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渡鬼师》 第1章 午夜电梯 哎,送外卖真的好累啊,不过庆幸的还是在九点前送完了,可以回去了,女神还等着我给她修电脑呢!”刚刚完成兼职送外卖工作的我本来或许很累,但是想起女神约我晚上十点去她家里修电脑,全身的疲惫便被这种小荡漾一扫而空了。 我来到了这个高级公寓的电梯旁,按下了下行的按钮,大概这个时间不是什么高峰期的缘故,电梯的门很快就打开了,我走进了电梯,就在正要按键下1楼的按钮,这时候电梯门口一个人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 “哥们,等一下,等一下!”奇怪,哪里冒出这样一个人,刚才明明没人的,我咕哝了一句,还是把电梯门按住,让那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青年小伙,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合身的西装,白色的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就是花痴女心中典型的男神吧。 切,指不定心理比谁都龌龊呢。我平时最看不惯这种高富帅的男人,大概因为我是**丝的关系,总觉得这种人就是我的天敌。 算了,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这种衣冠禽兽计较了,但是我的思维刚刚运转到了这里,就看到那个人朝着电梯口走动,他过来后居然把每一层都按了一下,然后往后退去,一直退到边上去了。 “我擦,不会是个神经病吧。”我心中这样想,这年头社会压力大,神经病可到处都是。想到这里,不由得细细打量着这个青年,恩,他不仅穿着一身白衣白皮鞋,竟然还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这一身白色在我的眼中是那么亮眼,我本来想怒骂这男子一顿,但发现这男人无论身高,体型都比我要健硕的多,他如果真是神经病,我骂了他,他一急眼我可打不过他,想到这里,我终于自觉的闭上了嘴,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了,还好时间还早。 就在我在认定那个人是一个神经病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我刚想按上电梯门的关闭按钮时,就又听见那个神经病青年开口说话了:“先别关门。” 神经病青年说着,还伸出胳膊过来拦住了我。我忍了忍和他一起等了半分钟。过了一会儿,真的来了三个人。我这时的怨气虽然消散了不少,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于是我忍不住的问道那个神经病青年:“我说兄弟,你让我等几分钟是没什么的,可你能先和我说明白么。这上来你挨个楼层按了个遍,还每一个楼层都要有人上啊?就算上我也没什么,你和我说一下怎么了。我还有事呢,你如果说清楚了,我就从另一个电梯下了,我还有事呢,你耽搁不起。” 那个神经病青年瞪了我一眼,竟然让我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他开口道:“另一个电梯已经满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去。” 真是的,拽什么拽,长得帅了不起啊,穿的好了不起啊! 电梯又下了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仍然没有人立即进来,我刚想再一次的按向关门键,又再一次的被神经病青年打断:“都说了,先别关门,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诶呦,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等下去,大家也不乐意啊,对吧?”我说着,看着上一层上来的那三个人,但是那三个人却是没有说话,或者说,根本没有理我。 就在我心中愤恨恼怒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上了电梯,终于,电梯门关上,再一次向楼下运动着。 要不是在电梯等的这几分钟,这十一层楼我走楼梯都走到了,不过好在的是,下面的几次人都在电梯门口等着,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看到电梯上的数字逐渐接近一层,我心中的怒意终于消散了不少,女神找我修电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入她的闺房,想想就令人期待呢。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零五了,哎,为了女神,我一会还得花钱坐出租。早知道碰到这样一个神经病,我就直接走楼梯了。真是的,还剩四层,电梯里已经装了十多个人了,再装三层,一定会把我的衣服挤皱吧。哎?不对。等一下,不对劲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顿时心不再淡定。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伪装着自己,尽量不让人看出来,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了写着电梯载重量处的地方,我看了一个让我心惊胆战的数字。只见那个电梯载重量处的地方写着:限载八人,630kg。 我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我体重不到60公斤,但是,刚才上来的那些人,可有几个体重绝对超过八十公斤的,而且现在加上我和神经病男人,电梯里总共已经装了十二个人了,为什么我不觉得挤,不觉得热,反而觉得有些冷呢。 “你看出来了吧?说了让你别说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神经病青年突然扭过头,看向了我,咧嘴露出了一个诡异莫名的笑。 “这……你……他们……”我哆哆嗦嗦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你不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吗?”神经病青年笑了笑,对着我说道:“他们不是人,都是愿望未了,没有办法轮回转世的鬼,我,就是帮助他们实现愿望的。” “白无常大人,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摆手打断了:“第一,我不是什么白无常。第二,这个负一层的按钮可是你按下的,看,已经错过一层,来到地下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我抬眼下意识的向电梯外看去,却发现负一层并不是什么地下停车场,uu看书 .ukansu.co而是一个黑不见边际的空间,唯有不远处,有一个在这黑暗中显得很是清晰的红色灯笼漂浮在空中,灯笼上只写了三个字“鬼愿堂,” …… 我被这样一个梦吓了个满身冷汗,等神智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我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啊,怎么会做那么离谱的梦,外卖的兼职我去年就不做了,现在我只是一个走读的大学生而已嘛。再说了,鬼有什么可怕的!” 哦。对了,想起来了,今天的确是要给女神修电脑来着,几点了,卧槽,快九点了,我真该死,怎么那么快就睡着了! 我懊恼的骂了自己几句,连忙是起身洗漱,快速穿衣打扮了一下,然后怀着期待的心情,我走出了出租屋,在楼梯道昏暗的灯光下,哼着小曲,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没一会,电梯的门便是打开了。 “吴……延……”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电梯门外传了进来,我愣了愣,向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外看去,没有人啊,可能是幻听了吧。 电梯又下了一层,“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却是缓缓打开了。 13层,我没按13层啊,外面也没人啊,怎么回事啊,电梯出毛病了吗?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刚才听到的那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从电梯外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吴……延……等……一……等……我!我……还……没……上……去!”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梦,还来不及反应什么,我便发现,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扒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缝的左下角! 第2章 最近见鬼有点多 “卧槽!鬼呀!滚!玛丽玛丽轰!阿弥陀佛!阿门!”当时的我说是被吓得魄散魂飘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以至于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对着电梯门的探出的哪只手狂吼着我唯一知道的几个似乎不太靠谱的“咒语”,虽然我不记得从多小的时候开始,便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最近,这样的频率似乎更勤了。 而且说到这些东西吧,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但最近怎么突然变得越来越吓人了,这种东西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我并不会害怕,但是若是突然出现,我还是有些经不住的。比如今天是和梦里场景相当吻合,而七天前那一次遭遇更是让我想想就脊背发凉…… 七天前我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们班的班花,也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岳茹终于答应和我约会了,可惜的是,我没有想到,为了这次约会的完美进行,我做了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提前一天去约会地点踩点。 约会的地点,是在金陵市的宣武湖公园,约会时间,是周日下午。而我,在周六的傍晚,打算去那里提前踩踩点,制定一个具体的约会方案和路线。 踩点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说实话,我本不该关注这个小女孩,但由于她的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从她的出现仿佛对我具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从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此时已经是晚冬,天黑的很早,加上最近天不是很好,阴云密布的金陵市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那天也是格外的冷。 我裹着一件崭新的白色羽绒服,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刚才已经绕着宣武湖公园走了大半,宣武湖公园实在太大,让我有些累,拿出手机摁了一会,我便无聊的四处张望起来,这时,我发现喷水池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头发没扎,任由它们披散在背上,穿着一双发亮小黑皮鞋的双脚踮起,身子往前倾,脑袋伸入池中,似乎在喷水池里面寻找某个东西。 这个喷水池似乎还在维修,里面没有任何东西,那她究竟是在找什么呢?这让我很好奇。除此之外,令我感到奇怪的还有她的穿着。像我这样一个大男人都在这冬至时节,在羽绒服里还穿了两层毛衣,她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居然只穿了件短袖连衣裙。我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给孩子穿这么少竟然不担心孩子感冒。 突然,这个红衣小女孩变得有些激动,用手撑着身体跃上池壁翻了进去,隔了一会儿又翻出来,我特意看了看她的手,什么东西都没拿。 后面发生小女孩的举动就更奇怪了,她空空的双手手掌相对,保持一定的距离,十指微张蜷曲,像是握着什么东西,她把手捧到了头顶的位置,在头发上拨弄了起来,分明就是戴发卡的动作!可是她手里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女孩的一系列举动让我有些目瞪口呆,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去询问她的冲动。戴好“发卡”后,小女孩却是一动不动的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找人,她的小脸被冷风刮得都快裂开了,这让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怜悯的心态。 要不要上去问问她? 看到女孩的眼神没有一丝神采,眼睛略微有些充血,脸色不太好,像生了病一样。我不禁这样的想。但当我的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便死死地盯住我。我心中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找的人就是我。 虽然我并不知道原因,但我却仍是站起身,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和她拉近距离,问道:“小妹妹啊,天那么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和家里人走丢了?” “哥哥好,我叫苏果果。”小女孩对我露出了一个可爱至极的笑容,却是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我并没有多想,因为这个岁数的小孩子,所问非所答,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小妹妹,哥哥叫吴延。”我也自我介绍道。 “恩,哥哥,我的苏是苏州的苏,苹果的果。”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说。 还好小女孩遇到的是我,如果是个人贩子…… “恩,哥哥的吴是上面一个口,下面一个天的吴,延是延安的延。”我笑着说:“果果,还没有告诉大哥哥,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轻轻地抚摸小女孩的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些。 这个叫苏果果的小女孩依旧没有对我的问题作出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饿了吧?果果,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看这个叫苏果果的小女孩不愿意回答,我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小女孩的父母吵架了,所以她自己跑出来了。 这个叫苏果果的小女孩听到了我的话,笑嘻嘻的摇了摇头,道:“不要,妈妈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走,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说完,小女孩苏果果便是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真是一个警惕性蛮高的女孩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经意的发现,刚才我做着的长椅下,有一个粉红色的小皮包,我拿出小包,打开一看,却见包里放着一个芭比娃娃。 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小女孩苏果果,把她的包忘在这了。 我连忙向苏果果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却是没有找到苏果果,询问还在公园漫步的路人,他们却都说没有注意到苏果果这样的小女孩路过。 “太奇怪了。”我挠了挠头,来到了公园管理处,问能不能把这个包寄存在那里,等人来认领。 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接过了那个粉红色的小皮包,打开看了看,很不耐烦的又递回到了我的手里,冷冷的说:“又没有什么财物,也没有证件,我们这里不收,你自行处理吧,我们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 我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个粉色的小皮包扔到垃圾桶里,毕竟许多东西,对于我们大人来说,按照价值衡量是不值钱的,但是或许在小孩子眼里,真正有价值的正是我们不屑一顾的东西。 我把小皮包拿回了出租屋,心想明天再去宣武湖了,或许能看到找包的苏果果,把包还给她。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把粉红小皮包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径直的躺到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累了一天了,该歇息歇息了。