡的香味,莫名的有些刺鼻。 并非香水变得难闻了,而是她的心境发生了改变。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傻,和多么的被这个男人嫌弃,她就觉得异常的难受。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开始拒绝自己了。只是她一直在装作不知道,总想着再试一次、或许再试一次他就爱我了? 现在,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小丫头。有很多的事情,她想,却并不会一股脑的冲上前。 “都到门口了,你干嘛不自己拿进去?”耿落仰头,淡淡的看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篮子。 沈一臣目光微闪,迟疑了片刻之后,低沉出声:“我赶时间,就不进去了。” 说完,他转过了身,大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耿落站在门口,扫了眼走廊口,提着水果篮进房。 这个时候,陆臻臻刚好换好病号服,护士站在床头,正在给她做检查。 陆臻臻虽提前进了房间,但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门口,当听到有动静时,立马扭头看了过来,却只看到耿落脸上失落的表情,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既然舍不得他走,为什么又要支开他呢?” 耿落将花篮放到桌上,有气无力的答:“舍不得有什么用,他早干嘛去了?鬼晓得他这次有没有分清友情、和爱情之间的差别?是真的确定喜欢我了?还是只是觉得身边没了我烦他、让他有些适应不了?” 陆臻臻撇了撇嘴,表示认同,“即使我觉得他这次是真的真心对你,但是介于他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威胁我的表现,我支持你的做法,并大力推崇你冷落他的这个做法。” 耿落抬头,看了陆臻臻一眼,“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记仇呢?” “哼,我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我一样很记仇。” 耿落将目光移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臻臻对于她的反应,顿觉没趣,果断停止了话题。 …… 另一边,处理完事情的江临玺,正在赶赴与华紫鸳约好的咖啡馆。 午后,阳光柔和,刚过了正午那段辐射最大的时候。 第两百零三章 韩天你背叛我? “临玺,这里。” 华紫鸳对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成功得来男人淡漠的视线,另外还有一众女人嫉妒如蝎的目光。 江临玺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坐下,至始至终都没有多大的表情。 华紫鸳倒是表现的很开心的模样,“临玺,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你有话直说。” 华紫鸳正准备招手的动作顿在半空,面色一闪而过的尴尬。她笑了笑,抬手挽起脸颊上的碎发,“我们可以先不领证,但是婚礼总该是时候办了吧?” “嗯?” “陆臻臻我还不能将她带来见你,但是婚礼可以先着手准备了。”华紫鸳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时装杂志,指着封面的那套华丽晚礼服道:“就这个设计师设计的服装我很喜欢,我的婚纱,我想让这个设计师给我设计,可以吗?” 她说的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江临玺会不同意。 沉默。 意料之中的,江临玺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的扫了眼杂志。 “周岚”二字,映入眼帘,正是之前他设计戒指准备给陆臻臻惊喜时,找来合作的设计师。 看了一眼,在华紫鸳希翼的目光中,他又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额……如果嫌麻烦的话,也可以换一个简便一点的,也不是一定要这个。”她顿了顿,将杂志书放回包里,又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这上面是我们婚礼的时候,要邀请的嘉宾,嗯……尽量我能想到的,都写在里面了,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加的?” 她说着,将本子推到江临玺的面前。 江临玺懒懒的掀眸,目光在本子上一扫而过,淡淡的道:“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知道什么?”华紫鸳一脸蒙逼,显然还不知情的样子。 江临玺不再浪费时间,起身,解开袖口的扣子,修长的五指慢悠悠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子,丢到她的面前,“回去问问韩天。” 华紫鸳瞪大眼睛,一把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拆开,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怎么会……”她惊恐的呢喃低语。 起身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可一站起身,脚下便无力的又摔回了椅子上。她顿了顿,抽出纸袋子里的信件,一张一张,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完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手上拿着的信件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她想要镇定下来,拿起桌上的咖啡一口饮下,苦涩的感觉在舌尖上晕染,逐渐蔓延整个口腔和味蕾。 她头也不抬的、随手将杯子放回桌上,却传来“乒”的一声响。整个杯子瞬间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撒的满地都是。 周围的客人都被吓了一跳,她却仿若没有反应一般。呆呆的傻傻的,坐在那,不知在想写什么。 直到店里的服务员上前,替她打扫卫生,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才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法院通知单…… 告其蓄意谋杀、未遂,以及绑架伤害…… 这……全是假的! 她从没有做过这些事!要解释!必须要解释清楚!他们都搞错了! “临玺你——”她猛地抬头,对面的人影早已消失。她微微愣了一秒,复又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滑落,遮住她眼底的慌乱。 怎么办…… 怎么办…… “小姐,您的咖啡打翻了,需要再点杯什么吗?”服务员微笑着上前询问,等了半晌,却没得到她的回应,便抬手轻轻的触了下她的肩膀,“小姐——” “别碰我!” 华紫鸳骤然抬头,双眼的瞳孔放大,死死的盯住服务员,手上扣住她的衣袖:“你接近我干嘛!是不是想来笑话我?” 服务员瞬间被她那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不是的,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再点杯咖啡……” 华紫鸳半信半疑的收回手,下意识的扫视一周,却发现店里已经不少人都看过来,随即理好凌乱的长发,缓缓在椅子上坐好,摆回高傲的姿态,“我不需要再点,你们给我结账吧。” 听到这话,服务员倒是巴不得她早点走,立马转身,走到前台,结算好账单拿过来,“小姐,您的消费总共是——” 华紫鸳不耐烦的摆手,还未等她的话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到桌上:“废话不要多说,直接刷卡。” 服务员被她的动作又是一惊,连忙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跑向前台,付完款之后,又小跑着回来,双手将卡递回,“您好小姐,付款成功,请收好您的卡。” 华紫鸳起身,一把抽过她手中的卡丢进包里,抬头挺胸,扬着下巴、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出咖啡馆。 门一阖上,身后的服务员顿时松了口气。 失恋的女人,真的是好大的怨气…… —— 与此同时,刚走出咖啡馆的华紫鸳,边往停车场赶,边的单手拿着手机放置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那个电话。 “嘟——嘟——嘟——”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对面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皱着眉头,又“啪”的一声掐断电话,推开车门坐了进去,手上接着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这次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便被人接起了。 “喂。”韩天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华紫鸳眉头挑起,怒意难压:“韩天你什么意思!背叛我是吧?你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了?信不信惹急了我,我将你一起揭发!” 对面沉默的了片刻,才响起韩天的声音,他脱口而出的报了个地址,“景帝庄园,你来,我们当面聊。” “好!我到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华紫鸳“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后座,发动车子,快速的驶出了停车场。 十七分钟之后,成功抵达韩天说的景帝庄园。 到门口的时候,韩天显然已经跟手下打过了招呼,华紫鸳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于是她也没有多犹豫,踩下油门,便驶了进去。 装潢典雅的大厅,欧式风格的沙发与吊灯,这个庄园里,每一样的摆设都花了重金,给人一种紧致到不行、又肆意奢华的感觉。 一路走来,就连院子里的盆栽、绿植,都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这些,正焦急的华紫鸳,并没有多大的心思去看,跟在佣人的身后,将步子走的飞快,还催促着佣人再走快一点。 不消片刻的时间,便抵达了目的地。 佣人停下脚步,一扇高高的拱门形状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姐,少爷在里面,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嗯。”华紫鸳点头,推门进去。 一室安静,光线充足柔和的洒满整间房间。推开门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庄园的最顶层——瞭望台。 登上这里,视野更加开阔,庄园后整片绿地、山坡,还有小森林,都一览无遗。 韩天就背对着她,站在瞭望台边沿,而离他左手边最近的地方,架着两具狙击枪。 另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五名贴身保护人员,个个都穿着黑衣劲酷的统一服装,腰间配戴着枪支。 这正式严肃的场合,倒是让华紫鸳准备出口的质问话语,瞬间咽了回去。 她上前走了两步,拉开椅子坐下,刻意发出点声响,“说吧,你准备怎么解释?” 韩天转身,目光低沉的看着她,“解释吗?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解释什么。” 华紫鸳面色一凝,“你什么意思?难道江临玺手中的证据不是你提供的吗?还有我和你打电话时的录音?” 韩天笑了笑,步步向她走近,漫不经心的道:“我为什么要录音?里面也有我自己不是吗?” 华紫鸳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愣了几秒之后,又道:“好吧,就算不是你录的音,但是你今天必须把陆臻臻交给我,江临玺今天早上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必须要拿出点实际性的东西。” “呵呵。”他淡淡的笑出了声,颀长的身躯慵懒的在她对面坐下,指尖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恐怕不行。” “为什么又不行?!韩天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如果你一直不配合我的话,我达不到自己想要的,你也别想好过!” 面对华紫鸳的满腔怒火,韩天表现的并不怎么在意,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这次,不是我不想配合你,而是我没有办法配合你。” 经过多次的拒绝,华紫鸳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目光紧逼向他,“理由,我要听理由。” 韩天抬头,眸光淡淡的望着她,“理由就是……陆臻臻不在我的手里。” 第两百零四章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我不管有没有在你手里,我——”她的话骤然止住,“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什么叫陆臻臻不在你手里?不在你手里的话那又在谁的手里?” “字面意思。”韩天耸耸肩,又说:“陆臻臻现在在江临玺的手里。” “什么?!” 华紫鸳倏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啦”一声锐利的声音,“她逃了?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的晚上。” 华紫鸳:“三天……” 那个时候她还沉浸在喜悦中,到处筹算着婚礼要用到的东西,想着给自己和临玺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只是…… “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华紫鸳眼眸紧盯着他,如果早告诉她,她就不会在今天早上将江临玺叫出来了。 又或者如果,她今天早上没有见江临玺,那么她现在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通知你有用吗?你能把人再抓回来?”韩天挑眉,表示告不告诉她都无所谓。 华紫鸳挺直背脊,一字一顿的道:“不是这个原因,你如果提前告诉我,我就不会再去找江临玺。”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到桌面上,面色颇有些难看,“这是他今天早上给我的东西。” “哦?”韩天俯身,拿过文件袋,拆开包装,抽出里面的信纸。当看到第一张纸上的大标题时,他立即了然,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的微笑,“有趣,他竟然还留了一手。” 见到他的笑容,华紫鸳心中的火气更加重,“啪”的一声压下他手中的纸,向前倾身,近在咫尺的在他的耳边轻语:“先别急着高兴,如果我完了,下一个……就是你。” 她慢条斯理的收回身子,稳稳的坐回椅子上。 韩天微怔,倏然间,轻笑出声,“威胁我?” 华紫鸳扬起下巴,没有说话,当作默认。 “就凭你?” 他接着又说了一声,话音落下,华紫鸳还没有抬头,耳边‘唰唰唰’三道风声,她已经被围住。 其中一把银色手枪,正明晃晃的对着她的眉中心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整个人瞬间僵住,额间很快冒出冷汗,“你想杀人灭口?我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已经跟手下说了,如果我没有平安回去,你就是头号嫌疑犯!” 只是这样的话,韩天靠在椅子上,极为悠闲的看着她,似乎对于她的话并不怎么在意。 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她的后背已经开始发凉。 “韩天!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呵呵。” 韩天轻笑一声,随即起身,修长的身躯站在她的面前,接过那支正对着她眉中心的枪,脸上换上一抹狠厉,轻轻的反问:“你干过犯法的事还少吗?” 华紫鸳绷紧身体,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只是嘴上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就算犯法,那也是和你一起的,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呵呵,嘴硬……” 他退后几步,左手轻轻托住手枪,枪口精准的对着她的眉心。 她微睁开眼睛,睫毛在眼睑上快速的颤抖,那稍微离远了些的枪口,并没有让她觉得安全,反倒是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我们是伙伴……我们是伙伴……你不可以——” 韩天忽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安静,一会儿就好。” 华紫鸳瞬间僵住,不敢再出声,整个身子颤抖的如筛子一般。 韩天嘴角挂着浅笑,恶趣味的开始倒计时:“三……二……一,砰——” “啊!不要——” 华紫鸳瞬间抱头大喊,毫无形象的钻进桌子底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却骤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瞬间了然,撩开桌布,一脸愤恨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韩天你他妈什么意思!” 她吓到腿都软了,这他妈的竟然在逗她玩? 韩天收起笑容,扬了扬手里的枪,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有在逗你玩,如果你刚刚没有抱头鼠窜,我真的会开枪。” 华紫鸳微怔,脸上气愤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就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恐惧。 “你不要乱来……”她颤抖着抬手,将额间的刘海撩到耳后,强力压迫自己保持镇定。 韩天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又瞬间换上戏谑的笑意,“笨,我骗你的。” 只是这次,华紫鸳却不敢再信,面色惨白的站在椅子边上,僵着身子,连坐都不敢坐。 “你别紧张,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他脸上的笑意加浓,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不用紧张。” 华紫鸳看了眼那个椅子,果断拉开旁边的那个离他较远的椅子坐下,“我坐这里就好。” “好,随你。”韩天敛起笑意,将手中的枪递还给手下,双手交叉置于桌上,“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华紫鸳微怔,还没有从上一个话题反应过来。他却又开始自顾自的开口:“陆臻臻的事情败露,就算想要息事宁人,江临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你手中拿着的文件袋就是最好的说明。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他顿了顿,眸光微微眯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我已经打算好了。”华紫鸳抬头,淡淡的目光与他对视,“悬崖勒马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们换个‘筹码’,重新下手,江临玺便不敢再对我怎么样。” 听完她的话,韩天连忙摇头,“no,no,no,这件事,只有你没有我。” 华紫鸳还欲说的话,瞬间僵住,“你什么意思?想要跟我撇清关系?” 他淡淡的点头,将脚搁在椅凳上,漫步尽心的答:“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江临玺手里有你的证据,但并没有我的,你脱不了身,不代表我要陪你一起。” 华紫鸳微怔,脸上的表情凝固,她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那如果……由我来揭发你呢?” 韩天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揭发,还是先死在——牢里。” 华紫鸳怔住,抬头看去,他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目光虽是笑着看向自己,却觉得他是在看一具尸体,毫无温暖可言。 又是一段沉默。 华紫鸳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我收回之前那句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 “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韩天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当即挥手赶人。华紫鸳动作顿了顿,随即拿起桌上的包和文件袋,起身,拉开桌子。 “等等。”他却忽然出声,叫住她。 她的心里骤然一紧,手下意识的扣紧包包,祥装淡定的转身,“什么事?” 韩天面无表情的出声:“把东西拿出来。” “啊?什么、什么东西?”她尴尬的笑了笑,一脸困惑的样子。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拿出来。”他的脸色骤然低沉下来,眉宇间压的很紧,像是突发极变的天气。 她站着没动,手心渐渐冒出一层冷汗。 她在赌,赌他只是在试探。 只是很可惜,她赌错了。不待她多想,韩天直接对身边的保镖示意,立即有人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包包,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了桌上。 各式的化妆品倒在桌上,瓶瓶罐罐的一大堆。乍一看上去,五颜六色的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异样。 华紫鸳目光紧盯,刚想要松口气。却看见一支白皙修长的手指,跨过化妆品,缓缓落在一支外壳黑色,看上去像口红一样的东西上。 华紫鸳的心瞬间揪起,唇色都开始渐渐泛白,不知觉的就出声道:“那是我的口红……” 却殊不知这么一说,恰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韩天只是虚晃的试探一圈,在每个化妆品上都转了一圈,本欲收回手,没想到还真的给炸出来了。 他勾起嘴角,浅笑出声:“哦?口红?我倒是想要看看什么样的口红,还能闪红光的。” 华紫鸳心头一滞,怨恨自己的愚蠢,却也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拿起那支特殊的口红,接着又拧开了盖子,红色的灯光赫然入眼眸。 “呵呵。”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精准的找到底下的按钮位置,轻轻的按了下去,并同时扭头望向她:“是这样吗?保存成功?” 她全身僵住,脸色已经不是惨白可以形容。 韩天收起“口红”,淡淡的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指尖轻拍在她的脸上,“我看看,前脚还说不会揭发我的人,后脚就背叛了我,你说说看,该怎么惩罚呢?”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背叛你的意思。”她连连摆手,“那只录音笔早在我答应你之前,就已经在录了。” 她竭力解释着,只是韩天却并不怎么领情。 “哦?我误会?你的意思是,在你来之前,想要拉我下水的打算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她焦急,一时之间对他的说法,竟找不出反驳,只好轻声道:“我……总要为自己找条活路。” 第两百零五章 蠢货 “好,很好!”韩天收手,转身,接过保镖手里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指。“那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再坐下好好谈谈。” 华紫鸳怔住,警惕的道:“谈、谈什么?你想谈什么?” “也没什么,就——”他挑眉,戏谑的目光望着她,不缓不慢的说:“谈谈你之后的打算,免得下次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误会了你。” “……好。” 明明知道他话里的讽刺,她还是没有丝毫办法,依言,一步步缓慢、又艰难的坐回桌前,“你想知道什么?” 韩天耸了耸肩,“什么都可以,你的下一步。” “……。”华紫鸳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出声,“我需要一个有力的‘筹码’控制江临玺,所以我打算将目标,转向到陆衍的身上,小孩子还在上学所以比较好——” “不行,换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天突然出声,严厉的打断。 华紫鸳:“为什么不行?” 韩天眉头紧皱,难得没有露出那副阴险的模样,眉宇间深深的挣扎:“没有理由,反正就是不行。”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迫人的极致沉重。华紫鸳微怔,疑惑着想要问出声,却又犹豫着不敢出声。 终于,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小声的道:“可是陆衍,是目前而言最容易得手的地方,我——”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听不懂?”韩天骤然出声,严肃的打断她,眼神中带着阴狠的戾气。 “……你是不是还记挂着他曾经是你儿子,所以才——” “你闭嘴!”韩天突然俯身,越过桌子,大掌狠狠的扣住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略显得狰狞,“你哪里来得胆子,说我的是非……” 他淡淡的说着,声音却仿若从地狱中传来。令人华紫鸳瞬间胆寒,颤抖着捉住他的手,“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多事。” “蠢货!” 他低呼一声,抬手一挥,华紫鸳便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咳咳——”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脸颊通红,半口气还没有顺过来,就又听到韩天的声音阴冷的响起: “我说过不要对陆衍动手,听清楚没?” 她一个冷颤,当即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绝不会对陆衍动手,我会换个人。” 她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打消韩天的猜疑。 韩天的目光依旧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那眼里的神色,显然不相信她此刻说的话。 她弓着腰、低着头,即使没有看他,也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我说到做到,一定不会对陆衍动手!” 华紫鸳又说了一句,竭力表示自己的决心。韩天淡淡的扫她一眼,冷哼一声,“谅你也没那胆子对陆衍动手,那是江家人的心头肉,就算你动手,也未必能成功,只怕会死得很惨。” “……是,我知道。”华紫鸳点头,低声说着。 韩天没有出声,走到桌前,拿起那支口红款录音笔,在按钮上按了几下,选择格式化之后,随手丢回了桌上。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不要再用到我身上,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 他说着,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片刻之后,便消失在门后。 华紫鸳微怔在原地,待到所有的保镖统统离开之后,才缓慢的走到桌边,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 额间的汗水簌簌的往下流,她颤抖着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仔细的将额上的汗水擦干。 接着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双腿,渐渐恢复力气之后,缓慢起身,胡乱的将桌上的东西扫进包里。 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摇晃着走到车库。 ——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夕阳透过反射镜,柔柔的洒在身上,配着落日,让人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舒适感。 只是,这个时候,坐在驾驶座里的华紫鸳,却并没有这个感觉。 已经离开韩天的庄园十五分钟了,她还是觉得手脚冰凉,仿若置身冰湖,没有半分的温暖。即使夕阳的余晕洒满全身,她依旧感觉到冷。 车子在环山公路上行驶了几圈,才缓缓驶入市区。街边的霓虹灯已经早早的亮起。 她正欲将导航仪的目的地定向临川街,却在抬手的瞬间,看见副驾上的文件袋。 指尖在确认键上顿住,她微微迟疑了一下,将目的地改为江宅。 “开始为您导航——” 车内响起机械的女音。华紫鸳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缓缓蹙起。 她没有忘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那张法律诉讼书,开庭的时间是七月八号,也就是大后天,她还有三天的时间,解决掉手中的麻烦。 既然韩天说,不要对陆衍动手…… 那她,就偏要这么做。 凭什么他说不行就不行! 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终止了,她没有必要听他的话。目前而言,陆衍绝对是最容易得手的“入口”。 她没必要拿自己开玩笑。 三天. 她跟本拿不出时间准备另一个对象,既然从庄园里出来了,她只要成功绑架陆衍,再威胁江临玺那些钱,便可以远走高飞,脱离这里的一切。 ……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大门随之缓缓开启,一群身穿湛蓝色校服的小孩子,由各自的班主任带着走向门口。 今天周五,正是上学一周内的最后一天,想到明天后天的假期,小孩子们表现的都比激动。 与此之外,激动的还有街头的小贩。 对那些小贩而言,放假就等于失业。 明天和后天就没有生意了,所以今天的小贩尤其的多,比平时多出了几倍。长长的一条马路过去,竟然走到头了还有摊贩。 这样的场景,小孩子当然是非常欢喜。领着各自的家长一拥而上,欢喜的蹦向各自看中的摊位前,掏出自己的零花钱,欢天喜地的买着小吃。 人群中,唯独一个小身影不同。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买任何的小吃。 “小胖纸——你等等我啊!” 软糯的声音响起,那个背着书包、正往前走的身影微停了几秒,接着又抬起脚,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 “哎呀!我叫你呢,陆衍——你等等我行不行?”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顾久小丫头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一手拿着一串肉串,急呼呼的追到他的面前。 陆衍停下脚步,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真是慢!以后不要和我一起回家,真是烦死了!” 他说完,就像是刻意要甩开她一般,脚步走的飞快。 顾久委屈的低头,没有出声,两个羊角辫耷拉在两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拿着烤串的手上也油兮兮的,一眼看上去,只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看着前方的陆衍突然加快了速度,小丫头连忙小跑着追上前。 街上人来人往,陆衍又比顾久高出半个头,顾久一双迷你小短腿,倒腾半天,却还落下了一大截的距离。 看着陆衍的身影马上就要绕过转角了。顾久终于急了,忍不住大喊一声:“小胖纸——你慢点啊!我快追不上了。” 前方陆衍的脚步瞬间一滞,折返回来,站在她的面前,从下俯视着她:“小矮子,你刚叫我什么?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还胖吗?” 顾久抬头看去,心想这小胖纸是什么时候比自己高出这么多的?而且……她的目光停在陆衍的脸上,瘦瘦的、白白的,看上去好像皮肤很好的样子,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不胖了???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小胖纸瘦下来之后,还挺好看的呢! “喂,我和你说话呢!”见她痴痴的看着自己,陆衍撇了撇嘴角,转身,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的是个傻子。” 只是,刚想事情的顾久,前面的话没有听见,却恰好听见了他后面的一句话。 当即小跑着上前,举起自己两个油油的小爪子,“我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呢,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胖纸,略~” 她边说着,边做着鬼脸。 只是因为手上拿着东西的缘故,顾久做鬼脸的时候,并没有用手,而是吐出个舌头,两个眼睛向上翻着,模样……额,看上去略有一丢丢的滑稽。 但好在颜值尚高,还是能萌萌哒的影子。 陆衍看了眼,眉角僵硬的抽了抽,抬手,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推了一把,“还说不是傻子,普通人谁会做这个表情?” 小丫头不甘心,索性用额头在他的身上推了回去,“我就喜欢做这个表情怎么了?他们不做是因为他们做不来!我为什么不能做?” 陆衍一阵无语:“好,随你。”扯着她的校服,将她推到一边,“现在,先离我远一点,不要挡我的路。” 小丫头偏不依,张着手又要扑向他。可惜陆衍的反应比较快,顾久好几次都扑空了,还差点摔个狗啃泥。 在第n次失误之后,小丫头不得不选择放弃,气喘吁吁的撇头,咬下一口烤肉,“哼,今天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说我,我就拿这签子扎你屁股!” 第两百零六章 丑八怪快放开他! 她边说着,边将手中尖尖的烤肉签对准他。 陆衍头一撇,脸上依旧是不耐烦的表情,只是耳根处可疑的染上了一抹红,他转身,低低的说了一声:“流氓……” 小丫头注意力被手中的肉串吸引,倒是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自顾自的低头吃着。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过来,好东西要分享。 但看看左手剩一半的肉串,和右手满满的一串,她迟疑了,犹豫片刻,最终十分肉疼的将左手咬一半的递到他面前,眨着眼睛问:“你要吃吗?” 陆衍十分嫌弃的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 “真的不吃?”她睁大着眼睛,明明还在问着,自己却已经收回手,大口的咬下一口,含糊着道:“很好的哦。” “哦,是吗?”看着她吃的满嘴油光的样子,陆衍恶趣味的指了指她的右手,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那你把那串新的给我吃。” 顾久怔住,含在口里的肉还没有咽下,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其实……也不是很好吃的。” 她边说着,边慢腾腾的递向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谁要吃你的东西了。”陆衍弯腰,捧腹大笑。 顾久见他笑了,也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仰着头,望向他,小声的开口:“你笑起来真好看。” “咳咳,我知道,这种事放心里就好,不用告诉我。”陆衍握起拳头放在嘴边,掩饰颊上的红晕,一本正经的说着。 “噢,我知道了。” 偏偏这顾久,还真的听进去了,老老实实的点下头。 “走吧,回家了。”陆衍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往前走。 “等下。”顾久却突然出声。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又干嘛?”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她边说着,边快速低下脑袋瓜子,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顶,不一会儿就解决掉了手中的烤串,丢掉签子,空出左手来,伸向前,希翼的大眼睛望向他:“牵着手。” 陆衍嫌弃的看她一眼,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手上全是油。” 顾久迅速收回手,在自己蓬蓬的公主裙上擦了两下,接着又递向前,“已经干净了。” 陆衍看了眼她蓬蓬裙上的那个手巴掌印子,犹豫了几秒,缓缓牵过了她的手,撇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烦。” “这样过马路就不会有危险啦。” 顾久全然不顾他说了什么,扬起手,特开心的咧嘴笑着。 时间尚早,夕阳斜斜的照在身上,将两人高低不一的影子拉得老长。周围小贩的叫卖声依旧呱噪的响,两人手牵着手,一蓝一红两个同款小书包,在夕阳中渐渐走远。 路过转角,穿过斑马线,耳边渐渐清静下来。 陆衍急着赶回家,便想绕近道,牵着埋头专注吃的顾久,走到一条幽静的小巷口前。 不同于刚刚杂闹的大街,小巷的周围太安静,陆衍有些不习惯,随意的问出声:“今天你的保姆怎么没来接你?” 顾久埋头啃着肉串,头也不抬,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话。 陆衍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无奈的摇头:“果然……牵手只是因为可以方便吃东西。” “唉……”陆衍小大人似的、万分惆怅的叹出一口气,认命的牵着她的手走进胡同。 胡同的通道有些窄,差不多成人撑开双手的距离。不过对于两个半大点的小孩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四周很静,夕阳也被两边的房屋遮住,一时之间,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刚啃完烤串的顾久抬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缩着肩膀小声说着,“有些冷。” 陆衍侧头看她一眼,小脸上略有些不耐烦,“冷就走快点。” “哦,知道啦。”顾久吐吐舌头,毫不在意的转身,背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却在睁眼的瞬间僵住,另一只拿着竹签的手往身后指了指,“身后那个叔叔在干嘛?穿这么多还戴口罩?是不是也很冷?” “什么?”陆衍回头看了一眼,只以为是顾久的小把戏,但措不及防的撞上一双黑色瞳仁时,他顿觉不对劲,牵着她的手亦是控制不住的用力,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说着: “没什么,别看了,叔叔不是说在街对面等我们吗?快点走吧,要不然叔叔见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啊?什么叔——”只是可惜,顾久的思维并不能跟上他。 好在陆衍机智的抬手,又准又快又不动声色的捂住她的嘴巴,“嘘——什么都不要说。” 顾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陆衍紧皱在一起的五官,也后知后觉的沉默下来。 突然的动作和安静,后面的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不是看不见,只是在犹豫,两个小孩子靠在一起,好像只是在亲昵的打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认为小孩子的防护意识太低。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正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陆衍,却急出了满头的冷汗。 寂静的小巷里,脚步声依旧,只是在之前那两道略微轻快的脚步声后,叠加了一道低沉的、微乎其微的步伐。 陆衍抿着唇,牵着顾久的手默默的加快脚步,清秀的笑脸上露出,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近了,出口就近在眼前了。 陆衍拧着秀眉,看着出口越来越近,脚下几欲飞奔起来的步伐却瞬间顿住。因为他听见身后骤然响起一道锐利的女声——“蠢货!愣着干什么!快冲上去抓啊!一个小孩子的话也能把你唬住?” 声音落下,陆衍和顾久都纷纷愣了一下。 另外不知道情况的顾久,还特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在陆衍反应够快,牵着她的手便向前飞奔起来,同时还不忘提醒这个只顾着吃的同伴:“别看!快跑!” “啊?为什么呀?”小丫头顾久还一头雾水,被陆衍踉跄着拖着向前跑。 陆衍大喘着气,并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只埋头跑着。 与此同时,身后的脚步声也离得越来越近。呼呼的风色从耳边刮过,三人的距离被越拉越进,那个男人几次伸手,都险险的擦过顾久的辫子。 陆衍心急,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奈何他终究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就算再快,也不能快过一个成年男性。更何况同时他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就更不可能安全脱身了。 眼见身后男人的手,已经快抓住顾久的衣领了,而眼前的出口还有几米的距离。陆衍没有犹豫,猛然停下脚步,张开手挡在顾久的身前,扭头对还发愣的顾久大喊:“快跑!出去呼救!报警来救我!” 他只有五岁,并不是想要上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只是清楚的知道,如果顾久落在坏人的手里,在等待警察营救的时间里,她肯定会害怕的痛哭流涕。 女孩子哭是他最烦的事情,一想到她要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哭个不停。他的心里瞬间有了打算。 来不及了,肩上已经被男人扣住,陆衍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顾久却傻站在原地,红着眼睛不肯离开。 “快跑!你个笨蛋!还想不想救我了!老师昨天教的你都忘了吗!” 无奈,陆衍只好最后大喊一声,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挣扎,为她拖延时间。 顾久愣了两秒,随即转身,哭着冲向前方,同时嘴里大声的哭喊:“救命!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救救我们!”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胡同里回响,异常的清晰,蒙脸男子瞬间滞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想要追上前,却又被陆衍抱住大腿。 “坏蛋!你休想伤害她!”陆衍歪头,一口使劲咬住他的腿。 蒙脸男人微皱起眉,下意识的抵抗,将挂在腿上的陆衍一脚甩飞。陆衍被甩在地上发出一声低呼。同时,跑在前面的顾久,也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捉住。 “你放开我!你个丑八怪快放开我!” 顾久被人提着衣领,双脚悬空,小小的身子在女人的手中使劲的摇晃着。 女人同样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大红色的卷发落在肩膀上,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顾久使劲摇摆着身子,误打误撞之下,揪住了她的头发,两手开弓拉扯,女人瞬间吃痛,手上一松,她整个人便落到了地上。 “哎呦——”顾久低呼一声,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往外跑。 另一边被摔在地上的陆衍,也麻利的爬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只是男人的反应很快,当即伸手,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接着空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浸了迷药的白布,捂住了他的嘴巴。 陆衍在男人的手中挣扎了几下,随即没了动作。 只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他仿佛看见顾久抓住两个西服打扮的男子大喊:“叔叔!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那两个西服打扮的男子本来面色严肃,却在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激动起来。 “小少爷——” 再后来的声音,陆衍便听不见了,他彻底闭上了眼睛昏迷过去。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了知觉。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带着口罩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谨慎的迈着步子,站到男人的身前,护住他怀里抱着的陆衍,目光紧盯着突然出现的另外两个男人。 第两百零七章 你的命留着还有用 另外两个男人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分开,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 “你们想干什么?警告你们不要惹上麻烦。” 女人再次威胁出声,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呵。”一声低沉的冷哼,从两名西服男子的身后传来。潮湿的地面,鞋尖踩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轻响、由远及近,女人闻声看去,顿时僵在原地。 “自投罗网。”脚步声停下,那抹身影终于走近,带着一句嘲讽冷淡的声音。 女人抬头,目光警惕的看着他,脚下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想要退出胡同。只是她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在她的身后也同样出现了两名身穿西服的高大男子,一左一右的守在路口。 失算了! 她之前观察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在陆衍身边看见保镖一类的人,所以就只带了三名手下出来,想着能干净利索的将人迷晕带走,便让另外两名在车里等候,只是想不到的是……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一前一后的两名西服男子渐渐靠近,带着口罩的女人和男人瞬间被包围住。 已是强弩之弓…… 女人停下脚步,苦笑着摘下脸上的口罩:“我输了……” 意料之中的熟悉面孔,男人没有任何的惊讶,刀削般的脸颊淡漠如霜,薄唇轻抿,吐出两个字:“活该。” 女人全身一震,转身接过男人手中沉睡的陆衍,笑着道:“可是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的儿子。” 江临玺眉目一转,脸上依旧冷淡,“谁说你手上的是我的儿子?这是韩天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华紫鸳扬唇大笑,“知道我为什么对林冉下手吗?” 江临玺凝眉,没有出声。 “因为那个老女人竟然开心的跑过来,指着陆衍的照片告诉我,这是她的亲孙子!而且,还让我放弃你。”她大笑着说,“放弃你?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华紫鸳虽是在大笑,但是脸上却悲伤的划下了两道泪痕,似无奈似低喃,“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一眼呢?我明明比陆臻臻更早遇到你啊!” 她的声音骤然加大,面孔不可抑止的挣扎起来,右手快速的从口袋中摸出一把短匕首,刀尖横在陆衍的脖子上,“你说啊!我明明比陆臻臻更早遇到你!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 她嘶喊着、哭扯着步步向他逼近,双眼血丝通红,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模样,情绪已经游走在边缘。 “你有什么值得我选?”江临玺抬头,目光落在她执刀的右手上,一个小红点跃然眼底,“把手上的刀放下,你还有赎罪的可能。” “不可能!除非你放我走,不然我死也要带走他!” 华紫鸳面目狰狞的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越靠越近,在陆衍细嫩的脖子上勒出一道红痕。一旁躲在墙角的顾久,登时急切的冲了出去,“丑八怪!你不要伤害陆衍!” 华紫鸳的表情一滞,眉目间的怒意更重,手中的匕首倏的伸向前,“你再说一遍!” 她步步紧逼,顾久步步后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僵持着。 而江临玺笔直着身躯就站在一边,丝毫不为所动,目光悠然随意的望着她手中的匕首,待到时机一到,他的指尖轻轻挥下,耳边“嘭”的一声闷响,华紫鸳凄厉的惨叫,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江临玺面色冷淡,脚下微动,人已经到了面前。带着狠厉的劲风,一把推开她的手肘,夺过昏迷的陆衍。 华紫鸳惨叫着捏着自己中弹的手腕,手掌心中间,那个血淋淋的窟窿,暗红的热血正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不消片刻,便染红了整块水泥地。 江临玺淡定的转身,将手中的陆衍递给一旁的保镖,“把小少爷抱进。” “是。” 保镖恭敬的接过陆衍,顾久也在同一时间小跑上前,跟在保镖的身后,钻进了车里,见陆衍还在昏迷,不知情况的顾久坐在座椅上,带着哭腔问着:“叔叔,他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什么事吧?你们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去吧,千万不要让他死了啊。” 仅四岁半的小丫头,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让这习惯了热血打架的保镖,顿时有些局促无措起来。慌乱的将陆衍横放在后座上,便急着转身。 奈何这小丫头还执着的拉着他的衣摆,扬着小脸满是恳求的看着他,“叔叔……救救他把。” 保镖无比无奈的抬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组织着语言开口:“小朋友放心,小少爷他没有事,只是在睡觉,很快就会醒的,你在这里守着他,叔叔……去捉坏人。” 听到陆衍没事的消息,顾久也不再缠人,松开手,吸着鼻子点头,乖巧的答:“好,那叔叔快去,我会乖乖守着他的。” “嗯!好。” 保镖终于抽身,大步折返,走回巷口。 江临玺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上,背对着阳光,淡漠的背影上,透着一股低沉的压迫感。 华紫鸳的惨叫已经减弱,而在她身后和她一起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另两个保镖压制住。她痛到唇色发白,却仍是用目光紧盯着江临玺。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她低低的问着。 江临玺没有看她,转身,淡淡的出声:“留着你的命还有用。” 华紫鸳微怔,竟不顾手上的伤,踉跄着就要追上前,却被身后的保镖拦住,她左右挣扎着,不甘的对着他的背影嘶喊:“不——我宁愿你杀了我!” 江临玺脚步顿住,目视着前方,“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 —— 走出巷口。 江临玺独自驱车,带着仍昏迷的陆衍、和受惊的顾久,一同回到江宅。而华紫鸳,则被压上了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按照约定,驶向某个地点。 半个小时后,华紫鸳成功送到对方手中,对方也及时的给江临玺拨了个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江临玺正抱着陆衍下车,单手捏着手机放到耳边,低声问:“人收到了?”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很快答道:“是,收到了,很准时,我很满意你的守约,答应你的东西,明天早上会按时寄到你的邮箱,注意查收。” “嗯。”江临玺淡淡的应着,低声又提醒了一句,“不要‘玩’的太过,留下她的命,我还有用。” 那头沉默了一秒。 “好,我也不会轻易让她死,毕竟……”他笑着,“生不如死才是我的目的。” “嗯,就这样。”江临玺挂断电话,收起手机,低头看向跟在自己脚边,哭得眼睛红红的小丫头,“你的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叔叔送,我,我等陆衍醒,醒了再走。”小丫头搅着手指,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出声。 江临玺弯下眉眼,对着小姑娘难得的放柔了脸色,“好,那你先到叔叔家里坐,等你想回家了,就告诉叔叔。” “嗯,谢谢叔叔。” 小丫头礼貌的点头道谢,江临玺走的太快跟不上,也愣是一句话没有说,一路小跑的跟在身后。 大厅里,正在打扫卫生的刘婶,眼尖的看见三人的身影,连忙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上前,“少爷,小少爷这是……” 江临玺将手中的陆衍递给她,简短的吩咐着:“将小少爷带到房间去,还有这小丫头,等她要回家了,就让司机送她回去,现在先带她一起去陆衍的房间玩。” “哦,好。”刘婶双手弯到身后,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稳稳的接过陆衍,对脚边的小丫头说:“小朋友,你跟我上来吧。” “谢谢。”到了陌生的环境,顾久表现的十分乖巧,不用任何人牵引,一路跟着刘婶上了二楼。 而江临玺,在把陆衍交到刘婶手中的时候,便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 夕阳落下,夜幕逐渐降临。 偷溜未成功的陆臻臻,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这是她被囚禁这些天以来,第一个安稳觉。在没有骤然亮起的刺目灯光,没有迷离的幻觉和韩天的轻笑声。 只有一室柔和宁静的灯光,陪伴着她入睡。 但也不是特别安稳,在那漆黑无边的梦境中,她一直在一个人行走、寻找。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心中的渴望,却如此清晰而强烈。 直至她睁开眼,看到昏黄的床头灯静静亮着,满室的柔和朦胧,她才明白自己在找什么。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她有些迟疑,已经夜里九点了——怎么他还没有回来? 她的心微微提起,立刻转身按响床头的铃。刚逃脱险境,她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连打电话,也要通知护士帮忙。 这个时候,也不知耿落去了哪里。 在思索的同时,她缓慢的起床,走进洗手间稍作洗漱。渐进夏季的水温,还不算太凉,冲在脸上,带来清爽的气息。 第两百零八章 终于,重新拥有 陆臻臻定了定神,望着镜中面色苍白的女人,披肩的长发枯草般垂落两边,眼神憔悴无力,令她的心情没有得到半点的轻松。 很快,门外就有了动静,病房的门被推开,掀起屋外的的一阵凉风。陆臻臻正背对着来人洗脸,听到声响,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嗯。”那人在门口停了一瞬,“噔”的一声门被他干脆的关上了,然后响起了脚步声。步伐略快,沉稳有力的朝她走来。 陆臻臻整个身躯倏的定住了,还没等她转身,腰间已经多了一双手。他从背后抱住了她,紧紧有力的、将她深深圈进怀中。 陆臻臻的呼吸在这刹那停滞了,几乎是立刻转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沉默凝视,他注意到她的衣领里、脖子里,有几道红色的伤痕,撩开袖口,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亦有未褪的青紫痕迹。 他的动作一顿,暂时松开了她的唇。 陆臻臻睁开迷蒙的眼,依赖的望着他。他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我不困。”她小声说着。 “你需要休息。”江临玺在床边坐下,目光不动声色的,快速划过那些隐隐外露的伤痕,接着很快又回到她的脸上。 “嗯。”陆臻臻低低应着,牵着他的手舍不得放。 江临玺也何尝不是这种感受,自然而然的脱掉外套,在她的身旁躺下。比起刚才那个有些急促的吻不同,这一次,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怀里,长臂搂在她的腰间。 陆臻臻鼻头一酸,抬头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江临玺眼光闪烁,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低头,轻柔的吻去她的泪痕。 他没有问她,在被韩天抓去的不见天日的时间里,她受了怎样的痛苦,也没有问她是如何写下那份信……她没有兴趣说,他也没有兴趣问,不想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翻看,更多的只有轻吻与拥抱。 外头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该是陆臻臻按铃叫来的护士到了。江临玺面不改色的吻了吻她的脸颊,直接起身走向门口,将门反锁。 而后两人继续这么安静的抱着。 仿佛眼前只要看到他,一切就都不会变,什么都不用怕。 黑暗纵然无边无际,但只要有他在,黑暗即是光明。 “我爱你。”她小声的说着。 他亲吻的动作微微一滞,低头,满含柔光的望向她的双眼,“嗯,我也爱你。深爱……” 陆臻臻眼眶泛红,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再也忍受不住的低泣出声,“你知道吗,我好怕,好怕这句话再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傻瓜,你不仅可以对我说,以后的每一天我也可以说给你听。”他抬手,在她的发顶轻轻安抚,眼里柔和的似一滩春水。 “嗯,说话算话,以后每一天,你说给我听。”她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从怀中抬头看他。 “好,每一天……” 翌日中午的时候,耿落实在等不下去了。 江临玺一解决完华紫鸳的事情之后,就没搭理过任何人,风驰电掣的进了陆臻臻的病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再也没出来过…… 这家伙经历了长时间的相思之苦,现在想要亲热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这一待就是一整个上午外加一个晚上,吃饭的时间总该要有吧? 即使他不觉得饿,但陆臻臻作为一个伤患来说,可必须是要进餐的呀。 耿落提着两个大食盒,和沈一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耿落脾气上来,直接让护士去将医院里的备用钥匙拿来,自己拿着钥匙,轻轻推开了门。 一室寂静,耿落微微一怔。 刚开门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做了无数遍挣扎。为了怕看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她还特意将沈一臣搁在了门外。但是眼下看来,好像是她多虑了。 放眼看去,那两个人就挤在一张狭窄的单人病床上,安静的相对而卧。江临玺高挑修长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床,而陆臻臻就蜷在他的怀中,脸上挂着甜美、祥和的睡颜。 正午的阳光温温热热,照在他俩相拥的身上,像是洒落了一圈的金粉,给两个互相取暖的孩子存留了一片单独的天地。 耿落站在门口,静静看了几秒钟,没出声,又缓缓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转身,看着走廊窗外的烈阳、和手中提着的食盒,她不禁笑了。 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小两口正恩爱着呢,可急死了她这个单身狗!算了,就让他俩再好好待一会儿,饿了自然就会开门出来觅食。 唉……只是可惜了她精心熬制的骨头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怎么样?”沈一臣上前,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着。 耿落抬头,淡淡的看他一眼,接着将手中的两个食盒递到他的手中,“算啦,权当便宜你了,这汤你拿去喝吧,虽说不能补脑,但是补补身体也好。” 她自顾自的说着,将食盒塞给他之后,便不管不顾的转身,原路返回。 沈一臣手捧着食盒,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起码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听懂了的。 只是…… 他提着食盒追上前,“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补脑也可以补身体?我需要补脑、或补身体吗?” 她一甩手,小跑着逃离,“就是字面意思,你听不懂啊?” “你给我站住,我们好好聊聊。” —— 待两人打闹的声音消失,陆臻臻就被这模模糊糊的动静惊醒了。睁眼看去,入目的是他穿着纯白色衬衫的胸膛,她的头紧贴其中,两人竟然就以这个姿势,抱着睡到现在。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抬头看向江临玺,却正对上他隽黑清亮的眼眸。 原来他早就醒了。 陆臻臻扭了扭脖子,把脸更近的贴到他的胸口。江临玺低头,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憨厚亲昵的姿态,内心翻涌着那熟悉的、窒闷的感觉。 这感觉从她失踪后第一天起,就一直伴随着他。那感觉很陌生、很低烦、很难受……就好像站在一面深黑而宁静的湖水前,倒影里明明有她,但他的身边却空无一人。 从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感觉会伴随他很久,直到她归来。 这种感觉,叫做心疼。 “是不是有人在敲门?”陆臻臻抬眸望向他,“要不要先起床?” 江临玺大手一收,将她翻身俯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淡淡的答,“不用管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陆臻臻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感受到有些扎手的胡渣,低声问:“多久没有刮胡子了?” 江临玺看她一眼,知道她在心疼自己,于是漫不经心的扯了个谎“ 也就两天前吧,天气热起来,胡子都冒的比较快。” 她没有说话,沉着低下头,也不知有没有相信。 只是不管她相不相信,他的胡子从她失踪的那一天起,便再也没有打理过。甚至别说打理,就连衣服穿着、饮食起居,都没有了规律。 昨天晚上来看她时穿的衣服,还是临时冲洗,换的一身干净的衣服。 而他之前换下的那一套衣服,都忘了穿了几天…… “咕咕咕——” 一声肚子叫声,打破沉寂的气氛,陆臻臻红着脸抬头,右手抚着肚子看他:“我饿了。” “嗯。”他起身下床,拿过椅子上的外套穿上,“等我,我去将饭端来。” “好。”她点头,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灼灼闪耀,似一缕从天而降的柔光,周身都泛着她渴望的温暖。 她这么看着,竟光着脚下地,痴痴的走到他的身后,抬手揽住了他的腰,轻轻歪头靠在他的背上。他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便回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询问:“怎么了?不饿了?” 她靠着他的肩,微闭着眼睛,嘟囔着出声:“真好,终于又能在醒来睁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你。” 他目光微顿,明白她此刻的患得患失,转身,将她揽进怀中,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发顶,“嗯,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绝不会允许类似事情发生。” “好,我信你。” 她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脸颊,像只撒娇的小猫一般,找到舒适的地方窝成一团。 他勾唇,无声的笑了笑,目光一转,落在床边那双属于她的粉色拖鞋。 “鞋都不穿。”他轻声的说着,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扯过薄被替她盖上。 她调皮的蹬了下,小声的抗拒着,“我不冷,盖着热。”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先盖着,我去把窗户打开透气。”他又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走到窗边,推开左右两扇窗户。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他走回床边,俯身,在她的额上,落下浅浅的一吻,“等我,很快就回来。” “嗯,好。” 第两百零九章 爆炸,无辜伤患 她乖巧的点头,一双澄澈的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像极了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看得他心头荡漾,一时没忍住便又停下了脚步,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的允吸了一般,才意犹未尽的起身,低柔着道:“走了。” “嗯,去吧。”她看着他,眼里亦是染上了笑意。 他的身形未动,站在床边俯视着她,声音渐渐有些低哑,“臻臻,你再这样看我,我很难保证能抽身。” 她面颊一红,倏的低下了头,“哎呀,你快走,我肚子饿扁了都。” 他目光湛湛,却直直的坐在了床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抱着。 等到陆臻臻的肚子再次反抗出声的时候,他悠然失笑,曲起长指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刮,眼神宠溺的望着她。 她羞红着脸抬头,脸颊鼓鼓的,“我都说了我饿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饭。”他低声的在她耳边说着,起身之时还不忘侧头,在她的颊上偷香一吻。 “快去!”她笑着推他一把,目送着他走出房门。“咔哒”一声轻响,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陆臻臻挺直脊梁,盯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他才刚走,她便开始思念。他会不会突然折返回来呢? 她这么想着,便再没了休息的打算,靠在床上静静的数着时钟,计算着他离开的时间。 正无聊着,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咔嗒”一声推门的轻响声。 她头也没抬,下意识问道:“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 声音忽然滞住,她看向门口那个身影。虽然也是修长笔挺的身形,但绝不是江临玺,他看上去要比江临玺消瘦一点。 临玺他……别看身形匀称,但绝对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那种。腹肌好像有1、2、3、4……额,很多块,具体的她还像还没有特意数过。 还有那迷死人的人鱼线……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只是单单回想那个画面,她的脸颊便开始泛红起来。要是真的给她看,说不定她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不过,其实有个问题,她一直很奇怪,明明没有见他锻炼过,怎么身材这么好呢?怎么保持的?难道他还有私底下偷偷健身的习惯? “哒——”的一声,房门被阖上了。门口的那抹身影缓缓走近。 只是他都已经走到床边了,床上的那个人却完全不看他,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傻笑了起来,细致的脸颊上飘过一缕可疑的红色。 韩枫愣了愣,单手握拳置于嘴边,假意的咳嗽两声,“咳咳——” 陆臻臻微怔,思绪瞬间被拉回,一抬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韩枫的存在,“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韩枫脸色僵了僵,扯着嘴角答:“我早到了,只是你看到我又忘了而已。” “啊?哦,对不起呀,可能我最近有些累,记忆有些差。”她抓了抓后脑勺,面色有些尴尬,其实她才不是因为这什么瞎扯的借口,只是不小心陷入了某人的歪歪中。 真是尴尬……竟然大白天的就开始歪歪这些,还好韩枫看不出来,要是看出来了,她可真得无地自容了。 “没事,累就多休息,看你的样子,好像恢复的还不错,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韩枫说着,嘴角轻轻上扬,对她展露一抹舒心的微笑。 只穿着简单黑色休闲卫衣的他,显得异常的消瘦,那空荡荡的衣服里,似乎能塞进两个他。好在他的心情还不错,嘴角挂着的笑容让他看上去阳光许多。 只是尽管他这么笑着,她还是不置可否的由他的话,回想起了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神色也在不知不觉间低落下来。 她抬手,挽起耳边的落发,尽量心平气和的出声:“嗯,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你……没事吗?好像瘦了很多。” 她本不想回忆那段时光,但是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身形。她不免想到那天、那个夜里,韩天一遍又一遍、无止休的抽打在他身上的鞭子。 每一下,都带着狠厉的劲风,韩天用了十成的力气,毫不收敛的尽数施压在他的身上。 而他被缚住双手绑在椅凳上,不躲闪、不咒骂、不发出任何的哀嚎声,倔强的不让韩天从中得到丝毫乐趣。 那一晚,是陆臻臻被抓以来,睡得最胆战心惊的一晚。比自己受鞭刑还要害怕。 耳边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清晰可见,一下一下,闭着眼睛,她都能想象的到,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画面。即使没有打在她的身上,却也能感同身受到那剧痛。 只是,她听着都觉得那么痛,他却愣是没有发出过丝毫声响。就像死了一般……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怕他会就这么被打死。 许久,她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韩天抽打的声音才渐渐的弱了下来,或许是他太倔强,韩天没了兴趣,使劲力气之后,得到了解放。 那一晚的韩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到牢中继续折磨她,而是丢掉鞭子,透过铁牢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待韩天一走,她才敢抬头望过去。椅子上,他奄奄一息的垂着头,寸短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混着血水一起,异常的浑浊粘稠。 她曾试着呼唤他,但几声之后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骤然一紧,好在随之而来的粗重的呼吸声让她知道他还活着。 那晚之后,他们俩个便被分开关押,她也再看不到他的情况。眼下再见,终于是两人都已经逃离了危险。 只是他突然的消瘦,她还是有些震惊,不说同情,感伤还是有的。 “不用那么悲伤的看着我,我很好。”韩天勾唇,缓缓笑着,那双黝黑的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窝里,竟有一种被吸进去的错觉。 陆臻臻怔了怔,直觉一直看着别人的眼睛不太礼貌,便转移视线,另寻一个自己很想问的问题:“你是怎么……额,逃出来的?” 怕他和自己一样不想回忆,她问的时候略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他淡淡的笑了笑,原本轮廓分明的脸颊显得更加的坚挺,“被送回来的。” “被送回来的?” “是,亲自送回来的。”他说完,嘲讽般的苦笑一声,看上去似乎很是无奈。 陆臻臻顿了顿,急急的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他抬眸,眼眸澄澈的望向她,薄唇轻轻阖动,“证据,没有证据,我爸他……最近身体不好,韩氏动荡,不能出乱子。” 她安抚的投去一个微笑,这种事她曾经也经历过,个中心酸自能体会。 “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陆臻臻停顿了下,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这么安慰,即使有些无力,但也是最简单有力的。 他轻笑着点头,眉头紧锁,挥散不去的浓浓烦愁,“嗯,谢谢,只是……你为什么也不报警?我三天前来找过你一次,当时被江临玺拦下了,那个时候蓝烟小区爆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她震惊,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 三天前?爆炸?她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不知道?”他微微挑眉,显然对她的反应也有些惊讶,“三天前,蓝烟小区的那栋住宅,也就是关押我们的那个地下仓库,爆炸了,当时正有小孩在隔壁的院子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想来后面的结果不言而喻。 她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眼眶微红,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所以说,这是因为她而害了无辜的孩子? 韩天一直静静的望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露出痛心的表情时,他淡淡的出声:“我在想,这个爆炸……是韩天还是江临玺为了救你?” 她微怔,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他立即摆手,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 “不是。”她冷声打断他的话语,眼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即使他爱我,也断然不会自私到用别人的命来换我。他只会陪我一起。” 他微怔,面色有短暂的失神,很快低头,“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其实,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感伤被波及的无辜人。” “我知道,我也是一样的感受,出院之后,我会亲自去探望。只是这个错误,不是江临玺犯下的,他不会有错,有错的也只可能是我。” 她低声说着,“那些炸弹,是韩天埋下的,为的就是万无一失。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 那个时候,她半昏迷着,是被江临玺抱着出去的,她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事。要是早知道这样,估计她就不会冒这个险…… “你不用内疚,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错的不是你。别忘了,你也是受害者。”韩枫低声提醒着,目光清浅的望着她。 她微怔,仿若一下被惊醒的梦中人。 第两百一十章 转移话题 是的,她也是受害者,那潮湿、暗无天日的地下仓库,是她永远的噩梦…… 而那个最大的罪魁祸首,是韩天。 她捏紧拳头,脸上划过一抹愤恨,“不错,不管怎样,一定要让韩天受到惩罚。只是……那个仓库已经被炸了,所有的证据,都在废墟里。”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最可能的办法,就是透过华紫鸳来揭发他,华紫鸳是和他一伙的,现在她出了问题,两人必然要反。” “华紫鸳?” 韩枫点头:“是,华紫鸳,那个女人没那么大脑简单,稍微激一下就可以引她上钩。” “你确定?” 她再次问出声,这种事情,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下一次韩天有了防备,便再难成功。 他坚定的点头,“是,除了这个,韩天再没有把柄,我查了他在你被绑架的期间,一直伪装着身处美国的不在场证明,每个时间点卡的刚好,虽然是假的,但仍旧找不到疑点。” 听完他的话,她渐渐皱起眉头,“我就不信了,他纵有万千准备,也一定不可能没有一丝纰漏。你说的方法我觉得可行,但得先找到华紫鸳再说。” “嗯,我知道,这次来就是找你合作,只是我现在不太好出面,找华紫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他起身,衣摆轻轻晃动,颀长的身躯笔直的站在一旁,欲有告辞的打算,“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你回去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陆臻臻半坐起身,想要下床,却被他抬手拦下:“不用了,你躺着吧,好好休息。” “嗯。” 她停下动作,看着他转身,推门离开。 其实她隐瞒了一件事情,她没有告诉他,江临玺已经去找过华紫鸳了,而且华紫鸳也肯定知道自己罪证确凿的事情,那么这个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哒——”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江临玺提着食盒径直走了进来。陆臻臻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韩枫的计划告诉他,他却已然自己发现了端倪。 “有人来过?韩枫?” 她眉头一挑,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他淡淡的抬眸,往桌上看了一眼,“新的水果篮和鲜花,刚进门的时候我还看见一个背影。” “哦。”她点头,虚惊一场,还以为他这么厉害,能一下闻出房间里来过其他男人的气味。 只是她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房间里浓浓的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除了国外回来的韩枫,没人会喷。”他淡淡的蹙眉,脚尖绕到床头,放下食盒,拉过椅子,弯腰坐下,一脸淡漠。好像刚刚的一番推理,只是在简单的叙述天气预报一般。 她眨了眨眼睛,略有些钦佩的望着他。想不到,还真被他闻出味道来了? 他低头,错过她的眼神,长指掀开食盒的盖子,一股热气冒出。他清隽的脸庞瞬间隐在蔼蔼雾气中,为他刀削的侧脸增添了一抹不真实的俊逸。 他拿起勺子递给她,见她看着自己,半天没有动静,低声问:“不饿了?” “啊?哦,饿!我很饿了。”她敛起眼神,接过他手中的勺子,指尖无意识的触到他的手背,感觉到一阵凉意,她顿了顿,抬眸看向他,“外面很冷吗?” 他摇头,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凝视着她。 “那你吃了没?”她端起热腾腾的汤,递到他面前,“要喝点吗?” 他依旧摇头,没有接过她手里的汤,反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怎么了?感觉出去一趟之后,人都变了。”她放下碗,单手覆住他的手背,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才知道,你竟然这么维护我。” 他轻轻的说着,望着她的眉目里宠溺万分。 “你——都听见了?”她顿了顿,那些护犊子的话她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自己倒不觉得什么维不维护,只觉得事实本就该是那样,不允许任何人误解他。 但现在这么被他一说,好像还真的是有些感性了。 “嗯,都听见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就好。”他低声说着,将她掉落在肩上的长发挽到耳后。 陆臻臻低头,再次拿起勺子,慢慢的开始用餐,含糊着出声:“交给你可以,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跟我汇报情况,要让我也参与进去,遇到问题我们一起商量,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虽然没什么用,但保证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能吗?” 江临玺沉默,双眸深深的望着她,像是在认真的考虑她的话。片刻,点头,低柔的嗓音响起,“好,我答应你。” “真的?不是敷衍我?”陆臻臻抬眸反问,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还以为要向他软磨硬泡好一会儿。 “真的,不是敷衍。” 江临玺看她一眼,眸光真挚澄澈,就像他说出的话一般。 陆臻臻微怔,眯起眼睛笑着:“谢谢。” 他没有出声,室内柔白的光线沿着他的短发脸颊倾落。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璀璨的笑意,挺拔笔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不用客气,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是一体的。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沉厚的水流淌过耳际。陆臻臻微怔,从没有那么一刻觉得,光听他的声音,便能感觉到坚定的永远。 她身上的每一颗细胞,仿佛都被面前这个男人的笑容吸引。 英俊的、傲慢的、却又清澈的容颜。 带着致命的蛊惑,在她的心头缠绕。 “有件事我该跟你说。”他淡淡出声,抬眸看向她。 “什么事?” 他顿了顿,正欲开口,桌上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悠扬的钢琴铃声随之传来。他看了眼桌面,接过手机,划过接听键。 还没有开口,对面便传来低沉的声音,“人跑了。” 江临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出声,“跟紧她。” “嗯,知道,你快过来。” —— 电话挂断,一旁正竖起耳朵偷听的陆臻臻,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跑了?”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指指桌上的食盒,“先吃饭,吃完告诉你。” “哦。”她收回眼神,低头开始专心吃饭。 没一会儿,就解决完食盒里大半的饭量,她抬手胡乱的抹了把嘴巴,“好了,我吃完了,你说吧。” 他俯身,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淡淡的抬眸:“说什么?” “就你刚刚打的那个电话啊,谁跑了?” 她接过纸巾随意擦了两下,便准备完事。他眸光顿了顿,探过身子,伸出拇指在她的嘴角擦了两下,才安然的坐回位子上。 “说啊!”她焦急出声,偏偏他还是一副悠闲自得、惹人急的模样。 他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勾起,俯身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修长的指尖在她的发顶轻轻揉搓,“傻瓜,你急什么?” “我,怕你不告诉我嘛。” 他抬眸看她一眼,收起桌上的食盒,转身在她的身边坐下,慢条斯理的搂住她,低低的吐着气:“我答应你的,就不会食言。” 她缩了缩肩膀,转过头看他,“可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愣,抬手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倒是精明的很。” “跟你学的。”她立即撇嘴轻答。 他无奈的收回手,凑近她的脖子,低哑的道:“我有教过你这个?” 她低呼一声,缩着脖子往后躲,慌乱澄清:“没有没有!我说错了。” “嗯,看来没什么效果,还得再来一次。”他淡淡的说着,又想要低下头。 却被她连忙抬手,捂住了清隽的脸颊,“不用了!谢谢!真的不用了!” “真的?不想试试?你好像有些忘了。”他凝眉望着她,澄澈黝黑的眼神勾人心魄。 第两百一十一章 计划败露 “你你你,放手——”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上便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热感。 四目凝视,江临玺望向她,眸色越发的沉。 终于,她涨红着脸,热的快要冒烟的抬起头,低声呢喃:“别闹了,还在医院……” 他的目光顿了顿,清亮的眸光缓缓敛起。柔和的光线洒在脸上,衬得他的脸愈发清俊白皙,那双眼眸更是乌黑冷冽。 江临玺:“好吧,时机不对,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压着眉头,脸上有些抑郁,轻轻的松开手。陆臻臻当即脱离,扯过一边的薄被蒙在身上。 又是在医院…… 这种时候,还不忘想那种事情,这个男人真的是…… 她的脸色爆红,蒙着被子不说话。尽管两人已经亲密无间,但是大白天的这样亲密的举动,她还是觉得无比的羞赧。 正想着,身边的床位一轻,江临玺已经悠然的站起身,面色恢复淡漠,清隽的脸上浅淡如画,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漠高傲的那个人。 陆臻臻一时竟无法把他跟刚刚扣着她的手摸隐私处、眉目低沉蛊惑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她侧头,静静的望着他,也许是目光过于明目张胆,一旁的江临玺忽然开口了,语气低沉稳慢:“准备一下,带你去看场好戏。” 陆臻臻:“嗯?” 江临玺唇瓣浮现一丝冷笑,“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他悔恨万分。” 他的人? 陆臻臻忍不住低思,心里暗涌,原来他还想着替她报仇啊。 凝神,她自然而然的侧目望去。而他刚好转身,侧对着她,俊脸还带着刚刚未散的薄红,笔挺的西裤依旧遮不住尴尬…… 本来她还有些小感动的心理,因为这个,瞬间带回了刚刚那一幕画面,手中滚烫的灼热,急促的心跳声……她秀气的脸颊便开始泛红。 江临玺微怔。 陆臻臻极其短暂的微表情,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眸光一闪,他开口:“不想看?” 陆臻臻微赧:“不是,只是……”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满满的担心脱口而出。他转身,就想按响床头的铃。 陆臻臻立即制止,出声解释:“没有不舒服,你别紧张。只是你,有些……” 他扫她一眼,扬眉:“有什么话直说。” 陆臻臻想了想,羞红的撇头,一手指向他的某个部位,小声的说着:“你先解决下你的生理问题,我们再出门!” 这本是她鼓足了劲,向他好意提醒,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江临玺竟然彻底愣住了。 一双修长乌黑的眼睛里,眸光闪闪沉沉。 “噢。” 他轻叹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极其罕见的了然和失落。 陆臻臻有点没明白,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手机却响了。江临玺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于是就立刻专注的讲起了电话。 而陆臻臻则自顾自的抱起衣服,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等他讲完电话。 也不知是在和谁说电话,她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的道:“嗯,我现在过去,你守着不要动,等我到了再说。” 不可思议的倨傲语气。 陆臻臻多少有些了然是什么事情,并没有出声打扰他,只静静的从他身旁走过。却殊不知他的视线,早在她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起,便紧跟着她了。 她低头,边提着裙摆走到床前,准备找剪刀一类的东西,将衣服上的吊牌剪掉。只是在桌前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背上却忽然探过一只手,接着听到“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已经飘飘然掉了在地上。 她顺着看去,正是那个她心心念念找剪刀准备剪掉的吊牌。这下竟然被已经收起手机,打完电话的江临玺给徒手扯断了。 甚至他还顺便,帮她把腰侧的拉链,也拉到了顶。 他修长的指尖在她的颈间轻轻划过,挽起她肩上的一缕落发,低头注视着她:“收拾好了吗?” 她点头,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只好收回视线,开始整理自己的裙摆。 而江临玺双手抄兜,目光淡淡的扫了眼脚尖,笔直的身形在窗前落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心情却蒙上一层阴郁。 她刚说让他自己整解决生理问题。 但是,他明明一个有老婆的人,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如果没有那出事,他现在应该过着极其“性福”的健康的婚姻生活。 所以说,无论如何,他都要那些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 由于心情阴郁,江临玺到达目的下车时,脸色极臭极黑。远远迎过来接头的章华队长,看到他的脸色都有些诧异。 但现在情况紧急,也并没有多问,只一点头:“按你说的,人已经进去了,就在里面。” 而江临玺的反应是…… 他盯着前方高耸宏观的别墅,白皙的俊脸浮起轻笑: “呵……走吧。” 周围几个便衣装扮的刑警都愣了一下。 因为之前找陆臻臻需要合作的缘由,多少有和这个江家少爷交流过。只是觉得平时的江临玺虽然冷漠又高傲,但基本上就是“冷”。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周身上下仿佛都笼罩着层厚厚的寒气,眉梢眼角都写满赤裸裸的嘲讽和鄙夷。 可是……他在鄙夷什么? 这个时候,不更应该紧张担心吗?要是出了一丝差错,所有精心的布局就都白费了。 而陆臻臻站在他身后,同样也是一张困惑的表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带她来是干什么的。他说要看出好戏,但这里看上去,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的私人别墅而已。 云城分为十个乡镇,而眼下的鸿宇镇是其中最低调富华的一个。 虽然在地理上有一部分划归b市,但事实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垮省份的远郊的小区。人不多,只有几家住户,但是无一意外,全都是些富豪榜前几,稍微有些地位的人才能在这买的房。 此刻,他们就站在一栋单独的豪华别墅前。眼前是一个用红砖青瓦高高叠起、看上去稍有些复古装扮的栅栏门。门内几排杨树遮住视线,向人透露着一股奢华的神秘感。 杨树下不远处,硕大的泳池正泛着湛蓝的波光。 陆臻臻跟江临玺就站在栅栏外,杨树遮挡的一处隐蔽死角,从这个方向看去,还能隐约看见栅栏内,站的笔直的守门护卫。 “带我们去车上。”江临玺低声说着。 章华立即摆手,将两人领上隐匿在暗处的监察车。监察车是一辆宽敞的面包车,从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与一般的私家车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陆臻臻弯着腰坐进车里的时候,骤然震惊了。 各式的仪器、显示屏,闪着红光蓝光的指示灯,一一映入眼帘。 陆臻臻微怔住,弯着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坐哪,才能不妨碍到他们办事。江临玺对她招了招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进去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曹勇侧身,目光一顿,停在陆臻臻的身上。微微停顿之后,看向江临玺,接着开口:“她进去已经半个小时了,时间差不多到了。” 江临玺视线落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拿起桌上的监听器,轻声答:“不急,现在太安静了,还没到重头戏。” 他边说着,边转头看向身旁伸长脖子,一脸好奇的陆臻臻,“要听吗?” 陆臻臻当然立即点头,只是江临玺还没将手中的监听器递给她。另一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五指摊开,一支监听器安安静静的躺在掌中。 陆臻臻微微愣了下,才探手接过,抬眸看向手的主人,低声说了句:“谢谢。” 曹勇弯下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左眼的刀疤扯开一小段弧度,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他压低嗓子,嘶哑着出声:“你没事了吗?” 陆臻臻裂嘴回以一笑,清秀的脸上挂满明媚的笑容。在昏暗的车厢内,愈发显得小巧。她仰头,目视着他,“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四目对视,一旁的江临玺已经冷冷的看了过来。 不得已,他只好收回视线,淡定的点头,“嗯。” 陆臻臻迎上笑脸,竟得了一个冷漠的“嗯。”顿时也有些尴尬,还以为他至少会问几句,毕竟两人之前也算有些“交情”。 只不过,好像是她自己多想了。人家根本就只是将她当作当时的一个普通犯人而已。 这么想着,她也默默的垂下头,将监听器塞进耳朵,沉默的没再开口。 江临玺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监听器戴好,对一侧的曹勇说:抬手按下指挥台上的某个按钮。监听器里立刻便传来了声音。 “所以说,你不打算救我是吗?” 陆臻臻微怔,抬手按住右耳的监听器。 这是……华紫鸳的声音。 怎么会有她的声音? 她侧头,看向一旁同样带着监听器的江临玺,却见他修长的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臻臻阖上嘴巴,当下了然,安静的没有出声。 第两百一十二章 乖乖回医院 耳机里,华紫鸳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要是我出事了的话,你也不可能逃脱的了的!” 没有人回应。 只响起“哒哒哒——”的鞋尖轻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你——你想干什么!我如果在这里出事的话,我的手下会将有关你的证据交给警察!我手中有你给我发的一切来往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即使没有录音,你也一样难逃脱!” “呵呵。” 一声低沉的冷笑。 让监察车里监听的陆臻臻,都不寒而栗的颤了一下。 这个笑声—— 是韩天。 她非常熟悉,在那段地下的日子里……这个笑声就是她的魔咒。 陆臻臻低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整个人再次回忆起当时仓库里的那一幕。 只是她还没有深陷回忆。身旁的江临玺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宽厚温暖的大掌,轻柔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诧异的抬眸望去,眼里还有未来得及敛起的怯意,便撞进他黝黑澄澈的双眸中。眼神中,四方车厢内,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意将她包裹,让她不再感觉到那阴冷的冰寒。 他什么话也没说,目光中却有千言万语。一遍一遍的安抚、温暖着她。令她发凉的四足渐渐回暖。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勾唇对他回以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他却只是低沉的望着她,视线不离她左右。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也没有撤离,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着。 她心里一暖,会心一笑。他这是还不放心自己啊。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孤傲的可爱。 在二人忽略的前方,曹勇淡淡的收回视线。眼前仿佛还有刚刚陆臻臻,那抹未散去的明媚笑颜。只是无论那笑颜多打动心弦,也不是对他笑的…… 他低头,敛起眼底的失落。 这时,耳机里恰好又响起华紫鸳的声音: “你不要乱来!我说的话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走开!你们都走开!啊——”华紫鸳一声尖叫,之后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再然后,耳机里便再没有了声音。 包括刚还在尖叫挣扎的华紫鸳,也没了半点声响。 陆臻臻一怔,抬头看向江临玺,“她不会……”死了吧? 江临玺沉着脸,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表情难得的严肃,让陆臻臻后面的话硬生生哽住。 半晌,他抬手,摘下耳机丢在桌上,与曹勇对视一眼,才出声:“被发现了。” 曹勇亦是摘下耳机,脸色凝重的看向他,“要不要……” “不用。”话还没说完,江临玺便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淡漠的拒绝。 曹勇点头,转身就准备下车:“我派个人进去打探下情况。” 江临玺立即抬手,制止他的动作,“不行,他既然已经发现华紫鸳身上有监听器,说明早就留了一手。现在里面肯定戒备很严,派人进去不大可能。” “那……”曹勇停下脚步,作刑警这么多年,他竟然头一次犹豫了。目光看向江临玺,等着他的决定。 可能是江临玺帮助他找到了曹聪,对他有恩的缘由,现在他对江临玺的话,多少有些尊重。再加上江临玺本身自带的气场,就很难让人忽视,所以现在整个刑警队,包括他自己,都演变成了一种对江临玺的话惟命是从的情况。 现在发生突发情况,守在外面巡视的章华,也立即转身。上车,看向和他一样沉着脸的二人,“怎么样了?需要我派人进去查看吗?” 章华脱口而出的话,正好是和曹勇一样的想法,只是这次,江临玺并没有出声拒绝。而是转身,凝着幽沉的目光,望向一旁的陆臻臻。 当下的情况,好像有些严重。陆臻臻见他看过来,也有些坐不住了,以为他需要自己帮忙。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掌心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水,粘稠的令她有些难受,不确定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谁知江临玺却直接收回视线,转身看向一侧的章华,“派人送她回去,留些保镖守在医院。” 陆臻臻微怔,怎么就变成要送她回去了呢?她在车里待着好好的,又不会打扰到他们…… 章华停顿了下,点头出声:“好。”说完就准备推门下车,安排人手。 可另一旁的陆臻臻却突然打断:“我不走。” 三人皆是微怔,章华手放在门把上,诧异的回头看过来。陆臻臻素白的小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依旧能感受到她说这句话时,坚定的决心。 “这个……” 章华略有些为难的将目光转向江临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好说什么,只好等着江临玺的定夺。 谁知江临玺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对他和曹勇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阖上车门留下隐蔽的空间。 待两个外人走后,陆臻臻立即垮下脸色,嫣红的嘴巴赌气的撅起,侧过身不去看他,“哼,你不是之前才答应我,和我一体的,做什么都要带着我一起的吗?” 江临玺没出声,俯身,出其不意的探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陆臻臻低呼一声,双手慌乱的搂住他的脖子,但一想到自己还在和他赌气,松开手,咬牙继续冷着脸,不去看他。 他低低的轻笑一声,亲昵的将头凑近她的脖间,呢喃着出声,“乖,别闹,你先回去,我怕韩天狗急跳墙,伤害到你。” 她侧头,看他一眼,“那你呢?韩天也想伤害你,你怎么办?” “没事,这里这么多刑警,他来就是送死。”他深深的望着她,轻声说着。 她稍有些动摇,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思索着如何开口,片刻,又道:“那我也可以留下来,和你待在一起,这么多刑警,我也不会有事,为什么赶我走?” 江临玺微顿,似是没想到,她突然之间脑瓜子能转的这么快。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嫣红的小嘴上轻啄一下,低声:“你待在这里,会令我分心,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心里一暖,却还是固执的问:“我就坐在车里,你分什么心?又不会有事。” 他眉头轻拧,凑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两人的呼吸骤然交织在一起。他磁哑性感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别以为我没看见,曹勇看你的眼神,你想留下来待在车里,不可能的。” 她一怔,后仰着身子,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牢牢扣住肩膀。她只好就这个姿势,答:“我和曹勇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没看见,他刚还那么冷淡的对我呢,你真的是多虑了。” 江临玺松开她,眸色浅淡的望着她:“不管是不是多虑,我还是会因为这个原因分心,所以为了我的安全,你是不是该乖乖的听话回医院?” 一段话讲完,完全把陆臻臻给讲蒙了。 这样一说,她好像不得不走了? “……好吧,你自己在这里注意安全。”她垂头,最终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江临玺唇畔划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吗? 陆臻臻:“你不要得意,我只是想休息了。” 江临玺点头,轻柔的在她的颊上落下一吻,“嗯,我知道。” —— 引擎声响,陆臻臻坐在车内对江临玺挥了挥手,车子便立即绝尘而去。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江临玺收回视线,脸上淡漠如霜,清冷的视线看向曹勇,“安排一下,我进去查看。” 曹勇微怔,“什么?” 他抬眸,淡淡的扫他一眼,阔步走向车旁,傲慢的声音响起:“我觉得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曹勇立即跟上前,“你去?确定?” 江临玺:“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曹勇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新型小巧的黑色t-367手枪,插进腰侧的上衣口袋。犹豫半晌,嘶哑着出声,“我跟你一起。” 江临玺装子弹的动作一顿,眼也没抬,“不用,多个人反而令他心生疑惑,目标大,更不好躲藏。” 曹勇沉默,这个问题,他也知道,但是放他一个人进去。作为刑警的他很是过意不去。 空气中一时沉寂下来,江临玺似乎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在转身出门的时候,随口说道:“你不用内疚,这件事,我需要自己亲手了结。” 曹勇顿下脚步,眼神低沉的看着他,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红色的微型监听器给他,“虽然可能会被发现,但如果没有发现,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呼救。” 他垂着头,嘶哑的嗓子,艰难而又缓慢的说着。 待他说完之后,江临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接过,夹在衬衣里侧的领口,“必要的时候,你说话还是能简短就简短。” 曹勇转头,没有出声,目光在别墅外高高的围墙上看了一眼,问:“你准备怎么进去?” 江临玺整理了下衣领,淡淡的扫他一眼,“当然从门口进去,不然呢。” 第两百一十三章 你留着和死神说去 别墅内。 二楼偏厅。 突然失去联系的华紫鸳,正被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架住胳膊,站在房间的一角。离她不远的地上,是她被打落的耳坠。 华紫鸳面色沉重,盯着正前方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喝着咖啡的男人。 “你想要干什么?如果不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不再打扰。” 韩天放下杯子,嘴角轻轻勾起,“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你想走,别墅外的那些刑警也不会轻易放你走。” 华紫鸳微怔,“你说什么?!” “你觉得呢?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从曹聪手中逃脱?不会真的以为是你自己的实力吧?呵呵,愚蠢。”韩天垂头,轻笑一声,对着她身后的黑衣男人摆手,华紫鸳便得了自由。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 韩天没有出声,鄙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接着望向地上的那枚耳坠。 华紫鸳顿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什么问题吗?” 那枚耳坠,是她最近新买的,刚刚在挣扎中,里面镶着的碎石,不慎摔在地上。她本无意,却见韩天的目光有些怪异,随即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 碎石是莹白色的,剔透小巧,在光线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细耀光芒。只是在那光芒中,隐隐透着一丝红光。 “嗯?” 她低疑出声,将碎石翻了个面,那红光反而更加明显了,“怎么回事?” “呵。” 韩天冷笑一声,拍落她手中的碎石,鞋尖轻撵而过,“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应声而裂,露出一个闪着红光的微型监听器。 华紫鸳大惊,面露诧异,盯着地上的那抹红光,低声嗤语,“怎么可能?” 买这个耳坠的时候,她完全是无意间从窗口经过,猛然想起自己空荡荡的耳垂,才进店买的。至此之后,便再没有摘下。 那么,是什么时候,那个监听器出现在她的耳坠里的呢? 韩天沉着脸,屈身,在沙发上坐下,目光阴阴的看向她,“所以说,因为你,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华紫鸳抬头,望向他,“那么,你更应该帮我才对。” “呵。” 他不知为何,低低的笑了一声,眸光意味不明的望向窗外,眼底染上一抹阴狠的色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华紫鸳微怔,目露惧色,极力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身后的黑衣手下拉扯住。 她焦急的挣扎,声声呼喊:“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可以马上离开,再不纠缠!” 她开始慌了。 后悔了。 就不应该来找他,这个男人根本不像外表那样清秀绅士。他看她的目光甚至都不带一丝温度,就好像在看一个废弃的垃圾,用不上就可以随时丢弃。 而现在,她正面临被“丢弃”的下场。 韩天起身,并未顾及她的挣扎,踱着步子走到窗边,低声:“有些时候,道歉是没有用的。” 他的话说完,架着华紫鸳的两名手下,立即拖着她往阳台走。华紫鸳抵制着,全身都在拼命的摇晃,声嘶力竭:“韩天!你听我说!既然你知道刑警都在外面,就更不应该动我!到时候,证据确凿,你怎么样都逃不掉的!” 韩天不冷不淡的看她一眼,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说的话,“哦?是吗?那我倒要——”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丽的声音突兀响起,瞬间打断众人的思绪。那两名架着华紫鸳的手下,也穆然停下了脚步,双双侧身看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其中并不包括韩天,因为他无需回头,光听这个声音便已知来人是谁。 他的脸色如翻页的投影,霎那间骤变,低沉的目光扫向身侧的管家,压低嗓音:“不是说夫人不在家吗?” 管家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都开始发冷。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先生,我……之前看夫人出去了,所以就以为——” “你不用责怪他,是我的错,之前逛累了,便悄悄的从后院进来的,管家才会没有看见。” 脚步声响,李妃月披着长披肩,从楼梯口步步缓慢的走来。 韩天面色一顿,白皙的俊脸上,立即扬起舒缓的笑容。他连走两步,走到楼梯旁,搀扶住她,“没事,我谁也不怪,只是如果早知道你在家的话,就不该将公事带到家里来处理,吵到你休息了。” 李妃月抬眸,怀孕的她,渐渐圆润的脸颊上常带有一抹嫣红,看上去很是健康。只是此刻,她正满用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确定这是公事?” 韩天面不改色的扫了那两名手下一眼。 那两名手下收到视线,立即了然,趁华紫鸳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离。 而韩天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点头,答:“当然是公事,处理下盗窃的问题,你不用管了,回房休息吧,屋外比较冷,小心着凉了。” 他说着,还体贴的抬手,将她披在肩上的长披风扣紧了些。 只是李妃月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不依不挠的目光,转向正准备撤离的那两名手下,“那既然是公事,就不要带走了,你们也别麻烦,就在这里解决吧。” 她裹紧披风,转身,在沙发里坐下,一副等着看他办公的样子。 韩天眼神暗下,没有出声。被捂着嘴的华紫鸳顿时反应过来,挣扎着“支吾”出声。 李妃月一时不忍,对着那两名手下摆手,“放开她,让她说话。” 那两名手下,试探的看向韩天,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照做。 韩天面色低沉,却不好发作,淡漠出声:“放了。” “是。”两名手下得令,立即松手,恭敬的站在两边。 华紫鸳肩膀上一空,立即飞扑向前,不管不顾的冲到李妃月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摇晃:“你救救我!我不是他公司的,根本不是什么公事!我是你老公的合作伙伴,他现在翻脸不认人,要加害于我!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华紫鸳嘶吼着,双目满是红血丝。头发凌乱的铺洒在脸颊上,显得异常的激动。在她控诉的同时,韩天的脸色也彻底变得阴霾,低低的寒气,即使坐在旁边的李妃月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李妃月面色尴尬的收回手,眉头蹙起,“你先冷静,不要激动,如果真的是我的先生有——” “你觉得,找她就能救你的命了吗?” 韩天突然沉沉的出声,打断李妃月的话,也使华紫鸳瞬间安静下来。 两个女人同时望去,韩天背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的交叠在身前。面色淡漠,俊脸冷清阴霾,看似随意的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杀意。 “就算想饶你一命。”他冷笑,声音仿若从地狱深处传来,“都难。” 华紫鸳目光一震,瞳孔极速收缩,脸上的恐惧无以言表。 韩天凝眉,依旧是那个表情,但却又似乎和之前不一样。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寒气,对她慢慢的杀意,完全没有遮掩。 他淡淡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手下,那人立即了然,随即奉上一支黑色的匣子。 李妃月闻声望去,只看了一眼,面色瞬间僵住。眼看他就要打开匣子了,她立马出声制止:“韩天,你听我——” 来不及了! 韩天已经掀开了匣子,拿出里面用白绸布包裹的银色手枪,黝黑的枪口对准颤颤发抖的华紫鸳。 华紫鸳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她平时不干什么好事,也经常拿枪指着别人。但眼下被别人用枪指着脑袋,却是第一次体验,那害怕到不敢动分毫的感觉,如今,终于轮到她头上了。 没有人不怕死,相反,华紫鸳正好怕死怕的要死。 铺洒在额前凌乱的卷发,也已经被冷汗打湿,粘稠的粘在上面,看上去就让人极其的不舒服。只是现在,谁都无心关注这个。 “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我保证,绝不会牵连到你。” 华紫鸳颤抖着,一字一顿的哀求着。 韩天面色冷淡,对她的哀求完全无动于衷,倒是轻轻扬起枪口,拉开保险,嘴里模仿着开枪的声音,“嘭——”作势要动手。 华紫鸳一个猛颤,立即抱头蹲下,嘶声尖叫,“不要——”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枪声没响,地上没血。 华紫鸳还活着。 一场虚惊,却几乎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那一刻,李妃月的心跳都戛然而止,她怕韩天的手上染上人命,她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不能在孩子的面前发生这么血腥的事情。 所以,就算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试着争取保住华紫鸳的命。 华紫鸳已经松开了头,瘫倒在地上,低低的喘着粗气。全身高度紧绷,早已让她耗尽了 体力。 李妃月深吸一口气,望向正得意冷笑的韩天,“放了她,好吗?” 韩天微顿,脸上的笑容敛起,“你要替她求情?” 第两百一十四章 你不该杀她 李妃月思索片刻,缓缓摇头,“不是替她,是替我们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求情。” 这句话显然比她自己求情的话还要有用,韩天几乎是在瞬间愣住,黝黑的眸色渐渐暗淡,“我们的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她见他缓和下来,立即上前,拿起他另一只手,抚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柔和的出声,“最起码,在我们未出生的孩子面前,你不应该杀她。” 韩天微怔,拿着枪的手缓缓放下,似乎有些动摇。 华紫鸳抬头看了一眼,见枪口离开自己,顿时重重的松下一口气。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好像整个人都从水中泡了一遍,衣服紧紧的黏住,一阵微风而过,只觉脊梁都凉了几分。 “现在,你先把枪放下,我们回房休息。” 李妃月低声说着,嗓音低柔,温和的哄着他放下枪。 韩天坐在沙发上,脸颊清秀干净,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衣,衬的他的脸颊更加的清冷。他坐着没动,亦没有说话,手中的枪已经缓缓放下。 只是才成功一半,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天接起电话,放到耳边,还没有出声,耳边便传来急促的声音:“先生!有人闯进别墅!已经越过前院的保镖,从车库直进里间!而且……我们,跟丢了!” “什么?!”韩天眉头紧蹙,脸色瞬间紧绷,“嗯,通知其他人,守好自己的岗位,一级戒备。” “是。” —— 挂断电话,韩天的脸色已经完全转变。 李妃月并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诫。只好望着他,试探性的出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本来不出声还好,她一开口,韩天立即回过神,站起身,阔步走到华紫鸳的面前,提起她的衣领,大力将她从地上拖起来,黝黑的枪口再次对准她的脑门,“都是你这个蠢女人!是你将刑警带来的!你说,我该怎么解决你才解气!” 华紫鸳登时全身都软了下来,双手颤抖着举过头顶,眼神都不敢往上看,怕那黝黑的枪口射出一颗致命的子弹。 只断断续续的哀求,“求你,别,别杀我,别杀我。” 李妃月见状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警惕的对着他的背影出声,“韩天,你不要冲动,为了——” “送夫人上楼。” “是。” 李妃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天便厉声唤来手下,将李妃月送走。 “韩天,你听我说,不要冲动——”李妃月挣扎着躲开其中一名手下的束缚,急切的劝诫着。 谁知韩天完全没有停顿,甚至还对着手下催促,“动作快,守住房门,保证夫人的安危。” “是。” 手下得命,扣着李妃月的力气,逐渐加大。李妃月闪躲不开,低呼出声: “韩天,你想想我们的孩子,真的不要冲动。” “还不快?”韩天冷言说着。 原本还顾及着,怕伤到李妃月的两名手下,再不敢缓慢,直接临空架起她,疾步消失在楼梯口。 华紫鸳颤抖着抬眸望去,见唯一可能劝住韩天的人已经被带走。心里顿时一片凄凉,只留下苍白无力的两个字。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她闭上眼,手上拳头紧握,“韩天,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韩天冷着脸,枪口抵住她的额间,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扣扳机,“这些话,你留着和死神说去吧。” 华紫鸳紧抿唇瓣,看似不再挣扎,手上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她。 韩天眼眸微眯,指尖轻轻用力,扳机扣下五分之一。华紫鸳在瞬间挣扎,抬手握住他的枪,枪口对着天花板,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 一楼,正躲藏在衣柜后的江临玺,闻声一怔,修长的眉头缓缓蹙起。当即作出判断,按住领口的红色小按钮,低声对另一头道:“开始行动,目标地点,二楼。” 耳机里“呲呲呲——”的电流声音响起,接着传来对面肯定的答复:“是,收到。” 江临玺松了监听器,侧耳倾听。一阵脚步声骤然在耳边响起,由远及近,步伐沉稳,仿佛正向这个方向靠近。 江临玺摒住呼吸,五指紧扣手中的枪。 近了,脚步声越走越近,几乎就快到眼前。江临玺已经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枪,枪口对准前方。 “哒——” 却在最后一步时,远处突然传来呼喊:“黑龙,这里,快上楼!” 那个名叫黑龙的男子,登时停下了脚步,转身改变方向。疾步上楼。 —— 二楼,一声枪响之后,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被关在三楼房间的李妃月,不知道情况,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而“事发现场”,华紫鸳在听到震耳的一声枪响之后,亦是微微怔住。 迟疑一秒之后,手上再次用力,试图夺过他手中的枪。却被身后、和楼梯口冲上来的几名男人,紧紧束缚住。 “啊——放开我!放开我!” 她毫无掩饰的凄厉惨叫,惊得楼下楼上的人皆是一怔。 二者回过神之后,同时松了口气,是华紫鸳的惨叫吧?她还没死,说明还有机会。 前者江临玺极力往楼上赶,后者李妃月拍打房门,让恰好路过的保姆替她开门,急切的想要劝韩天停手。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赶上。 保姆拿来钥匙,替李妃月打开门,李妃月推门而出,脚步刚踏在第一格台阶上。而江临玺,正甩开两名手下,身姿矫健的跨上三级台阶。 “嘭——”的一声闷响。另两人都纷纷停下脚步。 这一次,枪声不同于之前的清脆震耳,隐隐带着沉闷的、类似穿过某个物体的声音,落在窗户上,整面落地窗应声落地。 “哗”的一声脆响,两人都有强烈的预感,这次是真的来不及了。 李妃月眉头紧拧,即使这样,她也依旧踩着步子,匀速走下楼梯。 听到脚步声响,韩天随即抬眸看去,见是她,脸色顿时僵住。 “你怎么下来了?”他向前几步,挡在她的面前,遮住身后的一滩血红。 李妃月仰头望他,眸中失落、悲痛的情绪占大多,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还是动手了?” 韩天没有闪躲,机械的点头:“是。” 李妃月随即无力的垂头,捂住嘴巴,视线落在他右手握着的枪上,上面片滴鲜血都没有。但她却清楚的知道,那上面染上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不该,不该杀她。” 她呢喃着出声。 韩天:“我如果不杀她,到时候,她害的就是我,这很公平。” “什么公平!”李妃月被他无所谓的话,激的胸口起伏,一把夺过他手中精致的银色手枪,举到两人的面前,“是这个吗?这个就是公平吗!是不是我现在拿了它,也可以随意决定你口中所谓的公平!” 韩天一时不备,竟被她夺了过去,当下紧张的盯着她,“你不要乱动,把枪还给我。” 李妃月不依,拿着枪躲过他探向前的手,“我没有乱动,之前我叫你不要乱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别乱想。”韩天低声说着,试探性的向前伸手,“把枪给我。” 李妃月犹豫一瞬,身体前倾,拿着枪的手微微向前。其实她也没有真的打算拿枪干什么,只是想要让他体会一下,刚刚自己那种惊心动魄的感受。 这样才好告诫他,不要拿枪和人命不当回事。 只是,她的手还伸在半空,偏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凌厉的声音。 “不许动!” 李妃月一怔,正欲抬眸望去,韩天却直接扯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身后。颀长宽阔的背影,牢牢将她护住。 “呵,来得还挺及时。” 韩天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光望向来人。 江临玺没有出声,淡漠冷清的脸上扬着浓浓的蔑视。骨节分明的五指托着枪把,而枪口则对准韩天的脑门,脚下的步子沉稳缓慢的靠近。 偏厅内,剩下几名正下清理现场的手下,同时反应过来,举起枪,枪口齐刷刷对准江临玺。 众目相对,各自沉默。 双方手中的枪都转向对方的要害,一时之间,竟形成了奇怪的均衡,双方都僵持着没有出声。 这时,韩天却低低的笑了笑,半惆怅、半挑衅的开口:“可惜啊,你还是晚了一步。” 江临玺没有回应,目光扫了眼他的身后,那鲜红的血水,已经蜿蜒着弥漫到他的脚下。 韩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似乎才发现一样,抬起脚,懊恼的低呼一声:“噢……shit!”随即若无其事的弯腰,抽过桌上的纸巾,擦拭掉鞋尖处沾染上的鲜血。 在此期间,他的每一个动作,江临玺的枪口都在跟着他缓缓移动,不离分毫。 韩天抬眸,目光正对上他的枪口,低笑一声,“你觉得,如果开枪,是你先死?还是我?” 江临玺抿着唇瓣,清隽的脸颊上满是不在乎,笃定的道: “你不会开枪。” “哦?”韩天挑眉看他,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第两百一十五章 是我杀的她 江临玺目光轻扫,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李妃月,淡漠的开口:“只要我开枪,一枪中三,即使我死,也不亏。” 他的话轻巧缓慢,不听字义的话,令人误以为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般的随意。而现在,韩天却被他的话,轻而易举的激怒了,原本还挂着淡定的笑容,瞬间敛起。 就连身后揪着他衣襟的李妃月,也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韩天抓过陆臻臻折磨,而以江临玺对陆臻臻的疼爱,她一点也不会怀疑,江临玺刚说的话只是在开玩笑。 五指轻扣,她暗暗握住手中的银枪。 必要时刻,她不介意自保。 只是最后,她并没有等到那个鱼死网破的地步,走廊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奔他们这个方向。 “嘭——” 偏厅的大门被打开。 “警察!全都把枪放下,双手举过头顶,不许动!“ 一群穿着便衣的持枪刑警,以曹勇为首,快速、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不消一分钟,便将李妃月和韩天一众人等团团围住。 场面一下逆转。 韩天瞬间落入弱势,李妃月紧揪住他的衣襟,不禁出声低问:“怎么办?” 韩天只是淡淡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的回:“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要做。”接着,便只身走出包围圈,缓缓举起双臂,嘲讽的笑看向江临玺,一字一顿的出声:“我投降。” ——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间,晚霞已染红了半片天。 数十个刑警压着枪支,扣着一群黑衣男子,一一走出大门。在队伍的最前端,一名身姿颀长挺直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远远的一道影子。 江临玺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内搭。暖黄色的夕阳余晕下,愈发显得他的身形挺拔而清隽。修长的长腿包裹在黑色的西服裤中,步履缓慢、稳重的拉开与身后众人的 距离。 而在他几步之远的地方,韩天颀长的身躯,紧随其后。 他悠然踱着步子,同样颀长的身形,却透着漫不经心的散漫。在他的身旁,则是沉着脸不发一言的曹勇。 “警官,我如果好好配合的话,能否不戴这个东西?”韩天调笑着出声,目光落在曹勇手中备好的手铐上。 曹勇冷着脸,将手铐打开,“啪嗒”一声扣在他的手腕上,答:“不能。” “噢。” 韩天淡淡的收回视线,接着又看向正前方的江临玺,意味不明的出声,“警官,我是正经商人,没有犯什么大罪,应该很快就能完事吧?” 曹勇脚步顿住,深沉的目光看向他,脸色渐渐变得僵硬,却沉默着没有出声。 走在前面的江临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挑衅,转身,淡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俊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完事?你的身上背了人命,想完事?当刑警都是吃干饭的?” 一句话,瞬间激起周围同样热血的年轻刑警,三言两语的附和着:“人证物证俱在,你不要想脱身,还是死心吧。” “我们抓的就是你这种人!还想完事?门都没有!” 韩天冷笑,却不在乎他们的话,反而抬眸,将视线望向江临玺,“你有什么证据指明我身上背了人命,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拒绝任何的诽谤。” “呵。” 江临玺低嗤一声,不再多说,转身坐进车里。 —— 暮色渐沉,陆臻臻已经被章华亲自送达医院。 在途中的时候,章华便已经提前从警局调了五名刑警过来,一路跟随在警车身后,保证她的安危。 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推门下车,站定,四处看了看。陆臻臻以为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便对他点了点头,准备道别:“谢谢,麻烦您送我回来,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等等。“他却忽然出声,叫住她。 陆臻臻回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吗?” 章华上前几步,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的红色。他挠了挠头,痛快的出声:“对不起妹子,之前我对你有误解,说了些难听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臻臻微怔,有些诧异,脑海中回想起之前车祸现场的时候,章华对她说的一些话,还误以为她是江雄涛包养的小三来着。 说的还真的挺难听的。其实,她并不怎么想原谅他…… 但是对着章华一脸期盼的目光,她还是违心的点头,低声说着:“没事,我已经忘了。” 章华脸上划过一抹错愕,随即裂开嘴憨厚的笑了,“对不住啊妹子,我这个人比较轴,也不是故意针对你。等到结案了,我再亲自请你吃饭,正式向你赔罪道歉。” “啊?不用麻烦,我已经不在意了。” 章华却已经转身,自顾自的挥手,扬言:“要的要的,吃饭还是要的,我就先不耽误了,结案的时候,我们再约个时间,等你来赏脸吃饭啊!” 陆臻臻:“……”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远,她又能说什么好呢? 算了,随他去吧。 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她猛然停下脚步,好像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周围来往的行人,视线都若有若无的往她身上飘。 她迈脚,向前又走几步,与此同时,在她的身后也传来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 她忍不住回头,缓缓出声:“额……你们能不能离我远一些。就是,不要全都围着我,假装我就一个人在这……” 她解释着,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扶额,看他们一眼:“额……我的意思你们懂吗?” 那五名身穿制服的刑警,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陆臻臻低呼出一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还好,他们都明白了,不枉费她一番口舌。接着拍了拍手,道:“嗯,很好,既然都明白了的话,那你们就照做吧。” 话落,陆臻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五名制服刑警,刷的一声,像烟花一样,麻利散开,各自占据一个角落,笔挺的站住。 陆臻臻:“……” 眉头下小幅度的抽动几下,“……你们,确定都听明白了吗?” 其中一名刑警淡定点头,高大的身形微微侧身,一脸严肃公正的答:“是,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执行了。” ……您,您? 哪里来的称呼?这位大叔,好像应该比她年纪大吧??? 咳咳,好吧,这不是重点。 她深吸口气,试着向前走出几步。那五名刑警,也跟着同时向前。 然后……乍一眼看去。 额,五个人围成一个放大版的圈,就是个特怪异的五角星性状…… 而且,重点是,你说散开就散开吧,为什么站前面的那位大哥,要斜着眼睛看她???她不是犯人!好吗!是保护对象!!! 这么一来,完全没有达到她想要低调的效果,反而惹得周围人更加多的目光。每个人往她身边过时,都会愣一下,然后快速逃离。 搞的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 “额,五位好汉,你们还是离我近点吧,恢复之前的样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臻臻扶额擦汗,脚下步子渐渐加快。走快点,少丢点脸…… 看就看吧,奇怪就奇怪吧,反正被围观也不会少块肉,这脸大不了她不要了。 —— “吱呀”一声,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 莹白的灯光下,一张四方桌子,摆在正中间。听到声响,房间内的审讯员起身,送走上一批闹事起哄的醉酒混混,恭敬的迎上前,“曹副警官,有什么事吗?” 曹勇侧目,看了一眼身旁,正若无其事的在悠闲参观的韩天,“审他。” “是。” 审讯员点头,上前一步,领着韩天往审讯室走。 韩天收回观赏的视线,跟着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回头,看向身后被刑警带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李妃月,沉声说:“我不要和她分开。” 李妃月的脚步穆然顿住,转身,远远的看向他。闪烁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话正急着想要告诉他。 “由不得你。”审讯员淡淡出声,没有多加犹豫。 这个案子牵连的事情多,案件大,局里比较重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任由他的话做的。 “哦?是吗?那我不审了,等我的律师到了再说吧。”韩天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站在原地不动。一副不会再配合审讯的样子。 “你可以等你的律师,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跟我登记一下。”审讯员敛起不耐,一字一顿的提醒着。 谁知韩天完全油盐不进的态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颀长的身躯往沙发里一坐,悠然看向窗外透进来的一缕晚霞,便再也没有动作。 审讯员站在他面前僵持片刻,终是没有办法,留下两名刑警看守,自己转身,去找上级来解决问题。 而另一边的李妃月就没有那么硬的态度,被一男一女两名刑警带入审讯室。 “姓名,年龄,家庭地址。”审讯员拧开笔帽,指尖在桌上轻敲两下,一丝不苟的公式化嗓音询问出声。 李妃月坐在桌前,脊背挺直,密封的空间里,令她感觉到一丝窒息。她无意识的揪紧衣服下摆,答:“李妃月,二十六,住在帝江别墅。” 第两百一十六章 事情落幕? “嗯,案发的时候,你是否在现场?” “是。” 审讯员打开笔录本,写下几个字,又问:“是否认识死者?和死者什么关系?” 李妃月顿了一下,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死者指的是谁。抬眸,目视着前方,眼里闪过一抹隐忍,低声答:“认识,普通朋友。” 审讯员闻言抬头望她一眼,接着低头,淡淡出声:“死者的死亡和你是否有关系?又或者,换句话而言,你是否对死者的死亡造成间接、或直接的伤害?” 话题跳转太快,审刑员就这么大剌剌的撕开表皮,血淋淋的将已发生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使得本就沉闷的气氛,在一瞬之间变得压抑起来。 李妃月垂头,没有出声,接着长长的发丝遮住脸颊,让人看不出情绪。她咬了咬下唇,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忽然抬头,明亮的眼睛里晶莹的液体在翻涌。 两名审讯员齐齐朝她看去,就见她一字一顿的开口:“有关系,是我杀的她。” —— “嘭。”的一声开门声响。 正冷着脸和韩天僵持的曹勇,被突然打断,闻声转过头来,微眯着眼眸看向来人,“什么事?” 推门而入的那名刑警,自知举动有些鲁莽。隧又迅速的低下头,恭敬出声:“报告,曹副警官,案子有新发现,那个女人说人是她杀的。” “谁?” “谁?”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通报的刑警微微愣了下。只见曹勇缓缓站起身,轻轻瞟了眼韩天,继续说:“在哪?带我去。” “是,就在631审讯室。”刑警点头,转身就要带曹勇走。 身后却忽然又传来一声声响,“等等,我也要去。” 曹勇回头看去,韩天已经面色低冷的站起身,浅灰色的外套服帖在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笔挺的身姿。 他顿了顿,上前两步,走到二人面前,再次出声:“我也要去。” “不行。”曹勇直接转身,踏出房门,对着守在屋外的刑警道,“看好他。” “是。”刑警行了个军礼,抬手拦下跟在后面的韩天,“对不起先生,你还不能出去。” 韩天脚步一顿,不耐的抬眸扫他一眼,“如果我现在就要出去呢?” 守门刑警没有犹豫,答,“那就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现在还没有定罪,你们无权扣押我!”韩天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的吓人,目光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焦急的望向曹勇消失的方向。 即使刚刚那个通报员没有说是谁,但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也唯有且只能有这一个答案。 “对不起,你现在是重点关注对象,必须听从安排,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待会在审讯的时候提出来。” 奈何刑警丝毫没有动摇,依旧身形不动如山的立在门前。 韩天不言,抬眸,正式看向他,眉宇间的煞气隐隐加重,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似乎隐隐的想要动手。 “你最好不要动手。” 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夹着零落的脚步声。章华单手叉腰、一脸悠然的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往门口停住,黝黑的脸颊上满是嘲讽。 韩天微怔,目光扫向他腰间配着的枪支,和他身后同样高壮的刑警。这样的场景,无需思索,这个时候动手,最后的下场一定是被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围殴。 沉默三秒之后,韩天终是阴暗不明的转身,大力的阖上房门,坐回桌前。 “嘭——”的一声响,房门在眼前阖上。 章华好笑的摸摸鼻子,复又将手扣回腰间,轻拍着牛皮枪套转身:“呵呵,还真以为老子的枪是摆设?” —— “631”审讯室。 莹白的灯光下,已经汇集了一众刑警。 曹勇推门而入时,正在回答问题的李妃月,淡淡的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低头,镇定的出声:“我说过很多遍了,人就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怀疑?” 审讯员没有回答,反倒是曹勇一把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下,径直望向她的眼睛,“说说看,你杀人的动机?” 李妃月抬眸,刚刚进门的时候光线暗,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而现在大剌剌的灯光下,离得这么近,乍一眼看去,她还是小幅度的被吓了一跳。 那道蜿蜒、横穿整个脸颊的丑陋疤痕,随着他的靠近,像是活了一般,对着她摇头摆尾。 她穆然一怔,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桌面上。却又觉得说话不看人有些不礼貌,遂又扬眸,祥装淡定的看向他,实则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背景墙上,答:“很简单,我怀孕了,误以为她是我丈夫带回来的小三,所以——” 她说着,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他的脸,却一眼看到他的伤疤,突兀的滞住了话。 曹勇淡然的点头,背靠向椅背里,双手环胸,“你继续,可以不用看我。” “抱歉,我只是还不习惯。” 李妃月略微尴尬的收回视线,看向其他人又不妥,索性盯着桌面,再次出声,“所以,我情急之下,误杀了她。” 她停下,似要证明自己所说属实,目光望向一边的刑警。 那名刑警穆然接到她的视线,以为她是想听自己的想法,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一侧的曹勇却忽然冷冷的笑出了声。 众人顿时怔住,瞳孔放大,齐齐投去视线。 认识曹勇的人大概都了解,他们警局的副警官是一个连说话都吝啬的人,别说笑了,看他们副警官笑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世界毁灭。 但是现在,他却笑了,世界没有毁灭,天还是亮的。即使那笑并不怎么多让人舒服,且看上去嘲讽的意味带的更多。 但是其惊悚程度,完全不亚于世界毁灭。 曹勇敛起笑,一秒切换回面无表情的僵硬脸,只一双低沉幽深的眼,望向对面的李妃月,“你杀的人?你一个说话都唯唯诺诺,还因为觉得不礼貌,向我道歉的女人,敢杀人?” 这一番话,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的在众人耳边回荡。不令人觉得神烦,反倒让人更加专注的听他的话。 李妃月亦是惊慌的抬眸,望向他,“不,你误会了,这只是表象的我。” “是吗?” 曹勇低哑着出声,颀长结实的身躯忽然站起,站立在她的面前,“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话,每一句。” 他淡淡的说着,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随意淡然的口吻,令李妃月猛然间握紧了拳头。 “啪嗒”一声,他已经推门而出。 房间内,剩下三名审讯员面面相觑,顿了几秒,复又接着后面的审讯。 另一边乌黑掩饰的镜像墙面后,江临玺双手环胸,淡淡的看向来人,“替罪?呵呵,有意思。” 曹勇脚步顿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审讯室里的四人,“死咬不松,态度很坚决。” 江临玺沉默,眸光变得低沉深邃,指尖轻扣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打着:“那就如她所愿,送她进去。” —— 有人认罪,案子的进程很快。 即使刚开始的时候,韩天拒绝配合调查,但是因为李妃月,他不得不做,且沉痛、含恨的默认李妃月为他做的一切。 而审案的时候,李妃月说的话和供词,虽然皆有纰漏,但致死华紫鸳的手枪上,却印着李妃月完整的指纹。 事发当场,数名刑警也都表示有印象,记得当时进屋的时候,手枪是在李妃月手中的。 种种迹象,即使枪上也有韩天的指纹,但只要李妃月一口咬定,是韩天与她争执抢夺的时候碰上的。再加上,韩天请来为自己辩解的律师。 最终入狱的,成了李妃月无疑。 只是,因为李妃月有孕在身,得了取保候审的资格。又是主动认罪,判了延期入狱,待孩子出生之后,处五年有期徒刑。 事情终于落上帷幕。 不,仅对不知情的吃瓜群众而言。豪门家族的这项丑闻终于落下帷幕。 各大网站相继登报,中央新闻网报道出来的时候,陆臻臻一雪前耻,所有的误会解开。华紫鸳的死了结了很多事,陆臻臻的名字渐渐在大众口中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李妃月的恶毒女人,和一名叫做华紫鸳的死亡凶手。 一时之间,风头大盛,这件事,成了家家户户饭后闲暇细聊的琐事。 而事件之中,最最重要关键的核心人物——韩天。 却只字未提。 他花了一大笔钱买断各个网站杂志的消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倾其所有去消匿有关自己的动态。 以至于如今,在大众印象中,他依旧是那个豪门人家寻回的、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私生子。 而江临玺,则在整个事件中,获得一众的好评。在群众面前树立了一个聪瑞、护妻、从始至终、淡定操控全局的新好男人形象。 为此,云城的警局还几次三番,私底下去找江临玺,望聘他为警局专属的律师。但都被他冷淡拒绝。 另外,江氏还在某一天,突然迎来了一大批,慕名前来求职的大批迷妹。 其缘由,还得从晨间杂志上的一篇报道说起。 话说那篇报道还是经过江临玺特意安排,只许美化江氏的形象,不许多讨论他。 第两百一十七章 微博事件 所以,即使在整篇报道中,只有简短的几句话里提到江临玺,但仍有眼尖的吃瓜群众察觉。 一举圈出他的名字,再从报道中的一角,找出江临玺的一个模糊侧脸,登网发帖以名为:“哇哇哇!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男主角吗!!!”为题,瞬间翻高热度,引来轩然大波。 本来之前江临玺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便吸引了一大堆的迷妹,纷纷劝江临玺进娱乐圈发展,表示以江临玺这张俊代绝颜的脸,放在娱乐圈发展,绝对妥妥的前三。 但也有一部分人表示,人家堂堂云城首富,江氏总裁的位置不坐,跑去拍戏?是不是脑子找抽?吃多了撑的? 于是矛头一转,由规劝江临玺进娱乐圈,转变为聚众讨论,如何进江氏工作,近距离观察自己的爱豆。 话题越演越热,最终出现了江氏大楼门前,三个企划部助手的应聘名额,却招来数千名人围堵大门的惨象。 导致当天的应聘活动被迫取消,外加江氏一楼大堂的玻璃门挤破三扇。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些人难道都不知道,你已经名草有主了的吗!”彼时陆臻臻正刷看着微博,一眼瞥见云城热榜的话题,点开之后,已然被其中的内容气到吃不下早饭。 她啪的一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望向正专注给她倒汤的男人。 “喂,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表下态?” 江临玺手中的动作微顿,片刻之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保温盒,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捻下一粒大白米饭,不缓不慢的答:“我去让人删了。” 陆臻臻微怔,抬手胡乱擦了擦嘴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删了,他们也还是会有新的出来,那到底要删到什么时候?” 他垂眸,抽过一张纸巾递给她,“不会很长时间,一个小时,清理干净。” 陆臻臻张了张嘴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推开他递过来的纸巾,急切的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发个微博表下态,说明你非单身的状态,这样就不会惹来这么多的桃花了。” 江临玺没有出声,目光专注的落在她的唇上。终是不忍看她油腻的样子,径自捏着纸巾上前,在她的嘴角轻柔的擦拭着。 陆臻臻微怔,握住他的手,祥装恼怒的出声,“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江临玺收手,像是才听到她在同自己说话,低头,俯身,在她的唇角轻轻吻着,含糊着答:“好,都依你。” “嗯,那你要说的明显一些,不许给那些发情的“母猪”任何机会!听见没?”陆臻臻抬手,中断他的亲吻,将他推离自己一寸,仰头望着他的眼睛。 江临玺顿了顿,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目光紧盯着她的脸。 柔和的晨光下,她嫩白的小脸就在自己的怀中,泛着层层惑人的光芒。一双杏眼水湛湛的向上望着,像一朵任人采摘的鲜花,粉娇怒放的张扬着色彩。而那因为醋意,微微撅起的嫣红嘴角,瞬间勾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听见了,全都按你说的做。”他沉声,嗓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隐忍。不待陆臻臻再次出声,便迫不及待的俯身,堵住那心心念念的红唇。 陆臻臻低唔一声,所有的言语都被吞没。双手在他的怀里倒腾了几下,便被他扣住手腕,放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不消片刻她便安静了下来。 宽阔的病房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令人闻之羞涩的呼吸声。 一室柔和,唯美交融的画面中。他修长的指尖,扣着她的腰,吻得极其专注。以至于,那几声轻叩房门的声响,都被忽略在脑后。 “臻臻,我给你带了灌汤——” 声音戛然而止,推门而入的耿落,登时僵在了门口。愣了一秒之后,正欲转身关门,却被身后赶上来的陆衍一把撞开。 “妈妈,我来接你回家了哟!” 小家伙穿着一身橙黄色的休闲服,一蹦一跳的冲上前,耿落来不及阻止,便听见小家伙低呼一声,两只小手急急的遮住眼睛,然后转身,“咯咯咯”的笑着跑回她的脚边。 陆臻臻起初在听到耿落声音的时候,便有挣扎着要推开他。但奈何江临玺离开她的唇,仅仅一秒之后,又粘了上来,与此同时,还颇为淡定的安慰她:“没事,她会自己关门出去的。” 但如今,不仅没有关门出去,还让她的宝贝儿子,亲眼看见父母亲吻。那就真的是要了命的尴尬了。 她咬牙,抵出他在口腔中吸吮的舌尖,使劲一把将他推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过薄被,躺倒在床上。 装死。 “咳咳。” 耿落轻咳两声,牵着陆衍的手向前,“那个,该出院了哈?” 陆衍的双手还捂在脸上,有些抗拒着不想上前,小声的问着:“落阿姨,他们亲完了没?” “噗——哈哈哈哈” 耿落终是忍不住仰天一声长笑,摸了摸陆衍的发顶,笑着答:“还没呢?没亲完,要亲好长时间呢。” 小家伙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立即回:“啊?还没亲完?我想跟妈妈说话,能不能等我说完了,他们再亲?” “哈哈哈哈哈哈,可能不行哦宝贝,这要问你妈妈去。”耿落还在笑,摸着陆衍的头,诱拐着他向前。 陆衍犹豫了片刻,淡淡出声,“妈——” “不用,你现在就可以说。”江临玺突然出声打断小家伙的话,接着淡定自若的起身,走到耿落的面前,“有些药还没有拿,麻烦你去一趟了。” 耿落止住笑声,刚想说不,却对上他冷冷的目光。情急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咽下那个“不”字,祥装开心的跟床上躺尸的某人道别,“臻臻,那个,我走了哈,给你拿药去。” 摆摆手,随即屁颠屁颠的消失在门口。 “啪嗒”一声阖上门之后。 江临玺淡然走向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从上而下俯视着她,“人走了,出来吧。” 陆臻臻脸蛋通红,也不知是被被子捂的,还是害羞成这样。两个苹果肌红彤彤的,看上去,倒是很诱人的样子。 她拉下被子,目光在周围撇了一圈。 正立在床边的陆衍,发现她的目光,立即垫着脚尖,一个猛扑上前,“妈妈,你——” 话还没说完,陆臻臻刷的一声再次蒙上了薄被,略有些别扭的声音,从被子里模糊的传来:“怎么还有一个?” 被拒之被外的陆衍,略有些受伤的看向江临玺,“江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江临玺没有理陆衍,倒是在床边坐下,挑眉,低低的笑着答:“那要我把你儿子一起丢出去?” 被子里没有传来声音,她应该是在犹豫。 江临玺起身,看向陆衍,作势要将他送出门,道:“小衍,你先去找落阿——” “不行!住嘴。”意料之中的,陆臻臻一把掀开被子,试图制止江临玺的行动。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人哪有什么要将人送走的架势?明明在椅子上坐的稳稳的,就等着她反悔呢。 她恼羞的瞪他一眼,转而对着陆衍招手,“小衍,你过来,妈妈抱抱。” 陆衍站在床边,脚步一滞,倒是欢喜的跑向她,一头栽进她的怀中,“妈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家伙边说着边蹭着她的脸颊,一副亲昵的姿态。 陆臻臻搂着他,自是喜欢孩子对自己的依赖,在他的脸上连亲两下之后,还没来得及出声,怀中突然落空。 抬眸看去,江临玺已经长指捻着陆衍的后衣领,一把将他从床上提到了椅子上。 小家伙被莫名剥夺妈妈的怀抱,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扁着嘴巴,正欲博取妈妈的同情。却听江临玺的声音在一旁冷淡的响起,“你妈妈身上伤还没好,你最好不要乱爬。” 陆衍皱着一张脸思索片刻,终是老老实实的在椅子上坐下,“好吧,我就坐这,绝对不会碰到妈妈的伤的。” 小家伙低头说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陆臻臻却在一旁,忍不住羞愧的捂住了脸颊。 还好意思说人屁点大的小孩,刚压在她身上不停索吻的也不知是谁…… 只是她忽略了这个男人厚脸皮的程度,他完全坦然自若的糊弄着:“嗯,就这样就好,最近几个礼拜,不要缠着你妈妈陪你睡。” 原先陆衍刚知道陆臻臻回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不管怎么说,他哭着闹着都要守着陆臻臻,即使晚上、在医院,也要缠着和她挤在病床上睡觉。 倒是夺走了原先江临玺的位置,搞得她晚上哄儿子,白天还要哄老公。日子过得极为忙碌。 好不容易今天要出院了,昨晚陆衍才半将就的被江临玺给轰回家。本以为出院之后,能彻底霸占陆臻臻,谁料被江临玺这么一说,小家伙的脸色顿时就耷拉了下来。 坐在高高的椅凳上,一晃一晃的荡着小腿,低声说:“可是……你跟妈妈睡的话,不是更会挤到妈妈吗?” 第两百一十八章 溺爱时光 哈?好问题,自己挖的坑,下不来了吧?陆臻臻眼睛一亮,顿时有些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望向江临玺,等着看他如何回答。 江临玺只是淡淡的转身,开始收拾出院的东西,道:“我正好一起照顾妈妈,你能吗?” “哦……”小家伙垂头,小腿也不荡了,小脸上满是打击。 明明知道这是江爸爸的借口,却也无可奈何,等以后长大了,看他还怎么说他…… “宝贝,过来。”陆臻臻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拍拍自己床边的空位,有些于心不忍的出声。 小家伙眼睛登时亮起来,兴奋的跳下凳子就要往她身上扑,一旁江临玺头也没回,淡淡的咳嗽两声。陆衍猛的止住,顿时收敛起来,乖乖的坐在床上。 陆臻臻回头瞪他一眼,这人怎么连孩子的醋都吃呢? “乖,妈妈已经没事了,到时候还可以送你去学校呢。”她说着,安抚性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陆衍这耷拉下的嘴角,才又重新扬起,“嗯!” —— 出院的手续很快办好,江临玺一手牵着陆臻臻,一手提着装着衣物的手提袋,领着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陆衍在医院门口站好。 他将手提袋换一只手拿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对着陆臻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嗯。”陆臻臻随意的点头,转身,牵住小家伙不安分的身形,“别乱跑,我们就在这等。” “哦,好!”小家伙侧身,一把抱住陆臻臻的大腿,开心的笑着。 江临玺顿了一下,低头望了眼傻笑的小子,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撇下这碍眼的小子,他们过一个单独的二人世界才好。 因为他发现,现在只要是有这小子在,自己媳妇完全不看自己一眼,注意力全在这臭小子身上。 当然,他不会认为这是自己魅力不够大的问题,而是这臭小子太粘人了! 江临玺思索了几秒,转身,提着东西走向停车场。没一会儿,就将车子开到门口。 上车的时候,陆臻臻牵着陆衍的手,坐进后座。江临玺的脸色顿了顿,随即发动车子,其实他是希望她坐前座的。这样一坐,搞的他好像是他们母子的司机一样…… 陆臻臻在后座坐好,俯身给一旁的小家伙扣上安全带。刚拉过安全带,还没扣上,动作却突然顿住。她抬头,望向前面的江临玺,“糟糕,我们把耿落忘了。” 江临玺面不改色,目视前方,淡淡的答:“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陆臻臻低头,窘了一窘,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人家明明是来庆祝她出院的,到头来,他们一家子是先走了,倒把她一个孤家寡人丢下。好像……有那么点残忍啊。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随即被接起。 “喂,臻臻,有事吗?我在排队,刚拿到药呢。”耿落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包。这个时候,排队取药的人最多了,这还是她插队排好久,才好不容易拿到的。 陆臻臻听着她的话,和微微喘息的声音,顿时准备说出口的话都有些虚了,踌躇着,低声:“那个……落落啊,我们……” “嗯,怎么啦?你们怎么了?” 陆臻臻咽了咽口水,“我们已经回去了。” 对面一下沉默下来。过了半晌,就在陆臻臻以为耿落会直接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那头,传来耿落咬牙切齿的声音:“操!江临玺这个小人!” 陆臻臻微怔,正欲开口追问,这事怎么就关江临玺的事了。电话却啪的一声挂断了。陆臻臻坐在后座望着江临玺的侧颜,仔细想了想,结合他刚刚让耿落打车回去时的淡漠表情。 陆臻臻大概可以猜测,耿落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江临玺故意抛下她的。 而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可能是因为,耿落看见了某些不该看见的画面……怂恿了某个小屁孩说了某些话,让他觉得“难堪”了。 —— 半个小时之后,抵达久违的江宅。 之所以久违,仅对陆臻臻而言。 时间尚早,晨光柔和的洒满大厅。进门的时候,整个江宅的佣人都在门口、院子里、花道旁、林荫间,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齐齐的对着陆臻臻鞠躬,欢呼,迎接江宅女主人的回归。 洋洋洒洒的叙述着,在陆臻臻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华紫鸳是怎样的“占据雀巢”,指使她们这些佣人干活的。还说了因为她的事情,华管家已经辞职,从江宅搬出去了。 说到这个,陆臻臻面色微顿。其实华紫鸳的事情,不该牵连到华管家的头上。华管家在江宅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肯定也是有功劳的。就这么离开,她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江临玺并没有给她多思考的时间,便挥手遣散了一众佣人,带着她回房休息了。 时间正好,阳光暖和,江临玺随手拿过一条薄毛毯,搂着她悠闲的在躺椅上,享受安静的休闲时光。 陆臻臻在医院睡多了,现在自然没有精神的很。被江临玺半搂半抱着半天,只觉得闲的慌。忙扒拉着起身,从桌前拿过手机,开始例行每天的刷微博时间。 江临玺躺在躺椅上,淡淡的望了眼她低头看屏幕时的侧脸,抬手,将她再次揽进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缓缓闭上眼睛。 陆臻臻安稳的待在他的怀中,嫩白的细指在屏幕上来回划着。才刚打开微博,数条信息像轰炸机一般,不带一丝喘息,连番袭来。 手机在手中一阵震动,陆臻臻险些拿不稳手机。连连点叉,意图退掉界面,奈何手机屏幕却忽然之间一动不动了。竟然卡死了…… 没办法,她强行将手机关机,又耐心的开机。 再次点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第一次时的疯狂。她还纳闷了,虽然玩微博有些年头了,但数来数去也就玩的好的几个朋友关注她,怎么一下之间收到那么多的私信,难不成是账号被盗了? 但是也不能啊,账号被盗,发几条无良广告,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多条短信轰炸吧? 这么想着,陆臻臻犹豫着一一点开私信。 一眼看去,愣是没有看明白。还有这些人的id名都是些什么鬼?什么叫“江夫人在此,狗都让开”??? 江夫人?别告诉她,是她想的那个江家。 由于这个id过于鲜明,陆臻臻第一个点开了她的私信。 “你好,我看上你家男人了,介不介意多个妹妹帮你照顾?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考虑下^_^” 什么鬼?!!!好你个江临玺,她还在住院就到处沾花惹草?这小三都明目张胆的找到她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还没有看完下一条的信息内容,陆臻臻直接退了出来,眉头紧皱、五指捏紧手机、丹田中一股火焰熊熊燃烧。 她憋着气,扭头看一眼,紧闭双眼,睡得正沉稳的男人。顿了几秒之后,又再一次打开界面。 算了,作为一名得体的贤内助,不能乱发火,要在查清楚事情之后,再“好好的理论”一番。 这么想着,陆臻臻接着又打开剩下的私信。一眼扫去,内容都大径相同,话题围绕的都是她身边这个,就连闭着眼睛睡觉,都显得万分迷人慵懒的男人! 有像之前那个“江夫人在此、狗都让开”一样的,态度软萌、叫她姐姐、让她接受江临玺包小三;还有直接扬言让她滚远点,不要霸占江临玺丢人现眼的;甚至还有的威胁她说,要是她不跟江临玺离婚,就找上门来泼硫酸。 各式各样,看花眼睛,无非就是知道她是真正的正房之后,来表示嫉妒不服的。 陆臻臻抱着手机,越看越蒙,她和江临玺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之前报纸上也报道过。怎么就突然之间,就遭到攻击了呢? 她打开自己的主页,突然又跳出一条被私信覆盖的消息。点开一看,陆臻臻瞬间了然,这些“少女们”突然之间的愤怒从何而来了。 这是一条云城热门头条的微博。 嗯……一个名为“江boss”的id发表的。 其正文没有过多的文字,两本大红结婚证为图,配上简短的几句话,如下:“时间:自己看 / 地点:自己看 / 事件:结婚!” 额,文字很简单明了,很有江临玺的风格,办事效果直接果断,大有一种老子有媳妇,闲杂人等勿打扰的感觉。 陆臻臻看着也很是满意,让他把非单身的状态说明,虽然做的……有些粗糙,但是效果是一样的。 只是,原本没什么的一条微博,却在评论区里却炸开了锅。 有网友根据那小本本上模糊的姓名一栏,挖出陆臻臻的“前尘往事”,爆出陆臻臻居然是二婚。这一下不得了,一大波江临玺的追求者们顿时安分不了了。 把陆臻臻祖宗三代都扒了个清楚,甚至连陆臻臻大学期间倒追苏子州,也就是韩天的事情都扒了出来,更别说还有婚内出轨韩天,生下至今生父不明的陆衍的事情。 第两百一十九章 我爱你,很爱 江临玺的微博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发的,不得不说这些人是有多丧心病狂。短短几个小时里,就扒的如此清楚。有些陆臻臻自己都已经忘了的事情,竟然都被提起。 只是网上说什么都好,老娘照样爱怎么潇洒怎么潇洒,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论及陆衍,陆臻臻就立马不开心了。 当年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尽管并不是她出轨,但是告诉别人是她当年是喝醉酒失身,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是看着网上恶言相向,称陆衍为父不详的私生子的时候,陆臻臻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捧在手心里、从来乖巧懂事、引以为豪的宝贝儿子,怎么在这些人的嘴里,就变得这么龌龊不堪呢? 陆臻臻捏着手机,脸色渐渐下沉。她想要解释,但无力的是,却根本不知该如何说起。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陆衍的生父究竟是谁。 她扭头,望了眼枕着她肩膀,睡得一脸安详的男人。 这件事,不好向他说起,本就一个爱吃醋的男人,连陆衍的醋都吃,这会儿跟他说起,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更何况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的,却也从来没有提起。不知是本就不在意,还是刻意淡忘。她不清楚,有些犹豫。这会儿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些心慌,怀疑这几天他表现出来的对陆衍的冷淡吃醋,不会是……在潜意识的抵触吧? 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亲近,所以小衍黏在她,他会觉得不耐烦???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不太好了呢。这个又别扭又桀骜的男人可能会膈应很久。 陆臻臻悄悄侧头,盯着他长翘的睫毛在眼帘上打下的一层阴影,停顿几秒之后,终究还是没忍心叫醒他。 舆论的力量,过不了几天就会淡忘。 她收回视线,推出界面,暗暗掐灭手机屏幕。这件事,她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反正她生活在现实生活中,有本事让那些网络喷子,一个个到她面前来说! 断掉网络,这件事,就完全与她没关系了。到时候,沉寂几天,风波自然就会过去。 嗯,这种方式,最适合她这种懒癌患者了。 这么想着,陆臻臻索性丢掉手机。在江临玺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他仍在沉睡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宽阔的胸怀枕在头下,只觉得莫名的心安。窗外阳光斜照,暖暖的,很舒服。 她躺了一会儿,无聊的支起上身,打量着他的眉眼。 离得那么的近,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细细的茸毛,在金黄的阳光下,看上去竟然觉得出奇的可爱。 她笑了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指腹之下是意料之中的顺滑,带着温温的触感直达内心。 她收了手,撑在下巴上,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的皮肤竟然这么好,她就有些气不过。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她了,既然现在安稳下来了,那也该开始好好保养皮肤。 她可不想等过个几年之后,看着男人比自己还要细嫩的肌肤生闷气。她要从现在开始准备才行。 陆臻臻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视线顺着他修长桀骜的眉眼往下,刀削般的轮廓,笔挺坚毅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着,怎么看都是俊美如雕塑一般的存在。 她咽了咽口水,鼻尖好像有股热热的液体在涌动,空气中也像是有燥热的气息在萦绕,在发酵,才会使她莫名的产生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静默片刻,她低低的出声:“临玺……” 一片寂静,他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她顿了顿,大着胆子微微俯身,想着反正都是她的男人,偷偷亲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周围的声音太静,又或者是阳光晒得她头有些晕了。陆臻臻望着她,心突突的跳得厉害,头一次有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这人一紧张,唾液就分泌的特别快。呆呆的望着他,又不由的咽了两下口水。 发出“咕咚”一声的轻响。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她颤抖着睫毛慢慢靠近,却在离他只有一寸的时候,被他发顶的一缕不知名棉絮吸引。 “咦?这是——” 只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世界突然颠倒。整个人在怀中转了一圈,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后背便已经贴上了躺椅。那刚还在侧边的俊颜,已经伏在了上空,阵阵微热的呼吸贴着她的鼻尖。 “你——” 来不及出声,他已经俯下身,封住她的唇舌。 “动作太慢。”他不满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陆臻臻微怔,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是在嫌她磨蹭,估计早就醒了,就等着她“羊入虎口”。 只怪这阳光过于温暖,致人沉迷。而人在这个时候,总容易放大自己内心最深的需求。所以在两颗心同样糟乱不安的情况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的顺其自然。 陆臻臻也不知怎么就来了逗他的兴致,抬手就抵住他的胸膛,摇头,作势不从:“不行,我的伤还没好。” 江临玺愣了一下,随即手上一松,将她抛在床上,颀长的身躯覆在她的上空,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空气里燥热的气息像是要将人迷倒,静静对望的两人,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从眼神中就能传达出浓浓的蜜意。 见她沉默不说话,他轻咬着她的脖子,低声在耳边出声:“难道你不想给我生个女儿?” 陆臻臻微怔,他更喜欢女儿?那么陆衍…… 她仅迟疑了几秒中。他忽然松开口,长指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挑起她的脸,迫使她望着自己的眼睛,正面询问:“嗯?说话,想还是不想?” 面对他如此认真的眼神,陆臻臻沉默了。想着网上那些说陆衍的恶讽,她默默的撇开了视线,“……不想。” 江临玺的眸色几不可闻的涌动了一下,她忽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对不起他,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只是现在还不想。” “嗯。” 良久,她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响起。 本以为他肯定不开心了,没想到他却俯下身,轻轻的啄着她的脸颊,低声说着:“好,我尊重你。” 要命了。要命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陆臻臻是理解的。但是一直没有切身的体会过那感受,如今才刚开始,她便深刻的了解到了。 郊区。 车窗外,树影建筑极速穿梭而过。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午后,驾驶室里却沉闷晦暗的难受。车子依旧在极速前行,那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修长、有力、又带着苍白。 嘶——忽然一个急转弯,车尾在宽阔的马路上,甩出一道尾线,紧接着,行驶方向骤然转变。 韩天沉着脸,调下车窗,丢掉手中已燃至一半的香烟头。一阵强风而过,那些杂沓混乱的灰尘,扬扬洒洒的飘了些许进来。他没有急着关窗,甚至无动于衷,至始至终都只是目视着前方,冰冷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又是一个红绿灯,这次他没有停留,呼啸而过,带着一串尾烟,驶入寂静山路。 街道上,已经没有同行的车辆。 他忽的一动,从抽屉里拿起一页薄薄的纸张。淡淡望去,标题上“审判书”三个字渐渐映入眼帘。 恍惚间,那日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不要来,审判那日,你不要来,事情已成定局,你不要为此觉得内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扬着头,隔着冰凉的铁窗,静静的望着他。 “……好。”他沉沉的垂下头,眼里愤恨的情绪暗暗汹涌着。 最后,那一日,他便真的没有去现场。 山路崎岖环绕,路面上有不少落叶,他听到身后突然喧嚣的鸣笛声,好似梦里惊醒,身躯微微一震,然后放下纸张,车轮迅速碾压过一堆枯叶,卷起一地风尘。 淡淡往窗外望去,正好一辆车轻擦着而过。韩天没有加速,微眯起眼眸,望向前方的眼熟的车牌号,眉间陷进去一道浅浅的褶皱。 韩枫?他也回来了?被老爷子召回来的?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韩天搭在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手背上迸出清晰的筋脉,这样窒息的静寂里,车载电话的屏幕忽然亮起,呤呤作响,竟有些刺耳。 他望了一眼,屏幕上亮出的“陈管家”三字,伸出手指按住接听键,从听筒里顿时传来那沧桑的嗓音:“少爷,老爷醒了,传话说要见大少爷和您,请您即刻前往主宅。” 韩天转过头,看向前方已经消失在转角的车辆,低沉着答:“好,我五分钟后到。” 陈管家:“嗯,少爷不用太赶,老爷刚起,还在进餐。” 韩天微微一笑,“知道了。”便挂掉电话,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渐渐敛去。 山路蜿蜒,气温比市区低几度。他加速,并没有依言缓慢行驶,反倒越行越快,无数的青色树木往身后退去,变成模糊的暗影,再绕过几个弯后,一幢高高耸立的大宅子出现于眼前。 第两百二十章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一眼望去,远远的便看见门口停着的暗黑色跑车。他迟疑了片刻,没有将车驶进去,在门口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推门下车,漆黑发亮的皮鞋落地,他本就生得英俊而白皙,轮廓深邃、唇瓣浅薄,即使穿着沉重的黑色西服,身上自带的那冷冽的气质,轻而易举驾驭。 前院打扫卫生的年轻佣人见到他,脸庞不由自主的一红,羞赧的微笑上前:“少爷,是来看老爷的吗?” 韩天不说话,淡淡的点头,迈着长腿而过。 就算是这样的态度,那名佣人也足以脸红一段时间。 走进正厅的时候,陈管家迎了上来,目光落在韩天一身严肃正式的西装上,简单停顿了两秒,随即扬手,命佣人端上一杯普洱茶,“少爷,老爷还在用餐,请在此稍等片刻。” 闻言,韩天抬起头顺着沙发上看去,那里已经有一人已经坐好。微笑,“是,有劳管家了。”随即,迈脚上前,在对面坐下。 陈管家站在原地,看了他们两眼,便转身走进偏厅。他的身影一消失,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默契十足的同时抬眸,望向对方。 四目凝视,两人却都没有出声。那暗涌的交错视线中,所有的话似乎都已经了然。 山上风大,大厅里的两扇玻璃窗微微响动,窗帘沉沉扬起又下坠,只露出一条细密缝隙,随着摆动,光线也变得忽明忽暗。依稀能望见憧憧树木影子,映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如同湖面上倒映的水波,层层叠叠。 大厅里一时沉寂,除了时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没有人说话,气氛静得让人心惶惶。所以当声音响起的时候,异常的清晰,两人都缓缓的转头看去。 “哒哒哒——” 韩霖海裹着长款米灰色外套,右手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望着他们。而发出声音的,是他手中拿着的拐杖。 “你们两个,来我书房。”他说。 “是。” “是。” 两人同时应答,同时起身,迈向台阶的时候,韩枫微微顿了一下,避开韩天的肩膀,轻擦着布料而过。 书房内。 窗帘紧闭,严严实实遮住窗外的天色,带着沉重严肃的色彩。这个时候,韩天才注意到,韩枫今天的穿着。 墨绿色西装,里面搭着白色衬衫,和同颜色的马甲和领带,修饰出挺直坚毅的背脊。笔挺的西服裤直到脚踝,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与形状完美的踝骨。 原本绅士简易的刘海,也用发胶服帖的梳到了脑后,露出饱满浑圆的额头。一下子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上去,既成熟又不失稳重。 周身的气质一下升华,不同于他常穿的艺术家装扮的休闲服,西服加领带,令他瞬间老成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韩霖海拄着拐杖,步履缓慢的走到桌边,点亮头顶暖黄色的吊灯。 “今天找你们来,你们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吧?”韩霖海在软皮椅上坐下,背靠着椅背,望向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人。 沉默片刻,韩枫答:“知道。” 而韩天只是淡淡的点头,一副疏离的模样,看得韩霖海频频皱眉,“嘭”的一声,将拐杖敲打在桌角上。 “你看看你的样子!什么态度?我们韩家发生这种事情,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韩霖海情绪激动,一段话说完,猛得深吸几口气,胸口连续起伏着,像是一时有些喘不上气的模样。 韩枫脸色一变,立即大步上前,手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爸,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怒。” 过了好一会儿,韩霖海才慢慢缓过来,沧桑依稀可见年少风姿的脸颊,此刻被憋得通红。 曾经生日宴席上,还意气奋发与人谈笑风生的男人,一夕之间,仓皇老去,两鬓斑白的发际,在他严肃端正的脸上,显得愈发的碍眼。 看在韩枫眼里不由的觉得碍眼,他收回手,正欲拿过桌上的茶杯,视野里却被突然横出的一只手抢先。 韩天捏着杯子,递上前,沉声:“爸,喝点水。” “哼。”韩霖海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脸上挂着未消的气焰。他抬头看了韩天一眼,沉默了片刻,抬手接过。 韩天后退两步,站回桌前,颀长的身躯站的笔直。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在老爷子的面前,适当的示弱能起到很好的缓解作用。 果然,韩霖海喝了水之后,脸色稍稍好转一些,但依旧沉着脸色。 他看了眼抚着他背的韩枫,那眼里的担忧令他迟疑了一会儿,挥手,“好了,可以了,你先出去。” 韩枫收手,缓缓打量了他一眼,确认没事之后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咔哒。”房门阖上,室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你说说看,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后你出去谈合作,还怎么让别人信服?还怎么谈拢项目?”韩霖海目光看向韩天,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 “谈合作我自有我的方法,外面传的都是谣言,更无需去理会。”韩天抬头,目光直视着他,眼神坚定又无畏。 看得韩霖海微微愣了一下,起身,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打开墙面上挂着的液晶屏幕,记者报道的声音随之传来,不长不短的一段话,却说的神色淡定的韩天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一起故意杀人案,发生在本城的某韩氏家族,警察赶到时,其受害者已经在室内被害,据相关消息证明,其受害者是因为感情纠纷才惹上杀生之祸,丈夫出轨、小三上门、正妻一怒之下解决小三。而受害者在其中就扮演了一个小三的身份,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一切都猝不及防,一条生命陨落。所以,在此呼吁广大观——” “嘀。”韩霖海已经按下了暂停键,将遥控器放回桌上,双手环胸,望向韩天。 “这种报道,竟然也没有处理?手底下的人都是干什么用的?落下了话柄,搞得人尽皆知,韩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这么说着,韩霖海又隐隐激动起来。 韩天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淡淡的用目光看着他,“这个事是我没办妥,另外,我也可以澄清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不是因为什么感情纠纷,只是——” “我不管你什么纠葛!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对于我们公司接下来的行程完全不利。”韩霖海面色有些难看。 韩天了然,面色冷凝,直言:“您直接说您的打算。” 韩霖海愣了一下,原本的计划是先数落他,然后再委婉的让他退出公司的这个项目。但是现在被他这么直接的说,反而有些难以开口了。 “咳……咳咳。”韩霖海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目光顿顿的看向他,“我的打算,是希望你先退出公司这次的项目,一切事务由你哥出面,等风波过了之后,再回来工作。” 他打量了眼韩天,见他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你就当给你自己放个假,在家好好修养。毕竟前段时间的假期你也没休,这次就统一给你批了。” 韩天没有出声,沉默的望着他的眼睛,像在试探,又像是在看着什么。韩霖海微怔,眉头皱起,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不勉强你。”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时候,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觉的出来韩霖海的不满。如果这个时候韩天再不要命的答不乐意的话,估计现在他总裁的位置就要换人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急这一时半刻。 韩天收回视线,淡淡的摇头,“没有意见,一切听爸的安排。” “嗯,这样就好。”韩霖海收起脸色,满意的点头,“还有一件事,等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去和她把婚给离了,我们韩家的孩子,我们韩家可以负责,但是她。” 韩霖海一挥手,接着道:“我们韩家丢不起这个人,你给她一笔补偿金,务必和她离婚。” “不行,我做不到。” 没有片刻犹豫,韩天直接开口拒绝。 “你再说一遍!那样的女人你留着干什么?!”韩霖海怒了,高高的扬起眉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韩天压下眉毛,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我的女人,自然留着,她没什么不好的,目前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你——”韩霖海举起拐杖,挥到半空,猛然停住,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响声。 “好,好,不把我的话放眼里了是吧,你以为你现在当上总裁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把话说明了,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 韩天眉头紧蹙,修长的五指扯开脖间的领带,颇有一副抵死不顺从的模样,“我也已经说了,我没有离婚的打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滚!出去!”韩霖海不再多言,拐杖嘭的指向门口,脸色拉得老长,转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第两百二十一章 你必须和那个女人离婚 韩天不卑不亢,对着他俯了俯身,“您注意休息,我先走,下次再来看望您。” 脚步声响起,韩天径直向门口走去。离门口还有两步远的时候,韩霖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你做了这个决定,今后总裁的位置,我可能需要重新思量了。” 韩天脚步一滞,回头,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背影,平淡似水的简述:“我的女人很好,陪我一路走来,坎坷穷苦都不曾离开,我不能因为她一时的错误而抛弃她,如果因为这个而撤我的职的话,我无话可说。” 不等韩霖海的回应,韩天在他反应之前,转身,推门离开。 韩霖海站在书桌前,回望他消失的身影,眉头略有所思的皱起,沉默了很久,才坐在了椅子上。拄着拐杖,在地面上轻轻敲击着。 韩天一出房门,抬头,便看见守在房门外的韩枫。他收起之前深情若苦的模样,勾唇,笑了笑,“怎么?在等我?” 韩枫没有说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撞过他的肩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韩天眯起眼眸,转身,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他,房门阖上的一刹那,依稀见到书桌前那抹正在沉思的身影。他收起笑容,眸光忽然变得低沉,迟疑片刻,随即迈步离开。 书房内。 韩枫走进去,一眼便看见,拄着拐杖沉思的韩霖海,立即上前,淡淡出声:“爸,您没事吧?” 韩霖海恍然惊醒,收起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坐,有件事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和您说。”韩枫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置于桌前,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韩霖海顿了下,拿起桌上的杯子酌了一口,淡淡的道:“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韩枫抬手松了松领带,说:“我准备去您公司工作,想要您给我安排一个职位,不需要太高,只要可——” “什么?!你是说,你想要进公司?”韩霖海骤然拔高音量,对他说的话表示非常震惊。 韩枫点头:“是,我准备收起心思,跟您学管理公司。” “好好好,可以,可以,这就对了,画画是画不出什么名堂的,你老老实实的去公司上班,才是最正经的门路。”韩霖海一改刚刚低沉的模样,脸上瞬间挂上欣慰的笑容,对于大儿子的突然觉醒,他表示非常的开心。 只是,韩枫虽然答应了去公司工作,听到韩霖海这么说自己的爱好,脸色还是有些微微的僵硬。 “爸,我同意去公司工作,不代表就不喜欢画画,只是暂时把画画放到一边,去跟您学管理公司而已。我的观点还是和以前一样,空闲时间我还是会继续我的画作,我并没有放弃画画。” 韩霖海微怔,迟疑了几秒,完全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忽略他强调的话,说:“只要你答应进公司上班,其余时间我不管你画画的事。这样吧,我待会就打电话给肖经理,让肖经理带着你参与公司这次的项目合作,你明天就可以去公司跟着熟悉业务。另外要是办公室没有那么快腾出来的话,就暂时先到我办公室工作,有缺什么东西,就直接找陈助理提、还——” “好了,爸,我都知道了,您别急,这次我是认真的。”韩枫打断他的话,很怕他一时激动,心脏负荷不住晕过去,忙摆着手,让他安静下来。 惊喜来的太突然,韩霖海不确定的望着他,额头上皱起几道细小的纹痕,“你最好说话算话,这次可不是我逼着你去的,要是再私自逃走的话,就不是放任你流浪这么简单了。” 说起“放任流浪”,韩枫忍不住笑了笑,白皙的俊颜上划过一抹异样。也正是在那段流浪的时间,他才以奇怪的方式偶遇了陆臻臻。 “你笑什么?这次答应进了公司,可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了。”韩霖海说着,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韩枫收起笑容,点头,“我知道,您放心,这次我真的是认真的,一定好好管理公司,不负您的众望。” “嗯,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说着,韩霖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说:“我现在身体也出了问题,公司迟早是你的,趁我还没死,把公司管理好,我走了也好能安心。” 韩枫眼神一暗,低声:“爸,您别多想,我答应您就是。” “嗯,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没其他事的话,你也回去吧。”韩霖海摆摆手,拄着拐杖起身,步履缓慢的从他身边经过。 韩枫立即上前,搀扶住他,“爸,我送您回房休息。” 却被他固执的推开,“走开走开,我还能走,不需要你扶,你赶紧回去查一下公司大概的资料,了解了解,好明天上班。” “好,我回去就找肖经理要资料看。”韩枫松手,站在一边,替他把门打开,才抬手,却突然想起一事,回头看向他,“爸,您之前不是说,有事跟我说的吗?什么事?” 韩霖海愣了一下,哪还有什么事情,早已经解决了。 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的答:“已经没事了。” “哦。”韩枫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初遇陆臻臻。 韩枫篇。 去年夏天。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在“流浪”,被心狠的老爷子赶出了家门。一路漂泊到邻市,成了一名自由闲散的无业游民。 好在之前和朋友投资,赢了点小钱,足够挥霍一段时间,才免于餐不饱腹、夜宿街头的窘境。 他拿了一部分钱出来,租了公寓,每天闲暇之时,便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给各式各样的路人画画。 犹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大,和平常一样,热得人直发困。 太阳当头照,周围的气氛闷热的厉害,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而他,也已经在街头坐了很久,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络绎不绝的人流,竟找不到他想要动笔画画的灵感。就连往常频频被搭讪的机率都大大减少。这么热的天气,鬼才愿意出门。 所以,他收了画笔装进盒子里,背上背包,决定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去睡大觉来得愉快。 只是他才取下画纸,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亮耳的声音,很清新,仿佛带着雨后青草的味道,柔柔的,听上去很是舒服,光听声音便让他有了画面感,应该是个青春活力的少女才对。 按着这个想法,他循声看去,果然在街尾,看见一抹小巧纤细的身影,正小跑着朝他这个方向而来。 该怎么形容呢,第一眼看去,她的穿着有些奇怪。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她却穿着长衣长裤,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凸显出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只露出一双皎洁黑黝的眼睛。对着那双眼睛,他甚至都担心她会不会热得晕过去。 黝黑的眼睛往下,她的肩头,柔顺的长发没有用发带束起,只随意松散的落在耳后,伴着她奔跑的幅度一左一右的在肩头飘荡,衬得她帽檐下那隐约可见、小巧白皙的五官,更加的耀眼夺目。 明明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在那一瞬间,他却突然产生了想要将这一幕画下来的冲动。只是他都做好了准备,将画笔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落笔,却亲眼看见她啪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额,落地声音有些响,看上去……应该挺疼的。 而且,那个姿势……略有些搞笑。 那个时候,他笑了吗?好像笑了吧?有些忘了。 只记得那个时候,他立即松开了画笔,从街对面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触到她手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柔软。只觉得这女孩的手,握着真热,这个季节,穿这么多的衣服也是真的是捂的慌。 想着,他低头,不由的想看看她额上是不是也已经冒出了汗水。 只是她也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颊,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听见她很有礼貌的向自己道谢的声音。 一如刚刚听到的清亮清新,让人在炎热的夏季,也觉得身心都舒畅。 其实那个时候,他很想告诉她,不用客气姑娘,到时候让他画张画就好了。只是想了想,两人终归还是初次见面,作为一个绅士,他不能这么鲁莽,便压抑着没有说。 她道完谢,借着他的手臂,从地上站起身,脚下却有些踉跄。低头看去,才发现她膝盖上划破的伤口。 作为一名热爱画画的艺术家,他时常在身上备着一条手帕,以前还觉得这个手帕总派不上用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万分庆幸自己带了手帕,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候,为自己叠加一份好感。 他几乎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让她擦去手脚上的灰尘。 而接下来的场景,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她抬头接手帕时,那看向自己的目光,湿漉漉的、不带一丝遮掩、干净明亮的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令他有刹那间的失神。但是他很快又发现,失神的不只是他,还有眼前的她。 第两百二十二章 流浪画家——韩枫 “嗯。”医生淡淡的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低头接过名片将信息填好。 后来轮到江临玺做检查的时候,医生看一眼之前那个包扎好脑门,还没有走的女大学生,“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女大学生回过神,指指自己头上那个硕大的包,“医生,我这样就算包扎好了?不给我开些药什么的?” “不是给你一支消肿的药膏了吗?还要什么药?”医生轻描淡写的回。 女大学生撇了撇嘴,小声低估:“可是,我头还是有些晕啊?你这个医生怎么都不负责的?” 听到这话,医生擦拭镊子的动作穆然顿住。转头,好笑的看着她,“你这个伤要去脑科看, 我之前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是治外伤的,你偏不听,硬要我给你看。还嫌肿的太难看,让我帮你把它给遮起来。我怎么说也在医院工作七八年了,全按你说的做了,还不讨好?” 医生顿了顿,拿着笔盖在桌上敲了两下,接着道:“我说小姑娘,你还讲不讲道理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女生尴尬的眨了眨眼睛,面对医生的“指控”,有些下不了台。她愣了下,快速的摆手,转身捂住脸,飞也似的开门,“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陆臻臻站在一边,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前卷过。再看去,室内哪还有她的影子。不得笑着看向医生,打趣道:“这年头,年轻就是好啊。” 医生点头,转而将目光望向江临玺,“你伤在哪里了?事先说好啊,我这里是外科。” “手臂。” 江临玺淡淡说着,解开扣子,将外套递给陆臻臻。 医生抬眸看了一眼,缓缓皱眉,“怎么伤的?” 江临玺弯腰,在桌前坐下,左手手臂向上放在桌面上,“车祸。” 医生静静的看了一瞬,拿起镊子开始清理伤口上面的碎渣,“看来车祸挺严重的啊。”说着,又抬头看一眼,“只是奇怪你竟然只伤了手臂。” 江临玺知道医生在疑惑什么,却并不准备解释,淡淡的点头。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医生看着他一脸淡漠不愿多透露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低头,专心处理伤口。干净的托盘上,不多时就布满了血迹斑斑的玻璃碎片。 陆臻臻抱着外套,全程都站在一边看着,每拿出一块碎片,她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些。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 相反坐着处理伤口的男人,眉头也不皱一下,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就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疼吗?”陆臻臻忍不住问出声。 江临玺望着她,摇头,“不疼。” “哦。”陆臻臻乖乖的阖上嘴巴,原来只是看着疼些。 医生却在这个时候淡淡的扫一眼二人,接着起身,从身后的药柜子上拿出一瓶液装的瓶子,拿出棉签浸湿,对着江临玺道:“小伙子,这个抹上去可能会很疼,你的伤口需要清洗,忍着点啊。” “嗯。”江临玺一如既往的简短应着。 陆臻臻看着那根棉签附在在伤口上,下意识的一把揪住江临玺衣襟,垂头关切的打量着和他的脸色,“疼吗?” “……还好。” “哦,那就好。”陆臻臻收回目光,看向医生,“您一定给他多清洗下,他带着伤到处晃荡了好久,应该染上不少细菌。” 一句话,医生和江临玺同时怔住。 医生看着陆臻臻一脸认真的脸色,确定她不是开玩笑之后,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个我知道。” “嗯,谢谢医生。” 坐在椅子上的江临玺,沉着脸望着医生又掏出一根棉签,打湿,在伤口上走一遍。如此换了三根棉签之后,终于算清洗结束。 他隐忍着,短短几分钟里,额头上已经冒出点点冷汗。偏偏这个时候,陆臻臻却还指着伤口的一角道:“这就好了吗?我看这里还有一点黑黑的东西。” 医生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拿出棉签盒,正准备动。江临玺忽然伸出右手,按住陆臻臻的手背,“不用了,就这样。” 说着,不动声色的望了医生一眼。医生立即会色,将棉签盒往桌上一放,找过药膏和绷带,“嗯,已经可以了,那个黑点日后自会消失的。” 陆臻臻怀疑的看着医生,半晌过后,才点了点头,“好吧,听医生的。” 最后的收尾动作,医生快速的抹上药,将伤口包扎好。在病历本上写上几个字,看向两人,“回去之后,伤口不要碰水,两天来换一次药。可能晚上还会发低烧,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嗯,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 陆臻臻说着,将外套递给江临玺,亲自帮他把衣服穿上。江临玺穿好衣服,也对医生淡淡的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临出门的时候,陆臻臻跟在江临玺身后,还不忘小声念叨着,“这医生真不专业,明明没有清理干净。” 房门阖上,传来江临玺带着浅浅笑意的回答:“没事,小伤。” 医生坐在椅子上,迟钝了半晌,才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病历本往桌上一丢。 这年头,医生真的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他在想什么时候转行开药店得了。 —— “啊,对了。手术室往哪边走来着?” 陆臻臻走到一半,穆然停下,望着江临玺问。只是才一抬头,就看见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不免疑惑的出声:“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很热?” “嗯,有点。”江临玺指尖解开衬衫的衣领,目光望向远处,一本正经的说着。 陆臻臻踮起脚尖,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不烫啊,冰冰的。” “现在不热,出来就凉快了。”江临玺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转移注意力,“走吧,沈一臣的手术应该快好了。” “噢,是哦,我都忘了,那我们快走吧。” 陆臻臻说着,牵起他的手就往前走。江临玺站着没动,将她扯了回来。 “干什么?”陆臻臻扭头奇怪的看着他。 他目光看向另一边,“走这边。” “啊?哦。”陆臻臻很快反应过来,转身,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手术室门外的时候,手术并没有像江临玺说的那样快好了。那盏绿色的灯,显示的还是手术进行中。 陆臻臻远远的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本以为椅子上那个坐着的人是耿落,走到跟前却发现,哪里是什么耿落,坐着的明明是个彪形大汉——章华。 陆臻臻上前一步,推了一下靠着墙闭眼休息的章华,出声:“华警官,落落人呢?” 章华踉跄了一下,皱着眉看向来人,“落落?谁?刚刚候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嗯,就是她。” “哦,她刚晕倒了,被护士送到病房休息去了。”章华轻描淡写的说着,末了还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全然没看见陆臻臻骤然变的脸色。 “晕倒?!她怎么会晕倒?!!”陆臻臻瞪大眼睛,一脸紧张。 章华打了个哈欠,淡淡的掀起眼皮,看向她,眼中有一丝狐疑,“你不知道吗?我听护士说,那个女人好像是怀孕了。差点就——” “怀孕了!!!——”陆臻臻骤然拔高音量,一把揪住章华的衣领,超级的惊讶与不敢置信,“你听谁说的?真的怀孕了?” 章华猛然被勒住脖子,刚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急急拍打陆臻臻的手,“你给我松开!松开!听见没有!要被你勒死了,孩子又不是我的!你勒我干嘛!” 陆臻臻的手背被拍打了两下,身后的江临玺立即上前扣住章华的手。章华挑眉,满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你们夫妻合伙欺负人啊?” 江临玺没有搭理他的话,目光望向陆臻臻,“臻臻,放手,去看耿落。” 陆臻臻顿了一下,仿佛突然被惊醒,松开手,包都来不及拎,直接转身朝外跑、 江临玺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着一旁的章华道:“派个人带她过去。” “什么?”章华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江临玺弯腰在他身边坐下,淡淡的扫他一眼,“你身上不是带着对讲机?” 章华愣了一下,从警服的上衣口袋中拿出对讲机,对着快速的吩咐了一声,才又看向江临玺,“伤口处理了?” “嗯。” 章华继而起身,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这样的话,没什么事我就回警局了,案件完结,我去把最后的报告写完。” 江临玺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点头。 章华收了手,转身慢悠悠的离开。江临玺则坐在椅子上,颀长的身躯靠着椅背。 —— 病房里,昏黄的灯光下,陆臻臻双手抱胸,站在病床前,一脸凝重的望着床上装死的某人。 “说吧,老实交代,我可以免你一死。” 耿落皱了皱眉,已经梳洗干净、换上整洁的病号服的她直直的躺在床上,没什么气色的脸一歪,埋进枕头里,嘟囔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已经这样了。” 陆臻臻不依,在她的床头坐下,目光紧锁着她。一脸认真表情,“这可是一个人命关天,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你休想躲,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第两百二十三章 亲昵时光 他收了手,端起杯子漱了口,将牙刷丢进杯里。弯腰,在她脸上偷了一香,顺便道:“疼就对了,让你再胡说。” “刷完就快出去,别在这碍眼。”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抬手,将他推了出去。啪的一声阖上门,总算可以清静下来。 —— 走出浴室的时候,江临玺已经拿了件衬衣穿上,套上了黑色的长裤。 颀长的身形背对着她,站在更衣室的镜前,阔厚的肩胛,劲窄的腰际线,不用脱衣服,也能想象的出衣服下那完美的身材。 陆臻臻微微愣了下,打量了两眼,踢踏着拖鞋走过去。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发自肺腑的勾唇一笑,“真好,我的男人可真帅!” 江临玺手上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身,将她揽进怀里,大掌在她脸上捏了捏,看着镜子里的她,道:“谢谢,你也很美,我们很配。” 陆臻臻望着镜子里相拥的两道身影,一高一低,没穿高跟鞋的她只到他的肩膀。但看上去竟意外的很和谐。 她笑了笑,嘴角高高扬起,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是啊,真的很配呢。 …… 午后阳光清澈明亮,陆臻臻填饱肚子,懒洋洋的坐在阳台上的躺椅里晒太阳。 室内一片寂静,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吵闹的声音——小家伙陆衍正和他的小跟班顾久,坐在书桌旁,共同协商着做作业。 陆臻臻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着。要不是这时不时发出的声音的话,她必然已经睡了过去。 “陆衍,这道题我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顾久支着她的小肉爪子,将桌上的课本小心翼翼的推到他的面前。 陆衍眉头一皱,十分不耐烦的,将自己的课本丢到她的面前,颇有些霸气的回:“拿去,你自己抄,别来烦我。” 顾久微怔,白嫩的小脸,下意识的想笑,刚扬起眉角。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住,紧紧皱起脸蛋,手指搅着手指,有些为难:“那可不行,老师说……不能抄作业的。” “爱抄不抄,总之别来烦我。”陆衍抬手拿回自己的课本,阖上,丢到桌角。 看着到手的答案,就这么飞了。顾久有些头疼的抱住了头,小巧的五官皱成一团,看向不远处正在休息的陆臻臻的方向,小声:“阿姨说……让你教。” 陆衍脸色一变,埋头写字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书拿来,哪题?” 顾久愣了下,下一秒立即弯起眉眼,得逞的笑了起来。拿过课本,咬着笔头,指了指被写的凌乱不堪的那道题目,道:“就这道!” 陆衍顺着笔尖看去,嘴角轻轻撇了撇,“这道题,老师今天才在课上讲过。” 顾久咬着笔头,仰头满脸疑惑的看向他,“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算了,你什么时候听过课?”陆衍扶额,有些头疼的拿出草稿本,翻开一页空白的纸张,在上面分别画了五个鸡蛋和七个苹果,指着纸张问:“数数总共有多少个。” 顾久依言,伸出细短的食指,指着鸡蛋苹果一一数过,答:“十二个。” “嗯。”陆衍点头,“这就是这道题的答案。” 顾久瞪大眼睛,眼神中有些莫名的崇拜,“哇!你好厉害!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我怎么都没想到呢?” “因为你笨。” 陆衍低头,毫不掩饰的回答,接着自己刚刚被打断的作业。语气听上去即傲娇又高冷,甚至都没有看人小姑娘受伤的表情一眼,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而另一边正昏昏欲睡的陆臻臻,猛然间听到这句话,不禁低笑出声,“小衍啊,说话嗯……不要这么直接,委婉一点,特别是对女孩子。” 陆衍微微愣了下,思索片刻,转头,对着顾久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不是笨,是脑容量小。” 顾久闻言,眨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明白他口中的脑容量是什么意思。求助性的看向陆臻臻的方向,却见阿姨已经在一旁笑弯了腰。 小丫头只好又转回视线,怯生生的看向他,小声问:“什么意思?” 陆衍顿了顿,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嗯……外加神经反射弧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臻臻再没有困意,掀开薄毯起身,边擦着眼角的泪花,边走到一脸蒙逼的顾久面前。 “小九我们别理他,你陆衍哥哥有些木。这么可爱的萌妹子,怎么能说是反射弧慢呢。”陆臻臻蹲下身子,凑到顾久面前,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小丫头可真逗。 奈何顾久还是一脸蒙逼,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陆臻臻,“阿姨,反射弧慢是什么意思?” 陆臻臻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嘛,不怎么好回答,为了不让她知道真相后,和陆衍打起来,她果断没有出声。 倒是一边正埋头写作业的陆衍抬起了头,毫不掩饰的答:“就是指你反应慢,比一般人笨的意思。” 听完他的话,小丫头的小脸再次皱成了一团,这句话,她听的再清楚不过了,涨红了小脸反驳出声:“你才笨呢!不,你的反射蒲才慢呢!” 陆衍手上的笔尖顿了下,头也没抬起,淡淡指正:“是反射弧,弧度的弧,不是反射蒲。” 已经做好一争高下的顾久,听到他平平淡淡的声音,顿时有些恼怒:“我不管!我就喜欢念反射蒲!反射蒲,反射蒲,反射蒲,你有本事咬我啊!” 陆衍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神中略有些嫌弃,“我为什么要咬你?丢脸的又不是我。” 顾久脸色一怔,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求救性的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正看戏看得意犹未尽,诧异于陆衍神似某人的毒舌。正思索着,突然接受到小丫头可怜兮兮的视线,立即拉下脸色,假模假样的出声:“咳咳……小衍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对女孩子说话要委婉一点,不要学你江爸爸,不然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听完她的话,陆衍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你不就看上江爸爸了吗?” 陆臻臻微窘,儿子呀,妈就这么随口一说,你有必要戳穿吗?给点面子行不行?嗯?行不行? “那是你老妈我足够包容,懂得容纳你江爸爸的木讷,除了我,看还有谁能看得上你江爸爸的?” “哦,是吗?”陆衍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 陆臻臻豪情壮志的一甩手,信口答着:“当然是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还没有回头,但听着那沉稳矫健的脚步声,她的声音便骤然弱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这熟悉的脚步声,除了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工作的某个男人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 陆臻臻转身,脸上一秒切换讨好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呀?工作做完了吗?累不累?需要我给你捏捏肩膀吗?” 江临玺淡淡的凝视着她,薄唇轻启:“不用,我这种也只有你看得上的了,哪还敢让夫人你给我捏肩膀呢。” “呵呵,呵呵……你还真客气。”陆臻臻讪讪的笑了笑,步子不动声色的后退。 江临玺没有说话,黝黑的视线望着她,步步逼近。 她连连后退,腰抵在冰凉的书桌上,再没有退路。只好求助性的低头,看向书桌边上的小家伙,“快,小衍,你跟你江爸爸解释下,妈妈没有那么说吧?” 陆衍收到求助信号,果断扭头,收拾好桌上的书本和文具盒,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仰头,望向江临玺,平平淡淡的添上一把火:“江爸爸,妈妈刚刚说,你很木讷,只有她才能看得上你,包容你。” “哦?是吗?” 江临玺挑着眉毛,望向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没想到他难得抽空出来看看她,竟能意外知道她对自己的吐槽。 陆臻臻频频摇头,当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小孩子胡说的而已!你不要相信。” 江临玺再靠近一步,勾唇浅笑:“是吗?不相信他的话,那我信谁的?不然你自己跟我说说看,我具体哪里木讷了?” 陆臻臻一怔,见他这样面色如常,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眸,心里说不上来的慌乱。 “不是,你一点也不木讷,很……很浪漫,在我心里,属你最浪漫了。” 江临玺顿住动作,转头看向脚边的,探着脑袋偷听的两个小不点,“小衍你先带着朋友出去,我和妈妈有事要谈。” 陆衍了然的点头,看向一旁发愣的顾久,“走吧,我们出去玩。” “哦。”顾久乖乖的垂头,跟着往外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小声的问:“叔叔不会欺负阿姨吧?看着好像有些凶的样子。” 陆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倒是不耐的加快了步子,“你不要想了,以你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江爸爸对妈妈很好的,不用担心,最多只是教育一下。” 这么一说,顾久刹那安下了心来,脚下步子也跟着加快,“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我具体哪里木讷 待两个小孩离开,房门重新被阖上,室内回归沉寂。 陆臻臻背贴着桌子,偷偷打量了一眼,转身就想走人,“我……我上个厕所去。” 脚下才迈开一步,后衣领便被人揪住。 江临玺骨节分明的五指正捏着她的衣服,将她轻轻往后一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憋着。” “很急!憋不了!”她扭了两下身子,不管不顾就要挣脱出去。 奈何男人的大掌扣得太紧,她愣是把自己脖子都缠上了,也没有挣脱开。细着嗓子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做出一副勒得很难受的样子,眼角处挤出两滴泪花,“你真的对我这么残忍?” 江临玺诧异的对上她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掌下的人就开始迅速逃窜。他眼疾手快的提起她的衣领,将她扯回自己面前。然后,忽然之间沉下了脸色,表情变得有些莫名的严肃。 “最近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面对他突然之间的叮嘱,陆臻臻眼角的泪花还没沉淀下来,一秒钟收的干干净净。 抬头,望向他,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问:“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还要现在去公司? 江临玺没有说话,停顿了片刻,似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犹豫了一会儿,淡淡的出声:“问题不大,以后你会知道的。” 陆臻臻:“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我现在不能知道吗?”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用担心,听我的话乖乖待在家里就行了。”他说着,抬手,在她的发上抚摸了一下,双眸宠溺的凝视着她,“总之一切有我。” 陆臻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对上他这样深情的目光。突然之间又觉得不重要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如他所说的“一切有他。” “好,我听你的。”她主动向前一步,揽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从他怀中传来,“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不要让我担心。” “嗯,好。”江临玺嘴角轻轻上扬,抬臂,将她包裹进自己怀中。 —— 安慰好陆臻臻之后,江临玺驶着黑色的凯迪拉克,呼啸一声开出大宅。 天边夕阳渐落,穆红的晚霞映染整片天空。陆臻臻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广袖长裙,双手扶着栏杆,双眼沉沉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即使他再三表明没有任何危险,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表情太严肃了,总让她有一种丈夫出远门参军打仗的意思。 以至于她望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隐隐的都有些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不过一想到,上一次自己一个人开车被华紫鸳设计诬陷的事情,她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事,感觉心里都有阴影了,看见车的驾驶座和方向盘,她就止不住的打抖、手心冒冷汗。 这些症状她还没有跟江临玺说过,看得出来,他最近事情比较忙,电话铃声响个不断,也不知是公司的事还是其他什么。反正她想着自己也不用出门,实在不便,让司机开车,所以也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只是短短七十二小时之后,她却为自己的这个不当回事,险些丧命、追悔莫及。 落日没过远处的天际线,大地慢慢浸泡在柚红色的海洋里。 车厢内,江临玺眉目清澄,薄唇微抿。修长白皙的手正扶在方向盘,另一手划过车载电话,翻出最近联系的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一阵响声之后,对面很快传来了声音。 “喂。”略有些疲惫的嗓音。 “是我,江临玺,你在哪?我去找你。”他简单明了的说。 对面迟疑了一秒,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像是穿衣服的声音,“我在公司,这里说话不方便,十分钟后,我们慢咖啡馆见。” 江临玺:“好。” 挂掉电话,江临玺收回手,搁在车窗边,面色低沉的望向前方。修长的指尖抵在太阳穴上,若有所思的来回揉捏。 前段时间太担心陆臻臻,想的事情又多。搞得多年未犯的头痛症都开始发作了。近来这一年大风大浪起起伏伏,一件顺心事都没有。等什么时候,把这些烦心事解决完,是时候抽出一段时间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了。 只是,目前棘手的问题是,韩天这人太阴险、且又胆小怕死,任何证据都没有留下,报警没有用,不除留下来又是个隐患。 至今为止,江临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陆臻臻被关在那个铁笼子里,被不断抽打、抱头逃窜苦苦哀求的画面。这让他积压在胸口的滔天怒火无处宣泄,全身的神经都叫嚣着要将韩天千刀万剐。 所以,当那天下午,接到韩枫电话的时候。江临玺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瞬间便知晓了韩天的意思,不等韩天开口,他便已经应下。 不管是什么事,作为同在商场上“混的顶尖”的世族家庭来说,韩家最近的风波动荡,他多少是知道的。这个时候,韩枫找上自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临玺是个普通的男人,有绝大多数男人最普遍的心理。尽管他可能在外貌、情商和智商上碾压一大片的大众男人。 但是在自己的女人受伤的事情上,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容忍,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反而是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这次的事件,韩天让李妃月背锅躲过了一劫,他就当是韩天踩到了狗屎运。但是下一次,他敢保证,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狗屎清理干净了,他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踩到的。 除非,他自己就是狗…… —— 五分钟之后,商业街街头。 装潢典雅、风格简朴,以米黄色为主色调的慢咖啡馆门口。江临玺先一步到达约定的地点。 推门下车,他依然穿着白衬衫,外面搭着简单的暗青色西装,下身是笔挺的同颜色西服裤。原本沉闷难驾驭的颜色,却被江临玺搭配着白衬衫,随意的穿出了一种别样的致命气息。 江临玺本就长得高,侧颜轮廓分明、不可思议的俊逸。穿着西装即使没有打领带,也自带一种谦和温润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他上衣的西装扣子紧扣,腰身被一副裁衬的修美而颀长,玉身静立,宛如覆上薄霜的竹子般桀骜出尘。 人还没走近,那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质,便叫店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停在了他身上。 柜台的服务小姐遥遥看见他,脸庞也不由自主的一红,羞赧的微笑道:“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 “不用麻烦,给我一杯美式咖啡就好。” 江临玺淡淡的打断服务员热情的推荐,点了咖啡之后。转身,黝黑的眸子在室内环顾一周,最终迈步朝窗边的一角空位走去,拉开椅子,坐在了最靠里面、视野最隐蔽的地方。 服务员见他高挑的身影远去,转身之际,俊逸的侧脸上还挂着刚刚说“不用麻烦”时的淡漠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明明她该生气死心的,但是却又觉得他这副冷漠的样子,才适合他,才更加的吸引人。 所以她准备送咖啡的时候,再去试探一番。 只是很不巧的是,仅仅过了两分钟的时间,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位同样高挑笔挺的男人。一身浅栗色的风衣,衬着肩宽腰窄,身形被勾勒的十分完美,看上去就是七比三的黄金比例。