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苏果果,她拿着那个粉红色的小皮包,对我笑着说:“大哥哥,我叫苏果果,苏州的苏,苹果的果。” “我知道你叫苏果果。”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果果对我摆了摆手,转身上了一辆面包车。 过了一天,我没有如期和女神岳茹去宣武湖公园约会,因为我发烧了,很严重,独自在外地上学,生病发烧只能自己扛,我也不记得有没有和岳茹发短信说明情况,大概没有吧,毕竟我太难受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这一晚,仍旧做了同样的梦,只是仔细一想,苏果果对我的笑意更加灿烂:“大哥哥,我叫苏果果,苏州的苏,苹果的果。” 接着好几天,我的烧仍然没有退,也没有更加严重,甚至没有感冒的其他症状,只是头晕目眩,而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在做着同样又有些区别的梦:“大哥哥,我叫苏果果,苏州的苏,苹果的果。” 苏果果的笑容,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就在前天,我强撑着乏力的身体,坐了起来,都快一个星期了,找不到粉色小皮包的苏果果会不会着急?不行,今天得再去一趟宣武湖公园,或许这种病症吹一吹风就会好转。 我拿起粉色小皮包,却发现包口是敞开着的,奇怪了,我记得我把拉链拉上了啊,我一边咕哝,一边向小皮包内看去,这时,我却是惊讶的发现,包里的那个芭比娃娃竟然散架了,难道是我不小心碰散的,这年头的玩具商做玩具也太…… 就在这时,我的神情更加的惊讶了,因为我愕然的看到,粉色的小皮包里,除了芭比娃娃,竟然还有一张写着稚嫩字体的纸条。 我之前怎么没注意还有这张纸条? 我拿出纸条,却见上面稚嫩的字体写着一行字:“金陵市建邺区水西门街215号,真果文具行。” 哎呀,是我太粗心了,竟然没注意到这行字,这地址应该就是果果写的吧,把这个地址可能就是她家人开的文具店,最起码应该是认识果果的,不行,我必须得亲自把这个粉色小皮包给果果送去,并且给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道歉,看书 w.ukanshu 说自己没有早点把小皮包送回来,还不小心把芭比娃娃弄坏了。 想到这里,我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出了门,照着纸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来到纸条上的地址,我却发现这家文具店的店门是关着的,店门口摆放着数排的花圈,花圈上的字要不不是“叔叔”“伯伯”就是“阿姨”“姐姐”,甚至还有“建邺小学2年级1班全班成员”。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抖,不禁问身旁忙活着的一个老人:“这家死人了?” “恩,一个多星期前,这家老板的女儿在宣武湖公园被人贩子拐跑了。”老人叹了口气:“人贩子也太可恶了,大概是这家老板的女儿想要逃跑,结果被人贩子把腿脚打断,扔到长江里去了,上个星期才被发现,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好像叫苏果果,苏州的苏,苹果的果。” …… “你tmd才是鬼呢,吴延你活腻了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恩?希楼?怎么是你?”我听到这个声音,才意识到原来这不是一起灵异事件,而是一起标准的“人吓人”。 “怎么不是我,没良心的!”希楼气哼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说:“我记得你一会要去女神家修电脑,又担心你榆木脑袋不知道把握时机,给你送宝贝来着,结果我刚从楼梯上来,就看你进了电梯,叫你你也不应我,我就疯狂的往下层跑,好不容易跑到13层了,按下下行按钮,结果倒霉的绊了一跤。你说有我这么靠谱却被你当做鬼的朋友嘛!” 第3章 去女神家修电脑 站在这个高档公寓楼202室,这个粉色的防盗门外,我已经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口了。 我的女神,就在这个门后的房间里,她在等着我,等着我给她修电脑! “我说吴延,我都对你无言了,按这时间,你早该到你女神家门口了吧,怎么还没听见动静?”蓝牙耳机中,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希楼”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我们相识于网络,现实中也见过几次面,我是男**丝,她自然不是白富美,而是不折不扣的女**丝。 “我……我不敢按门铃。”我低声回答。 “瞅你这点出息!快点,人家在寂寞中等着你呢!”希楼督促道。 “什么啊,人家就是让我修个电脑而已!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我说。 “是你脑子里装着什么牌子的浆糊才对,女神找备胎修电脑,肯定是寂寞空虚冷,你如果真抱着修电脑的心思去,我祝你孤独终老!”希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 不错,希楼听说女神约了我,立即自封为我的爱情指导,并且命令我戴着这个蓝牙耳机,时时听候她的指令。 “好,我这就行动。”我应了一声,便仿佛得了强迫症一般,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用手又摸了摸光滑的小平头,平头前端,也就是额头的地方,我特意让大妈给我留了一小撮留海,我觉得这样看起来,似乎比纯平头要高端一些。 接着,我又整了整身上有些发皱的红星耳克衬衫,以及褪色的牛仔裤,和有些泛黄的白色新柏轮运动鞋,我发誓,身上的衬衫是我目前最新的衣服,只是洗的时候不注意才会发皱,而新百伦运动鞋也是花了我几百大洋的正品,只是白色不耐脏,才有些泛黄。 女神就在里面,记好了,她不是找我修电脑,也许是找我做喜欢做的事情,我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按响了门铃,接着,我把我的右眼眯成一条缝,对在粉红防盗门的猫眼上,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谁呀?”我听到屋内传来了岳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紧接着,我从猫眼那细微的影像中,看到一个身影向门口走来。 我连忙恢复了站着笔直的身形,回答道:“是我,吴延,给你修电脑来了。” “哦。”只听她就应了这么一声,粉红色的防盗门便被由内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在黑丝包裹下的脚踝,脚踝之上,纤细的小腿与白皙的大腿比例恰到好处,再往上,我的视线却是被一条粉色的纱制连体裙挡住了,若隐若现只能看到那膝盖以上的美形。 我是一个不甘若隐若现的人,于是,我的视线继续缓缓上移,扫过了那似乎只有我一半粗细的腰,看到了那对有些超乎常人的波涛。 我不觉得咽了一口唾沫,因为,这身粉色的连体裙,到这里,生命力似乎就减弱了许多,越来越多的白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白皙的北半球,白皙的脖颈,吹弹可破的脸蛋,那犹如一泓清水,透露着无比清冷气质的眼神。 “别低头,说话,别木讷,别咽口水!!”希楼还真是神通广大,一下子就猜出了我此时的窘态。 说实话,我每次见到岳茹,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就是我无法亵渎的女神,如果不是希楼此时的提醒的话,估计我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往下进行了。 “这可是你魂牵梦绕的女神啊,她现在一定很寂寞空虚冷,我猜她一定穿的很轻薄,到嘴的肉,不出是傻叉!”希楼继续督促。 紧张之余,我不禁又咽了一口唾沫,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话。 “你终于来了啊,我可等你等了很久。”岳茹竟是用很是轻柔的声音主动跟我说道。 我浑身犹如触电,嘴角也感觉有液体流出,我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控制不住断断续续的问:“你……电脑……有什么……问题啊?” “服了你了!别问电脑问题……”希楼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是把蓝牙耳机摘了下来,摘下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希楼的声音再喊:“喂!喂!” “我哪知道呢?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岳茹嗔了我一眼,娇柔道。 进来看看?女神竟然让我进来看看?!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猜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猥琐。 “请进,不用客气。”岳茹笑着说。 走进岳茹粉红色的防盗门,我的感觉跟站在门外有了本质上的不同,不说其他的,就是我的心跳速度,也起码提升了三倍以上! 这香味,这装饰,这摆件…… “吴延,吴延……”岳茹轻柔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连忙抬起头,向她望去,她指了指卧室里,一张大床之上,便携电脑桌上的笔记本,对我说道:“我电脑就在那里,最近总黑屏,你一定要修好哦。” 岳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把电脑拿下来的意思,难道她的意思,我完全可以在她的大软床上修电脑?我有些后悔提前摘掉了蓝牙耳机,不然我一定要咨询一下希楼,我该不该把电脑拿下来。 “那个吴延,你随便啊,我去洗个澡。”岳茹对我说完这么一句,便是轻飘飘的向洗手间方向走去了。 洗澡?洗澡!不就是找我来修个电脑嘛!你去洗什么澡啊真是的,害的我鼻子那么痒。 我听到岳茹进入卫生间的声音以后,把视线挪到了岳茹的大软床上,啊~这就是女神的床啊,她平时就睡在这里啊。 又看了看卫生间,见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我终于做了一件生平做过最胆大的事情……迫不及待的趴在了柔软的床上,猛吸了好几口的香气。 我的心跳更快了。女神的床,果然和普通的床不一样! 就在我有些不务正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洗手间中,岳茹对我的呼喊,虽然夹杂着淋浴的水声,很是模糊,但是要知道,一个吊丝在和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视觉听觉嗅觉什么的可都是成倍数提升。 “来了。”我一边应着,一边小跑似的来到卫生间门口,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着那打磨玻璃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我竟然可耻的,没有出息的硬了。 “岳茹,你喊我?”我明知故问。 “嗯呐。”岳茹的声音从卫生间内传来:“我衣服被打湿了,你帮我先拿出去好吗?” “好……”我的回答声很飘,这不怪我,其实此时我的大脑都有些飘了,我似乎都觉得有些进展的太快了。 当岳茹把那一身刚刚还穿在身上的粉色丝质连体裙、黑色丝袜,通过白皙细柔的胳膊递出卫生间的门,我的心跳速度再次创出历史新高,当我用颤颤巍巍的手接过那一身衣服,发现手感有些硬,似乎里面还包着什么的时候,我的心跳速度又出现了骤停的现象。 哎呀,我好晕啊,走路怎么飘乎乎的,我就是以这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回到了岳茹的卧室里,哪知道我还没有休息多久,没有恢复冷静的状态,岳茹的声音便再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吴延,吴延?”岳茹喊我的名字,越来越温柔了。 “诶!我在!”我此时仿佛化身成了古代妃子身边的小太监,uu看书. 随唤随到。 “你帮我找一身干净的睡衣,和一个干毛巾,这里毛巾都湿透了,就在我衣柜下面一层。”岳茹对我说。 “好!”我强自镇定,深深呼吸了几口,迈着大步重新向岳茹的卧室走去。 事已至此,我算是明白了,一切都像希溇之前对我所说的那样,女神找我来并不是要修电脑,而是求扑倒,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犯怂,爷们和吊丝的区别就是,爷们是说扑倒就扑倒,而吊丝是扭扭捏捏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是个纯爷们。 我给自己鼓完劲,果然身上的紧张散去不少,我一把拉开了岳茹的衣柜,看着那琳琅满目、由内到外的衣服种类,暗道:既然你没说,那就是任我选了。自己搭配出来的穿衣风格,一定要符合自己的审美口味! 我挑了一身黑色的蕾丝内衣,又挑了一件紧身的白色睡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她穿上这一身,会不会更……。” 我的嘴角再次洋溢出**丝独有的猥琐笑意。 “应该会吧。”冷不防的,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啊!”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见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面无血色的青年男人,站在我的身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关键是,他的下巴呈虚影状,他的两只脚也漂在空中,他的身体,也呈现半透明状。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我下意识的大叫:“卧槽!鬼呀!” 第3章 她看过来了 我吓得有些腿软,他那空洞的眼神却是看向了我。 “怎么了?吴延?”卫生间里,淋浴的声音停止,接着,传来了岳茹的疑问。 “没怎么,好像看到一只小强。”我回答说。 “啊!有小强啊,怎么会有小强啊?!”岳茹很是惊讶。 “没事,也许我看错了,这么卫生怎么会有小强呢。”我打着哈哈,双眼却不敢看漂浮在面前的这个家伙。 “哦,衣服给我找好了吗,找好就拿来吧,我冷。”岳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好,来了。”我应了一声,便是低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我便穿过了飘在空中的家伙,走出了卧室。 这个家伙确实紧紧的飘在我的身旁,张开嘴许久,在我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才似乎找到了说话的方式:“帮帮我,他们说,只有你能帮我。” “走开,我正忙着呢!”我咬牙切齿的对漂浮在空中的那个家伙说。 “什么?你在忙吗?”洗手间里岳茹问。 “哦,没事。”我瞪了那个漂浮在我身边的家伙,连忙对岳茹回答。 “那你就把我的衣服帮我拿来一下,谢谢。”岳茹督促道。 我刚要伸手推门,漂浮在半空的那个家伙说:“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在我已经从**丝转为懂事理的爷们,将要把女神扑倒的时候! “我为什么帮你,帮了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反问道。 那个家伙还没回答,卫生间里的岳茹却是有些害羞的道:“讨厌啦,现在提条件干嘛呀,让伦家害羞死了啦。” 我:“……” 飘在半空的家伙皱着眉头说:“我是个不能投胎的鬼,哪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现在这个社会讲究公平交易,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做。”我语气强硬了几分。 卫生间里,岳茹的声音再次传出:“怎么突然那么严肃呢,真是的,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你把衣服先给伦家,一会伦家任你处置。” 我:“……” 飘在空中的那个家伙看着卫生间的门,挑了挑眉毛:“看,我帮了你,如果不是我,她不会那么容易任你处置吧。” “滚蛋,小爷我就不是这种人!”我对那个家伙吼道,那个家伙闻言,奸计得逞的一笑,吹了个口哨穿过墙飘走了。 我顿时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果然,片刻之后,我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岳茹有些委屈的声音:“是吗……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呜呜呜呜……” …… 半小时后,金陵市新街口最豪华的饭店……的马路对面的烤肉摊上。 “所以,因为一个鬼的打扰,你丢下了正在洗澡的女神,追出来了?”桌子对面的女孩,一边吃着手上的烤肉,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似乎她怎么吃掉手上的烤肉才是她此时唯一关心的事情。 她就是希楼,我最好的女性朋友,她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出众,飞机场的身材,还有一个男人一般的性格。 “是啊,那个可恶的鬼,坏了老子好事,溜得到挺快,如果他不溜,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我恨恨的说:“哦,他没有尸。” 希楼终于吃掉了手上那串烤肉,然后把她平时惯用的看我的眼神再次投射在了我的脸上,充满鄙夷:“我说你是不是傻呀,根本找不到问题的重点,重点不是一只鬼给你捣乱,而是你自己太迟钝,女神再洗澡,约你打泡泡,结果你二话不说就去追鬼了,你又不是茅山道士,哪来那么高的职业情操?!