给人一种下巴以下全是腿的错觉。 往上看去,男人的脸颊白皙,眼窝深邃,一双澄澈的眼睛与你对视时,仿佛能将你的魂魄吸进去。如果非要形容他的外表的话,一个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帅到爆! 与前一个完全不一样风格的帅,但是两个又都很帅,怎么办!语无伦次了已经。 前者的帅,是那种高冷桀骜到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冰山,而后者,则是爱笑绅士到让你怀疑自己,就是他毕生挚爱的错觉,两者不一样风格,但毫无疑问的是,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又来一个帅哥,为什么服务员小姐姐会觉得不巧呢。因为这位后来进来的帅哥走向柜台,随意的点了杯卡布奇诺之后,便望向一边准备送美式咖啡的服务员。 可能是求偶的目光太过明显了,后来的帅哥也随着看去,爱美之心人人有嘛,这能理解。 只是然后……然后这位帅哥长手一伸,拿过柜台上冒着热烟的美式咖啡,和他自己点的卡布奇诺,笑着对一脸蒙逼的服务员点头,“这是我朋友点的吧,我一起拿过去好了。” 其实真的,不用你好心的,这是服务员的活……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僵硬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却还瞪着眼睛维持,说着和心里完全不一样的话:“好的,您慢用。” “嗯。” 第两百二十五章 两个一等一大的帅哥 帅哥对她微微一笑,一手一杯咖啡,潇洒转身。服务员微怔,刚刚那个笑容恍了下神,愣了好久,才贪婪的收回目光,心猿意马的查看着账目单。 天色渐渐暗下,店里已经开了暖黄色的壁灯,与头顶的橘黄色的圆灯相辉映,整个咖啡馆都笼罩在一种沉寂安详的氛围里。 江临玺就坐在窗边,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目光悠悠的望着窗外。听到脚步声响起时,只淡淡的回头看了来人一眼。 “给,你的咖啡。”冒着热气的咖啡纸杯被放在桌面上。韩枫拉开椅子,弯腰在他的对面坐下。 江临玺自然不会跟他说谢谢,甚至目光都没有从窗外收回来。 韩枫兀自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捏着杯子托在掌中心,道:“这么晚出来,臻臻放心你?” 也不知怎么的,他开口便有意无意的提到了陆臻臻。 江临玺眉眼一沉,对于他口中的这个称呼很是不满。即使知道他在故意挑话题,却还是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来是考虑这些问题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韩枫微怔,刚扬起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呵呵,你看,我只不过试探你一下,怎么一提到臻臻你就变脸呢,这么宝贝她,小心被有心人利用。” 江临玺抬眸,眼波里仿佛有深邃的暗纹在翻涌、在探究。沉默片刻之后,他凝眉,直视着韩枫,“劝你不要将主意打到她头上,后果你承担不了。” 这一次,韩枫的脸色是真正的僵在了脸上,本来想开玩笑似的试探几句。才刚开口,便在无法进行下去。 这个男人太精明了,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在他面前没有半点造假的余地。 韩枫敛起脸上嬉笑的表情,修长的眉峰微微蹙起,“好吧,我承认,是有过这种打算。但是,也仅限是有过,既然你明确的拒绝了,那我也不会再动任何想法。” 江临玺:“最好是这样。” “不过还有一点,我不得不说。陆臻臻,确实是这次计划的关键人物,如果能拿她做棋——”韩枫的话语一滞,一道凌厉的视线已经对上了他的眼睛,他顿了顿,只好跳过不计,“当然,既然不牵连她进来的话,那你就要将她看住,不要让她打乱计划,毕竟你如此在意她。”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韩枫下意识的打量了眼他的表情。他的脸色淡淡,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视线,其实已经比刚刚的柔和了许多。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江临玺收回视线,低声说。 韩枫:“可以,臻臻我们就暂且不——” 江临玺:“陆臻臻。” “什么?”韩枫一怔,对于他的话有些困惑。 江临玺却眼也没抬,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啄了一口,淡淡出声:“陆臻臻,她的全名。” “我知道啊,她的全名是——”话没说完,韩枫突然顿住,俊脸凝重了三五秒的时间之后,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不就叫的亲密了一点嘛,这你也吃醋?” 说完,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他。 江临玺无所谓他的视线,放下杯子,修长的眼尾似有若无的睨了他一眼,“你们关系很好?” 韩枫下意识点头,信心满满的答:“还不错啊。” 哪知江临玺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修长的长腿交叠在身前,开口一句话却戳的他血淋淋,“只是还不错,为什么不叫全名?” “咳咳咳咳!”韩枫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被他的话给梗死。 只是还不错?什么叫只是还不错…… 不毒舌会死是不是!叫的亲密还犯法了?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敷衍的笑了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在意的答:“额。习惯了。” 本就是随口一笔带过的话,江临玺却严肃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回:“这个不好的习惯,最好改掉。” “噗——” 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韩枫刚喝下的一口咖啡,瞬间喷了出去。想着反正对面坐的是江临玺,感觉来的时候,韩枫也没有遮掩,直接“瞄准”他的脸喷去。 哪知江临玺的反应特别快,直接拿过桌上的价目表,往他脸上一丢。说时迟那时快,韩枫的反应也不慢,下意识的偏头躲开。 然后…… 那一口咖啡,尽数被喷在了他自己的风衣上,整整半边身子!全被喷湿,染上了棕色的颜料。 “我——的——天——”一旁匆匆赶来的服务员,见到此景,张着嘴巴缓慢出声。 韩枫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巴,拿过桌上一整袋抽纸,快速的在衣服上擦拭着。边擦拭边终于忍不住的在嘴里念叨着:“oh,my god!……oh,shit!怎么这么粘?” 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是不可抑止的嫌弃。 但是要命的是,即使是这种表情,看上去也还是好看到吐血。 服务员站在一旁愣了一下,看他手里的纸巾差不多也快用完了,衣服上却还是一滩污渍。好心提醒出声:“先生,要不您还是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韩枫没有说话,擦完最后一张纸,丢进垃圾篓里。目光望向对面淡然看好戏的江临玺,见他一脸安然,心里顿时一口气憋得慌。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直接拍了拍袖子,恢复庄重的模样:“不用了,就这样吧。” 服务员只好俯身,道:“好的先生,那有什么事,请到前台告诉我。” “嗯。”韩枫淡淡的点头。 服务员转身,正欲走。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将她叫住,“等等,再来一杯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他喝的不是美式咖啡? 服务员心里正疑惑,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那道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不是我喝,给他。” 修长白皙的指尖指向对面,服务员呆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脸黑沉着脸的另一个帅哥。 额……黑的有些瘆人。 服务员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镇定出声:“好的先生,请稍等。” 待服务员踩着高跟鞋、腰扭得像条水蛇般怪异的离开之后。韩枫深吸几口气,淡淡吐出:“非要这样?” 非要这样堵人? 江临玺没有说话,悠闲的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正事还谈不谈?” 韩枫:“……” 现在知道谈正事了?刚刚怎么不说? 韩枫背靠向椅背,有些无力。但想着这里人多,倒是没有再计较。只怪自己不该得罪这个“可怕”的男人。 “好吧,我们谈正事。”韩枫耸了耸肩,已经不再挣扎。 刚好这个时候,服务员送来了一杯新的卡布奇诺。韩枫眉头一滞,本是最爱喝的咖啡,却再提不起兴致喝。 他抬眸,目不斜视的抬手,将那杯咖啡推远了些,继续道:“有件事我们得想好,没了陆臻臻做诱饵,他不上当怎么办?换谁?” 江临玺沉默,眉目不动,沉声:“我。” “什么?!”韩枫扬眉,瞬间从椅子上坐起。诧异的瞪大眼睛,“你?” 江临玺淡淡点头,“相比陆臻臻,他更感兴趣的是我。” 虽然这种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有些怪异。但是韩枫不得不表示,他说的话很对。 韩天之所以挑陆臻臻下手,除了单纯的出气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用陆臻臻来压制江临玺。 谁叫这个傲气、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漏洞的男人,没有其他可下手的“落脚点”,只对一个叫陆臻臻的女人,深爱到骨髓,容不得半分伤害。 所以陆臻臻,就成了对付江临玺的唯一一个致命关卡。 比对付他本人的伤害还要来得透彻、还要来得直接。 但这样做,也是激怒江临玺最极端的直径…… 没想到江临玺为了陆臻臻,会做到这一步。韩枫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之后,很快收拾好情绪,“可以,确实你更适合。只是……韩天也不傻,并不会因为是你而盲目跟从。相反,他可能会更谨慎。” 江临玺噙眉,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比较难搞的是。不能做的太明显,也不能做的太深,不一定他就会注意到。 所以说,现在要等的不是看他如何选择,而是在等一个契机,等他忍不住出手的契机。 沉默良久,江临玺抬眸,淡淡的望向他,“原计划不变,你继续在公司上打压他,最好能让他把总裁的位置空出来,其余的……交给我。” 韩枫没有立即回答,逼韩天让位……说实话,有些困难。公司里的业务和各部门的管理,都已经对韩天这个总裁的能力得到了认可。想要绊倒他,除非……私底下换掉他的股份。 片刻,有了头绪之后,他重重的点下头,“可以,给我些时间,我可以让他在公司待不下去。” 毕竟,无论怎样,公司还是他们韩家的。 “嗯。”江临玺淡淡应着,事情解决,便不再多言。 目光望向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两边的街灯陆续点亮,映衬在玻璃上,像是闪着光的萤火虫,莫名的暖人心。 第两百二十六章 可怕的男人 看着看着,不由得让他想到了陆臻臻笑着的脸庞,比这灯光还要温暖,只是不知她现在正在家里干什么,有没有乖乖的在休息。 怎么办,他现在就想要回去了。 只是…… 对面的韩枫还再说着些什么,絮絮叨叨的,无非就是让江临玺在必要的时候,借着江氏势力,私底下协助他,助他一臂之力将韩天赶出韩氏什么的。 江临玺面色冷淡的坐着听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起来。修长白皙的长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没其他事的话,我——” 话没说完,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柔和的钢琴音,像是流水在耳边缓缓流淌。本就舒缓的轻音乐,在这种宁静的环境下,更显得舒坦。 只是江临玺表现的却并不怎么享受。 因为这个铃声,是他特意为陆臻臻设置的。 他几乎是下一秒,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划过接听键,还没有开口,陆臻臻清晰焦急的声音便从中传来。 “临玺!快!快来医院!医生说妈,她,她有苏醒的迹象了!” 电话里呼呼的风声作响,带着她的喘息声不绝入耳。可想而知,她此刻应该焦急的在跑步。喘的这么厉害,江临玺不免有些担心她跑的太快摔跤,低声叮嘱:“我马上就过去,你慢点跑,不着急,等我过去。” 他起身,不顾韩枫探究的目光,大步朝外走去。 夜色中,他的身形修长笔挺。边捏着电话认真交谈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车边。从韩枫坐着的位置看去,隐隐可以看见,一向自诩淡薄镇定的男人,脸上正挂着一种叫急切的情绪。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陆臻臻的面前,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前一秒还冷着脸,仿佛整个世界他最牛逼的模样。后一秒一通电话,便甘愿俯首为臣。 韩枫端起咖啡杯,淡淡的酌饮一口,眸光随着那缕车灯渐渐微眯。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谈喜欢,起码,他做不到像江临玺那般,全身心的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 —— 夜风在耳边呼啸,陆臻臻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揣进裤兜。在走廊上一路飞奔,无需护士的引领,哪条走廊、哪个转角、哪间病房,她全都一清二楚。曾经无数次不安的时候,她曾在此不断徘徊。 “哒哒哒——” 鞋跟在走廊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陆臻臻眼前忽然一亮。 近了!透过房门的玻璃窗口,她已经看见江雄涛宽厚的背影,正站在那。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回在旁穿梭,不用想,也知道场面很混乱。 脚步声突然顿住,她已经到了房门口。一门之隔,她站在门外快速的平复了下呼吸。才轻轻推开了门。 入目,便是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目光有些呆滞的林冉。昔日从来都精心做发型的她,及肩的卷发随意的披在枕头上,在莹白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 陆臻臻缓缓上前,站在江雄涛身侧,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医生,拿着各种仪器在林冉身上测量。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自己,正做着检查的林冉,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头。呆滞的目光,先是在江雄涛的身上停顿了半晌,接着,移向了一旁的陆臻臻。 四目对视,恍然隔世。 陆臻臻怔怔的望着,抬手,捂住嘴巴,低低的、不可控制的抽泣出声。 多久了…… 有多久没看见过这双眼睛了…… 她还以为……还以为再也看不见这熟悉的眼神了。 多少次夜里,她都会无知觉的晃到这里,站在床边念着、盼着、希望林冉她醒来。终于,终于,她听见了,所以终于舍得醒来了? “恭喜,江先生,夫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周。”一名医生拿着病历本走到江雄涛的面前,笑着说。 紧接着陆臻臻清晰的看见,她一向自持冷静的公公。众目睽睽之下,竟颤抖着走上前,眼眶泛红,握住林冉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外加激动的颤抖。 最后还是林冉先开的口,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缓慢而又轻轻的出声:“老头子,好久不见。” 江雄涛握着她的手穆然一滞,再抬眼时,眼眶已经湿润。 他颤抖着,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答,“嗯,好久不见,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 林冉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还好吧,就是身体有些麻麻的。” “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她身体麻是——”江雄涛一脸紧张的望向医生。 医生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江先生不用急,这是正常的现象,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各机能还没有恢复,等天气好的时候,带病人多出去散散步,自然就好了。” 江雄涛收回目光,点头:“好的,有劳医生了。” ——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医生各项数值检查完毕,收了病历本一一离开房间。原本还略显得拥挤的房间,瞬间宽敞了许多。 陆臻臻站在床尾,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两人,眼底汹涌着情绪,却沉默着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林冉和江雄涛低声说了几句话,将目光慢慢的转向了她。 “臻臻,来,过来。”林冉笑着,对陆臻臻勾了勾手。不知是不是刚醒的缘故,陆臻臻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异常的亲切。 她踱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声音尽量小的开口,就像是被叫家长的孩子,极其委屈的一声:“妈。” 林冉笑了笑,眉目尽显柔和,“哎,妈在。” 简短的回复,熟悉的声音,陆臻臻却突然低头,止不住的开始抽泣。 林冉愣了下,笑着将她的手握住,“你这孩子,哭什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不是的!我这,这是高兴,高兴的泪水。”陆臻臻忙擦掉眼泪,断断续续的解释着。 林冉看着她,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好像从醒来后,她便一直在笑。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她自己也是激动万分。 她拉住陆臻臻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床上的位置,道:“来,坐这。” 陆臻臻抬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林冉望着她,眸光万分柔和,仿佛一夕之间,她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很多。就好像是个真正的母亲,在望着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 “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临玺他,我已经通知过了,现在估计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林冉:“嗯,没事,先不管他,让妈看看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瘦了?” 本以为林冉这个时候,更关心的应该是江临玺的情况,或者是询问陆衍,再不济也该是她身边的江雄涛。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第一时刻关心的竟然是自己? 是不是她醒后脑部神经受到压迫,导致整个人的性格大变了? 除此之外,陆臻臻再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虽然在林冉出事之前,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远远没有到互相讨论胖瘦的地步。 陆臻臻正思索着,一时之间便忘了回答她的话。没想到林冉却直接把她的沉默,当作了默认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怜惜,搞的好像陆臻臻才是那个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的人。 “孩子,你受委屈了,之前是我的不对。你是个好孩子,怪我这个老太太没有眼力,让你在江家过得不愉快了,我给你道歉,今后临玺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绝对站在你这边,帮你揍他。以后你就是江家的少奶奶,谁都不能欺负。” 林冉刚醒,一番话说得缓慢又低柔。陆臻臻全程都在静静的听着,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任何的不耐,直等到她说完之后,才慎重的答:“妈,您不用道歉,我不在意的,这些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更在意的,是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嗯,好,妈现在都听你的。”林冉欣慰的点着头,握着陆臻臻的手微微收紧,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 “其实,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的关心、牵挂,妈都能理解,你是个好孩子,妈以前是真的错怪你了,不该想方设法的阻止你和临玺在一起。好在没造成什么不可挽留的后果,要不然现在我还真不如直接死了去。” “哎!妈,您别乱说,不会的,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刚醒,别说晦气的话。”陆臻臻匆忙打断林冉的话,明白她的心意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连带着对林冉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江雄涛,也表示不满的转过了视线,只是注视良久,未果。他默默的起身,走到桌边,接了杯温水过来,递上前:“别说胡话,喝点水,躺下休息一会儿,不要想太多。” 林冉正跟陆臻臻说着话,看到突然出现的水杯时,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渴,抬手便接过了杯子。 第两百二十七章 林冉苏醒 看着看着,不由得让他想到了陆臻臻笑着的脸庞,比这灯光还要温暖,只是不知她现在正在家里干什么,有没有乖乖的在休息。 怎么办,他现在就想要回去了。 只是…… 对面的韩枫还再说着些什么,絮絮叨叨的,无非就是让江临玺在必要的时候,借着江氏势力,私底下协助他,助他一臂之力将韩天赶出韩氏什么的。 江临玺面色冷淡的坐着听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起来。修长白皙的长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没其他事的话,我——” 话没说完,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柔和的钢琴音,像是流水在耳边缓缓流淌。本就舒缓的轻音乐,在这种宁静的环境下,更显得舒坦。 只是江临玺表现的却并不怎么享受。 因为这个铃声,是他特意为陆臻臻设置的。 他几乎是下一秒,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划过接听键,还没有开口,陆臻臻清晰焦急的声音便从中传来。 “临玺!快!快来医院!医生说妈,她,她有苏醒的迹象了!” 电话里呼呼的风声作响,带着她的喘息声不绝入耳。可想而知,她此刻应该焦急的在跑步。喘的这么厉害,江临玺不免有些担心她跑的太快摔跤,低声叮嘱:“我马上就过去,你慢点跑,不着急,等我过去。” 他起身,不顾韩枫探究的目光,大步朝外走去。 夜色中,他的身形修长笔挺。边捏着电话认真交谈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车边。从韩枫坐着的位置看去,隐隐可以看见,一向自诩淡薄镇定的男人,脸上正挂着一种叫急切的情绪。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陆臻臻的面前,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前一秒还冷着脸,仿佛整个世界他最牛逼的模样。后一秒一通电话,便甘愿俯首为臣。 韩枫端起咖啡杯,淡淡的酌饮一口,眸光随着那缕车灯渐渐微眯。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谈喜欢,起码,他做不到像江临玺那般,全身心的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 —— 夜风在耳边呼啸,陆臻臻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揣进裤兜。在走廊上一路飞奔,无需护士的引领,哪条走廊、哪个转角、哪间病房,她全都一清二楚。曾经无数次不安的时候,她曾在此不断徘徊。 “哒哒哒——” 鞋跟在走廊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陆臻臻眼前忽然一亮。 近了!透过房门的玻璃窗口,她已经看见江雄涛宽厚的背影,正站在那。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回在旁穿梭,不用想,也知道场面很混乱。 脚步声突然顿住,她已经到了房门口。一门之隔,她站在门外快速的平复了下呼吸。才轻轻推开了门。 入目,便是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目光有些呆滞的林冉。昔日从来都精心做发型的她,及肩的卷发随意的披在枕头上,在莹白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 陆臻臻缓缓上前,站在江雄涛身侧,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医生,拿着各种仪器在林冉身上测量。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自己,正做着检查的林冉,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头。呆滞的目光,先是在江雄涛的身上停顿了半晌,接着,移向了一旁的陆臻臻。 四目对视,恍然隔世。 陆臻臻怔怔的望着,抬手,捂住嘴巴,低低的、不可控制的抽泣出声。 多久了…… 有多久没看见过这双眼睛了…… 她还以为……还以为再也看不见这熟悉的眼神了。 多少次夜里,她都会无知觉的晃到这里,站在床边念着、盼着、希望林冉她醒来。终于,终于,她听见了,所以终于舍得醒来了? “恭喜,江先生,夫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周。”一名医生拿着病历本走到江雄涛的面前,笑着说。 紧接着陆臻臻清晰的看见,她一向自持冷静的公公。众目睽睽之下,竟颤抖着走上前,眼眶泛红,握住林冉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外加激动的颤抖。 最后还是林冉先开的口,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缓慢而又轻轻的出声:“老头子,好久不见。” 江雄涛握着她的手穆然一滞,再抬眼时,眼眶已经湿润。 他颤抖着,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答,“嗯,好久不见,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 林冉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还好吧,就是身体有些麻麻的。” “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她身体麻是——”江雄涛一脸紧张的望向医生。 医生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江先生不用急,这是正常的现象,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各机能还没有恢复,等天气好的时候,带病人多出去散散步,自然就好了。” 江雄涛收回目光,点头:“好的,有劳医生了。” ——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医生各项数值检查完毕,收了病历本一一离开房间。原本还略显得拥挤的房间,瞬间宽敞了许多。 陆臻臻站在床尾,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两人,眼底汹涌着情绪,却沉默着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林冉和江雄涛低声说了几句话,将目光慢慢的转向了她。 “臻臻,来,过来。”林冉笑着,对陆臻臻勾了勾手。不知是不是刚醒的缘故,陆臻臻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异常的亲切。 她踱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声音尽量小的开口,就像是被叫家长的孩子,极其委屈的一声:“妈。” 林冉笑了笑,眉目尽显柔和,“哎,妈在。” 简短的回复,熟悉的声音,陆臻臻却突然低头,止不住的开始抽泣。 林冉愣了下,笑着将她的手握住,“你这孩子,哭什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不是的!我这,这是高兴,高兴的泪水。”陆臻臻忙擦掉眼泪,断断续续的解释着。 林冉看着她,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好像从醒来后,她便一直在笑。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她自己也是激动万分。 她拉住陆臻臻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床上的位置,道:“来,坐这。” 陆臻臻抬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林冉望着她,眸光万分柔和,仿佛一夕之间,她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很多。就好像是个真正的母亲,在望着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 “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临玺他,我已经通知过了,现在估计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林冉:“嗯,没事,先不管他,让妈看看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瘦了?” 本以为林冉这个时候,更关心的应该是江临玺的情况,或者是询问陆衍,再不济也该是她身边的江雄涛。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第一时刻关心的竟然是自己? 是不是她醒后脑部神经受到压迫,导致整个人的性格大变了? 除此之外,陆臻臻再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虽然在林冉出事之前,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远远没有到互相讨论胖瘦的地步。 陆臻臻正思索着,一时之间便忘了回答她的话。没想到林冉却直接把她的沉默,当作了默认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怜惜,搞的好像陆臻臻才是那个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的人。 “孩子,你受委屈了,之前是我的不对。你是个好孩子,怪我这个老太太没有眼力,让你在江家过得不愉快了,我给你道歉,今后临玺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绝对站在你这边,帮你揍他。以后你就是江家的少奶奶,谁都不能欺负。” 林冉刚醒,一番话说得缓慢又低柔。陆臻臻全程都在静静的听着,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任何的不耐,直等到她说完之后,才慎重的答:“妈,您不用道歉,我不在意的,这些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更在意的,是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嗯,好,妈现在都听你的。”林冉欣慰的点着头,握着陆臻臻的手微微收紧,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 “其实,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的关心、牵挂,妈都能理解,你是个好孩子,妈以前是真的错怪你了,不该想方设法的阻止你和临玺在一起。好在没造成什么不可挽留的后果,要不然现在我还真不如直接死了去。” “哎!妈,您别乱说,不会的,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刚醒,别说晦气的话。”陆臻臻匆忙打断林冉的话,明白她的心意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连带着对林冉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江雄涛,也表示不满的转过了视线,只是注视良久,未果。他默默的起身,走到桌边,接了杯温水过来,递上前:“别说胡话,喝点水,躺下休息一会儿,不要想太多。” 林冉正跟陆臻臻说着话,看到突然出现的水杯时,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渴,抬手便接过了杯子。 第两百二十八章 衬托你的好 江临玺:“还不知道,晚上她问起的时候,爸肯定会告诉她的。” “嗯。”陆臻臻点头,靠回椅背上。提到这个话题,兴趣也有些怏怏。那个名字,没有人愿意再提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下车的时候,陆臻臻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你不会……在生妈的气吧?” 之所以这么问,是有有原因的。 从林冉昏迷,住院、转院、到苏醒,这期间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江临玺表现的……怎么说呢,除了刚开始的担忧、急切之外。之后便没再过多的关心,之后在病房里看见他,便是见他一直忙碌韩天的事情。 好像对于林冉的关心,确实是有些少。尽管不想这么想,但确实给了陆臻臻这种错觉。 江临玺拔下车钥匙,转身走到她面前,平淡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没有生气。” “那妈昏迷住院,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陆臻臻疑惑,这点看不通。 谁知江临玺却异常冷静的看向她,挑眉,反问一句:“着急有用?” 陆臻臻的脸色瞬间垮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夸张,江临玺走了两步,犹豫着补充出声:“其实,我之前就问过主治医生,妈苏醒只是时间问题,百分之六十的机率,是大脑受创而得到的短暂休眠。” 陆臻臻脚下步子一顿,揪住他的袖子:“所以说,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嗯。”他淡淡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臻臻却突然松开手,抱住自己的头,胡乱的抓着:“你都不知道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江临玺垂头看向她,目光颇有些好奇。 陆臻臻只是摇头,推开他,拖着身子荡进大厅。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都耷拉着都没了精神。 还能以为什么,当然是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呗。所以就说了一大堆胡话,说什么我会好好打理江宅,对江临玺是真爱,绝不会辜负他,也会好好照顾家里三个男人的身体健康。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天,再将他们交到她手中。 啊——真是! 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那时候说的话真是蠢的要命!猪才会说出来的话!!! “都怪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想着,陆臻臻又一个回头,狠狠的瞪着身后的男人。都是他!要是他早点告诉她的话,她就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了! 没错,就怪他! 江临玺不解,上前一步,近望她的眼睛,“怪我什么?你也没有问过。” “我没问过,你就可以不说吗?”她一跺脚,颇有些揪住不放的意思,“那以后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我不问,你也不说?” “是。”陆臻臻急眼,他接着又说,“也不是,看情况而定。”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陆臻臻是气也不行,不气也不行。甩头,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淡然的性子气死! 看她这么大幅度的转身,江临玺微微有些诧异,都已经这么回答了,还不行?那要怎样回答才好? 他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角,脚下步子刚想追上前。却见角落里,突然冲出来一道小身影,一把抱住前方陆臻臻的大腿,止住她的动作。 “妈妈,你回来啦!”陆衍抬起头,开心的看向陆臻臻。 见到小家伙天真灿烂的笑颜,陆臻臻缓缓敛起脸上温怒的表情。蹲下身子,看了眼墙上的钟摆,一字一句 的对小家伙道:“现在都几点了?还没有睡?我不是告诉过你,小孩子要早点睡的吗?” 小家伙反应很快,缩了缩脑袋,弱弱的答:“可是你们都不在家,家里没有大人,我害怕,睡不着……” 边说着,他还不忘扯扯自己身上的睡衣衣摆,表示自己是刚从床上下来的事实。眨巴眨巴大眼睛,装萌卖可怜,“我睡不着,才在这里等你们的。” 本来因为之前的事情,陆臻臻就一直愧对于陆衍。没有待在孩子身边尽到母亲的责任,反而还让这么小的孩子为自己担惊受怕,没有安全感,需要时不时寻求自己的身影依靠,这是她的不对。 所以这个时候,当面对陆衍可怜兮兮的眼神时,她的心几乎片刻便软了下来。 抬手,爱怜的在他嫩滑的脸蛋上摸了摸,“乖,妈妈回来了,回房睡觉吧。” 小家伙点头,得逞的一笑,兴高采烈的牵着陆臻臻的手,往楼上走。江临玺站在身后,眸光微眯,迈步跟了上去。 房间里,陆衍跳上床,乖乖的扯过薄被盖在身上。一脸期待的望着走进来的陆臻臻,“妈妈,你今晚和我睡吗?” 陆臻臻愣了一下,肩膀突然被揽住,江临玺高大的身影从身后走了出来。 “她不跟你睡。” 冷淡的一句话,小家伙瞬间垮下了脸色,黑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转,试图逼出泪水来骗取同情。 只是眼眶才开始泛红,江临玺便立即打断了他。 “你要是现在哭出来的话,我们马上就走。” “嗝——”陆衍缩头,急着将眼泪往回收,却不想竟打了个嗝出来。 一时之间没了反应,干睁着眼睛,嘴巴半张着,整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嗝愣在了那里、 “噗——哈哈哈!真是可爱。”陆臻臻忍不住弯起嘴角,浅笑出声。小家伙低着头,羞赧的扣着指甲盖,视线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抹红晕迅速从耳根处开始蔓延。 陆臻臻扬着淡淡的笑意,上前,在他的床边坐下。手在他的发顶揉搓几下,安慰着说:“好啦好啦,看在我宝贝这么可爱的份上,今晚妈妈就跟你睡啦,顺便给你讲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真的?” 陆衍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陆臻臻,眼里满是诧异。只是碍于江爸爸在旁边,他并没有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 “嗯,真的,还能有假不成?”陆臻臻笑着反问,亲昵的在陆衍的脸蛋上“吧唧”一口。 小家伙瞬间开心的裂开嘴巴,露出一排小巧整齐的白牙。笑得好像赢得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欢喜。 陆臻臻难得见他这么傻的笑容,抬手便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捏的,好不开心。 只是却苦了那个站在门边,一直静默着没说话,看着自己的妻儿恩爱打闹,而自己却被二人深深忽略的某个男人。 江临玺眉头轻轻拧起,这个时候、这种画面,为什么他看着有些刺眼呢? 他的女人、他的老婆,竟被这不到五岁的奶娃娃抢走了? 就这么,抢、走了……这意味着,今天晚上他又要“独守空房”。 “陆衍。”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后果,忍不住低声说。 “江爸爸有什么事吗?”陆衍扬着小脸看过来,嘴角还挂着未收起的笑容,看得江临玺不免又皱了下眉头。 “不是和你说过,妈妈伤还没好,不要——” “谁说的?我的伤已经好了。”陆臻臻却故意出声打断他的话,将陆衍揽进怀里亲一口,拿过床头放着的故事汇大全,“宝贝,妈妈今晚就跟你睡,上次我们的故事讲到哪里了?” “嗯……好像到第十七个故事了,那个,三只小猪的故事。”陆衍将脑袋凑过来,小小白白的爪子翻开那本厚厚的故事汇,指着彩色的封面说:“就是这里!” “嗯,好,那晚上,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讲。” 陆臻臻旁若无人的点头,完全忽视旁边那个已经黑沉下脸的男人。 哼!就是故意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不告诉她的后果,就是一个人睡冷板床去! 良久,江临玺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早点洗漱休息,明天要去医院。” “嗯。” 陆臻臻秉着一鼓作气的势气,头也不抬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将冷态度进行到底。江临玺没有说话,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压下脸色,转身,走出房门。 “啪嗒。” 待房门一阖上。陆臻臻立马夸张的弯下腰,扶着胸口喘气,嘴里还低低的呢喃着:“吓死我了……” 一旁的陆衍忍不住转头,对着陆臻臻秒怂的模样,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好了,我先去洗澡,你一个人乖乖在这看会儿。”陆臻臻合上书,递给他。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陆衍抱着书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巴,将书随手丢在一边。这本故事汇他早看完了,全是些脑残的故事,要不是妈妈硬要给他找童年的感觉,他压根不会看这种掉智商的书。 不过,上次顾久来这里的时候,倒是抱着这本书宝贝了很久。也对,也只有像她那样的智商,才会喜欢这种一眼就看出假的离谱的故事。 —— 主卧内。 一室寂静,江临玺不知去了哪里。 陆臻臻猫着身子,左右看了两眼。转身,蹑手蹑脚的走到更衣室门前。纤细莹白的手指搭在把手上,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隙。 第两百二十九章 分房睡 她的目光在更衣室里扫视一圈,停在柜子里的那条米白色的睡裙上。 心里顿时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拿了裙子就可以睡个好觉啦! 这么想着,陆臻臻脚上踩着的鹅黄色拖鞋,轻巧的上前一迈,站在衣柜前。抬手便准备取衣服,只是手才伸到一半,阴暗处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似有若无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一瞬间,陆臻臻僵住了身子,脊背挺的笔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下一秒,那抹身影从阴暗处走出来,刀削般的轮廓、深邃的眼眸渐渐映入眼帘。带着淡淡的、熟悉的冷冽清香,莫名的让人心安的身影。 陆臻臻望了一眼,翻了个白眼,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你吓——啊!” 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猛然一紧,天旋地转之间,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冷冽、宽厚的胸膛。江临玺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从背后将她紧紧环住,坚毅的下巴近在咫尺的靠在她的肩窝。 “回来睡。”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服软的沉闷语,听上去,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陆臻臻愣了一下,他说话时喷在脖间的热气,痒痒的,让她下意识的歪了下脑袋。可能这个动作,让江临玺有些误解,以为她在躲避自己的亲近。 低头,咬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还生气?” “嘶——”陆臻臻倒抽一口气,这么咬一口,别说,还真的是挺疼的。随即抬手,想也不想的推他的肩膀,“江临玺你属狗的是不是?疼啊——” 他松开口,长指在咬的地方摸了摸,眼眸低沉的望着她的眼睛,“换种方式生气。” “什么?”她愣了下,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江临玺沉默片刻,低头,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不准分房睡。” 陆臻臻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只是仍然有些赌气。这人做什么事都爱瞒着她,她气的不单单只是在林冉面前尴尬的问题,更多的,而是思考到今后遇到的更多的困难的时候,他是不是也都准备不告诉她? 无论是处于保护或是关心也好,她都不希望自己被蒙在着鼓里。就好像今天他突然去公司一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么晚回来,却一字不说,明显的又是想要隐瞒。 想到这,她板起脸,双手环胸,转身看他,“我已经答应小衍了,今晚你自己一个人睡。”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都开口了,她的态度还这么坚决,那张俊逸无比的脸上闪过片刻的失神。而陆臻臻则趁着他这一走神的时间,快速抽下衣架上挂着的睡裙和换洗的衣物。 转身,闷头跑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大力阖上,江临玺站在原地没动,垂在两侧的指尖轻轻弯曲了下。其实刚刚,他有机会拦住她,只是看着她一脸急着撤离的模样,始终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她还在生气的话,那就随她去了,他有的时间。 咱们来日方长…… —— “啪——”的一声重响,房门突然重重阖上。趴在床上正翘着脚丫子晃荡的陆衍,猛的被吓的抖了两抖。接着扭头,惊慌未定的看着陆臻臻陆臻臻惊慌未定的靠在门板上。 “妈妈,有人在追你吗?怎么跑得这么急?” 小家伙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她。 “没有啊,我……”陆臻臻突然停顿下来,在自己孩子的面前,家长都是希望留下美好又伟大的印象的,陆臻臻自然也不意外,犹豫了几秒之后,面不改色的道:“我在跑步,端锻炼……锻炼身体。” “是吗?那我也要和妈妈一起锻炼身体!”小家伙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身子,倒腾着手脚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准备大展身手一般。 亏得陆臻臻反应的快,一把压住小家伙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按回了床上,重新将他把被子盖好。秀气的眉毛微微凝起,祥装怒意的回:“想都别想,现在这么晚了,小孩子锻什么炼?快快快,乖乖进窝里面躺着去,别给我冻感冒了,到时候又哭天嚎地的,说什么不吃药不打针不去医院的话,到时候没人会理你的。” 陆衍愣了一秒,随即慢悠悠的阖上嘴巴,扯过床上的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听的出来,妈妈好像已经有些烦躁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嗯,我知道啦,马上就睡。” 听到这话,陆臻臻欣慰的点头,“知道就好,快点睡吧。”接着便抱着换洗的干净衣服,转身走进浴室。 小孩子的睡眠时间和成年人不同,一般到了某个时间点,或者是身处某个安静的环境下,就很容易产生疲劳感,进而产生、迫切、汹涌的想要提前“休眠”的功能。 水声响起,昏黄的灯光下,陆衍的困意说来就来。仅仅等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隐约觉得自己的眼皮仿若有千斤般重,渐渐的、渐渐的,一点点加重,最后,重到他都睁不开眼。 他干脆抱着枕头,往被子里一栽,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陆臻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小家伙早就开始小声的打着呼噜了。她擦干头发,在床头站了会儿,关了灯,掀开被子躺进去。 …… 夜色渐渐加深,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一片寂静中,房门忽然被“哒”的一声打开,一道轻浅的脚步声恍惚在耳边响起,似有若无的,像是很怕吵醒床上的人。 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在床边的位置停住,打下一道修长的黑色影子。 沉默片刻。 她盖在腰间的薄被被人缓缓拿起,身后的床垫轻轻的陷下一截。一只强有力的臂膀轻巧的将她的头捧起,在她的脑后垫进一支有些硬实的“枕头”,大掌揽在她的腰间,阵阵呼吸贴近她的后颈,稍作停留之后,才又重新恢复平静。 黑暗中,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回搂住怀中的,骨骼有些略大的“小家伙”,睡梦中还闭着眼睛摸了把他的脸颊,梦呓般,奇怪的呢喃一声:“怎么一下长这么大了?” 他缓缓弯起嘴角,没有出声。握住她乱摸的手,抓进怀中。长臂越过她,将另一边正小小打着呼的陆衍往边上拨开了些。确保小家伙不会打断他的福利之后,才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睛。 哼,臭小子,敢跟老子抢老婆?一边待着去。 …… 微风缓缓拂动窗帘,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 床上一阵翻动,一个发型蓬乱的小脑袋从被窝中探出,大眼睛迷蒙的在左右看了两眼。身边冷冷清清,本该搂着自己睡觉的妈妈,正躺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江爸爸怀中。 俩人姿态亲昵,而他一个人裹着一床被子,就好像是被爸妈遗弃的孩子一般,只有碍眼的份。 “妈——” 话还没出口,那双前一秒还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眼眸黑沉的望着他。 陆衍愣了愣,江爸爸此刻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心慌慌的。 小家伙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还在沉睡的妈妈,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妈妈能挡住江爸爸。张了张小嘴,犹豫着正想说话。 却意外的对上江爸爸严肃的目光,看着他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家伙只好乖乖阖上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委屈的看着躺在江爸爸怀中熟睡的妈妈,祈祷着妈妈能在自己无声的注视下,心有灵犀的醒来。 只是,可能是心有灵犀的电波信号发射错误了。陆臻臻并没有醒,反而在陆衍眼巴巴的视线下,她轻巧的转了个身,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给他。 陆衍欲哭无泪,抬眸,望向一旁的江临玺。没换来半点的同情,倒是收到一个来自成年男人的挑衅目光。 小家伙耷拉下头,嘴角无力的一撇,心情有些郁闷了。 唉……果然,不是亲生的,待遇都要差很多啊。 醒得那么早,不能说话,还不能打扰妈妈。陆衍在床上硬生生躺尸半个小时之后,实在是熬不住了。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直接走了。 小孩子本就好动爱玩。眼看着在自己无比阴霾的注视下,陆臻臻还是一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陆衍果断不干了,这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两个大人还赖着不起。他肚子饿得咕咕响,除了鄙视无赖江临玺的霸道行为外,只好撅着嘴,自己下楼找吃的去。 而陆衍一走,正好顺了江临玺的心意。 这碍眼的小子,毛手毛脚的,早点走早点安心。 阳光静静洒进卧室,金黄色的光线下,陆臻臻安详的睡颜,就靠在他的胸前。圆润的脸蛋,嫣红的唇瓣;呼吸时,轻轻起伏的鼻翼,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抬手,白皙柔软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摩挲。指尖捻起那缕凌乱的长发,将其勾到耳后。看着她微颤的睫毛,轻轻的的扑闪着。 第两百三十章 与孩子无关 他心里一动,俯首,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再抬头时,恰好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睛。 “醒了?” 他的嗓音低沉,眼眸中带着暖暖的笑意。像是早就知道她已经醒了一般,眼波平和,没有半分惊讶。 可问题是,陆臻臻真的就只是刚刚才醒的。就在他俯首,微热的呼吸喷洒在额头上的时候,恰好睁开的眼睛。 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给她一种“知道你在装睡,你吓不到我的”信息。 “我,刚醒。”迟疑片刻,她说。 “嗯,我知道。”他笑了笑,没深想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只是将指尖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轻轻的揽进怀中。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反射弧会比平常慢一些,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你,让你觉得一颗心被揪得死死的,她想要什么,都愿意给她。 “我饿了。”陆臻臻蒙在他的怀中,低低的说。 他松开手,在她的额上吻了吻,起身,牵起她往洗漱间走,“饿就快洗漱,下楼吃饭。” 距离早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不过,应该能赶上午饭时间。 “哦。”陆臻臻迷迷糊糊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牵着自己走回主卧,又推开洗漱间的门。 两个人,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站在镜前。看上去,有股说不出的般配。 她正看着镜子发着呆,面前突然递来一支粉色的牙刷。 “给。”江临玺已经将牙膏挤好,另外还贴心的,替她把牙杯也装好了水。 “谢谢。”她乖巧的接过,喝一口被里的水再吐了。然后将牙刷塞进嘴里,机械又单调的左右来回刷着。 “不用谢。”他笑了笑,大掌在她的发顶揉搓两下。抬眸,宠溺的视线,透过镜子望向她。 陆臻臻被他揉得险些站不稳,停下手里的动作,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可刚瞪完,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江临玺没有说话,挑着眉,好奇的想看看,她的反射弧让她反应过来了哪件事情。 “噗。”她快速的吐掉口中的泡沫,不等用清水漱口,直接仰头,对着他说,“糟了!我们不是还要去医院的吗?现在几点了都?!” 嗯……这是昨晚说好的事情,还不错,竟然还能记得。 “现在十点半,我跟妈说了,我们下午去看她,不用急。” “哦,这样啊,那就好,吓我一跳。”陆臻臻松了口气,低下头,接着手上刷牙的动作。 江临玺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两人很快洗漱好,下楼用餐。陆衍早已坐在餐桌上吃了七分饱,看到两人下楼的时候,嘴里塞着饭还不忘对着陆臻臻咧嘴傻笑。 陆臻臻走过去,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抬手拭去小家伙颊上沾着的米饭,笑着道:“慢点吃,别急。” 小家伙却一口咽下嘴里的饭,略有些委屈的答:“我都快饿死了,你们还不起来,我只好自己下来找吃的了。” “额……其实你可以把我叫醒。” 说来也有些惭愧,有的时候吧,她这个人比较贪睡。没人叫的话,估计就直接一觉睡到中午的那种,也难怪小家伙会等到肚子饿,就连她自己醒来的时候都有些饿,更别提还在发育的孩子了…… 陆衍快速的扫一眼旁边的江临玺,“可是江爸——” “这么大了,饿了就自己下来吃,没有那么多可是。”江临玺突然打断他的话,脸色淡然的在二人对面坐下。 小家伙顿时像被噎住了一般,没有再说话,而是用眼神可怜兮兮的望了眼陆臻臻。仿佛意思就是在说:看吧,看吧,你老公在对你儿子施虐呢。不准备管管? 陆臻臻收到视线,轻轻的咳嗽一声,“咳咳,临玺,小衍他还小,有些事情比——” “你不是说要给妈带营养汤去吗?我让赵阿姨熬好了。”和陆衍一样,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平淡的打断,并成功使她转移了注意力。 “啊?什么?!熬好啦?这么快?我去看看去。” 陆臻臻放下筷子,掠过了陆衍一脸便秘的表情,转身朝厨房跑去。 待她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小家伙鼓起脸,把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两只小手交叉环在胸前,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江临玺听到声响,眉头轻凝,也缓缓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片刻,小家伙原本气鼓鼓的,但望着江临玺黝黑低沉的眸底。却一下子泄了气,肩膀垮下,整个人怏怏的靠在椅子上,轻轻的、轻轻的问:“江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江临玺垂头,低吟:“准确的来说,是的。” 起码陆臻臻一跟他吵架,就跑去陆衍房间睡觉的这点,他是喜欢不起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家伙却在一瞬间低下了头,表现的悲伤到都没有力气再吃饭模样。 江临玺挑了挑眉毛,对他这个反应有些诧异,这孩子不会信以为真了吧?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后面一句是“所以,你以后只要不再缠着妈妈,江爸爸还是很喜欢你的。” 他只是想要借机,顺便教教孩子独立。 哪想这孩子内心这么脆弱…… 他犹豫了片刻,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陆臻臻提着保温盒走了过来。他收起心思,望向她,“好了就先吃饭。” “嗯。”陆臻臻将保温盒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在陆衍旁边坐下。低着头吃了两口,却见小家伙还是保持着刚刚垂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小衍?怎么了吗?吃饭啊?”陆臻臻放下筷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 小家伙怔了一下,抬起头时,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妈妈,你们待会要出去吗?” “嗯,去看奶奶。” 陆衍坐直身子,眼睛变得更亮了。抓着她的手,小声的说:“那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想看奶奶。” 陆臻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当然可以啊,奶奶肯定也想见你,所以你快点吃饭,吃完了我们就出发。” 她倒是没有想到,小家伙还不知道林冉醒了的事情,这个时候带他去看看也好,林冉该很开心。 听到陆臻臻同意的话,陆衍嫩白的小脸上才扬起笑容,点头,捧起自己的小碗,快速扒拉几下,把最后几口饭吃完,擦擦嘴角,看向她,“我吃完啦!你们两个要快点吃哦。” 说完,还邀功似的将碗底亮给陆臻臻看,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欢喜。 陆臻臻也很给面子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陆衍笑眯了眼,望向江临玺,江临玺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小家伙脸上的笑容瞬间滞住,停顿了一两秒之后,才又没心没肺的转头,对着陆臻臻傻笑。 陆臻臻打量了眼父子之间那有些奇怪的气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倒是瞬间被陆衍的傻兮兮的模样逗笑。 —— 三人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正值午后最热的时候,灼热的阳光当头照下,多站一会就让人冒汗。陆臻臻牵着小家伙的手走在前面,江临玺停好车之后,提着保温盒快步跟上前。 只是才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微微侧头,看向身后,那里有个一米多宽的石柱,头上的照明灯已经坏了,一闪一闪的让人辨别不清那边的景象。 “临玺?快跟上啊。” 前方走远的陆臻臻传来呼喊。 江临玺收回视线,单手放进裤袋,小跑着上前。三道身影渐渐远去,开阔的地下停车场,依稀传来陆臻臻的声音:“怎么了吗?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哦,事情严重吗?” “小事,不严重。” “那就好,快走吧。” …… 等声音完全消失,三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那根石柱后,传来两声清脆的脚步声,一抹黑色影子,从后面缓缓走出,黑色帽檐下的那双眼睛,紧盯着前方。 —— 这一边,陆臻臻牵着陆衍已经到了林冉的病房门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一旁的江临玺却突然叫住她,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她。 “臻臻,你们先进去,我有事去打通电话,你们待在病房里先别出来。” “哈?”陆臻臻挑眉,他去打通电话可以,为什么还要他们待在里面别出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江临玺已经转身,捏着电话推开楼梯间的门。 “好吧,小衍,我们先进去。”陆臻臻只好收回视线,牵着小衍走进病房。 “奶奶!” 门才刚打开,小家伙一眼便见到坐在床上看电视的林冉,两个眼睛穆的一亮,小短腿发挥最大的作用,几乎是刹那间就扑上了床,两只小爪子紧紧搂住林冉的脖子。 吓得一旁正在削苹果的江雄涛,差点将手中的刀都给丢出去。 “哎呦!奶奶的宝贝孙子啊!可想死奶奶了!”可见林冉也是同样的兴奋,抱着陆衍左一口右一口不停的亲着。 第两百三十一章 懂事的小家伙 难得陆衍也没有嫌弃,头埋在林冉怀里,任她亲着,两只小手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看得一旁江雄涛忍不住叮嘱出声:“小衍,你奶奶刚醒,先下来,不要伤着你奶奶。” 陆衍一滞,瞬间松开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奶奶还没好吗?” “好啦!奶奶早好啦,小衍别听你爷爷瞎说,奶奶很快就可以回家陪你玩啦。”林冉抱着小家伙边笑着,边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小家伙立即露出轻快的笑容,两只手环住林冉的腰,奶声奶气的开口:“奶奶好好养病,不用急着陪我,我身体好,可以来医院找奶奶玩。” 林冉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一个四岁半的小孩,能说出体谅人的话。眼睫轻闪,抱住陆衍沉沉的点下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声音,“嗯,好,奶奶听小衍的。” 陆衍被紧紧抱在怀中,看不见此刻林冉泛红的眼眶,小大人似的,抬起小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不过奶奶你可要快点好哦,后天礼拜一我就上学啦,到时候只能放学再来看奶奶了。” 林冉松开手,快速擦掉眼角的泪花,笑着望向陆衍,“好,奶奶一定快快好,我家小衍这么懂事,奶奶不快点好都不行。” 小家伙却盯着她的眼睛,软乎乎的手指在她的眼眶处擦了擦,“奶奶不哭,小衍陪着你。” 林冉微怔,下一秒眼泪止不住的破框而出,“……好。” 可能经历过一些事情,看清了一些东西,让她体会到了真正的情暖。所以小孩子如此单纯天真的话,才能轻易的击动她的泪腺。 看情况有些一发不可收拾,陆臻臻赶紧上前,将保温盒放在餐桌上,顺便对着陆衍说,“小衍,来,你到妈妈这,让奶奶先喝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嗯。”陆衍看了看桌上的保温盒,又看了看哭得稀里哗啦的奶奶。乖乖的松开手,爬到陆臻臻的怀中。 林冉顿了顿,拿过纸巾擦干泪痕,拧开保温盒静静的喝着。 喝了两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望向陆臻臻,“臻臻,临玺呢?他怎么没来?” “哦,临玺他刚刚已经到门口了,临时有事打电话去了,过会儿就会过来。”陆臻臻边说着,边抱着陆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林冉停顿了一下,低头,继续喝着汤。有些意味不明的道:“他临时能有什么事?都到门口了,都不进来打声招呼?” 听着这语气,陆臻臻也该知道林冉有些不开心了。思索片刻,答:“可能是比较紧急的事情吧,他这几天一回家就待在书房,真的挺忙的。” “哼,能有多忙,忙到一整天都不露脸的?” 嗬,这语气、这腔调,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她那时候刚进江宅,不就是这语气吗? 这下好了,老太太死磕上了…… 陆臻臻没再说话,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要是再顶嘴解释的话,估计老太太会连她一起牵连。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争不辨,坐等老太太“熄火”。 果然,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老太太自动消了气。喝完汤之后,抱着陆衍在床上打扑克打的津津有味,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而被念叨的江临玺,依旧面色冷凝的在楼梯间打着电话。 “不行,这样太冒险,我不允许。”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不妥协的坚决。 对面的人态度亦是和他一般坚决,“不管你允不允许,这是我们唯一一次的机会,不能错过。” 江临玺沉默了,良久,低沉出声,“不是你的家人,你自然觉得不能错过。” 这次换对面的人沉默了。 “江临玺,我没有要你奉献你家人的意思。这件事情,你自己做决定。” 江临玺:“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件事情,我不允许。”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也默契的没有挂断电话,似是猜到对方都有话要说。 一声叹息,对面的人悠然开口:“是不是只要确保他们的平安,你就能同意?” “嗯。” “好,我换个人,这样你总该同意了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你找个机会私底下带着你的家人转院。” 江临玺沉吟片刻,“转院不行,动静太大。” “好,我不管你准备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其他事情我联系警方介入。” “曹勇。”江临玺忽然出声。 对面的人怔了一下,反问:“谁?” “曹勇,去警局联系他便好,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自己小心行事。” “嗯。” 挂断电话,江临玺收起手机,在原地站了半会儿,才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一步,便看见站在走廊口的陆臻臻。垂着头站在那,显然是在等他的模样。他收起脸上的阴冷,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下,“站这干什么?” 她抬头,脸上划过一抹焦急,扯住他的袖子,将他拉低。凑在他的耳边低语,“待会进去的时候,别乱说话知道没?说些好听的、讨妈开心的话,你不来,妈对你都有些意见了。” 他挑眉,看向她:“什么是好听的话?” “晕。就是让你表达下对妈的关心,就可以了。记住,千万不要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反正请了看护的话,听见没?” 他要是再说那种话,估计下次就别想进林冉的病房了。有的时候,她真的看不懂江临玺的想法,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会看人脸色呢? 或者换句话说,更准确的是,他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而是根本懒得看人脸色。 所以她才担心的站在外面等他,提点他两句,免得他待会进去又出错。 “嗯,我尽量。”江临玺淡淡的点头。懒散散的,一看就知道他未必听进去了她的话。 陆臻臻心里渗得慌,揪住他的袖子,碎碎念:“待会我陪你一起进去,进去的时候,你记得稍微笑一笑,不要冷着张脸,给人一种距离感。还有啊,多陪妈说说话,妈会很开心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临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陆臻臻心里一暗,顿时没了底,这家伙这么高冷,要是这么说几句就能听的话,那就真的是见鬼了。 然而,她还没想完。下一秒,林冉的感觉却真的与见鬼没什么区别。 “妈。” 江临玺眸光低沉的望向床头,淡淡出声。 “多说点,再多说点话。”一旁的陆臻臻面色不动的在低低念着。 江临玺眉头皱了皱,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缓缓出声:“您打牌呢?” 彼时,林冉已经抬头望了过来,正巧对上他怪异的表情。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看上去有些阴森。要不是配在他英挺的五官上的话,估计能把人小姑娘吓哭。 林冉硬是愣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接上他的话:“呃,是,是啊,在打牌。你,你要来玩吗?” “不——”说到一半,陆臻臻猛的拧了他一把,在旁边低语,“说是,快说是,多好的机会啊,正好可以陪妈聊聊天。” “……”他扭头,淡然的看她一眼,随后又看向林冉的方向:“好,我跟你们一起玩。” 这一句话说完,坐在床上正在打牌的三人,瞬间僵住了。陆衍更是夸张的大张着嘴巴,让出自己的位置,断断续续的召唤:“那江,江爸爸,来,来我这吧,我看你们打就好。” “嗯。”江临玺点头,长腿一迈,在小家伙坐着的位置处坐下,接过小家伙的牌,一本正经的问:“现在到谁?” 林冉和陆衍都没所有说话,愣在那里,一脸震惊的望着他。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刚刚也只是单纯的认为江临玺在开玩笑,但现在看他这架势,好像不是开玩笑。 一旁的江雄涛看不下去了,拿出一副做“老子”该有的严肃姿态,沉声:“到我。” 顺便甩出一副对子。 江临玺淡淡看了眼,打开手中的牌理了下,也丢出一对。 林冉还愣在那里,看着江临玺甩下的对子,有些走神。陆臻臻好笑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妈,到你了。” “啊?噢!”林冉快速看了眼手中的牌,摇头,“要不起。” 听着这声音,陆臻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一听这话,就知道婆婆是打多了斗地主的老手哇。碰上江临玺应该有些看头了。 原本是娱乐休闲的时间,大家都很放松。谁知江临玺听到她笑,却非常严肃的抬眸,望她一眼,“你笑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一瞬间其余三道视线都齐刷刷的看过来,搞的陆臻臻莫名有些尴尬,特别是小家伙陆衍,还一副求知欲超强的模样,她只好挠了挠头,解释道:“呃,没笑什么,只是觉得妈说的那句话,很像斗地主里的配音,还有那个,王炸!飞机!炸弹……什么的,不,不是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大家都呆呆的望着她,没有人get到她的点,真的是很尴尬、很尴尬…… “哦,我们继续。”江临玺点头,缓缓收回视线。 第两百三十二章 要不起,王炸! 其余人这才转移注意力,接着刚刚的牌局。 陆臻臻暗自叹了口气,自觉走到江临玺身后,看他打牌。 正午时光,外面太阳很毒热。但是房间内,阳光晒在身上却很舒服。陆臻臻不由眯了眯眼睛。 目光落在他捏牌的手上。 啧啧啧,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光凭手就能让人垂涎欲滴,真真是集上帝宠爱于一身的男人。 看得她这个没有恋手癖的女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只要一想到与他五指相扣,竟然还有些不可抑止的心跳加速。 好在另外四人都关注在牌局上,没有发现她突然泛红的耳根,让她稍微松了口气。索性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的手打量起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看着看着,忽然魔怔了一般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指腹摩挲着他的骨节,“真好看。”她呢喃低语,声音轻到只有自己能听的清。 说完,仿若被惊醒一般,快速就收回了手。动作快到其余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模糊的以为陆臻臻在阻止江临玺出这张牌。 而江临玺,捏着纸牌的手穆然顿在半空,眼神微凝,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臻臻愣了一下,正欲提醒他出牌。他却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牌尽数塞到她手中,祥装思索的样子,凑在她的耳边,“想出哪张出哪张。” 说着,冰凉的指腹似有若无的搭在她的手背上,学着她刚刚的动作轻轻的摩挲了两下。 陆臻臻心头一惊,手上的牌险些拿不稳,全数叠在一起,丢回他手中,“你,你自己出,我只负责看!” 接着便落荒而逃到林冉的身后。 她一走过来,林冉立即将牌一盖,对她摆手,“走开走开,不要过来偷看,万一你们眼波传牌怎么办,回你老公身边去。” 陆臻臻面色一滞,翻了个白眼,抬手,用指尖戳了戳林冉的肩膀。同时,无比怨念的往回走,低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婆婆……” 林冉把牌一横,丢出一个炸弹,“哼,战场无婆媳!” 刚说完,下一秒,江临玺又丢出一个炸弹,压下林冉。 林冉立即不满的将目光瞪向他,哪知江临玺有样学样,淡淡的道:“战场无母子。” “好!你等着。”林冉转头,看向江雄涛,凶狠的问:“有炸弹没?” 江雄涛摇头,摊开自己手中零散的单牌,“要不起。” 林冉扫了一眼,大惊失望,抬手扶额,“完了,这把输了……” 果然,如她所说,最后地主获胜。 而这个地主,就是江临玺。 一局结束,林冉把牌一丢,好歹也是个专业玩斗地主的中老年人,怎么能输在这半路起家的年轻小伙子手中,撩起袖子:“再来,再来!” 为了公平起见,陆臻臻临时担任他们三人的洗牌员,将牌分发完。到了抢地主环节的时候,林冉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牌没有出声,江雄涛也拧着眉没有说话。 江临玺拿着牌,双手环在胸前,惬意的望他们两眼,“抢不抢?” 两人同时摇头,江临玺俯身,自然拿下地主的那三张牌。 陆臻臻站在一边,也没其他人的牌能看。只能看着江临玺快速又利落的理牌,指尖飞快的穿梭其中,没一会儿,就停下了动作。 陆臻臻看直了眼,有几张牌没看清,微微俯身,打量了两眼,肩上的长发落在了他的颊上,他恰好抬眸,唇瓣意外划过她的脸颊。 两人皆是一怔,停住了动作。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片刻之后,耳边传来不满的咳嗽声。 “咳咳——我说儿子,你们要洒狗粮,会房间洒去,谁还没有个伴似的,你除了你在场的儿子,谁也洒不着。”说着,林冉勾着唇,笑着看向一旁的江雄涛,“老公,你看看他们,当着我们的面竟还敢这样?” 江雄涛眸光闪了闪,意思意思的咳嗽两声,“临玺啊,专心打牌。” “嗯。”江临玺点头,拉过一旁做鸵鸟状的陆臻臻,把牌塞到她手中,“这把你来。” 陆臻臻红着脸,没有什么比在公婆面前,和他们的儿子亲热更来得尴尬了。被江临玺硬拉到正中间之后,也没说话,低着头,从牌中间丢出一个3。 “三?我,我要!”林冉注意力顿时被吸走,风风火火的扔下一个8。便开始捧着牌贼兮兮的笑着。 江雄涛皱了皱眉,没有犹豫,丢下一个10. 陆臻臻捏着牌,左右看了看,索性看到什么打什么,到最后的时候。手中竟然光秃秃的只剩下最后一张三。 而现在又正好轮到她。她诧异的晃了晃手中的牌,放到桌面上,小声的说:“我只剩一张了。” 林冉看了一眼,丢掉牌,倒头摔在床上,不满的哀嚎:“不行不行,再来,再来一局!” 就这样,本来说好玩几局的牌局。被不服气的林冉嚷嚷着一直玩了一中午。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小家伙陆衍都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了。几个大人还在那里打牌。 “一对勾!要不要?要不要?”林冉甩下手中的两张牌,还剩下三张,见没人回应,又甩下一对10,指着另外两家道:“要不要?一对10 要不要?不要我——” “等下。” 来不及阻止,陆臻臻瞪着眼还没说话。江临玺就已经将手中的四个三丢了下去,并酷酷的出声:“炸弹。” “不——” 林冉丢掉牌,捧着头一声哀嚎。临门一脚竟然被别人抢先了,可气死她了。在床上抱着刚睡醒迷迷糊糊的陆衍滚了两圈之后,一把坐起,严肃的看向三人,“再来一局。” 陆臻臻:“……” 江雄涛:“……” 江临玺:“看我干什么?继续。” “你跟我过来一下。”陆臻臻扶额,不管不顾的扯着江临玺走出房门。 江临玺没出声,跟在她的身后,待房门阖上之后,忽然弯腰将她抱进怀中。陆臻臻微怔,正想挣脱说正事,却听见他的声音低沉的传来,“想抱你很久了。” 她抬在半空的手穆然顿住,最后轻轻落在他的背上,顺着背脊拍了拍,“下一局,你放点水,让妈赢一把。” “放水?为什么?”他却松开手,一本正经的问。 陆臻臻无语扶额,“打一中午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妈很想赢一局吗?你放点水,不要让两个老人家输得太难看嘛。” 江临玺迟疑了片刻,像在思索,缓缓点头,“好。” “嗯。”陆臻臻垫脚,满意的在他的颊上落下一吻,“打完这局,我们正好回去吃饭。” 江临玺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揽住她的腰,不顾走廊上偶尔传来的吵闹声。俯身,长长的眼睫在她脸上打下暗影,温热的薄唇贴在她的唇上。 她低着头,嫣红的唇角轻轻勾起。他也低头,眸光宠溺的望着她。抬眸,牵起她的手,柔软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无知觉的摩挲,“进去吧。” “嗯。”她依旧低头,看着他修长白皙的五指,与自己紧扣,心里说不出的暖心。 他肯定听见了,听见了她说的那句话…… 不然也不会总是时不时的做这个动作暗示她。 推开门,林冉等不及对着二人喊道:“快快快!慢腾腾的,开局了!” “哦,来了。”陆臻臻扬起小脸,加快步子走到床边,拉过刚刚坐的那个椅子,在一旁坐好。 牌已经发好,江临玺取了牌,果然听进了她的话,慢悠悠的开始打牌,将放水的话切实到了实际行动上。 额……不过,这个水放的有些大…… 不管林冉打出什么牌,即使是一个三,江临玺想也没想,直接摇头说不要。 打到最后,林冉每出一张牌,问都不问有没有人要了,直接接着出下一张牌。没一会儿,便丢光了手中所有的牌。 “噢!赢了!奶奶你终于赢了一把!”不明所以的陆衍,开心的拍巴掌欢呼。 房间内,静悄悄的,却没人复合。 陆臻臻顿了顿,也开始拍巴掌,干笑着出声:“哈哈哈,哈哈,恭喜妈呀,赢,赢了……” 说到后面,林冉一个眼神丢过来,陆臻臻刹那间闭上了嘴巴。 “哼!”林冉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看向淡定自若的江临玺,“放水这么明显,有意思吗?儿子啊,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别把你妈想得这么弱智?” “咳咳……”陆臻臻捂着嘴巴,一阵咳嗽。 这木头,可别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才好。 “你咳嗽什么?感冒了?要不要找医生开药?”林冉转移目光,看向陆臻臻。 陆臻臻连忙摆手,假模假样的摸了摸脖子,“没,不用了,就是嗓子有点痒。” “嗯。”林冉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江临玺,小声的、别扭的道:“前面几次,有没有放水?” 江临玺意外的抬眸,沉声,“要听实话?” “实话。” 江临玺点头,双手随意的插进裤兜,走到陆臻臻的身边,轻描淡写的答:“有。” 一个字出口,房内除陆衍外的另外三人,都微微的愣在了那里。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不服输的老太太 属林冉反应最大,她张着嘴巴,脸上满是诧异,气得都不想再说话。转身,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闷闷的赶人:“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陆臻臻反应了两秒,才牵起陆衍跟林冉道别,“那妈,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林冉没有出声,只是动作大大的翻了个身。 “走吧。” 陆臻臻瞪一眼罪魁祸首江临玺,又对着江雄涛点了点头之后,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啪嗒——” 房门关上,三人走在走廊上,来来往往一些医生护士。陆臻臻一直没有出声,等到了车上的时候,将陆衍往后座儿童座椅上一丢,便忍不住对着江临玺吐槽起来。 “你说说你,让你放水,怎么就放的这么明显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那骄傲的性子,还说什么之前就有放水,你让妈面子往哪搁?嗯?” 江临玺开着车,目视前方,不冷不淡的答:“我没有说错,从第一局开始就放了。” 陆臻臻面色一滞,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怎么说,都是打击人呐! “好吧,当我没说。”陆臻臻收回视线,良久蹦出这么一句话, 思索了半天,她无力的撇了他一眼,“好吧,当我没说。” 江临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转,驶入单行道,漫不经心的答:“我问过的。” 陆臻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晕,这种事问了不是更得力不讨好吗?” 女人哪个不是想听真话,却又期待能和假话一样好听的?该说他是老实?还是蠢呢?白长这一张逆天颜值的脸了…… 陆臻臻看着他的侧脸停顿了半晌,果断收回了视线,“算啦,反正也这样了,还是回家吃饭吧。” 搞得这么晚,她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窗外车来车往,天色穆沉,正是下班高峰期,要是这个时候倒霉碰上堵车的话,估计这顿晚饭要迟上一两个小时不止。 江临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淡淡的望着前方,没再说话。 而坐在后座上的陆衍,滴溜溜的转了两下眼珠子,见好不容易都安静下来了能插上句话,特浮夸的捂着肚子扭了两下,“快快快!我也好饿了!想吃赵阿姨做的鱼丸子!” 小孩子喊饿很正常,看在陆臻臻眼里莫名有些俏皮,她抬手捂着嘴巴笑了笑,特别喜欢看到陆衍身上表现出的这股,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嬉闹、天真劲。 “好,回去就多吃点。” 听到陆臻臻的话,小家伙欢喜的扬起了头,支起身子想要凑到她身边说悄悄话。 只是还没有动身,前排驾驶座正开车的江临玺,却忽然幽幽的抬眸,透过后视镜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仅仅那个面无表情又暗沉的眼神,足以让他打消了所有动作。 小家伙几乎瞬间就缩回了脑袋,低下头再不敢说话。 陆臻臻等了片刻,身后突然安静下来,有些怪异的回头看他一眼。见小家伙正襟危坐在位置上,白嫩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哎呀,怎么了?饿到没力气了都?别急哈,马上就到家了。” 陆臻臻误以为他是太饿了,才会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扭头,长手掠过后座,在小家伙的头上揉搓几下,将原本整整齐齐的一撮短发揉乱。 “不要摸我的头。”小家伙别扭的低头,躲开她的手,小嘴轻轻撅起,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陆臻臻咧嘴一笑,收回手,“嘿!毛还没长起的小不点,倒是知道注意发型了?” 陆衍两眼一翻,碍于江临玺还在前座,没有说话,扭头自顾自的看向窗外。 哼,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为了不让江爸爸更讨厌我,还是不说话了…… —— 夜晚,窗外漆黑一片,已经到了入睡的时间。 陆臻臻带着陆衍先回房,江临玺由于一切私事要处理,用晚餐之后,直接钻进了书房。其间陆臻臻下来过一次,给他送了一杯热牛奶替换掉他的咖啡,顺便让他早点回房休息,别工作到太晚。 江临玺接过牛奶,半耍赖似的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待到陆臻臻困得阵阵眨眼打瞌睡的时候,才淡然的将她放走。 临走之时,还不忘在她的唇上亲啄了几下。 陆臻臻顿时羞红了脸,慌乱起身,趁瞌睡还没有完全跑光之前,火速逃离现场。江临玺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抹落荒而逃的纤细瘦弱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竟也意外的觉得可爱动人。 陆臻臻走后,房门重新阖上,回归寂静。他在沙发上坐了半晌,才悠然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出去。 铃声响了数声之后,被缓缓接起。 “有新情况?”刚接通,江临玺还没出声,韩枫突兀的就问到。 这个时候,这个点,江临玺作为一个有婚室的男人。除了有新情况,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事。 当然,他想的也没有错,江临玺打这通电话,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 “我手头上有个项目,投资挺大,你想个办法,把他搞进去。”江临玺也没多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对面的韩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捏着手机骤然从椅子上坐起,“行!你邮箱发给我,最近韩天正急着做出点单子,只要稍加引诱,他一定上当!” 江临玺俯身,修长的指尖握住鼠标,快速的在页面上浏览了一遍。淡淡的答:“嗯,已经发给你了。” “好!我看看。”韩枫立即点开邮件,果然收到一份未读提示。打开,静静的看了半晌之后,低声:“这个,这个太棒了……你下血本了吧?以这样的程度,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了这个诱惑!到时候肯定百分百上当!” 相比于韩枫看到邮件后的惊讶振奋程度,江临玺表现的异常淡定,好像那资金栏里二后面的九个零都是虚拟的一般。根本没有半点肉疼的样子。 韩枫不得不敬佩这个男人的淡定,都说江家是云城第一首富,他还没怎么深刻的印象,但是看他如此大手笔的设一个局。他现在彻底明白了与第一首富之间的差距。 虽说韩家现在发展的也还算不错,但要真随随便便拿两个亿出来玩,说实话,还真没有这么豪迈。 这头,韩枫已经被江临玺阔绰的手笔震惊住了。另一头江临玺却淡淡的出声,一句话瞬间击碎他的表情。 “不要想得太美,这两个亿不是送给你的,等事情解决之后,拿你们的诚意来见我。” 韩枫已经不想再说什么话了,原来搞个半天,人家早就算好了。那他高兴个什么劲?到时候还不知是谁占谁便宜呢?这男人如此狡诈奸猾,说不定,韩家就赔了这个生意。 奈何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只能笑着说些场面话,免得双方太尴尬,干笑两声:“哈哈……开个玩笑,诚意当然有的。” “嗯。”江临玺没再说话,低声应完之后,便挂了电话,接下来的事情不归他管,只需坐等结果便好。 —— 没发生特别的大事情时,时间总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正逢夏季最炎热的时间段。 这半个月,江氏与韩氏疯狂争夺849老街改造项目的事情,在商务报纸上刊登了整整一周,凡是圈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虽说这个项目含金量极高,众人眼红是自然的。 但是却不想韩氏会和一大巨头江氏对抗上,而明眼人都知道长期斗下去,韩氏只会拖空公司的周转资金,与江氏比财力是最愚蠢最不看好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韩氏新上任的年轻总裁,跟打了亢奋剂一般,就是闷着头死磕到底。谁劝都不行,董事会的老总开了不计其数的会议,明里暗里开导这个年轻总裁,但结果都只是被忽视。 最后没办法,众人商议之下,不得不找到在深山中闭门修养的韩霖海,把整件事情传达之后。身体才有所好转的韩霖海,一夜之间再次病倒。 韩枫急得日夜坚守在病床前,既心疼又无可奈何,多次忍不住想要告诉韩霖海真相,却都在开口的时候硬生生转移话题。 不能说,到了这一步,更不能说。虽然外面已经谣传韩氏撑不了多久,资金链断掉、空壳一个,又没有公司愿意资助,只能混吃等死。 但是这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着,要的就是让握在韩天手里的韩氏面临倒闭危机,逼的他“狗急跳墙”才好。 看着今天早上刚更新的商务报纸,韩枫暗暗的抿起了唇角。 相信很快就能等到那一天,毕竟现在韩氏资金链断掉,没有公司愿意资助韩氏。大家都精明着,但凡这个时候帮助韩氏的,就是明目张胆的在和江氏作对。而江氏的地位,放眼整个云城,也没人愿意尝试撼动。 第两百三十四章 计划开始实施 于是到了最后,韩氏空缺巨额漏洞,填补不急。韩天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之中又中了江临玺的全套,气急败坏之下,一通电话打到江氏。 本以为江临玺会冷嘲热讽的候在那里打击他,却不想,人家根本没把他放进眼里。找了个助理随便两句“江总在开会”便糊弄了过去。 开会?中午十二点的,不吃饭在开会? 韩天忍着怒火,挂断电话。好,在开会是吧,过了三个小时之后,又打了一次。接电话的依旧是那个声音甜美柔和的女助理,简简单单几句话告诉他,无非就是说“江总才刚进会议室五分钟,可能要等很久才能跟你说上话”。 这下子,韩天是彻底恼了,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能理解,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凑巧。他也有好几次进会议室后几分钟,就错过了重要的来电。 但是现在这件事摆在明面上看,韩氏江氏两个公司抢项目,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两家公司自然成了死对头。 而长期斗争之后,输赢之分便渐渐清晰的凸显出来。相比于江氏要弱上许多的韩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江氏总裁,对方自然是冷着脸色拒听的。 骄傲不羁如韩天,在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之后,难得放下尊严的打了这通电话,且不止一次。 每多打一个电话,韩天的脸色便会变得多低沉一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又多低声下气一次、多丢脸了一次。 只是在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不要脸不要面子的时候,对方竟依旧没有丝毫交谈的意思,如此一来二去,韩天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根本没有什么等着他上门求饶羞辱他的片段,而是真真正正的、实打实的、铁了心的要让韩氏从云城消失!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最焦急的除了韩天之外,莫过于躺在医院还时刻关注公司情况的韩霖海。本是近五十岁的人了,这个时候反倒放下了所有脸面,借着年轻时的一些旧交情,打电话恳求江雄涛,撤走施压,放他们韩氏一条生路。 哪知江雄涛却冷冷的回:“江氏现在是临玺在管,我已经全权交给他,没有任何说话权。” 韩霖海顿住,不依不挠的接着恳求,“雄涛,你就当我们多年兄弟一场,就……就帮帮我吧,我知道的,你只要肯说话,临玺这孩子肯定还是会听你的。我们多年的情分也——” “呵,多年的情分?韩霖海,你是不是以为人人在你面前都是傻的,你随口扯几句谎话就能把人唬的团团转?就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讲兄弟情分了?干缺德事的时候,怎么也不想着是自己兄弟?” 江雄涛在电话另一边冷笑着,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阴霾,在顷刻间吐露的一干二净。他从来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给那段青葱回忆染黑。 本想着他自己心里应该有底,出了事情断不可能找到自己这。但没想到的是,最终还是低估了他的脸皮。 一番话说完,韩霖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得低沉骇人。 “好,我明白了。”说完,便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既然都知道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求他。 因为不管韩霖海再说什么,都只会是一个答案。 草草挂断电话,韩霖海颓废的瘫倒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发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辛辛苦苦、耗尽人脉物力,好不容易才一手建立起来的韩氏,转眼间竟被击得四分五裂。 他刚止住的病情,一下子喷涌而出,杀了韩枫一个措手不及,当天晚上就推进了手术室。直到漫长的八个小时结束之后,头顶的绿色显示等暗下,韩霖海惨白着脸、眼睛紧闭、昏迷着被人推出手术室。 见他出来,韩枫立即一跃而上,趴在病床前一遍一遍的呢喃,“太好了,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韩霖海身上的麻药还没过,看了眼韩枫关切的目光,和身后匆匆赶来的韩天一眼之后,歪头,便睡了过去。 最后闭眼的那个望向韩天的眼神,即使只有轻轻一撇,但是韩天还是看到了。那个眼神,带着沉重的、抹不开的失落的眼神。 韩天收回视线,看着韩霖海的病床从自己面前经过,也没有跟上前。而是脸色低沉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一旁的小护士想要上前安慰几句,还没靠近。他却忽然抬头,猛然间四目相对。年轻的小护士,直接滞住了脚步,颤颤巍巍的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太可怕了。 那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从他的眼中,她看不见自己的倒影。那双本该是黝黑深邃的眼眸,被沉沉的雾气遮住,拨不开、看不穿,阴测测的让人胆寒。 即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小护士却下意识的想逃。 就因为他的一个眼神。 …… 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后,靠在墙上的韩天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起身,目光懒散的看向走廊口,刚刚那个阴沉的吓走护士的人,似乎并不是他,只是一个幻觉。 他脚步轻快,嘴角微微上扬,哼着不成歌的调子,朝着韩霖海的病房走去。 好像在刹那间,他便变了一个人般,不仅收拾好了之前低落阴霾的情绪。还变得比以往更加的懒散起来。 “扣扣。” 他轻敲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反应,便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床边正给韩霖海擦手的韩枫站起身,眸光冷冷的看过去,见是他,又垂下头,淡淡的道:“出去。” 韩天站着没动,双手随意的插在西服口袋里。勾着唇,颇有些吊儿郎当的回:“哦呦!你跟谁说话?我吗?让我出去?” 韩枫凝眉,语气淡淡的,“你觉得呢?” 他笑了笑,颀长的身躯依在墙上,摇头:“可惜……我并不会听你的。” “呵呵,你是可以不听我的。但等到爸醒了,你一样会走,为什么挣扎?” 说到这种份上,韩天该生气的。但是他没有,而是悠闲的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望了两眼韩霖海,抬眸,对着韩枫道:“有意思,我还偏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韩枫轻轻蹙起眉,脸色有些不耐烦,这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即使他的心里如此厌烦,却并未透露出来。表面功夫谁不会做,韩枫很快收拾起表情,耸耸肩,面上显得一派云淡风轻,“可以,随便你。” 韩天挑眉,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没说话,只用眼神打量着韩枫,给韩霖海仔细擦拭的动作。 韩枫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却并不准备搭理他。爱看就看,眼睛长人脸上,他还不至于精贵到不让人看。 只是他看就看,如果不要一直在一旁低低的、听上去颇猥琐的笑的话。那么感觉或许会好受一点。 韩枫忍了一会儿,擦拭完韩霖海的左手之后。“啪”的一声将毛巾丢进了水盆里,水花溅出来,打湿了桌面。他抬眸,眼神低沉的盯着还在笑着的韩天,忽然起身,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到底在笑什么!” 韩天不偏不倚,任他扯着,嘴角依旧挂着欠扁的微笑。在韩枫渐渐加重的手劲下,缓缓出声:“我笑你假……和外人搞垮公司,还假惺惺的来医院装孝顺,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 韩枫微怔,心下漏跳一拍。 他知道了?!什么时候败露的?! 在那一瞬间,韩枫心里波涛汹涌,却压抑着没有出声。 好在韩天一心扑在嘲讽他的事上,并没有发现。而是笑着抬手,解开他扣着自己的衣领。好整以暇的接着说:“你明明知道这是江临玺的圈套,为什么不阻止我?” 韩枫一愣,快速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顺着他的话往后答,“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说的难听点,我们是敌非友,韩氏栽在你的手中,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韩天的脸色瞬间一顿,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难道就不怕韩氏从此消失?这不是件小事,这是爸毕生的心血,你真的舍得?” “我舍不舍得有用?”韩枫挑眉,双手环胸,换作他笑看他,“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的吗?那就证明给我们看。现在遇到事情了,倒是知道扯上我来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呢?我问你,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事先知道这是江临玺的圈套?我连公司这个项目具体内容都不清楚,我他妈能比你这个项目负责人更清楚?” 看着韩天的脸色越变越难看,韩枫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还是……你只是不想为自己做的后果负责,想替自己找个好听的借口?” 韩天蓦然皱眉,眸光紧盯着他,那样狠绝,似是要马上挥拳一般。却隐忍着迟迟没有动作。 第两百三十五章 “韩氏危机” 韩枫勾唇轻笑,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俯身,一字一顿的道:“我劝你……还是快走吧,过会儿爸醒了,你这韩氏总裁……可能就要换人了。” 韩天没有出声,狭长的眼睛眯起,危险的打量了他两眼之后。沉默着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合上。 韩天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床上的韩霖海还在昏迷着,麻药没过,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醒。韩枫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起身,走向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直走到无人的停放杂物的小房间内,才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嘟——” 响了三声之后,很快被人接起。 韩枫没有犹豫,开口就道:“做好准备,最近他应该会出手。” 对面的人犹豫了两秒,自然知道韩枫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或许是手头上正有事情,电话里传来他开门关门的声音,直到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他沉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问。 “今天中午的时候。也就是刚刚,韩天来找了我,他说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看上去隐忍的十分厉害。”韩枫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这个情况,我见过,在那个地下室里……他每天就是这个状态。” 说到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同样煎熬。 对面的江临玺沉默了片刻,沉稳着出声:“好,我知道了,你最近守在你父亲身边即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嗯。” —— 谈完事情,韩枫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回到病房。原本应该还在沉睡的韩霖海,却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正躺在床上痴痴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韩枫愣了愣,两步走上前。 “爸,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韩霖海没有回答,过了好半晌,才转头,将视线缓缓看向他,“公司的事情……” “爸,您别担心,公司的事情还有我呢,大不了我把我珍藏的所有画都给卖了,一定能把公司救回来的。”知道他想说什么,韩枫半嬉笑半保证的说。 韩霖海面色淡漠,惨淡无生机的脸上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即使知道他说的话是在安慰自己,也还是选择了相信。“嗯,你长大了,公司迟早要交到你手中。之前不愿意,现在公司变成这样,你倒是愿意帮忙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不过,现在却要苦了你自己。” 韩枫摇头,一脸的满不在意,“没事儿,趁着年轻嘛,总要多磨练磨练的。” 韩霖海欣慰的笑了笑,只是想到一个人,他却又瞬间蹙起眉头,“关于韩天……你回去让林助理准备准备,我要开董事会。现在这个时刻,由不得他再胡闹了。” “嗯,好。开董事会没问题。”韩枫起身,到桌前倒了杯热水递过来,“但是您必须先养好身体,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说,身体最重要,我们也不差这点时间。” 韩霖海接过水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桌上。沉思片刻,点头,“好,听你的。” …… 今天周六。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很适合外出郊游、或者去逛街的日子。 只是,忙碌一段时间后的耿落,第一时间却并没有扯着陆臻臻去逛街。而是带着自己在路上花店里买的百合花束,和一篮子新鲜的水果,浩浩荡荡的往医院的方向走。 额……别误会,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什么的,身体都好得很。她也不是自己去看病。而是前段时间不是忙嘛,林冉醒了她也没去看望,想着今天正好有空,作为一个晚辈就去探望下。 本来呢,这种事是找陆臻臻一起去更好的。但陆臻臻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 估计等到她回电话,去医院十趟的时间都有了。耿落性子急,不喜欢磨磨蹭蹭的等,干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出门了。 这边刚锁好门走出公寓,一眼便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黑色保时捷。耿落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车牌号有些眼熟。 她迟疑了两秒,还是迈步从旁边错过。 只是还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耿落没有回头,她大概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却并不想理会。 “嘀——嘀——嘀——” 三声鸣笛声不耐的响起,驾驶座的车窗已经拉了下来。 “上车。”沈一臣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耿落脚下步子顿了下,回头看他一眼,挽起颊边的落发,笑着摆手,“不用麻烦,我坐公交很快的。” “你确定要坐公交?”沈一臣意有所指的看向她手里抱着的花束,挑起狭长的眉,“抱着花坐公交?你可能是对花有些‘想不开’……” 耿落微怔,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刚刚也是为了拒绝他随口扯的话。不能坐公交,那就坐出租车。 反正听着他戏谑的语调,好像除了他的车,她就没有办法了似的模样,让她偏偏就不想如他的意。 沈一臣还在浅笑着,见她站着没动,按了下喇叭,继续说道:“上车,去哪我送你。” 耿落恍若未闻,收回视线,边往前走边淡淡的回:“谢谢,不用,我可以坐出租车。” “出……”沈一臣愣了下,立即推门下车,拦住她,看一眼她手中的花和水果,“出租车多麻烦,我看你是准备去医院的吧,我正好也要去,可以顺路送你一起过去。” 耿落停下脚步,抬头扫他一眼,“你?去医院?干嘛?生什么病了?” “我?没病啊,和你一样,去看林伯母的。”沈一臣顿了顿,猛然明白过来她是在关心自己,瞬间扬起笑颜,抓了抓头,弯着眼睛凑到她跟前,“你很关心我?放心,我很好,从——” “打住,别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去脑科看一下。”耿落抬手推开他,又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笑着望向他,“毕竟,脑残也是病的一种,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耿落没有犹豫,头也不回的转身,将他甩在身后。 沈一臣在原地愣了几秒,望着她站在路边招出租车,又坐上车。车子呼啸而去,他才缓缓回神,对着她的背影淡淡的扯唇笑了笑。 脑残……呵呵,他可能是有点,不然现在怎么会又来后悔。 耿落坐在车里,抱着花束朝后面看了两眼,见没有车追上来之后。快速的收回视线,对着前方司机报了个地名。 司机应下,趁着红灯的期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她手里抱着的花,笑着道:“美女,男朋友送的花吧,听好看的。” 耿落小小的窘了一下,把旁边座上的水果篮也拿过来,解释出声:“师傅,我还拿着水果篮呢。” 开车的师傅瞄了一眼,奇怪的“咦”了一声,“现在小伙子有意思,谈恋爱都开始送水果篮了?” “噗呲——”耿落忍不住笑出声,打断司机师傅的话,“大哥,这不是我男朋友送的,您可别瞎猜了,我还没有男朋友呢。这花和水果是我买来去医院看长辈的。” “啊?噢,知道了。”司机师傅闹了个笑话,尴尬的干笑两声之后,思索着又说:“不好意思啊美女,刚看你从对面马路过来的,旁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男的,和你挺登对的,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耿落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低头,“不是,他是我朋友。” 惆怅之感从中而来。 如果是在三个月前,听到这句话,可能她能开心的在车里蹦起来。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的喜悦,甚至严重怀疑司机师傅的眼光问题。 耿落若有所思,并不是很想进行这个话题,但是前方的司机师傅似乎很感兴趣。笑着又说:“美女不应该啊,你不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骗我的吧?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额……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想骗你,但是真的确实就是这样,我就是单身。” 司机表现出超级惊讶的模样,张大嘴巴:“不会吧?真的单身?不过妹子……你也别急啊,还年轻,这事得慢慢来,单身几年没关系,以后自然而然会碰到合适的。” “咳咳——”耿落面色一滞,犹豫着该不该把大哥如此嫌弃的话,给狠狠的怼回去。 什么叫别急?这位大哥,她真的没有很着急啊。 而且他一秒钟切换称呼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前一秒还是美女,下一秒就变妹子了??? 虽然听上去更亲切了,但是这位大哥,个人表示,真的怎么不想和你攀亲戚…… 耿落深吸几口气,整理好爆炸的心态。扬唇露齿,送给司机师傅一个大大的、明媚过头的笑容。虽然他可能根本没看见,但没事,她只是想平复自己的情绪。 “司机大哥,我最近不急着找男朋友,刚分一个,还不急着找。” 司机师傅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精力充沛的问:“所以说,刚刚路边那个,是你刚分手的?” 第两百三十六章 不急着找下一个 耿落愣了下,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沈一臣的脸。再联想到刚刚他说的话,两秒过后,果断点头,“嗯,是啊,就是那个,呵呵,太黏人了,被我给甩了。” 司机师傅没有说话,而是透过后视镜,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望向她。耿落收到视线登时有些恼了,这什么眼神?难不成还不信? 耿落望着后视镜与司机师傅对视几秒,犹豫着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车身一转,忽然换了个方向,驶向了另一条大道。耿落被迫扭头,往窗外望了一眼,前面不远处就是仁和医院,想不到一路这么说着过来,时间竟过得这么快,感觉比平时要快好多。 “到了,妹子。”司机师傅将车停在医院门口,扭头说。 “嗯,谢谢司机大哥。”耿落不再多耽搁,付完钱便推门下车。只是临走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的司机师傅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人粘着是好事,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分手呢?” 耿落微怔,感情这司机师傅是个有故事的过来人啊。 只是这个过来人,却并不能体会她的感受。 她和他,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又从何而来的分手之说呢…… —— 车流不息的北环道上,作为被司机师傅八卦的男主角。此刻正坐在车里,开着车往公司的方向赶。 本来今天请好了假,就为了找耿落出来聚聚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有可能了。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回公司,把昨天经理交上来的企划案看一下。 正值午高峰期,流线般畅爽的黑色保时捷车身,被不前不后的堵在了北环九路上。前面的车多如磐石,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像一群排的整整齐齐的乌龟,半晌都爬不了多远的距离。 沈一臣噙眉望了眼前面,等了半晌,索性把车熄了火。打开车窗,手撑在窗边上。闭着眼,边晒着太阳,边懒洋洋的等着。 或许是前面出了什么交通事故,半个小时过去了。这路还是堵得水泄不通,好歹向前行一米也好,这大中午的,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几十辆车停在原地,硬是动也不能动一下。 就算什么都没干,也容易让人燥得慌。不少车里有带着小孩,一时之间都开始等不及吵吵闹闹起来。 使得本来就烦躁的空气,变得更加的让人心烦。 沈一臣紧皱着眉头,即使闭着眼睛在假寐,也被这声音吵得异常头疼。顿了片刻之后,抬手,将车窗关上,放一首柔缓的轻音乐洗洗耳朵。 只是他刚拿起手机连上蓝牙,手机界面忽然一转,一通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他看一眼屏幕,来电显示的是陆臻臻,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找自己,沈一臣犹豫了一下,指尖划过接听。 “喂——” “电话接通了。” 两道男声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比较饱满,后者比较低沉。 沈一臣拿着手机僵住了,诧异的看一眼屏幕,陆臻臻的手机,怎么是个男的声音?他试探性的说一声:“陆臻臻?” 对面顿了下,接着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不在,刚下楼,等下,我帮你把手机拿给她。”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道低沉的男声,只不过这次听上去很熟悉,沈一臣瞬间就认出了是谁。呼出一口气,笑着:“你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本以为坐等江临玺回答的不知道,却没想到,对面立即就回:“知道,找你,多半是为了耿落的事。” 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的人格魅力,在陆臻臻那里顶不上一个同性的朋友,但是面对江临玺这个醋王。沈一臣还是选择了附和。 “是是是,百分之九十九是为了耿落。” 对面的江临玺却高冷的没再搭理他,而是把手机开扩音,放在桌子上,对正在找东西的陆臻臻道:“沈一臣的电话。” 陆臻臻埋着头,眼也没抬,不由得问:“沈一臣?他找我干嘛?” 对面拿着手机的沈一臣胸口猛的一滞,看来他想错了,他的人格魅力在陆臻臻这里,是负数的存在,“咳咳——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我?”陆臻臻停下手里的动作,“噢,是哦,我忘了。” 沈一臣:“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想问下你,落落跟你在一起吗?” 沈一臣停顿了一下,“耿落?没有啊,她没和我在一起,我们刚刚分开,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话。” 陆臻臻起身,在沙发上坐好,打开刚找到的那本相册,“不是我找她有事,是她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找我?我给回她电话,她手机又一直没人接,所以打你这来问问。” 沈一臣挑眉,想了想,“她找你?哦,可能是她准备今天去医院看林伯母,想找你一起去吧。刚刚我经过她家的时候,看见她已经出门了。” 陆臻臻翻相册的手顿住,对着江临玺八卦的笑了笑,“咳咳,你经过她家?你家不是和她两个相反方向吗?还能经过她家?” “……你管那么多,我去她家附近的咖啡馆办事不行吗?” 陆臻臻垂下头,看一眼相册,漫不经心的回:“行行行,你们两个就作吧,到时候别来麻烦我就可以了。” 沈一臣亦是很不屑,“我谢谢你啊,你不帮倒忙就可以了。” “嘁。”陆臻臻无语的翻个白眼,将一边正在看书的江临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翻一页相册随口道:“我现在还在家,你要不要替我去医院陪落落一起?” 对面的沈一臣没有说话,估计是在犹豫。陆臻臻捏着手机等着,只是没等到电话里传来声音,倒是旁边一直沉默的江临玺突然出声。 他阖上书,转头,特严肃的看向她,“耿落在医院?” 陆臻臻被他突然的动作愣了一下,坐直身子,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机械的答:“我也不清楚,刚沈一臣说的啊。” 江临玺探身,长指接过她的手机,语速飞快的对对面沈一臣吩咐:“马上去医院,别让她进病房。” “什么?!”沈一臣滞住,有些摸不清头绪。 江临玺已经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往外走,“没时间和你解释,如果你不想她受伤的话,照做就是。” “好!我现在就去医院。” 沈一臣没有犹豫,想要发动车子,却猛然想起自己还堵在北环道上。打开窗户,探头,看一眼窗外,外面的车辆丝毫不减,还是一动不动的堵在那里。 烈日当头,他一下子就急了。扯开安全带,直接丢下车往小路上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一路狂奔,呼吸声与心跳声重叠,咚咚咚的震着。 他特意避开堵车的北环道,到另一边的秦山道上打车。好在这边的交通没有收到影响,站在路边招了招手,立即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沈一臣拉开车门坐进去,看一眼司机,直接报地址:“请开快点,去市里的仁和医院,谢谢。” 司机大概见过了这种急急忙忙赶车的,没有多说什么,发动车子,调转车身,很快消失在路口。 —— 和沈一臣结束通话,江临玺拿着车钥匙走到车库,短短一段路程里,他又手机拨通了曹勇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 “喂。” 江临玺:“你马上带队去医院,随时准备突发情况,我有一个朋友去医院了,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你准备好足够的人手保证她的安全。” “好,我知道了。” “另外,联系下你留在医院的警员,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我现在联系。”曹勇对身边的人吩咐几句,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他转身,低沉的对电话里说:“联系不上他们。” 江临玺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秒,严肃出声:“现在,立刻去医院。” “知道。”曹勇也明白联系不上代表着什么,挂断电话,立刻派出一小分队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到医院支援。 而这边江临玺已经发动车子,在车库里掉了个头。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陆臻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车前,她张开着双臂,白皙的脸上满是坚决。江临玺对着她按了两下喇叭,“去就上车。” 知道这个时候瞒着她没用,他并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 “嘭——”车门被大力合上。 陆臻臻灵敏的跳上车,系好安全带,扭头急切的问:“这么着急?是不是落落出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有事。”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给陆臻臻多大的安慰。反而心更慌乱起来。 “什么叫应该啊?你跟我说清楚,我要知道所有的经过。” 江临玺踩下油门,车速飙升。看她一眼,简短的答:“韩天会对妈下手,耿落去医院,碰上他,危险。” “什么?!”陆臻臻惊呆了,“你怎么不早说,这样也来,她们两个人都有危险啊!” “没事,妈已经被我转到其他医院了。” 陆臻臻微怔,目光望向窗外‘唰唰唰’而过的建筑,一字一顿的出声:“所以说,现在只有耿落有危险?” “嗯。” “那——” 第两百三十七章 “虚惊一场” 陆臻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江临玺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他低头,拿过手机划过接听键。 “喂,你到医院了吗?” 电话是沈一臣打来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急切,与陆臻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临玺看一眼路边一闪而过指示牌,“没有,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沈一臣皱眉,“十分钟?算了,我马上就到了。林伯母的病房是几号?我直接过去。” “七栋631.” “好。”沈一臣转头,前方刚好遇到红灯,出租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他快速的望一眼司机师傅,“师傅您直接开,不用等红灯,罚款我帮您解决。” 司机面露难色:“不行啊,公司有规定,要遵守交通法——” “我给您五倍的价钱,外加罚款!” “……好吧。”车子重新启动,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小兄弟,看你这么着急去医院,是不是哪个亲人生病了?” “差不多。”沈一臣望着窗外,眼也不抬的敷衍着回。 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和司机聊天。嫌麻烦,司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一连几个问题下来,司机也看出了他急切的心情,很干脆的收起了话题。 一路沉默这度过漫长的七分钟。仁和医院的大牌匾赫然出现在眼前。 出租车还未停稳,沈一臣便强行推开车门下车。 脚尖落地,灰色的衣摆随着他跑动的动作,掀起一道弧度,沈一臣清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亮眼。 司机师傅呆呆的看着他转身、关车门,一连串的潇洒动作,竟忘记了这人允诺的五倍价钱,还有报销罚款的钱。甚至连他送他来这一趟的车钱都没有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早已没有了那抹颀长的身影。 “唉……小伙子可能是太着急了,不应该是那种逃单的人,看那身穿着打扮就应该不可能。”司机师傅手撑着下巴,自顾自的安慰着。 …… 沈一臣一路狂奔到电梯间,长指按下六之后,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累得额头开始冒汗。豌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鬓角划落,打湿了小部分的短发。 他抬手,擦掉粘嗒嗒的汗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给耿落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又一阵,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明明和平常没有区别的忙碌声,在此刻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像鼓点一般,一下重过一声的打在胸腔上。 “叮——” 终于电梯到了。他收起手机,长腿赶在其他人前迈了出去。 631,在右边第三个房间。 沈一臣思路清晰、很快找到对应的病房门。 走到门前,他却没有贸贸然推门进去。而是侧身,贴着房门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前段时间李飞月审判下来的时候,法庭上,他没有忘记韩天当时看在场众人的眼神。 毫不闪躲、毫不畏惧的目光——那是对众人的报复,一种迫不及待又恶狠狠的报复。 后来审判结束,曹勇借着观察犯罪现场为由,搜寻了韩天整个私人庄园。从中搜出来了大量的枪支弹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沈一臣这个时候先观察再行动,不是临时改变主意,而是没有把握自己冲进去能护住她的同时还全身而退。 意料之中的静。 很安静,静得没有一丝杂声,静得莫名的有些诡异。 “叩叩叩——” 在思考之前,沈一臣的行动已经快过了大脑。像正常人一样,不急不缓的敲了三下门。 大概过了短短的五秒钟,门里面传来了声响。 “进来。” 听到声音时,沈一臣心里暗自一喜。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多少次在梦里魂牵梦萦着——就是耿落的声音无误。 只是在没看清之前,他没有将这个表形表现到脸上。淡定从容的推门,走进去。 视线不动声色的在房内扫视一周。 他缓缓松了口气,笑着走到她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林伯母都不在这,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干嘛?” 耿落背对着他,瘦弱的身形在地板上打下一道影子。她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 沈一臣神色微变,却也没有表现出不妥的地方。笑着绕到她的正面,垂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提醒着:“愣着干什么?走吧。”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小,“我……还有事,你先走。”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沈一臣站着没动,低垂着头,目光看似在望着她,实则在淡淡的打量着窗边,那被风吹动的窗帘旁。 一道阴影打在墙壁上。 随着风吹动的间隙,那道影子轻轻向旁边倾斜了一步。沈一臣眉头一蹙,抬眸,按住她的肩膀,“乖,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先回去,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就差你一个人了,你好意思磨蹭?” “等我?”耿落蒙住了,一下没跟上他的思维。诧异的抬眸,却对上他快速眨眼睛的动作。 她微怔,瞬间明白过来,“噢!我差点忘了,昨天和他们约好今天出去自驾游的。” “知道还不快走?” 沈一臣笑了笑,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向前推了推,将她往外推了几步。自己则不动声色的迈步,用宽阔的后背,遮住她整个身形。 耿落暂且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动作,丢落在脚边的手提包也来不及去捡。匆忙转身,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出去。 只是。 “站住——”突然响起的一道低沉嗓音,却令她瞬间滞住了动作。 沈一臣第一时间转身,将她护在身后,垂在腿侧的手下意识的牵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别怕。”接着抬头,正面迎向来人,“什么事?” 窗帘后的身影走出,韩天一身浅灰色的运动套装,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盖住他大半张俊脸,口罩后黝黑的眼睛正盯着两人。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从身后,拿出一把黑黝的枪,枪口直指着前方。他笑了笑,手腕轻轻往旁边转动,“你们,关上门,到沙发上坐好。” 耿落在看到韩天的时候,脸色刹那间泛白,尤其是看到他笑意盎然的眼神时。身体僵在原地,关门的手不自主的颤抖。 “啪嗒——” 门阖上。 沈一臣收回视线,大掌包住她冰凉的手,往沙发上走。房内光线不亮,沙发一角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 一向大大咧咧的耿落,在此刻也感受到了沉闷的紧张感。她半仰着头,余光瞄着他。 “你想要什么?”沈一臣在沙发上坐好,说。 “要什么?”韩天嘲讽的笑了笑,俯身,在他们对面坐下。长腿交叠置于桌面上,手中的枪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我不要什么,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什么问题?”耿落抬眸望向他,手下意识的揪住衣摆。 韩天顺着她的声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人呢?” “什么人?” 韩天转头,往另一个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病房的人去哪了?” 耿落微怔,“不——” 手上一热,沈一臣已经将手盖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脱口而出的‘不知道’三个字。 “这个问题,去问前台值班的护士,应该更清楚吧?”沈一臣说。 韩天敛起脸上的表情,枪柄敲在桌面上的力道渐渐加大,发出噔噔噔的响声。他一字一顿的道:“知道,还是不知道。” 沈一臣没在怕的,即使韩天手中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腹部。他也只是淡淡的望着韩天,眼神中一贯的云淡风轻。 “知道。”他说着,目光从韩天的枪,移到他的眼睛上,“但不准备告诉你。” “呵呵。”韩天笑了笑,并没有恼怒,而是抬眸,不偏不倚的与他对视。 “五分钟,最多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不说……” 韩天顿住,右手手腕轻轻转向一边。黝黑的枪口转而对准耿落的肩头,“……后果,你懂得。” 沈一臣眼眸闪动,没有说话。 韩天慢悠悠的收起枪,颀长的身躯靠进浅灰色的沙发里。薄唇轻轻阖动,像是在数着墙上走动的指针。 “不能说。” 一直沉默的耿落,突然揪住沈一臣的衣摆,神情严肃的出声,“他带着枪,如果告诉他,臻臻会有危险的!” 就算现在的处境,她自身都难保,但她还做不到靠出卖自己的朋友,来换自己安危的地步。 沈一臣眉头紧拧,其中的利害之处,他当然清楚。只是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受伤,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嗯?不说?”韩天不由挑眉,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看戏般的打量着两人。 沈一臣皱着眉,没有回答,一旁的耿落深吸了几口气,直言出声,“不说!死也不说!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就算说了,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不会上当的!” “是吗?”韩天穆然起身,颀长的身躯在她的身前打下一道阴影。背光的脸庞,半明半暗的,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 第两百三十八章 不说,死也不说! 沈一臣心下一紧,立即起身,站在耿落面前,挡住韩天的视线。赶在他发怒之前,快速道:“说!我说,她们已经转院了。” “哦?”韩天诧异的望他一眼,慢悠悠的坐回沙发上。扫一眼对面沙发上的空位,又看一眼墙上的钟,“坐着说,你还有两分钟。” “我可以说,但有条件。” 韩天:“还有条件?你说,想要什么?” 沈一臣不以为意的扫他一眼,长腿一跨,在沙发上坐下,“放了她,什么事情我们男人之间解决。” “呵呵。”韩天毫不惊讶的笑了笑,望向耿落。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可以,男人嘛,哪有让自己女人受伤的,这一点我支持你。”他说着,快速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也在瞬间收起。 “不过……同理。”韩天垂头,目光望着手中黑色的枪柄,白皙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上面刻着的一行小小的英文字母,“你们逼得我的女人进监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的感受?” 他说着,缓缓抬头,一双漆黑阴沉的眸子对上沈一臣的目光。 “说说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就这么望着沈一臣,声音低沉喑哑的,仿若是从喉间硬生生挤出来一般。 耿落望了一眼,在韩天将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快速的低头,胆战心惊的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是她怂,是等级不够,怕自己看完之后,做不到不顾一切。 相反之下,沈一臣坦荡荡的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任何思索,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甚至不需要一秒的考虑。 “很简单,我会去自首。”沈一臣淡淡的说着,在韩天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时,接着又说:“毕竟这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害了她。” 韩天刻意停顿了下, 将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 几秒钟过去,韩天怔住了。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愤恨不甘、到恼怒羞愧、到最后的呆滞自责。 只见他目光顿顿的望着桌面,垂着头颓废的样子,就像是骤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我?我自己害得她?” 他痴痴的问出声,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询问答案。 耿落诧异的抬眸,望一眼旁边的沈一臣,对眼前韩天突然的变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装的……还是傻了?”她扯着沈一臣的袖子,用口语快速说着。 沈一臣没有出声,而是凝重着脸色摇了摇头。 “我?真的是我?我害得她?是我吗?”韩天仿若突然魔症了,双目无神的望着桌面,边呢喃着边抱住了自己的头。 正算筹着如何多拖延时间的沈一臣,半阖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抱头时捏在手中的,那支近在咫尺的黑色短枪。 沈一臣顿了顿,侧身,在耿落耳边轻轻的说着:“我喊到三,你就立刻往外跑,不要回头,听见没?” 耿落扭头,看他一眼,重重的点下头,颇有些豁出去的感觉。 沈一臣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确定她真正的明白了之后,才安心的收回视线。望向隔着一米宽外的韩天。 他已经改变了姿势。不再抱着头,而是低头,不停的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枪柄。嘴里也不再念念有词,而是轻轻的、缓缓的、十分温柔的对着枪柄呼气。 那样专注,那样执着。就好像他手中抱着的,不再是冷冰冰的枪,而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艺术品。 沈一臣打量着韩天,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轻轻握住耿落的手。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希望能给到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一、二……快跑!” 三还没出口,沈一臣已经松开了耿落的手。与此同时,高大的身躯扑向对面,刚握过耿落的那只手,一秒之后,已经扣在韩天的手背上。 韩天低呼一声,脸色骤变,开始大力挣扎。在沈一臣拿他的手背猛敲着桌面时,也仍旧紧扣着枪不放,甚至好几次枪口都险险的擦过他的脸颊而过。 耿落愣了一秒,被眼前的画面震惊。见身边的男人如此不顾一切的为她拖延时间,不说心里感不感动。在那一刻,她身体还没有动作,大脑已经快速的做出了反应。 情急之下,泪腺运转飞速,她的眼角竟瞬间被打湿。 “我走了你怎么办?!”耿落抬脚,闪身躲到韩天的身后,左右观察着房内有什么可以做攻击用的武器,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却都没有想过走。 “笨蛋!你在这里拖累我吗!快点走,报警!”沈一臣扣着韩天的手颤抖着,因为用力过大,白皙的脸颊被憋得泛红,在和暴走的韩天对抗的同时,还艰难的分心看她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的空隙,韩天手中的枪口,突然一转,直直的对向他的腹部。 “小心!” 耿落吓得大叫出声,立即飞扑上前,试图用手捂住枪口。只是她的脚步还没有靠近,“嘭——”,耳边突然传来的一声响声。 声音不是很大,枪上竟然装了消音器。 只是毕竟是子弹穿膛而过,一个房间里的人,还是清晰的听到了那声沉闷的枪响。就好像是下雨天,雨水滴在沙土上的声音。只是区别在于,一滴水滴在沙土上,产生不了影响。 但是一枚子弹。 几乎是片刻便染红了沈一臣洁白的衬衫。 “啊——没事吧!你没事吧?!”耿落的脚步仅仅滞了半秒,立即反应过来,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走!快走!”沈一臣却一把推开她,翻身将韩天压在沙发上,松开一只手,捏成拳头,趁着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耿落身上时,快速的对着他的眼睛挥去一拳。 韩天刚收回视线,躲闪不开,迎面就受了一拳。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即将手中的枪口往他身上转。 沈一臣腹部中枪,鲜血滴滴答答的沿着衬衫衣摆往外露,不消片刻,唇色就开始泛白。没中枪之前,他的力气就与韩天相当。现在受了伤,失血太快,他的体力跟不上,更没可能抢过他手中的枪。 只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弃抵抗。 那个黝黑的枪口就这么在沈一臣咬牙硬撑的努力下,侃侃擦着脸颊而过。 韩天腕上用力,看准时机,冷冷的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扣动扳机,一时之间,“嘭嘭嘭——”三声闷响,连续在耳边响起。 听着这枪响,耿落整个人都吓傻了。她胆战心惊的看向沈一臣,不知道那三枪伤到了他哪里? 沈一臣的唇色依旧泛白,甚至连脸上的血色都开始渐渐消失,身上的白衬衫也早已经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除此之外,他白皙的过头的右脸颊上,多出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耿落不由得心里一惊,看着他脸上被子弹擦过的一条血痕。心中顿时燃起一股准备“老娘跟你拼了”的怒火。 撩起袖子,踢掉高跟鞋,单手操起旁边的椅子。大步走到韩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站在韩天面前。 她一靠近,两个男人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沈一臣直言让她开走!韩天却挑衅的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这一次,耿落鸟都没有鸟他一眼,直接举起手,狠狠的将椅子对准他的头砸下。 嘭的一声响,比消音的枪声还要响。 韩天被砸得愣了一下,接着诧异的瞪大眼睛,眸中射出阴狠的视线,“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不行吗?我还就偏打了!”耿落说着,快速的举起椅子,嘭嘭嘭的不停歇的往韩天的脑袋上砸。 边砸边发泄着:“艹你妹的!让你划花我男人的脸,这么好看的脸你也下得去手!说实话,你是不是就嫉妒!是不是是不是!嫉妒他长得比你帅是吧!这次老娘就把你的头砸个洞出来,看你还敢不敢威胁我们!我艹你妹的……这头怎么这么硬?” 韩天被沈一臣控制着,手上没有抵挡,硬生生受了耿落的数下暴击。原本脸上被沈一臣打了个熊猫眼出来,这下就连额头都乌青一片。 紫黑紫黑色,泛着血丝,看着就非常的恐怖。 “我艹!这都没有出血吗?”耿落惊奇的一声疑问,不待韩天反应。下一秒,已经举起椅子,从地板上“轻盈”的跃起。 “啪——” 重重的一声,打在韩天的头上。还没有看韩天有没有出血,耿落手中的那条空心的铁皮脚凳子,吧唧一声裂了……裂了…… 如果韩天是个大boss的话,耿落这“从天而降”的一击,估计直接扣掉一半的血条。 “晕了?” 耿落丢掉脚凳子,看着已经闭上眼,手垂在一边、惨不忍睹的韩天。拍拍手,侥幸的望向沈一臣,“嘿!你别说,我还没用全力呢?这人怎么这——” 话还没说完,前一秒对着她还在微笑的沈一臣,轰然一声倒下沙发。 “喂!你没事吧!别吓我?!”耿落立即上前,将沈一臣揽进怀里,双手大力的拍打着他的脸颊。 第两百三十九章 我走了你怎么办 沈一臣艰难的睁开一条眼缝。 “真……粗鲁。” “哈?你没事了?走!还有力气没?我带你去找医生!”耿落扯唇笑了笑,架起他的胳膊就准备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只是才抬起他的胳膊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猛然向一边倒去。 “哎哎哎!你怎么回——” 耿落回头,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刚还说着她粗鲁的男人,怎么眨眼就晕了呢? “喂!沈一臣,你醒醒。”她蹲下身子,手在他的脸颊上拍打。 这次她刻意放缓力道,只用指腹在他没受伤的半边脸上轻抚着。只是不论怎么叫,躺在地上的男人,就好像打定了主意一般,怎样都没有反应。 耿落瞬间慌了。刚还在为痛打韩天一顿而感到兴奋,现在心空落落的,感觉着像有什么东西,明明握在手中,却开始在渐渐的消失…… 她迅速起身,大步朝门外跑。 “医生!医生!医生……” 推开门,走廊上十几米远外,站着一群人。 房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在一开始耿落尖叫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了。只是碍于里面的人有枪,现场的人又都是些老弱病残、怕死怕得要命的人,自然不敢靠近,只敢在外面候着。 这种情况,能有人在房间外候着就已经不错了。有些路过走廊比较怕死的病人,只看了一眼,魂都给吓没了。转身,瞬间就跑得没影。 而眼下,走廊上还有不少人,就说明还是好人比较多。 一群人见耿落出来,头发凌乱,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都沾着鲜血。一时之间还准备搭把手的人,又开始犹豫着向后退了几步。 耿落急切的上前几步,对着人群嘶吼,“快!跟我进去救人!” 只是她话说出口,却没有人动作。 “快啊!求求你们,帮帮忙好吗,他太重了,我拖不动他。他受伤了,需要立即接受治疗,求求你们了,帮帮忙好吗?里面已经没有危险了!” 耿落急得满头大汗,眼眶干涩,渐渐分泌出大滴无助的泪水。 面对无动于衷的人群,和‘再不救沈一臣,沈一臣可能会死的讯息’一遍遍传入脑海。耿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在冰冷的人心面前,情绪瞬间爆发,泪水顺着粘嗒嗒的脸颊,落入衣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跟我进去救人吧!医生,你是医生,跟我进去救人吧!”耿落冲到人群面前,一把揪住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的袖口。 那名医生满脸错愕,甩手就要走。耿落死死拉着,苦苦哀求着他救人,医生充耳不闻,甚至不惜脱掉身上的白大褂,也要躲开她的求助的手。 耿落拨开黏在脸上的碎发,扫视众人一眼,记住这些冷漠的脸庞。头也不回的走进病房,单手架起沈一臣的肩膀。 只是才走一步,沈一臣就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落地声音那么重,甚至还在地上滚了一圈,看着就感觉很痛。耿落蹲下扶起他的时候,还在想,摔这么痛,就是猪也该有感觉吧? 然而并没有,并没有出现像她想的那样的场景。仰面躺在地上的沈一臣,滚了一圈之后,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耿落心跳一顿。呼气的动作都不敢大,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只是指尖才碰到他的手,耿落就仿若被电击到了一般,迅速的收回手。她默了半秒,不敢置信的再将手放在他的颊上。 光滑细腻又白皙的肌肤,触感低于她的体温,略显冰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耿落收回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脸色也跟着他一起泛白,突然间就慌了,结巴着唤他的名字:“沈……一臣。” 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乖巧的盖在眼窝处,看上去异常的安详。只是他右半边脸上的血痕过于刺眼,让耿落准备拍打他脸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沈……一臣。”她又唤了一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别死。” 她近乎哀求的叹息出声。 人也跟着头晕脑胀起来。满眼的血红,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她怕自己再次松手把他摔疼了,揪住他胸口的手,渐渐加大力量。 五指收拢时,她却突然怔住,冰冷的掌心竟触到了一丝温热的液体。伸手,掌心中那抹血红的颜色,异常亮眼,却也瞬间让她明白过来,这是他左胸口处的伤口在往外冒血。 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她抬起袖子,三两下擦干脸,缓缓放下沈一臣,跑回沙发边,捡起韩天掉落在地上的枪,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 “你们!给我过来!” 耿落冷着脸,目光直指着人群中,两名身形高瘦的男人。 那两名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站在原地没动。 “叫你们过来听见没有?!”耿落不耐的皱眉,枪口对着两人面前半米处的空地放了一枪。 “嘭——” 响声过后,除那两名男子外,人群统统快速的后退了几米。 “过来!我不说第三遍!” 耿落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黝黑的枪口左右摇摆着,似要对准男人的头部。 “别开枪!我们马上就过来!”其中一男人迅速抬手,挪着步子朝这边靠近。 耿落不再拖延,目光望向躺在门口的沈一臣,急切出声:“你,过去!和我一起把他送到手术室!另外一个人,去叫医生过来!” 两名男子顺着耿落的视线看去,高大的身躯微怔在原地。 屋内的摆设没有乱,床铺至窗前的位置,都是干净整洁的。只是从一角的沙发开始,便出现了一滩刺眼的血红色。 那滩血红色沿着沙发软垫,拖至门口。大片大片的红,看得人触目惊心。而那抹红的终点,就是门口这个男人躺着的位置。 不用想也知道,这滩血,全是这个男人的。 “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过来啊!” 耿落蹲在一旁,单手架起沈一臣的胳膊,对着两人怒吼。 两人立即回神,房间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既然没有胁迫到自身安危的地方,自然也放心下来。麻利快速的跑到耿落身边,从她手中接过昏迷的沈一臣。 “沿着左边走廊直走,就是手术室。”其中一男人背起沈一臣,熟稔的道。 耿落急的直点头,“快快快!就按你说的走!” 男人没有迟疑,架起沈一臣就往外走。路过走廊的时候,一堆人挤在门口,拿着手机对着房内一阵猛拍。 一时间吵闹声、尖叫声、拍照声,齐齐响起,看到满身是血,和一室狼藉的病房时,场面瞬间沸腾。 三人无奈被堵在门口,前进的速度异常缓慢。 背着沈一臣的男人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水,“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吵闹的人群,竟只有少数人挪开了脚步,空出一条独独只够一人通行的小道。 男人背着沈一臣,艰难的在中间穿行,时不时肩膀还被两边推挤的人撞到。整个人东倒西歪的险些摔在地上。 耿落就跟在男人的身后,密切关注着沈一臣的情况。亲眼看着沈一臣垂在两边的白皙指尖,被撞的左右晃荡。心里顿时腾起一簇怒火。 “都给我让开!”耿落高举着枪,对着天花板放了一枪。 即使只发出一声嘭的轻响,周围的人群还是瞬间僵在了原地。随即自觉快速的向两边靠拢,远离耿落这个中心威胁人物,空出了走廊的位置。 “快!我们走!”耿落捏着枪,上前扶住沈一臣歪斜的身体。跟在男人的身后,快速朝前跑。 —— 两名医生、三名护士,前前后后都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被重重的阖上,顶部的手术灯也随之点亮。所有该做好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妥当。 耿落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脸色惨白,衣服和双手上染得都是血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只望着前方的那扇窗口。 “你别担心,会没事的。”后来赶来的陆臻臻,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站在那,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 “先休息会儿,你自己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陆臻臻边询问着,边低下头,与耿落无神的眼睛对视。她身上满身的血迹,也不知是沈一臣的还是她自己的。 想到前五分钟陆臻臻刚到的时候,耿落手握着枪,与医生抵死反抗的画面,不由得心里一颤。 医生只是说要带她去检查,但她为了守在手术室门口,死活也不愿挪开步子。甚至不惜那枪威胁指着医生的脑袋威胁医生。 吓得跟在陆臻臻身后的章华,大步就跨到耿落跟前,一个擒拿手直接将她手里的枪夺下,这才免去一场闹剧的发生。 为此,有了上面的那一幕,陆臻臻这会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叫她去做检查。 “嗯……身上有没有觉得痛的伤口?或者是头晕?想吐?还是有其他什么症状?”耿落一直沉默着,陆臻臻只得又问了一遍,顺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只是即使这样,她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动于衷的好像面前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第两百四十章 能不能别吵我 陆臻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在长椅上坐好。缓缓的出声:“沈一臣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可是跟你提前说好了啊,到时候他住院你自己照顾,别到时候自己病在床上,让我来伺候你们。” 耿落坐着没有出声,垂头,长长的眼睫阖动了一下。 “我没事。”她突然说,目光望向自己染上鲜血的双手,“这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陆臻臻了然,无声的点头,不是她的血就好,还好她没有受伤。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苦涩。 沈一臣的血,流了那么多,触目惊心,应该伤的很严重……能没事吗?她自己都没有信心说这个来安慰耿落。 手术持续进行中,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外的灯依然亮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若隔绝两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过,那扇门也没有任何被推开的迹象。 而耿落就一直坐在门口的长椅子上,双手握拳,腰板挺直,目视着地面一句话也没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知道她从刚刚开始,维持着这个姿势就再也没有动过。 陆臻臻则坐在她的旁边,在问完她没有受伤后,就沉默着再没有出声,陪着她一起安静的等待。 这个时候陆臻臻知道,其实说什么话都没有用,唯有陪着她,才最简洁有力。 时间总是在人有意识等待的时候,过得特别的慢。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窗外的太阳也渐渐下山,光线变得金黄,像琉璃般倾洒在地板上。走廊上寂静无声,手术室的灯,还在执着的亮着。 “没事吧?还能撑住吗?”陆臻臻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耿落,怕她体力不支就这么晕过去。 耿落没有说话,闻言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你饿吗?需要我去给你买饭吗?” 经过一番惊险,肯定感觉身心疲惫。这个时候,她需要休息和补充体力。 意料之中的,耿落还是淡淡的摇头。 陆臻臻收回视线,也没将她的意思放在心上。现在问她什么,她估计都是这个反应。干脆按着自己的打算来。 “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陆臻臻起身,没看耿落什么反应,提着手包准备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响。 “不用去了,我给你们带了。”江临玺缓缓上前,将手中的餐盒袋递向她。 陆臻臻接过袋子,抬眸看他一眼,“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韩天的情况。 三个小时前,韩天在同一时间被送进手术室。虽然对陆臻臻来说,像韩天这种人完全是死不足惜。但另外她却也希望韩天能在清醒的情况下,接受法律的制裁。 “脑部重创,凶多吉少。”江临玺简短的说着。 陆臻臻吸了口气,心里没有多大的感触,反倒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下场。只是连累了沈一臣……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江临玺望一眼前方,弯腰在陆臻臻身边坐下。 陆臻臻低着头,打开手中的餐盒袋,从中拿出一瓶水,转递给耿落,道:“还不知道,没有医生出来过。” 江临玺收回视线,转而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别担心,伤口没伤在要害部位,会没事的。” “真的?”陆臻臻抬头看向他,耿落衣服上和手上的血,她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都这样了,沈一臣的伤竟然会不严重? “嗯,真的,不骗你。”江临玺淡淡答着,目光却似有若无的看向耿落。陆臻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明白过来,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让耿落安心。 随即用手肘推了推耿落,搭腔道:“那就好,落落,要不我们先吃饭?” 耿落缓慢的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干涸的唇瓣轻轻阖动,“能不能别吵我,我真的不想吃饭,胃难受,想吐。” 陆臻臻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尴尬的咳嗽两声,“呵呵,不吃也行吧,等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嗯。”耿落收回视线,淡淡的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 陆臻臻傻傻的笑了笑,三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于是“乘胜追击”,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什么事有我陪你一起。” 耿落抖了抖肩膀,回头冷冷的撇她一眼,“你少来,你现在有男人了,还会管我?” 陆臻臻想也没想,脱口道:“男人算什么,怎么可能有你重要!” 耿落没有理她,目光掠过她,淡淡的往后看,“你听见了吗?” “嗯。”江临玺低沉的嗓音传来。 陆臻臻瞬间僵住了身子,挺了挺腰,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所以,你累了饿了就告诉我,别一个人死扛。” 耿落面色微怔,详装不耐的扫她一眼,“知道了,真是啰嗦,我又没受伤。”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陆臻臻说着,清亮的眸光望着她,不容她插科打诨之后又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耿落望着她的眼睛,像是瞬间被识破了伪装,眼眶迅速开始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梗咽着出声:“陆臻臻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都说我没事了,你还想怎样。” 陆臻臻望着她颊上的泪水,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心里觉得对不起她,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激她一句:“既然说着没事,那有本事就别哭啊。” 耿落果然被她激得不轻,整张脸靠在她的肩膀上,哭得更加大声起来。抖着肩膀抽泣着,也要抬头,断断续续的回她一句,“你还,还有没有良心了?我都,都这样了,你,还,还说!” “你这样?你哪样了?刚前一秒不还说自己没事?”陆臻臻挑眉,笑着打趣。 “笑!你还笑!老娘差一点就死那了!”耿落瞬间收起眼泪,睁大眼睛瞪她,回想起之前那一幕惊心动魄,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陆臻臻微怔,缓缓收起笑容,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你不会死,在沈一臣去找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报警了。” “既然早就报警了,那怎么这么晚才来?!!!人都昏迷了,那些警察才到!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坐的蜗牛来的?等他们到,估计我们都死透了!” 耿落激动的站起身,凌乱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与嘲讽。 陆臻臻也跟着起身,抓了抓后脑勺,“嗯……其实是路上发生了些事情,被耽搁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什么事情?”耿落双手抱胸,一副听你好好解释的模样。 陆臻臻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江临玺,轻轻出声:“过庐江桥的时候,警车队伍里的第三辆车在中途爆炸了。” 耿落面色一紧,瞳孔渐渐放大,“那车里的……” “车里出警的六名警员,当场身亡。”陆臻臻淡淡的接上她的后半句话。 耿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诧异的转头,望向江临玺。四目对视,江临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头。 耿落全身一震,连连后退几步,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起来。 “疯子……完全是个疯子。他早就算好了所有的事情。” 陆臻臻心下一跳,经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后怕起来。韩天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心思缜密的疯子。 耿落无力的靠在墙上,目光一偏,落在江临玺从刚刚刚开始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左手上,“你受伤了?” 这是疑问句,她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天气热,走廊上又沉闷,他一直将手放在口袋里,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将手拿出来。 江临玺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看向别处。只是才刚扭头,就看见陆臻臻已经第一时间站在了他的面前,半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紧张的询问:“哪受伤了?” “小擦伤。”他说着,缓缓将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撩起撕裂的袖口,露出手臂上大片的伤痕。 陆臻臻低呼一声,小心翼翼的捏着观察,又心疼又气恼的道:“这还叫小擦伤?!你以为你钢铁侠啊?怎么不去找医生包扎呢?” 白皙修长的手指往上,结实的手臂外侧。一块足有巴掌大的伤口突兀的横在那,红红的,泛着血丝,破坏了整个的美感。 伤口显然没来得及处理,凑近看,血肉模糊的一片,还能从中看出细碎的玻璃残渣。就在陆臻臻说话的同时,伤口的边缘还在缓缓往外冒血。 “没时间。”他收回手,简单的解释着。 陆臻臻眼眶红红的,看一眼椅子上的餐盒袋,又看一眼他受伤的左手。气的抬手在他的胸口敲了一下,“你个骗子!你都有时间出去买饭,怎么会没有时间去包扎?” 江临玺愣了下,很快答:“饭不是我买的,是我让章警官帮我带的。” 陆臻臻顿住,收回手,渐渐没有底气,“那就算你没有时间,你忙完手上的事情,也该第一时间去看医生,来这干嘛?” 这次江临玺回答的更快了,他淡淡的看一眼椅子上的餐盒袋,“给你们送饭。”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不小,已经是当妈的人了 陆臻臻胸口一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干睁着眼睛瞪了他半晌,最后果断泄气。牵起他的手,转身往外走,“算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走了一步,她突然顿住,回头看向耿落:“落落,我先——” 话还没说完,耿落立即摆手,不耐烦的赶人:“知道了,走吧走吧,赶紧的,别在这碍眼。” 陆臻臻对着她笑了笑,转回身,接着领着江临玺往外走。 男人高挑修长的身形,安静的跟在她身后。路过一个窗口时,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射进来,如琉璃般倾洒在两人的肩头。 耿落站在原地,静默着望了半晌。目送着那一高一低两抹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迈着步子走到手术室门前,幽沉的视线透过一方小窗口,像要望进最深处,那心心念念着想要见到的身影。 —— 出了手术区,光线比走廊上要亮一些。陆臻臻牵着他没受伤的一只手,脚下步子踩得飞快。 只是陆臻臻并不认识路,忙了一大圈之后,没到外科门诊室,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刚走完一个转角,路过一排空椅子时。江临玺毫不犹豫的按着她的肩膀坐下。陆臻臻猛得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气息微喘:“你干嘛呀?” 江临玺慢悠悠的也在她的身边坐下,低声答:“休息。” “休息?”陆臻臻说着,大大的喘了口气,“没事,我不累啊?” 江临玺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愣了愣,心虚的又补充一句,“真的不累,还是先去找——” 她说着就准备站起身,只是才刚有动作。江临玺就快她一步,又将她拉了下来。 “不用急,先找个护士问问在哪。” 听他这么说,陆臻臻脸上瞬间一窘。什么意思?现在是在笑话她找不到路是不是? 江临玺不知道陆臻臻心里在想什么,见她没说话,便以为她同意了。恰好这个时候,一位年轻的护士托着托盘从两人面前经过。江临玺当即起身,上前,“你好,请问外科门诊室怎么走?” 那位护士猝不及防的愣了下,呆呆的抬手,指了指左边,“沿着走廊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再直走,第二个……”护士顿住,笑着又道:“算了,我正好没事,亲自带你去吧。” “咳咳——”一脸不爽的陆臻臻走到两人面前,打断护士的花痴目光,努力而又强烈的刷存在感。另外还双手抱胸,挺直腰杆,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来震慑对方。 只是效果不怎么样,那名护士只是看了一眼陆臻臻,很快又将视线黏在江临玺身上。 江临玺望着气鼓鼓的某人,礼貌的对着护士点头,“好的,麻烦了。” 护士立即害羞的低下头,轻声细语:“没关系,你的事要紧。”说着,还乘机上下打量了江临玺两眼。只是由于江临玺已经把袖口放下的原因,护士没看见他身上有伤口,回过神来问:“是你看病吗?哪受伤了?” 江临玺淡淡的摇头,长臂揽过一边气得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某人,“嗯,和我太太一起。” 护士脸上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足足盯着他怀里的陆臻臻看了十几秒,才尴尬的收回视线,打趣道:“噢,原来是太太呀,还以为是帅哥你的妹妹呢,看着比我还小。” 不得不说,这名护士情商超高。简单几句话,既缓和了气氛,也成功捧得女主人开心。 被一个看起来就比自己年纪小的护士这么夸,陆臻臻心里自然得意了一番,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意思意思的摆着手,正准备谦虚的说几句话。接着下一秒就听到江临玺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小,已经是当妈的人了。” “哗啦——”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扣在陆臻臻的头上,浇灭了她所有的热佂。陆臻臻僵着脸,永远忘不了那一刻护士看她时的眼神。 用惊讶来说已经不能形容了,因为护士的眼中既有惊讶、错愕、还有遮也遮不住的隐忍的笑意。 陆臻臻没有说话,详装淡定高雅的看她一眼。 护士与她对视一秒,立即空出一只手,捂住嘴巴,对着陆臻臻直看,夸张的道:“真的?您已经有孩子了?” 瞧瞧!瞧瞧!人家这称呼转变的可真快!前一秒还说着像妹妹的人,下一秒就称呼“您”了! 请问这位小姐,变脸的速度要不要这么快?!要不要这么自然?!啊,要不要搞得好像世界第一奇观一样?!!! 姐姐我就是看着年轻不行吗?不行吗! 好在陆臻臻没有气到丧失理智,为了展现自己高雅蔑视,你高攀不起的“王者气势”。陆臻臻只得在心里骂着草泥马的同时,面上带笑,极假的出声:“嗯,当然是真的,这种事不用惊讶,你以后也会经历的。” 呵呵,可能当时候还不如我呢…… 或许是陆臻臻笑的太敷衍了,护士缓缓敛起笑容,望了眼江临玺,转身开始带路,声音忽然就变得清清冷冷的:“走吧,待会我还有事,外科门诊室往这边走。” “嘁。”陆臻臻忍不住低哼一声,挽着江临玺的手跟上前。 明明刚还说着接下来没事的女人,现在见没有希望了,就变得不耐烦了?真是现实的女人。 走在前方的护士脚步顿了一下,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仅一秒之后,又接着迈开步子往前走。 殊不知跟在身后的陆臻臻,在看到她突然停下的那一秒,还以为她是准备撕破脸皮开骂了呢。下意识的就已经撩起了衣服的袖子,做好随时开战的模样。 只是意料之外的,她连头都没有回。陆臻臻只好撇着嘴,不动声色的将袖子又给拉了下来。 而站在身旁一直望着她的江临玺,见她这一串怪异的举动,还以为她气得手痒,终于忍不住,准备上前揍人家一顿了。静静的等着她的后文,却见她又气鼓鼓的将衣袖拉了回来。 末了,一双水润透澈的大眼还不忘狠狠的瞪人家护士一眼。明明是很幼稚的举动,看在江临玺眼里却觉得异常的心动。 “又在想些什么?”他不禁抬手,指尖在她的脸上轻拧了下,赶在陆臻臻皱眉准备打他手的时候,快速撤离。 陆臻臻拍空,只得瞪他一眼,抚着被拧疼的脸颊低声威胁:“以后不许拧我的脸,很疼。” 江临玺闻声,俯身,凑近她的脸颊。果然,女人的皮肤就是娇弱的不行,即使只是那么轻的碰了一下,这嫩嫩的脸蛋,竟然立刻就泛红了。 他抬手,微凉的指腹轻轻揉了几下,“好了,下次不拧你了。” 陆臻臻脸上一喜,他又快速的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以后改床上欺负。” “你——”她脸颊瞬间泛得更红,窘得跺脚。想要说些什么,前方的护士却已经看了过来。 她急急的阖上嘴巴,将话咽回去。又气又恼又憋屈的低下头,在男人愉悦的笑声中,将他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百遍。 这男人,永远都这样!总是乐此不疲的选在公共场合调戏她!!! 偏偏她脸皮没他厚,永远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真是……气死人了。 静默的沿着走廊走了片刻,前方的护士传来声音,“外科门诊室到了。” 陆臻臻收回心思,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口。江临玺则对着护士淡淡的点头,“谢谢。” 对着江临玺,护士还是表现的很大方识趣。她含蓄的笑了笑,对他摆手,“不用谢,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有劳。” 送走护士,陆臻臻率先上前,在门上敲了两下。 “请进。”里面传来医生爽朗的声音。 陆臻臻望了江临玺一眼,慢慢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亮,照明灯已经提前打开。桌前坐着的医生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医生,两人进去的时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病人在包扎伤口。 陆臻臻没有出声打扰,站在一边看了眼那个正在包扎的女生。女生很年轻,白t配牛仔裤,一副大学生的穿衣打扮。面目看着挺清秀的,就是额头上肿起的那个又红又大的包,看着莫名的有些喜感。 陆臻臻忍不住弯下嘴角,带着江临玺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等待。 “你们谁看病?”医生完成手上的最后一道步骤,丢掉手中的棉签,抬眸看了两人一眼。 陆臻臻立即起身,指着一边的江临玺,“医生,是他,他看病。他的手受伤了,麻烦快给他包扎吧。” 医生闻言,转而看向江临玺,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在病历本上写着,“叫什么名字?年龄和地址说一下。” 陆臻臻没说话,上前一步,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全在上面了,您看着登记吧。” 医生微怔,看了眼桌面上突然出现的名片。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的,这年头的有钱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作。 陆臻臻被那莫名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想了想,笑着又解释一句:“这样更方便。”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不靠谱”的医生 “嗯。”医生淡淡的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低头接过名片将信息填好。 后来轮到江临玺做检查的时候,医生看一眼之前那个包扎好脑门,还没有走的女大学生,“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女大学生回过神,指指自己头上那个硕大的包,“医生,我这样就算包扎好了?不给我开些药什么的?” “不是给你一支消肿的药膏了吗?还要什么药?”医生轻描淡写的回。 女大学生撇了撇嘴,小声低估:“可是,我头还是有些晕啊?你这个医生怎么都不负责的?” 听到这话,医生擦拭镊子的动作穆然顿住。转头,好笑的看着她,“你这个伤要去脑科看, 我之前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是治外伤的,你偏不听,硬要我给你看。还嫌肿的太难看,让我帮你把它给遮起来。我怎么说也在医院工作七八年了,全按你说的做了,还不讨好?” 医生顿了顿,拿着笔盖在桌上敲了两下,接着道:“我说小姑娘,你还讲不讲道理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女生尴尬的眨了眨眼睛,面对医生的“指控”,有些下不了台。她愣了下,快速的摆手,转身捂住脸,飞也似的开门,“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陆臻臻站在一边,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前卷过。再看去,室内哪还有她的影子。不得笑着看向医生,打趣道:“这年头,年轻就是好啊。” 医生点头,转而将目光望向江临玺,“你伤在哪里了?事先说好啊,我这里是外科。” “手臂。” 江临玺淡淡说着,解开扣子,将外套递给陆臻臻。 医生抬眸看了一眼,缓缓皱眉,“怎么伤的?” 江临玺弯腰,在桌前坐下,左手手臂向上放在桌面上,“车祸。” 医生静静的看了一瞬,拿起镊子开始清理伤口上面的碎渣,“看来车祸挺严重的啊。”说着,又抬头看一眼,“只是奇怪你竟然只伤了手臂。” 江临玺知道医生在疑惑什么,却并不准备解释,淡淡的点头。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医生看着他一脸淡漠不愿多透露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低头,专心处理伤口。干净的托盘上,不多时就布满了血迹斑斑的玻璃碎片。 陆臻臻抱着外套,全程都站在一边看着,每拿出一块碎片,她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些。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 相反坐着处理伤口的男人,眉头也不皱一下,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就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疼吗?”陆臻臻忍不住问出声。 江临玺望着她,摇头,“不疼。” “哦。”陆臻臻乖乖的阖上嘴巴,原来只是看着疼些。 医生却在这个时候淡淡的扫一眼二人,接着起身,从身后的药柜子上拿出一瓶液装的瓶子,拿出棉签浸湿,对着江临玺道:“小伙子,这个抹上去可能会很疼,你的伤口需要清洗,忍着点啊。” “嗯。”江临玺一如既往的简短应着。 陆臻臻看着那根棉签附在在伤口上,下意识的一把揪住江临玺衣襟,垂头关切的打量着和他的脸色,“疼吗?” “……还好。” “哦,那就好。”陆臻臻收回目光,看向医生,“您一定给他多清洗下,他带着伤到处晃荡了好久,应该染上不少细菌。” 一句话,医生和江临玺同时怔住。 医生看着陆臻臻一脸认真的脸色,确定她不是开玩笑之后,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个我知道。” “嗯,谢谢医生。” 坐在椅子上的江临玺,沉着脸望着医生又掏出一根棉签,打湿,在伤口上走一遍。如此换了三根棉签之后,终于算清洗结束。 他隐忍着,短短几分钟里,额头上已经冒出点点冷汗。偏偏这个时候,陆臻臻却还指着伤口的一角道:“这就好了吗?我看这里还有一点黑黑的东西。” 医生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拿出棉签盒,正准备动。江临玺忽然伸出右手,按住陆臻臻的手背,“不用了,就这样。” 说着,不动声色的望了医生一眼。医生立即会色,将棉签盒往桌上一放,找过药膏和绷带,“嗯,已经可以了,那个黑点日后自会消失的。” 陆臻臻怀疑的看着医生,半晌过后,才点了点头,“好吧,听医生的。” 最后的收尾动作,医生快速的抹上药,将伤口包扎好。在病历本上写上几个字,看向两人,“回去之后,伤口不要碰水,两天来换一次药。可能晚上还会发低烧,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嗯,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 陆臻臻说着,将外套递给江临玺,亲自帮他把衣服穿上。江临玺穿好衣服,也对医生淡淡的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临出门的时候,陆臻臻跟在江临玺身后,还不忘小声念叨着,“这医生真不专业,明明没有清理干净。” 房门阖上,传来江临玺带着浅浅笑意的回答:“没事,小伤。” 医生坐在椅子上,迟钝了半晌,才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病历本往桌上一丢。 这年头,医生真的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他在想什么时候转行开药店得了。 —— “啊,对了。手术室往哪边走来着?” 陆臻臻走到一半,穆然停下,望着江临玺问。只是才一抬头,就看见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不免疑惑的出声:“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很热?” “嗯,有点。”江临玺指尖解开衬衫的衣领,目光望向远处,一本正经的说着。 陆臻臻踮起脚尖,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不烫啊,冰冰的。” “现在不热,出来就凉快了。”江临玺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转移注意力,“走吧,沈一臣的手术应该快好了。” “噢,是哦,我都忘了,那我们快走吧。” 陆臻臻说着,牵起他的手就往前走。江临玺站着没动,将她扯了回来。 “干什么?”陆臻臻扭头奇怪的看着他。 他目光看向另一边,“走这边。” “啊?哦。”陆臻臻很快反应过来,转身,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手术室门外的时候,手术并没有像江临玺说的那样快好了。那盏绿色的灯,显示的还是手术进行中。 陆臻臻远远的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本以为椅子上那个坐着的人是耿落,走到跟前却发现,哪里是什么耿落,坐着的明明是个彪形大汉——章华。 陆臻臻上前一步,推了一下靠着墙闭眼休息的章华,出声:“华警官,落落人呢?” 章华踉跄了一下,皱着眉看向来人,“落落?谁?刚刚候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嗯,就是她。” “哦,她刚晕倒了,被护士送到病房休息去了。”章华轻描淡写的说着,末了还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全然没看见陆臻臻骤然变的脸色。 “晕倒?!她怎么会晕倒?!!”陆臻臻瞪大眼睛,一脸紧张。 章华打了个哈欠,淡淡的掀起眼皮,看向她,眼中有一丝狐疑,“你不知道吗?我听护士说,那个女人好像是怀孕了。差点就——” “怀孕了!!!——”陆臻臻骤然拔高音量,一把揪住章华的衣领,超级的惊讶与不敢置信,“你听谁说的?真的怀孕了?” 章华猛然被勒住脖子,刚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急急拍打陆臻臻的手,“你给我松开!松开!听见没有!要被你勒死了,孩子又不是我的!你勒我干嘛!” 陆臻臻的手背被拍打了两下,身后的江临玺立即上前扣住章华的手。章华挑眉,满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你们夫妻合伙欺负人啊?” 江临玺没有搭理他的话,目光望向陆臻臻,“臻臻,放手,去看耿落。” 陆臻臻顿了一下,仿佛突然被惊醒,松开手,包都来不及拎,直接转身朝外跑、 江临玺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着一旁的章华道:“派个人带她过去。” “什么?”章华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江临玺弯腰在他身边坐下,淡淡的扫他一眼,“你身上不是带着对讲机?” 章华愣了一下,从警服的上衣口袋中拿出对讲机,对着快速的吩咐了一声,才又看向江临玺,“伤口处理了?” “嗯。” 章华继而起身,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这样的话,没什么事我就回警局了,案件完结,我去把最后的报告写完。” 江临玺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点头。 章华收了手,转身慢悠悠的离开。江临玺则坐在椅子上,颀长的身躯靠着椅背。 —— 病房里,昏黄的灯光下,陆臻臻双手抱胸,站在病床前,一脸凝重的望着床上装死的某人。 “说吧,老实交代,我可以免你一死。” 耿落皱了皱眉,已经梳洗干净、换上整洁的病号服的她直直的躺在床上,没什么气色的脸一歪,埋进枕头里,嘟囔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已经这样了。” 陆臻臻不依,在她的床头坐下,目光紧锁着她。一脸认真表情,“这可是一个人命关天,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你休想躲,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第两百四十三章 老实交代,免你一死 “好,你自己说的啊,就两个问题。一个不多。”耿落扒开被子,缓缓露出脸。 陆臻臻背脊挺的笔直,脸上是从来没见过的严肃,“是,就两个问题。但你诚实必须回答我。” 被她这么正经的看着,原本身心疲惫,不准备好好答话的耿落,瞬间收起脸上的随意。 “你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她顿了下,接着又说,“但是有一点,你要是问的太露骨了,我有权拒绝回答。” 陆臻臻淡淡的瞥她一眼,“嘁,谁稀罕问你那种事情。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和谁一起。” 耿落微怔,瞬间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就想扑上去,“不是!陆臻臻你什么意思,讨打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他,还能是谁的?!” 看她这么激烈的模样。陆臻臻倒是笑了,甚至探手在她的头上,慈母一般的摸了两下,“乖,谁叫你之前表现的今生誓死都不再接受沈一臣的模样,我还以为你酒后醉酒,乘机移情别恋了。” 耿落把脸一撇,避开她的手,“你少来,还不就是不相信我!” 陆臻臻笑嘻嘻的贴上前,“我那是关心你。”说着,手隔着薄被覆在她尚还看不出隆起的肚子上,“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我还等着孩子叫我一声干妈呢。” 耿落没好气的打开她的手,“说得这么好,想好到时候给我孩子包什么礼了吗?” 陆臻臻讪讪的收回手,故意摆出一脸凝重的表情,指尖在下巴上抚摸着,“这样子的话,那还是让她叫我阿姨吧。” “哈哈,瞧你这出息,要不要这么抠门,都做了有钱人的少奶奶了,还舍不得呢?”耿落被她的模样逗乐,裂开嘴笑着打趣。 陆臻臻也在一旁配合的瞪大眼睛,详装恼怒的道:“有钱人怎么了,我万一哪天公司投资失败了,总得有些积蓄扳本不是?” 耿落捂着嘴巴,笑着点头,“是是是,您陆大小姐,不,您江大少奶奶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我的孩子还得靠着你这个干妈买奶粉呢。” “我去,你这也不放过?”陆臻臻翻了个白眼,笑着拉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不过说真的,落落,你之后打算怎么办?”陆臻臻犹豫了会儿,淡淡出声:“沈一臣……” 耿落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换上次和的笑容,“我还能怎么办,他要是成功的挺过手术……我就再试一次,再试一次爱他的蚀骨感受。” “嗯!我支持你,要是这一次他还不好好把握机会、收住心思,你就果断对这个男人死心,以后你和孩子就都交给我来抚养。” 陆臻臻笑着,握住她的手,心贴心的,给予自己最真挚的心里话。 耿落望着手背上的那只白皙纤长的手,鼻头微微一酸,扭头,抬起巴掌,“啪”的一下落在她的手背上,“谁要你抚养了,我自己一个人难道不可以吗?” 陆臻臻夸张的鬼叫一声,缩回手,对着手背呼呼吹着热气,“你这个女人下手可真狠,以后孩子可不要像了你才好。” 说到孩子,耿落的脸上立即缓和下来,柔柔的将手放在上面。即使现在她的肚子还平坦着,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光想着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就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低声道: “我的孩子像的怎么了?我又不差,像我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耿落慈母般的幸福笑容,陆臻臻欣慰的笑了笑。这个表情,让她回想起了五年前、 在两人都还稚嫩年轻的时候,耿落也露出过这个表情。记得那个时候,耿落将自己的小秘密告诉她,说到暗恋的人是沈一臣时,就露出了这样的一个娇羞的表情。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而她,也有了自己美满的家庭。 两人在年少时,曾期盼、渴望的愿望,都已经实现。 呵,倒是便宜了沈一臣。这小子竟然这么轻松就得到了耿落的原谅,真是……让她牙痒痒的,有些替耿落不满。 耿落从大学毕业实习开始,就跟在沈一臣的身边,不分白昼黑夜的照顾他的起居。好不容易鼓气勇气告白,还被以“只是把你当好哥们”为理由狠狠的拒绝了。 现在后悔了,倒是知道她们家落落的好了,小心机的耍计谋,用一个孩子将落落套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这么想着,陆臻臻穆然出声,打断耿落对孩子的美好憧憬,道:“落落,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和那小子好上的,你不是态度很坚决的吗?” 耿落抬起眼眸,不好意思的看她一眼,小声的说:“就是前段时间,你出事之前的事情。我不是被公司派出国,谈合同的事情嘛,那个时候本想着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躲开他,却没想到去了国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我们公司所说的大单子,竟然合作的就是他的公司。” “哼,卑鄙。”陆臻臻不得不吐槽一下沈一臣的“小人”做法,问道:“所以你就这样跟他和好了?” 耿落思索片刻,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要不是因为公司上头的安排,我才不愿意见到他。” 陆臻臻端详着她的脸,淡淡的道:“你本来就傻,没毛病啊。” “陆臻臻——”耿落恼得,随手抓过枕头丢向她,“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了?再打断我的话,我可就不说了。” 陆臻臻反应也是快,探手刚好接住丢过来的枕头,笑嘻嘻的抱在怀里捏了两下,又丢还给她,“好啦,我不说话,你接着说。” 耿落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接着刚刚的话往下,“工作期间,我一直躲着他,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后来是因为聚会上,喝多了酒,才……” “我去!”陆臻臻张大嘴巴,“还真的是酒后乱性啊?” “呃……算是吧。” “那后来呢?”陆臻臻又问,虽然剧情有些狗血,但是后续还想要跟进一下。 耿落摆摆手,拿过枕头靠在身后,“后来就因为你的事情回国了,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哦。”陆臻臻思索片刻,单手支在下巴上,小声吐槽,“为什么你的故事让我提不起半点兴趣呢?听起来还莫名的耳熟。” 耿落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也是这个原因?酒后乱情。” “呃……我。” 陆臻臻穆然语滞。好像说到这点上,她确实没有什么立场说话。只好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问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手术室看看去。” 她边说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床上躺着的耿落忽然掀开被子,一把做起身,“哎,你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你?不行!你乖乖在这休息,别乱跑。” 耿落面色一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穿上鞋子,试图拔掉手背上的针。却被陆臻臻一把扣住了手腕,“你疯了吧?!想干嘛啊?胎心不稳,这么冲动,这个孩子是不想要了是吧?” “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没那么娇贵。”耿落松手,坐在床沿上,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陆臻臻,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陆臻臻毫不犹豫,纤细的五指在她脑门上一拍,“好个屁啊,药水一半都没吊完,还好多了?我怎么不知道现在这葡萄糖也这么好用了?” 耿落微怔,但也仅仅只是尴尬了一秒,立即回过神。侧过身子,背着陆臻臻扯掉针头,转而双手抱胸,理直气壮的道:“我不管,反正已经扯掉了。我现在就要走,你试试看你能不能拦住我。” “呦呵,底气很足是不是?” 陆臻臻挑眉,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的不怀好意。 耿落抖了抖肩膀,无视她,直接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哎!你等下。”陆臻臻没办法,只得抱起她放在床头的外套,追上她,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耿落知道她拗不过自己,回头对她笑了笑,将衣服穿好。大步往前走,嘴里催促着:“快点,你走快点。” 陆臻臻加快步子,跟上她的步伐。看着她垂在肩上,随着走路的动作扬扬洒洒的长发,不免担心的出声,“你走慢点,还怀着孕呢,大大咧咧的,前几个月最关键了,能不能对这个孩子上点心?” 耿落脚步一滞,僵在原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陆臻臻急忙上前扶住她,目光关切的停在她身上,“是哪里不舒服吗?” 耿落没有出声,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陆臻臻看了一眼,心下一惊,立即转身:“我去叫医生!”。 脚下刚迈开一步,耿落却忽然探手,精准的揪住她的后衣领。 “你干嘛!放开我啊!” 陆臻臻挣扎,急红了眼睛。耿落抬手,当头对着她的脑门拍了一下,轻飘飘的道:“喂喂喂,淡定点,我没事。” 第两百四十四章 你会是个好妈妈 陆臻臻咽了口口水,看着她淡定无常的模样,算是反应了过来。心里立即腾起怒火,但偏偏她现在有身孕,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冷冷的看着她,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情绪。 “很闲是不是?” 耿落笑了笑,尴尬的收回手,“不是……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所以呢,想的什么事情?”陆臻臻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耿落依旧在笑,那种看起来又假又傻的笑。 “呵呵,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在想要不要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谁?告诉谁?” 耿落敛起脸上的笑意,扫她一眼,“是不是傻?!除了沈一臣,我还能告诉谁?” “哦。”陆臻臻淡淡点头,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耿落看了两眼,叹口气,认命的扯着她继续往前走,“算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哦。” 陆臻臻跟在身后,悄悄的弯起嘴角。小样儿,就晾着你! 其实她知道耿落在纠结什么,之所以不理她,也只是希望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决定由她自己取决。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陆臻臻现在是明白了,所以希望什么时候,耿落和沈一臣也能有个好结果。 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回头看,那些曾经不愿原谅,埋在心里的疙瘩,其实也变得无所谓。反而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熟悉的地方,再去你眼熟的身影,那才是最沉痛的。 陆臻臻想着事情,抬眸望了眼,身边揽着自己,规规矩矩的放缓速度走路的耿落。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落落,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妈妈。”她突然说。 耿落脚步顿了下,接着又迈开步子。心里乐开花,面上却还是谦虚的笑了笑,“还用你说?我肯定是个好妈妈。” 得,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陆臻臻敛起心里的那股情怀,聪明的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手术区。 “临玺,情况怎么样了?” 见到自家男人,陆臻臻立即松开耿落的手,上前一步。 江临玺站起身,极其自然的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淡淡出声:“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再过半个小时就出来。” 半个小时?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耿落该安心的养胎了吧? 这么想着,陆臻臻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耿落。只见她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似哭又似笑。 一副表情失控了的模样。 陆臻臻知道她内心澎湃的心情,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顺便还将她敞开的衣领掩了起来,“这下该放心了吧,乖乖回去把那大半瓶没吊完的药水吊完,给孩——唔。唔唔——” 话说到一半,耿落突然抬手,死死捂住陆臻臻的嘴巴。硬着头皮,顶着来自江临玺的巨大压力,将陆臻臻拉到墙角。 江临玺沉着脸,看着两人,脚步顿了下,似是不放心想跟过来。耿落瞥了一眼,立即摆手,“哎哎哎,你别过来,我跟她说句话就好,不走远,就站这儿,你千万别过来。” 江临玺淡淡望她一眼,两秒之后,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 耿落成功支走江临玺,将陆臻臻带到走廊的窗边。背过身,两人面向着窗外。陆臻臻忍不住抬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唔唔出声,暗示让她快松开。 耿落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手,期间手还背在身后,面不改色的蹭了蹭刚被陆臻臻打疼的手背。 “你想说什么?”陆臻臻抬眸,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耿落愣了下,视线望向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扬起她肩头的一缕发丝,几只闪着光的萤火虫从慢腾腾的两人面前飞过。 耿落思索了片刻,扭捏的出声:“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你说漏嘴。” “说漏嘴?你指得是哪件事情?” 耿落目光跟着萤火虫慢慢转动,见它往窗边的方向非。抬手,恰好接住它,笑了笑,捧着萤火虫转身,给陆臻臻看,“还能有哪件事?当然是我怀孕的事情啊,我现在还不准备告诉沈一臣,你不要在江临玺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我怕他在沈一臣面前说起。”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陆臻臻点头,目光被耿落手上的萤火虫吸引,小心翼翼的捻起指尖碰了碰,轻描淡写的接着又道:“可是,有个问题我必须要告诉你,江临玺已经知道了。” “什么?!他知道了?什么时候?你说的?”耿落惊讶的手一抖,掌中心正闪着光的萤火虫仿佛被吓到了,颤颤巍巍的颤动翅膀,使劲飞向空中,完全不同于刚刚的悠闲与惬意。 陆臻臻失落的望一眼萤火虫飞走的方向,对着耿落耸肩,“不是我说的,当时你昏迷恰好被章警官看到了,后来章警官当着我们俩的面说的,我也没办法。” 耿落听完,狠狠的颤了颤眉毛,一字一顿的出声:“我要宰了这个长舌的男人。” 陆臻臻笑着抬手,在她的头上安慰性的摸一把。顺道给她指了个方向,“去,沿着这个方向走,章警官现在就在警局处理你的案件,快端起你的大刀宰了他吧。” “嘁。” 耿落不屑的哼一声,打落她的手,推了她肩头一把:“去,你去和你家男人说一下,让他不要在沈一臣面前说起我怀孕的事。” 陆臻臻华丽的转了个身,又站回她的面前。摊手,“不用这么麻烦,临玺跟你们总共不会说五句话,不可能说出去的。” “是吗?”耿落反问,单手撑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几秒之后,沉重的点下头,“好像还真是,他跟我好像还真的没什么话题说。上次对话,还是之前你被绑架,他让我去警局传信息的时候。” 手术很成功,注意术后休养 “他竟然还让你去过警局?”陆臻臻有些讶异,原来在自己遇险的时候,他还曾找过耿落帮忙。 “嗯,他是这么安排我去的,只是结果被我搞砸了。”耿落耸肩,说到这件事,她还有些郁闷。 “呃……没事,反正全都过去了。” 陆臻臻笑着搭上耿落的肩膀,拥着她往回走。 耿落望她一眼,脸上也扬起欣慰的笑容。好在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她估计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人说说笑笑着走回椅子前。江临玺听到声响,转头淡淡的看陆臻臻一眼。薄唇动了下,正欲说话。耿落忽然一声低呼,送开手跑向前,“医生!情况怎么样!” 穿着蓝色消毒服的医生,缓缓摘下脸上的口罩,“手术很成功。术后注意休养,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 耿落愣住,呆呆的张着嘴巴,过了好几秒,脸上才扬起大大的微笑,弯腰,万分感激的的握住医生的手,“好。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摘下皮质消菌手套,与她交握,“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 耿落满面笑意,眼睛眯成一条线。见医生这么说了,也不想耽搁时间,立即松开手,转身,迎向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门再次打开,几名医生和护士恰好推着病床出来。 耿落迟疑了一秒,随即大步上前,走到床沿边。静静的俯视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 夜色悄悄将至,走廊里,莹白明亮的灯光下。耿落和护士一起,将还在昏迷的沈一臣送回病房。 洁白被套的单人床上,他双眸紧闭,薄唇浅抿,黑发温顺的服帖在额前。安静祥和的就好像只是在睡觉。而他白皙清秀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窝处,打下一层淡影。并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动作,轻微的颤抖着。 灯光下,只显得愈发的清隽,与薄弱…… 耿落呆呆的站在床前,看着医生前前后后的,将各项指标检查完毕。才弯腰,在床沿边坐下,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缓缓的与他五指交握。 “真好,你没事了。”她小声的说着,目光望向他的脸。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与他对话。 陆臻臻和江临玺后脚走进病房,恰好看到医生将笔收进口袋准备离开的样子,当即礼貌的对医生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医生淡淡的回以一笑,同样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侧身,错开两人,走出房间。 “啪嗒——” 房门阖上,陆臻臻随即丢下江临玺,朝着耿落的方向走去。 耿落背对着她,头埋的很低,不知道在想什么。陆臻臻大大咧咧的拍了下她的肩头,问道:“医生有说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没?” 握着沈一臣手的耿落突然僵住,缓慢的扭头看陆臻臻一眼,若无其事的答:“医生是有交代,说了一大堆的话,但我并没有记住……” 陆臻臻当即甩个白眼给她,“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这么点事情都记不住。” 耿落看也没看陆臻臻,目光深沉的似黏在床上男人的身上,笑嘻嘻的答:“没事,待会儿我带着手机,去将他的话录下来就可以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注意术后休养 “嗯,随你,反正是你的男人。”陆臻臻摊手,表示这种事情随她自己的心意走。 耿落扬唇,有江临玺在,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怼”陆臻臻。只好将一些话咽回肚子里去。然后……超级没骨气的,缩回了头…… 保持沉默,嗯,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回她男人的身上。 见她没有说话,陆臻臻觉得有些奇怪,但侧头,看见她看沈一臣的眼神时。陆臻臻便释然了,随即慢悠悠的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江临玺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后。便转身,朝陆臻臻的方向走去,低沉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我先去警局一趟,你回家的时候,记得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嗯,好,你去吧,不用管我。”陆臻臻摆摆手,身子靠在沙发垫里,慵懒的一副似要睡下去的模样。 江临玺脚下步子刚走了一步,见到她这个模样,又道:“困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不用了,我再陪落落一会儿。”陆臻臻还是摇头。接着似想起什么,缓缓抬眸,望一眼挂在墙上最中心的时钟,接着说,“现在七点半,你两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吧。” “好。”江临玺没再说什么,骨节根根分明的长指,在她的发顶上揉搓了一番,才迈着步子离开。 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和耿落说一声。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跟她说基本也是白说,何必浪费口舌和时间? 江临玺走后,房间里寂静一片。陆臻臻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耿落坐在床边,捧着沈一臣的手,呆呆的望着。 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陆臻臻眉头轻皱,自己找了一个话题,轻声:“落落,你不回病房继续养胎吗?身上还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别到时候沈一臣醒了,你倒是晕倒了,这样子的话,就有些搞笑了。” 耿落转头,毫无表情的望她一眼,“我现在很好,不用回去。”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回去把医生开的药水吊完比较好,毕竟心里也能安心一些,稳妥一点。 耿落沉默了三秒,接着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小声又心虚的说:“你能不能去帮我把护士叫过来,让她给我转移个病房养——休养。” 她话语一转,悄悄又快速的看一眼床上昏迷的男人。瞥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声依旧平缓后,才放下心来。顺带还不忘瞪一眼刚刚“说漏嘴”陆臻臻。 陆臻臻收到耿落的视线,先是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忘了。”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这点事情都记不住。” 耿落相当嫌弃的收回视线,另外还故意的,将刚刚陆臻臻形容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嘁。” 陆臻臻低哼哼一声,傲娇的扭过头,同样拒绝与她的目光对视。只是在做完这个动作自认为很帅的动作之后,却又不得不起身,踩着高跟鞋,认命的去帮她把护士叫过来。 护士比较年轻,见到陆臻臻的时候,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随即便爽快的答应下来。带上医生单子上开好的药瓶,跟在陆臻臻身后,一同走回沈一臣的病房。 一进门,护士便将目光望向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的耿落。走到跟前的时候,抬手,看一眼单子上的姓名,试探的唤出声:“耿落?” “嗯?什么事?” 耿落正在想事情,恍惚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迟疑了一秒,才缓缓转身。当看到身后的护士时,她瞬间反应过来,接着又说:“护士?来给我吊营养液的吗?” “嗯。”护士脸上戴着白色的口罩,露出一双眼睛,对着耿落淡淡的点头,从托盘上拿出一条止血带,环顾四周,问:“是坐在这,还是躺床上?” 耿落望一眼护士,又看一眼旁边刚好空出来的床位。 “去床上吧。”她边说着,边起身,脱下外套放在椅背上,一手掀开被子,坐进去。 “嗯。”护士点头,将止血带绑在她的右手手臂上。拿起镊子沾着酒精,来回在手背上轻轻擦拭两下,直到露出清晰的血管。 耿落静静望着,没有说话。看着她转身从托盘里,拿出小小的针头,又看着她按着那枚细细的的针管扎进皮肤。 护士虽年轻,但扎针的手法还算娴熟,除了刚开始扎进去有那么一点点痛之后其余完全没有感觉。 在耿落全程的关注下,眨眼的时间,护士很快便好了。她摆摆手,站起身,对着不安的想要拿着药瓶翻身的耿落道:“好好吊水,不要拿着药瓶乱晃,小心血液回流。” 说到这句的时候,耿落整个人微微一滞。右手吊针,左手握着药瓶的动作,令她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一边的护士还在看着她,她只好无比尴尬的笑了笑,“呵呵,那个,我不乱动,只是有些尿急。” “哦,那你让你朋友帮你拿药瓶。” 护士说罢,便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后陆臻臻作势过来接过耿落的药瓶,却被耿落“一脚踹开”。 陆臻臻不服气,扑上去又要抢,耿落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用口语无声的叫她走,陆臻臻挑眉,也用口语打趣着她。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本以为马上就会走的护士,却又忽然折返。回身,面向着二人,探究的目光先是在二人身上淡淡的打量了一眼,才在迟钝片刻之后,选择无视二人怪异的举动,道:“提醒一下,药水吊完的话,记得按铃叫我。” “嗯,好的,护士,我会看着的。”陆臻臻笑着答。 护士看一眼陆臻臻,点头,慢步走出房间。 房门阖上,床上坐着的耿落,当即捏着药瓶下床,走到沈一臣的病床前,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他。 陆臻臻对此画面,只得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床边,将她脱下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耿落的一瓶药水吊完,外面的天色渐渐黑沉。病房里静静的,沈一臣也没有醒来的迹象,走廊外偶尔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 期间陆臻臻想起耿落还没有吃饭,特意打电话回江宅,派人送来了保温盒。费尽口舌、软硬兼施、亲眼监督着耿落将那补汤喝完,才提着手提包准备离开。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让江临玺来接你。” “好,你早点休息吧。” 陆臻臻起身,看了耿落一眼,转头离开。 走出医院的大门,一阵凉风吹来,陆臻臻仰面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会心一笑,只觉得身心舒畅,好久都没有的轻松感觉。 终于,终于一切事情,都有了该有的结果。 街边华灯初绽,夜风舒缓而过。 陆臻臻想着之前江临玺说过的话,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江临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还在医院?” 江临玺沉稳的声音悠悠传来。 陆臻臻捏着手机,迎着凉风往外了走了两步,“嗯,刚从病房里出来,你有空来接我吗?” “找个休息的地方坐一下,我过会儿就到。” “好。”陆臻臻看着自己的脚尖,转身,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这边,江临玺收了手机,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章华和曹勇两人,颀长的身躯微微前倾,作势要走,“没其他事的,我就先走了。” 章华蹙着眉,目光凝重的望着手里刚刚拿到手的通知,脸色异常的阴沉。 “这件事,我还需要核对,如果情况真的属实,我一定会如数上报,决不姑息!” 江临玺起身,淡淡的点头,弯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里,“可以,你们看着判断就好,我手中所有相关的资料,已经全交给你们了,其他事情我不关心,但有一点。” 他顿住,修长的五指,探向脖间的领带,缓缓的松开一角。清隽白皙的脸颊上,狭长的眼尾轻微上挑,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必须,死。” 曹勇起身,深沉的眸色先是扫了眼桌面上那堆血肉模糊的照片。接着又看向他,“不能百分百保证,但我们答应你。” 曹勇脸色凝重,迟疑了两秒,接着又嘶哑、又缓慢的出声,“这个案件,所有相关的犯人……都不能姑息。”他停下,喘口气,望向坐在身侧的章华,一字一顿,“这其中也包括,曹聪。” 章华眼神闪烁了下,自是缓缓点头,“当然。” “其他人我不管,也不关心。”江临玺说着,修长的指尖捻起散落在桌上的照片,正面朝上,对着两人晃了晃,又轻飘飘的丢回桌上,“就以这个而言,他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理由。” 章华和曹勇的视线,同时看向那张照片,仅一眼,两人又同时收回目光。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照片上的画面,正是某个停用的工厂,灰色空旷的水泥地面上,布满的不是灰尘,而是一滩浑浊鲜红的血水。 第两百四十六章 他,必须死 地面有些不平,坑坑洼洼的,血水蜿蜒着顺流而下,聚集成一汪血泉。红灿灿的,犹如红宝石中最纯的品种。 而沿着血痕往上寻找源头,另一半的画面就是模糊的,看不清面目的两具尸体。 没错,尸体。正是半个月前,陆臻臻被绑架时的那个破旧工厂。 看照片里的死状,两人死的极其的痛苦。其中一人的头部,凹下一个大血窟窿,可以说。那白花花的脑浆,就摆在眼前。 而另一人,侧歪着头,贴着地面躺着,四肢则以及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到头部。五指叉开,竟活生生从中指的位置,裂开一个角度。满是血痕的脸上,瞳孔极度收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依着两名死者的穿着与身形,是年龄不大的男性。死前受到过非人的对待,其手法残忍,看得出施暴者极其的惨无人道与丧失人性。 章华从看到这份资料时,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如今江临玺这么直言出口,他也没有顾虑,缓缓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他从一堆照片里收回视线,目光直直的望向江临玺,“你是如何知道是韩天做的?我派人去案发现场看过,地上有未干的血痕,尸体也在几里外的树林里发现。但有一点,搜寻了现场所有的角落,并没有任何有关韩天的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需要知道这一点。” 章华目光直视着江临玺,即使在这些照片面前,在显而易见的答案面前。他还是有义务知道这证据的来源。 “如果我说。”江临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望向窗外,黑沉的天色,他下意识放开了速度,“恰好有路人经过,目睹了这一切,并拍下照片,你信不信?” 章华深沉的目光闪烁了下,转而停在江临玺的身上。本以为他会说话,只是片刻之后,他却低下了头,默默的将桌上散落的一叠血腥照片,收进了文件袋。 江临玺嘲讽的看一眼他微微俯身的身形,转身,在离门边还有一步的时候,低声的道:“章警官,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答案,不然,你知道的,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同样会达到目的。” 章华收照片的动作顿了下,低着头依旧没有看他,只是渐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江临玺淡淡的收回目光,身形消失在门口。 房门被轻阖上,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才唤醒曹勇。他站在章华一侧,掀起眼眸,视线落在江临玺离去的方向,又缓缓移向章华,一贯沉默着没有说话。 其实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犯上这种命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 之所以会这种反应,只是因为前半个小时,江临玺提出的要求。 “在韩天判刑之前,把人交给我一天时间。” …… 流光从窗外划过,昏黄的路灯一盏接一盏。黑夜里,银色的车身,快速的穿梭而过。 江临玺目视着前方,修长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一个转角之后,缓缓驶入停车场。副驾的座位上,手机一阵震动,屏幕上断断续续亮起。 陆臻臻已经等不及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呢?是不方便过来吗?要是你——” “我就在你身后。”江临玺低声打断她的话。 “身后?”陆臻臻捏着手机回头,亮堂的灯光下,一道笔挺的身形,正长身玉立的停在自己身后两米的位置处。 她收了手机,迈着步子上前,亲昵的挽上他的臂弯,笑道:“都到了,干嘛还接我电话,直接叫我不就可以了。” 他紧了紧手臂,另一手揽住她的腰。“你的电话,我习惯性会接。” “……” 他这么说,陆臻臻心里嘭的一跳,脸上有些热热的,倒是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 “觉得累了?” 见她不说话,江临玺自发认为她累了,揽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脚下步子也不动声色的慢下来。 陆臻臻尴尬的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只好假意打个哈欠,模糊的道:“有点,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江临玺低头,望了她一眼,脚下步子渐渐加快。 可怜了说要快些回去的陆臻臻,迈着步子跟不上他这大长腿,一路小跑着到停车场,好不容易坐进车里能休息下了,想找他聊聊天,问下他今天干嘛去了。 偏偏这人认定了要让她休息的打算,她问一句,他简单的回几个字,或是“嗯”,“好。”“还行。” 问到最后,陆臻臻自己都没了兴趣。乖乖的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只是不知为何,前一秒还不怎么困的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在安静的氛围里,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最后还是江临玺轻摸着她的脸颊,将她唤醒的。陆臻臻歪着脑袋,睡了一路,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才一睁开眼睛,便低声哀嚎起来。 “哎哎哎,你别动我!我腿和手麻了。哎!说了让你别动!” 陆臻臻紧皱着脸,说话的同时,还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分毫。 江临玺好笑的打量她一眼,解开安全带,走到副驾门前,打开车门。近距离的看着她,沉声:“哪只手麻?” “右手。” 陆臻臻不敢动,眼珠转了一下,望向自己撑在椅背上的右手,和搁在膝盖上的右腿。她这人睡相不好,睡着的时候,就喜欢“大展拳脚”的。 这下倒好了,麻得她不要不要的。 “我抱你?” 江临玺黝黑低沉的眸光,在她怪异的身姿上望了半晌,淡淡的道。 “哎,别别别!你别碰我,我一会儿就好,你可千万别碰我。”陆臻臻急得立即出声阻止。 就怕他一个不小心,指尖碰到自己,那股钻心的酥痒感传来。特别是他高挑的身形,此刻正弯着腰打量着自己时,她就有些后怕他的触碰。 想了想,她还是说,“要不,你先进去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好了,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江临玺站着没动,狭长的眉尾缓缓上挑,唇线轻抿,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不用,我抱你进去好了。” 陆臻臻脑袋嗡的一声响,只来得及喊他的名字,“江临玺——” “嗯,我在。”他低声应着。笑得眉眼舒展,清隽的脸庞在月光下,十足的炫人眼目。修长有力的臂膀,拦腰将她抱起。 “麻——我脚要麻死了——你个混蛋,快放我下来!”陆臻臻边痛苦的低声哀嚎,边不甘的用手敲打着他的肩膀,“让你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不放。”他笑得一脸公畜无害的模样,让陆臻臻恶寒的抖了两抖。 奈何右半边的身子实在是太麻了,麻得她直想一口叼在他的脸上。让他笑得这么“花枝烂颤”的!那明晃晃的贝齿,近在咫尺的在她面前晃悠,真的是很碍眼。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陆臻臻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忍着右手蚂蚁啃咬般的麻感,两只手捧住他的脑袋,恶狠狠的出声:“你放不放?再不放的话,信不信我咬你?!” “你可以试试。” 男人如是轻描淡写的说着。 好,这是你逼我的! —— 进门的时候,大厅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名守夜的佣人外,也没见到陆衍和江雄涛的身影。 江临玺沉着脸,牵着陆臻臻,一前一后从门口走进来。 大厅两边站得笔直的守夜佣人,一见到江临玺的身影,立即将背脊挺直,恭敬的俯身:“少爷。” “嗯。” 江临玺步子迈得飞快,只低声从鼻间哼出一个单音,便快速扯着身后的陆臻臻,朝楼梯口走去。 两名佣人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后半句准备说出口的“少奶奶好”,被干硬的梗在喉咙里。 与江临玺的低气压不同,陆臻臻在经过两名佣人身边时,还笑着一脸和蔼的抬头,跟两人打招呼。当见到今晚守夜的是小慧时,她更是从江临玺手中挣扎出来,对着胡小慧灿烂的摆手,“小慧啊,今天小衍没有闹你吧?” 胡小慧听到陆臻臻的话,当下反应要回答,却又碍于身边沉着脸的江临玺。吓得抬起头刚瞄了一眼,就又匆忙的低下了头。 “没,没有,小少爷今天很乖!” “哦?那就好。”陆臻臻看着胡小慧被吓得这副样子,脸颊上的笑意更深,抬起手,想要比划些什么,却没来得说话。就被前面折返的江临玺,一把扣住了手腕,他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以陆臻臻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眼帘下那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带着莫名的性感。 “走快点。”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既冷硬又低沉。饶是任何人都会觉得有丝丝的害怕、和抵触。只是到了陆臻臻这里,不仅不害怕,反而笑得更欢快了。 她一手挥着和小慧道别,一手安抚的拍打在他的手背上。拖着步子,就是不想上楼,“哎呦,你急什么?走慢点,又没人能看见你脸上的——” 第两百四十七章 信不信我咬你? “闭嘴……” 他忽然回头,凝眉,低沉的打断她的话。 陆臻臻脚步一顿,对上他乌黑的眼眸,乖乖闭上了嘴巴。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一圈,却还是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他黑着脸,她只好不好意思的解释,“对不起啊,我真的是忍不住想笑——” 他瞪了她一眼,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楼上走。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以这种怪异的姿势…… 楼下两名守夜的佣人,低垂着头,一脸隐忍。只是耳边还依稀传来陆臻臻的笑声:“哈哈哈哈,没办法,谁让你皮肤这么嫩,就轻轻那么一咬就那么明显——这不怪我!怪你自己,你可不许肆意报复我——” 待声音渐渐变小,脚步声也完全消失不见。楼下两个佣人慢慢、慢慢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一段沉默之后,胡小慧率先出声,“你看见了没有?” 对面站着的那个和胡小慧差不多身形的女人,缓缓而又有力的点下了头,嘴角压抑着出声,“嗯,我看见了……少爷脸上那个鲜红的……” “牙印。”胡小慧十分有默契的替她接上,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噗呲”一声,弯腰,捂住嘴巴小声的抽笑着。 “哈哈哈!哎,我敢打包票,那牙印肯定是少奶奶的,你信不信?” “噢呦!这还用你说,除了少奶奶,谁还敢在少爷的脸上印牙印?!” “哈哈哈哈,两人还真是恩爱呢。只是这,咬牙印……”胡小慧摸着脑袋,一本正经的摸着下巴,渐渐止住笑声。 “你傻啊,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你懂什么。”对面的女人抬手,不客气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情……情趣?”胡小慧摸着打疼的脑门,犹自思索起来。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的吗?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 “嘭。” 三楼。江临玺抱着陆臻臻一脚踢开卧室门,将她往床上一丢。赶在陆臻臻低呼之时,颀长的身躯倾数压了上去。 白皙的俊脸近在咫尺,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他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脸颊上。 这么近的看着他,陆臻臻的眼睛不自觉的对上了斗鸡眼。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向后缩了缩脖子,觉得他喷出的气息,滚烫了她整张脸颊。 “你,你想干什么?”说着,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江临玺趴着没动,而是沉着脸,抬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不要这么看着我。” 陆臻臻心里一暖,以为他的意思是“你这么看着的,勾引我犯罪什么的,”立即娇羞的红了脸颊。 可她才阖上眼睛,便听见男人欠扁的声音接着传来。 “不要以为用斗鸡眼来逗笑我,今天晚上我就会放过你。” “什么?!”陆臻臻刷的一声睁开眼睛,脸蛋涨的通红,抬手直接将他推开,“你才斗鸡眼了呢!” 江临玺好整以暇的坐直身体,挑眉,白皙的指尖轻捏住她的下巴,笑着道:“需要我把你刚刚的样子描述得更清楚些吗?” “你敢?!” 陆臻臻瞬间炸毛,横着眉毛,随手丢了枕头过去,睁圆着眼睛瞪他。“把刚刚的那一幕忘掉!” 江临玺没有出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眯着眼睛,专注的看着她。陆臻臻满脸怒火和悲愤,这个时候,男人深情的眼神给不到一丝安慰,反而让她想逃。 如果可以,相信每个女人都希望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展现的永远都是最美的那一面。 可偏偏,实在难以接受的是,就在刚刚,那么温馨动容的气氛下。她在他的眼中,竟然……竟然是个做着斗鸡眼一脸傻笑的蠢女人!!! 啊啊啊啊啊!!只要一想到那个蠢女人就是自己,真的是想一头撞死! 陆臻臻双手捂着脸,简直是没脸见人了。听着耳边一声更比一声刺耳的笑声,倏的睁开眼睛,瞪着他,“停下——你不准再笑!把嘴巴阖上!笑得丑死了!” “不许笑再笑,听见没有!有什么好笑的!”陆臻臻急的直接上手,强行捂住他的嘴巴,满脸怒容。 他挑眉,唇角高高扬起,眼里的笑意比刚刚更甚,“你这是恼羞成怒。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斗鸡眼,在我眼中你也还是最美的。” “滚……谁要做你眼中斗鸡眼最美的了?!” 他收起笑容,抬手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低声:“好吧,其实……斗鸡眼这个表情不适合你,看上去,有点傻。” “……”陆臻臻翻个白眼,眉角抽搐。请问这个表情有人能适合吗?! 江临玺脸上的笑容实在刺眼的很,陆臻臻抬手搭上他的脖子,“你再笑,信不信我还咬你?”她拧着眉,试图拿出自己最后的气势。 “你可以试试看。”他笑着点头,依旧是轻描淡写的眉眼,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她勾了两下。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别怪我下口太重!” 陆臻臻撩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狠狠扑了上去。老娘要是再不露出爪子来,你还真把老娘当成hallokitty了? 对着陆臻臻刻意表现出来的怒火,江临玺表现的要淡定很多,修长的身躯坐在床头,不躲也不闪。 甚至笑着,展开双臂,将她揽进怀中。陆臻臻被他拥住的时候,瞬间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借着体形的优势,轻而易举的翻身而上。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突然而来的改变,让陆臻臻后知后觉的慌张起来。 “你,你先给我起来!别压着我,我是要和你‘打架’的!不是和你亲热——” “唔——你放开——我说你——” “信不信……我还,咬你——” 夜色幽静,月亮高高挂起。 室内一阵窸窣,夜晚还长,窗前的长帘随风轻轻摇动。 陆臻臻的话断断续续,一身拳脚,始终得不到释放。几分钟之后,她累得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当上方江临玺的脸上,出现那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时,她索性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样,今晚就饶你一命。等她休息够了,一定,一定翻身做地主! …… 太阳升起的时候,江宅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安详的餐桌上,江雄涛已经先一步用完餐去公司了。 只剩下陆臻臻、江临玺和陆衍三人,在安静的用餐。大早上的三人都在沉默着进餐,唯有坐在江临玺对面的陆衍,瞪大了眼睛,一副有话要说,死都压抑不住的模样。 除此之外,小家伙的目光从刚刚江临玺下楼之后,就没有从江临玺的脸上转移过。求知欲十足的盯着脸一直看。江临玺扭头、或低头的时候,小家伙还刻意从另一边跑过来,白嫩的手指,指着他的脸颊。 奶声奶气的问:“江爸爸,谁咬你了?” 江临玺没说话,一旁的陆臻臻看了他一眼,低头,咬一口碗里的奶黄包,嘴角轻轻上扬,撇过头偷笑。 正嚼着起劲,忽然横来一双筷子,白皙、骨节分明的五指,从眼前一晃而过。 碗里的奶黄包不翼而飞,顺着看去。刚巧落入男人的薄唇中。这人十分不要脸的一口吞了她的奶黄包,见陆臻臻看过来,还十分淡定的回头,边对她微笑,边不疾不徐回答小家伙的问题。 “昨晚上不小心被猫咬了。” “噗——”低头喝牛奶的陆臻臻,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 身边的江临玺见了,淡定的抽了张纸,替她擦掉嘴角的牛奶,柔声:“慢点喝,我又没说你。” 陆臻臻脸色一变,当即惶恐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巾,“不,不用了,我自己擦就行。”两人指尖相触之时,冰凉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一通,丢在一边,便老实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对面的小家伙双手撑着下巴,看了眼怪异的陆臻臻,接着又迫不及待的望向江临玺,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江爸爸,哪里有猫啊,我怎么没看见?” 江临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旁边快把脸埋进碗里的某人。接着一本正经的回答:“别人家养的野猫。” “哦……是别人家的啊。”小家伙支着下巴,自然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语病。 只是想着不能见到那只猫,有些失落。幽沉的目光盯着江爸爸脸上那左右两边,对称的红点点样的牙印。 暗自想着,那只猫应该还挺凶的。会咬人,强行从别人家里抱回来,说不定会咬伤他,还不如自己重新养一只好。 这么想着,小家伙很快收拾好脸上的失落,抬头,满脸希翼的看向江临玺,“那江爸爸,我能自己养只猫吗?” 江临玺目光一顿,扫向身侧正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某人,“不能,你现在太小,等你以后长大了,自己找去。” “啪嗒。” 陆臻臻面色一窘,将筷子放在桌上,拉开椅子起身,快速道:“我吃完了,先去医院。” 小家伙看一眼陆臻臻,也跟着一起将筷子放下,小跑着到陆臻臻脚边,抱住,“妈妈,带我一起去吧,我想见奶奶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 我能自己养只猫吗? 陆臻臻弯腰正准备推开他的动作顿住,改为摸向小家伙的脑袋,犹豫了会儿,“好吧,奶奶估计也想见你这小捣蛋鬼,我就多带你一个吧。” “哦耶!”陆衍兴奋的捏起拳头蹦起来。 陆臻臻好笑的揉揉他的发顶,目光看向一边的桌上,“好啦,想去的话,就把你桌上的牛奶喝掉。喝完我们马上就走。” “啊?还要喝完啊?我喝一半……” “不可以,快点去,不然不带你。”陆臻臻在小家伙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目光直视着那被牛奶。 小孩子不能惯,该要有的营养,就得到位。 陆衍站在原地没动,可怜巴巴的望着陆臻臻,僵持了一会儿。见没作用,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走到桌边,最后再幽幽的瞥一眼陆臻臻,仰起脖子,闭上眼睛,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 “这下可以了吧?”噔的一轻声,小家伙将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埋怨出声。 “嗯嗯,乖,可以了,我们走吧。”陆臻臻笑着,随手从桌上抽一张纸,将小家伙嘴角沾着的奶渍擦掉。 小家伙前一秒还气鼓鼓的小脸,下一秒便喜笑颜开。笑嘻嘻的捉住陆臻臻的手腕,撒娇的轻蹭着,“走吧走吧,去看看奶奶有没有按时吃饭。” 陆臻臻宠爱的睨他一眼,“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不爱喝牛奶。”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小巧的鼻尖。 小家伙歪头躲过,陆臻臻收手,转而去拿自己椅子上的手包,经过江临玺身边时,顿下脚步,详装不经意的看他一眼,“你要一起去吗?” 江临玺起身,狭长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半晌都没有说话。陆臻臻被他看得脸颊微微泛红,耐不住他的视线准备转身时。他却缓缓点头,拉开椅子,修长的身形站在她的身后。 “我去开车。”低沉磁缓的嗓音贴在她的耳边响起。 陆臻臻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脸颊微红,还准备说些什么,一抬头,却对上他眸中淡淡的笑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计较……”她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不就在他脸上留了两个牙印嘛,也不是很明显啊…… 走在前面的江临玺,脚步忽然顿住,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说什么?” 陆臻臻迅速收回视线,牵着陆衍站在原地,“没什么。”假装不去看他,心里却打起阵阵鼓声。想了想,觉得动作有些傻,干脆蹲下身子,去整理小家伙的衣领。 江临玺狐疑的多看她两眼,眼神动了动,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听到前面他的脚步声接着响起时,陆臻臻即刻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声呢喃:“隔这么远他肯定听不见的,我有什么好怂的?” 一旁乖乖牵着手的小家伙听到声音,仰起头看一眼,捂着嘴巴,咯咯咯得偷笑。 “你笑什么?”陆臻臻低头,瞪他一眼。 小家伙瞬间敛起眼帘,一本正经的朝前迈开腿,“走吧走吧,奶奶还等着我们呢。” …… 银色的车身停在门口,陆臻臻替陆衍打开后座的门,自己则站在原地,在后座和前座之间犹豫。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心一横,搭上后座的门把手。 “坐前面。” 还没坐进去,江临玺低沉的声音便骤然响起。陆臻臻手上一抖,朝他看去,这人明明都没有看她,怎么知道的,后脑勺长眼睛了? 就在她迟疑的片刻,江临玺侧身,按下车窗,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需要我抱你上来?” 陆臻臻微怔,立即拉开车门,坐上车,顺便麻利的扣好安全带。望向前方,面带微笑,“出发吧。” 江临玺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在小家伙好奇的注视下,驶离车库。 天色尚早,阳光温和,透过车窗照暖整个空间。陆臻臻靠在椅背上,目光散漫的望着窗外。 “这个案子,他会怎么判?”陆臻臻扭头,望向他坚毅的侧脸。 江临玺面目依旧,直视着前方,淡淡的开口:“死刑。” “……” 陆臻臻没有说话,缓缓的收回视线。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良久,才从鼻尖“嗯”了一声。 不是觉得他可怜,亦不是同情。只是在长时间的紧张害怕中,好不容易结束一切,感到疲惫,与对这种结果早预料到的云淡风轻。 —— 车子在路上安静的行驶十几分钟,在小家伙晒着太阳,无聊的快要睡着之时,终于见到了仁和医院的高楼。 小家伙瞄了眼窗外,瞬间‘满血复活’,坐直身子,拍打着前座的椅背。“到啦、到啦!快停车!” 车身应声停下,陆衍坐了一路,急切的想要下车解放天性。车子还没停稳,便着急的想要推开车门下车,只是身子往前蹦了,却又被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给弹了回来。 陆臻臻回头看了一眼,无语的抚额提醒,“安全带安全带……” 小家伙嘿嘿一笑,低头,小手熟练的解开安全带,“啪”的一声跳下车。 江临玺微侧头,刚好瞥见小家伙傻笑的一幕,心里不禁思索——有的时候,这孩子傻得真不像是他的…… 陆臻臻跟在小家伙后面下车,连忙牵住这匹脱缰的“小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站住,你慢点。” 小家伙衣领被揪住,没了行动自由,颇不爽的扭头,“妈妈,你放开我,勒到我的脖子了。” 陆臻臻睨了他一眼,“你要是好好待着,我就松手。” “哦……” 陆衍乖乖点头,眸光看见另一边走过来的江临玺。瞬间换上老实脸,在他心里有明确的分界线——妈妈面前怎么闹都可以,但是江爸爸……不行,绝对不行。禁止一切闹腾的行为。 “进去吧。”江临玺缓慢的踱着步子走到陆臻臻身边,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陆臻臻点头,转身去牵小家伙的手,却看见小家伙目光呆滞的愣在一处。“怎么了?小衍?” “……”陆衍回过神,送上自己的小手,淡淡摇头,“没事。” 刚刚,江爸爸过来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他…… 由于陆衍一直催促着要去看林冉的原因,陆臻臻决定先带着小家伙去见奶奶。走到病房门外的时候,只是刚刚还一路闹腾的小家伙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 陆臻臻以为是小孩子闹得觉得困了,抬手摸摸他的发顶,“去吧,奶奶就在里面呢。” “噢。”小家伙愣了一下,松开牵着陆臻臻的手,小跑的上前。 房门打开,林冉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旁边的矮桌上一个四方形的小音箱,传来一阵舒缓的钢琴曲。 “嘘,慢点,别吓着奶奶。”陆臻臻拉住陆衍的小手,悄悄上前。 陆衍脸上挂着淡笑,小声低估,“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觉,奶奶比妈妈还要贪睡。” “嘿,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 陆臻臻不赞同的撇他一眼。怎么在这小屁孩的眼里,她就成了贪睡的那个形象呢?她不贪睡的好吧,只是有的时候,被某个男人缠得紧…… 这么想着,她扭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光线很亮,他的身姿挺拔颀长,迎着阳光,简单的衬衫黑裤,穿出别样的冷傲帅气。 白皙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对小衍说的那句话完全没有反应。 “咳咳……”陆臻臻只好干咳两声,缓缓收回视线,望向跑到林冉跟前的小衍。 小家伙站在林冉面前,也不说话,小小的身形挡住一小片的阳光。或许是没了那一些温暖,林冉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当见到眼前的陆衍时,她稍稍愣了一下,坐起身子,一把搂进怀里,“是小衍啊,你怎么过来了呢?” 陆衍笑着,上前钻进林冉的怀中,小脸蛋亲昵的蹭着林冉的肩膀,“奶奶,你好点了吗?小衍很想你。” 林冉本来就对陆衍疼爱有加,被小家伙这么一说,当下就柔软了心。 “乖孙子,奶奶好多了,很快就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了。” “真哒,那你可要说话算话。”陆衍抬头,小脸蛋上一脸惊奇。逗得林冉笑得更加开怀了,抱着小家伙一顿猛亲,“好好好,奶奶一定说话算话。” 待小家伙被林冉亲的不得不,挣扎着从她怀中跳出的时候,林冉才松手,看向一旁的儿子媳妇。 “你们不用这么早来陪我,我一个人晒晒太阳挺好的。” 老太太明里暗里表达着不要打扰她晒太阳的意思,陆臻臻和江临玺自然听出来了。 只是陆臻臻想不到的是,除了陆衍之外,他们两人竟然齐齐被老太太嫌弃了?而且这其中还包括江临玺——老太太的亲儿子? 虽然看得出,老太太对小衍的喜欢,但也还是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直接的撇掉江临玺。 不过也好,这样,她正好可以去看耿落。 陆臻臻很快想好措辞,笑着上前,将带来的营养浓汤放下,“妈,这是我让赵阿姨熬得补汤,您记得趁热喝,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留小衍在这陪您,中午饭的时候,再将小衍接走,您看可以吗?” 第两百四十九章 为什么要看? “嗯,可以可以,你们两个大人赶紧走,别在这打扰我和小衍休息。” 林冉起身,从桌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影片,从中拿出一张,对着小衍勾手,“小衍,过来和奶奶挑挑,想看哪部恐怖片?” “我看看,有没有吸血鬼的?”小家伙咧开嘴,笑着跳上躺椅,专心致志的投入挑影片中,瞬间将陆臻臻和江临玺抛之脑后。 陆臻臻站在一边,犹豫了一瞬,小声的开口,“哎,妈……别给小衍看太吓人的。” 林冉挑着影片,头都没抬一下,“小衍是男孩子,吓人的正好锻炼胆量。” “……呃,好吧。”陆臻臻无奈扶额。 对于两人喜欢挑着一起看恐怖片的习惯,陆臻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虽然知道小衍一点也不会害怕,相反还表现的乐在其中的模样。但是对比其他家的小孩都在家里看动画片的时候,她家的孩子却热衷于恐怖片和纪录片,陆臻臻的心里还是有些乖乖的。 额……怎么说呢,就是觉得没有体验过一把,用动画片牵制孩子学习的滋味,总有些遗憾。 “走吧。” 在陆臻臻扶额感叹的时候,身后的江临玺已经淡定的上前,揽住她的腰肢,带着她转身,出门。 陆臻臻抬眸看他一眼,头疼的问,“为什么小衍不和普通的小孩一样,看动画片呢?” 江临玺想也没想,淡淡的答:“那么弱智的东西,为什么要看?” “……” 好吧,当她没说。 陆臻臻收回视线,抛掉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觉得小衍不正常的想法。也对,动画片那么弱智,还好小衍不喜欢看,要是喜欢看的话,以后她可得陪着一起看了。 嗯,这么想的话,还是恐怖片好一点。毕竟屏幕里演得的还是真人。 —— 走出病房,穿过走廊,温和的阳光晒在身上。陆臻臻半个身子靠在江临玺身上,惬意的眯着眼睛,都有些不想动了。这个时候确实是躺着晒太阳比较适合。 只是想着待会要去看耿落,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绕过两条长廊之后,耿落的病房出现在眼前。陆臻臻站直身子,手还没搭在门把手上,就听见里面传来耿落的一声嘶喊。 吓得陆臻臻当即扭开门冲进去,扫视一周,却见耿落好端端的坐在床上,一旁的护士捏着针头,正在给她挂水。 陆臻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瞬间松了口气。走到耿落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耐的睨她一眼,“扎个针而已,你叫那么凄厉干嘛?” 耿落见到陆臻臻,一双眼睛变得亮闪闪的,仿佛砍价了救星。“臻臻,你快让这护士走开,我已经好了,真的不用再挂水了,挂的我尿急,上厕所都不方便。” “哦。”陆臻臻转身,将包放在桌上,淡淡的敷衍着。 耿落瞪她一眼,自己掀开被子,低沉的看向护士小姐,妥协着出声,“我先上个厕所,回来再挂。” “嗯。”护士捏着针管,点了点头,将另一手顺势放进口袋。 场面有些诡异,陆臻臻只好尴尬的对着护士笑了笑,解释着:“别介意啊,她这人就这样,比较愣。” 护士小姐一脸淡定的回以一笑,只是目光在看向陆臻臻的时候,似有若无的落在了她身后的江临玺上。脸上客套的笑容顿了顿,状似随意的问,“这位是……” 陆臻臻顺着看去,当即笑答,“啊,这是我老公,陪我一起来看朋友的。” “……哦,是老公啊。”护士眸色有一瞬的失落,顿了几秒之后,带着羡慕的眼色看向陆臻臻,“你很幸福哦,老公很帅。” “呵呵,是吗。”陆臻臻干笑两声,自是看出护士眼里的情愫。回头望了眼冷着脸的男人,接着笑嘻嘻的对护士道:“哎呀,看久了也不觉得很帅,天天看,也就一般帅吧。” “……”护士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点头微笑,接着僵着脸收回视线。 陆臻臻垂眸,望着护士捏着针管的手,轻轻扬起唇角笑着。 哼,敢窥伺老娘的男人,统统‘乱棍打死!’。 两个女人的战争还没开始,就以陆臻臻单方面秀恩爱为结束。这时,厕所里传来一阵抽水的声音。 房门打开,耿落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到床边坐下。看一眼呆站着不动的护士,打破僵局,“护士小姐?我好了,你开始吧。” “哦,伸手。”护士从中收回神,抓过耿落的手,快而准的将针扎好。 “可以了,注意多休息。” 护士贴好固定医用胶带,叮嘱了几句,便收起托盘,丝毫不作停留的转身离开。 待房门阖上,耿落才将视线从护士身上收回来。“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走得这么急?” 陆臻臻撇过头,在屋里扫视一圈,随意的开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赶着上厕所。” “是吗?”耿落半信半疑的点头,扯过枕头垫在背后靠好。 一旁未曾说话的江临玺冷不丁的出声,“沈一臣人呢?” 这么一说,陆臻臻也反应过来,看向她,“对啊,沈一臣去哪了?不是跟你一个病房的吗?他情况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耿落的脸色几不可闻的变了变,笑着,“哈哈,他没事儿,今天早上刚被他家里人接走了。” “什么——接走了?!”陆臻臻诧异的站起身,目光扫向另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他刚做完手术,就出院?” “哎呀,别担心,不是出院,是转院,他家不是在临省嘛,出了意外,他家里人想将他转到离家近的大医院,方便每天照顾。” 耿落依旧笑着,面上的表情也是云淡风轻的。但不知为什么,陆臻臻就是能从中看出一丝端倪出来。 “他家里人有说什么吗?”陆臻臻上前,低头,直视着耿落的眼睛。 耿落下意识的就想笑,“没有啊,他家里人没说什么,就是问了下我和他的关系而已。” 陆臻臻却凝着眉头,直视的目光仿佛瞬间看穿她的伪装,“你别笑,他家里人除了这个,就没说其他的了吗?” “……” 望着陆臻臻不容躲闪的目光,耿落沉默了,低头,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陆臻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起身,看向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却沉默着注视一切的江临玺,“临玺,你先去看看妈,让我和她单独相处会儿。” “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江临玺垂头,眉目冷峻的望了她一眼,这种场景,他在确实比较不合适。 房门开启又再次阖上,终于只剩下陆臻臻和耿落两人。陆臻臻也不在椅子上坐着了,起身,脱掉鞋子,掀开被子,坐在床尾上,势要与她来场面对面的交谈。 耿落侧坐着身子,目光落在远处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没了刚刚的嬉皮笑脸,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你什么都别问我,我现在不想回答。” 还不等陆臻臻开问,耿落自己先低声出口。 “好,我不问你,你也不用回答,只需看着我,听我说就好。”陆臻臻双腿交盘而坐,挺直着背脊,看着没了精神的耿落。 耿落躺着没有动,迟疑了一下,才坐起身子,收拾好心情,看向她,“你想说什么,说吧。” 陆臻臻最看不得耿落这个样子,倾身,在她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给予鼓励,“他家里人不管对你说了什么话,你都不要当真,想当初你姐姐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不照样阖家欢乐,幸福美满?不要想太多,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船到桥头自然——” “噗哧——”没等陆臻臻说完,耿落听了却忍不住苦笑出声,“姐姐哎,我和你能比吗?你家境那么好,还有父母留下的大笔资产,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你嫁进江家,别人会说门当户对,而我,别人就只会说,麻雀变凤凰,攀高枝。” “谁?谁敢这么说,我找人打死他去?!”陆臻臻双手叉腰,一副立马就准备来事的模样。 按照平常,以耿落的性子,见了,定会大摇大摆的耀武扬威,但是此刻,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再让你进警局了。” “……”陆臻臻窘了一窘,视线淡淡的撇向一边。沉默片刻,想着劝慰耿落,很快又笑着打趣道,“不就是家境嘛,大不了,我认你作我妹妹,陆氏也分你些股份,这不就门当户对了?” 本以为这样说,耿落至少能觉得安慰些,但出乎陆臻臻意料的是。耿落仍是摇头,语气淡漠,“不,这怎么能一样呢。我的父母,我出生成长的地方,都不是说换就换的。” “不能换,那就不换了呗。多大点事,你又不是非得迎合着他。再说,再说……”陆臻臻一时语塞,目光在耿落身上扫了一眼,眸光骤然一亮,停在她的肚子上,“再说你不是还有了沈一臣的孩子吗?就凭着这孩子,他家里人能不同意?” 第两百五十章 麻雀变凤凰,攀高枝 耿落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肚子,“我并不想借着孩子套住他,也不想让孩子作为砝码,如果他听从家里人的安排,我宁愿自己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 “你这说的什么话,沈一臣要是能听从家里人的安排他还叫沈一臣吗?你就算没有孩子,他之前不也是缠着你求原谅的吗?” 陆臻臻急了,深怕这怀了孕的蠢妞,把自己钻进牛角尖给憋死。 “他是求原谅了,但我也没准备接受他。不管你是觉得我作也好,还是矫情也好。”耿落顿住,望向耿落的眼神中,闪着晶莹的液体。 她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的道,“臻臻,说实话,我怕了,也承认自己变得胆小懦弱了。有些事,有些人,当你经历过失望之后,当你再遇到的时候,就很难再像第一次那样,全身心的付出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六年来等他。”耿落说着,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这段感情,我也有了爱的结晶,可以了,真的,这样就可以了,我很满足。” 陆臻臻坐着没动,也没出声,从来都以乐观开朗示人的耿落。当她一旦悲伤起来,强大到瞬间将她也感染。 最后,陆臻臻思索良久,也只是想出最直接简单的话,“好,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耿落笑了,眉眼弯弯,营养缺失过后的她,脸颊有些泛黄,但她笑的时候,黝黑的双眼依旧明亮。 陆臻臻不知道今天早上沈一臣的家人到底对耿落说了些什么,也并不准备追根究底的问个清楚。因为早在大学期间,陆臻臻就从不知名的人口中,听说过沈家给沈一臣找儿媳的标准。 ‘门当户对’四个字,首当其冲。 可想而知,当初明明知道要面临这一难关的耿落,是做了多大的勇气才能面色坦然的向沈一臣表露心悸。 虽然那个时候……被拒绝了。 “臻臻,臻臻?”耳边耿落的声音,将陆臻臻唤回神。 陆臻臻抬头看向她,“什么事?” “孩子的事,不要告诉沈家的人,等他伤好后,我会找时间,当面和他说。” 耿落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伤感与浓愁,没了年轻时的焦躁与浮夸,也许真的是被时间推着长大了,她们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再没有多余的青春肆意耗费。 几乎是一瞬间,陆臻臻体会到了耿落的感受。她点头,握住耿落捏成拳头的手,“好,我谁也不说,作为孩子的干妈,今后你和孩子,都交给我养。” “去你的,谁要你养啊,老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耿落笑着推了她肩头一把,明明在笑,眼角却隐隐泛着泪光。 “好好好!我不养,你就当我是赞助,赞助总可以了吧?”陆臻臻静静的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多余的话,只笑的和她一样没心没肺的模样,让她知道,起码还有自己陪着。 “嗯,也就勉勉强强吧。” 耿落一向是个有主见,有明确目标的人。当她跟你说,她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注意,那绝对不是在问你的意见,而是和你打招呼,说明这件事她已经着手去干了。 所以当她和陆臻臻说完自己心里想法的时候,陆臻臻不会有一点担心,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这说明她还没有被这件事主导,还有足够多余的精力去规划自己接下来的步骤。陆臻臻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只需要静静的站在身后支持她就可以了。 虽然可能她的办法会有点蠢,但没关系,即使蠢,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最舒服的方法。 “这段期间,你就乖乖在医院养胎,等孩子稳定下来,再去想其他事情。毕竟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孩子,孩子最大,其他的都移到后面再说。” 陆臻臻想着,还是忍不住叮嘱出声。 “嗯,放心,我知道的。”耿落带着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肚子,真难想象,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她就算再不爱惜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收敛许多。 陆臻臻看着她满面温和的模样,自是能够体会,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 “终于,这次轮到我做妈妈了,做妈妈的感觉真好……”耿落摸着肚子,抬头看向陆臻臻,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是,你现在是耿妈妈了。” 陆臻臻也笑着配合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傻笑,这一刻的幸福,只有她们自己懂。 —— “扣扣。” “进——” 林冉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正在看电影的林冉和陆衍,听到声响同时望了过来。见是江临玺后,又再次齐齐的扭过头去。 江临玺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在室内扫视了一眼。 两扇窗户被严严实实的阖上,不仅如此,厚重的深蓝色窗帘也被紧紧拉上,窗外原本还是明媚正好的午后,在这里,却硬生生被营造出深夜两三点的模样。 “你怎么过来了?臻臻呢?”看着电影的林冉,头也不回的问道。 江临玺顿了一下,迈开步子,看一眼抱膝坐在毛毯上的两人,没有停留,径直走到两人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答:“在陪耿落。” “耿落?臻臻的朋友?她怎么住院了?” 即使林冉头也不抬的在看着电影,心思完全放在电影身上。也不妨碍她与江临玺的对话。 “怀孕,胎盘不稳,在医院调养。”江临玺目视着电影,没有想太多,直接答。 坐在地上的林冉却是吃惊了,张大着嘴巴,回头看他,“怀孕?耿落怀孕了?那真是恭喜了。” “嗯。” 面对林冉惊喜的模样,江临玺淡定异常,且并不准备对她这句话里有话的隐藏句式,开展另一个话题。 只是他愿不愿意说一回事,林冉就已经开始忍不住八卦了,丢下小衍,凑到江临玺的身边,“临玺,跟妈说说,那耿落孩子的爸爸,是谁啊?妈见过吗?” 江临玺扭头,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摇头,“没有。” “哦……没见过的啊。那应该就不是熟人了。”林冉小声的低估两声,接着又问,“那孩子多大了,前几个月,可得要小心。” “不清楚。” 江临玺淡淡出声,眸光望向前方的荧幕,荧幕里突然出现的血淋淋的一幅画面,令他微微拧起了眉毛,“妈,您不要带着小衍,看这种血腥的电影。” “呃,这个是小衍自己挑的碟片。”林冉脸色一顿,直接甩锅给可怜的陆衍。 江临玺望一眼,前面被吓得两只小手死死捂住眼睛的陆衍,又看一眼身边的林冉,沉声,“不管是谁挑的,小衍现在还小,不能给他灌输这种暴力的画面。” 眼看江临玺的脸色越来越沉起来,林冉缩了缩肩膀,眼前一亮,当即转移话题,“咳咳,说到耿落怀孕,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和臻臻再给我添个孙女抱抱啊?” 说到这件事上,正在专心看电影的陆衍,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握着遥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江临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神色显得很随意,低声回,“随缘。” 两个字一出。陆衍瞬间松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拧起了秀气的眉毛。 这两个字按理来说,不该在陆衍理解的范围内。但是谁叫陆衍与一般的小孩子不同呢,超出一般同年龄小孩的智力,这两个字对他而言,仅仅看字面的意思,他便能知道大概。 随缘。 是不在计划之内,却又允许出现在计划内的事情。 所以说,这个时候,他正愁着不知该悲该喜…… 在他背坐着两人使劲思考时,林冉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响起,“什么叫随缘,你们要是想给小衍添个弟弟妹妹,也是可以的,千万不要害羞,反正我们家大,人多才热闹。” 江临玺沉默了,抬眸看了眼前面坐在毛毯上看电影的小家伙。小家伙恰好回头,黑眼珠子望着二人滴溜溜的转着。当意识到与江临玺的视线对视时,又倏的缩了回去。 林冉瞥见小家伙的动作,了然的笑道,“我想小衍应该也是希望,能有个弟弟或妹妹陪着玩的。你和臻臻还年轻,多生几个给小衍做伴也好。” 多生几个…… 江临玺淡淡的收回视线,满头黑线的看向林冉,“妈,生孩子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抱孙女可以,但不可以将生孩子讲的这么轻松,到时候受累的只会是臻臻。” “呃。”林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维护自己媳妇,顿时有些吃味,“好嘛好嘛,现在是有媳妇知道心疼了,当初你妈我生你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也是辛辛苦苦的十月怀胎呢?” 江临玺眸色顿住,“您也辛苦,所以更应该体贴臻臻。臻臻情况不一样,之前她怀小衍的时候我不在身边,那些疼累,我无法去分担。也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疼多累,更不想再让她去承受一次那种痛苦。” 第两百五十一章 关于生二胎计划 似乎是说到林冉心中的酸点,她微微失神片刻,淡淡点头,“好,你疼臻臻,妈理解,妈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妈也就随口说说,你不用太在意。” 她停下,望向前面小身板端坐的笔直的陆衍,笑着又说:“反正我们现在有小衍,就已经很好了。” “嗯。” 江临玺低头,算是认同她说的话。现在这样就很幸福,他很满足。 谈话声消失,房间里再一次回复平静,只荧幕里的电影还在放着,时不时传来声响。身后已经没了动静,陆衍端坐在毛毯上,不敢回头看,竖起耳朵,听到最后那个令自己满意又不太满意的答案,暗自松了口气。 最起码现在,他在江爸爸心里,还是重要的。 只是以后……等到弟弟或者妹妹出生…… 怎么办,他是不是个坏孩子,竟然希望妈妈与江爸爸,永远都不要有孩子。就他一人就好,一家三口——妈妈、江爸爸和他,永远不准分离。 正想着出神,身后的林冉忽然上前,坐在了之前挨着陆衍坐的位置上。看见陆衍在发呆,不由问了句,“小衍?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陆衍回过神,舒展开眉头笑了笑。虽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子,但是有些事情,心里却清楚的很。就好比刚刚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坏坏的想法,他是不可能一脸天真无邪的告诉林冉的。 “哦,电影演到哪了?”林冉自然没发现陆衍心里的小九九,捧起桌上拆开的薯片,喀嚓喀嚓的吃起来。 陆衍看一眼电影又看一眼她,停顿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指着荧幕上恰好出现的一个大胡子男人道,“凶手就是这个男人,他伪装成杀人魔,杀了自己的妻子和邻居。” “真的?!竟然是这个男人?我就说嘛,之前这个男人出场的时候,就有些古怪,八成就是凶手,没想到还真的就是他!”林冉说着,抓一把薯片塞进嘴里。越活越年轻的她,现在的喜好和之前完全不同,和陆衍一样,对这种小孩子爱吃的薯片、巧克力一类的食物,完全丧失抵抗力。 自从醒来后,阎王庙前走了一遭,她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保养皮肤了。仿佛瞬间顿悟,看开很多事情,在有限的生命里,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及时行乐,不给人生留下遗憾。 外表的美丽固然重要,但是生活的情趣更加缺一不可。重新刷新观点后的林冉,也就出现了一幕吃薯片,吃的比陆衍还猛的画面。脚边的食品袋,一个叠一个的多了起来。准确的说,从刚刚坐回陆衍身边的开始,林冉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要不是后面江临玺实在看不下了,上前将林冉的零食一并收走,估计林冉真的能将桌上的零食统统解决掉。 “哎哎哎,你干嘛啊?我还要吃的!” 林冉本来以为江临玺只是暂时先将零食收走,等到他待会走后,自己能偷偷的再翻出来吃。 但没想到江临玺直接走到垃圾桶边,打开盖子,手也不抖的将怀里满满的零食,尽数丢了进去,整个过程,动作快到林冉都来不及阻止。 看着满满一垃圾桶的吃的,林冉心痛到不已,眼眶中噙着泪水,一字一句的出声,好似江临玺一个没回答好就准备将他撕裂一般,“你好端端的丢我零食干嘛?” 哪知江临玺面不改色的看她一眼,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再吃了。” “……” 林冉痛心疾首,看着那个垃圾桶默默的发了会儿呆。好一会儿,才敛着情绪,转身,走到陆衍身边坐下,继续看着电影。 电影里的情节还在进行着,因为之前听完陆衍说的谁是凶手之后,林冉不再表现的疑神疑鬼看谁都觉得是凶手。全场就盯着那个大胡子的男人,越看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到最后,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答案揭晓,凶手果然是那个男人。 林冉虽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吐槽一番,耸肩,“这电影真差劲,太早揭露凶手了,全程看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边的陆衍尴尬的笑了两声,其实他之前也就随意一指,没想到还真的就误打误撞的抓着凶手了。前面电影讲的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算了,小衍,快过来,还想看什么,我们换张碟看。” 林冉已经起身,拿出厚厚的一本碟片翻找着。 陆衍上前,兴奋的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没开口,一边的江临玺忽然上前,拿过那本碟片。 “干什么?你也想看?”林冉挑眉看向江临玺。 江临玺没有说话,淡淡的视线在上面随意的扫了一眼,白皙的五指翻了又翻,最终皱着眉头,将碟片本重重阖上。 “今天先不看了,下次我换一本碟片,再给你们带过来。” 江临玺低声不容抗拒的说着,一旁的林冉渐渐变了脸色,尴尬的笑着摆手,“不用换,我们就看这一本就好。” 说完,还威胁性的看一眼身旁坐着的陆衍。陆衍收到视线,也立即反应过来,跟着一起点头,“是是是,江爸爸不用换了,我们就喜欢这种的。” 话一说完,谁知本来林冉说得时候,江临玺眼中还有些动容的神情,在听到陆衍说出的话后,穆然变得低沉起来。 林冉看着江临玺面色的变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要完蛋。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江临玺的声音在耳边淡漠的响起,“妈,您还在休养身体,不宜看这种血腥暴力的电影,小衍也还小,不适合看,下午我让秘书送一本轻松搞笑的电影集过来。” 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话,林冉心中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她应该要揭竿而起的,怎么说,她毕竟是他老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作为他的母上大人,这个官位足够压制他了吧? 只是。 她隐忍着一肚子的怒火,却悄无声息的在肚子里灭掉了。 不管是说她胆小懦弱也好,反正她就是至今都没有胆量,去违抗江临玺的话。可能和江临玺冷着脸周身的气场有关。 总之她就是下意识的就怂了,抬头,对着江临玺展露了一抹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灿烂微笑。“没事儿,不看就不看吧,反正我也有些困了,你下午送到的碟片,刚好可以给我下午打发时间。” “啧啧。”一旁的陆衍忍不住啧啧两声,对林冉认怂的行为,表示鄙视。 林冉横着眉毛,快速的瞪了小家伙一眼,顺势将锅往陆衍身上甩,“我看不看倒无所谓,只是小衍很喜欢那本碟片,怕是到时候换了,他会无聊的看睡着。” 听到这话,陆衍下意识的抖了一抖,心里暗道不妙。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只是还没来得即向江临玺解释,就听到江临玺的声音冷冷的从头顶上方传来,“哦?是吗?那就让他看睡着吧,小孩子需要睡眠。” “……” 陆衍听着这声音,没敢抬头看。只把头压得更低了。 回家的时候,江临玺因为临时接到一通电话,淡淡的说了几句之后,转头对身边的陆臻臻道,“章警官找我去警局问话,待会儿我就不进去了,送你们到江宅门口就走。” 说话的时候,陆臻臻正观赏着窗外远处的天空,听到声响,也没有多大的表示,依旧看着窗外,淡淡的点头,“好,你早去早回,小心开车。” 江临玺挑眉看她一眼,“你不问我因为什么去?” “还能因为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韩天的事情。”陆臻臻侧过身子,笑着看向他,“你办事我放心,早去早回就可以啦。” 江临玺淡淡点头,目光落在窗外,“嗯。” 其实他是想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过去,既然她没有这个意思的话,那就算了。 两人谈话结束,车里陷入短暂的静默。坐在后座的陆衍,偷偷看看一眼江临玺的侧脸,又看一眼陆臻臻的侧脸。秀气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怎么感觉江爸爸和妈妈之间有些怪怪的呢?什么时候妈妈能这么安静了? “妈妈,你跟我一起回家吗?” 小家伙不知道陆臻臻的沉默,是在为耿落的事情觉得难受。只简单的以为,是陆臻臻在和江临玺闹别扭。想着,还是自己开口,探探口风。 陆臻臻被陆衍的声音唤了回来,扭过头望向他,“是啊,妈妈跟你一起回家。”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转而看向江临玺,“临玺,明天落落出院,她怀孩子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我想搬过去照顾她,可以吗?” 江临玺顿了下,“你想照顾她,可以让她直接住到江宅来,江宅客房很多,你让佣人清理一间出来就好。” “住进来?!可,可以吗?”陆臻臻有些惊讶,这个想法她也想过,但也只是想想,很快就打消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我替你倾数奉还 “当然可以,毕竟我不想到时候,小衍急着找你,我还得开车把他送过去。” 纳尼?陆衍一脸懵逼,表示这个锅他并不想背…… “江,江爸爸,其实我可以跟妈——” “嗯?”江临玺淡淡的一个低吟,陆衍果断阖上嘴巴。 大人们最烦了!他明明没有那么傻,到时候他跟妈妈一起住过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拿他做借口?! “小衍,到时候落落阿姨到我们家来,你可要乖乖的,不要闹到落落阿姨休息。”陆臻臻瞥一眼陆衍气鼓鼓的模样,捂着嘴巴,轻轻笑着。 陆衍别扭的别过头,双手抱胸,“我知道了,不要拿我跟那些愚蠢的小孩子一样比。” “好好好,你个人小鬼大的。”陆臻臻轻声笑着,满眼的宠溺。 旁边开车的江临玺,被她的笑容感染,脸上也隐隐挂着笑意。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抵达江宅。 江临玺看一眼窗外,将车子稳稳的停在门口。“到了。” 陆臻臻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后座,刚替陆衍打开车门,小家伙就眼疾手快的跳了下来。陆臻臻愣了一下,阖上车门跟在后面,就听小家伙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烦死了,以后不要给我安儿童座椅,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这个。” 小家伙边说着,边撇一眼车后座的蓝加黑的儿童座椅。白嫩小巧的脸上满满的嫌弃。 陆臻臻瞬间被逗笑,弯着腰看他,“不行哦,你想都不要想,你现在还没满六岁,必须坐儿童座椅。” “谁规定一定要满六岁的?”陆衍不服气的抬头,小脸气鼓鼓的,“那是对那些小屁孩而言,我的心里年龄已经过了六岁了!” “呃……”陆臻臻被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气势怔了一下,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江临玺下车,走到两人面前,抬手,在小家伙的头上轻拍了一下。 “你就是心理年龄过了十八,也要给老子乖乖去坐儿童座椅。” “……”陆衍低下脑袋,满脸挫败感。 陆臻臻敬佩的对江临玺竖起大拇指,‘老公威武!’ 江临玺面不改色的接受来自陆臻臻的敬佩眼神,上前一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她,“落车上了。” 陆臻臻接过东西,是一面小巧的镜子,可能是刚刚拿手机的时候从包里掉出来了。“谢谢。”她笑着将镜子装进手提包。 江临玺却站着没动,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说话,还是看着她。 陆臻臻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一遍,偏偏这个时候,陆衍闲不住的一路跑开了。她急着叫了一声,回头对江临玺道,“有什么事等你回家再说,我进——” 话还没说话,她猛地转了一圈,脚下踉跄几步,人已经被他抵在车门上。薄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温软的唇瓣贴在唇瓣上,一股淡淡的薄荷轻香涌进口腔。 陆臻臻脑袋空白了一秒,俩人虽已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每每被他这么饥渴又温柔的亲吻时,还是禁不住瞬间红了脸颊。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他很快就放开了她,微喘着气,俯身望着她。陆臻臻抬眸,与他对视,望见他黝黑的眼眸里,自己娇羞的模样,立即撇开了视线,“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嗯。”他松手,眸光淡淡的望着她。 陆臻臻最怕见到他这样专注的目光,感觉整个人都快融化在他的眼神中。 天色不算晚,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江临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站在阳光中,像是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从他的发尖开始到胸口,仿佛整个人都闪着灼眼的光芒。本就白皙颀长的身形,被勾勒的愈发完美。 “你还不走?”她迈不开步子,却故作淡定的问他。 他垂眸望着她,嘴角轻轻上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跟着一起去。 “我?我去干嘛?” 他低头,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看着那个家伙入刑,这样晚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陆臻臻一阵鼻酸,敛眉,心里一阵悸动。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足够好了。足够让他觉得自己恢复的很好,没想到他原来什么都懂,只是默默的没有说而已。 她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回握住他的手,舒口气,抬头看向他,强装出无所谓的笑容,“好啊,那就带我一起去吧。” 只是偏偏她的眼睛出卖了她,话才刚说完,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破筐而出,划过脸颊,留下一串泪痕。 “傻瓜,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江临玺心疼的将她揽进怀中,温热的指腹轻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只是他越擦,她的眼泪好像流的越快,怎么都擦不完,滚烫的灼了他的指腹。他索性打开自己的胸怀,让她埋在自己的胸口柔软的布料上哭个痛苦。 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胸口一片湿濡。他知道,从来都知道,她内心的煎熬。所以此刻,他的心才会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的疼。 “别哭,你的疼痛,我会倾数奉还。” 陆臻臻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其实早已听不清他说的什么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好。” 有些事情,她从来都不想告诉他。 其实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会循环的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她不断挣扎,不断逃窜,却总是躲不开那条长长的鞭子。带着咻咻的冷风,一下一下的抽打着她的四肢,火辣辣的,很疼,却不足将她抽晕。 反而让她连着身心一起颤抖恐惧,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她怕得将自己抱紧,缩成一团,无助的呐喊着江临玺的名字。但每次回答她的,只有身上愈发加重的鞭子,和耳边熟悉的、变态的笑声。 这个时候,不管她多么嘶声的呐喊,她抬头的时候,四周只有漆黑的、仿若无底洞一般的旋窝。而那个带着微亮光芒的出口,不管她迈多少步,永远都离她一尺之远。 …… 她怕,一直都很怕。 惊醒的时候,看见一脸关切的江临玺,心里只有满心的委屈与后怕。事情已经过去,她不想看他为自己的事一直内疚。所以每次他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总是故作潇洒的说,‘没什么,梦见你不要我,和别的女人跑了’。 她以为自己骗过了他,毕竟他当时的反应也只是翻个身,将自己轻轻揽进了怀中。 没想到,原来她不仅没骗过自己,连他也没骗过…… “一切有我在。” 他抬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他不懂花言巧语,只觉得她哭得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烦躁,恨不能现在就将那个家伙破皮抽筋。几万遍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 —— 银色的车身在暮色的黄昏中前行,窗外过往的人行与建筑,被风快速甩在身后。江临玺敛着神色,目视着前方的路况。 偶尔遇到红绿灯时,转头看一眼身边副驾驶座上靠在椅背上,哭累了正在闭目休息的陆臻臻。 她歪着身子,依在椅背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窝,打下一道暗影。鼻翼间呼吸浅浅,白皙娇嫩的脸上,依稀可见刚刚干涸的泪痕。 见她睡得如此安稳又小鸟依人的模样,他望向她的眉目不自觉的放柔。 为了尽量不吵醒她,江临玺开车的速度比以往的速度放慢了两倍,到达云城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稳,江临玺解开安全带,静坐了一瞬。车厢内静静的,他没有出声,耳边只传来身旁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等到他衬衣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嗡嗡的震动着,声音有些大。尽管他已经第一时间接起电话,陆臻臻还是被这声音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呆呆的扭头,望向旁边捏着手机,正压着嗓音通电话的男人。 “嗯,马上到了,不用等我,你们先开始。” 他说着,空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倾身在她的颊上落下一吻,拿过手机低声,“醒了?下车吗?” “嗯。”陆臻臻不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睡醒,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脸上热热的,也不知是刚睡醒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刚刚自然而然的亲昵。 “好。”他说着宠溺的笑了笑,捏着手机对另一边道,“我们五分钟之后到。” 通话的那一头,正在布置任务的章华微微的愣了一下,挑眉,压下嗓子,“你们?除了你还有谁过来?不是,我说江大少爷,你该知道这件事情是违法的吧?越少人知道越——” “我明白,你完成你手头上的事情就好。”江临玺不多说废话,直接掐掉手机。 章华捏着手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忙音,打断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第两百五十三章 我永远都陪着你 他皱了皱眉,“啪”的一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指着远处正在搬架子的a警官道,“等等!停下!我不是说那个架子竖着叠在那就可以了吗?你把架子往哪搬呢?” a警官特别委屈的放下架子,“警长,您刚不是这么说的。” 章华挑眉,满脸隐忍的怒气,“哦?那你说说看,我刚刚说什么了?” “您说,把架子横着,抬到铁笼后面做屏障用。”a警官缩着脖子,明显的没有气势。 章华顿了下,自己好像确实有这么说过,但是谁让这小子撞到枪口上了,还这么不长眼。这让他怎么下台? 章华想了想,微微沉下嘴角,低声,“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破架子竖着叠到箱子后面去。” “……是。”a警官被章华的气势怔了一下,抬起架子,踉跄着脚步往台后面走。 章华满意的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夹在指缝,缓缓点燃。烟气环绕着上升,很快充斥整个演习厅。 “把烟灭了。” 身后穆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回头看去,江临玺皱着眉头,颀长的身躯站在他的身后。牵着陆臻臻就停在几米之外,眸色深重的望着章华,眼里是写不出的浓浓嫌弃。 “这么快?”章华诧异的睁大眼睛,没有立即掐灭香烟,而是扫一眼旁边的陆臻臻,嘴角勾起,“这就是你说的我们?” “不可以?”江临玺淡定反问。 章华这才笑着将香烟丢到地上,鞋尖轻碾而过,上前,拍了拍江临玺的肩膀,“可以啊,我早该想到你这么做,就是因为这女娃了。江大少可真的和传闻很不一样啊,可以做最佳模范丈夫了。是吧,江太太?” “……”没有得到回应。 陆臻臻没有出声,她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目光缓慢的打量着四周。她的眼神闪烁,嫣红的嘴唇半张着,眼里有太多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这不是爆炸了吗?”她组织半天,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临玺眉眼柔和,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怀中。将下巴轻柔的搁在她的发上,“嗯,是已经炸毁了,这不是你印象中的地狱,是我为你建造的‘天堂’。” “……天,堂?”陆臻臻痴痴的重复着他的话。 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有朝一日会被称为天堂。那是她的噩梦,纠缠不休的噩梦。 “过去看看吧。” 江临玺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疼之余,还是执起她的手,带着她慢慢的走近,那个她从不敢回想的阴暗面。 只是脚下才走了一步,她却突然退缩了,“不,不——我不想过去。” 陆臻臻摇着头,身体已经不可抑止的开始颤抖。脚下踌躇着,就是不愿迈步向前。 “不用怕,我陪你一起。”江临玺低下头,再次揽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低吟。 “你,陪着我?”这个时候,她已经丢失一部分的理智。唯有重复着问他,“你真的陪着我?” “是,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江临玺轻轻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他黝黑深沉的视线,不容抗拒的望着她,仿佛望进了内心最深处,那个躲在角落里正瑟瑟发抖的她。 “别怕,放轻松,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见她有明显的松动,他接着在她耳边鼓励。 “我……我相信我自己,但是,我……”江临玺低沉性感、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明明是她所熟悉的声音。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阴冷,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就要将她掩埋。 她突然低呼一声,挣扎着,怎样都拒绝上前,“不行!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过去!” 江临玺眉头锁住,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松动一毫。 “臻臻,你看着我,你做的到,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害怕已经过去的事情。”他一半心疼,一半强硬的扣住陆臻臻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掰正,面对着那个方向。 “不,我不——” 陆臻臻慌乱闪躲,挣扎过后,落魄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仅仅扫了一眼,便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处四四方方、显得冰冷异常的铁笼,光是这一眼,就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灯光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弱,只剩下铁笼上空,那一盏强力聚光灯。时间就好像回到了那段不堪入目的时光——她狼狈的躺在铁笼里的那张腥臭铁床上,手腕和脚腕上扣着沉重的铁链,每动一下,就会传来叮当的清脆声响。 那个声音,曾在她的梦中,一次次响起过。当她拖着残破的身躯,拼了命逃跑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会响起,繁杂的、吵乱她的心绪。 “求你……别让我看了,好吗?” 陆臻臻闭着眼睛,背脊发凉,额头已经渐渐渗出汗水。她不敢再回想,回想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只是回答她的,不是江临玺的‘好’字。而是一堵温热的、坚硬的、不容她退缩的胸膛,抵在她的背后,仿佛多大的风浪,都能尽数替她遮去。 “睁开眼睛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他执起她的手,掌中心传来阵阵热源。 或许是被他的声音蛊惑,又或许是被他掌中心的温度所温暖,陆臻臻慢慢的、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还是那一方冰凉,灰黑色的铁笼,静静的伫立在那。在铁笼的正前方,摆着一套沙发家具,再望过去,就是那张铺着米黄色被褥的床,旁边的实木衣柜,所有的一切都与印象中的一样,全部对号入座。 “迈脚。” 江临玺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陆臻臻就像是个被牵引的木偶人一般,呆呆的向前迈开一步。 但仅仅只是这一步,江临玺的脸上便展露了欣慰宽松的一笑。起码解决心理阴影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放轻松,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陆臻臻迈着小步子,一步步被推着向前,终于,走到了聚光灯下。强烈的灯光,照在身上,带着温温的热度。陆臻臻微低着头,望着脚下,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周围看起来冰凉的一切,好像也开始有渐渐回暖的迹象。 “坐这。” 江临玺见她稍微适应一些,按着她的肩膀,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陆臻臻被他突然的动作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腕,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去哪?” “我哪都不走。”他抽出手,改为揽住她的腰肢。 陆臻臻这才安稳下来,目光随之看向前方。透过那斑驳的铁笼,停在隆起一团的铁床上。 “那是什么……”她奇怪的问着,床上被布盖着的那一坨东西,好像……是个人躺在上面的轮廓。 江临玺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身后站着的章华,淡淡的道:“把人弄椅子上去。” “……可以。”章华挑眉,思索片刻,挥手。立即有两名警员上前,打开铁笼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走到铁床前,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的灰色的布料。 陆臻臻第一时间探头看去,因为两名警员都是背对着站在铁床前的,陆臻臻并不能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吃惊,布下面盖着的轮廓竟然真的是人。 “那是——” ‘谁’字还没有说出口,陆臻臻的面色瞬间僵住。因为那两名警员将那人绑在了椅子上,转身的瞬间,她一眼看清了全貌。 “怎,怎么是……” 当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见到韩天的那一刹那,她的声音仿佛突然失真了一般,嘴巴在动,但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心里的情绪如山倒般澎湃,有惊恐、有诧异、有不解、更多的还有怯缩。 江临玺低头,握住她紧张的搅着自己衣角的手。触感一片冰凉,便已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惊恐。 “别怕,他威胁不到你。”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带来一阵酥麻。陆臻臻恐惧的心理被干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也许是刚刚经历过内心的挣扎,这下见到韩天的时候,陆臻臻并没有一开始那样的抗拒。只是手上依旧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仿佛汲取温暖一般,五指相扣,紧密的,不留一丝缝隙。 “你想干什么?”陆臻臻不安的问着。 江临玺低头,屈起拇指,温热的指腹贴在她的额上,替她擦拭掉那一滴晶莹的汗珠,笑答:“没什么,替你报仇而已。” 陆臻臻微怔,眸光定定的看着他。从他的眼中确认他话语里的真假成分,但无论她看多久,他的视线黝黑深重,眼里有笑意,有阴霾,有狠决,也有看自己时的柔情,却唯独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成分。 陆臻臻定下神,专注的望着他,“你是认真的?” “嗯,当然,我说的话从来都是认真的。” 江临玺笑着点头,脸上挂着轻描淡写的神采。陆臻臻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诧愕,当然,一直盯着她看的江临玺,也没有错过这个微妙的表情变化。 第两百五十四章 挖出来送你,怎么样?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江临玺松开她,缓缓起身,走到一侧的墙边。 陆臻臻顺着望去,就看到还原度极高的、灰扑扑的墙面上,正挂着一条长长的尾部挂着彩色凤毛的马鞭。陆臻臻在看到的一瞬间,立即怔住,瞳孔放大,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江临玺背对着她,探手取下长鞭,并没有即时注意到她的变化。当他取下鞭子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她穆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臻臻——”他大步向前,想要查看她身体的情况,却被她灵敏的躲开。 陆臻臻几乎是在江临玺靠近的瞬间,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抱头,下意识就往角落里缩。“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再过来了!” 江临玺脚步一顿,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看到她这个应急的反应,他真的是心痛到不能自已。 “臻臻,是我,你别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江临玺沉着脸,丢掉手里的马鞭。长腿一跨,在她的身前蹲下,将她整个人揽进怀中。 “走开!啊——你别碰我!混蛋!你放手,给我走开!” 陆臻臻双手抱着头,当江临玺靠近的时候,手脚便毫无章法的推搡起来。 前一秒还清秀白皙的脸蛋,顿时变得面目狰红,整个人也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完全不看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恍惚之间,那张脸似乎与某个怪异的笑容合为一体。好像又看到了韩天微扬着唇角,抚着马鞭慢慢靠近。 “臻臻,你看着我,我是江临玺——” 江临玺敛下满满的心疼与对韩天的疯狂怒火,勉强在脸上展露一抹可亲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接近她。 “……临玺?” 听到江临玺的名字,陆臻臻果然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松开抱着自己的手,茫然的抬起头望向他。像是突然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哇的一声扑进了他的怀中。 “临玺——我怕!我害怕!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我带你走。”江临玺双臂收紧,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步步走向沙发边。 陆臻臻蜷缩着身子,整张脸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即使没有哭泣,但身体却还在瑟瑟发抖着。 他抱着她,轻柔的将她放在沙发上。只是她抖得太过厉害,一触到沙发就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不放,让他不忍心,又再次揽进了怀中。 “临,临玺……我们,我们回家,好吗?” 她揪着他胸口的衣服,颤抖着抬头望他,心里的恐惧与惊慌,令她仅仅只是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面对这样的她,江临玺沉默了。一方面本是想借着机会,替她打消心理阴影;另一方面见她害怕恐惧,又恨不能抱着她立刻离开。在陆臻臻难受的同时,也是江临玺心里的煎熬。 算是宽敞的演习厅,一片寂静,瞬间令人觉得窒息起来。 陆臻臻再次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固执的又低声,“我们回家,好吗……” 场内,在江临玺的身后,那些站着一动不动的隐匿在黑暗中的警员,都些许有些动容。后来赶到演习厅的曹勇,手握成拳头背在身后,在一旁拼命的压抑着自己。 可是当场内所有人,都动容不准备进行下去的时候,唯独江临玺,那个最该疼爱陆臻臻的男人,却依旧沉默着。 “好吗?”陆臻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松开手,双脚已经落在地面上。看得出来,她在为逃跑做准备。 “……” 没有人回应,江临玺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诧异了,想不到平时那么惯爱陆臻臻的他,此刻竟然能狠得下心。 然而距离两人十米远外的曹勇,却听的眉头忽然一皱。似乎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大步流星的朝两人的方向走去。甚至就站在他旁边的章华,都没来得及制止他的动作。 “你难道没看出,她很害怕?” 话一出口,是清亮微沉的男音。不是曹勇的……有人快他一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而这个人,就是被绑在椅子上作为今天主角的——韩天。 不仅是沙发上的陆臻臻和江临玺同时滞住,场内所有的相关保密警员,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 没想到韩天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时间似乎被暂停了几秒,宽敞的演习厅内,竟没有人再出声,刹那间,寂静的有些恐怖。 江临玺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第一时间抱紧了僵住的陆臻臻,抬手抚摸她的脊背安抚她的同时,回头盯向说话的人,“醒来的真不是时候。” “呵。”韩天轻笑一声,脸上满是嘲讽,“我的幸运,我得感谢上天让我这个时候醒来,不然可能就要错过一出精彩好戏了,不是吗?” “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想死的太快的话!” 江临玺阴沉的打断他的话,抬手揽紧刚听到韩天声音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的陆臻臻。江临玺不得不俯在她的耳边,低声温和的呢喃,“放轻松臻臻,他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威胁到你。” 前一秒,听到韩天声音的时候,陆臻臻的心跳仿若在那一刹那停止,那种突然停止,不是爱情的悸动,也不是兴奋的临界点,而是带着死亡气息的阴冷。随着空气,遍布她的四肢百骸,冻僵她整个身躯。 “嗨,好久不见啊臻臻,怎么见到我还背对着呢?难道你不准备对我来个礼貌的微笑吗?” 韩天的声音,疏散中带着凉意,就像一条没有温度的蛇。即使他是笑着在说这句话,却总能给人一种由衷而发的厌腻恶心感。像蛇一样,一圈一圈的缠绕住了陆臻臻的脖子,给她带来一股无形的窒息感。 不管她之前表现的有多淡定,听到他的声音时,一切都崩塌。 她仿佛是被吓到的兔子一般,恐惧得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要不是江临玺离得近,估计都感觉不到她有在呼吸。 她这么明显又令人心疼的直观反应,除了让江临玺的内心更加愤恨,想要将韩天抽筋扒皮之外,再没有其他。 他搂着陆臻臻的双手,缓缓松开握成拳状,额前的青筋隐忍着爆出。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可以,我满足你。” 江临玺说完,没有停顿太久,直接一手抱着陆臻臻起身,走到韩天的面前。空出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拳。 “啊!”“扑——”伴着陆臻臻的一声低呼,空气中传来血肉相撞的声音。 韩天被打的狼狈的歪过了头,他之前被陆臻臻打伤脑袋,现在才刚好,被这么重的一击,只觉得脑中的脑浆都在晃动。 但是尽管如此,重击下脑袋晕眩的险些昏厥的他,也只是强撑着扯起嘴角,歪头,吐出一口血水,“能不能用点力?你这是没吃饭吗?让你老婆来打的力气都比你大。” 对于他愚蠢的挑衅,江临玺并没有如愿的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而是站在一边一手抱着陆臻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真悲哀。” 良久,江临玺看着他忽然出声。 韩天愣住,很快又笑道,“呵呵,你省点心,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想激我也没用?” “嗤,是吗?”江临玺怪异的挑起眉毛,拿出一副比他更嘲讽的蔑笑,“那我们来说说李妃月的事情,你说,我要是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提前替你挖出来,给你做伴,可好?” “你敢!——” 韩天脸色大变,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铁链锁住,只能发出“叮叮”的脆响声。这个声音逼得陆臻臻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仅一秒,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又快速的缩回了头。 江临玺敛下神色,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转身,淡漠的走回沙发上坐下。抬眸,凉凉的看向韩天,“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妃月和孩子是无辜的!江临玺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对女人下手!” 提到李妃月,韩天的面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呵,你还知道是男人不对女人下手?你当初对我的人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今天呢?”江临玺阴着脸,看得出来,他的气愤比韩天的还要更甚。 只是他一直都隐忍着,因为身边还有陆臻臻。他怕吓到她,并没有完全放开自己的情绪。可能是他表现的太淡定了,以至于给韩天造成一种他脾气太好的假象,所以现在韩天还能满不在意的跟他谈论关于男人的问题。 怎么说呢,他的心里很是恼火…… 压抑了片刻,江临玺穆然起身,将陆臻臻放在沙发上,在她出生之前,低声在她的耳边安抚,“我不走,你在这坐着就好。” “……嗯。”陆臻臻望着他的眼睛,眸里深黑色的瞳孔,莫名的令她心安。她深吸口气,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抵触下去,试着放松自己的肌肉,缓缓松开揪着他的衣襟。 江临玺满意的俯身,在她额间留下一吻,“别担心,我就在这。” 第两百五十五章 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好。”她已全然松开手。掌心被汗打湿,湿漉漉的,摊开掌心的时候,一阵冷空气钻入。仿佛瞬间令她清醒了几分,她坐着没动,目光跟随着他。 只见他转身,温柔宠溺的眉眼在自己面前消失。迈着步子,走近被绑的韩天面前。 “嘭——” 没有说话,江临玺上前就是狠狠的一拳。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攻击韩天受伤的头部,而是他被绳子缚住的腰腹位置。 “呵呵……呵咳咳!咳咳——”韩天整个身子歪斜到一边,笑着笑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弓着腰,额前没有被冷汗打湿的碎发,轻轻摇动。 “打我,就不要再对李妃月下手。”他抬眸,头上的震痛,令他开始不断的冒着冷汗。萧瘦的脸颊上,眼睛依旧漆黑外,看上去失了往日的神采,多了几分苍白。 江临玺沉着脸,眉目凝重,上前一步,修长的五指提起他的衣领,淡淡出声:“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嘭的一声,他又将韩天丢回椅子上。韩天后脑撞到靠椅,一阵晕眩感袭来,疼的令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江临玺,所有事,都是我做的,我还,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江临玺闻言淡淡皱眉,冷眼看向他,“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疯子,没有在乎的东西,看来是我想错了。” …… 韩天没有说话,垂头,眼尾扫向身后坐立难安的陆臻臻。忽然扬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我疯没疯,应该臻臻最清楚不过了。” 陆臻臻浑身骤然一颤,刚缓和下来的身躯,再次变得僵硬。 “我操你妈!——”江临玺低声咒骂一句,提着他的衣领带倒在地上,捏着拳如暴雨般挥在他的身上。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江临玺简直要气疯了,上一秒对这个疯子的仁慈,呵!都他妈的是他自作多情了!可恨之人必有可狠之处!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不要命的挑起陆臻臻的回忆。 ……很好,这样他再下手,就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了。 江临玺整个身子俯低,握紧的拳头,毫不停留的往他身上招呼。韩天只听得见耳边一道道狠厉的风声,伴着猛烈的剧痛,从身上的一个点开始,蔓延至全身。 “哈哈哈哈……你打吧,使劲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结果怎样都无所谓,我没有任何遗憾。你现在表现的有多气,我就有多成功。哈哈哈——” 韩天不顾身上的疼痛,竟癫狂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听在耳里,真的是异常的刺耳。江临玺揍他的动作没有停歇,拳头上,甚至都已经染上他滚烫的鲜血。 但尽管如此,江临玺却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打一个疯子,是无用的。他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是,你越打他,他反而越开心。 江临玺噙着眉头,最后一拳落在那张欠扁的脸颊上。 望着瞬间被打趴不动的韩天,江临玺抬起手,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掉指骨上沾染着的血迹。 而地上早已瘫软、动弹不得的韩天,面颊浮肿,见不出其原本模样。乌黑的发丝,被汗水凌乱的黏在脸颊上。高耸的鼻梁骨也在那一拳被打断,浓浓的鲜红血水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 一时之间,场面看上去异常的血腥暴力。 而处于暴力中心的江临玺,白皙清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他专属性的淡漠表情。似乎刚刚那个实施暴力的,并非是他。 他颀长的身躯立在光柱底下,手中拿着蓝白格子的手帕,一下一下,缓慢而又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指缝,就好像一个坠落人间带着天使光圈的恶魔。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不容接近的光芒。 “嗤。”江临玺从鼻尖哼出一个冷哼。抬手,十分不屑的,将手中的手帕丢弃在他的身上。 然后停下动作,修长的眼尾轻轻挑起,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躺在地上、蝼蚁一般存在的韩天。 “险些中了你的计。”江临玺抬脚,鞋尖轻踩在他的胸口,俯低身子,淡薄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今天我不是来取你的狗命的。” “哦?……你咳咳咳,你——”韩天挣扎着要出声。 江临玺脚上却暗暗使力,将他的胸口重重踩下,低斥:“闭嘴!我没让你说话——” 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继而起身,修长白皙的指尖,极其不耐烦的扯开颈间的领带。回头,看一眼正怔怔的望着这边的陆臻臻,不动声色的放柔语调,“把地上的鞭子捡给我。” 说真的,江临玺这个痞厉的样子,陆臻臻从没见过。除了陌生之外,还剩下的……就是满满的帅气逼人。 真的是太帅了!演习厅内,在场的相关警员并不多。加上章华、曹勇,总共就五名内部的警员。而作为五名中,唯一一位的女性警员,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真的是所有的铁血钢情都柔为了绕指缠,瞬间对江临玺圈粉了好吗…… “臻臻?”江临玺见陆臻臻呆滞着没有反应,以为她还处于刚刚的惧怕中。这次不仅放低语调,语速还放缓了,“帮我把地上的鞭子捡给我。” “啊……鞭子?哦,好。”陆臻臻与他四目相对,恍惚间回神,听见他的声音,立即反应过来。同手同脚的上前,弯腰,指尖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可是当看清那是一条又细又长的马鞭时,她还是下意识的僵住了身体。 她想要丢掉,但是身体僵硬的不收控制。 这个时候,江临玺的声音,忽又温柔的在耳边响起,“对,就是这个,拿过来给我就好。” “……”她站着没有动,其实很想说,要拿,你自己过来拿吧。但是当她求助性的抬头,看向江临玺的时候,他眼神中那鼓励的浓浓爱意,却令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低头,深呼吸,看着手中的这条鞭子。没错,这只是条鞭子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一遍遍的催眠自己,陆臻臻终于迈开脚下的第一步。 不远的距离,当她拿着鞭子,走到江临玺面前的时候,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明明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跋山涉水的才到他的面前,颤抖着手,将鞭子递给他。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她的感觉形容的太夸张了。 但是没经历过的人怎会知道,对她来说,她手中拿着的不是一条马鞭,而是那份被深埋、不堪回想的记忆。 “给……给你。” 终于,她微喘着气,将鞭子递到他的手中。他接过鞭子,任务完成,她急着想要逃离。江临玺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再次将那冰冷的鞭子塞进她的手中。 “拿着其实并不那么可怕,对吗?”他的声音再次低柔的响起。 她知道他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也想要面对这里的一切,但是当她触碰到手中的鞭子的时候。她的内心,就会像深海一样,疯狂的爬满杂草,蔓延她整个心房,一圈又一圈的束缚住她,逼得她想要拼命逃离。 “不行……不行的。”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哀求。 江临玺没有放弃,这才是他今天真正的目的,无所谓弄不弄死韩天,解开她心里的魔障,才是真的。 因为他知道,只有用这种方法逼她,才真正有效。韩天必然会死,等到他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陆臻臻的心理阴影肯定解不开。于是才有了现在这里的一切,与当时她被困的地下仓库一模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她被关在冰冷的铁笼里,而是韩天。 江临玺从来不是好心肠的人,当你伤害到他最珍贵的东西时,他也亦能面不改色的将同样的伤害,反馈到你的身上,甚至反馈的是你当时施加的几倍还要多。 所以韩天现在这个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江临玺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与心软,这是韩天自找的。 “臻臻,来,你过来。”江临玺牵过她的手,和想的一样,掌心是一片冰凉,她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已经适应,但还是身体的反应却还是不撒谎的。 江临玺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前,目光柔和带着暖意,抬脚碰了碰躺在地上的韩天,低声道:“不用害怕,他再不能伤害你。” “……”陆臻臻没有出声,而是低头,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去。 韩天紧皱着眉头,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轻抿着,面色苍白的让人看不出是生是死。如此脆弱没有任何伤害力的模样,让原本还在躲避的陆臻臻,渐渐安了心。 她真的不是胆小的人,可能是最近做的噩梦多了。现在她只要看到韩天的脸,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这个道理,和她看到那条马鞭时的反应是一样的。 韩天用马鞭带给她身体上的伤害,已经将恐惧、退缩、害怕,这三个词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身体里。即使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得什么,但她的身体却会本能的做出反应。 这是一种刻进骨子、埋进血液里的,改不掉的生理反应。 所以这种应急的反应,才会令江临玺看着如此的心痛。 第两百五十六章 强迫自己坚强 江临玺一直都在关注着陆臻臻脸上的变化,当他看到陆臻臻能静心的望着韩天,并不会打颤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一部分了。 于是他抬手,将鞭子塞进她的手中,“如果你想,你可以用你手中的鞭子报复他。” “……我——”陆臻臻被他的话语滞住,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鞭子,手握的把柄上缠绕着一圈红绳,红绳的一段镶着五彩的凤尾。凤尾又长又弯,无疑这条鞭子看上去,是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的。 但是她打量许久,却怎么都抬不起手。 这条鞭子,在她的手中,感觉忽然变得有千斤般重。重到超出她的负荷,她尝试过,并不能将这条鞭子挥舞起来。 她的四肢,冰凉刺骨,就好像被灌进了几公斤重的水泥,僵硬的让她浑身发疼。 “……我,我不能动。” 良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事,你可以的,深呼吸,放轻松,再试试看。”江临玺的声音低沉磁哑,循循善诱着她动作。 陆臻臻闭上眼,知道自己不是不能动,而是被心理恐惧所支配。其实只要她过了心理这一关,挥不挥鞭子其实无所谓。 她并不想将同样的暴行施展在韩天的身上,即使想要惩罚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她相信法律会做出公平的判断。而让她拿着鞭子,重复之前这个疯子对她的所作所为时,不仅是她身体的抗拒。 就算她现在没有障碍,她的内心也是拒绝的。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跟这个疯子一样,病态的从别人的痛苦中,汲取存在感,以及喜悦感…… 做了许久的尝试,陆臻臻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松开五指,手中的鞭子落地,发出一声轻响。而她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抬眸望向他的眼睛,“临玺,我不想这么做,我不要变得和他一样。” 江临玺眸光微闪烁,他没想到她的内心,嫌恶的情绪占多半。除了恐惧、胆怯外,陆臻臻的心里,对于韩天更多的是鄙视与同情。 “好,那我们就不这么做。”江临玺叹息一声,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抬手将她揽进怀中,白皙坚挺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所以现在,你能正常面对他了吗?” 这个是关键的,今天他可以放过韩天,也可以不用鞭子抽他。但是对于让陆臻臻客观面对这里的态度,是他首要解决的问题。 “……嗯,我已经好很多了。”陆臻臻埋在他的肩头,声音沉闷的响起。 江临玺无从得知她说这句话时的真实性,只得手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部表情。 只见她眸色低垂,黝黑亮丽的眼睛中,平淡的如水,就像一面平静的水面,没有激起半分波澜。明明前一刻还害怕的手脚发凉的她,此刻却表现的如此镇定。江临玺看起来无疑觉得惊奇。 “不害怕了?”他忍不住低声问。 陆臻臻淡淡摇头,抬手,环住他的腰肢,“不,我还是害怕,只是因为爱你,强迫让自己坚强。” “……”江临玺眸色一顿,毫不犹豫的抱紧她,脸色难掩激动,“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情话,真动听,你以后该多说。” 不知为何,明明她这么沉重的在复述自己内心的想法。听在江临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情话”? ……她在想,他是不是对情话有一些严重的误会…… 不过,没关系。 反正她现在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就好。陆臻臻不准备纠正他说的话,而是配合着他的喜悦,轻轻勾起唇角,“好,以后悄悄的说给你听。” “嗯,我不介意现在你——” “咳咳咳咳——”话还说完,脚边突然传来沉重喘息、加咳嗽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江临玺后面想说的话。 因为这道声响。江临玺才想起来,自己脚边还趴着个半死不活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江临玺直接抬脚,将还在垂死挣扎的韩天,猛得踹离了自己几米远。“嘭”的一声闷响,韩天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最后后背撞在了铁笼上。 因为是演戏厅,铁笼安放的位置并不怎么结实。韩天撞上去的时候,整个笼子都被震的左右摇晃了两下,发出铿铿亢亢的杂音。 陆臻臻被这声音怔了一下,循着声音,缓缓回头看去。就见韩天面部朝下,手捂着头,极其狼狈的倒在地上。 地面上,刚被韩天擦蹭而卷起的灰尘,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即厚重又迷蒙。那扬起的灰尘,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屏住呼吸。 当灯光照到灰尘被卷向自己身前时,陆臻臻下意识的皱眉,抬手捂住了嘴巴。 而一旁一直关注着她的江临玺,则缓缓扬起了唇角。“还知道捂嘴巴了,看来是真的不害怕了?” “本来就是靠得心理素质。你劝解完我想通了之后,自然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 陆臻臻半仰着头,自信小傲娇的模样,和刚刚颤抖着说不行的时候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她是真怕,而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一点,其实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如果硬要准确的问她,还怕不怕吗?她的回答还是:怕。 只是现在她人清了情况,愿意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并将自己心底对江临玺的爱无限扩大,用来充当自己最无懈可击的外罩。 “好,我信你,既然已经不怕了。那我们就可以走了。” 江临玺低头,牵起她的手,转身。指腹在掌心处摩挲,感觉到一片温热。微湿濡,还带着她上一刻未干的汗水。不过还好,至少她现在的掌心是温热的。 江临玺满意的从她脸上收回视线,虽然并没有惩罚到韩天,但是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点对令他的心情还算愉快,这样子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该听不见她梦里的哭喊了吧? “章警官,可以把人带走了。” 走过韩天身边的时候,江临玺悠然出声。章华听了,当即挥手,召来两名医师,快速的上前,将已经昏迷的韩天转移。 两名警员抬着韩天从陆臻臻面前经过的时候,陆臻臻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就看见韩天衣衫凌乱肮脏,尤其是头上包扎好的绷带,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鲜血。鲜红色的血水,滚满一圈的灰尘,一时间脏乱的令人直皱眉头。 “……”陆臻臻淡淡的收回视线,眸中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色彩。 江临玺偏头,恰好将她眼里的情绪全揽进眼底。他凝了凝眉,迟疑了两秒,低沉的在她耳边出声,“不用内疚,不用同情,别浪费你的情绪。” 陆臻臻抬起头,眼神闪烁着望向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内心想的事情?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想的什么,脸上全部写出来了。”江临玺耸肩,淡淡说着。 “是吗?”陆臻臻颇有些尴尬的躲开视线,刚她真的差点以为,是因为自己跟他心有灵犀,所以他才知道她在那刹那间,内心的感触。 江临玺没有再多言,抬手,将她护入怀中。慢步往外走着。 演习厅内的警员,在两人走出光圈范围的第一步时,就将头顶的暖黄色大灯打开。啪的一声响。众人骤然觉得眼前一亮。 仿若从黑暗无边的地底世界走出来一般,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江临玺和陆臻臻,则恰好从那个明亮的光点中走出来。就好像是身上镀了一层光一般,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两个字:“完美。” 江临玺身形修长笔直,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带松垮垮的挂在颈间,不仅没有掩盖他桀骜的气质,反而还显得他更加的冷决。 带着同样身形纤细的陆臻臻,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的不只一点点。是人都会将视线往两人身上打量,当然也包括场内的五名警员。 女人口头上的不想,就是想的意思 “嗯……请问,这个怎么处理?”一名女警员撤离道具的时候,捡起地上的鞭子有些犹豫,这个道具不是警局准备的。 江临玺扭头看一眼,淡淡出声,“烧了。” “……是。” 女警员低头,拿着鞭子快速离去。陆臻臻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烧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之前的一切,她就当是个梦。 “走吧。”江临玺揽着她的腰,低声唤她。 陆臻臻收回视线,“嗯。”依着他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外走。室内光线很亮,顶上的吊灯全数打开,之前为营造效果遮光用的厚重窗帘也被全部拉开。 陆臻臻往窗外望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漫天的繁星。耀眼、闪亮辉映,点缀满整片漆黑的夜空。就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淌过无际的夜空,轻拨动着续续弦音。 只看一眼,放佛所有的不美好,都将在那一瞬间,全部冲刷的无影。 不知怎么的,陆臻臻心里一暖,下意识的转头,将视线望向身边揽着他的男人。坚毅的下巴,白皙的脸颊,深邃黝黑的眼眸下是坚挺的鼻梁,再然后,是微抿着的性感充满魅惑力的唇瓣。 每一处,都是她爱的模样。 第两百五十七章 想的意思 “临玺。” 她不禁唤出他的名字。 “什么?”他望她一眼,下意识的垂头,将脸贴近她。 她没有说话,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光裸的额上,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印下一个吻。 “……”江临玺愣了一秒,感觉到额上温热的触感,才缓缓弯下嘴角,将她拥进怀中,“释怀了?” “嗯,释怀了,你做的是对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是我一直怯缩着不肯掀开伤疤,其实有的时候,掀开伤口透透气,反而会好的更快。临玺,谢谢你!”她说着,兴奋的扬起脑袋,小鸟似的在他的下巴上轻啄了一下,“还有,不论发生什么,我陆臻臻永不言败!” 她眯着眼睛,转了个圈,从他的怀中跳出,圆嫩的脸上满是释怀后的轻松笑意。江临玺垂下手,顺势放进口袋,俊逸的脸上也缓缓浮上笑容。只是因为看到她的笑,那样灿烂、那样美好、那样美丽……他便也能觉得满心欢喜。 这个的笑容,真的许久未见到了。 即使事情过去后,她无时无刻的不在笑着表达着自己很好。但是江临玺知道,那不过是她用来伪装,欺骗自己的小把戏。 如今,这才是真实的她。 “哎?今晚的星星好亮哇,你说,北极星是哪颗?” 看着前面仰着头,傻兮兮的开始数星星的女人。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江临玺的左心房,他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满眼的柔光,却没有开口。 “你站着干嘛?我问你话呢?”陆臻臻没听见声音,不由得折返到他身边,抬手,挽住他的臂弯,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指尖在他的肩膀上画着圈,“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没关系,别不好意思,我不会嫌弃你的。” 前一秒,江临玺还沉浸在她小女人的依赖中,下一秒听到她的话,他微微蹙起眉头,抬手,大掌在她的发顶揉搓,颇有些气恼的模样,“我不知道?嫌弃我?” “哈哈,哎呀,你别揉我的头!是你自己刚刚不说话的。” 江临玺看着她前一刻还服帖乖顺的长发,在自己掌中变蓬松凌乱之后,满意的勾起嘴角。松开手,落在她的腰上禁锢住,“我不说话就是不知道?嗯?这是什么道理?” 陆臻臻“呀”的低呼一声,在他的怀中左右闪躲着,“女人的道理!你服不服?” “……”江临玺顿下动作,收起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严肃的看着她,“想不想听下男人的道理?” “不想!” 肯定没有好事,陆臻臻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是江临玺早防着她这句话,挑起眉尾,薄唇勾起,笑得十足的不怀好意,以及魅惑十足,“在男人的道理里,第一条:女人口头上的不想,就是表示想的意思。” 陆臻臻微怔,这是什么破道理?! 难不成你们男人比女人还更懂女人?! 只是这句话,陆臻臻并没有问出口。下一秒,男人有力的臂弯,突然绕过她的后背与脚弯,冷不丁的将她打横抱起。 “呀——”陆臻臻尖叫一声,心虚的看一眼四周,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声的凑到他的耳边,“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不好!” 江临玺不管不顾,踩着步子稳稳的沿着路灯往前走,语气颇为淡定,“随他们看去。” “你——算了。”陆臻臻顿住,索性不再挣扎,主动的将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街上华灯初起,路灯一盏盏点亮,车辆来来往往的。什么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现在也已经全看清楚了,她就不矫情了,乖乖的在他怀里窝好。 不用自己走路就是舒服! 这种待遇以后估计也不会常有,她还是该把握的时候,就紧紧把握住的好。 只是他抱着她在人行道上,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陆臻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忙拍打着他的肩膀叫停,“停下!停下——你的车不开了吗?” “不开了,我们散步回去。” “什么?!” 陆臻臻目瞪口呆。这开车都要耗时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竟然说要散步回去!!!老天……就算她今天穿着低跟鞋,走到家也绝对会废的哇! 她抱紧他的脖子,凑近脸,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你认真的吗?我可不可拒绝?” 他轻笑,扭头便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都还没开始走,就拒绝?” “必须的呀!你不想想从这到家有多远?开车都要半个小时的好吗?”陆臻臻抬手捂住他的嘴,义正言辞的说着。 他偏过头,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笑着低声:“不远。” “……你别动手动脚的,老实点。”陆臻臻哆嗦了下,红着脸将手缩回来。视线落在他性感的唇瓣上。 江临玺眉目不动,淡淡的纠正,“我动的是嘴。” “你还说!”陆臻臻娇羞的瞪他一眼,这人总是没脸没羞的,知道还说! 看着她的脸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泛红,从耳尖开始染上熟悉的淡粉色。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江临玺神色变了变,果断敛起笑容,即时正色。再逗下去,估计到时受苦的只有自己。 “好了,逗你玩的,车停那,明天让小张开回去。我们先走会儿,累了就坐出租车回去。” 陆臻臻抬眸,看一眼街边灯光辉映的夜景,总算点下了头,“嗯,好。” 江临玺忍不住用脸蹭蹭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肩窝里,“所以,你现在愿意下来散步了?” 陆臻臻顿了下,缩着肩膀,不满的回应,“又不是我让你抱我的……放我下来吧。” 说着,她松开手,晃了两下脚就准备下来,却意外的踢到某样硬硬的东西。 “你——” 陆臻臻脸颊爆红,不会吧?她什么也没有干啊? 看着她爆红的脸,和害羞时捂脸的羞涩,江临玺的眸色逐渐变得深邃。他停顿了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出声,“我有些后悔提出散步。” “扑哧——你活该!谁让你想东想西的?” 陆臻臻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反正现在在外面,人来人往的,他总不能对自己下手。她没得犹豫,可以肆无忌惮的挑拨他。 “陆臻臻。” “嗯?干嘛?” 她笑的模样太过亮眼,江临玺有些气不过,看到自己难受,这个小女人竟然能感到如此的开心? “你很开心?” “嗯,是啊!”某个得志的小女人,很开心的点下脑袋。 江临玺脚步顿了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颀长的身形穆然一转,走到街边,大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帝豪小区,谢谢。” “……呵呵,好嘞!”出租车司机愣了下,刚刚江临玺上车的动作太快,他连人脸都没看清,这人就上来了。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江临玺坐在后座上,抱着怀里同样惊魂未定的陆臻臻。见她微张着嘴巴,他抬手轻轻替她阖上,接着又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沉声又道:“麻烦快点,谢谢。” 司机师傅抬眸看一眼后视镜,一脸了然于心,“好嘞,年轻嘛,我懂。” 说得陆臻臻不由的又红了脸蛋,羞涩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搭在他腰上的左手,在他的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牙切齿的小声出声,“不许再说话!” 江临玺靠在椅背上,目光慵懒的看向窗外。什么话也没说,极其自然的将她作祟的手握住,放在胸口揉捏。面色淡定的,陆臻臻都怀疑自己刚刚那么用力的一掐,其实是掐在别人身上了,这人淡定的完全跟没有感觉到一样。 陆臻臻不信邪的将手抽出来,在他腰的另一侧试探的又掐了一把。 “……” 江临玺抬眉,淡淡的扭头看她一眼。 “不疼吗?” 他没说话,沉着脸色,望着她的眼眸变得更加的幽深。 陆臻臻在他怀里扭了两下,想着要不再换个地方试试,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局部肌肤没知觉的毛病呢?这个问题可不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必须要劝他去医院做检查! 这么自顾自的想着,陆臻臻又将爪子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有用力。手腕上忽然一热,他已经扣住了她的手,极其自然的往下。 “等!等下——”察觉到不对劲,她立即小声的制止。 他笑了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轻轻的拧着,“自己想歪,还冤枉我?” 听到他装无辜的话,陆臻臻的脸更红了。扭头躲开他的手,赌气的嘟起嘴巴,“有没有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 “……嗯,没冤枉,我老婆这么单纯,怎么会这么想呢,全是我的错。”他坏笑着,揽下所有的锅。一副宠溺的模样的望着她,让陆臻臻不禁有些诧异。 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这种秒认错的态度,看上去有股浓浓的不真实感。 只是她还没有疑惑多久,下一秒司机的声音响起,她瞬间便明白了。 “小伙子还真是疼老婆哇,你这女娃娃老公挑的不错!这年头,能找到一个懂得无条件谦让自己、又正好喜欢的人,真的是很不容易了。所以作为女孩子要多体谅男人,可别总是使小性子,把对方的好脾气惹恼。大叔作为过来人告诉你,趁着年轻,一定要好好珍惜对方,别到时候失去了才来后悔,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给你们吃的!” 第两百五十八章 忠告 “……” 一段话后,车厢里忽然沉寂下来。 呃,对于司机大叔如此语重心长的话语,陆臻臻满脸的错愕不及,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之前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和“过来人”解释太多,因为作为“过来人”是完全听不进去的。而且在“过来人”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所以,综上所述,她决定当没听见算了。只是略微有些显得不礼貌罢了。 想到这,陆臻臻憋屈的瞪一眼旁边的罪魁祸首。 就知道!她就知道肯定有问题!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肯定在打着另外的算盘! 哼!气的她当下别过头,自动忽视司机大叔的话,也自动忽视他欠扁的笑颜。 只是她可以假装成没有听见,但是身边的江临玺却不能。他甚至好心情的对着司机师傅点头,对着司机师傅的后脑勺回:“没事,她发小脾气我宠着就行,宠到她离不开我才好。” …… 陆臻臻意外的红了脸颊,心口砰砰直跳,竟像个未经世事的初苞少女一般,轻易的被他几句情话撩拨。 她抬眸,忽然有些好奇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只是两人就好像有所感应一般,她才刚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一道滚烫的视线便望了过来。慌乱之间,她下意识的就躲开了视线。心虚的将目光望向窗外,假装出自己比窗外的美景所吸引的模样。 只是出租车早驶过了云暮大桥,也驶出了市中心。窗外除了路灯外,一片马路都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可看的地方。 “哈哈,是啊!小伙子有一套啊!这办法不错!小姑娘有福了!”司机师傅整整愣了好几秒,才放声大笑起来。说话的期间,目光还似有若无的扫向陆臻臻的方向。意思好像就是在说,看看,你男人都这么好了,你以后还好意思使小性子不? 陆臻臻听着司机大叔的话,又与司机大叔搞笑的目光对视上。原本心里还有些感触的情怀,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是啊,我福气可大着呢!” 陆臻臻大大方方的迎上司机的目光,笑着点头。 没办法,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表示一下的话。估计司机大叔要将“不领情”的她,直接赶下车了。这个地方车不好打,时间又有些晚,为了不打灯走夜路,她只好放下自己的原则,暂且先跟着一起夸夸江临玺好了。 “碍,可不是嘛!小伙子长得又帅气,又懂得疼老婆,小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跟着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后就是妥妥的幸福了!” 果然,陆臻臻那样说后。司机大叔脸上笑出来的褶子都多了一些,不仅将车子开得稳稳的,心情也是可以看见的搜搜往上飙。 “呵呵,是,是啊。”陆臻臻只得尴尬的笑着应和司机,私底下的手,却已经悄悄的搭在了江临玺的腰撒上,作势要掐住。 还帅气呢!刚刚江临玺抱着她,这么快的动作上车。司机估计连脸都没看清,就在这乱夸一通。不得不说,这位大叔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真的厉害。额……虽然,江临玺确实符合那个形容词。但是碍于司机夸赞的目的不纯,所以她还是当司机在睁眼说瞎话! “老公你觉得呢?我们以后会很幸福的吧?”光是她自己一个人被司机师傅说可不行,也得让他感受一下才好。 这么想着,陆臻臻坏笑的掐住他腰侧的肌肤。 嗯……触手微硬,手感不是很好。她挪了挪位置,将目标转移到他的胳膊里侧。缓缓掐下,嗯,这个位置不错,手感很软,掐起来比较舒服。 这男人爱锻炼,一身硬梆梆的肌肉。穿衣显得身形颀长又有力,看上去清隽净秀,有点小肌肉的模样。脱下衣服,那哪是一点肌肉,想要哪有,基本上哪都有一点。腹肌、背阔肌、人鱼线、马甲线都有! 身材好的完全媲美标准的模特,常常是一脱完衣服,陆臻臻就丧失了理智。可以想象下,这男人的身材是有多么的好。 不过就算他身上肌肉多,但也绝不会到夸张的让人厌恶的地方。江临玺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在视觉上,完全是加分的。 呃,为什么说是视觉上呢。因为这东西,好看归好看,但是一上手,嗯……真的膈得有些难受,硬梆梆的。每次晚上他抱着自己睡觉的时候,陆臻臻就无比的怀念自己在以前睡觉时抱得那只一米多高的大熊。 软绵绵的,全是棉花,抱起来可比这个舒服多了!不过,嘻嘻,其实现在这个也不错,睡觉的时候抱着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恩,我们会幸福的。”男人低着眸子看了过来,嘴角轻轻勾着,一只手去抓住在腰间乱动的小手回答,一边用眼神以示某个人不要做得太绝对。 他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 陆臻臻当然是懂得的,当下捂着唇嘻嘻的笑了出来,解开了心结之后的她又变回了当初不可一世的陆家小姐。 “好了,我们回家吧。”江临玺开口说道。 整个人几乎都埋在他怀里的陆臻臻脸色一变,看着男人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柔和,她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回家。” 回家啊,这两个字听起来,十分的舒心和温柔呢。 如此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的江临玺没有见到怀里的陆臻臻,他皱了皱眉,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光滑的丝绒被从他身上滑落,半遮半掩的横在他的两腿之间,“臻臻?” 他叫了一声。 然而房间里面安静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江临玺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干脆的站起身来,随意扯了一条衣袍穿上,他先去了卫生间发现没有人,才走出去走到了楼下。 几乎寻遍了整个家,他才发现自己遍寻不着的女人居然又回到了卧室。 在被窝里面睡得香甜。 “你刚刚去哪里了?”江临玺喘了口气,看着正揉着眼睛睡眼迷蒙看过来的女人,他的眉头皱的死紧,他在家里面转了一圈而已,花费的时间绝对不多,不至于让一个刚刚还不在床上的女人这会儿就睡眼惺忪的。 而陆臻臻的话语才让他觉得不对劲,她居然还反问:“我一直在睡觉啊,你刚刚去哪里了?” 你在睡觉个屁! 江临玺也就是对上陆臻臻的时候脾气好,换做别人早就一嘴巴骂过去了,他平缓了呼吸走了过去坐到了床沿,一手伸过去握住了陆臻臻的手。 女人的手还有点微微的凉意,明显是刚刚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的样子。 他的眸子一沉,视线落在陆臻臻一脸疑惑的脸上,他嘴角一弯,伸手在女人的脸上摸了摸,然后蹬了鞋子上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没什么。” “刚刚去喝了杯水。” 他开口说道,陆臻臻没有怀疑,翻了个身就窝进了他温热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双脚缠了上来,“那我们接着睡一会儿。” 时间还早,她刚刚瞟了一眼,貌似还能睡一个多小时的样子。 江临玺嗯了一声,伸手在女人的背上拍了拍,想到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不见陆臻臻的事情,他的眼神变了变,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一手抱住了她,同样闭上了眼睛。 睡吧。 可能只是睡断片了吧,他这么想。 只是睡意这种东西不是你想来它就能来的,江临玺甚至还没摸到睡梦的边缘,就被自己怀里的动静给弄得睡意全无。 陆臻臻在挣扎。 他先是愣了愣,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的女人,陆臻臻的双眼闭着动静倒是挺大的,江临玺看着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居然慢慢的就放开了对陆臻臻的禁锢。 他放开了手。 得到了解脱的陆臻臻放松一般的翻了个身,却并没有直接翻过去睡觉,而是动了动脚居然把被子给踹掉了! 江临玺皱起了眉头,心里说着陆臻臻这是什么毛病,却还是十分实诚的伸出手去将被子拿起来打算给女人盖上,哪知道她正好直起了身体来! 两个脑袋猛然间撞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江临玺觉得,他大概是懂了。 “陆臻臻!”他痛的惊呼出声,一边揉着额头瞪向了女人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因为他发现,女人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仔细听听还能听见她的鼾声,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依然在睡眠中! 这种症状叫什么来着? 江临玺的剩下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不能在发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从床上起来一路笔直的走出了房门,他才猛然惊醒:陆臻臻这应该是梦游症才对! 一般会得到这种病症的人,都是因为心理原因过大过重所压迫了神经所导致的,在睡眠中直立行走,也是因为要放松身体和心理压力。 那江临玺就搞不懂了。 陆臻臻的所有事情,他几乎都已经帮她解决完了,她还有什么事情压在心里导致她要梦游的?更不要说在今天之前,陆臻臻绝对没有这种毛病! 第两百五十九章 梦游症 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破空声,男人眼神一动,立马下了床冲出了房间,就看见站在一地狼藉中,一脸错愕的陆臻臻。 女人明显对自己居然不在床上而是在客厅显得很是惊讶,然后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赤空的双脚,以及从楼梯上跑下来,站在她不远处的江临玺。 “我这是……”她张开了嘴,语气难得的有些怯懦:“怎么了?” 江临玺抿着唇走过去将陆臻臻从玻璃瓶的碎片里面拉出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横抱着女人坐到了沙发上面,面色沉重。 怎么了,他也想知道怎么了。 “陆臻臻。”他想了很久,还是在女人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里面开了口,他说话的时候低下头去盯着那双同样疑惑和害怕的双眼,“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啊!”陆臻臻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她能害怕什么? 那个男人都已经被关进去了,她可是亲眼看着的,一切的事情都解决了,睡觉前她还想着从再一次睁开双眼开始,就是她的新生了! 哪知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江临玺问她:你刚刚去哪儿了? 莫名其妙啊你! 然后现在是第二次睁眼,她站在一地狼藉中,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陆臻臻觉得事情好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一样,“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江临玺在告诉她和不告诉她之间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你这是梦游症。” 他曾经遇到过一个梦游症的患者,是他大学时的同学,所以在看见陆臻臻的样子的时候,他才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她,她得了梦游症。 “卧槽?”陆臻臻眨巴着眼睛消化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的开口:“这不可能!” “是不可能。”紧接着说话的是江临玺,他顺着陆臻臻的话说到,在女人怒视过来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看着女人的眼神有些许改变,“但是那是在之前,今天之前,我也没见过你有梦游症。” 陆臻臻:…… 所以你第一次看见老娘这样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梦游症了么! 她的愤怒几乎都写在脸上,江临玺伸出手捂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手掌很大,放在她脸上的时候几乎盖住了她整张脸,陆臻臻被挡住了视线,听力却好了不少。 有时候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甚至陆臻臻还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的大手传递的温暖过来,将她整张脸都烫熟了,江临玺开口说道:“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们在睡梦里面像醒着一样做事,然后快要醒来的时候会回到床上,过一会儿就会像平常一样无知无觉的苏醒。” “而这种患者,对他们在梦里面做的事情,是不会有印象的。” 陆臻臻一愣,抓住了男人的手将它硬是掰了下来,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碎片上面,目光有些怔松:“你是说……那是我打破的?” “对。”江临玺顺着这个姿势牵着她的手,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低沉和沙哑,“我刚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床上,所以我找了你一圈,没想到你又回去睡觉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在看见床上的自己时,这么惊讶的原因? 陆臻臻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心情并不是很压抑,说句不太好听的,甚至比前几天的时候还要来的放松! 可是,梦游症? “我……”她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被男人整个都抱在了怀里,江临玺的唇就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告诉她道:“没关系,不管是什么,我都陪在你身边。” 猝不及防整个脸都埋在男人胸膛的陆臻臻张了张嘴,原本僵硬的身体柔软了起来,伸手抱住了男人精壮的腰杆,勾着唇角狠狠点头。 没关系的,我知道的。 你会在我的身边。 “不过你觉不觉得,我们还是回去换身衣服比较好?”凌晨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冷的,两人虽然穿着棉衣睡裙,但到底也不过是一层布而已,冷飕飕的空气里,呆久了真的是有点冷啊! “好巧,我也这么认为。” 男人轻笑着回答,低头看了一眼陆臻臻完全没有穿鞋的双脚,然后伸手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上去换身衣服吧,今天有空,我们去看看医生怎么样?” 看什么医生,当然是看这个所谓的梦游症了。 “好。”有江临玺在身边,就连最难过的韩天那一关她都过了,区区一个梦游症算的了什么! 两人甜甜蜜蜜的去了房间里面,各自换了衣服,又洗洗弄弄一番之后已经天光大亮,陆臻臻看着一直等在房间里面的江临玺,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饿了。”她道,江临玺眸光一深。 “饿了?”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笑意,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开口说道:“是这里饿了,还是……” 他的手滑了下去,按在锁骨下面开口,“这里饿了?” “是肚子饿了!”陆臻臻一把将他推了下去,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斜眼看了过去,“我说你脑子里面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她有点生气,江临玺被她推到在床上,也没站起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偏头看着女人那娇媚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我这不是和你好好的聊天的么。” “屁!”陆臻臻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当下白了他一眼,然后率先往楼下走去,“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做人哪有你这样的,一言不合就开车!” “我哪里开车了?”江临玺觉得可冤枉,他们这样的关系这种话说出来是情趣,是调笑,和所谓的开车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么! 他板着脸追了出去,一定要和陆臻臻讨个说法。 陆臻臻已经去了厨房,看了看食材最后决定做个简陋的早餐,江临玺追到了厨房门口,看见她正在往自己身上系防油烟服,他停下了脚步,抱着双手整个人都靠在了门杆上面,正经着一张脸看着她说道:“今天吃什么?” “小米粥。”陆臻臻一边开了火,一边到了点油进去,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加荷包蛋,家里没菜了,你没让人去进么?” “忘了。”江临玺开口就道。 陆臻臻嘴角一抽,伸手推了他一把,在他并不配合的动作下开口说道:“你先去看看陆衍醒了没,这个点他应该还在睡,你先给他把洗漱用品准备好。” “伺候太子似得。”江临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一边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得到了后者一个惩罚性的怒瞪,他举起了双手投降:“好好好,我这就去,你等着啊!” 赶走了江临玺,陆臻臻看着那空空荡荡的冰箱叹了口气,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真的要去置办点食材了。 她很快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转而专心致志的开始将米淘洗了一遍,放进了锅里,然后开始煎荷包蛋。 要说厨艺这种东西,还是得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好吃,但是平常吃的时候,就算是不太好吃美味的东西,其实也勉强能入口。 一连见了几个荷包蛋,陆臻臻转头看看楼上,江临玺和陆衍都没有下来,她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口蛋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可以。 也不是第一次下厨了,虽然味道比不上保姆,但是也勉强能吃。 她做事的时间并不久,却也足够江临玺将陆衍从楼上叫下来了,她将东西都搬到了餐桌上,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一大一小,勾了勾唇,“你们俩个,下来吃早饭了。” “来了来了。”江临玺在陆衍开口前就说道。 陆臻臻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扭头瞪了这个后爹一眼,才冲着她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妈,好香啊,我闻到了荷包蛋的味道?” “恩,今天早饭是小米粥配荷包蛋。”陆臻臻就喜欢她儿子这种要说不说的小模样。 小家伙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在陆臻臻的点头同意下坐到了位置上,两个大人随后也坐了下来,一家人吃了一顿相对愉快的早餐,然后陆衍由司机送去学校,陆臻臻则是被江临玺给带走了。 “去哪,这么急?”原本陆臻臻是打算送儿子的,却被江临玺随手拉走,就连陆衍要追过来都被江临玺给制止了,所以她现在其实有点疑惑。 江临玺正在开车,扭头看过来的视线带着几分凝重,“是我妈。” “啥?”陆臻臻有些懵逼,你妈管我什么事情,你这么一下子拖走我……等下! “阿姨怎么了,她又?”江母原本就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这一生唯一一个好的地方就是遇到了江父,又生了一个江临玺这样的儿子。 但是她的承受力绝对不是很好的,基本可以算在平均值以下。 所以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态可以说是不太好了,之前的事情在告一段落之后,陆臻臻也没有去关注江母的事情,直到今天江临玺说了出来。 第两百六十章 一言不合就开车 “恩。”江临玺正在开车,他感受到了陆臻臻的视线,点了点头,给她解释说道:“我刚刚接到了电话,说是我妈不太好,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这……”陆臻臻皱起了眉头,觉得江母这次有点严重过头了。 要知道之前,江母就算有事也不会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因为以江家的财力物力来说,明显是可以让让私人医生到江家大宅去的。 所以江母居然已经被送到医院这件事情,不得不说让陆臻臻也吓了一跳。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乖巧的坐在副驾驶上等着去医院,哪怕是坐在这里她也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焦急的心态。 江临玺一直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人,他在她面前的样子一直来说都十分的霸道,以及放-荡,难得见到他这样一幅样子,才更加的觉得他的心态差劲。 “别担心,我陪在你身边。”她想了想,伸出手去握住了江临玺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 正好是红绿灯,江临玺转头看了过来,目光有些复杂的打量了她一圈,最后转回了头在后面车子的催促下踩下了油门。 陆臻臻却能够感觉到,江临玺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大了许多。 手当然是不能长时间牵着的,江临玺在一分钟之后就放开了陆臻臻的手,几乎是踩着码数的底线冲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两人来到了病房门口,江临玺这么一直强势的男人突然的有些胆怯,他闭了闭眼才算是缓下了心情,走过去看着正在病房门和管家说着什么的医生,道:“我妈怎么样了?” “江夫人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看见了江临玺,视线在被他牵着的陆臻臻身上转了一圈,开口说道:“只不过关于她的身体和精神问题,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和江少谈谈。” 江临玺心中就是咯噔一声,虽然医生一张口就说了他妈没有什么事情,可他后面的话说出来之后,哪里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这种话也就骗骗他妈了! “你去吧,我去看看……妈。”陆臻臻晃了一下江临玺的手将他的注意力拖过来,才仰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江临玺皱起眉头,看看她又看看病房,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医生身上,“那行,我去去就回来,你好好的,别……” “我知道。”陆臻臻见医生都走了,连忙推了他一把,江临玺才跟着医生走了过去。 陆臻臻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几眼,然后转身对上了管家的视线,没想到她会突然间转头,管家也是愣了一瞬,才笑了起来,“陆小姐。” “管家。”陆臻臻照样回过去,头冲着病房的方向偏了偏,道:“妈怎么样了?” “没事儿,就是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张妈正在照顾她呢。”管家开口说道,他的重点依然在陆臻臻身上,“陆小姐偶尔的时候也劝少爷一下,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家里人气多一点。” “这冷冷清清的,要不是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啊,恐怕到晚上都不一样有人知道夫人摔了呢。” 听见管家这句话的陆臻臻脸色冷了下来,她嘴角勾了勾,眼神微微发着寒,“我觉得也是,可我不过就是个陆小姐而已,又怎么叫的动你家少爷呢。这种话还是管家自己和你家少爷去说吧!” 她在生气。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是一个管家就敢和她说出来的,所以这个后背的授意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还在病房里面躺着的江母。 她是一个结过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江母在看见她的时候就说她配不上江临玺,过了会这么久她还以为江母能够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原来的想法。 陆臻臻冷笑。 她生性火爆张扬,却也不是个傻子,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和江母对上,想来江母也是同一个想法,不然是不会让管家来和她说出这段话的。 但不和她对上,不代表自己就要受她的气,陆臻臻几乎转身就要走。 只不过走出了几步,她又转了回来,在管家错愕的眼神之下来到了病房里面,江母这次是真的摔了一跤,脚脖子都裂了一条纹路。 张妈正在给她换被子,看见陆臻臻走进来,两个人都有些错愕。 “你进来做什么?”先开口的人是江母,她说着转头看了看陆臻臻的身后,没见到她儿子,当场就有些不舒服,“临玺呢?” “被医生叫去了。”陆臻臻开口说道,她看着江母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突然间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妈,我想了想,觉得我和临玺还是应该搬回来,毕竟那才是临玺的家不是。再说了,孩子么,哪怕不是亲生的,到底也是一家人了,是应该和奶奶好好互动互动。” 她这一段话说出来,江母脸色都黑了! 然而还不等她拒绝,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走过来,一手揽住了陆臻臻的肩膀,道:“臻臻说的有道理,妈。” 江母眼睁睁的看着,陆臻臻的脸色猛然间都变了! 江母这个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呢,其实并没有太复杂,在婆媳方面,只要陆臻臻过得不少,她也就觉得自己过得好了。 就像现在。 哪怕自己也十分不乐意陆臻臻和陆衍住到家里来,但是看见儿子说完话之后,陆臻臻的反应,江母就觉得不就是住在家里么,没什么的! 看见陆臻臻不爽,她心里就爽了呀! 两个女人隔着辈分在互相膈应,反正有儿子/江临玺的地方都是家都能住,顺便还可以膈应一下这个女人/妈,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就算是为了膈应江母,陆臻臻也从来不打算把自己给坑进去,这种话说说也就算了,真住进去了还不知道是谁膈应谁呢! 陆臻臻都毫不怀疑江临玺要是回到江家老宅住,江母能一天找个七八个小姑娘来家里玩乐常住,还美名其曰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种事情,江母并不是做不出来。 在说出那句话之前,陆臻臻也没当真,哪知道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被江临玺给听见了,她嘴角抽搐着看着在床上躺着,突然间勾起唇角笑出了声的江母,心道一声不好! “可以可以!”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江母的声音,她拍着手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你们能够搬回来住是最好的了,天知道自从你搬出去之后,我过得有多辛苦!” “吃不饱、穿不暖的,我这个做妈的想见儿子都见不到,也是憋屈的很哪。”江母开口说道,一边拿手扯了纸巾去抹泪水,藏在纸巾后面的眼睛一片片的发着眼刀。 陆臻臻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块时候砸的还挺疼,她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却也只能在一母一子的眼神里干笑着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想陆衍的学校离江家老宅是不是太远了点?”陆臻臻正在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 但是很明天,江母今天就是跟她杠上了,一点都不在乎她和陆衍去家里住之后自己会多个应,一个劲儿的要江临玺和她一起去家里面住。 陆臻臻站在原地,身后站着一个江临玺,她的视线落在江母身上,突然间笑了出来,“好啊,那我们回去问问陆衍,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就搬回去住吧,毕竟妈一个人在家里面,也挺无聊的呢。” 她着重讲了“一个人”这三个字,正滔滔不绝的江母猛然间卡壳,陆臻臻挑起了眉头看着她,就被江临玺搂住带着往床边走了走,“妈,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臻臻商量一下,很快就去家里陪你。” 当头棒喝以后,江母对于这两人来家里住这件事情,终于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不仅仅是膈应了一个陆臻臻啊,她自己也是会被膈应到的! 可是,江临玺也会回家。 这一场诱惑是江母所不能抵挡的,所以在万般的纠结之后,她选择了沉默,哪怕是膈应死自己,她也同意了这个决定。 不就是来家里住么,小意思!等她找个十个八个名门闺秀来家里坐坐,看得多了,儿子对陆臻臻的感情就应该认清了吧! 不得不说,在猜江母这方面,除了陆臻臻之外无人能敌。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医院里面度过,江临玺顺手将陆臻臻给带到了某间房间,再看见那个一身白衣,戴着眼镜的医生时,陆臻臻就已经猜到了原因。 “你想?”她看向江临玺,后者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一般的说道:“只是试着查看一下病因,那是我师弟,没事的,好么?” “好。”陆臻臻点头,她抱住了江临玺结实的腰杆,“只要是你推荐的人,我就信。” 后者愣了一愣,紧接着微笑着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伸手推了她一把,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温柔,“好了,先过去吧,我在门外等你,有事的话……你出来就能看见我了,好么?” 第两百六十一章 没事 “好!”话音落下,他就听见陆臻臻应了一声,当下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的时候还给了自己好友一个眼神,这才出门了。 陆臻臻眼睁睁看着房门被关上,坐在桌子后面的医生伸手按下了灯源,房间里面的灯光一瞬间变成了明黄色的暖灯,就连氛围也随之一变。 她这才发现,这里的房间布置的十分巧妙,只需要换一个灯光就能够让氛围都变了一圈,她将视线落在了医生身上,后者推了推眼镜,指了不远处的小沙发,“嫂子,坐吧。” 听见他的称呼,陆臻臻心头一动,顺着他的话语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一边开口:“临玺,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她其实觉得,江临玺有点小题大做了,一个梦游症而已,让一个专业的心理医师过来是不是有点小试牛刀? 陆臻臻看见角落里面放着的证书了。 “说过一点,其实嫂子的问题并不严重。”医生站起身来给自己和陆臻臻都倒了杯水,“我叫刘正风,嫂子可以叫我小刘。” “这次让嫂子过来,只是想要探查一下嫂子得梦游症的原因,并不是说您就有精神疾病了。”他微笑着开口,指着自己左胸的挂牌道:“毕竟我是个心理咨询师,不是精神病专家,这一点嫂子可以放心。” 他说的话,陆臻臻一点都不信,但不妨碍她确实是放下了戒心。 “嫂子的情况我也多少有那么点了解,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还是需要嫂子再睡一觉。”刘正风开口说道,他将水杯放在了陆臻臻的身边,“喝口水吧,然后我要开始催眠了。” 陆臻臻垂着眸子看了那杯水一眼,有些好奇,“里面放安眠药了?” “没有。”刘正风摆了摆手,“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需要的是催眠,要是把你给药着了,我还催什么眠不是。”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陆臻臻伸手将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口,发现居然还是一杯糖水,喝进嘴里之后感觉甜甜的。 紧接着还没等她开口,刘正风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盯着那个东西晃来晃去的只觉得眼晕,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面的灯光颜色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窗帘被人打开,刘正风坐在他的位置上微笑的看过来,“嫂子醒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陆臻臻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当下凌厉的视线就扫了过去,刘正风没有回答,而是将他面前的电脑推了过来,显示屏对着她。 “这是嫂子睡着之后的动作,你可以看看。” 陆臻臻视线落在了屏幕上,看着看着,突然间脸色一变! 却说外面,江临玺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看了一眼时间,又去江母那边说了会儿话,回来办公室前发现陆臻臻还没出来。 他也不着急,对于这个学弟的能力他是很信任的,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臻臻低着头走出来,江临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伸手揽住了腰,整个人都埋了进来。 “臻臻?” 反射性的抱住了怀里的她,江临玺抬起头看向这位学弟,眼神中带着审视,后者举起手,却笑了出来,“学长你放心,嫂子的心理虽然有点偏下,但绝对是没问题的,在可控范围内。” “那……” “关于嫂子梦游症的问题,应该是前期受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一下子减去了压力有些不适应,最近这几天可能会有些奇怪的举动来适应压力的骤减,等过几天就好了。” 刘正风开口,江临玺低下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没事当然是最好的了,“刘学弟,多谢。” 他这么说道,刘正风连连摆手,他对这位学长可是很崇拜的,“没事没事,可以帮到学长,是我的荣幸!” “走了。”江临玺揽着怀里的人,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刘正风站在原地,看着这位许久不见的学长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嘴角挂着的笑容变得牵强起来。 他放下了手,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在护士的询问之下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凳子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缓缓抬起,落在那被喝空的杯子上,脸上突兀的露出一个奸诈的笑来,而这一切,已经离开江临玺和陆臻臻,丝毫不知。 …… 经过了两天的准备,江临玺和陆臻臻终于在小家伙面前说出了要回江家老宅的绝对,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得到的回复是拒绝。 “我不要。”陆衍小大人的坐在了沙发上面,听见他后爹和妈咪的话之后,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我不想看见她,不要回去住。” 他说道,陆臻臻心中夸他说得好,一边为难的抬起头来看着江临玺,“没办法,既然陆衍不同意的话……” “可以。”江临玺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开口,然后在那一大一小的视线里说道:“既然这样,我和你妈先回去住几天,张妈会过来照顾你,一个礼拜后我们就回来了。” 陆衍的表情都差点裂了,他立马点头:“不!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听见儿子声音的陆臻臻,浑身都僵了一下。 然后她很快的就调节好了自己的节凑,不就是回家住么,没有退路的时候其实也会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可以让江母更加确切的认识到,除了她之外,江临玺不会找任何女人。 陆臻臻看了江临玺一眼,对于他的心,她是十分确定的,一点都不怕江母会使诈,于是在儿子和江临玺都看过来的目光里,她扯了一个张扬的笑,蹲下身去张开了怀抱,“好啊。” 小家伙瞬间就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陆臻臻的脖子,声音有点呜咽,“妈咪。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好。”陆臻臻揉了他的脑袋,三人就这样敲定了计划。 一个江家大少,一个陆家小姐,办事的效率是很高的,不过半天的时间,三人就搬回了江家老宅。 而这一天,距离江母住院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了。 陆臻臻站在原地,看着管家所分配的房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想也知道这个房间不可能是管家安排的,作为一个精明干练的管家,他是做不出这种不雅的事情的。 所以,依然和之前在医院一样,授意人只有一个江母。 “不用了,我和臻臻一个房间。”陆臻臻能够想到的事情江临玺自然也能想到,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欢喜,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管家说道,然后拎着他和她的行李箱就上了楼。 就连管家想要搭把手都没让他碰。 陆臻臻就跟在他身后,手里牵着儿子的手一步步上了楼梯,然后在拐角的地方绕了个圈,没和江临玺一起走,“你先去房间,我去把陆衍的东西理了。” 她开口说道,知道接下来江临玺要去找江母说话了,他们两个母子的事情陆臻臻作为儿媳妇不好插手,去整理房间绝对是个比较好的借口。 江临玺脚步一顿,嗯了一声,拖着行李箱走得飞快。 他知道陆臻臻的意思,但是明白之后才更加的心疼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回到家之后居然被安排睡在客房里面!换成谁谁不生气! 按着陆臻臻的那个暴脾气,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炸掉,江临玺心中一叹,只觉得更加对不起妻子了。 夫妻两个在转角的地方分成了两拨,管家在纠结了一瞬之后还是追着他家少爷去了,可江临玺的脚步哪里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来人家比得上的? 当他追过去的时候,江临玺已经两个行李箱随意一甩,翘着脚坐在卧室内的沙发上给江母打电话了。 看见管家过来,江临玺冲着他抬了抬下巴,口气不太好,“出去。” 管家的脚步一顿,看着江临玺手中握着的手机,明显能够听见电话对面的夫人尖锐的嗓音传了过来,他有些尴尬,“是,少爷。” “江临玺!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没等他出门,也就大概走了几步的样子,江母的声音猛然间拔高,“她陆臻臻带着陆衍过来住,我不是也同意了么!你这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你什么意思?” “哦?”江临玺伸手在茶几上一抹,放在眼前看了看有没有灰,口中道:“妈你没让管家把我和臻臻的房间分开?她是我老婆!” 江临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冽,仿佛透着无边的寒意,“不管你承不承认,她已经和我领了结婚证了,她就是正牌的江家少夫人!” 他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完,对面的江母被他气得半响没开口,然后摸了摸胸口,连道三声好,紧接着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就挂掉了电话。 “这个臭小子!”江母在病房内将手机砸到了被子上。 而江临玺一点都不在乎江母的想法,其实他明白的,母亲不过是有些气不过,觉得他可以配上更好的女人而已,可是她也不想想,在遇到陆臻臻之前,他何曾有过什么女人? 第两百六十二章 江氏被攻击 “哎。”江临玺觉得,婆媳这种关系,比商场上的合同还难签。 “听到了?”他握着手机转头,看着在门口立着的管家,眼神冰冷的开口:“还不赶紧让人将少奶奶的衣服整理了?” “是,少爷,我这就去!”管家甚至没敢抹一把头上的汗水,听见他的话之后便转身去叫人来收拾了。 而解决了一件事情的江临玺看着行李箱,以及提前被搬来的东西,挑了眉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两本红本本,那是他和陆臻臻的结婚证。 放在房间里面不太安全,他还是去放书房吧。 想到就做,江临玺拿着它出了卧室的门,回来经过陆衍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了嬉闹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走过去一看,却见陆臻臻牵着小家伙的手,正将他放在房间里面的小摇篮上面,两人玩的正高兴。 这个房间安排的还不错。 江临玺勾了勾唇,干脆抱着胸靠在了门框上面,看着里面一对母子的玩乐,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臻臻……” 他忍不住开了口,正在和儿子玩的陆臻臻听见声音之后转头看过来,眼神之中带上了疑惑,她道:“怎么了?站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推篮子。” 也就几岁的小家伙,体重倒是不轻,陆臻臻不过推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些手酸了,看见江临玺的时候眼睛亮的就跟看见了百宝箱似得,江临玺挑眉,看着她那满头大汗的样子便知道了她一定是体力不足了,当下弯唇一笑。 “来了。”他开口说道。 这一天的江家大宅,终于又一次满了员,就连一直主在病房里面的江母都因为儿子回家而特意出了院。用她的说法就是:“我这个病啊,就是想儿子想的,摔了一跤而已,没太严重,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去!”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江临玺和陆臻臻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当天晚上,在江家大宅吃饭的,一共有做主人的四位。 江母虽然腿脚不太方便,但是想念儿子的心绝对是十足的,伸手夹了一口菜给江临玺,她感受着儿子望过来的眼神,催促道:“你看妈做什么?快吃呀!” 说完之后视线瞥到一旁,小家伙伸着短短的小手费劲巴拉的去够碗碟,慈母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出来了,顺手将那个菜往他身边凑了凑。 “我说你个小家伙,够不着不会和你爸妈说么,自己伸手累不累?” 她说道,说完才发现自家儿子儿媳的眼神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她一愣,紧接着瞪了一眼过去,心中看什么看,“吃菜!” 说着她低下头,陆臻臻在饭桌底下踢了江临玺一下,对江母的动作表示挺满意的。 她自己在江母手底下吃亏没关系,但是陆衍不行。 其实在搬过来之前,她还有点担心江母会不会不喜欢陆衍给他使绊子啊、说话刻薄什么的,结果发现江母对陆衍的态度,和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这样也好。 “喂?”而就在这时,江临玺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间响起,他放下筷子将它接起来放在耳边不过几秒,眉头越皱越紧,“你说有人在恶意破坏公司的防火墙?” 他的话音落下,正在给儿子擦嘴巴的陆臻臻就看了过来,江临玺回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一边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在那顶着,我马上过来。” 江临玺放下了筷子,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那样子绝对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陆臻臻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缺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去。 之前江临玺给她的眼神,是让她先不用管的意思。 他们虽然是夫妻,可依然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江临玺既然不想让她管那她也不能直接冲上去问什么情况,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去问问别人,江氏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走之前,江临玺口中喊的那个防火墙,陆臻臻眼神一动,凌厉万分的推开了瞪了拿着手机上了楼。 她怎么也是陆家大小姐,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有些参与的,一个公司的防火墙被攻击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她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江母和陆衍眼睁睁看着她上了楼,却没敢喊她。 陆衍是不在乎,江母却是被偶尔霸气的陆臻臻给吓到了,虽然总是和她对着干,但是这样子的陆臻臻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气场有点像她那个面无表情的儿子! 怪不得两个人能够看对眼……不对她想什么呢! 江母气的给陆衍夹了一口菜,口气不太好的开了口:“快吃,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对于江母的想法,陆臻臻是不知道的,她打开了手机和电脑,先联系了江临玺的助理,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复,她想了想,伸手打了个电话。 “喂,言叔叔,我是陆臻臻,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江氏这件事情出来的虽然急,但伤害力并没有太大,毕竟是江氏这么大的公司,防火墙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随随便便的防盗系统可以随意攻击的。 当江临玺赶到的时候,加班加点的江氏员工已经大范围的控制住了攻击,只是…… “总裁,还有一个病毒源我们一直找不到,虽然不是什么大病毒,但是会对我们的防火墙产生很大的伤害……” “那就继续查。”江临玺听完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 在商场里面带的多了,江临玺自然不会错过任何的小小事件,因为他知道,哪怕只是一个小程序也可能会让防火墙成为一道豆腐渣工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江氏就危险了。 江临玺的意思也是员工的意思,在听见自家总裁的话语之后,那人连忙点头,“是!我知道了总裁,我马上就吩咐下去,让人查清那道程序在哪里。” “辛苦了。”江临玺开口说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员工感动的差点发誓说一定会效忠他,江临玺还有别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在下面等着。 他看了一眼手表,想了想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来的助理,“让人定几份夜宵过来给他们,顺便给你自己和我也来一份,我先去楼上了,有事来找我。” “好的总裁。”助理点了点头,江临玺便抬脚转身走了,身后的助理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道:“今天总裁请客吃夜宵,大家努力点!争取明天凑奖金!” “好的!” “麻烦总裁助理了!” “加油干啊兄弟们!” 江临玺来到了总裁办公室才将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上面的电话他十分熟悉,除了他商业上的死敌还能有谁,“什么事?” 他接了起来,声音冰冷的问道。 对面的人明显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接电话,也是愣了一愣才冷笑了一声,“我说江临玺,听说你的公司被人攻击了,现在还好么?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出来,江临玺还没这个好心情搭理,不过这个人说出来么…… “好啊。” 他开口说道,关上了门走到了窗户边上,居高临下的隔着窗玻璃看着窗外的一切,从高处看的时候总会让人的心情有一瞬间的宁静。 江临玺觉得自己快要炸裂的心情都意外的变好了。 “打三千万到我的户头,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打算帮我。”他说道,电话对面的人愣愣的眨巴眼睛,“喂……江临玺,你是不是傻了,我怎么可能给你打三千万?” “所以我说,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帮我。”江临玺伸手推开了窗,转身靠在墙上,“我江临玺还没落魄到要一个竞争对手来帮忙。” 他说完,也不等对面的人暴跳如雷的话语,伸手就挂断了电话。没有急着回到桌子上,他靠在原地,一偏头就能够看见那漆黑的夜空,以及上面灿烂的星光。 “真想让你也看看呢,这美丽的夜空。”他喃喃自语着,抬手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于是在家里等着消息的陆臻臻就接到了来自丈夫的一条微信。 上面是一张夜空图。 陆臻臻:江临玺,你现在还有空看天?公司没事么? 发出这句话之后,陆臻臻闭了闭眼,天知道她刚刚有多么的紧张,想要打电话又不敢打,可憋死她了,好在江临玺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按着陆臻臻这种打蛇随棍上的性格,既然江临玺已经主动给她发消息了,那么陆臻臻肯定要问一下公司的事情。而这个,江临玺也是知道的,他也正好打算和陆臻臻谈谈。 “公司还好。”江临玺说道,他为了更详细的说明,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拿起了笔,“只不过病毒还没有完全清除,等到病毒清掉了,也就没关系了。” “那就好。”陆臻臻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然后想了想,跟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你要和我说,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陆臻臻想了想自己的家底,虽然结果一次婚,但是那个混蛋前夫并没有拿走她的积蓄,加上她是陆家大小姐,二十来年活下来的存款也不少了,虽然买下一个江氏是肯定不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帮忙。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内鬼? “好。”江临玺没和自己老婆客气,不过公司也暂时性没有落魄到这种程度就对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帮忙的。不过现在,你要是能够躺在床上帮我把我应该睡的觉睡了,就是帮我大忙了。” 江临玺的话发过来,陆臻臻就忍不住笑了,笑完了才发现不对劲,“你今天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江临玺在纸上勾勾画画,眼神约演算就越冷,“公司的事情不单单是防火墙的问题,可能还有别的要处理,我要在今天之内把内鬼给揪出来。” 内鬼两个字又怎么会是随便可以说的,陆臻臻看见那两个字之后都吓到了,连忙问道:“内鬼?” “只是怀疑。”江临玺说道,陆臻臻却明白,以她老公的谨慎心来说,能够被他说成是怀疑对象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是真的了。 她皱起了眉头,江氏公司她了解的其实并不多,只有当初选择江临玺做陆衍后爹的时候,还查过,那个时候并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不过才过了多久时间,居然连内鬼都有了? 陆臻臻觉得自己应该帮着做点什么,她拿起了手机,低头编辑了信息给几个认识的叔叔伯伯,并没有说江临玺的事情,只是稍微打探了一下,又舍了几个人情让他们帮着江氏一把,才算是挂了电话。 和老狐狸打交道是最累人的,陆臻臻刚挂了电话就累瘫在了床上。 虽然是旧识,可你势弱的时候别人才不会管你曾经对他有多大的帮助,只会踩着你的身体往上爬,要不是陆臻臻还有个陆氏撑腰,这群老头子才不会帮她。 陆臻臻眯着眼睛咬了咬牙,差点气的破口大骂。 得亏的江氏并没有出什么大事,要真出事了,这群人还真靠不住,陆臻臻在这会儿终于有了个想法,一个她已经盘算了很久、一直没打算实行的想法。 不过现在,还是听江临玺的,帮他把睡不了的觉给睡了吧。 陆臻臻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点困了。她想,一定是江临玺自己睡不了,所以把他的睡意都传达给了自己,所以她才会这么困的。 一夜过去,一觉到天明。 陆臻臻是被怀里的小家伙一觉给踹醒的,疼的她猛然间吸了口冷气,差点一口呼吸卡在喉咙里面,等她反应过来怀里的人是谁之后,她瞪大了眼,“陆衍,你怎么在我房间?” “奶奶带我过来的。”小家伙还在睡梦中,对于妈妈的声音特别敏感,开口就说道。 陆臻臻才想起来,昨天她上楼之后就没有下去过,江母没有将陆衍带回客房,而是直接将他放到了她的床上,陆臻臻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她扭头给了儿子一个早安吻。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陆臻臻说道,她伸手给陆衍盖好了被子,“一会儿妈妈再上来叫你起床,好嘛?” “好。”陆衍是个小孩子,确实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听见陆臻臻的话之后就倒头又睡了。 而被踢了一脚的陆臻臻却没有了睡意,她摸着肚子吸着冷气起床,飞快的洗漱穿好衣服下了楼,而那个时候江母还没醒,只有张妈在厨房里面做吃的。 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陆臻臻,张妈还有些好奇,“少奶奶,你怎么起来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才早上七点多的样子,一般来说家里人都应该没起啊,张妈的话让陆臻臻有些尴尬,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儿子踹醒的吧,“我一向起得早。我出去走一下,很快回来。” “好的,少奶奶。”张妈手里还拿着锅铲,明显是在做早饭,陆臻臻走过厨房的时候心思突然间一动,开口说道:“张妈,你等一下多做一份早饭,我带去公司给临玺吃。” “好的,我知道了。”张妈听见陆臻臻的话,眼睛都亮了几分,立马说道,陆臻臻这才出门沿着路边走了走。 她换了一双跑步鞋,走的快了,还顺便跑起了步来。 只是今天稍微有点流年不利,她在转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两个人影都没有支撑点,一前一后的跌坐在地上,陆臻臻被对方手里的袋子又顶了一下肚子,疼的不行。 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放在了她的面前,男声有些沙哑的响起,“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陆臻臻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拐角正好挡住了余光,“抱歉,我跑的太快了……” “是我应该道歉才对。”男音打算了陆臻臻的话,他微笑着递过来一个苹果,“这个就当是我的赔罪吧,不好意思了。”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陆臻臻还能怎么办,她伸手接过了那个苹果,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才摇着头转身回去了。 早上撞到了人,她也没有心情继续跑步了,干脆拿着苹果回了家。 江母已经起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等着佣人给他做面膜,陆臻臻扫了一眼便低头换了鞋,叫了她一声,“妈,早。” “早。”江母脸上贴着面膜,不方便做表情,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就不理她了,陆臻臻乐得自在,上楼去叫儿子起床了。 果然没有江临玺在的时候,她和江母说不上十句话的,气氛太尴尬了。 陆衍起床还是挺快的。 只要将他的被子掀了,被冷醒的小家伙反射性的抱着被子不想让他妈拿走被子,陆臻臻伸手在他的脸上点了点,“好了别睡了,妈咪一会儿带你去上学了。” “好哒。”陆衍的神色清明了几分。 陆臻臻将被子一丢,暂时性的没管儿子,起身去了洗手间将他要用的牙膏挤好,等出来的时候陆衍已经穿好了衣服往这边走了过来。 等陆臻臻将床上整理好,小家伙就已经清醒了。 再一次感慨有个省心的儿子也是一种幸福,陆臻臻伸手牵住了儿子的小胖爪子,母子两个走到了楼下的时候,江母的面膜也贴的差不多了。 “少夫人下来啦?”张妈将早饭都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又指着不远处的盒子道,“少爷的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少夫人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带上就好了。” “恩。多谢张妈。”陆臻臻开口道谢。 江母原本对陆臻臻还挺不爽来着,一听见张妈和陆臻臻的对话,立马将要说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虽然她看见这个儿媳妇不开心,但是耐不住儿子喜欢。 所以听见陆臻臻要去给江临玺送早饭之后,江母决定今天就不给这个媳妇找不痛快了。 她心情爽了,看着陆衍都觉得小家伙圆润润的看着顺眼了很多,陆臻臻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三人沉默着吃了早饭就打算带着儿子出门。 江母在她出门之前就叫住了她:“哎等一下!” 陆臻臻正在走路的脚步一停,转头过去看着她眼神有点疑惑,江母莫名的觉得有点小尴尬,捂着唇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臭小子吃早饭的时候喜欢狼吞虎咽,你记得看着他点。他有胃病。” “好的妈,我知道了。”江母这算的上是主动退步了,陆臻臻当然不会正面和她怼上,当下就点了点头,“我们就先走了,晚上见妈。” “路上小心。”江母开口。 陆臻臻没有再回复,拉着儿子拿着食盒就走远了,她是自己开车的,送完了儿子就转到去了一趟江临玺的公司,结果才开到一半,她的车子居然抛了锚。 “……打车吧。”她尝试着又开了几次,结果开了半天都照样抛锚,陆臻臻嘴角一抽想了想决定还是打车好了,这开车要开到什么时候去。 只是她的车子停在半路中间,就这么走了回来也不知道车子会不会被人拖走。 她站在车边上想了想,在走开之前陆臻臻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在车子上面夹着,看着没问题了才打了车去了公司。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的江氏罕见的有几分低迷,陆臻臻走进去的时候甚至前台都没看见她。 “嘿,可以稍微精神一点了。”陆臻臻走过去敲了敲桌面,正在玩着手机的前台小妹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惊慌的眼神就这么撞进了她的眼中,陆臻臻失笑。 “总裁夫人?”前台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她转手将手机藏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小姑娘认错态度还可以,陆臻臻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多少对公司有些影响,她拍了拍桌子,唬着脸开口说道:“下不为例啊,咱们公司呢,前台就是我们的精神脸面,你们不打起精神来,我们怎么能有精力去迎接顾客呢。” “是!夫人!”小姑娘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小脸红扑扑的。 她再度笑了一下,这才拎着食盒上了电梯,她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一出电梯门就听见江临玺那几乎爆裂的声音,明显是手下的人让他生气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我要开公司 陆臻臻走到了办公室门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的人似乎是在解释些什么,她低头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决定等里面的人出来之后再进去。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怎么了,一大早上的发这么大火?”陆臻臻看见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的人在看见她之后都一脸尴尬,便只对他们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等人走完了才进了办公室。 江临玺背对着她,大约以为还是他的手下,怒气老大的转头看过来,却看见了本应该在自己公司却出现在这里的陆臻臻,“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你发火。”陆臻臻一口气怼了过去,江临玺噎了噎,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食盒上,“妈让你过来给我送早饭了?” 在他的印象中,送早饭这种事情好像并不会让陆臻臻主动过来,那么也只有他妈会催着人过来了。然而他这句话一出口,陆臻臻的脸就冷了下来,将手中的食盒随意一放,她凑近了过来,一只手按在桌面上,整张脸挤到了他面前。 “你觉得,我不是那种会给你主动送早饭的人?”她开口问道。 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想法,江临玺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没忍住,低头含了上去,陆臻臻的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坐到了办公桌上去和他亲吻。 好一会儿,她才推了丈夫一把,声音有些沙哑,“好了,给我去吃饭!” “慢点吃。”想起了江母的话,她顿了顿又开口,“胃不好就别吃这么快,坏了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好。” 江临玺感受着妻子难得的数落,拿早饭的手都慢了一点,江临玺其实并不饿,他昨晚十二点多还吃了一顿夜宵,但是早饭本来东西也不多,又是陆臻臻亲自送来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对了,我刚看你在发脾气,怎么了?”陆臻臻拿着手机看着他吃饭,随口就问道。 说起这件事情江临玺差点又爆了,“没啥事,只不过内鬼被抓出来了,今天早上来我办公室偷东西,结果我正好睡在边上,直接就抓了。” 照理说这应该是个好事,可抓的人不对。 那是江氏重金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人才,每个月的月薪都要五六万,没想到内鬼居然出在这个人身上,试问江临玺怎么可能不气? 当场就把当初要坚持挖角这个人的负责人叫了过来,没想到啊,不找不知道,一找过来就牵扯到了裙带关系这一点,江临玺咬着牙将负责人直接革职,至于那个男人,则送去了警局。 这也就是陆臻臻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了,听完江临玺的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没有出什么大事就好了。” “恩。”江临玺点了点头。 以江氏的财力物力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将人找出来了,病毒清楚之后加强一下防火系统,江氏不仅不会倒下,还能如日中天的上。 毕竟,之前挖角的时候,那个人的公司就是他们的敌对公司的呢,江临玺一想起昨天晚上某个人的电话,这会儿就恨得牙痒痒。 陆臻臻等到江临玺吃完了早饭就拿着食盒走了,没多留。 江氏的事情肯定还需要继续谈论一下,陆臻臻表示她就不在这里多插手了,车子还在路边上挪着呢,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了。 最后陆臻臻是在交通局去领自己的车子的。 她拿了车子也没赶着去公司,而是转了个身,去了陆家,陆父对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表现出了十分的惊讶,“臻臻?” “爸,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陆臻臻关上了书房的门,直接开口道:“我想从陆氏辞职。” “什么?”陆父反应了一下,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你想做什么来着?” “我说,我要辞职。”陆臻臻没有害怕他老爹的气势,再度开口说道,“我想清楚了,我觉得吧,我在陆氏这么干着也碍着了别人的道,左右你给我留的股份还在,这样吧,我辞职那分红,顺便自己再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你帮我引路,好不好?” “……”陆父听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起来,他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第二次出嫁的女儿。 自从她和苏子州离婚之后,他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儿了,原本以为,女儿有个儿子,可以乖乖的在家里继承家业,实在不行,外孙也行啊! 结果这个臭丫头不声不响的又嫁人了,不、也不算是不声不响…… “你这是,因为昨天晚上江氏的事情?”陆父叹了口气,倒是没说不答应,“我知道,你是为了后来考虑,是想让你自己也有点退路,可是你想过没有,江氏那样的人家,怎么会同意你一个媳妇在外面开属于自己的公司。” 现在陆臻臻在陆氏工作,江家那边的亲家都很不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并不代表陆父不知道,这陆臻臻要是真的开了公司,江家人还不得跳起来? “更不要说了,你和江临玺填了婚后财产分配计划书没有?”姜还是老的辣,陆父看事情都比较实在,陆臻臻愣了愣,陆父揉着额头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容我想想再给你答复。” “爸,我是你女儿,我的性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陆臻臻没有走,她给她家老爹倒了杯水,“我就想着开公司,你觉得你不同意我就不会开了吗?” 陆父被陆臻臻的话气的差点跳起来,当场就拍着桌子道:“你这到底是来和我商量的,还是只是来我说一声,啊?” 陆臻臻看了她暴跳如雷的老爹一眼,终于露了个笑脸,凑过去在陆父身边蹲下,伸手抱住了陆父的胳膊,“爹啊!爸啊!你要知道,你女儿我,我哎!” 她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女儿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我觉得我要是继续在陆氏呆下去,不出两年,里面就得乱。” 陆臻臻说着凑到了她爹面前,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还不如让我出去自己单干,等到我混出点成绩来了,再回来陆氏接收,会更加实际一点。” 她的话说完,陆父看了她一眼,竟然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说陆臻臻一毕业就来陆氏上班了,但是就是因为在陆氏上班的关系,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不出很好的成绩。 应该说就算是有好成绩也会被压下去,有他这个做老爸的在,任何的生意都会成为走后门,这样算起来,还不如像女儿说的那样,送她出外面闯一闯,回来在继承家业的好。 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可董事会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股东啊。 陆父想了一会儿,决定相信自己女儿的能力,只是还有些事情,他要问个清楚,“你确定,以后会来继承陆氏,你那个孩子……” “爸你就放心吧。”陆臻臻笑着开口,“陆衍永远都是陆家人,我还没蠢到让他改姓。” 有她这句话,陆父就放心了,当场拍着桌子开口说道:“五年。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之后,我不管你公司开的如何,你要回来给我坐上陆氏总裁的位置。” “好嘞。”陆臻臻看见她爸这么爽快,自己当然不能认怂,“五年之后,我要是开了大公司,我就把公司给陆衍,锻炼锻炼他!” 然后信口开河的陆大小姐被她爹批评了:“胡闹!五年之后陆衍也不过十岁,你能将这么大的胆子放给他么?” 当然不能。 陆臻臻在陆老爹愤怒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从陆家出来,陆臻臻就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公司要开在哪里,既然要开公司,就要找一个比较正常的地址,最好还是那种集中一点的地方。 虽然是刚刚做出的决定,但是陆臻臻想要开公司的想法是早就有了的,至于开什么公司,她也没有纠结,依然延续了之前的想法——开一个游戏公司。 五年的时间能够做什么,如果是江临玺来做这件事情,陆臻臻自然相信他可以将一个小公司开成大公司,但是陆臻臻知道,自己不行。 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所以,在这个市场上,最快被淘汰和接受的,只有游戏而已。 陆臻臻想要做游戏公司,从小游戏开始,一路到大型网游,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她说做就做,找地址的时候还不忘联系人。 等到了晚上,她已经联系上了曾经的两位友人。 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面已经做出了成绩,当知道陆臻臻要自己开游戏公司的时候都表现出了惊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曾经夭折的计划居然还有可以动工的时候。 陆臻臻的行动力也是很快的,当天晚上回到家,和江临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公司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江氏集团往边上走两个小区的距离。 不是很远。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开公司?”江临玺和陆父一样的不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不是陆氏里面有人挡了你的路?” 第两百六十五章 逼近的危险 对于他的问题,陆臻臻差点笑出声来,“这哪是别人挡了我的路啊,分明是我挡了别人的路。” 陆臻臻家世好、能立足,但是这么多年了,虽然在陆氏里面的职位也很高,但是风评一直不太好,原因就是她挡了别人的财运。 只要这个人在,她就一直只能呆在这个位置上,可这个位置就是会挡着人家的道,他就更恨她……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很明显,江临玺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原因,所以他没等陆臻臻回答,转头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没事,陆氏终究还是陆氏,那些人,成不了气候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陆臻臻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个时候的他,眼睛特别的好看。 “我知道。”她轻声的开口,一抬头用力将他的脑袋压下来,自己的唇凑上去,江临玺眼眸一沉,顺着力道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又是一夜旖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临玺已经开始刷牙了,听见了她起床的声音,江临玺从浴室里面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睛笑着几乎眯了起来,“醒了?” 想到昨晚自己哭着求着让他停下的样子,陆臻臻闭了闭眼睛,瞪了他一眼,“闭嘴!” 得了好处的江临玺不打算卖乖,又把脑袋探了进去,等到陆臻臻扶着腰走到浴室里面,正打算挤牙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牙膏已经被挤好了。 她愣了愣,转头看着身侧的江临玺,他正好也看了过来,在接触到她的视线之后就挪开了脸,陆臻臻笑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这才接了水站在他边上刷起了牙。 本来看着还空旷的浴室,因为多出了个人的缘故,变得有些拥挤。 江临玺涑了涑口,看着才到他肩膀高的女人,她的长发偶尔撩过他的胳膊,痒痒的,可是江临玺却勾起了嘴角,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其实还不赖。 因为早上这一茬的关系,陆臻臻去陆衍房间的时候比平常晚了一点,那会儿小家伙已经起来自己刷牙洗脸了。 看见陆臻臻进来,陆衍还一脸好奇的开口问道:“妈咪,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爸爸拉着不让你出来了?” 陆臻臻听见儿子的话语之后脸色瞬间爆红,连连怒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嘿嘿。”陆衍吐出一口白沫,拿着杯子涑口之后继续刷牙,“这不是看你进来的时候脸色红红的么,除了爸爸亲你的时候,我还真没见过你脸红过呢。” 听见这句话的陆臻臻差点跳起来追着儿子打。 一家四口吃完了早饭,陆臻臻正打算将陆衍送去学校,哪知道还没等她开口呢,江母就说话了,“等一等,你们都要忙,就先去吧。” 她说话的时候手还抓着陆衍的小胖爪子不放,陆臻臻疑惑的看着她。 “妈,我还要送陆衍上学呢,您不放开他我怎么?”陆臻臻开口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母瞪了一眼,“怎么,你能送陆衍去学校,我就不行了?” 江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今天我送他,你们先去忙吧。” 从江家大宅到陆衍的学校其实并不远,但是和江临玺和陆臻臻要去的公司却是一个东一个西,每天要送他去学校,两个人都得转上一圈再去公司。 所以,出门的时间就早了一些。 陆臻臻听见江母的话,也是犹豫了一下,她看了江临玺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松了口气,“那就麻烦妈了,我和临玺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江母一脸的不耐烦,挥着手开口说道。 陆臻臻又仔细看了看陆衍,这才被江临玺拖着上了车,江母看着这个乖巧的孙子,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乖孙子,来,到奶奶这里来。” “奶奶。”陆衍并不是平常的孩子,他很聪明,知道江母对他是真的好,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今天江母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 “衍衍啊,这个家大不大啊?”江母开口问道。 陆衍想想自己从楼梯上走到房间里都花了不少功夫,便点了点头,江母的表情变得更加开心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衍衍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吗?” “……好像,是有点?”陆衍摸不准江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妈临走前的眼神他看清楚了,所以在纠结之后,他选择了跟着江母的话说。 却听见江母紧接着说道:“那衍衍想不想再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陪你玩啊?只要家里面孩子多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呢。” 陆衍虽然少年老成,但是到底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再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懵逼,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妹妹或者弟弟……是妈咪生的么?” “是啊。”江母开心的点头。 陆衍几乎是立马的开口说道:“那我不要妈咪给我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猝不及防被孙子拒绝了一脸的江母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当场就黑了脸开口:“为什么不要呢?” “有人和我说过了,妈咪有了新的孩子之后就会不要我了!”陆衍冷下了脸开口说道,他盯着江母的眼睛,“我不要妈咪生孩子,这样我才永远都是妈咪的孩子!” 他终于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江母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闹脾气,“可是,你妈咪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会不要你啊,你听谁说的这些话?” 江母眼神之中带过一丝愤怒,“告诉奶奶,奶奶去打他!” “好多人都这么和我说啊。”小家伙的眼中不知道闪过了一丝什么,他仰起头来,一脸懵懂的看向江母,“奶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妈咪有了弟弟妹妹之后就不会要我了。” 小家伙一脸纯真无邪,委委屈屈的样子,江母看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当场就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会的,你妈妈这么喜欢你,她不会不要你的。” “再者说了,她就算有了孩子,那你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她不会不要你的。” 江母在客厅里面将陆衍安慰好了,才将他送去了学校,等到陆衍从车上离开,进了学校之后,她才板起了脸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给我去查!是谁在陆衍耳边嚼舌根,说陆臻臻会不要他的?” 对于江母来说,她其实已经是半妥协的状态了。 她这辈子活到了现在,为了自己不说更重要的就是为了江临玺,江临玺就是她的半条命!既然儿子喜欢陆臻臻,除了她之外谁都不喜欢的话,江母也不介意自己退后几步的。 至于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想的那些事情,只要陆臻臻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她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想过。 毕竟,陆臻臻家世好、人长得也好看,除了有个拖油瓶之外绝对是上好的媳妇人选……可陆衍长得这么可爱,江母的心都化了。 江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好的,夫人。”张妈开口说道,江母嗯了一声,翘了二郎腿对司机说道:“去万达街。”她拿着包,一副准备去逛街的样子,“既然这样,等我回来会后在告我我消息吧。” “好的,夫人。” 张妈两手放在胸前交叠,温柔的开口说道,江母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她是打算去买点东西的,看陆衍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当季的新品,但是她听说最近又出了不少的新货,有点手痒了,去买几条过来。 江母的心情其实不错。 想当年她生江临玺的时候,市场上漂亮的衣服不多,买也买不出什么好的衣服来,加上从小江临玺就是那个死样子,板着一张脸谁的话都不听,所以她没少叹过气。 只恨自己为什么只生了江临玺这么一个儿子。 后来江临玺不愿意结婚,自己含饴弄孙的想法也逐渐淡了下去,结果这臭小子扭头找了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结婚,江母看着陆衍实在是太乖了,这种想法才渐渐地又冒了出来。 江母欢快的跑了。 而另一边,和江临玺一起出门的陆臻臻被他放在了新公司门口,这个公司地址还是昨天找的呢,江临玺没有下车。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他现在想要抽空陪陆臻臻看看公司都不行,“你一会儿拍照片给我看,恩?” 后面那个语气词像是从鼻子里面哼出来一样的,陆臻臻脸色一红,点头应了。 江临玺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踩着油门往公司的方向开了过去。 既然是打算做了,就要做到最好,陆臻臻为了公司的事情差点忙得连饭都忘了吃,回到家就累成了一摊,倒在了沙发上面不想动弹。 她在车上就已经睡了一觉了,回了家才被江临玺叫醒,但是她趴在那里,抱着抱枕转了个身,还是想睡觉。 江母就坐在她不远的地方陪着陆衍一起看电视,见到陆臻臻累成这样,她心下一动,“这两天你这么忙,是在做什么?” 第两百六十六章 江母催生 她开口问道,听见声音的陆臻臻没动,过了几秒,她想着不对啊,江临玺在楼上呢,于是她指着自己转向了江母,“问我?” “不问你我还能问谁?”江母点了点头,依然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陆臻臻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有些好奇江母为什么会和自己主动说话,但是这不失为是一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再怎么也是江临玺的妈妈,她总不能老是和她对着干啊,“我正打算开个公司,准备把工作辞了。” 其实已经辞了,但是陆臻臻没说。 “自己开公司?”江母一愣,反射性的想起了自己工作起来不要命,甚至偶尔连家都不回,直接住在公司的儿子,“那不是会很忙?” “是啊。”陆臻臻开口说道,“但是创业一开始都是很忙的,等到过了忙的那段之后就可以空闲下来了。” 江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陆臻臻皱了皱眉,问道:“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江母低下头去和陆衍说话,语气不太开心的样子,“你继续躺着吧,实在不行上楼休息去,沙发上躺着更累。” “谢谢妈。”陆臻臻心中暖了暖,她觉得虽然自己搬回来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和江母和好,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陆臻臻的话让江母一顿,想说的话咽回了嗓子里,她叹了口气,“你还是上去躺着吧,一会儿吃饭了我会让人来喊你的。” “好的,妈。”陆臻臻没有继续在沙发上面赖着,她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来了姨妈,所以现在才回感觉这么累,能够去床上躺着也是一件好事。 等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江母才瞥了瞥嘴,这一副样子正好被陆衍看了个正着,他的眸光深了深,像是有些好奇的样子,“奶奶,你不喜欢妈妈吗?” “不是。”江母并么有察觉到自己的脸色被这孩子看了个透彻,不过她也没有要欺瞒陆衍的意思,“奶奶只是觉得啊,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忙,奶奶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陆衍仔细观察着江母的脸色,发现她说的是实话,连忙伸出手抱住了江母,“奶奶别生气,衍衍在这里陪着奶奶,不无聊的。” 陆衍对江母的感情挺复杂的。 刚知道自己有奶奶的时候,他对她是很期待的,后来江母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对他也算不错,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人出现,所以他妈妈和江母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最后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江母了。 这也是之前陆衍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 只是见到江母和陆臻臻的感情逐渐变正常,陆衍心中对江母的亲近感也越来越深,这种时候他确实是不想看见江母和陆臻臻再一次闹僵的。 江母笑着抱住了这个小可爱,“好好好!奶奶和衍衍玩,和衍衍玩!” 陆衍实在是太可爱了,也十分的贴心,江母登时就觉得自己今天白天的那些衣服没白买,她看着陆衍看完了电视,又监督他坐了会儿作业,正好张妈也把饭菜做好了。 “夫人,可以吃饭了。” 张妈说道,江母点了点头,一边帮陆衍把衣服穿起来一边说道:“你去叫陆臻臻和临玺过来吃饭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忙,饭点了都不知道下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抱怨,张妈笑着上去叫人了。 先叫的是江临玺,他知道陆臻臻也在楼上没有下去之后就先放张妈下去摆饭了,“我去叫她吧,张妈你先下去吧,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好的,少爷你可要快点啊。”张妈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叮嘱道:“夫人这几天看着挺开心的,很久没有和少爷一起吃饭了。” 江临玺猛然间一愣,紧接着点了点头,算是对张妈提醒的感谢。 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妈这才真的下楼去了。 而叫陆臻臻起床的江临玺,则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当初和陆臻臻两个人搬出去也是因为江母和陆臻臻的不和,仔细想想,他确实是很久没有和妈妈一起吃饭了。 “臻臻,醒醒。”江临玺开口说道,叫她起床的任务并没有多困难,陆臻臻不赖床,所以江母他们也没有等很久,等人到齐了之后就开始吃饭了。 饭桌上,江母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依然没忍住,“臻臻这个公司,是打算做什么生意,有没有什么想法?” “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做游戏公司。”陆臻臻吃了口菜,回道。 “游戏公司?”江母想起新闻报道里面那些常年不回家的技术宅,心里更不爽了,“这样不是更忙了,我真怕你会不会直接住在公司里了。” 陆臻臻的手顿了顿,拿不准江母是个什么意思,只能捡着回答:“恩,如果很忙的话,也有可能会在公司弄个休息室。不过还是家里舒服。” 听见她这句话,江母原本打算翻的脸又憋了回去,闭了闭眼,依然没忍住。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在关注事业的时候能不能,也顺便顾一下家里?”江母说道,被说不顾家里的两个人一脸错愕。 江母一看他们就知道一定是没有朝那个方面去想。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张妈不在,她还是压低了嗓音,目光落在陆臻臻的肚子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给陆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当她这话说出来之后,饭桌上一片安静。 陆臻臻感觉到江临玺也将视线看了过来,当下有点压力大,只能打着哈哈说道:“这不是还年轻么,过个几年,我和江临玺会要孩子的。” “你!”江母猛然间放下了筷子。 只听筷子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整个饭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陆臻臻把视线挪到了江母身上,挑了挑眉。 “你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再过几年你是不是想熬死我这个老太婆啊?”江母开口说道,她说着说着又看向了江临玺,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冷意,“还有你!她说不生孩子,你就不生孩子了?” 陆臻臻听着她的话,也只有冷笑了一声,亏她之前还觉得自己能够和江母处得来呢,没想到处得来的结局就是这种家长里短,那不好意思了,她陆臻臻还没到要在家里养孩子靠男人的地步! “不生。”陆臻臻开口说道,她抢在江临玺开口说话之前将话都说绝了:“我喊你一声妈,是因为你是江临玺的母亲,但是这并不太表你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我说了不生就是不生,你这么要孩子,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江母被这个儿媳妇怼的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她要是能够继续生的话,她至于现在只有江临玺一个儿子么? “你!”江母猛然间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她的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然而她看着陆臻臻那张脸,再看看面色难看的儿子,最后闭了闭眼,直接往楼上走去。 陆臻臻其实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示弱,当江母离开之后,她绷紧的背部软了下来,却还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气压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陆衍放下了碗筷,他的目光落在了楼上,又看看正在生闷气的自家母亲,他想了想,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我吃饱了。” 他朝着楼上走去,决定去安慰一下伤心的奶奶。 他刚刚可是看到了的,奶奶的手都要被她掐红了,妈妈这次说的真的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奶奶呢,奶奶很可怜的…… “我……”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陆臻臻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要上去哄婆婆,可是她心里也不开心啊,她是一个女强人,这个阶段她需要的是事业而不是孩子! 老公的妈妈总是催着自己生孩子的感受,陆臻臻只有一个人感受,加上她今天来姨妈,心情本来就容易爆,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江临玺开口了。 “臻臻,你不想生孩子,我不介意。”江临玺说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笑了一下,“当初你贴告示要找后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陆衍是个好孩子,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我都不介意。”他说道,“我也是一个总裁,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你想要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一定知道。” “所以我不会催你。” 江临玺说完之后看了看陆臻臻,发现她几乎愣在了原地,才板起了脸终于开始说了正事:“这几天,我看陆衍也挺开心的,他对这个家的归属感越来越强了。但是你不应该,这么说我的母亲。” “我妈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所以你们吵架的时候我基本都不劝,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我妈。” 江临玺说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愣在了原地的陆臻臻,实在是不忍心继续说她,更别说以她的脾气,除非是她自己想通,他说指不定还以为他偏心他妈呢。 第两百六十七章 都是催生惹的祸 “我今天去公司睡一晚上,明天再回来。”他拿着包就出门了,陆臻臻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心中想的那些事情都被这一下子惹毛了,她猛然间砸了手中的碗! 楼上,正被孙子哄得开心了点的江母一顿,眼睛又红了起来。 一顿晚饭就因为孩子的原因,变成了这幅样子,陆臻臻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她干脆拿着衣服和手机出了门,随意的在家门口走了走。 这是一个别墅区,不远处有一条河,陆臻臻来到了河边散步,她看着水中倒映出来的路灯影子,眯了眯眼。 突然间一个石子落了进来,将路灯的倒影打散,陆臻臻一愣,转头朝着身后看,却看见一道人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看过来,对上了她的眼睛,他还挥了挥手,“嗨,又见面了。” “你好。”陆臻臻点点头,认出了这个就是上次自己晨跑的身后撞倒的男人。 “上次匆匆一别,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开口说道,“我叫洛梓行,就住在那边。” 洛梓行指了一个方向,陆臻臻看都没看,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抽身到了别的方向,后者一愣紧接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小姐……是在生气么?” 陆臻臻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洛梓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不过在这种时候,她突然间有了点想要倾诉的感觉,“你觉得,一个女人嫁了人之后,是不是应该生孩子养孩子?” 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一点。 从前也好,现在也好,只要她的能力多了强了,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陆臻臻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甚至她之前和那个人结婚的时候,也因为他家室比不上自己,又“不行”所以从来没有被催生过。 所以,当江母对她说她老大不小了,该生孩子的时候,陆臻臻就不爽了。 说到底,不过是两个人的世界观不一样,想的东西都不同而已。 “没有啊,我觉得吧,如果是我,我会让我的老婆按着自己的想法生活,没有必要去按部就班的生孩子啊之类的,大清早就亡了。”洛梓行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立马接住了陆臻臻抛来的问题。 陆臻臻眼神动了动,她好像看见了不久之前的江临玺,他也是这样说的,他说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不会逼她,但是她不应该这样和他妈妈说话……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陆臻臻在心中这么问,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洛梓行的声音温柔的传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不过啊,如此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辜负了的好。” “良辰美景?”陆臻臻皱了皱眉,有些不快的扫了洛梓行一眼。 后者笑了笑,开口说道:“是啊,我叫洛梓行,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 陆臻臻这会儿心里正乱着呢,没空和他瞎比比叨,被烦的不行了,她随口扔下两个字,然后抬脚就走,却没看见在她背后,洛梓行看着她的背影,饶有兴致的挑了眉。 “被……催生?” 饭桌上这件事情,过去了两天了都没结束,这两天里面觉得最尴尬的就是陆衍和江临玺了。后者还好,可以接着上班逃离这个家,但是陆衍就惨了。 除了上学之外,回到家之后他就要陷入不知道哄妈妈还是哄奶奶的困境。 陆臻臻也在生气,她原本是打算和江母道歉的,可拿着东西到了江母房门口,就听见江母正在和人打电话,数落的就是她这个当儿媳妇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在听见江母数落自己的时候就冲进去已经是自己脾气好了。 所谓情场失意商场得意,陆臻臻的公司招了几个人之后正式开始步入正轨,因为一家公司要开的时候需要各种不同的证件,所以这几天陆臻臻也是忙昏了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 江母早就已经不是在为那天陆臻臻的话生气了,她生的是陆臻臻到现在还没有来道歉的气。再怎么说,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总是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可她陆臻臻是不是应该来道个歉? 而忙过了头的陆臻臻,是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她现在忙起来几乎都要住到公司去,这天好不容易才抽了个空和江临玺两个人一起参加了个宴会,结果就听见一群女人在角落里说自己坏话。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生活在这个圈子里,谁家有点事儿不是马上就被传开了呢,陆臻臻端着酒杯站在柱子后面,眯着眼睛看着那一群围在一起的大家千金,冷笑出声。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忙了这么久都忘记了的事情,再次被她想起来居然会是因为在一个宴会上,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提及。 陆臻臻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应该像江母道歉。 不管怎么说,自己居然这样朝着江母说话实在是不应该,而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道听途说,差点就要把她说成一个不被江家承认的少奶奶了。 陆臻臻喝了口酒,直接走了上去,背对着她的几个女子还没反应过来,依然滔滔不绝的开口说着,直到感觉到了朋友的不对劲才停下了话语,问:“你们怎么了?” “晓晓,你身后……”她对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张燕晓疑惑的转身,就看见自己刚刚还在说着的人马上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当下脸色一僵。 看着她的样子,陆臻臻冷笑一声,低头弹了弹手指甲。 “说啊,我等着呢,怎么不继续说了?”她开口说道,在张燕晓难看的脸色中,视线在一群女孩子身上绕了一圈,“我怎么不知道我指着我婆婆的鼻子骂脏话了?感情这位小姐,你当时在场,听得够仔细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张燕晓脸色刷一下白了。 张燕晓看着陆臻臻的眼神几乎都冒出了火花。 谁不知道张家大小姐是最要面子的人,陆臻臻这段话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如何能让她觉得舒服了,当场就气得浑身哆嗦起来:“陆臻臻,你……” “我怎么了?”陆臻臻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之前就已经在窥视江临玺了,如果不是江临玺一直没让她得逞,现在的江家夫人可能就已经不是她了吧? “你欺人太甚!”张燕晓抿着唇开口,她的话说出来之后,陆臻臻当场抽了抽嘴角,看着张燕晓的表情就跟看见什么神奇动物似得,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表情落在张燕晓的眼睛里,直接将她的脾气给炸了出来。 “陆臻臻!你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陆臻臻真不想和这种蠢货讲话,她没忍住,真的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张小姐,我拜托你搞清楚,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张燕晓张开嘴,一道目光十分挑剔的看着陆臻臻,觉得对方真的是哪哪都不如自己,为什么江临玺反而喜欢这样的女人呢。 “好了好了,”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边上响起,一个人从热群里面走出来,来到了两人中间,“对不起,陆小姐,晓晓她还小,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当原谅一个孩子吧。” 她开口说道,陆臻臻一愣,差点就被她甩过来的锅给砸趴到地上。 几个意思,现在搞不成还是她做错了? 陆臻臻的眼睛眯了眯,看见张燕晓几乎是躲一样的躲到了来人身后,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兴味的笑容。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挑衅她的权威。 要知道,陆家的大小姐陆臻臻,从小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她不过是嫁了人而已,以为她家人之后战斗力就下降了? “哦?”陆臻臻张开了嘴,下巴一台开口问道:“你是谁?” 她的语气姿态都十分的让人想抽人,可来人只是浅浅一笑,一把搂住了张燕晓,像是要提防着陆臻臻随时动手一样,“我是盐城海家的海孔琳,初次见面,陆小姐好。” 陆小姐? 陆臻臻在心里将这个称呼捉摸了一下,眉眼一挑,视线落在张燕晓身上,“这位海小姐,您身后的这位小姐,年方二十三,再过一年就能大学毕业了。而你,却让我原谅一个在背后嚼我舌根,说我家里事情的女孩子,就因为她比我小、还是个孩子?” 她的话直接怼了出去,一点面子都没给张燕晓留。 后者脸色一白,一把抓住了海孔琳的衣服袖子,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陆臻臻真的是被她给蠢笑了,她看见海孔琳也皱起了眉头,明显对她的话也觉得不太爽,确实是太蠢了呢,“这么多人都听着呢,难不成,张小姐觉得他们都是聋子?” 要照理说,陆臻臻是不屑和这群人说道这些事情的,反正自从她嫁给江临玺之后,每次在宴会上,都会遇到这样的妹子们,都是江临玺的追求者。 曾经的追求者。 第两百六十八章 江总和洛总的修罗场 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们,仗着自己出生高贵,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配得上江临玺的人,却不想想为什么在她没有出现的时候,江临玺依然单身了这么多年。 “我……”张燕晓在她的问话之下,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却只能无助的看向之前的几位好友,她们都是和自己一起吐槽陆臻臻的,应该…… 然而,被她看见的姑娘们都低下了头。 这种情况下,谁帮她谁就是自找死路,她们虽然感情好,但是谁都不蠢,不会让自己的公司因为自己的话而受到牵连。 陆臻臻也明白这一点,她发出一声嗤笑。 “这?”海小姐明显是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的,当场有些下不来台,她无措的看看张燕晓,看见她的样子就沉了沉心,“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之前是我不对。” 她立马走离了几步远,对着陆臻臻道歉的开口:“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还请小姐不要误会。” 她本来看见这个人疾言厉色的样子,还以为她在欺负人呢,没想到到头来,被欺负的反而是这位看起来比较强势的小姐。 “没事。”陆臻臻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人家都道歉了,她也不会抓着不放,只是又看了张燕晓一眼,陆臻臻转身就走。 这边的分明可不适合她。 当她走出了几步远之后,原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大家闺秀们都围了上来,安慰着被陆臻臻伤害了的张家小姐。 海孔琳看了在好友包围下,面露不忿的张燕晓一眼,嘴角不期然的挂上了一抹冷笑。 这么蠢的一个姑娘,难怪会被人拿来当枪使。 陆臻臻没有在管这边的事情,她看见了以为游戏界的大佬,直接拿着酒杯就蹦了过去,“刘总?真巧,能在这里碰到您。” 有美女和自己搭话,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有面子的。 面对陆臻臻摆出的笑脸,刘总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虽然不清楚陆臻臻叫住自己是想要做什么,但是想想她背后的陆氏和江氏,这也足够刘总对陆臻臻笑脸相迎了。 “是陆小姐?”刘总开口说道,语气中还带着点疑惑,“陆小姐有事?” 陆臻臻这次会来宴会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给自己拉一波大公司的大腿,看见刘总对自己的感官还不错,她几乎是打蛇随棍上,伸出酒杯道:“刘总是ayu游戏公司的任职总监,臻臻对您也是久仰大名……我们去那边说?”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偏远安静的角落开口。 刘总看看她,又看看那个角落,便已经明白了陆臻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便跟着陆臻臻来到了角落里。 两人就着游戏方面聊了挺多的,陆臻臻甚至还为自己的项目拉来了不少技术上的赞助,冷不丁一个嗓音在耳边响起,莫名的有点耳熟:“刘总,你们聊什么呢?” 陆臻臻转过头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像这种宴会上,会主动到一旁聊的,基本都是生意上有关的事情,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就像她发现江临玺都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但就是没有来打扰一样。 那个男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是洛梓行。