活该你单身二十年,我这么一个资深的顾问帮你,到头来还把我的通话给挂了,活该,活该!” 希楼说着,又拿起了一串烤肉,似乎这一次,她把我当成了手上的烤肉,咬的格外使劲。 “我……我要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希楼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免了。你不过是一个备胎,一个女神哪会只有一个备胎,现在人家指不定正办事呢,你打电话不合适!”希楼说着,看到我的神情有些萎靡,又道:“算了,不说女神了,给我说说你的阴阳眼,我最近要写一部灵异小说,正愁没有素材。” 希楼之所以能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相信我有阴阳眼的人。 “有什么好说的啊,我都说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里,我就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上了大学才发现自己有阴阳眼,再仔细回忆为什么我有阴阳眼,uu看书 ww.ukshco 为什么见鬼以后不像别人那么害怕,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说的是大实话,也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的阴阳眼,又为什么能零阶段的直接适应阴阳眼,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哦,难道你没有个师父什么的,是个道士?或者说一个乞丐说你骨骼惊奇,传授了你一门神通?”大概在希楼这个网络小说作家眼里,故事的情节就该这样才合情合理。 “你想太多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看到的鬼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说只是我的幻想,毕竟我总感觉我的阴阳眼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记忆里,却没有任何关于这双眼睛的内容。”我苦笑着回答。 希楼听到了我的话,似乎兴趣更浓了,问道:“那这里有鬼吗?” “有啊。”我吃了一串手中的烤肉,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你背后的桌子上,吃鸭血粉丝的那个男人对面,坐着一个女孩,似乎是情侣关系吧,看那眼神很幽怨呢。” 希楼闻言,连忙转过头去,可她却明明只看到一个在吸溜吸溜吃鸭血粉丝的青年男人。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在唬我玩吧?”希楼问。 “嘘,小点声,她看过来了。”我连忙低声喝止道。 “你既然不怕他们,为什么还怕他们看过来?”希楼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我只得压低声音对希楼解释道:“能被我看到的,都是心愿未了,所以仍在这里徘徊而不能转世的孤魂野鬼,如果我能看到他们,他们自然会找我来寻求帮助,那么我还不烦死了。” 第4章 大概是注定的渡鬼师 “你这么说,的确是有些毛骨悚然。打开家门,一个鬼看着你;照镜子,一个鬼站在你身后;睡醒了,一个鬼站在你床边;下雨了,一个鬼站在你窗外……”希楼表现出了赞同的神情,点头说道。 和希楼又聊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我们就在结账以后分别,之所以说是没有营养的话,是因为我压根不记得之后我们俩聊了些什么,我的脑海里只有岳茹,我已经爽约她一次了,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的爽约还是什么“不着调”而对我生气,这反而会让我产生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或许,希楼说的对,我只是一个备胎而已。 我就这样想着,回到了公寓,将钥匙插入锁眼拧了两下,推开了公寓的门。 就在我想要按亮公寓灯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苍白无比的脸就站在我面前。 “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我在岳茹家遇到的那个男鬼。 “你在我家做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不会帮你了,别觉得我好欺负!”我正了正神,生气的威胁道。 “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可以帮我!”男鬼说道。 “你怎么知道就我一个可以帮你?全世界人口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找我?!”我看到男鬼面无表情的回答,更是恼怒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男鬼被我问住了,本就空洞无神的双眼更多了几分迷茫。 “那就不送了,请吧!”我下了逐客令。 “求你了,帮帮我,我只想让你带我去看看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他们搬家搬到哪里去了,我只想看他们一眼,就那么简单。”男鬼拦在了我面前。 “走!”我不客气的说。 “求你,帮帮我,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男鬼咬了咬牙,说道。 “你的意思,我不帮你,你就会一直缠着我喽?”我冷哼一声。 “对不起,我也无处可去。”男鬼说道。 “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帮你。”我仍然态度坚决的拒绝道:“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帮你,我并不是什么活雷锋。”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男鬼的下一个举动,在瞬间就改变了我的决定,也正因为我的这一个决定,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活,也有了之后的故事。 男鬼跪了下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活着的时候,一辈子除了父母从未跪过任何人,此时用我的尊严去求你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他的语气诚恳,腰杆挺直的跪在我的面前,空洞的双眼中似乎也有了些许神采。 我无法拒绝,叹了口气,道:“好,只此一次,站起来你把你的事情都给我说一下,我只能说尽力。” “谢谢!”男鬼激动站起来的说。 “当然,要先约法三章。”我摆了摆手,道:“第一,你遇到任何同类,不能说我帮了你的事情。其二,我在帮你的过程中,你就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能突然冒出来吓我,就算我叫你,你也必须像个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其三,如果事情成了,你必须给我支付报酬,至于是什么,你自己想办法。” 男鬼略作沉吟便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我关上房门,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可乐坐在了沙发上,伸手示意他在我对面,等他坐定后,我说:“说说你的事情吧。” 男鬼想了想,道:“我所记得的不太多,我记得我叫朱改革,是金陵人,职业是士兵,死在了战场上。” “士兵?还死在了战场上?”我有些诧异,华夏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过仗了,他怎么会死在战场上?“特种兵?缉毒战士?”我问。 “不知道。”朱改革摇了摇头。 “那你死在什么地方的战场上?”我又问。 “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是一篇丛林,很热,我们误入了雷区。”朱改革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道:“继续。” “没了。”朱改革摇了摇头。 “就这些?”我诧异的问。 “就这些。”朱改革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理一理。”我想了想,他的名字叫朱改革,改革开放是1978年开始,所以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或者是那之后两年内出生的,然后应该是一个常年在缅甸一代边境的缉毒战士,中了埋伏牺牲在了热带雨林,这样范围其实已经缩小了不少了,至于怎么去找,uu看书 ww.uukanshu那还得想想办法。 “对了,我还记得我在淳溪二路四号的祖宅中放着一个木箱,里面存了不少钱,可以给你当报酬。”朱改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牺牲以后,你家人应该都拿走了吧?”我有些奇怪的说:“而且,你在你那祖宅等着你家人,不是更好?” 朱改革听到我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家人不知道那个祖宅,而且,我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听到朱改革的话,我会意点了点头,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多了几分,毕竟一个什么都记不得的孤魂野鬼,还挂念着自己的家人,实在是有些可怜。 不过,我心中微微一想,便是问道:“你说你在木箱里存了不少钱?有多少钱?” 朱改革颇为得意的说:“有个一千零三十二块九毛钱吧。” “……”我一时无语,随后摆了摆手:“算了,这“一大笔钱”还是留着给你家人吧。”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思考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既然因为一时心软已经答应了朱改革,那么,就该全心全意的帮他吧,朱改革也履行了承诺,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再来骚扰我。 大概是心事重重的关系,我做其他的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再主动联系岳茹,对于希楼发来的微信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敷衍。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状态真的很奇怪,说到底,可能就是因为我注定是要做这些事情的人吧,所以一旦真的开始做这些事情,那么之前觉得无比重要的事情都会抛开,我注定是个渡鬼师,这世界最后一个渡鬼师。 第5章 希楼的身份 这一天,我正在家里开着电脑的搜索引擎报着一丝侥幸心理的搜索着关于缉毒战士的新闻,试图寻找一些线索,可惜,很快的,我的那点尚存的侥幸心理便是破灭了,大概因为缉毒战士属于涉密军种,网上可以搜到的新闻寥寥,而且都属于报喜不报忧的报道。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杜绝了从网上获取线索的想法,就在这时,我的门铃却是被按响了。 “谁啊?”我懒洋洋的问道。 “开门。”门口传来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却是希楼的声音。 我打开门,一脸疑惑的看着希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希楼哼了哼鼻子:“我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进来吧。”我想,或许是哪一次我无意间暴露了住址,才让这个家伙得逞了,便是也不觉得奇怪了,请她进来了。 她进来以后,并没有立即落座,而是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和你的女神死灰复燃了?” 我皱了皱眉头,道:“说什么话呢,这么难听,那天以后,我就和她没有联系了。” “那你最近怎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希楼又问。 “我能有什么……哎,动我电脑做什么?”我话说到一半,却看到希楼径直走到了我电脑面前,拨动起了我的鼠标。 “我检查检查你是不是因为失恋对着电脑屏幕做一些龌龊的事情,导致纵欲过度。”希楼头也不回的回答,很快,她的口中便是传来了惊咦:“缉毒,特种兵?你搜这些做什么,想当兵了?” 我见此情此景也不再好怎么隐瞒,便是把答应了朱改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希楼说了。 “太酷了,你竟然答应了。”希楼惊喜的叫道,完全无视了我的白眼,旋即希楼又问:“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给我说呢?” “我给你说什么?我是男**丝,你是女**丝,我给你说,你能帮我?要不就是成为你笔下失败者的典型,好点就是你给我说几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解解闷,实际问题仍然得不到解决啊。”我说。 希楼一听我这话,有些不愿意了:“谁告诉你我是女**丝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身上的嘻哈穿着一眼,意思很明显——这不明摆的事吗? 希楼读懂了我的眼神,挺了挺胸:“我可是官二代,千金大小姐。” 我嗤之以鼻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好好好,你是大小姐,大小姐,这寒舍太过简陋,委屈您了,小的还有事情,就不送了。” “哼。”希楼冷哼一声,说道:“朱改革是吧,这事我帮你查!” “你帮我查?你怎么帮我查?”我嗤之以鼻的笑道,希楼却是不再理会我,而是转身离开了我家。 我是不是应该对朋友多一些信任呢?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这般的想。 第二天,希楼再次找到了我,这次见面的地点不是我这有些“杂乱无章”的出租屋,而是楼下的奶茶店。 “有消息了?”我问。 希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托人查了查这几年缉毒战士的牺牲名单,没有叫朱改革的。又查了查边防牺牲名单,也没有叫朱改革的。” “真的假的,你真能查?”我吸了口奶茶,没心没肺的说。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没良心的,为你这事我欠人家了一个大人情,如果不还上,指不定得以身相许呢。”希楼有些生气。 “那人估计宁愿你随便还他个人情,也不愿意你以身相许。”我咕哝道。 “吴延!你就不会说一声谢谢吗?!”希楼真的生气了,从她严肃无比的神情,我想到,可能她真的没有跟我开玩笑,她真的有帮我查朱改革的身份。 若真是如此,那我刚才的玩笑话的确开的有些不合时宜啊。 “不好意思,我怕玩笑开的有些过了。”想到这里,我便是向希楼连忙道歉。 希楼没有理我,而是着捧着那杯柠檬奶茶吸了一口,故意看向窗外,显然意思我的道歉还不够诚恳。 “好了好了,希楼大小姐,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原谅小的吧。”我只好这样说道。 “噗嗤。”希楼终于笑了出来,然后说道:“算了算了,看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赶紧喝完,我们去办事了。” “办事?办什么事?”我有些迷茫的问。uu看书. “还能什么事?”希楼对我翻了翻白眼,帮你的那个鬼兄弟找家啊。 我仍有些迷茫:“你不是说没查到吗?” “你这么笨,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活那么大的。”希楼训斥完我,得意一笑,道:“他既然记忆混乱,就不能从他的名字入手,万一他记得是他一个朋友的名字,你能怎么办?我们需要逆向思维。” 没等我发问,希楼吸空了杯中的奶茶,又把我的奶茶杯子夺过到自己面前,喝了两口,继续说道:“目前比较清晰的,是他牺牲在热带树林,他家里是金陵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 “那范围就很小了,去找金陵军区查一查,出生在1978-1980年之间,在金陵参军,又牺牲在南方边疆的战士。当然,也可以查查维和部队的牺牲名单,从中筛选,但是希望不大,因为这些年,我们国家维和部队的牺牲人数并不多。”希楼说着便是站起了身。 希楼的话,让我吃惊的说不出半个字来。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她就是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女**丝,却不想到她的思维那么敏捷且有条理。 令我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她和我来到军区司令部外的大街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交待了几声,吃个雪糕的功夫,就有一个身着军装的笔挺青年走出大门,向我们走了过来。 “哥,这里!”希楼对着青年招了招手。 青年过来后,希楼做了简单的介绍,原来这个青年竟是希楼的表哥,想来希楼的身份还真的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6章 从未有过的记忆 不过很遗憾,通过希楼“逆向思维”的想法去查,也是毫无朱改革这个人的线索,哪怕把范围再扩大一些也是,这些年金陵出去的缉毒战士屈指可数,更别说是牺牲的人了,边防和维和也更没有金陵这边的人。 