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洛总!”然而就在陆臻臻生气之前,刘总开口说道,“来洛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陆小姐……哦,现在要叫陆总了。” “陆总,这位是恒创的总裁,姓洛。” 他给两个人介绍着,陆臻臻憋着的话语愣生生给咽了下去。 既然想要开游戏公司,陆臻臻肯定是下了功夫的,而恒创作为游戏页最大的公司,陆臻臻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位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居然就是恒创的总裁? 要知道,恒创的总裁,可是白手起家的! “洛总。”在机遇面前,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商人逐利,陆臻臻立马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来,“原来是洛总,之前几次见面都太过于匆忙,还请洛总原谅我的无理。” “没事没事,这不是萍水相逢么,不过我可算知道小姐的名字了。”洛梓行开口说道。 陆臻臻想到之前自己丢给洛梓行的假名字,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一旁的刘总很适时地帮陆臻臻解了围:“陆总、洛总,你们认识啊?” “有过几面之缘。”哪怕是认识了洛梓行,陆臻臻也不会把之前的大腿给忘了,立马开口,两边都没有冷落。 三人站在角落里,围绕着游戏和开发方面又聊了起来。 之前也就算了,突然来的一个年轻男人是怎么回事? 江临玺打发掉了一个想要和他合作的人,喝了口酒,扭头看向那个角落,想了想,他依然没有忍住,长着自己身份高贵,直接差劲了那气氛融洽的小团体里。 “在聊什么?”他伸出手来环住了陆臻臻的腰,一低头凑在她耳边开口问道,做足了亲密的样子,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两位,他面色一惊。 “刘总、洛总。”他伸出手去,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能够和洛梓行聊上天。 他不由得看了妻子一眼,陆臻臻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大手上,使劲掰了掰,没掰开,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了一下,咬着牙偏头冲着江临玺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江临玺也在她耳边这么说道,然后伸出手去和两个总裁互相握了握手。 当洛梓行和江临玺相互握手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两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自己的手,还特意加重了力道,“江总裁。” “洛总裁。” 被江临玺抱着的陆臻臻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她皱了皱眉,却听见江临玺看似随意的问:“你不是在国外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呵,不久。”洛梓行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语倒是不客气:“大概就在你公司被人攻击的那天吧。” 那一瞬间,江临玺的脸色都黑了。 “呵呵,洛总倒是回来的挺巧的啊。”江临玺一张脸变来变去最终回到了原本的红润,只是看着洛梓行的眼神有些冰冷,他开口说道。 话都说成了这样,再不了解这两位之间是有过节的话就是傻子了。 刘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当场笑了笑,抓着手中的杯子和陆臻臻碰了碰,“我那边还有些事情,陆总,关于您那个想法……我们下次再聊?” “好的。”对于刘总主动提出下次来聊游戏的方面,陆臻臻当然不会拒绝,当场就和他碰了碰杯子,刘总再度和洛梓行和江临玺两人点了点头,也没管他们有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 整个角落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陆臻臻靠在墙上,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垂着眸子看着两人现在还握在一起的手,但是很明显,两人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握得太久了。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碰巧而已。”洛梓行先行放开了手,一边随意的将手揣进了兜里,一边开口说道,江临玺也随意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看着洛梓行那姿势态度,冷笑了一声,“是啊,碰巧在我出事前回来,然后帮了我个大忙呢。” “江总不必客气。”洛梓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来,直接顶了回来,陆臻臻立马就觉得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她上前一步,插在了两人中间。 她没有去管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如何,直接拉着洛梓行说起了游戏的事情,对于自己要开的游戏公司,陆臻臻真的是很上心。 她和洛梓行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落下自己的丈夫,另一只手放在江临玺的手中,明显感觉到他缓了下来,她心中也定了定神。 这几天里,陆臻臻公司有个手游打算开。 并不是很长远的计划,因为游戏的淘汰率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她们这次做的,只是一个想把公司拉起来的小游戏,专门氪金那种。 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她和洛梓行讨了讨经,哪知道洛梓行这个做大游戏的反而对它比较感兴趣,两人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涉及到了游戏环节,陆臻臻越说越兴奋,最后干脆和洛梓行聊起了日后游戏界的发展,然后很突然的,洛梓行停了下来。 话语在半途停下,陆臻臻皱了皱眉,却听见洛梓行说道:“聊了这么多了,不然我们先歇一会儿,看时间也到了舞会时间了,如果陆总不介意的话,和我跳个舞吧?” “对不起,我很介意。”陆臻臻虽然和他聊得开,但是她的心思其实一直有一半在丈夫身上,自然能够感觉到洛梓行说完那句话之后,江临玺一下子冷下来的脸。 她开口说道,在洛梓行的呆愣中对着他笑得温柔不已,“要是真的和洛总跳舞了,我丈夫可是会吃醋的呢。这个醋包要是炸起来,我可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洛总,恐怕是要抱歉了。” 她整个人都靠在江临玺的怀里,明显感觉到江临玺在听见她的话之后,人也放松了不少,她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在乱吃飞醋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呵呵,”洛梓行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但是这样才更加的有挑战性不是么,他笑着开口:“倒是没有想到二位的感情这么深。江少也是,当初也看不出是什么痴情种呢,现在……” 他扫了陆臻臻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江临玺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这人当着他老婆的面这么开口是几个意思,果然陆臻臻的脸变了变,有些疑惑的皱眉,“洛总和我家临玺很熟?” “是啊,毕竟也是好几年的同学加室友呢,不熟悉也没办法哪。” 洛梓行低着头叹了口气,又抬起头来看了江临玺一眼,像是十分无奈的摇头,“这样吧,我们去休息一下,接着再聊之前的事情?” 他指着已经开始跳起舞来的场地,一边开口说道。 这个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愿意和他跳舞的话,之前的话题他就会当做没听到,这种时候就要看陆臻臻怎么选择了。 陆臻臻觉得自己大概是眼睛瞎了,当初居然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好人来着,看着他把丈夫怼成这样,陆臻臻当然会觉得不爽,而对于他话语里面的威胁陆臻臻也没当回事。 虽然你洛梓行是游戏界的大佬,但是并不代表我除了你之外就没人可以合作了。 实在不行,老娘的公司也就刚开而已,大不了就换个地方继续再来! “不必了。”陆臻臻再一次拒绝了某人跳舞的提议,洛梓行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了,他看了一眼陆臻臻,又看看江临玺,喝了口酒,“看来江总裁在结婚之后,这醋劲儿上涨了呢,害怕陆总会被我圈走么?” 江临玺抬起眸子,一眼就对上了他挑衅一般的眼睛,他看着洛梓行,突然间冷笑了一声。 对于这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江临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更不要说,这人一回来他的公司就被人攻击了,要说里面有他的手笔,江临玺是信都不会信一信的。 原本在公司里面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江临玺就已经有了要和他一翻恶斗的想法了,但是也没有打算立马就实施,可是现在,他居然公然挑衅不说,还整到了陆臻臻的身上! 这就让江临玺有点不能忍了。 要知道,陆臻臻可以算得上是江临玺的底线,洛梓行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他就是不应该动陆臻臻,江临玺立马上前一步,也不将自己当做背景板了。 他搂住了妻子的腰,在洛梓行的眼神中,他冷笑了一声,“毕竟我也已经结婚了,像你这种没有结过婚的单身狗,当然是不会明白的。” 他开口说道,就感觉到洛梓行的脸色越来越差,江临玺几乎是趁热打铁,“所以我说啊,和你这么多年感情了,我也劝你,好歹也去找个女朋友啊,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的。” 洛梓行:…… 在洛梓行差点要生气的时候,江临玺抓着妻子的手,丢下已经生气到不行的洛梓行转身走了,“抱歉,我和妻子看见了个熟人,现在要走了,就不和洛总聊了啊。” 他走的时候只是随手拉了陆臻臻一把,陆臻臻也不带犹豫的,和洛梓行点了点头就跑了。 江临玺走的时候挺帅气的,还拉着妻子一起走,但是他停了下来,有些不太开心的看着自己的妻子,陆臻臻抬起头,几乎懵逼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们现在从一个角落里,走到了另一个角落里,而江临玺就这么看着她,陆臻臻疑惑的开口:“这么看着我,有些害怕。” 然后紧接着,她就被江临玺整个抱在了怀里,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几乎低沉的响起:“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陆臻臻心中一动,就知道他为什么会道歉了,她的心中软和了不知多少,她回抱着他结实的腰腹,有些无奈的开口:“你道歉什么呀,这种人和他说话老娘都觉得欠费,走了刚好。” 是的,在江临玺和洛梓行之间选择的话,陆臻臻肯定是选江临玺的。 别说洛梓行居然敢威胁她,就说洛梓行对她丈夫的态度来说就已经被拒绝在了她的交友列表里面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的。再说了,一个游戏总裁而已,这世上做游戏的人多了去了。” 她的话说的江临玺有些不太好意思,对于刚才的举动,他也是有些急了,因为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更因为他不想见到洛梓行。 “你的公司才刚起步,如果搭上了洛总的话,不需要多久,你的游戏就能……”江临玺还在说着什么,立马就被陆臻臻伸手挡住了他的唇,陆臻臻严肃的看着他。 “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你别忘了,会开这个公司,也是因为我一时兴起。”陆臻臻开口说道,“江临玺,你要知道一点,在我看来,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你。” 江临玺心中一动,嘴角勾了起来,再一次开口:“对不起。” 他这次道歉的,是因为之前那几天都没有理陆臻臻,她像是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勾唇道:“没关系,我原谅你。” “呵呵。” 江临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松了松,两个人的两颗心在这一刻更加的接近了,然后江临玺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了吧?” “也好。”陆臻臻抓住了丈夫的手,几乎是打蛇随棍上,一点都不放过机会,“不过我的车子没油了,要是江总裁不介意的话,送我回去吧?” 这种时候谁会拒绝,江临玺立马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亲亲密密的离开了宴会现场。 至于另一辆车? 明天让司机过来拿就好了。 因为两个人关系已经变好了的原因,回到家里看见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江母,就觉得心里有点不太是滋味了。 她想了想,这一切虽然江母也有错,但是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话说的太过分了。 “妈。”她走过去开口说道,确实想起了当初姓华的还在的时候,江母对她的维护,当即心中一揪,“妈,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话让江母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过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陆臻臻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自己对江母的态度真的这么差么,让她都对自己突然地亲近有些不信任起来了? 想到曾经江母虽然也不待见她,但是后来想明白之后还是对她很好的,她们一起打雪仗、一起逛街,那些日子好像从江母苏醒之后就变得没有了呢。 陆臻臻心中一酸,有些无奈的抱住了江母的胳膊,伸出脑袋来蹭了蹭,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无力。只是很快的,她又恢复了精神,开口对着江母说道:“妈,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冲您那样发脾气的。” 她开口说道,自从江母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但是江母还是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陆臻臻不知道这些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她明白,如果自己不赶快改变一下看法想法的话,她们的关系会更加的差劲的。 而已经感受过温柔的母爱的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妈,我给您买了去国外的机票,是……”她在江母变脸之前,凑过去在她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地名,江母扭头看过来,还差点撞到了她的额头,眼睛却是亮亮的,“真的?” “恩,真的。”陆臻臻说着就笑了起来。 因为江雄涛出国勘察分公司的缘故,江母一个人在家里面已经呆了很久了,加上她和江临玺又回到了蓝月小区,江母的心情就是这样才一点点变得不好的。 “妈,看在儿媳妇怎么乖巧的份上,您就原谅我么,好不好?”陆臻臻开口说道,她仰起头来微微眨巴着眼睛,笑眼眯眯的样子让人怎么都不能生气。 江母叹了口气,伸手在她额头点了点:“你呀!” 陆臻臻配合的眯起眼睛,嘴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 能够和江母再次回到这样的气氛上,是陆臻臻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真的回来了,就觉得,这样的生活还真不错! 对此,陆衍是最开心的一个。 小家伙跑来跑去的,手里拿着江临玺给他买的玩具飞机,偏头看见自家奶奶和妈妈的互动,他丢下手中的东西,刷刷刷的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扑上林冉的膝盖:“妈妈,你们再说什么,我也要听!” 陆臻臻一听见这个儿子的话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在作妖了。 她和江母之前能够聊些什么,她就不相信聪明如陆衍会不知道,过来问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啊,见到事情了就想凑上来了。不过陆臻臻心情好,这会儿不和他计较,“你想听啊?” 小家伙听见他妈妈的反问,就觉得不对,但是他是真的好奇,于是点了点头。 陆臻臻立马就笑了出来,一把搂住他抱了起来,“我们再说我们的小帅哥在学校里有没有勾搭到小迷妹呢!上次不就说了么,一年后再问你啊!” “一年还没到呢!”小家伙被吓了一跳,闻言有些气呼呼的,哼唧着要往林冉怀里跑,不要这个坏心眼的妈妈:“奶奶,妈妈她欺负我!您快说说她!” 他满心满眼的觉得奶奶会帮他,然而他错了。 “别呀,奶奶也想知道呢。” “奶奶!” 第两百七十章 被人拿走的企划书 关于洛梓行的事情,出现的让人错愕。 陆臻臻的游戏公司在隔天就收到了一大笔转账,她给银行打了电话查了流水才知道转钱过来的人,居然就是洛梓行。 这件事情,她没敢和江临玺说,自己让银行又把这部分钱给转了回去,哪知道银行的回复是,这钱转不回去。 陆臻臻拿着电话一脸错愕,怎么会转不回去呢,“不是,这钱是别人转过来的,它怎么就转不回去了?” “对不起陆小姐,我们不能这么做,请您谅解一下我们。”银行的工作人员有着超好的脾气,在电话里面和陆臻臻开口。 “那能告诉我什么原因么?”陆臻臻咬了咬牙,眼睛微微眯起来,“是不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账号?可是你们银行难道查不出来么?” “对不起,陆小姐。” 不管陆臻臻怎么开口,银行小姐姐的回答永远都是一声对不起,这让陆臻臻咬牙切齿之余又有些无可奈何。 “那行吧,谢谢了。”最后陆臻臻叹了口气,直接挂了电话。 银行的保密工作肯定是做的很好的,陆臻臻找不到可以转回去的银行账户,她拿着自己的这笔钱,看着手机上洛梓行的手机号,最后直接将手机丢到了桌面上。 伸手揉了一把脑袋,突然间就有人敲门,陆臻臻顶着被她抓乱了的头发抬起头来,新招的助理小林在外面敲门,陆臻臻皱了皱眉,“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小林大步走了进来,看着他身后的影子,好像还有个人在他后面来着,只不过没有走进来而已。 “陆总,恒创的洛总过来了。”小林能过来这个新开的游戏公司做助理,当然对游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激动。 毕竟在游戏界,恒创的地位是真的不可代替。 只是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自家总裁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脸色还带着点嫌弃?他一下子对他家总裁更加的崇拜了,总裁居然连洛总亲自来都显得这么淡定,不亏是我的boss! “让他进来吧。”陆臻臻对于洛梓行是真的有些嫌弃,在听见洛梓行名字的时候她差点就想让小林把他赶出去了! 但是,她脑海里先到了刚刚银行转来的一千万。 话语都在嘴边了都被她硬生生转成了别的,陆臻臻对小林挤出了一个几乎狰狞的笑容,后者心中对陆臻臻的崇拜感不减反增,转身就出门去叫人了。 但是小林还是很疑惑:为什么总裁不让洛总去会议室,而是打算直接在办公室谈呢? 这一点,洛梓行也挺好奇的。 他一进门就自来熟的找了个沙发坐下,陆臻臻没理他,低头将最后一份文件签了名字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不知道洛总来我这个小破公司是要做什么?” “呵呵,陆总别这么不友好么,我这次来,是打算和陆总谈一笔生意的。”洛梓行一点都没有被陆臻臻的脸色吓到,而是笑着开了口,手指了指被他放在桌面上的公文包。 陆臻臻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没有之前在宴会上那茬,她自然会兴高采烈的将洛梓行迎进来,但是现在,要不是因为那笔钱没地方还,她还会好声好气的将人请进来么? 做梦! “洛梓行,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给老娘转钱是几个意思?”陆臻臻坐在老板椅上,手中转着一支钢笔,望着在沙发上一脸笑容看过来的洛梓行,她的口气算不上太好,但好歹也不差。 洛梓行欣赏的就是她这个脾气,当下将文件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硕大的封面在陆臻臻的面前晃了晃,确保她看见了上面的字了,才放了下去。 “我说了,我今天来,是打算和陆总谈一笔生意的。”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陆臻臻一下子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的开口:“你怎么会有我们的企划书?” 她看的很清楚,这就是她们前几天刚敲定的企划书,可在不久之后的今天,它出现在了洛梓行的手中! 虽然只看了一个名字,但是陆臻臻可以发誓,除了她这个脑子之外,估计也没人能够想出这么奇葩的名字了。她面上的震怒在一瞬间变得淡然,重新回到了凳子上坐下,“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这是前天,一个来我们公司应聘的人带来的企划案,我看了看,觉得和你上次跟我说的有点像,所以今天就拿来给你看看。” 洛梓行晃了晃手里面的东西,看着坐在老板椅上面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陆臻臻,笑了笑:“你不过来看看么?” “……拿来。”陆臻臻犹豫不过几秒,脚下一踏划着椅子就到了沙发前面,她冲着洛梓行伸出手开口说道。 后者一脸无奈的将企划书拿起来放在了陆臻臻的面前,然而就在她要去接的时候,洛梓行却突然间将手又收了回去! 陆臻臻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她看着洛梓行问他:“你什么意思?” 洛梓行的手中拿着那份企划案,在手心里面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十分的得意,他拍了拍掌心发出了啪啪的声音,“我说过了呢,我今天是来和陆总谈生意的。” “这句话我说了三遍了,也不知道这一次,陆总听进去没有?”洛梓行的视线看了过来,久违的让陆臻臻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行吧,”陆臻臻从椅子上面下来,脚下一踹将椅子踢回了原本的地方,她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一脸正色的决定和洛梓行聊一聊,“咱们开诚公布的说吧,你打算和我聊些什么?” “比如……你和江总的故事?”洛梓行像是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 陆臻臻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不好意思,我以为洛总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我公司里面,谈论江临玺,真的好么?” “我觉得挺好的呀。”洛梓行笑着开口,“毕竟陆总是江总的妻子,而我和江总也是老同学了,总归有什么可以聊一聊的。套交情嘛,不都是从最熟悉的人开始的么。” 他的口气淡然而带着笑,陆臻臻眼角一抽,笑都笑不出来。 套交情、套你妹啊! 陆臻臻一瞬间就想爆粗口,好在后面还是忍住了,她几乎是挤一样的挤出了一抹微笑,“是啊,也不知道洛总想和我谈江临玺什么呢?” “这个可是要好好想想呢,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我问个问题,如果陆总答出了我想要的,我就给你一张,直到这份文件给完为止,如何?” 洛梓行开口说道,陆臻臻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冰凉的目光扫在他脸上,笑容文雅的男子就这样看着她,最后妥协的依然是陆臻臻。 对于一个新开的公司来说,被泄露的这份文件可以打击到她从开公司以来到现在所有的努力。 甚至,如果恒创也出这样一个游戏的话,作为能力技术都比不上恒创的路易,肯定要被冠上抄袭的名义。 “可以。”陆臻臻咬牙开口,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文件上,目光带上了几丝寻味,“只要洛总能够保证,这份文件,除了您之外,谁都没有过目?” “哦,这个怕是不行。” 在她的话说出来之后,洛梓行就开口说道:“你要知道,一个普通工人想要跳槽这些事情,还不需要我来解决,所以这件事情,是从下头一路报上来的。” 他说着还伸手做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手势,陆臻臻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收紧,看着洛梓行那一脸“你怎么选”的表情,只能选择妥协。 她能怎么办? 拼死拼活都要将这份文件拿回来才对,至于洛梓行说的什么员工拿过去的这段话,陆臻臻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 半个小时后,路易总裁办公室。 “陆小姐真是了解洛总呢,不错不错,一份文件一下子就被您拿去了三分之二,这好像对我来说不太妙呢。”洛梓行将手边的最后一张纸递出去,看向陆臻臻手中那沉甸甸的一叠,嘴角的笑容倒是有些勉强了。 陆臻臻看着被他放起来的另外三分之一的文件,闻言冷笑一声,“比不上洛总,这半个小时里,恐怕也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吧。” 这会儿的陆臻臻完美了演示了什么叫做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洛梓行这人问的问题乱七八糟的,七八句都合不到一起。但是仔细想想,却是七弯八拐的能够套成一系列的资料,要不是陆臻臻一路都防备着他,估计已经被他套了不少话了。 饶是这样,陆臻臻也依然没能防住多少。 洛梓行这个人,对于心理学精通的让人难以防备,话语见的坑一个套着一个,一个不小心就钻了空子。 “哈哈,那都是陆小姐让着洛某。”洛梓行笑着将剩下的文件叠了叠放好,有些好笑的站起来将它递了出去,“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再这里久留了。今天多谢陆小姐款待,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陆臻臻连忙叫住了他,洛梓行就转过头来,“不用送了,陆小姐。” 谁他妈的要送你! “你那一千万,把账户给我,我转给你。” 第两百七十一章 被人拿走的企划书 “哦?”洛梓行原本已经要走到门口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好奇一样的转头看着陆臻臻,“陆总怎么知道,那一千万是我转过来的?” 陆臻臻觉得,要不是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儿她都能一脚踹上去,让洛梓行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女王的愤怒!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她不耐烦的偏头,眼睛眯了起来,发现这样看洛梓行的时候会显得他更加的奸诈,那张原本温柔的脸看起来都有些邪肆。 “既然这样,陆总就继续用您的方法来查我的银行账户吧。”洛梓行笑着说道,然后他不管陆臻臻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陆臻臻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叫住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洛梓行出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是小林将他送走的声音,她低下头,手中还拿着那份文件,上面的几个大字刷一下的刺痛了她的双眼。 “去你的!”陆臻臻突然间将它扔到了地上,看了几秒之后还上脚去踩了几脚! 十分钟后,路易游戏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现有的几个部门主任都被召唤到了会议室,作为总裁的陆臻臻一手将手中的文件甩到了座子中间,上面那个硕大的脚印分外显眼。 “很眼熟是不是?”陆臻臻开口说道,她的目光锐利的扫向了在座的几位主任,“这是别的游戏公司老总,亲手交给我的东西!” 她特意加重了亲手两个字,然后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指着那份文件道:“我希望你们自己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说的当然是那份文件。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游移不定,陆臻臻心中一沉,声音加大了开口:“我说了,给我看!” 突然间变高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连忙伸出手来,将桌面上的文件分了一下拿在手中看了起来,只是越看,他们的脸色就越奇怪。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视线偷偷的落在了正冷笑着的陆臻臻身上,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陆臻臻眯了眯眼,声音低沉:“都看完了?” “陆总,这……”设计总监刘可欣率先忍不住的开口,还没等她问完,脚下就被人踩了一脚,她一下子将话语都憋了回去。 陆臻臻看了面容扭曲的她一眼,点了点桌面,坐了下来,“没错,这就是我们最近要推出的新游戏,《终极大陆》。” “可是,陆总,您刚刚说……”刘可欣再次开口,这次不需要别人提醒,她自己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味,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哼。”陆臻臻看着他们都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这才和大家说了自己的打算,因为这游戏基本是单机的小游戏,想要做出一个这个游戏来,编程也不需要很高很久,陆臻臻现在怕的是,别的公司会不会也出这个游戏。 作为参与者,陆臻臻清楚的了解这个游戏的升值空间有多大。 虽然现在不过是一个单机游戏,但是它的内容很宏大,他们正在设计怎么样才能让它成为一个大型网游,撑起他们这个小公司来。 可以说,陆臻臻是把它当做自己公司的基础的。 那么现在,别人都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手底下了,陆臻臻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不就代表她害怕了么。 “首先,给我把那个胆敢将企划案交出来的蠢逼找出来!”陆臻臻开口,然后拍了拍手,“接着,我们要加快速度,将终极大陆推出来。” “可是总裁……” 一直装死的夏子然这次没装下去,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脸凝重的抬起头来:“这份文件已经被别人看过了,听您说的,那人应该也是同行业的人吧?” “所以呢?”陆臻臻反问。 夏子然在她的目光下,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视线和陆臻臻的撞在了一起,坚定的开口:“这个游戏,不能推!” “对!”当他说完之后,校对组、绘画组的罗家兄妹也开了口,同样支持夏子然的决定:“总裁,我们也觉得,这个游戏不能推!” 陆臻臻的目光落在唯二没发表意见的刘可欣和周洁身上,“你们觉得呢,这个游戏,该不该推?” 她说话的时候话语都是冰凉的,被点了名的两人一瞬间觉得整个会议室的人将目光挪到了她们身上,在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同时开口:“我们听总裁的,可以推。” “你们别忘了!这游戏企划案已经被人看过了!鬼知道他有没有再给别人!”夏子然当场就拍了桌子,“你们这样决定,不怕到时候被人说闲话么?” 态度可谓是极其嚣张了。 “那么,夏主任。”陆臻臻便将视线挪到了夏子然的身上,那犀利就这样,几乎戳到了人的心脏里,“您觉得,我们的游戏不能推,那,您能有效的说明这个游戏是我们自己设计的么?或者说,您有什么办法,在别人也推出这个游戏之后,在推出我们的终极大陆?” 夏子然当然没办法。 他低下了头,陆臻臻冷笑了一声,安排做出了决定,“既然夏主任也没有办法,那就按着我的来吧,咱们这几天辛苦一下,加班加点将游戏赶出来,先推出去。” 这世上的人都比较相信先来后到,如果说他们先把游戏推出去,在准备好从刚开始的时候到现在的资料,就算真的有人照着终极大陆出了游戏,他们也还有五分胜算。可若是他们就这么停下了,到时候惨的就是他们了。 这一点,陆臻臻在洛梓行手中看见文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好的,总裁。”刘可欣开口说道,陆臻臻对着她笑了一下,又看了面色难看的夏主任一眼这才走出了会议室。 刚才说话的时候,她其实一直在观察那些人,发现夏子然的脸色变得最快,但是陆臻臻也同样知道,出卖她的人,不会是夏子然。 这个人是她招来的第一个员工,也是他在她心灰意冷的身后给了她鼓励,甚至就连这款游戏的第一提出者就是夏子然。 试问,一个游戏的开发者,怎么可能会做出让自己的作品招到多人抄袭的路呢? 所以夏子然的嫌疑可以被排除,陆臻臻将视线重点放在了罗家兄妹和周洁身上,这三个人都是可能的。 首先,罗家兄妹本来就是她莫名其妙招来的,他们对游戏开发的见解不比她差,之前也是在大公司上班的,所以当他们来自己公司上班的时候,陆臻臻还错愕了很久。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是他们捣的鬼。 还有周洁…… 陆臻臻停止了思绪,回到了办公室里面,她坐在老板椅上面手中转着钢笔,像是思考了许久,然后打了个电话,“喂?陈伯伯么,我需要您帮我个忙……” 因为林冉被陆臻臻用一张机票甩飞去国外找江雄涛了,加上江临玺一直在忙,这几天接送孩子下班的基本都是陆臻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陆臻臻一时之间还真抽不出空来接他,但是陆臻臻还是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下了班。 跑出办公室的时候,她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自家助理。 “下班时间快到了,你让人买几份饭去给研发部和设计部人社部,他们加班已经很辛苦了,这几天的伙食都我包了。” 她对自己丢下伙伴们下班这件事情觉得很是抱歉。 “好的总裁!”林秘书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陆臻臻抿着唇就出了门,她一般都是提前下班的,就为了不赶上大堵车,所以她出门的时候,也才四点钟。 经过了十来分钟的车程之后,她轻松的将儿子接到了手中。 小家伙从见到她开始就安静了,一直在用偷偷摸摸的眼神看着她,还觉得她发现不了似得,陆臻臻看着也快到家了,才好笑的开口:“你偷看妈咪什么呢?” “妈咪,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小家伙也就不隐瞒了,他直接开口问道,正在开车的陆臻臻身上一僵,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问的问题了。 怎么就忘记了呢,陆衍这个家伙啊,观察力可是最厉害的呢。 “没有,妈咪怎么会心情不好呢。”陆臻臻开口道,语气变得有些低落,“只是妈咪这几天稍微有点忙,衍衍可不可以让张妈接送你上下学?” 陆衍又不是当初那个一定要爸妈接送才会走的孩子了,窥着他妈那张不太好的脸色,小家伙果断点头,“可以啊!” 于是回家之后,陆臻臻在饭桌上说起了这件事。 陆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林冉既然不在,陆臻臻也就不遵守他们江家的规矩了,江临玺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很忙?” “恩。”陆臻臻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江临玺今天发生的事情,“公司的游戏要上市了,可能有点麻烦。如果可能的话,我估计要在公司住几天。” 江临玺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去,“一天不洗澡不换衣服,你撑得住么?” “没事,公司有洗澡的地方。”陆臻臻摆了摆手,一点都不当事儿,“至于衣服,我可以拿几条过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终极大陆上市 江临玺的脸色已经不是不好看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它实在是太差劲了! 陆臻臻看着他的脸色,也有些害怕,但是她想起自己公司那个情况,立马挺起了胸膛,有些无奈的开口:“不是我不想留下来,但是你也是做总裁的,你应该知道,一个总裁在公司坐镇和不坐镇的差别,是不一样的。” 她说话的时候,江临玺就坐在凳子上,手中还捧着一个饭碗,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她。 看的陆臻臻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下去,江临玺冷笑着开口:“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总裁过去能够做什么事情?” “天天来回不行么?”江临玺的眼神带着清凉,陆臻臻只觉得心虚的不行,“谁和你说我什么都不懂的?不懂我还开一个游戏公司是作死了么?” 一旁吃饭的陆衍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决定低头吃饭。 江爸爸又和妈咪吵起来了,真是的还以为他们不吵架了呢,没想到现在又吵起来了,陆衍觉得心里苦。 “我们家又没有门禁,从公司到这里也没有多远,大不了你下班要是没空回家,太累了的话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也是可以的。” 江临玺开口说道,他的视线落在陆臻臻心虚的脸上,身为大总裁的他在商场上面起码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看过了这么多的风风浪浪,又怎么会连陆臻臻这么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她有事情瞒着他。 这一点让江临玺很不爽,当初这个女人抛弃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不爽过,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哒”的一声让人觉得十分的害怕,陆衍吃饭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那什么,江爸爸这样好可怕啊! 呜呜呜,奶奶你怎么现在出国了,陆衍害怕,想你了啊! 陆臻臻眼尖的看见了儿子的情况,她那一颗慈母心立马就炸了,当下拍起了桌子,嗓门一瞬间变大,心虚是什么她不知道啊:“江临玺!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对我儿子这么凶做什么!”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愤怒,江临玺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自己吓成这样,江临玺也有些过意不去,他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心情,勾着唇角对着陆衍说道:“小胖子,上楼去吧。” 陆衍其实想说自己还没吃饱,但是看着江爸爸的眼神,他莫名的觉得害怕,所以他决定了,不吃了!大不了饿了,房间里面还有奶奶出国前给他的零食呢! 他这么想着,陆臻臻却不乐意了,她皱着眉头看着江临玺,眼神之中的火焰一直没散下去,“江临玺你他妈几个意思?我儿子不用吃饭还是怎么的?” 她正和江临玺说着呢,陆衍就已经放下了筷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江爸爸,妈妈,我吃饱了,先上去了啊。” 他的话都没说完,人已经到了楼梯口,然后在两个大人的眼神之中,刷一下的跑到了房间里面。 整个客厅就安静了下来,就连张妈都躲了出去。 可别说,江母不在,张妈一个人可来不及管陆臻臻和江临玺吵架啊!她跑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一直不放心的管家。 所以等陆臻臻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她和江临玺两个了。 她的气还没生完,但是已经下去了点,才想起来这次先做错事情的人是她,于是陆臻臻一下子又怂了起来,声音都变轻了不少分贝,“这不是,我要上市了么!” 她开口说道,江临玺的眉头皱了起来,觉得有点不对头。 “是你那个终极大陆么?”他听陆臻臻说过这个游戏,是一个大型游戏的小型版,打算先放出来吊一下大众胃口的。 但是因为是单机游戏,所以他们需要做到的是尽善尽美,前几天陆臻臻还和他说他们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出这个游戏呢!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立马上市了? 你仿佛是在逗我。 江临玺的目光落在了陆臻臻的身上,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没等陆臻臻回话,自己开始了分析:“我记得你之前就和我说,因为这个游戏日后是有个大型网游的,所以这个作为前传先发行出来。里面的编程很麻烦,你自己搞不定,哪怕是团队合作,你也要一个月才能做好。” “日后还有发行之类的麻烦事,凑一凑大概要一个多月,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要上市的是哪个游戏?” 大总裁抱着胸靠在靠椅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住了自己的妻子,陆臻臻咽了口口水,要是早知道有今天这档子事儿,她死也不会告诉江临玺自己的计划的! 现在弄得自己骑虎难下,陆臻臻咬了咬牙,有些自暴自弃的仰起头来,冷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做什么?我之前也就是和你说了一说设想而已,你就不许我团队里面的人厉害,提前做出来了么?” 这理由说的牵强,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说是江临玺了。 他的脸色比之之前更差了一点,眯着眼睛看着陆臻臻,他拍了拍手,将她的注意力调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温柔的开口:“臻臻,我不会害你,所以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的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陆臻臻脸色一变,却还是坚持的开口:“没有啊,我的公司好着呢,它能有什么事情?你别诅咒我啊!” 她哼着歌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你还吃不吃啊,不吃我就开始收拾了啊!” “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然后再收拾也不迟。”江临玺一点都不打算放过她,“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要查的话,很快就能够查到的。” “你!”陆臻臻当然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所以她在面对江临玺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些无奈和心虚啊! “好吧,那就告诉你吧!”陆臻臻最后干脆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一点点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临玺。 后者安静的听着,只是脸色越来越差,当陆臻臻说完之后,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这巴掌比之前陆臻臻打的可是疼多了。 “洛梓行,一定是他在搞鬼!”他立马说道,就连犹豫都没有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陆臻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所以我现在很害怕,他会不会比我还早的出这款游戏。” 毕竟,陆臻臻的游戏虽然看着小,但是确实是有很多精华在的。 洛梓行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公司,不管是人手还是技术方面都比陆臻臻好了太多太多,他既然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手中的文件,自然就说明他一点都不害怕。那么问题就来了,他到底是不害怕陆臻臻去告他,还是觉得这款游戏没有利用价值? 这一点不需要猜测,江临玺就能够告诉陆臻臻,“他会出的。” 那个人在和他一起做同学的时候就曾经剽窃过他的论文,当初他们的感情其实还是很好的,后来,洛梓行剽窃了他的论文,但是他并不知道,后来直接被教授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了一顿,还扣除了学分。 后来他动用了关系,将洛梓行做的事情找了出来,并且将他送出了国外。 没想到他现在回来了,还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实力虽然比不上江氏,但也可以成为是一个立敌的对手了。 江临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对着陆臻臻解释一般的说道:“不过不会这么快,你放心,他不是冲着你来的。” 有了他的安慰,但是陆臻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相反的,她觉得自己更加害怕了,“不对啊,他不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是冲着你了,当初在宴会上面你们就不对劲,他还攻击了你的公司,临玺……” 陆臻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捂住了唇。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到底还是允许了陆臻臻出去住的事情,“这件事情先不用管他,既然他要出招,那我们只要见招拆招就好了。” 他开口说道,“这样,你先把游戏上出来,到时候的事情,我和你再一起商量。” 这其实也是陆臻臻的打算,只不过她之前的打算里面没有江临玺而已,所以在听见江临玺的话之后,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将近一个礼拜后,经过路易公司不眠不休的努力,一款叫做“终极大陆”的游戏成功在人们的生活中,逐渐展露了头角。 那是一款半单机游戏,偶尔的时候还可以收到来自他人的信件,但是他只能玩自己那边的界面,却看不到对面的人长什么样,除了回信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玩的久了会发现,只要坚持玩下去,就可以解锁一个一个的剧情,而单机游戏也就成了全民游戏…… “累死我了!”游戏上市的那天,已经两天没睡觉的陆臻臻瘫软在椅子上,等到秘书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脑袋一歪,整个人都睡了过去。 小林秘书愣了愣,好笑的去了休息室里面给她拿了个毯子出来盖上,“睡吧,总裁。” 他这么说道,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小心的关上了门,他坐回了椅子上发了条消息:游戏上市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 要蹭热度 他发过去之后,对面的人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小林也不着急,只是安安心心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游戏发出去之后的下载量和转发量,眼神之中冒出了几抹复杂的光。 因为是特别赶制出来的游戏,精确度和画面感都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好,但是下载量还是在路易努力的推广中慢慢的上去了。 这款游戏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会渐渐的从单机状态一路变成非单机状态,等到五分之四的人都玩到了顶级的时候,就成了大型的网游。 那个时候,网游服务器横空出世,成为他们路易的第一个基点。 所以不管是陆臻臻还是旁的人,只要参与了这个游戏的制作,都对这款游戏有十分的关注度,除了几个女孩子真的撑不住了之外,其他都人在刷新着记录。 他们很想知道,这一款经过他们的手出来的游戏,究竟会被多少人喜欢。 与此同时,恒创国际的总裁办公室内,洛梓行刷着手机,低头看着那款手机上面的游戏,再看看电脑界面上的聊天记录,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 是啊,时间到了,他也可以准备一下下一步棋了。 “让研发部部长来我办公室一趟。”他拨通了内线电话,开口对着门外的秘书说道,大概过了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总裁。”研发部的部长站在门口看着他,洛梓行嘴角勾了勾,冲着他招了下手,“来,你过来,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谈。” “是,总裁。”他走进来,顺手关了门,洛梓行掏出手机放在了他面前,开口问他:“上次给你的企划案,你做的怎么样了?” 企划案? 猛然挺近这句话的研发部部长愣了愣,突然想起来了上次那份文件,看来他之前没有想错,总裁对这款游戏很是看重啊! “总裁,那款游戏我们已经在研发了,不出两个月,就能出游戏。”他开口说道,只是洛梓行对这个速度很不满意。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终极大陆在游戏界扎根了。 “一个月。”他开口说道,语气是坚定的不容反驳的口气,研发部的部长脸色陡然间扭曲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家的总裁大人,“总裁,这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哼。” 洛梓行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点着桌面,重点放在自己的手机上,语气不太好,“这个游戏,路易这个小公司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上市了。” 他说道,那部长直接变了脸色,视线落在了洛梓行的手机上,那上面墨绿色的游戏界面刺痛了他的双眼! “这!这不是……”他哑着嗓音开口,走了几步过来拿起了洛梓行的手机,要不是还记着这是他老板的手机,他都想要直接砸了! “这是谁家的这么大胆,居然还抄袭我们的游戏?”他开口说道,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行,我要去告他们……” 然而说着说着,他就在自家总裁微笑的表情里僵硬了身体,几乎时嘎吱嘎吱的将脑袋转了过去,看向了洛梓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份文件是一个月前,自家总裁交给自己的,哪怕是他们加班加点的干活,也需要一个月才能将游戏做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这款游戏起码应该是在他那道文件的那一天也已经到了这个游戏的主人手上。这个想法让部长有点惶恐和不安。 “总裁,这……”他指着游戏,一边开口问道。 洛梓行笑着开口,“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部长的脸色刷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好看,他想起自己之前骂别人的话,像是感觉到那些话都变成了一个大巴掌,啪一下子扇在了他的脸上,疼得一笔。 他还说别人是小偷抄袭呢,大言不惭的要去告人家,哪知道真正当了小偷,偷取别人胜利果实的人,其实是他才对! “总裁,您今天叫我过来是?”他冷静了几秒钟,开口说道。 他的脑子转的挺快的,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下,他叫总裁叫他过来肯定不会是让他看看这个这么简单,他心中其实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然后这个想法被证实了。 “我需要你快点把这款游戏做出来,我们要蹭着热度,和终极大陆来一场连环撞。” 洛梓行开口说道,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部长的心中就是一叹,没想到和他想的差不多,他家总裁就是这么打算的。 “好的总裁,我明白了。”部长点了点头,然后在洛梓行的眼神里放下了手机,转身出门了。 而对此,陆臻臻是一点都不知情。 她在一室霞光中醒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江临玺有一张完美的脸,他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陆臻臻朦胧的双眼。 她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眼睛,顺手就要翻个身,就被椅子两侧的扶手给挡住了,陆臻臻这才清醒了过来,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江临玺开口说道,这一个月来他们聚少离多,陆臻臻回家的次数少得可怜,等同于没有。 好不容易她的游戏发出去了,江临玺肯定要来将这个小女人带回家里去,哪知道等他打了十来个电话之后,电话被秘书接去了。江临玺这才知道她为了这款游戏付出了多少。 他下了班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只是那个时候陆臻臻还在睡觉,她身上就盖着一条毛毯,江临玺当场就打算将她抱到休息室里面去。却被小林秘书阻止了,“对不起江总,我们总裁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您要是碰她的话,她可能会当场就醒过来吧!” 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江临玺才放弃了要把陆臻臻抱起来的打算,他让秘书帮他拿了份报纸过来,然后坐在沙发上面等着陆臻臻醒来。 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这么好啊?”陆臻臻笑着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低头看了看,她有些生气,“我说你,你都记得给我盖个毯子,你就不会把我抱起来放休息室么?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她抱怨一样的开口说道。 正在收拾报纸的江临玺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开口道:“毯子不是我盖的。” “啊?”陆臻臻一愣,转头看了过来,手中还拿着那个毯子可谓是一脸懵逼,“不是你给我盖得,那是谁?” 江临玺嘴角抽搐了一下,伸出手来指了指门外,“你的小秘书给你盖的。我下班都几点了,等我给你盖被子,你早就冷死了。” 今天的江大总裁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陆臻臻白了他一眼,低头将毯子折好了丢回了小休息室里面,然后才走过来看了看时间,“到我下班的点了,咱们回家吧?” “恩。”江临玺点了点头,两人并肩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的门,看见了正在刷记录的小林秘书,陆臻臻的脚步停了一下。 小林秘书转头看过来,惊讶的开口:“总裁?您醒了?” “恩。”陆臻臻笑了一声,视线在他电脑上转了一圈,然后挑了挑眉头问他:“咱们今天的下载量是多少?” “三百万。”小林秘书开口说道,因为这是一款内侧游戏,一共的名额也就六百万而已,不过一天的时间,就下完了一半,折让陆臻臻有些得意。 “不错不错!” 她伸出手拍了拍秘书的肩膀,一边笑着开口:“今天就提早下班吧,大家这一个月都辛苦了,你让人给大家伙儿都发个一千块奖金,另外,明天晚上我在陆氏酒店给大家办个庆功宴!” “好嘞!”听见有这种好事,小秘书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连忙开口。 陆臻臻这才和江临玺一起出了门,她太过于高兴了,所以没有看见当他们走出去之后,小秘书一下子冷下去的脸。 他走到了办公室里,又来到了休息室,将那条毛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然后将脑袋埋在了毛毯里面,肩膀耸-动-着,居然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正在开车的江临玺突然间对陆臻臻开口说道:“你最近要小心你的这个秘书。” 被他的话说的一懵,陆臻臻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丈夫,“不是,你又开始吃醋了?人一个刚出学校的小年轻,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呀,你别瞎操心了!” “我是说真的。”江临玺开口说道,一边踩着油门,“这个秘书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角色,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你的企划案就是被他给……” “江临玺。”他的话没有说完,陆臻臻就一脸严肃的看向了他。 她的脸色难得的有些难看,“我不希望你这么说他,这个孩子是我从大学里面直接挖过来的,如果说他可能背叛我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她这么说道,江临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最后叹了口气,“也行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说了。只是,我提个建议,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多关注一下你的秘书么?” 陆臻臻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再次睡起了觉来。 不过,她睡过去的那一刻在想的是:只是关注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 整治洛梓行 江临玺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勾起来笑了一声,这才踩着油门往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江临玺看着陆臻臻的睡颜,也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她这么放松的样子了。在过去的三十天里,她基本都是一副绷紧了神经的样子,让江临玺也不敢过多的对她有什么索取。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休息了。 他的目光在边上的人身上扫过,嘴角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还空出了一只手来,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陆臻臻的身上。 这个时间点已经挺冷了,就这样一路睡回去,估计明天陆臻臻不用起来了,直接去医院吧。 这一路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被他开成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看还在睡觉的陆臻臻,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要不要继续开一圈,回来估计她就醒了。 只是这个想法出来之后就被他拍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睡什么车子睡?明明都到家门口了,不能回家睡么?是不是傻啊! 于是他踩着油门开进了家门,转头看着居然已经打起了呼噜的陆臻臻,嘴角一抽。 因为陆臻臻这个人吧,稍微有点起床气的。 在平常的时候,江临玺当然也是不怕的,那么一点点起床气在他眼里就跟没有似得,但是今天不一样,陆臻臻太累了,估计叫她醒来的过程可能会比较艰难。 江临玺这么想着,转头伸出手来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一边开口说道:“臻臻,起来了,咱们到家了……” “啪!” 当听见声音出来的林冉和陆衍看见他们的时候,就见他们的儿子/江爸爸顶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站在陆臻臻面前,嘴角珉着一副“我很生气”不要理我的表情。 林冉一下子将要说出口的话语憋了回去。 倒是陆臻臻,再看见林冉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的叫了她一声,然后牵住了她的手走了过来,有些好奇的说道:“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臻臻已经在办公室里面睡了三天了,还是接连着睡的,这三天里面,她是一天都没有回家来看看。江临玺这次也没有催她,毕竟他也知道,她的游戏就要发出来了。 哪怕之前和陆臻臻已经约法三章了,但是在某些时候江临玺还是很尊重妻子的。 所以这也就代表着,林冉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办公室里面研究她的游戏,并不清楚被她送出去找丈夫的婆婆已经回来了,林冉瞪了瞪眼睛,伸手在她脑袋上面点了一下。 “你啊,我是前天晚上回来的。”林冉说道,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一眼,拉着儿媳妇就往里面走去。 “你公公的公司问题解决了,又陪着我去爱情海那边转了一圈才回来的。”林冉说道,她也有点小兴奋,和丈夫出去玩了一圈之后好不容易想要回来和儿媳妇分享一下,结果对方没来接机就算了,就连家里都不回了。 林冉可生气了! 只是一听见儿子说的事情,她就乖巧的在家里带孩子,不去打扰儿媳妇了。 “我和你说,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都放在我房间里面,没给那个臭小子看见!”林冉抓着陆臻臻就说道,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不少。 就跟在她们身后,面无表情的江临玺面色扭曲了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你就算真的将声音压倒在低他都能够听见一点的好么,更别说林冉这所谓的压低声音其实就跟没有压差不多! “是什么?”哪知道陆臻臻看了他一眼,笑了出来,抓着江母就问道,两个人越走越快,将两个男人都丢在了后头。 陆衍迈着小短腿,一只手抓住了他江爸爸的裤腿,好奇一样的抬起头来,“爸爸,妈咪和奶奶怎么跑的这么快?” 他的腿虽然短了点,但是一般来说大人们迁就他的脚步,他只要稍微走的快一点,还是可以跟上的。 哪里像今天似得,他追了半天都没追上,简直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然后他抓住了同样想要跑路的江爸爸,“爸爸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江临玺低下头,看着这个突然撒娇的儿子,脸色变了变。 在抱和不抱里面纠结了一下,他蹲了下去,将儿子抱了起来一起走了进去,而江母和陆臻臻已经不在客厅里了。父子俩动作一致的同时将视线挪到了一旁干笑着的张妈身上,后者指了指楼上。 这是已经上去了的意思? 陆衍看看那长长的楼梯,再看看抱着他的江爸爸,然后默默的伸出了手,抱紧了他爸爸的脖子,意思很明显:“妈妈跟奶奶进去啦,江爸爸我要跟着你走了。” 他的话说起来的时候奶声奶气的,江临玺的脸色都变了。 一把就把儿子放了下来丢进了张妈的怀里,表情有些冷,“你还是跟着你张奶奶走吧,爸爸要去楼上工作了,让你张奶奶带你玩。” 陆衍还没缓过来呢,江临玺就已经走到了楼梯边上了,头也不回的往上走。 小家伙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以为他真的是五岁的傻逼么,他也是个有脑子的孩子好么,说什么去工作,你有本事往书房走别往奶奶的房间走呀! 张妈看着怀里露出了愤怒的小少爷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她摸了摸陆衍的脑袋,一边开口说道:“小少爷,张奶奶带你去玩,去花园吧?” “那好吧!”陆衍看看楼上,低头想了想决定今天不去触爸妈的霉头,点着头就让张妈带他出去了。 张妈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抱着陆衍就出门了。 倒是上了楼的江临玺有些尴尬,他是凭着一腔怒气来到的江母门前,但是走到了江母门前他就停住了脚步:怎么说他也这么大了,再进爸妈房间会不太好。 所以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正好回来了的江父抓住了,“临玺?” 江雄涛拍拍儿子的肩膀,偏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跟着你妈过来的?她们俩估计在房间里面看东西呢,你先跟着我去书房。” 江雄涛就这么将儿子给叫走了,转身的时候心中还在想:老子都不知道你妈买的什么东西呢,你个臭小子还想知道,别做梦了! 然而,江临玺并不知道他爹的想法,倒是对江雄涛淡漠的表情觉得很是惊讶,“爸,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其实这次江父会出国,还是因为内鬼的事情。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内鬼不是出在总部,而是在国外的分布,江父这个做董事长的没有江临玺这么事事被关注,借着勘察的名义过去,短短半个月就将那边的总裁和副总给撸了下来。 因为暂时性没有可以替代的人,他还亲自在那边坐镇了半个多月。 江临玺的问题,是因为这次江雄涛回来之后,国外分公司群龙无首,他怀疑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江雄涛摇了摇头,将自己面前的电脑转过来放在了江临玺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面色也有些冷漠,江临玺直觉觉得不太好,他连忙低头。 这一看,他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 原因无他,国外被江雄涛撸下来的分公司两个高层,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分别去了爱雅和碧浪两个公司,一进去就是高层人员。 其实他们也是有本事的,如果真的这么单纯的话,江临玺的脸色不会这么差劲。 变态就变态在于,这两个公司背后其实都是一个人,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在他面前活跃的有点过分的洛梓行。 看见这个消息,江临玺又怎么可能保持的了理智? 他的手中还抓着传真出来的纸张,扭头就想把它给砸到地上去,结果偏头就看见他爸笑眼眯眯的看着自己,江临玺的动作一顿,闭了闭眼硬是忍了。 “爸,这两个人……”他开口说道,还没说完就被江雄涛放在面前的手给挡了回去,“放心,他们知道的消息我已经全部都改了,剩下一点小问题就交给那边的额新总裁解决吧。” “总归也是个分公司的总裁,要是连这些小事都解决不了还当什么总裁?” 江雄涛说道,他看着儿子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喝了口水坐到了凳子上,看似无意的提醒:“倒是你,什么时候请你老同学来家里喝口茶水,增进一下感情。” 他的话音刚落下,江临玺的脸刷一下就黑了。 他现在弄死洛梓行都来不及,还请他回来家里喝口茶聊聊感情,别做梦了! “爸?”江临玺抬起头来,却见江父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叫他也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然后立马就明白了江父的话语,“我知道了。” “那就去想想吧。”江雄涛知道自己想说的,自家这个儿子已经理解了,当场就把江临玺赶了出去,他也有事情要做的,出国这两个多月,手底下堆积了一堆的事情,看来今天是要忙个通宵了。 他想起被坑的今晚也只能通宵了的儿子,原本阴郁的心情就舒服多了。 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儿子的痛苦上才可以,老子这个做爹的还没抱老婆呢,你给我一起加班! 第两百七十五章 陆衍的身世之谜 江临玺在书房里面陪着他爸呆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过来叫他们下去,很明显是关起门来聊天的两个女人说完了话,这会儿在外面等着吃饭呢。 张妈来敲门的时候,江临玺和江父正在商量怎么对付洛梓行的事情。 这个家伙的心太大了,本来他的势力范围就在国外,可现在刚刚回国,才刚明白这里的商圈,就狮子大开口的打算吞没了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偏偏,人家不仅痴人说梦,人家还成功的将江氏的防护墙给打击到了。 这一点不得不引起了江临玺和江父的警觉。 不过也亏了洛梓行的这一遭,他们纠结了大半年的防护墙终于换了个新,而这过去的一个月里面,洛梓行一直在励志于给江临玺找麻烦。 当然这些麻烦在江临玺眼中也不算是麻烦,可有个跳梁小丑在自己的手底下跳来跳去的总是会嫌烦的,江临玺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洛梓行闹腾下去了。 之前他刚回来的时候,江临玺还将他当做是一个对手,可是一个月后的今天,江临玺甚至都不愿意将洛梓行的名字说出来,实在是太丢分了! 他当初的脑子还算是灵活,可现在,江临玺觉得他就是在国外的时候洋快餐吃多了,把脑细胞都给吃完了! 江临玺想到这个就冷笑了起来,“爸,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三天之内,我要他洛梓行跪着在我面前求着我放过他!” 这段话说的霸气又中二,但是江临玺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江父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被打断,他看了儿子一眼,后者转头看向门口,“是谁?” “少爷,是我。”张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和少夫人以及小少爷等着你们去吃饭呢,你们看?” “我们马上下去。”江父在江临玺说话之前开口说道,他扫了儿子一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路过江临玺的时候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有事情吃完饭再说,让你妈等着也不太好。” 江临玺走的比他还快。 开玩笑,他媳妇也在楼下等着呢! 只是下楼的时候,江临玺的脚步就停在了楼梯上,半响了都不敢下去,还是江父推了推他,有些好奇:“做什么呢,堵在楼道口,不动弹了是不是?” “咳咳。”江临玺低下头,咳嗽了两声,这才走到了楼下,到了餐桌上坐下。 陆臻臻的眉头立马拧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敲了敲江临玺的桌子,“你做什么,坐的这么远,我是会吃了你还是怎么滴?” 江临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将视线挪到了陆臻臻身边的陆衍身上。 不是陆臻臻会吃了他,而是因为,陆臻臻这次穿的衣服实在是过于奇怪,让他觉得是不是陆臻臻换了一个人一样的,“臻臻,你这衣服……” “好看不?”他刚开了个头,陆臻臻就笑了起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心里歪着脑袋看了过来,“妈帮我买的,我试了试,觉得挺合适的。” 江临玺:…… “挺好看的。”他面无表情的开口,然后拿起了筷子给陆衍夹了一块鸡肉,“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陆臻臻这次的衣服实在是和她本人的人设不太符合,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想的,居然给陆臻臻买这样的衣服,偏偏这个女人还觉得挺好、看、的? 作为一个大佬,江临玺表示你们女人的审美我们大老爷们不懂,还是吃饭好了。 显然林冉对自己买的衣服穿在陆臻臻身上这一点十分的开心,听见自己儿子夸的时候还得意的朝着丈夫抛了个媚眼,“你看,我说的不错吧?” 对此,江父浑身一抖,低头学着儿子给妻子加了个排骨,声音沉沉的:“吃饭!” 陆臻臻看看婆婆,再看看儿子,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丈夫身上,意思很明显:为什么他们都有东西,你怎么不给我夹? 然后下一秒自己的碗里就落下了一只饺子,江大总裁面无表情的开口:“看什么呢,快吃饭。” 这一个月陆臻臻都没睡好休息够,江临玺打算吃完饭压着陆臻臻再回去睡一觉,最好睡觉前洗个澡,穿个睡衣,把这一身辣眼睛的衣服全部脱掉! 江临玺想的可好了,奈何吃完饭陆臻臻就将他拖进了房间,然后大总裁错愕的发现房间里面居然还有三套差不多的衣服! 那一瞬间江临玺抽搐着嘴角只想将这些衣服全部扔掉! 然而他也只是深呼吸了一 口气,然后开口道:“别闹腾了,快去洗个澡,我和爸还有事情要说,你先睡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那行。”陆臻臻也是真的累。 哪怕她之前在车子上,在办公室里面都休息了这么久,但是现在依然困的不行,这不是困,这是太累了之后人的急速反应。 具体就表现在怎么睡都睡不醒的状态。 她一边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对江临玺说道:“你帮我看看陆衍去,他估计现在还没睡吧。” “这我知道。”江临玺好笑的开口,他看着疑惑望过来的陆臻臻,点了点手腕上面的表,“你以为,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面,小家伙是谁哄睡着的?” 林冉也正好不在,除了江临玺明显也挑不出别人了。 想到这里,陆臻臻就放心的去浴室洗澡了,而江临玺则是出了门去了陆衍房间,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回来的关系,不需要他哄,进去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于是江临玺又退了出来,按着原计划去找江父。 然后在房间门口被江母给堵住了,林冉把江父推远了,自己拉着儿子走到了楼道口,这里三面都是通道,看的清楚,也不用害怕别人会偷听。 “妈,你做什么?”江临玺皱着眉头开口。 林冉白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开口,“我问你,陆衍是你亲生儿子的事情,你和陆臻臻说过没有?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说句不太好听的,自从接受了陆臻臻是自己儿媳妇之后,她总是在担心,陆臻臻要是知道几年前在酒店里面把她睡得了男人就是她儿子的话,会不会气的直接和他离婚?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蛋疼。 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江临玺的脸色都拉了下来,他不是不愿意说,他是找不到机会和陆臻臻说这件事。以她那个暴脾气,林冉所猜测的事情绝对会成为真实的。 江临玺的脸色变得极为差劲,“没有。” “啧。”林冉有些气不过,伸手捏了儿子的胳膊一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再不说,陆衍都要长大了!他现在叫你江爸爸,难道你要让他叫你一辈子的江爸爸么?” “怎么可能。” 江临玺的眼神透着冷厉,“陆衍是我的亲生儿子!” “所以你赶紧和陆臻臻说清楚,我看再过不久就是小家伙的生日了,你要不凑那天和陆臻臻说一声吧?”林冉有些槽心。 倒是江临玺,听见这句话之后低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母亲,向她道了一声谢,林冉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没事,我啊,就想着你们啥时候再给我生个孩子,陆衍虽然也是我亲生的吧,但总归已经这么大了……” 她说着不太好意思,“我当初啊,就是没有把你从小奶大,是被你奶奶养的,等你到我手里的时候,也已经三岁了。” 原来是这样。 江临玺和林冉说完了之后便去了书房,江雄涛正在书房里面等着他,看见儿子推门进来了,他咳嗽了一声,哼着鼻子说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只能和你妈聊,连我都不知道啊?” 作为一个妻控,江雄涛其实对江临玺这个儿子很嫌弃,并且是从小嫌弃到大。 后者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再过几天就是陆衍生日了,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也一样的,于是他摇了下头,声音有些清冷的开口:“没什么。” 江父挑起了眉头,还想说话呢,江临玺已经拿起了报纸,“这几天洛梓行的动作有点大,听说他还联系上了颜家的人,是真的么?” 他手下的人脉是广,但是还是不及江父,有些事情,他也要和江父求证一下才能行。 江父皱起眉,很明显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明天我找人问问,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弄好。” “恩。”江临玺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父子两个各自占了一边的房间,开始处理白天剩下的事情,江临玺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卧室的。 那会儿陆臻臻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洗了个澡,没敢去碰陆臻臻,就怕自己身上的冷气会冷到她。 一过就是一个晚上。 江临玺起床的时候,陆臻臻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他洗漱完下了楼,却发现客厅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太对,特别是坐在沙发上面的那道身影。 “怎么了?”他开口说道,一边走了过去,却见陆臻臻缓慢的转过头来,手中的报纸砸到了他的身上,“江临玺!你给我说清楚!陆衍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浓烈的怒意。 第两百七十六章 他就是你和我的儿子 江临玺脑袋一懵,下意识的看向了他妈,林冉放在身边的手,小弧度的摆了摆,表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这些事情真的不是她说出来的啊! 于是江临玺的视线又放在了正在愤怒中的陆臻臻身上,有些疑惑的眼神让后者更加的生气,劈手从茶几上拿了一样东西过来,扭头就砸在了江临玺的身上。 后者反射性的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今天的晨报。 而上面最大的板块上,明晃晃的写着一个震慑人心的标题:江氏总裁新婚,其妻之子究竟是拖油瓶还是亲生子? 江临玺看见这个标题的时候脸色就一凝,紧接着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去,却发现上面的话语字字句句,基本都和现实查不了多大的距离。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随手将手里面的报纸团成了一团,然后冷着脸看着面色难看的陆臻臻,“臻臻,你听我说,我……” “我不听这些!”陆臻臻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极为冷厉,江临玺的脸色也带上了几分漠然,他将手中的一团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抬起头来,视线对上了女人淡漠的眼,“那你想听什么?” 他反问道。 陆臻臻一愣,却见江临玺走了过来,几乎要站在她面前,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沙发的距离,他的视线带上了侵略-性,“你是想听陆衍是我的儿子,还是想听我当初是怎么和你上的床?” “你闭嘴!”陆臻臻立马开口说道。 江父江母还在这里呢,江临玺这样的说法会让她多尴尬难道他自己不知道么,陆臻臻的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加过不去,只能一把拉住了江临玺的领带,将他扯向了自己:“我只需要你说,陆衍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就够了。” 江临玺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陆臻臻那双冒火的眼睛,笑了。 他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呼吸喷洒在陆臻臻的脸上,后者有些气愤,她咬起了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来:“究竟是不是?” “是。” 这一回,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扭头就开口说道,陆臻臻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从她知道当初的人不是苏子川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从想要找出陆衍的亲生父亲到现在完全不在意,心境上的转变也是不可或缺的。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在乎陆衍的生父了。 可,这和江临玺是不是陆衍的亲生父亲并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陆臻臻的心中,那道坎过不去。 江临玺明明知道她一直在找陆衍的爸爸,他既然知道陆衍就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说,到现在被别人爆出来之后她这个当妈-的,当妻子的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陆臻臻用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江临玺好几分钟,然后脱力一般的垂下了手,倒退了几步,还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也就是江母顺手拉了一把才没让她倒下去。 “为什么?”陆臻臻低着头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江临玺看着她那样子,可心疼了,可是他没有说话,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淼淼,我和你说……” “我不听!”陆臻臻突然间大喊了一声,然后转头朝着楼上跑了过去,江临玺追了两步,看着她的态度十分决然,他便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正在上楼的背影一个转弯就不见了。 江父喝了口茶,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去追?” “不了。”江临玺知道现在陆臻臻的感情肯定在临界点上,所以才更加适合稍微冷静一下,倒是现在,他有件事情需要和自己爸妈商量一下。 “爸、妈,有件事情,我希望和你们谈谈。”他开口说道,表情极为认真,江父心头一动,基本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了,但是他没有开口,打算等着这个不孝子自己开口。 江临玺看了他一眼,知父莫若子,他怎么不知道江父在想什么呢,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他的过错,所以他继续开口道:“我希望,陆衍依然姓陆,不需要因为他是谁的孩子而改变名字和姓氏。” “这怎么可以!”江父还没说什么呢,江父首先不同意。 林冉对这个亲孙子还是很照顾的,每天接送他上下学都觉得开心的不行,但是让她同意陆衍永远姓陆,这让她怎么也不能接受,“我们江家的孩子,怎么能跟着外人姓?” 她这么说道,江父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 江临玺没有被他母亲的话语给吓到,而是转头看向了林冉,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一瞬间有些发冷,“妈,陆衍是陆臻臻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可以姓江,自然也可以姓陆。” “不可以!”林冉对这件事情很是坚持。 母子两个谁都不让谁,就在客厅里面对峙起来,直到陆臻臻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儿子的手打算出门,这场硝烟才算是结束,江临玺的大长腿一跨就挡在了陆臻臻和陆衍的面前,“你们要去哪里?” 他的眉头皱的特别紧。 江临玺可以容忍陆臻臻在家里面发脾气,不管她怎么样都行,但是搬出去这一点他不能接受,于是他劈手拿过了陆臻臻手中的行李箱,“你打算去哪?” 他的口气可算不上太好,陆臻臻原本堵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江临玺!我去哪里还用得着和你说么?把行李箱给我,我今天就要搬出去!” 作为陆氏的大小姐,陆臻臻的脾气照样不太好,她红着眼眶,几乎是喊一样的开口。 江母的做法就比较简单粗暴的多了,作为一个同性别的人,她明白女人被枕边人欺骗之后的滋味,所以她在一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陆衍身上,一把搂住了他,十分的不舍,“衍衍,你要离开奶奶和爷爷么?” “奶奶。”陆衍短短的小手拍在林冉宽厚的背上,奶糯糯的嗓音透着几分疑惑和无奈,“我不想离开奶奶和爷爷,但是妈咪说,江爸爸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有些接受不了,我想出去缓缓再回来。” 他这么说道,乖乖巧巧的,就连林冉这个知情人对江临玺都有了怨言:“都怪你江爸爸也不提前说这件事情,现在东窗事发,还要连累我的宝宝出去……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应该是你爸出去!”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江临玺和陆臻臻的视线就已经望了过来,听见了林冉的话,江临玺也是无语了几秒。 见过见色忘义的,就没见过为了一个孙子居然连儿子都不要了的妈妈,江临玺看了陆臻臻一眼,看见她也是一脸无法直视的样子,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很明显被吓到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不过对于林冉的提议,他是觉得不错的。 就算他们两个里面有一个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面搬出去,那也应该是他搬出去才对,让陆臻臻搬出去之后指不定这女人就不回来了呢。 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的脑经转的飞快,在林冉说完了话,陆臻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开口说道,“妈说的对,你们别走,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陆臻臻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却见江临玺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因为江临玺抱着电话走远了,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对陆臻臻说:“下午我就去水蓝湾那边的别墅去住,你别走,陆衍还小,你公司又忙,交给爸妈照顾就好了。” “对对对!”林冉的智商在这会儿上了线,“衍衍这孩子还是我带着舒心,你还是继续忙公司的事情吧,今天我还得送他去上学呢!” 她说着牵住了陆衍的手,拉着他走了几步,小家伙没动,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见陆臻臻小弧度的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行李箱放了下来,才跟着林冉一起出了门。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其实陆臻臻回去的话也会有刘叔刘嫂他们帮着带臻臻的,说的太多也不过是借口而已,好歹江临玺是松了口气的,下一秒陆臻臻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他面色不太好看的点头,“我下午就走。” 陆臻臻扫了他一眼,然后带着行李箱去了楼上,江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冲着他使了个颜色。 后者几乎是秒懂,在陆臻臻关门的前一秒,他的手放在了门框上,也就是陆臻臻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这手飞被夹断不可,“你做什么?“ 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江临玺硬是挤了进来,奈何陆臻臻就堵在门口,他看着她,眼神柔和而无奈,“我当初想和你说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还不稳定,又是契约的关系,我就没和你说。后来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来不及告诉你,所以……” “所以,你就干脆装做自己忘记了的样子,索性不告诉我这件事情,打算瞒我一辈子了,是不是?” 陆臻臻开口问道,她的话语算不上犀利,但是看着江临玺的眼神,却十分的冰冷。 第两百七十七章 分居而睡 对于妻子的问题,江临玺很想说并不是,然而他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只要一看见妻子的眼神,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欺骗她一丝一毫。 没有告诉她陆衍的身份已经是一种错误了,他不能到现在还想着如何去欺骗她,所以江临玺在三秒钟的犹豫之后,点了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臻臻,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他这么说道,陆臻臻双手抱着胸口,老神在在的靠在了门框上面,嘴角挂着冷漠的笑容,“好啊,我听你说,你说吧,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不然我现在就带着陆衍回家。” 陆家又不是没人了,她能够继续在江家呆着,除了这边气氛好之外,江临玺才是重点。 可是当谎言来的如此迅速的时候,陆臻臻却打算离开了,她一点都不打算接受一个骗子的理论,可心中又犯贱一样的想要等到他的理由。 好在她并没有等的很久,江临玺低下头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原本也是不知道陆衍是我的孩子的,后来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才查到了那件事情,又过了很久才确定了孩子是我的。那个时候你和苏子川正在闹离婚,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江临玺说着反问过来,陆臻臻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呢,就听见江临玺继续道:“后来,你和妈的关系越来越好,却又出了个华紫鸢,再后来是妈出车祸昏迷……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我都没有找到可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机会。” “哦,所以都是我的错了?”陆臻臻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讽刺的笑意,她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江临玺连忙摇头,事实上不和她说陆衍的身世这一件事情,确实是他的过错。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操蛋,他因为错过了一次机会之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会来和陆臻臻说起亲生父亲就是他的机会,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江临玺简直不知道应该恨那条新闻,还是感激那条新闻。 “臻臻,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临玺说道,他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鼻梁,“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仅此而已。” 他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别说陆臻臻了,就连他自己其实都不信,可他现在除了这么说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倒是陆臻臻,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动作迅速的将房门打开,偏着头对这位丈夫说道:“你进来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先去陆衍那边待一会儿,希望等一下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面了。” 江临玺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都绿了, 他当然听得出来,陆臻臻这是在赶他走。 可是他不走又能如何,不走就是陆臻臻带着儿子一起走,这要是让她走了,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江临玺嘴角抽搐着看向了妻子,然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冷,“我知道了。” 听见他这句话,陆臻臻才满意的到了儿子的房间里面去。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陆臻臻也没有很生气,如果说陆衍真的是江临玺的孩子的话,她还开心了好一会儿呢,起码陆衍不会是拖油瓶了,但是她生气的是江临玺的隐瞒。 说什么害怕她知道之后会生气所以才没有说,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也就算了,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对于已经铁了心的她,江临玺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当陆臻臻将儿子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又回到卧室之后,江临玺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就连属于江临玺的衣物都拿走了不少。 整个房间像是一下子空了一样,只剩下她的东西了。 陆臻臻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反正是挺不爽的,可是人毕竟是自己赶出去的, 她就算是再不爽也不能将他再叫回来啊,那她多没面子不是? 于是从这天开始,陆臻臻和江大总裁正式开启了分居的生活。 而陆衍,也终于知道自己原来就是江爸爸的亲生儿子,在震惊之后,他的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告诉我他就是我的亲爸爸,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小家伙仰着脑袋站在沙发上问,别说陆臻臻了,就连林冉都听了心疼死了,连忙将他抱进了怀里,“不是不是。” 她开口说道,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居然还帮着儿子隐瞒,就觉得自己挺十恶不赦的,不过这种时候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原本也是知道陆衍身份的,说出来多让人槽心啊,这种坏人让她儿子做就好了。 “你爸爸很喜欢你,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情呢。”虽然林冉打算让儿子背锅了,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很想让孙子不要对儿子有别的想法的。 毕竟,儿子不是也挺可怜的么。 “真的嘛?”小家伙缩在奶奶怀里,整个人都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林冉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真的呢。” 然后她看了陆臻臻一眼,叹了口气,“但是你妈妈今天和爸爸吵架了,衍衍能帮帮爸爸么?” 林冉可是知道的,陆衍这个孩子绝对没有她想象出来的那么单纯,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他会听不懂,相反的,林冉还挺希望陆衍可以帮助一下自己儿子儿媳的。 果然,陆衍在一瞬间的疑惑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偷偷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笑了起来,“奶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怎么说来江家也已经将近一年了,陆衍对这个奶奶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而有了他的保证之后,林冉也算是卸下了一段心事,只是到底儿子不在,这两天里面江家都陷入了低迷。 陆臻臻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在第三天吃早饭的时候,她将手中的碗一放,看向了林冉和江父:“ 爸、妈,我吃好了,这几天可能会睡在公司里面,陆衍就拜托你们二老了。“ “好好好。”在陆臻臻说出要住在公司的时候,江父和林冉心中就是咯噔一声,然后就听见陆臻臻接下来的话语,他们松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 “麻烦你们了。”陆臻臻说道,林冉手里还抱着孙子,听见这句话之后摇了摇头,“你这什么话,照顾孙子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陆臻臻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拿着包走了出去。 而就在她的车子离开之后,林冉几乎是立刻的打起了儿子的电话,江临玺接的很快,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霸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声音都哑了不少,“妈?” “儿子啊,妈和你说件重要的事情。”林冉开口说道,她的表情可以说是很兴奋的,“臻臻说这几天要住公司呢,她的公司离你比较近,你也可以去和她聊聊,总归在外人面前,她不会给你难堪的。” 事实上林冉的分析是十分正确的。 陆臻臻是生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江临玺离婚,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他们依然是情比金坚的夫妻二人档,江临玺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也是一亮,原本颓废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就不见了一样,他点了点头,又想起林冉看不见。 “我知道怎么做。”他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陆衍坐在林冉身边等着奶奶去打电话,他的表情可以说是很疑惑的,因为以他的情商来说,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爸爸这个做法有什么可以追到妈妈的,哪怕他的智商再高,他也还是需要学习。 “乖孩子,接下来就要靠你了!”林冉看看他,然后欣慰的伸出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开口。 陆衍用一种傻愣愣的眼神看了过去,林冉这才给他掰碎了揉开了说。 可以说陆臻臻和江临玺这次吵架的导火索就是陆衍本人了,虽然这个和他本人是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在林冉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陆衍在他爸妈之间充当一个好的角色,当然可以把陆臻臻和江临玺都给哄回来。 当然了,这还不顾,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儿子可以当调节剂,可最重要的还是江临玺和陆臻臻本人的意思。 而被她担忧着的儿子江临玺,正开着车子停在了陆臻臻公司楼下,他开了车窗横了一只手过去撑着脑袋看着,却没敢上去看看,真怕陆臻臻来一句“我不认识你。 这就很尴尬了。 江临玺不知道陆臻臻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但是他明白,如果不和陆臻臻说一声,一言不合就上去直接找她的话,陆臻臻真的是要炸了,指不定扭头就不理他了……虽然现在已经不理他了。 想到这里,江临玺干脆的将手机拿了出来,不需要去找联系人,手指熟练的将那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嘟嘟声想了一会儿,江临玺都觉得它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女音带着冷意的从耳边响起,“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连续三天了,江临玺自从离开江宅之后就没有和她说过话,怎么现在倒是想起来给她打个电话了,陆臻臻的嘴角上扬了一下,话语倒是更加的冰冷,“有事就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这话说得,哪怕江临玺真的没事他也要继续和她扯掰扯掰啊。 连忙就开了口:“等一下。” 第两百七十八章 真相浮出水面 他开口说道,办公室里面正要挂电话的陆臻臻停下了要按掉电话的手,她轻轻地呼吸着没有开口,等着江临玺主动说话呢。 但是江临玺也尴尬啊。 天知道他一个大总裁,不苟言笑从来不会主动说太多的话,更不要说是在这种情况下,总裁他立马就像扭头走人好么,然而他还是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陆臻臻听见他的话之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猛然间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掰着百叶窗的叶子低头往下看,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横在她公司门口,从三楼往下看,还能看见驾驶座的位置开了窗,一只手横了出来,好像在抽烟的样子。 陆臻臻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对着手机的话筒,毫不客气的问:“你在抽烟?” 然后她就看见在车窗外的手翻了一翻,手掌心里干净的不行,哪里来的什么烟头啊,紧接着江临玺从车子里面探了脑袋出来,然后并没有看见陆臻臻,他有些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你在哪?” 他不知道陆臻臻公司的排列,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车子就停在妻子的办公室下面。 那无头无脑的样子让陆臻臻看了有些发笑,她干脆打开了窗,将脑袋探了出去,一刹那他们的视线就对上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江临玺没想到,陆臻臻居然会在电话里面问他有什么事情,毕竟他是打算要和陆臻臻在店里面聊天来着,现在一个在楼底下一个在楼上,用电话聊天是几个意思啊卧槽? 那一瞬间江临玺想要骂脏话,好悬还是忍住了。 “我能上去和你面谈么?”江临玺开口说道,陆臻臻皱了皱眉,她的视力很好,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依然一眼就看见了江临玺那疲惫的面容,想来这几天里面他过得也不太好。 心中有些心软,陆臻臻的眉眼柔软了一下,然而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用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说就好了。” 江临玺脸上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我还带了几份文件,你这样能看见字么?” 这,她还真看不见。 陆臻臻楞了一下,干脆也不看江临玺了,将脑袋缩了回来,她回到了老板椅上,江临玺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这件事情和你的游戏有关系,你也不想游戏刚出没几天,就被人带走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陆臻臻开口问道,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洛梓行真的将她的游戏计划拿去自己做了,“是不是洛梓行那边?” “不是。”出乎意料的是江临玺否认了,他的声音很冷,从电话里面传过来都带上了一丝寒意,“如果你去关注一下刘总公司的微博,你就能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句话了。” 江临玺开口说道,陆臻臻本能的一愣。 “你等一下。” 她不蠢,怎么会不懂江临玺说的话,于是她将手机开了扩音,抬手将锁屏状态的电脑打开,登录微博,接下来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原因无他,刘总的公司叫做斐讯游戏公司,而这个公司今天发了一条长微博,一条条的都指向他们,说他们的终极大陆是在抄袭。 陆臻臻就奇了怪了,一个终极大陆,那个内鬼到底是投给了多少人? 重点是,刘总那个人看似憨厚,却是连洛梓行一根毛发都及不上,这一条微博看似字字句句都在说他们的不是,可重点是,对方却一点石锤都没有,只是空口说白话而已。 “贱-人!”陆臻臻忍不住砸了键盘开口说道,江临玺坐在车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就知道陆臻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收集了不少的消息。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的公司却一点都没有动静?” 江临玺开口说道,陆臻臻一愣,飞快的反应了过来,“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有空吗?来接我下班,顺便去吃点东西。” 她开口说道,江临玺忍不住在心中夸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他也将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直接下了车往楼上走去。 一边走路,江临玺也在心中想写这件事情的始末。 他和陆臻臻的想法不同,这件事情明显不可能有这么简单,要知道那份文件最后还是洛梓行交给陆臻臻的。要说这件事情里面没有他插一手,江临玺是不信的。 只是这件事陆臻臻没有想到,所以江临玺就是打算让她自己猜到。哪怕是他引诱的也好,一定要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才可以,“洛梓行,你以为你的把戏我不懂么?做梦!” 他对洛梓行从来都是无感的,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江临玺都不会去关注。 但是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从这个家伙回国之后,几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三楼并不高,这么想着的时间里,江临玺已经到了陆臻臻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他的助理还带着惊讶,“江总?” “林助理。”江临玺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声音微微压低,下巴朝着里面望了望,“你们总裁在不在?我来接她吃饭。” 林助理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光芒,然后他开口说道,“在的,江总要是找总裁的话就进去吧,她应该不会说我不懂通报才是!” 这话说出来之后,江临玺看着林助理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这段话说的滴水不漏的,看似在调侃他和陆臻臻,可仔细想来,这段话说的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反正江临玺不爱听,只是到底是个做老板的,也犯不着跟一个助理置气,被他只是笑着进了办公室,然后当着助理的面把门关上了。 正埋首案头的陆臻臻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江临玺一脸的严肃,先是愣了然后看向了他的手,只见他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带,陆臻臻拧眉,“你说的文件怎么没带?” 江临玺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关切,看着她想打人。 “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陆臻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拉到了窗户边上,压低了声音,“姓刘的那个老家伙到底对我那公司做了什么?我刚刚看了下评论,基本都是一边倒,你说他是不是请了水军?” “就不是肯定的么。”江临玺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扭头要把她往外带,“你的公司现在不安全,隔墙有耳。还是去别的地方再谈吧。” 陆臻臻被他带着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脸色不太好看:“你说什么呢?我的办公室怎么就隔墙有耳了,说到底什么事情?” “我记得之前好像跟你说过,让你注意一下小林助理。”江临玺的目光放在她怒气冲冲的脸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么说你的助理,你肯定不开心,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接受。” 江临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妻子,见她的目光虽然带着愤怒,但是没有怀疑,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牵住了妻子的手,“你想要的一切我那都有答案,所以要不要跟着我去楼下看一看,顺便一起吃个饭。” 陆臻臻垂下了头,沉默起来。 其实丈夫之前的话,她都是记在心里的。这几天来也意无意地在观察自己的助理,但是说实话她真的是不希望那个将策划案卖出去的人是自己的助理。 毕竟小林从她刚开始开公司,就已经在她这里上班了,虽然公司开的并不久,也就几个月。 可这种事情说出来,到底还是伤人的心。 “好。”最后她点了点头,被江临玺牵着手带了出去,路过助理办公桌的时候他还特意对着对方笑了一下,明显看见后者眼中划过一丝光芒,江临玺眯了眯眼,视线在妻子身上转了一圈,毫不留情的带着人进了电梯。 看来他之前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江临玺带着陆臻臻去了车子里,随手将椅子上的文件夹交给了妻子。 陆臻臻马上拿过来打开了看一下,下一秒她的眼睛就直了,几乎是怒不可赦的将文件夹丢了出去,“卧槽!” “看到了吗?”江临玺看见她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他启动了车子,语重心长的开口,“你助理家里面还有一个瘸了腿的老爹,以及,正打算上大学的妹妹。”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给他钱让他卖终极大陆给他,你说你的助理会答应还是不答应?”江临玺这段话可是说的很直白了。 陆臻臻沉默地将文件又捡了回来,叫文件夹里面不仅有资料,就连超清照片都有,容不得她有一丝的奢望。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背叛我。他要是没有钱,他可以跟我说啊。”陆臻臻有些颓废的靠在了椅子背上,眼中满是冷光。 陆臻臻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在确切地知道助理背叛了她之后,她就开始想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一个是洛梓行,一个是刘总。 这两个在游戏公司都是比较大的存在,像她的那个小破公司根本无法比拟,“我要你帮我。” 她开口说道。 第两百七十九章 江临玺吐血 她说话的时候,江临玺就一直在看她,见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态度还是那样的亲近之后,他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被使唤了的生气:事实上他现在要的就是她的亲近和使唤呢。 毕竟老婆已经跑了好几天了,能够对他亲近一点也说明了,在陆臻臻的心中,他们还是可以互相依靠和依赖的人。 “可以。”江临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对于自己老婆和一个从学校开始就落下的情敌,别说,他肯定是选自己老婆啊,“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一下就可以了,别像之前一样什么东西都自己硬撑着,弄得最后两败俱伤。”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下,陆臻臻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说句实话有江临玺的帮忙,她的想法还能更加快捷一点呢,“我有个想法……等下在和你说,先吃饭。” 正在开车的江临玺倒是挑起眉头看了妻子一眼,十分的给面子,“好。” 他一边应着一边踩着油门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他们经常去吃饭的地方,这次江临玺还特地要了个包厢,站在他身边的陆臻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应适生便将他们都带去了包厢里,两人点了菜,等应适生出去之后整个包厢就安静了下来。 最先说话的人还是江临玺,他敲了敲桌子,将妻子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思绪带了回来,“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幕后黑手真的是刘总么?” “难道不是么?”听见丈夫的话,陆臻臻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今天姓刘的那家伙开始直面怼我了不是么,如果所不是他的话,那他做这些事情得罪我就算了,肯定是会连你一起得罪的,他图什么?” “还有小林,你给我的资料里面不是也写了,小林也是和刘总手下的人接触的,你说这个人不是老刘还能是谁?“陆臻臻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江临玺不知道洛梓行回国了的haul,他也是会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不同,他明确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那个家伙,又怎么会让妻子的思维真的被带跑呢。 ……等等,不对! 江临玺要说出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眼神冰冷的看向了那叠资料,怎么说呢,洛梓行绝对不会这么蠢,这种他一看就能够看穿的套路,洛梓行都不屑摆出来。 所以怎么说只有敌人才是最了解敌人的人呢,江临玺对洛梓行不要太了解了。 “对,就是老刘。”他开口说道,嘴角的微笑都带着赞许,“没想到,当初那个连事情都办不好得你,现在居然变的这么聪明了。“ 这话怎么说的? 陆臻臻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瞪了江临玺一眼,喝了一口赠送的茶水,有些嘚瑟的样子:“我那是本来就聪明好不好!当初就是给你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怎么你现在还喘上了?” 听见她的话,江临玺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现在喘上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谁让这是自己老婆呢,江家祖训:什么人都可以是错的,但是妻子必须是对的! “是是是,我们臻臻最厉害了,谢谢臻臻当初愿意培养我!”他开口说道,这话说出来倒是把陆臻臻弄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转过了脸不去看她,脸色却是红了,“别瞎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觉得吧,我对洛梓行的看法也不太好,所以我这次打算让他们两个狗咬狗,这样的话我还能趁此机会找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她开口问道,天知道江临玺听见妻子这段话之后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虽然陆臻臻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洛梓行,但是她的计划里面依然带上了这个人原因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如此的任性,可是江临玺却忍不住为她叫了一声好! 谁让幕后的人就是洛梓行本人呢,这波他可不冤。 “可以。”江临玺点了点头,正好看见应适生将他们点的东西拿了上来,江临玺拿着一双筷子就给妻子夹了个她爱吃的螃蟹,陆臻臻低下头,皱着眉头不太乐意,“这螃蟹吃起来可不是很舒服啊,你拿走我不要。” 陆臻臻是喜欢是螃蟹来着,但是螃蟹壳多啊,这让她咋整啊? 她这几天牙龈有点上火,螃蟹性凉可是它上面的壳让她望而却步,江临玺看了她一眼,觉得妻子今天特别的好看,便伸手将螃蟹夹了回来,用专门的器具将里面的肉挑出来了又放回了陆臻臻的碗里面。 搞得陆臻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的抬起头看他:“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啊,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看这个样子好像已经忘记了陆衍的事情,然而江临玺不敢做保证,指不定这女人是在炸他呢,当下笑了笑,舀了一口蛋吃下,“这不是陆衍的事情么,老婆,你还生我气么?” “……”这种气,早就不生了好么! 陆臻臻又不是傻子,刚开始的时候生气是因为某些原因,但是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当初江临玺之所以不告诉她陆衍的身份,其实和当时的局势也是有些关系的,当然这还不排除江临玺的私心。 陆臻臻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你下次要是还骗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离婚!” 这句话说的已经是很重了,江临玺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的,我们一起面对!” “恩。”陆臻臻这才算是满意了,两个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吃了一顿午饭,下午的时候,在路易总裁助理的瞪眼之下,江大总裁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陆总的一半办公室,并且总裁还没有拒绝。 小林助理微笑的看着江总的两名助理也分割了自己的办公区,却只能微笑着表示没关系,江总和陆总毕竟也是一家人么! 然后他选择了尿遁:“不好意思,你们随意,我去趟厕所。” “好的好的。”江总的两大助理摆摆手,脸上还带着洋溢的笑,“林助理去吧,我们这里自己收拾就好了,就不麻烦你了啊。” 去上厕所更好,他们还怕他会不会偷看他们的资料啊文件啊之类的去卖给别人呢! 是的,这两位助理已经知道了小林助理之前做的事情,对于他小小年纪就要养家这件事情很是同情,但是在那之外,拿着公司的东西我去卖钱这种从品性上面就已经是败坏了,就算生活经历在如何可怜也勾不起他们任何的同情心。 而另一边,小林助理去了厕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砸进了男厕的墙壁上!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撞在墙壁上的时候生疼生疼的,然而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一双眼睛带着微微的红,眼神十分狠厉,带着仇恨,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江、临、玺!你个贱-人!” 江大总裁从小到大被人骂的其实不少,但是被骂贱人还是第一次。 于是总裁办公室内,正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的人猛然间打了个喷嚏,陆臻臻赶忙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没事吧?” “没事。”江临玺揉了揉鼻子,觉得后背也有点冷,于是他把外套穿了起来,“可能是有点冷吧,我们之前说到哪里了,来你继续给我传东西,我们来顺一顺思路……” 他开口说着,思绪基本都在电脑上。 一旁的陆总看看自己穿着短袖的胳膊,再看看恨不得把衣服裹在身上的江临玺,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劲,她没有理会江临玺的话,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江总面前,后者抬起头来的眼中还有些疑惑。 “臻臻?” 江临玺刚想问她走过来做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另一个额头碰了碰,贴的时间还挺久的。 是陆臻臻的脑袋。 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之前的感觉,陆臻臻冰冷的声音就传来了,“你发烧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陆臻臻摸了摸丈夫的脸,又拉了他的手一把,眉心狠狠皱起,这人已经烧的手脚都是热的了,但是重点是,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发烧了的事情!她甚至都怀疑之前来接她去吃饭的时候,江临玺是不是就已经发烧了,所以感觉才比较活泼一些。 一点都不像她印象里面的霸道总裁。 “我没事的。”就像喝醉的人永远不觉得自己喝醉了一样,江临玺可不觉得自己发烧了,他拉着陆臻臻的手,还觉得她是不是太凉了,“我没事的,倒是你,身上这么冷,你要多穿点衣服。” 他甚至还起身打算把陆臻臻往休息室拉,“我记得你之前拿的衣服里面有件厚的,我们现在就把它……” 陆臻臻被他拉了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拒绝的,就感觉到江临玺突然停了下来,她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了起来,并且有些心闷气短,然后她飞快的转头,却看见江临玺对他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 陆臻臻皱着眉头,“你做什么呢,赶紧坐下,我们……” 下一秒,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沫星子撒在陆臻臻的身上,溅了她一身,陆臻臻几乎是尖叫着将江临玺扶了起来:“卧槽!江临玺!你别吓我啊!” 第两百八十章 幕后黑手再度换人 如果说陆臻臻是一个比较脾气火爆的人的话,那她其实也火爆不到哪里去。 起码在江临玺的面前,在公司的员工面前,甚至在陆家、江家人眼中,她都只不过是个骄傲的女子罢了,所以当江母在急救室门口看见陆臻臻的时候,都差点不敢认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媳妇了。 她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目光落在急救室的门上,一点视线都不敢偏离。 怎么说呢。 对于儿子突然间吐血进医院的事情,林冉原本是责怪陆臻臻的,可是到了医院里面,她却不知道应该责怪她还是心疼她了。 因为陆臻臻现在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疼的不行,她干脆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儿媳妇的肩膀,陆臻臻转头看了过来,眼圈红红的,脸上犹带着泪痕。 林冉呼吸一顿,视线落在了那紧闭的门上面,声音都沙哑了起来:“还没出来?” 她开口问道,虽然知道自己现在问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当看见陆臻臻点头的时候她依然悬起了心。她的儿子,从来身体都很好,怎么会突然间吐血了呢? 林冉没有问出来,起码没有当陆臻臻的面说出这个问题。 她安慰了陆臻臻一会儿,又看她只会傻兮兮的站在急诊室门口,就连自己脸上脏了都没管,心下就叹了口气,伸手从包包里面拿了一片纸巾出来,“来,擦擦啊,你看你的脸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然而陆臻臻的反应出奇的大,她一把抓住了林冉的手,将纸巾拿下来,口气颓废道:“我不擦,我要等江临玺出来。” 林冉差点被她这算得上是任性的说法给气了个仰倒,不是你这顶着满脸血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我儿子是几个意思啊? 原本升起的那几丝心软一下子变成了怒意,她几乎是拉着陆臻臻的手,将她往厕所那边拖了过去,一边拖还一边说道:“你赶紧给我洗了!一会儿临玺出来看见你这张脸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陆臻臻还是打算挣扎的,然而一听见林冉的话,她停下了动作,疑惑的看向了这个婆婆:“临玺他看见我,会不高兴么?” “不是看见你不高兴,是看见你脸上的血迹会乱想!”林冉拽了她一下,将她带到了洗手台前面,算得上是语重心长了,“在病房前带血光是不吉利的,虽然这种说法算的上是迷信,但是也不能不信对不对?” 要说平时的时候,陆臻臻对这种说法肯定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她心中最挂念的人就在手术室里面,她心中有些怕,便主动拿过了江母手中的东西自己沾了点水慢慢的将自己的脸擦干净。 “这才对么!”江母也算是满意了,她和陆臻臻回到了急症室门口,伸手拉了丈夫一把,对儿媳妇说道:“好了,你先看一会儿,我和你爸去找院长聊聊。” “好的妈。”陆臻臻点点头,被江母硬生生压在凳子上,停止了背部望着急症室的大门又不动弹了。 江母将她的做法看在了眼中,却还是拉着丈夫走了,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她和丈夫两个都是心急如焚,却没有细想为什么儿子会突然吐血。 她现在唯一想问的就是,丈夫有没有这样的传统,祖上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问丈夫呢,因为她确定,自己祖上是没有出过的。 “熊涛,我问你,”她和江父走到了角落里面,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家里面,祖辈上有没有过突然吐血昏迷的先例?” “没有。”江雄涛当然不会拿自己儿子的生死来开玩笑。 两个做父母的在角落里面讨论了半天,那边急救室的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先出来的是护士,然后一个脚步轻浮、走路发晃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陆臻臻面前摘下了口罩。 陆臻臻几乎是直接冲了过去,眼神之中满是希熠,就连江父江母听见了声音也走了过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医生看看站在面前的三个人,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他没有开口,而是转头让人将江临玺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这一个房间名字一说出来,江母一口冷气抽回来差点晕了过去。 倒是陆臻臻和江父看明白这医生可能是有事要和他们说,于是没有催促,而是看着他,等周围的人都走完了,医生才说道:“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我们都是。”江父说道,他的目光落在陆臻臻身上,“这位是我儿媳妇,我们是患者的父母。” 医生听完之后打量了三人一眼,这才开口:“令郎的身体有点奇怪,我想问一下,他之前有过心脏病史么?” 心脏病史? “没有。”作为母亲的江母第一个开口,在这三个人中,一直对儿子十分关心的她才是最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临玺身体很好,一个月都会做一次全面检查。除了有点胃病之外,身体都很好……” 她絮絮叨叨的说道,一旁的江父倒是听明白了医生的言外之音:“医生,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急救室里面的时候,意外发现江总好像有些心力衰竭,加上胃部粘膜破碎,所以我想问一下,他是不是有心脏病?”医生开口,他没等江家人回复,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夫人都说江总没有心脏类的疾病了,那么只能说,心力衰竭是因为胃部黏膜破碎造成的。” 这听上去实在是太严重了,江母有些听不懂,但是一些词汇她还是能够明白的。 什么叫心力衰竭,什么叫胃部黏膜破碎? 她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医生……”她想了想,开口说道:“临玺的身体一直很好,上个月的检查报告才刚下来,他除了有些胃病之外,全身健康呀!” 在她开口的时候,谁都没有开口打断她,然后在她说完之后,医生拧着眉思考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其实胃部黏膜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造成。” 他说道,像是有些不齿的样子,“在一个人身体健康只有些许胃病的情况下,如果过多的摄入非甾体类的抗炎止痛药物,也是可能会造成这样的结局的。” “非甾体类的抗炎止痛药物?”陆臻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跟着医生重复了一遍,然后发现自己还是不懂,“可是,江临玺最近也没怎么吃药吧?” 因为现在和江临玺是分居状态,所以她有些不太确定。 只是她和江临玺也才分开了两天而已,又怎么会在两天内被摄入这么多的药物呢,陆臻臻反射性的将脑海里面的想法剥除。 却见那医生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倒是不说话了。 那种眼神和态度,陆臻臻的心中咯噔了一声,直觉觉得不太对,医生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这种东西可以直接摄入,也可以放在饭菜里面长期摄入,等到到了一定的量了,就会引起吐血昏迷之类的反应。” “我想,江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他最后下了结论,说了这么多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陆臻臻却觉得浑身发冷,原因无他:江父江母看过来的眼神让她有些莫名,以及尴尬。 她这会儿福至心灵,突然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医生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暗示他们三个,当发现自己的暗示并没有起什么效果之后,他就用了别的方法,将之前的轻微暗示变成了挑拨! 陆臻臻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她将江父江母从医生的催眠里面拉出来! 她终于知道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为有个人想要让她和江临玺都陷入困境!但是这个人是谁,她现在暂时还不知道。 只是,那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江临玺现在昏迷了,又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加上她的公司游戏被刘总的公司直接断意为抄袭,本身就比较难过。江氏没有了主心骨,她又没有时间去帮忙管理,幕后的人想要的,是整个江氏! 陆臻臻将刘总的嫌疑从脑海中排除了,那个男人醉心游戏,应该是想不出这种事情的。 那么,应该就只有一个人了…… 洛、梓、行。 如果说江临玺现在醒着,听见陆臻臻这一段分析一定会很开心,毕竟一个聪明的老婆谁都喜欢,只可惜他现在躺在病房里,陷入了昏迷。 “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您了。”陆臻臻开口说道,主动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我想问一下,临玺要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呆几天才能出来?” “三天之后在观察,如果三天内醒了,就可以转出来了。”虽然对人做了催眠,但是作为医生他还是有医德的,便说道。 陆臻臻向着人道了谢,这才带着江父江母两个去了病床外面看江临玺。 里面是无菌室,他们是不能进去的,所以看了几眼之后,三人才打算回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陆臻臻叫住了江父:“爸,您等一下,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儿媳妇。 第两百八十一章 反击开始 “我有些话想跟您说。”陆臻臻再度开口说道,她的表情很是慎重,让江父江母不能拒绝。 最后江父一把放在了江母的肩膀上,扣着她对儿媳妇开口道:“可以,你打算去哪里谈?我和你妈都想听听,你要说什么。” 听见他还拉上了江母,陆臻臻也不介意,她看了公公婆婆一眼,伸出手说道:“爸妈,我们先回家,等到了家里,我想给您们看点东西。” 江雄涛心说你要给我看点东西,你不回家叫住我,你现在叫住我做什么? 但是既然陆臻臻已经这么说了,江雄涛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毕竟不管他因为医生的话想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外面,陆臻臻依然是他们江家的儿媳妇。 “好。”他干脆的应了一声,然后和江母一起坐着陆臻臻的车子回到了家里。 在回到家中的路上,江父坐在车子里面,想了很多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之前想岔了。陆臻臻这个孩子是怎么样的,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 虽然陆臻臻是因为势弱所以被他们儿子迎娶进来的,但是那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别说江临玺要是昏迷之后,陆臻臻会不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难道那人当他这个江氏的董事长也是个假的不成? 而陆臻臻回到江家之后的所作所为也让他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 陆臻臻几乎是一回到家里,打开了客厅的门,她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就对着江父说道:“爸,临玺这件事情不是意外,我怀疑,是有人估计把药给他吃了,让他吐血昏迷的。” “哦?”江雄涛做了一辈子总裁了,商场上的事情看的是比谁的透彻,既然已经明白陆臻臻不会是那种想要谋财害命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那药是陆臻臻给他吃下去的。 也没有这个理由啊。 可是在别人看来,这个理由可是充分的很哪。 “我明白。”江父摆了摆手,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明显能够感觉到陆臻臻说完这句话之后,妻子的情绪一下子就上去了。 这会儿他也只能庆幸这两个女人在平时也是处的不错了,起码林冉不会觉得是陆臻臻害了儿子,江父想了想,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儿媳妇,“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于是陆臻臻便将手中的东西交了出去,“这是临玺吐血之前交给我的东西,不是我说,我那会儿也蠢,居然会以为刘总是幕后黑手。” 江父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那份文件拿到了手中看了看。 只是一眼,他的表情就一下子冷却了起来,随着文件越看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最后直接将文件摔在了茶几上! 毫无防备的江母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打了他一拳头,问:“怎么了这是?” “你是怎么个想法?”江雄涛并没有回答妻子的话,而是看着陆臻臻开口询问道,“你的公司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一下?” “不了。”出乎意料的是陆臻臻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在江父疑惑的眼神之中,她勾起了唇角,竟然笑了出来,“既然他以为,我会因为公司的事情而分不出身,那我就让他看看,我到底会不放心公司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意思…… 就连江母都听懂了,她带着惊诧不定的目光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陆臻臻继续说道,“临玺现在昏迷不醒,江氏的事情只能麻烦爸你去了,至于我……我自然有我应该去的地方。” 她不打算去江氏,不管是江临玺吐血前还是吐血后,她都有自己规划好的事情要做。 “你打算做什么?”可江父终究不是江临玺,他不会因为信任陆臻臻而让她在自己不清楚的时候做一些事情,所以他开口问了。 陆臻臻一下楞了一下,才笑着道:“爸,您还记得,给临玺做手术的医生么?我觉得他可能会知道点什么,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要去查查,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她已经有迷迷糊糊的想法了,但是到底还是不确定。 不过这件事情就不需要告诉江父了,她说完之后低头拿起了手机,登录了微博,用自己公司的微博号发了一条微博,上书:清者自清。 然后她就不再看下面的评论了,而是将手机收了起来,因为有刘总的率先发声,她现在就算做什么都会落了下成,但是陆臻臻不会让刘总继续这样碾压她了。 “爸,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公司了。”她站了起来说道,随手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如果临玺醒了能麻烦您给我电话么?” 后面的话她是对着林冉说的,关于儿子的情况,林冉肯定是点头啊! 陆臻臻这才放下了心,大步走出去回到了公司。 江临玺的事情并没有太怎么打击到她,因为她相信江临玺一定会醒过来的,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他醒来之前,把一切都解决好。 不能让江临玺一个病人还要操心外面的事。 “小林,跟我进来一下。”她抬脚走出了电梯,在助理看见她之后惊讶的站起来想说话的时候,她敲了敲助理的办公桌。 小林想要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只能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陆臻臻已经坐在了老板椅上,她背对着他,从小林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椅子上面冒出来的小半个脑袋尖,他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总、总裁?”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然后开口叫道。 面朝着窗户的陆臻臻并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动弹一下,她转头看着这位她信任的秘书,道:“小林你还记得,我当初聘用你的时候的那天么?” 小林张了张嘴,没有回话。 记得,他当然记得。 从小到大他为了养家里面的弟弟妹妹们,花起来的钱数不胜数,更别说还有自己和弟妹们的学杂费,种种费用加在一起,让他无奈的不敢动手,最后去借了贷款。 虽然费用不多,大学这四年里面也让他还的差不多了,可是还了借借了还,只要入了这个坑就再也没有了出来的机会! 后来他去找工作,因为他是应届生的关系工资都不高,更别说,他还有高额的贷款要还,自然是要找一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了。 这一找就是好几个月。 暑假都过完了他还没找到,可不是工资太低,就是因为工资太高了而看不上他,然后他就遇到了陆臻臻。 这个女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求职简历,最后仰起头一脸高傲的样子问他:“你的工作找到了吗?” 找到了还能在这待着么,他自然的摇起了头。 陆臻臻勾起唇,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白皙的不行,和他的成了明显的对比,“我是陆臻臻,聘请你做我的助理,愿意么?” 小林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着陆臻臻的背影,道:“我记得。” “记得就好,我就怕你不记得。”陆臻臻这会儿才将椅子转了回来,严肃的脸上带着冷笑,“我说过,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做我的助理,而我又是刚开的公司,其实我们谁都不信任谁,指不定哪天我就倒闭了是不是。” “总裁!”小林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话,面色难看,激动的比陆臻臻还要过分,“我不允许您这么说自己!” 倒是陆臻臻被他突然间拔高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她愣愣的看着这位助理,突然间福至心灵一般的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你告诉我,你背叛我的原因,是什么?” 然后小林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穿了的原因,他面色通红的,陆臻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眉头都拧起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什么,才背叛我?” “你把终极大陆卖给了谁?”她开口问道,她每说一个字,小林助理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死活不开口,陆臻臻歪着脑袋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一拍桌子,“这样吧,你明天开始就不用……不,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们路易的员工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会让财务给你发放,加上解雇所以添上的一个月工资,我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你。” 她推了一下桌子上的摆设,面色平淡。 然而小林助理却平淡不起来,他没有想到陆臻臻会辞退他,哪怕是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恐慌,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害怕。 害怕,会从这个女人的生命中退出。 “不行!”陆臻臻听见她前任助理的声音,她一下子抬起头来,因为她听出来了,小林说话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丝疯狂。 她连忙伸手,快速的叫了保安。 可她毕竟是在三楼,保安就算要上来也是要时间的,更别说林助理已经有些疯狂了。 他上前了几步,伸手按在了陆臻臻的桌子上,俯身对她说道:“总裁,那个姓江的到底有什么好?除了有钱一点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他还老!”小林助理开口,然后指着自己:“可是我不一样,” 第两百八十二章 比不了 有什么好?陆臻臻听到林助理的话后,抬头冷笑了一下,说道:“他没什么好,就是对我特别好。” “我可以,我一定对他比你好。”小林助理咬牙说道。 “住口,你没资格说他,”陆臻臻冷笑着说道,从来不知道林助理竟然有这么大的心思,她指着门口,“你现在就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只是喜欢你,我……”林助理看到陆臻臻的冷笑,有些无措的说道。 “住口,你的喜欢我觉得恶心,”陆臻臻说道,“是不是想要我去法院控告你商业泄密呢?” 林助理听到商业泄密,惊了一下,知道陆臻臻一旦提取诉讼,只要证据确凿,他就要面对法律的制裁,看着陆臻臻嘴角的冷笑有些害怕。 “陆总,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林助理向陆臻臻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走出门去。 陆臻臻静静的坐着,心中有些发愣,却不由的嗤笑,自己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差,相当于一回好人,可还是被骗了,还害了公司,果然自己所有的好运都用到了认识江临玺身上,其他就不要奢求了。 洛梓行,以为江临玺住院,一切就会如愿,那就让他看看,到底会不会如愿吧? 陆臻臻虽然想的挺好的,但是回到家看懂陆衍,不想让陆衍担心,可是陆衍却问道:“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所以不在家吗?” 陆臻臻将头抬了起来,看向陆衍,看到那张和江临玺十分相像的脸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吵架了吗?算是吧。 手摸了摸陆衍那头漆黑的乌发,“没有,有点事情和你爹地产生了分歧,以后弄明白了就好了,陆衍,这段时间无论妈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好吗,那不是妈咪有意的,你要相信妈咪。”他不想陆衍也误会她。 陆衍不懂陆臻臻说的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他相信他的妈咪不会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好,那妈咪吃饭吧。”顺手给陆臻臻夹了筷子红烧肉放到了陆臻臻的碗里。 陆臻臻笑笑,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陆臻臻看向门口的方向,还以为江临玺回来了,示意陆衍去开门,他没想到自己和江临玺都闹成那个样子了,江临玺居然还会回来。 陆衍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看到门口站了个不认识的男人,瞪大眼珠子看着那个男人,“请问你找谁?” 韩枫看到站在门口的陆衍也吓了一跳,看到那么大个孩子,而且和江临玺有几分相像,多少有些失望,他没想到陆臻臻和江临玺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现在走也不大好,“那个,我找你妈咪陆臻臻,她在家吗?” 陆臻臻的耳朵很尖锐,一听就听出是韩枫的声音,只是有些狐疑韩枫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她回来好像还没多久。 故意道:“陆衍,是谁啊?” 陆衍还没回答,韩枫就道:“我是韩枫,陆小姐,我们能谈谈吗?” 真的是韩枫,陆臻臻惊愕了下,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韩枫,一脸的惊愕,“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会是……”她故意将话说一半留一半,没有将话给挑破,若是韩枫告诉江临玺他们的答案是假的呢,自己兴许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呢。 不管能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陆臻臻都觉得有必要试一试,试一下也许能成功,可若是不试一试,那就真的成功不了。 韩枫被陆臻臻的话问得心莫名的一慌,他脱口而出,“不是的,你误会了。” 误会了?他这是在解释什么吗? “你先进来在说吧,吃过了吗?要不吃点。”陆臻臻客气道。 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味,闻得人口水直流,刚刚那会韩枫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便吃了点,但是没有吃饱,毕竟赶着去找陆臻臻,生怕陆臻臻出了什么事情,这会美食在眼前,他哪里忍得了,看着陆臻臻,“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臻臻帮他找了一些干净的碗筷来,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韩枫是个警惕的人,看着陆臻臻道:“你跟江总闹的那么不愉快,你是怎么回来的?” 陆臻臻吃着饭的筷子停在那,不知道如何回答,没任何跟她说什么,她压根就不知道韩枫出来了,尴尬的笑笑,夹起一筷子爆炒牛肚放到嘴里,“本来一个人走着走着,忽然有辆路过的车,我就让人捎了我一程。” 她知道那个人是段雨辰的人,段雨辰是江临玺的好友,江临玺上次介绍给他认识的,但她想说是个陌生人,那个地段虽然偏僻,但是经常也有过往的车辆,有人带她也说的通。 如狐狸一般的韩枫的心放了下来,“陆小姐,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也直接的很。 陆臻臻这次真被问住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好想韩枫误会她是他们内部的人啊,可是她直接说是的话,肯定会穿帮的,可若是说不是,他好怕韩枫对她心存芥蒂,她做这么多就白忙活了。 笑着吃下嘴里的菜,“帮你是人之常情,别的我不想说,而且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她只能故作神秘。 心里担心的要死,好在她有张假面孔,让人看不出她任何的紧张情绪来,心里已经准备了接下来韩枫的一个又一个盘问,她想着自己要如何小心翼翼的回答。 等了许久,可是韩枫没有在问下去,而是在那静静的吃着饭,陆臻臻的手艺不错,他吃了不少,陆衍看着那狼吞虎咽的韩枫,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饿鬼投胎。 一顿饭吃的有点尴尬,可也平静,吃完饭后韩枫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陆臻臻家里,让陆臻臻纳闷不已,等韩枫走了许久后,陆臻臻才朝着陆衍问道:“陆衍,你说那个韩枫心里是不是有鬼?” 陆衍从韩枫进入他们家以后就开始注意韩枫了,而且一直没停过,他扬着小脑袋道:“妈咪,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那个男人好像一直防着你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下次再见他,妈咪希望你也在。”陆臻臻笑着道,陆衍是个孩子,却不像其它的孩子不懂事,她觉得带着陆衍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以后江临玺若是误会了她,陆衍跟着,也能像江临玺解释清楚,后来陆臻臻才知道,是她多心了,江临玺对她十分信任,根本就不需要她解释,就明白了一切。 陆衍摆出一个好看的造型,笑得得意万分,“那是必须的,妈咪需要,我当然第一个到场。” 两个人闹成一片,江临玺通过傻蛋看着陆衍和陆臻臻,脸上冒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此刻才明白陆臻臻为什么对他疏远了,她是想自己去接近韩枫,然后去套出韩枫背后的人。 他都差点误会她了,好在自己聪明,将傻蛋这个智能机器人放到了陆臻臻家里,若是傻蛋知晓,傻蛋一定会喊冤的,它是自己跑来的好吗。 韩枫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琢磨陆臻臻这个人,他身上没多少伤,而且旧伤口还被陆臻臻给包扎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居然引起了别人的误会,还被自己队伍里的那些别有用心,想替代他的人给告发了。 晚上他本就一肚子心思的睡不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还给他来了电话,“喂,韩枫,听说你今天被江临玺带走,不但没有受到伤害,还被人家帮你将伤口处理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韩枫突兀的反应过来,他一直问心无愧,所以没在意这么多,赶紧解释道:“我按照您教我的去说了,他们才放我回来的,我身上的伤并不是江临玺和段雨辰们包扎的,而是一个叫陆臻臻的女人替我包扎的。” 电话那端的人顿时停止住了问话,惊愕的反问道:“她帮你包的?”对方的语气还带着试探,让韩枫的心突兀的跳了一下,小心道:“是的,她的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他一直知道他们的老大和陆臻臻有关系,他不敢胡来。 对方停顿了许久后才道:“我希望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韩枫有些不解了,让他和陆臻臻保持距离?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想。 风里来雨里去,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过了十几年了,一直想和段雨辰争出个胜负,可是一直都是自己落败,因为一直争强好胜,所以一直没谈过恋爱,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是风月场上的人,你有钱人家跟着你久一点,你钱少,人家跑的快一点。 他韩枫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滋味,那些女人对他好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他觉得陆臻臻不是,陆臻臻可比他有钱多了,人家江临玺的财产虽然只给了一点给她,可是也好多了,而且她还有整个慕容家的财产,陆臻臻接近他,他觉得肯定不是钱。 陆臻臻对他好,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温暖,让他离陆臻臻远一点,他似乎有点做不到。 心里做不到,嘴上还是十分恭敬的答应了,他的老大的实力是他不能比的,若是想要一份真挚的爱情,那么就必须先有性命,他活着就能得到爱情,连命都没有了,哪里来的爱情。 “是,老大,我明白的。”他语气十分恭敬。 第二百八十三章 背后的人 电话那端的人又问了他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韩枫的老大是个多疑的人,韩枫知晓,他这次一定引起了他老大的怀疑,尽管自己是清白的,也知晓自己手底下一定有小人作怪,可他不在乎,他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当了十几年的奴隶,是该有个自己的活法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试着加了陆臻臻的微信,陆臻臻困的不行,看到是韩枫加她,她礼貌的同意了,顺便发了句,“有点小困,改天在聊。” 韩枫看到那条消息,忽然笑了,回了个过去,“你早点休息,盖好被子,晚安,消息就不用回了。” 陆臻臻看着那条消息愣了许久,想不通这是个什么意思,便截图发给了隔壁的陆衍,“陆衍,快分析一下,这是个什么意思?” 陆衍随意看了一眼,暗自骂着陆臻臻简直就是个白痴,真不懂自己的爹地看上她什么了,“这是对你有意思的意思呗,妈咪,你确定你是女娲造出来的,不是猪八戒的后代演变成的?” 陆臻臻看到陆衍的消息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鄙视她啊。 “熊孩子,你给我早点休息。”看到陆衍的消息,陆臻臻忽然睡意全无,真搞不懂这爱情这东西,这才见到没多会,韩枫居然对她有意思了,呵呵,自己这是要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利用韩枫对她的感情而查出陆安然的老大是谁吗? 好像很无耻啊。 心里捉摸不定,又给陆衍发了条微信过去,“你说我利用韩枫无耻吗?” 陆衍无语了,“你不是让我休息吗?这是你不让我睡的。”他起身穿着拖鞋来到了陆臻臻的房间内,反正他睡不着,不如拉着自己的妈咪聊聊天。 陆臻臻没想到陆衍直接过来了,有些诧异,“你不是不喜欢跟我一张床吗?” 陆衍直接钻到被子里睡下,一副嫌弃的模样,“我是挺嫌弃的,可是没办法,谁叫某人蠢的到家了。 我呢,是来给你上课的,我想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无耻。 真正的无耻是利用不道德的手段去夺取一件根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而且你还毫不知羞耻的认为你是对的,那才叫无耻。 你这种是利用一下坏人的感情,达到一种对很多人都有利的目的,你这种不属于无耻,属于不道德,而且我也没觉得你道德过,你和爹地结婚后,还和墨璃叔叔和子壑叔叔走的那么近,让人家误会你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你这就是不道德。” 陆臻臻汗颜,仿佛有一万只乌鸦从他的头顶飞过,而且还不停的鸣叫了几声,异常的凄凉,脸一板,“我有吗?” 陆衍贼贼的笑,“你没有吗?办正事吧,我给你出个好主意,如何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那个韩枫,找出你想要的答案。”他怕陆臻臻拆穿他的胡话,故意将话题给转移了。 陆臻臻一听陆衍有注意,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看向陆衍,有些不信,“小单身狗,你才屁大一点,你就知道如何去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了吗?” 陆衍立刻傲娇的道:“当然了,我可是个小爷们,当然懂了,妈咪,你不是这么不信任我吧,好像我除了厨艺之外,似乎一切都比你做的好哦。” 陆臻臻受到了打击,深深的打击,可有一点陆衍说的不错,她很多事情还真不如陆衍。 “那你说说看,但我有一点要求,你刚刚的话对妈咪可以说,对其它任何人都不许说,尤其是你爹地,好歹让人家在他的面前有点面子嘛。”陆臻臻和陆衍兄弟一般的道。 陆衍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计划附耳告诉了陆臻臻,陆臻臻一听,眼睛都亮了,笑着道:“小单身狗,你厉害了啊,好,妈咪明天试试。” 胳膊过去搂住陆衍,刚刚失去的睡意又席卷而来,似乎人没心思的时候特别容易入睡。 陆衍好想离开,陆臻臻却不放手,“不可以走,今天你充当你爹地。” 陆衍想哭,陆臻臻睡着了,他才偷偷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陆臻臻的相片发给了江临玺,“爹地,这就是你惹的祸,我替你照顾你的老婆,你该怎么感谢我?” 江临玺看到陆臻臻睡得香甜的样子,内心的满满的内疚,很快给陆衍回了条消息过去,“以后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陆衍立刻回过去一个白眼,“我才不稀罕,凭借我的智商,我觉得我可以缔造另一个江氏集团出来。” 两个人聊的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陆臻臻第二天醒来时陆衍还酣睡正浓,她决定立刻展开自己的计划。她刻意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穿的也比较正式,陆衍告诉陆臻臻,韩枫今天一定会约见她的,理由是感谢她的帮助,请她吃午饭,到时候她在按照陆衍教她的去做。 还没等到中午,陆臻臻就收到了韩枫发来的消息,“臻臻,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吗?” 陆臻臻本想将消息交给陆衍去回的,她等下看看就好,对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她实在做不到打情骂俏。 可陆衍睡的正香,她哪里好意思打扰啊,索性自己将消息给回了,“早安,睡的挺好的,你的伤势好点了没,一个大男人,别总打打杀杀的,我可从来没见段雨辰受到什么伤。”她听陆衍的,故意去刺激了下韩枫,让韩枫认为混这个确实不容易,不划算。 自己在那拼死拼活的,却比不上一直在家里坐着的。 陆臻臻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加几分关心,韩枫看到那条消息后,整个人的心跟猫爪似的,却又暖暖的。 他没想到陆臻臻这么关心他,一个从来没开启过感情的人,将心扉打开后,似乎特别的容易沦陷,现在的韩枫就是属于那一类比较容易沦陷的人。 以前的他从来不计较得失,只知道埋头苦干,什么都不管不顾,从没想到过这个,此刻陆臻臻提及,他觉得陆臻臻说的确实对的,他在那拼死拼活,还不如段雨辰活的潇洒和自在。 心里有点伤感,奋斗了这么多年,似乎除了这个房子以外他什么都没得到。 “嗯,谢谢关心,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好多了,我想感谢你,所以中午能出来,我请你吃顿饭吗,没别的意思。”他刻意的解释了句,陆臻臻越发觉得韩枫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陆臻臻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才回的韩枫的消息,“可以,可是陆衍想去,你不介意吧,他是我收养的孩子,很意外的是,这个孩子是江临玺的。”这也是陆衍教她的,她不懂是为何,但也照做了。 自己没恋爱就结婚了,好在自己的运气不错,江临玺一直将她宠到了骨子里,她真心不知道恋爱是种什么感觉,关键现在的韩枫她压根就不爱。 韩枫看到陆臻臻的消息,高兴的的差点跳脚,知晓他的背后有人盯着他,他也顾不上了,人是跟着感觉走的,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明白自己的下场不就是个死字,既然怎么做都是这个下场,还不如让自己活得走心一次。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郊外的一家农家乐等你,你带着陆衍过来,那家的东西不错,而且野味也多,你和陆衍应该喜欢。”他没有告诉陆臻臻他是为了躲他背后的人,也怕陆臻臻害怕危险不来,他知晓他的私心是重了点,他告诉自己,他一定会补偿陆臻臻的。 陆臻臻有些纳闷了,请吃饭就请吃饭,为什么还要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想到也许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陆臻臻还是答应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农家乐一般都比较远,陆臻臻过去将陆衍给推醒,“起来啦儿子,你还真是神了,他确实约了我去吃饭,我也说带上了你,他却将地方约在了农家乐,安全不?” 陆衍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迷糊的点了点头,那个萌哒的样子让陆臻臻开心不已,只有这个时候,陆臻臻才觉得陆衍像个正常的孩子,不会骂她,不说数落她,会做这种可爱的动作,虽然就是不对她撒娇。 “没事,除了华紫鸢不会有谁对我们怎么样的,不行我就让雨辰叔叔暗中派人保护我们不就行了。”陆衍穿衣起身。 陆臻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又不想段雨辰知晓具体的情况,省得江临玺知晓了,坏了她的计划。 “那你别跟你雨辰叔叔直说啊。”陆臻臻提醒陆衍。 陆衍拖着拖鞋朝着洗漱间去了,“我知道,快去做早餐吧,我快饿死了。”突兀的扭头看了眼陆臻臻那身打扮,“算了,你还是出去买吧,等下一股子油烟味,人家会嫌弃你的。” 陆臻臻刚出门,陆衍就给段雨辰发了条消息过去,“雨辰叔叔,借你一点保镖用用,中午我要和妈咪一起去农家乐吃饭,预计可能又危险。” 第两百八十四章 故意找茬 段雨辰早早的起了床,这会在做生意计划安排,收到陆衍的消息后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陆衍什么都没说,他却懂了,怕是那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韩枫对陆臻臻动心了,想约会,却又怕他背后的老板知晓,才约见了农家乐。 陆臻臻是爱着江临玺的,决定将计就计,所以陆衍才过来找他借人来了。 “好啊,我给你十个,你将地址给我,几点出发,这些全部告诉我,我让他们偷偷的保护你们。” 陆衍看到段雨辰的消息,就知道这个叔叔聪慧过人,他利索的将陆臻臻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便将地址和路线发给了段雨辰。 段雨辰收到消息后不是立刻去安排手下,而是给江临玺打了个电话,“喂,你想明白了没?”他没有直说,江临玺就知晓他说的是陆臻臻的事情。 “我错了,昨晚就想明白了,所以想找个机会配合她的行动,正想等下让你想想办法呢。”江临玺一脸冷静的道,对于自己的错误,他从来都是十分直接的承认的。 段雨辰暗笑,“算你上道,别说兄弟不帮你啊,今天就有个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紧了,今天陆臻臻要跟韩枫在农家乐吃饭,我将地址发给你,你到时候去配合一场好戏,可千万别坏了好事啊,韩枫好像喜欢上了你媳妇儿。” 他后面的一句话故意说的好慢好慢,就是想刺激江临玺,让江临玺知晓陆臻臻可是道特别吃香的菜。 江临玺立刻变成了一个被打翻的醋坛子,酸味四射,“段雨辰,这个不用你提醒。”挂掉电话后他就开始准备了。 午间,所有人都各有准备的开始了自己的事情,韩枫早早的就到了那家农家乐,为了甩掉自己的尾巴,他特意废了一番周折,好在目的达成了。 他特意早早过来就是想让陆臻臻和陆衍吃道最好的野味,一早就让人开始准备。 陆臻臻带着陆衍过来时,刚好十一点半,距离开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其期间韩枫特意带着陆臻臻去参观了一下附近的风景,这个地方陆臻臻还真没来过,附近的风景也还可以。 四处都是山林,因着是经过允许的狩猎地区,来这吃饭的人也不少,看着个个都像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路上韩枫都小心的很,和陆臻臻聊天也挺客气的,“臻臻,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这个人是个感恩的人,对我好的人我都会记在心里加倍奉还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有恶意,毕竟这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人没几个人。” 他的话真诚的让陆臻臻感觉到了浓浓的内疚,她也不是单纯的对韩枫好的,她只是为了江临玺而已,陆衍生怕自己的妈咪傻啦吧唧的暴露了自己,小手立刻握住了陆臻臻,“妈咪,这的太阳似乎有点大,我怕晒。” 他们出来也有点时间了,距离开饭的时间也快到了。 韩枫也不想陆衍不开心,笑着解围,“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们晒太阳的,回去吧,开饭时间也到了。”丝毫没注意到尾随在暗处的尾巴,那不是段雨辰的人。 他们回到包间的时候江临玺和段雨辰的人都到了,在另一个包间坐下了,和陆臻臻坐的那间挨得很近,好随时听隔壁的动静,省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及时赶到不了。 韩枫没有挨着陆臻臻坐下,而是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他知晓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他只想好好的对待这个对他好的女人,希望她陪他走过最后的这一段时光,然后美好的死去。 明明只有三个人吃饭,其中还有一个孩子,韩枫却点了不少的东西,上了满满一桌子,陆臻臻看着那色香味具的菜肴,笑着道:“你弄这么多简直浪费了,我们又吃不了。” 韩枫帮她和陆衍用公筷各自夹了点这里的招牌菜,让他们尝尝,“这里的菜的味道都不错,我都想让你们尝一尝,可是一点就是一份,不能小份的点,所以就点了一桌子,没事,吃不完打包带回去。” 陆臻臻只能如此,细细的品尝了下那些菜肴,确实都不错,非常的美味可口,示意韩枫也吃点,韩枫一边吃一边道:“我只想对你好,并没有其它的意思,纯粹的想感恩,你别有太大的压力,以后若是我做了让你有压力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多理解点,还有……”后面的话他又欲言又止了,他暂时不想说出来。 陆臻臻跟他客气,“其实帮助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她想韩枫对她好啊,兴许好到一定程度了,他就会告诉她她的身世了,还会告诉她陆安然的老大是谁了,这都是她想要的啊。 “我没跟你客气。”韩枫笑得温柔的道。 紧闭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朝韩枫道:“你确实没对她客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临玺,他是来找茬的,故意来找茬的,他冷眸看向陆臻臻,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冷语道:“呵呵,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还真是贱的要命,昨天才勾搭在一起,今天就开始约会了,晚上是不是又约在了一张床上?” 他用力将陆衍拽到了他的跟前,恶狠狠道:“还好我害怕你带坏我的儿子,特意监视了你,没想到你真的带着我的儿子来跟这个男人约会,你恶心不恶心。” 陆臻臻没想到江临玺会过来,看向陆衍,“你喊来的?” 陆衍摇摇头,“不是。”至于是不是段雨辰叫来的他就不知道了,这个段叔叔可真给力。 陆臻臻侧眸看向江临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情?” 江临玺上前推了一把韩枫,“你们正常吗?正常吗?” 韩枫朝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江总,你别欺人太甚,她是你的妻子,你这是不尊重她。” 江临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不尊重她?是啊,我不尊重她,她是个什么东西,我需要尊重她? 你可知道我跟她结婚都是因为我要继承江氏集团的财产,而且我和她结婚是因为她将她卖给了我,你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是爱情? 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对她这种女人好? 我江临玺是谁,哪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对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动心,笑话。” 这些事情韩枫丝毫不知道,没想到江临玺和陆臻臻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他心疼的看着陆臻臻,并没有因为陆臻臻将自己卖给了江临玺而嫌弃她,只是不解陆臻臻为什么将自己卖给了江临玺。 “江总,不管是什么原因,每个人都有让人值得尊敬的一面,请您不要如此恶言相向,您是堂堂的总裁,请您注意言辞,而且她的手上可还带着您和她戒指,请您注意。” 江临玺看向那枚血红的钻戒,和那枚白色的钻戒,冷笑起来,“呵呵,就这玩意?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还需要你来教训我。” 他将陆衍藏在身后,“呵呵,这么快就同气连枝了,好,很好。” 藏在暗处的人看到这一幕懵了,老大的吩咐是看到韩枫和陆臻臻在一起后就格杀勿论,现在突然杀出个江临玺,他们不好动手啊,而且江临玺带过来的人似乎不少。 他们决定按兵不动,想着要是江临玺和韩枫打起来来了,也省得他们来动手。 躲在暗处看着江临玺等人,这些人分开隐藏,有的藏在树上,有的藏在绿植内,这是山林,有的还藏在茂密的草丛里。 那个带头的一直注视着江临玺等人的动静,忽然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他屏住呼吸,那个人的脚步很沉重,还没靠近他,一盆子刚刚洗过野味的水便全部泼在了那个领头人的身上,腥臭腥臭的,他强忍着内心的恶心,等人走远了,他才飞奔向远处。 他似乎忘记了他和战友之间的约定,只要他一起身,朝着农家乐的方向而去,那就是行动的暗号,其实他是想尽快跑进农家乐内,刚刚他看到那里有个小池塘,他要去洗洗身上的脏东西。 他一动,其它人纷纷朝着包间涌入,江临玺愣住了,这些人好像不是他的人啊,想着难道是韩枫的人,正准备开打,那些人全部冲着韩枫去了,一副要置韩枫于死地的样子。 江临玺懵了,韩枫不能死啊,他还要找韩枫说出陆安然背后的老大是谁呢,这若是死了他的线索可就断了。 别人动手,江临玺赶紧命段雨辰的人去阻止,务必要保证韩枫的生命安全。 瞬间包间内的人打成一片,江临玺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可是韩枫知晓,他的老大警告过他,让他不要跟陆臻臻走的太近,可是他没听,估摸这会子这些人是来杀他的吧。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摆脱了尾巴,可是陆臻臻并不知道有尾巴跟着,这些人是跟着陆臻臻过来的,看样子他想和陆臻臻单独的呆在一起似乎有点难啊。 好在今天江临玺赶来了,兴许他今天会因为江临玺而捡回一条命,可是他不会感激江临玺。 手拽过陆臻臻,将陆臻臻好好的护了起来,小声道:“若是今天我能活着走出去,我就告诉你,我背后真正的老大是谁,你的身世是怎么一回事。” 第两百八十五章 动手 陆臻臻兴奋了,她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现在韩枫终于肯说出来了。 她认真的看着韩枫,“好。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怀着异常兴奋的情绪看向江临玺,江临玺却只顾着和那些对打,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陆臻臻只好放弃,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韩枫。 “你放心吧,雨辰的人都还不错的,今天一定能打出去。”陆臻臻淡淡道。 韩枫现在身上还有伤,不适合打架,看着那打成一片的众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韩枫心中难受不已,将陆臻臻拉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闭了闭眼,看向陆臻臻:“我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你吧,我背后的人叫胡剑。” 他深情的抱着陆臻臻,在陆臻臻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主动加入了那场战斗中,既然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打死几个怎么够本。 陆臻臻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脑袋里跟一团浆糊一般,没人来对付她,她的内心却难受不已。 她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感觉周遭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浑身竟然打起了哆嗦。 不知道何时打斗才停止的,江临玺过来抱她的时候,她才知晓韩枫死了,而且死的很惨烈,身上多处伤口,并且死不瞑目。 江临玺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她听到的只有江临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江临玺没有劝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知道两个人回到了家里,陆臻臻才从江临玺的怀里起身,看向江临玺,“他说了,他说他背后的人叫胡剑,是个中年男人,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胡剑一直遥控操控他。” 胡剑? 对于这个结果,江临玺并不是很满足,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他们哪里知道这个胡剑到底是不是个中年男人,可这对于他们而已,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手揉了揉陆臻臻乌黑的秀发,笑着解释,“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陆臻臻摇摇头,“我能不能帮韩枫下葬?” 她只是单纯的想让他能入土为安,她觉得韩枫是想让她帮韩枫下葬的。 江临玺摇摇头,“你给我点时间,我来处理。”韩枫是有很多记录的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陆臻臻继续躺下休息,尽管一直在江临玺的怀里,这一晚上她都没睡踏实过,翌日一早江临玺就去忙去了,她慢慢起身,发现家里就她一个人,傻蛋都陪着陆衍去拍戏去了。 门铃忽然响了,她慢吞吞的去将门给打开,看到门口的人慕容青叶后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女人…… 华紫鸢! 怎么这么女人还是阴魂不散,还找到他家门口? 华紫鸢叶看到陆臻臻的表情后,勾唇冷笑了下,“你很不想看到我是不是?很想我一辈子都不出现是吗?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和临玺哥在一起了。陆臻臻,我不会放弃的,我喜欢临玺哥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放弃的。” 陆臻臻一直都没想明白过华紫鸢怎么会有江临玺属于她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如果江临玺有意,她都不用出现,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等到她陆臻臻出现呢? “我和江临玺在不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同样,你和江临玺的事情,不要找我,那是你们的事情。”陆臻臻冷静的道。 这个华紫鸢应该是脑子有坑,陆臻臻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女人。 今天华紫鸢突然造访,是她自己的主意。 华总管更是叮嘱她不可以过来找陆臻臻,可是她不听。 现在陆臻臻对于华紫鸢不欢迎的态度,让华紫鸢很无奈,因为她知道,江临玺明显更喜欢华紫鸢,只是她不死心,朝着陆臻臻恶狠狠的道:“陆臻臻,你这明显就是临玺哥哥不放手,临玺哥哥是我华紫鸢的。” 陆臻臻也烦了,直言道:“我说了,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你要是还要点脸,你给我走。” 华紫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炸毛了,这陆臻臻不是骂她是个不要脸吗。 “你有病吧,我不管,我一定要见临玺哥,不然我就不走了。”华紫鸢没辙了,在那撒泼起来。 陆臻臻无所谓,反正她今天不准备出门,最近陆衍一直在上学,和江临玺都不允许她出去工作,说让她在家休息几天了。 “你随便,我吃点东西了继续睡。”昨晚的一切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第一次见到那种跟电影里古惑仔一般的画面,每每想起就特别的想吐。 陆臻臻不将她华紫鸢放在眼里的事情让华紫鸢特别的生气,她没想到陆臻臻这么嚣张,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见到江临玺,她快速跑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就跑到了陆臻臻的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挥舞着菜刀就朝着陆臻臻胡乱砍去,吓得陆臻臻赶紧逃窜,她没有功夫,也没有工具,不逃是傻逼啊。 和华紫鸢拉开距离后,她操起了一把凳子和华紫鸢打起来,要是在不反击,自己就真要死翘翘了。 凳子是大件,搬起来有些费力,可对付那短小的菜刀还真管用,三下两下便将华紫鸢手里的菜刀给打飞了。 华紫鸢傻傻的站在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欺负我?我只不过是想要临玺哥回到我身边,要这么难吗?”她哭得像个孩子,有些撕心裂肺。 陆臻臻有些无语,不由得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华紫鸢,那样的高贵,冷艳,强势,和此刻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她不想同情华紫鸢,江临玺是她的,爱情不是想让就让的,“你别哭了,我现在就给华叔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陆臻臻无奈道。 她对华紫鸢有些无奈,现在只有让华叔把她接走。 华紫鸢听到陆臻臻要找华叔,整个人慌了,赶紧朝着陆臻臻飞扑过去,“不许,你不许给爸打电话。” 陆臻臻明白了华紫鸢是私自过来的,她就这么在乎江临玺? 对于这样的人陆臻臻是不喜欢的,道:“不打电话可以,那你立刻滚出我家里,以后都不要来骚扰我。” 华紫鸢不动,要她走?怎么可能。 她脸上露出戏趣的笑容,“陆臻臻,你打啊,你打啊,我说我过来看你的不行吗?那样爸爸还会觉得我懂事呢。” 陆臻臻无语,她忽然觉得自己碰到无赖了。 懒得再管华紫鸢,径直去了厨房,做了吃的后又回了房间,当然不会忘记将门给反锁上,省的那丧心病狂的华紫鸢跑进来对付她。 再次醒来时是被华紫鸢的尖叫声给吵醒的,她惊愕的从床上直起了身子,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陆衍出了什么事情,华紫鸢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不管的。 陆衍是江临玺唯一的孩子,她可不想断了江家的香火。 门突兀的被打开,客厅里哪里是陆衍被欺负了,只见华紫鸢满脸通红,像个男人一般在那和陆衍斗智,估计是输惨了,整个人气的不行。 陆衍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跟疯子一般的华紫鸢,一脸的戏趣,“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做,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一个叫小牛,一个叫小花,另一个肯定是叫小明啊,你什么脑袋啊。” 他不停的在数落华紫鸢,华紫鸢被骂的惨兮兮的,却无从反驳,陆衍说的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华紫鸢都不知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华紫鸢差点崩溃,陆臻臻汗颜的走了过去,故意朝着陆衍道:“陆衍,这么高智商的题目你还是别出给你慕容阿姨做了。” 闻声,陆衍和华紫鸢同时看向陆臻臻,陆衍还故意道:“妈咪,你怎么能骗人呢,这是不对的,这可是小孩子的题目啊。” 华紫鸢的脸由白变绿,由绿变白,非常难看,气呼呼的抓过沙发上的衣服,狠狠道:“你给我等着,明天再战。” 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不懂,可她敢肯定,等她弄懂了,陆衍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陆衍摇摇头,他可没说明天要继续这些题目。 门被带上的那一刻,陆衍起身朝着厨房去了,“妈咪,我每天很累的,你能不能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应付起来不累,但是浪费时间啊,我肚子都饿坏了。” 陆臻臻抢先一步朝着厨房去了,笑着讨好陆衍,“妈咪错了,妈咪来,乖儿子,你先睡下吧,这里的一切交给妈咪就好。” 陆衍将行走的步子停住,看着陆臻臻,暗自笑了笑,“算妈咪聪明。”回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示意傻蛋给他处理水果,傻蛋听话的很,那些水果全别人送的,它是机器人,很快的处理完一个水果后亲自送到陆衍的嘴里。 陆衍十分大牌的吃着水果,时不时的看向厨房里忙碌的陆臻臻。华紫鸢出现了,陆衍知晓陆臻臻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他搞不懂这里面的关系怎么那么复杂,他只想自己的妈咪能过的好点。 晚饭的时候,他像个大人一般看着陆臻臻,语气十分认真,“妈咪,这个女人为什么过来找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跟她发生冲突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 找我麻烦来了 陆臻臻惊愕的看着陆衍,“她跟你说什么了?” 陆衍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是我猜的。” 陆臻臻有些无语了,这个儿子是百晓生吗,为什么什么都知道?顿了顿,直接道:“是的,这个女人喜欢你爸爸,找我麻烦来了。” 陆衍帅气的将一口汤放到嘴里,“我猜到了,妈咪,你是对的,这种女人不能纵容他。”他突兀的起身将头凑到了陆臻臻的面前,贼贼一笑,“要不我帮你收拾收拾她?不过这是有要求的。” 他一副阴谋论的模样,看的陆臻臻心颤不已,总觉得这个儿子没安好心。 “你有什么要求?”陆臻臻蹙着眉头道。 “去游乐场玩。”毕竟还是孩子,提起玩还是会很感兴趣的。 她贝齿轻启,“好,下次我和爸爸一起带你去怎么样?” “好吧,不能忘记啊”陆衍提醒了句。 陆臻臻点了点头,安静的将饭吃完后。 不管如何,她还是进了房间,一通梳妆打扮,一切就绪,江临玺过来了,看到陆臻臻打扮成这个样子,眼睛露出一抹精光,“你这是要和我一起出去吃饭?” 陆臻臻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倒是美的很,我出去和朋友吃饭。” 江临玺嬉皮笑脸的脸的问道,“你抛下我去约会好吗?” 陆臻臻如实回答:“挺好的,对了,你查到胡剑没?”她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个人谁?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江临玺摇了摇头,“还真没查到什么,这个胡剑很狡猾,在明星会所有股份不错,但是份额并不多,而且他压根就不来这里,公司的人从来就没见过他,至于强能生化公司,他是没有股份的,外人看来,他就像个外人一般。 我花了钱请人调查那个胡剑的背景,也是简单的寥寥无几,介绍的并不多,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平常人。” 陆臻臻有些不信,韩枫告诉她这一切的,她不相信韩枫说的是假话,“那这个人是哪的人?”哪怕丁点关于胡剑的小心,陆臻臻都想知道。 江临玺将袖口的扣子解开,卷了几下后在沙发上坐下,“我去过胡剑家里了,只要他老婆在家,胡剑很少回家,据说常年出差,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员,在明星会所确实有些股份。” 陆臻臻汗颜,这些事情她不想更纠结,“这些事情你继续帮我查下去吧,我出去了。” 江临玺凑了过去,“你确定不带我去?”他是开玩笑的。 陆臻臻推开他,“下次吧。” 江临玺耸耸肩,对于陆臻臻抛弃他这件事情,还是很能接受的。 “好,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了休息。”他十分宠溺的揉了揉陆臻臻的额头,陆臻臻在他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放心吧,我只会是你的。” 江临玺莞尔的笑笑,车门离去。 江临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江氏集团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他打理,他感觉自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内心担心的是陆臻臻,他嘴上说陆臻臻出去没什么,其实内心是担心的。 不停的翻看着手机,门外的们两个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江临玺起身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华紫鸢,整个人都愣住了,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了,这个华紫鸢跑过来干嘛的。 华紫鸢看到了江临玺,却没像以前那般惊愕,兴奋,也没来粘着他,而是一把将江临玺给推开了,还白了江临玺一眼,“走开,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啊。” 江临玺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赶紧将身子站好,以为华紫鸢是过来找陆臻臻的麻烦的,赶紧过去,他还没开口,华紫鸢就说话了,朝着不远处喊道:“陆衍,陆衍,你给我出来,老娘再来跟你pk。” 陆衍刚刚睡下,没想到这个华紫鸢这么快又跑来了,有些无语,他慢吞吞的穿着拖鞋走了出来,一身卡通睡衣特别的可爱,揉了揉眼睛,“你毛病吧,大半夜的比什么比?” 华紫鸢却不依他,脸上露出狰狞的面目,吼道:“我说比就比,你不许反驳,我还不信了,我一个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小屁孩都比不过。” 江临玺将门给关上,看着华紫鸢和陆衍,搞不懂这两个人闹的是哪出,他不吭声,决定站在一旁看戏就好。 陆衍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嘟囔着小嘴唇道:“谁跟你说比脑筋急转弯了,我跟你比其它的,老比这个多没意思。” 华紫鸢有些崩溃,她那会回家后就开始使劲的恶补脑筋急转弯,而且还看了不少书,就是想将陆衍给比下去,没想到陆衍不跟她比。 “不行,我学了那么久,今天必须比一次。”华紫鸢据理力争。 她执着的样子让陆衍撼动不了,陆衍只能答应她,“我可以跟你比,但是我告诉你,不管如何比,我跟你之间都只能打一个平手,你要真想分出一个胜负来,我们就比其它的,不然我就不比了。” 华紫鸢只想比赛,闻言十分爽快的答应了陆衍的要求,快速坐下,十分兴奋的让陆衍过去,两个人对峙了好久都分不出一个胜负来,最后两个人决定比试其它的。 比赛的是金融方面的,华紫鸢也同意,可是几局下来,华紫鸢输了。 陆衍看着他,淡淡道:“你服气了吧?” 华紫鸢的脸颊铁青,心里还是不服气,看向江临玺,“陆衍,你要是不教我你会的,今天我就睡了他。”她将手指指向江临玺。 陆衍和江临玺同时一愣,这女人有病的吧。 江临玺汗颜,趁着华紫鸢没发疯,他朝着他和陆臻臻的卧室走去,谁知华紫鸢快他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手还抓的很紧,“陆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衍的小手拍了下脑袋,他好想说,很多东西不是他肯教华紫鸢就学的会的。 不过现在救自己的爹地比较重要,“我愿意教你啊,可是我会的东西很多,不是一时半会教的了的,要不这样,在不耽误我时间的情况下,你每天来我这学习一个小时,不许发脾气,不许找我爹地和妈咪的麻烦。” 陆衍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答应,后期给陆臻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差点害死了陆臻臻。 华紫鸢一听,立刻笑了,只要陆衍肯教她就好,手立刻松开江临玺。 陆衍以为华紫鸢会离开了,谁知道她却在沙发上睡下了,还笑着道:“现在我也是有老师的人了,学东西不能白学,以后我就住在这了,每天的一日三餐我包了,让我师傅好好的享受一下。” 江临玺很无语的看向陆衍,一副你惹的祸你处理,他可不想陆臻臻等下回来,看到睡在客厅的华紫鸢后气死。 谁知陆衍你都没理会他,直接进了房间,他好困啊,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江临玺见状,立刻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进去,华紫鸢以前是何等的丧心病狂的粘着他的他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那样的事情还来第二回。 江临玺的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华紫鸢便起身了。她朝着客厅的四处看了看,看到阳台上晾着衣服,赶紧走了过去,将江临玺的内衣取下来,传到了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但看着也恶心十分。 陆臻臻推门而入时,便看到了那一副情景,她跟被电了一般站在那,看着华紫鸢,像是看怪物一般,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这,这也太变态了点吧? 她决定了,江临玺的这条底裤,不,所有同色,或者同款的底裤全部扔掉,省得以后联想到这副画面。 华紫鸢看到陆臻臻后丝毫不在意,傲慢的将头抬了起来,对视向陆臻臻,一脸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就试穿一下。” 她去脱裤子,陆臻臻嫌弃的避开了眼睛,搞不懂华紫鸢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么晚在我家干什么?”陆臻臻不爽的问道。 华紫鸢冷冷一笑,“干什么?当然是来抢你的儿子和老公啊。”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挑衅的味道。 陆臻臻从没看过如此无耻的人,眼神都变得冷眸了许多,她从来就没惧怕过华紫鸢,以前让着她那是因为林冉,她压根就不惧怕她什么,慢步走到华紫鸢的面前,神情都变得冷峻了许多。 “哦,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以前你废了那么大的劲,不是还是没能将江临玺给抢走吗,这次我看也未必啊。” 她故意刺痛华紫鸢的伤痛,想让华紫鸢发火,可是华紫鸢现在变得成熟了很多,并不上陆臻臻的当。 她反而和陆臻臻对质起来,“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陆臻臻是不是每次都能赢过我华紫鸢。” 她故意将江临玺的底裤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故意道:“讨厌,都没他的味道。” 陆臻臻差点没吐了,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不懂家里两个男人,怎么就没将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撵走,还留在家里膈应她。 第两百八十七章 请你出去 “你在我家干嘛?我请你出去。”陆臻臻朝着华紫鸢呵斥道,这是江临玺和她陆臻臻的家里,她可不想二女侍一夫,而且这房子也是她陆臻臻的,凭什么让江临玺嚣张。 华紫鸢不理会她,直接跑到沙发上睡下,她不喜欢陆臻臻,也压根不想和陆臻臻多说一句话。 这是陆臻臻家里,华紫鸢不说话,也不走,陆臻臻更加生气了,上前就去扯沙发上的华紫鸢,这是她家,她不想有她不喜欢以外的人出现。 华紫鸢睡在上面就是不动,陆臻臻死命的拽,拽了几下拽不动,朝着屋内喊道:“你们两个人都死了吗,还不出来帮忙。” 陆衍佯装睡觉,顺便将耳机给带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陆衍觉得自己的妈咪和华紫鸢两个人就能凑成一台戏。 陆衍和江临玺不愧是父子俩,什么事情都想到一块去了,陆衍没动,江临玺也没动,他也准备佯装听不到,整个人都扎进了被子里,让陆臻臻和华紫鸢两个人折腾去,两个女人都是不服输的主儿,他们不管出去还是不出去都是挨骂的份,还不如不动。 陆臻臻喊了半天都没人动,华紫鸢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知晓这两个男人今天是要帮她华紫鸢了,看着陆臻臻道:“陆臻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留下来可是经过了他们两个人同意的,所以无论你今天怎么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陆臻臻有些不信,陆衍和江临玺都是了解她陆臻臻的人,知晓她讨厌华紫鸢,怎么会将华紫鸢留在这里,肯定是这俩人睡着了没听到。 “你这个女人还真不要脸,我就是想出一万个他们会将你给留下来的理由,我都想不出一条他们愿意留你下来。”陆臻臻嘲讽华紫鸢。 华紫鸢不以为然的笑笑,“哦,是吗,那可不一定哦,我不信他们是真的睡着了,即使真的是睡着了,那我为什么会在这?” 她故意挑拨江临玺与陆臻臻之间的关系,不管结果如何,她就想闹得陆臻臻不痛快,谁让陆臻臻让她不痛快了那么久。 陆臻臻真被气到了,华紫鸢说的没错,她留了下来是真,可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鬼晓得是不是你死皮赖脸,撒泼打滚的不愿意走留下来的,两个男人对付不了你,可并不代表我陆臻臻对付不了你。” 她再次用力去拽华紫鸢,这次的力气比上次的还大,还真让她将华紫鸢给拽到了沙发底下,摔了一跤,不仅如此,趁着华紫鸢落败,她还乘胜追击的去拖着华紫鸢朝着门外走去。 华紫鸢极力的阻止陆臻臻的动作,手中能拽到什么就拽到什么,只要陆臻臻不能将她拽出去就成,出去了她可就没在进来的机会了。 华紫鸢的运气不错,很快便拽到了一个桌子腿,无论陆臻臻怎么拽都拽不动,陆臻臻只好放弃,将心中的怒气顺了顺,语气平静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说吧,你来我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华紫鸢的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看着陆臻臻,样子嚣张的轻语,“我留下来是因为我让陆衍当我的师傅,所以我能留下来,但是我留下来的目的……呵呵,你懂的。” 陆臻臻的身子莫名的串上来一股子寒意,让陆臻臻冷得不行,明白定是华紫鸢脑筋急转弯输了,又过来找陆衍pk了,结果还是输了,现在赖在这不走了。 但对于华紫鸢的挑衅她却是不怕的,一个简单的脑筋急转弯都搞不过一个孩子,这样的人还不配成为她陆臻臻的对手。 明白今天是赶不走华紫鸢的了,索性放开了华紫鸢,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朝着钻在被子里的江临玺就是一脚。 居然趁她不在家,将华紫鸢给留在家里,还是她陆臻臻的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是夏天,江临玺只盖了个空调被,陆臻臻一脚踹得他浑身生疼,他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陆臻臻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装睡而已。 明显陆臻臻是看出来他在装睡,才给了他一脚,若是不承认他是装睡的话,他和陆臻臻肯定会吵起来。 “臻臻,对不起,那个华紫鸢她就是条癞皮狗,我怎么赶都赶不走,而且你们女人之间的斗争,我一个男人插手是不是不好?你能不能理解一下?”他讨好的抱住了陆臻臻,一个大男人还朝着陆臻臻撒了娇。 他抱住陆臻臻,轻声柔语,“臻臻,臻臻,你是理解我的吧?”手开始在陆臻臻的身上四处游走,“来,老婆,我伺候你洗澡,然后一起睡觉。” 陆臻臻一下子被江临玺那副撒娇的样子给逗乐了,她还从来没看到过江临玺这个样子过呢,“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但是你的底裤必须全部换掉。” 江临玺不解了,为什么他的底裤要全部给换掉,“怎么了?” 陆臻臻坐在床边,江临玺去帮陆臻臻去找睡衣,听陆臻臻解惑,“还怎么了,还能怎么了,你们做的好事啊,将华紫鸢留在家里,她一个人在阳台上穿你底裤呢。” 江临玺愣在了哪里,有些不敢相信,“嗯,确实是该换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华紫鸢却一直守在门外听着房间内的动静,听到陆臻臻在告状,内心是满满的鄙视,暗自咒骂了句,“贱人,不怕,咱们来日方长。”便回到沙发上睡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作铺垫。 翌日,很早华紫鸢就起了床,她换了一身比较显露的衣服,正将早餐往桌子上摆,看到江临玺出来了,急忙笑着道:“临玺,快过来,你看我亲自为你和我师傅烹饪的营养早餐。” 江临玺记得昨天华紫鸢过来时华紫鸢除了一个包包以外没带任何的东西,这一身衣服她是从哪里来? 还有这豆浆油条明显是出门买的,她出去了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出去过?”他没将眼神放到华紫鸢的身上,尽管华紫鸢是身材不错,可是他就喜欢陆臻臻,除了陆臻臻以外的女人,他江临玺不屑一顾。 他更关心的是华紫鸢出门有没有关门,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若是有什么人潜入了陆臻臻家里,该如何是好,他江临玺有危险不要紧,就怕陆臻臻和陆衍有什么危险。 江临玺担忧的表情尽显无疑,华紫鸢看到他那个样子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将手中是要是晃了晃,“你放心,我有钥匙的,昨晚从你那拿的。” 江临玺自己都愣了下,这钥匙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华紫鸢想拿到还真不简单,她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他也不知道。 他们的对话陆臻臻早就听到了,蹙着么头看着江临玺,难道昨晚她没回来之前华紫鸢去过她的房间里吗? 那是她最私密的领域,她不想里面带有一丝一毫华紫鸢的味道,尤其还是和江临玺独处一室。 凌厉的眸子让江临玺很不喜欢,他没有让华紫鸢进去过陆臻臻的房间半步,不懂华紫鸢为何不解释。 后来想想也觉得好笑,这华紫鸢最恨的人就是陆臻臻,若是解释了,她如何膈应陆臻臻呢。 递给陆臻臻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个眼神异常的清澈和明亮,仿佛在告诉陆臻臻,要相信他江临玺,他江临玺绝对没做一份对不起她陆臻臻的事情。 陆臻臻感受到了江临玺的诚意,鬼使神差的将眸子憋了过去,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内,“华紫鸢,我最后在警告你一次,这房子是我陆臻臻的,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吃完早饭后,我希望你滚出我家。” 华紫鸢突兀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看着陆臻臻,哽咽道:“臻臻,我知道我以前伤过你,而且伤的很深很深,可是我希望我们能暂时放下前嫌,我是真心想让陆衍教我东西的,你别撵我走好吗?” 陆臻臻没吭声,她没觉得自己哪有对不起华紫鸢的,红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正欲开口,手机响了起来。 陆臻臻护到房间拿起来看了眼,是华叔给她打过来的,语气很温和,还带着一丝的祈求,“臻臻,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一下,你能不能让紫鸢在你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经过这么久的教育,我感觉到她改变了不少,而且我也嫩感觉到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着你学点东西的,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让她跟在你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好吗,一个月就好,一个月后,她要是不回来,我就是提也将她给你提回来。 华叔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臻臻还能怎么拒绝华叔,她看了眼门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华紫鸢昨晚的威胁她可是犹如芒刺在背,搞不懂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能装,这么会演戏。 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像个爱学习的乖乖女,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可是在她的面前立马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像个面目狰狞的魔鬼。 第两百八十八章 任性 “好,我答应您,您放心吧,但一个月不行,我顶多只能让他在我这呆上半个月的时间。”陆臻臻朝着华叔道,再多的时间,陆臻臻怕出事。 华叔也很理解陆臻臻,便答应了陆臻臻的要求,“好,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她要是真的懂点事,半个月足够她学习到好多东西了。” 陆臻臻挂掉电话,慢步走到客厅,华紫鸢已经给大家摆好了碗筷,示意大家过去吃东西,还故意得意的看了陆臻臻一眼,像是在耀武扬威一般。 陆臻臻气愤的瞪了华紫鸢一眼,直接去了洗漱间。 出来时大家都坐的端端正正的,谁都没有动筷子,很仪式感,似是默认了陆臻臻就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她不动筷子谁也别想吃。 江临玺主动起身将主位上凳子给拉开,示意陆臻臻坐下,她开动了其它的人才开吃。 陆臻臻看了眼那熬得不错的白粥,心里倒挺佩服华紫鸢的,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华紫鸢居然变得会熬制白粥了,而且熬制的还不错。 细细的品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吃的正开心,华紫鸢忽然开口了,“臻臻,你最近在家没工作,是我师傅和临玺养你的吗?” 陆臻臻想起了以前她数落华紫鸢的话,她现在的情况就是打自己的脸。 “这只是暂时的,我陆臻臻从来都不靠人养我。”她反驳了句,想到等下要和华紫鸢单独呆在屋内她就一阵郁闷。 陆衍和江临玺脸上的神情也紧张起来,总感觉到一阵硝烟的味道。 陆衍不想夹在中间不能做人,将最后一口豆浆倒进嘴里,叫上傻蛋,“妈咪,我出去上课去,晚上才回来,我想吃牛肉火锅。” 陆衍要走,江临玺赶紧将身子坐直了,胡乱的吃了点东西,紧跟着陆衍出门,他也不想留在家里当受气包,只希望回来时家里一切正常就成。 “臻臻,我也出去了,最近比较忙。” 瞬间屋内只剩下陆臻臻和华紫鸢两个人,华紫鸢轻扫了一眼桌上并未吃掉多少的早餐,用勺子舀起一勺子白粥后,让白粥慢慢的朝下流去。 “陆臻臻,你看着两个人男人怕我们怕成什么样子,难道你就没丁点难受吗?”华紫鸢一脸的戏趣,江临玺和陆衍走了,她也不用转了,故意动了动那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一直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确实是件很累的事情。 面对自己的仇人时,她才能将这张面具给摘下来,让自己轻松下,有时候她庆幸独自面对陆臻臻时候,这个时候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她想陆臻臻受到伤害,她想陆臻臻生气,所以她要死命的刺激陆臻臻,让陆臻臻痛不欲生。 陆臻臻的心不痛,却很糟糕,一大早的被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像避瘟神一般的躲开,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忍了忍心中的气,故意将华紫鸢带来的一切不开心给屏蔽掉,然后删除,永久删除。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想避开就能避开,你想躲开就能躲开的,有些人你不想惹她,可是她却会来惹你。 陆臻臻站在那不动,华紫鸢更加的生气了,似乎她和陆臻臻放在一起比较时,她华紫鸢总是那个沉不住气的。 她猛的拍了下桌子,气呼呼的瞪着陆臻臻,吼道:“陆臻臻,你还真是够贱的,被你最爱的两个人如此想起你都能这么淡定,我能还说你什么好?” 陆臻臻继续自顾自的吃早餐,华紫鸢彻底怒了,猛的将桌子一掀,满桌子的粥和豆浆全都翻到在地,在她陆臻臻家里敢如此猖狂,陆臻臻哪里受得了,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她快步上前,朝着华紫鸢就是一巴掌,在她陆臻臻的地盘撒野,是不是太不将她陆臻臻放在眼里了。 “啪”的一声脆响,华紫鸢遂不及防,她没想到陆臻臻会打她,那个从来都不会对她出手的陆臻臻,居然也会打人了,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气愤的上前,和陆臻臻扭打成一片,家里的东西被撞得甩了一地,跟拆房子似的。 华紫鸢终究不是陆臻臻的对手,打了半天,她落了个下风,手上,脸上,全都是抓痕,头发也跟疯婆子一般,陆臻臻将她骑在地上使劲的揍,专打华紫鸢高耸的两团,等打够了她又起身像个泼妇一般踢华紫鸢的下体,一边打还一边骂,“让你勾引我老公,让你想对付我。” 华紫鸢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像条死狗般,浑身都是白粥和豆浆,陆臻臻也只是稍微比华紫鸢好那么丁点,陆臻臻自认为此刻的自己,简直就是人生最形象最差的一次。 “华紫鸢,我警告你,你住在我家里我可以不赶你走,但是请你记住一点,你若是在敢对我动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叫陆臻臻。” 华紫鸢的脸上不像以前那般,没有狼狈,没有泪水,有的只是冷冷的笑意,笑得人毛骨悚然。 陆臻臻看得浑身发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脚再次踹了华紫鸢一下,“你笑什么?” 华紫鸢不啃声,依旧笑,笑了许久后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跟无事人一般朝着洗澡间的方向去了,走了几步又诡异的回过头来朝着陆臻臻笑了笑,“呵呵,陆臻臻,我不会就此妥协的,我会再接再厉的和你斗,继续斗下去,哪怕鱼死网破。” 陆臻臻咽了咽口水,嗤道:“无聊。”转身的那一刻身子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她心底真的害怕了,现在的华紫鸢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她答应了华叔让华紫鸢在这呆上一段时间,若是一直让华紫鸢睡沙发也不是个事,索性将客厅收拾一个角落出来,然后在摆个折叠床,这样也好点。 她也去洗澡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至于之前的衣服,她决定不要了。 一切继续,出去时华紫鸢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并没有准备去收拾地上的意思。 陆臻臻汗颜,这地上的战绩也有她华紫鸢的一份,她这是打算连卫生都不打扫吗? “喂,收拾一下啊。”陆臻臻扬了扬下巴,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华紫鸢用干发巾擦着头发,白了陆臻臻一眼,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华紫鸢做过卫生,搞笑,即使做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我有必要在你陆臻臻的面前装吗?” 陆臻臻觉得好笑了,“感情我陆臻臻还得感激你这么看得起我,在我面前你都不用装的。” 华紫鸢继续擦头发,“不用,我可不想你感激我什么,你若真想感激我,将江临玺让给我吧。” 陆臻臻扶额,不懂华紫鸢怎么就死乞白赖的揪着江临玺不放手,让她放弃江临玺,怎么可能。 “我发现你很美,不过是想得太美。”陆臻臻淡淡道,想了一句,又道:“这地你不收拾也成,我到时候会找华叔结算的,你弄坏了我家多少东西,将我家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这一切我都会算出一个价格来。” 华紫鸢无所谓,只要别让她动手就成,“随便。” 两个人难得的沉默不语了,各自处理着自己的头发,等陆臻臻将吹风机收起来后,询问华紫鸢要不要一起出去买东西,打碎的东西她要补上,顺便买张折叠床回来。 华紫鸢看着那满屋子的狼藉,也没胃口呆下去,便答应了陆臻臻的要求,虽然她不是很想和陆臻臻一起出去。 很显然,两个相对看不顺眼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总能吵起来,买个家具两个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陆臻臻是买家,自然她说了算,一切谈妥后回家,华紫鸢将所受的气又记在了心上。 回到家里后陆臻臻便请来了家政出来那些垃圾,然后让送东西的人过来帮忙将东西给摆好后,她才进厨房去准备陆衍想吃的牛肉火锅。 按照常理来说,小孩子一般不能吃辣,很多大人也不许孩子吃辣,怕孩子的肠胃有影响,可是陆衍就喜欢辣椒,陆臻臻没办法,所以答应陆衍,每个月煮一次辣的给陆衍吃。 华紫鸢则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似乎将一日三餐她包了的承诺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陆衍是在江临玺前边回来的,看到满身是伤的华紫鸢和大变样的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猜测华紫鸢估计是跟他的妈咪发生了大战,没多嘴的问,笑着道:“你今天想学哪方面的东西?” 傻蛋帮陆衍将粉丝送来的水果放好,看向华紫鸢,“哇瑟,伤的好重啊,得就医,得就医。” 陆衍汗颜,他不想问起的好吗,这必定会给她妈咪带来不好的事情。 陆衍真不懂这个机器人有时候怎么那么的二,不愧了他叫傻蛋的名字,现在不问都不好了,“对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怎么回事?” 陆衍以为华紫鸢会将陆臻臻狠狠的数落一顿,谁知答案却是大跌她的眼睛,“哦,没事,不小心将家里的东西打碎了,然后自己也伤到了,没事,只是小伤,养养就好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 偷吻 陆衍被雷得不轻,华紫鸢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明显是抓痕,哪里像是意外,她不说他也懒得问。 “那行,我今天教你财经方面的事情吧。”陆衍替华紫鸢拿了个主意。 华紫鸢无所谓,她的目的就不是学东西,“好,师傅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陆衍忍着内心的惊愕开始和华紫鸢讲解,说好每天为时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快结束时江临玺回来了,他是故意延迟的,就是怕陆衍没回来,他回去了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好在陆衍比他回来的早。 他进屋后扫视众人,他也发现了华紫鸢身上的伤痕和大变样的屋子,也没吭声,直接去了厨房,看陆臻臻忙碌着,便悄悄的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陆臻臻,“老婆,做牛肉火锅呢。”他惊奇的发现陆臻臻的身上居然没有伤痕。 手突兀的将陆臻臻给掰了过去,“臻臻,你把华紫鸢给打了?” 陆臻臻将头扭过来看着江临玺,没想到江临玺刚回来就看出来了,点了点头,“嗯,打了,还差点将房子给拆了。” 江临玺英俊的脸上冒出一丝愁容来,身体僵硬在那,不懂陆臻臻怎么这么不懂事,华紫鸢纵然可恶,好歹现在是她们的客人,江临玺不想落人口舌。 他朝陆臻臻提醒道:“臻臻,以后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任性?陆臻臻愣住了,看着江临玺,没想到江临玺居然说她任性,若不是被人欺负到家了,她至于对华紫鸢动手吗? 看到江临玺和华紫鸢站到了一边,陆臻臻不高兴了,他可是她陆臻臻的男人,蹦管她对与不对,他都应该现在她的战线上跟她一起对外抗敌的,哪里是帮着外人来数落她啊。 “吃里扒外的东西,去照顾你的紫鸢去吧。”她心痛的嗤道。 一听这就是气话,江临玺哪里肯走,他是为她好,只是想她弄明白一些事情,让她好过一点,没想到她居然不领情,也急了,“我是跟你讲道理,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人被你打成那样了,你还有理了。 陆臻臻定定的看着江临玺,若是刚刚的话是江临玺扎进她心脏的一把刀,那么此刻江临玺的话就是撒向她伤口的一把盐,痛的她浑身的经络都在颤抖。 她脸上的笑容都是疼痛的,看着江临玺,呵呵,他居然说她不可理喻,看来在他江临玺的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啊,那么的一无是处。 “对啊,我就不可理喻,那你江临玺就去找个可以理喻的去,我陆臻臻入不了你这遵大佛的法眼,我觉得外面那位就挺合适的。” 陆臻臻这明显就是生气了,江临玺想去哄哄陆臻臻,可是到嘴里的话却变成了据理力争,“臻臻,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这不是生气的时候,你不应该打华紫鸢,毕竟她是客人,你就不能让让她?” 江临玺紧握住陆臻臻的手,软硬兼施,不停的在陆臻臻的耳边耳语,薄唇直接堵了上来,陆臻臻直接被吻得不能呼吸了。 心里却害怕她和江临玺的这一幕被人看到,手无力的去推江临玺,江临玺的吻很温柔,还软软的,让她舍不得离开。 陆臻臻知晓自己抵抗不住了,江临玺的攻势这么猛烈,她哪里扛得住,江临玺附耳在陆臻臻的耳边道:“臻臻,别怕。” 陆臻臻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这么做,陆衍和华紫鸢就在外面,那个二货傻蛋又会随时进来,那简直就是个大嘴巴,陆衍和华紫鸢没撞到她和江临玺的事情,被它一嗓子也给喊来了。 陆臻臻的脸再次红了,赶紧整理好衣服煮饭,才发现火锅有点收汁太厉害。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进来,陆臻臻长舒了口气,江临玺笑着道:“真好。” 陆臻臻狠狠的瞪了江临玺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还不端菜出去。” 江临玺老实的端着菜出去了,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出去时大家都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华紫鸢有些烦躁,却隐忍了下来,大家一言不发,默默过来吃饭。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齐聚在一起就餐,陆衍舀了一口汤喝了一口,眉头突兀的蹙了起来,看着陆臻臻,“妈咪,你今天干嘛了?怎么这汤的味道感觉怪怪的。” 陆臻臻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陆衍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看向江临玺,眼神有些奇怪,江临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脸别向一边,不敢看陆衍,这个孩子太鬼头了。 陆臻臻尴尬的夹起一筷子牛肉放到陆衍的碗里,嗤道:“难吃你就少吃点,好吃你就多吃点,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哦……妈咪我知道了。”陆衍意味深长的笑着道。 华紫鸢一直默默的吃着饭,听到一家子在那开玩笑,心里跟滴血了一般,她突兀的将脸扬了起来。 她看向江临玺,理都没理会陆臻臻,笑得妩媚道:“临玺哥和臻臻的感情可真好,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在一起,简直难能可贵啊。”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让人听出了另一丝意思,可谁都没有去追究这一层意思。 江临玺和陆臻臻之间的事情太复杂,谁能理的清。 今天尽管江临玺觉得陆臻臻打了华紫鸢有错,但也没过多的去说。 晚间,江临玺出来外边喝水,忽然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便看到华紫鸢蹲在地上哭,哭的有些隐忍,好似怕别人听到一般,泪水打湿了她整个脸颊,像是哭了好久一样。 江临玺朝着她走了过去,看到她脸上的伤后神情顿了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华紫鸢抬起头看着江临玺,表情淡淡的,故意将身子侧到了一边,眼神闪烁,“没,没事,我挺好的。”手指故意轻抚了下自己有些微微发肿的伤口。 女人的脸是很重要的,江临玺一直知道,陆臻臻这次确实过分了点。 手抬起来朝华紫鸢抬了抬,最后停在了原地。 “我替臻臻替你道个歉。”江临玺道。 华紫鸢笑着看着江临玺,语气特别的温柔,“女人的嫉妒心我能理解,就如同当初的我一般,我是真心想向我师傅请教,忍忍就过去了。” 她像个体贴的小女人,她的懂事让江临玺很开心,江临玺看着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暗叹华紫鸢终于长大了。 “你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他好心道。 华紫鸢故意婉拒,“算了,让臻臻看到了不好。” 在江临玺眼里,陆臻臻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想着只是帮华紫鸢处理一下伤口而已,应该没什么事情。 “没事,我帮你处理吧。”主动坐了过去,拿出医药用具帮华紫鸢处理起伤口来。 她的动作很轻,处理的也很仔细,所以两个人挨得很近,华紫鸢都能感受到江临玺脸上灼热的气息。 华紫鸢很开心,能离江临玺这么近,还很好态度,不带任何目的的亲近这还是头一次。 她的心开始浮动,“临玺哥,若是没有陆臻臻,你会考虑我吗?不用顾及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给我个答案,我不会缠着你的,我知道你很爱她,我有自知之明。” 江临玺继续手中的动作,真心觉得华紫鸢长大了,“你是个好姑娘,若是没有臻臻,也许我会考虑和你在一起。” 其实没有陆臻臻他也不会和华紫鸢在一起,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华紫鸢,让她重新找回自信,过的和以前一样。 华紫鸢却把这话给当了真,“真的啊,我太高兴了,我从没想到过我会得到临玺哥的青睐,我还以为临玺哥一直讨厌我呢,看来是我多虑了,谢谢你临玺哥,尽管你是骗我的,我也觉得好高兴了。” 华紫鸢开心的道。 她此刻的笑容就像个天使,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江临玺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甭提有多开心,继续宽慰华紫鸢。 陆臻臻半夜醒了,发现江临玺不在旁边,有些狐疑,将手伸到床头,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手顺便摸了摸江临玺睡过的地方,那里的温度不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她心生狐疑,不明白江临玺这么晚去干嘛了。 好奇的起身,穿上拖鞋朝着客厅去了,房门是虚掩的,她轻轻打开,便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华紫鸢和江临玺有说有笑的,江临玺还体贴细微的帮华紫鸢处理着伤口。 陆臻臻心中的气瞬间就上来了,不懂江临玺怎么那么恶心,居然大半夜的跑来帮华紫鸢清理伤口,心中难受万分,慢步朝着江临玺和华紫鸢走了过去。 江临玺和华紫鸢丝毫不知道陆臻臻过来了,依旧笑着聊天,陆臻臻走近了华紫鸢才看向陆臻臻,先是露出得意一笑,继而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臻臻,你别误会啊,临玺哥只是看到我伤的比较严重,所以才帮我处理下伤口。” 处理伤口?别误会? 第两百九十章 拥抱 呵呵,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搞笑,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一起处理伤口,这鬼话谁信啊。 要么就是江临玺这个男人受不了华紫鸢的诱惑,他主动跑来想和华紫鸢发生点什么,毕竟华紫鸢这几天都穿得比较性感,要么就是华紫鸢死性不改,想勾引江临玺,两个人能有什么好事。 陆臻臻一直觉得像江临玺这种天才,压根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然他她陆臻臻变成了他江临玺的老婆。 华紫鸢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女人从来都没安过好心。 “哦,没事,我误会不误会的不要紧,你俩要是觉得合拍,我愿意将我的位置给腾出来的,哦,不,还不用腾地方,现在我和江临玺压根就不是什么,你和他江临玺有没有个未来好像和我陆臻臻没多大关系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兀的又将身子给转了回来,看着江临玺道:“哦,对了,要是你俩确定了关系,麻烦告诉我一声,我陆臻臻可不想被一个男人给白睡,我是要付费的。” 江临玺的脸僵硬在那,帅气的脸颊上像是布了一层寒霜,冷的人的骨头都是僵硬的,他突兀的将头侧了过来,冷眸看向陆臻臻,他只是帮华紫鸢处理一下伤口而已,于情于理他都觉得应该。 要不是她将华紫鸢打成了这个样子,他至于过来帮华紫鸢处理伤口吗? 他这是在替她还债好吗。 “臻臻,你这样有意思吗?”江临玺也生气了。 陆臻臻冷哼一声,睨眼看着江临玺依旧动着的手,嗤道:“没意思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你俩可能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她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华紫鸢见状,知晓陆臻臻和江临玺闹矛盾了,立刻添油加醋道:“臻臻,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临玺……” “不用你个贱人解释,两面三刀的个东西。”陆臻臻气呼呼的嗤道,她气死了,快气炸了,没想到江临玺居然帮着华紫鸢都不帮她。 她一声呵斥,华紫鸢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朝下掉落起来,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哽咽的看着江临玺,道:“临玺哥,我怎么觉得臻臻变了好多好多,是不是她不喜欢我才这个样子,我是真心诚意的来学东西,这是她家,要是她不喜欢我,我还是离开吧,省得你们成天闹别扭,我怪不好意思的。” 华紫鸢难得学好,江临玺倍感欣慰,觉得华紫鸢终于变好了,他是真心为华叔感到高兴,笑着道:“你走什么走,陆衍虽然是个孩子,可是他懂的东西真的很多,你好好跟着他学,臻臻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将手中的工具收拾好,准备进屋,陆臻臻还等着他去哄呢。 华紫鸢忽然抱住了江临玺,轻声道:“别动,就当是哥哥与妹妹之间的拥抱,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抱你。” 江临玺的身子僵硬住了,陆臻臻出来时,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刚刚本就怒火中烧的怒气像是火上浇油了一把,那些小火苗又蹭的下往上冒了不少,变成了熊熊大火。 呵呵,这两个人还真当她是空气了,好他个江临玺,居然想脚踏两条船,看她陆臻臻怎么收拾她。 陆臻臻快步朝前,快速走进了屋内,立刻将门给反锁上了,她没准备让江临玺进来,既然这两个人喜欢抱,那就抱个够吧。 躺在床上像煎鸡蛋一般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想了许久都觉得不解气,索性起身将江临玺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准备让江临玺提着自己的东西打包滚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临玺极富磁性的声音不断的从门外传了进来,陆臻臻充耳未闻,继续装江临玺的东西,暗自骂着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江临玺这么个东西,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居然半夜起来跟其它的女人卿卿我我,还是在她陆臻臻的家里。 她越想越气,衣服叠都没叠,直接塞进了包里。 江临玺敲了半天门陆臻臻都没开,华紫鸢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慢步走了过来,和江临玺并排站在一起,开始宽慰江临玺。 “临玺哥,对不起,我说是我的错,你还不信,臻臻就是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她有些委屈的道,转身就准备去收拾东西,江临玺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紫鸢,你别胡思乱想了,臻臻只是在气头上,她误会了我而已,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走了就等于坐实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不可以走。”江临玺道。 华紫鸢站在原地,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江临玺,一副天真的模样,“哦,这样啊,那行,我不走了。” 手跟着江临玺一起去瞧陆臻臻的门,还轻声道:“臻臻,我是华紫鸢,你别误会我和临玺哥好吗,我们是清白的。” 陆臻臻被这两个人的声音吵得直接用纸巾堵住了耳朵,快速将江临玺的东西收拾好后提到了门口,轻轻的将房门给扭开,门打开一条缝,直接将江临玺的东西给扔了出去,气呼呼的道,“江临玺,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带上你的紫鸢妹妹最好不过,从此以后不要踏足我陆臻臻的家一步,好走,不送。” 江临玺冷着了,没想到陆臻臻会这么绝情,居然将他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东西都扔了出来,心难受起来,这个时期的他本就是只丧家之犬,谁都躲着他,可他不在乎这些,只要陆臻臻不嫌弃他就够了,没想到现在陆臻臻都嫌弃他了。 心拔凉拔凉的,眼睛不带任何温度的看着陆臻臻,“臻臻,你真的要这样吗?” 陆臻臻心里不想,她想江临玺给她一个解释啊,一个让她能相信江临玺的解释啊,可是江临玺就是不说,江临玺不说,她心里就难受,而且她是个要面子且倔强的人,心里极其的不愿意,头却点了点。 “对,必须这样,这样对你,对我,对她都是一个交代,所以带着你的紫鸢妹妹离开吧,我陆臻臻家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们离开了这里,也省得半夜偷偷摸摸的约会了,这样很刺激是吧。你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至于外面的东西,我希望你自己去收拾一下,我就不出去了。” 说完便去关门,江临玺的手立刻将门给撑住了,他的力气很大,陆臻臻推不过他,心里是高兴的,至少江临玺来解释了,可是后面的话却让陆臻臻失望了,江临玺并没有解释,看着陆臻臻道:“若是这样做能让你开心的话,好,我走,但我希望最近的这段时间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陆臻臻的心陡然朝下一落,像是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让她难受不已。 她没想到江临玺真的会离开她,她晶亮而灵动的眸子变得空洞了不少,江临玺这是不爱她陆臻臻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他果然不爱了,所以才这么轻易的离开她,他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呵呵,男人的誓言可真是搞笑且那么的不真实。 江临玺撑着门的手松开,本就开得不大的一个缝的门给关上了,华紫鸢的手握住了江临玺的手,一脸的自责,“临玺哥,对不起,若不是我,也许你和臻臻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江临玺和她听得清楚,陆臻臻站在门后没有动,外面的两个人说着什么她一点都听不到,只感觉两个人说了很多的话。 一门之隔,门内和门外的区别却是这么的大,陆臻臻没想到江临玺选择了华紫鸢,她暗笑着自己的愚蠢,想着和江临玺的一切,她越想越不服气,让她这么放手,她不甘心。 江临玺害怕华紫鸢自责,笑着解释,“没事,她只是在一时的气头上才说出那样的话来的,很快她就会好了,我离开只是不想她看到我后心里不舒服,等她气消了我再回来也不迟。” 华紫鸢没有松开握着江临玺的手,秀眉微微的蹙起,“临玺哥,可是我不觉得如此,我觉得臻臻是认真的,你看看她刚刚的眼神和语气,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 江临玺的手从华紫鸢的手里抽了出来,英俊的面容上带着笑容,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假,“不了,你是来跟臻臻学东西的,还是留下吧。” 他弯腰去提地上的包,门再次被打开,陆臻臻冲出来朝着江临玺一阵乱打乱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吼道:“江临玺,你简直就不是个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就不知道哄哄我的吗,我那么好哄,我只要你一个解释啊,你怎么吝啬的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了呢。 你解释了我就不叫你走了,你解释吧,为什么你总是欺负我,人家的老公,男朋友都知道将自己的老婆和女朋友放到心尖尖上去宠,你倒好,非要气我,还老是气我,你到底想哪样?” 她哭得像个孩子,手打得江临玺完全不痛,甚至还有点舒服,江临玺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抱的严严的,生怕一松手陆臻臻就跑掉了。 原来女人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啊,不想他走,却偏偏赶他走,自己是不对了,大半夜的在那给华紫鸢上药,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可是他和华紫鸢是清白的啊,看来女人都是小气的。 他跟哄孩子般哄着陆臻臻,“有什么我们回房间在说好吗,我向你道歉,真诚的道歉。”尽管他觉得他没有错。 第两百九十一章 真让人恶心 华紫鸢前功尽弃,肺都快气炸了,不懂这个陆臻臻都放弃了,怎么最后又将门给打开了,简直不要脸,她觉得这样也好,不然后面的戏码可就不好上演了,只要她在,陆臻臻家里就不会安生的。 回到房间后江临玺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狠狠的将陆臻臻给爱了一场,陆臻臻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每次和江临玺吵架后,江临玺就用这一招对付她,然后每次都灵验,最后都是她原谅了江临玺,两个人又若无其事的好了。 再后来,江临玺继续伤害她,再继续用这一招,她都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外面的天很黑,路上陆续有汽车的鸣笛声了,陆臻臻却再也睡不着,而且还越睡越清醒,她侧脸看向江临玺那张英俊的脸颊,发现江临玺的眼睛也是睁开的,她认真道:“临玺,给我个解释吧,为什么要大半夜的和华紫鸢在客厅内有说有笑的?” 江临玺闭了闭眼,思索了许久道:“白天怕你误会,晚上起来上洗手间,所以想起来帮她上点药。” 江临玺很想对陆臻臻说实话,可他怕陆臻臻记恨华紫鸢,觉得华紫鸢是故意勾引他江临玺的,所以帮了华紫鸢,他说了谎话,只希望华紫鸢快点学好了东西离开。 可是不擅长说谎话的他,似乎这个谎话说的很不到位,他的解释让陆臻臻误会的更加的深了,“你白天帮她处理伤口我会误会,难道就不怕晚上你帮她处理伤口我误会的更加深吗?”而且a市内那么多家医院,华紫鸢随便找一家医院去处理伤口都比江临玺专业。 何况华紫鸢伤的地方可不只是外表看的到的几处伤口,还有胸前和下体的,难道这两处的伤口还要江临玺帮她上药不成? “你真的让人很恶心。”陆臻臻加了句。 江临玺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只是帮华紫鸢处理一点皮外伤而已,怎么就恶心了。 江临玺的胳膊搂住她,继续解释,自己的女人受到了伤害,发了脾气,他必须缓解她的情绪,他不想让陆臻臻受到丁点的伤害。 “不是,我只是想抱着一个侥幸的心里,想着假如你不知道呢,对不起老婆,是我投机取巧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在发生了,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打华紫鸢了,毕竟慕容家的人知晓了会不高兴的,我帮她处理伤口也是为你着想。”江临玺解释道。 陆臻臻听到江临玺说是为了她着想,更加的生气了,他这是为了她陆臻臻着想吗?想对另一个女人好,至于用她陆臻臻当借口吗?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点吧。 “我不需要你为我着想,我陆臻臻做了什么我还是知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擅作主张,我告诉你,她若是想学金融什么的,外面大把的学校,我就不信凭借她的地位,一个学校都读不起。 还有,至于处理伤口什么的,我觉得外面的医生比你江临玺专业的多,所以以后我不想再看到,或者听到,说你帮她处理伤口的话,你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陆臻臻扯过被子将头盖住,她不想在说下去,似乎她和江临玺讲道理,永远都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江临玺点了点头,抱着陆臻臻睡下。 华紫鸢躺在客厅内也睡不着,今天差点就得逞了,只差一步啊,她脑袋里还是安排明天的事情,腹部却忽然疼痛起来,而且下体似乎有股血突兀的涌了出来,华紫鸢吓了一跳,这是来例假了吗,她记得她的例假才走没多久啊。 赶紧起身开灯,看到那血红的床单和湿了一片的随意,她吓傻眼了,而且腹部传来疼痛感,让她难受万分。 她捂着肚子去洗手间将衣服给换掉,赶紧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想着等明天天亮了得去医院看看才行。 翌日清早,江临玺如往常一般起了床,华紫鸢也早早的起了床,在江临玺出门前她率先出了门,昨晚她肚子疼得实在厉害,她担心的很,今天一大早就赶往了医院。 江临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华紫鸢已经不在,他还以为华紫鸢离开了,看到她的东西都还在,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洛梓行还没被抓到,最近的局势非常的紧张,他每天都忙的很。 华紫鸢来到医院后直接奔向了妇科,坚持结果将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下体受伤过度,没有经过妥善的处理,已经开始腐烂,子宫也被感染了,以后可能怀不上孩子,并且她下体的伤很难医治了。 华紫鸢听到这个结果,肺都都气炸了,没想到陆臻臻将她害得这么惨,她的眼睛气得腥红,不懂为什么她总不是陆臻臻的对手。 整个医治的过程她都是恍惚的,心情极其不好,回到陆臻臻家里时,整个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陆臻臻还没有起床,陆衍也不在家,她独自一个人去厨房里去忙活,切菜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那把菜刀,她想都没想就朝着陆臻臻的房间去了。 门是关着的,但没有反锁,陆臻臻昨晚睡的晚,这会都还没醒,但是她是个警觉的人,听到们被打开,她赶紧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便是华紫鸢举着刀毫不犹豫的朝她砍来的画面。 陆臻臻赶紧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菜刀直接落在了被子上,她感觉疼的要死,来不及查看伤口,便从床上滚了下去,华紫鸢哪里肯放过她,追着她继续砍。 一边追还一边道:“贱人,贱人,你居然害得我终身不孕不育了。” 陆臻臻愣了下,不懂华紫鸢这话是什么意思,华紫鸢不孕不育她觉得这是报应,谁叫这个女人这么可恶的。 “你有病吧,你这么不知检点的人,不孕不育我觉得是正常的,你活该,鬼知道你在哪鬼混弄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居然将这一切都赖在了我身上,我才不买你的账。”陆臻臻恶言反驳。 华紫鸢刚刚砍的是她的肩膀,她发现华紫鸢刚刚砍的地方居然没伤口,许是被子的原因,那刀压根就没砍进去。 现在手机不在身上,她来不及报警,只能迅速的逃出房间,朝着客厅去了,来到客厅她抓起椅子便和华紫鸢对质起来,她记得上次她就是用椅子将华紫鸢给打败的。 武器在手,她可不怕华紫鸢了。 华紫鸢像是对这椅子也害怕了,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华紫鸢也跪在了地上,看着陆臻臻,朝着自己用了的扇了一巴掌,“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我受了点刺激就会这么激动,医生说我的精神有点问题,不是特别严重,臻臻,对不起,我错了。” 华紫鸢的反差极大,陆臻臻都愣住了,上一秒这个女人还想着要杀他,这一秒居然跪在了地上向她忏悔,还真像精神有问题的人。 不过她是谁,她是陆臻臻啊,她才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不会华紫鸢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华紫鸢,你少在这给我耍花招,你是个什么人难道我陆臻臻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你,你才出此下策的,我告诉你,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两次拿刀杀我,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吗?”陆臻臻语气十分严厉。 她以为华紫鸢听到这话会原型毕露,可是华紫鸢并没有,她就跟傻了一般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巴掌,脸都扇肿了都不肯停下来,就像个机器人一般。 陆臻臻彻底傻了眼,狐疑的看着华紫鸢,脚踢开那把菜刀,小心翼翼的道:“既然你说你有毛病,那你把你的检测报告拿给我看看。” 华紫鸢很快便起身去了自己的床边,从包里拿出一份被她折叠的不成样子的检测报告递给了陆臻臻,“这个给你看。” 为了安全起见,陆臻臻特意和华紫鸢拉开了距离,仔细的将那份报告给看了一遍,发现华紫鸢说的确实是对的,报告上显示她华紫鸢确实有点问题,也就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即使伤了陆臻臻也是无罪的。 陆臻臻头疼了,暗自道:“要不要这么狗血,居然这样。”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华紫鸢拿刀砍她都是有恃无恐的,原来是因为这份检测报告。 “你这是想告诉我,即使我将你告了你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吗?”陆臻臻快气爆炸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华紫鸢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想留下来向我师傅学东西,我知道你想说外面有很多的学校,可是他们每个都只教一样,而师傅却不同,他懂的多,教我的东西也多,你别赶我走好吗? 我以后会尽量的克制自己,第一次见你要砍你是因为我曾经败在了你的手下,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失了控的去伤害你,可后来我控制了我的情绪,所以我没有再伤害你。 今天之所以会伤害你,是因为我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说,正因为你的伤害,我可能导致我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我才激动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管我以前有多么的对不起你,你让我去受了教育,现在又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一切都算是还清了,而且我的下体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所以,请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她的语气特别的诚恳,让陆臻臻不知道如何拒绝。 第两百九十二章 华紫鸢伤人 陆臻臻想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神情有些感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是个没了生育能力的人才会如此难过,她却没发现华紫鸢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她的手慢慢的朝着那把刀移了过去,继而慢慢的拿了起来,飞扑向陆臻臻,一刀砍在了陆臻臻的肩膀上,她用力的拔了出来,朝着陆臻臻又是一刀。 鲜红的血染红了陆臻臻的衣服,陆臻臻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快速朝外移动,华紫鸢却跟发了疯一般朝着陆臻臻追了过来,门突兀的被打开,江临玺看到陆臻臻那个样子,整个人都傻了眼,华紫鸢还红着眼朝着陆臻臻飞扑过来。 江临玺眼疾手快,朝着华紫鸢就是一脚,直接将华紫鸢给踢飞了,抱着陆臻臻就朝外跑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医院,一边跑还一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她留下来的,对不起,臻臻,你撑住,一定要撑住,我不能没有你。” 所有的一切自以为全都化成了自责和难过,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华紫鸢颓废的坐在了屋内,看着地上的血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精神确实轻微有点问题,不是很严重,不然华叔也不会将她给弄出来。 现在陆臻臻受了伤,她赶紧起身将屋内的一切都处理好,菜刀上的指纹擦掉,屋内的一切都整理好,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她也不跑,就在陆臻臻家里继续呆着。 陆衍回来时看到家里没人,就华紫鸢一个人坐在那,还给他准备了晚餐,他朝着华紫鸢询问道:“我爹地和我妈咪呢?” 华紫鸢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去医院了,被刀伤了。” 陆衍自认为她老妈是切菜手指伤了,江临玺送陆臻臻去医院了,因为这顿饭是华紫鸢煮的,陆臻臻在家的话,一般是不会让华紫鸢煮饭的,她这个妈咪知晓他和他爹地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这个妈咪啰嗦且无脑了点,但还是非常的疼爱他和他的爹地的。 洗了个手在餐桌前坐下,像个小大人一般道:“去了多久了?” 华紫鸢没瞒着陆衍,“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陆衍漆黑的眉毛蹙了起来,不懂江临玺和陆臻臻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不就是包扎一下手指吗,要不要这么麻烦。 他掏出手机给江临玺打了个电话,“喂,爹地,我妈咪怎么样了?” 江临玺才想起来陆衍,他都急昏头了,忘记陆衍还会回到家里,生怕陆衍也被华紫鸢伤害,赶紧道:“你回到家里吗?赶快离华紫鸢远点,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陆衍的心咯噔一下,自己的爹地都说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故作淡定,“怎么了?” 江临玺将陆臻臻受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陆衍的眸子机灵的看向四周,却发现屋内并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也没留下任何血迹,心慌了下。 “我妈怎么样了?”他继续问。 陆臻臻被送到医院就进了急诊室,现在都还没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江临玺还真不知道,现在担心的不行。 “我不知道,医生还没出来,要不你也过来吧。”为了避免陆衍也受到伤害,江临玺示意陆衍也去医院。 “好。”陆衍挂掉电话,慢吞吞的吃起面前的晚餐来,却食不知味,华紫鸢明明伤害了她的妈咪,居然将家里收拾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恐怖。 他大着胆子看向华紫鸢,询问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妈咪?” 华紫鸢淡定的看着陆衍,样子委屈的很,“我有伤害她吗,我没有啊,她只是摔掉了而已,而且摔到刀上了,你怎么能说是我害的呢。” 陆衍的心底开始发憷,跟这样的一个女人相处了这么多天,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人才。 他手中的筷子放下,她真怀疑那华紫鸢砍她妈咪后菜刀都没洗就拿来切菜了。 “我妈咪伤的很严重,我要去医院。”他快速起身,生怕华紫鸢对付她,赶紧朝着屋外去了。 华紫鸢看到陆衍落荒而逃的模样,忽然大笑起来,暗自道:“一群白痴。”手拿起桌上那份精神鉴定报告,笑得狰狞万分,“老妈给我弄的这个玩意还真好用,我对付陆臻臻都不用负任何的责任了。” 她得意的将报告给放下,一个人美滋滋的吃着晚餐。 陆衍赶到康华医院时,陆臻臻还没从急救室内出来,江临玺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在走道上,陆衍过去站在江临玺的面前,用稚嫩的声音询问道:“里面是子壑叔叔在抢救妈咪吗?” 江临玺突兀的将头给扬了起来,是啊,他似乎好久都没看到张子壑出现在康华医院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子壑是江临玺的朋友,一名有厉害的外科医生。 他不想多想,现在满脑子都是陆臻臻的身影,只希望陆臻臻没事,他摇摇头,“不是,是医院的一个主任医师。” 陆衍“哦”了一声,然后挨着江临玺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昨晚跟妈咪吵架了,而且还吵的很凶,其实我们早该将华紫鸢给赶走的,可是她表现的太好了,妈咪曾经跟我说过,华紫鸢在私底下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我不信,可惜一切都晚了。” 江临玺双手抱了下头,烦躁的很,他也开始忏悔,“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相信华紫鸢变好了,为了鼓励她,我给了错误的信息给她,才害得臻臻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两个男人不停的在那忏悔,可是似乎忏悔已经没用了,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让人悲哀的事情。 等了许久,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打开,陆臻臻满脸惨白的被人推了出来,主治医师随后而出,给了江临玺一个安定的眼神,“伤的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伤口的位置有些特殊,所以需要些时间,江总,我的建议是希望陆小姐在医院彻底根治了在回去。” 陆臻臻怎么来怎么好,江临玺没意见,点了点头,“你说了算。” 他快步来到vip病房,紧握住陆臻臻的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了许久,最后松开了陆臻臻的手,看向陆衍,“你在这照顾你妈咪,我回去一趟。” 陆衍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叮嘱了句,“爹地,注意点。” 江临玺点了点头,迈着修长的大腿阔步朝着病房外走去,陆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搞不懂大人的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想着自己长大了是不是也会如此,也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如此复杂的,尽管他早熟,可是也难逃命运的捉弄。 垂眸看向床上的陆臻臻,心里是满满的内疚,想着若不是自己心软的将华紫鸢给留下来,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江临玺的车速很快,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道了家里,华紫鸢跟无事人一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江临玺后,温柔的打了声招呼,依旧顶着她那张招牌似的笑容,要不是陆臻臻出了事,他还真会被这个招牌笑容给骗了。 他冷着眸子,快速走到了华紫鸢的面前,看着华紫鸢,眼睛似是能喷出火来一般看着华紫鸢,吼道:“你为什么要还害臻臻?” 他的手握得很紧,力气也很大,华紫鸢被握得有些吃痛,看着江临玺,漆黑的眸眶里掉出泪水来,娇弱的哽咽道:“临玺哥,你别这么对我,我也不想那么对臻臻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她的眼神看向桌面的方向,桌面上正放着她的那份精神检测报告,江临玺顺着华紫鸢的眸子看向前方,看到那份检测报告后,手慢慢的松开了抓着华紫鸢的手,阔步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份报告看了眼,是华紫鸢的检测报告,报告里清楚的写了华紫鸢的精神有问题。 江临玺苦恼,非常的苦恼,这是意味着华紫鸢做这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出自自己自愿的对吗,那他的臻臻该怎么办,难道说该她的臻臻倒霉吗? 不,不是,若是他的臻臻死了该怎么办? 现在斥责华紫鸢还要什么用,他难道要对一个疯子发脾气吗?那他不也成了一个疯子。 他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朝着华紫鸢淡淡道:“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了,但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请你离开臻臻的家,以后不要在踏足这里一步,也不要在出现在臻臻的面前。” 华紫鸢淡淡的笑,脸上却露出担忧的神情,语气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我走可以,但是我想知道臻臻怎么样了,我知道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但是我还是想向她说声对不起。 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整个家庭都闹出了不愉快不说,而且还让臻臻受到了伤害,我想你代替我向臻臻说一声对不起。” 她转身去收拾东西,心里却乐开了花,现在江临玺和这些人都以为她是真的疯了,那么她出现在医院去杀陆臻臻便没什么了。 第两百九十三章 救治 江临玺最近很忙,陆臻臻又没什么亲人,除了陆衍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屁孩,华紫鸢觉得陆臻臻没什么可惧怕的。 整个过程江临玺都没去看华紫鸢一眼,却不知道华紫鸢故意带走了江临玺房间的一样东西,那个东西还是江临玺的,正是江临玺曾经送给陆臻臻的那条水晶吊坠项链。 离开的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告诉自己,江临玺没什么优秀的,若是现在的陆臻臻是她华紫鸢,这样毫无安全感的男人,她华紫鸢是不喜欢的。 她现在只是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江临玺看着那空空如野的房子,害怕陆臻臻回来后看到屋内的一切后会难受,便通知了装修公司过来,将这个家重新装修一下。 自己和陆臻臻的衣服全部捐到了慈善机构,重新换上一批新的回来,自己亲自熬了陆臻臻爱吃且能吃的东西后来到了医院,他想好好的弥补陆臻臻。 陆衍看到江临玺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有些不解,“人被你怎么处置了?” 江临玺有些无奈的道:“没怎么处置,她是个神经病,我能怎么样,只是将她赶走了而已,你妈咪还没醒?” 陆衍盯着江临玺手里的那碗汤一直看个不停,自从来到这里后他就没吃过东西,那会在家里他也没吃几口东西,饿得很。 这个爹地怎么就提了一个食盒,而且听他这口气,这吃的似乎不是给他这个儿子准备的,这老爸咋这个样子,看来他这个儿子在他老爸面前毫无存在感啊,都说重色轻友,这爸典型的重色轻儿子啊。 哎,悲哀哦。 “没醒呢,医生说醒了通知他。”他有些心痛的回了句。 继续守在床边,门忽然被人用力的踹开了,一群人立刻涌进了房间,看到江临玺后将眼睛别了过去,看向床上的陆臻臻,吼道:“那就是陆臻臻,将她带走。”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特别凶的男人,尽管那个男人皮肤很白,可总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他身后跟了四五个男人,个个都像身手不凡的样子。 陆臻臻现在是重病期间,哪里惊得起折腾,这些来了就说要将陆臻臻给带走,江临玺怎么允许,立刻用身子挡在了病床前,示意陆衍躲到一边去。 “你们敢,她是我的老婆,归我管,今天谁要带走她,就先过我这一关。”他十分男人的道,哪怕知晓自己有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他就想尽力让陆臻臻安全。 陆衍压根就是个零武力值的人,听话的躲到了一旁,给了江临玺一个加油的眼神,江临玺压根就没看到。 那些人江临玺不认识,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将陆臻臻给带走。 江临玺挡在陆臻臻的病床前,那些人丝毫不惧,为首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面容,戏趣的看着江临玺,“就你,还想拦我们的路,我看你简直就是找死。” 他大手一挥,示意手底下的人上。 病房内就江临玺和陆衍两个人,这些男人有好几个,简直就是以多欺少,他们要动手抢自己的女人,江临玺肯定不愿意,他拼了命的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好在他是个练家子,三个人围攻他还能勉强应付,可也抵挡不住那些去床上欲架走陆臻臻的人。 不过那些人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伤了陆臻臻一般,江临玺有些纳闷,陆衍更是纳闷,江临玺想着他要不要将计就计的让这些人带走陆臻臻,看看陆臻臻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这般呵护陆臻臻,必定是和陆臻臻有关的人。 他依旧拼尽全力的去对付那些人,可是他确实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陆衍也上前来帮忙,可是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坚持了半个小时后,陆臻臻被人带走了。 看着空空如野的床榻,江临玺忽然想到了陆臻臻迄今为止还带着那条定位项链,他赶紧用手机将定位打开,想看看那些人究竟要将陆臻臻带到哪里去。 忍着身上的剧痛,也跟着那群人去了。 定位一直在动,而且还是朝着a市以外的地方在移动,陆衍示意江临玺安心开车,他也闭眼浅寐一会,那些人的下手太重,他娇小的身子被打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 那些车在前边走,江临玺跟在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车终于在蓉城的一家医院停了下来,江临玺也紧跟过去,示意陆衍去刺探军情,他去找点吃的来。 陆衍看着那些定位,知晓自己的妈咪被带到了那家医院的vip病房,陆衍偷偷的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开始偷听。 陆臻臻刚被带到了病房,整个病房里有些乱,有那些黑衣人,也有来检查的医生,因着刚到医院,门外没人把守。 陆衍听到里面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说话了,“医生,她没事吧,我们不希望我们对她的挪动造成任何的伤害。” 医生挺专业的,仔细的帮陆臻臻检查着伤口,淡淡道:“伤口确实受到了影响,你们也真是的,这才刚救过来,你们就这样乱动,简直不把人的命当一回事,我希望她不会在被挪动了。” 男子客气的答了声是,紧接着其它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大,你说人还是受了伤,大爷会不会对付我们?”语气十分担忧。 带头的老大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道,不过他马上就到了,我们先等等,是死是活都听天由命了。” 这些人好像很怕那位叫大爷的人。 陆衍又偷听了会,才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人家都说了,那位叫大爷的很快就会过来,要是撞见他可就完了。 他的身材很娇小,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心里也好奇他的妈咪到底跟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关系,值得如此的兴师动众。 没过多会,确实来了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还带着顶黑色的帽子,将她的整个面容都给遮住了,陆衍像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可是怎么都看不清楚。 难道这就是大爷?他怎么感觉这是个女人? 不管了,再出钻出去贴到病房的门口去偷听,女人一进门里面就传来了那些男人客气的声音,“大爷好。” 陆衍汗颜,一个女人居然叫大爷,这也太奇怪了吧。 女子很快就开了口,“她没事吧?”声音却让陆衍异常的熟悉。 他愣了下,脑海里开始回想这个声音,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娇小的身子偷偷的溜了出去,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江临玺,顺便在医院的门口堵一堵,看这个女人等下开的什么车,他们通过车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那个女人的声音不像是中年女人的声音,推算的话不是陆臻臻的母亲,陆衍觉得有可能是姐姐。 曾经陆臻臻告诉过他,陆臻臻还有个姐姐,是张子壑告诉陆臻臻的,现在这是唯一的解释。 他的速度很快,跑到医院的门口去堵江临玺,过去的时候江临玺正好过来,他将江临玺拦着,“爹地,那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啊,像是我见过的一个女人,人家都喊她大爷,爹地你觉得会是谁?妈咪身边的女性朋友似乎比男性的更少啊。” 江临玺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一个女人,还被称之为大爷,他的想法和陆衍差不多,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陆臻臻的姐姐。 他开始排查陆臻臻熟识且他和陆衍都见过的女人,排查过来,发现除了华紫鸢,刘艾,徐晓雅,陈敏华还有林冉以外,没有其它的女性了。 陆衍说这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那么就排除了陈敏华和林冉,只剩下华紫鸢,刘艾和徐晓雅了。 徐晓雅显然不可能了,华紫鸢才离开,也不可能而且还恨陆臻臻入骨,怎么可能是华紫鸢,那个叫刘艾的江临玺不怎么了解,他将所有的心思都锁定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立刻给邱俊发了条消息,吩咐邱俊去查一下刘艾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自己则和陆衍找了个住院部门口,且有点隐蔽的地方吃这饭,这是江临玺第一次蹲街吃饭,可他不在乎,只要为了陆臻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陆臻臻好,好好的活着就好。 两个人等了三个多小时,陆衍口中的那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终于从住院部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很优雅,朝着停车场去了,陆衍的目标娇小,所以这个任务依旧交给陆衍去处理,至于陆臻臻,江临玺暂时没准备将陆臻臻给带走。 频繁挪动对陆臻臻的身体不大好不说,且伤口也容易撕裂,陆臻臻再呆下去,说不定能将洛梓行别后的那些人全部引出来,甚至是将洛梓行给引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陆衍跟随到了停车场,看到那个女人上了车,他仔细的记下了车牌号码后回到了江临玺的身边,将号码牌报给江临玺,江临玺将车牌号报给了邱俊,依旧示意他越快越好。 如此大的工作量,邱俊想着自己怕是又要加班了。 他连夜奋战,终于将刘艾的资料给查了个底朝天,刘艾是个集团的千金,此人的履历没任何的瑕疵,且在国外呆过三年,那三年在国外的表现也非常的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爷 好在他是个练家子,三个人围攻他还能勉强应付,可也抵挡不住那些去床上欲架走陆臻臻的人。 不过那些人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伤了陆臻臻一般,江临玺有些纳闷,陆衍更是纳闷,江临玺想着他要不要将计就计的让这些人带走陆臻臻,看看陆臻臻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这般呵护陆臻臻,必定是和陆臻臻有关的人。 他依旧拼尽全力的去对付那些人,可是他确实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陆衍也上前来帮忙,可是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坚持了半个小时后,陆臻臻被人带走了。 看着空空如野的床榻,江临玺忽然想到了陆臻臻迄今为止还带着那条定位项链,他赶紧用手机将定位打开,想看看那些人究竟要将陆臻臻带到哪里去。 忍着身上的剧痛,也跟着那群人去了。 定位一直在动,而且还是朝着a市以外的地方在移动,陆衍示意江临玺安心开车,他也闭眼浅寐一会,那些人的下手太重,他娇小的身子被打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 那些车在前边走,江临玺跟在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车终于在蓉城的一家医院停了下来,江临玺也紧跟过去,示意陆衍去刺探军情,他去找点吃的来。 陆衍看着那些定位,知晓自己的妈咪被带到了那家医院的vip病房,陆衍偷偷的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开始偷听。 陆臻臻刚被带到了病房,整个病房里有些乱,有那些黑衣人,也有来检查的医生,因着刚到医院,门外没人把守。 陆衍听到里面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说话了,“医生,她没事吧,我们不希望我们对她的挪动造成任何的伤害。” 医生挺专业的,仔细的帮陆臻臻检查着伤口,淡淡道:“伤口确实受到了影响,你们也真是的,这才刚救过来,你们就这样乱动,简直不把人的命当一回事,我希望她不会在被挪动了。” 男子客气的答了声是,紧接着其它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大,你说人还是受了伤,大爷会不会对付我们?”语气十分担忧。 带头的老大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道,不过他马上就到了,我们先等等,是死是活都听天由命了。” 这些人好像很怕那位叫大爷的人。 陆衍又偷听了会,才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人家都说了,那位叫大爷的很快就会过来,要是撞见他可就完了。 他的身材很娇小,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心里也好奇他的妈咪到底跟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关系,值得如此的兴师动众。 没过多会,确实来了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还带着顶黑色的帽子,将她的整个面容都给遮住了,陆衍像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可是怎么都看不清楚。 难道这就是大爷?他怎么感觉这是个女人? 不管了,再出钻出去贴到病房的门口去偷听,女人一进门里面就传来了那些男人客气的声音,“大爷好。” 陆衍汗颜,一个女人居然叫大爷,这也太奇怪了吧。 女子很快就开了口,“她没事吧?”声音却让陆衍异常的熟悉。 他愣了下,脑海里开始回想这个声音,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娇小的身子偷偷的溜了出去,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江临玺,顺便在医院的门口堵一堵,看这个女人等下开的什么车,他们通过车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那个女人的声音不像是中年女人的声音,推算的话不是陆臻臻的母亲,陆衍觉得有可能是姐姐。 曾经陆臻臻告诉过他,陆臻臻还有个姐姐,是张子壑告诉陆臻臻的,现在这是唯一的解释。 他的速度很快,跑到医院的门口去堵江临玺,过去的时候江临玺正好过来,他将江临玺拦着,“爹地,那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啊,像是我见过的一个女人,人家都喊她大爷,爹地你觉得会是谁?妈咪身边的女性朋友似乎比男性的更少啊。” 江临玺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一个女人,还被称之为大爷,他的想法和陆衍差不多,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陆臻臻的姐姐。 他开始排查陆臻臻熟识且他和陆衍都见过的女人,排查过来,发现除了华紫鸢,刘艾,徐晓雅,陈敏华还有林冉以外,没有其它的女性了。 陆衍说这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那么就排除了陈敏华和林冉,只剩下华紫鸢,刘艾和徐晓雅了。 徐晓雅显然不可能了,华紫鸢才离开,也不可能而且还恨陆臻臻入骨,怎么可能是华紫鸢,那个叫刘艾的江临玺不怎么了解,他将所有的心思都锁定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立刻给邱俊发了条消息,吩咐邱俊去查一下刘艾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自己则和陆衍找了个住院部门口,且有点隐蔽的地方吃这饭,这是江临玺第一次蹲街吃饭,可他不在乎,只要为了陆臻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陆臻臻好,好好的活着就好。 两个人等了三个多小时,陆衍口中的那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终于从住院部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很优雅,朝着停车场去了,陆衍的目标娇小,所以这个任务依旧交给陆衍去处理,至于陆臻臻,江临玺暂时没准备将陆臻臻给带走。 频繁挪动对陆臻臻的身体不大好不说,且伤口也容易撕裂,陆臻臻再呆下去,说不定能将洛梓行别后的那些人全部引出来,甚至是将洛梓行给引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陆衍跟随到了停车场,看到那个女人上了车,他仔细的记下了车牌号码后回到了江临玺的身边,将号码牌报给江临玺,江临玺将车牌号报给了邱俊,依旧示意他越快越好。 如此大的工作量,邱俊想着自己怕是又要加班了。 他连夜奋战,终于将刘艾的资料给查了个底朝天,刘艾是个集团的千金,此人的履历没任何的瑕疵,且在国外呆过三年,那三年在国外的表现也非常的好。 回国后因为不想继承自己父亲的公司,所以去了尼克设计公司,和陆臻臻成了同事,后来又成了陆臻臻的助理。 履历上和生活上看,刘艾完全不像是做这样事情的人,江临玺立刻否决了这个人,心也紧张起来,他想知晓那个车牌号码别后的主人是谁。 邱俊也查到了,这个并不难,报出名字的那一刻,江临玺愣住了,那个人居然是莫少锋。 江临玺无法将莫少锋和一个女人联系在一起,他曾经怀疑过莫少锋就是洛梓行背后的老大,可他很快又否决了莫少锋,现在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他的耳朵里,江临玺不得不怀疑。 “邱俊,你去帮我查查所有有关莫少锋的一切。”江临玺想大义灭亲,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邱俊无语,这是江临玺最好的兄弟,没想到现在都被江临玺给怀疑了,“是,江总。” 江临玺将电话挂掉,看着陆衍睡得熟熟的样子,手忍不住去抚摸了下他稚嫩的脸蛋,他好像还没弄清楚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他决定,将陆臻臻的事情解决清楚后,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这件事情。 一连几天,陆衍都会出现在陆臻臻的病房外,偶尔会乔装一下,他会演戏,这一切都不在话下。 陆臻臻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看到陌生的病房,陌生的看护,还有一群陌生的人,她的心里担心起来,张开枯萎的嘴唇,虚弱的道:“陆衍呢,还有临玺呢,他们是安全的吗?” 看护很温柔,看到陆臻臻醒了,立刻过去用水帮陆臻臻擦了擦那干裂的嘴唇,笑着道:“你醒啦,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们了。”手还伸去按了下铃,通知医生过来。 铃一响,一溜儿的医生就过来了,其中张子壑就在那群医生中,陆臻臻看到张子壑后脸上露出安心且惊愕的表情,张子壑笑着替陆臻臻解惑,“我来这有一个月了,受这边医院的要求,过来进修的,听说你受伤被人转院过来,所以我就参加了医治的团队,对了,你怎么被人转到这里来了。” 陆臻臻更加纳闷了,一脸狐疑,“这里是哪?”她是真不知道。 张子壑也愣住了,“你自己被转院了,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陆臻臻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握住了张子壑的手,“子壑,我是真不知道我怎么在这的,我被华紫鸢砍伤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在急诊室里晕了过去,然后刚刚才醒过来。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临玺和陆衍的消息,我好担心他们俩也受了伤。” 张子壑的眼神暗淡下去,没想到陆臻臻第一时间醒过来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江临玺和陆衍。 心里很难受,脸是笑着,“好,我这就去帮你查查,你别急,现在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陆臻臻虚弱的点了点头,和张子壑又说了两句,“等下这些医生检查完后,你能不能留下来别走?” 张子壑会心的笑笑,不管陆臻臻让他留下来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此刻陆臻臻是需要他张子壑的,这对他而言就够了。 “好,安心治病,你想做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去做,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哪怕你利用我。 后面的那句话一直是张子壑心中的结,他想解开,却解不开,心里难受的很,可是从不愿意说出来。 第两百九十五章 逃跑 下楼还真只花了一分半,手疼的厉害她完全没在意,为了配合逃跑,她可以穿了件绿衣服,让人不容易找到她。 这栋别墅很大,陆臻臻知晓那么短的时间内她是逃不掉的,下楼后便快速爬到了最近的一颗树上,那颗树茂密的很,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果不其然,那些人很快就发现了陆臻臻不见了,黑衣人第一时间的就通知二楼的那些人看看,陆臻臻还在不在房间内。 门是反锁的,陆臻臻能清晰的听到那些人撞门的声音,然后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到那些人将头从陆臻臻的房间探向了窗外,朝着下面的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站在一楼的人拔腿便跑,二楼的人则个个房间开始搜寻。 陆臻臻长舒一口气,默默祈祷上天,希望她能逃过一劫,还没祈祷完,她便听到了树下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子,朝着树上开始张望。 陆臻臻的心都吓到了嗓子眼,暗自祈祷那个黑衣人千万别发现她,她可不想被抓回去。 那个黑衣人站在树底下停住了脚步,将头给低了下去,朝着对讲机内道:“我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陆小姐是跑不掉的,她会不会躲在哪里了?比如树上。” 对讲机的声音好大,陆臻臻对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暗自骂着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多事,自己知道也就罢了,告诉其它的人做什么啊。 她好想朝着那个男人吐口口水,让他死一边去,可是不能啊,对讲机那端传来很大声的声音,“好,你检查每一颗树,务必要找到陆小姐的下落。” 男子便开始检查每一颗树木。 陆臻臻爬在这颗树的最上面偏左边一点的位置,其实只要有人爬上来了,还是很容易发现她的。 她听到了那个人抱着树干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用脚瞪那棵树,朝上爬的声音,陆臻臻吓坏了,可她不敢动啊,一动那个人就会发现这棵树上有人的。 男人爬了好久,可是还没爬上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爬树不在行,还是因为皮鞋太滑的缘故,陆臻臻暗自松了口气,男子用力的一脚踹在了那颗树上,落叶纷飞,他愤愤道:“该死,我最后在来搞定你。” 男子朝着不远处的另一棵树去了。 陆臻臻的脑袋在飞速的转着,男子刚刚可是说了,等下他还会过来的,她要不要趁着男子去忙别的时候逃出去,可是现在整个别墅内都是人,她要如何逃出去,只怕自己刚刚下去,就被人给捉了回去。 她才知道,出了这房间容易,出这院子是真正的难啊。 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助她了。 手开始胡乱的抓,忽然抓到了那条项链,陆臻臻才想起这是一条定位项链,是江临玺给她的。 陆臻臻奢望那条项链还上有其它的机关,能让她找到朝着江临玺求救的讯号,她赶紧将项链胡乱的按了起来,按了许久,然后朝上天祈祷,希望江临玺能过来。 许久的等待,天也黑了,晚上的时间确实适合陆臻臻逃跑,若是那些人没有找到她,或者说去外面找了,查找的范围不是那么的广泛了,她是可以逃出去的。 就在她遐想的时候,那个检查树木的黑衣男子又折了回来,这次居然还不知道在那搬了把梯子过来,陆臻臻是在劫难逃了。 她没想到她废了那么多大的劲,居然功亏于溃。 男子的步子已经踩上了梯子,忽然有人才对讲机内大声喊道:“江临玺来了,赶紧过来,他还带了大队的人马过来了。” 男子的脚步一顿,立刻又将脚放了回去,梯子也不要了。 陆臻臻听到这个消息,手紧握住了那条钻石项链,难道这个钻石项链上真的有机关,江临玺有定位,这么多天都不来救她,难道是因为江临玺早就忘记了这个定位的东西吗? 现在她触碰到了机关,所以江临玺才马不停蹄的跑来了? 江临玺要是知晓陆臻臻此刻的想法,一定会笑死的,这项链哪里有什么机关,他知晓陆臻臻被带到了这里,并不着急,来到蓉城这么久了,他就是想看看陆臻臻能不能将陆衍说的那个女人给再次引出来。 可是那个女人没出现过,他只给了自己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那个女人还没有来见陆臻臻,他就来将陆臻臻救走,他选的时间就是晚上。 江临玺带的人确实不少,足够和那里的黑衣一拼,可陆臻臻并没有等着江临玺来救她,那个黑衣人一走,她就环顾了下四周,就立刻从树上爬了下去,踩着梯子翻墙出去了。 她觉得靠人不如靠己,机会是自己给自己的,若是一直指望别人,也只能说是运气,指望的人靠谱点,你会得到帮助,若是自己指望的人不靠谱,那只能等死。 她翻墙出去后,手上什么都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寻找当地派出所,她要求助,她要回到a市去,或者能通知江临玺她梓行无恙也成。 可是找了半天,蓉城内的派出所晚上都关了门,她只能像个幽魂一样在街上游荡,偶尔她会找个路人借用一下手机,说打电话,她记得江临玺的号码,她想打给江临玺。 可是那些路人却像防贼一般防着她,就是不给她电话,陆臻臻感叹,都是那些骗子惹得祸啊,要不是他们诈骗,自己能借不到手机吗。 最后等了许久,还是有人给了她一块钱人,让她去打公用电话。 陆臻臻拿到那一块钱喜极而泣,第一次发现一块钱的作用也是如此的大,曾经她可是不那么在乎的啊。 江临玺没有去参加战斗,一直坐在车内等结果,因为他知晓陆臻臻已经离开这了,但是那条项链却失去了信号,江临玺想着是不是陆臻臻将那个玩意儿给磕坏掉了。 没想到蓉城内的公用电话号码就打了过来,他接通了电话,陆臻臻急急道:“临玺,我是陆臻臻,我现在在,我现在在……”陆臻臻懵了,她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啊,一块钱只能打几分钟,她好急啊。” 江临玺也激动了,他找了陆臻臻这么久,现在终于等到了她的电话,谁知道这个傻女人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江临玺心平气和的问她,“你说说你身边都有些什么?” 陆臻臻看了下四周,“有路,有树。”这是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厅,确实有路有树。 江临玺汗颜,“那除了路和树还有什么?” 陆臻臻继续回答:“还有路灯。” 江临玺要疯了,忍着继续道:“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陆臻臻看到很远处有个肯德基,便道:“有个肯德基。” 江临玺终于松了口气,“好,你就在肯德基的附近呆着,记住藏起来,然后我过来找你,我的车你是认识的,我等下就将车停在肯德基的门口,你看到了就过来知道吗?” 陆臻臻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内心是满满的温暖,能见到江临玺,她真的好高兴啊。 江临玺挂掉电话后,便点开了地图,查看下周围的地形,都有些什么,陆臻臻是从这栋别墅逃出去的,并不能逃太远,所以他只要查找一下附近有那些肯德基就好。 这片别墅区离正街并不算多远,走个半个小时就到了,过去有两条路,江临玺不知道陆臻臻去的哪边,随便选了一条,吩咐段雨辰的人将这里的人都给钳制住,然后问出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他带着陆衍去寻找陆臻臻的下落。 他们的运气似乎真的很好,随便选了一条,陆衍便眼尖的看到了躲在树下的陆臻臻,只是她在一个花坛中央的树下,那辆车根本就开不过去。 江临玺和只能将车停到肯德基的门口,等着陆臻臻亲自过去。 陆臻臻一直注意着肯德基的门口的动向,满心期待江临玺快点过来,终于有辆和江临玺的车极其相似的车停在了肯德基的门口,车灯还故意闪了几下,陆臻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急不可耐的朝着那辆车飞奔过去,还没跑两步,忽然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陆臻臻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这都快看到江临玺了,怎么还会被几个瘪三给拦住? 心里极度郁闷,吼道:“你们给我滚开,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三个男人一脸嬉皮笑容的笑容,丝毫不将陆臻臻的话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还特意道:“男朋友?呵呵,你骗谁呢,我在远处观察你好久了,你在那站了半天都没人来接你,现在却说有人来接你了,骗鬼呢。 我看你不像蓉城来的人,是不是被人卖到这里来的,小妞,我看你长的还算水灵,要不跟哥乐呵乐呵,哥给你钱。”手嚣张的去碰陆臻臻的脸蛋,陆臻臻却拨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她觉得万分恶心。 她可不想被这样的老男人给玷污了,赶紧扯着嗓子朝着江临玺喊道:“临玺,我在这。” 她刚喊完,一个男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个道:“哥,好像这小妞真的是在等她的男朋友,我们要不将她带到其它的地方,先干了再说。” 另一个也表示同意,“是啊,大哥,这小妞我蛮喜欢的,我不想错做这个机会。” 第两百九十六章 背叛 江临玺一直看着外边,陆衍也一直盯着自己的妈咪,因着车开过了,他看不到陆臻臻的人,这会子陆臻臻忽然不见了,而且他刚刚还好像听到了自己妈咪的叫喊声,看向江临玺,“爹地,你快出去找找吧,妈咪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自己也推开车门下车。 两个人朝着远处走去,可是再也没听到陆臻臻的声音,而且刚刚的那个地方也没看到陆臻臻的人,陆衍想,是不是谁将自己的妈咪给掳走了,心着急起来,眼睛像个扫描仪一般观察着四周。 陆臻臻被带走后,三个男人便将她拖到一个隐蔽的树丛那,准备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想对付这三个男人,可是这三个男人像是看出了他的野性一般,一个按住了她的胳膊,一个男人按住了她的腿,仿佛这三个人像个惯犯一般。 另一个男人正在脱她的衣服,因着今天要逃跑,她特意穿了一声绿色的运动衣,除了上以外,裤子是最好脱。 老男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力气特别大,一下子就将她外边的裤子扯了下去,还一脸坏笑的看着陆臻臻,嘴里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陆臻臻被恶心的差点就吐了,拼命的挣扎,她一个女人哪里是三个男人的对手,男子将她的底裤给扯了下来,陆臻臻感觉到下体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的嘴巴是可以说话的,她赶紧又喊了一声。 江临玺刚好寻到了此处,男人想捂住陆臻臻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江临玺喊了一声,“臻臻,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我这就过来。” 可是再也没声音回答江临玺,江临玺慢步朝着陆臻臻的方向靠了过来,陆臻臻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几个人知晓今天的好事办不成了,还是先走为上。 他们松开陆臻臻,快速逃窜,陆臻臻利索的将衣服给穿好,她可不想江临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衣服穿好的那一刻,江临玺也找了过来。 看到昏暗处躺在地上的陆臻臻,江临玺心疼的上前抱住了她,将手机递给陆臻臻,“你给陆衍打个电话,让他回到停车那里,我们这就回a市,臻臻,都是我保护不好你,让你受苦了。” 陆臻臻紧紧的抱着江临玺,脸上露出笑容,“临玺,你多虑了,没有的事情,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不怪你。” 三个人快速朝着a市内赶去,至于段雨辰的人,他们随后就到,而且还将那别墅里的人给带了回来。 三个人还没达到a市内,廖天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十分严肃,且十分难过,“临玺,我想告诉你一件十分让人难过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个我极其不愿意相信人,他可是我们的兄弟啊,他怎么能这样?” 江临玺感觉电话那端的廖天华好像哭了,而且还哭得万分伤心难过。 江临玺的心也跟着疼了下,极其不愿意的将嘴给张开了,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说的是莫少锋吗?” 廖天华显然很惊愕江临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赶紧问道:“临玺,你怎么知道?” 江临玺的语气也变得伤感起来,“我也查到了是他,只是不确定而已,所以没有露出半点口风来,你那是确凿的证据吗?” 廖天华点了点头,“有,你不在的这半个月内,他的活动很活跃,而且也去过蓉城,这会子据说知晓了你从蓉城将陆臻臻给带回来了,所以安排人在路上截你,你自己注意一点。” 江临玺告诉廖天华,他知道了,让廖天华不要担心,一切他会注意的,其实内心是担心的,段雨辰的人现在不跟他在一起,刚刚才通过电话,还在蓉城内,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能到达a市内。 现在是晚上,他想去换辆车都不容易。 刚刚的电话是车载电话,陆臻臻和陆衍都听到了,陆臻臻还在惊愕中没缓过神来,陆衍却是异常的淡定。 似是看出了江临玺的担忧,替自己的爹地出起了主意,“爹地,你这是在担心你的车被暴露吗?这个容易啊,你用你的豪车跟被人换辆普通的不就得了。 但不能太破,车速不然达不到,这生意好做吧。” 江临玺瞬间来劲了,还是他这个儿子聪慧过人啊,这都想的到。 他们走的是告诉,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下车后就开始和别人换车,可是连续问了几个人别人都不换,陆臻臻无语了,没想到现在的人都这么不愿意相信人,江临玺的车至少值五百万,他去换辆三十万左右的车,居然人家都不换。 最后陆衍出马,谁家这家伙人见人爱啊,果然孩子是天真的,而且他又擅长演戏,三下五除二,他用江临玺的车换了辆卡迪拉克,那辆车虽然也不贵,但也值个六十多万了。 三个人随意的凑合了点,便上路了,陆衍还刻意示意那些人慢点开,或者直接在服务区休息一晚上。 陆衍最近因为拍戏炙手可热的很,那个人刚好是他的粉丝,超级听话啊,人家不累都在服务区休息了一晚上。 江临玺回到a市时,却是有人堵在路口,还是必经路口,不过他们不是专业的交警,所以没资格拦其它人的车。 这车刚好装的车膜是那种隐形的,加上天太黑,那人有些看不清车内开车的人,刚好这车又不是江临玺的,所以没人拦江临玺,三个人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里。 一回去陆臻臻才发现屋内大变了样,而且段雨辰为了陆臻臻的安全,特意在小区内派了人保护着她和江临玺,这事段雨辰已经用短信通知江临玺了。 江临玺回到家里才看到。 三个人回到久违的家,都一身轻松,早早的洗了个澡就睡下了,各自都知道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那些拦路的人还在路上拦截江临玺,这一等就是一夜,还每个回a市内的路口他们都安排了人手。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江临玺的车开往了a市,车被拦了下来,可是开车的人压根就不是江临玺,陆衍昨晚就跟那些人讲过他的遭遇,看到这些人眼里全是鄙视和讨厌。 敢抓他喜欢的明星,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吧。 “咳咳,我为什么要是江临玺,江临玺的车为什么不能在我手上,他可是我喜欢的明星的爹地,他将车送给我了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难道你们想光天化日的将我给绑架了吗? 我告诉你,我车上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足十月的孩子,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全家都给抓了,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如何陪的起。” 男子的口才不错,在那哇啦哇啦的讲了半天,愣是将站在那的人讲的厌烦不已,赶紧催着他走了。 男子临走之前还朝着那些人“哼!”了下,异常得意,看得那几个堵江临玺的人嘴巴都差点气歪了。 “老大,江临玺人跑了,他好像跟别人换了车,我估计昨晚就回到了a市内,我们要怎么办?”男子朝着电话内战战兢兢的道。 电话那端的莫少锋听到这话后气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淡淡的来了句,“全特么的都是个废物,要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华紫鸢帮莫少锋按着肩膀,看着那杀伐果断的莫少锋,脸上全是笑意,淡淡道:“这群人这么没用,我们要不要将他们给废了?” 莫少锋摇摇头,“不用了,江临玺有多狡猾我是知道的,华紫鸢,我今天做的一切,为你背后的人顶包都是为了你,我是想和你继续以前的那段孽缘,它让你误入了歧途,我来替你赎罪,以前的所有事情,都算是我莫少锋做的,知道吗?”莫少锋的手紧握住华紫鸢的手,示意华紫鸢别捏了。 那天华紫鸢主动找上他,他真的很惊愕,没想到华紫鸢居然找他来了,心里激动不已。 两个人很快就发生了关系,他才知道华紫鸢过来就是想拿他当枪使的,可是他不在乎,只需要华紫鸢能好,这一切都不是个事。 他傻傻的答应了华紫鸢的要求,并且立刻进入了一个大佬的角色,在那调遣着华紫鸢给他的人,虽然他也不知道华紫鸢的背后是谁。 华紫鸢转过来,整个身子坐在了莫少锋的腿上,一脸柔情的捧住了莫少锋帅气的脸颊,红唇堵住了莫少锋的红唇,继而离开,“少峰,谢谢你,谢谢你肯为了我做这么多,这不是孽缘,若是我们成功了,这就是一段美好的缘分。” 莫少锋没说话,揉了揉聂晓琪乌黑发亮的头发,“嗯,不说了,江临玺估计已经知道洛梓行背后的那个人是我了,这会肯定会跟疯了一般找我,我们设定下一步计划,将陆臻臻给抓回去。 我看你背后的那个人也不咋地,陆臻臻都被抓到了,那么多人居然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看来你背后的人养的可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华紫鸢勾住了莫少锋的下颚,像只狐狸一般道:“还是你比较聪明,我期待你给我一个好的结果,我也好在老板那里多拿一些钱。” 莫少锋点了点头,轻吻了下华紫鸢,“你先去哪玩一玩,你这妖精在这我做事容易分心,对付江临玺的事情不能有丁点的马虎,不然前功尽弃了。” 华紫鸢笑着离开。 第两百九十七章 华紫鸢的邀约 她走出去后笑着的脸收住了,她有些迷茫,不懂自己将莫少锋拉进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此刻江临玺和陆臻臻已经睡了一个好觉,两个人是被段雨辰和廖天华的消息给吵醒的,段雨辰过来时还特意给江临玺一家三口带了早餐,省得江临玺出门去买了。 几个人坐下来一起商讨莫少锋的事情,因着莫少锋是他们最好的兄弟,所以气氛有些沉闷。 江临玺率先开了口,“既然是敌人,也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了,对于一个祸害,即使关系在好,既然是祸害,那就要除掉,我的观点是,将他绳之以法,丁点机会都不能留给他。” 江临玺的态度很坚决,段雨辰和廖天华也是同意的,他们不是那种爱感伤,容易为了兄弟情义而迷失的人。 尽管以往的岁月里,莫少锋带给了他们很多快乐,帮助了他们很多很多,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不分这些。 “好,他这会估计在研究对付临玺的计划,我们必须大胆的猜测他的计划,然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廖天华道。 段雨辰也同意这个方案,莫少锋了解江临玺,可江临玺也同样了解莫少锋,这是一场兄弟之间的战争。 因着大家彼此了解,熟悉,所以近来的这几天都相安无事,段雨辰和廖天华每天都会准时过来修改计划,偶尔会留宿在这里。 陆臻臻则负责他们的伙食,安全起见,菜由傻蛋去买,他们的日子还算是过得比较惬意的。 可洛梓行似乎过的并不怎么好。 他和他背后的人彻底独立了,那个一副不杀他誓不罢休的模样,许娜的能力并没有多少,他完全靠着许娜去反驳有些不尽人意,最近连着许娜的住处都被暴露了,他带着许娜过上了亡命的生涯。 洛梓行不想许娜跟着,可是许娜非要跟着洛梓行,洛梓行最后妥协。 两个人前往金山角的路上被人拦截的了下来,最后被残忍的杀害,许娜看着那被打得像个筛子一般的洛梓行,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她拿起地上的枪,准备随着洛梓行去了,可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她停了下来。 手用力的扯了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朝着那为首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那个人穿着迷彩服,看着很威严的样子,许娜断定那个人应该不寻常,咽了咽口水,轻启贝齿,“我跟你了,你是不是能帮我替梓行报仇?” 男子显然有些惊愕,他可是打死洛梓行的人,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是有胆有识,他喜欢。 可是让他对付洛梓行的老大,他可做不到,喜欢归喜欢,但不能不讲规矩。 许娜站在那不动,“我知道你是被人雇佣来的,我也没打算为难你,我并不是找你的雇主报仇,我是找江临玺报仇。 若是没有江临玺,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是没有江临玺,他也不会被逼得走上歧途,我要杀的人是江临玺。” 男子叫乔森,这是英文名字,也是他一直用的名字,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听闻许娜的话,他对许娜又产生了一丝兴趣。 有些弄不懂这个小姑娘了。 他想着既然是对付江临玺,那就好办了,胳膊伸过去,一把将许娜搂在了怀里,朝着众人道:“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嫂了。” 台下一片欢呼。 乔森很少有看得上的女人,也有很多女人想爬上他乔森的床,可像许娜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喜欢,因为一个最爱的人的死,马上投靠到一个能给她实力的男人的怀抱,这个女人有情有义,且聪慧,是他乔森要的。 乔森将她搂在怀里,眼里满是欣赏,越看许娜他越喜欢,看了眼远处洛梓行的尸体,笑着道:“我知道你还爱着这个男人,给你三天时间将他的尸体处理好,然后回到我的身边,从此以后不许在想其它的人,你要报的仇通通交给我就成。” 乔森没别的本事,他的人多,请的雇佣军多,他舍得花钱,替他办事的人也多,对付江临玺,乔森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件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许娜凝眸看了眼远处洛梓行的尸体,心像是被锥子狠狠的打了一下,疼得她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个不停。 咬咬牙,从乔森的身上起来,“他无亲无故,一天的时间就好,目前不用对付江临玺,这个男人太过狡猾,我们必须计划出周密的计划才行。” 乔森刮了下许娜的鼻子,又体贴的替许娜安排了车,将洛梓行的尸体火化后送回了a市内,也算是认祖归宗。 洛梓行死了的消息迅速在a市内传开,江临玺惊愕不已,不明白他都没动手,洛梓行怎么就死了,想着定是他背后的老大出手了,自己才会没了性命的。 前段时间他调查到洛梓行一直和许娜在一起,现在洛梓行死了,江临玺想找到许娜,可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是许久后他和陆臻臻一起去洛梓行的墓地,才从那些守墓人哪里知晓许娜回来过,而且只回来了一天就离开了a市。 连着许娜父亲留给许娜的公司她都转卖给了别人,整个人都销声匿迹了。 洛梓行一死,江临玺查找洛梓行背后老大的事情便变得阻碍了不少,以前他一直顺的很,就像现在知晓了莫少锋是洛梓行老大的事情一样,可是如今莫少锋躲到了哪里江临玺并不知道。 莫少锋的简历在众人面前是好的一面的,让人查不出他半点瑕疵来,但查他的生活作风等问题,却是劣迹斑驳。 这天,江临玺又将廖天华和段雨辰叫到了一起,研究这么对付莫少锋的问题。在他们的眼泪莫少锋是个成熟稳健的人,做事周密,要对付确实不容易,而且他们查到的资料十分有限,特别是在洛梓行死后,这些资料就更那查找到了。 他们不敢轻易行动,哪怕知晓敌人是谁,他们却毫无动手的办法。 廖天华烦躁的将手中的笔一扔,双手抱住了头,烦躁的要命,看向江临玺,“临玺,你倒是说句话啊,要如何对付莫少锋,你不对付他他可马上就来对付你了。 目前来说,他和陆臻臻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你弄清楚他为什么要抓陆臻臻没?” 江临玺的脑袋很乱,曾经陆衍告诉他,见陆臻臻的那个人是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男人,江临玺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都接不上,太接不上了。 若是莫少锋是洛梓行的老大,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有人喊她大爷? 明显那个女人才是抓陆臻臻过去的幕后黑手,而且那个女人很可能和陆臻臻有关系。 他摇摇头,“我没弄明白,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特别的蹊跷,感觉其中的水很深很深,它就像一个洋葱,每剥开一层里面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又像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那个盒子,那么魔鬼就跑出来了。” 廖天华是个粗人,直来直去,听到江临玺这种文绉绉的话就起鸡皮疙瘩,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里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明白自己只能坐以待毙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他知晓莫少锋的并不多,出了莫少锋的那个人的性格以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廖天华第一次感觉到,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和自己这么多年兄弟的朋友。 陆臻臻将一盘果盘端到了大家的面前,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嘴里正啃着苹果,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眼,居然是华紫鸢发过来的,约她一起喝咖啡。 陆臻臻立刻将手机递到了江临玺的面前,“临玺,华紫鸢约我喝咖啡,我去还是不去?” 她一直知晓华紫鸢和莫少锋的关系不错,华紫鸢失踪的那些日子,莫少锋像丢了魂一样,她猜测这两人一定在一起,而且这个约会都很有可能是个圈套。 江临玺盯着那部手机看了许久,明明就一句简单的话,他像是能看出花儿来一般,陆臻臻被开得烦躁了,一把将手机给抢了过来,“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江临玺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去,为什么不去。”幽深的眸底散发出幽灵一般的光芒,陆臻臻看得浑身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江临玺像是有了自己的计划一般,而且还非常的凶残。 “你不会是要和我一起去吧?”陆臻臻似乎特别了解江临玺,江临玺一个眼神陆臻臻就知晓江临玺要怎么样了。 江临玺扭过头来诧异的看着陆臻臻,用力将陆臻臻给搂到了怀里,“聪明如你陆臻臻,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莫少锋不是喜欢华紫鸢吗,我们何不将华紫鸢绑了过来。” 廖天华和段雨辰集体否决,他们不是土匪,不能做这种要要挟人的小人之事。 江临玺有些无语,他这哪里是小人之事了,若是莫少锋真的是洛梓行的老大的话,当初洛梓行掳走陆臻臻做了多少小人之事。 他现在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话,他觉得没莫少锋也会借着华紫鸢和陆臻臻约会的机会将陆臻臻给掳走。 第两百九十八章 做饭水平 陆臻臻是他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他不想陆臻臻再有丁点闪失。 他拿着陆臻臻的手机给华紫鸢回了条消息,“你说个时间和地点,正好我有事也想找你。” 华紫鸢没了音讯,许久后才给陆臻臻回了条消息过来,让陆臻臻去就近的一家咖啡厅,就下午三点。 江临玺立刻答应了华紫鸢的要求,然后示意段雨辰和廖天华过去,“听我的,将华紫鸢带走,绝对是上上策,我就不信你们俩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他江临玺这么优秀的人,也没光明磊落一辈子呢。 廖天华和段雨辰互看了一眼,江临玺说的对,他们也不是一直光明磊落的,做过的龌蹉勾当也不少,可是段雨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自己想做的龌龊事情和被江临玺逼着去做的压根就不是一种感觉好吗。 他淡淡道:“江临玺,你这碗毒鸡汤给的真是绝了。” 江临玺没时间和大家开玩笑,十分严肃认真的道:“我将事情说一遍,等下我和臻臻一起去赴约华紫鸢的约会,华紫鸢很有可能带着人过来,所以我希望你们埋伏在附近,若是看到华紫鸢带过来的人,希望你们能及时的处理掉,咖啡厅动手目标太大,所以我们只能等到她出门后在动手。依旧是你俩,我随后帮忙,懂吗?” 廖天华和段雨辰同时点了点头,“明白了。”一切计划好,江临玺便带着陆臻臻去房间换衣服了,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陆衍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段雨辰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懂江临玺和陆臻臻是怎么当父母的,陆衍才四岁多,这当父母的居然让孩子煮饭。 他俩过去帮忙,江临玺和陆臻臻完全不知道,傻蛋将菜买回来的那一刻陆臻臻是准备做麻辣烫吃的,菜等下就能处理好,所以也没担心,而且儿子陆衍也在那处理食材,陆臻臻更加不用担心了。 廖天华和段雨辰去了厨房帮陆衍煮饭,两个人今天心情很好,便非常好心情的想帮陆臻臻煮顿饭,这么多天了,一直是陆臻臻在煮饭,他们吃的怪不好意思的,想着要不要一起煮一顿饭感谢陆臻臻一下。 于是在陆衍的带领下,三个人一起煮了顿饭,段雨辰和廖天华压根就不知道陆臻臻的准备,看到那么多的青菜和肉,决定炒菜算了,于是两个大男人开始各自炒自己觉得比较拿手的菜,结果菜似乎炒的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几道菜下来,两个人看着狼藉一片的厨房,决定还是向陆臻臻请教一下。 走出厨房才发现江临玺和陆臻臻都不在客厅内,想着这两个人是不是进去选衣服没出来,便朝着门口喊道:“临玺,臻臻,你们出来一下。” 为了避免段雨辰和廖天华再次打扰,陆臻臻和江临玺出去了。 厨房内热闹的很,本就不大的厨房挤满了人,显得有些拥挤,江临玺看着锅的方向在那评头论足,“你们这烧得什么啊,这是酸辣藕片?这是蒜茸油麦菜?你们这不是在煮饭,这是在浪费我的菜不说,还将我的油盐酱醋全都浪费了。” 江临玺不断的说着,将廖天华和段雨辰贬得一文不值,他愣是将两个大男人给说的低下了头,还一副不能停止的架势。 陆臻臻知晓这样下去不行了,赶紧上前去阻止,“你那么牛逼你来好不好?” 段雨辰和廖天华反应过来,蹙着眉头看向江临玺,“对啊,你那么牛逼,你来啊。” 江临玺偷偷的瞪了陆臻臻一眼,一副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啊。 陆臻臻淡淡的笑了,将厨房内的一群人朝外赶,“好了好了,老大不说老二了,这厨房的伙计还是得由女士来做才行。你们看你们做的好事,这是我准备煮火锅和冒菜的,看你们给我倒腾的。” 有人接班了,段雨辰和廖天华赶紧灰溜溜的走掉了,看来他们还真不是煮饭的材料。 陆臻臻看着那像是战场一般的厨房,开始慢慢收拾,她的确有一双巧手,不到一个小时,厨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说,而且饭菜都被她煮好了。 只是火锅的份量似乎少了不少啊。 陆臻臻端着火锅放到桌上,不客气道:“你们做的好事,大家将就着吃吧。” 段雨辰和廖天华红着脸对看了一眼,最后默默的低下了头,陆臻臻的厨艺和他们相比,那简直……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好吗。 尽管没多少菜,可是大家吃的还是蛮开心的,吃完饭,大家便计划起来,于是江临玺带着打扮的十分精致的陆臻臻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在那等待华紫鸢的到来。 陆臻臻曾经记得洛梓行说过,华紫鸢有可能知晓她的身世,今天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她要过来见见华紫鸢。 陆臻臻和江临玺过去时华紫鸢还没到,段雨辰和廖天华早已隐藏好了,说好的三点还差五分钟,陆臻臻和江临玺率先各自叫了一杯咖啡,默默的等待华紫鸢过来。 华紫鸢是个十分准时的人,在三点的时候确实来到了咖啡厅内,身旁还跟着莫少锋,本该是朋友的人,却忽然变成了仇人,大家彼此看着没什么,可是确实都有些别扭。 华紫鸢曾经是陆臻臻救过的人,不懂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个人落座,江临玺并没有上前同莫少锋握手,脸上的表情冷冷的,陆臻臻倒是和华紫鸢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华紫鸢,好久不见。”她同华紫鸢握了下手,又道:“你和少峰在一起了?” 华紫鸢点了点头,“嗯,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没告诉你而已,臻臻,你不地道啊,不就请你来喝杯咖啡,你至于让人埋伏你在周围吗?这是要防着我将你给带走吗?” 陆臻臻没想到华紫鸢发现了段雨辰和廖天华的存在,想着她是不是早就过来了,只是在静静的观察着她陆臻臻和江临玺。 现在窗户纸都被人家给捅破了,陆臻臻不承认也不好意思了,“嗯,我当然怕了,洛梓行的老大一直在抓我,现在爆出莫少锋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我跟他的女人出来喝咖啡,我当然得防着了。我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魔窟里逃了出来,我可不想后脚又跌进地狱。” 陆臻臻是故意试探华紫鸢的,想华紫鸢说出到底是谁绑了她陆臻臻,陆臻臻觉得不是莫少锋。 华紫鸢听出了陆臻臻话里的意思,她怎么可能说出那个人是谁,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臻臻,你可能是误会了,洛梓行抓你那是因为你跟江临玺的关系,少峰抓你干嘛,他又没病。 不过我听说你失踪的这断时间被人给抓走了,但我敢保证,抓你们的人和少峰一点关系都没有。 以前那都是洛梓行想报复江临玺,少峰就是因为看到洛梓行死揪着你不放,所以才将洛梓行这个祸害给除了,不然他哪里敢出来见你和临玺啊,会被骂作是叛徒的。”华紫鸢玩笑似的道,胳膊还顺势挽住了莫少锋的胳膊,一副感情极深的模样。 华紫鸢将话说的很好听,可是陆臻臻压根就不信这些,却没有去拆穿华紫鸢,“呵呵,是吗,莫老大和临玺的关系以前就极其的好,既然莫老大的势力这么强大,一定能帮我查出是谁绑架了我吧。 还有,华紫鸢,有段时间你和洛梓行闹掰了,你和他都在抓我,我想请问一下,你抓我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知晓我的身世?” 华紫鸢的身子突兀的顿了下,虽然只是在刹那间,可是陆臻臻还是感受到了,看着华紫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情假意的解释,“臻臻,你说的哪里的话,你的身世不是慕容家的女儿吗,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 她一副不想多回答的样子,陆臻臻越发觉得华紫鸢的心里有鬼了,她断然知晓她陆臻臻的身世,只是她搞不懂为什么华紫鸢就是不愿意说。 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她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安心了,我还担心我不是慕容家的女儿呢,这事外界都传开了,华紫鸢上门来砍我,要我将慕容家的财产交出去,看来我是不用交了。 但假若有一天,我知晓了我真的不是慕容家的孩子,且莫老大和华紫鸢都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的话,那我们可真就不是朋友了。” 江临玺握住她的手,他感觉到了陆臻臻的难受,陆臻臻的心是有多么的迫切,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说出这个问题。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她最想找到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了吧。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开了口,“看来今天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彼此都知道彼此带了人过来,你们带不走臻臻,我们带不走华紫鸢,那咱们今天算扯平了。” 江临玺直言不讳,他可不信华紫鸢和莫少锋没带人来,怕是早就把这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吧。 江临玺忽然将脸个撕破了,华紫鸢的脸色难看起来,没想到江临玺猜出了她和莫少锋此行的目的,莫少锋劝过华紫鸢,不要这么做,可是华紫鸢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这些人果真都是最熟悉彼此的人。 第两百九十九章 一杯咖啡的效果 她突兀的站起身来,看着江临玺和陆臻臻,脸色变了,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等等,谁说我今天带不走陆臻臻了,就凭借你们几个人,还想从我手底下将陆臻臻给带走,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少峰的能力了。” 江临玺英俊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戏趣的笑容,毫不害怕道:“哦,是吗,那咱们拭目以待。”他将手拍了拍,周围立刻站起了许多的人。 江临玺将手一抬,示意大家不要动,朝着华紫鸢道:“你的人在外边,我的人在里边,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必华小姐是懂的吧。” 华紫鸢没想到江临玺来了这手,她的人确实都在门外,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的人还没赶进来,她和莫少锋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早就被江临玺给抓住了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算江临玺这些人技高一筹。 手拽住莫少锋的胳膊,“少峰,我们走,对付陆臻臻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他江临玺每招都接的住,今天只是开场而已。” 陆臻臻瞪着漆黑的眸子看向江临玺,看到华紫鸢和莫少锋要走,她不懂为什么江临玺不去追。 华紫鸢和莫少锋一出咖啡厅,江临玺就拽着陆臻臻从另一条楼梯走了。 江临玺没想到华紫鸢真的带了很多人过来了,知晓华紫鸢带人过来了,他偷偷的给这个店的老板发了条消息,让老板让服务员偷偷的告诉咖啡厅的人配合演出戏,咖啡全免。 这家店的老板和江临玺以前的关系不错,自然很乐意帮江临玺的忙,江临玺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配合。 不过他知晓,像华紫鸢那么聪明的女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是一出戏。 刚刚他已经用手机通知廖天华和段雨辰离开了,所以他们几乎是全身而退。 华紫鸢拽着莫少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朝着前边走着,踏下最后一介台阶时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就凭借江临玺的性格,若是他真的胜券在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华紫鸢和莫少锋离开了,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被耍了,快速上楼,江临玺已经和陆臻臻离开了,那个位置空空如野,咖啡厅内的人不少,那些男的依旧自顾自的喝着咖啡,已经少了他们身上的那股子戾气。 华紫鸢气得上前就抓起一个人询问道:“江临玺呢?” 那个人压根就不知道陆臻臻嘴里说的江临玺是谁,被一个女人如此揪着,还是当着自己女友的面,气得脸都红了,吼道:“你有病吧,有这么搭讪的吗,我可不认识什么江临玺。” 华紫鸢知晓自己上当了,气的脸都紫了,“你不认识他,为什么刚刚拍手时你站起来了?” 男子冷笑了下,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华紫鸢,将一个纸条交到了华紫鸢的手中,“这里的服务员说这里在拍戏,等下希望我们配合演出一下,有人拍两下手,我们就立刻站起来,今天的咖啡免单。” 华紫鸢的脸都绿了,看着那张纸条后,狠狠的捏成了一团,“江临玺,算你狠。” 她快速朝楼梯口跑去,可是那里已经没了江临玺和陆臻臻的影子。 她又赶紧朝着楼下跑去,发现段雨辰和廖天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都快被气得七巧生烟了,“江临玺,算你狠,好一招金蝉脱壳,我就不信你下次还会这么好运。” 莫少锋也没想到江临玺居然这么机灵,他们的形势都这么危及了,他还能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席卷他的全身。 他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些阴谋论,有些不地道,可当知晓江临玺也带着段雨辰和廖天华来了,他的心多少平衡了点,可他没想到华紫鸢瞒着他,带了这么多人,一副一定要拿下陆臻臻的架势。 “华紫鸢,你是不是真的知晓臻臻的身世?”莫少锋询问道。 华紫鸢看向莫少锋,没想到莫少锋也这么好奇,点了点头,“嗯,我确实知晓,但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条心,对不起,少峰,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计划的完成。” 莫少锋一直以为陆臻臻的身世有异只是传闻,毕竟陆臻臻耳后的胎记和华叔的小女儿耳后的胎记一模一样,没想到居然不是,还真有另一个身份,他隐隐觉得陆臻臻的身世很不一般。 华紫鸢不说,他也没多嘴的追问下去,省得问多了华紫鸢怀疑他。 “华紫鸢我理解,这一切我都理解,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只是临玺这个人太不好对付了,我必须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才行,他唯一的软肋就是陆臻臻,现在陆臻臻被他保护的很好很好,我们完全没下手的能力,我能怎么办。” 华紫鸢的脸上露出了诡异一笑,“不,江临玺可不止一根软肋呢,还有江雄涛,林冉,这两个人可都是他江临玺的软肋。” 莫少锋的心咯噔一下,林冉和江雄涛的年纪都大了,而且这两位老人对莫少锋一直不错,莫少锋实在不想对付这两位老人。 手握住了华紫鸢的双手,试图说服华紫鸢放弃这个想法,“华紫鸢,能不能打发掉这个想法,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拿老人下手。” 华紫鸢跟着了魔一般,狠狠的瞪了莫少锋一眼,“妇人之仁,做事情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莫少锋,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就一番大事?” 华紫鸢不答应,莫少锋真生气了,冷眼看着华紫鸢,也发起了脾气,“华紫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的原则,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帮你冒名顶替,这些我都愿意,我唯一不愿意的就是拿一个老人动手,我做不到。” 莫少锋发火了,华紫鸢也着急了,语气变得软和了不少,知晓和莫少锋不能来硬的,必须服软才有用,她小鸟依人的像个软妹子般拽着莫少锋的胳膊撒起娇来,小嘴还嘟得老高,“少峰,你可是答应了人家,会证明给人家看的,看你的诚意,我知道我的方法有些过份,可是老板给的时间并不多了,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我不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吗,难道你想看到我和你的下场和洛梓行一样吗?”她将莫少锋的胳膊又晃了晃,“好不好嘛,少峰,你就答应人家好不好,这样,我答应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吗?” 她俏皮的模样逗乐了莫少锋,莫少锋不是很懂华紫鸢这个体制,但是他知晓华紫鸢是个核心人物,至于他们这个体系是干嘛的莫少锋不知道,但是管理应该是非常的严格,不然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谁都不知道背后的那个大佬是谁。 也许真如华紫鸢所说,做不到就会和洛梓行的下场一样,他来这的时间不长,但也知晓洛梓行为这个公司缔造了多少利益,做了多少事情。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体制的人居然这么狠,就这么将一个功臣给杀害了,而且体制内的没一个人有一句怨言,都觉得洛梓行是活该。 莫少锋忽然感到一丝害怕,他不是惧怕危险,而是惧怕失去华紫鸢。 手紧握住了华紫鸢有些冰冷的手,“好,这可是你说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绑架林冉和江雄涛的计划交给我,等我拟定了,我在交给你,你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但记住,可千万别伤害了他们。” 华紫鸢脸上露出会心一笑,“我知道啦,我也知道这对夫妇以前对你很好,所以你放心吧,我会对他们很好的。” 莫少锋刮了下华紫鸢的鼻子,朝着远处走去,她们一出来,身后便跟了不少的人,俨然一副大佬的感觉。 江临玺拽着陆臻臻跑了好久才停下来,不懂江临玺跑个什么劲,他有那么多的人,怎么都应该跟华紫鸢拼上一拼。 他们的脚步刚落下,莫少锋和段雨辰也赶了过来,看到江临玺和陆臻臻平安无事,整颗心放了下来,气还没喘过来就朝着江临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临玺,你牛,这样都能逃过一劫,我服你,但今天这事办的真特么的憋屈,居然被华紫鸢那个女人给摆了一道,这个仇哦迟早要报回来的。”段雨辰一边喘气一边道。 陆臻臻更加不懂了,江临玺像个逃兵一般,怎么段雨辰还服他了,不解的看向江临玺,江临玺看到被气昏了头的陆臻臻,解释道:“刚刚咖啡厅内的人并不是我的人,只是我使用了一个小计谋而已,要不这么做,今天别说是你,就华紫鸢带过来的那些人,我们三都要被抓走。 臻臻,我觉得这种兵行险着的事情,我们以后还是少干为妙,我可真赌不起你。”他的那双大手捧住了陆臻臻的脸颊。 廖天华看到打情骂俏的江临玺和陆臻臻,心里也是服气了,忍不住嗤道,“这都什么环境,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回吧,不然等着人过来抓啊。” 几人才朝着陆臻臻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段雨辰都在说话,大多说的是抱怨莫少锋的话,陆臻臻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有种王八念经的感觉。 廖天华更直接,直接倒在椅子上就睡。 第三百章 父母被绑架 江临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着车,车一停,他立刻开车门下去了,陆臻臻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暗自笑了笑,也跟着江临玺下车了。 回到家里,大家坐在一起开了个会,陆衍一直坐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最后还给这几个大人这么多天的辛苦总结了下,就是一事无成,还差点别人逮着。 暗自摇头这群人的愚蠢,江临玺的手机便响了。 江临玺拿起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他有些不耐烦的将电话给接通了,这会正心情不好,逮着谁了他就想骂谁。 正准备开吼,对方便说话了,“是江临玺吗,你的父母现在就在我的手上,若是想要他们没事,拿陆臻臻来换。”说完那个电话就给挂掉了。 江临玺惊得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这才多会子功夫,他从莫少锋那里才回来,自己的爸妈就被绑架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他赶紧拨通了江雄涛的电话,可是打了半天都是关机,在打林冉的,林冉的电话也是关机的。 江临玺才发现,他的父母是真的被人绑架了。 “不好,我父母被绑架了,现在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江临玺满心着急的道。 他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他才跟莫少锋分开,他不觉得这事是莫少锋干的,可是放眼整个a市,现在要陆臻臻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他江临玺也想不出另一个想对付他江临玺的人。 手紧捏成拳,一拳头直接砸在桌子上,“可恶,实在是可恶,没想到莫少锋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一直在抱怨,倒是陆臻臻清醒的很,手轻轻的握住了江临玺的手,询问道:“既然他们绑架了伯父和伯母,那自然是有他们的目的的,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江临玺的神情一顿,漆黑的眼睛空洞的看着陆臻臻,他们要的可是他江临玺的女人啊,一边是父母,一边是自己的媳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难以割舍。 他不吭声,陆臻臻却猜到了其中的意思,认真的看着江临玺,“他们的意思是要你拿我去换伯父和伯母回来是吗?” 江临玺知晓陆臻臻一直是聪慧的,这些一点都不难猜,他好怕陆臻臻为了救他的父母而将自己主动送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不,不是,他们的筹码不是你。”江临玺道。 陆臻臻不信,继续追问,“那好,你说是谁?” 江临玺被问得神情一滞,是谁?是她陆臻臻啊,可是他不能说。 “他们要江氏集团。”江临玺淡淡道。 陆臻臻冷冷的笑了下,双手握住江临玺的手,“临玺,你真的不怎么擅长说谎,若是绑匪要的是江氏集团,你肯定会二话不说的将江氏集团拱手于人,在你的眼里,没什么比家人更加重要。公司没了还可以在建,可若是人没了,你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知他如她陆臻臻,江临玺觉得陆臻臻说的对,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比家人很重要。 陆臻臻手心的温度慢慢的传到了江临玺的手心里,很舒服的感觉,那股热度从手心一直传到心窝里,暖得江临玺那颗不安定的心渐渐的放松下来。 这是个十分难抉择的选择,他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不说话,陆臻臻继续,“对方要的是我吧,要是是,我愿意去将伯父和伯母换回来,而且我又不是没被抓过,被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我去吧,我被抓,你去救,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她语气有些玩笑。 江临玺揉了揉陆臻臻的头,佩服陆臻臻的豁达,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开得起玩笑来。 “你说我们才和莫少锋分开,我感觉不是他绑架了我爸妈,你觉得会是谁?”江临玺十分不解,询问陆臻臻,想听听陆臻臻的见解。 陆臻臻也蹙起了眉头,知晓江雄涛和林冉被绑架的那一刻,她在脑海里就开始盘算是谁绑架了江雄涛和林冉,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会是谁? 她脑袋里灵光一闪,“临玺,你说绑架我去蓉城的人会不会和莫少锋他们真不是一伙的?这次绑架伯父伯母也是那帮人? 他们见我跑了,所以才绑架了伯父伯母,想要挟我回去?”陆臻臻觉得除了这个,她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来。 江临玺轻轻的敲了下陆臻臻的头,“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想的什么呢,怎么可能和莫少锋没联系,若是真的没联系,为什么他们知晓我将你给救了出来,而且在半路上还设了拦截的关口。” 陆臻臻摸了摸那并不疼的头,“对啊,我都糊涂了。” 段雨辰和廖天华站在一旁更是束手无策,“临玺,我觉得还是等绑匪的消息比较好,我不赞同将臻臻交出去。”廖天华道。 陆臻臻白了廖天华一眼,她一心想救的就是林冉和江雄涛啊,这两个人虽然不是她的生生父母,但的对她却像对待女儿一般的两个老人,她觉得她应该去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个年轻人,换过去吃点苦没什么,说不定人家还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呢,让伯父和伯母两个老人在那呆着,确实不是个事。” 廖天华不吭声了,这算是陆臻臻的家事,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他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他一直觉得解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如绑匪的意愿才好。 不然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里也确实担心江雄涛和林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那一边的江雄涛和林冉却不像江临玺他们担心的那般,这两个老人的性格一直都很好,遇到什么事情了都是乐观的态度,及时被绑架了,林冉觉得有江雄涛陪着也没觉得自己害怕。 她感受得到自己的丈夫就在旁边,有她闻得到的熟悉气息,有她听得到的熟悉声音。 她的眼睛虽然被蒙着布,手也被绑着,可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江雄涛亦是如此,没想到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绑架他,呵呵,这算什么事情。 害怕林冉害怕,他一直在说话,好在这些绑匪并又没有说什么。 车一直在路上开着,很安静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才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停了下来,林冉和江雄涛被带到一个小屋里后,蒙住眼睛的布才被揭开了。 林冉第一时间去寻找江雄涛的身影,看到江雄涛安然无恙,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淡定道:“老公,没想到我们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人给绑架了。” 江雄涛亦是笑笑,林冉能开玩笑,就证明她不怕,深邃的眸子里露出柔情的光芒,语气内疚的很,“老婆,结婚时说话让你快乐一辈子的,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还让你跟着我遭这样的罪,对不起。” 林冉朝着江雄涛靠了过去,才去看那些绑架他们过来的人,那些人都带着黑色的帽子,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让人看不出他们的容貌。 林冉没觉得这些人有多么的的凶神恶煞,环境差了点,但将就下也成,她找了个地方坐下,示意江雄涛也坐下,朝着面前的那个黑衣人发话了,“你们为什么抓我们过来?” 这几个黑衣人看到林冉和江雄涛淡定的模样,心里很不舒服,上次他们的同伙绑架陆衍的事情他们听说了,把他们雷得不行,虽然那些人没将幕后的人交代出来,但他们还是心有余悸的。 他们不懂这江家的人怎么个个都是奇葩,个个面对绑架都能如此的气定神闲,难道是与生俱来的一种适应感。 作为一个绑架者,他们居然给不了被绑架者任何惧怕感,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深深的耻辱,这若是传出去了,让他们以后如何在这社会上立足。 领头的人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表情,恶狠狠的看向林冉,上前就要打人,林冉将脸一扬,“你打啊,你打啊,要是今天你不打死我,我跟你没完。” 那个领头的人脸都白了,心中怒火中烧,她以为他真不敢打她了。 举起的手正欲放下去扇林冉一巴掌,其余的同伴跑过来就阻止了他,“大哥,别气了,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林冉还是听到了,想着他们既然不是目标,那么他们的目标是谁?他的儿子江临玺? 还是说他们要抓的人是陆臻臻? 陆臻臻一直被抓林冉是知道的,她内心断定他们要抓的人必然是陆臻臻了,心里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担忧之情,陆臻臻这孩子就是个傻的,若是知晓了她和江雄涛被抓了,她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来换人了,心里默默祈祷江临玺一定不要让陆臻臻过来。 这孩子才刚脱离虎口啊。 那个领头的男人估计是个暴脾气,他的同伴劝了许久他才将手给放了下去,朝着他们吩咐道:“去,买点吃的来,多买点,省得有什么突发状况。” 江雄涛的胳膊也被绑着,示意林冉躲到他的身后来,这个老婆还真不让人省心,要是真的被打了该怎么办。 林冉倒是很听江雄涛的话,白了那领头的男人一眼后,躲到了江雄涛的身后,还不服气的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个领头人气得脸都绿了,抓狂道:“等下不许给这女人吃的。” 林冉又道:“呵呵,没风度,还小气。” 第三百零一章 谁是凶手 江雄涛示意林冉别刺激那个领头人了,省得等下这些人被气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将他们给撕票了可这么办,他们的孙子是怎么来的他们还不知道呢。 而且自己的儿子才和陆臻臻结婚,他们也放心不下,他暗叹这个老婆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主儿。 林冉倒是不在乎她没吃的,反正江雄涛会给她吃的,即使江雄涛不给,她也会一整个晚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让这些人烦的不可开交。 这边热闹的很,江临玺那边也没闲下来,因着江雄涛和林冉被绑架了,段雨辰和廖天华都没有回去,两个人都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开始帮忙查找林冉和江雄涛的下落,但这一切都是秘密的,并为对外公开。 江临玺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拨通了莫少锋的电话号码,他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边莫少锋在计划捉拿陆臻臻,那一边计划着绑架江雄涛和林冉,若是这边的计划失败了,那么立刻展开绑架计划,那么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电话的“嘟嘟”一直在耳边响起,江临玺暗自祈祷,千万别是莫少锋绑架了林冉和江雄涛,不然他和莫少锋的兄弟情义便丁点不剩了。 莫少锋和华紫鸢才刚回到家里,江临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狐疑的将电话给接通了,这江临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喂。”莫少锋淡淡的道,其余的话一句都没说,说多了便是错。 江临玺却很直接,“莫少锋,我就问你一句,我父母被绑架的事情是你做的吗,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真正的答案,别在那边约臻臻喝咖啡,想将臻臻给抓了,这便却计划着绑架我的父母,然后抓臻臻失败的话,就立刻用我的父母去要挟我拿臻臻去换。” 莫少锋压根就不知道林冉和江雄涛被绑架了,侧脸看向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的华紫鸢,心里十分不解,但却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华紫鸢做的,毕竟华紫鸢带了那么多人过去抓陆臻臻他都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临玺,你将我想的太龌龊了点,我就是再坏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放心吧,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生气的将电话给挂掉了。 江临玺居然这么看待他,莫少锋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他那会就跟华紫鸢说过,不可以打江雄涛和林冉的主意,没想到江雄涛和林冉就被人给抓了,他的心里也开始怀疑华紫鸢。 难道刚刚华紫鸢的那些话都只是一个铺垫吗,是让他接受江雄涛和林冉已经被绑架的事实? 他走过去挨着华紫鸢坐下,整个人都严肃十分,“华紫鸢,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他认真的样子将陆臻臻给吓到了,陆臻臻侧过身子认真的看着莫少锋,“你怎么了?”手中的果汁也放下了。 莫少锋双手扶住了华紫鸢的胳膊,“你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林冉和江雄涛是你绑架的吗?” 华紫鸢的身子一顿,眉头紧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什么,江雄涛和林冉这么快就被绑架了?看来是要坏了之前定下的规矩啊。” 她拨开莫少锋握着她胳膊的手,眸子冷冷的,“呵呵,看来你是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么精密的计谋,我承认我瞒着你去抓陆臻臻是我的错,但是绑架林冉和江雄涛这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 听到不是华紫鸢做的,莫少锋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华紫鸢做的,他就开心,他和华紫鸢是栓在一根绳子的蚂蚱,华紫鸢做的事情就等于是他做的,他好怕江临玺误会他这么深。 “好,华紫鸢,谢谢你。” 华紫鸢进了房间,还将门给反锁上了,莫少锋没有跟过去,来到华紫鸢身边这么多天了,她还像防贼一般防着他,莫少锋已经习以为常。 许久后华紫鸢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是被挨骂了,“事情是老板做的,这段时间估计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配合演戏就好。” 莫少锋将看着华紫鸢的眸子收了回来,看向那什么都没有的地毯,“华紫鸢,你们的老板是臻臻的父母吗,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出来找陆臻臻?” 华紫鸢一顿,最后淡淡的笑了,没答莫少锋的话,毕竟这事不是她能随便议论的。 明明是件简单的事情,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复杂化,就因为要照顾陆臻臻的情绪?她可不这么认为。 “少峰,这事我若不管的话,我希望你也别管,知道吗?”华紫鸢白皙的手抚摸上莫少锋好看到脸颊,这一张脸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脸,她喜欢,喜欢了那久,她不想这个人的命真的葬送在了她的手中。 若是成功了,一切都好说,可若是真的失败了呢,她就是将他推入了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华紫鸢脸上的表情怪怪的,眸子柔情的很,莫少锋看得有些着迷,他慢慢的将华紫鸢压在了沙发上,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配合你就好,反正一切我都不懂。” 华紫鸢红着脸将手指盖在了莫少锋的薄唇上,一脸的坏笑,她喜欢莫少锋对她坏坏的,“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莫少锋也笑了,唇慢慢的去吻华紫鸢,“我只懂你。”手去扯华紫鸢的衣服,不出片刻,两个人的衣服就散落了一地,从客厅直接挪到了卧室。 一场云雨以后,已经是下午,电话不知道响了多少遍,莫少锋拿起来看了眼,其中好几个是江临玺打过来的,他将怀里的华紫鸢紧了紧,给江临玺回了个电话。 “临玺,江伯父和江伯母被绑架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至于是谁我暂时性的没查到,你自己等绑匪的电话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找我,兴许我还能帮帮你。我们现在虽然是对立面,但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对于这个字眼,江临玺觉得好笑,还是朋友吗?他也不知道,毕竟当兄弟这么多年,越想他越气,“还是不必了,我刚刚才领会到了兄弟是什么定义,我想有人在给我上一堂朋友是什么定义的课。” 莫少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明白江临玺这是在怪他,他无法反驳,一旁的华紫鸢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男人被欺负了,她可不愿意,朝着电话里道:“什么东西,这样的朋友我们还不要呢。” 一把夺过了莫少锋手中的手机,将电话给挂掉,“不要跟这种人废话,看他都怎么看待你的,你还想着帮他找出幕后的绑匪是谁。少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会对你好的,人心叵测,记住,一个对你好的人你一定要抓住,若是错过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在会对你好了。” 莫少锋觉得这话有道理,“嗯,我懂了。”但他不觉得江临玺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江临玺的为人怎么样,莫少锋还是了解的,只是这次自己伤害江临玺这些人伤害的确实是太深了点。 他的嘴唇微微的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了。 “华紫鸢,你老板的人不会伤害江雄涛和林冉吧?毕竟……”他们都对他很好。 莫少锋关心的问道。 华紫鸢将身子朝着莫少锋的怀里拱了拱,“别妇人之仁了,我带你去见个人吧。”她亲了莫少锋一下,率先起身。 莫少锋的身子一僵,难道她要带他去见的人是她的老板? “好,我需要刻意打扮一下吗?”莫少锋询问了句,若是需要,或许真的是去见华紫鸢的老板。 华紫鸢坏笑的看了莫少锋一眼,“你虽然不打扮也很帅气,可我觉得还是打扮一下比较好。” 莫少锋的心像是吃了可定心丸,“好,一切听老婆的。”他对华紫鸢这个神秘的老板简直是倍感好奇。 他感觉华紫鸢在他们公司的地位不低,他是华紫鸢的男人,可是来了这么久都没看到那个所谓的老板,可谓这个人隐藏的有多深了,他忽然觉得,当初廖天华废了那么大的劲呆在洛梓行的身边,那简直就是去倒贴,就那个级别,怎么可能见到真正的大boss。 两个人一番倒腾,晚间的时候,华紫鸢将莫少锋带到了一个高级会所,这家会所的人挺多,生意也不错,莫少锋被带到了顶层的一个豪包内,那一层就两个包厢,莫少锋就随意的看了眼,就知道这里接待的人不是普通人。 外面的走到上也站了不少的人,个个打扮的像保镖一般,每个人的耳朵那还塞着耳塞,像是随时准备待命一般。 莫少锋眼角的余光注视了一下这些人,看着华紫鸢将一个包厢的门给打开了,里面的音乐是轻音乐,若不是门开了,莫少锋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这膈应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包厢很大,人也很多,就包厢的门口就站了八个保镖,一边四个,一看就是能打的人。 在不远处也站了不少,就这架势,不是当老大的人,也不需要这样威风吧。 高大上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戴十分整齐的女人,女人的身材很好,带着一定黑色的帽子,哪怕在屋内,这顶招风的帽子都没摘下来,华紫鸢在莫少锋的耳边小声交代,“这个就是大爷,你等下记得喊大爷。” 第三百零二章 再见大爷 莫少锋点了点头,华紫鸢的态度十分严肃且客气,莫少锋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来头一定不小,不然华紫鸢不会这般在意的。 等走进了,莫少锋以为自己能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可是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且还戴得比较低,他只能看到沙发上女人半张脸。 这个女人就是去看陆臻臻的女人。 华紫鸢恭敬的朝着那个叫大爷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大爷好,这就是莫少锋。” 女人动都没动一下,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的品了一口,“嗯,坐吧,陆臻臻在我的手里逃走了,老板很生气,亲自将江临玺的父母给绑架了,想威胁江临玺交出陆臻臻,我们也只能袖手旁观。但我想替老大做件事情,老大的目标可是整个a市,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对a市内的那些企业动手了?”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点萝莉音,若是外人来听,还真听不出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莫少锋挨着华紫鸢坐下,“大爷好。”算是打过招呼了。 叫大爷的女人也没理会他,只是将一杯咖啡推到了莫少锋的面前,淡淡道:“听华紫鸢说你喝咖啡不加糖,这杯是给你准备的。” 莫少锋道了一声谢,将开啡端起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谢谢大爷。”心却有些害怕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要的是整个a市,也就意味着,整个a市的金融就将面临危机,江氏集团也不例外。 不知道为何,莫少锋听到和江氏有关的事情后整个人都会紧张起来,没想到这些人的胃口居然这么大,这商界的事情打的是整个a市的主意。 他的思绪外飞,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一直偷偷的关注这他,看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红红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冷笑。 “少峰,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今天让华紫鸢请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情。”她利索的从一个文件袋里将一份文件拿了出来,推到莫少锋的跟前,“你先看看这个,总不能什么都让你白做。” 莫少锋忽然注意到了那双手,那双手骨骼略显大一点,可是又不像男人的手,好看,但莫少锋总觉得怪怪的。 华紫鸢注意到了莫少锋的眼神,上前便拍了莫少锋一下,嗤道:“看什么看,大爷长得好看也不是你能一直这么盯着看着的,你的女人是我,大爷你就别觊觎了,也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莫少锋笑了下,拿出那份文件看了看,是一份合同,是股份合同,只是没有公司名称,莫少锋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这个连公司名字都没有的合同,这合约作数吗? 他的法律意识还是有点的,他知道不作数。 华紫鸢似乎发现了莫少锋的不解,笑了笑,解释道:“别意外,公司的合同都这样,我的也这样,但钱我还是拿到了,你别担心了,别看是有百分之二,这个百分之二可不少呢,每年至少可以拿到一千多万。而且有吃有住,多好。要是计划成功了,以后这百分之二就更值钱了。” 莫少锋对于钱没多少观念,他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华紫鸢,他知晓华紫鸢带他过来就是想他正式成为这里的一员,有钱不说,真正的原因就是让他不要想着去背叛这个公司,因着下面有条附加,就是警告一切服从命令,不然杀无赦。 莫少锋不想签下这种合同,可是人都被带到这里来了,他能怎样,只能认同,在决定和华紫鸢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未来的路不是他说了算了。 “谢谢大爷如此器重我,行,反正我和华紫鸢以后也会在一起,这合同我签。”莫少锋心事沉重的道。 很快华紫鸢就将一支笔递到了莫少锋的面前,示意莫少锋快点签下这份合同,还笑着道:“少峰,是你运气好,一般像你这样进公司的都是一步步的爬上来的,你可是一跃成龙啊。” 莫少锋接过那支笔,利索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沉重的,他将手中的文件袋交还给那个叫大爷的女人,女人将文件收好,又和他们聊了许久才示意华紫鸢离开。 一走出那家会所,莫少锋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华紫鸢开始询问了,“华紫鸢,这就是你的老板?” 华紫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知道我们的老板是谁了?这个不是老板,她是大爷,是老板身边的红人,老板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大爷在打理,一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没看到她那派头像个大佬,我跟你讲,她可是老板的女人哦。” 老板的女人?莫少锋回头又看了下,像大佬确实挺像的,但是像老板的女人,莫少锋觉得不像,他想不通这个女人和陆臻臻能扯上什么关系。 而且那张脸为什么要遮住,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华紫鸢,你是不是也才升上来没多久,上次临玺救你时,你可是离开了洛梓行的团队。”莫少锋追问了句。 华紫鸢的身子一顿,眼眸里冒出一股酸涩感来,她也想做个好人啊,她也想像个正常人一般和莫少锋结婚生子,然后有个正常的,幸福且美满的家庭。 可是往往生活就是那么的不如人意,他总要来给你制造点坎坷,不会让你一帆风顺下去。 若不是这个大爷,华紫鸢想自己也许还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紧咬的嘴唇许久后才张开,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手紧拽着自己的裙子,捏出了一个褶皱她都不在乎。 莫少锋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垂眸看向华紫鸢,看到她一副隐忍的模样,用力将她搂在了怀里,疼惜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问错了话?”就怕自己惹了华紫鸢不开心,“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问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华紫鸢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像雨后的莲花,给人很圣洁的感觉,她整个人窝在莫少锋的怀里,道:“我说,我什么都说,那时候的我希望做个正常人,过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是我父母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个意外,我爸离开我和我妈,我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紧接着便查出了她患有心肌梗塞,而且还非常的严重。 那个时候的我还被洛梓行在追杀,他不肯放过我,好在大爷知晓了这件事情,硬生生的将我从洛梓行的手里抢了过来,还给了我不少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将陆臻臻给带走。 我妈当时治病需要钱,我别无选择便答应了大爷,后来没过多久,我妈就走了,在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大爷了。 少峰,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拉你下水,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莫少锋揉了揉她那头乌黑的秀发,没想到华紫鸢经历了那么多,他好想说很多人都会被逼无奈,但是很多人都会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些不好的境遇,有的人运气好改变的快,有的人运气不好,改变的慢,但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捷径,他不赞同华紫鸢的做法,却没有指着华紫鸢,毕竟选择都选择了。 他似乎感受了道了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他和华紫鸢会有个不好的未来。 “怪你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若要是怪,也只能怪我,是我太晚才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才将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他开始安慰华紫鸢,心里却五味杂陈,自己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一个大漩涡里了吗? 那这个老板到底是谁? 莫少锋告诉自己不要慌,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华紫鸢不再说话,只要莫少锋能跟她在一起就好,哪怕这样的时刻很短暂她也无怨无悔。 两个人在辉煌的路灯下悠闲的散着步,另一端的江临玺和陆臻臻等绑匪的电话等的整个人都快疯了。 自从那个电话后,绑匪就再也没来过第二个电话了,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段雨辰和廖天华也没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几个人最后商定,用陆臻臻去换,当然是有目的的去换。 苦苦的等待,江临玺是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慌忙将手机给接听了,里面是绑匪的声音,还不大客气,“喂,江临玺,你想好了吗?若是想要换人,我们约定一个地点。” 廖天华一直用监听在检测对方的号码,然后定位,可是试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想着对方肯定是利用了反监听装置,想要通过这个办法找到江雄涛和林冉是不可能了。 廖天华朝着江临玺摇摇头,告诉他监听失败,江临玺心里气愤到不行,朝着电话里的人回话,“好,时间地点你们定,我准时将人给送过来就成。” 对方也爽快的很,冷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江临玺是个情种呢,没想到也是个不在意女人的主儿,好,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南河的桥头,记住,只能你和陆臻臻两个人来,若是让我发现还有其它的人跟着来的话,别怪我撕票。” 绑匪说完就将电话给挂掉了,江临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电话都能反监听追踪,那么定位也一定不能了,陆臻臻的定位估计是没戏了。 第三百零三章 冒险 他将陆臻臻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行,这群人太过狡猾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这个定位没用了,我到时候要去哪里找你,要是你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臻臻,我们还是等等吧。” 江临玺实在不想失去陆臻臻。 陆臻臻摇摇头,她下定决心要去,知晓这次她若是敢铤而走险的话,一定会见到背后的那个所谓的大佬,她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她要搏一搏。 手猛的推开江临玺,大声呵斥道:“江临玺,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的薄情寡义的人,居然能将自己的父母弃之不顾,都说百姓孝为先,你连孝心都没有,你还想跟我在一起,你太令我失望了。 江伯父和江伯母你不救我救,不就是拿我去换他们回来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送我去,我自然有大把的方法自己去。 莫少锋和华紫鸢不就是在找我吗,好,我这就送上门去。”她故意气呼呼的道。 江临玺一把将陆臻臻给拉了回来,紧紧的搂在怀里,他要拿她怎么办,老天到底要他欠她多少才肯罢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傻,去,我送你去,你可知道我送你去我有多么的心痛。”江临玺眸子通红,就是舍不得松开陆臻臻。 一旁的段雨辰和廖天华一脸的自责,没想到他们的境地居然如此的被动,被莫少锋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段雨辰的手拍了怕江临玺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既然不能监控监听,我们能不能给她另外的东西,让她沿途留下记号,或者说走到哪里留下一个记号?” 江临玺觉得不妥,那些人是何等的机灵,若是真的将谁给惹急了,会惹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 他将陆臻臻给松开,“臻臻,一切靠你自己了,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逞能,我等着你回来,一有时间了你就找机会逃,知道吗?” 陆臻臻点了点头,心里有紧张又期待,这次和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上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了过来,身边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她害怕,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这次她是满怀期待去的,既然上次那些人善待了她,她想着这次这些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嗯嗯,我知道的,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就放心吧,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江临玺闭了闭眼睛,最后点了点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江临玺一大早就收到了绑匪的电话,示意江临玺带着陆臻臻去赴约。 一大早林冉和江雄涛也被人给带了出去,一路上林冉都在狂叫着,一路还骂骂咧咧的,让那些绑匪极其的不舒服,忍了这个女人好几天了,现在终于要将人送走了,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还变本加厉的骂人。 那个绑匪火了,上前朝着林冉就是几个耳光,打得林冉懵逼了,一脸不解的看着满脸心疼的江雄涛,一副他不是不打人的吗,今天抽风了? 江雄涛示意林冉躲到他身后,冷语嗤道:“你们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有什么冲着我来,欺负我老婆算什么?” 绑匪笑笑,“像我们这种人,还算什么男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还管别人怎么评价,评价这种事,只适合你们这种上流社会,我们处在最低端的人,哪里管这些。 我劝你们最好闭嘴,我要是你们,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里,肯定沉默不语,大家相安无事最好,别逼着我对你们动手。”绑匪威胁道。 最后的时间?江雄涛觉得不对,这最后的时间指的是什么? “哎,等等,什么叫最后的时间,你是说我儿子来赎我们了吗?”他担心的询问,他真不想江临玺拿陆臻臻来换他和林冉。 绑匪立刻替江雄涛解了惑,“对,你儿子带着陆臻臻来换人了,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用听到你老婆在那不停的唠叨了,我真替你感到可怜,我都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跟她过了这么多年的?” 江雄涛暗自笑了下,其实林冉是个不错的人,只要别人不惹她,一般她都不会跟谁较真的,这次这些绑匪惹到她了,她才会说个没完没了。 平时的她温文尔雅,像个知性的女青年,给人很有魅力的感觉。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江雄涛淡淡的答了句,不过他确实和林冉两个人恩爱了一辈子,吵架都少的很。 绑匪不说话了,只是在那开车,车七弯八拐的也不知道开往哪里,这些人也一直蒙着头,她们看不出这些人的脸长什么样子,他在心里盘算,等下要是见到江临玺了,能不能让江临玺带着陆臻臻回去,不要在让陆臻臻替他们受罪了,这丫头的命是在是太苦了点。 江临玺带着陆臻臻已经来到南河的桥边上,那里的人很多,他刚到桥上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让继续朝前开,去西郊的郊区。 江临玺就知道这些人要换地儿,好在他早上特意去夹了好多的油。 几番折腾下来,他们终于从刚出太阳一直磨到了太阳西下,车在东郊的一个郊区的废弃院子里停了下来。 陆臻臻和江临玺下车,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两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 那个废弃的院子对面停了一辆车,看到江临玺和陆臻臻来了,他主动走下车,那个人带着头套,看到江临玺后笑了笑,“果然准时。” 陆臻臻一直在寻找江雄涛和林冉的人,没看到他们的人,她率先江临玺一步说话了,“你们废话什么,我要的人呢?” 男子笑了笑,“看来陆小姐是真性情啊,不急,人马上就到,我们说一不二,只要陆小姐跟我们走,萧先生和萧夫人绝对会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载着江雄涛和林冉的车就进来了,江雄涛和林冉第一时间看向了陆臻臻和江临玺,林冉显得有些激动,大声喊道:“临玺,快点带臻臻离开,不能将臻臻交给这些人。” 江临玺和陆臻臻却没有动,他们今天就来带江雄涛和林冉走的。 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陆臻臻快速朝着那辆车走了过去,想看看江雄涛和林冉有没有受伤,好不好,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模样,陆臻臻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爸,妈,你们没事就好。”陆臻臻欣慰的道。 林冉从车上下来便抱住了陆臻臻,眼泪吧嗒吧嗒的朝下滴落个不停,“臻臻,你怎么那么傻,过来换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了,可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臻臻听到这话笑了,她不能告诉林冉她的计划,笑着安稳林冉,“妈,没事,我哪次遇险了不都是死里逃生了。” 林冉知晓陆臻臻这是在安慰她,人都来了,怕是下定了决心了,她也不好去泼冷水,手轻抚了下陆臻臻白皙的脸蛋,“傻丫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几个人一起朝着那个带头头套的人走了过去,陆臻臻率先开口,“既然我来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走了?” 带着头套的男子也直接,“是的,陆小姐既然愿意留下来,他们当然可以走了。” 陆臻臻示意江临玺赶紧带着林冉和江雄涛离开,江临玺有些不舍,陆臻臻便主动上了对方的车,省得江临玺这些人后悔。 这里看着只有几个人,好对付,可这个地盘是别人约的,保不住还有其它的人过来。 林冉默默的掉下了眼泪,暗自发誓,这辈子,他江家的儿媳妇非陆臻臻不可。 那个头套男看到陆臻臻这么识趣,示意江临玺先走,并且警告江临玺别耍花样,整个路程都会有人监视他。 江临玺的车一走,男子就开车带着陆臻臻离开了。 陆臻臻一直看着窗外,她想着如何才能留下记号,并且不被这些人发现,想了许久她都没想明白。 在她上车的那一刻,她的手机就被拿走了,所以这会什么都没有。 她眼神凌厉的看向那个默默的开着车的男子,“能告诉我吗,你们老大为什么一直要抓我吗?” 那个男的忽然笑了,“陆小姐,你是在逗我玩吗,我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而已,哪里知晓这么多事情,您可真会问。” 陆臻臻想想也觉得是,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谁是幕后主使,级别太低,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开车吧。”她有些伤感,上次给关了那么久都没等到自己想见的人,这次能见到吗?而且陆衍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这一切陆臻臻都好奇的很。 车不知道你走了多远,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那个带走头套的男子主动下车将车门给打开了,示意陆臻臻下车,态度很客气。 陆臻臻慢慢走下车,看了眼那栋别墅,外表看很大气的样子,暗叹这些人真是有钱,a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太大,这些人动不动就别墅什么的,太豪气了点。 “陆小姐,请。”男子客气的很。 陆臻臻慢步朝里面走去,她一边走,后面的男子一边介绍,“您今天都折腾一天了,厨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都是您喜欢的口味,今天您就好好休息休息,就当自己的家一样,明天会有人过来见你的。”走到门口的时候,男子停住了脚步。 第三百零四章 原来是他 陆臻臻见他不动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怎么不走了?” 男子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这里不是我能进去的。”说完转身朝着车的方向去了。 陆臻臻懒得理会这些人,阔步进入大厅,大厅内摆放着一张不错的餐桌,餐桌上全是好吃的,陆臻臻就看了眼就知道那些吃的出自大师之手,这肯定是米其林三星级的大厨做的。 被车带着跑了一天,她确实饿了,不客套的坐在了餐桌前,开始狼吞虎咽。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淑女,饿了就吃,也不顾形象,餐点的味道都不错,也是她喜欢的一些菜,这些人似乎知晓她喜欢吃中国菜,而且口味还偏辣,这满桌子的菜搭配的特别的适合。 还有菜不断的上着,并且有人在一旁伺候着,陆臻臻有种皇家盛宴的感觉,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这些人全部都是她的仆人。 抬眼看了下期中一个一直站在一旁伺候她吃着饭的美女,笑着道:“这是谁的宅子?” 美女笑脸如嫣,这个笑容很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的瑕疵来,客气的回答着陆臻臻的话,“回陆小姐的话,明天您就知道了。” 陆臻臻无语,什么叫她明天就知道了,她现在就想知道好吗,明白这些人今天都不会告诉她丁点消息的,索性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怕的。 “算了,我吃饱了,你带我去洗澡休息吧,既然都准备我来了,那么我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陆臻臻的语气也不大客气了。 她的语气不好,可美女的语气依旧很好,标准版的弯腰家空姐般的笑容,“陆小姐,请这边请,您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请安心入住。” 陆臻臻汗颜了,随着那个美女的手指的方向往前走,没走两步,另一个美女迎了过来,和刚才的那个一样,笑容十分得体,而且也长得不差。 “您好陆小姐,热水已经为您备好,不过您必须休息半个小时后方能沐浴,请随我道后边的小花园里去走走。”语气温柔的很,听得陆臻臻的骨头都酥了。 刚吃完饭,确实不易立刻洗澡,陆臻臻便随着那个美女朝着后面的小花园了去了,刚刚她在外面注意过这栋别墅,确实蛮大的,想着这后花园估计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经过好多条小道,陆臻臻才来到那个后花园内,现在是八月的季节,快接近九月了,很多花都凋谢了,可是这花园里的花却是争芳斗艳,异常漂亮,陆臻臻看着那些像花海一般的花儿,惊讶的很,想着就这点花都花了不少银子吧。 她其实蛮喜欢这样的花园的,而且她发现这里的花都是她喜欢的类型,比如有白色的栀子,粉色的狐尾百合,有各种浅色调的玫瑰花…… 陆臻臻感觉到了这栋别墅的主人的贴心,并且发现这栋别墅的主人十分了解她。 陆臻臻不动声色,走向那片花海,闻着那好闻的花香,在灯光的照耀下,她一身的白衣像天上下凡的花仙子,特别的好看。 风儿吹来,荡起一阵阵花的花浪,陆臻臻蹲下身子,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又松开。 远处的那个美女就那么笑着看着陆臻臻,直到有人通知可以去沐浴了,陆臻臻才从那片花海中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之所以喜欢这,就是想起了江临玺曾经送给她的玫瑰花雨,那是她永生难忘的时刻。 这栋别墅真的很大,从后花园到浴室陆臻臻足足走了五分钟,她真的怀疑,是不是上次因为她的逃跑,这次特意给她换了栋比较大的别墅,好让她迷路。 还没进入浴室,一阵喷香的牛奶香味就扑鼻而来,还夹杂一些淡淡的玫瑰花香。 美女定住脚步,继而有另外的美女过来接替,“陆小姐您好,洗澡水已经为您放好,专门为您准备的牛奶浴,若是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我们就在门口等待。” 说完便将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陆臻臻走了过去,看到那里有个大沐浴盆,是牛奶浴,上面还撒了不少的花瓣,陆臻臻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江临玺还不让她来,看,这待遇多好啊。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些红酒和酒杯,陆臻臻不懂酒都看出来了,那些酒好像都不便宜。 “豪啊,可真土豪。”她忍不住感叹一声,将手伸进水里试了下温度,水温刚刚好,她将衣服褪去,慢步走进木盆内,开始泡澡。 若是有部手机,她真想和江临玺聊聊天,让他看看,看看人家的服务态度,他江临玺对她的服务态度不到家啊。 不知道为何,此刻陆臻臻特别的想江临玺,想着想着眸子就红了,原来一个人不管有多么好的条件,若是没有喜欢的人在身边,也是没有任何幸福感的。 房子再大,那也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车再好,那也只是一个代步工具,吃的食物在精美绝伦,那也只是填饱肚子,唯有一个爱你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毛巾,浴巾,浴袍,沐浴露什么都在一旁,陆臻臻等泡够了才从水里起来,穿上浴袍,一出门浴室的门,立刻有美女过来带着她去吹头发,做美容,那服务是相当的好。 陆臻臻任着这些人为她忙活,反正不享受白不享受,先享受了在说,鬼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快到晚上九点时,她被准时的送到了一个偌大的房间内,房间布置的并不算豪华,却给陆臻臻一种温馨的感觉,这个格局像她以前住过的一间房子的格局,陆臻臻越发觉得这个幕后的人是熟悉她的人了,可到底是谁呢? 陆臻臻想不到。 被人伺候着喝了一杯热牛奶后,陆臻臻躺到了床上,她以为她会睡不着,可是并没有,她居然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是屋内的美女侍从将她叫醒的,希望她去晨跑,然后回来洗个澡了吃早餐,等会别墅的主人会过来。 陆臻臻想见的就是别墅的主人,听说主人会过来,陆臻臻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没什么比这个更加的来神了。 被这些美女伺候着起床,换上运动装,前往健身房运动了一会,然后洗澡吃了个早点,便有人过来替她做造型,选衣服,一顿倒腾。 等大家觉得她足够漂亮了,便将陆臻臻带到了后院内,让陆臻臻一个人在花园里先呆会,主人马上就到。 陆臻臻来到那片花海中,白天和晚上的景色诧异还是很大的,不过依旧好看。 她的心是忐忑的,也是期待的,好怕看到的真的是自己的熟人,那样她会伤心的,可也期待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着会不会是陆衍口中所说的那个叫“大爷”的女人,又或者是他们真正的老板。 遐想间,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步子很矫健,陆臻臻灵敏的感觉到了,她的身子突兀的一侧,背后有声音先了她一步,“别转过来,等我过去。” 陆臻臻的身子一僵,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害怕,她浑身冒了个寒颤,有些不想面对了。 她想,若是隔了二十年,她还是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永久都不会忘记。 心痛的将眼睛给闭上了,既然是他,那么她的身世又是什么?这个答案能不能有人替她解开? 陆臻臻的难过表情对方很快就感受到了,过来扶住了陆臻臻的胳膊,“臻臻,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陆臻臻睁开双眼,用力的甩开了张子壑扶着她胳膊的手,“子壑,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你们到底要干嘛,这是不是你们又设计的一个套,以前我们以为是洛梓行,结果不是,说是莫少锋,可是如今又冒出来一个你来。 请你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个你们一样的老大冒出来,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和这些人沦为一丘之貉,子壑,你是单纯善良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次在蓉城时,那不是巧合,对吗?” 陆臻臻哭得如雨打海棠般,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张子壑一脸帅气的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柔情,像一汪春水,想将陆臻臻给融化掉。 他抱住陆臻臻坐下,语气十分淡定的道:“想知道这一切,你先坐下来成吗?” 陆臻臻没有动,她也想要一个解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张子壑是不是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张子壑却没有解释这一点,而是将一份计划书推到了陆臻臻的面前,那份计划书很厚很厚,足足一本资治通鉴那么厚,“臻臻,你先看看这个,然后我在跟你谈谈。” 陆臻臻看着那本厚得可怕的计划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越看她的心越慌,嘴里不停的说着,“荒唐,简直就是荒唐,你们怎么能这样?” 她翻了差不多十页,就不敢在往下翻了,那是征服整个a市金融的计划书,计划书写得非常的详细,而且已经开始实施了。 陆臻臻的背后窜出一股冷风,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张子壑,你是个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说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第三百零五章 谈判 张子壑淡淡的笑,笑得有些嘲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只是要你知晓,我张子壑并不比他江临玺差,你不是喜欢a市内的第一首富吗,我可以给你整个商业王国,臻臻,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却不愿意告诉陆臻臻真正的实情。 陆臻臻一愣,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上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容,“哦,是吗,你既然什么都听我的,那我希望你终止这份计划。” 张子壑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陆臻臻的身边,附耳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知道我的条件的,你别先做任何决定,我给你时间你去将这些看完了再跟我谈,不然你不知道如何跟我谈判的。” 谈判?陆臻臻呵呵冷笑,这感情是弄她来谈判来了,这是要要挟她当他张子壑的女人吗?无耻,简直无耻。 手用力的扯过那份厚厚的计划书,“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张子壑被骂了也没生气,亲自给陆臻臻倒来了一杯咖啡,放到陆臻臻的面前,“我没准备留下来,这咖啡给你放在这,记得看累了喝点。” 陆臻臻看都没看那杯咖啡一眼,仔细的研究起那份计划书来。 张子壑直接去忙自己的去了,他的事情也多,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陆臻臻让张子壑滚蛋,张子壑还真很久都没出现在陆臻臻的视线里,陆臻臻不来找他,他就不主动来见陆臻臻,陆臻臻听说张子壑也住在同一栋别墅内,但是故意避开了陆臻臻,就怕陆臻臻看到他了不开心。 陆臻臻的心情一直是郁闷的,那份计划书研究的越深,她就觉得张子壑越发的恐怖,不懂这么高深的计划书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 不过这计划书真的不错,写的详细不说,而且计划的也周密,若是按照这份计划书走下去,百分之八十能拿下整个a市。 陆臻臻的内心赶到害怕了,她站起来身来,朝着一旁的美女吩咐道:“我要见张子壑。” 美女笑着道:“好,陆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穿过几条走道,陆臻臻便看到坐在廊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书的张子壑,那样的张子壑十分恬静迷人,丝毫不像一个作奸犯科的人。 陆臻臻忍不住偷偷的骂了句,“披着羊皮的狼,须有其表。” 走过去挨着张子壑坐下,“喂,我们谈谈吧。” 张子壑示意那个美女送一杯咖啡过来后退下,朝着陆臻臻温柔的笑笑,“好,你想谈什么?” 陆臻臻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了下桌面,“你说我想谈什么,你不说说我跟你之间需要谈判吗,我是来跟你谈判的啊,怎么?不想谈了?若是不想谈的话我就回去了。” 虽然陆臻臻很想谈判,可是输人不输阵,再在乎也得表现的不在乎。 张子壑将欲离开的陆臻臻拽住,“等等,既然是来跟我谈判的,那就跟我谈谈吧,你想怎么谈?” 陆臻臻哪里知道怎么谈判,现在既然张子壑给了她主动权,陆臻臻干嘛不用,“我当然是想为了我的利益着想啊,我想全身而退的离开,你能答应吗?” 张子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不能,算了,要求还是我来提吧,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想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对我不离不弃。” 陆臻臻就知道张子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好,我答应你,当请你记住,终止这一切计划,但是婚期由我说了算。” 张子壑只要陆臻臻答应就成,什么时候结婚无所谓,手握住陆臻臻白皙的手,陆臻臻想抽开,最后还是没有,现在她算是张子壑的女人了,她怎么能将自己的手给抽开。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肯和江临玺分开,什么时候结婚你说了算。”张子壑丝毫不担心陆臻臻会离他而去。 十分体贴的将陆臻臻的手机还给了陆臻臻,“这个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陆臻臻愤愤的接过了那部手机,张子壑不就是想让他给江临玺打电话,告诉江临玺,她陆臻臻要和他江临玺分手吗,她有什么不懂的,自己虽然很不舍,但是为了a市的以后,她不得不这么做。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我就不懂了,你这么做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难道就只是绑住我的人?可是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即使绑住我又怎么样?” 她掏出手机给将江临玺电话给拨通了。 江临玺这些天一直在担心陆臻臻,跟疯了一般在寻找陆臻臻的下落,可是找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么有,江临玺都快崩溃了,此刻看到陆臻臻打打电话,他激动的跟个孩子一般,赶紧将手机给接通了。 “喂,臻臻,你在哪?要紧吗,要不要我来救你?”他的语气又急又喜。 陆臻臻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内心酸涩的很,她多么的渴望这个声音啊,可是从此以后,这个声音的主人就不在属于她了。 她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道:“江临玺,谢谢你还惦记我,不说你迟了一步,我已经被子壑给救出来了,我们分手吧。” 江临玺的忽然像是遭受了一个五雷轰顶一般,打得他的脑袋都懵了,有些懵懵的,陆臻臻的电话打的突然,这分手也分得突然,江临玺不懂她怎么又跟张子壑在一起了,难道就因为张子壑救了她? “不,臻臻,你根本就不爱他,你怎么会嫁给他,你这不是爱情,是报恩,你在哪,你告诉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陆臻臻捂着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咬着牙,残忍的挂掉了电话,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手机再次响起,他知道是江临玺打来的,但没有接,任着电话响着。 张子壑慢步走过来,看着如受伤的猫儿一般的陆臻臻,小心的将她搂在了怀里,小声道:“哭吧哭吧,以后你要经历的,比现在要残忍的多。” 可惜这句话陆臻臻没有听到。 江临玺跟疯了一般,电话一直拨打个不停,张子壑看着那打得不依不饶的电话,主动将陆臻臻的手机拿在了手中,朝着电话那端道:“江临玺,你够了,我喜欢臻臻很久了,她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就不说了,但是你们必须离婚。 她现在想回到我的身边来,我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来打扰她了,若是你执意如此的话,别怪我报警告你骚扰,你若真的有那么多时间放在儿女情长上的话,我拜托你好是好好的打理你的江氏集团吧,别等到哪一天江氏倒闭了你在那后悔不已。” 张子壑的话意有所指,江临玺是个灵敏的人,忽然捕捉到了危险的信息,并没有因为陆臻臻的离开而变得堕落,他整个人陡然恢复如常,冷语道:“张子壑,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臻臻是我的。” 电话被挂掉,张子壑淡淡的笑了下,“是吗?”看向趴在桌子上陆臻臻,一个公主抱,将陆臻臻抱着朝着卧室去了。 “臻臻,既然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觉得呢?”张子壑扬着那张帅气的脸颊道。 陆臻臻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现在张子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不吭声,反正现在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了,谁要宰谁来宰。 张子壑将她抱进了房间内,那些美女侍从笑着将门给关上,他小心的将陆臻臻放到了床上,帮陆臻臻将被子给盖好,自己坐到了床边,手握住陆臻臻的双手,“不给我一个答案吗?若是不给,我就当你答应了。” 陆臻臻的眼泪再次往外涌了出来。 她不想,可是不想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和张子壑在一起,她都觉得自己伟大了,为了别人,牺牲了自己。 她不吭声,张子壑修长的手指开始解外套。 扣子被一颗一颗的解开,张子壑看了几眼,抱着她直接去了浴室,薄唇在陆臻臻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我知道这事必须有个过渡期,这几天我不会逼迫你的,放心吧,我只是想让你泡个热水澡,轻松轻松。” 陆臻臻的眼神陡然亮了,她以为……张子壑想立刻要了她。 张子壑轻轻的刮了下陆臻臻的鼻子,笑得温柔而宠溺,“傻丫头,在你眼里,难道我就只是一个衣冠禽兽?” 陆臻臻的脸红了下,她还以为刚刚张子壑拿遥控器是在调市内的温度,没想到居然是在调浴缸的。 “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你。”陆臻臻愤愤道。 张子壑认真的看着她那双明亮而迷人的眼睛,好看的唇瓣扬了起来,“我也没准备你原谅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小心的将陆臻臻放到浴缸内,在她身后喃喃自语,“其实小的时候我也帮你洗过背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就失忆了,臻臻,我好希望你能记起一切来。” 陆臻臻愣了下,不解的看向张子壑,她都差点忘记了,张子壑是知晓陆臻臻身世的人,她瞪着漆黑的眼珠子看着张子壑,“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世吗?” 第三百零六章 爱情没有错 张子壑看着陆臻臻,笑着用手捏住了陆臻臻的两腮,“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记住傻丫头,我一辈子都不会害你的,我从小的时候就爱着你了,直到现在,我比江临玺更爱你。” 他的语气很真诚,像是带着魔力一般,震慑到了人的内心上,后来陆臻臻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她陆臻臻的人确实是他张子壑,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陆臻臻没好气的白了张子壑一眼,她忽然感觉此刻她和张子壑像兄妹一样,这种感觉也不差,但她知晓这是错觉,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人。 这一天,陆臻臻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张子壑一直搂着她,但是对她却是安分守己的很,陆臻臻感觉到了张子壑的悸动,也知晓他隐忍,她佯装不知。 自己心里打起了算盘,既然这些计划她都知晓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将这些计划全部交给江临玺? 张子壑承诺过她,只要她跟着张子壑,张子壑就不会启动这些计划,可是陆臻臻想回到江临玺的身边去,她不想和张子壑有以后,她想自私一把。 翌日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张子壑已经不在床榻边上了,陆臻臻伸了个懒腰,看到桌上放了个便签,取下来看了眼,是张子壑的留言,“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吵醒你,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记得吃,我在客厅等你。” 陆臻臻觉得异常无聊,起床特意洗了个澡,和张子壑有关的任何她都不想沾上丁点,她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这个样子,但至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换好衣服后,门外确实已经有人准备好早餐了,示意陆臻臻过去吃,陆臻臻不知道,就因为随时要等待她醒来后吃早餐,这已经是早餐师重新做的第六份早餐了。 早餐搭配的很好,而且十分可口,陆臻臻吃的很开心,她拿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将计划书上的事情发给江临玺,想着先过去见张子壑一面在说。 来到客厅时张子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旁边摆了一台电脑,电脑的旁边是纸和笔,陆臻臻第一时间认为张子壑是想让她做设计。 是啊,她似乎好久都没动过画笔了,她都忘记了自己的专业是设计呢。 笑着走过去,并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在电脑前坐了下来,“这是为我准备的?” 张子壑点点头,“嗯,一直为你准备着,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那份计划书虽然很详细,但不说修订版,我给你看的只是他的初稿,所以你还是别想着偷偷的发出去了,那样只会害了江临玺。” 陆臻臻的心突兀的一跳,没想到这一层意思张子壑早就想到了,看来还是她单纯了点啊。 “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还真会发的。”她也不藏着掖着,不发是傻逼。 陆臻臻的直白让张子壑开心不已,伸手搂住她的头,“我要怎么说你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有些伤人呢。” 陆臻臻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其实和张子壑这样敞开心扉的相处,也是件快乐的事情,在这开心的背后,她的心也是难受的,她好害怕这样的快乐并不长远。 两个人忽然静默不语,陆臻臻拿起画笔就开始自己的设计图,张子壑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书,偶尔有人贴心的送来咖啡或者水果点心。 陆臻臻不用动手,一直是张子壑在喂她,不到半天的时间,一副小成品出炉了,陆臻臻看着还算满意。 张子壑将陆臻臻手中的图纸拿了过来,那是一栋别墅的设计图,不大,但非常的别致,他看了眼,笑着将图纸给拿了过去,“这个就当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 陆臻臻想去抢图纸,张子壑就是不给她,几番抢不过来,陆臻臻只好放弃。 午饭是陆臻臻爱吃的,陆臻臻看着那些菜肴,心里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跟张子壑在一起,他的细心到了每一个细节,无论吃喝住用行,都是按照她陆臻臻喜欢的来。 比如这饭菜,没一顿都是不重样的,可每一顿都是她陆臻臻爱吃的。 她淡淡的看向张子壑,“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的。”睨眸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华紫鸢,她知晓有事情要发生了。 挑眉看了要张子临玺,语气淡淡的,“你业务来了。” 张子壑机灵的反应过来,朝不远处看去,看到缓缓而来的华紫鸢笑了,他将书给合上,“不是业务,是来陪你的。” 陆臻臻可不想谁陪,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后,她好不容易才对张子壑改观了点,再来个华紫鸢,陆臻臻觉得自己没那么大度。 “我有你就好,其它的人我不喜欢,你知道她曾经是怎么对待我的。”陆臻臻婉转拒绝。 张子壑并没有因此答应陆臻臻,“若是没有她,也许你早就死在洛梓行的手里了,臻臻,聊一聊吧,兴许你会发现很多事情的。”手顺手握住了陆臻臻的手。 两个人说完话,华紫鸢已经走到了陆臻臻的面前,朝着张子临玺恭敬的打了个招呼,“老板好,陆小姐好。”不在亲热的喊她陆臻臻了。 张子临玺示意她坐下,吩咐那些美女送些咖啡来,朝着华紫鸢道:“说吧,查到什么了?” 华紫鸢一直都很恭敬,语气都十分小心,“许娜跟那家伙在一起了,说是要对付江临玺,帮洛梓行报仇,老板觉得这事我们需要插手吗?您也知道那家伙的过人之处。” 陆臻臻不懂这些人说的什么,隐约觉得江临玺有危险了,眉头紧锁起来。 关乎江临玺的事,她特别容易暴露情绪,张子壑很快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心痛了了下,淡淡开口,“问臻臻的意思吧,我听她的。” 陆臻臻神情一顿,听她的?这会是张子壑的圈套吗? 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张子壑在试探她,若是是试探,她要帮助了江临玺,张子壑会不会也去对付江临玺。 她好看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问我?问我做什么啊,我又不懂这些,而且现在我是你张子壑的女朋友,我去关心其它男人你不会吃醋?”她俏皮的扬起了脑袋,她想试探下张子壑。 张子壑握住了陆臻臻的手,拇指摩挲了陆臻臻的手背两下,脸上依旧笑着,“若是你真的想帮他,我不介意的,你说一声就好。”张子壑的语气很真诚,陆臻臻的心动了下,她真不想江临玺受到任何伤害。 她看向张子壑,心情复杂,张子壑递给了华紫鸢一个眼神,华紫鸢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来劝陆臻臻,“是啊,陆小姐,老板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他又那么在乎你,帮江总他还是愿意的,你在这就是定心丸,他开心着呢。” 陆臻臻想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许娜要对付江临玺,江临玺肯定一无所知,而且许娜背后的这个人是谁大家也不知道,但这个人张子壑是了解的。 “子壑,谢谢你。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他吧,以后我会好好的呆在你的身边的。”陆臻臻认真道。 曾经她欠张子壑很多,哪怕张子壑这么对她了,也改变不了张子壑帮她的事实。 也许以身相许是最好的回报。 她的客气让张子壑难受了下,他想她说什么都是觉得他该帮她去做的,不是这种客气。 摸摸陆臻臻得头,“再这么客气我就不帮你了,我们以后是夫妻,你要习惯让我去为你办所有的事情,懂吗?难道他没说过你,有男朋友不知道拿来用的话?” 江临玺还真对她说过这方面的话。还不止说一次。她鼻子酸酸的,心里明白张子壑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是她不怪他,他不就是想她对他张子壑一心一意吗,这是人之常情。 “好,我记住了,一定不会有下一次,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陆臻臻最近心情不好就吃,使劲吃。 张子壑示意华紫鸢留下来一起用餐,华紫鸢没拒绝,一起来到餐厅吃饭,华紫鸢觉得这顿饭她是真不应该留下来吃的,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宠一个人了。她以为莫少峰已经足够宠她了,没想到张子壑这种才叫将女人给宠的无法无天。 一顿饭中张子壑不断的再给陆臻臻夹菜,而且因为陆臻臻心情不好。张子壑还特意吩咐那个米其林的三星大厨给陆臻臻准备了不少的甜点,想让陆臻臻多吃点。开心点,只因为她听说吃甜食会让一个人的心情变好。 “老板,你想齁死我吗?你这狗粮撒的我有点受不了了,你这是要我回去吵架的节奏啊。”华紫鸢玩笑道。 陆臻臻立刻来了句神补刀,“你不会的,你若是真的在乎莫少峰,你就不会拉他下水了,让那么多的人误会他,也不会瞒着他那么多的事情。” 华紫鸢的脸耸拉了下去,真心佩服陆臻臻的一针见血,这可是她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她知道拔不出来了,只希望没人碰到这根刺,她就会慢慢淡忘,可陆臻臻是谁……她偏要去碰这根刺。 华紫鸢的心刺痛了下,是啊,莫少锋是疼爱她的,而且非常的疼爱她,不然也不会帮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冷着的脸上露出莞尔一笑,“是,我是挺对不起他的,但是我不觉得一个人去努力追逐自己想要的爱情是有错的,爱情没错。”她反驳陆臻臻。 第三百零七章 为了谁 陆臻臻淡淡一笑,她自己的感情也是很失败的,明白感情不成功的人没资格在这里对其它人评头论足,但她还是要说,不仅仅是对华紫鸢说,也是对张子壑说。 “你说的对,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若是一段感情是错的,那么只能归根结底控制这段感情的人是错的。”她的眼神看向张子壑。 张子壑知晓陆臻臻是在责怪他,他眼神对视上陆臻臻,丝毫不惧,“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你不知道内情,还是不要评头论足了,多吃点,看你瘦的。”他又帮陆臻臻夹了些菜,一顿饭吃的默不作声。 事后陆臻臻继续自己的设计,华紫鸢和张子壑去书房不知道谈论什么去了,陆臻臻拿着手机看着书房的方向,想着自己要不要将张子壑是这幕后的大佬的事情说出来,华紫鸢都叫他老板了,她觉得张子壑是老板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可若是发了,张子壑会帮江临玺对付许娜吗? 最后她放弃了,张子壑帮江临玺的事情她希望是隐蔽的,江临玺那么好强的一个人,若是让他知道是自己的情敌帮助了他,他一定接受不了的,还不如暗中帮衬着。 随手招来一个美女侍从,询问道:“你们知道公司的事情知道多少?” 美女侍从笑着摇摇头,“陆小姐,您可是为难我们了,公司的事情我们是丝毫不知的,老板叫我们过来就是来当佣人的,负责好您的一切饮食起居就成。若是您想过问公司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问老板才行。” 问了等于白问,陆臻臻不问了,许娜投靠的人是一个雇佣局的老大,陆臻臻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不想江临玺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她想亲自去督办这件事情,确保江临玺没事。 可是要怎么加入公司呢,难道她也要和莫少锋一样,被搅合进这潭浑水里吗? 华紫鸢一离开陆臻臻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张子壑,手紧紧的拽着张子壑的胳膊问道:“要怎么才能加入公司?” 张子壑的身子一顿,陆臻臻要加入公司?他是绝对不允许的,柔情的眸光也变得冷情了不少,心里有种可怕的念头慢慢的冒了出来,“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加入公司?” 昨天没说加入,前几天也没说要加入,今天华紫鸢一过来说江临玺有危险,她就急着要加入公司,陆臻臻她到底要为江临玺做多少? 男人的专属嫉妒心陡然全都爆发了出来,他张子壑为了她陆臻臻做了那么多,为什么陆臻臻就是看不到他的好,一心为江临玺着想,难道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差别需要这么大吗。 张子壑的表情转换的太快,让陆臻臻有些遂不及防,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她就是不想江临玺有任何是事情,知晓自己这么做有些残忍,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张子壑,小声道:“我是为了江临玺。” 张子壑彻底爆发了,他第一次朝着陆臻臻吼了,“你就不能欺骗欺骗我,非要拿刀子来用力的扎我的心脏吗?” 他将手朝着自己心口的方向指了指,继续道:“你可知道这颗心有多少道伤疤了吗,它的伤口刚刚愈合,你又来补刀,你知不知道你加入公司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陆臻臻这辈子都完了,完了,你懂吗,不是死就是在牢狱里渡过一辈子,纸是包不住火的。” 陆臻臻也怒了,白皙无暇的脸颊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呵呵,你张子壑还知晓纸包不住火啊,你还知道这些事情做不长久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在这里,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大道理你比谁都懂,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 张子壑,你能加入公司,我为什么不能,你都说了,我以后会成为你的老婆,那么就意味着以后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既然脱不了干系,我何不利用现在还没出事时的这段时间,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张子壑别开漆黑的眸子,双手插腰,“我不同意。” 陆臻臻只是嫁给他,不参与公司的事情,他能保证陆臻臻全身而退,可若是加入了公司就不一定了,而且公司的事情陆臻臻不知道是最好的,知道的越多,对她越发的不利。 张子壑认真而严肃的看向陆臻臻,将一张卡递给她,“我只对你有三个要求,一,公司的事情不允许插足和过问,二,你死了进公司的这条心,三,好好的做我张子壑的女朋友及老婆就行。至于江临玺,你放心吧,他是你陆臻臻最爱的人,我张子壑爱屋及乌,必定保他平安无事,我也希望你尽快做好和我结婚的准备。” 心情难受到了极点,他阔步朝远处走去,车是自己开的,至于去了哪里,陆臻臻不知道,她的脑海里久久的回荡着张子壑说的那三条规矩。 她真的要嫁给张子壑了吗? 眼泪滑落出一串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朝下滑落,滴落到衣服上,沾湿了那件上好的丝质长裙。 张子壑出了别墅后便直接去了许娜新攀上的那个男人那里,他和张子壑一直是合作关系,两个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行里的人一直称他为“一哥”。 张子壑没想到许娜那个女人还真是本事的很,为了替洛梓行报仇,居然都肯舍生取义了,这是被伤的有多惨。 他心里明白,自己若是不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一哥先对付的人也许是江临玺,但依照许娜的性格,这个女人肯定会在江临玺死后将枪口调转过来对付他张子壑的。 车缓缓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门外站在许多个配着家伙的男人,站了一溜儿,如此大的阵仗,也只有像一哥这样的人才会有了,也难怪他成了整个东南亚炙手可热的人。 张子壑的车这里的人都认识,他的车一到就有人过来主动开车门请他下去,今天他是只身赴会,没带任何人,可见平时他和一哥的交道打的有多深。 笑着走进别墅内,还没进门张子壑就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还穿黑色皮风衣的许娜站在门口,长长的黑色皮靴的根足有七尺高,她脸上笑着,可是却给人浑身杀气的感觉,再也不是当初他看到的那个温柔的许娜了。 张子壑深深的感觉到了一股子敌意,现在的许娜就像个笑面虎,让他不得不妨。 看到张子壑过来,许娜笑着过去打招呼,“哟,这不是张总吗,一哥已经等候多时了,怎么就你一个?” 她看向张子壑身后,带着露半截的皮手套的手紧了紧,手背的青筋直爆,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笑着迎张子壑进去。 张子壑上下打量了下许娜,笑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是大变了样,嫂子好。”他故意刺激了一把许娜。 许娜是因为要报仇而牺牲了自己,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熟识的人这么喊她,本就生气的内心差点没被张子壑的故意挑衅给点爆。 “请进吧,一哥还等着呢。”许娜催促,她真怕在和张子壑呆下去,她会忍不住杀了张子壑。 任何事情适可而止,张子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许娜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他若是在去点炮,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任何人都没疯子可怕。 “好。”他淡淡的应下,随着许娜朝着茶室走去,那是一哥以前和张子壑经常喝茶的地方,进门的那一刻张子壑才发现,这茶室居然变了,以前是十分古色古香的味道,现在居然变得冷情了不少。 他笑笑,“呵呵,一哥这眼光倒是不错啊,我觉得茶室布置成这个样子比以前好,符合一哥你的形象。” 一哥从沙发上站起来,主动痛张子壑握了握手,“哈哈,是吗,我也觉得是,你怎么忽然说要过来了,有急事?” 张子壑看了眼许娜,一哥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着示意许娜过去,“哦,你别担心,这小家伙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压寨夫人,你懂的,这也是她的杰作,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张子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没想到许娜居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取得了一哥这么大的信任,他道嘴边的话又欲言又止,可是想到自己对陆臻臻的承诺,他还是开口了。 “嗯,有点事请想和一哥商量下,没想到一哥将这压寨夫人都娶到手了,这喜酒也不喊我喝上一杯,看来一哥是将我张某当成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了。既然如此,那这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自认为自己的本事还没这么大。” 他起身要走,一哥这么听许娜的,许娜又是为了帮洛梓行报仇才留下来的,现在他开口说让一哥不要对付江临玺,那不是和一哥撕破了脸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张子壑要走,一哥赶紧拦住,在这一片,几乎张子壑给他的单子是最多的,他的队伍能壮大到现在这么多,也多亏张子壑帮忙养着,不然哪里会有现在这规模,受那么多人的爱戴和敬仰。 “哎,子壑兄,事情不是这样的,喜酒不是我不请你喝,只是这事还没开始着手办,我哪里能请你,且等些日子再说。快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第三百零八章 一哥 张子壑停住身子,再次看了一哥怀里的许娜一眼,“我是来劝一哥你暂时别动江临玺的,记住,这个人对我有用,我不想你坏了我的好事。” 许娜一听,不干了,她牺牲自己就是为洛梓行报仇的,现在张子壑不许一哥对付江临玺,那这么多天她岂不是白陪一哥睡了。 许娜的心悬了起来,她好怕一哥答应了张子壑的要求,不然她真的是悔死了。 眼神期许的看着一哥,朝着一哥摇了摇头,示意一哥不要。 一哥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将手中的杯子转动了下,许久好才将头给抬起来,看向张子壑,“好,我答应你。” 许娜的身子一颤,差点没摔倒在地,她没想到一哥居然真的答应了张子壑这么无理的要求,那么一哥对她的承诺呢,难道都是骗她的,耍她的? 看来男人真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她愤愤的出门,一哥给了身边的一个助手一个眼神,示意那个助手跟出去看看,以免许娜做了什么错事,或者跑了。 张子壑注意到了这一切,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一哥,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了?” 一哥大咧咧的道:“没事,女人啊,妇人之仁,我喜欢她归喜欢她,但是要我牺牲掉我的生意去宠爱她,我做不到的,人都是自私的,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哈哈哈……”说完一哥大笑起来。 张子壑附和的笑了笑,心思却没有这么快放下,一哥是什么人,那么狡猾的一个人,处理事情两面三刀的,厉害的很,他可不信一哥会这么轻易的将许娜弃之不顾。 “确实,女人如衣服,换了也就换了,独爱的那个,哄哄骗骗也就留下来,既然一哥答应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位压寨夫人的脾气暴了点,我就不打扰一哥去哄夫人了,什么时候请喜酒,记得通知兄弟我,我也要凑个热闹不是。”他拍了拍一哥的肩膀,转身离开。 张子壑刚离开一哥就去了卧室,许娜这个人心情不好就喜欢在卧室里呆着,一哥过去的时候她一直嘟着嘴巴,看到一哥进去了,她将脸侧到了一旁,“男人都没个好东西,口口声声的说爱我,没想到到头来是骗我的,你好意思吗你。” 她的话有些难听,一哥却没有生气,将许娜抱在了怀里,“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顾及你的感受呢,你难道就不听我解释解释?” 听闻一哥的话,许娜的眼睛都亮了,看着一哥的眸子都冒出了精光,整个人像只猫儿一般钻进了一哥的怀里,胳膊搂住一哥的腰肢,笑着道:“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做?” 一哥将许娜搂在怀里,手不停的吃着豆腐,笑着道:“我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队,团队里的人不到二十人,度日都是问题,好在张子壑不嫌弃的和我合作了,你知道吗,当初就他的财力,雇佣比我大一百倍的团队的资本都有,可是他却说,同为谋生,谁都不容易,大家以后都会好的。 他给了我机会,给了我资源,然后一直帮我将团队扩大到现在这样,不然我哪里来的这些吃的用的住的,还有这么多死心塌地的兄弟。我觉得我像他的马仔,他却告诉我说他和我只是合作关系,这样的情谊我不能不报。 娜娜,所以你必须理解我,他提出的要求我可以不答应,但是于情于理我都得答应,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不对付江临玺就不等于你不能对付江临玺。你是我一哥的压寨夫人,你手中的权利可不比我少,所以娜娜,这段时间你就辛苦点,在家多练习练习技术和培养你的人。 到时候你带着你的人去对付江临玺,我就当我不知道,你这一切都必须做的隐蔽点,我们得演一出好戏出来才行,懂吗?” 一哥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许娜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这样既保持住了一哥和张子壑的关系,她也能去替洛梓行报仇,而且她培养了自己的团队,到时会去对付张子壑都不是问题。 洛梓行为了张子壑赴汤蹈火,张子壑却因为陆臻臻,给了洛梓行那样一个结果,她替洛梓行寒心,她要对付张子壑。 她诱人的红唇贴住一哥的嘴唇,“我就知道一哥你最有办法了,好,我一起都听你安排,不过……现在听我安排。” 她故意魅惑一哥,她明白,只有她伺候好了这个男人,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无论这个男人怎么折磨她,她都会忍着,只要他高兴就好。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房间内,她还不忘记吹吹枕边风,“亲爱的,既然你都准备我自己培养自己的人了,那你准备给我多少人?我自己的亲信最少三十个可以吗?” 现在的一哥舒服的很,许娜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明天我就派技术好点的人教你一些看家本领,我的压寨夫人可不能比其它的女人差。” 许娜点了点头,手指轻抚了下一哥那满身纹身的胳膊,“我知道,而且我这个懂法律的人,可以帮助亲爱的解决不少麻烦事情呢,你且等着吧,我们将发展成世界上最强的一支队伍。” 这话不管是哄人的,还是真心的,一哥听在心里都非常的开心,搂紧了许娜几分,“辛苦了这么久,睡会吧。” 许娜才美美的闭上了眼睛,她确实很累,可是更累的是心,这样的强颜欢笑和耻辱,她告诉自己,这还要经历多久以后才能爬上人生巅峰。 张子壑回到别墅后便去见了陆臻臻,许娜和江临玺之间的矛盾事件的处理结果他还是有必要告诉陆臻臻的,陆臻臻还能通知江临玺注意一下。 手指轻扣了下房间的人,虽然这是他和陆臻臻的房间,可出于礼貌,他还是敲了下门。 陆臻臻正在屋内的窗户边上画着画,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那些侍从们给她送什么来了,她来到这里后,一切都是按照养生的方式来生活,没到一个点了都有人来通知她要做什么,要吃什么,要喝什么。 她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而且她发现她身体各方面确实都好了很多。 “进来吧,门没锁。”她轻轻的道。 张子壑推门而入,看到她依旧认真的画着,有些不忍心打扰,可是事关重要,他答应过陆臻臻的事情他就必须做到。 “臻臻,耽误你一点时间,有件事情你有必要知道。”他静静的站在陆臻臻的背后看着陆臻臻,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美丽的。 陆臻臻将头给侧过来,看向张子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张子壑很想走过去抱抱陆臻臻,最后停在了那,看着陆臻臻道:“一哥答应我不动江临玺,可是许娜似乎不死心,所以你最好通知江临玺一下,让她提防着许娜点。 许娜的身边现在都是一些能人,若是她真的杀江临玺一个措手不及的话,江临玺肯定招架不住。这事我也不好多出面,管得多了,江临玺的面子上挂不住,好了,你忙吧,我出去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丝忧伤。 陆臻臻没想到张子壑那么早出去是办江临玺的事情去了,心里还责怪了张子壑一上午,看来是自己错了,“等等。” 她走过去主动抱住了张子壑,“子壑,陪我去后花园喝杯茶吧,成天在这呆着我也闷的慌,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这个地方大,而且富丽堂皇,像个皇宫一点都不为过,陆臻臻呆得有些郁闷,她感觉自己就像那笼子中的鸟儿一样,很闷很闷。 张子壑很早就想带陆臻臻出去了,只是怕陆臻臻不愿意,现在陆臻臻开口了,张子壑自然是愿意的,“好,你想去哪里逛逛?” 现在的陆臻臻觉得,只要能出去,哪怕是出去外边喘口气她都觉得是好的,哪里还挑什么位置,不过她是个十足的吃货,想着还是去市中心吃点好吃的比较好。 这里不是一片别墅区,但环境不错,只有张子壑一栋像宫殿一般的别墅坐落在这,显得有些与世无争的感觉,这个地方离市区也不远,来回方便的很。 “就是市中心吧,我想去吃东西。” 至于生活用品,陆臻臻觉得没啥要买的,曾经和江临玺在一起时,一切都是江临玺打理,帮她从国外定制,如今和张子壑在一起了,这一切便有张子壑来处理,依旧是国外定制,她都觉得她像个废人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享受最好的时光和生活。 她想吃东西,张子壑自然是愿意带她出去的,“好,你不怕去了市中心会碰到江临玺?” 张子壑一直以为陆臻臻是害怕碰到江临玺,才一直窝在家里的,而且家里的吃的也不少,厨师更是顶级的。 陆臻臻的脸上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不懂张子壑为什么非要时不时的提起江临玺来,她在努力的忘却江临玺,他却要时不时的将这个男人提及一下,这让她如何忘记的了。 无奈的耸耸肩,蹙眉道:“子壑,我不希望以后再提及他,我跟他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老逼着我去想他,可以吗?” 张子壑也不想,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提起,“好,我以后会注意的,那我们是现在走,还是等会走?” 第三百零九章 发火 陆臻臻起身,走到柜子前将包给拿出来,“现在就走吧。”气氛太压抑了,她现在急需要出去透气。 两个人驾车来到a市的市中心,陆臻臻是想来吃路边摊的,张子壑也随她的意了,只要陆臻臻高兴就成。 车随意的找了个停车场停了下来,陆臻臻一路像开了挂一般开吃,吃的还异常兴奋,张子壑偶尔陪她吃点,知晓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健康,他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走走逛逛,还买了不少的小饰品,相处的非常的融洽。 在胜利街的时候,陆臻臻一个瞥眼,看到了江临玺的车,而江临玺似乎也看到了她,四眸相对的那一刻,陆臻臻的心跳动了下,她很快将眸光收回,故意将手中的烤串儿递到了张子壑的嘴里,样子亲密的很。 陆臻臻从来不和他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张子壑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陆臻臻会这么做,一定是江临玺来了。 果不其然,江临玺在看到陆臻臻和张子壑一起逛街吃小吃,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那天都还没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陆臻臻就不理会他了,他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陆臻臻为什么不理会他。 寻了个地方将车挺好,为了防止陆臻臻和张子壑离开,他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来到了陆臻臻面前,看着一脸幸福的陆臻臻和张子壑,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不明白陆臻臻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了心,就因为他比张子壑慢一步救了她陆臻臻吗?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小气,这些都计较,她以前的那些大度都哪去了。 陆臻臻看了他一眼,发现就几天不见他清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像苍老了十岁一般,心疼到不行,可是和江临玺的命比起来,陆臻臻觉得江临玺的命比较重要。 她将眸光移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江总,好久不见,好巧啊。” 她的语气故作轻快,让江临玺觉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江临玺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难受极了,没想到陆臻臻离开她了,居然这么开心,咬着牙愤愤道:“是啊,好巧。” 他的咬字很重,陆臻臻听出了其中隐忍的怒意,心疼的很,却不得不继续给江临玺的心口上补刀子,“江总,您也来吃路边摊?” 江临玺冷笑,吃路边摊,他想吃了她陆臻臻好吗? “我是来找你要个答案的,既然你和张医师这么幸福,我看这个答案似乎不需要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江临玺气的转身离去。 陆臻臻看着江临玺离去的背影,整个身子朝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幸亏张子壑扶着她,张子壑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他知晓他现在不适合去劝说陆臻臻,毕竟是他害得陆臻臻和江临玺分开的。 “要不回去吧?”他隐晦的安慰。 陆臻臻摇摇头,“不,难得出来一趟,回去干嘛,走,继续吃。” 只是接下来的吃和之前的吃大不一样了,接下来的吃陆臻臻机会是狼吞虎咽的吃,而且吃的特别的大口,像的要将所有的不快都给吃进肚子里去一般。 张子壑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力的夺过陆臻臻手中的食物,“别吃了。” 陆臻臻伸手去抢,继续往嘴里塞,张子壑彻底怒了,“我说了,让你别吃了,发泄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只是吃这一种。”他拽着陆臻臻的胳膊朝着停车场走去,小心的将陆臻臻送进车内,将车门给关上后带着陆臻臻扬长而去。 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个游泳馆面前停了下来,其实张子壑的别墅里也有泳池,只是他知晓陆臻臻在那里呆着会很憋屈,很不舒服,他特意将她带到这里来。 “下车吧,我带你来发泄发泄。”张子壑依旧语气温柔。 陆臻臻跟着张子壑下车,张子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身子跟着张子壑走。 张子壑带着她进了游泳馆,帮她选了衣服,示意她去换衣间去换衣服,最后带着她来到泳池内,那里有很多人在游泳,张子壑让陆臻臻下水,扶着她的肩膀道:“去,将头埋进水里,然后憋气,脑海里抛开一切,让自己全身心放松。” 陆臻臻点了点头,憋气将整个头和身子都没入了水中,然后听张子壑的话,什么都不想,让自己放松,如此坚持了好一会,她才从水里出来,她觉得这个法子真心不错,又试了几次后,陆臻臻才开始游泳。 既然来了,不玩白不玩啊。 走出游泳馆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陆臻臻看着那并不刺眼的余晖,暗自道:“江临玺,我们再见了。” 掏出手机给江临玺发了条消息,“注意许娜,她和雇佣军团的老大一哥在一起了,目的就是要杀了你,希望你多保重,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江临玺看着那条短信,气得将手中的手机都给砸掉了,他江临玺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的帮忙了。 一哥,什么一哥,还八哥呢,扯得也太远了点吧,这难道是她陆臻臻劈腿的理由? 邱俊看着发着那么大火的江临玺,整个人都愣住了,自从陆臻臻不在后,江临玺便成了一个暴脾气的人,邱俊有些惧怕这个老总了。 拿着文件的手顿在了那,许娜走后他就回到了江氏集团,江氏集团也渡过了危机,没有任何的困难了,一切都开始慢慢的走上正轨。 邱俊站在那不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心的将地上的手机给捡了起来,想交到江临玺的手中,步子还没迈开,江临玺就吼了过来,“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邱俊拿着那部手机,放到地上也不是,放到江临玺面前也不是,拿在手里更加不是,索性将手中的文件递到江临玺的面前,顺便将手机也递了过去,“江总,这是陈氏集团合作的合同,您亲自看看。” 陈氏集团? 江临玺闭了下眼睛,没有去看文件,整个人无力的躺在老板椅上,“邱俊,你说陆臻臻为什么要离开我?” 邱俊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哪里知晓陆臻臻我什么要离开江临玺,这说了是死,不说还是死,他觉得自己该机灵的避开这个话题。 “江总,我其实可以帮您将陆小姐给找回来的。”邱俊看着江临玺,小心道,就怕惹怒了江临玺。 江临玺利索的动老板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他是希望陆臻臻回到他身边的,看向邱俊,“你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她回到我的身边来。” 邱俊无语,觉得江临玺简直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衍那么好利用的一个人他都不知道利用,这是被陆臻臻给伤害傻了吗? “陆衍少爷不就是最好的利器吗,江总,陆小姐最在乎的人就是陆衍和您了,我觉得她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江总你的,您只要和陆衍少爷两个人配合默契的话,她一定会回到您的身边的。” 江临玺这才想起了陆衍来,最近这孩子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都没回家,说是去国外拍戏去了,江临玺也没多问,问多了他就说他这个当爹地的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还管他这个儿子干嘛。 江临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总觉得自己备受打击。 “这确实是个主意,不过陆衍现在不在国内,你先下去帮我制定一份计划,我看看方案了在具体实施。”他十分厚脸皮的吩咐道。 邱俊汗颜,没想到江临玺这么厚脸皮,他的追妻计划居然让他一个助手来写,心里郁闷,嘴里却恭敬,“是,那我先退下了。” 邱俊的话让江临玺的心情大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陆臻臻心中最在乎的人,但他知晓陆臻臻最在乎的人中有陆衍,若是用陆衍来对付陆臻臻,他不愁陆臻臻不回到她的身边。 心静了下来,脑海你也开始静静的回味陆臻臻发来的那条短消息,想着也许陆臻臻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他的。 手机并没有摔坏,他将那条消息重新点开看了眼,陆臻臻不会发这种无缘无故的消息,想着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的消息,不懂陆臻臻是从哪里知道的,但也没有多问。 他顺便给陆衍发了条消息,询问陆衍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是时差的关系还是其它的什么关系,陆衍并没有回这条消息。 江临玺坐在老板椅子上开始思考,最后让邱俊去查一查这个叫一哥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人,陆臻臻居然这么忌惮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会不会和莫少锋有关系。 毕竟洛梓行死后许娜就跟着个叫一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江临玺和洛梓行一直是死对头,许娜想着对付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左右,邱俊将那份计划书调整好了,陆衍也将在明天回到a市内,并且答应了江临玺,回来后去见陆臻臻一面。 江临玺非常的开心,若是运气好的话,陆臻臻可以很快就回到他江临玺的身边。 在大家满心的期许下,陆衍终于回到了a市内,回了家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奔着陆臻臻去了,陆臻臻本那不打算在张子壑的别墅内接见陆衍的,可张子壑却告诉陆臻臻没事。 第三百一十章 视若亲子 江临玺也能和陆衍相处融洽,他想着既然陆衍是陆臻臻的儿子,哪怕是收养的,他也想和陆衍能打成一片。 他想细心接受江临玺的儿子,顺便查一查江临玺的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张子壑都同意了,陆臻臻也不在说什么,她其实是想陆衍和她住在一起的,若是陆衍和张子壑相处的好,陆衍住进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所以的一切都准备好后,陆衍被人送到了别墅门口,陆臻臻和张子壑亲自去接陆衍,陆衍看着那如同宫殿一般的别墅,和那些简直犹如空姐一般的侍从后,暗叹自己的爹地简直是惨败啊,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谁不喜欢啊。 “妈咪,张叔叔好。”他客气的打招呼。 张子壑冲着他得体一笑,“累坏了吧,一切都准备好了,知晓你没吃饭,所以特意准备了点吃的,你吃完后就洗个澡,然后和你妈咪一起休息一下,顺便聊聊天,今天就别回去了。” 陆衍也是如此打算的,点了点头,被陆臻臻带着朝餐厅走去,一路上陆衍都在观察这别墅内的一切,看到奢华且大气的房子,又为自己的爹地狠狠的着了一把急。 这环境他都抗拒不了,更别说他那蠢蠢的妈咪了。 “张叔叔,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陆衍稚嫩的声音甜甜道。 这些问题张子壑早就预料到了,答道:“这些可不是我赚的,是祖上留下来的,不过这些侍从倒是我请的,还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挺乐意为你解惑的。” 似乎丝毫不惧怕陆衍这个小鬼头的盘问。 他不怕,陆衍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在餐桌前坐下,和陆臻臻随意的聊了几句后饭菜就上桌了。 陆衍真明白了什么叫奢华,这些菜每一盘都做的精致,而且营养和味道都搭配的非常好,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他想吃啊。 听他妈咪说,这样的饭菜,几乎顿顿都有,陆衍汗颜了,不明白张子壑哪里来的财力。 他爹地可是整个a市的首富,都没这能力这么土豪,然而当一个小小的医师的张叔叔却能给自己的妈咪这么好的生活。 奇怪,他觉得太奇怪了。 “张叔叔,你没工作,哪里来的钱来给我妈咪请这么多的佣人啊。”他就像个小十万个为什么,不停的问个不停。 张子壑也不急,慢慢替陆衍解惑,“我研究了一个项目,而且获得了专利,所以请佣人这点工资还是够的,人家率先给了我一个亿,后期的钱可是会源源不断的涌来哦。” 陆衍彻底的明白了,不管这一切都是不是真的,可至少此刻是解释的通的,他开始吃饭,饭菜的味道确实可以,对于张子壑,他谈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陆衍明明困的不行,可还是开口了,“妈咪,你为什么要离开爹地,你觉得和我和爹地在一起不好吗?” 陆臻臻就知道陆衍是来当说客的,她告诉自己,无论陆衍使用什么花招她都不能答应陆衍的要求,她必须抗争到底,这关系的是江临玺的性命,和整个a市的以后。 她将陆衍搂在怀里,“陆衍,我知道是你爹地让你过来当说客的,但是你记住,我和你爹地没有以后了,妈咪只想和你张叔叔在一起,你若是想和你爹地一起生活,妈咪不拦着你,妈咪会找个时间帮你将你的户口迁到你爹地家去。可若是你想和妈咪生活在一起,妈咪自然是高兴的,妈咪会立刻帮你整理东西后让你搬过来,不管你的抉择是什么,妈咪永远都是你的妈咪。” 陆衍想了想,有些难,他想自己的爹地和妈咪都陪着他啊,显然现在是不可能了,“我能不能跟妈咪住些天,然后在去跟爹地住一些日子,这样交换着来。” 陆臻臻揉揉陆衍的头,“当然可以,要不一边一个月吧。” 陆衍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似乎是不死心,又加了句,“难道就真的不能和爹地在一起?” 陆臻臻果断的回绝陆衍,“不能,以后这样的想法我也不希望你再有了,陆衍,任何人都不理解我,但妈咪希望你能理解我。” 陆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陆臻臻揉了揉她的头,示意他睡下,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她却睡不着了,时间还早,索性披着睡衣去后花园走走,那片花海他还是蛮喜欢的。 八月底的夜还有很多青蛙的鸣叫声,陆臻臻喜欢这种富有生机的声音,她双手环胸,看着那片花海,侧眸看了下书房的方向,今晚因为陆衍过来,所以张子壑睡了书房,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正准备将眸子侧回来,张子壑去突兀的出现在了窗前,看到陆臻臻看着他的房间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笑意。 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无声道:“你不是在陪着陆衍吗?” 陆臻臻笑笑,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的讨厌,笑起来真的很阳光,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只要不想起他要做的那可怕的事情,陆臻臻觉得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 在医院里救死扶伤,做着最神圣的职业,可是……没有可是。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张子壑那黑暗的一面,笑着示意张子壑下来。 陆臻臻难得主动,张子壑心里特别开心,示意陆臻臻等会,快步下楼,出现在后花园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手里端着水果和牛奶,张子壑过去挨着陆臻臻站在那,“怎么,太早了睡不着吗?” 陆臻臻点点头,“嗯,是睡不着,这辈子我估计只能辜负陆衍了。”她将身子靠在张子壑的怀里,淡淡道:“其实你在医院里上班,我还是挺愿意嫁给你的,和过那种普通人的日子,这种生活固然是好,可是也能将我变成一只金丝雀。子壑,趁着一切都还来得急,我们能不能好好的为以后想想?” 她抱住张子壑,张子壑的心尖颤动了下,他也想啊,可是这种生活注定与他无缘了。 手顺势将陆臻臻搂在怀里,陆臻臻对他态度的改观让他心里很高兴,这意味着陆臻臻对他的进一步认可。 “臻臻,给我点时间,我的离开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在,这里的一切都能得到控制,可若是我走了,就会有另外一个我来接替这个位置,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都不知道。这个公司的人已经多达几万人了,我必须将这些人的生计和各方面都解决了我才能全身而退,你可懂我的意思?” 这些话张子壑本不想说出来,可是陆臻臻的真心让他忍不住就告诉她这些,他是想陆臻臻看到他所有的坏的一面的,可终究人心还是脆弱的。 这些道理陆臻臻都懂,不就是怕这些没了生活的来源而乱来吗,她不傻,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牺牲他张子壑。 “难道就不能换个人?”陆臻臻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也不想张子壑出事,在这个公司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张子壑摇摇头,手搓了搓陆臻臻的胳膊,“一切都会好的,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臻臻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闻着那些花香,许久后将眼睛给睁开了,眼睛看向前方,“子壑,晚上我还是跟你一起睡吧。”既然逼着自己做一个决定,那么就尽快好了,她若是不让江临玺早点死心,江临玺便不会放弃她。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好女孩,肯定有比她更适合江临玺的。 “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张子壑有些犹豫,陆臻臻这是在逼自己,他怕她后悔。 陆臻臻郑重的点了点头,陆衍就是个小间谍,明天回去后他会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江临玺,若是江临玺知晓她和张子壑在一起了,说不定就会放弃她陆臻臻了,这对江临玺和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嗯,做好准备了,而且我想尽快结婚吧,反正迟早都是要嫁给你的,还不如早点嫁了算了,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你想娶,我想嫁,多好。”她笑着一脸幸福温柔,张子壑却看到了她那一脸温柔下的伤口。 一个公主抱,将陆臻臻横抱进了屋内,放到床上,既然陆臻臻说她不后悔,那他就成全她吧。 陆臻臻洗过澡,他在陆臻臻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先等会,我去洗个澡再过来。” 陆臻臻轻轻的应下,看着张子壑高大的身影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到陆臻臻的耳边,她的心开始紧张起来,若是刚才,她做足了准备,张子壑要了她,她会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她害怕了。 张子壑洗澡很快,没几分钟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腰间套了件睡袍,浴巾擦着那湿漉漉的头发,满屋子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 陆臻臻喜欢这种味道,她朝着张子壑温柔的笑了笑,张子壑便走了过来,将毛巾放到一旁的脏衣服篓子内,将陆臻臻压在了身下。 他特意刷了牙,口气很清新,薄唇吻过来的时候都带着清甜的味道,他的吻不同于江临玺的吻,江临玺的吻有时会会带着一点烟草味,可张子壑的却是清香味。 她的脸颊羞红她的心越发紧张了。 难道真的要在一起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容忍 陆臻臻感觉到了张子壑的举动,忽然紧闭了双眼,脸上露出一个强忍的表情。 张子壑的心痛了下,从陆臻臻的身上下来了,他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臻臻,我不是嫌弃你,这还是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吧。” 陆臻臻心里开始内疚了,她知晓定然是自己刚刚的表情让张子壑看到了,他不忍伤害她,所以才及时制止了。 都这个样子了,他要憋着都难受啊,可是让自己给他,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到。 “子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停的道歉。 张子壑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傻丫头,没事的,不怪你,是我自己也没克制住自己,我知道你是想给我的,但是时间太短了,我知道你的准备还没做够,我等得起。” 如此体贴她的男人,陆臻臻觉得嫁给他真的无憾了,尽管他做的事情冷血,可是他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爱她,护她,都超过了江临玺,这样的男人也是值得托付的。 她想,若是小的时候没有失忆,是不是她会跟张子壑一起,而不是跟江临玺在一起? 亦是在张子壑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晚安,子壑,谢谢你的爱,这不是客套,是真心诚意的感动。” 感动? 张子壑听闻这个词,幸福的笑了,原来他还是能感动她的,这样就够了。 两个人相拥而眠,这一觉陆臻臻睡的难得的踏实,她知晓无论昨晚和张子壑有没有实际的行动,只要她和张子壑一起走出房间,江临玺便会忘记她。 陆衍实在太累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发现陆臻臻不在,朝着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陆臻臻的人。 走出房间的时候看着张子壑和陆臻臻有说有笑的从书房出来了,张子壑和陆臻臻都穿着睡衣,而且陆臻臻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见,陆衍虽然是个孩子,也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多少有些小失落,这个妈咪可是他爹地的啊,可是现在却成了别人的了。 不过看张子壑对他妈咪的呵护程度来看,这个妈咪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唯一能做的只是替自己的爹地惋惜,怪自己的爹地不争气。 “妈咪。”他客气的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臻臻跟张子壑在一起了,心里上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陆臻臻听出了陆衍心里的不悦,但没吭声,笑着和他打招呼,“陆衍,你醒啦,快刷牙换衣服了来吃早餐。” 