有些失望的感谢并告别希楼的表哥后,我和希楼有些手足无措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大概因为我们俩太过失神去构想办法,竟是没有发现希楼的钱包被贼偷走了。 “还好我被偷多了,有前车之鉴,把证件和钱分开放了。”希楼心有余悸的笑道。 “丢了多少?”我面色有些阴沉的问。 “八百来块吧。”希楼的表情似乎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我此时却是十分的不爽,我无偿帮那可恶的男鬼朱改革,他却给了一些根本查不到的假讯息,害的我的朋友希楼一连欠了两个人情不说,还被贼偷了八百块钱。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便是对希楼道:“走,去淳溪老街,朱改革那家伙说给我一千元私房钱做报酬,我起初没要,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如果连这个记忆都是错的呢?”希楼问。 “那我就不帮他了。”我坚定的回答。 ……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两人到了淳溪老街,那个朱改革留下的地址。 “你确定,是这里?”希楼咽了口唾沫,问道。 “我哪里能确定呢。”我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怪我俩这般,实在是……眼前的老宅,分明是一个可以供人免费参观的文物景区…… “进去看看吧,至少不用翻墙进去了。”我说。 我和余璨走了进去。 这种文物类的老宅景区在金陵是很多的,若是没有特色,基本上是没有人进来参观的,所以负责看管这个景区的工作人员也是在门口的屋子里睡大觉。 我和希楼漫无目的溜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箱子,就在有些失望的时候,我看到偏屋木床下有一个泛黄报纸包住的方形物品,不由眼前一亮走了过去。 我轻轻的撕开那个报纸一角,果真见到暗黄色的木箱。 “他说的就是这个木箱?”希楼有些惊喜。 “嘘。”我给希楼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然后看了看门外,道:“十有八九是了。” “可是挂着锁呢啊。”希楼说:“他有没有给你钥匙?” “不需要钥匙。”我对希楼神秘一笑:“这个锁只是掩人耳目的作用。” “啊?”希楼有些诧异。 我指了指箱子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看似已经坏掉的把手,对希楼说:“这是个机关箱,是朱改革的父亲做的,他已经给我说了开箱的方式。” “那么神奇?”希楼来了兴趣。 “也不算神奇,就跟鲁班锁差不多吧。”我说道:“你去外面把风。” 希楼出去后,我按照朱改革的办法很容易的就解开了这个箱子。 里面也的确装着一些钱,不过,却是让我呆立当场。 箱子里满满的纸币,都是十元面额,主色为黑色,上面画着的是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的画面…… “这是……”我有些无语。 “天啊,第三代人民币,发了大财了。”希楼探进脑袋一看,捂着嘴险些惊呼出声。 “为什么他没告诉我这是第三代人民币呢?这是惊喜吗?”我有些疑惑,恩,突然,我脑子中灵光一闪:“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希楼问。 “他的信息怎么都查不到,许多事情也是充满诡异。他死在了西南部,如果,他参加的是对越南的那次战争,似乎,都解释的清了。”我语气有些急促。 “对呀!”希楼眼前一亮:“他名字里的改革不一定是改革开放,也可以是土地改革时期啊!” 之后,我和希楼前往烈士陵园,果然在某烈士碑上看到了朱改革的名字,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我们很容易查到了朱改革家人的信息,然后,挑了一天,我叫出了朱改革,和我一起,来到了朱改革一家现在的住址。 朱改革穿门进入那套房子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我见到他的神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似是有些失望,似是有些悲伤,又似是真正的释然了。 “怎么了?”我不禁有些关心的问。 我此时对朱改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厌恶,反而是有一种同情和敬佩并存的感触,毕竟他为了保护国家的荣誉,战死边疆,过了三十多年才独自归来,什么都记不清了,却是还执念找到自己的家人。 朱改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的妻子在去年已经病故了,儿子已经结婚,有了孩子。” 我在此时似乎终于明白了朱改革的心情,uu看书.uuknsh 沉吟许久,才说:“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可能就是命吧,至少你比许多人都幸福,你还能知道他们的结局。” “恩,这一切还是多亏您了,吴大师。”朱改革释然一笑:“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想说一些客套的话,比如“你才是我应该敬佩的人。”“没有你们当年英勇为国,哪有我们今天快乐生活。”之类的话,却发现朱改革的鬼影上突然泛起了阵阵微光,接着,他那本是半透明的身体竟是越来越淡,影响越来越散。 “你要去轮回了吗?”我不禁问。 朱改革笑着点了点头,抬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额头之上。 随着他的鬼影散去,我的脑海突然嗡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股难以用言语所形容的洪流仿佛泄了闸一般在我脑海中四散,一小段完全陌生,却肯定是属于我的记忆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 “孩子,不要去当渡鬼师,不要去找你爷爷的灵柩,妈妈走了以后,希望你做一个平凡的人,不要像你爸爸一样。”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窗边,回过头来对我说。 “妈妈,你要去哪啊?”我的口中发出了稚嫩无比的声音。 “我去找你爸爸啊。”女人的声音飘渺,旋即一阵清风吹过,她消失在了窗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隔壁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吊死在房梁上,看死状,似乎已经断气两天了,而他的长相,和之前与我对话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是我的妈妈。 第7章 奇怪的1家人 我是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到的这段记忆,而这段记忆对于此时的我来说也是陌生的,但是,冥冥之中,却仿佛有一个声音,明确的告诉我,这段记忆,属于我自己。 这段记忆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记忆结束后,我却猛然感觉到脸上有晶莹的液体划过,我微微一怔,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颊,却是发现,自己竟然留下了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流泪?那个自缢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妈妈?又为什么,我儿时的记忆明明是空白的,我还能理所应当的活了那么大还不觉得异样?我爷爷是谁?我家在哪里?妈妈给我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无数个问题充斥入了我的脑海,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下楼去。 “你怎么哭了?”希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竟是没有注意到。 我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把这个记忆的事情告诉她,毕竟这只是个记忆碎片而已,微不足道的碎片。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被那个兵哥哥……哦,应该是兵伯伯的事迹感动了吧?”希楼没有猜到我神情中那一些非同寻常的意味,自顾自的猜度着:“他一定是见了他的后人,说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话吧?” 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希楼大概是以为自己猜对了,连忙说道:“吴延,快说说,他说了哪些话能把你感动成这样,给我一点写作灵感。” 我叹了口气,看着身旁这个此时犹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希楼,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今天我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可以吗?” “哦,好吧,那等你想讨论了记得要给我说。”希楼没有放弃希望,沉默片刻,她又问:“对了,别人的事情完成了,你自己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己的事情?”我莫名其妙的看向希楼。 希楼淡然的点了点头:“对呀。你和你女神之间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我也不想讨论!”我没好气的说。 真不明白,希楼这个女人的心里成天装着一些什么东西,似乎不是写作素材,就是****八卦。 走到小区外,我还在思索着自己这些空白的记忆该如何找寻,这时,一道阴风吹在了我的脊背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抬起头来,刚要迈步向小区大门内走去,却见丁字路口处,四五个人未在一团火边,沉默的望着那火焰,神情有些呆滞。 看这样子,像是一家子齐出动,给先人烧纸吧?清明节、上巳节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才想起来给家人烧纸? 等等!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不对! 那火光为什么是青紫色的?!为什么车来车往,他们在马路正中却没有丝毫小心的神情?上巳节,上巳节!今天距离上巳节,整整四十九天! 就在我呼吸急促,想要转身离去时,那一家人中,年龄看似最为年长的老年男人向我看来,口中也是发出了提问:“你能看到我们?” 声音空灵缥缈,不是人类的声带可以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想要像之前那般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但是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刚刚获得的那个短暂的记忆片段,不由是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咯咯咯咯咯。”听到我的话,那“一家”却是露出诡异透着彻骨寒冷的笑声。 接着,那个老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对着那些“家人”说道:“这办法果然有效,果真找到了,嘿嘿,看样子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渡鬼师,不容易啊。” 老人说完,他的“家人”们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我,那种有些扭曲的笑意,是我从来没有在其他鬼物上见过的,以至于,我有些脊背发寒。 很快的,我回味到了老人刚才说的话,微微蹙了蹙眉毛,便是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渡鬼师?” 这几个鬼物有些非同一般,他们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好奇战胜了恐惧,问了这一句,便是向马路中央走去。 “吱!”一辆渣土车从我面前疾驰而过,在我不远处减了减速,骂骂咧咧的一句:“娘希匹,过马路不长眼睛啊,赶着投胎啊哩!” 而马路中央,已经再没有那“一家”的任何身影。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我揉了揉眼睛看向手机屏幕,见是希楼打过来的,便是接通,懒洋洋的问道:“大小姐,找小的有什么吩咐啊。” “你是猪吗?现在还在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希楼说道。 “哦。”我应了一身,翻了个身,道:“谢谢提醒啊,我把被子盖上了,这下太阳就晒不到屁股了。u看书ww.uukanshcm” “……”希楼沉默半响,似乎是在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十分没好气的问我:“吴延,你工作事情怎么样了?” “懒得找啊,好工作要求高,要求低的干不了。”我说:“反正才从朱改革那里搞来那么多老版人民币,应该能卖不少价钱。” “我真是从没见过你这样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人!”希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拜托,那些都是我冒着生命的危险,用智慧和劳动换来的,怎么好吃懒做,坐吃山空了?!”我不满的纠正说。 “算了算了,说正事,我一个朋友开了一个餐饮店,在下关区那边,想请个外卖员,你不是有经验吗,他家比你之前做的那家应该要轻松,是三公里内才给送餐,而且是西式快餐,不会有什么汤汤水水。我帮你报名了,地址我一会发你。”说罢,希楼不等我回绝,便是挂断了电话。 乘坐公交车城北护城河金川门的时候,我看到河边有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我连忙提前下了车,对那个瘦小的身影喊道:“岳小龙,别坐在桥边,危险。” 岳小龙是岳茹的弟弟,不过三岁出头,之前为了接近岳茹见过他几次,此时的他,竟是一个人坐在跨河桥桥沿。 “为什么我不能坐在桥边?为什么沈落落就可以?”岳小龙有些迷茫的指了指不远处,我顺着他的手指定睛一看,却见是一个和岳小龙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坐在另一侧的桥沿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虽然太阳照射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形成一点的影子! 第8章 桥沿上的沈落落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转头,把岳小龙抱下桥沿,摸了摸岳小龙的小脑袋,对岳小龙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小龙,你家人呢?” “我跟我堂姐一起来的,她去拉臭臭了。”岳小龙指了指桥边的公共卫生间,说道。 说完这话的功夫,岳小龙突然是眼前一亮,对着公共卫生间方向招了招手,道:“表姐!” 我顺着岳小龙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岳茹甩着手,从公共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听到岳小龙的声音,岳茹的视线向这边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我以后,却是微微蹙眉,加快了些许脚步。 “你怎么在这里?”岳茹走过来以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我说。 “我外出办事,路过这里,看到小龙坐在桥沿边上,便是下车把他抱下来了。”我如实回答说。 岳茹却是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对我致谢,而是又道:“那你怎么不带他去桥下等着,这种木质桥很不坚固好吗!” 我怔了怔神,不知道岳茹为何这般一反常态的敏感,也或许,是我前两次的表现,让她有些恼怒吧? “对不起,我……”我知道,女人有不讲理的特权,所以此时道歉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岳小龙却是说道:“堂姐,桥很坚固的,你看,沈落落坐在那里都没事。” 岳小龙说着,便是手指那个坐在桥沿上的小女孩。 我面色大变,意识到不好。 果然,岳茹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道:“那里没有人吧。” “有的,就在那里啊。”岳小龙指着那个方向,说道。 岳茹微微皱眉,说道:“小龙,小孩子不能撒谎的,你是小小男子汉,要懂得一人做事一人当,明白吗?” “可是,沈落落真的在那里坐着啊,吴延哥哥,你说对不对?!”岳小龙焦急的跺了跺脚,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我。 “额。”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如果赞同岳小龙的话,那岳茹就会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如果否定岳小龙的话,一来是良心上觉得自己欺骗了女神,二来也会对岳小龙幼年的心理产生一种不好的影响。 难以抉择之中,我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言语,挠了挠头,笑着说:“你知道的,小孩子总会看到一些成人看不到的东西。” “封建迷信!”