陆衍轻轻应下,很不情愿的给江临玺发了条消息过去,“爹地,你完败了。” 江临玺也才刚起来,他昨晚一晚上没睡,满心期待着陆衍给他一个好消息,可是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么一条消息,手中的手机“哐当”一下掉在地上,他又赶紧捡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丁点回旋的余地了吗?”他发消息道,他不死心,他也不想死心,陆臻臻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他不想放弃。 陆衍看着那条消息,心里难受了下,知晓接下来的消息江临玺接受不了,可是他必须告诉他这一切,昨晚妈咪就说了,她和爹地不可能了,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的爹地对妈咪死心。 “爹地,一切等我回来在说吧,你没希望了,而且妈咪好像要和张叔叔结婚了。”陆臻臻十分直接。 江临玺再傻也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代表着陆臻臻和张子壑在一起了,他的心像是被谁给挖出来了一般,然后在那里填满了盐,疼得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疼的。 他眸子腥红的看着前方,愤愤道:“陆臻臻,你要不要这么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以前三番五次的将你给甩开吗,可我那都是做戏啊,何时来过真的,你却给我来真的。” 他整个身子颓然的躺在床上,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许久后才缓过神来,急忙起身穿衣服,嘴里一直在嘀咕,“不行,我要让邱俊在给我制定一个计划出来,我要重新将臻臻追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快速朝着门外跑去,这屋内皆有陆臻臻的影子,他快受不了了。 陆衍回到家里时家里空空如野,除了那个保姆外,江临玺的人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傻蛋因为没电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里。 整个别墅看起来豪华,却给人萧条的感觉。 陆衍朝着保姆询问道:“我爹地呢。” 保姆在打扫这卫生,道:“大早上起来后就朝着外边跑了,早餐都没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衍直接上了二楼,发现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她妈咪的,他觉得这样不行,这会让人睹物思人的啊。 找来个大箱子,将一切的杂物全都装进了箱子内,然后搬出去扔掉。 顺便让保姆在将这一切都整理一下,这个月他就和他的爹地住在一起吧,算是帮他疗伤了。 江临玺来到办公室后就去找邱俊,一大早的邱俊早餐都没吃江临玺就火急火燎的传召他,他感觉大事不妙。 狼吞虎咽的将早餐塞进嘴里,差点没噎死,急速朝着江临玺的办公室走来,轻轻的敲了敲门,嘴里咽着,手在整理衣服。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尽管精神不佳,这一声还是蛮有震慑力的。 邱俊快不走进屋内,看到办公桌前的江临玺,恭敬的打招呼,“江总好。”心却是胆战心惊的。 江临玺没有发脾气,而是示意他坐下,邱俊在江临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小心道:“江总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临玺凝眸看向对面的邱俊,漆黑的眼珠子里散发出鹰隼一般的光芒,“你计划的追妻计划失败了,我需要你总结经验,重新给我整理出一份来。” 邱俊暗自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陆衍出马都没能搞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搞的定啊,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江总,您就别为难我了,今天我不管您是开除我还是扣我的年终奖还是分红我都要说一句。 陆小姐做这个决定一定是下了狠心的,不然不会连陆衍少爷出马都没丁点的转圜余地,江总,我劝您还是放弃吧,若是真的不想放弃,您还是先问问陆衍少爷都和陆小姐说了什么了,咱们在商量一下下一步计划。就您这么胡猜胡来,不行的。” 江临玺将桌上的文件夹飞了一本出去,目标很准,可是这次邱俊却下意识的挡住了,江临玺白了他一眼,“哟呵,都知道反抗了,不错不错,我听你的。” 邱俊说的对,任何事情必须搞清楚了才能继续下一步动作,这都没搞清楚就胡来,确实不妥。 邱俊再次擦了把额头的汗珠,江临玺没说扣他的年终奖什么的,他还是不要问了吧,省的一多嘴又没了。 “那江总吃过早餐没,若是没吃,我去准备点。”他讨好道。 江临玺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啊,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顺便通知陆衍来公司一趟。 陆衍刚将陆臻臻的东西收拾完,看到那条消息,他早餐都没吃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江氏集团。 而且他还得悲催的给江临玺带早餐过去。 陆衍要来公司,邱俊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于安儿,于安儿一直很好奇这个小少爷的庐山真面目,平时也只是在网络上看到过,她还是陆衍的忠实粉丝。 现在,真人要来公司了,他希望自己的女友能一睹自己偶像的真容。 于安儿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不行,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睛一直看着电梯口,希望陆衍快点到来。 这可是下一代的风云人物啊,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新一代的翘楚。 陆衍本来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一出现在江氏集团的大楼内,那些人便轰动了,陆衍依旧如常一般提着东西朝着总裁的专用电梯去了,按下电梯,直接到达顶层。 电梯“叮”的一声响,于安儿便看向了电梯口,陆衍一副萌哒帅气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她差点没忍住尖叫起来,本想去要个签名,可是她瞬间愣住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陆衍看到她那呆若木鸡的样子,自行进了江临玺的办公室,将早餐放到偌大的办公桌上,一脸的嫌弃,“我说爹地,你要不要过的这么寒酸,一顿早餐都要我来送。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败笔是什么? 人家张叔叔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妈咪,把妈咪当宝贝一样护着,妈咪的一切吃喝住用,都是有一大群美女伺候和服务。她每天吃的米其林三星级厨师煮的饭,泡的是牛奶浴,每天的一切都是营养师加健康师研究出来的作息以及运动时间。 可是张叔叔却低调的很,什么都用的平民化,你看看你,一切都奢华的要命,可是对待妈咪呢,给个傻蛋,给个保姆,你看她每天累的。是我啊我都选择张叔叔了不选择你,爹地啊爹地,你活该。” 陆衍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江临玺听得愣住了,没想到张子壑如此疼惜陆臻臻,这哪里是像对待女友啊,这简直就是皇宫一般的生活好吗。 也许是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生活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极致的宠爱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妈咪不是这样的人。”江临玺不承认陆臻臻是这样的人,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那种不会被利益诱惑的人。 为了让江临玺死心,陆衍继续打击江临玺饿,“可是妈咪已经妥协了啊,他们都商量婚期去了,张叔叔还说妈咪以后想干嘛就干嘛。” 江临玺的脸白了绿,绿了红,很不得掐死张子壑,他将头低下去,“既然是这样的,那我就预祝你妈咪美满幸福了。” 陆衍将吃到推到江临玺的面前,他也吃着自己碗里的,确实肚子饿了,还不忘继续嘀咕,“是啊,妈咪是挺兴奋的,妈咪前几天画了一张设计图,张叔叔立刻拿走了,还按照妈咪的设计图买了块地,说是设计好了给妈咪的。” 江临玺越听越气,这张子壑完全是想拿钱堆出一份爱情出来好吗,这样的爱情能长久吗?江临玺无法想象。 这哪里是把陆臻臻当对象了,这就是当宠物啊,喜欢的时候可以将整个世界都给她,不喜欢她的时候,是不是就要将她一脚踹开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张子壑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能帮陆臻臻做很多的事情。 “陆衍,张子壑的别墅真的很豪华吗,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你可别忘记了,他曾经只是爹地手底下的一个小小的医师。” 陆衍喝了一口汤,扬着脑袋看着江临玺依旧没动的早餐,圆嘟嘟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先将早餐吃了我在告诉你。” 江临玺将面前的早餐拿起来慢慢的吃了起来,示意陆衍快点解惑。 陆衍也不卖关子,将最后一口汤给喝完,将张子壑说的,他查到的全都告诉了江临玺,江临玺才知晓这段时间张子壑消失去搞研究去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他腹背受敌,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陆臻臻跟着张子壑这么幸福,他还是先放手吧,等到他拿天有能力了,他在将陆臻臻给追回来,让陆臻臻过比张子壑给她还要好的生活。 手机通知邱俊不用拟定什么追妻计划了,先将江氏集团的业务全部拿过来他过目一遍,他要将江氏做的更上一层楼,让江氏集团发扬光大,然后将陆臻臻给抢回来。 邱俊看到那条消息后松了口气,想着自己终于不用那么苦逼的较劲脑子写那些脑残的东西了。 陆衍也不想再打扰江临玺,准备出门,他想再去一趟张子壑家里,多了解了解张子壑,也算替他的爹地刺探敌情吧。 临出门了还不忘叮嘱江临玺一句,“妈咪说了,让你别一天到晚的只顾着工作,别忘记了有人要对付你。” 江临玺才陡然想起了这茬来,这事他是准备给廖天华说一下的。 拿起手机,示意陆衍他知道了,便拨通了廖天华的手机,“天华,你们是不是一直想破获一个雇佣军,队伍很庞大,那个老大是不是叫一哥?” 廖天华最近又要出任务了,他有些不想去,最近这些兄弟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想走开,听到江临玺突然提及一哥的名字,瞬间兴奋了。 这个团伙以最快的速度在不断的扩大,业务遍布很多地方,而且行踪诡异的很,他不懂江临玺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人物的。 “呵呵,你以前是不是因为一直要跟陆臻臻恩爱所以脑残了啊,现在人家走了,你的头脑又回来了?你怎么知道一哥的?”这个人一般很少会有人知晓。 江临玺冷汗了下,这廖天华什么时候都没个正行的,“这个你就别管了,许娜投靠了一哥,成了一哥的压寨夫人,现在许娜要对付我,我觉得对于你而言是个很好的机会。” 廖天华哈哈一笑,“江临玺,你这不就是要我们免费过来保护你吗,不过这事我得请示领导,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宝贵的意见。” 心里却是兴奋的,这就意味着他不用离开a市了。 报告很快就打了上去,没过一天结果就下来了,果真和他想象的没隔多少,他拿着报告美滋滋的将那些收好的东西又放了回去,带着一堆的便衣开始偷偷保护江临玺。 许娜自从那天后,就开始秘密训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各方面都有了较大的进步,便产生了来先对付不好对付的江临玺在说。 一哥给了她三十个心腹,个个都是能打的好手,这让许娜很开心,她只需要枪法准,自己能自保就好。 这一天她很期待的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a市内,大家都是便衣,很快便江氏集团的附近埋伏了下来,她许娜则穿得花枝招展的来到了江氏集团。 大家看到许娜出现了,个个都开始议论纷纷,许娜谁都不顾及,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了江临玺的办公室,朝着江临玺冷冷一笑,“江总,别来无恙啊,这利用我将江氏集团渡过危机了,你就回来了?你江家的人可全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呢。” 江临玺看到许娜后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许娜出现了,就证明危险来临了,这会的许娜和以前的着装没多大差别,可是气场却完全不一样。 江临玺心里警惕的很,门外就是那些便衣保镖,他知晓许娜绝对不会只身犯险,楼下一定埋伏了不少的人。 淡定的继续看资料,签文件,“你不是跟着洛梓行跑了吗,怎么回来的?” 他故意用洛梓行刺激许娜,让许娜露出马脚。 许娜经过这么多天的磨练,人确实成熟稳重了许多,心里气得要死,觉得江临玺不要脸,居然还敢提及洛梓行,嘴里却笑着道:“他走了,但我回来了不可以吗,我是来拿回江氏集团的,江总,你不会不给吧。” 江临玺将文件夹合上,一脸自信的看着许娜,“江氏集团的法人一直是我爹地,从来就没变更过,何时成了你许娜的了,以前的口头承诺? 呵呵,许娜我不妨告诉你,江氏集团从来就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即使帮助廖天华去洛梓行的身边,那也是经过一系列的人同意的事情。 我知道江氏集团当初有事是你举报的,我并不怪你,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我们到底谁比较无耻?还有,我和洛梓行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能理解的,别以为你可以为他做很多,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到最后变得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在这里哭。” 他像个演说家一般在那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气得许娜的脸都白了,洛梓行的人都死了,她也沦为了一哥的玩物,他江临玺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这个人还要脸不。 她平静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森冷的笑容,眼神凌厉的看着江临玺,“呵呵,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没得一个好的下场。” “慢,许娜,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这枪你就别拔了,外面全部是便衣,你若是拔了不但伤不了我分毫,而且你也会被抓,请离开吧,咱们好自为之。” 许娜转身看向门外,发现江氏集团的安保系统确实添加了许多,她以为是换人了,没想到居然是便衣,难道说江临玺知晓了她要来对付他? 那这个消息是谁透漏的?张子壑?张子壑那个贱人。 脸上露出嘲讽一笑,“呵呵,你也没好到哪去吧,自己的老婆都被人给带走了,你也好意思在我的面前嘚瑟,江临玺,咱们都是可怜人,我呢,是倒霉,你呢,是报应,这是你害死洛梓行的报应。” 江临玺懒得理会她,大骂一声,“疯子。”便示意保安过来将她轰出去。 许娜倒是自觉的很,“不用你轰我出去,我自己会走,江临玺,被我戳中痛处了吧,活该。”她笑得万分得意,江临玺摇摇头,继续工作。 门给关上的那一刻,他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那如蝼蚁一般的人群,心里百感交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想好好的过过日子吗,怎么谁都要来对付他一下,让他不痛快呢。 “天华,许娜出现了,她要掏枪杀我,我向她挑明了,外面有警察,你自己想个法子跟踪她吧。”江临玺朝着电话那端的廖天华道。 廖天华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明明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怎么江临玺非要将事情整的这么复杂? “江临玺,我日了你大爷的,你要不要这么坑。”廖天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气愤的挂掉手机,立刻通知那些人,计划有调整。 明明安安静静的跟踪许娜,然后找到一哥的老巢,这多简单的事情,江临玺却打草惊蛇,他知道,一时半会要抓到一哥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许娜走出江氏大厦的途中,一直注视着那些便衣,他经过这么久的训练,已经能简单的辨认出那些是便衣哪些不是了。 看出江氏集团隐藏的便衣不少,许娜的脸再次绿了,看来她杀江临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大摇大摆的来,就是想一举拿下江临玺,没想到江临玺居然先了她一步。 她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去江临玺的别墅动手,现在翻墙她可是一把好手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打草惊蛇 斟酌了半天,最后回到酒店住下,给一哥发消息,让一哥帮她出主意。“亲爱的,我已经打草惊蛇了,江临玺防备我防备的很好,到处都是便衣警察,我暂时是回不来的,你觉得我该从何下手?” 一哥倒不担心那些人会跟来,他生活了这么多年,逃生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他丝毫不惧那些人,不过既然许娜要要了江临玺的命,他倒是愿意帮忙出个主意。 “别急,咱们静观其变,他摸清楚他一切的生活规律,然后告诉我,我在给你指一条明路出来。” 许娜看到那条信息,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决定去洛梓行的墓碑那看看,然后在a市内好好的开心开心几天,至于调查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成,好歹自己也是集团老大的女人了。 当天晚上她就沐浴干净,早早的睡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洛梓行的墓地。 墓地的江临玺选的,买的,风水不错,只是许娜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心里很感激这个人,手指轻触洛梓行的相片,心里隐藏的难受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抱着那冰冷的墓碑嘤嘤的哭了起来,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干一般。 哭了许久她才擦干眼泪,眼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手指轻抚过洛梓行的相片,小声道:“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一定,报了仇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而且还不许嫌弃我……” 许娜那天在那呆了很久很久,对着洛梓行的墓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离开了墓地。 一连几天她都游荡在a市内,每天听着手底下的人的汇报,自己玩着自己的,再和一哥商量怎么对付江临玺,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陆臻臻和过的很惬意,陆衍这段时间经常会过来,偶尔和张子壑聊天,似乎两个人聊的话比跟她这个当妈咪的还要多。 这天一大早,陆衍又来了。 “妈咪,早。”陆衍朝陆臻臻打了个招呼后就朝着张子壑的书房去了,陆臻臻真搞不懂这两个人的话怎么那么多。 陆衍对于张子壑的别墅几乎是每天都必须报道一次,每次来了之后他都会刻意的观察一下张子壑的别墅,看一下四周的环境,问一问张子壑这一天准备做什么。 张子壑哪里看不出陆衍这是在试探,他之前就和陆臻臻达成了协议,背后的事情不想让陆衍知晓,所以在张子壑的别墅里那些人不在称呼张子壑为老板,而是老爷。 之前的一切张子壑都设计好了,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的去解释,一切都按照计划走就好。 今天张子壑准备搞研究,医学上的,陆衍过来,张子壑便让他旁观,还没开始,华紫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有标记名字,他都记得是为好,看了陆衍一眼,示意陆衍在那呆着,他出去接个电话后就回来。 陆衍有些狐疑,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电话,非要避开他去外面接,悄悄的走到门口去偷听,脚步很轻很轻。 “喂,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这我这还有点事情。”张子壑十分直接,语气很平静,以防张子壑偷听。 他的语气变了,华紫鸢听出来了,自然而然明白张子壑现在不是很方便,她也不啰嗦,“老板,许娜去找江临玺的麻烦去了,这事我们要管吗?” 张子壑没想到许娜的动作会这么快,这才过了多久,她就急不可耐的去找江临玺的麻烦了。 这事他现在不好插手,一插手了就容易暴露,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他在派人出手也行,“先看看吧,有什么计划没,若是有时间,你去和她的男人面前提点一下,就说她不安分了。” 华紫鸢自然明白,道了声明白,又道:“那我们的计划呢?” 张子壑的心开始难受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华紫鸢的话,这事他一直在考虑,十分难做,而且最近他在计划怎么将那份计划演变成一本改造计划,可是似乎这一切都比较难。 一群只会打打杀杀的人,去做这些真的做的来吗,而且各种约束,真的可以吗? “这事先放一下,急不得。”他交代了句便将电话给挂掉了。 陆衍将这一切都偷听在了耳朵内,当然只是张子壑的话,华紫鸢说的什么他是听不到的,知晓张子壑要进来了,他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看着那些设备。 江临玺告诉他,张子壑一定有什么猫腻瞒着他,让他一定要查清楚,可是刚刚那个电话确实猫腻啊,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啊。 他想着还是见机行事吧。 看到张子壑推门而入,他将头侧过来看向张子壑,朝着张子壑笑了笑,“张叔叔,你可真忙。” 张子壑笑笑,“陆衍,你这是嫌弃叔叔让你久等了吗?” 陆衍扬着小脑袋点点头,“就是,我可是很好奇叔叔的这个研究了呢,叔叔多做点研究,妈咪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我当然高兴啊。” 张子壑摸摸陆衍的头,“你妈咪好养的很,没了我还有你啊。” 提及这个,陆衍的头扬得好高好高,对于养陆臻臻的事情,陆衍还是非常赞同的,没人养她的妈咪了他来养,反正他会赚钱。 张子壑看到他那副傲娇的模样,会心的笑了,将手一伸,“要不要和我做个君子协议,以后你妈咪没人养了,你来养,不能比张叔叔现在给你妈咪的这种生活差。” 陆衍果断答应,将手朝着张子壑伸了过去,“好,这个男人之间的约定我答应你。”两个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了一起,都极具承诺,张子壑的心安定了下,至少他不在了的话,陆衍还是能让陆臻臻幸福的,而且不是还有江临玺吗? 他淡漠的眼神看向远方,臻臻,请原谅我的自私。 “好了,开始吧,只是研究哦,并不表示能成功,这个研究都开始很久了,可是都没成功,你今天就帮我打打下手,不懂的可以问我。”张子壑朝着陆衍道。 陆衍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在那忙活,陆衍负责当助手,张子壑在在那研究,这一折腾就折腾了一天,陆臻臻想喊这两个人出来吃饭都不行。 最后她一个人吃了午餐,喝了下午茶,还睡了个午休,醒来时才听说张子壑和陆衍终于去吃饭了,而且两个人聊的特别的投机。 陆臻臻过去餐厅时,两个人还吃的开心,看到陆臻臻过来,特意给她拉开了张凳子,示意陆臻臻坐下来吃点。 陆臻臻哪里还吃的下,而且马上要晚饭了,陆衍忽然起身将陆臻臻拉到了一边,朝着陆臻臻偷偷道:“妈咪,我不知道张叔叔到底在干嘛,但是我觉得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这个人太细心了,而且疼你,虽然没爹地靠谱,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真的和爹地没个以后,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张叔叔的。” 陆臻臻的脸刷的下就红了,没想到陆衍忽然说到了这个。 她瞥眼看了下张子壑,这个张子壑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这么快就将这个小鬼头的心给收买了? 收回眸子时,正好对上陆衍那双漆黑的墨瞳,正期许的看着她,好似她不给一个答案,他就不肯离开了似的。 陆臻臻有些无语,这孩子也忒会逼人了点吧,她才和张子壑一起几天啊,就学会逼宫了。 睨眼狠狠的剜了一眼陆衍,嗤道:“你个小家伙,成天没个正形的,小心我将你送到学校里去。” 她不说陆衍都忘记了,这个妈咪好像跟他打赌输了,她妈咪以后要听他这个小家伙的呢。 一脸贼笑的看着陆臻臻,陆臻臻看得浑身发毛,“妈咪,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案哦。” 陆臻臻被逼得没了办法,看向不远处的张子壑,想着自己反正也是要嫁给他的,早嫁晚嫁都是嫁,还不如早点嫁了算了。 “好,这事可不是妈咪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总不能让妈咪开口说让你张叔叔将你妈咪给娶了吧,哪有上杆子去将人给嫁了的。”陆臻臻非常不好意思。 陆衍有了陆臻臻这句话,心里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张子壑的面前,像个小太岁一般坐在了凳子上,大气道:“张叔叔,今天看在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的份上,我呢就送你一份礼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还不快向我妈咪求婚,错过了可没第二次了哦。” 张子壑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跪在了地上,一旁的侍从也是个眼尖的,很快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个硕大钻戒,递到了张子壑的手中,张子壑立刻将那钻戒给取了出来,手牵住了陆臻臻的手,“臻臻,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嫁给我好吗,不管我们以后的路能走多远,我都希望你能陪我走下去。” 陆臻臻看了眼那一红一白的钻戒,异常尴尬,这两枚戒指都是江临玺给她带的啊,血钻是取不下来了,她急忙将那枚白色的钻戒取下来,这婚是不是求的太突然了,尴尬啊。 “不好意思,这血钻是真取不下来了。”陆臻臻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张子壑为了不让陆臻臻难看,唇吻了下陆臻臻的手背,“没事,我懂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心。”他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第三百一十四章 危险 陆臻臻点了点头,是啊,在乎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是愿意嫁给张子壑的,为了张子壑,也为了江临玺,“好,我嫁给你。” 张子壑幸福的笑着,亲自为陆臻臻将戒指带上,哪怕不能带到他最想戴的无名指上,但是能戴在陆臻臻的手上也是一种幸福了。 他将陆臻臻搂在怀里,心里甜甜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至少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的。 陆衍在一旁起哄,看着张子壑和陆臻臻在一起,他是开心的,也是难受的,为张子壑开心,为他的爹地难过,不过他觉得人生重要经历一些才叫人生,若是太过一帆风顺了,那就没太大的意思了。 当天晚上陆衍本想留在张子壑家里替张子壑和陆臻臻高兴的,想到今天他们难得成为了夫妻,他还是知趣的回去陪他的那个苦命的爹地吧。 进入别墅的那段路程,陆衍总觉得这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以前他经过这里时,总会有小动物鸣叫,可是几天这些小东西像是集体消失了一般,给人很不安分的感觉。 他到家的时候江临玺正在煮晚饭,保姆今天请假了,陆衍过去打了个招呼,道:“爹地,妈咪和张叔叔要订婚了,张叔叔今天向妈咪求婚,妈咪答应了。” 江临玺的锅差点没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失魂落魄,虽然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张子壑和陆臻臻是要结婚的,可是真到了这一天,这种感觉还是好难受。 “哦,你没恭喜他们?”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陆衍有些不忍在继续这个话题,可是不继续如何逼迫他的爹地面对现实。 “肯定啊,还是我撮合的,对了,外面好像安静的特别的恐怖,是不是你安排了什么人藏在了附近啊,我都听不到那些可爱的小虫子的叫声了,这感觉很不好。” 江临玺的心咯噔一下,陆臻臻和张子壑结婚的事情他全都抛在了脑后,他似乎也想起来了,今天的路上连个车都没有,古怪的很。 心开始担心起来,走到客厅给廖天华发消息,“天华,我附近很可能有人埋伏了,你赶紧过来抓人,注意,隐蔽点。” 他走向陆衍,心里担心的很,朝着陆衍交代道:“你等下就躲在房间里,将门窗全部锁好,你房间我之前就安装了防弹玻璃,所以你将门窗关好的话,没人动得了你,你记住,等下无论听到了什么声音,你都别出去,知道吗?” 陆臻臻已经离开他了,他不希望陆衍也离他而去。 陆衍隐约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瞪着漆黑的大眼珠子看着江临玺,“爹地,是不是有谁要来对付你了?” 江临玺不想陆衍担心,安慰道:“不是,即使有也有你天华叔叔和雨辰叔叔过来帮忙,你听话,进去躲起来,听你音乐,或者睡觉,不然爹地不喜欢你了。” 江临玺越是这么说,陆衍越是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不想在耽搁江临玺的时间,娇小的身子朝着楼上走去,“好,爹地,我听你的。”回到房间他就将房门给锁上了,还特意给陆臻臻发了条消息过去。 “妈咪,不好了,爹地遇到麻烦了,好像有人要对付他。” 陆臻臻刚刚睡下,等着张子壑过来替她按肩膀,最近的她特别的矫情,本来有专业的按摩师,她非不用,非要张子壑这个医生来。 看到陆衍的消息后,她再也没什么心情了,若是她的付出换来的是江临玺的死,那她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今天他才答应了张子壑的求婚,若是现在还在担心另外一个男人的安危是不是不太好。 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的很,蹙着眉头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让张子壑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来。 既然是为了江临玺才嫁给张子壑的,那么她也就隐晦的将话挑开了说吧。 急忙将身子趴下,闭着眼睛假寐,许久后张子壑从推门而入,她睁开双眼看向张子壑,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子壑,你来了。”白皙的胳膊伸过去握住张子壑的手,“刚刚陆衍给我发了条消息,说真心替我跟你开心。” 张子壑紧握住她的手,挨着她坐下,他也没想到陆衍会不排斥他,笑着道:“替我谢谢他了,若是他愿意的话,让他搬过来吧。” 陆臻臻摇摇头,“不是我不想,是他不愿意,说他爹地最近心情不好不说,而且好像一直有人要对付他,刚刚还在跟我抱怨呢,说我们在这幸福,他爹地那边好像有危险了。 他说他爹地让他走,他偏不,为此还跟我抱怨了下。 不过没关系,他应该没事的,家里的卧室和他房间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估计没事的。”她故意轻描淡写,心里却期待张子壑能让人去搭救江临玺一把。 许娜那样人,肯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要是江临玺真有个什么意外,她会内疚死的。 张子壑的手停顿了下,华紫鸢前几天是跟他提过许娜去杀江临玺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今天许娜就去暗杀去了,这许娜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亏得他还让华紫鸢去提醒了一哥,看来他的话似乎不大管用。 看向陆臻臻,她这是在担心江临玺吗?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下。 手紧握住陆臻臻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江临玺,为了顾及我的面子你才说的这么委婉的,放心吧,我这就派人过去帮助他,但我不希望我的人也出什么问题。” 江临玺的背后有段雨辰和廖天华,段雨辰的人张子壑不在乎,可是廖天华的背后的人张子壑不得不忌讳。 这些陆臻臻都懂,感激的看向张子壑,“你就远远的看着,若是没人来救他,你就搭把手,若是有人救他,你就回来,可以吗?” 张子壑点了点头,“好,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等我会,我马上回来给你按肩膀。” 拿着手机出门,直接去了书房,给华紫鸢打了个电话,让华紫鸢带着几个人去江临玺的家里看看,看看许娜是不是带着人埋伏在那,若是许娜真的要对付江临玺,务必及时将江临玺给救下。 若是没有,就回来,或者说廖天华的人去了也回来。 华紫鸢收到命令,无奈的从莫少锋的身边起身,悻悻道:“起床穿衣,去救你兄弟去。” 莫少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救他兄弟?他不知道要救的是谁,现在好像没人把他当兄弟了,江临玺这些人讨厌他,华紫鸢的这些人怕他,谁拿他当兄弟。 “谁啊?”他不解的问了句。 华紫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着呵呵道:“你还入角挺快的嘛,这么快就将你的那群狐朋狗党给忘记了,去救江临玺,他有麻烦。” 听闻江临玺有麻烦,莫少锋一溜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的穿好衣服,那麻溜动作愣是惊到了华紫鸢,华紫鸢看到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又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你去救的是你媳妇儿呢,看把你给急的。” 两个人笑得开心,江临玺的家里却是危机重重。 许娜就站在别墅外,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别墅,曾经这是她常来的一个地方,也是她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她却要来这杀一个人。 她冷眸如剑的看着那个方向,朝着身边的人冷情的下着命令,希望他们将江临玺给碎尸万段。 一溜儿的人朝着屋内冲了进去,动作很迅速,很快淹没在漆黑的夜空中。 许娜一身黑衣的站在树下的隐蔽处,看着那皎洁的皓月,默默道:“梓行,你且等着,我来给你报仇了,今天是江临玺,明天便是你的忌日。” “快快,临玺遇到危险了,你们必须保证他安然无恙。”许娜还没沉思够,不远处传来廖天华的声音,身后的人似乎还不少,许娜暗叫惨了,现在廖天华的人赶过来,不是将她的人给包饺子了吗。 现在她通知自己的人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她首先朝着暗处躲着,屏住呼吸,不让廖天华等人发现。 这些人急于救命,个个跑的像阵风一般,许娜心里害怕起来,自己的人进去了十个,还有二十个在外待命,廖天华的人来了差不多二十个,后面的还有没有替补的她不知道。 等廖天华一走,许娜就朝着别墅外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她活着,她才能报仇。 江临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吃着速食面,却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开战。 给廖天华发消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廖天华还没赶过来,他只能先战斗在说,陆衍说许娜的人都非常的厉害,他都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 一碗面吃的有些漫不经心,终于有细小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内,不止他听到了,连着陆衍都听到了,因为那些人好像是从他的房间经过的,他房间的门关着,他一直站在窗户边上,他太过娇小,这人些看不到他而已。 他的心跳了起来,消息那会就给妈咪发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妈咪想到办法了没。 心紧张的不行,耳朵更是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外面动静。 第三百一十五章 恐吓 江临玺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甚至都到了走廊。 江临玺看向前方,果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巧妙的躲开身子,看着那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淡定的笑笑,“怎么,许娜派你们来的?” 那男子脸上没任何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厉害的练家子,狠狠的瞪了江临玺一眼,“我们大姐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江临玺,你拿命来吧。” 男子率先一步朝着江临玺踢了过去,江临玺再次巧妙的躲开,脸上是冷冷的笑容,“我江临玺的名讳也不是你能随意喊的。” 男子不以为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一脸挑衅的道:“是吗,我还偏要喊了,你什么个东西,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瞬间,江临玺的身边又多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模样。 呵呵,看来许娜今天是要非杀了他江临玺不可啊,要是廖天华赶不过来的话,就这些人,他江临玺还真要毙命于此了。 许娜,算你狠。 “来吧,既然是来要了我的命的,那我怎么都得拼死一搏了。”江临玺主动朝那些人攻击过去。 背后忽然传来了廖天华的声音,“什么叫你要拼死一搏啊,我倒觉得拼死一搏的人是他们才是。”廖天华从门口揪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江临玺家的大门密码廖天华一直都有。 刚刚说要杀了江临玺的那个男人的脸上忽然变了,看向廖天华,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人等着他们,不过今天既然来了,他就只抱着两个目的,要么死,要么杀了江临玺活着回去。 “呵呵,来的正好,一锅端。”男子逞强的朝着江临玺进攻,江临玺瞬间和那个男的打成了一片,几个对他一个他有些弄不来,可是一对一他是拿手的很啊。 他和那个男人开始过招,其它的人则和廖天华带来的人打成了一片,都是高手过招,这场面异常激烈,江临玺也是尽力而为,毕竟人家是训练有素的人,他是个坐办公室的啊。 屋内的东西被砸的差不多了,廖天华坐在那嗑瓜子,不停的为江临玺计算着今天的损失,“一千五百万了,哦,一千六百三十万。” 不断的有东西被损坏,江临玺家里的东西都件件价值不菲,廖天华都在那乐歪了。 江临玺看着廖天华那满嘴堆笑的模样,气的差点岔气,他不来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幸灾乐祸。 心里郁闷,特别想去和廖天华吵架,和那个男子打斗的动作都快乐许多,动作也快了很多,不下五招,他便将那个男人给踩在了脚底下。 他愤恨道:“谁要谁的命?”朝着那个男人志的肚子就是用力一脚,然后又道:“孙子,爷今天教你一招,以后不要太瞧不起人。”他一脚将那男人给踹出好远,快步朝着廖天华走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过去帮忙啊。” 廖天华继续嗑瓜子,没好气的白了江临玺一眼,“你没看到我在帮忙啊。” 江临玺无语,“对,你是在帮忙,帮忙幸灾乐祸。” 廖天华嘿嘿一笑,“哪有,这不是我带来的人吗,不来你早挂了,哪里能这么牛逼是吧。” 江临玺抓过他手里的瓜子也磕了起来,“你说许娜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居然为了洛梓行来杀我,我招谁惹谁了?” 廖天华避过敌方打过来的拳头,继续嗑瓜子,冷冷的白了一眼江临玺,“我看你啊,就是桃花债太多了,你是活该。” 手中的瓜子突兀的朝着不从远处甩去,亲自出马,不到半个小时,屋内的那些人全部被制服。 他吩咐其它人去四周看看,看还有没有埋伏的人,留下十来个人保护江临玺,其余的人他亲自押送去自己的上级那交差,这么久了,他总算做了点有成绩的事情了。 江临玺看着那满屋子的狼藉,他今天还想睡觉吗,这怕是不能睡了吧,那些人一直站在一旁,江临玺觉得站在那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帮他做点事情,看向领头的一个男的,道:“打坏东西你们也有份是吧?” 男子是个军人,耿直的很,队部里学习的也是服从,教育的也是是和不是,江临玺便来钻空子,不等他辩驳便道:“你就说吧,是还是不是?” 军人好为难啊,这又是廖天华的兄弟,他哪里敢反驳,十分不情愿道:“是。” 江临玺笑了,继续道:“好,既然打坏这些东西你们也有分,那我就不要你们赔钱了,但是我有个要求,你们必须帮我收拾干净,这是应该,你们觉得是还是不是?” 男子挠挠头,极其不情愿的答了声:“是。” 江临玺十分腹黑的将储物间内的扫把什么的全部都拿了过来,递到那些人的面前,笑着道:“你们帮忙收拾,我去给你们准备宵夜。”又将傻蛋给叫过来帮忙,他便去了厨房。 陆衍听闻楼下没什么声音了,警车也走远了,他才屁颠屁颠的朝着楼下跑了下来,看着那些军人忙活着成一团,主动去厨房帮江临玺一起做宵夜。 华紫鸢和莫少锋赶过来的时候,江临玺的别墅内一片其乐融融,里面欢声笑语的,哪里像打架啊,这简直就是聚会好吗。 华紫鸢气愤的嗤了句,“浪费老娘时间。” 话音刚落,有车灯从远处来了,她赶紧带着莫少锋躲在了暗处,这辆车莫少锋在熟悉不过了,是段雨辰的。 段雨辰一直在忙事情,听说江临玺出事了,立刻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似乎战火已经平息了。 心里松了口气,也进入了江临玺的别墅,莫少锋看着这一切,心里是羡慕的,曾经那道门也为他不设防过,可是如今已经形同陌路。 华紫鸢握住莫少锋的手,道:“别伤感了,回去吧,有舍有得,你得到了我就必须舍弃这些,走吧。” 莫少锋点了点,搂着华紫鸢上车离开。 陆衍帮江临玺煮宵夜,忘记了给陆臻臻回消息,陆臻臻楞是担心的久久都睡不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部手机,心事重重,却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张子壑一直睡在一旁,佯装不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知道,这样陆臻臻才会心里舒服点。 那一夜陆臻臻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知晓第二天醒来时桌上有个便签,上面就写了一句话,“江临玺平安无恙,许娜的人被抓了三分之一。” 陆臻臻看着那个便签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江临玺没事就好,陡然反应过来似乎不对啊,张子壑怎么知晓她的担心的,难道她昨晚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吗? 赶紧起身,朝着门外的侍从询问道:“老爷呢?” 侍从笑笑,“去晨跑了,说让太太起来后自己去吃早餐,他会自己过去找您。” 陆臻臻的心失落了下,张子壑这是伤心了吗,连早餐都不陪着她吃了。 “好。”脸耸拉了下来。 侍从看到她脸色不太好,解释了句,“老爷说他有点事情要和华小姐谈,所以不能陪您吃早餐,您也别难过,毕竟他事情比较多。” 陆臻臻的心才松了口气,准备转身,身子忽然顿住了,朝着侍从吩咐道:“今天的早餐我亲自煮,你去通知厨房,让他们别忙活了。” 侍从的脸上一变,随后道:“是,太太。” 陆臻臻洗漱完后就朝着厨房去了,这是陆臻臻第一次来到张子壑别墅的厨房,厨房很大,足足一百五十平米,在后院,单独的一大间。 陆臻臻进去时没人做饭了,但灶台上却摆满了东西,有大厨站在一旁,大家看到陆臻臻过来了,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太太好。” 陆臻臻示意他们不要客气,眼神落在那案台上的早餐上,很多分,却没人吃,有些纳闷,朝着一旁的侍从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响了会,最后还是回答了陆臻臻的话,“太太,我说了您别跟老爷说是我说的,老爷因为疼惜您,想您每天都吃到最好最新鲜,时间刚好的早餐,所以会让厨师每天不停的做早餐,您什么时候醒,早餐什么时候送过去。” 陆臻臻差点没听傻了,张子壑居然疼她都疼到了这个地步,这是宠人宠出了新高度吗,这古代的君王宠人也不过如此啊。 心里对张子壑是更加的内疚了,若不是自己今天心血来潮的要来给张子壑做早餐,怕是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知道吧,她就说怎么每天吃的早餐都非常好吃呢,感情是这个原因。 “从今天开始,每天的早餐我只许一份,我起床了会通知你们做,做完了你们再端过来,不要再按照这种方法了,你们不用担心他,这一切我来说。” 主动走到案台那,开始利索的烹饪早餐,等准备就绪,他端着早餐在餐厅里等着,让随身的侍从去通知张子壑,若是谈完了就过来吃早餐,她等在这。 侍从便听话的去请张子壑,算算时间,陆臻臻觉得谈得也该差不多了。 华紫鸢今天过来只是报告江临玺的事情,报告完了,华紫鸢也该走了,侍从过来的时候华紫鸢刚走,侍从看到张子壑后笑着道:“老爷,太太亲自给您准备了早餐,正在餐厅等着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人情 张子壑愣了下,没想到陆臻臻居然为了他亲自下厨了,内心涌起了满满的甜蜜,将昨晚的难受全部一扫而尽,快步朝着餐厅去了,侍从看着张子壑那着急的步伐,忍不住笑了。 陆臻臻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张子壑进来后她立刻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子壑,饿了没,我刚做的生煎。” 亲自夹起一个生煎放到了张子壑的嘴里,笑得特别开心,“快尝尝,看我手艺好不好,若是好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张子壑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噎到,他这是要说好吃还是不好吃? 他可不想陆臻臻每天辛苦啊。 “好吃,好吃,但是我不想你每天辛苦,要不这样,一周一次,一次就好,成吗?”张子壑跟陆臻臻商量,陆臻臻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他真心喜欢。 曾经他还无数次的羡慕江临玺能每天都吃到陆臻臻做的饭菜,如今他也有机会了,但是他舍不得陆臻臻辛苦。 陆臻臻嘟着嘴不高兴,她想为张子壑做的更多,“最少两次,不能再少了,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别拒绝我,不然我心里会难受的。” 张子壑说不过陆臻臻,只能答应。 两个人在那打情骂俏了好久才罢休,张子壑握着陆臻臻的手,“臻臻,我们订婚吧。” 陆臻臻没意外,戒指都呆在手上了,订婚也不稀奇了,她点了点头,“好,我希望明年十月结婚,明年我二十八啦,我觉得那是个发财的年纪,我想双喜临门。至于订婚,我们就定在今年的十月一号吧,喜庆。” 张子壑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好,什么都听你的。” 陆臻臻兴奋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衍,陆衍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兴奋了,看向江临玺,最后将心底的兴奋情绪全部都压缩了回去。 咽了口口水,看向江临玺,“爹地,妈咪都跟张叔叔好了,你难道就不打算去找个?” 江临玺一把将陆衍抱在了怀里,总觉得陆衍有阴谋,“快说,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手开始挠陆衍的痒痒。 陆衍被挠得咯咯直笑个不停,就是死咬着嘴巴不将陆臻臻要和张子壑订婚的消息说出去。 江临玺继续挠痒痒,忽然门外又响起了打斗声,十分激烈。 江临玺慌忙将陆衍从腿上放了下来,示意陆衍回房间躲着去,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发现许娜带着十几个人和廖天华的人打成了一片,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了陆衍的求救声,“爹地,救我救我。” 江临玺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许娜带的人很多,估计廖天华的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救陆衍才是最很重要的。 他身子飞速朝着二楼跑去,在楼梯口的地方,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的将陆衍夹在腰间,还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旁边还站着三个男的,一脸戏趣的看着江临玺,“江总,你还打算抵抗到底吗,还不束手就擒,我们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死,一个你儿子死。” 说完男子朝着江临玺扔过去了一把匕首,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了江临玺的脚边,江临玺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冷笑了下,许娜这到底是有多么的恨他江临玺。 他弯腰将地上的匕首给捡了起来,看向不断挣扎的陆衍,继而侧眸看向那几个男人,“许娜还真是本事的很,奈何不了我,便要挟我儿子,果然小人之举。” 手拿着匕首看了一圈,鹰隼一般的黑眸看向了抱着陆衍的那个男人,勾唇冷笑道:“若是我两个都不选呢?” 他手中的匕首朝着那个抱着陆衍的男人扔了过去,男人巧妙一躲,胳膊被匕首划伤了一个口子,男子冷眸看了眼那泛着红色的伤口,看向江临玺,咬牙切齿道:“江临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抱起陆衍就要朝楼梯下摔去,这若是真摔下去,陆衍不死这辈子也残废了,或者成为植物人。 许娜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杀了江临玺,多杀一个对他们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等等。”江临玺制止,他可以死,但是江家的血脉不能丢,陆衍可是陆臻臻的心头肉,陆衍若是有什么事情,陆臻臻不得难受死。 江临玺制止了那个男人的举动,朝着前走去,十分小心,“好,我愿意死,你放过我儿子。” 那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冷笑了下,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不客气道:“不好意思,你说晚了,我本来还想给你江家留条血脉的,是你江临玺非要你江家断子绝孙的,今天你父子俩都得死。” 男子抱起陆衍就朝着楼梯用力摔去。 陆衍吓得紧闭住了双眼,手死死的抓着那个男子的胳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抓的有多紧,闭着眼睛暗自道:“完了,完了,没想到我才五岁就要死于非命了,还是被我爹地亲手害死的,要不要这么坑?” 男子很用力的去摔陆衍,谁知道压根就没摔出去,整个人都懵了,没想到陆衍的手会抓的这么紧,又用力甩了几下,可是陆衍依旧抱的好紧好紧。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据说一个人若是处于了催眠状态,他只是用脚和头有个实处落着,中间是空着的,他身上还能承担很大的力量。 陆衍也许此刻就是被激发了潜能,一心求活,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抱的有多紧。 江临玺看傻了眼,有种蜡笔小新黏在被子上的既视感,暗自笑了,趁机他快步上前,朝着那个男人就是一脚,男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陆衍也被摔在了地上,还陡然反应了过来,摔的好像不是很疼啊。 他看了下,才发现自己摔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他赶紧起身,朝着江临玺跑去,好像此刻爹地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啊。 以前从来没觉得他需要谁保护,谁养活,看来也不是。 他的身子很娇小,步子也迈不大,还没跑开,身子就被身后的另一个男人给揪住了,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鬼头,我看你挺能耐的嘛,我还不信今天弄不死你了。” 男子将手边的枪举刀了陆衍的额头前,笑得狰狞万分,“呵呵,你跑啊,跑啊,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小杂碎,我可告诉你,今天你和你爹地都必须死。” 许娜手指轻轻微动,“慢着,谁让你们动他了,我要的人只是江临玺,你们对一个孩子逞能个什么劲,放开他。” 男子吓得赶紧松开了陆衍,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还差一点点,一点点他就杀了这个孩子了。 许娜一身戾气的看着江临玺,红红的唇瓣勾了起来,冷笑道:“江总,别来无恙啊,最近看你似乎过的不错,我说过我要来取了你性命的,你怎么还是那么的不小心呢。” 冰凉的匕首贴在了江临玺英俊的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刺激着江临玺的心脏,他面无表情,冷笑道:“许娜,我看你现在就是个失了灵魂的死人,你死了就来拉我垫背,我真不知道洛梓行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男人在惹我,在不断的挑衅我,到最后他死了还留下个祸害继续来对付我,呵呵,你们还真会玩。杀一个人很简单,不过就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发现你杀错了人,你的良心是不是会被谴责一辈子?” 许娜冷笑了下,暗叹江临玺是个神经病,“你刚刚都说了,我是个失了灵魂的死人,既然我都是个死人了,那我还有什么心可言,江临玺,你别为你所做的事情找什么借口了,那样只会让人觉得虚伪,虚伪你懂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脑海里出现了当时洛梓行被打死时情景,她的眸子忽然变得腥红起来,握着匕首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江临玺,若不是你,梓行会死的那么的惨吗?你可知道他被打得跟个筛子似的了,这一切都必须要你来偿还。” 她举起手在的匕首,朝着江临玺扎了过去,江临玺巧妙的躲开,他是个学过的人,实战经验也比许娜丰富许多,几个回合许娜手中的匕首不但被抢了过去,连这人也被江临玺给挟持住了。 他淡淡道:“许娜,我不想对付你的,可你这么逼迫我,对不起,我只能如此了。让你的人放了陆衍,他一个孩子是无辜的,等我离开了别墅,我自然会放了你。还有,你的人已经被天华带回去连夜审讯了,你若是还不离开,下一个被抓的可就是你了。” 许娜丝毫不惧怕江临玺的威胁,她早就想死了,被一哥那么玩,她还有什么可活下去的理由,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个不停,“江临玺,你个道貌岸然的冷血东西,也好意思在这假惺惺的人文关怀?你要杀就杀吧,我没意见,你今天不杀了我许娜你就是个孬种。” 江临玺汗颜,可他不上许娜的当,许娜不就是想让他杀了许娜然后他去坐牢吗,傻子才上他的当呢,“我是什么不是你说的算,放了陆衍,念在我爸妈没让你许家绝后的份上,你就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也该还我爸妈一份人情。” 第三百一十七章 新的发现 许娜闭上了眼睛,江临玺说的对,许娜不能让江家绝后,陆衍是无辜的,朝着那些人摆了摆手,“放了陆衍。” 可是没人松开陆衍,许娜瞪大的眼珠子看着那些手下,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听她的,气得脸都红了,吼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让你们放了陆衍。” 抱着陆衍的男人的表情很严肃,冷冷道:“对不起大姐,恕我们恕难从命,大哥交代过,一切以大姐的性命为重,江临玺若不放了您,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了这个孩子的。” 许娜此刻才知道自己被一哥当了枪了,她明面上是为了自己而去动江临玺,实则是为了一哥,许娜有些不懂了,为什么一哥非要去杀江临玺。 江临玺心跳了下,担心起来,许娜还好说,可是现在这些人不听许娜的了,他该如何是好,要他放了许娜,那不是更惨,这群穷凶极恶的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他将手中的匕首贴紧了许娜几分,隐约可见那些血痕,他冷声道:“你们若是不放了我儿子,就休怪我杀了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没什么可怕的,想我江临玺绝后,那么谁都别好过。” 一哥给那些男的命令是保证许娜的安全,江临玺威胁了他们,他们不敢胡来,许娜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几条命都是不够丢的。 那些男子的神情微微动了下,许娜眼尖的发现了,赶紧道:“还不快放了陆衍,你们放了他我才能安然无恙啊。” 男子有些不舍,最后还是将陆衍给放了,陆衍从那只的手里挣脱开后,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冷冷的白了那个男人一样,“嘚瑟个什么劲呢,还不是得乖乖放了我。” 娇小的身子得意的朝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爹地,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在给你电话,我让傻蛋送我走。” 江临玺轻应了一声,明白陆衍这是去搬救兵去了,他现在的状况,要逃出这里很难很难。 陆衍走了许娜也不在害怕伤害到谁了,朝着傻站在那的人喊道:“快动手啊,杀了他,管我干什么,难道等着他搬救兵来将我们全部都弄死吗?” 几个男人犹豫了下,不敢上前,他们真的怕江临玺狗急跳墙的将许娜给怎么了,毕竟许娜是他们老大的女人,他们要保护好的女人。 许娜一心只想江临玺死,哪里管得了她自己怎么样,继续道:“你们若不来杀了他,我立刻咬舌自尽,让你们回去更加不好交差。” 几个男人彻底怕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他们举刀朝着江临玺攻击过去,江临玺一把推开了许娜,和几个男人打了起来。 他应付的很吃力,许娜看着江临玺被打得浑身是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梓行,你看到了吗,我要为了报仇了,我可以为你报仇了,江临玺今天终于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轰隆”一声巨响,房子跟着颤抖了下,晃得许娜差点摔倒,不懂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已经跑到了窗户边上朝外看去,只见段雨辰端着一个火箭筒朝着江临玺的别墅来了,陆衍就站在段雨辰的身边,一副得意的模样。 他没想到刚准备搬救兵,这个雨辰叔叔就过来了,这场及时雨可来的真及时。 为了江临玺安然无恙,所以率先来了这么一下,反正有廖天华这个后台在,他暂时还不怕,而且据说廖天华带回去的人有的人已经想开口交代了,人马上赶过来。 “大姐,不好了,那个段雨辰带着好多人过来,我们断后,你赶紧离开,你活着才有以后。”有人朝着许娜劝道。 许娜的心里非常不甘心,她如此雄心勃勃的来,准备大获全胜,没想到来了却得到了这么一个下场,她不甘心啊。 可是这样被抓住,她更加不甘心,带上了两个人,朝着江临玺的别墅外逃去,其它的人继续和江临玺打成一片,段雨辰进来时许娜已经走了几分钟了,他救下江临玺,看向屋内,“许娜的人呢?” 江临玺浑身疼痛的坐在沙发上,“跑了,说还会再来的,不过我觉得短时间内是不会在来了,对了,天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段雨辰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有,听说昨晚抓回去的人,已经有人想交代了,但是还没交代,但这都是早晚的事情。” 陆衍已经去拿医药箱了,江临玺伤的很重,那些伤口必须及时处理。 江临玺觉得到了段雨辰一直看他的眼神,他被看得浑身有些发憷,对视上段雨辰看向他的漆黑眸子,冷冷道:“你有病啊,这一直看着我干嘛?” 段雨辰撤回眸子低头笑了笑,“我也不想的,只是好奇你江临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的人要对付你,仇人比我这个混社会的还多,我都想向你请教请教了。” 江临玺白了他一眼,示意陆衍将医药箱递给段雨辰,让段雨辰来替他处理伤口。 许娜逃出江临玺的别墅后便一路回到了一哥的地旁,没想到一哥早就在家里等着她,看到一身挫败感的许娜,心疼的将许娜给搂在了怀里,笑着安慰她,“看你这气呼呼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吞了气球呢,不就是失败了一次吗,这次我都没准备让你赢了江临玺的,不然我怎么会给你三十个兵。娜娜,这次就全当积累教训,你好好的总结一下经验,看看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只要人在就好,机会还是有的。” 许娜惊愕的看向一哥,没想到一哥居然是准备她输的,压根没想过她会成功,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的能力就这么差? “难道你早有打算,所以才让他们以保护我为主?”许娜有些生气,她觉得这些人的精力全都只花在保护她的身上了,压根就没在对付江临玺身上。 一哥揪了下许娜嘟得老高的红唇,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他喜欢看许娜生气,像个刺猬,逮着一哥人就扎,过瘾。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五十个人,我要去将江临玺的公司都给端了,我就不信了,我许娜拿不下他。”她气呼呼的道。 一哥睨眼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像个炸毛的猫儿一般的许娜,手搓了搓许娜的胳膊,“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即使我给你一千个人你也不会成功的。娜娜,报仇和对付一个人都是需要用这的。” 他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头,继续道:“若是那天我只给了你十个人,你就可以去报仇了,这两天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总结一下经验,下次你在去试试。记住,江临玺若是真的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他的江氏集团就不会做的那么的大了,而且也不会成为a市内的首富,永远记住一句话,树大招风。” 许娜没想到一哥会对她说这些,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一哥说的对,她这次去报仇太过招摇了点。 突兀的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不对啊,我怎么觉着不只是我要杀江临玺,你也要杀江临玺啊。” 一哥搂着她的胳膊稍微用了下力,许娜就被揽在了一哥的怀里,一哥的薄唇堵住了许娜的红唇,不许他那张小嘴在问下去,有些事情许娜可以知道,有些事情许娜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眼神里露出一抹凶光,其它的人知趣的退下,在那偌大的客厅内,所有的帘子被拉上,所有的门被关上,许娜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才被一哥松开。 松开后她才发现屋内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一哥这架势是要玩啊,这么大个地方玩儿? 一哥一脸贼笑的看着她,“娜娜,你可是离开我好久了,冷落我好久了,你是不是得犒劳犒劳我啊?” 许娜知晓回来后会是个什么状况,服侍一哥是必然的事情。 笑得风情万种的附和,“那必须的啊,不服侍你服侍谁。”一把将一哥推倒在了沙发上,整个人跟猫儿一般朝着一哥爬了过去,舌尖还故意撩了一下红唇,朝着一哥抛了个媚眼。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张子壑端着咖啡坐在院子内,看着坐在花园内恬静的看着书的陆臻臻,她眼神淡绿色的长裙,长发飘飘,像个文艺女青年。 偶尔朝着他看过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张子壑慢步走了过去,轻语道:“江临玺的消息,刚收到的,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他挨着陆臻臻坐下。 陆臻臻将书签放在那一页,将书合上,端起张子壑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笑,“真不懂你喝咖啡怎么不要糖的,难喝,他怎么了?” 张子壑有些意外陆臻臻如此不嫌弃的喝了他的咖啡,心里露出一丝甜蜜,“昨晚许娜带着人去杀江临玺没成功,今天许娜一大早的又带人去了,还挟持了陆衍,好在许娜良心未泯,将陆衍给放了,江临玺被打得很惨,在江临玺快要死时,段雨辰赶到了,然后救下了江临玺。你可以放心了,短时间内江临玺暂时没有危险了,许娜刚刚回到了一哥的地盘,臻臻,谢谢你,你让我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陆臻臻被谢的有些莫名其妙,却没有多问,她明白,很多事情张子壑是不会说的,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相信,张子壑会为了她好就成。 第三百一十八章 做红娘 “你我之间就不要说什么谢字了,对了,我想将我们的订婚仪式就在这举办,我觉得这环境不错,场地也大,但我不想邀请太多的人,彼此熟悉的就好,还有,我想出去a市一趟,我答应了帮刘艾追墨璃的,所以……”她笑得一脸甜蜜。 张子壑揉揉她的头,现在的陆臻臻什么都愿意跟他说,这对他而言已经很好了,笑着点点头,“想去就去,家里的司机什么的都有,你想开车也可以,但我有一点要求,你身后必须有人保护你,我不打扰你,就远远的跟着,这是我最低的要求,你要明白,我是想保护你。” 陆臻臻前几天出门都不用人跟着,她明白张子壑不是在监视她,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觉得自己还是听张子壑的比较好,“好,那我这就给刘艾发消息。” 张子壑默许。 她掏出手机给墨璃打了个电话,说要过去他的餐厅吃饭,顺便带着他的粉丝过去找他签名,陆臻臻消失好久了,墨璃也挺担心的,知晓陆臻臻安然无恙,心里甭提多开心,“好,今天整个下午都为你俩留着。” 此话正合陆臻臻的意,她得意的将手机朝着张子壑扬了扬,眨了眨眼,俏皮道:“你觉得我这次的月老能不能当成功?” 张子壑哪里知道能不能,墨璃这个人他不大了解,刘艾就更不用说了,但他还是鼓励了下陆臻臻,“能,能有你做不成的事情吗。” 陆臻臻白了张子壑一眼,拿着手机给刘艾通电话去了,她想要忙碌,彻底的忙碌,将江临玺的一切都屏蔽,尽管她担心江临玺的伤势,可是她不想去过问,怕过问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她会忍不住去看江临玺。 “喂,刘艾,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想约你下午去墨璃那吃饭,有墨璃哦。”她有些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当红娘,她是想能成功的。 刘艾一直在等陆臻臻这个消息,还以为陆臻臻忘记了,没想到陆臻臻还记得,高兴的笑着同意,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时间。 “好,你过来我家找我,我们一起过去。”刘艾说完这句话忽然愣住了,很想反悔,想着这些事情总不能瞒着陆臻臻一辈子吧。 有些内疚,说话的语气都淡了许多,“臻臻姐,我家在洋湖别墅。”本以为陆臻臻会大骂她一顿,谁知陆臻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着答了声好,语气和之前一样。 刘艾纳闷了,也不想多想,既然是去见墨璃,还是很正式的见面,她决定可以的打扮一番,要将自己给打扮的美美的。 柜子里的衣服几乎全部都被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选了,可是选的哪一件她都觉得不满意。 选了许久,最后选了见比较随意大方的碎花裙子。 裙子很大方,而且挺好看的,刘艾试了下,觉得还行,顺便画了个淡妆,等着陆臻臻过来。 随手看了下时间,才上午十点半,她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没等多久许臻臻开车过来了,看了刘艾的家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来刘艾的家里来,房子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 她没有进去,墨璃说的是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给她和刘艾,但刚刚发来消息,让陆臻臻和刘艾过去吃午餐,说他亲自烹饪。 陆臻臻恭敬不如从命,墨璃不请的话,她还要喝刘艾一起去找吃的。 手按了按喇叭,许娜从二楼探出头看了陆臻臻一眼,清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来啦。” 刘艾咚咚的跑下楼,陆臻臻看到她光鲜靓丽的样子,会心的笑了,果然是为喜欢的人打扮啊。 刘艾许久未见陆臻臻了,看到陆臻臻这派头,有些惊愕,“我的天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帅哥,身后坐着两个帅哥,一副严肃的样子,陆臻臻这架势像个女老大啊,气场十足不说,而且跟人很敬畏的感觉。 陆臻臻白了刘艾一眼,“我说我的刘大小姐,咱俩呢谁也别计较谁了,现在去吃午餐,墨璃亲自煮哦,我可提醒你,等下被犯花痴,在那傻不拉几的只知道看他,不吃饭。墨璃这个人呢看似喜欢安静,实则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人,你正常就好,我觉得你俩很搭。” 刘艾听到这话乐了,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真的吗,臻臻姐,你可别骗我。” 陆臻臻握住刘艾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说的好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似的。” 刘艾的头低了下去,“好了,我错了。”睨眼又看了两眼身后的那两个大汉,最后将头侧了回来。 车走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后,在墨璃的音乐餐厅前停了下来,里面的生意依旧火爆,陆臻臻和刘艾有预订的位置,两个人来到二楼的包厢,这里可以专门点歌,有人过来唱歌,陆臻臻倒是没什么兴趣。 落座后李艾的眼神就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的方向,似乎有点心急,陆臻臻看到她那个样子,笑了,“我就没看到你这么猴急的女人,墨璃知道我们来了,这不还得煮饭吗。” 她亲自给李艾倒了杯茶,示意刘艾喝点。 没等多久墨璃就弄了一个火锅过来了,朝着刘艾和陆臻臻打了个招呼,“过来啦。” 陆臻臻起身朝着墨璃介绍,“墨璃,这位是刘艾小姐,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哦,等下可得跟她合张影才是。” 刘艾大方的站起身,手朝着墨璃伸了过去,“你好,闻名不如见面,虽然见了很多次,但是近距离的看比任何时候都帅气。” 墨璃笑着将手伸过去同刘艾握了握,客气道:“刘小姐抬举了,来,尝尝我做的火锅,味道可定比不上臻臻的,但也是心意。”眼神落在角落里的两个像木桩一样的黑衣人身上,有些纳闷,“你们谁带来的?” 陆臻臻耸耸肩,“当然是我啊,你以为,吃饭吧,这事以后在向你解释。” 墨璃打量了那两个男的一眼,收回了眸子,帮陆臻臻夹了点她爱吃的平菇,陆臻臻有些尴尬,今天她是来撮合墨璃和刘艾的啊,墨璃给她夹菜算什么。 刘艾的脸色也有些尴尬,看向墨璃,“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虽然刚认识,可是好歹我也是女人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是木头,不吃的?”她玩笑似的道。 她记得陆臻臻说过,墨璃这个人喜欢热闹,她正常点就好,正常时的她若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是要计较的啊。 墨璃被嗤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是不想给刘艾夹菜,只是现在的女人都挑食的很,不是这不会就是那不吃,墨璃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啊,夹个她不爱吃的,那不为难她吗。 扔了他墨璃心里不舒服,不扔她刘艾吃不是不吃也不是,放在碗里还占地方,他可是为了她着想好吧。 “我不知道你吃啥。”墨璃解释了句。 刘艾听到这解释,更来气了,“你不知道可以问啊,你不挺会唱歌的吗,难道说话就不会了?” 陆臻臻在一旁看得差点笑岔了气,她在等,等待墨璃的小宇宙爆发,这是包间,她不怕墨璃的形象受损,因为压根就不会有人曝出去。 墨璃这个人也挺喜欢斗嘴的,刘艾看着温和,可是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很。 墨璃看着刘艾,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艾,这女人毛病吧,不跟她计较,她还来劲了,夹起一口菜塞到自己的嘴里,狠狠的咬着。 墨璃吃都不给刘艾夹,刘艾更加受伤了,看着墨璃,“你还真大度,说你两句你还自己吃上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单身吧。” 墨璃彻底怒了,抬头看向刘艾,反唇相讥,反正好久都买吵吵了,吵吵也挺好的,“呵,我就单身了,碍着你什么事情了,我单身我乐意。” 陆臻臻自顾自的吃饭,她是来当电灯泡的,不发表意见。 刘艾一听,哎,这是要吵架的节奏啊,好啊,来啊,谁怕谁啊。 “单身不碍着我的事,碍着你子孙后代的事了,我这不替你墨家的人着急嘛,好心当成驴肝肺,哦,对了,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结婚,不会是性取向和正常人不同吧。”她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墨璃的脸都黑了,看向陆臻臻,这陆臻臻是带着他的粉丝来吃饭的吗,这是带着仇人来报仇的吧。 “你性取向才有问题,我也没见你小到哪去,哦不,你确实小,都没货,难怪嫁不出去。”他也不饶人。 刘艾的身材还是很有料的,被墨璃这么一说,急了,竟敢说她没料,她将胸一挺,“你眼瞎啊,说我没料。” 她一挺,墨璃还真注意到了,刘艾的身材确实不错啊,可是他哪里能承认,别开这个话题,继续反驳刘艾,“我看你八成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不然怎么嫁不出去。” 刘艾急了,脱口而出,“我哪里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不是为了等你,我至于一直拖着吗。”说完她将嘴给捂了起来,因为心虚,声音也大了很多,“我呸,我哪里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找了等于找了个受气包。” 墨璃楞了许久,刘艾的话他半天才消化过来,一个姑娘说等他,等了好久?他不由得多看了刘艾几眼,这姑娘单纯的很,而且长的也不差,身子陡然打了个激灵。 第三百一十九章 约法三章 墨璃,你在干嘛呢,这是缺女人缺久了,在这幻想吗。 “毛病,女人还没个好东西呢,只知道伤害我们男人。”他负气的反驳。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一顿饭陆臻臻吃的是饱饱的,墨璃和刘艾光顾着吵架了,也没吃多少,等陆臻臻吃够了,也看够了,才去阻止两个人继续吵吵下去,没看到,人家旁边的保镖都被他俩吵吵的掏耳朵去了。 确定了墨璃和刘艾是般配的,虽然这两个人彼此都有敌意,可陆臻臻觉得如是撮合一下,一定是段美好的姻缘。 “好了,别吵了,那么喜欢吵你俩干脆凑成一对,回家吵去,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她故意道。 刘艾的脸刷的下就红了,她是想和墨璃凑成一对的啊,可是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可恶,居然都不让她的。 “不是啊,臻臻姐,这个男人没风度,亏得还是个大明星。”刘艾满脸气呼呼的。 墨璃也气得将身子侧了过去,饭也吃不下了,“你还胡搅蛮缠呢。” 陆臻臻知晓在这么吵下去,肯定出事,她提议,“我看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走吧,去郊游去,也让你们彼此散散心,我可说好了,就今天一天时间,你俩若是不将我给陪好,我以后可不见你俩了。” 刘艾挽住陆臻臻的胳膊,“我听你的。”还白了一眼墨璃。 墨璃自然也是听陆臻臻的,陆臻臻和刘艾走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和刘艾聊天,笑着道:“你这哪里是来让我帮忙签红线的啊,这是来找敌人的好吗,接触了这么会,你还想嫁给他吗?” 刘艾蹙着眉头想了想,虽然墨璃的嘴巴毒了点,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嗯,我想啊。”心里担心墨璃对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整个人都急了,嘟着嘴道:“我和他吵得不可开交了,你都不来阻止下,你真的来帮我的?” 陆臻臻冲着她笑笑,“当然了,所以这会给你出主意啊,若是想的话,等下上车了你将这个给他吃,刚刚你们都没吃,肯定饿了。” 陆臻臻偷偷的从包里拿出了一股三明治放到了刘艾的手里,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刘艾愣了下,恍然大悟,感情陆臻臻都猜到了她会和墨璃两个吵起来啊,脸上露出个撒娇的情绪,“你就一个啊,其实我也好饿的。” 陆臻臻敲了一下刘艾的头,“你还知道饿啊。”扭头看了眼跟在身后,时不时看向那两个保镖的墨璃,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主意,就这样撮合这两个人是撮合不了的。 上了车,墨璃刻意和刘艾拉开了距离,不挨着刘艾坐下,陆臻臻看着墨璃疏远的样子,拐了拐刘艾的胳膊,示意李艾过去。 刘艾想了想,鼓足了勇气朝着墨璃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三明治递给了墨璃,“给你,肯定饿了吧,以后咱俩还是别吵了,害人害己。” 墨璃将头抬起来,看着刘艾递过来的三明治,他确实饿了,而且和刘艾这么吵吵了一下,他心中挤压的很多不好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手伸过去接过刘艾递过来的三明治,“其实我也不对,不该跟你吵吵的,好,咱们约法三章,下午的时候不许再吵吵。” 墨璃既然同意,表示他并不生刘艾的气了,刘艾很高兴,爽快的答应了墨璃的要求,“好,我们下午不吵了。” 可结果显然是不尽人意的,直到刘艾和墨璃分开,两个人停止了争吵,陆臻臻觉得她今天是此生过得罪热闹的一天,这耳边像是住了两只蜜蜂,吵得她头都是疼的,回到张子壑的别墅后,她就整个人泡在了浴缸内,像是去卖过苦力似的。 张子壑看到陆臻臻那副疲惫的样子,有些不解,不就是去拉个红线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怎么就弄得这么疲惫。 手轻轻的敲了敲浴室的门,“臻臻,我能进来吗?” 陆臻臻正好有事找张子壑,两个人睡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彼此看到彼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进来吧。”她轻声道。 张子壑轻轻的将门给推开了,看到浴缸内的陆臻臻,笑的一脸温柔,“怎么那么累?” 陆臻臻将疲惫的眼睛睁开,晶亮的眼睛看着张子壑,“这俩还真叫夫妻,那吵吵的,对了,我是真心觉得这俩人登对,不过我这么做做不到太大的作用,我想你去帮我调查一下刘艾的家庭背景,我想说服双方的父母联姻,这样这两个人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张子壑真心觉得陆臻臻是闲得慌,净操心这种事情,想着陆臻臻既然喜欢,那就随她去了,“好,我立刻让下边的人去查,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许娜的人招供了,许娜已经成了通缉犯,而且他们将一哥的地点暴露了出去,估计会引来一场大战,最近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不太平。” 陆臻臻点点头,张子壑帮她将背部按摩了下后才出去,叮嘱她少泡会,泡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陆臻臻点点头,满脑子都是刘艾和墨璃的事情,墨璃的家族是生意家族,刘艾家也是,若是两家的生意有关联的话,联姻最好不过。 爷很深沉,墨璃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边的虫叫声,今天被爷爷喊回来过夜,他有些睡不着,脑海里不断的想着那个伶牙俐齿的刘艾,暗想着,下次也要和她一较高低。 而此刻墨璃的爷爷也收到了陆臻臻的短信,“墨爷爷,我是陆臻臻,我知道墨璃一直不结婚是你的心头大患,我最近帮她物色了一个姑娘,是陈氏集团的千金,人不错的,今天安排他们见了面,但没说什么,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我有意撮合他们俩,若是墨璃在家的话,您过去看看他,试试他的口风,您若是觉得这姑娘可以的话,我改天帮您约陈家的父母见个面,将婚事定下来,他也是该为墨家传宗接代了。” 墨璃不结婚一直是墨家的心头大患,陆臻臻提及这事,墨爷爷的心里是高兴的,他一直都有晚睡的习惯,刚好墨璃又在,便起身去了墨璃的房间。 从门缝看,墨璃的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他抬头轻轻的敲了敲风门,将墨璃远飞的心思给拉了回来。 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爷爷过来了,墨璃主动过去开门,果真还真是墨老爷子站在门外,看着墨璃慈爱的笑笑,“墨璃啊,有时间陪爷爷聊一聊吗?” 墨璃请墨老爷子进屋,主动给墨老爷子倒了杯水,“爷爷,您有什么就直说吧,没时间陪陪您本就是我的错。” 墨老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老实告诉爷爷,你不结婚是不是还是放不下臻臻?” 墨璃的心突兀的跳了一下,这也不完全是为了陆臻臻,只是觉得对爱情失望了,觉得没了指望而已。 若是随意的去娶个拜金女回来,他另可不要。 “不全是,只是没碰到好的,若是碰到了,我自然会结婚的。”墨璃淡淡道。 墨老爷子的心放下了点,继续问墨璃,“那你最近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或者说觉得可以试着相处相处的?” 墨璃想了想,将刘艾的形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觉得刘艾还是挺可爱的,“没有。” 墨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好,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帮你物色一门亲事了算了,不是拜金女,不是年纪大的就成。” 墨璃一愣,知晓这夜夜是铁了心了,自己阻止已经不可能了,人到了古稀之年,想的都是几代同堂,墨璃理解爷爷的想法,想着爷爷介绍是一回事,他拒绝是另外一回事不是吗,相亲又不是相了就非要结婚的。 “爷爷,这事您安排吧。”他不想让自己的爷爷伤心难过。 墨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墨璃一眼,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公司?我老了,公司很多人不服了,你真打算公司倒闭了你才去接手?你音乐餐厅都能打理好,难道公司就搭理不好了?” 墨璃有些内疚,很早就答应了爷爷接手公司,可是拖到了现在都没接手,是他错了,“爷爷,等我结婚了,公司我一定接手。” 有了墨璃这句话,墨老爷子也安了心,淡定的答了句,“好,我随后通知你相亲的时间。” 回到房间后墨老爷子就给陆臻臻回了条消息,不管刘艾的人如何,他都觉得先试试再说,不逼墨璃一把,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臻臻,谢谢你一直惦记着我,麻烦你帮忙安排下双方父母见面吧。” 陆臻臻没想到会这快,不过她觉得越快越好,若是时间可以的话,他们一起订婚,一起举办婚礼也不错啊。 给墨老爷子回了条消息,“好,我明早给您答复。” 回完墨老爷子的消息,陆臻臻就给刘艾打了个电话,“刘艾,我想问你件事情,你和墨璃相处了一天,你还想嫁给他吗?”她没有说墨老爷子想见她家长的事情。 刘艾一直都想,这会睡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墨璃的影子,她都快失眠了。 有些害羞,却还是回答了陆臻臻的话,“想啊,可他不喜欢我,难道你还有办法?” 第三百二十章 外面彩旗飘飘 陆臻臻笑笑,“你想就好,你起来和你爸妈商量一下,觉得墨家如何,他们是了解墨家的,若是觉得可以,你给我个消息,墨璃的爷爷会明天约你父母见面,算是你和墨璃的相亲,但你必须装作不知道这事,知道不,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在去跟墨璃解释。” 刘艾高兴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兴奋的鞋都没穿,拿着手机就奔向了自己父母的房间,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我找你有事。”声音特别的大,刺得电话这头的陆臻臻的耳朵头都疼了。 这是有多愁嫁啊。 她笑着挂掉电话,看向空空如野的床边,张子壑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还没回房间。 刘艾的父母正睡的香,被女儿这狂呼声吵醒,还以为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两个人赶紧做起来,看向门口,刘艾满脸堆笑的跑了进来,嘴里兴奋的很,“妈,我要结婚了。” 刘艾的父母听到这话,两个人都懵了,这女儿一直都没男朋友,怎么一开口就是要结婚了,这没疯吧。 王佳的手摸了摸刘艾的头,看向老公刘晶,“没发烧啊,不会傻了吧。” 刘艾一把推开了母亲王佳的手,笑着道:“我没病,也没疯,更没傻,我看上了墨家的公子墨璃,相处了下还不错,然后呢就摆脱我闺蜜去撮合我俩,她和墨家的老爷子熟悉的很,说要是你们觉得墨家可以的话,墨老爷子明天就约你们见上一面,也算商业联姻。” 王佳就刘艾这么一个女儿,一听不干了,朝着刘艾嗤道,“我说你这丫头傻不傻,联姻,联什么姻,人家不喜欢你,嫁过去不受待见,你可是我的宝贝,我另可你一辈子没人要,也不要嫁出去受气,你老妈又不是养不起你。” 刘艾急了,“不是,妈,我闺蜜说我和他挺登对的,她和墨璃可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她说墨璃以后肯定会很喜欢我,这个闺蜜绝对靠谱,妈您就答应我好吗,我就想个墨璃在一起。 而且我闺蜜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们家和墨家的联姻我装作不知道,就按照平常和他相处的方式和她处理。 反正都只是相亲,又不是非要结婚,若是你们和墨爷爷相互看我们顺眼,加把力也是可以的啊,而且他这个人不错的,各方面都不错,妈咪,你就和爹地去见见嘛,难道你真要你女儿当一辈子的老孤女啊,很惨的。”她不停的撒娇,让王佳有些措手不及,刘晶也觉得是该试一试,这女儿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以后刘家的生意谁来管啊。 “老婆,我觉得可以见一见,女儿高兴就好。”刘晶也说了句。 刘艾是个机灵的,王佳还没开口,她就握着手机一溜烟儿的跑了,嘴里兴奋道:“我这就去让她安排。” 王佳无奈的摇摇头,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刘晶一眼,“你看你把你女儿给宠得,这大晚上的,我还以我家失火了呢。” 刘晶将王佳往怀里搂了搂,“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的女儿我不宠着谁宠着,睡吧,说不定明天就要见到岳丈了呢。” 刘艾回去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臻臻,然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陆臻臻醒来时张子壑已经离开了,若不是旁边的床上有痕迹,陆臻臻都不知道他回来过。 她掏出手机给墨老爷子回电话,“墨爷爷,刘家的人同意见面了,您看约在什么地方比较好,要不我帮忙定位子也成。” 墨老爷子觉得够麻烦陆臻臻的了,一切还是让他来吧,让陆臻臻将刘艾父母的电话给他就成。 陆臻臻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在参与下去,将号码给墨老爷子后便起了床,张子壑出去了,整个别墅显得有些冷清。 陆臻臻有些不习惯,随意的在院子里走着,九月初的天气早上有些微凉,她慢步在树下,看着那片片落叶,心情有些复杂,一直想着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可是张子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想着慢慢等吧,总有一天张子壑会告诉她的。 她漫无目的的朝前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张子壑的书房前,这个书房不是陆臻臻卧室旁的书房,这个书房很大,而且很宽敞,里面有很多书,那个书房很小,平时可以休息。 陆臻臻迈步走上台阶,美女侍从看到她要进去书房,赶紧阻止,“太太,老爷吩咐过,任何人没经过她的允许是不可以进去里面的。 而且您也进不去,这书房进去需要钥匙不说,而且还需要密码和指纹,这里除了老爷以外,没人进去过。” 陆臻臻有些好奇了,这书房的窗户都很特别,陆臻臻想着英国是特殊材料做成了,只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非要搞的这么神秘,难道她的身世也在里面,或者说陆衍的身世也在里面。 不舍的看了眼那间书房,最后还是离开了,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是张子壑对她不错,她不想做太过分的事情。 此刻她才知道生活是有多么的无聊,随意的拿起一本书,坐在后花园看着,可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人家说好奇害死猫,她的好奇心真的被那个书房给吸引了,她好想弄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正无聊的时候,陆衍过来了,脸上有些不太好,走过去挨着陆臻臻坐下,侍从端来牛奶和点心,陆衍也没胃口吃,一脸的愁容,“妈咪,你去看看爹地吧,上次许娜过来杀他,他躲过了一劫,可是身体受伤严重,却还一直拼命的打理江氏集团,现在伤口复发,整个人都高烧不止,他还不肯去就医,雨辰叔叔和天华叔叔都说只有你能劝说的了他了,你能跟我去见一见爹地吗?” 陆臻臻的心狠狠的疼了下,像是被谁用针用力的扎了下,痴楞的看着陆衍,手紧了紧,可是张子壑叮嘱过她,不要随意出门,而且她出门去见的人还是江临玺。 她不想张子壑难受,他最近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她不想成为张子壑的后顾之忧。 可是江临玺不去看病也不行啊,若是真病倒了该怎么办。 她脸上堆满了愁容,陆衍继续相劝,“妈咪,我知道你在担心张叔叔,我会向张叔叔解释的,你去劝劝爹地就好,去了就回不好吗。” 陆臻臻想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叫上了上次出去时带上的那两个保镖,随着陆衍来到了江氏集团的大楼外。 大家看到陆臻臻出现,都很意外,整个公司开始议论纷纷,陆臻臻无暇顾及,直接进了江临玺的办公室,他面黄肌瘦的坐在办公桌前做事,一直在咳嗽,整个人不叫消瘦,叫憔悴的不成样子,她看得心疼不已。 对于张子壑,陆臻臻是交易,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对于江临玺,那才叫真爱。 “你什么意思?有病不去看,这是在博取谁的同情吗?”她大声道,拽着坐在老板椅上的江临玺朝外走去。 江临玺看到突然出现的陆臻臻,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可很快这个笑容就消失了,脸色继而变得冷如寒霜,“你来做什么,张太太。”最后三个字他故意说的很大声。 陆臻臻的心一痛,“你以为我想过来,要不是看在你是陆衍爹地的份上,我还真不想过来看到你这副落魄的样子,看来我的眼光没错,张子壑在怎么颓废也知道将自己收拾的仪表堂堂,知晓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周到,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爱的人,谈何去爱别人。” 她过去牵住陆衍的手,冷冷到:“陆衍,我们走,你爹地这样的人以后怎么照顾你,以后你跟我过。” 陆衍跟着陆臻臻朝楼下走去,一进入总裁的vip电梯,陆臻臻就咬着嘴唇,蹲在地上哭了,陆衍也将身子蹲了下来,看着陆臻臻,“妈咪,我知道你难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回到张叔叔身边吧,我回去带爹地去医院。” 陆臻臻哭着点了点头,在电梯达到一楼的时候一切恢复如初,她前往停车场,陆衍回到江临玺的身边。 经过停车场时,陆臻臻忽然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搂着一个人进了一家咖啡厅,那个女人身材很好很好,而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壑。 陆臻臻的身子颤抖了下,她以为张子壑这几天是真的忙,没想到居然是忙着和其它的女人约会,她以为他的心里只有她,将她宠上了天,可是并不是如此,他现在就搂着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 看来男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是个女人都想碰一碰,是她陆臻臻天真了。 身子朝后趔趄的好几步,保镖也发现了陆臻臻的异常,赶紧过去扶着她,回家的路上,陆臻臻整个人都是飘忽不定的,就如同当初和江临玺签了合约的自己一样,成天那颗心都落不到一个实处。 她淡淡的笑,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每段婚姻和爱情居然都是合约,难道这就是命? 回到家里她就睡下了,心里还是挺难受的,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和他在一起,他却跟另外的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第三百二十一章 留后的礼物 门被反锁上,示意打击都不要来打扰她,她也没准备让张子壑进来了,既然喜欢别的女人,那么还回来干嘛,她按照合约呆在这里就成,如期完成婚约,照常过日子。 陆衍丝毫不知道这一切,回到办公室时江临玺正准备去医院,他不是十分听陆臻臻的话,而是被陆臻臻的话给气到了,他决定要好好的养好身子,打理好江氏集团,让陆臻臻知晓,他江临玺的魅力到底有多大,说他不如那个小小的医师,他不服气。 陆臻臻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刘艾告诉她相亲成功的消息她也没看,张子壑是晚上十点后回到别墅的,累了一天,他只想好哈洗个澡了睡个好觉,卧室的门却被关上了,他想喊门,最后却放弃了,看向守在门外的侍从,那些侍从好像有话要讲。 他招了招手,示意侍从去客厅说。 大气的坐在高大上的真皮沙发上,一脸担忧,“太太是怎么了?” 侍从的脸色不大好看,低着头道:“早上太太起床发现您不在,就一个人去别墅内转了转,说是要进您的书房,后来没进去,回到房间后陆衍少爷过来,说江总不舒服,她便跟着陆衍少爷出去了,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也不吃,喝也不喝,谁也不见。 我们喊了好久的门都不开,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兴许出去的那几个保镖知道。” 张子壑抬了抬手,示意那些侍从下去,没想到陆臻臻去见江临玺了,将那几个跟着陆臻臻出去的保镖叫了进来,一通询问,才发现陆臻臻去见江临玺也没发生什么,是在停车场看到了什么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陡然反应过来,他今天也去过江氏集团的停车场,而且就在那附近喝过咖啡,还跟一个女的在一起。 她这是吃醋了? 张子壑觉得不可能,陆臻臻爱的人江临玺,一直都不是他张子壑,怎么可能吃醋,是他不注意了,都没想过陆臻臻会出去,太过大意了点。 去洗了澡,在书房睡下,第二天一早他又很早出了门。 陆臻臻忽然后悔了,她不该将张子壑锁在门外的,她是想张子壑来解释的,这门一锁,连解释都没有了。 打开电视无聊的看着,电视上居然是江临玺的新闻,江临玺病的住院了,一个女人在那十分体贴的照顾着他,眼神里全部都是暧昧,下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标题,“江氏总裁再度坠入爱河”。 陆臻臻看到这样的标题,难受了下,将台给换掉,起身吩咐厨房准备点吃的,她要去后花园看书,或许是她太过在乎一些事情了,所以才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午后的时候,张子壑终于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到陆臻臻后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起来了,吃了吗?”语气也温柔的很。 陆臻臻笑着点点头,仿佛昨晚的事情不是真的一般,“吃了,你呢,若是没吃,我让厨房去做点。” 陆臻臻的态度和昨晚一百八十大转变,张子壑有些纳闷,他也不想解释昨天的事情,“吃了,我回来看看你再走,以后出门先跟我打声招呼可以吗?”算是提醒。 最近一哥被许娜像洗了脑一样,跟疯了一般,很多事情他必须去处理,不然局面他会控制不住。 看她?是看她又出去跟谁约会了吗?男人可真可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嗯,担心我啊,我答应过跟你结婚自然就不会离开你,我一向说一不二的。”她笑的有几分假,话却是真的。 她的表情让张子壑看得有些心痛,淡淡道:“不是,只是来告诉你,江临玺又有麻烦了,许娜又准备动手了。” 陆臻臻汗颜,不是说江临玺暂时安全了吗,这许娜还没完没了了,她不是通缉犯吗,通缉犯还真猖狂,神人也。 “好,我等下通知他。”她将书本合上,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张子壑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将身子给转了回来,“晚上能煮顿饭我吃吗?” 陆臻臻一愣,笑着答应,“好啊,想吃什么,我煮。” 陆臻臻不管煮什么他都喜欢,“你随意。” 陆臻臻看着他远离的高大背影,给廖天华发了条消息过去,她知道,她现在跟江临玺说什么江临玺都不会信了,现在怕是恨她入骨了吧。 “天华,许娜意图又对江临玺不利,希望你提醒他。” 廖天华看着那条消息,愣了许久,他急得上次江临玺要被害也是陆臻臻提供的消息,这次又是,这陆臻臻到底是哪得到的消息? 先通知江临玺在说,快速给江临玺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却没有人接通。 张子壑通知陆臻臻消息时已经有些晚了,那个时候许娜就带着人去找江临玺去了,这会子许娜已经找到了江临玺。 江临玺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因为许娜刚刚被他赶跑,所以他没丁点的防备心理,现在去对付江临玺是最好的时机,不管成功不成功,许娜都想试试。 果然如一哥所说,江临玺压根就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个人在医院,病房里就一个美女守候在那,许娜走进病房时江临玺都愣住了,没想到许娜会这么快就杀了回来。 许娜看着江临玺冷笑,“江临玺,你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杀了你一个回马枪,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女子吓得正欲尖叫,许娜手中的消声枪一枪将那个女人给打中,手中的枪对准了江临玺,“呵呵,害得我成了通缉犯,江临玺,你本事啊,这就是你报答我许娜为你江家留后的礼物?” 江临玺躺在床上不动,他知道他动一下似的更快。 漆黑的眸子对视上许娜,手机忽然响了,是廖天华打过来的,他没有接听,电话却一直响着,他也没理会,先对付许娜在说。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也不想你有如初下场,可是路是你自己选的,我能怎么办?” 许娜不想废话,手中的枪瞄准江临玺的额头,准备一枪毙命,她的手指慢慢的扣动扳机,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下,整个身子“噗通”一下朝前摔去,枪射偏了,打在了沙发上,射出一个大洞。 江临玺没想到华紫鸢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救了他一命,身子快速起身从床上爬起来,朝着门口奔去,牵着慕容卿也就朝着外边跑。 许娜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朝门外跑去的两个人,气得肺都炸了,来不及起身,举起朝着江临玺的背后射去,华紫鸢刚好扭头,看到子弹飞过来了,一把推开了江临玺,她的后背被中了枪。 两个人都在门外,惊动了护士和医生,知晓有人杀人了,瞬时有人按响了报警器,许娜知晓自己在不逃就没机会了,她快速从窗户外逃跑,江临玺也停住了脚步。 他扭过头看向倒在地上,嘴角留着血的华紫鸢,过去将她搂在了怀里,示意医生赶紧抢救,华紫鸢却阻止了,脸上露出笑容,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临玺哥,没用了,我知道我活不过来了,算了吧,我对不起过你,其实我只是想嫁给你而已,没想到我奋斗了这么久,我依旧不能嫁给你,现在为了你去死也算如了愿了。 告诉陆臻臻,替我跟说声对不起,不管她是不是我慕容家的孩子,我都希望她能替我孝敬我的父母,我不是个好女儿,还要,我……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说完华紫鸢就断了气。 江临玺没想到华紫鸢居然为了他而死了,他难受,非常难受,他大声咆哮,“许娜,我跟你没完。” 华叔和慕容夫人赶过来的时候华紫鸢已经被送往了太平间,慕容夫人哭得差点晕过去,一直被华叔扶着,华叔的眸子一直是通红通红的,看到那紧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的华紫鸢,他心里多少有了点宽慰。 也许华紫鸢也觉得是解脱吧。 他安慰慕容夫人,并且让江临玺别自责,这一切都是意外,谁也不想,只希望警方能尽快的抓到许娜。 廖天华也赶了过来,顺便向江临玺道别,许娜的事情闹的太严重,那些人也交代了一哥的老巢,他要去出任务了。 江临玺示意他注意安全,最近江氏集团也很多事情,他也抽不开身,而且慕容家还有丧事要办,那个被误杀的美女的事情也需要去处理,太多太多了。 这件事情很开便被报道了出来,陆臻臻也知晓了华紫鸢被许娜杀害了,她想去参加华紫鸢的追悼会,虽然华紫鸢伤害过她。 他给张子壑发消息,“子壑,我想去参加华紫鸢的追悼会。” 张子壑看到这条消息后不想同意陆臻臻过去,不是他无情,只是现在是时局真的很乱,也许华紫鸢的追悼会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为了陆臻臻的安全着想,他不能让陆臻臻出门。 “还是算了吧,等哪天我有时间了,我陪你去她的墓地去。” 陆臻臻以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张子壑居然不同意,心里气得不行,他张子壑去外面拈花惹草就行,我就去参加一个追悼会都不行? 忍了忍心中的的气,“好歹慕容家也是我的半个家,而且江临玺说华紫鸢给我留了话,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参加这个追悼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来者不善 张子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也知晓陆臻臻不去不好,可是他真的是为陆臻臻的安全着想,他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的,该用上的人都用上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颜值,为什么陆臻臻就是不能理解他。 想着不理解也是正常的,他不了解这些,“你要真要去可以,你必须带二十个以上的保镖,没得商量了。” 陆臻臻懵了,带二十个保镖,要这么恐怖吗,她若往哪一站,这不是砸场子吗,这张子壑是逼着她不去啊。 几经商量,两个人都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如初的约定,陆臻臻要去的话,必须带二十个保镖。 陆臻臻无奈,只能听从安排,但她决定这些只能在外边的车里等着,她进去,而且上一炷香后就出来。 追悼会定在明天,张子壑总觉得明天有大事要发生。 他在担心,第二天还是到来了,追悼会在殡仪馆内,那个地段风水不错,本来这块墓地是给华叔夫妇买的,准备两个合葬在一起,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先用上了。 陆臻臻一早起来就一身黑衣的出了门,她单独坐一辆车,身后是另一辆车,全是保镖。 车在目的地停了下来,门外有迎宾,陆臻臻下车后,有个身手不错的人保镖硬要跟着她,说是张子壑交代的,陆臻臻拗不过,只能让她跟着。 进去时江临玺段雨辰等人已经到了,华叔和慕容夫人都掉着眼泪,陆臻臻走过去,“爸,妈,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了,放心吧,以后由我照顾你们,这也是姐姐的遗愿。”手紧握住华叔和慕容夫人的手,此刻说再多也已经是无用了。 华叔替慕容夫人擦了擦眼泪,“好,好,张医师给我来电话了,说你最近很忙,也没多少时间,向我们表示了抱歉,你回去跟他讲一下,没事的,以后多和你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陆臻臻点点头,没想到张子壑还打了电话,想着也许是怕她尴尬吧。 走过去上香的时候,江临玺就坐在那,她看了江临玺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将眸子收回,看向那张熟悉的相片,暗自道:“华紫鸢,你赢了,至少你现在为了他付出了生命,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在忘记你了,而我已经输了。” 走过去上了柱香,和华叔和慕容夫人告别,门外忽然冲进来了一群人,是一群混混,二话不说就朝着灵堂开始砸了起来,一边砸还一边骂,“欠钱都不还,还在这办什么追悼会,谁是当家的,出来,还钱。” 男子一身纹身,手中拿着一把开山刀,另一只手拿着一份写着欠条儿子的东西,朝着屋内一通乱吼。 死者已矣,在大的过错已经化作尘埃,此刻也该安详的离去,华叔怒了,走了过去,大声嗤道:“干嘛,你们到底要干嘛?” 男子冷笑着看着华叔,语气非常不客气,“你就是华叔?”他将手中的欠条朝着华叔的身上一贴,“这是你女儿华紫鸢欠下的债,虽然人死了,这债但是要还吧。” 华叔看着那欠条,上面写着欠下了于飞五亿债务,华叔的身子颤抖了下,他绝不相信华紫鸢是这种会去欠五亿的人,欠个五千万可以,这绝对是敲诈,可是死无对证,这就摆明了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他仔细的看了眼那些字迹,却又像是华紫鸢的,只能拿着欠条走到陆臻臻的面前,“臻臻,你看看,这是不是敲诈?” 陆臻臻拿着那欠条看了眼,上面有名字,有手印,像真的,不过她也不觉得华紫鸢无知到去欠那么的钱。 “爸,这不摆明了来闹事的吗,我不觉得姐会欠下这么多的钱,要不报警吧。” 他两个人一直在那嘀嘀咕咕的,将那个满身纹身的人给激怒了,朝着他们吼道:“叽叽歪歪的干什么呢,这是要将钱给全部黑掉吗,欠钱还债,天经地义,你们还钱啊。” 男人顺手砸了一把椅子。 慕容夫人吓得赶紧躲到了华叔的怀里,这些人来者不善,而且带的人也很多,硬碰硬不是办法。 陆臻臻只带了二十个人,而且张子壑交代过,不可以惹事,可让她看着慕容家有事儿袖手旁观,她做不到。 她身子朝前一站,“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欠条根本就不作数的,说,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闹事?” 陆臻臻当即戳破了男人的话,拿出手机威胁那男子,“你若是不离开,继续闹下去,小心我报警。” 这欠条是别人给这男人的,让他来闹事,完事了给他五万块,他哪里知晓这欠条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说陆臻臻要报警,这是他的五万块要打水漂的节奏啊,上前就来打陆臻臻,手刚刚扬了起来,胳膊便被陆臻臻的保镖给捏住了,他用力,男子就摔在了地上,男子索性不起来了,在那大哭大叫起来。 “来人啊,杀人啦,这慕容家的人欠了我的钱不还钱也就算了,还在这打人,来人啊,评评理啊,天理不容啊。”直接撒泼打滚起来。 陆臻臻无语了,这是灵堂,岂能他胡来,给了个眼神那个保镖,示意他将人给撵出去。 保镖也不喜欢这样的人,上前就来撵坐在地上的纹身男,那男子害怕陆臻臻的保镖极了,赶紧示意他的兄弟过来帮忙,朝着陆臻臻威胁道:“我告诉你,我只是来要钱的,你要敢过来,我直接将你的追掉会给拆了。” 陆臻臻又给了自己的保镖一个眼神,示意外边的那些人全部进来,她还就不信了,她陆臻臻拿这些人没办法了。 江临玺看到那一拥而进的保镖,愣住了。 陆臻臻何时有这么大的架势了? 陆臻臻丝毫没注意到江临玺和众人的眼神,示意那些保镖和满身纹身的男子的人打成了一片,她就不信了,今天还拿不下这些人。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静静的站在那指挥着一切,俨然一副大佬的模样,顺手拿出手机报警,江临玺第一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陆臻臻了,很陌生的感觉。 他暗自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陆臻臻是没有这种能耐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的,那么这些人只能是张子壑的人,既然是张子壑人,那么张子壑又是哪里来的本事将这些人收纳旗下的,而且他一个当医生的,搞研究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这一切的一切江临玺都是怀疑的。 场面有些乱,陆臻臻一直在指挥,许久后那些人被陆臻臻擒住了,她将人交给江临玺,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追掉会,并且嘱咐华叔,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给她打电话。 华叔点点头,目送陆臻臻离开,江临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很想开口问问,最后还是闭了嘴,看了眼手中的欠条,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失去了女儿华叔和慕容夫人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追悼会被大闹,这二老的心情可能就更不好了。 趁着警察赶来之前,江临玺开始安慰华叔,好在华叔是个做大事的人,这些事情都是理解的。 “临玺,你觉得是谁要对付我,为什么他们手里有这个?而且这个笔迹确实是紫鸢的。”华叔害怕华紫鸢真的在外面欠了人家的钱,人家现在趁机勒索。 若是真的欠了钱,他是愿意偿还的,毕竟是欠了人家的,可若是被勒索,华叔不愿意。 江临玺看了眼华紫鸢的遗照,她笑得异常灿烂,“伯父,我不信紫鸢会去欠那么多的钱,还是等警察来处理这家事情吧。” 两个人寒暄了没多久,警察就赶了过来,看到一群混混在大闹灵堂,脸都黑了,大家分工合作,先将那些小混混全部带回所里去,其余的人便开始给大家做笔录。 本来所有的人都该带回所里问话的,干警,们念在这是追悼会,所以辛苦的在那分别向众人做了笔录。 最后江临玺陪着警察们回到警察局,警察们觉得这事和华紫鸢的死,还有江临玺是有关联的。 那些小混混也是不禁审的人,进去没多久就全招供了,欠条是别人给他的,他只负责去砸场子,警察问他这欠条谁给他的,他说一小孩拿过来的。 这事算是没了线索,那小孩估计这小混混都不记得了。 笔录还没做完,忽然华叔打来的报警电话,说华紫鸢的骨灰不见了。 江临玺忽然觉得,这些小混混出来闹事是一出声东击西,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偷走了华紫鸢的骨灰,这些人也真是丧尽天良了。 偷走华紫鸢的骨灰去做什么。 江临玺看向那个姓王的警察,“王警官,这是不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江临玺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他起初觉得这事和他和许娜都脱不了干系,觉得是许娜所为,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了。 王警官不敢妄下定论,摇摇头,“不好说,江总,我得在过去追悼会一趟,现在慕容家也少不得一个人,您跟我一块过去吧,有什么事情希望江总能随时通知我们。” 第三百二十三章 骨灰被偷 江临玺点点头,语气也客气,“配合你们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必须的。” 回到追悼会时,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很多记者堵在远处,一直想进来采访,别民警们拦在外面,这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说有人偷骨灰的。 华叔红着眼静静的坐在华紫鸢的遗相前,听说慕容夫人已经哭晕了过去,被送往了医院,江临玺的母亲林冉正在照顾着。 王警官去勘察了现场,并且拍照做了记录,还命人保护现场,可是人多眼杂的,确实不好调查。 一直忙到很晚大家才离去,华叔的情绪很低落,不适合驾车,江临玺带着他来到康华医院,慕容夫人此刻就住在康华医院。 华叔进入病房时慕容夫人还没醒过来,医生说是受的刺激太大,她整个人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不愿意醒来,若是病人长期如此下去,那么很有可能变成活死人,甚至其它…… 华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慕容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事故,他哪里承受的了这么多,一个大男人,终于忍不住哭了。 “临玺,你说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了,居然落得这么凄惨的一个下场,年轻时,两个孩子,一个丢了,一个好不容易养大,却让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现在妻子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老天怎么就这么残忍。 我自认为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要这么报复我吗?” 他的情绪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彻底的将所有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他慢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大声道:“老天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你说啊,你说啊,有什么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吗,为什么非要报复在我家人的身上。” 江临玺忽然听出了里面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什么叫报复在他的身上,难道华叔年轻时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动声色,记忆中的华叔一直都温文儒雅,而且性格极好,一直都在积极的做善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忏悔? 手过去拍了拍华叔的肩膀,“慕容伯父,您别这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医生只是说伯母有可能会这样,以前臻臻也精神失常过,我查过类似的书籍,您多陪她说说话,安慰安慰她,现在她身边就只剩下您了,若是您也疏远了她,怕是伯母会真的醒不过来。 您是慕容家的顶梁柱,说白了臻臻也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女儿,她现在忙的很,不可能挑起慕容家的担子,所以您必须振作起来。” 华叔回头看来病床上没任何反应的慕容夫人,慢步走了过去,手紧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这么多年,让她受苦了。” 江临玺也不好在叨扰下去,“那伯父您就在这陪着伯母,医院的一切都不用客气,我就先走了,若是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您只会一声。” 华叔应下后江临玺才走出了病房,路过上次华紫鸢被杀的地方后,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那里的一切都处理干净了,可他知道,他的心却烙上了一块深深的伤疤,而这个伤疤是好不了的,即使陆臻臻不和张子壑在一起,回到了他的身边,他都知道他和陆臻臻没可能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若是自己曾经不利用华紫鸢,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没有若是,他将华紫鸢的死,全都归根在了他自己的名下。 走出医院住院部的那一刻,一阵风吹了过来,给他一种冷冷的感觉,江临玺忽然想起了陆臻臻身边的那些人,不由得给邱俊打了个电话,让邱俊去查一查张子壑的底细,或者说陆臻臻最近在干嘛。 邱俊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些头大,这个总裁这不是故意给他增加工作量吗,最近a市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江氏集团很忙啊。 抱怨归抱怨,老板发话,他哪里敢不听,在不愿意也得服从,他刚走到于安儿的办公桌前,看到于安儿在那忙碌,走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开始八卦。 “哎,你说江总是不是闲得蛋疼,陆臻臻都和张医师在一起了,他居然那么变态的要我去查一查张医师的底细,不仅如此,还要我去查陆臻臻最近都在干嘛? 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你说能干嘛,你最近注意一点,我觉得这位大总裁估计被感情给刺激疯了。” 邱俊一边哈哈大笑的说着八卦,一边和于安儿调情,丝毫没注意到已经站到了于安儿面前的江临玺。 康华医院离江氏集团并不算远,今天出奇的道路通畅,一路过来都是绿灯,所以到的速度有点快,江临玺正希望这路不那么通畅,怎么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不想听到的八卦呢。 于安儿隐隐觉得哪不对,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对的,她将头抬起来的那一刻看到了江临玺,吓得脸都白了,说话也结巴了,“江,江总。”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于安儿的反应这么大,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邱俊的心开始狂跳,暗叫不好,不会刚刚的话全被这位大总裁给听到了吧? 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给拍死。 慢慢的将身子站直,“江总好,那个……我先去忙了。”他准备开溜,江临玺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堂堂老板被他八卦了,还被逮个正着,哪那么容易过关。 “等等,反正你觉得很闲,不如在留下来聊会,也耽搁不了你太多的时间。”看向于安儿,脸上露出一脸的坏笑,“安儿,我问你,你觉得一个男人爱八卦好吗?尤其是工作忙的都排不下了,他还有时间八卦的男人。” 于安儿的心咯噔,一下,江临玺这不给她挖坑嘛,她现在是邱俊的女友,说这样的男人好,这不等于得罪老板,而且也证明了自己工作不认真,说这样的男人不好,那不是和邱俊闹矛盾。 而且她就喜欢八卦,人嘛好奇心都会有的。 脸上露出为难,“那个,我觉得偶尔八卦下可以,经常就不行,尤其工作忙的时候。” 江临玺的脸上露出一脸的坏笑,“哦,我也觉得是,所以安儿以后找男友可千万别找这种,对工作都这么不上心,对女友就更不上心了,还有一点这种人最会的就是阳奉阴违。” 说完便阔步离开了于安儿的办公桌前。 邱俊一脸漆黑的表情,江临玺这是坑惨他了好吗,不就八卦了一句,这代价要不要这么惨重? 一直因为工作忙,很少有时间陪于安儿,于安儿的抱怨已经很大了,江临玺居然还跑来搞一句什么阳奉阴违,这不是明显给他找不痛快吗,而且于安儿的表情告诉他,于安儿好像相信了。 “不是,安儿,你听我解释。”邱俊赶紧去解释,于安儿却一把将她给拐到了一边,“走开啊,你挨骂了难道还要连累我挨骂吗,江总可等着我的咖啡呢。” 完了…… 邱俊耸拉着脑袋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议论谁都不要议论江临玺,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临玺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摆了邱俊一道,心情非常的好,伸了个懒腰,将一切都投入道工作上去,他知晓,人只有忙碌了才会忘记一切,包括忘记陆臻臻。 陆臻臻从追悼会上回来后就一直在找张子壑,张子壑一直反对她去参加华紫鸢的追悼会,她觉得张子壑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反对她过去的。 他还算讲理的人,既然不让她过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从追悼会上回来后,陆臻臻就没看到张子壑的人,无论陆臻臻问谁,大家都说不知道张子壑去了哪里。 陆臻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内心煎熬的很,她曾经做过慕容家的女儿,现在慕容家的财产还全在她的手上,她觉得她该为慕容家的人做点什么。 许久的等待,张子壑没等回来,却等到了一条匿名的短信,陆臻臻拿起来看了眼,上面写着:“陆臻臻,告诉你一件非常震惊的事情,华紫鸢的骨灰在追悼会上被盗了,现在下落不明,自己的女儿不能入土为安,慕容夫人已经住进了康华医院,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 华叔已经无暇顾及慕容集团了。”话没在多说一个字,陆臻臻却更加坐不住了。 这才回来没多久,怎么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华紫鸢的骨灰被盗了,是谁这么丧尽天良。 心里单膝华叔,更担心慕容夫人,她想去医院看看这对夫妇,这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她想陪在他们的身边。 快速去那包,准备出门,人却被那些保镖拦在了家里,“太太,对不起,老爷吩咐过,不允许您在出去了,对不起,别让我们为难。” 陆臻臻傻了眼,这是软禁她了吗,而且张子壑为什么跟这些人联系都不跟她联系,他什么意思。 第三百二十四章 打破砂锅问到底 “若是我非要出去呢?”她的语气十分狠厉,一副不让她出去,她就闹到底的架势。 保镖不松手,“对不起太太,我们必须听老爷的,对不起了。”保镖扛着陆臻臻就朝着别墅内走,一边走还一边道:“太太,您要理解老爷,他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陆臻臻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张子壑就是自私,自私的将她当成金丝雀关在这里养着。 掏出手机给张子壑打电话,她就不信了,她要出去,张子壑还能不让她出去,可是拨了一遍关机,拨了两遍依旧是关机。 陆臻臻气得将手机给扔到了一边,看向堵在门口的保镖,“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保镖摇摇头,又补了句,“老爷交代,慕容家那边的事情交给他,他会处理好的,让您安心在家等着,他回来了给您答案。” 陆臻臻心中的气消了不少,看来这一切张子壑真的都知道,他不让她出去,就是为了保护她,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张子壑没让人阻止那些人去大闹华紫鸢的追悼会,而且还让人将华紫鸢的骨灰给偷了。 她也逃不出去了,也没心思再逃了,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保镖轻轻的将门给带上,“太太,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我,或者吩咐她们就成。”指的是那些侍从。 陆臻臻气愤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她哪里还睡的着啊。 手机翻出来,不停的思考,想着是谁会去闹慕容家的追悼会,是谁这么无聊的去偷华紫鸢的骨灰,慕容家的很少和外人结仇,若是说敲诈,为什么这些人不去敲诈富得流油的江临玺,而是敲诈慕容家。 大家都知道慕容家的财产在她陆臻臻的手里,她又查出不是慕容家的女儿,现在的慕容家就是一个空壳子,对方真是敲诈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想了许久,陆臻臻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这些东西想的她的头都疼了,她觉得这么高智商的东西还是交给陆衍来处理吧。 掏出手机给陆衍发了条消息,将这一切都给陆衍说了一遍,让陆衍帮她分析一下,到底是谁会对慕容家不利,还是说不是冲着慕容家来的,而是冲着她陆臻臻来的。 陆衍看到那条消息,整个人的头都大了,他只是一个孩子啊,又不是真正的天才,她妈咪还真当他是万能的了。 心里开始琢磨这件事情,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起身去张子壑的别墅吧,估计这个张叔叔不在家了,这个老妈才闲得如此蛋疼的分析这些。 “你等着,我立刻带着傻蛋过去找你。”他给陆臻臻回了条消息。 陆衍要过来,陆臻臻觉得也挺好的,省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无聊的胡思乱想,他过来了还有个说话的人。 “好,吃了没,需要我准备吃的吗?”她回消息道。 陆衍还真饿了,最近江临玺忙得很,哪里还管得了他这个儿子啊,发了个可怜的表情过来,“我就知道妈咪最好了。” 陆臻臻笑笑,从床上起来,吩咐侍从和厨房交代一声,她要去厨房煮饭。 侍从恭敬的答是,便吩咐下去了,她换了身衣服就去准备,做陆衍最爱的牛肉火锅,她好久都没做过这个火锅了,也想吃点。 厨房的食材都是顶好的,全都是最新鲜的有机牛肉和蔬菜,随时准备着。 陆臻臻不是第一次进来厨房,她的习惯大家都知道,而且早就吩咐下去了,她要煮牛肉火锅,所以大家都准备的很充足,她来到厨房后就可以直接烹饪,陆衍和傻蛋到达别墅时她刚刚将火锅煮好。 煮的不多,就两人份,还有点蔬菜,陆衍吃的很开心,陆臻臻也很开心,两个人边吃边聊,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陆衍,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将华紫鸢的骨灰给盗了,到底要干嘛?”陆臻臻心里有答案,可她想从陆衍这里证实这个答案。 陆衍将牛肉塞得满嘴都是,吃的那叫一个过瘾,等自己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了后,才回答了陆臻臻的问题,“妈咪,你想想啊,为什么这些人要盗走华紫鸢的骨灰,那么你就该想想,盗走华紫鸢的骨灰对那些人来说用什么用处,你不就想通了。” 陆臻臻蹙着眉头想了许久,这么浅显的问题她当然想到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慕容家的钱,可是这个理由说不通啊,慕容家的钱不在慕容家,在她陆臻臻的身上啊。 “可是钱在我这里啊。”陆臻臻继续问道。 陆衍白了陆臻臻一眼,真是服气这个傻妈咪了,难道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吗? “这钱在你这里,可是你拿得心安理得吗,你就不会还给慕容家?当初人家可是因为你是慕容家的女儿才给你的,现在你不是了,你是不是应该还回去? 这钱从法律上讲确实是你的,但在道德伦理上讲,这钱不是你的,还是慕容家的,所以你觉得慕容家没钱?” 害怕陆臻臻不懂,陆衍准备继续分析下去,陆臻臻感激阻止了他,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些人似乎很了解她陆臻臻啊,难道又是熟悉她的人干的? “那到底是要对付我还是要对付慕容家?”陆臻臻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衍也不吃了,认真的看向陆臻臻,长舒一口气,“我的妈咪啊,难道人家就不会双赢吗?” 陆臻臻有点无地自容了,看来她的智商确实不如这个只有五岁的儿子啊。 餐桌吩咐侍从们整理,她带着陆衍去花园走走,经过大厅时,忽然看到地上有血迹,不知道是侍从们疏忽,还是张子壑回来留下的,她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陆衍,你让傻蛋陪着你到处走走,妈咪回去加件衣服,快入秋了,晚上都开始冷了。”心里却是想去看看是不是张子壑真的受伤了。 曾经她答应过张子壑,不让陆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她不想食言。 陆衍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吃饱了确实想走走消化消化一下,反正自己过来的目的就是陪妈咪的,妈咪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而且张子壑的别墅的景色真心不错,这里有一片红枫林,入秋后那里火红一片,非常的好看,他喜欢那。 “行,那妈咪,我去红枫林那里去等你,你记得快点过来。”他叮嘱陆臻臻,省得陆臻臻这个不带大脑思考问题的妈咪,等下又满世界的找他。 陆臻臻点点头,笑着朝着卧室走去,转身的那一刻,脸上布满的愁容,回到卧室门口就开口朝着侍从询问了,“老爷是不是回来了?而且还受了伤?” 侍从一愣,不懂陆臻臻是怎么知晓张子壑回来了,张子壑刚刚确实回来了,而且伤的很严重,因自己是医生,他坚决不去医院,害怕陆臻臻担心,所以吩咐他们不许告诉陆臻臻,这件事情严格保密,陆臻臻是从哪里知道。 她不敢回答,害怕受到惩罚,陆臻臻急了,扯过那个侍从的衣服大声嗤道:“我问你话啊,你若是不告诉我,我立刻伤害了我自己,到时候你要负的责任更大。” 陆臻臻是张子壑的心头肉,这栋别墅的人都知道,陆臻臻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这些人会很那做的。 侍从吓到了,赶紧跪到了地上,哽咽道:“太太,我告诉您可以,但请您不要告诉老爷说是我说的,老爷确实回来了,在二楼,您去看看他吧,好像伤害的挺严重的。” 陆臻臻的心尖一颤,吩咐侍从去通知陆衍,就说张子壑回来了,她想早点休息了,让他也早点休息,明早他们一起晨跑。 侍从点头答应,便去寻找陆衍,陆臻臻则快步朝着二楼去了。 张子壑一般有什么事情了都会躲在二楼靠左边的一间房间内,此刻本来平时那里没人的地方守了两个保镖,看到陆臻臻过来了,脸色有些微变,却不敢阻止。 陆臻臻快步走过去,小声询问那些保镖,“老爷伤得有多重?” 两个保镖将头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陆臻臻,张子壑受伤了,等于他们失职了。 “夫人,您亲自进去看看吧,很严重。”两保镖脸上露出极其不好意思的表情。 听到张子壑受伤比较严重,陆臻臻立刻将门给推开了,进入室内后,入目的是张子壑一个人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表情,那身血衣异常耀眼,入鼻的是浓厚的血腥味和难闻的药水味。 陆臻臻顺手将门给带上,走到张子壑的身边,刚落座张子壑的眼睛便睁开了,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到陆臻臻后,脸上露出怒意。 “是谁告诉你,我回来了?一个个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吼道。 陆臻臻紧握住张子壑的手,一脸的担忧之色,“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一直瞒着我吗?我可以不管你在做什么,不追问所有,但我想知晓你是不是完好无损的,我不想你离我而去,懂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受重伤 起手提起那个医药箱,小心而仔细的替张子壑处理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小心仔细,而且很轻微,让张子壑的心暖暖的。 心爱的人待他如此,他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既然陆臻臻都知道他受伤了,他索性让她帮忙算了,示意陆臻臻先帮他将衣服全部脱了,陆臻臻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十分小心的帮张子壑将衣服脱掉。 他穿的不多,也不能乱动,陆臻臻拿来剪刀开始剪烂衣服,省得张子壑一动,将伤口给撕裂了。 衣服被剪开的那一刹那,陆臻臻才知道张子壑伤的到底有多重。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看着都疼,更别说受了伤的张子壑了。 张子壑无力的紧了紧陆臻臻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傻丫头,我是个男人,这个对我来说不痛的,真怕我痛,等会你小心点就是了。” 陆臻臻点点头,看着那满身刀伤,肉都翻过来的身体,眼泪再一次的忍不住涌了出来。 她听张子壑的吩咐,首先用盐水将张子壑的身子擦了一遍,将血迹处理干净,然后在慢慢的处理伤口,一处一处的来,从大的开始,继而逐渐去处理小的。 陆臻臻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她紧张,她不是专业的医生,而且那么多的伤口,她也害怕张子壑疼啊。 她不断的深呼吸,张子壑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不断的给她讲着笑话,好让她能轻松点,还别说,她还真轻松了不少,最后发现,将所有的伤口处理完以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张子壑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她害怕伤口发炎,询问他需不需要打点消炎的针或者什么的。 张子壑看着她,“你敢打吗?” 他发现自己有点发烧了,这针本来不打算打的,看到她这么辛苦,他不想她在受累了,可是他必须快点好,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一哥那个人简直就疯了,不知道是不是许娜的枕边风吹的太好,还是他本就是个野心十分大的人,他居然在打听那份庞大的计划书。 而且似乎已经打听到了一半的计划。 张子壑必须阻止他,哪怕不是全部,只是一般那个计划也是十分吸引人的,若是一哥真的按照那个计划去做了,整个a市都完了。 而且他居然打算从慕容集团下手,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将华紫鸢骨灰都给偷了,简直丧尽天良。 他去阻止,他不但不听,居然还想将他给杀了,然后拿到那份完整的计划,难道欲望这的会让人变得疯狂吗。 慕容家的人这算得到了报应了吗? 他的心思远飞,被疼痛感又拉了回来,看着陆臻臻为难的样子,“要是不敢就算了,我能扛过去的。” 陆臻臻咬了咬牙,“让我试试吧,她也感觉到了张子壑发烧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在慢慢的变烫。” 张子壑停顿了下,又道:“好,药水和针管在对面白色柜子里,你去取出来,打针你看过不少,不用我教你吧,我对这些都不过敏,所以皮试就不用了。” 陆臻臻点点头,感觉自己行走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 柜子里的药水不少,她按照张子壑吩咐的拿出张子壑需要的药水和用品,走到张子壑面前,手擦了把手心的汗珠,平复心情,她告诉自己,谁都有第一次,别怕。 鼓足勇气,开始给张子壑打针,张子壑看到她那副可爱的样子,暖心的笑了,这样一个女人,难怪他爱,江临玺也爱,墨璃也爱,只知道默默付出,从来不多问一句,无声关心着自己想关心的人,不计较利益得失,这样的女人谁不爱。 针很快被打完,陆臻臻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难,只是自己把它想象的很难而已。 守在那看着张子壑,时不时的用湿毛巾帮他退烧,照顾的特别细心,张子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陆臻臻睡在他的旁边,手握着他那只打过点滴的手,眉头紧蹙着,像是在担心什么。 张子壑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不烧了,身上还很疼,可他不想吵醒陆臻臻,轻轻的一动,还是将陆臻臻给吵醒了,天还没大亮,陆臻臻才刚睡下没多久,昨晚的药水足足四大瓶,她专程查了下,滴的慢点比较好,所以她调到了最慢,打的时间比较长。 看到张子壑醒了,笑着问他,“怎么了?是要上厕所还是要吃东西?。” 张子壑是想上厕所了,让陆臻臻伺候他上厕所?他真心不好意思。 他不说话,陆臻臻便明白了,脸色平静的笑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快成为夫妻了,你现在不动比较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东西来。”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去找盆子去了,没一会儿还真端了一个过来,“这地方没那些东西,你将就下。” 张子壑也不矫情了,解决好,陆臻臻将盆放下,扶着他上床躺着,自己去倒掉那些尿液,然后将盆子给洗干净,朝着张子壑道:“我答应陆衍今早陪他晨跑,等下我让厨房给你准备早餐,我晨跑完了端过来给你吃,中午的饭菜我亲自去准备,你上午好好休息,中午我们和陆衍一起吃个午饭,省得他怀疑。” 张子壑点点头,为陆臻臻的体贴赶到高兴。 “臻臻,早餐你不用陪着我吃了,跑完后回去休息会,都累一晚上了。”心里是万分心疼她的,说好给她一切好的,结果却还要她辛苦,他内疚了。 陆臻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当我是瓷娃娃啦,辛苦一下就碎掉了,没事以前我在徐家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那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我又不是赚钱不要命,我可是照顾你啊,你没事我才会幸福,你若是有事了,谁给我幸福。” 张子壑的心陡然一颤,像是被谁狠狠的捶了下,他在她就幸福吗,可是以后……张子壑不敢在想下去。 “好,那你陪我吃早餐,吃完了顺便帮我在打一次针。”他想的是,打两针估计就好了,最迟下午他就要出门一趟了,他不能让那些人知晓他受伤了,他必须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大家知晓,自己没事。 陆臻臻很困很困,跑步的时候都有些使不上劲,陆臻臻看到她那个样子,贼贼一笑,“妈咪,是张叔叔太厉害了,让你太过舒服,今天都没精神了吗?其实可以说一声不用陪我跑步,我理解的。” 陆臻臻的脸刷的下就红了,这真的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吗,居然还知道这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跑步,小心我不许你吃早餐,对了中午你张叔叔陪我们一起吃早餐,中午之前不许去打扰他,他最近忙的很,难得有时间休息下。” 陆衍朝着陆臻臻吐吐舌头,“妈咪,你真偏心。” 陆臻臻跑完步,回到张子壑的房间时已经快累趴下了,她强撑着身子陪着张子壑吃完早餐,然后替他打点滴,张子壑实在看不下去了,示意她睡会,等要换药的时候他在叫醒她。 陆臻臻的两只眼皮都快只能用牙签撑着了,最后听从张子壑的,没想到一闭上眼就睡着了,张子壑抱着她,并没有叫醒她,她是自己惊醒过来的。 张子壑看到她那副样子,薄唇吻住了陆臻臻,很深情,很温柔,他该如何爱她才是对她好,难道他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是错误的? “臻臻,若是我放你自由,你会怎么选择?”这话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她对他的好,让他舍不得自私了。 陆臻臻一愣,眼泪从眸眶里冒了出来,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子壑,你这是不要我了吗,我到底哪错了,让我走也走个明白啊。” 她一哭,张子壑彻底慌了,赶紧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伤口被触碰开,发出剧痛他也不在乎了,“臻臻,对不起,对不起,你喜欢的人是江临玺,我……” 陆臻臻侧脸堵住了张子壑的薄唇,狠狠的吻了下才松开,“我爱的人确实是江临玺,但我也是真心实意要和你过日子的,人不一定非要嫁给爱情。” 张子壑的心像是被人给掏空了,像堵了块棉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陆臻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他不该伤害她。 手抱着陆臻臻,刚刚还僵硬的身子此刻软软的,全身放松下来,“不,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恨不得天天让你待在我身边,可是你爱的人是江临玺,跟我在一起我怕你会不开心,人不都是想嫁给爱情吗,我以为你也是……” 陆臻臻害怕弄疼张子壑,将身子慢慢从张子壑的身上起来,看向远处,“是啊,人都希望嫁给爱情,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嫁给爱情,说嫁给爱情的那些人嫁给的哪里是爱情,嫁的只是一时冲动。 若是真的嫁给了爱情,为什么那么多人婚后有抱怨,有埋怨,还离婚,若是真的嫁给了爱情,这些都不会拥有,爱情是伟大的,能包容一切,这世间有几个人嫁给了爱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 缓兵之计 我嫁给过爱情,因为我爱江临玺,所以我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我还无怨无悔,可是因为不得已而分开,但我依旧开心这就够了,我和他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爱你,但我喜欢你,你给我的生活以爱护是谁都给不了我的,这才是我想要的,子壑,既然你都跟我求婚了,以后就不要说什么让我走的话了,好好的过下去吧,我想待在你身边。” 张子壑忽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如陆臻臻,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快中午了,吃完饭他还得出去。 他慢慢从床上起身,看着陆臻臻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好,我答应你,以后这样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走吃饭去,等会我还有事,我还是那句话,你没事别出去,慕容家的事情我会来处理的,你别担心。” 陆臻臻点了点头,想扶着张子壑出去,张子壑却拒绝了,让陆臻臻给他选一套正式点的衣服来,然后他们一起去陪陆衍吃午餐,他不想让别人看起来自己像个病人。 陆臻臻懂他的意思,人拼命到这个程度,也让人佩服的很,陆臻臻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无用的人,想起那条短信,陆臻臻本想给张子壑看看的,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张子壑的事情那么多,她不想再给张子壑添加压力了。 选了比较正式的衣服,亲自给张子壑穿上,还特意选了一款不错的男士香水,好掩盖张子壑身上的药水味,张子壑看到细心的她,慧欣的笑了,知他者莫若臻臻也。 一切准备就绪,陆臻臻才和张子壑一起去吃午餐,张子壑行走的步伐俨然像个正常的男人,看不出像是受害的人。 可陆臻臻的心里依然是很担心的,那些人都厉害的很,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张子壑是没问题的,一定会试探他,他要如何避开那些人的毒手? 这些她想都不敢想,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张子壑,让张子壑心里开心。 两个人来到餐厅时饭菜已经烹饪好,陆衍和傻蛋已经等候在那,张子壑和陆臻臻刚坐下,饭菜就上桌了,饭菜以清淡为主。 陆衍客气的打招呼,“张叔叔好。” 张子壑笑笑,“陆衍,我想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这段时间张叔叔比较忙,张叔叔能不能麻烦陆衍多陪陪你妈咪呀。” 他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样子,都完全不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陆臻臻却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那些细腻的汗珠。 他一定是很疼的。 陆衍丝毫不知道张子壑受了伤,听说张子壑最近很忙,陆衍总觉得现在……他的爹地忙,张叔叔也忙,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道:“好吧,好吧,看到你为了我妈咪过上好日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陆臻臻汗颜,这是个什么儿子,要这么嫌弃他的妈咪吗? 笑着示意大家吃饭,筷子还没拿起来,电话响了,是华叔打过来的,陆臻臻的眉头蹙了下,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快速将电话给接通了,“喂,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联想起昨晚的事情,陆臻臻总觉得华叔此刻找上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到陆臻臻喊爸,张子壑抬头看向了陆臻臻,心里明白一定是华叔打电话过来了,心揪了起来,看向陆臻臻,静静的听着陆臻臻讲电话,而且还示意陆臻臻开扩音。 陆臻臻不解,可还是按照张子壑吩咐的去做了,将手机开了扩音,听着华叔说话。 华叔的语气很着急,还带着担忧的模样,“臻臻,我知道我慕容家的财产给了你,就是给了你,你虽然不是我华叔的亲生女儿,但也是半个女儿了,慕容家的财产我理应不该向你要回来了。 可是现在紫鸢的骨灰丢了,你也知道她是你妈的心头肉,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刚刚绑匪来电话说,让我将慕容集团的股份全部交出来,他们就将紫鸢的骨灰还给我们。 臻臻,就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将慕容集团的股份还给我,其余的我就不要了,就当送给你的。” 陆臻臻一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慕容家的财产有不少,处理慕容集团的股份,还有不少房产和钱,华叔即使要回了慕容集团的股份陆臻臻能得到手的也不少。 可她没想过要慕容家的一分钱。 她看向张子壑,张子壑一直听着电话,听闻这些话,眉头都蹙了起来,朝着陆臻臻摇了摇头,示意陆臻臻不要答应华叔的要求。 陆臻臻为难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慕容家的,她是个外人,总不能霸着家里的财产不给吧,可她相信张子壑让自己不给肯定有不给的原因。 可是要如何拒绝呢。 她着急的很,整个手心里都是汗珠,求救的看向张子壑。 张子壑看着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忽然笑了,用手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下答案。 陆臻臻看到那些话后,终于松了口气。 她拿起电话朝着电话里面道:“哦,爸……这里信号不是太好。 张子壑让她使用的缓兵之计,想着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兴许这点时间里能将慕容气青叶的骨灰给找回来。 华叔没想到陆臻臻不在a市内,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和陆臻臻商量道:“臻臻,你能不能今晚就赶回来,我是真的很急的,你所有的损失我都补偿给你。” 好的,慕容家的财产本来就是慕容家的,我怎么能拿呢,而且我一直都没想过拿呢,只是我不在a市内,您急要吗,我这边有点事情,明天晚上才能赶回去,那些人能不能商量下。” 张子壑继续朝陆臻臻摇头,示意她千万倍答应,这个偷华紫鸢骨灰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一哥,若是真的是一哥的话,那么他就是要借助慕容集团开始那个庞大的计划,一旦第一步得逞了,一哥肯定会像个疯狗一般继续接下来的计划的。 张子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陆臻臻语气带着愧疚,朝着电话里的华叔道:“爸,不是,我哪里需要您补偿我什么,孝敬您,帮助慕容家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真的回不来,我的事情非常重要,您也别太心急了。 绑匪既然要的是慕容集团,他们没得到手不会随意动姐姐的骨灰的,您就直接说股份不在您手上,得等我回来解决。 反正慕容集团股份不在您手上的事情也公开的事情了,真不行的话,您让他们来跟我谈,您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姐姐的骨灰安然无恙的。” 陆臻臻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华叔还要陆臻臻回来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心里着急,有些不甘心的回了句,“好吧,你后天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臻臻答好,又安慰了华叔几句后才将电话给挂掉,看向张子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衍在场,而且他也不想陆臻臻知道的太多,到时候会连累陆臻臻的,笑着道:“我能知道什么,只是我觉得这事不能依着绑匪的来,整个慕容集团的股份,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阴谋,这事还得告诉江临玺,让江临玺们去查查,一定要保密,不然华叔会狗急跳墙的。” 陆臻臻看向陆衍,她现在是不可能和江临玺说什么了,这么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当然是交给陆衍了。 她看向陆衍,“陆衍,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妈咪是不可能完成的,你是不是得去和你爹地谈一谈,于情于理他都得帮助慕容家啊,而且他好像欠慕容家哦,这正是还人情的大好机会。” 陆衍白了陆臻臻一眼,没好气道:“懦夫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太多的理由了,否则我更加瞧不起你。”吃了一口菜后道:“好啦,我吃完了就去找爹地去。” 张子壑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给了陆臻臻一个安定的眼神,他告诉陆臻臻他会尽力而为的。 一顿本该是吃的开开心心的饭,大家都有点事情,所以吃的都比较急促,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张子壑临出门看了陆臻臻一眼,想说点什么,后来还是欲言又止,陆臻臻看着他,最后道:“我等着你安全回来,任何事情别太强求了,尽力而为,记住,人活着才能更好。” 张子壑点点头,轻轻的抱了下陆臻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离开。 屋内瞬间只剩下陆臻臻一个人了,她一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她好想帮帮忙,可是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大家,只能在家干坐着,等待陆衍的消息。 陆衍回到江临玺家里后立刻将绑匪的要求告诉了江临玺,江临玺听闻对方要整个慕容集团,心悬了起来,慕容集团虽然不是很大的一个集团,但是也不小,若是落入一些不法人的手中的话,定然会出一些事情,江临玺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骨灰盒的下落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华紫鸢骨灰盒被盗的事情,调查了监控,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什么,那天那个纹身男人和陆臻臻周旋的时候,有人趁机溜进了那个灵位的位置,将华紫鸢的骨灰给拿走了。 江临玺动用了所有人去查找那个偷走华紫鸢骨灰盒子的人,最后让他找到了,但是那个人是被人雇佣去的,收的钱还不少,骨灰盒子交到了一个女人的手中,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娜。 江临玺没想到许娜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把人杀了也就算了,居然连骨灰盒子都偷,现在居然还要挟慕容家的人将慕容集团给交出来,这是另有目的,还是针对陆臻臻? 不管为了什么,江临玺决定都要去找许娜谈一谈,华紫鸢为了他都丢掉了性命,他不能让华紫鸢死了都得不到安宁。 他知道这个电话打过去许娜肯定会让让他见面的,他若是见面了,那么定然是凶多吉少,可是为了莫容青叶能够早点入土为安,他想试一试。 不过他不是盲目的,他给廖天华打了个电话过去,告知廖天华这一切。 “喂,天华,慕容家的人收到了绑匪的电话,说不许报警,让慕容家的人交出慕容集团来,我隐隐觉得这是个商界阴谋,而且绑匪不是别人,正是许娜,许娜现在不是跟那个什么一哥在一起吗,他们这是要干嘛? 慕容集团绝对不能落入这些人的手中,我想亲自去和许娜谈一谈,将华紫鸢的骨灰给偷出来,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计划一下?” 廖天华最近在出任务捉拿一哥,可是这个一哥太过狡猾,他们好几名同事都牺牲了,而且他也受了重伤,他没想到这个一哥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在和他们周旋的时候还能敲诈慕容家。 他将受伤的伤口包扎上,咬着牙道:“你不能去,慕容集团不能交出去,你也不能去,华紫鸢就是因为要救你才没了性命,现在你去不等于让她白死了吗,你对得起她吗。 我告诉你,现在华紫鸢的骨灰很有可能就在一哥的手上,你就是去见了许娜许娜也不可能将华紫鸢的骨灰给你的,你等等,这事已经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事情了,我上报一下,看上面的意思。” 江临玺汗颜,还上报,还走程序,人家给的时间本就不多,华叔都已经急红了眼睛了,还拖,这要拖到什么时候去,这不明显是想将人给拖死吗。 “那你能不能快点,慕容家可没那么多时间了,华紫鸢可是慕容家的唯一血脉,那个孩子连个骨灰都没有,这个好歹有点骨灰,你总不能让他们明知道有却得不到吧,这对这两老是多么的残忍,你可别忘记了,慕容夫人还躺在病房里没醒呢。 若是让她知晓她女儿连骨灰都没有了,她一下子嗝屁了怎么办?你想让华叔生无可恋的也跟着去了吗?” 他赤裸裸的逼迫着廖天华,廖天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淡淡道:“我知道了。”便将电话给挂掉了。 江临玺也开始思考起廖天华的话,他觉得廖天华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偷华紫鸢骨灰的幕后黑手是一哥和许娜的话,那么这骨灰很有可能已经到了一哥的手中,他就是约了许娜见面也不可能拿到骨灰的,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去见见许娜。 他想劝劝许娜,让许娜回头是岸。 手掏出手机,站在四十八层楼上看向窗外,最后拨通了许娜的号码。 电话在江临玺的亲人组里,可是现在她却成了自己的仇人,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许久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语气十分挑衅,似乎猜测到了江临玺的来意。 “喂,江临玺,你将一个最爱你的女人给害死了,现在你来找我,是想要回他的骨灰吗?你很聪明,知晓是我拿来她的骨灰又怎样。”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凶狠了不少,“可是这远远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你害死的可是我最爱的男人,而你身边死的只是一个爱你的人,我还没让你死,没让陆臻臻死,你若是想要华紫鸢入土为安的话,那你就拿陆臻臻的命来换吧。 我要你生不如死后在杀了你,我忽然觉得我好傻,杀了你,那不是让你痛快吗,我得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远离你啊,看着你每天煎熬,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猜你是想见我吧,想和我谈谈将华紫鸢的骨灰还给你是吧? 呸!你想的太美了点。” 许娜十分直白,话说的特别清楚,江临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许久,心开始疼痛了起来,此刻的许娜就像个恶魔,那个杀人杀红了眼的恶魔。 他居然还傻傻的想要劝她回头是岸,呵呵,自己简直可笑了。 “除了臻臻的命和慕容集团以外,难道就不能用其它的东西换华紫鸢的骨灰了吗?”他隐忍着那钻心的痛,询问了句。 许娜整个人窝在一哥的怀里,笑得狰狞,又像个得意的将军,脸上尽是冷意,没任何的温度,“呵呵,有啊,怎么没有,只看你江临玺愿不愿意了。” 江临玺的心像的久违的阴暗得到了一丝光明,脸上露出笑意,心里存着了激动,原来是有法子的,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许娜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你说说看,看我能办到不?”他淡淡答了句。 许娜笑得更加的得意了,“哈哈哈,你当然办得到,我可是最了解你江临玺的人,你不能办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提的,不过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很简单,不给慕容集团,不给陆臻臻的命,那你将江氏集团给我也成,你不是一直视钱财为粪土吗,既然你都不在乎江氏集团,给我又何妨。” 江临玺就猜到没好事,江氏集团他确实不那么在乎,让他拿出去捐给希望工程他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给许娜了那是给她做坏事,会害更多的人,那是助纣为虐,他做不到。 “对不起,这事我办不到,能换一个吗?任何事情好商量不是?”他想选择一个折中的法子,给许娜一个小点的公司,大不了到时候他在利用手段将那公司给整垮了就是了,落得两败俱伤,总比让她一个人得力来的强。 她回答的果决,许娜嗤之以鼻,勾起红颜的嘴唇冷笑,开始数落江临玺,“江临玺,我还以为你是圣人呢,还以为你真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个如此虚伪的人,还成天打着一副为了别人着想的模样,像个圣人一般,没得让人恶心。 现在让你拿江氏集团去换慕容家,那个爱你如生命一般的女人的骨灰,你却告诉我说你不能,亏得我以前还想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你还说你曾经没害过梓行,我看你是没勇气承认吧,伪君子。” 江临玺咽了口气,闭了下眼,不管会不会和许娜谈崩了,他今天必须说,“许娜,别拿你这一套来激将我,我不吃这一套,何为为朋友两肋插刀,若是要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帮助朋友,那不是义气,那是傻。 自己一无所有了,连温饱都是问题,以后还要拿什么去帮助其它人? 别道德绑架我,我不是普通人,既然你只能二者选其一,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想看到我生不如死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现在就是生不如死,比我活得惨。” 许娜被江临玺戳中了内心最痛的一个地方,气得脸都绿了,她朝着电话那端吼道:“你简直就是找死。” 电话猛的被挂掉,江临玺知晓他弄巧成拙了,许娜被气成了这个样子,她会不会报复? 他拿着手机痴楞好一会,难道这的要放弃慕容集团? 这边江临玺愁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那边张子壑已经开车来到了一哥的地盘,车直接霸道的停在了一哥最不喜欢的位置上,推开拦着他的人直接朝着一哥的别墅走去。 一路的阻力很大,可是张子壑一点都不惧怕,他看着像个文弱的男人,可是他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身上很疼,他一直隐忍着,就是想让一哥知晓那天的事情和他张子壑无关,今天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哥的人拦了张子壑好几下都没拦住张子壑,那些人只好快张子壑一步去通报一哥,一哥搂着许娜,许娜刚和江临玺通完电话,正一脸得意的和一哥亲热,门忽然被踹开,发出咚的一声响声,打扰了一哥大好的兴致,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谁特么的没长眼睛,没看到我正在兴头上吗,小心老子将你拿出去给毙了。” 张子壑冷冷的笑了笑,将一个u盘丢到了桌子上,“是我,你将我拉出去毙了吧,只要你不想被打回原形。” 一哥看到来人是张子壑,立刻将许娜给推到了一边,像扔死狗一般,他确实急了,张子壑手中的计划一哥一直知晓,而且一直想将那个计划给据为己有,张子壑警告过他不可以动,可是前几天的动作太大了,难道张子壑过来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心狂跳起来,脸上却笑着,“子壑,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害得我都对你不客气了。”凌厉的眸光移动向放在桌子上的u盘上,“这个是……” 张子壑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坐到沙发上,淡然的看着一哥,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后将脸给僵硬住,神情严肃起来,语气也很冰冷,“你先看看在说?” 一哥忐忑的很,将桌子上的u盘拿起来看来了一眼,示意身边的人给他将电脑给搬来,里面的没有其它,就一个视频,视频里清楚的记录了一哥的人去施展那个大计划的行动,每个人的长相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哥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本是紧张的心突兀的一横,“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张子壑,我敬重你帮我扩大了我的集团,但是……” “你已经没有了你以前的那些野心了,你的那个计划多好,多霸气,可是你却让他们待在箱底里不动。” “既然你不想实施这个计划,那么这个计划就让我来代替你实施好了。你放心,若是成功了,我给你一半的股份,毕竟计划是你写的,而且我也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一哥不要脸的说完全部。后面还自以为然的说:“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张子壑冷冷的笑,笑他的直白和坦诚,也笑他的无知。 可心里却是担心着一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不管这个计划成功与否都会带来很多麻烦,他不想把a市变成一片废墟。 这么多年来,他觉得自己错了,错的有些离谱,人只要活着过的开心那就是美好的。 他没吭声,一直笑着,笑得让人有些害怕,他看不懂张子壑笑是几个意思,他眉头深锁,不敢乱说话了,张子壑的财力他是知道的,他现在的实力可以,但也明白只要张子壑肯花钱,自己就会被张子壑给狠心干掉。 张子壑笑了许久后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一哥,“你拿到了多少计划书,给我个实话,我不想到时候是我自己查到的。” 一哥得到的计划书是买通张子壑的人得到的,那些计划只是整个计划的四分之一,张子壑的人觉得张子壑想停止计划,或者改变计划,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想这么好的事情就这么夭折了,一哥又一心想要,便将计划卖给了一哥。 当时一哥看到那个计划就兴奋,淡淡道:“四分之一吧,我也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多大我不知道,但我知晓这个计划背后的利益是得到整个a市的商界,所以我想摸着石头过河。” “砰”张子壑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震开了那些伤口,他没有当回事,冷着脸看向一哥,“我警告你,赶快停止你的计划,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逼着我去杀人。”他警告道。 可是他的警告似乎并没有让一哥真正的害怕,一哥面上答应着张子壑,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经过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她手上的资金还可以,若是真的敲诈慕容集团成功,那以后的路也顺畅了。 一哥的脸上露出客套的笑容,“子壑,你都开口了,我要在不收手那岂不是跟你作对,好,我就听你一句,可是慕容集团我必须拿下,你总不能让我没了计划连个好处都捞不着吧?” 张子壑今天过来就是来拿走华紫鸢的骨灰的,陆臻臻虽然没有要求他什么,但是他想给陆臻臻排除一切困难,让陆臻臻开心。 “不行,骨灰我今天也必须带走,这事你们做的太不是人了,死者已矣,你们杀了华紫鸢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华紫鸢的骨灰都给偷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少做。” 许娜的脸色不好看了,这张子壑欺人太甚了,看向一哥,那些假话她可以无视,毕竟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她想等着大仇得报后就随着洛梓行去了,她只想能够将江临玺和张子壑都杀掉,让陆臻臻孤独终老。 一哥觉察到了那个眼神,给了许娜安抚的一样,示意她别着急,他哪里会这么好说话,将腿搁在了茶几上,他让着张子壑,并不等于张子壑可以让他一味的忍让。 “子壑,你总得给我点活路吧,现在我被打压的这么惨,你不让我有点收入,我以后要怎么生活?”他语气都变了,不在如先前那么客气。 张子壑才懒得理会他,他要的就是这些,这些伤他不想白费,“这个是你的事情,你若有能力扩大,那就得有你自己的能力去养活,计划本来就是我的,而且你也没有全部的计划,骨灰我必须拿回去,若是你不愿意,今天我也只能硬抢了。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他最后警告了句。 一哥的脸瞬间黑了,没想到张子壑居然一点余地都不给他,心里烦躁的很,可是现在他不能和张子壑硬碰硬,张子壑的实力现在比他强,他必须用头脑见张子壑给整垮。 递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手下,示意他们去将华紫鸢的骨灰给拿过来,许娜的脸色立刻变了,这可是最后可以扳倒陆臻臻的筹码啊。 一哥使劲按着许娜的胳膊,不让许娜冲动。 没多会那个骨灰盒就被拿过来了,张子壑将骨灰盒交给一旁的手下拿着,又和一哥交代了几句后就出去了。 张子壑起身的那一刻,看到了张子壑衣服上的血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却新鲜,他的心怀疑起来。 前两天他们的损失惨重,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一直以为是张子壑做的,可是那个人据说被伤的很惨,今天看到张子壑安然无恙的,一路杀了过来,他觉得是自己错了,可是这会这些血迹怎么解释? 若是那个人真的是张子壑的话,那就证明张子壑现在一身是伤,若真的一身是伤的话,那么他就没能力来要挟他一哥了。 “子壑,等等。”一哥叫住了张子壑,他本就心有不甘,被张子壑这么欺负,他不服气,若是张子壑真的是耍他的,那这几口气就更咽不下去了。 张子壑转身看向一哥,“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哥将眸光刺果果的落在张子壑那片艳红上,尽管地方不大。 张子壑也觉察到了一哥的眸光,将眸子看向自己的衣服,哪里确实有点血迹,没想到自己让陆臻臻给他裹了一圈绑带都还是溢了出来。 心里明白一哥是在怀疑他了,心有些慌,脸上却淡定的很,“怎么?” 一哥慢步走向张子壑,故意将手放到张子壑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下,笑着道:“没事,只是想提醒子壑你一句,不要太宠女人了。” 张子壑疼得身上的每根经络都是疼的,却忍着,注视到一哥的眼神,他你碍你事的表情淡定的很,手慢慢的拨开一哥捏着她肩膀的手,“这血是昨晚我想轻薄臻臻,臻臻用刀扎的,别在这试探我,若是不信,我大可将衣服脱下来给你看看。” 张子壑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一哥怎么会让他真的将衣服脱下来给他看,笑着道歉,“你想多了,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早点回去吧,你的警告我绝对会放在心上的。” 张子壑语气冷冷的回了句,“但愿如此。” 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哥的脸色都变了,许娜的脸色更是难看,等张子壑走出别墅后手就拽住了一哥,“难道我们就这么别他欺负?”许娜非常不甘心,她可不是那种愿意被人欺负的人。 他安抚许娜,“我怎么会甘愿被他给欺负,现在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又被他抓到了把柄,我不得不退,但并不表示我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你等着吧,这事急不得,我们得从长计议。” 许娜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一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朝着一哥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哥淡淡一笑,“继续那个计划啊,张子壑不让我们继续难道我们就不继续了,他以为他是谁,能阻挡的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娜一愣,不懂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一哥刚才才答应张子壑以后不动那个计划了,估计张子壑的人都没走远吧,他就说继续那个计划,他真的不怕张子壑,要是不怕张子壑,那么为什么要将骨灰还给张子壑呢。 而且失去了要挟慕容集团的筹码,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将骨灰还回去?”许娜想不明白。 一哥疼惜的抚摸着许娜的头发,“你傻啊,我跟张子壑说的话你都信。” 许娜揉了揉头,她真的是听傻了,怎么就信了那些人的话,“我们是等等,还是换种方式继续?” 一哥点燃一只烟靠在沙发上,“我有个计划,我们还是对慕容集团动手,只是方法不一样而已,华紫鸢不是因为江临玺而死吗,你又恨江临玺,我们直接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然后再动手,我就不信到时候整不死那些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带回骨灰盒 许娜无所谓,只要能整死江临玺和陆臻臻这些人就好,怎么弄死的她无所谓。 “好,我信你。”许娜靠在一哥的身上替一哥捏胳膊,暗自叹气,就怕自己跟一哥这么久,什么都得不到。 张子壑走出一哥的别墅,靠在车上歇了好一会才离开那里,额头上的汗珠早已滴落个不停,肩膀上的伤口立刻了,有血迹冒了出来,他吃痛了下,任着痛开车朝着自己别墅的方向去了,骨灰盒就放在副驾驶上,他看着那个骨灰盒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总算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交代了。 他抱着骨灰盒出现在陆臻臻的面前时,陆臻臻惊待了,张子壑的身上全是艳红,整个人的嘴唇都白了,她知道张子壑为了拿回这个骨灰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她心疼的过去结果骨灰盒交到一旁的侍从手中,过去扶住了张子壑。 “你傻,你怎么这么傻?”她哽咽出声。 张子壑抚摸了下她白皙的脸蛋,笑的一脸幸福,他喜欢看她心疼他的样子,“没事,臻臻,我真的没事,你开心我就开心了,不就多打两次针的事吗,走,我饿了,陪我去吃晚餐,等下我让他们陪你去将骨灰盒还给慕容家,晚上回来帮我处理伤口。” 陆臻臻使劲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晚餐去。” 张子壑握住她的手不放,“让其它的人去煮饭吧,我想看看你,多看看你。” 陆臻臻泪眼婆娑,饭菜她早就吩咐下去了,现在热一热就能吃,她扶着张子壑走到客厅,让他坐下,两个人聊了会,等饭菜上桌了,她亲自给张子壑喂吃的,就是不让张子壑动手。 张子壑有些不习惯,陆臻臻执意不让他动手,最后他只能放弃了,一旁的侍从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个个都会心的笑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子壑和陆臻臻这般恩爱呢。 一顿饭吃的开心不已,最后张子壑执意要陪着陆臻臻去送骨灰盒,只是他不进去,陆臻臻一个人进去,他在车上等陆臻臻,因为等下江临玺也会过去。 陆臻臻不想张子壑如此劳顿,可是张子壑执意要去,陆臻臻只要作罢,她将骨灰盒抱到了慕容家,华叔正站在屋内,看到那个骨灰盒泪流满面,手都在颤抖,“臻臻,你果然是我华叔的女儿,这,这是怎么拿回来的?” 陆臻臻的眸光红了,她要怎么回答这话,看向华叔身后的江临玺,淡淡的笑笑,“这事您就别管了,这是子壑的功劳。 爸既然这个都送回来了,我就不久留了,我那还有点事情,您和妈都多保重,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她满心担心的都是张子壑身上的伤,本来就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却坚持要开车,就因为晚上开车危险,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险。 江临玺却叫住了陆臻臻,“臻臻,等等,我能和你谈谈吗?” 陆臻臻的脚步顿住,此刻的江临玺和以前比似乎精神了不少,她看向江临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先离开吧,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 江临玺赶紧阻止,“不,我想就在这跟你谈谈,关于张子壑的事情。” 陆臻臻的脚步停在原地,看着江临玺,她不懂江临玺到底要和她谈关于张子壑的什么,张子壑身上还有伤呢。 “有什么你就快点说吧,我真的赶时间。”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不敢多待下去,张子壑的伤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她不想和江临玺多待,不见他的时候陆臻臻觉得没什么,可是只要和江临玺多待一刻她就忍不住想一直待下去,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就好。 她着急的样子让江临玺的心难受不已,她就这么想快点离开我,回到张子壑的身边去? 也对,她跟着张子壑在一起从来没遇到过任何的危险,和他在一起一直危险不断,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他,他能理解。 “我是想知道张子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医师居然有打手,而且还能将华紫鸢的骨灰盒给找回来,臻臻,他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江临玺的心底有个不好的想法冒出来,他特别担心。 陆臻臻知晓江临玺这是怀疑了,华紫鸢的葬礼那天江临玺就怀疑了,陆臻臻不想张子壑被江临玺怀疑,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多虑了,你难道就不知道有些人是用钱可以收买到的吗,你可别忘记了张子壑的财力,他虽然是个小小的医师,但是他的背景你应该是知晓的吧。” 江临玺查过张子壑的背景,确实不容小觑,陆臻臻也说的对,很多人可是用来收买的,比如那些打手,可是这骨灰盒的事情不是说你能收买一些打手就可以解决的。 a市内的打手大多数是段雨辰的手下,段雨辰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张子壑能解决,这只是打手的问题? 陆臻臻不愿意多说,江临玺也不勉强她,看向她,淡淡道:“臻臻,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祝你和子壑幸福。” 陆臻臻的心狠狠的痛了下,她最不想得到的就是江临玺对她的祝福,她知道她矫情了,可是心底没有江临玺,她也不会如此了,他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说他在恨她。 脸上挤出个笑容,让人看不出半分虚假,“谢谢,一定,到时候请柬我会让子壑拿过去给你的。” 她说完这些,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走出慕容家大门的那一刻,眸子酸酸的,她想等过几天后将慕容家的财产全部还给华叔,她不需要这些,还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想张子壑看到她难过的样子,笑着朝着张子壑的车走了过去,朝着车内的张子壑笑了笑,“子壑,让你久等了。” 张子壑以为陆臻臻会一直聊下去,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看向陆臻臻,“你怎么不多陪陪慕容伯父?” 陆臻臻摇摇头,“不了,我担心你,陪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你比较重要。” 张子壑的心头一热,陆臻臻的话真的将他给感动了,他觉得自己将陆臻臻绑在他身边的这个决定没错。 他笑着看着陆臻臻,“好,我们回家。”也只有家才让他觉得温暖和舒心。 体贴的帮陆臻臻将安全带给系好,车缓缓朝远方而去,江临玺看着那消失在拐角处的尾灯,心里难受到不行,华叔拍了拍江临玺的肩膀,安稳他,“想开点,也许臻臻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始终觉得你俩才是最登对的一对。 好事多磨。你们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只要走下去,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江临玺的眸光始终都没收回来,他问自己,“真的会好吗?” “慕容伯父,既然紫鸢的骨灰已经找回来了,我觉得这个追悼会我们就简单的举办一下,就家里几个人就行了,另外您放心,我一定会帮紫鸢报这个仇的。” 华叔长叹一口气,看向江临玺,“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可以,这个仇我不想在报了,也许这就是报应。” 报应? 江临玺的心悬了起来,不懂为什么华叔会说这些是报应,难道华叔做过什么错事吗?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华叔一眼,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 “这事您拿主意,伯母如何了?要不我送您过去医院和伯母说说话,说不定她知晓紫鸢的骨灰拿回来了,就醒过来了。” 华叔点点头,将骨灰盒子放到保险柜内,跟着江临玺去了医院,现在慕容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让慕容夫人醒过来,他将慕容集团交给陆臻臻后他带着慕容夫人去环游世界。 至于另一个女人,华叔觉得已经不在人世了,陆臻臻耳朵那的胎记无人能仿制成那个样子,除非那是她女儿的,若是……那么她的女儿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他都没有说,也没告诉任何人,这一切他只想默默的放在心底,让这些永远都成为过去。 来到康华医院时慕容夫人依旧是昏迷的,华叔走过去坐下,眸子里柔情似水,脸上写满担忧,江临玺知晓这两个人有悄悄话说,便退出了房间,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门外,他好奇,非常好奇,想听听华叔会不会对慕容夫人说出那些惊天的秘密。 华叔坐下后看到江临玺走了,便握住了病床上慕容夫人的手,开始呢喃,“老婆,紫鸢的骨灰找到了,是张医师和臻臻找回来的,你还别说,臻臻这孩子跟我们真有缘,你说是不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她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 要不然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还有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们的报应,以前我做了一件错事,却折磨了我一辈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说老天爷惩罚我也就罢了,为何要将所有的惩罚都惩罚在你们的身上。 第三百三十章 挑起是非 你醒过来吧,等你醒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去,不然我可带着别人去了啊。” 他说了半天都没说出那个秘密,眼泪还全部流了出来,江临玺一直在外听着,他想看看继续待下去能不能听到更多。 慕容夫人不动,华叔继续说,还没开口,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江总,这么晚了您不回去站在这干嘛,来看慕容夫人啊。” 华叔的心咯噔一下,他以为江临玺走了,为何这么久了他都没离开,这是要…… 心悬了起来,眉头也蹙了起来,江临玺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我是想问问慕容伯父吃了没,要不要跟我出去吃点东西了再回来。” 护士笑着和江临玺又说了几句,江临玺将病房的门给敲了敲,“慕容伯父,您要不要出去吃点?这大晚上的我想您也不会回去了,我怕您晚上饿。” 华叔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想着定然是自己多心了,江临玺怎么会偷听,他可没什么胃口吃什么吃的,朝着江临玺道:“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临玺也没进去,站在门外答了句,“行,那您也别太晚了。”心里却明白,华叔不会轻易的说出这个秘密了。 他迈着步伐朝外走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这会不会是整件事情的源头,华叔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开车回到家里,殊不知此刻的慕容集团正受着巨大的危险。 翌日一大早江临玺是被华叔的电话给吵醒的,本来今天该是华紫鸢骨灰下葬的日子,江临玺也准备过去,谁知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华叔的怒骂声,他朝着江临玺一通乱吼,整个人都到了绝望的边缘。 “江临玺,紫鸢为了你命都丢了,你怎么能如此赶尽杀绝的要吞并慕容集团呢,你要吞并也可以,我不反对,反正我也是个快入土的人了,可你不能这么背着我来啊,居然按照收买慕容集团的股票,你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江临玺懵逼了,他没有偷偷的购买慕容集团的股票,任何事情都没做,为什么华叔会这么想他,心情也郁闷的很,“伯父,我想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给我点时间我去查查可以吗?” 那端又传来了华叔的怒骂声,“查查,你怎么查?今天可是紫鸢的葬礼,你居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现在整个a市内都在传这件事情,你还想怎么解释?江临玺,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电话很快就被挂掉,江临玺不解的开始拿手机去查阅那些消息,果然,很多新闻都在报道江氏集团要并购慕容集团的事情,而且慕容集团的股票在大跌。 江临玺没有进行这些,他想着难道是自己的父母做的吗,觉得华叔没精力在管理慕容集团了,他们想将慕容集团给收了? 掏出手机赶紧给江雄涛打了个电话,“喂,爸,慕容集团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吗?” 江雄涛愣了下,看向一旁的林冉,“不是你弄的吗,我还跟你妈在说这事呢,不是你跟华叔商量好的事情?” 江临玺浓密的眉毛蹙了起来,“没有啊,我以为是你们做的。” 江雄涛和林冉都愣住了,这事不是小事,要不是江临玺做的,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个阴谋,巨大的阴谋。 江雄涛急了,“这事你赶紧去查查,张子壑才帮华叔将骨灰盒给弄回来,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华叔一定会认为是你故意不帮华紫鸢将骨灰盒给弄回来的,若是他多心点,指不定认为盗走骨灰盒的人是你江临玺,这是你江临玺演绎的一出戏罢了。” 江临玺就是怕华叔会这么想,他急忙起身去了江氏集团,让邱俊赶紧查一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对方是谁,而且慕容集团的股票确实被人买走了一些,要是在如此下去,慕容集团很可能会出现危机,要是华叔真的误认为这些是他江临玺做的,很有可能和他江临玺成为对手,那么到时候的事情更加不好收拾了。 慕容夫人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本来准备的小型葬礼也因为江氏集团和慕容集团的事情改成了草草下葬,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华叔不管多忙他都亲自去了。 回到慕容集团的时候正好下午两点,这个时候律师也过来了,是陆臻臻将自己名下的慕容集团的一切都还给了华叔,律师过去是请华叔签字的。 华叔看着那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些可曾经是他给陆臻臻的啊,没想到她执意将这些全都还了回来。 他想想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可以和江临玺拼个你死我活了,反正他一无所有了,剩下的只有慕容集团,大不了到时候带着慕容集团走算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那可是华紫鸢的骨灰,这是丧尽天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居然还说是许娜那些人做的,简直无耻。 华叔下定决心,立刻召开了重要的会议,会议上多了好几个华叔并不认识的人,这些人持有的股份都不多,但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华叔看着那些人,脸上没有半点欢喜的表情,虽然股份也不能变成自己的,可至少这些人和他是敌对的。 对方似乎发现了华叔不友善的表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还朝着华叔走了过去,将手伸过去同华叔握手,可是华叔并没有将手给抬起来,他不想和敌人握手。 那个人却笑了,“慕容董事长,别误会,我不是谁的人,我是来帮你的人,那些股份我们昨晚已经从那些人的手中高价买了过来,现在慕容集团的股票可是在持续增长,您不用担心。 江氏集团和您作对,我们就不信您打不过江氏集团,难道他就能一直成为a市内金融街的老大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他是一个人,可若是我们合起来对付他,那我们就能胜过他,您觉得呢,慕容董事长。” 华叔悬着的手最后伸了过去,他觉得那个人说的对,江氏集团一直都是江临玺一个人说了算,若是这些人全都拧成一股绳子,然后一起商量,那么这就很有可能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比江临玺强十倍百倍。 他是个生意人,不会轻易的相信这些,示意大家坐下,那个男的却没有坐下,而是将一份合同递到了华叔的面前,“这个持股人以前叫陈峰,昨天晚上有个叫徐亮的人将他手中的股票买走了,然后我买了过来,这是文件,您自己看看,若是觉得可信,我们这会才开的下去,若是不信,这会我想我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华叔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眼,心里信了那个人七八分,看向另外的两个人,那几个人都是一哥的人,事先都安排好了一切,他们也将自己手中的合同全都递给了华叔。 “慕容董事长,我们是真心想过来帮助您的,慕容集团又不比江氏集团差,不懂您为什么非要矮江临玺一截,他还这么对您,若是您强大一点,他敢这么对您吗。” 华叔对江临玺的恨已经增加了一大半,他不知道张子壑的能力,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他只想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他要和江临玺斗下去,还华紫鸢一个公道。 即使老天要惩罚他,他也愿意。 “好,大家都坐下,那我们今天就商议一下,如何助慕容集团渡过这次的危机,然后顺便谈一谈发展的问题。”他淡淡道。 其余的人也认真的听了起来,等华叔讲完,胡亮忽然开口了。 胡亮是一哥安排进来的一个得力助手,他就是过来将慕容集团变成一哥的集团的人,也是第一个和华叔聊天的人。 “等等,董事长,我有话要说,我觉得其实慕容集团一直停步不前,是因为公司不知道革新和改变,现在是个互联网时代,我觉得未来的发展方向务必要朝着这方面去发展,至于资金,我可以投资。” 胡亮想自己逐步得到华叔的信任后,在慢慢开始自己的计划,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华叔整个人的表情都愣住了,没想到胡亮居然要投资,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这个人这么有钱,为何不自己开一家公司,还要来这投资他的公司,而且这个人这方面似乎比他还懂,这摆明了不就是来给他华叔送钱吗,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个人一定有什么目的。 华叔如此想着,看向胡亮,“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很贴合的解释。” 胡亮似乎早就预料到华叔会这么问了,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事我能私下和慕容董事长谈谈吗,包括他们为什么会过来,我都会一一向您解说的。” 一个会开的非常有声有色,而且确实给了很多股东们想要的未来,只要能赚钱,大家都开心,而胡亮提的那些计划和建议都是对公司有非常好发展前途的。 可是私底下到底要干嘛,谁都不知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偷听 晚间,华叔直接来到了医院,手紧握着慕容夫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公司的,忽然慕容夫人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华叔乐坏了,想着是不是慕容夫人要醒了,赶紧将医生给叫了过来,没多会慕容夫人就彻底的睁开了眼睛。 华叔看着病床上的慕容夫人喜极而泣,他简直觉得胡亮就是一个福星,不止帮慕容集团度过了危机,连自己的妻子都醒了过来。 慕容夫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华紫鸢的骨灰哪里去了,华叔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才满意的睡下,华叔则去弄吃来,已经这么多天了,慕容夫人估计饿坏了。 一阵忙活,为了不刺激慕容夫人,华叔没有将江临玺的事情告诉慕容夫人,这些还是慕容夫人后来出院后才知晓的。 陆臻臻当天晚上和张子壑回去后就帮张子壑将伤口细心的处理了下,她躺在张子壑的身边一夜无眠,第二天还没睡醒就听说了江氏集团和慕容集团的事情,心里像结了个疙瘩,华紫鸢的骨灰才找回来,她以为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了,没想到事情居然又变得糟糕起来。 张子壑的伤还在恶化,她不敢表现的太过忧愁,省得张子壑为了她又去犯傻,他虽然将她绑架在了身边,可是他确实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 她起初是恨他的,现在却是感激的不想离开他。 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氏集团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和慕容集团成了死对头,江临玺为什么要求收购慕容集团的股票。 陆臻臻不允许张子壑看这些东西,省得他知晓后开始闹腾,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切,自认为自己警告了一哥后,一哥会收敛很多,于是便在自己的家里和陆臻臻过上了优哉游哉的生活,直到他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陆臻臻才将那些消息告诉张子壑,而此刻a市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张子壑听到那些消息后,眉头直接拧成了麻花。 他不能怪陆臻臻,毕竟陆臻臻是为了他好,他快速出门,现在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曝光不曝光了,直接将莫小倩和莫少锋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当莫少锋看到张子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石化了,他没想到这一切幕后的主使居然是张子壑。 一个医院小小的医师,那么康华医院院长的案子是不是也是张子壑干的,若是……,那么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莫小倩看莫少锋张这个嘴不说话,用胳膊肘拐了拐莫少锋,“你别一副傻啦吧唧的样子,很多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莫少锋缓过神来看向张子壑,“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张子壑想都没想就道:“除掉一哥和许娜,我知道现在这么做有些困难,但我们必须这么做。” 莫小倩有些不开心,“老大,可是这个计划……我们完全可以和一哥他们合作啊。” 张子壑认真的看向莫小倩,语重心长,“莫小倩,若是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可以好好的做人,收入低点,一个是走向一条万劫不复的深渊,随时可能会没了命,并且没有以后,收入很高,你会选择哪条。” 莫小倩明白了张子壑的意思,可是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啊,她想做个好人的时候,他却告诉她,好人没个好下场,现在她想当个坏人了,他却告诉她要去当个好人。 莫小倩非常生气,这变的是不是太快了点?耍着人玩吗。 “我倒是觉得不管是那条路,似乎都没得我选的吧。”她是真的生气了。 张子壑看出了莫小倩的怨气,他明白莫小倩这是在怪他,他不在乎,他笑笑,“莫小倩,以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如今我想变好是一方面,我还想将企业由黑变白,让大家都活得堂堂正正的,不要在东躲西藏了。 以后我不在了,这个企业我会交给我信任的人,如今我身边我信的过的人没几个了,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莫少锋有句话来的挺快的,“你不是还有个黑衣服的美女吗,她可以帮你。” 莫小倩刚喝进嘴里的茶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看向莫少锋,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美女,那是个美女? 张子壑的脸也红了,那个装扮是他出去时的一个装扮,而且还装了变声器,别人说他是女的他能理解,“那个是我,并不是其它人。” 莫少锋再次石化,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了,他觉得张子壑是对的,一味的活在黑暗中那种滋味不好受,他也想莫小倩能过回常人的日子,他想和她厮守一辈子。 “是不是一哥那些人得到了什么计划,我看他们最近进步神速,在a市内发展的很好,如今的慕容集团可是炙手可热,在a市内的口碑很好,而且生意更是做的大的不得了。” 张子壑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的,他得到了我这里一部分的计划,这个计划很庞大,很好,可是我发现这个计划成功后带来的危害更加的大,这个计划的主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才听从他的遗愿继续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可以让人迷失方向,然后走进迷途,这个诱惑太大了,若不是臻臻,我想我会继续迷失在其中。 而如今一哥只是得到了一小部分的计划,他就如此的嚣张了,计划要是在进行下去,后果真的让人无法想象。 我猜想,等他的羽翼还成熟一点,他一定会朝着我动手,夺取那剩下的计划书的。 这本计划书我没权利去毁掉,它不属于我,而我现在还不能将这个计划书交给本该属于她的人。 所以……我们必须用我们的能力阻止一哥将这些计划继续下去,并且保护好这计划书。” 莫少锋一直想做个好人,这些他完全同意,莫小倩却不在不那么想,她黑了,她做了很多的坏事,即使真的洗白了,也洗不掉她身上的那些罪恶,她另可一黑到底后以求解脱。 “我不同意。”她轻启贝齿,将话说的很决对。 张子壑没想到莫小倩居然不同意,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好像有些不受他控制了,莫小倩变了,难道莫小倩也受了那计划的影响? 莫少锋惊愕的看向了莫小倩,显然也没想到莫小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小倩,你怎么能不同意,我觉得是好事啊。” 莫小倩忽然朝着莫少锋吼了过来,“好什么好,你还回的去吗?” 他们聊的很激烈,聊了半天都没聊出一个好的答案来,完全没注意到窗外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那,默默的听着屋内的一切。 陆臻臻一个人在院子内闲逛,看到莫少锋和聂小倩过来了,她好奇的很,便撇开了跟着她的那些人,一个人站在张子壑的书房窗户那偷听,虽然很多事情她听不懂,可她听到了一个计划,还有张子壑的底细。 她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张子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在确信,张子壑现在想做个好人,这就够了。 正因为张子壑之前做过很多触线的事情,所以张子壑才不允许她知道他的一切,以免到时候他出事了还连累她。 她又气又恼,却不知道该拿张子壑怎么办,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想继续听下去,想听一听张子壑到底在干什么,这个计划到底存在着多么大的欲望,让一哥和许娜如此不折手段的去进行,连着聂小倩都沉迷其中。 屋内还聊的很激烈,莫少锋被聂小倩斥责的低下了头,“只要有心,有什么回不去的。” 聂小倩怒了,很大声的朝着莫少锋吼了出来,“你傻啊,以前也许还能回的去,现在你是回不去了,你可知道就因为陆臻臻将老大关在家里不问世事,一哥和许娜的发展到底有多快,他们已经拿下了华集团,而且还在扩展他们的领域,华集团近期已经开始准备偷偷的运输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你知道这其中的利润吗? 回去,你回的去吗?现在你跟一哥唱反调,他肯定第一个弄死你。 一边是巨大的利益和活命的机会,一边是微乎其微的可能,即使成功了还得去蹲大狱,你自己选吧,要我选我选择巨大的利益一边。” 陆臻臻听到这话后,整个人朝后趔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脚碰到一个东西,发出声响,她自己都惊吓到了,也惊吓到了屋内的众人。 大家齐齐朝着窗外看去,陆臻臻的身影已经离开了那里,她飞快的朝着远处跑去,莫少锋也追了出去,可是人已经跑远了,什么都没看到。 莫少锋在外四处看了看,其实陆臻臻自己躲到了一棵树下,没让莫少锋发现而已,莫少锋一直在找她,她索性装作一副在外散步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朝着莫少锋走了过去,“少峰,你怎么在这?”她故意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莫少锋倒不稀奇陆臻臻为什么在这,心里只想着快点抓到那个偷听的人,看到陆臻臻在那,询问道:“大嫂,你有没看到刚刚有人从这里经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赶尽杀绝 陆臻臻知晓莫少锋找的人就是她,脸上一愣,“有啊,刚从这经过好几个侍从,不过都是去准备午餐的,怎么了?” 陆臻臻也不想这么说,可是她若不这么说,莫少锋肯定会怀疑她了,她不想张子壑知晓她听到了什么,她决定以后也不在好奇的去听什么了。 她不想让张子壑担心担心,内心更多的是自责,若不是自己一心一意孤行的自认为这样对张子壑比较好,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莫少锋上下打量了下陆臻臻,没看出她在说谎,也不想让陆臻臻知晓他在干嘛,这些张子壑特意交代过的,任何人都不许向陆臻臻透露这里的任何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继续逛,我回去向小倩复命,你知道的。”脸上故意露出一个憨笑出来。 陆臻臻笑笑,第一次看到莫少锋这个样子,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忙去,不用管她。 莫少锋头也不回的走了,虽然陆臻臻这么说了,但他还是怀疑陆臻臻,陆臻臻出现的太过巧合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陆臻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补救这一切,可她只是个弱女子,她要如何做。 刚刚张子壑他们说了,华集团最近会在一哥的操控下去运输一些违禁品,她要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江临玺,让江临玺去处理这件事情,这样能不能帮打张子壑。 如此想着,她用一个新买的太空号给江临玺发了条消息,告知江临玺这几天一定要密切关注华集团,并且说可能有违禁品,心里暗自感到难受,没想到华秦天和华夫人因为孩子的打击而丧失了分辨人的能力。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的等候江临玺的消息了。 江临玺收到那条莫名的消息后完全没当回事,还以为是恶作剧,最近华集团得到了很多人的投资,公司莫名其妙的壮大了好多,虽然和江氏集团还是不能比拟,但是也确实不容人小觑。 而且华集团壮大后还在不断的阻碍他的生意和单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此刻在来这么条消息,江临玺觉得,这不是恶作剧就是有人的阴谋。 他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看向站在对面的邱俊,“邱俊,查到华集团持续扩大的原因了没?” 邱俊摇摇头,他查了很久都没查到这些,只知晓有人注资了华集团,而且资金庞大,只要华集团需要钱,那些人的资金就会源源不断的注入,像是没有源头一样。 “这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可以隐瞒了,我们的人查了很久都查不到。” 江临玺将自己的手机给递到了邱俊的手中,“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恶作剧?” 邱俊接过手机看了眼,看到那条消息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觉得这条消息可信,不然华集团不会发展这么快的。 “江总,我觉得我们可以查查看,现在的华集团不比以前了,我怕华董事长真的别人利用,若是真的被人利用了,这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误会您,恨您,我能理解,我知道您因为华小姐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可是您不去和华集团的人打对台,他们也会来跟您打对台的,而且现在已经开始阻止您的很多路子了,难道您想等着华集团的人来将江氏集团给赶尽杀绝。 江总,这不是报恩,这是妇人之仁。” 江临玺觉得邱俊说的对,他似乎真的有点妇人之仁了,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会变得很严重,江氏都倒了,那就华集团独大,要是华集团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将整个a市都吞并的话,那么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江临玺不敢在想下去,不管这个消息确不确切,他都决定去试一试。 “好,你尽全力的去查一查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能拿到证据,也算是还了华青叶一个人情。”他淡淡道,心里却没抱多少希望。 若是华集团的背后真有很强大的人撑腰,也是他们不好对付的。 邱俊应下后就出门了,心情也复杂的很。 此刻的莫少锋已经回到了张子壑的书房内,朝着张子壑摇了摇头,“对不起,没找到人,可是我碰到大嫂了。” 喊大嫂莫少锋是别扭的,毕竟在他的心底,陆臻臻和江临玺才是一对儿,此刻的大嫂他喊的也只是针对江临玺。 张子壑的眉头忽然蹙了起来,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陆臻臻就是刚刚那个跑掉的人,而且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好,这事我们今天就不说了,小倩,我希望你能将我的话给听进去,这事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都是这个结果,你自己考虑清楚。”张子壑将话说完后便让大家散了。 聂小倩的心里还是不舒服,莫少锋一直在安慰她,而张子壑直接去找陆臻臻了。 陆臻臻正坐在后花园内看书,看到张子壑过来了,朝着他笑笑,“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她一副很打定的模样。 张子壑本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去过那间大书房,最后还是没有将话给问出口,“听说你刚刚出去过了,你是过去找我吗?” 陆臻臻摇摇头,“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没想到碰到莫少锋了,他像是在找什么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不承认,张子壑也不准备揭穿她,和她演戏,也许这是给彼此一个相处的和谐方式,要知道她有没有去过,其实一点都不难,家里还是有监控的。 “没有,能发生什么事情,别担心了,你给我的那个图纸已经开始施工了,等建的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带你过去看看,你应该会喜欢。” 陆臻臻听得心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心里也期盼江临玺能将这件事情给解决。 两个人一起吃过午饭后,张子壑便出门了,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一哥到底将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必须查清楚,然后去将事情给慢慢的解决。 他这边在行动,江临玺那便也在不停的忙活。 邱俊查到了一些消息,华集团这几天确实有很多货进货和出货,很有可能真的要有所行动,可是他们却没能力找到具体的地方,这个必须进一步核实。 若是换做以前,想调查出这么一个地方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可自从华集团改革以后这家公司管理的就很严厉了,他们想打听点事情都打听不到。 邱俊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能暂时作罢,希望从其它的地方下手,看能不能查到那些消息在哪能查到。 他刚回到江氏集团,江临玺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内,着急的问道:“邱俊,你查到的结果如何?” 邱俊端气喘吁吁的,口渴的要死,手中的那杯水还是刚刚进门前安儿给他的,他将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才道:“查到了,最近华集团是有事情发生,可是他们的仓库太多了,我找不到他们的具体仓库在哪,这个还得细查。 而且现在华集团的管理非常的严,若是内部没个具体的人的话,即使知道他们要干嘛,我们也没辙。” 至于报警,邱俊觉得没用,华集团的人那么狡猾,他们狡兔三窟,被查了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来,现在去查定然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临玺陷入了沉思,既然这个消息属实,他就想好好的将这个机会给把握住,现在只有打败了华集团大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曾经他天真的以为洛梓行死了一切会恢复太平,没曾想洛梓行死了,事情却变得更加的糟糕了。 华集团以前和江氏集团有些来往,里面的人江雄涛和林冉认识一些,江临玺想着要不要让林冉或者江雄涛出面一下,让他们的关系去打听一下今天具体出哪些货,都去什么地方,发的什么。 而且哪些货归公司新来的几个股东管。 江临玺觉得,只有这些人才能做出那些事情来。 他深邃的眸子看向前方,最后慢慢的将手机给掏了出来,手指轻动,拨通了林冉的号码。 “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淡淡开口。 林冉正在因为江氏集团的事情和别人谈生意,忙的很,本来不准备接通,想着现在是江氏集团关键时刻,江临玺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她。 “喂,什么事?我现在有点忙。”林冉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些合作对象笑了笑,淡定的问道。 江临玺的事情也是急事,事情迫在眉睫,要是早点能扳倒华集团也好,“妈,您在华集团是不是有人?靠谱吗,若是靠谱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我有事。” 林冉在华集团还真有靠谱一点的关系,她让江临玺等她消息,将电话挂掉后立刻约见了那个朋友陈辉,然后进去继续谈合作的事情。 江临玺和陈辉的约见时间就在当天,这事林冉没问江临玺,是他擅作主张,她觉得江临玺这事越快处理越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最凶残的人 江临玺对这个安排也十分满意,接到林冉的通知后他打扮了一番便出门了,为了隐蔽起见,他们的见面安排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茶馆,陈辉是个十分直接的人,开口就问了江临玺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江临玺很喜欢陈辉的直白,陈辉在华集团的股份虽然不比华秦天那些人,但是占有的股份也有点有百分之七左右,有些事情他还是能说了算的。 江临玺端起手边茶喝了一口,认真的看向了陈辉,“陈总,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客套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有没有觉得华集团的发展快的有些超常?” 有钱赚陈辉很高兴,这事他还真没注意过,一直觉得这新来的股东真是个个都厉害的很,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将公司发展的这么快,简直就是因祸得福了。 此刻听江临玺这么一提醒,他忽然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以前的华集团和江氏集团那简直是质的差距,而如今已经快能和江氏集团匹敌了,按照这个发展速度下去,最慢半年时间,华集团一定能超越江氏集团。 若是真的这样,华集团的跨度就有点大了。 陈辉是经历过大事的人,明白江临玺这么说肯定是存着他的目的的,他也明白一个企业飞跃的太过快速要么真的是这个人有能力,老板有资金,所以才会飞跃的如此之快。 要么就是其它的原因,比如不正当的手段。 胡亮这些人带着大把的钱来,而且如此帮助华集团,就他们这段时间的作为,这能力,自己完全可以成立一家公司后在发展,也能发展的很好,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建立公司,非要来买华集团的股份,成为华集团的一份子。 如此一想,陈辉的心陡然朝下落了下去,看向江临玺,“江总,你有什么就直言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临玺一直注视着陈辉的表情,看到他那个样子,明白他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笑着道:“陈总不必过于担心,我只是想问问陈总最近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两个股东负责出货的仓库有哪些,都在哪出货?我想知道。” 陈辉心里更加的纳闷了,想着江临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说这些的,看向江临玺,神情紧张起来,“江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江临玺摇摇头,“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我不能胡言乱语,我希望得到您的配合,若是您真想知道,我倒是愿意告知一二,但希望您也只是听听。” 陈辉好奇的很,一直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口道:“愿闻其详。”江临玺英俊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认真和严肃,开口道:“我们怀疑胡亮和另外两股东都是一哥的人,您知道一哥是谁吗?” 陈辉不是这方面的人,他也不管这些事情,还真不认识一哥,他摇摇头,“不知道,难道这个男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 江临玺将一哥的底细给陈辉详细的说了一遍,似是怕陈辉不信,还提醒他可以去道上去打听打听,这个人一般人都知道。 然后又道:“这个男人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他在金三角那边当雇佣军的同时以前和洛梓行一起经营着那些互动,您懂的。 因为洛梓行死了,那些货全部堆积了起来,他们必须将货给尽快的出出去,我就是害怕他们要利用华集团将那些货全部分散到各个地方去。 然后逐步的扩大华集团,将华集团变成一个傀儡集团,好将他们的帝国给建大建广阔,若是真是如此,您赚的钱很有可能也全部打了水漂,您到时候会不会被连累都难说。 陈总,我知道这些您一时可能难以接受,所以我希望您能给点时间和机会我,让我找到那些证据,可以吗?” 陈辉本是舒展开的么眉头,听到这些话后自己拧成了一团,若是真如江临玺所说的那样,他是不愿意的,他陈辉宁可穷着,也不愿意犯法。 “这事我能答应江总,江总你就等我消息,等我将事情查清楚了,我一定给江总一个答案。”他承诺道。 江临玺感激的道谢,两个人就此别过。 走出茶庄的那一刻,江临玺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都看到希望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好歹华集团内的股东愿意帮他。 殊不知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江临玺,华集团现在和江氏集团是死对头,一哥早已派人将江临玺监视住了,他所见的人,所做的事情,全都没能逃过一哥的眼睛。 当天晚上江临玺没有等来陈辉的答案,等来的却是新闻上陈辉车祸身亡的新闻,他手中的手机都掉落到了地上,他的心难受起来,车祸的时间正是他和陈辉分开后的时间。 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他想,若是他不和陈辉见面,是不是陈辉就能逃过一劫,曾经以为洛梓行是最凶残的人,没想到这个叫一哥的更加凶残凶狠。 适时林冉的电话也打了进来,着急的朝着江临玺询问道:“临玺,你到底跟陈辉说了什么,怎么他就出了车祸?” 江临玺没想到他妈咪都觉得这事跟他有关,他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淡淡道:“我不知道会跟他说那么多会害了他,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现在都不敢让林冉给他介绍其他华集团的股东认识了,他不知道是华集团的人盯上了他还是陈辉,还是说盯上了他江临玺。 他必须搞清楚这件事情,漆黑的眸子也恢复了神情,“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他慌忙挂掉电话,给段雨辰打了个电话,“雨辰,一哥最近有可能有所行动,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或者华集团的其它古董都被一哥的人给监视起来了,我今天刚刚才见了陈辉一面,他家都没回就出了车祸。” 段雨辰也看到了这个新闻,还以为是华集团的人在清楚对他们不利的人,华集团的飞跃性发展让他也赶到了一丝恐惧,他也想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都很关注华集团。 此刻江临玺倒是替他解了惑,没想到华集团的人居然和一哥扯上了关系。 “好,这事你交给我来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了,一哥最近有什么行动?”段雨辰多嘴的问了句,刚刚有人在他这购买了一批家伙,而且数量不少,他联想着是不是一哥的人过来买的,若是真是如此,他是不是也助纣为虐了。 江临玺直接回答了他一句,“出货,而且好像还不少。” 段雨辰的心咯噔跳了依稀啊,他似乎真的助纣为虐了。 “这事你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只管和华集团对抗就好,天华已经过去金三角好久了,也不知道和一哥敌对的如何。” 段雨辰想的是三面夹击,然后一起将一哥给拿下。 就在一哥愁眉不展的时候,江临玺的手机里忽然又有消息传了过来,居然具体的告诉了江临玺胡亮出货的具体时间和地址。 这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使报警了也没用,警察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无凭无证的去贸然查人家,而且最近a市内根本就没这方面的举报,所以他只能靠自己了。 看到那条消息,他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不是自己的人发来的,而且这个号码和上次的号码又不一样,上次他没查到源头,这一次他明白自己依旧查不到源头。 不过他还是想赌一把,不管这是真是假,他都想试一试,大不了丢条命而已,他不要算了。 他和段雨辰的通话还没结束,他淡淡道:“等等,别挂,我刚刚收到了具体的交货时间和地点,这事指望不上天华了,上面没说是谁交易,你先派人查一下到底是我还是华集团的股东被盯上了在说,你立刻过来我家一趟,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注意点。”指的是外面盯梢的人。 段雨辰应下,开始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让带着自己比较信任的人前往江临玺家里,若是真的有人盯梢,他不介意废了那些人个胳膊或者腿的。 车一路疾驰,在江临玺的别墅附近那车就停了下来,段雨辰坐在车上悠闲的吸着烟,看着自己的人从四面八方悄悄的散开,他相信只要有人监视着江临玺,这个撒网式的包围就一定能将这个监视的人给找出来。 江临玺猜的没错,一哥监视了江临玺,也监视了华集团内的其它股东,只要有人有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一哥的人干掉,他们遵循另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原则。 江临玺家的附近有好几个人监视着,段雨辰的人过去时大家丝毫没发现什么,等人靠近了那些人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 段雨辰的人比较多,而且个个都比较狠,三拳两脚的便将人给制服了,压着人朝着段雨辰走了过去,段雨辰看到出现在那的几个人冷笑了下,淡淡道:“全部抓住了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监视 手下的人点了点头,表示是的,他们检查的一圈,发现就这三个人蹲在江临玺的家门外,而且全部都是蹲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段雨辰示意手底下的人将这些人给带上车,他要将这些人全部交给江临玺处理。 段雨辰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带了几个人过来了,一点都不意外,就段雨辰的做事风格,他相信这三个人一定是埋伏在他家外的一些人,他送来交给他处置了。 笑着请段雨辰坐下,看向那三个人,三个人不像是一哥的直接的手下,倒像是从外边请的人,看到江临玺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江临玺,你牛什么牛,还不是需要别人的帮助,我告诉你,你还是败给我了。” 江临玺汗颜,他从来就没想过他会赢了谁,自从失去了陆臻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失败者,而且他的成功也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功劳,包含了很多人,他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谢你提醒,我想知道我最终败给了谁?”他语气平静,漆黑的眸子却带着凌厉的凶光,像一把利剑,看的那个站在最前边的那个男子心颤不已,浑身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最终败给了谁? 男子不敢想象,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他都不知道,当初他五路可走的时候,有人过来递给他一笔钱,让他去监视江临玺,他便欣然同意了,有钱,而且这活也不累,便和自己的两个好友将这活给接了下来。 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运气很好,接下来没两天就看到江临玺和华集团的一个股东见面了,他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上头的人,那些人很快便将那个华集团的股东给处理了,而且还奖励了他们一笔钱,可是他们更没想到这钱都还没来得及花,小天鹅和就抓住了他们。 男子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冷冷一笑,”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吗,怎么可能,既然我无能的被你抓到了那就悉听尊便吧,我没任何意见。”他嘴硬的很。 江临玺没想到这些人的嘴巴会这么硬,还没开口,段雨辰的人上前朝着那个男人的腿就是用力一脚,将男子踹得直接跪到了地上,男子的腿疼的抽搐了下,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侧脸看向一旁段雨辰的手下,咬牙切齿的狠狠道:“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告诉你,你若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段雨辰的那些手下可个个都是血腥汉子,哪里听得了这种话,上前朝着那个男人又是几脚,似是不解气,又踢了几脚,直到那个男的被踢口吐鲜血的睡在地上像条死狗一般了,他才肯作罢。 江临玺都看得出来,若是在踹几脚,这个男的会随时没命。 其它的两个男子看到那个男子被打得快死了,两个人的身子都开始瑟瑟发抖,吓得不轻,最后还没等段雨辰的人动手,那两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嘴里磕磕巴巴道:“大爷,几位大爷,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背后的人是谁,当初那些人过来时就只是给了钱,让我们监视江临玺,江临玺我们当然认识了,那可是有钱人。 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钱可以挣,不就是监视嘛,刚好我有车,他也有车我们可以换着监视,没想到江临玺这么好监视,我们没监视两天就发现他和华集团的股东见面了,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好吗,我们只是帮忙看着人而已,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雨辰一脚踹在那个说话的男人的身上,给了旁边的手下一个眼神,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个人的骨头都断裂了,紧接着惨叫声传来。 江临玺静静的坐在那,像个死神一般,警告道:“这是给你们的学费,记住,以后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监视的,还有,我劝你们尽快的离开a市,否则你们的下场就是个死。 你自己也有脑袋,他能因为你们的一个消息就杀害了华集团的一个股东,你们觉得你们的命比那个股东的还值钱?” 两个男子听到这话,吓得脸一白,直接晕了过去。 江临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懂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去监视人了,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段雨辰吩咐自己的手下将这几个人送到医院救治一下后送出a市,他则和江临玺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人走光后江临玺将手机里的那条消息递到了段雨辰的眼前,“你看看,这条消息是否属实,私底下去查查,要是真的是真的,那我们该如何做?” 段雨辰接过手机看了眼那条消息,看向江临玺,“这个消息不是上次告诉你消息的那个人?”他开始怀疑这条消息的可信度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证实了在说,他害怕这是一哥的圈套。 “呜呜……”的手机震动声忽然传来,段雨辰拿起来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看向江临玺,“莫少锋打来的电话。” 江临玺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吧,大家虽然不是兄弟了,但至少还算不上敌人。”现在他们的敌人是一哥,并不是莫少锋。 莫少锋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段雨辰真的见电话给接通了,他愣了下才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我们能不能抽个时间见见面。” 段雨辰将手机开的扩音器,他看向江临玺,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拿主意的,江临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的听着。 段雨辰没辙,只能和莫少锋周旋,“你要见的是我们几个,并不是我说了算,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难道电话里就不能说?” 他的语气有些冷漠,有些不耐烦,让莫少锋的心难受了下,这是以前从来就不会发生的事情,沉默了会,他淡淡道:“这事比较重要,我必须当面和你们谈,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 江临玺最后点了点头,冷语道:“你若是想要谈谈,现在过来我家吧,天华不在,在外地出任务还没回来。” 听到江临玺的声音,莫少锋的心再次一跳,没想到江临玺和段雨辰在一起,“好,我马上过来,但需要一点时间,我要避开小倩。” 他说要避开聂小倩,江临玺和段雨辰都愣了下,他不是老大吗,怎么还要避开聂小倩?难道他只是傀儡,聂小倩才是那个幕后黑手? 他们的脑洞不够大,也不敢在细想下去,“好,我们等你。” 电话挂掉后段雨辰看向江临玺,一脸的懵逼,“临玺,你说少峰是不是为了爱情成了傀儡?”一个老大在爱自己的女人也不会让自己卑微到这个地步。 江临玺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薄唇轻启,“不知道,要不等他来了你问他,这不就知道了。” 段雨辰白了江临玺一眼,“你简直有病,我怎么可能去问他这个,不过我总感觉到他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江临玺闭上眼睛,将胳膊正在后脑勺那,“那你要不要先喝杯酒庆祝庆祝?”满脑子想的是,陆臻臻和莫少锋还有张子壑,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当初陆臻臻说张子壑救了她,他当初只沉浸在失恋当中,丝毫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如今想起来,这似乎是个很大的漏洞。 他想张子壑和莫少锋这些人会不会本身就有关系,是张子壑要挟陆臻臻跟她在一起的。 一想到这个,他的脑袋有乱的很,他揉了揉太阳穴,想着等下莫少锋过来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段雨辰哪有什么心思喝酒,也躺到沙发上,他最近确实挺累的。 “算了,估计他没多会就过来了。”他了解莫少锋,这个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他又十分了解聂小倩,对付聂小倩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果然大家都是兄弟,还真被段雨辰猜到了,没过多久莫少锋就来到了江临玺家,他本想按下密码进去,可是就怕江临玺换了密码,而且现在他也不是和江临玺们一起的了,哪怕他知道密码现在也没资格去按了。 门铃声想起,段雨辰起身去开门,也没告诉莫少锋这扇门的密码一直没换过,他看向莫少锋,客气的请他进屋,莫少锋也不拿乔,阔步进屋,沙发上的江临玺已经坐直了身子。 “临玺,我有件十分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淡淡道。江临玺侧眸看向莫少锋,莫少锋的语气很严肃认真,江临玺知晓他或许真的有什么很总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主动起身给莫少锋倒了杯茶,示意莫少锋可以说了。 莫少锋将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漆黑的眸光看向江临玺,“你知道小倩背后的人是谁吗?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老大?” 江临玺很好奇,没想到聂小倩的背后还有老大,这洛梓行感情是个打酱油的,这到底是个多大的队伍,层层筛选,应是让人看不到一个真正的面目。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老大 “你说,我听着,我一直以为你是老大。”江临玺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以为莫少锋是那个背后的最大黑手,毕竟一切都和他吻合的了。 莫少锋冷笑了下,“临玺,谢谢你如此抬举我,我还真不是这块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我若是有这才能我当初还用选择跟小倩走吗。 她背后的人你永远都不可能想到是谁。 他是张子壑,我当初知晓这个答案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就是他,而且他手中有个庞大的计划,现在这个计划被一哥给窃取了去,虽然不是整个计划,可是a市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你们商量这件事情的。” 段雨辰已经懵了,他将耳朵竖了起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张子壑是李晓倩背后的老大,这不是在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吧。 江临玺却一脸的淡然,曾经他就怀疑过张子壑,可总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陆臻臻,所以便没在怀疑他了,毕竟他爱陆臻臻。 刚刚莫少锋说他不是背后的大boss,那么就只会是张子壑了,只有张子壑符合这个条件。 他看向莫少锋,语气平静,“然后呢,他张子壑现在是想洗白自己?” 莫少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阻止了小倩去实行这个计划,而且他还想破坏掉一哥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一定很恐怖,很庞大,小倩因为这个计划都变了,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 临玺,我今天过来就是想你和张子壑联手,将一哥给打败,你们两个不用碰头,我从中周旋,可以吗?” 江临玺陷入沉思,他搞不懂为什么张子壑明明就认识陆臻臻,为什么还要让洛梓行去抓陆臻臻,而且还让陆臻臻受到伤害,他觉得这是个谜团,这不是矛盾吗,他那么爱陆臻臻,他怎么忍心看到陆臻臻受到伤害。 “这事我可以考虑,你是背着聂小倩来的吧,我刚刚没刚收到了一消息,一个也许能打到一哥的消息,这个消息你觉得会是谁发的?” 江临玺将手机递给张子壑,张子壑看了眼,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发的,反正不是他发的,这样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瞪大眼珠子看向江临玺,“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是谁发的,但是我敢保证,这样的消息一定是一个内部高层发出来的消息,或者是一哥手底下的人,这样的消息我都不知道。” 江临玺冷笑了下,他并不觉得莫少锋在张子壑那里得到了什么重要,无非就是一个傀儡,而如今张子壑的身份在慢慢的曝光出来,以后他就更加没用处了。 “这个消息我希望你帮我去证实一下,若是真的,我想动手。”江临玺暗自长叹一口气后道。 不知道为何,他脑海里全是陆臻臻,心中对张子壑的恨意又增加了不少,心里多少对张子壑也有了点佩服,能将从要挟陆臻臻到让陆臻臻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这也是个人才。 这件事情即使江临玺不交代,莫少锋也会去做的,他现在想做点好事,他想将聂小倩拉到正道上来,不想让聂小倩在继续错下去。 “好,我一定,我出来的时间也吧能太长,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还有一点请你放心,张子壑对陆臻臻很好,而且他不让陆臻臻知晓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我们商量的事情张子壑都将她撇的远远的,你不用担心陆臻臻会被连累。 临玺,作为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陆臻臻跟着张子壑在一起比跟着你过的舒坦,但她没跟着你在一起时的那种踏实感和幸福感。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还是能将她从张子壑的手中抢回来。” 江临玺的心陡然一跳,陆臻臻就是他的软肋,一根永远都会存在的软肋,“谢谢。” 莫少锋的手伸了起来,想拍拍江临玺的肩膀,最后还是没有拍下去,“不用客气。”阔步离开了江临玺的别墅,他一走段雨辰就一脸贼笑的看向了江临玺。 “临玺,你是不是该出手了?”指的是将陆臻臻给抢回来,陆臻臻既然是张子壑逼迫的,段雨辰觉得他就有必要将陆臻臻给夺回来。 江临玺摇了摇头,他也很想将陆臻臻夺回到自己的身边,但不是此刻,诚如莫少锋所说,陆臻臻跟着张子壑过的舒心一些,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他相信张子壑给陆臻臻的保护一定胜过他,所以他不想将陆臻臻给带回来。 “嗯,是要动手了,雨辰,这次免不了是一次火拼,你的人怕是要牺牲不少,你舍得吗?”江临玺故意别开了话题。 段雨辰瞬间觉得没意思了,他跟江临玺说那个,江临玺给他说这个,无聊,不过谈及正事他也不敢和江临玺多嘴,牺牲只的手下,他是难过的,毕竟那些人饿是有生命的,不是他说了算。 “这事我得回去好好的和大家商量商量,我不想害人。”他虽然是老大,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至少没像其它人那样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临玺也觉得这事急不来,“那行,你去统计结果了给我消息,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然后在部署计划。” 将段雨辰送走后他便对着手机发待,里面有好多陆臻臻的照片,他一直都舍不得删除,此刻在翻出来看,他是越看越想这傻姑娘。 手机拿起来编了一条消息,很长很长,最后又将消息给删除了,变成了一条空白信息发了过去,他发现他编辑在长的消息都不能将他所有的思念以及心里话说完,只有这空白的消息才能概括所有。 陆臻臻刚刚睡下,张子壑靠在床上看书,她突然收到一条消息,看到是江临玺发来的,心陡然加速了下,看了眼张子壑,发现张子壑也看向了那条消息,手机的屏幕还亮着,江临玺的名字赫然在目。 陆臻臻有些尴尬,“那个,也许找我有事。” 张子壑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尴尬,将头扭了回去,“其实做不成情侣也能做朋友的,我不介意你跟他做朋友。” 陆臻臻拿起手机看了眼,递到了张子壑的面前,“空白。”她不想张子壑多想,她现在是张子壑的未婚妻,她不想给他任何负担也心里压力。 她的心却是的痛的,她知晓江临玺想她了,而且很想很想,不然他不会发这么条消息过来的,而且她猜到了,江临玺一定是编辑了很长很长一条消息,最后全部删除了。 眸眶有些泛红,心脏也难受起来,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为什么老天偏偏要她去伤害人,她只是想找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共度余生,没想到也这么困难。 张子壑没看陆臻臻的手机一眼,紧紧的将陆臻臻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温柔耳语,“我说过我信你我就永远信你,不需要刻意呈现给我看,这样反而显得刻意了。 臻臻,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江临玺,我愿意等你,多久都等,这就是我一直不碰你的原因。” 陆臻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个不停,她的心开始煎熬,她好恨好恨现在的自己,她这样做似乎同时伤害了两个男人。 整个身子窝在了张子壑的怀里,“子壑,你今天必须要了我。”张子壑愣住了,没想到洛可可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也想要了洛可可,可是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以后的下场真的凄惨的很,他如何要了她? 陆臻臻对他越好,他就越怕碰陆臻臻,还越想碰陆臻臻,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矛盾体,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若是不要了陆臻臻,陆臻臻一定会跟她闹的,她要怎么办? 胳膊使劲的抱着陆臻臻,一个长吻直接堵住了陆臻臻的红唇,他喜欢吻她,吻得陆臻臻不能呼吸了张子壑才松开了陆臻臻,温柔的看着她,幸福的笑,手指捏住她的鼻子道:“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的以后留在新婚之夜,臻臻,我希望我们的一切从结婚那天开始变得幸福,请相信我是爱你的,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逼迫你和我,这是对我们彼此都不负责任的态度。” 陆臻臻被张子壑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脸都红了,她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心好难受,也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无耻,她利用了张子壑。 “对不起子壑,是我冲动了,那咱们休息吧。”她侧身搂住了张子壑,张子壑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也侧身将陆臻臻给搂住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他不能害了陆臻臻。 这一夜似乎所有的人都失眠了,陆臻臻睡的并不不好,江临玺更是一夜无眠,段雨辰说不上睡的好与坏,张子壑也是失眠了一夜。 几天后,在莫少锋的协调下,江临玺带着段雨辰的人直接杀到了一哥旗下的那些娱乐场所,现在隶属华集团旗下。 第三百三十六章 活着的意义 张子壑也带着人开始和一哥作对,一哥的一年制腹背受敌,有些招架不住,连续好几个地方被人拿下,他烦躁的很。 他知晓是江临玺和张子壑联手了,可是就是抓不到张子壑的证据,想对付张子壑却毫无办法,只能想着暗地里对付张子壑。 张子壑也没想到江临玺这么给力,也怀疑江临玺怎么会和他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心里忽然想到了莫少锋,莫少锋和江临玺是很好的朋友,江临玺什么时候不好配合他,为什么在他的身份曝光后就开始配合他了,他想一定是莫少锋出的主意。 心里多少对莫少锋起了几分不喜,可也挺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江临玺也不会和他配合的天衣无缝。 现在江临玺知晓他的身份了,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他想亲自和江临玺见上一面,先将他们之间的恩怨给撇开,好好的对付一哥在说。 一哥现在是a市内的头号危险人物,若是不除掉,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事急不得,他得好好考虑考虑在说,现在一哥的元气大伤,修养都得几天时间,而且他的货还没出出来,最近他资金紧缺,货他肯定会想法设法送出去,张子壑觉得这对他或者对江临玺来说都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给莫少锋直接打了个电话,通知莫少锋过来一趟,莫少锋接到张子壑的电话后有些意外,一般张子壑要见他们的话都会叫上聂小倩,为什么今天单独只叫他过去? 他好怕他见江临玺的事情被张子壑知晓了,张子壑责备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张子壑的别墅,他没有去和陆臻臻打招呼,直接来到了张子壑的书房。 下人推开门的那一刻,张子壑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喝着茶,看到莫少锋过来了,客气的请他坐下,主动将一杯茶递到了莫少锋的面前,“谢谢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江临玺知晓了一哥那批货的具体交货时间了吧?” 莫少锋一愣,不懂张子壑怎么就知道了江临玺知晓一哥交货的时间了,他的眉头一蹙,“老大,难道消息是你告诉江临玺的?” 张子壑没吭声,端起手边的茶和莫少锋碰了下,“有些事情明白就好,别说出来,若是需要人可以跟我讲一声,我可以借一点给他,别说是我说的。” 莫少锋越发的纳闷了,不懂张子壑这是什么意思,看向张子壑,“老大,您不是在怪我吧?” 张子壑看到莫少锋那担忧的样子笑了,“我怎么会怪你,若是真的怪你,我就不会请你过来了,而是‘请’你过来,所以放心吧,我现在和江临玺是战友,没有你在从中调和,这次打败一哥还没这么顺利。 不过这次只是挫了一哥的锐气,他这个人是不会死心的,所以我们必须对他有所防备。” 莫少锋没想到张子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看来是他自己自作聪明了,想想也对,一个当了大佬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老大您的意思是?”莫少锋明白,张子壑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他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他。 他将杯子里的茶喝完,亲自给张子壑倒了一杯,然后在给自己满上,等着张子壑开口。 张子壑接过杯子,“我想等江临玺将一哥的货给弄没了在跟他见上一面。”一哥的货不见了或者是被弄丢了,一定会惹怒了他,他会发了疯似的对付江临玺的,张子壑觉得江临玺一定应付不过来。 发了疯一般的一哥谁也被想拦着,更何况一哥的身边还有个奇葩的许娜,那更加是个疯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更何况是对付江临玺,她怕是会更加兴奋。 莫少锋也想如此,可是他不敢,江临玺和张子壑可是情敌,张子壑要和江临玺和好,江临玺肯吗?他不敢确定。 “这个能让我和江临玺商量商量吗?”莫少锋不敢胡言答应。 张子壑倒是不着急,“行,不过明天的行动我会一意孤行,我给你二十个人,你去帮一下江临玺,别说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你主动的。” 莫少锋很理解张子壑的做法,爽快的应下,两个人又聊了许久后莫少锋才离开,张子壑本想留莫少锋在这吃饭的,可是害怕陆臻臻看到,所以还谁让莫少锋离开了,他好久都没和谁聊的这么开心了,自从那个人走后,莫少锋算的第一个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吧。 他突兀的觉得自己活的有些悲哀,知道莫少锋的背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张子壑才起身朝着陆臻臻常去的后花园去了。 平日里没事时,陆臻臻都会去那赏花,画画,或者看书。 今天过去的时候陆臻臻依旧在那,看到张子壑过来了,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子壑,你看。”他将张子壑的一张素描画像递到了张子壑的眼前,让张子壑看看。 陆臻臻的画工很厉害,张子壑看到那张画像很开心,原来他一直在她的心底的,若是没有所谓的后来,是不是他能和陆臻臻有个很好的未来? 手突兀的见陆臻臻给抱在了怀里,将她搂的紧紧的,笑着看着她,“臻臻,若是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会选择江临玺,还是会选择我?没有任何要求,只凭借你内心的感受。” 陆臻臻的手僵硬在了那,手中拿着的画都差点掉落在地上,不懂张子壑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了,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她一直都跟张纸说过,不要轻易的在她的面前提及江临玺,不要提及,她是真心地想将江临玺给忘记了,好好和张子壑过日子,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张子壑不听她的忠告,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面前提及江临玺,还说出这种让她为难的话。 他当他和江临玺是不同品种的白菜啊,任着她陆臻臻去选,他不介意并不表示江临玺不介意啊,而且当她陆臻臻是什么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停的在江临玺和张子壑的身边来回摆动,去祸害两个男人。 手中的话一紧,看向张子壑,“子壑,我说过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及他,我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这话我不止说过一遍,你若是要将我赶走可以直说,没必要一直在我的面前提他,我说过,即使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我陆臻臻不想在两个男人面前周旋。” 陆臻臻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她不喜欢去选,逼迫她在他的身边就不要赶她走。 她生气的样子让张子壑心疼不已,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他是舍不得她不开心才会说出这些话来,让她走,他比谁都舍不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说了,是我不甘心,非要你说出要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觉得踏实,臻臻,你骂我吧,我知道我不该如此。”他握着陆臻臻的手,让陆臻臻打他的脸,陆臻臻及时收住了手。 她漆黑的双眸静静的盯着张子壑,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手轻轻的抚摸着张子壑的脸颊,她知道,张子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虽然他自私的将她留在了他的身边,可他从来都没碰过她,陆臻臻知晓他这是在给她和江临玺机会,等着他离开后她还能完整的回到江临玺的身边,这样有情的人,此刻她若是离开了,她就真不是人,她怕她会后悔一辈子。 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旁边睡着一个女人还会无动于衷的,张子壑没有任何这方面的问题,那就是另有原因,那这个原因陆臻臻相信是为了她好。 “你真的好傻好傻,你让我如何舍得离开你,以后不要在说这种傻话了,你在我就在,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陪我出去旅游两天了在回来吧,就在附近,我知道你忙。”陆臻臻主动提议。 张子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也是他所想的,这两天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刚好有时间带着陆臻臻出去散散心,也许以后他再也没机会带陆臻臻去任何地方了。 “你想去哪?去海边还是去大山里?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张子壑一脸幸福的笑,也只有和陆臻臻在一起时,他才觉得自己有活着的真正意义。 陆臻臻喜欢大海,也喜欢大山,可是现在只能两者选其一,她最后选择大海,她觉得和张子壑一起坐船出海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至于大山,若是有时间的话,她会在拽着张子壑出去一趟。 “就去海边吧,但不是a市的海边,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和你安安静静的待上两天。”陆臻臻看着张子壑认真的道。 张子壑突兀的拿着陆臻臻朝着一旁跑去,还不忘吩咐身旁的侍从道:“让驾驶员赶紧就位,我要带臻臻去临城的海边。” 侍从笑着拿出了对讲机,对着里面通知飞行员到位,张子壑则拉着她朝着别墅的最后排的隐蔽处跑去,陆臻臻今天才发现,那里具有有架飞机,而且飞行员已经等候在一旁。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有生命危险 陆臻臻愣住了,没想到张子壑居然可以浪漫到这个地步,她说去海边,不想是a市内的,他就让飞行员就位,带着她去临城的海边。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张子壑确实比江临玺对她还要好,至少他是处处都将她摆在第一位的。 陆臻臻还没反应过来,张子壑就亲自将她背上了飞机,心里对自己道,算是背自己的媳妇吧,两个人的婚礼,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陆臻臻任着张子壑背着,她还俏皮的时不时挠一挠张子壑,张子壑明明不怕痒,却装出一副怕痒的样子来,两个人嬉笑着上了飞机,张子壑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一起吃牛排和红酒。 因着要去的地方是临城的海边所以路途不远,一顿饭刚刚吃完,飞机就在临城的一栋别墅内停了下来,那栋别墅就在海边,比a市内张子壑的那栋别墅还要大,据说这些佣人是临时请来,平时整栋别墅都没有人,只有七八个佣人在。 一下飞机张子壑就带着陆臻臻去了外面的海滩,那里很多人,因着是夏季,所以海边的人也有些多,大多都是游客。 张子壑看着陆臻臻,问陆臻臻是像做自家的游艇出去呢,还是想融入那些游客中,和大家一样。 陆臻臻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和张子壑一起融入那些人中,做一对最普通的游客。 张子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直想和陆臻臻最一对普通的男女朋友,过最普通的生活,可是似乎老天特别爱开玩笑,给他们安排的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同。 两人很快融入在游客的队伍中,陆臻臻脱掉鞋子便在沙滩上乱跑细沙站在了她的脚上她也不顾,张子壑帮她提着鞋子跟在后面,追着她跑了过去,两个人沿着海浪奔跑,在那捡各种海星星和贝克,还时不时的互相泼水。 偶尔会拿出手机让路边的人帮忙拍照,也自拍一些,俨然像对热恋中的情侣。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陆臻臻都没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夕阳已经西下了,张子壑看到她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手轻轻的替她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笑着道:“若是喜欢的话,晚上我们在这露营吧,晚上有不少人在这边露营的。” 陆臻臻摇摇头,张子壑毕竟不是普通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张子壑的别墅里添加了许多的打手,想必是来保护张子壑和她的吧。 她明白张子壑宠她,但是她不能任性,她必须为张子壑也想想,不能活的我行我素的。 “不了,我们回家住,我都没住过你这边的大别墅呢,我想和你一起住一住,子壑,你到底有多少栋房子?不是别墅也算?” 陆臻臻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张子壑都懵了,他好像没个省份都最少有一栋房子,有的地方还不止一栋,他纳闷的看着陆臻臻,“怎么了?” 陆臻臻双手捧住他那张俊俏的脸,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你说我问这个干嘛呢,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将每栋房子都住个遍啊,那可是我的房子,我以后的房子呢,总得每个都感受一下吧。” 张子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此刻的陆臻臻就像个孩子,不过他喜欢。 “好,我们把每栋房子都住一个遍,以后我们一天一栋。”张子壑宠溺的道,反正有直升飞机,顶多就是麻烦点。 陆臻臻摇摇头,“不,我要等你忙完一切后在和你住遍所有,不过最近可以住住附近的,毕竟离的近,方便你回来。” 张子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痛快的答应陆臻臻,两个人的晚餐是在海边进行的烧烤,张子壑抱着陆臻臻坐在沙滩上捶着海风,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消息喜欢这样的日子,她在想,若是这样的生活可以一辈子该多好。 可是她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江临玺那边却是危险重重。 一哥出货的时间终于到了,江临玺这天早早的带人就埋伏在了出货的附近,可是他们一直没没有机会去将那些货给截出来。 一哥的人把守的太过森严,一丝破绽和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那是大白天的,他们根本就不能动手,只能等到晚上,段雨辰一直和江临玺在一起,看到那架势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一哥这次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这次的货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机会出动了自己半个军团的力量。 “临玺,你觉得我们今天这一战会赢吗?”段雨辰的语气有些不足,他以为一哥的人不会有多少,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多,他手底下的人虽然都能打,但是只是在市内,而且现在是文明社会,一般都是靠法律和道理生活,很少有人动刀动枪的。 他的人即使有手脚,也没一哥那些常年在外出任务的人的手脚利索,更何况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哥的人的对手,今天这一战,他自己就输了底气。 江临玺不想将这种不好的底气传播给其它的人,他白了一眼段雨辰,“亏得你还是当老大的人,首先你自己就输了底气,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条命吗,没有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们可是为民除害。” 段雨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在乎,他已经被骂习惯了,他这是务实好吗,不过江临玺的话是对的,他不能将不好的情绪传播给自己手底下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放弃,若是今天我不在了,临玺,我希望你能将我和刘蓉葬在一起,我这辈子只想和她在一起,既然这辈子我们不能白头偕老,那我们下辈子在在一起,下辈子我要好好的弥补她。” 江临玺没好气的白了段雨辰一眼,这还没开始打仗,他就交代遗言了,这仗还打得赢吗,段雨辰一说,他就想起了陆臻臻,忽然觉得自己挺悲哀的,段雨辰不在了起码还有个托付和交代,他江临玺好像还是个孤家寡人吧,他还好像不能死,他的儿子是怎么来的他还没搞清楚呢。 “死你个头啊死,怎么那么容易死,说好了,今天谁都不许死,我可告诉你,必须好好的活着,你可别指望我将你和刘蓉葬在一起,你今天要敢不活着回去,我就嫁给刘蓉的坟墓给掘了,将她和其它的男的葬在一起,我气死你。”江临玺故意道。 段雨辰第一次发现江临玺也能如此的幼稚,忍不住骂了句,“白痴。” 两个人嘀嘀咕咕了许久,才住嘴,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一哥的人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本来规规矩矩站在那的人开始窜动,不时的有人将一箱一箱的货从仓库里搬了出来。 所有近处的站岗的人都分散开了,有的甚至去搬货去了,江临玺按照原先商定好的,那些人一散开,他们就装作搬运的人过去搬货,然后找准时机后开始开打。 这是他们唯一能动手的机会,要是等下等货上了船了,一切都不好办了。 人很混乱,江临玺的人混进去后一哥的人还没发现,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混入了仓库,一哥那里的领头人就察觉到不对了,抓住一个有些生面孔的人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入帮会的?” 江临玺的人哪里动一哥里面的内幕,这什么鬼问题,他不知道如何答啊,不能答那就开打,这是段雨辰教他的。 他也不会到了,拿出手中的家伙朝着那个人就是一枪,管他呢,至少干掉了个领头的,多划算啊。 枪声一响,瞬间整个码头的人打成了一片,货也没人管了,现在开打重要,本来和谐的长命立刻变得像个古惑仔年代。 江临玺和段雨辰看到那架势,也想上去帮忙,可是硬生生的段雨辰的人给拦了下来,他们说老大在一切都在,若是老大不在了,整个团体就完了。 江临玺不想坐以待毙,那些货就在那,只要他去放一把火一切都一了百了了,可是他不敢去放那把火,这样会殃及到好多其他的东西。 他看向段雨辰,“怎么办,你的人似乎撑不了多久。” 段雨辰也明白自己的人成不了多久了,他的人完全不是一哥的人的对手,一上场他的人就处于了弱势,段雨辰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他心痛到了极点,他明白自己不能在躲在这里了,主动起身朝着众人走了过去,江临玺想拦他已经拦不住了,索性也跟着过去了,既然要打,那就一起,他江临玺可不是什么孬种。 见到老大过来打架来了,段雨辰的手下的人的气势一下子涨了不少,可也仅仅只是那一下子,很快他们的人又顶不住了。 江临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货却不能毁了,整个人都是慌的,他好想此刻的自己有分身术啊,可是他没有,而且那些货物还被一哥的人朝着船上在搬。 他急了,朝着那些货物追了过去,段雨辰一见,这江临玺是不要命了吧,他要上了船,一定会死于非命的,他也跟了过去。 两个人傻不拉几的追着那货物跑,莫少锋急了,暗自骂着这俩蠢货,他也忍不住了,吩咐自己的人赶紧上。 一哥的人看到又有人来了,害怕起来,可是一哥说过不准轻易放弃那些货物,他们只能硬拼,江临玺也纳闷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在帮他,心里立刻乐了,他也不怕了,朝着段雨辰喊道:“雨辰,跟我一起去将那货给毁了。” 那些货上了船就和岸上的货物分开了,江临玺想将那船给点着了,然后将船和岸上那些货物给分开,这样既能毁了货物,又能不涉及到其它,这是岸边,船上的人知晓发火了还能跳进水里,这里离岸上近,大家还能实行援救。 他一喊,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听到他要去毁坏货物,其它的人纷纷朝着他逼了过来,在这些人的眼里,货物比他们的命都重要,货物保护好了,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可若是货物保护不好,他们是真的连一丝活命的希望都没有了。 段雨辰正准备过去,看到所有人的人都朝着江临玺围了过去,他傻了眼,这是蝴蝶效应吗,怎么所有的人都朝着江临玺围了过去。 他若此刻还不去救江临玺,江临玺百分百有生命危险,他正准备朝着江临玺跑去,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老大,你不可以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执意要报警 拉着他胳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左右手,可是被围着的人是江临玺,不是其它人,那是他兄弟啊,他不能丢下江临玺独自离开。 手甩开那只拉着他胳膊的手,还没反应过来,黑虎就朝着江临玺跑了过去,“江总,快跑,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有人过来了,一哥的人瞬间分成了两拨,一拨过来对付江临玺,一波过去对付黑虎,人被分散,江临玺也不那么怕了,他鼓足勇气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只是没有机会去处理那些货物。 他想去将那些货物给处理了,可是那些人硬生生的逼着他朝岸上走,江临玺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回到了岸上了,眼看着那些人将船给开走。 一哥的人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船上,段雨辰的人也有些在船上,岸上一哥的人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江临玺气得不行,货都在眼前了,怎么就还是被人给带走了呢。 他气,非常气,还没发音过来,船上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船烧着了,不远处的海面上冒出了熊熊大火,整艘船都烧了起来。 江临玺傻了眼,看向段雨辰,“你的人干的?” 段雨辰摇了摇头,“不是啊。” 一直躲在暗处的莫少锋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段雨辰的人这么猛,连船都炸,看来是他这个人胆小了点。 我们知道警察会很快赶来,现在必须快速离开,看着那冒着火光的船和那不断跳下水的人,段雨辰和江临玺迅速撤离,莫少锋也带着人离开了,却不知道有人带着少量的货跳进了水里,然后带着货去找一哥去了。 他并且告诉一哥,是江临玺和段雨辰出来毁了货物,并且还有另一波人也出来从中作梗了。 一哥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手中的杯子都砸了,朝着那个手下询问道:“货还剩下多少?” 那些货本来是有好几公斤的,因着一场大火,那的抢回来的货不到三分之一,这些还是他拼了命的抢回来的,因此还受了伤,找到一哥这里时,整个人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他忐忑的将货放到了一哥的面前,心惊胆战的道:“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其余的连船带货全部毁了,而且华集团这次的损失应该不少,好在货全烧了,沉入到河里,警方查估计查不出什么来。”男子道。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货,是华集团的人,货没了还可以在生产,可若是让华集团的人怀疑了,以后作任何事情就跟都不好办了。 一哥的脚用力的踹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气得脸都白了愤恨道:“江临玺,你不得好死,看那我一哥是小瞧了你了,居然让你这么人物将我的货给废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匕首突兀的朝前扔去,落在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扎的好深好深。 许娜搂着一哥,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要,他没想到江临玺居然将那些货给毁了,那是这次计划的关键,若是交易成功,他们将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不管是对扩大华集团来说,或者是其它的运营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现在货被毁了,他们的钱没了,而且信誉在对方的眼里也大大的降低了,自己的货都保护不好的卖家,许娜相信,没几个人愿意在到他的手底下买货了。 男子尽管身体难受的厉害,还是站在那继续道:“老大,我不相信这是江临玺一个人干的,我怀疑张子壑也动手了。” 一哥鹰隼般的黑眸凝聚成了一道利刃,看向前方,张子壑最近带着陆臻臻出去玩了,好像都没管a市内的事情,一哥不觉得是张子壑干的,而且这几天聂小倩一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都没出过门,他摇摇头。 “不,张子壑最近都没过问这些事情,也许a市内有另外一股势力也不一定。”一哥对自己的猜测颇为的肯定,他觉得就是如此,不然他的货怎么会丢失。 男子不在说什么,一哥也没留他,示意他赶紧去处理伤口,抱着许娜思考问题,“娜娜,你是最了解江临玺的人,你觉得他一个人有可能将我的货给全部损坏掉吗?或者说他私底下的有没有培养什么人?” 许娜摇摇头,江临玺是个生意人,他这人很自信,而且他不需要培养什么人,段雨辰和廖天华就是他最好的靠山,有什么交给这两个人处理就好,他压根就没必要去多花这一笔钱,而且他是正当生意,也不需要这方面的人。 当初若不是洛梓行对付他,他何至于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许娜摇摇头,“他不会培养什么人的,我还是觉得刚刚他说的对,也许这是张子壑插手了。” 一哥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将这个答案给否定了,因着那个计划的原因,一哥一直派人盯着张子壑,所以张子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最近张子壑可是和陆臻臻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任何人都没召见过,也没过问过任何事情,这事一定不是张子壑做的。 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个的时候,货没了,他还得赶紧命人去加工一些出来,然后他在去跟买家赔礼道歉,好在这些货还留了一点下来,也不至于一点交代都没有。 带着许娜朝着屋内走去,来到一个可视电话那站住,拨通了买家的电话。 买家是临城的一个人,听到货被毁的差不多了,人也怒了,朝着一哥一顿责备,顾客是上帝,一哥心里不爽也不敢吭声,笑着剩下的货算是送给他的,还让许娜送过去。 一哥的为人买家是知晓的,哪里敢真的让一哥将货白送给他,而且这货还有一些,若是一哥补的上的话,也没损失,损失的只是一哥一个人而已。 两家很快达成协议,货由许娜亲自送过去,价格还是按照原来的算,这边的事情总算是商量好了,可是华集团却吵闹的不行。 华秦天一直不知道这些私下的勾当,还天真的认为自己的公司是干净的,这些发展是因为他找了两个好的股东,现在的他痴迷对付江临玺,现在公司的货船被炸了,货不能交不说,而且公司受到了损失,他执意要报警,其它人又坚决不让报警。 船都沉了毁了,什么都么有了,即使查的话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可若是真正的被人去细查的话,又能查出不少的事情来,他们就怕华秦天真的查出个什么来。 也是双方僵持着,一个说要报警,一个说不要报警,大家闹的不可开交。 张子壑在外得知一哥的货真的被江临玺给毁了,他知晓该是他回来的时候了,现在正是对一哥严加把守,乘胜追击的时候了,货没了,一哥一定会让自己的人去赶货的,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机会。 他想先将一哥的制货地点给弄清楚,然后在搜取一些证据,最后让警方来将一哥抓获,这一切都似乎是天衣无缝。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一哥有货存了下来,而且还被许娜正准备送往买家那里。 张子壑见陆臻臻还不想回家,这天他想带陆臻臻去爬爬山,看看日此,最近她老是盯着远处的山看个不停。 海边玩了两天,也玩的差不多了,那天晚饭过后,张子壑就命令直升飞机带着他们去了就近的一座比较好爬点的大山那,陆臻臻没想到张子壑居然这么体贴,她想爬山,她都没开口张子壑就带着她来了。 当天晚上张子壑就让陆臻臻早点休息,若是要看日出的话,他们必须好早好早起来去爬山。 陆臻臻很期待和张子壑一起看日出的样子,整个人兴奋的很,到了凌晨的时候,陆臻臻不用张子壑喊就主动醒了过来,拽着张子壑起床,张子壑看到高兴的跟孩子似的陆臻臻,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一起起床,来到山脚下开始徒步爬山,其实他们若是坐直升飞机直接去山顶的话不错,可是陆臻臻坚持要自己爬,张子壑也只要陪着她。 天还是黑漆漆的,张子壑一路都牵着陆臻臻的手,就怕她磕着碰着摔着,陆臻臻任着他牵着她的手,无语的很,这山路都是用石板铺成了,她还真没发现这路有什么不好走的,只是陡峭了一点。 夜间有些冷,张子壑将自己的衣服递给陆臻臻,示意她多穿点,陆臻臻也没拒绝,两个人慢步朝着山顶爬着,偶尔累了张子壑会去背一背陆臻臻,张子壑想,这几天也是他背陆臻臻最多的几次了。 爬山的人挺多的,不止他们两个,可他们似乎是这群人中最慢的两个。 两个人到达山顶时天快亮了,张子壑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将陆臻臻抱在怀里,眼睛盯着日出的方向,那里有鱼肚白,陆臻臻依偎在张子壑的怀里,小声道:“你说,我们会有美好的明天吗?我觉得有,就像这日出一样,是有希望的。” 张子壑的心咯噔一下,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可是和陆臻臻完全相反的,即使他现在将所有的好事做尽了,怕是也不能和以前的事情相抵吧,毕竟错了就是错了,那一切都不在可能回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他的罪过唯有得到法律的判决才能洗清他所有的罪过。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中了阴计 他不答话,脸上的笑容很凄凉,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多陪陪陆臻臻。 薄唇在陆臻臻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笑着让她看日出,这也许是他和陆臻臻一起看的第一个日此也是最后一个日出了。 没多会那鱼肚白的天空中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很刺眼,通红的太阳露了出来,陆臻臻开心的笑了,风儿吹打在她白皙无暇的脸颊上,给她很惬意的感觉,她整个身子往张子壑的怀里又缩了缩,“子壑,我们回去吧,都耽搁你好多天了。” 张子壑抚摸了下她那头柔顺的秀发,“行,等下下山了我们就回去。” 下山是坐着缆车下去的,陆臻臻一直没离开过张子壑的怀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若是离开了,这个地方以后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回到a室时已经是下午了,张子壑回到别墅后就立刻通知了莫少锋过来,最近聂小倩也不知道在干嘛,成天窝在实验室内倒腾,莫少锋的很多行动聂小倩都没过问,也没管,她觉得莫少锋成不了什么大事,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成为公司的股东,莫少锋才刚来,是不会得到公司重用的。 正因为她的这个想法,让莫少锋,江临玺,还有张子壑之间达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合作。 莫少锋来到张子壑家里时,陆臻臻已经吃东西睡下了,张子壑依旧在书房接待的他,他将那本厚厚的计划书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递到莫少锋的面前,特别的直接,“你看看这个先,这个就是一哥,还有聂小倩都锲而不舍的计划书。” 莫少锋接过那本计划书看了许久,看到那个庞大的计划后,整张脸的脸色都变了,他不看了,他害怕他看下去都会受到这个计划的诱惑,沦陷下去。 “这,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子壑看到他那副样子笑了,“我理解你,我当初也被它诱惑过,而且比你陷入的深多了,是臻臻将我变了回来,我很感谢她,我觉得我将她绑在我身边是对的。 小倩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估计她是在研究接下来缺失的计划,她是不甘心的,而且一哥也会想尽法子的来得到这些计划。 少峰,以后的路可比你想象的还要难走,所以我想你帮我约江临玺见上一面,我想和他谈谈,越快越好。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简单的透露一下,这次的截货事情我也是出了一点力的,这方便我跟他谈判。” 莫少锋点点头,“您说个时间,我去约他。” 这事越快越好,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的时间了,张子壑想若是今天可以的话就今天吧,“今天若是他没有时间的话,尽量明天。” 莫少锋没想到会这么急,最后点了点头,也许可以试试,虽然江临玺和张子壑是情敌。 他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给江临玺打了个电话,“喂,临玺,上次你去拦截一哥的货是不是有人帮了你?”他故意道。 江临玺正在开会,本不想和莫少锋多说,可涉及的是和一哥有关的话题,而且他有好奇上次到底是谁帮了他,拿着电话走到外边,示意邱俊将会议继续,蹙着眉头道:“你说,到底是谁帮了我?” 莫少锋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会道:“是张子壑,他有些想和你联盟,一起对付一哥,所以他想约你出来见一面,放下所有的恩怨一起好好的谈一谈。” 江临玺没想到帮他的人竟然是张子壑,心里还是很意外的,明天他们现在的敌人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一哥,江临玺轻应下来,“行,什么时候?” 莫少锋没想到江临玺这么爽快,他还准备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说若是可以的话就今天,不行的话最迟明天,他十分了解一哥,我觉得听他的比较好。” 江临玺爽快答应,“行,那我晚上去见他,你让他说个地点后通知我。” 电话挂掉后他回到书房,笑着朝着张子壑道:“他同意了,说晚上见一面,你定地点。” 张子壑想了想,“让他过来这里吧,也许他挺担心臻臻的,看到臻臻过的好,兴许他能安心一点。” 莫少锋的心一跳,这不是在向江临玺宣誓主权吗,这是他家,陆臻臻和他住在一起,让江临玺看到,这不是在江临玺的心口上扎刀子吗。 张子壑看出了莫少锋的担忧,他笑了,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你果然和江临玺是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些都不是问题,等他来了,我会安排他和臻臻见上一面的,请相信我,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是想给臻臻一个美好未来的人。 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满足一下我这个人的小小私心,等到何事的时候我自然而然会将臻臻放开,到时候我希望她是愿意回到江临玺身边去的。 若是不让他们见上这一面,以后的路我不知道该如何让臻臻走下去,我怕我不在了,她会傻傻的一直一个人。” 张子壑说了很多,还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说。 莫少锋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是那么的明白,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将地址默默的发给了江临玺,也意味着他下午是回不去了。 晚饭莫少锋是留在这吃的,而且还是和陆臻臻一起,陆臻臻看到莫少锋在这吃饭有些纳闷,不过她一直恪守本分,没多问一句,饭吃完了她主动回到了房间,心里是好奇的,不懂莫少锋怎么会在这吃饭,他来了,为什么聂小倩没来。 正看得入神,一辆她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车停在了莫少锋的院子里,陆臻臻的心猛然朝下一落,这车牌她早已像是刻在了她的心底一般,这是江临玺的车。 她看着他潇洒的推开车门后阔步朝着张子壑书房的方向去了,她好奇,为什么张子壑和江临玺会有交集,她想这是不是张子壑的故意的。 她好想下去看看江临玺,哪怕一眼都行,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既然都决定和张子壑在一起了,她就不能心里还有江临玺。 现在忘不掉,至少躲得掉。 江临玺被人领着进入书房,张子壑和莫少锋正坐在那聊天和喝茶,江临玺看到张子壑后脸上一直都是冷冷的表情,他要怎么说,这可是他以前的敌人啊。 没有握手,也没有客套,江临玺在沙发上坐下,看向张子壑,“说吧,你找我过来到底要和我谈些什么?”他开门见山。 张子壑喜欢江临玺的直白,也不客气,回道:“我想和你谈合作,一起将一哥打败,我欣赏你们的手段,居然想到炸船。” 江临玺的心猛然一跳,眉头紧锁,“那船不是你的人炸的吗?” 两个人同时一愣,心知大事不好。 这船不是江临玺的人炸的,也不是张子壑的人炸的,那么只能是一哥的人炸的了,居然是一哥的人炸的,那么肯定是有目的的,那唯一的目的就是掩饰货物。 江临玺看向张子壑,“不会那批货没有被毁吧?” 张子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也好怕那批货没有被毁掉,若是真是如此就尴尬了。 张子壑看向莫少锋,吩咐道:“你赶紧派个人去打听一下,一哥的货到底有没有被毁。”若是真没有毁掉的话,他们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莫少锋赶紧拿着电话去一旁吩咐去了,留下江临玺和张子壑两个人独自在那聊天,今天莫少锋也只是起到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这个话题她惨不参与都没关系。 电话讲完后莫少锋没有回到书房,而是一个人在书房的门口溜达,他也不敢跑远,省得张子壑怀疑他。 江临玺和张子壑谈了许久,两个人倒是谈得愉快,正事说完了,张子壑便开始和江临玺聊私事,他认真的看着江临玺,淡淡道:“去见见臻臻吧,她就在这里,我没有碰过她,不过这段时间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的,所以还请你多担待点。” 江临玺没想到张子壑会和他说这个,而且告诉他他没有碰过陆臻臻,不懂张子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向他,“你简直是有病,你不碰她,你又非要将他绑在身边,你有病吧。” 张子壑笑笑,起身看向窗外,“我比谁都想碰她,可是我不能,你也知晓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碰了她不就等于害了她,她现在跟我在一起都觉得回到你身边是对不起你,我若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了,那就是断了她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约了她在后花园见面,你去那和她聊聊吧,不管她怎样伤害你,请你都不要放弃她。” 江临玺拍了拍他的肩膀,懂将一个心爱的女人送到别人的男的面前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你是个真爷们。” 起身按照张子壑的指引,来到张子壑说的那个后花园,陆臻臻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那喝着花茶,眼睛看着前面的花海发待,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像个高贵的公主。 第三百四十章 捐赠的精子 江临玺看得心中一动,原来她还是这么美,这段时间张子壑似乎将她锻炼的更加的出众了,像个远离尘世的仙女。 脚步慢步朝前,很轻很轻,陆臻臻还是感觉到了有人过来了,轻声道:“来啦,谈完了?”她以为是张子壑,张子壑的脚步一向很轻很轻。 江临玺也明白陆臻臻说的人不是他,他没有回到,直到走到了陆臻臻的身边陆臻臻才反应过来,看到来的人是江临玺,她的心突兀的跳了下后恢复如初。 “怎么是你?”她有些意外。 “是他叫我过来见见你的。”江临玺没有隐瞒。 陆臻臻将眸子侧了过去,淡淡道:“傻瓜,永远都那么傻,你不应该答应他。” 江临玺坐下,“不,我该来,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臻臻,你该遵从自己的心的,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 陆臻臻淡漠一笑,对她还爱着江临玺,也许以后还会爱,可是她想和张子壑在一起啊,张子壑为她付了太多太多,她不能自私的只知道顾全自己,她也该为江临玺想想。 “爱,从来都爱,可是我们已经过了那个为爱而活的年龄了,经历了那么多,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我爱你,但我不想嫁给你,我不爱子壑,但我就是想嫁给子壑。 临玺,别来逼迫我了,我知道子壑也是为了我好,但你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改变的。” 陆臻臻就是这样的人,也一直是这样的人,江临玺一直都明白,他笑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想我们成为普通的朋友,那种很普通的朋友,不止是和你,还有张子壑,我们三个人,我是来征求你的同意,若是你愿意,我想我们三个人能做下来一起好好的吃顿饭,聊聊天,可以吗?” 陆臻臻惊愕的看着江临玺,没想到江临玺居然会这么做,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她淡然愿意答应了。 “临玺,你真的愿意?你看着我和他在一起你不会难受,你不会别扭?”陆臻臻觉得江临玺不别扭她都会别扭,可是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即使在别扭他都会努力克服的。 “要说不会你也不会信,而且别扭的又不是我一个,是我们三个,但是既然都愿意祝福你和张子壑了,我还有什么不能释然的,臻臻,去将张子壑请过来,我们三个人好好的聊一聊,不,将莫少锋也叫过来。”江临玺建议道。 陆臻臻觉得这主意不错,总不至于将一个人扔在一边晾着尴尬,张子壑的书房陆臻臻不敢乱进,“临玺,你去请他们过来吧,子壑的书房他是不允许我进的,你去请他过来好一点。” 江临玺很理解张子壑的做法,据他了解,张子壑的以后确实不好,陆臻臻知晓的事情越少越好,若是换做是他江临玺,他也会这么做的。 “行,那你在这等会。”江临玺长舒一口气,朝着书房去了,陆臻臻为了气氛热闹一点,吩咐侍从们端了一些水果过来,让大家等会不至于那么无聊。 她独自走到花海里,随时摘了一朵玫瑰,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透明化了,她想她的身世也不需要多久就会真相大白了,这是一种感觉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看向那漫天星空的星星,“爸妈,你们到底还在这个世界上吗,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妈,为什么就我没有?” 江临玺等人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发呆,三个男人站在那不动,江临玺等着张子壑去,张子壑等着江临玺去,如此僵持着,最后江临玺推了张子壑一把,“她现在是你的,你可别让我将她给抢走了,既然是你未婚妻,可得尽职尽责啊。” 江临玺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子壑也不客气了,朝着陆臻臻走了过去,张子壑一走,莫少锋就开口了,声音很小,就他两个人听得到,“临玺,你还真大方,自己的媳妇往别人怀里送,我佩服。” 江临玺白了莫少锋一眼,“你懂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他不想多解释,若是不让陆臻臻落个安心,他知晓以后陆臻臻及时跟他在一起她的心里也会有根刺。 她和张子壑在一起虽然没多久,可江临玺看得出来,张子壑简直是把陆臻臻当女儿一样的来疼,所有的一切张子壑都会为了陆臻臻去解决,哪怕头破血流。 哪怕困难重重,张子壑都会尽力去解决,哪怕浑身是伤,她从不让陆臻臻半分为难,让陆臻臻受到丁点伤害,和张子壑对陆臻臻的相比江临玺承认自己输给了张子壑。 若是张子壑有个以后,他也心甘情愿的将陆臻臻让给张子壑,他相信张子壑会比他将陆臻臻照顾的还好。 莫少锋耸耸肩,江临玺的事情他也懒得管,朝着江临玺挤了挤眼睛,示意江临玺去看看张子壑和陆臻臻。 张子壑过去搂住了陆臻臻的肩膀,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耳语,“臻臻,怎么了?” 陆臻臻忙回过身子看着张子壑,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没,没事。”手挽住张子壑的胳膊,“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两个人朝着江临玺和莫少锋走了过来,四个人在一起的气氛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大家一直聊到了深夜才离开,这是陆臻臻最开心的一天,晚上陆臻臻躺在床上,窝在张子壑的怀里,捏住张子壑的鼻子笑的一脸幸福。 “子壑,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生气了,我就一直捏着你的鼻子,直到你不生气为止,你若是不生气,你就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她不给张子壑反驳的机会。 张子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他好怕陆臻臻问的是她的身世,现在还不是告诉陆臻臻这个时候,心狂跳的看着陆臻臻,脸上却笑得温柔,张子壑本来就帅气,这么一笑,陆臻臻觉得越发的好看了。 “怎么,想对我使用美男计,没用的,我呢……想问你陆衍是怎么来的,江临玺那个白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也是服气了,我也好奇的很,他说他跟陆衍的妈咪没任何的瓜葛,那孩子难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陆臻臻俏皮的问道,她的胳膊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白净,像一块上好的璞玉。 张子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没想到陆臻臻问的是这个问题,关于江临玺和陆衍的事情他也去查过,他是医生,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而且他还从中作梗了,那个时候他和江临玺是敌对的,只要是对江临玺不利的事情他都做过。 “这个很简单,既然两个人没有发生关系,却有了孩子,只有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人工授精,我查过,江临玺曾经在大学时免费的捐赠过精子,后来陆衍的妈咪去做过人工授精,恰巧就是江临玺的精子,所以陆衍才是江临玺的儿子。 巧的是,没想到你后来成为了江临玺的妻子,而且还收养了他的儿子,刚好他儿子的亲妈咪又不在了,也许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有这样的安排吧。” 陆臻臻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雷死,怎么这小说中的桥段在现实生活中怎么就出现了。 江临玺大学时捐赠过精子,估计这事他自己都忘记了,会不知道也难免的,为什么江临玺没查到,而张子壑却知道,陆臻臻没有继续想下去,她怕想到的结果会让自己难受。 手轻轻的松开张子壑的鼻子,“感谢你为我解开迷惑,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的活着,每天都回来看看我,不要将我一个扔在家里,我会害怕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张子壑握住她的手,心疼的很。 “好,我答应你。”他的时间也不多了,能为陆臻臻做的,他愿意去做。 这一夜陆臻臻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个梦,梦到张子壑离她而去了,而且走的很凄惨,她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张子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陆臻臻赶紧起身去寻找张子壑的身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陆臻臻急得坐在后花园的桌子那发呆,用手机给张子壑发消息,“子壑,我想你了,若是有时间给我回条消息,让我知晓你也是爱我的。” 想到陆衍的身世陆臻臻又给陆衍发了条消息,告诉陆衍他是怎么来的,陆衍看到那条消息后没多少意外,他可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早就想到这个了,只是一直没查到证据而已,现在有人证实了这个结果,他很高兴,他好像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江临玺,可是江临玺今天却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 今天一早,江临玺,张子壑还有莫少锋一起去了临城,听说许娜带着一些货去临城交货去了,所以江临玺几个人想过去抓许娜一个现成的。 抓了许娜在去对付一哥就好对付多了。 许娜曾经对付过江临玺,江临玺知晓许娜手底下有不少厉害的手下,特意向段雨辰借了几个人,过去和张子壑还有莫少锋等人汇合,他们各自带着人朝着临城去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许娜死了 许娜带着两公斤的货一直开车到临城,身后跟着两辆车,都是来保护她的,她的心很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a市上了高速后车速她特意加快了很多。 江临玺早已命令段雨辰检查许娜的车,段雨辰办事能力一向不错,很快将结果交到了江临玺的手中,江临玺看到车辆和车牌还有高速路线后朝着许娜的车一路狂奔,江临玺的车一加速张子壑和莫少锋的车也跟着加速起来。 许娜开着开着忽然看到了江临玺的车,她的心慌了起来,不明白江临玺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来拦截她的。 她内心隐隐不安,这是高速公路,若是被人拦下来,她一定会带到警察局里去,她的车上还有好些货,她要是被抓进去了就完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必须快速和这些分开。 一哥交代过,在高速公路上就不要用电话了,直接用对讲机,她朝着对讲机内道:“将后面的a8888的车干掉,不管是撞也好,还是炸也好,总之将人给我干掉。” 车内的人听到消息,看到自己前边确实有辆a8888的车,车内的人立刻拿出了枪,朝着江临玺的车直开枪。 江临玺的车经过特殊的处理过,子弹只是将车打了个坑,并没有将车打出什么问题。 江临玺听到声音后知晓许娜的人在他的身后,他索性又将车加速了下,开始一直移动,好让许娜的人瞄准不了轮胎,并且还将车开到了许娜的前面。 江临玺躲着许娜不愿意了,既然自己的人开枪打不着,那她就撞,她就不信撞不死江临玺。 脚下的油门用力一踩,车猛然加速,她的车朝着江临玺的车飞速撞了过去,将江临玺的车撞的往前一动,江临玺等人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 江临玺没想到许娜居然这么疯狂,想着既然她都不怕死了,他江临玺还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有个什么,他在临死前将张子壑所有的过错全都担下来,让张子壑从此以后好好照顾陆臻臻就成。 他也不管了,和许娜的车你来我往,不停的碰撞起来,像是那车是铜墙铁壁,撞不坏一般。 于是高速公路上便出现了这一幕,两辆豪车你追我赶的不停的碰撞着,后面的一辆商务车不停的追着前边的车,车窗外还夹着一个大家伙,可是总是没有将子弹打出去。 这事很快引起了告诉公路上警察的关注,而且还严重影响了交通秩序。 许娜撞了几下都没将江临玺撞死,她心知这样下去不行,这货不能丢,在这样下去一定会将交警给引过来的,她索性不和江临玺纠缠下去,直接将车提速到了两百迈,这车的牌照也不是她的她无所谓了。 许娜的车加速,江临玺也不管的,也跟着加速,他们的车都是豪车,提速也快,警车在后边怎么追都追不上,告诉公路上的其它车只看到一红一黑的两辆车飞速而过,然后很快消失在他们的眼前,后面还有好几辆豪车跟着,最后面是警车。 车一直在加速,而且有很大的警车报警声,她知晓高速路口的那段一定会有警察等着她,她必须先将货给扔了才是上上策,可是现在扔掉了她要如何向一哥交代,这是一哥派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不能完成不了。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脸上露出诡谲一笑,油门直接踩到了底,手去翻找那会手底下的人给她准备的一些东西,看看到底都有什么,她好确定自己的计划。翻找了半天,她发现她车里除了一个打火机和一步小手枪外什么都没有,许娜烦躁了,这什么都没有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 她丝毫没注意到前边有车,手一直翻找着东西,陡然“砰”的一声,车直接装在了那辆大货车的后面,整个车身都全部扎进了那辆大货车的底部。 大货车司机吓得赶紧停住了车,好在那货车司机系好了安全带,将车速开的也是高速内的最低速度,他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许娜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她只知晓她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她不甘心,她还没杀了江临玺和张子壑这两个王八蛋。 她浑身已经麻木,手里握着那把枪,硬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耳边响起了江临玺的声音,她笑了,既然江临玺来了,她就要江临玺陪着她去死,她许娜不能白白的就这么死了。 她艰难的将那些货物给拆开,咬牙拼命的将那些东西洒的到处都是,尽可能的飘满整个车子,然后操着那辆打车的油箱用力一枪后,点燃了火机。 车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江临玺被炸得甩出好远,那辆打车也瞬间炸了,司机刚刚下车,整个人都被炸伤了,张子壑赶到的时候江临玺和司机一左一右的横在高速公路上,许娜的车已经炸的不成样子,火还在烧着,那辆大货车也是烧的厉害。 张子壑看到这一幕心是痛的,他们只是想将许娜给抓回去,现在江临玺昏迷不醒,许娜死了,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司机。 他是医生,很快的过去检查了下江临玺和那个司机身上的伤痕,江临玺只是被气流掀开后摔倒了地上,若是内脏和大脑没什么问题一般不会有问题,司机伤的严重一些,大面积烧伤,而且身上多处外伤,头部的伤是最严重的。 警察赶到没多久后医院的急救车也来了,张子壑等人跟着警察一起回了警局,协助调查。 许娜的货全部炸了,没有任何证据,好在许娜是个通缉犯,张子壑等人也不会被拘留调查,但是他们的行为却受到了惩戒。 抓通缉犯是重要,可是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报警吗。 张子壑也懒得去解释,也解释不了,毕竟他们是真的错了,要不是陆臻臻带着律师过来,张子壑和莫少锋还真走不了。 陆臻臻看着张子壑,脸一直黑着,“说吧,你们到底在干嘛?为什么江临玺被折腾的进了医院,你进了警察局,许娜还死了?” 这些事情陆臻臻不能知道,张子壑也不能告诉陆臻臻,她看着陆臻臻笑,去哄陆臻臻,“臻臻,这事以后警察会跟你慢慢解释的,走,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江临玺吧,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你,作为朋友,你也应该去看看他,帮助他。” 陆臻臻是这么想的,她很担心江临玺,也想这段时间去照顾江临玺,可是张子壑该怎么办?她不想丢下张子壑一个人在家里。 她知道张子壑一定会想她的。 她的手握住了张子壑的手,“要去可以,我们一起去,那里也有休息室,我想和你一起。” 张子壑也不放心陆臻臻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江临玺,许娜死了,一哥一定会疯狂的报复,不管是江临玺还是他张子壑,他们喜欢的人都是陆臻臻,张子壑明白,许娜的死彻底将陆臻臻再一次卷入了危险当中。 他暗自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的去保护陆臻臻,只要他张子壑在,他就不允许陆臻臻在受到一丝的伤害。 “好,我顺便带几个侍从一起过去,总不能你伺候江临玺后还让你受累吧。”他语气依旧温柔。 陆臻臻喜欢听张子壑的安排,他这个人的心思很细腻,总能将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陆臻臻只管照做就好。 两个人从警察局出来后,张子壑便带着陆臻臻直接奔医院去了,张子壑吩咐家里的侍从帮陆臻臻和她带一些东西过来,然后又命令莫少锋带人将医院全部保护起来。 现在医院是重点保护对象,一哥的头号仇人张子壑和江临玺都在这,张子壑真担心一哥会炮轰这里,为了保险起见,莫少锋还吩咐了段雨辰这段时间除了江临玺和张子壑要家伙外,外人一律不卖,省得他卖出的家伙是用来打江临玺和自己的。 段雨辰也不差这么点钱,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于是康华医院瞬间人满为患,可是来看病的人却少了很多。 陆臻臻来到医院的时候江雄涛和林冉都来了,陆臻臻上前打了个招呼,张子壑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林冉看到陆臻臻和张子壑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手握住了陆臻臻的手,“臻臻,我知道你现在和临玺没关系了,可是他现在需要你,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 害怕张子壑有想法,林冉看向了张子壑,张子壑知晓林冉要说什么,赶紧阻止,“江夫人,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跟臻臻今天过来就是过来照顾江总的,我们准备住下不走了,我刚刚问过医生了,江总的情况还算乐观,刚好我和他之间还有点事情,臻臻在这照顾他,等他醒了我也也好和他一起商量一些事情。” 林冉没想到江临玺会和张子壑混在一起,到底是什么事情林冉也不知道,也没多嘴去问,但她知晓,一定和许娜的事情有关。 第三百四十二章 威胁张子壑 “好好好,临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最近公司的事情特别多,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华集团和我们集团在唱对台戏,所以临玺就多麻烦你们了。” 陆臻臻客气的让林冉他们去忙活,张子壑更是希望他们好好的和华集团对抗,华集团的背后的人可是一哥,若是江氏集团倒了,以后还有谁能跟华集团对抗。 江氏集团似乎真的很忙,林冉和江雄涛在那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陆臻臻过去挨着江临玺坐下,一直在那说话,张子壑没有细听,可他猜测的出来一定是说的有关陆臻臻和江临玺的以前。 张子壑不想听,出去四周巡视,以免有什么人混进来。 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他们的饭菜都是他请的厨师专程送过来的,送饭的人都是他熟悉的,若是不熟悉他都不用,整个过程天衣无缝。 好在他们这一层是vip楼层,一般是不允许其它人上来的,只要在电梯口和楼梯口把守好,有人想进来都难。 一哥知晓许娜被炸死了,那些货给全毁了,整个人气的差点冒烟了,当即查到江临玺受伤了,还住院了,便派人到康华医院去蹲点,想对江临玺下手,谁知张子壑居然将自己的人派到了康华医院,还将江临玺严加保护了起来。 现在他想下手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是江临玺的医院,vip楼层他们又上不去,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张子壑又全都熟悉,想对这些人下手还真有点难度。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来,最后想着自己能不能装成保洁阿姨混进去,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 他吩咐手下去买通那些保洁阿姨,他就不信江临玺连康华医院一个扫地都认识。 功夫不负有心,康华医院的保洁员还真好买通,他们平时都穿着工作服,带着口罩和帽子,要是换了一个人来打扫清洁,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江临玺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都没醒过来,陆臻臻和张子壑一直陪着他,这天一哥的人终于将将保洁阿姨买通了,一早就过来清理垃圾,时不时的看看江临玺的房间,手枪他就放在口袋里,只要等下进了江临玺的病房,看到江临玺和张子壑后,他打死他们就成。 一切的计划都是天衣无缝,只等着进门的那一刻。 陆臻臻一早醒来就守在了江临玺的身边,她已经连续和江临玺说了好几天的话了,可是江临玺就是不醒过来。 保洁员担心的要命,他刚刚看了下,这一楼层全都是江临玺和张子壑的人,他要是想一枪打死两个人,那就必须快,在打死江临玺后必须尽快打死张子壑,不然张子壑和江临玺的人进来了,他可就完了。 门轻轻的推开,江临玺依旧昏迷着,陆臻臻坐在一旁说话,那个保洁员四处看了看,居然没看到张子壑的人,他接着扫地便利四处看了看,发现张子壑也不在房间里,他急了,保洁的阿姨可是告诉过他,张子壑每天早上都会在病房内,为什么唯独今天不在。 一哥给他发的命令就是,必须将两个人都打死,现在张子壑不在,他该怎么办,那个地他扫的特别的慢,希望张子壑能快点回来,他先打死张子壑后在打死江临玺,这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保洁员一直在那扫地,也不去收垃圾,陆臻臻隐隐觉得不对,往常的保洁员都挺利索的,每天将第扫一遍,垃圾倒掉,然后将屋内擦一遍,最后拖地。 今天这保洁员却在那不停的一直扫啊扫,还动都不动一下。 陆臻臻不知道江临玺和张子壑他们到底在干嘛,可是每天张子壑都不让他出门她就感觉到不对了,而且每天医院都派着大把的人看守。 现在病房里突然来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人,陆臻臻觉得太不正常了,她一边跟江临玺说话,一边给张子壑发消息,说病房里来了个奇奇怪怪的人。 张子壑正在安排怎么捣毁一哥老巢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只想试一试,事情还没交代下去,陆臻臻就来这么条消息,张子壑急了,赶紧朝着江临玺的病房跑去。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混进去了,这到处都有人保守,这人是长了翅膀吗,居然能跑到江临玺的病房里去。 他就在楼下,回到病房也不需要太久。 他给陆臻臻发了条消息,问陆臻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哪个具体的位置,还告诉陆臻臻,他马上就回来了。 既然有人混进来,他第一时间觉得就是一哥的人,并且是来杀他和江临玺的人,若是真的是这样的人话,这个人身上一定有枪,张子壑必须小心在小心。 陆臻臻将具体的位置告诉了张子壑,张子壑回到vip楼层的时候特意叫上了两个人,跟他一起进入病房。 好在门是玻璃门,张子壑可以提前看到里面的状况。 他看到一个保洁员一直在离陆臻臻不远的地方扫地,赶紧朝着身边的两个手下吩咐了句,他们要赶在那个保洁员拔出手枪之前制服他。 要是没赶上的话,要么江临玺的生命会得到威胁,要么就是陆臻臻的生命会得到威胁,这两个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张子壑深吸一口气,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保洁员很快反应过来,知晓是张子壑回来了,他立刻去掏口袋里的手枪,可是手才刚伸进去,张子壑便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手枪直接从他的口袋里飞出了好远,直接落在了陆臻臻的脚下。 陆臻臻懵了,看了张子壑一眼,赶紧去抢那手枪。 保洁员看到陆臻臻将他唯一的武器给抢走了,他慌了,赶紧去抢陆臻臻手里手枪,陆臻臻不会那玩意,赶紧躲开,也怕那个男的抓着她去威胁张子壑。 可是已经晚了,那只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陆臻臻眼疾手快,直接将手中的手枪扔到了张子壑那,男子气坏了,直接掐着了陆臻臻的脖子,威胁张子壑。 “你们全都给我散开,将枪还给我,不然我就掐死她。”男子威胁道。 张子壑急了,陆臻臻是他说过要好好保护的人,可是现在陆臻臻却被人威胁着,他不甘心,生气,拿起手中的墙瞄准那个保洁员。 陆臻臻感觉自己都快被掐断气了,呼吸困难,张子壑闭了闭眼,他必须解决掉那个保洁员,可是他没用过枪,虽然他做过很多坏事,可是那些他都只需要吩咐别人去做,并不需要他去做什么。 保洁员威胁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围绕,吵得张子壑的耳朵烦躁不已,许久后他将紧闭的双眼睁开,手指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保洁员的手被打了一枪,陆臻臻被掐的差点断气的脖子终于得到了呼吸,看着那个保洁员的胳膊不停的冒血,吓坏了。 张子壑飞速上前将陆臻臻给抱在了怀里一直抱着,“对不起臻臻,让你受惊了。” 陆臻臻却是被吓到了,枪响声仿佛还在耳边,她的小心脏还噗通噗通的跳着,张子壑的人很快过来将那个保洁员给制服了,张子壑明白肯定是一哥的人将保洁员给收买了,所以才有了可趁之机。 看来还是他疏忽了,好在现在大家都没事。 很快这事就传开了,江雄涛和林冉也赶了过来,他们将康华医院彻底彻查了个遍,将那个保洁给开除了不说,还送到了警局去配合调查。 至于张子壑开枪的事,江雄涛利用了点关系,也就没事了。 林冉朝着陆臻臻一顿检查,确定她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这事张子壑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一哥有一绝对会有二,他的事情又不能和江雄涛说,只能等着江临玺醒来,可是江临玺一直不醒,张子壑都急了。 江临玺不醒,陆臻臻也急,可是这事也急不来,好在这段时间一哥连续受挫,杀江临玺和张子壑的事情又没成功,他不能折腾了。 而且那个假装保洁员的人,不想将所有的罪过都给担下,警察一问他就跟倒豆子似的将事情全部给交代了。 警察在一哥的名下又记了一笔。 两天后,江临玺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张子壑和陆臻臻终于松了口气,他没有皮外伤,只是头部有个小小的淤血块,若是醒了没什么异常的话,在医院里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看到陆臻臻坐在病床边上,江临玺立刻笑了,这种感觉很好,醒来就可以看到陆臻臻,这是他一直期待的。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张子壑还在,现在的陆臻臻是张子壑的,怎么是他能觊觎的女人。 “醒了?”陆臻臻温柔道,示意张子壑过来陪江临玺,她去给江临玺弄点白粥来。 昏迷了这么多天,是该吃点东西了。 张子壑是个医生,按照平时的检查,他询问了江临玺几个问题,确定江临玺没事了,才和他谈起了正事。 “你醒了就好,我想好好的和你谈谈,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哥的人过来刺杀过我们,我想这事还是跟你商量一下。 第三百四十四章 离婚协议 华秦天咬了咬牙,他是一个对自己老婆藏不住心思的事情,刚刚酝酿了这么久,他只是在想要怎么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口,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啊。 他抱住华夫人,“老婆,只要你答应我,跟我离婚,这事我立马告诉你,你若是不同意的话,这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华夫人是真心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同意,她一同意,华个秦天就立刻吩咐手底下的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过来了,还当场让华夫人将离婚协议给签了。 华夫人不想,可是她明白华秦天的倔强脾气,最后只能忍痛签了那份协议。 协议一签订,办公室内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华夫人静静的看着华秦天,“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顺手将一杯水递到了华秦天的手边。 华秦天靠在老板椅上,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道:“二十年前,我因为自己的公司,将自己最好的兄弟害得家破人亡,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又因为我的野心将我另一个兄弟要还得锒铛入狱。 我让手底下的人陷害江氏集团运毒去了,这事八九不离十的会成功,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后天江氏集团将要面临被查封或者倒闭的危机。” 这是犯法的事情,华夫人朝后趔趄了两步,腿软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她就说,华秦天为什么非要和她离婚,感情是因为做了犯法的事情。 她嚎啕大哭起来,“秦天啊秦天,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就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你就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她上前去拽华秦天,“你快点打电话,快啊,告诉那些人,赶紧停住手中的工作,让他们停止啊,我不要荣华富贵了,我只要和你一起平平安安的安度晚年。” 华秦天却没有动,向个木偶一样,任着华夫人拉扯着他,许久后从嘴里冒出一句话,“你知道称霸a市一直是我的梦想,既然我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人了,那么也不在乎在多这一次的罪孽,你走吧,让我圆了我的梦想。”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去了雨,将地面淋的湿淋淋的,华夫人像个傻子一样行走在街上,她没有叫司机,没有打车,也没有让人跟着,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华秦天站在华集团的大厦里看着他,心如刀割。 此刻他的手下已经从一哥那弄来了仅剩下的一公斤的东西,准备找个时机放到江氏集团的货内,然后在让人将江氏集团给举报,来个人赃俱获。 现在的华秦天在a市内还认识一些,有些地位,他若是真要将江氏集团赶尽杀绝的话,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雄涛一直和林冉在忙活着最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不断的将流失的客户给追回来,江氏集团的事情全权交给邱俊在打理。 偶尔江临玺会过问两句。 这给一哥的人有了可趁之机。 公司大,人员杂乱,而且很多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要他们办点事情,几千不成一万,一万不成两万,两万不成五万,实在不成就十万。 这钱都能查出一个想要的来,当天江氏集团底下一个司机就被一哥的人用五万块给买通了,让他休息一天,那天的货一哥的人去拉,反正警察来了,他们将货和车扔半路上跑了在说,不让人抓到就成。 那些东西被那个冒牌司机给参到了货物内,他开车上路之前给自己的同伙发了条消息,告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那边的人便打电话举报。 这些事情做完后,那些人就给华秦天去了电话,“华总裁,事情已经办妥了,警察正在路上,预祝您称霸a市成功。” 警察接到举报电话,立刻出警,很快便将货车给追上了,司机在警察快追上的那一刻就弃车而逃了,可车没停,车直接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一车货全部给毁了,警察还真从货里找到了那些东西,还有一段录音。 录音里交代江氏集团一直利用货运在给各个地方运那些毒货,而且已经好多年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当天江氏集团就被人给封了,林冉还在和客人的谈生意中就被人给带走了,江临玺也被牵连其中。 好在他有病在身,只是被人看守起来而已,张子壑和陆臻臻被赶了出来,张子壑都懵了,这瞬息之间怎么江氏集团就倒了。 猜想到这事肯定又和一哥和华秦天脱不了干系,他火了,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能让护住江氏集团,是他大意和疏忽了。 陆臻臻急了,看向张子壑,“子壑,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家的人倒下去,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才行,我想去看看江伯父,然后想想要怎么才能帮助江氏集团渡过危机。” 张子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救江氏集团比一切都重要,他将自己那里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莫少锋去打理,一心一意的陪着陆臻臻去处理江氏集团的事情。 江临玺懵懂的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事情张子壑和陆臻臻只能去找江雄涛和林冉去了解情况。 江雄涛被人隔离,关在了一个单间内,张子壑是通过廖家的人关照才见到江雄涛的,不然凭借他的能力他是见不到江雄涛本人的。 才半天没见,江雄涛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看到张子壑过来,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他落魄成这个样子时来见他的人会是张子壑。 张子壑也不跟他废话,而是向江雄涛了解了一些情况,张子壑才知道一哥的人居然利用运毒货来陷害了江雄涛。 如今要替江雄涛洗脱罪名,只能找到那名货车司机,可是张子壑还没走出看守所,那个司机死亡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张子壑知晓这是一哥杀人灭口了,也许这件事情华秦天还知晓,现在唯一能查清事实的线索也断了,张子壑也无助的很。 可为了安慰江临玺,他只能尽量往好的说,好在一哥的手底下都有些什么人他是了解的,而且那条道上的人他认识的也不止一哥一个,想要将这些事情打听清楚也不是那么难,无非就是钱的事情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江临玺现在被警察看着,根本就不需要他和陆臻臻照顾这,他现在只要照顾好陆臻臻就行,他好怕一哥知晓了整个计划的内容,将陆臻臻给抓了去。 带着陆臻臻回到别墅后,吩咐手下一定要照顾好陆臻臻,他回到书房好好的准备了一番后,带着几箱子现金和几个人前往了目的的。 像一哥这样的人不少,一哥做到了最大的雇佣军团,但是这只是限于国内,并不包括国外,金三角那种三不管地带,有的是这样的人,而且还多的很。 张子壑曾经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但是不多,那个时候的他只想扶持自己的势力,他是将一哥当自己的人培养的,可是没想到自己想洗白了自己,而且也没想到一哥对他上演了一副农夫与蛇的故事。 陆臻臻很担心张子壑,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如今江临玺已经被抓进去了,陆臻臻害怕那个对付张子壑和江临玺的人会着重对付张子壑。 张子壑临走前陆臻臻将江临玺给她的那条水晶项链送给了张子壑,那条项链陆臻臻一直当做护身符的。 张子壑很舍不得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后淡然离开。 这次张子壑带的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跟了他很久的人,他不担心什么背叛。 那边的人已经联系好了,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谈不成的,当初张子壑的前辈给张子壑留下了不少的钱,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一路疾驰,加上飞机,一天后张子壑终于到达了目的的,他的行动起先没有人知晓,所以去的时候还算是一路顺畅。 可是很快这件事情就被一哥知晓了,一哥知晓张子壑花了大价钱去雇佣了其它的人,他非常生气,以前张子壑的所有事情都是交给他来做,而且给的价钱都不少,如今他没想到张子壑居然花钱去请别人过来对付他。 一哥气,非常气,他知晓张子壑费这么大的周折不就是想找出那个陷害江氏集团的人吗,一哥还偏不如张子壑的意了。 他吩咐手底下的人,赶紧将那个假扮司机的男的给杀了,觉不能留一个活口。 一哥做事杀伐果决,刚吩咐下去,那些人就去抓那个假扮司机的人,那个人也是个贼精的,一哥的人去找他的时候大家才知晓这个人早已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都没人知晓。 一哥急了,开始大面积的彻查这个人。 莫少锋一直在监视一哥,这件事情很快被莫少锋知晓了,莫少锋开始密切注意这件事情,并且将这件事情偷偷给汇报给了张子壑,张子壑吩咐他一定要尽全力找到那个男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赶尽杀绝 他在那边尽力和那些人谈判,一哥的锐气是该削一削了。 这边张子壑在那谈判雇佣军的事,一哥立刻在那边也请了雇佣军,反正谁怕谁,现在拼的就是实力,他就不信张子壑失去了江氏集团这个大财团,还会是他一哥的对手。 张子壑带的资金足够,谈判也很顺利,总共一百个,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拥有超高作战经验的人,和一哥的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子壑对这次的合作非常满意,将钱付了之后便带着这一百个人回到了a市内。 而那个假扮的司机去还没找到,莫少锋一直在查找这个人的下落,可是就是找不到,而且一哥的人在找也没找到这个人。 就在张子壑准备朝着一哥作战时,张子壑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居然是廖天华发过来的,说是要求合作。 张子壑本就是一个准备等死的人了,廖天华主动要求合作,他也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内能做点人做的事情,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廖天华的合作。 当天晚上廖天华和张子壑就偷偷的见了面,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陆臻臻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睡的特别的不踏实,她梦到整座别墅都烧了起来,她被围困在了大火中,张子壑为了救她,只身闯入大火种,她被救出去了,张子壑却葬身火海。 她被吓醒后才发现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浑身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天还没亮,张子壑却不在房间内,陆臻臻的心越发的不安了,他慢步走到窗户那,看到楼下书房的灯还亮着,她知道张子壑还在忙,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轻轻的将门给打开,吩咐门口的侍从给张子壑做点吃的送过去,她整个人缩在床上发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个不停。 她好怕张子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开始胡思乱想,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她只感觉有个人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很踏实很踏实的感觉。 她惊愕的睁开的双眼,入目的是张子壑那张帅气的脸颊,她红着眼眶手指轻抚着张子壑的脸颊,突兀的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去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梦是反的梦是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张子壑会长命百岁。 她的动作吵醒了张子壑,张子壑才刚睡下没多久,困的很,昨晚和廖天华谈了一夜,总算是将事情谈完了。 他害怕陆臻臻一个人睡不着,所以第一时间就赶回了房间,却看到这傻丫头缩着身子坐在床上睡着了,他心疼的过来将她搂在怀里,这才没睡多久她就醒了。 他朝她温柔的笑笑,“傻丫头,这是怎么了?饿吗,要是饿的话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陆臻臻很饿,真的很饿,昨晚没吃多少,晚上没胃口,心里担心她感觉不到饿,现在张子壑就在她眼前,她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担忧,却是感觉到饿了,可是她却摇了摇头,她想能看到张子壑的时候能多陪陪张子壑,哪怕多一秒都是幸福的。 她不吃,张子壑便又将她搂在了怀里,闭眼休息,陆臻臻全无睡意,但是她不想动,她想张子壑能多抱抱她。 他睡着,她就这么看着,直到中午。 后来美美陆臻臻想起这一幕时,她都觉得幸福的很,也是张子壑离开她后让她唯一觉得心安理得的一次,她尽量的弥补着张子壑,她做到了问心无愧。 廖天华和张子壑约定的时间是在三天之后,这三天时间刚好可以让张子壑去寻找一下那个逃跑的假司机。 那个司机非常的聪明,从大卡车上逃走后并没有回到一哥的集团,而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一哥有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那个员工办妥了事情后就会立刻给那个员工的银行卡内汇一笔钱,这个还是张子壑教他的。 那个假司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跑路了,自己的丢到的工资和他的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他并没有跑很远,而是就是一哥眼皮子底下,他在华集团当了一名小小的职员,这样可以随时知晓一哥要做什么,也方便他再次逃跑。 他想,要是一哥不杀他灭口,他就在这好好的干下去算了,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还真不是他想过的,可若是一哥要杀他灭口的话,他在逃跑吧。 这天他正在装货,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被一哥的人找到了他,他吓得赶紧跑,可是已经晚了,一哥的人将他包围起来。 有人朝他走了过来,面带凶相,朝着他道:“老李,你这是还想逃跑吗,你跑不掉了,一哥可是说了,对你,悬赏五十万。” 姓李的假司机没想到一哥为了杀死他都将赏金提到了五十万,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有些自嘲的味道,他早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的。 只怪自己太过自信,现在被人抓到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将眼一闭,“要杀就杀吧,我既然被你们抓到了,我也没逃跑的打算了。来吧,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悉听尊便。” 对面的男的冷笑了下,拿着匕首就朝着姓李的假司机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忽然有人冲了过来,个个伸手利落,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一哥的人就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姓李的司机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怎么都不是国内的人啊,他这到底是得罪谁了。 正纳闷着,莫少锋朝他走了过来,笑笑,“你不是想逃吗,我看你还要逃到哪里去,我只是想让江氏集团恢复正常,这个你应该不难办到吧。 我查过了,你上有老下有小,妻子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些人我已经保护起来了,对了,是在一哥准备去杀他们之前保护起来的,作为报答,你怎么的也该去帮我将江氏集团恢复如初吧。” 莫少锋一口气说了很多,姓李的司机听到懵了,他没想到一哥这个人会残忍到这个地步,会去对付他的家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是一哥派人来杀他是真的。 莫少锋怕他不信,将一个号码给拨通了,然后将手机递到了姓李的司机面前,“跟你媳妇说句话吧。” 姓李的司机看了一下那个号码,还真是他媳妇的好吗,他激动的举着手机和自己的媳妇通话,那端传来欢快的笑声,“喂,是老李吧,我们挺好的,你这同事真好,我一直想带着全家人来旅行,一直没时间也怕麻烦,没想到他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后面的话还有很多,可是姓李的司机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感动,真心感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子壑的人都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张子壑了。 惭愧的跪在了地上,将胳膊一伸,“你们带我走吧,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们能帮我照顾好我一家老小。” 莫少锋一直都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这个对他来说不难办,这次是想这个司机自动投案才花销这么大,换做平时的话他资助一下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他痛快的答应,带着这个司机朝着警局走去,却没发现他遗留了一个一哥的手下没杀死,那个人正躲在一旁给一哥打电话,并且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了一哥。 一哥听到那个姓李的司机被莫少锋给带走了,急了,现在江氏集团被封了,华集团的生意简直是如日中天,要是江氏集团没事的话,那华集团的生意一定会少很多,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而且已经有一批货要出来了,他还得借助华集团的货运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出去。 他果断的将电话给挂掉,吩咐手底下的人立刻去拦截那个姓李是司机,一定要尽全力将那个司机给弄死,不然这些人通通别活着回来。 那些人得了命令后直奔目的地,准备杀莫少锋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莫少锋早有防备,司机察觉到有人跟着,莫少锋便吩咐身边的手下开始开战,就在大街上,这些人打了起来,吓得很多车直接停在了路边不敢上前。 好几辆车你追我赶,你撞我我撞你,十分激烈,那个司机见形势不对,立刻打开了视频录音,交代一切后扯了扯莫少锋的胳膊,“别在为我做无畏的牺牲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我会惨死,我希望你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一切。 我先走了,请转告我的儿子,他爸也是条汉子,也希望他千万别学我。” 他故意将头探到了窗户啊,一哥的人收到的命令就是杀死那个假司机,也一直在等着那个假司机出现,他将头探出来后,很快就被一枪毙命,那些车迅速离开。 莫少锋看着那个假司机倒在了他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笑容,心里十分难受,他见过不少打杀的场面,可是不知道为何,他此刻觉得好难受。 看着那端视频,他沉默。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弄垮江氏 他的手下忽然推了推他的胳膊,“大哥,好在这家伙选择了牺牲自己,听说一哥又派了二十多号人过来,要是他不死我们全部都得死。” 莫少锋再次沉默。 他们拿着这个证据没有去警局,而是将这个东西交给了廖家,莫少锋相信,廖家的人拿到这个证据后一定会帮江氏集团洗清冤屈的。 一哥的人回去后向一哥回复,那个姓李的手下被打死了,一哥满意的很,将所有参加抓捕姓李的手下全部召集了起来,准备打赏他们。 所有人站在一起,一个个脸上露着笑容,非常开心,美滋滋的在算着他们会拿到多少。 大家证开心时,有人急急的跑了进来附耳在一哥的耳边说了点什么,一哥笑着的脸僵硬住了,不爽道:“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手下再次附耳又嘀咕了几句,一哥气的拿起手中的ak朝着站在那准备领赏的人一顿狂扫。 “我艹,领赏,我领你大爷,香蕉那个巴拿,这都办的什么破事。”又是一通狂扫。 屋内血流满地,血腥味和火药味充满整间屋子,一哥却满不在乎。 他冷声命令手下过来将地上收拾干净,似的不解气,一个人去拳房练拳去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战战兢兢的,警方一直在追查,他们一直东躲西藏的,现在还出这种事情,大家人心惶惶。 现在一哥又打死了这么多少,大家更慌了。 一哥这乱成一团,好在那个假司机没交代出华秦天来,华秦天算是躲过了一劫,他坐在办公室内,手捂着头沉思。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居然功亏一篑。 他不甘心,不甘心付出的努力白费,他决定在生一计,现在的他没有后顾之忧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要弄垮江氏集团。 他立刻将那两个股东给叫来了,让他们商量一下想个万全之策出来,再次将江氏集团一军。 可是这次那两个人却没有再出主意,而江雄涛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找上门来了。 两个股东还没离开,秘书就直接找了过来,朝着华秦天客气道:“华董事长,江氏集团的江总过来了,说是要见您,您是?”她征求华秦天的意见。 华秦天想了想,自己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见江雄涛一面。 他同意见面,那两个股东却心生一计,这江氏集团的总裁这是找上门来送死啊。 他们附耳在华秦天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华秦天的眼神变得深邃不已,许久后点了点头,反正做坏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不介意多这么一次的。 吩咐秘书将江雄涛请进来,他要看看江雄涛到底要如何,他也好进行自己的计划。 秘书客气的出去请江雄涛,江雄涛淡定的封喉在大厅内,丝毫不知危险降临,他来就是来劝华秦天的,虽然不知道劝不劝的了,但是作为多年好友,他还是想说一说,顺便给华秦天一个警告。 江雄涛客气的被秘书带到了华秦天的面前,他如往常一般看着华秦天,笑呵呵道:“华老兄,别来无恙啊,我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样子十分随意。 华秦天却丝毫不领江雄涛的情,他唯一的女儿被江临玺害死了不说,而且还朝着华集团落井下石,这个仇华秦天说什么都不会放下的。 要不是因为要计划着对付江雄涛,他至于和江雄涛如此周旋吗。 他翘着二郎腿点燃了桌上的雪茄,用力的吸了一口,表情冷冷的看着江雄涛,“江总,您这是过来看我还是过来给我下马威倒还真的难说。 你不就是怀疑我华集团害了你江氏集团吗,你现在没事了,过来让我华秦天知道你江雄涛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行,我领教了,请回吧。” 江雄涛还真没这意思,他是真心过来想劝劝华秦天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想看着华秦天自毁长城。 华秦天赶他走,他也厚着脸皮没走,他告诉自己,算是对华秦天做最后一点作为朋友的情谊了,他语重心长的道:“华兄,有些事情在趁着别人没发现时我希望你还是停手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华秦天本就对他存着非常深的敌意,害死女儿的,害公司倒闭的,他华秦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几乎是家破人亡,而江雄涛却是什么都没改变,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来跟叫他算了,他怎么可能。 他气得将手中只吸了两口的雪茄给掐灭,冷眸如剑的看向江雄涛,语气薄凉,“江雄涛,你给我闭嘴,别特么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我,我会觉得恶心,你是怎么对待我华集团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别当了婊子后又在这立牌坊,你江雄涛是个什么人难道我华秦天还不知道。 我劝你滚,立刻滚,滚出我的办公室,可别让让将你给请出去你才高兴。” 华秦天将话都说了这么难听了,江雄涛再无颜面待下去,他也生气,他江雄涛自认对华家算是仁至义尽了,华家这么对待他他都没说什么,华秦天居然还这个样子。 他将袖子一甩,厉声道:“华秦天,你总有一天会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的。” 他拂袖而去,背后传来的却是华秦天不以为然的冷哼声。 江雄涛走出华集团,正准备上车,忽然有个袋子将他给罩住了,然后有人朝着他的脖子以下,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子里,比上次他和林冉绑架时的环境差很多,那些人也凶很多。 江雄涛瞪着眼睛看向四周,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他一向大胆,朝着一旁正打着瞌睡的男子问道:“我这是被绑架了吗?”他是想问问到底是谁绑架了他。 那个男的是个瘾君子,整个人都不正常,本来就困的要命,被江雄涛吵到了,气得不行,上前朝着江雄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你是瞎子还是脑袋有问题,你没看出来你被绑架了吗?”打了江雄涛后他却睡意全无,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后吸了吸鼻子,最后从口袋你找出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又不知道在哪弄了些锡箔纸,然后磕了起来。 江雄涛傻了眼,这,这,他不敢看了,这些人他一直都不惹的,没想到自己却碰到了这种人,身上疼的要死他也不敢吭声了,等下这人要是晕了头,过来杀了他怎么办,他最好还是装死比较好。 闭眼躺在地上,肚子也饿了,心里担心林冉和江临玺担心他,却也知道自己这是瞎担心了,在担心也无用的。 此刻的林冉还真像疯了一般,江雄涛的电话打不通,人也不知去向了,她查了半天查到江雄涛今天去了华集团,车也在华集团楼下的停车场,当时她就去了华集团那里,谁也不通报直接闯进了华秦天的办公室。 这一切早就在华秦天的预料内,他坐在那张硕大的老板椅上抽烟,看到林冉过来了,知晓是来询问江雄涛的事情的。 人是他绑架了,但是他不可能承认,冷眼看着林冉,现在的江家人个个都是他的仇人,他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林冉,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点,我华秦天的办公室也是你能随便闯的?” 林冉不是江雄涛,她才懒得管情面不情面,她现在只想要她的老公,快步走到了华秦天的那张硕大的橡木桌子前,将手中的包朝着桌子上用力一放,“华秦天,你给我将我家老江还给我,要是不还,小心我林冉将你华集团给拆了。” 林冉的话不是玩笑话,她和江雄涛的感情好是出了名的,曾经因为江雄涛在一次谈业务中被人灌得胃出血住了院,林冉气的直接去找了那个客户的麻烦,然后一通数落。 出奇的是那个客户居然被林冉这个护夫行为给打动了,还将一个大单子交到了江氏集团的手中,从那以后江氏集团慢慢的发展了起来,而林冉的名声也在业界内传开。 都知道她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老公会去发疯的人,说拆了华集团一点都不稀奇,因为华秦天知道,林冉是个喜欢玉石俱焚的人。 他暗自擦了把汗,碰到这么个疯婆子,华秦天还真是为难的很。 他不能像对待江雄涛那般恶言相向,对于女人他还真下不得狠手,尽管他现在堕落了,走上了歪路,可是他的绅士风度的还是不减当年的。 他的语气变得客气了不少,眉头紧蹙的看着林冉,“江夫人,您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我华集团兴师问罪做什么,你老公不见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个男同,即使是,你老公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啊,你这是找我找的哪门子的茬?” 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江雄涛被绑架的样子,毕竟江雄涛被绑架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人家不承认林冉也没辙,她心里虽然怀疑这事是华秦天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她也只能眼巴巴的忍着。 第三百四十七章 面临倒闭 “华秦天,老江来找过你,而且找你后他就被绑架了,车还停在你华集团的停车场内呢,这事能不与你无关吗?”林冉拿出证据来。 华秦天冷冷一笑,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感,给人莫名的紧张感,很想继续装下去,说江雄涛这么被人给绑架了,可林冉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也不给他任何继续装下去的机会,朝着华秦天道:“你装什么装,还不去给我调监控找人。” 华秦天无语的很,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林冉的无理取闹,她本来就没理由,甚至还让人有些讨厌,可是偏生这些人都还听她的。 他按下内线的电话,给监控室内的人打了的电话是,示意他们将停车场内的视频调出来,让林冉去看看。 他本来以为这是件十分好解决的事情,可现在看来,这似乎很棘手。 林冉白了他一眼后提着包离开办公室,似乎认定了这一切是他做的一般。 华秦天也不怕,反正没证据的事情,而且那些人将自己伪装的很好,谁认得出谁来。 看着林冉离开的背影,华秦天的脸上露出了阴鸷的笑容,暗自道:“林冉,你给我等着,你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来人,立刻给江雄涛的家人打个电话过去,吩咐他们不许报警,也不许到处打听江雄涛的消息,不然江雄涛只能没命。”华秦天朝着电话里道。 很快有人来到了办公室内,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哥派遣过来的那些手下,看到华秦天后满脸客气,笑着道:“华总裁,我们是不是该利用江雄涛让江临玺交出整个江氏集团?” 华秦天非常了解江临玺,让江临玺交出整个江氏集团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林冉也不会允许,想了想,道:“要江氏集团两个亿就好。” 江氏集团刚刚被查过,损失惨重之时元气还没有恢复,这个节骨眼上要江氏集团两个亿,无疑是抽干了江氏集团。 男子奸诈的笑了下,“华总裁,您果真英明,属下我这就去办。”说完便出去了,林冉此刻还在监控室内调查监控,看得非常仔细,她看到江雄涛正准备开车回去,忽然有人带着鸭舌帽出现将江雄涛给带走了,来的人不少,可是没一个看得清楚样貌。 林冉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有用的信息,而此刻江临玺的电话却打了过来,通知林冉赶紧回来,刚刚绑匪来电话,说是要江氏集团两个亿,而且不允许大肆宣扬,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不介意撕票的。” 林冉手中的电话差点掉落在了地上,她是最在乎江雄涛的人,真心害怕绑匪会撕票,她二话没说,提着包就回到了江氏集团。 来到江临玺的办公室时江临玺正坐在老板椅上吸烟,江临玺很少吸烟,除非真的遇到了麻烦事情,看样子江雄涛的事情确实为难了他。 林冉快步走过去,一路上她没有想多少,在她眼中任何东西都没得江雄涛和江临玺来的重要,江氏集团没了就没了,以后在挣钱崛起也行,她相信她的儿子有这个能力。 走过去手搭在江临玺的肩膀上,“临玺,两个亿给绑匪吧,我只要你爸没事。” 江临玺却蹙起了眉头,要是真只是给两个亿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烦躁了,他怕,怕这是华秦天的阴谋,不然我什么这个绑匪偏偏要两个亿,两个亿可是不多不少,刚好能要了江氏集团的命的。 要是江氏集团倒闭了,华集团可真就在a市内独大了,若是华集团做的是正当的职业他也无所谓了,可偏偏华集团和一哥的生意是挂了勾了。 现在林冉要他将两个亿给出去,他不能不考虑整个a市的安危,他看向林冉,“妈,我不是不救爸,只是我怕这个绑匪是华秦天,若是真的是他的话,爸是救回来了,可是会有无数人变得凄惨无依。” 林冉才不管这些,她只要江雄涛平安无事,其它的人跟她没任何关系,她蹙着眉头呵斥江临玺,“临玺,那是你爸,是你亲爸,你不去关心里爸,你跑去关心其它的a市人民群众,请问你是国家主席还是a市内的市长大人? 人家在那吃香的喝辣的玩的好不开心,都不管这些,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不管你爸的死活子啊那管什么a市内的人民群众,我是说你多管闲事还是说你不孝?” 江临玺被林冉嗤得一句话都没得说,毕竟他也明白百姓孝为先,可是若是没有国家,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政策来将公司发展的这大,要是人人都像他老妈这么想,这个国家还是个国吗。 江临玺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敢去反驳林冉,林冉已经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了,江临玺若是在说下去,林冉可得向他发脾气了。 “妈,我不是说不管爸,行了,公司是你和爸一手建立起来的,这钱我会出的,而且我已经让财务部的人去筹集现金了,等这两个亿筹齐了我在将钱给您。 但我要提醒您一句,江氏集团缺少了这两个亿,可能马上就要面临倒闭了,虽然大家都不在乎这个公司,但是我还是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江临玺的语气很冷,让林冉有丝不快,她看向江临玺,瞪着眼睛道:“你什么意思临玺,那是你爸,听你这口气你好像不是那么愿意救他啊。” 江临玺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看向林冉,他不是不想救,那是他爸,他怎么不想救,他只是在想缺失的那些钱去哪里筹集。 银行是不可能在贷给他们了,能借的朋友怕是已经没有了,他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事偏生又不能让林冉去操心,想了许久后抬起头来看向林冉,“妈,我只是在考虑事情,你想多了。” 林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向江临玺,不在说话,她要等着那两亿到账,不然她不安心。 两亿需要时间去筹集,绑匪给的时间是两天,这两天内林冉和江临玺都在屋内坐着,没去任何地方,就守着那些钱送过来。 财务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一天多一点的时间这钱就被筹集好了,林冉看着那些钱满心欢喜,江临玺却是满脸愁容,若是绑匪真的是华秦天的话,这钱一旦被送出去了,那些债主就肯定会全部找上门来要江氏集团还钱。 江临玺的眉头蹙的更加的深了,最后还是义务反驳的将钱交给了林冉。 午后绑匪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示意林冉带着这两亿的现金去他约定的地点去将江雄涛给赎回来。 江临玺对林冉再三叮嘱后林冉出了门,江临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让林冉去赎江雄涛也好,他在这面对接下来面临的危险。 果不其然,林冉离开江氏集团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有新闻爆出江氏集团资金短缺的内幕,甚至有人已经找上了江氏集团,希望江氏集团尽快的偿还那些欠款。 江临玺看到那些新闻笑了,这些人简直了,心里越发的确定这次绑架江雄涛的幕后主使就是华秦天,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巧。 这些事情没有证据,江临玺也不敢胡来,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去应对债主,为了去赎江雄涛,能调动的资金江临玺全部调动了,压根就再也拿不出什么钱来了,现在债主上门无疑是落井下石。 他虽然知晓这也是华秦天使的绊子,但他只能面对。 示意邱俊将我请到接待室,他亲自去会会这个人。 邱俊蹙着眉头看着江临玺,想了许久道:“江总,我那还有点积蓄,要不我们将这些钱拿出来给您应应急吧,虽然没多少,但我和安儿合起来也有个一千万。” 这些钱是他和于安儿在江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奖金,分红和工资,江临玺一直待他不薄,他想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他的举动让江临玺很满意,可是江临玺还是拒绝了,江氏面临的债务是五十多个亿,要将江氏集团全部抵押出去才能偿还这个债务,岂能是一千万能解决的问题。 江临玺朝他摆了摆手,虽然他目前也没什么办法,但是他必须去面对,好在这个银行的借款是一个亿,而且这个月的利息他也已经还清了,银行要他提前还款还真不怎么好跟他谈。 他在会议室接待了那个银行的人,刚一坐下于安儿就过来了,着急道:“江总,不好了,有几个银行的人过来说是要见您,而且……”她不敢往下说了。 江临玺知晓这些人过来就是来催账的,等下还有更多的人过来退货,催货款,各种要钱,很快江氏集团就会传出要倒闭的传闻,一系列的事情江临玺已经全都想到了。 他朝着于安儿道:“让大家都在会客室等着去。”他会慢慢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江临玺将自己独自关在办公室内抽烟,他现在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了,连续的打击已经让江氏集团不堪重负,能卖的他都卖了,如今确实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交易地点 若是真的所有的人都过来讨债来了,他愿意将江氏集团破产,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就不信没了江氏集团他就不能和一哥抗衡了。 没多会于安儿就过来通知他,江氏的那些债主差不多全都到齐了,江临玺才将衣服整理好后朝着会议室走了过去。 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华秦天一手操控的,此刻江氏集团的情况他全不知晓,听到这个消息,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等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他热切的期盼江氏集团快点倒闭,然后他们华集团一家独大。 一哥安排的那两个人此刻就站在华个晴天的办公室内,“华总裁,恭喜您了,以后整个a市内可就您一家独大了,若是不出意外,半个小时后江氏集团会宣布倒闭的消息,我们晚上要不庆祝下?” 这是华秦天最开心的一天,内心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天都报了,他自然是想去嗨皮一下的,朝着那个人道:“行,你去定个好点的地方,晚上我们都过去开心开心。” 胡亮马上下去了,留下只的同伴在那陪着华秦天。 此刻江氏集团的会客室内坐满了人,全都是来催款的,江临玺一脸帅气的朝着办公室内走去,看到坐在屋内的人后阔步来到了最上首的位置上。 本来是吵闹的会客室,在看到江临玺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那身强大的气场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想发脾气的没有发脾气,想问个明白的人也闭了嘴,大家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他漆黑的眸光凌厉如刀,静静的扫视了下在坐的众人,冷语道:“我父亲被绑架了,我母亲带着两亿资金去赎人了,现在的江氏集团确实没多少钱了,但若是在座的各位肯向我江临玺伸出一只援手的话,江氏集团依旧会屹立不倒,继续陪着各位走下去。 可若是大家执意要现在落井下石的话,我江某人也不是不买账,我会将江氏集团宣布破产,来偿还大家的债务。” 屋内本就安静,听到这话后大家又安静了几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晓江雄涛别人给绑架了,现在江临玺说起,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有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可是既然来了,大家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而且来讨债是自己上司的决定,又不是他们个人意见,他们不是圣人,不可能因为江临玺的困难而害得自己丢了工作。 大家不吭声,江临玺心里也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他也不想为难这些人,朝着大家道:“既然大家都是铁了心的来要钱的,我江临玺会去宣告破产的,所有的一切等法院的裁决。”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准备起身,他身后的那扇门忽然开了,陆衍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人,手中提着两个黑色的皮箱子。 他很大牌的站在了江临玺的身边,一声黑色的燕尾服裁剪的非常得体,一看就是高档货,他随手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些人将手中的皮箱放到桌子上,朝着江临玺道: “爹地,听说你穷的要将公司给关掉啊?你别啊,卖给我可好,这里是两亿美金,我买下江氏集团。” 身旁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赶紧将皮箱给打开,满满两箱子的美金全都整整齐齐的躺在箱子内,江临玺看着陆衍愣住了,他最近忙的很,许久没见这小鬼头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谁也没在说要江临玺还钱的事情了,这里有两亿美金,他们的钱足够还了。 可是有些人不甘心啊,他们可是华秦天派过来捣乱的人,看到桌上的美金后想着区区两亿而已,偿还债务只是刚刚够吧,他们就不信江临玺还能拿出更多的钱来发展江氏集团。 “好,既然江总有钱,那就请江总将我们银行的贷款全部还清吧。”那个男的道。 江临玺蹙了下眉头,那个男的他认识,一直是个墙头草,他明白这些人定是被华秦天给收买了才会如此嚣张的。 “好,你们哪些人是需要我江临玺立刻偿还债务的,我现在立刻让财务过来给大家结算,以后我江氏集团的事情,从此以后不会在麻烦他们家。” 江氏集团贷款,无疑是给这些人业绩,增加他们的收入,很多人都希望拿到江氏集团这块肥肉,毕竟每个月的利息都是吓人的。 江临玺一开口,其它的人不敢吭声了,他们可不敢像那个人那般狂傲,个个不吱声。 可也有不怕死的人,也过来找江临玺要账,如此下来,那些钱还真被一些人划走了不少,就在大家犹豫不决要不要去向江临玺要钱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少锋,他也提了个很大的黑色皮箱,进屋后就将箱子直接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快速的将箱子给打开,里面赤果果的躺着不少的钱,少说也有一个亿,在座的人再次傻眼,莫少锋说话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些钱是张子壑让莫少锋送过来的,说是江临玺遇到困难了,这些钱给江临玺救急。 莫少锋是没有这么多钱的,江临玺心里非常清楚这些钱全是张子壑给的,心底多少对张子壑是感激的,至少在他为难的时刻张子壑朝他伸出了援手。 那些想出声的人彻底不敢出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有个人开口了,一脸的羞愧,“那个,江总,既然您忙,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改天我们在登门拜访。” 银行的人还好说,那些人多和江临玺沟通沟通就好了,江临玺总有一天是要和他们大交道的,但那些商家就难办了。 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江氏集团可是块大肥肉,本来以为江氏集团倒闭了可以和华集团合作的,现在看来江氏集团这哪里会倒闭啊,简直还有扩张的可能。 这些人几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头顶直冒汗,想和江临玺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江临玺也是个喜欢计较的人,在他困难时逼迫过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客气的,虽然不会报复,但也不会给对方便宜占。 当天江临玺就杀鸡给猴看的拿了几家和华集团走的比较近的公司开了刀。 会客室的人全部离开之后,江临玺和莫少锋长谈了许久,“这钱是张子壑让你拿过来的?”江临玺询问道。 莫少锋也不瞒着他,点点头,“嗯,他说没多少,希望能给一点帮助,他还说这些钱是干净的,是他搞研究得来的钱,希望你别嫌弃。” 江临玺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但他不能拿张子壑这么多钱。 “这个钱我不会嫌弃,但我也不能要,这是他的辛苦钱。”江临玺示意莫少锋将钱给带回去,莫少锋却诶去接那钱。 “临玺,子壑交代了,这钱你必须收下,这不是给你的,是给臻臻的,说是买你江氏集团的股份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临玺拿着那些钱痴楞了许久,他心里清楚这钱就是给他江临玺的,只是借用了陆臻臻的名义罢了。 他想拒绝怕是不可能了,只能将钱收下,吩咐邱俊去办理这件事情,两亿可以买下不少江氏集团的股份了。 莫少锋朝着江临玺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了江氏集团。 陆衍看着江临玺,瞪着漆黑的眼珠子有些弄不明白,许久后又像是似懂非懂的道:“爹地,子壑叔叔这算是在撮合你和妈咪吗?那他撮合你好妈咪,他以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江临玺不用去想,他的心悲伤起来,张子壑的以后?他不敢去想。 手牵住陆衍的手,“这事你不用去管,还有,你子壑叔叔给你妈咪钱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你妈咪知道吗,省得你妈咪伤心难过。” 陆衍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和江临玺一起回到了江临玺的办公室,将邱俊和于安儿的钱全部还给了邱俊和于安儿,认真处理江氏集团的事情来,心里也担心林冉现在将父亲江雄涛给赎出来没有。 林冉兜兜转转了许久,最后终于抵达了最后的交易地点,江氏集团现在什么样子了她无暇顾及,满心想的都是江雄涛。 此刻临近中午,太阳正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林冉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连辆车都没有,人也没有,林冉急了。 不是说来赎人的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林冉有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她没有急着给绑匪打电话,而是四处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个人,那个人的身形特别像江雄涛的,林冉急急的朝江雄涛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骂。 “什么东西,给了两亿这些狗东西,这些狗东西都不知道对雄涛好点。”她脚下穿着高跟鞋,路不是很好走,索性她将鞋子给脱掉,那些匝数和枯木还有石头咯的她的脚疼的要命,她也忍着。 第三百四十九章 被撕票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个人面前,那个人居然是脸趴在地上的,林冉喊了一声,“雄涛,是你吗?” 伸手过去想将江雄涛给掰过来,这一掰过来,林冉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吓得脸色惨白,最后趴在江雄涛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江雄涛已经没了气息,身上到处都是伤,衣服也破烂不堪,林冉忍着痛颤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江临玺的号码,朝着电话里伤心欲绝道:“临玺,你爸,被撕票了。” 江临玺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没想到华秦天会这么狠心,这钱都给他了,他居然还将人给撕票了,眼眶里突兀是流出几行泪来,低头看向陆衍,“陆衍,你爷爷去世了。” 陆衍也愣住了,前几天他才回去看过林冉和江雄涛,江雄涛都还活力十足,陆衍还说他老当益壮,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怎么今天自己的爹地就说这个爷爷不在了。 难道……陆衍那娇小的身板像石化在了那,江临玺一直在询问林冉在哪里,他现在就带人过去找他们。 出江氏集团前,江临玺吩咐邱俊管理好江氏集团的一切,他等下就回来,并且示意邱俊将所有有关华集团的单子全部取消,在将和华集团所有有关的公司的资料全部找出来。 江临玺怒了,彻底的暴怒了,他要报复华秦天,华秦天不顾任何的来对付他们江家,他江临玺又有什么好怕的,他华秦天是一个人,他江临玺起码还有一个母亲和孩子在。 邱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江临玺浑身冷的吓人,江临玺身上的这种绝冷之气以前只在陆臻臻被洛梓行抓去时他感受到过,事隔这么久了,现在体会到这种感受他也吓得不轻。 胳膊肘碰了碰于安儿,“安儿,你说江氏集团才接触危机,江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起来。” 江临玺刚刚在会议室说过江雄涛被绑架了,于安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会是老江总被撕票了吧。” 邱俊的心咯噔一下,觉得有可能是这样的,不然江临玺不会这么激动,不会这么狂躁。 他示意于安儿不要胡说八道,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老老实实的工作,省得惹怒了江临玺,而且他觉得江临玺好像要对华集团动手了,不然他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于安儿贼精的很,江雄涛被撕票了,江临玺肯定恼火死,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江临玺。 示意邱俊不用担心,埋头继续工作,现在江临玺有事,是她和邱俊表现的时候了。 江临玺带着陆衍开车一路疾驰,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陆衍看向窗外,手把玩着手机,踌躇再三后给陆臻臻发了条消息。 “妈咪,爷爷被撕票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冲动,你能不能劝劝他。” 陆臻臻看到消息后手中的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看向坐在一旁的张子壑,“子壑,你不是说江雄涛被绑架了吗,刚刚陆衍发来消息告诉我,他被撕票了。” 张子壑正在写着计划书,听到陆臻臻的话后愣了好久,突兀的反应过来,“刚刚?” 陆臻臻点了点头,“嗯,刚刚,现在江临玺正带着陆衍前往了事发地点,你不是说江雄涛很有可能是华秦天给绑架的吗,现在江雄涛死了,我怕江临玺疯狂的报复华秦天,因此而坏了事情。 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劝劝江临玺,陆衍说让我劝江临玺,我觉得我不是最适合的人选,还是你去比较好。” 张子壑没有答话,起身拿着手机出门了,许久后又折了回来,“臻臻,你去换身衣服去,穿的肃穆一点,等下陪我一起去江临玺那,顺便安慰一下江夫人。 我隐隐觉得江总的追悼会上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华秦天现在就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一哥又是个疯子,这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江临玺现在被气得不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理智的。” 陆臻臻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现在特别担心江家的人,尤其是林冉和江雄涛的感情到底有多好,她是知道的。 张子壑的话都没说完,他就起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没多会她就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走了出来,笑着挽住了张子壑的胳膊,“这一身怎么样?我想我以前好歹是江家的媳妇,我觉得我穿得正式点比较好。” 她怕张子壑生气,特意解释了一遍了。 她是在乎张子壑的,张子壑将她捧在了心里里在宠爱,她也不想让张子壑有丁点的难受和不舒服。 张子壑摸了摸她的头,“傻瓜,特意解释什么,我懂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牵着陆臻臻出门了。 林冉赎人的地点其实离a市内并不算远,只不过那些绑匪让她来回的倒腾她才会觉得远,地址发给江临玺后,江临玺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当然车速比较快。 看着那一身是血,浑身是伤,躺在地上不能动了的江雄涛,他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也不顾那些石子什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陆衍也跪在了旁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看着哭得声音已经沙哑的林冉。 “妈,别伤心了,爸的仇我一定会报的。”江临玺的语气很冷,像是严冬里的冰块,那种冷意像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一般。 陆衍也跟着附和道:“奶奶,您别难受了,您不是还有陆衍吗,陆衍也会替爷爷报仇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家的人。” 在陆衍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报仇计划,他要好好的惩戒一下华秦天,不管惩戒程度如何,不能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起码能帮江临玺扰乱华秦天的思绪。 他起身走到了林冉的身边,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林冉的手,“奶奶,你看看陆衍好吗,陆衍担心奶奶。” 林冉空洞的眼神侧了过来,看向陆衍,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凄惨一笑,将陆衍搂在了怀里。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陆衍,江临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朝着江雄涛走了过去,将江雄涛抱起来放到了车内的后座上。 又折回去将林冉扶进车内,不知道是不是蹲在江雄涛身边哭得太久了,这会腿都麻了,江临玺最后将她抱进了车内,她抱着江雄涛僵硬的尸体,陆衍抱着她的胳膊。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慢了许多,张子壑带着陆臻臻到江临玺的家里时江临玺还没回来,她们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江临玺才回来,看到张子壑和陆臻臻过来了,纳闷的看了陆衍一眼,心里明白了肯定又是这个小家伙搞的鬼。 车刚停稳,张子壑和陆臻臻便朝着江临玺走了过去,陆臻臻客气的朝着林冉打了声招呼,看了眼那浑身是血的江雄涛,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江雄涛留给她记忆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了眼前,这个风趣且心地善良的父亲居然就这么离江临玺而去了。 “阿姨,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觉得您应该好好的活着,要看着那些对付江总的人一个个的得到应有的报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林冉,只能随便找些话来劝她。 张子壑则和江临玺一起帮忙,将江雄涛抬进屋内,这个追悼会江临玺和林冉想在家里办,然后将江雄涛的骨灰送到墓地去。 因着死的突然,江雄涛的墓地都还没买,江临玺还得急着去买块风水不错的地方,这个办理下来还得一段时间。 张子壑似乎知晓了这件事情,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江临玺,“这个原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看来现在不用了,就当是尽我自己的一点心意。” 江临玺好奇的将那个牛皮纸袋给拿了出来,看到那是一个墓地产权证,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何心里隐隐有种痛意,那份同意不是因为父亲江雄涛,而是张子壑。 他觉得这份礼物有些沉重,有些不敢接,张子壑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笑着道:“不用跟我客气,以后有时间了去给我选个比这还好的风水宝地去,这个对于你江临玺来说不难。 我听说廖家手中有块不错的地,他们不外卖,大若是你江临玺开口,我觉得他们会卖你这个人情,我想是我赚了。 廖家手中确实有块风水宝地,那是廖家自己的墓地全部用完了,然后新买的一块地,那个地也不只是廖家一家的,原先就有几个墓地,那里的风水很好,但也没有张子壑手中的这块墓地好,张子壑这么说也只是想江临玺心里舒坦点。 这件事情对江临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两个人笑着去忙活追悼会的事情去了,人死的突然,不能尽快的办理追悼会,他们得用水晶棺将江雄涛的尸体冰冻起来,然后报警,这样突然宣布江雄涛的死讯,警察会怀疑的。 两个人开始各忙各的,最后家里来了不少的警察,将江雄涛的尸体给带走,说是要解刨,好在廖家的人出面,才算没有将江雄涛如何。 第三百五十章 追悼江雄涛 江临玺和林冉去了医院,然后做了好久的笔录,江家的事情一直全部都是张子壑和陆臻臻在打理。 刚刚警察过来,江雄涛的死讯也很快在整个a市内传开了,陆续有人过来江家来,来追悼江雄涛。 张子壑不停的帮江临玺应付着那些客人,陆臻臻在一旁帮忙,陆衍也在打下手,本来一切都还听顺利的,忽然华秦天和华夫人过来了。 张子壑的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欢迎这个人,虽然他没跟这个华秦天打过多少交道,但是他不喜欢这个男人,毕竟江雄涛是这个男人给害死的。 陆衍也看到了华秦天和华夫人过来了,曾经他还喊过这对夫妻爷爷和奶奶,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现在凶手要来给自己的亲爷爷敬礼,陆衍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相信死去的爷爷是不想的,他也不想。 娇小的身子佯装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开始到处乱窜,然后不小心踩了华秦天一脚,还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手中拿着香烛,香烛还是燃的,毫不留情的将华秦天的衣服给烧了一个大洞。 陆衍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急忙用手去摸那个大洞,希望那个洞不会被烧的跟大,另一只手又是一个不小心,将华秦天另一条裤腿也给烧出了一个大洞。 陆臻臻看到这,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华秦天的脸已经绿了,华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明知道陆衍是故意的,这两天他也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江雄涛的死和华秦天脱不了干系,现在陆衍摆明了就是故意捣乱,不让她和华秦天祭拜江雄涛,可他们偏偏不能对一个孩子发脾气。 她偷偷的扯了扯华晴天的胳膊,“要不,算了吧。” 华秦天却不干了,他来都来了,怎么能说算了,蹙着眉头看着华夫人,“凭什么算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干的。” 他越是这样华夫人越是担心,以前他为了证明那坑害别人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是硬要去面对,这足以证明这事情真的是华秦天干的。 华夫人差点趔趄的跪在地上,她没想到华秦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那么的不折手段。 华夫人再也受不了了,站在那不动,看着华秦天腿上的两个洞,都这个样子了,他怎么好意思在继续去上香,要是在继续下去,她真担心陆衍将他的衣服给烧出更多的洞来。 陆衍一直在那站在那,看到华秦天腿上的几个大洞,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华秦天压根就没有离开,还继续想朝前,他嘴里不停的道着歉,见华秦天如初的厚脸皮,他索性捂住了肚子。 “爹地,我肚子疼,爹地。”他是故意的。 张子壑一眼就看出了陆衍的小心思,没想到这小鬼头这么能装,为了不让华秦天过来给江雄涛上香,居然这么拼,江临玺和林冉看到了,估计会喜欢死这孩子的吧。 他快步走过去,一脸愁容的看着华秦天,不客气道:“华总裁,这孩子对你是不小心的,你不至于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吧。”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隐晦的指出华秦天没有放过江雄涛。 外界的人本来就在传江雄涛是华秦天害死的,现在张子壑这么说,无疑是更加群定了这件事情,安静的追悼会瞬间躁动起来。 大家看着华秦天开始议论纷纷。 华秦天心里本来就有鬼,来到这他是故意强做镇定才过来的,没想到张子壑居然这么说,浓浓的怒意全部弥漫在了他的心底,他也朝着张子壑不客气道:“张医生,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能乱说,你可要为你今天的话负上法律责任的。” 张子壑早已将自己的生命视如粪土,该安排的他全都安排好了,即使丢了性命,也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现在他可以完全将自己的命给豁出去,他压根就不惧怕华秦天。 他悠然的点燃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两口后掐灭,笑着看向华秦天,“华总裁,我有没有乱说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是追悼会的现场,我不想叨扰江雄涛总裁的亡灵。 您若是真要和我争个什么出来,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去外面谈。”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华秦天不能给江雄涛上香,只要华秦天肯走,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他想的很好,可是华秦天哪里这么好对付,他们怎么想的,华秦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越是不想让他给江雄涛上香,他还偏要去给江雄涛去上香。 挑眼冷眸如剑的看着张子壑,语气非常不客气,“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还想跟我斗,你不就是不然给我向江总上柱香吗,我还偏要了。” 这是追悼会,而且江雄涛的事情并没有调查出来,谁都不知道江雄涛的死和华秦天有没有关系,现在华秦天想给江雄涛上柱香,若是张子壑还不同意那就说不过去了。 他是故意将这话给说出来的,好让张子壑为难。 听到华个晴天这么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张子壑,好像张子壑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华秦天现在明显是想陷张子壑于不义之地,张子壑却不慌不忙的,一脸淡然的看向华秦天,“华总裁,您这话说的可真是难听,我本来是一片好意,您非得曲解我的意思。 我要是不解释清楚,今天这里这么多的贵客,他们会怎么看待我张子壑。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逝者已矣,华总裁这个样子也算是衣不蔽体,对死者也是一种不尊重。 而且像华总裁这么又颜面的人,这个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知道的人不觉得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华总裁您破产了,都落得穿破衣烂衫的地步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张子壑想说也说的不差,陆臻臻暗自为张子壑点赞,这话答的漂亮,她有确实看到了华秦天被气得紫胀的脸颊。 她也气死人不偿命的过去帮腔,“是啊,华伯父,子壑也是好意,我也觉得他说的对,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换身了衣服在来。 您以前和江伯父可是很好的兄弟,我觉得您更应该尊重他才是。” 陆臻臻是万分不喜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可是现在的她懂得了周旋和隐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凭借本事达到只的目的,暂时的委屈对他来说他不觉得这算什么。 陆臻臻都开口了,话还说的滴水不露,她都抛出了他和江雄涛以前是兄弟的话了,他要是现在强行去上这柱香的话,确实说不过去了。 可是不去上这柱香的话,他明白他在想走进这个灵堂可就难了。 骑虎难下,最后他选择妥协,“臻臻这话说的对,我和江总是兄弟,我确实该尊重他的,我这就回去换身了衣服了在过来,他的最后一程,我是绝对要送一送他的。” 十分不情愿的走出了追悼会,华夫人赶紧追了过去,这段时间的华秦天越来越不正常,她想问问华秦天,他到底在干嘛?她是真的担心他。 “秦天,你等等我。”华夫人脚步急急的追着华秦天跑去,嘴里叫住他。 可是华秦天却没停住脚步,他是个罪人,是那个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人,他不想在连累自己的老婆了。 华夫人却不放过华秦天,她小跑着过去拽住了华秦天的胳膊,“秦天,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陷害江雄涛不成,所以才故意将他给绑架后撕票的?” 自从听到江雄涛死了,华夫人的心就悬了起来,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和华秦天脱不了干系,但又不确定,她想弄个明白。 看到华秦天的态度,她现在不用华秦天解释了,她确定这事就是华秦天做的,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差点晕了过去。 她没想到现在的华秦天居然连江雄涛都杀了,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是个恶魔,她的头使劲的摇着,“不,不行,我要去告诉所有人,江雄涛是你害死的,是你绑架了他后拿了钱又撕了票。” 华秦天本来还挺心疼华夫人的,没想到华夫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可是她的丈夫,她居然要这么对他,一夜夫妻百夜恩,她就是这么当他华秦天的老婆的? 他看向四周,发现没人,上前一把掐住了华夫人的下颚,瞪着眼睛狠狠道:“你别逼我对你动手,我不想的,现在的我只想将华集团发扬光大,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华秦天丝毫不比他江雄涛差。 虽然我膝下无子了,但是我华秦天的美名我要名流千古的。” 华夫人的下颚被掐的生疼,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个不停,现在的华秦天给她的感觉真的就是个恶魔,可她不惧怕他。 “对,你确实会名流千古,只不过是被骂的那个,而不是被赞誉的那个,秦天,收手吧,我真的害怕你继续下去,你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她开始劝华秦天,没想到华秦天直接道:“呵呵,我华秦天现在本来就一无所有了,我还怕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又出一条人命 华夫人知晓自己劝不了华秦天了,只能发狠话,“华秦天,你若是在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去告发你去,虽然你杀还江雄涛的事情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多年前你害死你兄弟的事情我可以作证。 你可别忘记了,现在这事情都还没完全解决,我相信有些人对这些很感兴趣。” 华秦天没想到和自己恩爱了多年的老婆居然会威胁他,他气红了眼,逮着华夫人,将她提上了车,命人用东西塞住了华夫人的嘴巴,“你个贱人,老了老了,没想到你也想害我。” 他在凳子上做好,朝着身后的那些人命令道:“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她任何吃的和喝的,她不想明白都不许理会她。” 他就不信了,饿着她她还会不知悔改。 华秦天身边很快有人过来用布条塞住了华复人的嘴,省得她在那胡说八道。 华夫人不放弃,嘴巴被布条塞着了还在那哇哇的乱叫个不停。 回去后她知道被华秦天关在了一个小房子里,还真没让任何人理会她。 她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被塞着布条,这是她以前居住过的一栋别墅,这是间杂货屋子,她看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她将绳子给解开的东西,然后逃跑出去。 她要告诉江临玺,陆臻臻,江雄涛是华秦天杀害的,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恶魔,让他们赶紧阻止华秦天,以免他做出更多的错事来。 她眼睛像扫描仪一般看向四周,眼睛突兀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上的一把匕首上,她记得那是很早的时候她和华秦天带着华青叶出去旅游,然后在当地买的一把匕首,这匕首还是专程寄回来的,就因为华青叶喜欢。 后来华青叶玩了几天就累了,就将这个东西扔在了角落,最后被家里的佣人给拿到了这个储物间。 她看着那把匕首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身子慢慢的朝着那把匕首慢慢的移了过去。 她用身子用力的撞着那个搁着匕首的货架,那个货架是实木的,很重,质地也不错,要将匕首从货架上撞下来还真不容易。 这是她能逃出去的唯一希望,华秦天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将她的手脚绑住之后,手机都没拿走,若是她真的将绳子给解开了,她就可以打电话让陆臻臻过来救她,她就不信她还逃不出去。 要是陆臻臻不能来,她报警总可以了吧。 如此一想,她的身子用力的开始撞击那个架子,一下一下的非常用力,撞的她的身子都痛了她还不放弃。 每撞一下,那个架子都会晃动一下,撞了很多下后那把匕首才挪动了一点,但就是没有掉下来。 华夫人身体疼痛的厉害,胳膊和后背被撞成了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逃离这个地方才行,这样华秦天兴许还有那么点希望。 撞累了她就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撞,看到那个匕首被她撞的快掉下来了,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浑身虽然像散架了一般,还疼痛万分,可她还是不放弃。 如此撞了许久后,那匕首终于被她从架子上撞了下来,她看着那掉在地上的匕首脸上露出了笑容,可这还没有成功,她必须用手将匕首给抓起来,然后将绑着她的绳子给割开,这才算成功。 这样的事情在电视里的谍战片看了不少,她也学着个样子开始用手去抓那把匕首,电视上看着好像很简单,可是现实中却难的很。 那把匕首手指碰到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轻轻一握,那匕首就将她的皮肤给划伤了,都说十指连心,她的手指疼的要命,但她没有丢掉那把匕首,甚至还握着匕首调整了个位置,然后开始割帮着她的手的绳子。 她感觉到了血从自己的手上在慢慢的流失,她疼,最后疼的麻木,可她没有放弃,时间在流逝,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就不算粗的绳子终于被她给割开了,她的头晕晕的,慢慢站起身来,绳子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她晕的很,索性躺在地上躺会,让自己恢复点气色,那手疼的很,她也无暇去看一看到底被伤成了什么样子了。 许久后,她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将手抬了起来,看到那满是血液的手,冷笑了下,伤口太深,有些血肉模糊,两只手都是如此。 她慢慢的将口袋里的手机给掏了出来,拨通了陆臻臻的号码,可是打了一遍却没有人接听,华夫人只好放弃,决定去打110报警,她决定揭发华秦天。 手指轻轻的按下了那三个数字,还没来得及按下去,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将绳子藏到了身后,用身子将地上的血迹给挡住,背靠在墙壁上,装出她还被绑着的样子。 刚刚做好这一切,门忽然开了,华秦天如鹰隼一般的黑眸正看着她,眉头突兀的蹙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来,冷声道:“你还想和我作对吗?” 华夫人不吭声,对这件事情她绝不妥协,若是她的手还被绑着,华秦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绝对会违心的说不作对了,但是现在她都将绳子给割开了,她承认后华秦天也不会放过她。 她绝对对抗到底,也许她的坚持能换来华秦天的良知呢。 华秦天没想到华夫人居然会如此的顽固不化,厉眼看着华夫人,她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她没想到华夫人居然还跟他对着干。 他气,他心痛,狠狠道:“你这样的人就活该没有自由,你就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待着。”他上前就来扯华夫人,华夫人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华秦天,才发现自己暴露了自己的绳子已经被自己割开的事实。 华秦天愣住了,华夫人也愣了下,看向华秦天,眼神最后落在那扇虚掩着的门那,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跑出去,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她相信她以后再想逃出去那就是做梦。 她拔腿就朝外跑,可是她太过天真的,华秦天就站在门口的方向,她如何快得过华秦天。 华秦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看到她要跑,整个人像只暴露的狮子,用力将华夫人拽到在了地上。 华夫人本来浑身疼得厉害,被这么用力的摔了下,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快碎掉了。 但她没有放弃过逃跑,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华秦天,“你居然都开始动手打我了,华秦天,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她越说华秦天越生气,正准备理论,华夫人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的那把匕首那,她快速的蹲下身子将匕首窝在了手中。 那把匕首还满是鲜血,华秦天看到华夫人拿着匕首开始威胁他,他更加生气了,过去抢华夫人手中的匕首,两个人你争我夺的,争夺的激烈。 突然华夫人的身子僵硬在了那,她感觉到一抹疼痛的感觉从腹部那传来,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把带着她血迹的匕首已经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内,华秦天也傻了眼,看向华夫人。 他不想杀她的,没想到这匕首一不小心就被她给扎进了华夫人的肚子里,手开始颤抖,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 “老婆,老婆……” 华夫人看向华秦天,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然后就倒在地上咽气了,那把匕首还显眼的扎在华夫人的腹部。 华秦天抱着华夫人的尸体哭了好久,现在人死了,他还不能交代,现在正是半夜,索性他一个人在后院挖了个大坑,将华夫人埋了进去。 这是他和华夫人的家,现在也算是让自己的老婆回家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自杀身亡 将华夫人埋了以后,他还可以将那片草地恢复如初,弄的和原来一般,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并且半夜他还在院子里撒了一些草的种子,希望这些草能长得在茂盛一点。 他想着自己若是不报警的话,警察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他的老婆不见了。 将所有的一起都处理好,他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抽着闷烟。 还真如他所料,华夫人失踪了好几天都没人来询问,像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也不怪没人关注她,她这个人本来和别人的交集就很少,十天半个月的没看到她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华夫人死了,华秦天没将这个归咎于自己,却将这笔账算在了江临玺的头上,他觉得若是江雄涛的追悼会江临玺不阻拦的话,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上,华夫人不会死,他们都会过的很开心。 一想到这个,华倾就怒火中烧,丝毫没觉得自己杀害了江雄涛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江临玺们害死了华夫人就不行。 当天晚上华秦天就将自己的人全部召集了起来,让自己的人制定一份详细的报告,他要弄死江临玺和张子壑。 所有的人很快被召集起来,要消灭张子壑他们觉得不在话下,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弄掉小手段,张子壑显然能身败名裂。 可是想弄垮江氏集团,这不是在逗大家么,江临玺要是这么好对付,还能等到今天,他两次都能起死回生,这样的人如何能计划得了让他倒闭? 大家沉默不语,忽然有人站了起来,正是一哥安排进来的那两个人,“华总裁,我们有个办法。” 华秦天看向那个男的,心里乐了,没想到在他无助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替她出谋划策。 他看向胡亮等人,威严的询问,将一个总裁的风范演绎十足,“好,你们说说看,到底有什么法子?” 胡亮道:“华总裁,这……”她眼睛看向四周,看到很多外人在,他还真不方便开口,华秦天不知道江临玺和张子壑是一伙的,也不知道张子壑的底细,但是他们知道,想对付江临玺,现在就必须先将张子壑给干掉,不然他们是动不了江临玺的。 他一个眼神华秦天就领会到了,赶紧吩咐其余的人先出去,最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胡亮开口了,“华总裁,您不觉得这个张医师非常的碍眼吗,除掉江临玺就必须先除掉他,您难道忘记了,他是如何拯救江氏集团的?” 华秦天回过神来,觉得这话说的对,好像江氏集团出事,这个张子壑出了不少的力。 “你们的意思是……先除掉张子壑,然后在除掉江临玺?”华秦天很快就反应过来。 胡亮等人点了点头,“华总裁,这事您就交给我们去办,我们保证张子壑在一个星期之内会被抓进警察局,或者死掉,江临玺最多半个月的时间,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我们的人已经查出来,这个张子壑并不是很干净,要是他不干净,他给了那么多的钱江临玺,也证明了江临玺不是干净的。”华秦天不懂了,不明白张子壑一个小小的医生,能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纳闷的看着胡亮,胡亮只好向华秦天解惑,“您是不知道,这个张子壑以前可是和那个被通缉的一哥是一伙的,不知道这个张子壑怎么使用了通天的本事,才让他暂时性的没事。 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的资料和证据,只要时机成熟了,我们会立刻匿名举报或者将证据寄到公安部去,我就不信这样还有人能保住他。” 这些只是胡亮等人的幌子,他们可不信张子壑在官场有什么信得过或者靠得住的人。 胡亮是胡说八道的,华秦天却信了,一个为他挣了不少钱的股东,华秦天是十分相信的,看向胡亮,“这些我都不知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你们着手去办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胡亮和自己的战友对视了一眼后,和华秦天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张子壑的证据他们有一点,但都不能让张子壑彻底垮掉,他们在搜集一些证据,可是张子壑做事情太过心思缜密,不留丁点的尾巴,即使一哥和他做过不少的事情,但是尾巴都处理的非常好。 现在找到张子壑的把柄,还真的有点难度。 出了华秦天的办公室,两个人就直接回家了,给一哥打了个电话,希望一哥能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 一哥最近被廖天华给逼得像个过街的老鼠,东躲西藏的,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希望他们快点将江临玺给弄死,他好过太平日子。 没了希望,胡亮等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胡亮愿意替华秦天出谋划策,华秦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下班后直接回到了家里,家里的保姆也被他给撤掉了,一个人随意的吃了点速食面后就睡下了。 晚上,华秦天梦到了华夫人,她一身是血的过来找他报仇来了,华秦天起初是不怕的,完全没将华夫人放在眼里,觉得是她的妇人之仁害了他。 可是很快他又梦到了江雄涛,自己的小女儿,还有自己年轻时最好的朋友,全都来找他索命来了,那些人全都满身是血,蓬头垢面的,一身的白衣,吓得华秦天大汗淋漓的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将屋内所有的灯打开,再也睡不着觉了。 醒了后虽然不怕,可却不敢闭眼,看向窗外,那是一个围着围墙的小花园,华夫人的尸体就埋在里面,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过问华夫人的下落。 华秦天看着那片草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的心恍惚了下,觉得自己奋斗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名誉吗? 她将双手打开,发现自己手上全都是鲜血,吓得他赶紧去洗,洗了半天才发现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这一夜,华秦天彻底无眠,从不抽烟的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一直停不下来,从此以后他便染上了烟瘾。 江临玺和张子壑也没闲着,开始了反击华集团的计划,并且主动配合警察完成江雄涛死亡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进展的似乎都不那么顺利,直到有一天,警察找上门来,将张子壑带走了,江临玺才知道一哥和华秦天又要动手了。 张子壑的底细江临玺现在已经自动的一清二楚了,他知道张子壑这次是有去无回了,他心里难受的很,很想去看看张子壑,更想去安慰暗卫陆臻臻,可是张子壑是重犯,他压根就不能进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如他 陆臻臻就更见不到了,张子壑被抓了,她也被带到了看守所,接受调查。 现在的陆臻臻除了律师谁也不见,江临玺哪怕想看到一眼都不行,他按照张子壑的交代,将那些计划书给藏了起来,该办的事情全都办了,他才发现,张子壑留给陆臻臻的东西真的很多很多。 他江临玺确实不如张子壑。 在张子壑被抓五天后,看守所内传来张子壑自杀身亡的消息。 陆臻臻哭得像个泪人一般,晕倒在看守所外,张子壑死了,她也被放了出来,看着那蓝色的天空,她竟然有些反感。 江临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份很厚重的资料,那些东西全都是张子壑留给她的,还包括她江临玺。 张子壑被抓的第三天,就有公安主动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内,告诉他,江氏集团因为和张子壑合谋,所以要被彻查。 江氏集团被彻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没什么稀奇的,江临玺不在乎,不过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要学习张子壑,将所有的东西都给陆臻臻,让陆臻臻和陆衍一起来打理公司,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氏集团不至于倒下。 他看着憔悴了不少的陆臻臻,慢步走了过去,轻声道:“臻臻,节哀顺变。”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陆臻臻,“这个是子壑留给你的,你放好。”他的时间也不多了,马上要接受审讯,他专色朝着邱俊挥了挥手,示意邱俊过来,“臻臻,有什么事情多跟邱俊商量,我就不陪你了。” 陆臻臻还沉浸在张子壑逝世的痛苦中,丝毫没注意江临玺的话,在她的眼泪,江临玺是无所不能,慢步朝前走去。 江临玺看着陆臻臻慢慢远去的背影,心里担忧的很,朝着邱俊使了个眼色,示意邱俊赶紧跟过去,就怕陆臻臻出了什么事情。 邱俊有些担心江临玺,“江总,那您……” 江临玺示意邱俊别管他,“你担心我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只是配合调查而已,况且张子壑曾经就跟我说过,那些钱是他挣的干净钱,和他的那些事情没关系,我进去就是配合调查而已,不会有事的。 倒是你,你一定哟啊帮我照顾好臻臻,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邱俊点了点头,“那江总,你自己注意安全。”快步朝着陆臻臻跑了过去。 “徐小姐,等等。”邱俊试图让陆臻臻停住脚步。 邱俊的声音很大,陆臻臻拿着那个厚重的牛皮纸袋,回头看向邱俊,眸子通红,“邱俊,你有事情吗?” 邱俊扭头看了眼那拘留所,江临玺早已不在那了,他看向陆臻臻,“那个,江总进去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这样,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听江总说,这个地方是张子壑先生希望你去的地方。” 提及张子壑,陆臻臻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看向邱俊,言语有些激动,眼泪却无声的流的更加的凶了,“子壑让我去的地方,走,你带我去。”她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很美,却很凄楚,看得邱俊的心莫名的痛了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开车带着徐晓去了那栋她设计的别墅。 那栋别墅坐落在一个比较不错的地段,离市中心并不算远,依山傍水的,环境不错,而且只有她一户,四周都安了监控。 邱俊开车将陆臻臻带到了那个地方,陆臻臻看着那栋和自己画里一模一样的房子,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曾经刚来张子壑这里时她还恨他来着,他却一声不吭的建了这栋房子。 陆臻臻慢步走到别墅跟前,手轻轻的触摸那栋别墅,邱俊在一旁道:“张医生说当初你画了这图纸后他就开始选择地段,最后选择了这里,本来是想给你当结婚礼物的,没想到都还没来得急送出来。 现在他还是想送给你当结婚礼物,只不过不是跟他的婚礼,是跟江总的。” 陆臻臻冷下了下,曾经她就不可能和江临玺在一起,现在张子壑死了,他觉得自己更加不可能和江临玺在一起了。 她没答邱俊的话,示意邱俊将门打开,邱俊说钥匙就在陆臻臻自己拿着的那个牛皮纸袋里。 陆臻臻索性将那个牛皮纸袋给打开,看一看里面都有什么,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里面居然不只是张子壑给她的,还有江临玺给她的江氏集团的股份。 陆臻臻看到这些吓了一跳,不懂这两个男人到底要干嘛,将江临玺给她的那些股份的文件递还给邱俊,然后伸手去摸钥匙。 “邱俊,麻烦你将这个还给江临玺,我不能要,我跟他非亲非故的,给我这么多的股份干嘛?” 邱俊却没有去接那些合同,现在江临玺进去了,要是出来后发现股份被陆臻臻给还回来了,江临玺不扣他年终奖才怪。 “徐小姐,这东西江总不是给你的,这个是江总给陆衍少爷的,只是暂时由你保管而已,你就别拒绝了。 不瞒您说,您跟江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的奖金分红没少被扣,您就放过我吧,这东西您要还给我了,我发现我的钱又会被扣掉一大部分。” 邱俊实在没辙了,开始打感情牌。 陆臻臻汗颜,邱俊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想睁眼去害邱俊,笑着将东西收下,“那行,等他有时间了,我自己亲自还给她。” 她沉浸在难受中,江临玺去了看守所的事情她还没反应过来,她以为江临玺只是去找人叙叙家常罢了,丝毫不知道江临玺也被抓进去审查去了。 她将门打开,满满的欣赏这那装修的特别精致的房子,和她的设计里的几乎一致,越看她越心痛,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邱俊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她知道,只有等陆臻臻将所有伤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了才行。 可是邱俊发现自己错了,他没想到陆臻臻在这屋子内一哭就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没走几步就直接晕了过去,张子壑躲在暗处,看到哭晕过去的陆臻臻,心痛的要命,他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去将陆臻臻给抱住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尸体 是廖家有了点关系,允许他将一哥和华秦天捉拿归案后在对他执行真正的判决。 他的死讯公开也是因为办案需要。 谁都没看到他真正的尸体,死的也当天一个病患的照片,头用黑色的袋子套着,衣服是他张子壑的而已。 虽然有些兵行险着,但是不赌短时间内要拿下一哥和华秦天还真有点难度。 张子壑不知道自己的死讯会让陆臻臻这么的伤心难过,他既难过又高兴,最后终于难过击败了高兴,陆臻臻伤心,他比陆臻臻还有难受万倍。 心里默默祈祷上天,只希望陆臻臻能快点将他忘记掉,他注定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陆臻臻突然晕倒了过去,邱俊赶紧将陆臻臻送到了康华医院内,张子壑因为需要,他不能轻易露面,所以不能跟着过去。 好在陆臻臻只是伤心过度,加上休息不好才晕倒的,这才让张子壑松了一口气。 张子壑死了,江临玺被抓了,华秦天高兴的差点点鞭炮庆祝,做了好些天的噩梦了,这些天他灯都不敢开,每晚整栋别墅都灯火通明的。 他知晓他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了,张子壑死了,江临玺被抓了,一切的危险都差不多解除了,他自认为整个a市内,能与他华秦天抗衡的人没有了。 江氏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少了江临玺和江雄涛,他想弄死江氏集团,在他的眼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晚上,他将所有的人请到了自己的别墅内,准备好好的嗨皮一番,顺便将这别墅内的邪气压一压,最近老做噩梦,他觉得是阴气太重,人气太少,热闹热闹一番,他相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在来了。 宴会举办的很热闹,也很奢华,请的都是米其林三星级的大厨,酒水全都是最好的,还请了不少的公主和模特过来,甚至连小有名气的明星都请了一些。 大家玩的正开心,助手过来,看到华秦天,附耳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华总裁不好了,公司内的股票忽然大跌,您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阻止一下?” 华秦天一愣,现在江临玺被抓了,能与他华集团抗衡的人几乎没有了,到底是谁找死,命令身边的人搬来一台电脑,他要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助理赶紧搬来一台笔记本,他发现果然有个账号在那恶意抛售股票,在那操盘,还控制的相当的利索,简直就是用那个人和华集团自杀式的方法在玩。 华秦天真的吓到了,没想到会有人这疯狂。 他在那担心的要命,陆衍却搬着一台电脑在那玩的不亦乐乎。 陆臻臻不知道张子壑没死,但他知道啊,这个可是张子壑提醒他的,他是个什么都一点就通的人,玩这个不在话下。 股票急剧下跌,华秦天赶紧命人救仓,瞬间酒会变成了战场。 两个人对打起来。 人越多,陆衍越兴奋,他就喜欢刺激,看玩的差不多了,他才将电脑合上,这才第一天,一天就将华集团玩的断了一条胳膊可不好,他得慢慢慢慢的玩,不让华秦天每天活在惶恐中度日,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这么多的仇没报,他得去报仇。 华秦天的人在那不停的奋斗着,等了许久,看到没人在那恶意操盘了,他才松了口气。 陆衍得去医院去看自己的妈咪去了,许久没见,他也想念陆臻臻的很,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陆臻臻,让陆臻臻高兴高兴。 来到医院时陆臻臻还没醒过来,他坐在病床边,肉呼呼的小手一直握着陆臻臻,等待陆臻臻醒过来。 陆臻臻醒过来,看到陆衍守在床边,好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向陆衍,起身将陆衍给抱在了怀里。 “陆衍,你子壑叔叔不在了,你妈咪又成了没人要的女人了。”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陆衍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陆臻臻的后背,安慰她,“妈咪,别伤心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我照顾你,死者已矣,我们还是节哀顺变吧,张叔叔要是知道你成天里以泪洗面,他也会不高兴过的。 我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华集团的人不是想整垮江氏集团吗,我昨天单枪匹马的杀了华集团一个回马枪,我厉害吧。” 陆臻臻还不知道江临玺已经被抓了,纳闷的看向陆衍,“怎么是你在做这些,你爹地呢?”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全部涌上心头,江临玺将江氏集团的股份全部给了她,是不是江临玺压根就不是去看守所找谁去的,而是自己进去。 她担忧的看向陆衍,“你爹地?” 陆衍笑笑,样子特别的可爱,“妈咪,你别担心,爹地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然后帮助邱俊叔叔打理好公司,他只是去配合调查,当初子壑叔叔给爹地钱的时候子壑叔叔就告诉过爹地,这笔钱是干净的,是可以查得到的。 我想爹地不出五天就能出来了,他只是担心这五天内华集团会对江氏集团有所行动,所以才让我们多注意的。” 陆臻臻还是有些不信,虽然不知道张子壑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警察还说的听严重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张子壑给了钱江临玺,居然会没事。 “陆衍,你别安慰妈咪,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衍给了徐晓下一个安定的眼神,“妈咪,你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爹地真的没事,所以你别担心,而且子壑叔叔不在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我知道他对你很好,但是他已经不在了,你哭多了也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你要是真心喜欢他,那就对自己好点。”陆衍不停的劝着陆臻臻,不想陆臻臻在沉浸在伤心难过中。 陆臻臻想了半天,觉得陆衍说的对,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江临玺被抓了,现在的江氏集团让陆衍一个人撑着,确实不是个事儿。 她作为陆衍的妈咪,若是还让一个孩子撑起这个担子,就太不是人了,虽然自己有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是陪着陆衍也是好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不想白跑一趟 医生说她没大碍,陆臻臻想,既然都没事了,还不如出院,她一溜烟的从床上下来,“陆衍,跟妈咪一起去办出院手续,我们现在就回江氏集团。” 陆衍没想到陆臻臻的态度这么大转变,笑着让她慢点,两个人一起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后陆臻臻就去了江氏集团,并且扶持陆衍当了江氏集团的临时总裁。 开始很多人不服气一个孩子当这个总裁,当陆衍拿出昨天他的战绩出来后,多数人还是服从了他,只有少数人还在那磨磨唧唧的。 华集团的人没能打倒江氏集团,心里非常不服气,还想给江氏集团在来个致命一击,可是现在的他们也是黔驴技穷了,压根就没丁点的办法,现在他们在积极的寻找那个和华集团打金融战争的人,然后想将那个天才给绑架或者做掉。 查了半天,他们查出这个天才居然是江临玺的儿子陆衍,华秦天迟疑了一下,他害死了江雄涛,还差点害死江临玺,现在在去对付陆衍,他觉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陆衍是江家唯一的血脉,没了江家有可能断子绝后。 他一迟疑,胡亮便看出了他内心的犹豫不决,他才不管这么多,他要的是成绩,一哥可是答应过他,要是能将江氏集团给整垮的话,到时候华集团的总裁位置可是他的。 这个位置能捞到多少油水大家可想而知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开始劝华秦天,“总裁,您难道还要考虑吗,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您还有得选择吗,您只要一咬牙,整个a市可就是您独大了。 我要是您,还管这些干嘛,一件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两件坏事做了还是做了,不是说少做一件就能改变你不是坏人的事实。”胡亮的歪理开始上线,在那一直说个不停。 华秦天只是迟疑和犹豫,并非觉得这事情不能做,胡亮如此劝他,他一下子就被说服了,觉得确实如此,江家有么有后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最后的女儿还是因为江临玺而死,现在就当还账了。 他的浓眉深蹙起来,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严肃道:“胡亮,去办吧,务必要将陆衍给我抓回来,实在不行,让那些人的手脚麻利一点。” 他说的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仿佛他要杀的只是一直蝼蚁,并不是一个大活人。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胡亮满意的笑了,客气的答了一声是,然后出了华秦天的办公室,他希望这次刺杀陆衍的事情能顺利一点,这样华秦天这个碍眼的人就可以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个炮灰,不需要活太久的。 得了华秦天的许可,胡亮很快便将去刺杀陆衍的人安排出去了,大家先是监视,其次才是刺杀,而且这次必须一次性的刺杀成功,失败可就没下一次了。 陆衍这几天都和陆臻臻一起频繁的出入江氏集团,为江氏集团的事情忙前忙后,想要监视陆衍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天,因为一个大单子,陆臻臻必须亲自去和客户谈判,陆臻臻不放心他,便跟着陆衍到了临城,而胡亮的刺杀也定在了这天。 临城有他们的人,而且又在外地,胡亮觉得应该没有人能接应陆臻臻和陆衍,觉得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便决定就在今天下手。 司机开车载着陆臻臻和陆衍前往临城的一个约定好的地点,他们前脚上了去临城的告诉,后脚胡亮的人就跟着上了高速,而这一切陆臻臻和陆衍压根就没注意。 临城和a市内的距离告诉差不多一个小时,算是低速的话,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若是陆衍被刺杀,即使通知了a市内的人,也没有人能赶过来救陆衍。 大家各怀心思的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陆衍和陆臻臻在凯瑟大酒店约见那个客户时,客户许总看到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过来谈判,当即脸色就变了。 这次的生意谈的是几个亿的单子,许总非常重视,看到来了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虽然都穿的很体面,但是这不是过家家,侧脸看向身边的助理,语气非常不客气,但生意很小,带着责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助理看到陆臻臻和陆衍过来了,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单生意是陆衍来谈的,所有的资料和东西都是陆衍做的,当时助理王刚看到后赞不绝口,才敢拿去给许总,许总看到后也很满意,可当时王刚忘记告诉许总,这只一个孩子做的。 这会也难免许总看到陆衍了会很不踏实。 他笑着道:“许总,那份报告和计划就是这个小孩做的,他是江临玺的儿子。”然后退到了一边。 许总看向陆衍,有些不敢相信,那份计划书做的非常详细,连着那些报告也分析的有模有样,他一直以为是个资历很深的人做的,不敢相信是个孩子写出来的,“王刚,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许总还不信这计划书是陆衍写的,怎么看这孩子都不满七岁,虽然看起来很灵气,可是在灵气那也只是一个孩子,在他许总的眼里,是个孩子就不可能成就什么大事。 他看了陆衍一眼后又将眼神落在了陆臻臻的身上,看着陆臻臻清新脱俗的样子,他倒是满意的很,看到美女,他也该留下来多喝两杯茶才是。 王刚吓了一跳,继续解释,他发现自己解释了半天许总没吭声说要离开了,这才老实的退到了一边。 陆臻臻带着陆衍坐过来,朝着许总客气的打招呼,“许总好。”伸手痛许总握了握,陆臻臻才发现,这个许总居然不松手了。 陆衍看不下去了,这个许总原来是个色鬼啊,还握着他妈咪的手不放,他将肉呼呼的小手伸了过去,笑着道:“许总好。” 许总看了眼陆衍,有些不屑一顾,可看在陆臻臻的面子上,他又不能不理会陆衍,不然多掉价。 他十分不舍的从陆臻臻的手中将手给抽了出来,同陆衍握了握,“你好,小江总。” 陆衍看到他那副丑恶嘴脸就想吐,笑着道:“我是江总,不存在什么小不小的。” 陆衍一句话堵得许总特别没面子,偏生人家是个孩子,他又计较不得,而且陆衍说的对,现在的江氏集团就是归他陆衍在管,他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江总。 第三百五十六章 想灌醉 为了不落面子,他朝着陆臻臻尴尬的笑笑,“这孩子果然是个孩子。” 陆衍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家说他是个孩子,他确实是个孩子,可他从来就不当自己是个孩子,他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许总,我才是今天真正的谈判人,您不能把我当还只看,不然这场谈判我们怕是谈不下去了。 这可是一个双赢的机会,您不会想说要放弃这个大好的时机吧。不然您也不会说过来跟江氏集团谈判了。” 陆衍故意道,有钱赚,谁不想,他相信许总是看到他是个孩子后,不高兴了,而且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陆臻臻的身上,没心情谈什么业务。 许总能耽搁,可是江氏集团耽搁不了,陆衍只能使出杀手锏,“许总,我妈咪听喜欢喝酒的,要不我们边吃边谈?” 陆臻臻闻言愣了下,她哪里挺喜欢喝酒的,她不喜欢喝酒好吗,明知道这个孩子是在利用她,她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被利用了,只要这合同能谈下来就好,她也相信这个儿子不会坑她的。 大不了等下她少喝点,牺牲一下美色,被许总摸两下得了,要她喝醉,她可不干。 许总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下,笑着道:“徐小姐,这一杯哪里够,起码也得来个三杯对吧,这生意不都酒桌上谈下来的吗。” 陆臻臻懵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恶心,这不是明显想灌醉他了然后对她不轨吗,以为陆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 但许总有句话说的对,生意都是酒桌上谈下来的,可那只是对于没本事和没能力的人,对于强者来说,这些都是狗屁,她记得以前江临玺谈生意一直都只是意思一下,从不喝多,对于不重要的人,他连杯子都不端的。 陆衍是江临玺的儿子,她信陆衍有这个能力,而她确实是个不顶用的女人,这酒她还真得喝,但她也不会喝太多。 举着杯子和许总碰了下,酒杯放到自己的红唇边上,陆衍开口了,“妈咪,少喝点,等下你将许总灌醉了我怎么和他谈下去,难道你想许总错失这次和我们江氏集团合作的机会吗? 外边可好多人等着这次和我们江氏合作的机会呢,爹地说了,许总的人不错,才千叮万嘱的让我过来的,我可不想白跑一趟。” 陆臻臻懵了,什么叫她灌醉许总,后来听着听着就明白了陆衍的意思,陆衍是想许总明白,合作的可不是他这一家,可没时间给他在这泡妞。 还隐晦的说出这是江临玺的意思,要是许总不珍惜这次的机会,等江临玺回来后,这机会可就没有了。 许总不得不忌惮陆衍的话,他没想到一个小鬼头,居然还有这本事,只好暂时将陆臻臻放到一边,看向陆衍,笑着道:“看来江少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此刻才拿正眼去看陆衍,不说别的,就刚刚的那番话,很多人都说不出来,想不出来,没想到他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说了出来,这就是过人之处。 看来江临玺的儿子确实厉害。 他开始和陆衍谈正事,几番对战下来,他越发的佩服眼前这个不大七岁的孩子了,他知道以后的江氏集团不但不会倒闭,还会越来越好。 一场谈判谈得非常顺利,许总很想和陆臻臻多寒暄一下,可是他忌惮陆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陆衍带着陆臻臻离开,不过这次能和江氏集团合作成功,他还是很满意的。 陆臻臻和陆衍走出酒店,胡亮的人早就等候在那,看到陆臻臻和陆衍出来,他们立刻冲了过去了,想光天化日之下将陆衍给掳走。 人来的特别的快,陆臻臻都没反应过来,陆衍就被热给掳走了,陆衍被人抱着了才发现有人要绑架他,他索性朝着那个人的手使劲咬了一口,那个人才放开了他。 那个人一松手,他就被摔到了地上,他趁机朝着陆臻臻跑过去。 那些人看到他逃跑了,也急了,掏出匕首朝着陆衍追过来,既然有人要杀她的儿子,她可不干了。 将陆衍护在怀里,嘴里大喊救命,许总刚出电梯,听到陆臻臻的声音后朝着外边跑来,刚好胡亮的人拿着匕首追到了门口,许总是练过几招的人,看到有人要杀陆衍,二话不说,上前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胡亮的人来了三个,许总在那以一敌三,打得不可开交,他的助理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陆臻臻和陆衍都傻了眼,陆衍没想到许总居然会去帮忙。 手抓住陆臻臻的手,“妈咪,你要不从了他算了,看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给吃了,好歹人家现在救了你儿子啊。” 陆臻臻白了陆衍一眼,郁闷的很,嗤道:“有你这样的吗,简直就是个陈世美,谁对你好你就跟谁跑啊,连你老妈都不要了。” 陆衍继续打趣,看到那些人被许总打趴下了,心里特别的开心,“要你干嘛啊,以后还得养你,现在送人了是我赚了。” 陆臻臻无语了,心里明白陆衍是拿她开刷了,也不计较,心里还是挺感激许总的,想着等下还是请人家一起吃顿饭,这生意谈完了就跑确实不是个事。 许总还真不是盖的,不到半个小时,胡亮派来的三个人就被许总给打趴下了,连陆衍的身都没近过,知晓在打下去也是他们吃亏,索性他们也不打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看到许总凯旋而归,陆臻臻上前客气的去打招呼,“许总,身手可真好,为了感谢你救了陆衍,是否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许总正愁没机会和陆臻臻亲近,现在有人邀请他,他乐得高兴,答道:“被美女邀请,荣幸之至。”三个人朝着酒店又走了回去,陆臻臻不懂了,这到底是谁要对付陆衍。 胡亮的人行动失败了,这事必须报告给胡亮知道,让胡亮有进一步的安排,胡亮听到消息后,没想到让自己的人去杀一个孩子都杀不了,当场就让那些人滚蛋。 一哥的路子很广,想在临城内杀个人确实挺简单的,很快他就安排了几个人继续刺杀陆衍,反正陆衍还在酒店内,江临玺的车他们也认识。 这些人也大胆,陆衍等人在餐厅吃饭,他们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进了餐厅,陆衍几个人人少,就坐在大厅内,一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看到三个人在那吃火锅,挨着他们坐下,也点了个火锅,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有监控,他们不好动手,只好在那等陆衍等人吃完后在追出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喜欢这个女人 陆衍等人吃的开心,丝毫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在监视他们,许总一直在对陆臻臻献殷勤,他记得陆臻臻是江临玺的前妻,现在陆臻臻可是单身,他也是个单身,他想着自己会不会有机会和陆臻臻在一起。 他不停的给陆臻臻夹菜,陆衍看在眼里,陆臻臻又怎么不明白许总的意思,菜她接过去,嘴里却道:“陆衍,这次回去后也该到你子壑叔叔的头七了,该请的人我也得请一下,虽然没有办婚礼,但好歹我也是女主人,你可得陪着我。” 她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说给许总听的,虽然她和江临玺没关系了,但是她和张子壑却又剪不断的关系。 她陆臻臻,这辈子都不想在嫁给谁了,这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觉得她不可能在找到比张子壑对她还好的男人了。 有些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 许总听明白了陆臻臻话里的意思,她拒绝的隐晦,可是许总不想就这放弃了陆臻臻,他喜欢这个女人。 “徐小姐,要不等下我亲自送你们回a市内吧,刚刚你们才遇到危险,你也别拒绝我了,好歹给次我做护花使者的机会不是。” 许总说的也隐晦,陆臻臻想拒绝,可是想到刚刚有人过来要掳走陆衍的事情,她确实有些害怕,最后点了点头,“既然许总这么盛情,我也就应下了,陆衍,许总去了a市,你可得好好的招待招待许总。” 大家都是逢场作戏,陆衍没有生不懂的,笑着附和,饭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朝着外边走,一哥的人也赶紧跟着出去,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陆衍早就注意这些人了,那会他们进来后就开始看他,而且一个个贼眉鼠眼的,陆衍一直警惕着,在人群中他故意走在陆臻臻和许总是中间,后面跟着许总的助理,那些人想抓他走还真不容易。 他一边走一边道:“妈咪,有人跟踪我们。” 陆臻臻愣了下,有人跟踪她们,她都没注意,正准备扭头去看看,陆衍叫住了她,“妈咪,别看,看了就穿帮了,估计还是刚刚那帮人,你没见我走在中间吗,等下让许总自己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他。” 他的声音很小,刚好够陆臻臻听清楚他的话,许总也听到了声音,只是听不大清楚而已。 扭头看向陆衍和陆臻臻,“你么这两母子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 陆臻臻腼腆的笑笑,不打算将被人跟踪的事情瞒着许总,道:“那些人还没打算放过陆衍,陆衍说不想连累你,想让你先走。” 许总一听觉得这事不妥,他可不放心让陆臻臻和陆衍单独回去,何况现在还有人跟踪。 “徐小姐,你能不能说说,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和你儿子?”许总想搞清楚所有的事情才好解决问题。 许总问起这些,陆臻臻还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摇摇头,现在好像也不是说这个时候,“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许总你是先走还是……” 陆臻臻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许总知道自己在问下去也是白问,笑着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和你儿子不管。” 他扭头看了下身后,发现有七八个壮汉,许总思索了许久,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没达到这个以一敌七的地步。 索性他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心里一直保持这警惕自信,以防止那些人突然袭击,几个人看似跟无事人一般走着,个个心里都防备着身后的那些人。 他们有说有笑的,明白走出了监控地带,身后的那些人就一定会动手,几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越接近自己的车,陆臻臻也越发的担心了,一哥的人看到陆臻臻们快上车而来,也担心起来,想了许久,彼此给了彼此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人看了眼那些监控,看到已经不在监控区域了,全部朝着陆臻臻等人快步走去。 他们的脚步加快,陆臻臻等人也觉察到了,吓得也加快了脚步,一群人全部跑了起来,可是他们哪里是一哥请来的人的对手,没几下,陆臻臻几个人就被一哥的人包围起来了。 陆臻臻看着包围着他们的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眼睛还一直看着陆衍,陆臻臻怒了,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领头的一个男子嘿嘿一笑,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陆臻臻,挑衅道:“哟,这妞怕是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呢,难道你不是江氏集团的持股人?不是江临玺的前妻?” 陆臻臻懵了,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事情和江氏集团有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今天来对付他们的人会不会是……华秦天? 她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要是真的是华秦天的话,那是不是江氏集团会有危险? 心里不确定,嘴里道:“难道是华集团的人?”她朝着那个为首的人试探的问道。 领头的男子脸上又是一笑,看着陆臻臻,挑衅的笑容还未消散,“呵呵,开来这女人开窍了,对,华集团,不过不是对付你,是对付你儿子,姓徐的,若是还想要命的话,请你离开,不然我连你和你儿子一块杀。” 男子非常不客气。 陆臻臻有些汗颜,这些人还真的当这临城的警察是吃土的吗,难道她就不知道报警? 她利索的掏出手机,朝着许总道:“许总,您帮忙顶着下,我现在报警。”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其中一个人一脚踢飞了出去,陆臻臻看着飞出去的手机愣了半天,看样子这个计划是不成功了。 她看向许总,“现在怎么办,要我放弃陆衍,我绝对做不到。” 许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刚刚还想着先上车在说的,哪里知道他们跑都跑不过人家,现在只能任着这些人宰割了。 “徐小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咱们拼一把?等下我们打起来后,你赶紧带着你儿子跑,我断后。” 陆臻臻有些感动,没想到和许总才见面,他就愿意舍身相救,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江临玺被抓了,现在他们要是在出什么事情的话,江氏集团可真就完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真相露出水面 她点了点头,“许总,大恩不言谢了。” 说完许总就主动开打起来,还故意给陆臻臻打出一条路出来,陆臻臻带着陆衍朝着那人少的一边跑,还吩咐陆衍,要是她被拦下来了就一个人快点跑。 那些人要的是他,并不是她陆臻臻,她告诉陆衍,那些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陆衍不想,他答应过他的爹地,一定要照顾好妈咪的,他不想离开,朝着陆臻臻摇摇头,“不,妈咪,我不走。” 陆衍不走,陆臻臻怒了,瞪着陆衍,吼道:“你走还是不走,你要是不走,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她拿陆衍没辙了,开始威胁陆衍。 陆衍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只能拼命的往前跑,怎奈他只是一个小孩,在怎么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跑过一个大人更何况人家就是冲着他过去的。 陆衍没跑到两步,衣服就被人从背后给拽住了,他侧脸看向身后的人,一个男子正凶神恶煞的抓着他,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容,“陆衍,你跑啊,你跑啊,我看你现在还怎么跑。” 陆衍的力气很小,又是被人从背后抓着的,想使用一下自己的计谋,发现完全用不上,他只能救助,朝着陆臻臻大喊道:“妈咪,救我。” 陆臻臻闻声朝着陆衍看过去,发现陆衍这么快就被热抓住了,她赶紧朝着陆衍飞奔过去,用力的用身体去撞那个抓着陆衍的男人的身体。 陆衍看向陆臻臻的时候,那个男子也侧脸看向了陆臻臻,陆臻臻撞向她的时候,那个男的立刻将身子给移开了,陆臻臻刚好实实的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陆衍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 陆臻臻疼得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一般,她不想动,可是陆衍还在敌人的手中,她不能将陆衍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慢慢的起身,满脸怒意的看着抓着陆衍的那个男人,吼道:“你放开我儿子。” 男子冷笑了下,厉眼看着陆臻臻,一脸的不屑,“就凭你,你以为你能将你儿子从我手中夺走吗,别痴心妄想了。” 他的手将陆衍轻轻的一拨,陆衍被拨到了一边,毫不废吹灰之力。 “来啊,徐小姐,你要有这本事就过来,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要是让我爽个够,我兴许一高兴就放了你儿子呢。” 越说他越得意,正高兴着,脑袋那突然被人给打了一棒子,陆臻臻看到陆衍拿着棍子站在那,笑着看陆臻臻,“妈咪,你说人是不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不然很容易被人收拾的。” 陆臻臻耸耸肩,还没反应过来,她也被人打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陆衍捂了下眼睛后,看到那个打伤他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他步子朝后退着,退着退着脚就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 陆衍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吓了一跳,不懂这是哪里来的人,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他怎么都跑不掉了。 索性像个鹌鹑一般站在那,省得他越跑人接越生气。 他站在那不动,身后的男的突然说话了,“你傻愣在那干嘛,还不快跑,我们等下去救你妈咪出来。” 陆衍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有些不信这些人是来救他的,这些人他可是完全一个人都不认识,现在突然跑出来说是救他和他妈咪的,陆衍害怕是个圈套。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别无选择,除了跟这些人走以外,他找不出第二种自救的法子了,只能先逃过这里的险境在说。 他娇小的身子朝着后面跑,有人在那等着他,看到他过来,将他领到一辆商务车内坐着,告诉他别担心,他们这就去救他的妈咪。 陆衍的心是忐忑的,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赶紧掏出手机给段雨辰打电话,告诉段雨辰他们有危险,还问段雨辰这些人是不是段雨辰派过来的,谁知道段雨辰却说不是,而且也很担心他和陆臻臻,还吩咐人立刻赶到临城来。 陆衍让他不用了,这么远的路程,即使赶到了,他们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段雨辰还是不放心,说一定要过来,陆衍阻止不了,只能随便他了,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有人过来了,他赶紧将电话给挂掉了,没多会车门被打开了,晕过去的陆臻臻被送上了车。 陆衍看到那躺在椅子上的陆臻臻,摇了她好久她都没醒过来,他只能默默的守着她,想逃跑已经不可能了,他可不能做丢下自己妈咪的事情。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有很重的脚步声过来了,车门被打开,有个像领头的人道:“对不起,徐先生,徐小姐,我们来晚了,莫老大吩咐我们过来,还是来迟了。” 陆衍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这个莫老大是谁,最后才想起来是莫少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掏出手机给段雨辰打电话,告诉段雨辰不用过来了,并且向段雨辰说明了一切。 知晓陆衍没事了,段雨辰也没在折腾,便安心忙a市内的事情,现在是最紧张的时期,他也有大把的事情要忙活。 许总没有过来,直接走了,让那些人带的话,陆衍想亲自感谢一番都没来得急。 合同谈好了,陆衍也不想在临城多待,这并不是莫少锋和段雨辰的地盘,危险还是挺多的,当时就决堤过离开临城,回到a市去。 一哥的人落败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一哥和华秦天的耳朵里,华秦天听说一大帮子人连个孩子都对不不了,当时就发了脾气,看向那些人,不明白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当时就下了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要让陆衍活着回到a市内。 命令刚发布出去,没多会警察就找上门来了,虽然只是问话,可是华秦天还是吓到了。 警察是来询问华夫人的下落的,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个月了,警察开始怀疑了。 这么多年了,华秦天做过不少的坏事,可是都没惹来过警察,现在忽然有警察上门了,他吓得脸色惨白。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夫人跟我离婚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他的语气带着颤抖。 第三百五十九章 跟丢 警察感觉到不对,而且还查过华夫人消失的那天,刚好和华秦天见过面,不客气道:“华董事长,我劝您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一下吧,华夫人消失前最后见到的人可是你,视频的监控录像里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这个月的十六日,她来找过你。” 华晴天的的脸越发的白了,才想起,现在和当年不一样,当年的监控设备还没现在这么齐全和发达,要弄死一个人非常的简单,哪像现在,要查一个东西很快就能查到。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警察们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对华秦天也多了几分警惕,可他们手中没有搜查令,想搜查华秦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是不带走华秦天的话,打草惊蛇了就麻烦了。 他们只能现在一边询问华秦天,一边让其它的同事去申请那些搜查令什么的过来。 华秦天是企业家,不是一般人能动的,加上他有关系,这个东西还真难拿下来,警察们最后问了半天都没问出个什么来,华秦天一问三不知,他们只能放弃,命令其中一个秘密的监视华秦天,省得他逃跑。 警察一走,华秦天的脸上大变,他没想到警察居然突然找上了门来,直接问华夫人的死,人是他杀死的,他知道就如今的破案手段,他杀华夫人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了,只要这个被侦破,其它他所做的事情都会一一的露出水面,到时候华集团肯定会完蛋。 他越想越害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趁着一切都还没暴露出来,他得赶紧想法子逃跑。 能折现的折现,能拿走的全部拿走,他要出国去。 当即他就掏出手机,给自己的财务打了个电话,问账面上还有多少可以挪动的资金,全部给他调出来。 财务部的人不知道怎么了,按照命令帮华秦天全部将钱给调了出来,晚上华七天提着一包钱,先是定了最早一班去新加坡的机票,然后又买了火车票,可是这两个路段他都没打算选择,他想选择开车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后在坐飞机离开。 有人监视着华秦天,华秦天也注意着这些,他也很聪明,首先让司机开着他的车离开后,成功引开那个监视他的人后他才离开的。 