岳茹冷哼了一声,把岳小龙抱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还有事,拜拜。”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等岳茹和岳小龙走远后,我才走到桥的另一面,蹲坐在沈落落身边,漫不经心的说:“小鬼,怎么坐在这里?” “妈妈对我说过,一旦找不到他们了,就在原地等着,他们就会来找我。”沈落落转过头来,苍白无比的脸,对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这时,我注意到沈落落身下的地面上,有一个白色粉笔画着的圈。 …… “所以,你没有参加面试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在路边见到一个迷失的小女鬼?”这天下午,我和希楼坐在那家我们常去见面的奶茶店,她有些生气的说。 我耸了耸肩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总感觉,自从上次帮过朱改革以后,就有一种使命感,遇到这些鬼,都想去帮他们。” 这不是假话,一来我是想早点得到所有空白的记忆,二来,的确是在上次帮完朱改革以后,以前避之不及的那些孤魂野鬼,现在对我却是有种莫名吸引力。 “那这大半天时间,你都在和那个沈落落聊天?”希楼挑了挑眉毛,说道。 “是查资料花时间比较久。”说着,我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的收藏夹,网页打开后,我把我的手机递给希楼。 “这是我查到的结果,2012年年底,这里的一个护城河观光桥突然坍塌,而沈落落当时就在桥中间拍照,沈落落的父母都不会水,周围也没有群众下去施救,等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沈落落已经不行了,而那一天,救护车也是正好堵在了违规停车的第一医院门口半个多小时,所以将沈落落送到医院后,她已经……”我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大概是由于对这个死在人为责任事故中的小女孩感到惋惜和同情吧。 “那她找不到家吗?按理说不会呀,这家人按理说应该是懂一些东西的,不然不会在那里画圈,她没有理由找不见自己的家人吧?如果见到了家人,心愿已了,应该就会投胎吧?”希楼有些奇怪的说。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想,uu看书 .ukanshu.co大概是什么阴差阳错所以没有遇到吧。” 希楼闻言,吸了吸面前的奶茶,然后又问:“对了,为什么岳小龙能看到沈落落,还能和她聊天,难道他也和你一样?” 我摇了摇头,笑道:“有一大部分小孩子都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好吧,或许我也见到过,不过也是记不清了。”希楼道:“那你打算帮她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说:“网上查了查,沈落落的母亲也算的上是金陵的知名律师了,我打算去和她聊一聊。” “带着沈落落一起?”希楼有些诧异。 “恩,带着一起,不过和她妈妈见面前,先把她支开,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说。 “你如果真的以后把这种事情当做职业,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希楼目光怪异的看着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总有合适的人吧。” ……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了护城河边的那个桥上,坐在沈落落身边,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妈妈在哪,我带你去找她,可以吗?” 沈落落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妈妈说,不要跟陌生人乱跑。” 我微微一怔,旋即又道:“可是你可能和你妈妈错过了,所以你妈妈不知道你还在这里等她呀?” 沈落落的头转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没有催她,也是看着她。 两分钟左右,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哥哥你应该不是坏人。” 第9章 奇怪的道士 我原本以为,帮沈落落找到父母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但很快的,我便是发现我错了,沈落落的妈妈已经辞职了以前的律师事务所,去向不明。而沈落落的爸爸也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我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背后的沈落落,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沈落落家里找她的父母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通了电话。 “喂,吴延,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了希楼的声音。 “不太顺。”我挠了挠头,回答道。 “那就把这件事先搁一搁,来机场一趟,帮我个忙。”希楼说道。 “帮忙?”我有些警惕,希楼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子,现在说话却是有些含糊:“帮什么忙?” 电话那头的希楼似乎迟疑了许久,才道:“当我一天男朋友。” “哈?这么狗血?挡箭牌吗,对方谁,高富帅还是海归党?”我吃惊的叫道,引来路人的围观。 “是我妈啦。”希楼无奈的说。 “你妈?”我更疑惑了。 “恩,我妈来金陵玩,因为过年的时候受不了家里人催问有没有找对象,所以我就一气之下说有了……你懂得,我妈就是想来看看我的莫须有对象。”希楼颇为无奈道。 “这还是很狗血,不过加入了一点这几年的中国元素啊。”我不禁吐槽。 “生活处处很狗血。”希楼也是叹到。 “什么报酬?”我又问。 “要报酬?你知道往往电视里出现这样狗血桥段的结果,就是假戏真做,以后真的生出感情来着。”希楼没好气的说:“你有个被我爱上的可能,还敢要什么报酬?” “拉倒吧,快说,什么报酬。”我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尽量帮你。”希楼说。 “成交!”我就等着希楼这句话,要帮助这些无法转世投胎的鬼,一定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问题,这些问题,有许多都是我目前的能力所不能达到的,希楼似乎有点背景,可以帮上我一些。 “那你现在过来吧,不用打扮太正式,随意就好,我妈不喜欢太假的人,你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希楼交待说:“你的身份呢……” “啊!”就在此时,我听到不远处的一声充满惊慌,声音无比熟悉,却是沈落落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却见原本站在我身后的沈落落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便是挂断了电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那里是一个不起眼的街边小巷。 奔到小巷口,我看到巷子尽头,沈落落无助的蹲在地上,一脸惊恐无助,而她的面前,一个穿着道袍,一个样式极其古怪的黑色道袍的年轻人一脸狞笑的向她一步步靠近,一边走,一边说道:“小鬼,看你还往哪里跑?乖乖听话,为我所炼,免得受道火之苦。” 这人看得见沈落落!我内心吃惊不已,又仔细向那人看去。 却见这个年轻的道士手上拿着一面古怪的铜制罗盘,大概是罗盘的关系,沈落落此时无法穿墙而逃。 “喂,干嘛呢!”我朗声叫道。 那年轻道士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道:“施主,贫道在施法。” 说着,年轻道士似乎意识到我的目光向沈落落方向望去,有些吃惊的问:“你看得到鬼物?!” 感受到年轻道士情绪中的警惕,我把目光看向那个年轻道士,连忙没好气的说道:“什么鬼呀神啊的,别装神弄鬼!” 年轻道士一怔,显然有些没想到我这般强硬,许久才问:“施主您是要做什么?” “特码的!”我故作凶狠的啐了一口,道:“劳资是城管,你说劳资要做什么?!” 那年轻道士显然也知道城管的“威名”,uu看书 ww.uukanshu脸色一变,收起罗盘,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说罢,转身便是小跑着出了巷口。 “好了,没事了。”我松了一口气,对沈落落招了招手,沈落落也是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走到了我面前,道:“哥哥,刚才那人好可怕啊,好奇怪啊。” “不用怕,以后不要乱跑,他就是拐卖小孩的。”我这般敷衍的回答说,心中却是有些惊骇,之前就觉得沈落落的状态有些不对,现在看来应该是确定了,那就是,沈落落并不知道自己死了! 哎,就这样吧,毕竟她心智只有三岁,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真相的好。 就这样,我和沈落落走到了街口,沈落落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找我爸爸妈妈呀?” “今天有点事情,明天……”我话音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我突然想到,如果那个青年道士执意要抓沈落落,那么,他一定会等我离开后对付沈落落,如果我是他,我会在巷口悄悄的等着,那我刚才和沈落落的对话…… 事情往往都是向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就在我想到这个危险可能的时候,那个青年道士一脸怪笑站到了巷口,充满嘲讽的看着我,说道:“呦呦呦,你小子耍我是吧,你看得到这个小鬼,那么你是……” 我看到那青年道士又要掏出罗盘,不禁急中生智,索性往地上一坐,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喊道:“救命啊,道士打人啦!不找他算命就抢钱,这是道士还是强盗啊!” 第10章 家族遗传病 “你……你小子等着,这事没完!”那年轻道士说了一句威胁的话语,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确定年轻道士真的走远后,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沈落落招了招手。 我来到机场以后,便是给希楼来了一个电话,希楼很快便从机场内的快餐店走了出来。 “挺会享受生活啊?”我笑着说。 “你还说呢,刚才还说你早些来,一起吃饭,结果你莫名其妙把我电话挂了。”希楼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顿快餐就想把我打发了?”我这般说,看着希楼对我翻了个白眼,便是又道:“临时出了点事情,不得不挂电话。” “哦。”希楼平淡的应了一声,又问:“那个叫沈落落的女孩呢?” “就在我身边啊,你看不见吗?”我给希楼眨了眨眼色。 希楼略微迟疑,也算是和我有些默契吧,猜到沈落落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便是对着我脚边的空气招了招手:“落落,你好。” 我有些无语,因为希楼虽然装的很有心,但是眼神显然看错了方向。 沈落落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悄声问道:“哥哥,这个姐姐怎么怪怪的?” “她是斜视,眼睛是歪的。”我连忙解释道。 希楼听到了我的话,翻了翻白眼,但明白原因,所以也没有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希楼的电话铃声响起,希楼接通了电话:“喂,妈?恩,下机了是吧?我在大厅呢,好好好。” 希楼挂断电话后,对我说:“一会自然点,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 “那哪行啊,见丈母娘,不是该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吗?”我说。 “丈母娘看女婿,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希楼说。 我一阵无语:“你妈如果听说你把她比喻成王八,不揍你?” “额,呸呸呸。”希楼讪讪一笑:“反正就是女婿什么样,丈母娘都喜欢。” “那是理想境界好吧吗,现实中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就像是婆媳一样。”我低声咕哝道。 “反正你别太不自然就是了,我妈可是国内著名的人类行为学教授,你越装反而越不好。”希楼道。 说话间,突然有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娄奚!” “哎,妈!”希楼连忙招手。 “娄奚?”我有些诧异。 “本名!”希楼没好气的说。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网名希楼,真名娄奚,还真省脑子。 再扭头向那声音来源望去,却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向这边走来,眉宇之间的确和希楼有些相似。 “愣着做什么。”希楼嗔了我一眼,连忙向她的妈妈走去。 我“哦”了一声,也是跟着希楼走了过去。 “妈,怎么来之前不提前通知一声啊,搞得那么突然。”希楼有些不满。 “我也是临时有会要在金陵大学开。”希楼的妈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是我男朋友,吴延。”希楼介绍着,然后又用胳膊肘子撞了我一下,我连忙反应过来:“阿姨好,路上辛苦了。” “阿姨好,路上辛苦了。”我身后的沈落落也是学着我乖巧的打着对希楼的妈妈打招呼。 希楼的妈妈当然是看不到沈落落的,自然也听不到沈落落的问好。 “恩恩,不辛苦,坐飞机有什么辛苦的。”希楼的妈妈看着我,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长得不错,就是有些拘谨。” 而就在此时,沈落落问我:“大哥哥,怎么她也不理我,是不是她也是斜视。” “遗传。”我下意识的回答道,话一出口,我便知道坏了事,果然,希楼的妈妈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遗传?是长相遗传还是性格遗传?” 沈落落又插话问:“他们一家都是这样吗?” “都是。”我回答完,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妈,他很爱讲冷笑话的,幽默感很差。”希楼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圆场。 希楼的妈妈似乎确实感觉到希楼在说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没有什么遗传病吧。” 我正要摇头否定,沈落落又问:“她为什么听不到我说话。” 我心中一惊,千万不能让沈落落发现事情真相,连忙道:“遗传性耳聋。”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遗传性耳聋?”希楼的妈妈皱起眉头:“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过看你现在……” “哦,治好了,治好了。”我笑着打着哈哈。 “哦,这样啊。”希楼的妈妈话语声音拖得很长,显然对我的这话持怀疑态度。 似乎是意识到了我和希楼妈妈之间的谈话气氛有些尴尬,希楼笑了笑,打着圆场说道:“妈,在这聊天不是个事,是不是去吃顿饭呢?” 希楼的妈妈闻言,饱含深意的看了希楼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希楼松了口气,轻拍胸口吐了吐舌头,轻轻瞪了我一眼,便是跟上她妈妈的步伐。 我此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并不比希楼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装作蹲下系鞋带,然后压低声音,对沈落落,咬着牙道:“不要打断大人说话,知道吗?” “哦。u看书ww.uukash ”沈落落低下头,应道。 “不要讨论别人的病情,知道吗?”我想了想,又说。 “好。”沈落落应道。 “别乱跑,不然怪人又来抓你,也别说话,我接待完客人,就带你找爸爸妈妈。”我说。 “恩。”沈落落答应。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快步跟到希楼和她妈妈身后。 “小吴啊,听奚奚说,你现在是做心理咨询师的?”希楼的妈妈问道。 “额?”我有些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端的职业了?余光看到希楼暗暗点头,我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怎么那么吃惊?”希楼的妈妈再次露出狐疑的神色。 “额……”我心中不禁感慨希楼的妈妈怎么这么犀利,稍微一点点不正常都能被她所觉察,不过表面却是笑笑:“刚入行,还算是新手,没有人这样称呼我,所以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这孩子,倒真是谦虚了。”希楼的妈妈笑了笑:“谁都有新手的时候,以后就习惯了。” “妈,都说了,去吃饭的地方再聊,你怎么没完没了的。”希楼不满的抱怨。 “行行行,先去吃饭,先去吃饭。”希楼的妈妈笑道。