监视华秦天的人看到华秦天的人看到华秦天的车半夜出去了,赶紧跟了过去,华秦天看到有车跟过去了,他冷笑了下,看来不是他多想,还真是有人监视着他。 他现在赶紧收拾东西朝着自己在另一个地方听着的车赶过去,想尽快的逃离a市内,他的速度很快,离开的决心势在必得。 监视华秦天的人看到华秦天的车一直在往往前开,觉得不对,这漫无目的的开,完全毫无章法,这显然就是故意在调虎离山,他赶紧给自己是上司打了个电话,“头儿,华秦天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建议您赶紧使用定位将华秦天定位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跟丢了,心里也明白此刻定位华秦天已经来不及了。 局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展开了全面调查,封锁了所有的路线,希望尽快的将华秦天给拦下来。 他们的动作很快,很快将所有路线给封锁了,华秦天将车开到路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守在了那,他立刻将车掉头。 没想到现在的警察的效率会这么高,他才耽搁了一点时间,这些人已经守到了这。 他明白,现在很多路口怕是已经被人给守着了,心里开始慌了起来,现在还没多少证据,就这样对他,他知道自己估计是插翅难逃了。 索性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想了许久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只有那个地方比较安全,现在开车出a市内都困难,现在只能偷偷的做班车,他不是通缉犯,不致于坐过班车都被人抓。 当天晚上他很大方的居住进了酒店,准备第二天早上坐班车回去,一晚上他睡的并不踏实,翌日一早他提着一袋子钱坐上了回老家的班车。 车上的人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华秦天很不习惯,捂住鼻子,将装着钱的袋子丢在地上,闭目睡觉,车很快又启动了,这是长途汽车,一路都没停歇,很快华秦天就睡着了。 车走了没多会,车忽然停了下来,很快有声音传来,还很威严,“停下停下,例行检查。”华秦天将眼睛睁开,看到外边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很快这些人走上车,朝着车内看了一遍,然后检查起来。 华秦天脸上的表情一变,吓了一跳,心里发蹙起来,这是a市内的警察找过来了吗,怎么半路都有人来检查,可说这些人不像是a市内的警察,这是要干嘛? 他不露声色,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他坐在最后一排,看到警察挨个挨个的检查,最后来到了他的面前,那过装着钱的包就丢在华秦天的面前。 警察看了华秦天一眼,又看相华秦天脚下的包,嘴里道:“例行检查,请拿出身份证。” 华秦天将身份证拿了出来,递到警察的手中,心跳的厉害,警察看了很久,道:“麻烦将包打开我们看一眼。” 华秦天提着大量的现金,现在将包打开无疑是让人怀疑,他迟疑了下,慢慢的将包给打开了,拉链一拉开,大量的现金瞬间出现在了警察的眼里,警察愣住了,华秦天旁边座位上的男的也愣住了。 慢慢一包钱,一看就不少,警察的心跳了下,看向华秦天,厉声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警察的表情很严肃,现在是个电子时代,什么都是支付宝或者微信,谁会带着大量的现金,看到华秦天带了这么多的现金,警察起了疑心。 华秦天和猜到了警察的心思,“警官,我这需要钱,所以您多担待点。”他穿点很好,想说自己是个粗人,不会用这些东西也没人信。 这个借口警察也明心啊不信,心中更加的诱惑了,警察二话不说,朝着对讲机内道:“过来,过来,我这发现一个可疑份子,赶紧处理一下。” 第三百六十章 受到惩罚 华秦天的心跳的越发的快了,急了,“警官,现在带很多现金都有罪吗?” 警察冷眼看了华秦天一眼,“没罪,但是有嫌疑,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现在逃走明显不可能,华秦天老实的起身,跟着警察朝外走,刚下车华秦天就快速朝外跑去。 他一跑,警察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对了,朝着华秦天追了过去,很快就将华秦天给抓到了,华秦天挣扎了几下,最后妥协。 他知道他完了,江临玺还在警察局内没出来,他觉得他会死在江临玺的前面,心情难受极了。 被带回警局后,华秦天起初对所有的事情都并不吭声,表示否认,谁知道还没过多久,就有人进来了,朝着审问他的一个警察道:“在华秦天家的花园里找到了他前妻的尸骨,疑似说谋杀。” 警察很快看向了华秦天,“华秦天,你说自己交代,还是我们自己查找结果?” 这一天华秦天早就想过,没想到来的却是这么的快,他还没看到自己在a市内领头,现在却待在这里,很可能还没有以后。 想了许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华秦天知道自己要是不交代,他肯定多少会吃点苦头,笑着道:“好,我供认不讳,我什么都认,只求你们给我一个欢乐死。” 他手里那么多的人命,想活命已经不可能了,他将自己所犯下的罪供认不讳,警察一一记录,没想到华秦天手底下有那么多的人命,而且还涉及到了十年前的冤案,害死了一个叫陈青的一家人。 陈青一家人因为贪污公款而被抓,而这个人却逃跑了,后来销声匿迹,在没出现过,前五年,有人忽然说陈青死了,和他的老婆双双而亡,唯一的一个女儿下落不明。 这事很快在a市内传开了,陆臻臻看到这个消息懵了,没想到华秦天手底下这么多的人命,可说他的女儿到底哪去了。 她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有些出神,没多会有开门声响起,江临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陆臻臻坐在那,慢步走了过去。 “听说你前两天和陆衍被害了,要紧吗?”眼神看向陆臻臻手中的报纸,眼神一下子落在了陆臻臻手中的报纸。 看到华秦天被抓了,而且将以前的事情全都爆了出来,江临玺愣了下,看到华秦天被判了死刑,眉头蹙了起来,华秦天纵然在有错,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也该去看看华秦天一眼,将他女儿的事情告诉他。 他看向陆臻臻,“臻臻,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陆臻臻愣了下,有些懵,脸上忽然露出个笑容,“江临玺,你不会说现在要和我表白吧。” 江临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淡淡的笑了下,道:“这个时候你跟我开这个玩笑,我现在说的话很认真,你必须认真。” 江临玺的语气很认真,陆臻臻不得不认真起来,“怎么了?这么严肃?” 江临玺的手握住了陆臻臻,笑着道:“臻臻,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你的身世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谁。” 陆臻臻的脸也认真起来,看着江临玺,她从来都没想过,她会知道她的身世,眼神看着江临玺,“临玺,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江临玺点点头,“是的,你听好,你的父亲叫陈青,母亲叫张曼,以前是个公务员,后来被华秦天陷害,然后逃跑,后来成了张子壑的老大,一心想将a市内的商业买断,后来被害。 途中他将华秦天的小女儿偷走,然后卖到了乡下,如今已经嫁人了,并且将他女儿耳朵后的那过胎记纹身到了你的耳朵上,可说没想到你也不见了。 他找了你很多年,直到洛梓行陷害你他才知道你说他的女儿可是已经晚了,他和你母亲被害,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张子壑,希望张子壑能帮他完成心愿……”。 他停顿了下后又道:“张子壑是你父亲收养的一个孩子,一直帮你父亲做事,后来因为你的出现,张子壑弃暗投明,和我一起想让a市内恢复和平,瓦解一哥声势力。 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张子壑没有死,他还活的好好的,但是坐牢上免不了的。” 陆臻臻彻底懵了,这些人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她,她看向江临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她感觉所有的人都知道事实,就她最该知道事实的陆臻臻被蒙在了鼓里。 她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而且还因为华秦天而家破人亡,她都脑袋一片空白,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恨华秦天。 江临玺将她抱在了怀里,“臻臻,就是怕你激动,所以子壑才没敢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也别太激动了,华秦天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想开点,他如今的下场也让他得到了报应。” 陆臻臻想计较怕是也不行了。 “我知道,我不会多想的,我只想尽快的让所有的人都受到惩罚。” 江临玺看向窗外,他进去的那天段玉裁和莫少峰就商量要和廖天华里应外合的去找一哥的麻烦,他想若是快的话,今天也许就有消息过来。 他的想法刚刚落下,便收到了廖天华的捷报,一哥被抓了,张子壑在执行任务中被害,一哥死了,他的弟兄也逃的逃,被抓的被抓,唯一的漏洞便是,那给陈青留下来的恐怖计划不翼而飞,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张子壑的葬礼很快举行了,只是葬礼上陆臻臻的表情并不悲痛,江临玺看着陆臻臻,淡淡道:“怎么了?” 陆臻臻将头摇了摇,“我觉得他没有死,他在一个叫角落看着我。” 江临玺理解的看看,他想陆臻臻肯定是遭受的打击太大了,才会这样不能接受现实,他有些明白,用一种心疼的眼光看着她。 陆臻臻看着江临玺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 江临玺看着她问道:“跟我回去吧?” 陆臻臻摇头说道:“我现在想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江临玺对于她的决定没办法改变,只好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张子壑的葬礼结束,这是在墓园的角落里,一个人深深的看了眼陆臻臻,转身离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小混混 果然等到时态平息后,张子壑终于出现了,他解释说他的假死只是为了更好的找出真凶,所有人都不想相信他的说法,但是也只能相信。 江临玺醒来的时候下午三点,阳光温暖,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花香,柔和的布满整个床。 醒来后的江临玺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休闲装,灰色为主打色,一如他现在的心情,穿上一双运动鞋,就出了家门。 漫无目的的行走将他带到老城区的大排档,不算干净的地方,人却是最不缺的。 有成双成对的情侣,有大瓶喝酒大口吃肉的中年男子,有乳臭未干却装大人的街头小混混,也有有没有钱的一家人过生日的。 江临玺坐在靠老板最近的地方,“老板,大份海鲜拌面一份,麻烦了。” “好嘞!大份海鲜拌面一份儿!”光着头,前面带着个似乎是蓝色的围巾快速的翻炒着锅里的食物,不到一会儿,锅里的东西就已经盛到了盘里。 “兄弟,你的海鲜拌面好了。话说兄弟,看你这样子是出了什么事了吧!”老板一边说一边在对面坐下, “失恋了?兄弟,说真的,看开点吧!” “臭驴头儿,又偷懒?还不快招呼客人,都让我一个人忙了……” “停停停,我马上就过去,马上就去!你先吃着啊!” 听着大排档中老板娘和老板的对话,他又想起之前和陆臻臻在一起时的甜蜜。 抬头看见老板在哪里一边抱怨一边任劳任怨却又嘴角上扬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老板,你们夫妻还真是令人羡慕。” “兄弟,我老婆也是天天骂我,说真的我开心啊!想当初,我也是风度翩翩,帅到没边……” “少叨叨,兄弟你听他瞎说,当初那个不要脸啊,还风度翩翩。” “老婆哪儿有啊!你去看看那边,那边好像快结账了。”光头老板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说着。 “你咋不去,死相。”依稀看得出老板娘当初的美貌,虽然拿起结账单的手已经变得粗糙,但那双眼睛还是可以特别传神。 “兄弟,我老婆也是跟我吃了很多苦啊。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当时如果没有去求她回心转意,是不是她会过得不错。” “老板,嫂子当初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不懂事,经常惹你嫂子生气,你嫂子也是慢慢的心灰意冷。等我明白的时候啊,她已经去了外地,当时她说走的时候,我也是像你这样儿,后来我就一边打工一边去找她。记得当时找到她的时候,好几个公子哥都在给她花,你也看得出来吧,你嫂子她当初可是校花儿呢!” “那个时候啊,我也是被那些人搞得很心烦哪!你哥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就直接上来抱着我就跑了,那都是好长时间以前了,谁又能说忘就忘,也是你哥他不要脸,死缠烂打,要不然,哼,我才不理他!” “嘿嘿!” “兄弟,别想那么多了,你嫂子我也是女人啊,如果她爱你,她是忘不了你的,你们也还是能见面,还能走在一起,只要你能像你哥那样,各种不要脸。” “老婆,我那就不是不要脸,那不是就顾看你了嘛!老说我不要脸,哪里不要脸了!” “你就是不要脸,自己好好想想你那当初的事儿!哼!” 看着两人斗嘴,江临玺笑了,“哇!兄弟,还是个帅哥啊!”无奈笑笑,“嫂子,哥,我就先走了!” “好,下次再来啊!” “好!”离开大排档,身后那那夫妻俩的斗嘴声也渐渐变淡。接下来的行走,他似乎有了目标。 夜色降临,a市灯火通明,每一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灯光,或温暖或凄凉。江临玺走在街头,一步又一步的走过和陆臻臻走过的路看着现在路两边的景色,却突然见到温雅娜。 “恒,江临玺是你吗?”对面身着粉紫色连衣裙,脚上穿着相同颜色的圆头高跟鞋,一张薄唇用豆沙红上色,那薄到没边的唇瓣,变得更薄,不过大概是口红品质的问题吧,这样,都让她的嘴更加吸引人。 那本来偏白的肤色上又有着象牙白的bb霜,擦着偏橘的腮红,哪怕是在晚上,这样的妆容都让出去商业街的男人转头一看,可这样的一张脸,没有了花瓣的娇嫩,也让人感觉没有多少水分。 看着那双和陆臻臻相差无几的眼睛,心中再不愿意看她和她说话,却还是说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街上女士都爱逛的啊!话说你怎么这副模样啊,胡子拉碴的,也没有见你去公司,好几次找你都找不到。” 女人自顾自的上前,拉起江临玺的手就走,“走吧,我带你去好好清理清理,这样子,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还是算了,有事咱们在对面的咖啡厅聊聊就好,如果是合作的事情,就等明天上午,你过来再说吧。”将手抽出,自然的从衣兜里看掏出香烟。向咖啡厅走去。 温雅娜愣了一愣,也就急忙跟上,自说自娱着,大概也是觉得没意思,到了咖啡厅的门口也就不在说话。 江临玺将坐位选在了靠着落地窗的转角处,“你喝什么?” “呵呵,我就喝点咖啡吧!卡布奇诺。”娇笑着说着,突然发现江临玺看的不是自己。 “服务员,给我来杯蓝山,给这位女士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恒,最近怎么了?也没有看见陆臻臻,你们这是怎么了?”温雅娜一脸关切,心中努力等着他的回答,是是。 江临玺抬头看着她,缓缓的说着,“我们分了。”目光看着温雅娜。 这时候温雅娜听到后觉得那么开心,又觉得心痛,一位意气风发,当初就连一举一动都让市里的女子为之倾倒的佳公子,却因为那个小小的设计师颓废成这样,悄悄将自己小小的心思藏起。 以为他没有发现,可惜,江临玺将她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这样的眼神加深了他心中的后悔,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三百六十二章 腻歪 “原来是这样,她什么走的?” “前几天,就是我回家之后。”江临玺看着她做作的样子,再也没有心情呆在这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温小姐你慢慢喝,明天我会去公司,明天早上见。” 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起身就走。“恒,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钱我已经付过,你不用付了。”说罢就离开了咖啡厅。 “段雨辰,帮我查一下温雅娜。” “嘿,凌总裁,我还受着伤呢!你用着伤员,不心疼啊!” “不疼,毕竟若希和你结婚了,可我还是孤家寡人。”说罢将电话挂掉。 “若希,你说有这样的兄弟吗?啊,真是哒,我还受着伤呢!他竟然让我现在去查人,他怎么想的!还瞬间就挂电话,搞什么嘛!老婆你快过来安慰安慰我,我的小心脏儿受伤了!” “行了吧,就你这,我还安慰安慰你,坏。”两人一身家居装,男的腿上打着石膏,一脸受伤, 女的是一脸无奈,嘴上不饶人,可行动也是甜甜哒的。“木马,坏蛋。” 女子小眼神一瞥,两个脸蛋儿也是绯红一片,“说吧,他让你查什么人?大晚上的,他这时候打电话让你查,肯定是急的啊!” “老婆你说的也是,不过,他让我查的人你也听说过。” “谁啊?” “就是那个温雅娜。”段雨辰正色道,“之前看这个女人也就是感觉和陆臻臻有那么一点相似,这一次江临玺让我查她,估计也是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 “雨辰,其实我也好奇,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陆臻臻那么好的脾气,都能走了。江临玺也是,幸好他明白了,不然我都不想理他!” “你啊!好了,老婆?” “干嘛?” “我可以用手机打电话了吗?” 陈若希噗嗤一声笑了,“可以啊!” “嘻嘻!”两人在这边打电话的时候,江临玺已经回到了家,他将在路上洗出的一张张照片细心的放入相框,然后将他们慢慢的放在自己常在的室内。 包括进门时的玄关柜上,几乎都是她的照片,“这样我就可以当做你在我的身边对不对?我将你的照片放在这么多地方,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会原谅我一部分。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我这胡子拉碴的样子,从现在开始,我会会到原来你在的时候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找到你,但我的老婆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心中默念的同时,江临玺也有了动力,他将浴池里慢慢的放满水,热气升腾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胡子去掉了一些。 看着镜子里那疲惫的自己,无奈笑笑,转身进入浴池。“小张,明天早上你过来一趟,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汇报一下,顺便将我的西服什么的从哪边打包一部分过来,还有休闲的衣服。对了,温雅娜的那合作先停一下,你找人查一下,仔细的查。” “好的,凌总。凌总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没了,你去忙吧。” “好的,凌总。凌总,那我去忙了。” “嗯,好的。” 放下电话的时候,江临玺突然发现,在台子上的一个不算起眼的地方有光在闪着。 缓慢起身,穿上绣有花纹的浴袍,拿起了那角落里的光,原来,那是她的一个戒指,上面仅有一点点的钻石,但设计中没有简陋不合适的感觉,反而是落落大方。他发现这个戒指是按她的尺寸的那一刻,心情不由得开心。 躺在床上,江临玺翻来覆去,将手上的戒指看了又看,似乎觉得这个东西应该被好好放起来起来,可当他找到一个盒子的时候,又觉得不应该,左思右想之后,他将戒指穿在项链上,带在自己的脖颈上,辗转之后才睡着。 与此同时,陆臻臻也已经下了飞机,看着d市的星空,也是思绪万千,一想到走时没有看若希,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过去,转眼又想到和江临玺的往日种种,终于还是选择将他埋藏心底。 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它有着古典音乐的美感也有流行音乐的动感,“喂,小张,你过来了?” “凌总,刚刚有个人说你昨天说的那套房子,有人租了。” “那你就和他交流一下,以后我就住在这里。” “好的。” “丫头啊,你还真是……”小张的电话将还在睡梦中的江临玺叫醒,起身后,他去厨房喝了杯盐水后去洗漱。 而小张进来的时候,江临玺刚好洗完澡。 “凌总,已经好了。”身着西服,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身高将近一米八二的寸头男子说到。 “行,公司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等我弄好,先去书房,一会儿先说一下你查到的东西吧。” “好的。” 自从昨天晚上受到江临玺冷落的温雅娜站在窗前,看着这住了多年的楼房,开始笑着。 也许是她不知道江临玺在查她,也许是她太自信,毕竟一个高级电脑黑客的信息还是不容易查到的。翻开手机上联系人的那一栏,看着江临玺的电话,思虑良久,但还是没有播出去,相反她转身去了浴室,不多时浴室内就有水声响起。 段雨辰发现自己不论怎么找温雅娜的资料,都与她所说没有任何差错,仿佛真的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自己认真合作的女人。 之前没有过a市发展,而现在想发展了而已,可真的只是这样吗?段雨辰给江临玺说了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以及自己的疑惑,毕竟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而不论任何东西都有缺点,一旦事物变得完美,变得无懈可击的时候,就太容易失败了。一如太极图的奥妙。 而此时,刚从浴室出来温雅娜,还是选择了播出自己看了良久的电话号码。在书房刚听完段雨辰报告的所查到资料的江临玺,看着手中电话再次响起,思考了一会儿,选择接起这个电话。 第三百六十三章 签合约 “喂,你好。” “凌总,我是雅娜,你在公司吗?” “原来是雅娜,我在公司,你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昨天和你见过面之后我就在想,今天找你商量一下咱们的合作,我这也是想了很久的,凌总可千万不要再推啊!” “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推啊!既然你都说了,那你就过来吧。” “那好,那咱们一会儿见。再见!” “再见。” 一套老式公寓的起居室内,一位穿着紫色浴衣的女人兴奋的尖叫着,过了一会儿,温雅娜快速起身,先是在梳妆台前画了一个淡妆,接下来在自己的衣柜里左挑右选。 一副无奈表情之下选了桃粉色修身连衣裙,和一双白色防水台高跟鞋。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看见收藏手提包的柜子,又看了好久,一咬牙,选择一个浅粉色与白色相间的lv后,便出了门。 而远处的住宅里,挂下电话的江临玺,看着书桌上的手机,思考了片刻,“小张,备车,将我的西服备好,咱们回公司。” 走进没有女员工的大厦里,那一抹桃粉色身影那么明显,走上顶楼的办公室,温雅娜面向落地窗而立,嘴角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笑,如果没有那双眼睛,她的侧面,和陆臻臻,将和陆臻臻没有一点一样。 “你来了!” “嗯刚刚有点事情我刚刚想了一下咱们尽快将合约签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温雅娜突然慌了,她喜欢他喜欢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是如果和他签约的话,对于他将是一个坑,当初刚毕业的自己在看到他的一眼就爱上了他, 用那样的方法接近他自己也觉得不应该,‘我只是想在他身边呆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合约不急,什么时候签都可以,昨天听你说的话,我想今天和你一起去散散心。”看着面前和陆臻臻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江临玺选择了答应。 步行街上两人散着步,一边说笑着。温雅娜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并不适合在他的身边站着, 他是那样高傲优秀的一个人,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合作对象。 自己也许根本不可能现在和他在这步行街上走着,他或许以前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就算来过,也是和那个设计师一起,自己做的对吗? 脸上笑着,可自己心里因为昨天事情的侥幸,这一刻荡然无存,那份苦楚,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江临玺走在这条街上,听着温雅娜的一个个笑话、小故事,想起以前和陆臻臻一起逛街的时候,那份甜蜜在他的心里再次涌出。 “江临玺,咱们去沙滩吧。” “好。”蓝色的兰博基尼离开小小的步行街,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着,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美的如画,如同真的火焰一样,烧透了半边天。 海水里还有着水母在一起一落,而现在已经是涨潮的时间,水中的海藻泛起点点荧光,让人流连忘返。 两人在沙滩上走着,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绕着这海边走着。 “江临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温雅娜停了下来。 “嗯。” “江临玺,对不起,我骗了你,也骗了自己,我的公司,合约什么的都是假的!”她一边哭一边说着。 “我只是个孤儿,看到你的那眼就喜欢上你了,也许你有很多人喜欢,可我没有办法,只能总这样的办法接近你。“偌大的沙滩上除了海的声音,只剩下女人哭泣的声音。 “我看到她的时候嫉妒她,为什么我除了设计之外样样比她好,长也是相差不大,性格也差不多,却没有站在你身边,我嫉妒,所以我一步步骗了自己,骗了你们。原谅我!” 女人的呜咽声在海滩边上响着,江临玺看着地上已经瘫坐着、不停哭泣的温雅娜,点起了一根烟,“那你的资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h大的计算机高材生啊,那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么可能难倒我啊!” “你多大了?” “二十。” 望着海面良久,江临玺终于开口,“你今天让我想起了和她之前的美好回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原谅你。对于你的欺骗所给我们公司照成的损失,你现在也没有办法赔偿,而我的公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明天上班。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原本听完话愣住的温雅娜也是起身像前走去,心里笑的无比开心。 可此时的江临玺,心里既想着当初没有丢掉身后的温雅娜的后悔,又开始更加思念陆臻臻。 骤然间,办公室内响起马克西姆改编的《出埃及记》,每一声都能让人想起电影中犹太人建国时的艰辛。 “啊啊啊~这个小疯子,又打电话,每天就催催催,都不体会一下他老娘我的幸苦啊!” 一位bobo头的女子暴躁的抓起蓝色的手提包,蹬着一双高跟鞋就往出走, “lili,我得回去一趟,不然小豆丁又要闹腾了!” 一身黑色职业装,大波浪头,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女子,听过陆臻臻的话后也是很无奈, “陆衍这小子那么聪明,我女儿也喜欢他,你也应该多看看他的啊,对不?” “姐,你们就都惯着他吧,我以后不来了,看他就好!” “你啊,还吃醋啊!你不来,老板过来我怎么说啊,调皮!快去吧,明天你一定要过来一趟,下个月的那件礼服已经订好了,客户资料我今天晚上给你发过去。” “好哒!就知道姐你最好!我先走了!拜~” 看着出了门的蓝白相间的百褶裙身影,“姐,咱们的这个设计师已经有孩子了?她是已经结婚了?” “姐,这么年轻,真的吗?还那么有才华!” “你们都不用干活的啊!都快去干活,背后议论设计师,被老板听见,不得把你们都炒了鱿鱼啊!快去。” “姐,你就向我们透露一下咱们的设计师的老公是何方神圣吧,我们都好奇!” “我也没有见过,只知道她有个令人羡慕的儿子。”黑衣女子看着远处的身影,“都去干活吧。” 陆臻臻刚从门口出来的时候,发现对面张子壑在向她招手,也是一脸无奈。缓步走过马路,“你怎么来了?陆衍呢?” 第三百六十四章 注意形象 “妈咪,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打算嫁给……,不要我了呢!” “嘿,感情你妈我是不用赚钱养你的啊!” “爹爹说了,接上你一起去吃饭。” “真哒!太棒了!给你个大大的么么哒!”一脸的兴奋,就连那双宛若夜空星辰的琥珀眼睛都在述说着陆臻臻有多么喜欢美食!马上上车,陆臻臻抱起坐在后座上的陆衍就是一顿猛亲。 “妈咪,请你注意你的形象。”陆衍一脸的嫌弃,顺手拿起旁边的纸巾开始擦着自己脸上口水。 “嘿!小豆丁儿,厉害了!还敢嫌弃你妈我了!”陆臻臻看见儿子的一举一动后,又是扑上去一顿亲,“小坏蛋!” 张子壑在车外看着车内母子两人的互动,嘴角上翘,无奈的摇摇头,坐在了车上,“包子,说吧,想去哪里吃?干爹带你去吃!” 因为陆衍的脸圆圆的,可是身材却特别的恰到好处,所以张子壑特别喜欢叫他包子,而他那不算着调的娘选择叫他小豆丁。身为本人的的他说过多次,却没有人听他的话,很无奈啊!“杜叔叔,我说过的。” “好好好,陆衍,咱们去哪里吃?”张子壑从后车镜中看着那个小人儿?笑的一脸开心啊! “不许吃油炸食品,其他你随意哦!”陆臻臻一本正经的说到,可眼睛出卖了她。 “妈妈,你放心,这辆车里除了你,没有人想吃那种东西。”鄙视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妈,“爹爹,咱们去米其林吃,我想吃哪里的黑椒牛排了,还有冰沙。” 听完陆衍的话,陆臻臻的表情从瞬间的高冷变成失落再又回到兴奋。看着陆臻臻的小表情,张子壑说到“好,就去哪里吧!” “陆臻臻,明天咱们一起去游乐园陪陆衍玩一天,公司的事后天再说吧。” “哎?臻臻他们已经下个月的单子都准备好,就等我明天去看了。” “那个后天看也是一样的,再说她今天晚上就会把资料给你发过来,那些人想让你设计衣服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你一个月一件,你做的什么时候不是艺术,这东西又不是说好就好,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可是那是一天啊……” “好了,就这样订了,还有刘雯下下个月的礼服已经和我说了,当时你也在场,你就说吧,照你那样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行吧,也不错,有香草味的冰激凌没?” 从ipad里出来的陆衍,头也不抬的说“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没有!” 看着旁边的帅帅的儿子,陆臻臻猛然想起当初的那个人,呆了一会儿,“儿子就是厉害!给你个么么哒!” “停,妈,口水有很多细菌,我不想让我的皮肤和你的细菌说话。所以我不要你的么么哒。” 行走的车内顿时一片笑声,看着两人,陆衍选择无视他们。 d市的傍晚来的比较早,也许是它比较靠北边的原因。沙滩上有着很多本地人在走着,陆臻臻坐在车内看着,想起当时来这里的时候,沙滩还没有开发,上面有的时候还有搁浅的海蜇什么的,现在因为被酒店承包,有了人员的清理,更美了,也更商业化。 “好了,走吧!”张子壑将蓝色宝马停在停车场内,带着两人进入餐厅,选择了一个可以看见沙滩却又不算明显的位置。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一份黑椒牛排,八分熟,一份小的给黑椒牛排,也是八分熟,还有一份西冷牛排。哦,再来一份龙虾。还有一份酸奶冰沙。好了。” “爹爹,你看一下这个。” 张子壑拿起ipad看着手机上熟悉的侧脸,“爹爹,这是今天的。”打开网页,偌大的标题是“江临玺进军服装界”,接下来说的是江临玺打算创办一个名叫taoh的服装……张子壑关掉网页,将ipad给给陆衍。 夜晚的餐桌上,美味佳肴,一片欢声笑语。当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这一桌除了盘子,再也没有剩下的。张子壑开车,送母子两人回到了家。 “陆衍,将衣服准备好就去洗澡吧,我已经把水放好了。”刚进门,就进入浴室的陆臻臻说到:“用我帮你洗吗?”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俊俏的小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取出一件柯南纹路的浴衣,穿着自己的蓝色小拖鞋进入浴室。 “记得别把头发弄湿,容易感冒的。”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收拾一下也进来洗。” “好哒,我知道啦!”摸完陆衍的头,陆臻臻就离开了。 看着还在客厅的张子壑,陆臻臻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打开电脑,“怎么了?回你的窝儿,在这里干什么?” “陆臻臻,看新闻了吗?”张子壑面色沉重的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看着一边看电脑,还边吃边找零食的陆臻臻,张子壑表示,很无奈,非常无奈。“江临玺要入军服装界。” “然后呢?谁是设计师?知己知彼,才能保证咱们的服装销售量不会下降!” “咱们店除了过年的时候你会设计两套,其他时间都是一个月一套。哪里来的销售额!” “普通的服饰也算的啊!那些难道不算衣服啊!” 听着陆臻臻的回答,张子壑感觉,心好累,也好心疼,自从……陆臻臻就变的没心没肺,而实际上是掩盖心里的情感。 “那好,我先走了!” “行,你慢点啊!” “陆衍,干爹走啦!” “爹爹再见!” “你们记得明天早上早点起床啊!” “知道啦!爹爹慢走!” “我们知道了,你就快点走吧!”陆臻臻看着门口长相俊美的男子,“明天早上八点在楼下见面。我们都知道了。” “好!再见!”哭笑不得的张子壑,离开了房子。而原本那没心没肺样子的陆臻臻,瞬间打开新闻,也看到了江临玺的记者发布会,那个叫做taoh的名字,心里那陈旧的回忆再次翻出,苦涩蔓延。 第三百六十五章 游乐园 “妈咪,我洗完了。该你了。”陆衍走出浴室,看到还没有起身的陆臻臻,决定,吓她一下。捂着嘴笑的陆衍,偷偷将手放在陆臻臻的肩膀。“啊!!!!!!” “哈哈哈!” “好啊你,小豆丁儿,敢吓你妈我了!”顿时房内一片笑声。 洗过澡的陆臻臻抱着儿子上楼,看着熟睡的儿子,一震思念。 “怎么了,我今天怎么会想起他。烦,睡觉。” 清早醒来,外面的槐花香正浓,一阵阵的飘进屋子里,清晨的风,撩拨着阳台花朵的心声。 “妈咪!妈咪!该起床了,已经七点了,饭已经好了,再不起来你就没有时间吃饭敷面膜了!别想着活酵母,你已经把它用光了。快点起床了!” “什么饭?再说我就今天偷一小会儿懒!” “海鲜虾仁炒米。” “马上起!” 陆衍看着从床上跳起的陆臻臻,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餐桌旁。此时,陆臻臻已经洗漱好,也来到了餐桌旁,看着一盘子的海鲜炒米,陆臻臻是食指大动啊!吃过饭后的两人快速准备着一切。 陆衍选了一件卡其色及膝百褶裙和一双鱼嘴防水台高跟鞋,并用深咖色的双肩背包包搭配。而可爱的陆衍小朋友选择了一套蓝色休闲衣,配了一双蓝白相间的运动鞋,同时,还梳了一个帅气的发型。刚到楼底的陆臻臻,转眼间就看见了张子壑的蓝色宝马,而站在车旁的张子壑,穿这藏蓝色的休闲服和一双卡其色的鞋子。 “爹爹,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说吧,今天去哪个游乐园?” “欢乐谷吧!去年迪斯尼了,感觉没意思,今年就去欢乐谷吧!” “听陆衍小朋友哒!” “陆衍走吧,上车。” 车上放着郎朗的钢琴作品,很暖。 这一天,陆臻臻最喜欢的是枪的游戏,而陆臻臻也如愿以偿,吃到了香草味的冰激凌,玩的特别嗨。张子壑,陪着陆臻臻母子两人,心中的爱慕之情越来越多。 回到家里,公寓里的陆臻臻与陆衍玩得累了,早已入睡。楼下的张子壑在车里,望着那已经关了很久的灯的房间,思考良久,才离去。 “小曲,你说怎样向一个女生告白?” “老板,你有喜欢的人了?” “少罗嗦,快点说,只有半天的时间布置了。” “老板,你会唱歌吗?” “费话,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那老板你可以在那个女生面前摆着许多她喜欢的花朵,然后您站在里面像她唱情歌!” “不行,不行,这个方法太俗。再换,她喜欢的都是纯音乐,没办法唱。用乐器的话我又不会!换!” “那老板你就当众表白,一般情况下,女生都会答应的。” “她不是一般的女生,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吧,你早点休息。” 张子壑着急,陆臻臻喜欢的食物没有太大的变化,五年过去,陆臻臻还是想他的,自己该怎么办? 陆臻臻如往常一样,早上早早起来去写毛笔字,在五年里,陆臻臻遇见了丰老师。丰老师原名叫丰保芝,是中华协会的一名会员,山水画很不错,每次看见陆臻臻练字的时候都很欣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徒弟。 陆臻臻也是不负老师期望,将一手毛笔字练的出神入化,赶超老师。即使如此,陆臻臻还是很尊重老师,没有忘记。 陆臻臻喜欢将老师的画融入自己的设计中,同时学习了刺绣,将自己的设计,变得更好。现如今,已经是国际上的大师,设计的一套服装,可以上千万。却从来没有架子。 而陆衍也受陆臻臻的影响,小小年纪,一幅楷书,写特别好。 “妈咪,今天我做了孜然肉片炒饭,还有皮蛋瘦肉粥。” “木嘛,儿子真棒!咱们一起吃,今天星期一,一会儿妈妈送你去上学!” “妈妈,我记得你没有开车回来。” 陆臻臻一脸惊呆,快速回想着车子在哪里,突然之间,“儿子,妈咪忘和他们说了。” “儿子,一会儿让你干爹送你啊!妈妈得赶快去服装店了。”陆衍看着面前狼吞虎咽,风速前进的妈咪,选择了无视。 “儿子,妈咪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砰”的一声,再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楼下,正打开出租车的车门,“师傅,陆衍服饰,快点,谢谢啊!” 陆衍趴在窗台上,在记忆里,母亲很幸苦,但有干爹的帮忙,还算可以,妈咪喜欢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自己可以做的只有帮妈妈做好饭,好好学习,好好吃饭,保护好自己,让她少点事情,不用那么忙,自己常常会想,如果爸爸还在,是不是妈妈会少点事情,是不是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虽然妈妈说爸爸不在了,上了天堂,不过爹爹还不错,不过,爹爹和爸爸好像不一样吧! 陆衍服饰的门口,陆臻臻刚下了车。 “臻臻,昨天有事没来,没有和你们说,没什么事吧?” “没事,老板昨天已经和我们说了,陆臻臻,咱们要现在开会吗?” 陆臻臻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姐,十分钟后,咱们会议室见。” “好的。” 而别墅里,刚刚送陆衍上学的的张子壑,在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向陆臻臻告白。 在张子壑的记忆里,陆臻臻喜欢吃香草味的冰激凌,这个可以做为饭后甜点,喜欢吃海鲜,与八分熟的牛排,对于其他的除了书画,纯音乐,随手设计东西以外没有什么了。 张子壑想了又想,觉得应该去米其林餐厅和她说,不对,女巫汤也不错,日式料理也很好,要去碧海湾吗?还是去法式餐馆? 张子壑因为这个问题抓破了脑袋,扯了许多花瓣,也投了硬币,甚至抓阄,无奈之下选择了法式餐馆,毕竟哪里可以听音乐,也有红酒可以品,还有牛排和女巫汤,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是如何布置场景?音乐选谁的?等等 陆臻臻喜欢柔和的色彩,法式餐馆偏暗,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人感觉不到暗,可以放些许油画,油画也要选择优美的,周围可以点缀一些百合花,这是她喜欢的花中的一种。 张子壑想了一想,音乐选择肖邦的夜曲好像有点……马克西姆的still water 这个可以,土耳其进行曲,还有献给爱丽丝,回家,命运交响曲,最后一个用克罗地亚狂想曲结尾。对这样就太棒了。张子壑不知道的是,虽然陆臻臻会听马克西姆的曲子,却自从五年前那个时候,便再也没有听过克罗地亚狂想曲。 d市的绿化管理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北方,可是没有风沙什么的,这里的水质也是很不错,有时候喝上去都是甜的。中午时分,艳阳高照,路旁的高大杨树,遮挡了部分阳光。 “陆臻臻中午出来一趟吧,咱们一起吃顿饭。” “又不是过节。咱们随意吃点就好。” “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好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法式大餐 陆臻臻将手中的笔放下,收拾好东西便出去了。门口停着白色宝马,陆臻臻上前,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去哪里吃?” “我带你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来到了法式餐厅。 “哇唔,土豪,厉害啦!你这随便吃点就是法式大餐啊!” “瞎说,走吧,我已经订好了。” “你这有内情啊!说,嫂子是那位,这么急着让我见她,我都没有准备!” “你这脑洞也大,没有什么嫂子,就是吃顿饭。再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啊!”张子壑看着身旁的女子,摇了摇头。 “嘿嘿!” 张子壑选的是靠窗的雅间,名字叫巴黎,房间内有着餐厅里最好的设施,是餐厅里最棒的观赏间。没一会儿,餐桌上摆上了86年拉菲特,黑椒牛排,女巫汤,墨鱼蛋。 从竹帘后传来自己最喜欢的听的音乐,房间有着自己喜欢的花朵,同时吃着味道恰到好处的美味佳肴,有谁会不开心?陆臻臻也是一样,开始大块朵颐。最后的一刻,外面传来的,是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陆臻臻神色一僵,接着又是淡定吃饭。吃完甜点的那一刻,张子壑抬起了头,“陆臻臻,我喜欢你,五年了,没有改变。我不知道怎样做你会答应我,但是,我想试试,我想知道,现在我在你心里,在什么样的位子。” 陆臻臻抬起头,“今天……,是你特意安排的,对吗?” “是的,对不起,我……” “没事,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哥哥,是我孩子的干爹。”陆臻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这么多年来,说真的,张子壑,我很感激你,因为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陆臻臻。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你,对不起。” “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但最起码今天我知道了目前为止我在什么位置。没有关系的。”有的时候强颜欢笑才是最难过的。 空气变得安静,“对不起。” “没事,真的没事!” “张子壑,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看着张子壑的脸,陆臻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忍心做,“好。” 这是陆臻臻的答案。回到办公室的陆臻臻再也无心设计,满脑子的江临玺,满脑子都是和他当初的种种,心乱如麻…… 而远在a市的江临玺看着面前taoh服装的企划案,也想着陆臻臻的一切。 回想起当时陆臻臻离开的场景,江临玺,不想再那么绝望。 “颓废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疼。 “老公,他好像变了。‘对于陆臻臻的离开,两人明白,却也无计可施,“哎呦,疼,咱们先去看我的腿好不好?老婆~”‘作为兄弟,也许让他自己呆会儿,会更好吧。“段雨辰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到。 “你说说你啊,慢点,以后看你还敢再跑。‘“嘿嘿,老婆说的都对,我以后慢点,再说今天不是碰见江临玺了么,那么长时间没见,我也是担心。也不知道陆臻臻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陆臻臻吃的好不好,住的怎么样。” “好啦好啦,我这随口一说,你这就又伤感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干嘛?” “我想想我女朋友怎么了?就允许你急你好基友,就不许我急我家陶儿啊!” 两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气的自己直咬牙,“老婆,不气不气了,好不好,一会儿带你去吃火锅,怎样?” “你腿上还有伤呢,怎么吃啊!……”“不是还有不辣的火锅呢么!吃不辣的。”“好吧。‘“嘿嘿……“骨科的走廊里布满了甜蜜气息。 江临玺此时走进了车里,点燃一支烟,快速的将车开出医院的停车场,直奔记忆里那游乐场的所在地。 无奈时间是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当初的小人儿如今长成清纯可爱的佳人,游乐场又怎么可能还想那时一样? 当看见一片片居民楼从那片土地上矗立、旧时的路也不见的时候,他急,逢人就问“你记得这里之前的那个游乐场旁有很个洞的小巷吗?” “不记得啊,改了都没了很多年了!你现在找也没有了啊!” ……a市的夜晚十二点,还是比较静的,没有白天时候的喧闹,静的就像陆臻臻走的那天。 这一刻,他哭的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记得她最爱吃香草味的冰激凌,记得她最喜欢去植物园里找灵感创作,记得她因为和自己说温雅娜时自己说她的不可理喻而生气愤怒哭泣的样子,悔恨交加,却再也没有找到她。 想到“她在什么地方?在吃什么?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欺负?“等等等等的这些东西,自己将再也不会知道,无法原谅自己。 回到和她一起温存的那懂房子,在书房里翻着自己偷偷给她拍的照片,嘴角上扬,清泪两行。 江临玺再次走到厨房时,似乎还能看到自己和她一起吃饭的情景。 脱掉外面定制的西服,光着脚走到床上,慢慢的趴下,感觉那里她还是在睡觉的,他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抱着曾经她枕过的那个枕头,闭上眼睛。 “陆臻臻,我今天去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游乐场,我才知道它没了,你是不是去看过?坏丫头啊,你就这样走,也不想想我,也是,怪我。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起身看着窗外,“陆臻臻,你在哪里。” 电话突然响起,刚刚还在愣神的陆臻臻突然惊醒,手机上面显示:阳光幼儿园。 “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的陆衍的妈妈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陆衍和小朋友打架了。我建议你过来一下。” “哦,好的,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在陆臻臻看来是震惊的,‘小豆丁儿竟然打架了!“,第二个想法是,‘那家破小孩这么厉害,竟然能逼得我家小豆丁儿打架! “第三个……没有第三个想法,挂掉电话的陆臻臻看了看手机,拎起棕色手提包就往出走,“李丽,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女儿出事 “我知道了,你去吧。”看着臻臻马不停蹄的奔向停车场的背影,李丽很好奇,什么事啊?突然手机响起,“你好。” “您好,请问您是冉莹颖的妈妈吗?” “哦,是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您过来就知道了。” 李丽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和助理小张说,“我女儿出了点事情,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转身离开的李丽在门口坐了一辆出租车。 陆臻臻开着蓝色雪弗莱,驶至学校门口。红色渐变色的圆头防水高跟鞋从车上下来,迈着优雅的脚步,进入老师的办公室。 室内一片嘈杂,满脸伤痕的陆衍倔强的站在老师的桌子旁边。一旁的女人穿着tran(陆衍服饰的标识。),一脸的不屑与愤怒,用梅子色涂的嘴唇尖酸刻薄的说个不停。 “刘老师,这就是你们学校收的学生啊,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们竟然还收单亲家庭的孩子啊! 我们孩子被他打你们也是看见了的,这样的情况我们是不允许接受的!你们把他现在就开了,不然就把你们都开了啦!” 只见那个所谓的刘老师点头哈腰的说到:“对不起!对不起啊!陆衍你……” “呦呦呦,你们好厉害啊!学校原来是你两人的啊!”着有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的短发女子从门口拍着手,缓慢的走进来,淡定的走到陆衍面前,慢慢蹲下,“陆衍,告诉妈咪,今天发生了什么?” “陆臻臻阿姨,陆臻臻阿姨,我告诉你。” “哎?怎么小莹颖也在啊?你和阿姨说说看!” “陆臻臻阿姨,陆衍哥哥是帮我打坏人的。他们欺负我,要抢我的玩具枪,哥哥是帮我的。” “嘿,小屁孩,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旁边的刘老师神色突然不对,急忙碰了碰女人…… “我有让你说话吗?”陆臻臻转身看着女人,刀子一样的眼神划着她,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命。 “陆衍,你要说什么?” “妈妈,对不起,我,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他们要抢莹颖妹妹手里的玩具枪,所以我就……妈妈,对不起。”陆衍说着说着就开始眼泪汪汪的,可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在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大眼睛里,眼泪要流不流的样子,很辛苦。 陆臻臻心里很难受,“乖,没事,你们在旁边呆一会儿可以吗?” “好的。”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 “陆衍妈妈,你这孩子我觉得还是退学吧!咱们这样闹着也不成体统啊!……”刘老师似乎感觉自己作为老师,在这个女人面前可以找回尊严。 “原来刘老师你也知道什么叫做体统啊!作为老师,竟然教小孩子们什么卑躬屈膝?什么哈巴狗一样的作为,有什么资格说话!” 女人旁边的中年妇女一脸涨红,羞愤,眼睛充血,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她的的话。 “你谁啊你?我告诉你哦,我老公就是开着这幼儿园的,很多家的!随随便便就可以开除……” “刘老师,我女儿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李丽进来看见陆臻臻的时候,也是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臻臻?” “陆臻臻,这是什么情况,我女儿是?陆衍脸上那是?” “哦,您是冉莹颖小朋友的妈妈吧!……”站在一旁的刘老师还想提现一下自己作为老师,有多么负责任的样子。 “我有让你说话吗?”陆臻臻因为儿子,生气到不由自主的开始霸气侧漏,“臻臻,你先坐在旁边,问问莹颖,听一会儿就明白了。” “哎,你这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女人皱着眉头,趾高气昂的,指手画脚的说到,“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一个不守妇道,还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教养在这里说话啊!有……” “女人你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哑巴啊。再说你不过是条狗,仗势欺人,狗仗人势。 身为母亲,是孩子的启蒙导师,可你竟然能教给自己的孩子对他人财务任意抢夺,这是对国家法律的不尊重,而你也是让孩子学不会做人的罪人,你有什么资格? 面对孩子,靠着老公这样的山,你用你的亲身经历告诉孩子,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用自己的能力,是告诉自己的孩子懒这个字是多么光荣,投机取巧是多么自豪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再这里说我? 面对这么多人,你同样,私自查看他人资料,侵犯他人隐私,属于刑事问题。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教养? 再说,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吃的那么结实却还是能被我儿子打了,就算你们人再多,还是一样的结果,你用事实告诉这里所有的人,我的儿子有多么优秀。 一个要资格没资格,要教养没教养的东西,有什么本事在这里瞎哔哔啊! 如果你要说医药费,请你先把我儿子的医药费出了,当然,我不会给你一分钱,哪怕我有钱!是不是想说我没有资格啊,那我告诉你。 李丽,从今天开始,陆衍服饰将不再卖给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刘老师也是一样。” “你,你凭什么?……” “李丽,告诉她,我凭什么?” 向女儿了解过情况的李丽,听了半天,也很生气,对于这样的学校,很后悔送女儿进来,这不是钱与打架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tran服饰的设计师是你面前的人。” “我会找律师来解决今天的问题,你侵犯隐私的事情,我会打官司的。” 无视两人,陆臻臻带着李丽带着两个小人儿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李丽转身看向刘老师,“刘老师,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向院长说清楚今天的事情,并办理转学手续。”礼貌的离开。 李丽看到今天的事情,很生气,她决定向自己的先生说说,对于这样的幼儿园,没办法再让自己的孩子去哪里。而对于突然知道的陆臻臻的事情,李丽选择忘记,毕竟,谁都有苦衷。 “臻臻,抱歉,我刚刚太生气了,有点……” “阿姨你很威风哦,看着那个讨厌的女人脸色变差,就感觉很开心,她是个坏人!” 看着女儿高兴,李丽也不在绷着脸,“陆臻臻,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震惊哎!” “哎呀,你们就不要夸了。坐我车吧,快。 第三百六十八章 睡觉 “那我们就坐你的车了,麻烦你了!” “没事,顺路嘛!” 一路上,小莹颖兴奋的说着陆衍的勇敢,也说着对陆臻臻崇拜,直到回家。 陆衍是个孩子,这一刻,智商太高,对于他来说,不是好事。在那个女人说过陆臻臻未婚先孕的事情的时候,陆衍是震惊的,他选择在只有自己和妈妈的空间里提出自己的问题。 “妈妈,爸爸……” 这一刻,陆臻臻已经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听到的时候,陆臻臻转头看着儿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听明白我们刚刚说的话了,是吗?” “嗯。”小豆丁认真的点了点头。 陆臻臻苦笑,“陆衍,妈妈这样和你说,你爸爸,我们当初是打算结婚后再生下你的,可是你爸爸因为很多原因就先走了。” “妈妈,我知道了,咱们回家吧!”陆衍趴在陆臻臻,身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笑了,大概是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小陆衍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回到家后,陆臻臻一边给他擦药一边说:“儿子,虽然今天你做的很对,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要在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见义勇为,懂吗?要懂脑筋,而且啊,咱们以后打人的时候要让他不知道是谁打的,这样就不会像今天一样了!当然,能不动手咱们还是不要动手。” “妈咪,有点,不懂……” 看着擦了药的小豆丁,陆臻臻无奈的弯起了眉毛,“没事以后就懂了。” “走吧,上床睡觉。”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落下帷幕,看着陆衍的睡颜,与那个人是那么的一样,抑制不住的思念像喷涌而出的泉水,止也止不住,想起今天陆衍的问题,陆臻臻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第二天,外面下着小雨,泥土香味扑鼻,陆臻臻早上起的很早,等陆衍起床的时候,饭已经做好。大理石的桌面上,摆着孜然肉片牛肉羹汤、馍片,以及素菜醋溜白菜,陆臻臻招呼着陆衍赶快去吃饭,吃饭后陆臻臻就开始思考陆衍的问题。 幼儿园的东西陆衍早已经学会,一年级的东西也都明白,陆臻臻开始考虑为陆衍转学的问题,好在陆臻臻可以询问其他人,然后选择一个好一点的学校。 吃过饭后,陆臻臻将儿子送到海边别墅,去了服装店。 李丽此时还没有离开家,早上早早醒来,和自己丈夫说了昨天事,两人纷纷决定给女儿换学校,还说要去除学校以后五年的各项资源,去掉它d市最优幼儿园的称号,五年内不得参与评选。 对于教育局的副局长,从职责问题将,有一点过分,再过五年,就可以让学校再升一个台阶,变成小学,可从父亲的角度看,这一点也不过分,我堂堂副局长就是护犊子,你能怎样? 李丽此时愁的是,女儿该去哪里上学啊,和陆衍一起的时候,学习就从没差过,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陆臻臻是什么意思呢?想问,有不知道该怎么问。 在办公室的陆臻臻,在纸上涂涂改改,设计着下个月的时装,因为这是老人要在六十大寿时穿的,陆臻臻选择生机勃勃的绿色作为底色,袖子边绣上一百个不同的寿字。陆臻臻苦苦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想到了三多堂里的多寿院,灵感迸发,继续着自己的创作。 李丽来寻找陆臻臻,两个人商量一起给他们转学到小学去上学。 陆衍在别墅里玩了一段时间,张子壑才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张子壑就发现陆衍满脸的青紫色,一块儿一块儿的。很生气,张子壑很生气,尽管这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他已经把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小人儿当做自己的儿子了,毕竟孩子是无罪的嘛,可那家不长眼的东西,自己就一天没见包子,这就一脸的伤了?很生气啊! “陆衍,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陆衍看着两眼冒火的张子壑,才想起,自己脸上是有伤的,“爹爹你才回来啊!和别人打了一架而已,妈妈已经帮我清理过了。” 坐在陆衍的对面,张子壑很严肃看着他,“你告诉干爹,这是怎么回事?干爹帮你教训他。” 陆衍边装手里的闹钟,一边将昨天事情向张子壑说了一遍。“妈妈昨天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特别解气,还打算给我换个学校上,所以我今天没去。” “包子,你觉得恒安小学怎样?咱们去这里上。” “我不知道,看妈妈是什么意思吧!我可以去游泳吗?不去海边,就在游泳池里。” 看着抬头的陆衍,张子壑没有同意,理由是,脸上有伤,碰水会容易感染,那样就没有办法见他的小女朋友了。 回到书房,张子壑便给陆臻臻打了电话,直接推荐了恒安小学,对于张子壑的建议,陆臻臻还是很重视的,当下就记了下来。 陆臻臻将恒安小学给李丽也做了推荐,当下两个人就决定第二天去学校考察,在考察后两个人都很满意,孩子的读书问题才算是解决了。 这边陆臻臻才将陆衍的问题解决好,接到江临玺的电话,说是去上海有业务,陆臻臻去了可以开拓一下业务,陆臻臻想了想,决定去了。 只是在商言商,有些合作要谈的成,必须要在酒桌上完成,江临玺出去应酬,就和人喝多了,直接酒精中毒,需要送去医院,陆臻臻被安置在酒店内,没有看到具体情况都要急死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抢救 陆臻臻在酒店担心受怕的,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段雨辰,毕竟景然去了这么久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臻臻,怎么了?” “雨辰,你们那边怎么样?”陆臻臻特别担忧。 这边的事情段雨辰自然是不能够告诉陆臻臻的,只能告诉她情况还好,想起之前知道江临玺生病之后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去看江临玺,段雨辰心里就毛毛的。 想到这里就对陆臻臻有所隐瞒,“臻臻,有医生在呢,别担心,”轻轻的安慰着陆臻臻,他的语气竟然像是一个江临玺哥一样。 就算如此说陆臻臻还是有说不出的担忧,“雨辰,有事请联系我啊。” “好的,臻臻,没事,这边正在抢救,”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电话挂断就听到看到急救室被打开,段雨辰马上问过去。 经过医生的急救,江临玺的状态好了一点,才看向宁音,“歆姐,安言哥怎么样了?” “他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喝多了导致睡着了,宁音有点抱歉的说道:“这里有我,你就先带安言哥回去吧,”毕竟一起喝酒,江临玺就住院了,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不过好在江临玺的情况稳定住了,段雨辰也离不开,只能让宁音独自开车带着安言回去。 “好,”两人扶着安言到了车上,段雨辰说道:“路上开车小心点!” 看着他们都走了,旁边的助理对着段雨辰说道:“雨辰,快点来帮忙,当务之急是快点把江总送到病房。” “好,”段雨辰直接跟在护士身后,将江临玺送到了病房,而景然在后面跟着。 段雨辰看了她一眼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实在看不下去的景然终于开口说话了。“臻臻刚才来电话了,我没敢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她,”头低得低低的。 他的话让景然陷入了沉默,他们一直没有消息,陆臻臻正在赶过来,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好好照顾江总,我去陪着陆臻臻,”说罢便伸手招来计程车。 “她怎么走了?”在救护车旁边和医生说话的江毅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景然离开的背影有点不解的问着。 段雨辰回答江毅的话,“陆臻臻马上就要到了,我让她去接应一下。” 江毅听段雨辰的话就想起了陆臻臻,真的好羡慕他们这些的关系,兄弟关系好,连家人的感受也要照顾到。 他陷入了沉思,医生过来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段雨辰站了出来,“我是病人家属。” “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江毅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嗯,”段雨辰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病房,将江临玺按照好。 “你可以跟我说说了陆臻臻的故事吗?”江毅在没有上车之前就有点感兴趣,救护车开了之后江毅终于问出口了。 不过这也是段雨辰不想说的事情,摇了摇头,“我不想说,”拒绝的真干脆,让江毅异常尴尬。 不过谁还能少得了尴尬事情呢,他也不介意,别人不想说的事情段雨辰自然是不会勉强的,去医院的路上两人相对再无言。 景然也已经平安回到酒店了,陆臻臻也是刚好,被安排在酒店,景然在陆臻臻房门外敲门,不知为何陆臻臻的听力会变得如此灵敏,一听到声音就过来把房门给打开了。 “然然,你一个人回来的?”把景然拉了进来,却没有看到段雨辰。 知道陆臻臻的担忧,尽力的安抚她,“陆臻臻,你先冷静点,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她的表情陆臻臻就知道绝对有情况,面色越来越焦急了,“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到底怎么了?”一直在摇晃着景然,都快把他摇晕了。 “陆臻臻,stop!”实在受不了了的景然大叫一声。 陆臻臻才安静下来看着景然等待着她的回应,“我哥被送到医院了,雨辰也跟着去了,我不放心你,就回来了,”很简单就把话给说完了。 “什么!”而陆臻臻非常的吃惊,也怔住了,江临玺竟然还能生病住院。 反应过来就打算往外面走过去,“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还是被景然拉住了,语重心长的说道:“陆臻臻,已经很晚了,再说了外面这么黑,你又害怕黑暗,根本不能出去。” “我可以带一个比较亮的手电筒,”这都不是借口,完全难不住陆臻臻。 “还是不行,”景然再次挡在了陆臻臻面前,“你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你不能出现在医院里。” 把自己的口罩拿出来戴上,“这下总可以了吧,”略带点无奈的说道。 谁知景然还是不允许,“陆臻臻,你不能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然然,我要去看看你哥哥,”她是真的非常担心江临玺,得不到他的消息陆臻臻真的无法放松。 景然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接把陆臻臻拉回卧室,并且强迫她躺在床上,而陆臻臻却是一直在挣扎。 谁知道这个时候老天帮了景然一个大忙,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还有雷声,“啊!”显然的陆臻臻被吓到了。 “陆臻臻,”景然紧紧的抱着陆臻臻,他还害怕打雷,她的弱点可多了,也是因为打雷声加雨声导致酒店停电突然黑了下来,陆臻臻就更加害怕了,景然感觉她的眼泪都出来了,“陆臻臻,别怕,有我在这里呢!” 停电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用自动发电机灯重新亮了起来,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找来修电路的赶紧把电给修好。 就是因为这样陆臻臻根本不能够出门,一个晚上都是景然陪着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睡着了。 段雨辰在医院里陪着江临玺整整一个晚上,还好江毅帮江临玺做了急救不然就麻烦了。 而陆臻臻一个晚上都在担惊受怕,景然怕她出事就一直陪着陆臻臻,到天亮的时候才放心,这雨也停了,不过外面的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的。 她也是比较担心江临玺的,就拿出手机打电话出去,“雨辰,我哥怎么样了?” 第三百七十章 安慰她 此时的段雨辰陪着江临玺在病房里,这一切还是段雨辰把他安排的,低头看了一眼江临玺就对着电话那头的景然说道:“没事了,只是医生说姐夫他需要住院观察,陆臻臻她还好吧,昨晚好像下雨了,”把江临玺送到医院之后就下起雨来了。 他在医院里面也听得到外面的雨声,导致他一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的。 “陆臻臻也没事,现在还在睡,”叹息一声,实在是陆臻臻害怕的东西太多,毕竟童年是那个样子的。 “挂了,等陆臻臻醒来之后你好好安慰她吧,”说完这句话段雨辰主动挂断了电话,因为江毅已经进来了。 彼此对视一眼段雨辰才开口说道:“谢谢你,江总!”曾经的段雨辰在这家医院当医生,又是他帮江临玺主刀动手术了。 这是一个小手术,他很快就出来了,江临玺却一直没有醒来,这段时间也是江毅一直陪着段雨辰的。 他们也在这段时间内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听了江毅的话段雨辰还是比较高兴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别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脸上全部都是笑容。 “呵呵,”段雨辰干笑两声就和江毅一起坐下了,看着段雨辰好一会江毅才开口说道:“江总,陆臻臻夫住在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虽然不明白江毅还是点头表示答应。 “谢谢,”特别感激的抓住段雨辰的手,在这里他们给的帮助的确是太多了。 不仅给他们住的地方还安排江临玺住院的事情,江毅也是和他一样一晚上没睡。 上海时间早上十点,睡了一觉之后陆臻臻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不像昨晚那般不冷静了。 “陆臻臻,你醒了,”看到陆臻臻醒过来景然马上起身。 “嗯,你一晚上没睡吧,”看得出来景然一直坐在陆臻臻床边的椅子上守着她,这点让陆臻臻有点感动。 景然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陆臻臻起床对着景然说道:“你休息一下,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跑到医院去看江临玺。 她说的话景然自然是相信的,把自己的装备穿戴好,看着陆臻臻的打扮刚躺下的景然又是一惊,低声说道:“你明明说过不出去的。” 直接把景然按在床上,“好好休息,”说完陆臻臻便走了出去,景然想去追陆臻臻却也是没有力气,实在是太累了,因此就睡着了。 她并没有主动去找江临玺,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来上海其实她是与人有约,正好想来上海玩玩才会叫上他们一起的。 约她的人正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搭计程车来到陆氏集团,而她也是奇怪的打扮,直接对着招待小姐说道:“我是从北京来的,和你们董事长有约。”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您请稍等,”马上就打电话通知董事长江晋圳。 挂断电话对着陆臻臻说道:“董事长让您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陆臻臻还是比较傲慢的,得到回应之后直接上去了,还在电梯门口遇到了一个人,看得出来她已经怀孕了。 她们两个只是对视一眼就并没有说什么话,而她等的电梯已经开了,应该是专属电梯吧。 陆臻臻并没有说什么竟然和她一起走了进去,这是她才开口说道:“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态度比较冷漠,她不喜欢这样的情况。 “我有急事,”很简单的回答,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们去的地方是一样的,都是董事长办公室,竟然还同时敲门,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推门而入,江晋圳抬头看着她们两个,“筱筱,”首先目光先停在江筱身上,还有点责备的语气,“你都怀孕了,怎么还来公司?” “听说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开,我怎么能不来了,”江筱走了过去直接坐下。 “有段雨辰就够了,你还是回去休息,”表示特别的无奈,段雨辰这个时候都没有来公司,反倒是江筱来了。 细细的打量着江筱,心想:原来她就是江筱啊! “咳咳咳,”故意咳嗽两声,算是帮江筱解了围,江晋圳的目光这才看向了她。 只是看着陆臻臻的打扮特别奇怪,轻声的说道:“你是天驰集团的人?” “嗯,”点头不语,也自己先坐下了。 看着她们两个还是特别的相像,感觉自己都有点无地自容了,想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开口。 只有任由她们去了,他已经联系了段雨辰,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到时候就可以开会了。 让自己的秘书宋悦进来好好的招待他们的贵客,“您请用!”宋悦在外面倒了两杯咖啡进来。 “谢谢,”放下咖啡并没有去喝,而江筱也是一样的,毕竟她都已经怀孕了,自然是不能够喝咖啡的,况且她跟宋悦还有点过节。 江晋圳让宋悦先出去,正好碰上了段雨辰,他也没有理会宋悦直接走进来,“爸,我来了。” “昨天我怎么和你说的,今天还这么迟才过来,”昨天江晋圳反反复复的交代段雨辰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还这么迟才来,他不生气才怪。 面对父亲生气的样子,段雨辰嬉皮笑脸的说道:“爸,你别生气,我昨晚去救人去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直接说起了大道理。 “你……”直接被段雨辰说得语塞了,不多说什么了,“好了,你快点准备一下就去开会。” “嗯,”说完便走了出去先在会议室里面准备开会需要用的东西。 会议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完会,打算先打一个电话给段雨辰,电话一拨出会议室里面也有手机铃声响起。 江毅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这好像不是他的手机,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医院的时候拿错了段雨辰的手机。 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字,是陆臻臻打来的,记得段雨辰说过他是害怕陆臻臻担心才一直没和陆臻臻联系。 第三百七十一章 在医院 如今打电话不接那就更加令人担心,陆臻臻也正好在会议室里面,听到了手机铃声和段雨辰的是如此的相同。 走到江毅面前把电话挂断,也看到了他手上的手机,“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看看?”指了指他的手机。 “这……”江毅很犹豫,来了这里这么久,从来是没有见到陆臻臻的真实面容。 “江毅,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江筱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也看到了和他在一起的陆臻臻,陆臻臻不管其他,再打了一个电话,这一点江筱也看到了反而让陆臻臻更加确定了。 “可以给我了吧,”再次挂断电话并且伸手。 “哦,给你,”把段雨辰的手机还给陆臻臻。 江筱看着也是一头雾水,走过来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她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而陆臻臻却对着他们说道:“你认识段雨辰?” 知道陆臻臻再说的人是谁,马上说道:“嗯,他现在在医院,”突然明白了过来,昨晚景然带来的消息就是已经把江临玺送到医院了,段雨辰在医院也是很正常的。 陆臻臻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坐下了,又抬头看着江毅说道:“江总,可否等会议结束之前送我去医院呢?” 她的眼睛特别清纯,让江毅无法拒绝,“行,”竟然直接不管江筱在陆臻臻身边坐下。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时江筱很是疑惑,也慢慢的坐下,股东们都纷纷到场,江晋圳也走了进来。 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都错过了午饭的时间,才结束会议。 一离开陆氏集团,陆臻臻就拉着段雨辰,赶紧送她去医院,而段雨辰却说:“会议时间太长,我都饿了,不吃饱点,我记性就不好。” 这让陆臻臻感觉到特别无奈,“我请客,随便你怎么吃!” “我们去吃饭吧,”还看了一眼后面的江筱。 看着他们两个江筱想拒绝,却直接被段雨辰拉住了,让陆臻臻有点目瞪口呆,只有无奈的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而且自己也有点饿了,吃饱点才去医院也是好的。 “请问江总可还满意?”陆臻臻点了一大桌子食物,他们三个人也都吃不完。 而且段雨辰是按照江筱的情况点菜的,陆臻臻的话江毅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对着陆臻臻说道:“反正是陆总结账,你就多吃点吧!” 陆臻臻感觉到特别的无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都已经这个时间了,饿死她了。 “服务员,结账!” 很快服务员便走了过来,看向他们,还剩下了很多没有吃完,况且陆臻臻整个脸都挡着根本看不清楚,服务员根本不敢直接去找她结账。 而是对着他们说道:“请问你们谁结账?” “我,”服务员过来了本来想结账的,陆臻臻突然想起什么,略带尴尬的说道:“我没带钱包!” “你开什么玩笑?”陆臻臻的话一出,段雨辰竟然脱口而出。 又重新坐下说道:“我就是没带钱包,你想怎么办吧!” 明明是想狠狠的敲诈陆臻臻一笔的,结果她还玩这招,江筱不想和他们多说下去。 “要不……”江筱嘴巴刚张开就看到陆臻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信用卡,“刷卡!” “你不是……”段雨辰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表示不解了。 “我的信用卡从来不放钱包里面的,”此话一出才发现陆臻臻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陆臻臻轻声说道:“江总,现在可以送我去医院了吧!” “可以,”又低头看了一眼江筱,“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没事去医院干什么?”江筱眉头紧紧皱着,显得有点不悦。 “去吧!去吧!”直接过去拉着江筱。 最终江筱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医院,江临玺的病房里,江毅就走了进来,还有陆臻臻和江筱,“雨辰,他没事了吧!” 段雨辰看到了陆臻臻,摇了摇头把手机还给江毅,说道:“臻臻,你们怎么在一起?”最后目光停在江筱身上,“还有她是谁啊?” “这位是我姐姐,”一直在江筱身边的江毅帮衬着她。 “你好,”江筱轻轻说了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还没醒吗?”陆臻臻指了指江临玺,不相信睡了这么久江临玺一点转醒的样子。 陆臻臻上前一步摇了摇他,“你别给我装死,快点起来,”话音刚落江临玺便睁开了眼睛。 就在此时段雨辰说道:“江临玺,你还真听老婆的话。” 不管这里还有别人直接这么随便,江毅却也是懂的。 而接下来就是陆臻臻的一顿怒吼,“段雨辰,你找死啊!”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江临玺的心,有点落寞,段雨辰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了,“你可以出院了吗?”陆臻臻看着江临玺说道,也不管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江毅不太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特别关心病人的身体,“不行,他还不能够出院,需要休息。” “谢谢你,”陆臻臻抬头对着江毅说道,又对着江临玺说:“临玺,你要好好休息,等你病好我们就回家。” “我们是来上海玩的,就这么回去好吗?”江毅来了一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直接在医院里面。 “临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去玩?”陆臻臻略带责备的语气反问。 他比较自责的低下头,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江毅,他有点发高烧。” “什么!”江毅听了之后才走了过去摸着江临玺的额头,更加不解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烫。 看向江筱,“怎么办?” “叫医生吧!”她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作用。 “雨辰,你快点去叫医生,”陆臻臻对着段雨辰喊道。 这也让陆臻臻比较担心,“临玺,你不会有事的,对吗?” 紧紧抓住陆臻臻的手,“妍妍,”说话声音很弱,“只要有你在我就会没事,”他的话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得到。 陆臻臻慢慢的在江临玺床边蹲下,同样握住江临玺的手,“临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病好为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和好了吗 医院过来他们两人的手还是十指相握,“你们这是和好了吗?”看到他们一直不分开段雨辰开口说道。 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理他,江毅把他给叫了出去,并且说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只是平常的吵架,很快就好了,”并不愿意多说。 “喂,”电话铃声响起,对着江毅点了点头就去接电话了。 “雨辰,你现在在哪?”陆臻臻离开之后景然就一直在睡,醒来之后就直接打电话给段雨辰了。 “你听我说……”段雨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景然,包括医院的地址。 景然不敢怠慢,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医院了。 除了看到段雨辰以外,还有昨晚见过的医生江毅,以及她不认识的女人江筱。 “段哥,”景然还有点生疏的说道。 “怎么叫的很别扭啊,”江毅在这个时候开口。 “他本来就很别扭,”竟然完全不给段雨辰说话的机会,直接怒怼段雨辰。 感觉到无奈,拉了拉景然,“刚才陆臻臻说等你哥哥病好了之后我们就回。” “哦,”如此景然也不想在上海多待一刻了,他们竟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筱筱,你怎么来了?”安言一觉睡到了中午,吃完饭才从宁音口中听说了江临玺的事情,所以马上赶来医院却不知江筱此刻正在这里。 看到他江筱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也在这?”不发反问。 “我和江临玺是高中同学,”简单的回答,又看向段雨辰,“江总没事吧!” “陆臻臻在陪着他,应该没事,刚才……”看了一眼江筱,段雨辰继续说:“她说我姐夫在发高烧。” 安言的目光停留在江筱身上,她才缓缓开口,“的确在发高烧,需要休息。” “筱筱,我送你回去吧,”段雨辰看江筱情况不太对劲必须马上回去休息。 “好,”江筱点了点头就自己先走开了。 “晚上再过来看江临玺,”段雨辰说罢跟着江筱一起走了。 “你们照顾他,我公司还有事情也先走了,”陆臻臻已经成为陆氏集团的ceo,自然闲不下来。 “嗯,”景然突然拉住了江毅,“江总,谢谢你!” “再会了,”陆臻臻不回头的走了。 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景然开口说道:“呵呵,真是想不到,段总才来上海一天,就交到了朋友。”景然讨厌被别人无视,他的话让景然感觉到特别生气。 她语气不善段雨辰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好言好语的说道:“然然,你何必这样对我说话呢!” 医生已经走了出来,段雨辰拉着景然走了进去,却看到陆臻臻和江临玺深情对视,双手紧紧相握,完全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段雨辰和景然对视一眼,他们可不想做电灯泡,又一起出去了,在走廊上两人也是手拉着手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然然,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想了想就算不知道景然为什么生气还是想着要道歉。 听到段雨辰道歉景然其实是高兴的,“好了,原谅你了。” 段雨辰轻笑一声看着景然说道:“然然,有臻臻在临玺不会有事,我们去哪玩?” “随便吧,”景然反正他们在这里也不熟悉,安言的车子也已经借给段雨辰了,正好可以开车去兜风。 在上海这几天他们过得也比较舒适,江临玺身体渐渐好转。 就在这个时候张子壑突然联系到他们,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了景然,“然然,我也是刚得知你们在北京的,”本来可以在一起好好玩玩的,可是陆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见了。 “什么,陆衍不见了,”景然听了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张子壑也是非常着急,他已经在本市找了很久,现在他只能让景然一起帮他寻找,要是找不到他不知道陆臻臻会不会发疯。 “嗯,”景然点点头,答应下来。“然然,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找到陆衍啊,”陆臻臻略带激动的抓住景然的手。 不管怎么说陆衍也是她的侄女,景然自然是会尽力而为的,“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陆衍的。”拍着胸脯保证,看了一眼一旁不说话段雨辰。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景然的目光,马上就会意过来,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情他都明白了。 张子壑和张子壑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段雨辰和景然互相对视一眼,他说:“我们在上海不太熟悉,还是找安言帮忙吧,”说着就把手机拿起,简单的讲了这里的事情,并且留下了张子壑的电话让安言一有消息就打电话通知张子壑。 段雨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才看向了景然,“好了,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吧,”伸手拉过景然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不知道安言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消息,” 为此景然还是比较担心的,去医院的一路上都在念叨,来到医院看到江临玺在休息,就把陆臻臻拉到一边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陆臻臻。 听完之后陆臻臻当即奔溃的哭起来。 “臻臻,陆衍还这么小,万一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景然都担忧的哭了。 陆臻臻已经无法思考,只能痴痴的想着该怎么办? 景然看着陆臻臻失神,推了推她,“臻臻,你怎么了?臻臻?” 陆臻臻反应过来看着景然,才缓缓开口,“医生说你哥哥明天就能出院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去找陆衍,我们留在这里等找到陆衍再说吧!” “好,”听到陆臻臻的话景然也是很开心的。 不过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便有了消息,张子壑告诉他们安言已经找到陆衍了,不过天色太晚陆衍已经睡了,他们约在明天早上见面。 得知了这个消息医院的众人都松了口气,江临玺并不知道这一点,晚上把段雨辰留下陪着江临玺,景然和陆臻臻回到酒店打算好好休息。 已经找到陆衍了他们打算在江临玺出院之后就坐飞机回家,这几日为了照顾江临玺他们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为何江临玺竟然会高烧不退好几天,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今早才好转过来。 回到酒店陆臻臻就一身疲惫的躺在了床上,“累死我了,”景然看到这样的她也叹息一声。 第三百七十三章 将来会怎样 江临玺住院都是陆臻臻在照顾江临玺,还好安言和江毅保密工作做得好,不然被媒体知道,陆臻臻可能会更加累。 景然低头对着陆臻臻说道:“臻臻,你说我们将来会怎么样?”在上海他们真的很快乐,回去了不知道有多少考验等着他们。 眼睛看向景然,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怎么样,我觉得我们应该顺其自然,”她有点太累了,根本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想着睡觉。 而景然自然是不需要的,直接把陆臻臻从床上拉起来,并且强迫她直视自己,“臻臻,你别给我装糊涂,你明明就懂我的意思,”看着景然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陆臻臻深知她已经不好糊弄过去了。 陆臻臻闭了闭眼睛,睁开也很认真的看着景然,“然然,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回去了之后应该怎么办?”只希望她和江临玺都不会逼迫她了。 “臻臻,你真的决定了吗?”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陆臻臻,在上海这么多天景然都有说这件事,可是为什么陆臻臻还要这样。 她的话让陆臻臻很是犹豫,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扰到她们的谈话。 互相对视一眼,陆臻臻站起和景然一起出去,景然有点担心没有马上开门。 从猫眼看过去是段雨辰才放心,很快眉头皱了皱,把门打开拉着段雨辰进来,景然马上责备的说道:“不是让你好好照看江临玺的吗?你怎么来了?” 面对她的怪罪段雨辰表示特别委屈的样子,“是他让我回来的,他不想让我陪着。” 应该是江临玺比较了解景然的性格,知道景然会对陆臻臻说些什么,让段雨辰过来帮忙的吧。 看向了陆臻臻,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应该是景然对陆臻臻说了些什么话才是。 他们在这里气氛有些尴尬,段雨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口说道:“然然,臻臻,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两人反应过来纷纷往段雨辰那边看过去,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没什么,天已经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哦,”这里是陆臻臻的房间,他们都纷纷走了出去。 反而是陆臻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臻臻,睡了吗?”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张子壑的短消息。 这个时候来信息的确让陆臻臻有点惊讶,不过也不能够怪张子壑,由于加班和应酬这么晚才回到家里。 并不想睡觉的张子壑就准备找陆臻臻聊聊天,“没有!”而陆臻臻只是回了两个简短的字。 得到回应的张子壑直接拨打了电话,“喂!” “臻臻,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陆臻臻竟然觉得心疼,毕竟张子壑对他这么好,只是这么晚了,陆臻臻有点累,她也不想继续聊天。 眉头紧紧皱着,陆臻臻说道:“张子壑,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并不想和张子壑说太多的话。 被挂断电话的张子壑变得更加的落寞,更加睡不着觉,只好对着月亮继续思念陆臻臻。 早上景然醒来,把早餐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在外面猛地敲着陆臻臻的房门。 不过陆臻臻和景然不同,她是非常的平静,为了不让景然继续敲下去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起身过去敲门。 只是看了一眼陆臻臻,景然赶紧拉着她进去,“别被人看见了,”马上把门关上,生怕别人看见她,可是已经晚了,只在那一瞬间就被人看到了。 很快门外就被围的水泄不通,“臻臻,臻臻,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啊!” 陆臻臻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眉头紧紧皱着,景然顿时感觉到自责,“怎么办啊?” 她都被困在里面了,几乎无法出去,一旦开门他们将会破门而入,那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狗仔队,让他们不敢开门。 最终景然决定找段雨辰帮忙,先帮陆臻臻脱身才是,“然然,你冷静点,”听说了陆臻臻的事情段雨辰马上起来正在穿衣服。 出门一看便看到了外面的人,他们想出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让陆臻臻平安的走出了盈眶大酒店。 只是段雨辰和景然为了拖住记者和群众留下了,就是因为这样陆臻臻去安言家接陆衍的。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够坐出租车,还好有安言的车钥匙,直接开车到他家还可以把车子还给他,把陆衍接出来安言送他们俩到江临玺住的医院,正好与段雨辰还有景然会和。 “姑姑,”陆衍见到景然很是开心,她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特别好的。 “谢谢你,安少,”陆臻臻抬头对着安言说,要不是有安言她不能平安的到这里来,更感谢的是可以帮忙找到陆衍。 只是宁音没有见过陆臻臻,还让他们夫妻之间有点不愉快,陆臻臻还有点过意不去。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管怎么说他和段雨辰都是至交好友。 景然带着陆衍出去买东西了,只有他们来帮江临玺办出院手续了,一切就绪段雨辰回去把行李收拾好。 他们兵分三路到机场,陆臻臻和江临玺是公众人物由安言亲自送他们到机场,至于景然和陆衍买好需要的东西自然也会到机场,而段雨辰又是一个人把行李收拾好搭出租车去机场。 三方会和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安言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多年不见的兄弟好不容易才相见,只是在一起一个星期他们就要离开了。 最不舍的自然是段雨辰,突然抱住了安言,“安言,记得你要来看我们哦!” “一定,”两人一击掌,就此约定好。 随后安言又说道:“陆小姐,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可以合作!” “嗯,”陆臻臻点头却觉得安言对她的称呼有点奇怪,“你大家的朋友,就不要叫我‘陆小姐’了,你可以叫我臻臻或者是我的中文名字‘臻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来看我吗 “好,臻臻,”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安言岂能拒绝呢。 “大哥哥,”陆衍一直看着他们聊天自己好无趣,就伸手拉着安言的裤脚叫道。 安言低头看着她,并且在他面前蹲下,“陆衍,怎么了?” “大哥哥会来看我的吗?”陆衍看着安言说道。 不等安言回答段雨辰愤愤不平的在陆衍身后说道:“什么哥哥?要叫叔叔,叫叔叔听见了吗?”安言明明比他还要年长,陆衍竟然叫他哥哥都没有叫过自己,段雨辰自然不高兴。 他的话让安言有点无语,竟然这样拆台,自己好像没有得罪他吧! 陆衍一脸天真的陆衍,揉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段雨辰说道:“姑父,为什么啊?” “姑父?”江临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在安言家里陆臻臻已经听到了这个称呼,景然和段雨辰在北京的时候就听过了,而江临玺却是第一次听到。 “不用在乎这种细节,”陆臻臻缓缓开口说道。 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们好像还没订机票。” “护照给我,我去订票,”段雨辰说道,大家都纷纷把护照递给了段雨辰。 随后陆臻臻才对着陆衍解释,“因为这个叔叔是你姑父的好朋友,所以你不能叫他哥哥,知道吗?” 陆衍马上明白了,点点头,“叔叔好!”马上就改口了。 “我好像没有这么老吧!”安言无奈叹息的说道。 在这个时候景然毫不客气的插口,“可是你都有女儿了,都当了爸爸,还小吗?”感觉他们几个过来就是专业拆台的。 安言被他们说的语塞,看向江临玺和陆臻臻说道:“江临玺,臻臻,记得你们结婚的时候要给我请帖哦,无论我在何时何地,工作有多忙,我都会去的。” 他的话让两人一顿,他们的事情安言还不知道,也不打算告诉他,让他徒增烦恼,“好……”只能迷迷糊糊的回应。 声音来自于陆臻臻,也就是这样让江临玺看到了希望。 景然却不是这么想,陆臻臻早就已经决定了,断然不会因为安言的话而改变什么。 “你们慢慢聊,”景然突然开口,“臻臻,陪我去洗手间,”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拉着陆臻臻的手离开了。 洗手间也有很多人实在是不适合聊天,正好看到了正在装修的牌子,她们走了进去。 景然才放开陆臻臻的手,“臻臻,你竟然铁了心要和江临玺分手,就干脆点,不要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江临玺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希望陆臻臻能够放过江临玺。 她的话让陆臻臻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景然的话,只有长时间的沉默,她爱江临玺又如何能够让他受到伤害呢。 陆臻臻突然开口说道:“然然,我心里放不下他!” 景然不再说什么了,“好,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江临玺的,”算是解除了芥蒂。订好机票回来的段雨辰看到少了两个人,说道:“陆臻臻和然然呢?” “她们上洗手间了,”安言抬头说道,他和江临玺正聊的起劲,段雨辰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段雨辰说道,订票的时候订了最早的航班,是十分钟后的,她们还这样毛毛躁躁的。 “好了,你们要走了,等你们上飞机我就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纵使有万般不舍,他们终究要分离。 “嗯,安言,我们在上海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特别是江临玺生病的时候安言可帮了不少忙。 “我们没有迟到吧!”景然和陆臻臻出来看到他们还在。 不过很快广播就响了起来,“我们该上飞机了。”江临玺说道。 “哦,”陆臻臻,看了一眼安言拿着各自的行李。 “来,陆衍,”景然拉着陆衍一起进了安检上了飞机。 目睹他们上飞机的安言还是有点不舍,“再见,”转身出了机场。 回去了他们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谁知他们刚一下飞机张子壑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张子壑竟然得知了他们的行程。 不过看到张子壑的出现江临玺和陆臻臻有些尴尬,陆臻臻眉头紧紧皱着,尽力不去看张子壑。 反而是江临玺凑到陆臻臻耳边说道:“他找你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好好聊聊吧!” “不用,”明明是好意,陆臻臻却一点也不高兴。 “臻臻,”张子壑兴高采烈的跑到陆臻臻身边,而陆臻臻却对他视而不见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这让张子壑的笑容僵在脸上,特别不好受,昨晚喝酒,宿醉的他头还是有点痛。 一得知陆臻臻回来的消息张子壑一刻也不敢怠慢的赶到机场来接她,却得到了她这样的对待。 不知为何明明是情敌,江临玺却有点同情张子壑。 段雨辰向来不喜欢张子壑,看到张子壑如此的挫败,段雨辰竟然有点高兴。 要是换做往常景然肯定会出声,可是如今张子壑是江临玺的情敌,而她站在江临玺那边也不会对张子壑说什么话,伸手拉着段雨辰的手,连带着陆衍一起跟在陆臻臻身后。 江临玺不爱说话更别说和情敌说话,陆臻臻也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张子壑紧紧拉住,“三日后晚上八点有时间吗?”他的脸色很不好,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看着江临玺。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这家伙一定是想找他打架,反正他也已经好久没与人动手了,有点手痒了。 “有,”陆臻臻看了张子壑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张子壑同样的一个字。 张子壑站在原地不动,而江临玺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臻臻,你和张子壑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出机场景然立刻放开段雨辰的手对着陆臻臻说道。 回答她的除了沉默没有一个字,轻轻的拉了拉景然示意她不要说话,“你先带着陆衍回家,”在景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哦,”景然拉着陆衍,低头对她说:“陆衍,跟姑姑回去。” “好,”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多管为好,所以当景然说要带她回去的时候陆衍答应了并没有拒绝。 第三百七十五章 见面 目送她们离去,陆臻臻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却也没说什么,反而拉住了江临玺的手,“临玺,对不起!”放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段雨辰的手拍了拍江临玺的肩膀,“加油,相信陆臻臻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在他心里陆臻臻和江临玺的确是非常美好的一对。 “嗯,”得到了鼓励的江临玺仿佛有了动力。 陆臻臻他们刚到家,扔下行礼,又赶到公司去了, 因为有个会议要开,必须到场。 会议室这边,“好了,结束了,”陆臻臻突然站了起来,“大家也都饿了吧,都去吃午饭吧!” 股东们纷纷离开,留下陆臻臻、江临玺还有叶天驰三人,“你们两个的合作还真是天衣无缝,只是可惜……”江临玺和陆臻臻的脸色一变,他的话停住了,在心里补充道:只是可惜你们两个成不了夫妻。 “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走了,”陆臻臻自己先走了出去,她应该是并没有打算吃午饭的。 “臻臻,”江临玺在后面追着她,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意识到这里是人多马上就放开了。 两人互相对视着,看着周围的人,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轻声说道,陆臻臻先走了,而江临玺却走向了另一边。 他知道陆臻臻是什么意思,就算走向了另一边江临玺一样可以找到陆臻臻。 经过了江临玺的探查,确定没人发现才敢出现和陆臻臻见面,她已经在这里等了陆臻臻好一会了。 看到他过来陆臻臻直接说道:“你刚才拉着我,是想要跟我说什么?”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 就像景然常说的一句话,他们两个都像两座大冰山,他们两个在一起,可以冻死全北京的人。 当时陆臻臻不以为然觉得景然太夸张了,此时才知道景然完全就是对的。 江临玺站在那边冷冰冰的不说一句话,他们两个这是在比谁更加能够冻死人吗? 两个人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江临玺投降离开了。 江临玺被张子壑约在了柔道馆见面,张子壑由于身体不适在家休息了两天,他们见面也就推迟了两天。 张子壑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倒是江临玺姗姗来迟的,走进来就看到了张子壑已经穿上了柔道服。 “你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江临玺指了指旁边的衣服,“给你的,”他也帮江临玺准备好了。 看来张子壑这次是来真的,想和江临玺好好打一架。 他并不打算理会张子壑,自顾自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西装还很帅气的一甩,接下来是寸衫,最后穿上柔道服。 不等江临玺反应张子壑竟然首先动手,他也占不到江临玺一丝半点的便宜。 两人都是好久没找人打架了,左一拳右一拳的不知是谁先乱了,两人打的好像都不是柔道,没有一丝规律。 很快两人都鼻青脸肿的,最后两人都躺在了地上,望着天花板张子壑气喘吁吁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这时江临玺终于开口了,说出了他来柔道馆说的第一句话,“还要打吗?我奉陪到底!”说话毫不客气,显然江临玺还没玩的尽兴。 “呵呵,”张子壑轻笑一声,他们都打了整整两个小时,都受伤了应该都站不起来了江临玺竟然还想打,偏头看了江临玺一眼,他也不断地在喘气,张子壑取笑的说道:“想要打,你也要能站起来!” 江临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不起来,不管有多么艰难他都要站起来,身体越来越疼还在挣扎。 张子壑看了更加讽刺了,“你不要逞强,站不起来就不要坚持。” 他的话算是刺激到了江临玺,眉头一皱在自己心里怒吼一声,竟然就这样站了起来,张子壑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起来啊,我们继续打,”江临玺应该是非常暴怒的。 真是没想到江临玺能够站起来,只是他真的起不来了。 江临玺也不管他站不站起来直接出脚要去踢他,看到他抬脚张子壑见情况不妙顺势一滚躲过了。 这样江临玺已经处于优势,而张子壑在劣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处于被动。 “表表哥,”景然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 江临玺已经打红了眼,什么都不在乎了,还好自己及时赶到,否则的话就要出人命了。 江临玺只是迟疑的看了景然一眼目光又在张子壑身上,这一次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景然见情况不妙赶紧过去拦住了江临玺。 “表哥,你别冲动,”景然在他耳边说道。 而张子壑却是躺在地上不断地喘气,真以为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江临玺也用了很大的力气导致受伤更加严重了,一下子全部泄气了,要不是景然扶着他,江临玺此刻也会和张子壑一样躺在地上。 低头看了一眼张子壑,“你没事吧?”由于江临玺根本无法蹲下去检查张子壑的身体。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表哥表哥,”此时景然更加关心江临玺。 “然然,你怎么来了?”江临玺用自己全部的力气说了这句话。 “你都出来这么久不回来,我自然是要来找你的,”他们的见面并没有被景然知道,不过江临玺的手机没带,不小心看到里面的短信所以景然立刻来了这里碰碰运气,却也没想到他们果然真的在这。 就算张子壑是江临玺的情敌,不过曾经张子壑对她这么好,景然不忍心丢下张子壑不管不顾的。 看他的样子伤的不轻,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结束之后看着张子壑说道:“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在这里等着吧!” 江临玺是绝对不能和救护车打交道的,扶着江临玺就要出去,却发现江临玺真的好重,让他有点寸步难离。 也许是他们的时间到了,这里的管理员进来了,看到了这一幕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景然看着他说道:“他们都受伤了,你过来帮我一下我带江临玺回去,至于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子壑,“他伤的不轻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在这里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吧。” “哦哦,好,”听了景然的话他连连点头,有他的帮忙很快把江临玺扶到了车子上,帮他系好安全带景然回头看着那个管理员说道:“他们两个打了一架,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这事情传出去罢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平安送医院 拿出一叠钞票,“拜托你了,要是不够,等那个人醒了,就有钱了,你还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是不爱钱的呢。 她这么说管理员绝对会答应的,这管理员也知道景然不是在骗他,毕竟张子壑出手不凡,来这里包场还给了他一笔不少的小费,要是他帮张子壑送到医院并且照顾他,钱一定不会少。 接过景然给的钱连连点头,“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平安送到医院的。” 有了他的保证景然就放心了,转身上车离开这里。 景然带着一身伤痕的江临玺回来了,这么晚了大家应该都睡了,所以景然才放心的把江临玺带进去。 却不知一进去看到的人的确让她意想不到,江雄涛和林冉都坐在客厅里。 “爸,妈,”景然当场愣住了,看样子江临玺的事情忙不住了。 他们不管景然目光全部在江临玺身上,“临玺,”江雄涛和林冉都是非常担心江临玺的身体。 看着景然说道:“小然,你表哥这是怎么了?” 在车子里睡过一会,这会江临玺被他们吵醒了,看着面前的父母轻声说道:“爸,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你都这样了,我们怎么能够不担心,”江临玺脸上又青又紫,林冉真担心自己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江临玺轻笑一声就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只是他一笑也会让自己感觉到很疼。 突然意识到什么林冉赶紧说道:“雄涛,小然,还是先把临玺带回房间吧。” “好,”看样子景然为了把江临玺带回来也很累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抱得动江临玺呢。 江雄涛直接背着江临玺慢慢的回到了房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景然已经把医药箱拿了出来。 景然打算慢慢的帮江临玺上药,“表哥,你先睡会吧,”看着江临玺还一直睁着眼睛让她感觉到更加担忧。 “嗯,”江临玺点了点头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最后景然对着江雄涛和林冉说道:“你们也先回房,我来照顾表哥。” “不要,”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模样林冉怎么能够放心下来呢。 “林冉,听话,”江雄涛看到妻子情绪不对,赶紧的安抚,还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走吧,这里有然然,临玺不会有事的,”看着景然对林冉说道。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不睡觉她的身体也受不了。 最后林冉还是很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这样景然照顾了江临玺一夜,几乎没怎么睡觉。 医院里的赵灿容也是一夜没睡一直在陪着自己的儿子,打电话把这几天在暗处拍照的人直接叫到了医院。 而且还在张子壑的病房,张子壑的样子应该是一时半会醒不了。 赵灿容背对着病房看着窗户外面慢慢升起的太阳,那人已经过来了,“赵总,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刚一起床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了赵灿容的电话,并不敢怠慢就直接过来了。 听到人已经到来的声音,赵灿容才缓缓转过头,“相机和底片带来了吗?” “哦哦,”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自然随身携带在身上,把照相机和底片都双手奉上。 看着底片并没有看出什么来,赵灿容还给他,“把这些照片洗出来,我要保证这个上头条,”都拍了这几天,终于可以发布了。 他当然是开心的,听了赵灿容的话马上说道:“赵总,你放心,这绝对能够上头条了,”头条一定就是明星臻臻和她的神秘男友。 不出两个小时陆臻臻和段雨辰亲密无间的照片果然上了头条,咖啡馆的,饭馆,还有五星级酒店,竟然还有人说臻臻和其神秘男友开房的消息。 陆臻臻和段雨辰并不关注这些,很老老实实的在上班。 至于景然为了照顾江临玺也没有关注新闻,不过消息一出作为臻臻经纪人的景然,手机都被打爆了。 林冉看着景然一直忙着接电话,开口说道:“小然,你要有事,你就去忙吧,我来照顾你表哥吧!” “对不起,麻烦你了,”景然很抱歉的看着林冉。 景然工作忙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她呢,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忙吧。 回到自己房间,接到的电话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臻臻是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臻臻和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等等。 接电话的景然都是一头雾水,什么男朋友啊,就想打开电脑一看,今日头条,臻臻与神秘男友酒店开房,还附带一张照片。 里面的女主角的确是臻臻不错,男主角也是她非常熟悉的人,段雨辰。 这一定有古怪,他们两个的关系景然自然是知道的,而陆臻臻和段雨辰并不是第一次走在一起,之前并没有传出不好的事情,如今传出来一定是有人授意。 也不想那么多景然打了两个电话,分别把陆臻臻和段雨辰叫出来,这一次他们两个似乎是为了防止别人跟踪,绕了不少路。 到了约定地点景然一脸凝重的坐在那里,“然然,你怎么了?这个表情,”还没有坐下段雨辰就开口说道。 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先坐下,”看着他们坐下之后才把电脑放到他们面前。 陆臻臻和段雨辰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说道:“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景然无奈的说道。 两人同时看向电脑,是关于她的新闻,没有看后面的照片只是看主题陆臻臻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往下面看就更加吃惊了。 和段雨辰对视一眼,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也看到了之前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照片,段雨辰说道:“臻臻,你的直觉果然没错,的确有人在跟踪我们,还拍下了照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有点懊恼的样子。 “臻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此刻景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追究这照片到底是谁拍的,首先要解决这件事情。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误会 陆臻臻被传出有男朋友,她又和江临玺的关系,再这样继续误会下去大家都会以为陆臻臻脚踏几只船,对她本人的声誉,还有对公司的声誉都不好。 “还能怎么办?”段雨辰耸了耸肩,只不过和陆臻臻走的近了点,就成了她的男朋友,段雨辰表示何其无辜,看着陆臻臻,“臻臻,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这个时候陆臻臻还是犹豫了,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并不介意网上怎么说,亲近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在逼她,太可恶了。 景然看着陆臻臻犹豫的样子,伸手抓住了陆臻臻的手,“臻臻,快点澄清,这件事不能再继续传下去了,不然公司股价就要受到影响了,”把事情都已经说的这般严重。 相信陆臻臻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他们两个也是特别希望的,最终陆臻臻点了点头,“好吧,景然,你先回去,让爷爷出面帮忙,”又看着段雨辰,“雨辰,你和我先回公司吧!” “好,”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打算分开行动。 来到陆氏集团,陆臻臻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妆容了,因此她和段雨辰出现在这里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还有拍照的。 窃窃私语的,员工a:“本来以为网上的事情是扑风捉影的,却没想到是真的。” 员工b随即附和,“真是想不到我的女神竟然有男朋友了。” 员工c白了一眼员工b,“就算臻臻没有男朋友,臻臻也不会看上你的。”很是讽刺的样子。 而员工d是陆臻臻和江临玺共同的粉丝,有点可惜的说道:“本来我以为臻臻和江少一定能在一起,谁知道……”故作伤心的低头。 听了他们的话陆臻臻本来就没有在意,可是越听就越生气,刚想发作,却被段雨辰拦住了,“还是办正事要紧,”也是这样被人捕捉到一个画面。 看着段雨辰最终陆臻臻忍了下来,不理会窃窃私语和一直在拍照片的员工们直接走了过去。 他们的信息被传到了网上,引来了不少的记者,有些记者正好在附近,得知陆臻臻的地址就马上赶了过来。 他们两个只能够躲在电梯里面,“雨辰,怎么办?现在连记者都来了,”以前看明星传出绯闻,她都是一笑置之,可是现在是她传出绯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别人还好,可偏偏这个对方是江临玺的好友。 “等进去公司,再说吧!”记者被保安拦着根本上不去,他们自然是特别轻松的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的陆天池看到陆臻臻和段雨辰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马上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看他们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臻臻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办公桌那边,也不管什么规矩的直接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 打开电脑就在翻找些什么,陆天池就更加感觉到奇怪了,段雨辰在旁边说道:“董事长,我和臻臻去酒店的时候被人拍到了,这些狗仔队又胡说八道的写了些,说我们……”后面的话段雨辰实在说不出口。 陆臻臻也已经找到了今日在网上传的很火的新闻,抬头看着陆天池,“你过来看吧!” 段雨辰和陆天池走到后面看到了新闻,顿时一惊,拿着鼠标不断的往下滑,嘴里还说着,“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你先别管是谁干的了,先澄清这件事,”段雨辰急忙的说道,他并不是演员,也不喜欢被别人一直关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就算你不喜欢别人关注,等到陆臻臻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段雨辰也会被大家当成讨论的对象。 “对,对,对,”陆天池刚才太过于惊讶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听了段雨辰的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另一边td集团,景然把大家都召集在会议室当中,江雄涛看到景然这个样子,首先开口说道:“小然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们过来?” 平常景然也不这个样子的,一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对,江临玺受伤在家,所以他们就没有过来,除了江临玺以外的人都出现在这里了。 他们工作忙都没有看新闻,所以并不知道景然的目的。 “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在这个时候景沛反问并拿出今日在网上的新闻给他们看。 “这是什么情况?”江雄涛看了也是特别吃惊,怎么会这么突然,他们是知道江临玺和段雨辰的关系,所以这新闻肯定是假的。 看景然的样子他们也猜到了一些,江雄涛往后面靠了靠,看着景然说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这个……”然后把解决的办法说了出来。 陆氏集团这一边已经围了许多记者,决定好了的陆臻臻他们三个一起下去。 看到他们都出来了,记者纷纷围了上来,“叶董事长,你和臻臻是什么关系呢?” “陆氏集团要帮臻臻澄清什么吗?” “臻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多的话陆臻臻都不想听,段雨辰也顿时觉得无聊,大吼了一声,“你们说够了没,说够了能不能让臻臻说几句话。” 似乎是被段雨辰吓到了大家都闭上了嘴巴,等候陆臻臻接下来的话,偏头看了段雨辰一眼马上对着记者们说道:“关于网上的传闻,我是可以澄清的,希望你们不要围在这里,具体的事情我会声明,真的是非常抱歉,”陆臻臻说罢直接从记者堆里面走过去。 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还好有段雨辰的陪伴让她放心了不少,至于陆天池根本不是主角没有人理会他。 他很快就把车子开了过来,陆臻臻和段雨辰一出来就可以直接上车了,也不会被堵住了,“快开车!”后面还有一堆记者不放弃呢! 这一次并没有用专属司机而是陆天池亲自开车的,开了一段路程之后陆臻臻才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糟糕?”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烦恼。 “稍安勿躁,我们回去再说,”坐在驾驶座上面的陆天池反而是异常的冷静。 第三百七十八章 好好在家 张子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并且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赵灿容,他竟然在笑,这是张子壑万万想不到的。 肯定是自己伤的太重眼花出现幻觉了,但是过了好一会并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赵灿容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这才开口说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听到张子壑的声音赵灿容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张子壑,“子壑,你终于醒了,”脸上已经变成了担忧的表情。 扶起张子壑能够安稳的躺下,“子壑,你觉得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到张子壑之前的问题而是一系列的疑问。 张子壑摇了摇头,“我没事,刚才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子壑,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当然不能告诉张子壑关于臻臻的事情,他身体承受不住刺激,一旦张子壑知道一定会很担心的,所以赵灿容选择隐瞒。 而赵灿容不想说的事情张子壑一般都不多问,“我饿了,”毕竟已经快到中午了,张子壑会肚子饿也是正常。 “好,我马上让人帮你带吃的过来,”这些事情都不用赵灿容亲自动手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够了的事情。 江临玺和他比差不了多少,也是刚刚才醒来,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人影,嘴里喃喃的说道:“臻臻,是你吗?” 声音太小面前的人听不太清楚却也是知道他醒了过来,不断的喊着,“临玺,醒醒,你没事吧!” 江临玺缓慢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了林冉在他的眼前,“妈,是你啊,”还有点失望的样子。 他的这幅表情林冉就不高兴了,“你好像很失望,真没良心!” “妈,对不起,”只要一激动就感觉自己身上特别难受。 看着江临玺这样林冉还是心疼的,扶着他,“好了,你别激动,临玺,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哪儿都不要去。” “可是妈……”江临玺还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临玺,别说话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随后一拿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机,“你要是睡不着,就看看电视吧!” 电视机荧幕上出现的是陆臻臻,“妈,别换台,”看到林冉要换台江临玺及时开口阻止了。 讲的是陆臻臻和段雨辰的新闻,除了网络上的头条,现在电视上都在播放,还有不少的照片。 都在说臻臻交了男朋友的事情,“臻臻怎么和雨辰会变成情侣的?”一脸疑惑的揉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江临玺。 江临玺却见正要起床,“临玺,你干什么?”身体还没好,林冉自然是要拦着江临玺。 “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去公司一趟,”江临玺不理会林冉的话,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林冉说的一样。 不过林冉是不会让江临玺出去的,直接把他按在床上,由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下子就被林冉按倒了。 “够了,临玺,你现在哪都不能去,”林冉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妈,”江临玺神态冷漠的看着林冉,他的样子就是再说必须出去一趟。 又看到电视机上陆氏集团的画面和陆臻臻最后说的几句话,竟然林冉不让出去江临玺就乖乖躺着。 江临玺看着林冉说道:“妈,景然呢?她去哪了?”他并没有看到景然,一定是知道了臻臻的事情出去办事了。 “她有事出去了,”这时林冉的神态有些缓和了。 江临玺伸手抓住林冉的手,“妈,景然会帮臻臻澄清这件事的,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停顿了下来非常认真的看着林冉。 江临玺的样子让林冉有点发毛,愣了愣,“你说吧!” “我才是臻臻的男朋友!”江临玺认真地说道。 “你说什么?”林冉不敢相信且眼睛睁的大大的。 知道她不相信,江临玺重复的说道:“妈,你没有听错,臻臻的确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就是我,”太过于着急说话都呛到了,猛地咳嗽几声又继续说道:“妈,快点把景然叫回来,关于臻臻的事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咳咳咳,”真的够严重的。 看着江临玺的样子林冉也不好多嘴,这个时候还是要把景然叫回来为妙,不然的话江临玺肯定会自己跑出去的。 想到这一点林冉回头看着景然,“临玺,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小然找回来的,”无奈的叹息一声就准备去打电话找景然。 林冉的话让江临玺放心了不少,躺在床上不断的大喘气接下来只有等消息了。 不用林冉找景然,景然自己回来了,“表哥醒了吗?”正好看到林冉在客厅。 林冉被她的声音倒是吓了一跳,点了点头,“醒了,你表哥醒了,你快点过去,他有事找你。” 听了林冉的话景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去了江临玺的房间。 此时江临玺正在床上休养,打算等景然回来的,却想不到景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等江临玺说话景然就已经搬了一张椅子坐了过来,并且说道:“表哥,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体并不好,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进来的时候景然已经看到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了,想必江临玺已经知道了发生在陆臻臻和段雨辰身上的事情了吧! 顿时低下了头,之前陆臻臻是怎么对待江临玺的,她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江临玺会不会出面帮助陆臻臻。 “你说吧,”江临玺牵动了嘴巴缓缓开口说道。 “表哥,不久臻臻就会召开发布会辟谣,希望你能够帮她,”办法景然早就想好了,虽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接戏的确不太好,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行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臻臻?”江临玺问道。 “表哥,是这样的,你只需要相信臻臻就好,臻臻现在肯定担心新闻影响力。”有时候爱人的支持,力量很巨大的。 这个要求相当于没有,江临玺对于景然对陆臻臻的关心只有感谢,“我应该感谢你,我一直都很相信臻臻的。” “好,表哥,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因为陆臻臻的话景然的手机都被打爆了,因此景然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她知道陆臻臻会去哪,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陆臻臻,回头看了一眼江临玺,“表哥,我先去找臻臻,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陆臻臻此时正和段雨辰在一起,等待景然的到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新闻闹大了 “你们都在啊,”段雨辰的话刚一说完景然就出现了,她有钥匙所以很快便进来了。 看到景然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段雨辰立马拉着景然,“然然,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下我都没法出门了,”新闻闹大发了,他都没办法出门去办正事了。 “雨辰,你冷静点,”看着段雨辰的样子景然轻声安慰他,让他好好的坐下来再说。 “景然,你有什么办法?”她一直不说,陆臻臻也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我们需要做两步,”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又收回了一根,“第一,开新闻发布会辟谣,向全世界公开臻臻和陆氏集团的关系,还有雨辰的关系,”再次伸出两根手指,“第二,默认你的男友是江临玺,公开你们的关系。” 听完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陆臻臻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个有点太冒险了。 随后又听到了景然说道:“臻臻,你不用担心,新闻对你得影响不大的。” “好。”陆臻臻答应下来,毕竟她是靠自己实力的,再说他还有陆衍怎么可能退缩呢? 陆臻臻和景然一起离开,直接回到了景然的家中,也许这里才是安全的没有狗仔队出现吧。 “臻臻,一直没告诉你,昨晚江临玺被张子壑约在柔道馆见面,然后他们打了起来,我表哥受了点伤,”回到家中景然有点抱歉的对着陆臻臻说道。 听到这句话陆臻臻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在回响着江临玺受伤的事情。 不管不顾的直接跑到江临玺的房间,里面只有林冉在照顾他,江临玺此时为了陆臻臻的事情根本无法正常入睡。 陆臻臻进来的这一刻几乎时间停止了,林冉和江临玺同时看向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后面过来的景然拉了拉林冉,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妈,我们先出去,让臻臻和表哥好好聊聊吧!” 林冉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景然拖拉着出去的,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出来的林冉看着景然,景然也知道此时林冉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 “妈,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临玺,你怎么样了?”看着江临玺的样子陆臻臻心里特别难受。 而她的样子却让江临玺感觉到温暖的源泉,特别舒服的样子,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臻臻。 随后她又说:“你前几天还住院了,你怎么能够和张子壑去打架呢?”陆臻臻责备中带有关心的语气。 在他的床边慢慢坐下来,“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此时陆臻臻想要亲自照顾江临玺。 “臻臻,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江临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想要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陆臻臻见状赶紧过去扶起他,“临玺,你这段时间注意休息。” 也不管什么休息不休息的事情了,直接抓着陆臻臻的手,“臻臻,关于网上新闻的事情,然然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 “临玺,”陆臻臻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受伤了,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 “不行,”他也不管陆臻臻接下来的话,只是在想新闻的事情,“臻臻,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够帮到你?”突然有点怨恨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想帮她却无能为力。 “有,”陆臻臻按住江临玺蠢蠢欲动的身体,听到她的话江临玺也是特别兴奋的,“快说,怎么帮你?” 看着他的样子轻笑一声,说道:“临玺,你呢,就给我好好的休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话音刚落江临玺马上就泄气了,躺下拉着被子没过头顶,表示现在很生气。 第一次看到江临玺耍脾气,陆臻臻觉得还挺好笑的,不禁笑出了声。 他都这样了,她还笑真是一个没良心的,这应该是江临玺心里最想说的话吧! 把被子拉下来愤愤不平的看着陆臻臻,她直接无视江临玺的目光,“临玺,你把被子盖好,你受伤了,等下又该着凉了,”很贴心的帮江临玺把被子盖好,他又踢开了。 见状陆臻臻眉头紧紧皱着盯着江临玺,他却在说:“你不如果不说,我就不盖被子,”看得出来陆臻臻还是很在意这点的,所以江临玺才会拿这个来威胁她。 接下来两人在一起说话聊天也是不亦乐乎,并且把手机关机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同样受伤并且住在医院里的张子壑一直想见陆臻臻,赵灿容为了满足张子壑的这个愿望就一直打电话给陆臻臻,却是关机的。 回头很抱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子壑,一直打不通臻臻的电话,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医院里根本就忘记了派人跟踪陆臻臻,现在好了,她玩失踪了。 不知为何听到赵灿容说一直联系不上陆臻臻,他会异常的担忧,想知道陆臻臻现在正在干嘛? 突然他就要起来,赵灿容见状也是一惊,“你要干什么?”赶紧阻止张子壑,这个时候他不能够下床出院的。 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挣扎,“我要去找臻臻,我很担心她,”在医院里已经看到了电视上关于陆臻臻的新闻,这也是让赵灿容后悔的源泉,就不应该开电视给张子壑看这样张子壑就不会知道发生在陆臻臻身上的事情了。 “子壑,你躺好了,这事交给我吧,”无奈的说道。 只是陆臻臻现在陪着江临玺,电话也关机了,怎么都联系不了,最后使劲办法才把陆臻臻叫到医院。 看了张子壑的样子很担忧,为了不吵醒张子壑,小声的说道:“他没事吧!”没想到他也受伤了。 陆臻臻之前看到江临玺的时候心里满满的担心,完全忘记了张子壑,原来他也受伤了难怪一直没有看到他。 看着他的时候陆臻臻全部被自责占满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好。 “子壑需要休息,你能留在这里照顾他吗?”赵灿容这是在恳求陆臻臻。 偏偏在这个时候陆臻臻想到了江临玺,江临玺和张子壑同时受伤了,而陆臻臻只有一个,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去照顾谁呢? 第三百八十章 我爱你 陆臻臻突然为难蹲了下来扶着自己的脑袋,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守了张子壑一夜。 她一夜未睡,在想用什么借口来搪塞过去,还没想到借口江临玺的电话就来了,看了一眼张子壑,他还没醒过来陆臻臻就放心的去接电话了。 “这么早你就醒了?你身体没好,要多多休息!”陆臻臻关心中带有责备的语气。 而躺在床上的江临玺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却听到陆臻臻又说:“临玺,这几天我要准备发布会的事情会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去照顾你了。” “这样啊,”他还是有点失落的,却还是说道:“臻臻,你去忙吧,我这里没事,”江临玺在家里有景然还有林冉会照顾他。 “嗯,”一个转身就看到张子壑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了也不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听着她的话张子壑略感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看你接电话就没打扰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臻臻,他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终于实现了。 不过这远远不够他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陆臻臻。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臻臻也不管其他直接问他。 她这是在关心他的身体,“没有,没有……”张子壑高兴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低头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检查他的身体,让陆臻臻觉得特别别扭,让她去帮张子壑擦身体她可做不到。 感觉到陆臻臻的不对劲张子壑抬头看着她,“臻臻,你怎么了?” 她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事,”既然答应好好照顾张子壑,她就不会食言,不就是擦拭身体吗,她会照做的。 端了一盆水出来对着张子壑说:“我帮你擦身体,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第一次和陆臻臻这个接触,张子壑是高兴的,并没有说什么任由陆臻臻帮他擦身体。 动作还挺娴熟的,毕竟在上海的时候江临玺住院她都有帮江临玺擦身体,还有昨天记台词之余陆臻臻顺便把他的身体给擦了。 很快就做完了,陆臻臻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不说话,“臻臻,我……”张子壑看着陆臻臻好一会想说又说不出来。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陆臻臻有点反感,抬头望着他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伸手拿过来他的西装上衣,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很认真的看着陆臻臻,“臻臻,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我爱你。”突然打开了盒子,里面的是一枚戒指。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求婚了,陆臻臻睁大眼睛看着张子壑手里的那枚戒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有无数次想象这样的场景,偏偏对象是张子壑,“臻臻,你愿意嫁给我啊?” 思绪回过神来,伸手把盒子合上,“张子壑,你能让我想想吗?”此刻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她的话让张子壑有点失望,可是陆臻臻并没有拒绝却让张子壑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希望。 把戒指盒放到一边静静的看着陆臻臻,她不说话他也不说了。 她却不知道此时陆臻臻在回忆与江临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是让她最快乐的时候,嘴角不知觉的上扬,看到她的笑容张子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在江临玺养伤的时候还算是安全,陆臻臻一边陪着江临玺,也不忘记去看看张子壑,就是为了避免赵灿容起疑心。 这天新闻发布会陆臻臻和段雨辰早就准备好了,张子壑出院之后也立马出现在发布会的现场。 还有赵灿容为了不让意外发生也去了当场,“臻臻,你真的决定了吗?” 看着赵灿容的样子陆臻臻终于点了点头,“这一切会结束的。” 说罢和段雨辰一起走了过去,看着下面站着的人群,有记者也有粉丝。 和段雨辰对视一眼才对大家说道:“今日我召开新闻发布会就是为了澄清关于网上流传的谣言。” 众人一听一顿,一位记者站出来说道:“臻臻,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吗?”看了看段雨辰,此刻见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就更加感觉奇怪了。 “对啊,对啊,臻臻,如今网上流传的消息真的不实吗?”一个人开口另一位记者也开口说话。 下面的记者不断的说话,弄得陆臻臻有点头疼看向了段雨辰。 段雨辰轻轻抓了抓她的手,看着他们的样子下面的人更加炸开了锅。 这时陆臻臻大声开口说道:“大家安静,这事完全可以解释的,”咬了咬嘴唇顿了顿才说:“雨辰他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他是我的好友,也是亲戚,这事是我的家事,所以我并没有告诉大家。” 此话一出众人都闭上了嘴巴,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胡说八道的。 他们都不说话了,陆臻臻眼神看向远方,看到了陆天池正在那边,他会意过来马上走上台去。 伸手拿过麦克风,对着大家说道:“我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我也可以证明刚才臻臻所言句句事实。” “好,”陆臻臻轻轻叫了一声,又对着下面的记者说道:“好了,董事长都已经这么说了,我想我今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就要抬步走下去。 他们马上就一拥而上,段雨辰出言说道:“臻臻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了。” “臻臻,”在这个时候张子壑站了出来准备保护陆臻臻。 看到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随后张子壑直接拉着陆臻臻的手,她又挣扎不脱,再加上这里人多不能太过于激烈。 “大家一定是想知道臻臻的男朋友是谁吧!”笑了笑对着大家说道。 很快大家就又安静了起来,“臻臻的男朋友是谁啊?” 陆臻臻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张子壑抢先了一步,“不瞒各位我与臻臻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陆臻臻,用一种特别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话是赵灿容叫他说的,只有这样说陆臻臻才能够顺从,不然的话她会和江临玺在一起的,想到这点张子壑才会如此说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目的达到 正巧这一幕被赶到的江临玺看到听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呆愣在一旁一动不动。 江临玺身体刚好却听到这样的话语,自然承受不住,要不是景然扶着他江临玺真的有可能在此晕倒。 景然看着也觉得特别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竟然会变得这样。 “你……”段雨辰想出头帮陆臻臻说话,却被陆臻臻阻止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段雨辰虽然有点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和他们一起离去。 在休息室中陆臻臻猛地甩开了张子壑的手,“你为什么要在记者面前说你是我男朋友?”指着他生气的说道。 知道陆臻臻生气,不过张子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笑眯眯的对着陆臻臻说道:“臻臻,你别生气啊,我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你。” 看着他如此的样子,段雨辰猛地给了他一拳,“混蛋,”看样子比陆臻臻还生气。 用力过猛,张子壑的嘴角都渗出了血迹,轻轻擦了擦血迹,站稳了起来看着段雨辰,“呵呵,”扯了扯笑容,轻笑了一声,并不在说话。 “雨辰,”他还想继续出手,陆臻臻赶紧拉住了他,其他人都在外办事,休息室中就只有张子壑还有陆臻臻、段雨辰。 陆臻臻低头看着张子壑,“今日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只不过你太过分了,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臻臻,”听到她的话赶紧去抓着陆臻臻的手,这句话的确让他感觉到害怕,“你别这样,行吗?” “放手,”段雨辰出现一把推开了张子壑,“你别碰她!” “雨辰,不要太过于激动,”江临玺挡住段雨辰让他不要太过于冲动了。 他就只有安静的站在陆臻臻身边,却又听到张子壑一脸轻松的说道:“臻臻,现在他们都认为我们是情侣了,况且我们的婚约早就定下了,只等着商量婚期,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这……”陆臻臻一时语塞,当时由于不知道实情,陆臻臻才糊里糊涂的答应了这婚事。 张子壑过来轻轻搂住了陆臻臻,这时她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的待在张子壑的怀里。 段雨辰见状想动却不能动,只能够静静的看着。 江临玺反应过来就要找陆臻臻,来到休息室却看到了陆臻臻和张子壑抱在一起,顿时又受到打击。 “临玺,”看到江临玺之后陆臻臻赶紧推开了张子壑。 只见他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原来他已经来了,想必之前看到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臻臻,”张子壑上前一步继续抓着陆臻臻,一脸胜利者姿态看着江临玺。 他就更加受伤了,“对不起,打扰了,”说罢转身就离开。 见状陆臻臻也顾不了许多了,立刻推开了张子壑跑开了,由于力道过大张子壑一时之间没有站稳退后了好几步撞到了桌角。 疼得皱了皱眉头,却也不顾打算过去追陆臻臻,却被段雨辰挡在面前,“他们有话要说,你不准打扰,”段雨辰就是不允许让张子壑去追陆臻臻。 跑出来之后陆臻臻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到处在找江临玺,明明看到他出来的却至今见不到人。 “臻臻,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找不到江临玺却遇到了突然而至的景然。 听到景然的声音回头看着她,“我……”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此事的确是陆臻臻有愧,低着头不说话,又听景然说道:“臻臻,我们都已经计划好了,你为什么这样?导致我们全部的计划都打乱了,”接下来就是一顿责备陆臻臻的话。 “然然,我……”面对景然,陆臻臻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也在担心江临玺的情况。 “臻臻,你知道当我表哥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吗?我第一次看到江临玺那个样子,我的心里也好痛,”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为了江临玺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听了她的话,陆臻臻也是一顿,拉住了景然的手,“然然,你听我说……” 刚要解释江临玺的事情却又被景然打断了,“你现在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什么还任由张子壑说那样的话?” “景然,”陆臻臻大叫了一声景然的名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总是要抢先说话。 这时景然才闭上了嘴巴,等待陆臻臻接下来的话语,“你表哥跑了过去,我打算去找他,可是你却拦着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表哥去哪了?” 本来就追不上江临玺,现在又和景然在这里废话,都不知道江临玺此刻去了哪里。 听到陆臻臻的话景然也是一惊,不管张子壑的事情看着陆臻臻说道:“江临玺他怎么了?” 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打算把休息室里的事情告诉景然,说道:“然然,别问那么多,现在的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你表哥,他身体才好,别让他出什么事情才好。” “对,对,对,”景然连忙点头,“现在赶紧找到我表哥为好。” 陆臻臻和景然打算分头去找江临玺,再加上和段雨辰会和之后他也一起去找江临玺。 而赵灿容对此事更加是了如指掌,看到江临玺一个人走开了马上就打电话通知他们可以行动了。 电话刚一结束,张子壑就焦急的过来找他,刚才的冲击腹部还有一点疼,而且太过于担忧陆臻臻就不打算管自己的身体。 张子壑不开口赵灿容也知道是他过来了,回头望着他,“子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低头有些伤感的说道:“爸,臻臻跟着江临玺出去了,看来她真的是不想嫁给我,”他也不想勉强陆臻臻,要是她选择了江临玺,张子壑就打算放弃陆臻臻,默默祝福她。 看着儿子的样子,赵灿容顿感生气,他一切都筹备好了,这个张子壑但此时却后退了,赵灿容自然是不允许的,对着他厉声的说道:“够了,子壑,你就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说罢便走了出去。 “可是爸……”张子壑还是有点犹豫,在赵灿容后面说道,却等不到赵灿容的回应,因为他已经走了出去,这时张子壑也不想说什么准备接受父亲的安排。 另一边江临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中一直在想着陆臻臻和张子壑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二章 要你命的人 每想到陆臻臻和张子壑的场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还在滴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已经说好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她会突然反悔。 不知不觉中人少了,来到了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 “你就是江临玺,”突然有一群人围着江临玺。 这时江临玺才反应过来,看向他们,记得这些人曾经追杀他们,对陆臻臻曾经下过杀手的人。 “你们要干嘛?”收起刚才的难受变得镇定了起来。 “要你命的人,”为首的人还是那个力哥。 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都蜂拥而上,冷眼看着他们,也是有点不屑一顾,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谁能够杀了江临玺,老大重重有赏,”又听到力哥这句话他们顿时信心十足。 “是,”大吼一声,他们手中都拿着木棍,出手毫不客气。 而江临玺手中并没有武器,且他们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江临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如此江临玺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来啊,”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总感觉他们不够打。 他看不起他们,他们自然生气,猛地用棍子打了几下,顿时翻倒在地挣扎着要起来却是怎么样也爬不起来。 “噗,”江临玺还吐出了几口血,冷眼看着他们。 却看到为首的力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出来,指着江临玺的脑门,他万万也想不到他们手中竟然还有枪。 “找到了吗?”景然和陆臻臻、段雨辰姐弟会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江临玺,景然作为他的景然自然是很担心,关于江临玺的事情她都不敢告诉家里人,免得家人担心。 看着景然的样子段雨辰也是特别的难受,却也只能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线索。 景然变得颓废了起来,蹲下来扶着自己的脑袋,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表哥,你到底在哪?我真的很担心你啊!” “然然,”段雨辰轻轻的搂住景然,“别担心,你表哥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够静静的陪着景然。 陆臻臻看着他们这样也感觉到心酸,想起了江临玺抬步走了过去,和他们就此分开了。 “临玺,对不起,”江临玺嘴里喃喃的说道。 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是江临玺能够平安无事的话,他们就能够重新开始,不管旁的什么人了。 “你要是求我,或许我可以不让你这么快死,”力哥哈哈大笑的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江临玺。 他生下便是贵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如今竟然趴在他的脚下,自然让人觉得开心。 “你……”江临玺愤怒的指着力哥,手指已经染血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咳咳咳,做梦!”挣扎了好一会才靠着后面的建筑物站了起来。 “你别动,”力哥用力了几分,手枪指着江临玺的脑门,“你再乱动,老子一枪崩了你,”看着江临玺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力哥就更加生气。 果然江临玺并没有乱动,环视了一眼四周,这里参与的人至少有五十个人,都把守住了出口,江临玺完全就是走进了死胡同。 往后面靠了靠不断的喘气,的确是用了太多的力气,“咳咳,你们要杀我就快动手吧,”想起日后陆臻臻要嫁给张子壑,他也不想活了,干脆就让他们杀了他,免得日后更加难受。 看到江临玺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力哥反而有点感兴趣了,就把枪收了起来。 力哥儿子见状不解的说道:“爸,老大吩咐过了,直接把江临玺干掉,我们好回去交差,你别磨蹭了,”杀掉江临玺可会让他们得到不少钱,拿回去江临玺的尸体给他们每人十万。 他也正需要这十万块钱去到处玩玩,可是他的父亲却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但钱拿不到还会受到上面人的指责。 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示意他不想要说反而看向江临玺说道:“江少啊江少,别怪我,”说着又把手枪顶着江临玺的头。 本来打算给江临玺一个机会的,可是上面发话他也不敢不从。 “慢着!”突然有一阵女声传来,原来是陆臻臻出现了。 因为找不到江临玺就到处乱走,却看到了一群人围在这里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且这些人和上次绑架她的人是一样的。 有点奇怪的陆臻臻往里面看了看,就看到了力哥拿着枪指着江临玺,一时心急的她才会叫出声来。 众人的目光才看向了她,“原来是你,”他们自然是都认识陆臻臻的。 江临玺看到陆臻臻的时候也满满的全是紧张,“臻臻,你……来……来干什么……干什么?”就算有点怨恨还是特别担心陆臻臻的安危。 上一次就是他们差点害了陆臻臻,她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累累的江临玺,立马跑了过去,扶住江临玺,“临玺,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你要说话了,”紧紧抱着江临玺不让他摔倒。 转而看向他们,陆臻臻平静的说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哈哈哈,”还是那个力哥的儿子开口,“爸,把她交给我吧!”反正他很喜欢美人,之前是因为陆臻臻是他们老大要对付的人,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老大只想杀江临玺,其他人不管也不顾了。 听到这句话力哥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平常你怎么玩女人我都不管,你这次也太胆大包天了,”真是色胆包天,陆臻臻可是他们公子未来的妻子,其他人不知道这个力哥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力哥这一巴掌可算是用尽了力道,都流血了虽然不明白却也是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 “退下!”力哥厉喝一声。 看向陆臻臻说道:“这次我们的目的是杀了他,”指了指江临玺,又指了指陆臻臻,“至于她,不要伤害她。” “力哥!”手下人都表示不解,之前陆臻臻也是他们要杀的对象,为何如今他们却不要伤害陆臻臻。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太窝囊 “够了,不要再说了,”力哥再次怒吼,又说:“这是老大的意思,老大的话你们也敢质疑吗?”他们都不敢说话,毕竟他们的老大赵灿容养着他们,给他们钱花,他们自然不敢违抗赵灿容的话。 “你们要杀临玺,就先杀了我,”虽然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陆臻臻也挡在了江临玺面前。 伸手拉着陆臻臻,江临玺的手都是颤抖的,弄得陆臻臻手上也有了少许血迹,“临玺,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哈哈哈,”力哥大笑了起来,取笑的说道:“江少,大名鼎鼎的江少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是不是太可笑了,”指着江临玺,“你也太窝囊了,”随即他手底下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他这么说自然是刺激到了江临玺,毕竟江临玺也是堂堂男子汉,听到他们的话推了推陆臻臻,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臻臻,不要挡着我,”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杀心。 “临玺,”陆臻臻不想看到江临玺逞强,他都受伤了,还为她出头陆臻臻也是无比的担心。 “臻臻,没事,就算是死我也让你平安的,”江临玺紧紧拉着陆臻臻的手不想让她出手,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推开陆臻臻踉踉跄跄的根本站不稳了。 “临玺,你别逞强了,”看着江临玺这个样子,陆臻臻不仅心疼而且还特别难受。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越来越暗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里有点慌乱。 江临玺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臻臻,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有危险的,”这里很少有人来往,根本没有路灯。 陆臻臻忍着心里的难受摇了摇头,艰难的说道:“不,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而且江临玺身体这样,陆臻臻自然不能够弃他于不顾,不抓紧治疗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来人,把他们分开,”力哥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分头押了起来。 手枪指了指江临玺,“去死吧!”扳动扳机,“不要啊,”陆臻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来猛地撞击力哥,这一枪开空了。 被在不远处的段雨辰和景然听到了,“是枪声,”景然一惊,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陆臻臻也不见了。 “我姐也不见了,还有附近的枪声,会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段雨辰也有此担忧。 另一边力哥见此也是愤怒,把枪口指向了陆臻臻,“你找死,”撑到现在是陆臻臻勉强而为之,再也承受不住的陆臻臻已经晕倒了。 看到她晕倒了力哥也放心了,“呵呵,”看向江临玺,“你的保命符没了。” “臻臻,”他也不顾自己的性命,都在担忧江临玺的身体。 “不准动,”力哥拿枪指着江临玺。 却在此时传来了警笛声,他们顿时感觉到害怕,“撤!” 其实这只是段雨辰虚惊声势,警笛声是他弄出来的。 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后江临玺也昏迷了,被赶到段雨辰和景然看到了,赶紧把他们两个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手术室里的手术灯还亮着的,段雨辰和景然在外面来回的走来走去。 “怎么还不出来?”江临玺比较严重不过陆臻臻只是因为黑暗才会昏迷不应该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一旁的景然也是无比的担心。 “你通知家里人了吗?”突然想起什么段雨辰开口问道。 摇了摇头,如今这样景然哪敢告诉家里人,到时候也是特别的担心,还不如不告诉他们为好。 力哥单独去了聂艳婷的咖啡馆和赵灿容会面,“事情办妥了吗?”力哥一进门就听到赵灿容的这句话。 听声音就让力哥感觉到害怕,“老大,我……”还有点害怕的样子好久也说不出话。 见状赵灿容缓慢转身,看向力哥,声音阴沉,“说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对着他大叫了起来。 后退了几步,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对……对……对不起,老……老大,江临玺跑……跑了……” “什么,”虽然他口齿不清楚,也足够让赵灿容一惊。 抬头看着赵灿容,害怕的退后了一步,“老大,你……你再给……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冷笑一声走前了一步,挥拳用力的打了一下力哥的肚子。 力哥捧着肚子咬牙,刚才的确是很疼。 这次让他去杀江临玺却又屡次失手,他们都被警察盯上了,要是钱还拿不到他们就麻烦了。 “老大,我一定找机会除掉江临玺,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我现在马上派人去医院守着,”力哥马上说道。 见他这么说赵灿容才勉强同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吧,你去医院看着,江临玺就此死了还好,要是他手术成功了,你找机会杀了他!” “是,”力哥点头马上出去。 医院这边陆臻臻手术室灯已经灭了,她也被人推了出来,见状段雨辰马上跑了过去抓着医生的手,“医生,陆臻臻怎么样了?” “陆臻臻已经没事了,要注意休息,不要让她受到刺激了,”示意护士把陆臻臻推到普通病房。 本来段雨辰打算跟着陆臻臻一起去了,在看到隔壁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的,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你去陪着臻臻吧,”景然看到他犹豫的样子开口说道。 “可是……”看着紧闭手术室房门段雨辰还想说什么。 “去吧,”景然推了推段雨辰,非要他去陪着陆臻臻。 看她的样子段雨辰最后还是同意了,“好,要是你表哥醒了,一定要告诉我,”离开的时候还有点不舍。 这个手术时间太过于长久了,天亮了江临玺都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陆臻臻却在病房里醒来了。 看到陆臻臻醒过来段雨辰也放心了下来,“你终于醒了。” 陆臻臻完全无视段雨辰脸上的担忧,拉着他就说:“江临玺呢?他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段雨辰在这里守了陆臻臻一夜,并没有收到景然的消息表示江临玺平安。 看他的样子陆臻臻就变得更加担心,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要起床,“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还直接把手上的针给拔掉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能泄露 “臻臻,”段雨辰顿时一惊,不希望陆臻臻太过于激烈,这点滴还没有吊完,她刚醒来身体正虚弱着,不能够到处乱跑。 加上现在天已经亮了,她这样出去一定会被看到了,毕竟昨日她可是风头出尽,本来之前的事情就已经够麻烦了,实在不能够再传出不好的事情。 “不要拦着我,”陆臻臻对着他大吼,变得有点激动。 “陆臻臻,你先别激动,我相信江临玺不会有事情的,”只能够尽力安抚陆臻臻的情绪。 “雨辰,别拦着我,”踉踉跄跄跑向门口,他马上追了过去,拉着陆臻臻她却在段雨辰怀里晕了过去。 “陆臻臻,”顿时大惊,赶紧抱着陆臻臻让她安然的躺在病床上。 却在这个时候江临玺被推着进来了,手术一结束景然就要求江临玺和陆臻臻住在一个病房。 看着江临玺过来段雨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医生,臻臻和江少在这里住院的事情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不管怎么说段雨辰和这个医生挺熟悉的,他自然会帮他们隐瞒的。 “我明白,臻臻和江少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医生点了点头就和护士一起出去了。 就剩下昏迷的两人和段雨辰、景然四人了,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躺在床上昏迷的陆臻臻和江临玺。 “臻臻还没醒过来啊?”看着陆臻臻,景然有点奇怪的说道。 “醒过来一次,又太过于激动,又晕了过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雨辰,”拉着段雨辰走到床边,轻声的说道:“雨辰,你去警局了吗?” “如今这般,我还怎么安心去警局啊,”他的样子就是特别不放心陆臻臻还有江临玺。 可是景然却让段雨辰一定要去警察局,“雨辰,你听我说,我们昨天晚上听到的枪声,我让你用警笛吓跑了他们,我们才能够救下表哥和臻臻,他们手中有枪,这事绝对有古怪,你应该去警察局报案里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她的话让段雨辰陷入了沉思,看着他的样子,景然继续说道:“雨辰,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全部查出来,为了臻臻也为了我们大家。” 她这么说段雨辰也无法拒绝了,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警局报案。” 张子壑来陆臻臻的病房看她,只是陆臻臻此时还是昏迷着。 看着陆臻臻又想起之前她是怎么对自己的,张子壑心里还是有气,顿时失去了理智。 张子壑喃喃的说道:“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会不会看我一眼而忘记江临玺,”想到这点张子壑突然靠近了一点。 凑了过去打算要去亲她,却听到了陆臻臻说:“临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张子壑顿时惊醒了过来,恢复了理智,看了她一眼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赵灿容为了避免别人打扰一直守在外面,却看到张子壑竟然走了过来。 看着赵灿容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臻臻心里一直在叫着江临玺的名字,”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子壑还算是正人君子,他发现陆臻臻在他努力过那么多之后,还是不能放下陆臻臻,决定放下,不再纠缠在一起。 另一边江临玺并没有醒过来景然和林冉还待在医院里,在这期间江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小小的陆衍都跟着奶奶过来探望过江临玺。 现在他们都走了,景然看着林冉说道:“为什么一直看不到爸爸的影子?”这点景然感觉到奇怪,关于江临玺的事情都告诉大家了,他们都来过了,偏偏少了江雄涛。 听到景然的话林冉也是生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表哥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不出现?” “咳咳咳,”有人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这江雄涛刚过来就听到景然和林冉再说他们的不对。 纷纷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景然就更加激动跑了过去,然后就大哭了起来,“表哥他差点被人打死了,他们手里还有枪,”想起之前听到的枪声景然就觉得害怕。 “别怕,”轻轻搂住景然,他听到景然的话脸色已然一变,八年前景然就是中了枪才会命悬一线的,还好这次江临玺并没有中枪,否则江临玺就更加危险了。 来医院之后已经问过医生江临玺的病情了,只要等江临玺醒来就没事了,只不过医生还说了要是江临玺醒不过来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为了江临玺的事情担忧,“雄涛,你总算来了,”林冉擦了擦眼泪走了过来。 江雄涛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景然,推了推她,“小然,别难受了,我相信你表哥会平安的。” “嗯嗯,”景然猛地点头,她也希望江临玺能够平安无事。 “对了,臻臻呢?怎么没有看到她?”都坐下了江雄涛才说道。 “雄涛,你没事提起她干嘛?”一提起陆臻臻,林冉就觉得特别的生气,心情一下子就都不好了。 看着妻子的样子江雄涛耐心的劝说:“临玺现在这样应该只有臻臻能够帮他了,林冉,你还不明白吗?臻臻她是临玺的命啊!” “对啊,我表哥那么爱臻臻,要是见不到她,我表哥肯定永远也不会想醒过来了,”听了父亲的话景然随即附和。 而林冉却是一点也不相信,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狠心的抛下我们。” 见林冉说不通江雄涛和景然只有放弃,另外想一个办法。 医院这边陆天池亲自过来探望江临玺了,正好遇到了江雄涛,“天驰!” “雄涛!”他都还没有去到病房却见到了江雄涛。 “来,”江雄涛拉着陆天池竟然往回走,并没有打算去看江临玺的意思。 “雄涛,我想去看看江临玺,听说他被人打伤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了,”陆天池说道,其实就是今天一大早的没有看到段雨辰特地打了个电话。 才知道江临玺的事情,而段雨辰为了调查忙活了一晚上。 第三百八十五章 真正凶手 “唉,”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儿子叹息一声,江雄涛和陆天池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才继续说:“虽说是脱离了危险,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此刻的江临玺还离不开氧气罩,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江临玺就危险了。 还要时时刻刻有人守着江临玺,江雄涛看景然和林冉都很累了就让她们睡觉,因此他守了江临玺一夜。 很早的景然和林冉就醒来了,她们让他回去休息却因此遇到了陆天池。 “雨辰已经报警,警察会调查这件事情,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伤害江临玺的真正凶手,”江雄涛说道。 江雄涛也见识过段雨辰办案的样子,“我自然是相信的,”况且他是景然喜欢的人,“雨辰他可是我女儿看上的人,我还是相信我家小然的眼光,”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要夸赞自己的女儿一番。 听了他的话陆天池也笑了起来,并且说道:“当然小然的眼光不错,雨辰也是好孩子,他们确实很好的一对。” 这句话让江雄涛一愣,想起昨日医生说的话,拉着陆天池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真诚的说道:“天驰,临玺不能没有臻臻,希望你帮帮他们,如果临玺失去了臻臻,他恐怕永远都不愿意醒过来了。” 对于他的话陆天池却有点不明白,不过江临玺小时候他也是挺喜欢江临玺的,他自然是不希望江临玺有事,对着江雄涛点了点头才说:“雄涛,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医生跟我说临玺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江雄涛说到这里心里忍不住的疼痛。 “什么!”陆天池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江临玺竟然这般严重。 而江雄涛这般应该也是特别难受的,却不让他发觉,看着他这样陆天池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接着江雄涛又说:“天驰,只有臻臻才能够让临玺醒过来,可是……”说到这里停住了看向了天空再看着陆天池说:“可是林冉偏偏不愿意让臻臻过来看临玺,”为此江雄涛也是很为难,本来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困难重重,偏偏林冉又站出来反对。 “为什么?”对此陆天池表示不解,他记得林冉之前很喜欢陆臻臻的,为什么如今却要反对他们见面。 这个时候江雄涛变得很小心,确定这边没有什么人才凑到陆天池耳边小声的说道:“其实江临玺是因为臻臻才会受伤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也知道是陆臻臻才受的伤,毕竟陆臻臻曾经亲口对着景然承认。 “什么!”陆天池又是一惊。 陆臻臻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有人三番几次要伤害她,现在江临玺又是为了她命悬一线,为什么会这样。 江雄涛的话让陆天池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却又听到江雄涛继续说:“雄涛,我们想办法劝劝林冉的,你一定要让臻臻来见见临玺,”说罢已经起身,本来已经很累的江雄涛看到陆天池过来已经说了不少话。 “雄涛,”看着他往前面走陆天池在后面叫住了他,他却只是对着陆天池摆了摆手,“天驰,拜托你了,”他并没有回头的走掉了。 此时陆天池已经没必要去见江临玺了,还是先去把陆臻臻找过来见江临玺才对。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打电话给陆臻臻,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前天新闻发布会之后他们就分开了,陆臻臻为了要找江临玺也顾不得许多,找到江临玺之后就是晚上了,他们同时进了医院手术室。 陆臻臻昏睡了一夜而江临玺在手术室里面待了一夜,担忧江临玺再次晕倒的陆臻臻再次醒来却是下午。 她被林冉赶出医院之后和张子壑喝酒,那时已经是晚上了,现在又过去了一天,陆臻臻根本没有去管过自己的手机,他自然打不通陆臻臻的电话。 另一边陆天池对于没能找到陆臻臻有点生气,他就没有多想回到了公司,刚坐下又接到电话了。 “喂,哪位?”他被赵灿容气的有点头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轻声说道。 “叶董,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吧?”赵灿容在家里的书房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听到是赵灿容的声音,陆天池一顿随即冷声的说:“这个时候你打电话给我到底要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就被他气的头疼,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来应付赵灿容了。 那边却有点轻松,“叶董,我打电话给你当然是要商量臻臻和子壑的婚事喽!” “什么婚事,我不同意,”突然大吼了起来。 赵灿容并不在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顿了顿又说:“所以我只是通知你,下个月十五,婚期已定,到时候过来参加婚礼。” “你……”陆天池一时语塞,“你怎么能够自作主张?” “哼,”赵灿荣冷哼一声,“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臻臻从上海回来就可能讨论婚事,她回来的那么久了,是时候该结婚了,”说罢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陆天池一个生气把手机摔出了好远,摔到了窗户上,“嘭通!”窗户的玻璃都碎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的秘书推门而入,“董事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看到了陆天池和一地的碎玻璃。 “出去,”显然的陆天池心情不好特别的生气。 “哦,”第一次见到陆天池这般生气,她也是有点害怕赶快出去。 “回来,”却又听到陆天池说,秘书只好退了回去。 “让清洁工过来把这个收拾一下,”陆天池指了指地上的狼藉说道。 “是,”把门关上就去找清洁工过来收拾了。 相反赵灿容却是无比的高兴,一个人在书房里做婚礼的计划,他不想有半分差错。 陆臻臻醒来,却听到她和张子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怎么可能?”陆臻臻完全不敢相信。 陆臻臻完全无法接受,好在这个时候竟然来看她,只是却被限制两个人无法相见。 景然就住在陆臻臻的隔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两名大汉守在陆臻臻房间外,顿时感觉到奇怪! “不准入内!”两名大汉拦住她。 “臻臻,”她就只有在外面喊。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让出去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陆臻臻睡了一天一夜这个时候根本睡不着,听到景然的声音陆臻臻赶紧跑到门边,“然然,我出来,你快来救我!” “把景小姐送回房间!”赵灿容的声音真是无处不在,然后景然被赵灿容的手下押着回到了房间。 景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睡不着,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赵灿容找来了很多人就是为了看住陆臻臻和景然,景然不来还好就算来了也是自投罗网。 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了门外有人守着,“喂,你们干嘛?一大早的给我当门神?” “景小姐,董事长吩咐,不让你出去,你还是在屋里待着吧,”景然左边这个人还是挺有礼貌的。 但是站在景然右边的人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你快回去,否则对你不客气。” 左边的人拦着右边的人,“唉,别这么说,不得对景小姐无礼,董事长可是让我们好好对待景小姐,你怎么能够对景小姐如此无礼?” 被他这么一说右边的人赶紧住嘴,“景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们。” “我想见臻臻,”景然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 “这……”这让他们很是犹豫。 “你在这看着,不得对景小姐无礼,我去问问董事长,”左边的人对着右边的人说道。 听到他的话景然顿时有了信心和希望,“谢谢你,”感激的看着那个人。 他去到赵灿容的书房却看到他出来,“董事长,景小姐要见臻臻,董事长,让不让她去见臻臻?” 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说:“就让她们在一起吧,记得不要让景然带通讯工具进去。” “是,”马上就把赵灿容的话交代下去了。 可是他们都是男的,想要搜查景然的身上有没有带通讯工具,她自然是不允许的。 “你想干嘛?”景然退后了一步而且还很防备的看着他们。 “董事长说过,你可以去见臻臻,但是不能够带任何的通讯工具。” “我没带手机,”景然把双手举高表示手中并没有藏东西。 他们仔细的打量着景然,“你这样只能够证明你手上没有藏手机,但是还是要搜身,”他们丝毫不给面子,一定要搜景然的身。 “男女授受不亲,”景然双手抱拳防备的看着他们。 “呵呵,”他们其中之一冷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亏得你还是从国外回来的,”还在取笑景然。 但是景然就是不让他们搜身,从她记事以来就没有人和她有过亲密接触,她自然是不可能在此时破例的。 退后了好几步,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们看看,我穿成这样,有什么地方可以藏手机,”她的衣服的确没有地方可以藏手机。 一人见状摆了摆手,“你进去吧,”他帮景然说话让景然去了陆臻臻的房间。 她们两个都是一夜没睡,景然刚一进去外面的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臻臻坐在电脑桌前在发呆,根本就没有发觉景然已经进来了。 她并没有出声慢慢的走向陆臻臻身边,伸手搭在陆臻臻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景然,“然然,”看到景然真是开心,突然抱住了景然。 轻轻抚摸着陆臻臻,“臻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出去?” “事情是这样的,”把所有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景然,景然听后顿时大惊拍桌而起嘴里说着,“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样勉强你呢?”说着她又伤心了起来,想到自己表哥的情况景然就更加担心了。 陆臻臻叹息一声拉着景然的手,“然然,你表哥他醒了没有?”如今只能够问景然关于江临玺的一切了,她真的想知道江临玺此时的情况,说到江临玺她便沉默了还不断的摇头,这就让陆臻臻更加担忧和难受了。 医院这边江临玺还没有醒过来,林冉见景然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而且手机还关机不禁有点担心了。 江临玺生死未卜实在是不想景然也出事情,想着江临玺在医院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打算出去找找景然,也是因为这样给了一直在暗中观察江临玺的力哥一个机会。 他看到林冉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江临玺一个人,避过摄像头偷偷的跑到江临玺的病房里,戴着氧气罩并没有醒过来,身边都是医疗用的设备。 力哥慢慢的走过去,“只要拔下这个你就没命了,”缓慢的伸手要去拔下江临玺戴着的氧气罩,毫不犹豫的拔下氧气罩,然后快速的离开按照刚才过来的步伐离开这里。 也许是太过于紧张碰到了一个人,还好他把自己的脸保护的好好的,根本不会有人看到,而撞到他的人也不在意,因为他急着要见江临玺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来到江临玺病房就看到了氧气罩莫名其妙的被拔掉了,还有心电图变得奇怪了起来。 段雨辰也不多想赶紧跑了过去,把氧气罩戴上希望江临玺还有救,也按下了呼叫医生的按钮。 “江临玺,你撑住,医生马上就来了,”心跳也越来越慢,还好段雨辰来的及时,不然的话江临玺真的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在陆臻臻离开之后江临玺就转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医生一听到这边的呼救自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进手术室。 段雨辰等在外面在想到底是谁要害江临玺,他都已经住院命悬一线还有人跑到医院里来害他。 见到江临玺之前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他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段雨辰有点恼恨自己的记忆,偏偏这个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临玺进入手术室之后段雨辰已经通知江临玺的父母了,特别是林冉,刚走开一会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江雄涛还在公司里听说了江临玺的事情就赶来。 “叔叔,”段雨辰看到江雄涛过来马上走了过去。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要过来,”江雄涛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乱跳。 这个时候林冉才过来,“雄涛,临玺他……”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心微妙 话被江雄涛打断了,“不是让你陪着临玺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听段雨辰说过江临玺的氧气罩被人故意拔下来了才会变成这样。 林冉把头低下了,这的确是她不对,没有照顾好江临玺,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要是江临玺真的有事的话她也不想活了。 “叔叔,你不要怪阿姨了,还好我来得及时,相信江临玺他会平安无事的,”段雨辰适时插口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雨辰,还好有你,”江雄涛看了一眼林冉又说:“要不是你的话真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示意林冉赶紧向段雨辰道谢。 “是啊,雨辰,多亏了有你,”林冉也不断的道谢。 段雨辰却说:“我和江临玺又是关系那么好的表哥们,江临玺有事我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理,”这家伙还蛮谦虚的。 又对着林冉说:“有人想要取江临玺的命,你们还是小心为妙,阿姨,刚才你去哪里了?” “小然昨夜出去了,都已经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我难免有点担心,”林冉越想就越着急。 听到这话段雨辰也受到了不少的刺激,开口说道:“会不会然然自己回去了,回家了。” 林冉摇了摇头,“我打过电话问了,然然不在家。” “叔叔阿姨,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景然,”段雨辰说完马上就跑开了,心想:景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有点怨恨自己,他一直在忙,这次终于有了机会过来看江临玺,却意外救了江临玺一命,又听说景然不见了段雨辰心里难免有点担心着急。 段雨辰边跑边拨打电话,景然的手机关机了,又打了陆臻臻的电话都是一样的。 段雨辰坐在了车子里面,“陆臻臻和景然同时失踪了,”突然想起也好久没有见到陆臻臻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联系过。 段雨辰最后想到了一个人,希望他能够帮助他,“张子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张子壑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回过家,自然是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突然接到段雨辰的电话也是有点震惊,电话接通段雨辰直接说说道:“你知道陆臻臻的下落吗?” “她好好的待在家里呢,”张子壑没好气的说道。 “那为什么电话也不接?”段雨辰继续反问。 “这样吧,我回去看看,”听他这么说张子壑也感觉到不放心,有点担心他的爸爸会对陆臻臻不利。 知道陆臻臻和赵灿容在一起电话也不接段雨辰就更加担心了,这次可以利用张子壑去找赵灿容,他倒是不用出面。 挂断电话就开车去了赵灿容家,他想等待机会才能够见到陆臻臻。 景然和段雨辰还真是心有灵犀,在这个时候景然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也是张子壑。 “对了,怎么没看到张子壑?”景然突然想起他来,不管是昨晚还是今早动静都挺大的,张子壑不可能不知情。 “我没看到他,”陆臻臻没看到张子壑了。 如今她们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够靠陆臻臻的手机,“充电器呢?”手机没拿走却也是没电。 “应该被他们拿走了吧!”陆臻臻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充电器的影子。 这就让景然更加懊恼了,要是把充电器带进来他们就有办法了。 张子壑已经回来了段雨辰跟着也出现在附近,他在车子里观察情况,查到了不好的事情觉得还是不要惹毛了赵灿容比较好。 “少爷,”门口守着两人很恭敬的说道,他们认识张子壑,张子壑却是不认识他们。 顿时觉得奇怪,由于张子壑是他们董事长的独子,因此他们并不敢阻止张子壑。 任由他走了进去,来到陆臻臻的房门外还是有人守着,“少爷!” “这是怎么回事?”还好隔音不好,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声音两人就都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互相对视一眼,是张子壑的声音 两人顿时有了希望,“张子壑!”陆臻臻和景然同时出声。 原来陆臻臻和景然还真的全部都在这里,“景然,臻臻,你们在里面吗?”张子壑这话就有点奇怪了,她们都发出了声音他竟然还多此一举。 “张子壑表哥,你快放我们出去,”由于太担心江临玺了,陆臻臻声音也有点焦虑。 “哦,”张子壑应了一声,对着他们说道:“快点开门,有什么事情我能够担待。” “你能担待什么,”赵灿容的声音再次出现,最近他都没有去公司完全待在家里面。 知道张子壑回来也是一惊,担心张子壑耿直的性格会破坏他的计划。 张子壑回头看着赵灿容,“爸,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景然和臻臻关起来干什么?”对此父亲的举动张子壑一点儿也不赞同。 “你们先下去吧,”赵灿容对着在场的人说道,他们也很听话的走了。 张子壑不说什么马上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景然,臻臻,你们可以出来了,没人了。” 里面的人开门出来就只能看到张子壑和赵灿容,“景小姐,我和子壑还有臻臻有事情要说,你先离开吧,”赵灿容对着景然说道。 “去书房里说吧!”赵灿容转身回到了书房。 “你们的婚期我已经定好了,而且请帖我也派人发了出去,”赵灿容看着他们全部坐下赵灿容说道。 “我不同意,”最反对的就是陆臻臻。 看到陆臻臻这样张子壑也是特别心痛,这个时候并不能说什么惹得自己的父亲不高兴。 景然出去并没有人拦着她,在外面等着的段雨辰见到了景然马上把车子开到她的面前,“然然,上车!” 他的声音让景然回过神来,打开车门就上车,本来想说关于陆臻臻的事情却听段雨辰说道:“然然,江临玺出事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什么,”景然吃惊之余把安全带系上了,一路上都在担心江临玺就根本没有机会去说陆臻臻的事情了。 江临玺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江雄涛还有林冉还在外面守着。 “姑妈”景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看到景然,林冉激动的抱着她,“小然,你表哥他……”顿时感觉到特别难过。 “小然,你去哪里了?”比较有理智的江雄涛说道。 “我去找臻臻了,臻臻她……”景然想解释来着却被林冉阻止了,“别给我提她!”好像比之前还生气了。 景然有点不解的看着江雄涛,“姑父!” 见状江雄涛拿出来一样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请帖,递给了景然,“我们刚才收到了这个。” 景然打开一看才知道是陆臻臻和张子壑的喜帖,看着林冉的样子景然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去了。 把喜帖拿给段雨辰一看,也是一惊心里,还是不肯相信陆臻臻要嫁给张子壑的事实。 第三百八十八章 同意 “所以以后你们在我面前不要提起臻臻了,”林冉继续补充说道。 “雨辰,”景然拉了拉段雨辰的手,示意他不要走让他在这里陪着自己。 江家收到请帖的事情陆臻臻也知道了,这下她和江临玺从此便是陌路了。 陆臻臻闭了闭眼睛,“随便你怎么安排吧,我无所谓,”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这是同意了?”张子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就算她同意了又能够怎么样呢?她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陆臻臻不说话了,站了起来便走了出去,张子壑对着赵灿容说道:“竟然臻臻已经答应了,你应该给臻臻自由了,不要关着她了。” “那可不行,”赵灿容还是没有同意,“离婚期还有半月有余,万一到时候臻臻又再次反悔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赵灿容还是要继续关着陆臻臻不让她出去。 ““爸,你让臻臻出去走走也没有什么不好。”陈华敏和张子壑都想让赵灿容把陆臻臻放出去。 可是赵灿容却说:“我约了陆天池董事长,我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有点警告的意味。 不一会儿陆天池和聂艳婷都来了,这才知道赵灿容约的不只是陆天池一个人,有聂艳婷在赵灿容也比较放心。 赵灿容让张子壑多陪陪陆臻臻,所以书房里只有陆天池、赵灿容、陈华敏、聂艳婷四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本来陆天池不打算来的,赵灿容和他说是来商量陆臻臻和张子壑的事情,他想竟然婚期都已经定下了,他就不必过来了,可是聂艳婷偏偏劝说他过来一趟比较好,他这才来了。 看着他们全部坐下来赵灿容才站起说道:“子壑和臻臻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婚礼场地还在筹备,喜帖我也已经发了出去,”从自己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这是婚纱的样式,你们选一下,我就差人送过来让他们赶紧拍婚纱照,”把婚纱的册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陈华敏和陆天池都不打算去看,赵灿容眼神示意聂艳婷,她马上会意过来拿起那本册子对着陆天池说道:“天驰,你看这婚纱多漂亮啊,你选选吧!”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陈华敏觉得无比的心痛,“我看看,”陆天池无奈的接过册子。 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竟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找我来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臻臻的叔叔,是她的长辈了,如果不让你参与臻臻婚礼的筹备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赵灿容还是一如既往,这个时候他也不发脾气。 “那我也告诉你,”突然抬头看向了赵灿容,“我认定的女婿只有江临玺,其他人想都别想。” 听到这句话赵灿容笑了,大家都在想这家伙到底在笑什么,他却说道:“江临玺现在在医院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你还想让他做你的女婿,哈哈哈。”顿时觉得可笑。 他让力哥去伤害江临玺,差一点江临玺就要一命呜呼了,偏偏段雨辰相救江临玺进了手术室,到现在江临玺还没有平安的出来。 “你说什么?”陆天池指着赵灿容说道。 “江临玺现在被送进了手术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赵灿容很有耐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好意思,这事改天再说,我先走了,”赵灿容说罢便要走出去。 却被赵灿容叫住了,“陆董事长,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江临玺为妙,他之所以会受伤完全就是因为臻臻,你现在去看他又有什么用了,”顿了顿说道:“臻臻和子壑的喜帖第一张就是派到了医院送给江临玺的父母。” 回头怨恨的看着赵灿容,这样陆天池觉得更加对不起他的两个好兄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江临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该怎么去面对江雄涛呢! 聂艳婷赶紧过去拉着陆天池,“天驰,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去看江临玺,臻臻的婚事你也应该准备准备。” “这……”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赵灿容斩钉截铁的说道,完全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随你吧!”留下这句话陆天池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聂艳婷跟着他出去之前还给了赵灿容一个成功的表情,倒是陈华敏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点让赵灿容很高兴。 “你表现得很好,回房好好休息吧!”说罢把陈华敏送了出去赵灿容还是留在自己的书房当中。 婚期三天前赵灿容把陆臻臻给放了出去,而且还答应让景然过来陪着她。 江临玺再一次平安度过危险,为了不让江临玺再有危险,他们轮流守着江临玺,都不离开。 这天景然找到了机会离开医院离开江临玺来找陆臻臻,“臻臻,”来到陆臻臻的房间里。 听后陆臻臻回头望了过去,“然然,”伸手示意景然过来。 景然走过去握着陆臻臻的手,“臻臻,唉,”叹息一声,赵灿容把她找过来是为了陆臻臻婚事的事情。 “然然,你表哥怎么样了?”陆臻臻并不关心其他而是在关心江临玺的身体。 “这……”犹豫的摇了摇头,又说:“他还没醒,我爸妈还有两个表哥都在照顾他,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就是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丝毫不敢相信江临玺还没有醒来,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竟然还没有醒过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看着她的样子景然赶紧说道:“臻臻,你都被关了大半个月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他们肯放我出去吗?”陆臻臻耸了耸肩完全不敢相信。 “不然我又是怎么进来的?”景然看着陆臻臻反问。 陆臻臻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景然一起出去,果然没有人再拦着她了。 好久没有晒到太阳了,真舒服啊,“我们去医院看看你表哥吧!”陆臻臻拉着景然恳求道。 却被景然给阻止了,“你要知道我妈收到你的喜帖之后对你就更加……”景然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接着又继续:“你要是去了,我妈可能会受不了的。” 景然说的话,让陆臻臻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干掉 看着陆臻臻的样子景然也是特别心疼,赶紧去到书房找赵灿容,“开门,开门!”不断的敲门。 张子壑在外面等着也着急,打算进去寻人的时候她们就这般出来了。 “臻臻,景然,你们总算出来了,”张子壑一把就陆臻臻拉了过来,看来他的确是特别在意陆臻臻。 “我们回去吧,”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上了车。 同样的景然说了一句,“回去吧,”她也跟着陆臻臻一起上车。 陆臻臻和景然两人对视一眼,对着张子壑说道:“我想要见江临玺,你能让我去见他吗?” “臻臻,不是我不让,而是我爸他,”这次张子壑没有听陆臻臻的,而是遵从了自己父亲的意愿。 把陆臻臻和景然平安的带回了家,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被赵灿容知道了,得知他们并没有去见江临玺才比较放心。 “你们终于回来了,”赵灿容沉声的看着他们说道。 “爸,”张子壑后退了一步不语。 赵灿容让江临玺和陆臻臻先回房间把张子壑叫到了书房,拍了拍桌子,“还好她没有去见江临玺,不然的话就糟糕了,”他可以肯定一旦陆臻臻见到江临玺一定又不愿意嫁给张子壑了。 “哦,我明白了,”低头表示自己的错误,随后就自己出去了。 本来念在婚期将近赵灿容打算放过江临玺,却不想至今陆臻臻还对他念念不忘,绝对不能这样放过江临玺了。 而另一边陆臻臻想了想对景然说道:“然然,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我爸让他同意我去见江临玺。” “臻臻,”拉着陆臻臻的手不准备放她离开。 陆臻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然,放心,”安然的笑容放手走了出去,只留下景然肚子待在房间里。 来到书房外听到里面有动静陆臻臻停住了脚步,是打电话的声音,“找个机会快点把江临玺给干掉,”赵灿容直接下达命令完全等不及的样子。 “是,”力哥的声音传来。 “要是江临玺还没死的话,你就给我滚蛋,”赵灿容顿时暴怒了起来。 外面听到这句话陆臻臻也顿时一惊,推门而入愤怒的看着赵灿容,看着她进来赵灿容顿时一惊,手中的手机滑落掉在了地上。 一脸错愕的看着陆臻臻,却也听到她说:“爸,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致江临玺于死地,你为什么要害他?”刚才他的话让陆臻臻有点受不了顿时激动了起来。 赵灿容缓缓的站起来看着她,“你都听到了?” “对,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一直想要江临玺命的人是你,我也没想到一直想要杀我的也是你,”陆臻臻说道,他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认为他是她的恩人,却想不到隐藏了一个这么大的阴谋。 也许是争吵声太大张子壑、陈华敏和景然都过来了,看着他们的样子张子壑拉了拉陆臻臻,轻声的说道:“你怎么能够这么对爸爸说话呢?”张子壑一直都是对陆臻臻好言好语的。 可是陆臻臻却丝毫不领情用力的甩开了张子壑,“骗子,”又看向赵灿容比较痛心的说道:“一直以来我敬你如父,可你却一直在欺骗我隐瞒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臻臻,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陆臻臻的样子陈华敏也略感担忧。 陆臻臻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来,她转身就向外跑去,恰好这一阵子没有人拦着,陆臻臻直接开车向医院冲去。 门外的段雨辰害怕半路上陆臻臻会出什么事情一直都是开着灯的,来到医院江临玺的病房里。 林冉和景然正在守着她,陆臻臻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特别是看到林冉的时候。 她害怕林冉会赶她走,也是因为这样她纠结了很久才打算来医院看看江临玺的。 林冉抬头看了一眼陆臻臻,“你来了,”果然林冉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善。 “姑妈,”景然拉了拉母亲一下,“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说的话,”和陆臻臻分开之后景然就来到了医院,也和林冉说了很多,她才勉强接受了陆臻臻。 这个时候竟然提醒她,林冉点了点头对着陆臻臻说道:“你陪临玺说话吧!”说罢林冉竟然主动的走了出去。 陆臻臻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一直在景然身上,她从陆臻臻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说道:“臻臻,你要好好把握哦,加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偌大的病房中就只有江临玺和陆臻臻两个人了,好久没有看到江临玺了看到他躺在床上陆臻臻还是有点激动。 陆臻臻跑到他的病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临玺,你快点醒来,一切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突然变得自责了起来。 她都那么对待江临玺了,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江临玺还是会挺身而出来保护她,越想陆臻臻就越愧疚。 陆臻臻目光比较从容,“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我真的好想你跟我说说话。”拉着江临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她的眼泪不自觉的落在了江临玺的手上。 这时他的手动了动陆臻臻却完全不知道的继续跟他说话,“临玺,我不会再和张子壑来往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才是我最爱的那个人,”抽噎了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江临玺她就会变得特别难受,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临玺……”嘴巴张了张。 第三百九十章 安稳 她在江临玺的床边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臻臻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安稳,应该是有江临玺在她的身边吧!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江临玺缓缓的睁开眼睛,电灯还有点刺眼闭了闭才又睁开他才适应了过来。 先把氧气罩拿下来撑着身体坐起来,才把目光停留在陆臻臻身上。 她就在他的身边真好,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动了动很安详的再次睡了过去,看到她这个样子江临玺也笑了。 轻轻的说道:“臻臻,有你在真好,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陆臻臻在他床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也是她的话给了他勇气和信心让他醒了过来。 凑了过去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她并没有醒过来,想来应该是很困了江临玺也没有去打扰她,让她继续睡下去,他就一直在看着她的睡颜。 直到天明她才缓缓的醒过来,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和江临玺的目光对视。 让她一惊随即就高兴起来,扶着江临玺,“临玺,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扑倒在江临玺的怀里。 被她这么一撞弄得他有点痛,但是江临玺还是挺喜欢的忍了下去,伸手轻轻搂住了她,“臻臻,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陆臻臻站了起来,“我去找医生,”转身要出去赵医生。 却被江临玺拉住了,死活不让她去找医生,再次转身看着景然,他让她坐下,之后江临玺说道:“你昨晚说的话可算数?” 陆臻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故作不知,“什么?我昨晚说了什么?” “你……”这般说江临玺突然着急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便更加疼起来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江临玺往里面靠了靠陆臻臻坐在病床,这张病床还挺大的,两个人睡还是可以的。 陆臻臻轻轻的躺在江临玺怀里,“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结婚,绝对不骗你。” “好,”拉着陆臻臻的手放在他的嘴边亲了一口,长这么大江临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高兴。 “临玺,你好好养伤吧,”陆臻臻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起来,也不想弄得他太难受了。 随后陆臻臻和江临玺就在病房里聊天,“对了,临玺,你是什么时候醒来了?”刚才太兴奋一直没有记起来问这个问题。 她这么问江临玺想了想才说道:“大约是凌晨三点醒过来的吧!” “我还是去找医生来帮你检查检查吧,”这一次江临玺没有阻拦陆臻臻而是任由她去找医生。 医生一听说江临玺醒过来了也有点不可思议,昏睡了一个月竟然这么突然的醒了过来。 来到病房看到醒过来的江临玺马上开始帮他做检查,一系列的检查下来都显示很正常,看来江临玺真的没问题了。 结束检查之后陆臻臻才拉着医生说道:“医生,没事了吧!” 医生笑着对着陆臻臻说:“臻臻,真是奇迹,江少没事了,完全脱离危险了,现在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太好了,”听了医生的话陆臻臻也是非常的高兴,“那快点把他弄到普通病房去,”住在这重症监护病房她浑身不舒服。 “好的,”医生马上就要去准备转院的事情。 从家里赶过来的林冉和江雄涛看到医院的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的竟然再给江临玺转院,从医生口中得知江临玺醒过来了并且没事也放下了心。 林冉和江雄涛互相对视一眼,江雄涛才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只要有臻臻在,临玺就会没事的。” “哦,”轻轻的应了一声。 江雄涛又说:“林冉,临玺醒了,现在赶快去帮临玺和臻臻筹备婚礼,等临玺伤好了他们就可以直接结婚了,婚礼拖不得,这次咱们家算是苦尽甘来了。” 林冉看了江雄涛一眼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办的,一定要把我们家临玺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临玺吧,”推着自己的妻子走到了江临玺的病房。 江临玺住院期间双方父母就在商量他们结婚的事宜,只等江临玺出院就可以结婚了。 段雨辰早就报警了,赵灿容做的事情被警察逮到了,力哥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江临玺和陆臻臻筹备婚礼期间赵灿容的判决也下达了。 陆臻臻应该是念着赵灿容曾经那么的照顾她的份上,她的婚礼也快到了留了一手。 最终赵灿容并没有被判处死刑,而是改判了无期徒刑,就算不死他的一辈子也在大牢里度过了。 至于他手下的其他人,念在并不主谋,又尚未伤及性命判处了三年以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不等。 都没有人死去真是皆大欢喜,张子壑由于自己父亲的事情觉得没有脸去见陆臻臻,所以打算一个人回美国,而他回美国的消息被陆臻臻得知了,丢下了在医院里的江临玺乔装打扮的来医院准备送他。 在他上飞机的那一刻陆臻臻终于找到他了,却不能够大叫害怕别人认出来。 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张子壑上了飞机,“张子壑哥,一路安好,”对着远处张子壑的背影挥了挥手。 最终这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看着飞机起飞陆臻臻终是转身离去。 回到医院江临玺的病房中,“臻臻,过来,”躺在床上的江临玺对着陆臻臻招了招手。 慢慢的走了过去他伸手抓着陆臻臻的手,“臻臻,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够出院了,”高兴的看着陆臻臻说道。 对着江临玺笑了笑,“竟然你已经好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吧,”拉着江临玺就要起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结局上 “好啊,”拉着陆臻臻一起走出了病房也离开了医院。 “江临玺,臻臻,”段雨辰就这样跳了出来。 江临玺对着段雨辰说道:“我和你姐准备拍婚纱照,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段雨辰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拍婚纱照,我也要去,”景然也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可把陆臻臻和江临玺吓了一跳。 看着他们两个,他们应该是一起来的吧,“雨辰,最近怎么没有看到你?” “呵呵,”段雨辰轻笑两声,“我忙着去发请帖,还特别去了一趟上海。” “辛苦你了,”听后江临玺开口说道,他有特别交代过让段雨辰去上海把请帖给安言一张,他还特别多给了一张给江毅,要不然去一趟上海多没意思啊。 转眼之间就到了婚纱店,看着婚纱陆臻臻都不知道要选哪一件了。 而婚纱店的店员看到江临玺和陆臻臻来他的小店里选婚纱自然不敢怠慢,陆臻臻和江临玺要结婚的消息应该早就公布下去了,还有很多人关注他们的婚礼呢! “臻臻,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还有这件?”江临玺问道,店员忙忙碌碌的。 而陆臻臻看中的竟然是镇定之宝,赶紧拿下来给陆臻臻,“小姐,你眼光真好,这件事我们店里的限量款。” “我要了,”陆臻臻拿着婚纱直接走进了更衣室。 “臻臻,哦,不,嫂子,你真美!”陆臻臻出来之后就连景然都看呆了。 陆臻臻轻笑一声对着景然说道:“然然,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 “不,不,没有的事,”景然连忙摆手否认。 江临玺也已经选好了礼服,两人穿起来的确像是一对,景然和段雨辰站在一旁他们两个准备拍婚纱照。 拍摄之前陆臻臻说道:“多拍几张,记得拍好看点。” “没问题,”他们可都是专业摄影师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婚纱照搞定了之后陆臻臻和江临玺就决定去选结婚戒指,景然倒是没跟着一起去段雨辰却是始终跟在他们后面。 这两个人出现在珠宝店的时候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还有人拍照呢,“就这吧,”陆臻臻不想走了,拉着江临玺停住了脚步,毕竟只有这里没人她就只有选择这里了。 “臻臻,江少,能否给我签个名?”卖戒指的店员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们,竟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买戒指,不签名,”陆臻臻很有礼貌的说道。 反倒是段雨辰看中了一款戒指,指了指,“把这个拿给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好的,”店员马上把戒指拿给段雨辰。 陆臻臻看了说道:“挺好看的,谢谢啊,”就要去拿。 段雨辰赶紧收起来避免给陆臻臻抢走,“这不是给你的,”拿出一张银行卡,“这个我要了。” “你买戒指送给谁啊?”陆臻臻疑惑的看着段雨辰说道。 他还有点神秘的样子,“不告诉你,”对着店员说道:“快点结账。” “老婆,我们也选,”江临玺拉了拉陆臻臻。 她的目光才看向了戒指,她看中的一对戒指比刚才段雨辰的那一个还漂亮,“我要这个,把这对戒指给我包起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结局下 这一对戒指价格不菲啊,今日卖出的戒指她就可以拿业绩第一名了,他们两个真的是财神爷,店员很是开心,“好的,好的,”店员马上帮他们安排结账的事宜。 婚纱选好了戒指买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婚期的到来。 婚礼这天陆臻臻有说不清的紧张,在休息室里景然陪着她,景然还是陆臻臻的伴娘,“然然,我……”心里都在冒汗。 景然握住了陆臻臻的手,“臻臻,不要紧张,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 “嗯,”陆臻臻点点头,只要有景然在她身边她就感觉到特别的放心。 这时林冉和景楷进来了,看着陆臻臻也很吃惊,“嫂子,你穿婚纱真的很好看。” “谢谢,”被夸奖的陆臻臻很有礼貌的说了声。 “妈,”景然跑到林冉身边拉着她。 “阿姨,你怎么来了?”相对而讲陆臻臻比较吃惊的。 “嗯?”林冉听到陆臻臻对她的称呼皱了皱眉头。 “臻臻,你怎么还叫阿姨啊,”还是景然反应快示意陆臻臻赶紧改口。 “妈,对不起,我……”陆臻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的确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陆臻臻改口过来林冉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才乖嘛,”林冉然后递给了陆臻臻一个红包。 婚礼进行中,这次的婚礼不得不说是真的很热闹,娱乐圈大部分的人都有到场。 司仪在上面宣誓,“我愿意!”江临玺和陆臻臻两人齐声说道。 “接下来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伴娘景然把戒指递给陆臻臻,他们的伴郎自然是段雨辰,同样的段雨辰把新娘的戒指给了江临玺。 两人互相交换了戒指。 “有请新娘抛捧花!” 江临玺听后找到了一边,陆臻臻已经背过身来不去看他们。 司仪继续说道:“请单身的女孩子找到前面来。” 景然见状也赶紧站了过去,还不忘记在陆臻臻耳边说道:“嫂子,记得把捧花扔给我。” 她的声音在陆臻臻的耳边响起,可把陆臻臻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了景然,“你凑什么热闹?”她都有点无奈了。 而景然却说:“臻臻,快扔!” 陆臻臻看向了段雨辰,“雨辰,你站到前面来,我扔给你,等找到时间我把你给嫁了吧!” “什么,”段雨辰大惊,“陆臻臻你有没有搞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段雨辰这次应该是很生气,为了避免他的好姐姐把捧花扔给他还故意站了很远,几乎消失了。 “你看,你把雨辰吓成那样,还是快点把捧花扔给我好了,”下面的女孩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好,”再次转身陆臻臻终于很用力的把捧花扔了出去。 就算段雨辰故意躲得很远,中招的竟然还是他,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捧花。 “你们谁要,接着,”他也扔了一下,直接砸中了景然,顿时大家都变得很尴尬。 倒是陆臻臻对此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们两个是天赐良缘,运气多好啊!” 后来他们一大家子拍了一个照片,婚礼就圆满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