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以为情况应该有所好转的时候,沈落落突然开口说道:“哥哥,我好想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我顺着沈落落目光所指方向望去,看到数百米外,一对年轻的夫妇相互搀扶着,神情哀伤的向机场大巴方向走去,却正是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沈落落的父母。 第11章 警惕的夫妇 “呃,不好意思,你们先去,我临时有点事情。”我有些歉意的对希楼和她的妈妈说道。 希楼的妈妈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希楼则是有些不满的问道:“什么事情比我妈妈还重要?” “额……”我有些语塞,总不能说看到沈落落的父母了吧,想了想,我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刚才看到了我的两个患者,很严重的患者。” “他们在机场?没有监护人在场?”希楼的妈妈问。 “恩。”我点了点头。 “那也不能这样吧,毕竟你现在不在工作。”希楼虽然从我的言语中猜出了什么,但仍是有很大的不满情绪。 “没事,男人以事业为重是好事。”令我有些意外的,却是希楼的妈妈为我开脱。 “可是……”希楼还想说什么,希楼的妈妈继续说道:“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在机场也很危险啊。” 看着希楼和她的母亲上了出租车,我连忙向那个机场大巴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来,对紧随我一旁的沈落落说道:“落落,你先躲起来。” “为什么啊?!”沈落落有些迷茫,又有些生气的望着我,她的心情我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一个三岁小孩子的心智,找不到妈妈爸爸很久了,好不容易见到,却不能相见。 “额……你看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特别生气,他们以为你跟他们玩躲猫猫呢。”我想了想,说道:“我先去给他们解释解释,等他们不生气了,我再叫你过去。” 此时此刻,也只能用这种有些昧着良心的话其余忽悠沈落落了,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沈落落是天真的,听到我的话,每有想多久便是点头,随后她躲在了路旁的垃圾桶后,探个小脑袋望着机场大巴的车站。 我大步走到那对夫妇面前,对那对夫妇说道:“两位,你们好。” 夫妇二人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警惕和厌恶,显然,这对夫妇把我当成了什么推销员。 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自然一些,接着很是有礼貌的说道:“请问你们是沈落落的父母吗?” 夫妇二人听到我的话,男的眉毛竖起,女的眉毛拧起。 “小子,你什么意思?”沈落落的父亲脾气似乎有些不好,我似乎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但是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似乎就差动手揍我了。 “沈越,你先上车。”沈落落的母亲则显得理智一些,催赶着他的丈夫上了机场大巴,等他丈夫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上车以后,沈落落的母亲这才把视线看向了我:“说吧,你有什么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见过沈落落,我意思是,在她死了以后。” “小伙子,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失去孩子父母的痛苦,不要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否则,我会把你告上法庭。”果然,如我料想那般,沈落落的母亲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好在我之前就已经想过面对这样场景时该说的话,便是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有些不真实,但是,女士,沈落落的确拜托我帮她找到她的父母,她对我说,你们生日答应带她去迪士尼的,不能错过了。她说,你答应给她买的喜羊羊的书包,也不知道买了没有。她每天都在护城河上的木桥上等,她说,你告诉过她,如果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人走,要原地等你们来找她,但她等了好久,你们怎么……”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便是更浓烈了几分,第三句说完的时候,她甚至惊愕的捂住了嘴巴。就在我以为我将要成功的时候,却是忘记了沈落落母亲的职业。 “够了!”沈落落的母亲怒斥一声,喝止了我继续往下的言语,瞪着我,警告味道颇浓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用了什么手段去查到这些东西的,我也不知道你想要打什么主意,但是,我警告你,我是个律师,如果你把歪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是愚蠢的行为。” 的确,我忽略了她的母亲的职业,是个律师,一个律师,一个吃法律这碗饭的人,会那么轻易相信鬼神之说吗? 看着沈落落妈妈转身上车的背影,我鼓起勇气,说道:“女士,我不图什么,只是想帮落落。如果您想通了,可以打我电话,我电话是133********,我可以让她和你们对话,完成她和你们最好的愿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uu看书 ww.uukansh.co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沈落落的妈妈身子似乎震了震。 等机场大巴开走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旁:“他们真的生气了吗?”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沈落落已经坐在了我身边的栏杆上。 我松了口气,看到沈落落一脸失望的神情,又不想去打击她那脆弱的心,于是对沈落落说:“是还有点生气,不过他们真的有事要忙,说让你先在我这里待一阵,过一阵会来接你。” “真的吗?”沈落落的眼神突然明亮了几分,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变化,我竟是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该怎么描述。 …… “实在抱歉,你妈妈呢?”两个小时后,我来到希楼家,对她说。 “没关系,我妈她说没事就没事,她去金陵大学开研讨会了,说晚上一起在我家吃个饭。”希楼耸了耸肩,表示理解,接着她又问:“落落呢?” “在你身后的沙发上,要和她打个招呼吗?”我问。 “不了,我毕竟是斜视。”希楼笑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说辞,我不想……”我连忙解释。 希楼摇了摇头,笑道:“我明白的,你那边情况如何?临时请假,是看到她的父母了?” “恩。”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沈落落听到:“不过夫妇二人姐戒备心很强,根本不信我的话,而且是不愿意相信那种,我总觉得,他们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对外人说。” 希楼却是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道:“这点我早就发现了。” 第12章 那个怪人又来了 “早就发现了?你怎么发现的?”我满脸的疑惑不解,还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希楼看着我欲言又止,而后索性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帮我把屋子打扫打扫吧,弥补你上午的错。” “遵命!”我笑着应声。 这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希楼的妈妈就到了希楼的房子,我是第一次见希楼下厨,看到她熟练的将色香味俱全的菜倒入盘中,我才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 吃饭过程中,希楼妈妈通过人类行为学和我侃侃而谈我所从事的“心理咨询师”工作,我哪懂什么心理学,只得紧张的应付着,或许归功于这个“心理咨询师”和我目前渡鬼的职业多少有点共通,而作为一个学者的希楼妈妈懂得多,说的也多,所以我也算是侥幸没有被发现。 等吃完饭,我和希楼把她妈妈送到了小区门口,见她终于坐到出租车上离去后,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怎么,瞧把紧张的。”希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能不紧张吗,丈母娘诶,自然要表现的好点。”我说。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自己是假扮希楼的男朋友,说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合适,不由的不再多说。 希楼似乎也是听出了什么,神情古怪的看向一旁。 我们俩人此时就像是两个电线杆子,站在小区门口,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向对方,尴尬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似乎是找到了破除尴尬的方法,连忙掏出手机,笑道:“我来电话了。” “恩。”希楼声音低微的应了我一声,目光仍是看向别处。 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便是也没有注意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便是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功能。 “我不管你是谁,骚扰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推销什么或是另有其他目的,但你让我老婆心神不宁,就是你的错误!”电话那头是沈落落父亲的声音,愤怒激动,甚至有些丧失理智:“我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人了,发死人财肮脏小人!” “我并没有想赚你们一分钱。”我说。 “哦?不想赚钱?”沈落落的父亲轻笑一声:“哦,我明白了,营销手段而已嘛?是团购,还是幸运顾客。” “不……”我想要争辩什么,却是再次被沈落落的父亲十分霸道的打断了:“闭嘴吧,年轻人,好好背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别想着靠坑蒙拐骗赚些昧着良心的钱财,没有意义。逃避责任的,赚黑心钱的,现在或许很滋润,但迟早,迟早都会受到报应!” 说罢,不再等我说什么,沈落落的父亲便是把通话挂断了。 气氛好像比接电话前更尴尬了。 “我在今天比较闲的时候,细细查过这个案子。”希楼主动打破沉默,说道。 “恩?”我有些惊奇,希楼竟是这么主动。 希楼似乎猜出了我心中所想,耸了耸肩,笑道:“既然我说过要帮你,那就一定会帮。” 希楼看了我一眼,又道:“你不是之前问我,怎么发现他们夫妇二人的不对劲的,其实很简单,按照国人的性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不公的待遇,一定会设法将事情闹大,找媒体,写帖子等等,但是,他们却没有,甚至关于这起事件的报道少的可怜。” “不公的待遇?什么不公待遇?”我有些疑惑。 希楼仿佛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我,在把我成功看的有些不自在以后,她道:“真不明白你查到了些什么,对方原本想要赔偿十万了事。但落落的妈妈却把事发责任方告上法庭,对方律师利用责任推脱的手段败诉了,落落妈妈不服,提出上诉,但对方毕竟是官方利民项目吧,上诉被驳回了。” “那这对夫妇受到的打击的确不小。”听着希楼的诉说,甚至连我这个事外之人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哥哥哥哥,那个怪人又来了。”突然,不远处的沈落落面色慌张的跑到我的身边,我连忙止住了话头,问沈落落道:“什么怪人?” 沈落落小手一指,指到了不远处的路口。 我顺着沈落落的手指方向望去,却见是之前见到的那个黑色道袍怪异年轻道士正一脸狞笑的走来。 我挡在了沈落落面前,双拳握紧,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年轻道士。 “小鬼,别想着跑了,没人能救得了你,没人能永远护着你。”怪异的年轻道士看也不看我一眼,对沈落落说道。 “走开,小心我爸爸揍你。”沈落落威胁道。 “你爸爸?你爸爸妈妈都看不到你,因为你是孤魂野鬼!”那怪异的年轻道士口无遮拦。 “闭嘴!”却是希楼意外的呵斥道。 沈落落看到希楼帮助自己,uu看书 ww.uuknsh.om原本紧张的小脸浮现了些许放松,双手叉腰,对那道士说道:“你别胡说八道了,不仅有人帮我,还有很多人帮我。” 说完,还对那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吐了吐舌头,似是在示威。 那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显然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竟是被沈落落的话语所激怒,说道:“我胡说八道?你问问她,她看不看得到你。” 希楼面色一变。 “她当然能看到了,只是她斜视,又有遗传的耳聋。”沈落落把我的话基本算是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道:“小鬼毕竟是小鬼,这种哄小孩的话你都相信?你难道就没想一想,她的这种病,是不是只对你有,她对别人耳聋吗?斜视吗?” “我让你闭嘴!”希楼猛然冲到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面前,猛然出腿踹向其小腹,招式狠烈霸道,显然希楼是练过的。 不过这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显然也不是简单角色,身子微微一闪便躲过了希楼这来势汹汹的一脚,然后咬牙切齿道:“姑娘莫要欺我鬼道门不得对常人动手!” 希楼一听,大喜,对我喊道:“快带落落走,我缠住他,他不能对我动手。” 我刚想去叫沈落落,却发现沈落落此时正是捂着脑袋,浑身莹莹的发着绿光,两个眼珠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形态外凸,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声音也变得虚幻且阴森:“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啊!” 第13章 黑无常 沈落落口中发出的尖啸是刺耳的,刺耳的有些震人发聩,我不禁捂住了耳朵,而没有什么通灵体质希楼,虽然听不到沈落落的嘶吼,但在沈落落发声之后,也是面色一变,用手捂着胸口,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心悸。” 直至很多年后,我才明白,看不见魂灵的凡人,当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心悸,那便是周围有魂灵惊恐;若是突然感觉到莫名腿软,那是赶路的魂灵撞了他一下;若是突然感觉眼皮莫名跳动,那便是有魂灵在距离你很近的地方看着你的双眼;若是……若是突然感到肩膀一麻又一疼,那就是一个魂灵趴在了你的背上。 言归正传,沈落落惊呼一声,便是飘窜而去,眨眼之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而那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也是从沈落落刚才的惊声尖啸中回过神来,怒喝道:“小鬼,哪里逃!” 说罢,便是要追,而希楼却是反应极快,迅速挡在这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面前,转身对小区门口喊:“保安,有人抢劫!” 看到保安闻讯而出,我松了一口气,便是向沈落落的方向追去,然而沈落落早已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我却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的心此时无比的紧张,这种情绪在我这个乐天派吊丝身上出现是很难出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识不久,与我也是阴阳两隔的沈落落却让我的情绪能出现此般异常,或许,这真的就是我的使命? 就在我紧张到了极限的时候,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沈落落就在我周围,就在看着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看不到她。 此时的我竟是被那种莫名的使命感支配了意识,不再去管会不会有路过的路人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对着空旷的大街喊道:“落落,你就在这里对吗?哥哥感觉到你了。” “哥哥,我真的死了吗?”沈落落的声音更加的空灵,这样的空灵让我突然生出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落落,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我问。 我觉得,三岁孩子的神智应该不明白什么是生死。 但是,我却真真切切的听到沈落落回答:“以前不知道,但突然知道了。我死了,他们会很难过,然后渐渐忘了我,然后,我就见不到他们了。” “不,他们不会忘记你的,就像你不会忘记他们一样。”我努力的劝说着。 但是,沈落落显然此时真的正在发生一种我未知的变化,她不再那么轻易被我说服,而是喊道:“不!你骗人!哥哥你是坏人!” 随后,沈落落的声音淡去,而我,沈落落就在不远处的感觉也是瞬间消失。 沈落落的有了一种令我不安的能力——她想躲着我,我便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能力。 我叹了口气,回到希楼家的小区门外,希楼大步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我眼神低垂,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希楼似乎看穿了一些,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既然落落需要你的帮助,她就会回来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是怕她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了。” 说到这里,我看到希楼的神情也是跟着担忧了起来,想来有些过意不去,便是转移话题,问道:“那个黑道士呢?” 希楼闻言,笑道:“他好像不能对普通人动手,被几个保安制住了,然后我告诉那些保安这家伙想要抓我去搞邪.教,保安头头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把他抓走了,这出警速度我还第一次见到。” 我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拿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来就心烦有点想挂断,但潜意识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把这个电话接通。 我选择相信自己的潜意识,把电话接通,还未等我询问,电话那头便是传来了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帮帮我,我感觉到落落来到过家里,真的感觉到了。而且我还感觉到,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是沈落落妈妈的声音。 “女士,别急,把电话开到免提好吗?”我说。 “哦,好好好!”沈落落的妈妈此时对我再没有了半点的怀疑,连忙照做。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落落,别激动,你看,你妈妈不是能感觉到你吗?你爸爸也一样,他们也记得你,为你担忧啊。u看书ww.ukansh.om ” “可是。”沈落落得声音真的从电话听筒中传来:“爸爸拿了一把长长的刀出门了,说是要为我报仇。” …… 某警局审讯室中。 怪异的黑衣年轻道士坐了没一会,整个警局突然停电。接着,审讯室的门便被打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道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坐在年轻的黑衣道士面前,慵懒道:“说罢,怎么回事。” 警局走廊已经乱成一锅粥,不断有东西被碰倒的声音,这样的喧嚣之中,仿佛没有谁会注意到这个审讯室里多了一个怪异的道士。 “师父,对不起,您需要的这第七十八个灵鬼还是没有收下,有一个讨厌的,却是能看到鬼物的毛头小子,三番两次坏了我的事。当然,弟子不会因此为借口,失败就失败了,还望师傅责罚。”说着,年轻的怪异黑衣道士地下了头,似乎在畏惧他师父那脾气的到来。 然而,他的师父,这个中年的黑衣道士却是意外的没去发怒,甚至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的灵鬼也对我说,发现了白门的余孽,白门,嘿嘿,竟然还有白门的余孽,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看到师父脸上的狞笑,年轻的黑衣道士有些疑惑:“白门?弟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白门的另一个称呼你应该是晓得的。”中年黑衣道士笑道:“渡鬼师。” 说罢,中年黑衣道士起身向门外走去,他黑色道服的背面,画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长帽,吐着长长的犹如蛇信舌头的“人”,赫然却是黑无常! 第14章 告别前的意外 我和沈落落的母亲碰面的时候,我并未感觉到沈落落在周围。 这让我心中的不安更甚几分,不禁问道:“沈先生去哪里了?” “不知道,上午说是去和一个老同学去吃饭,具体和谁吃也没说,我当时也没有在意,不过我感觉到落落的存在以后,给他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沈落落的母亲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忙是又焦急的问我:“孩子他爸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啊?!吴先生,您能帮我们找到他们吗?” “这……”我面露难色。 “我知道我和丈夫之前对您不太尊重,但……求求您……”沈落落的母亲见我迟疑,神态更加焦急,再也没有了一个“女律师”该有的风范。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找。”我说,我说完这句,看沈落落的母亲竟是又要落泪,只得说:“你别着急,这样吧,我试试,我试试。” 我心中想,既然之前我在十分担心沈落落去向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些许,那或许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呢? …… 金川门,一个树荫下。 沈落落的爸爸把一把匕首藏在了袖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阴狠的望着坐在护城河边凉亭里抽烟的两个人。 “都在?那就正好不过了,这样就可以一起解决了。”沈落落的父亲狞笑着说道,他显然在此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的眼神在此时看来,比那些西方神话的油画里的恶魔还要可怕。 就连一旁的沈落落,看着父亲此时的模样,也是有些害怕。 恩,没错,此时的沈落落却是就在她爸爸的身边,只是她一直无助却努力的劝说她的爸爸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她的爸爸却听不到一个字。 终于,沈落落的爸爸似乎终于是做好了准备,缓缓的,从背后,向那两个人走去,仿佛是一只想要猎杀猎物的野兽,不生不息。 走到小树林的边缘时,沈落落的爸爸把身子微微前躬了些许,而藏在他袖子中的匕首,也是从袖口微微露出了些许寒芒。 看到这幅景象时,及时赶到的我和希楼交换了一个“注意安全”的眼神,便是一左一右冲沈落落的爸爸扑去。 希楼果真是练过些腿脚功夫的,冲到沈落落的爸爸身边时,率先便是将其藏着匕首的胳膊一拧,将匕首夺来扔到后面,接着我也是将其嘴巴捂住,然后我们二人合力连抱带拖将他拽到了二百多米开外的凉亭中。 “沈先生,您知道您刚才是要做什么吗?!”看着一旁默默流泪的沈落落,我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沈落落的爸爸喘着粗气,抬头看了我一眼:“原来是你!你果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感慨沈落落爸爸的偏执。 一旁的希楼听了他的话却是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如果跟他们是一伙的,就当场擒拿住你,然后拍下来报警,让你坐牢!” 希楼的话很有道理,让沈落落的爸爸竟是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也的确真的是一个倔强性子,咬了咬牙便是有发出了一声冷哼:“那也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羞辱我们!” “你,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希楼的话说了一半,被我拦住,我把希楼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目光灼灼的望着沈落落的爸爸,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落落此时给你说了什么?” “够了!”沈落落是他爸爸如今的脾气的导火索,听到我又提到了沈落落的名字,他双眼中仇恨的火光再次升腾而起,对我怒吼道:“够了,别再用拿落落的名字威胁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不得好死。” 我叹了口气,看着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沈落落,重复着沈落落的话:“爸爸,难道你忘了,那一次给我讲的故事《愤怒的燕子》吗?你说,没必要生那些坏人的气,恶有恶报,那些坏人都会有报应的。” 沈落落的话,如同一把解开她爸爸心结的钥匙,也是一把放开她爸爸眼泪闸口的钥匙,四年的泪水积攒,瞬间决堤,坚强的,或者说是这个看似坚强内心却无比柔软的男人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中溢出。 …… 半个小时后。 我坐在了沈落落家的沙发上。 原来,沈落落的家,距离这个出事地点并不远。 “谢谢你了,我丈夫真的差点酿成大错。”沈落落的妈妈歉然一笑,对我说道:“不过他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在卧室里躺着呢。” 我松了口气,道:“不用谢我,其实还是落落在这件事上出力最大。” “落落?她在这里?”沈落落的妈妈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语其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她骑在那个hellokitty上呢。”我指了指沙发另一侧的一个粉红色玩偶。 “是的,她以前最喜欢骑在那个上面。”沈落落的妈妈说到这里,眼泪又一次的往下直掉。 我连忙递了一张纸给沈落落的妈妈,然后笑道:“落落说她错了,她不会再骑了,你不要生气了。” “不!不!”沈落落的妈妈摇头:“是妈妈错了,你以前骑那个hellokitty,是妈妈不对,总训你,赶你下来,是妈妈太凶,平时就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玩还总是干涉你,打断你,对不起,妈妈错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叹了口气,说道:“她也不会玩太久了,她的愿望已经完成,她将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沈落落的妈妈神情惊慌。 “去投胎啊。”我淡淡一笑:“她的愿望完成了,见到了你们,这里她自然就留不得了,uu看书 ukashu她在这里已经留了太久了。” “她就不能不走吗?我们才团聚啊?”沈落落的妈妈咬着牙,问道。 我早就猜到沈落落的妈妈会这样说,便是劝道道:“现在的她不属于这里,待着这里又危险,又不舒服。她如果早点投胎,得到你的祝福,投到一个温馨的家庭,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呢?” 我虽然不善言辞,言语有些拙劣,不过大概是因为出于真心的关系;亦或者沈落落的妈妈是个律师,比一般女人更容易冷静;更或者母爱往往是理性和感性相融的产物,所以沈落落的妈妈稍微片刻思索,便是咬牙将不舍得神情从压制些许,仿佛真的感觉到了沈落落的方向一般,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沈落落转过头去,说道:“宝贝,去吧,去新的家,妈妈不会忘记你,妈妈爱你。” “我也爱你,我也爱爸爸。”沈落落说着,便是小嘴轻轻在她妈妈的脸上轻轻一啄,便是笑着跑到了我的面前。 “大哥哥。我要走了。”沈落落说着,小手微微探出,轻轻的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而沈落落的妈妈,则是呆呆的摸着自己刚刚被沈落落亲过的脸颊,泪水已是无法控制。 我的脑海之中,真的出现了一段陌生的,但是确是真的属于我的记忆,正当我要去欣喜的解读这个记忆碎片之时,异变突起。 面前的沈落落并未像朱改革那样,是安然的淡淡消失,而却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拽扯着一般,从我面前向门的方向飞去。 我看到了沈落落脸上的难以置信和惊恐。 第15章 新的记忆碎片 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我心中又是莫名一动,下意识的伸手,就向沈落落的小手抓去。 伸出手以后,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我与沈落落阴阳两隔,我是实体,而她是虚体,我伸出手又能有什么用呢? 然而,下一刻,我就发现我想错了,我的的确确的拽住了沈落落的手,甚至从手心传来那柔嫩冰凉的触感。 我也顾不得多想了,用力一拽,想要把沈落落拽回来。 接下来,在场只有我一人可以看到的神奇一幕出现了,沈落落的身体横向漂浮在了空中,手被我拽着,而脚…… 恩?不对,并不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拖拽她,我注意到了,沈落落的脚踝上,竟是挂着一个红色的绳子。 这是什么?我眉头轻锁,但也顾不得去思索,一个转身,伸出另一只手,捻住了那条绑在沈落落脚踝上的红绳。 “哧。”我的手指间,此时一阵轻微的灼热,那红绳瞬间消散于无形,再接着,拖拽着沈落落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沈落落的身体,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沈落落的妈妈虽然看不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但是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慌张的问道。 沈落落对着我摇了摇头,我明白沈落落的意思是不想让她的妈妈担心,于是也是笑着配合道:“没事。” 沈落落的妈妈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又问沈落落道:“刚才那个红绳是什么?” “红绳?红绳?”沈落落似乎是在回忆,很快,她便是仿佛想起什么死的,眼前一亮,对我说道:“之前回家的路上看到岳小龙弟弟了,他送给我的。” 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消息后,沈落落的确有了变化,最主要的就是神智的提升,由原先的出事前年龄的三岁,提升到了应有的七岁孩子的智力。 “他送给你的?”我眉头不禁又锁紧了几分,虽然不明白那个红绳是什么东西,但单单想到刚才的一幕,就可以猜到这个红绳并非什么好东西。可岳小龙之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孩子啊,什么都不懂,又岂会去设计陷害沈落落呢? 沈落落闻言,却很是笃定的点了点头:“对呀,我给他说我可能要走了,他就给我了一个红绳,说是他姐姐交给他,让他送给我做纪念的。” 岳小龙的姐姐,那不是岳茹吗?怎么会是她? 沈落落离开后,我也告别了沈落落的父母,离开了他们家所在的小区,心中仍是在思索着,岳茹这般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吴延哥哥,落落他走了吗?”就在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转头望去,却见竟然是岳小龙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墩上,问我说道。 “走了。”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道:“落落走的时候,说你送给她了一条红绳,是吗?” “嗯嗯。”岳小龙连忙点头,然后又有些激动的问我说:“怎么样,怎么样,落落喜不喜欢?” 我心道你差点都把落落害的魂飞魄散了,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来到岳小龙面前,给她说:“她很喜欢,她还说要谢谢你呢,你那个红绳在哪买的?” “是姐姐给我的呢。”岳小龙一听沈落落喜欢,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了。 “姐姐,是你堂姐岳茹吗?”我问。 “是呀,我就这一个姐姐呀。”岳小龙一脸天真,自然不会知道我是在有目的套他的话。 “那她……”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那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落落,上车!” 是岳茹的声音!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玫瑰金的阿尔法罗密欧停在路边,而岳小龙也是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上了车。 “岳茹,你为什么要给小龙那个红绳?又为什么要让他送给沈落落?你知不知道那个红绳的作用?”我追了过去,问道。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岳茹的一个冷淡的眼神,然后,便是引擎启动,离开的声音。 我带呆立原地,沉默了好一会,才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所以说,你怀疑你的女神……哦,就是岳茹岳大小姐和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关喽?” 半个小时后,正要回家的我接到了希楼的电话,说如果事情还算顺利,就请我在秦淮河畔,夫子庙旁的烤肉摊子吃烤肉,我自然明白她是为了给自己搜集素材,却是也没有反对,毕竟这个事情,她多少也出了一些力。 听到希楼的提问,我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最终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也不确定。” “那这事就抛开不谈了。”希楼摆了摆手,很是“大度”的说,说完,她用手撑着脑袋,看了我半天,u看书 ww.ukanu看的我终于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上的烤肉签子,才是笑着道:“说说呗?” “说说呗?说说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说说你这次得到的记忆啊,是什么内容的,你说出来,我兴许还能帮你分析分析。”希楼说道。 我身子一震,这才想起来沈落落那里,得到的一个新的记忆碎片,之前先是沈落落差点出了危险,后来又是想着岳茹的事情,所以一直没顾得上品味这个记忆碎片。 记忆里,仍是在一个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小山村中,我的妈妈,收到了一封信,旋即便是捂着嘴痛苦了起来,可是,记忆中的“我”无论怎么问她,她都摆了摆手,说没有事。 到了晚上,记忆中的“我”感觉到了妈妈的起身,悄悄的她来到了爷爷的房子,昏暗的烛光从老旧的木门缝隙中投射出来,记忆中的“我”就那样趴在地上,听着妈妈和爷爷的对话。 “爸,求你了,想想办法吧,我真的想和他说说话,他应该心愿未了的,他也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妈妈的声音十分哽咽。 “哎,他也是渡鬼师,所以,我无法召唤他,他也很难回来。”爷爷苍老的声音也有些无力。 “难道,就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妈妈不甘心的问。 “有,就是让吴延,让他去召唤,但是,那样的话,他就会成为一个渡鬼师了,黑族那边也会感应……” “不行!不可以!”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妈妈坚定的话语打断:“他不能成为渡鬼师,他要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第16章 真的误会了 “渡鬼师?这个职业听起来就很酷啊。”听我讲到这里,希楼很是兴奋的拍了拍巴掌,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不过对希楼有这样的反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最近我甚至总是在想,为什么老天爷不把我的能力给希楼,把希楼的自在给我,这样的话,该是多么的两全其美啊! 当然,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不然的话,兴许我早就成为什么美国总统了。 “喂!跟你说话呢!”希楼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很是不满的说道。 “哦哦,你继续说。”我说。 希楼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刚才说,就像《第八号当铺》呀,《灵魂摆渡》呀那样,开一个小店,表面上是一个不景气的小店,实际上就是给无法转世投胎的鬼魂交易,先听事情,接着谈报酬,最后接委托,去完成。”希楼说到这里,情绪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抑,目光闪闪的望着我,道:“怎么样,全世界只此一家,酷不酷?” “希楼大小姐。”我叹了口气:“这不是什么酷不酷的问题。” “什么意思?”希楼迷茫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你说的东西,纵然举例都不算贴切,但不得不说是很美好,可惜呀,你忽略了几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说到这里便是顿住了嘴,想要让希楼独立思考,可惜,我高看她了,她眨着迷茫的眼神,问道:“什么问题。” 我笑着叹了口气,竖起一根根手指,给希楼数了起来:“第一,从我的记忆和这几天的遭遇看得出来,渡鬼师一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险,那个黑衣的道士不是一个,而我却只有一个,你这样做只会更加暴露我的存在,但我没有自保能力。第二,我并不想也没有办法从那些鬼身上得到什么报酬,只想尽快的凑齐我所丧失的记忆,知道我究竟是从哪来,记忆为什么没有了,那些黑衣道士是谁,我们为什么处在对立面。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说到这里,语气顿住了,这让听的正如神的希楼不觉把头靠近了我几分。 “那就是没钱。”我说。 “噗。”希楼喝进嘴里的饮料全都喷了出来,弯着身子咳嗽个不停,显然是被呛到了。 “店面得要钱吧,办经营许可证税务登记证什么的得要钱吧,装修什么的也得要钱吧,水电更得要钱吧。”我继续自顾自的唠叨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 “停!”希楼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打断了我的话语:“是不是满足了这三条,你就会去开这个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希楼,生活不是小说,不是电视电影,不要太过天真。” “哪里是天真了。”希楼鼓嘴嘟哝道:“就是不想看着你没有收入,穷困潦倒么。” 当然,她当时咕哝的这一句话,我却是没有听到的,毕竟当时的我,还是在无聊的对话间,控制不住的想着岳茹的事情。 希楼手机的铃声,将我和她拉回到了同一个“频率波段”上,我停止了胡思乱想,而她则是也停止了天马行空的开店构想。 “喂,妈,哈?”希楼说了三个字,音调却是截然不同的。 “哦,好吧。”希楼颇为无奈的给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问我:“亲爱哒,我麻麻说明天一早要走,刚才在新街口给我们买了礼物,让我们回去看看。” 我看懂了希楼的暗示,坏笑着没有急着答应,希楼无奈的对我拱了拱手,我却仍是摇头,希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那些烤肉,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钱包,又对我竖起了三根指头,她的意思我明白,像今天这种烤肉规模,她再请我三次以做答谢。 凡是不能做的太绝,我便是终于点头答应了。 来到希楼的家中,打开房门,我和希楼两个人都惊了,你们无法理解什么叫两个人都惊了,那你们可以想想,只是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一个九十平米的简装房子里,到处漂浮着粉红色爱心形状的气球,窗边,桌上,门把手上,还插着各种玫瑰花…… “那个,我是不是走错了?”希楼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我。 我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应该不是,兴许是哪个男生给你表白,给你惊喜?” 希楼咽了咽口水,仍是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 “都不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希楼的卧房中传来,接着,却见希楼的妈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道:“这是给你们小两口的惊喜。” “妈!”希楼难得的表现出了小女孩姿态,跺了跺脚,脸颊绯红。 “还害羞呢。”希楼的妈妈取笑道:“这两天其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额,阿姨,你想的太多了。”我有些不明白,这个白天还有些严肃的中年女人,此时变得竟是这样夸张。 “行了,别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除了主卧,次卧一尘不染,而且床单也是才铺上去的,uu看书 ukash.cm 显然吴延没有在那个客房睡过。”希楼的妈妈说到这里,:“别忘了,我也是搞心理学的,你们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不过不用担心,我都理解,不单单是这些哟,我还给你们买了情侣衫,就在主卧的衣柜里。” 天啊,我终于理解了以前看过的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籍上提过一句话——“学心理学的人,往往对自己的推断都很有自信,越是成功的心理学家,这种自信便是越强烈,强烈的甚至有些病态,毕竟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推断正确的太多了,所以不允许那百分之零点零一不正确的出现。” 纵然解释可能会越解释越不清楚,但是,看到希楼妈妈的这般用心,我还是决定要告诉她真相。 “阿姨,其实,我和希楼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也没有同居,希楼找我帮忙,只是想让你别操心她。”我鼓足勇气说道,果然,希楼的妈妈听到我的话以后,神情顿时僵硬,笑容消失不见,呆呆的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 与此同时,一个黑暗不见五指的道观中。 “师父,还是失败了,还是那小子的原因。” “无妨无妨,既然确定他是白族那边的人了,那一切都有意思了,白族的人有吸引鬼物的能力,我们借助着这小子兴许能找到更好的材料,事成以后,嘎嘎,这个白族的最后一个人,也可以除掉了。” “可是,师父,那小子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以后或许会更加谨慎的。” “无妨无妨,为师自有妙计。你附耳过来,为师教教你。” 第17章 双胞胎姐妹 希楼的妈妈因为判断的错误,果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捂着嘴长长的吐了几口气,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径自走入了次卧,安安静静的坐在次卧的床上。 希楼狠狠的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轻声道:“都怪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老实的说。 “你!只做事不收尾啊!”希楼的眼睛瞪的分外的大。 我有些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才是嘀咕道:“我觉得我做的事也没有错啊。” “还敢回嘴!”希楼又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然后说道:“还不快去给我妈好好安慰安慰!” 我心道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一个外人怎么安慰,但看到希楼那怒瞪我的眼睛,还是很没有骨气的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阿姨,其实希楼是个好姑娘,我却一无……”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希楼的妈妈打断了。 “她很喜欢你。”希楼的妈妈看了看门外的希楼,低声说。 “恩?”我有些惊异。 “我说奚奚很喜欢你。”希楼的妈妈语气:“这点从言语和眼神中都能看出来。” 大概是看出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希楼的妈妈补充道:“况且她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更了解她。”看到希楼妈妈那笃定无比的神情,我当时的思绪可以说是相当的混乱,虽说仍对希楼妈妈的话将信将疑,却仍不知道,如果希楼真的喜欢自己,自己该如何坦然面对和她的友谊。 “抱歉,阿姨,我……”因为思绪的混乱,我的言语也有些没有逻辑了。 希楼的妈妈似乎早就猜到我会这般慌张一样,笑着摇了摇头:“纵然你现在可能一无所有,但是这年头,像你这样善良的不求回报的孩子不多了,你和希楼,顺其自然吧,只是我没有时间陪着她,你既然和她关系好,平时也多劳烦你照顾照顾她了……” 在小区门口,送希楼的妈妈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后,希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对我说:“长本事了?说好你我互相帮助的,我帮了你,你却戳穿我。” “我是不忍心让你妈妈失望,你看看她给我们准备……”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转过身,却见希楼竟是已经落下泪来。 我最害怕见到女孩子流泪,一时间竟是顿住了话语,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愿意让我妈妈失望,就愿意让我失望,对吗?”希楼哽咽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不过说完这句,我又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笨蛋!”希楼生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小区。 我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如同她妈妈说的那样,喜欢我吗? 回到住处,我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给希楼发了几条微信,多数都是道歉的言语,然而却没有得到希楼的半点回应。 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敲门声惊醒,我揉着迷糊的眼睛开了门,却见竟然是希楼站在房间的门口。 “希楼,你怎么来了?”我有些疑惑,她昨天不是生气了吗? 希楼却是微微一笑,道:“陪我去逛街,买身衣服。” 看她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她并没有多生气,至于她喜欢我?这也真是哪跟哪,想来又是她的妈妈判断失误了吧。 陪着希楼在附近的步行街逛了好几家服装店,她却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衣服,就在我脚板发酸,想要抱怨的时候,希楼却是主动开口,说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找你陪我逛街买衣服了?” “女孩子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糟糕,不都会以购物来……”我话说了一半,见希楼顿住了脚步,一脸恨恨的望着我,连忙笑着改口:“咦,奇怪呀,为什么突然你找我陪你逛街买衣服了?” 希楼不顾我浮夸的演技,笑道:“因为晚上我要去相亲啊。” “相亲?”我不禁一怔,然后笑道:“那对方一定会半路落荒而逃的。” “喂!你就不能不损我!”鼓起了嘴。 “哦,好吧,祝福你找到真爱。”我笑道。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其他感觉吗?”希楼追问道。 “我。”我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好像……恩,也许……大概,似乎……是有点奇怪的感受。 就在我想要把我的感受说给希楼时,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穿着极其性感——或者说是只穿了内衣的一个漂亮女孩从我面前一跑而过,看书 神情慌张的冲入了路旁的卫生间里。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我想,难道是在试衣服的时候突然内急,也顾不得穿衣服就冲出来了? “好看吗?”希楼见我有些看呆了的模样,语气怪异的问。 “恩,好看。”我下意识的回答,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卫生间的门。 “她和我,谁好看?”希楼的声音很轻,让人起不了什么防备的心思。 “怎么说呢,天差地别吧,人家比你年轻,身材比你好,长得倒是没看清,似乎也比你……哎呦!”我痛呼出声,原来是我话说了一半,便被希楼那厚跟凉鞋猜到了脚背上。 那个疼,我至今都记得。 “咯咯咯咯咯。”就在我疼得满头大汗,蹲在地上捂着脚背的时候,突然一声轻笑从路旁的长椅上传来。 我皱了皱眉,想看看谁竟然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幸灾乐祸。 看到长椅上的人时,我不禁惊呆了,是一个穿着嘻哈,打着耳钉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再看女孩的相貌时,我不禁呆住了:“双胞胎?” 是的,虽然刚才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穿着极其性感女孩,我并没仔细看清她的相貌,但,我可以确定,她的长相和长椅上这个“不良少女”一模一样。 既然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只想到了“双胞胎”这一种解释。 那个长椅上的少女见我投来的目光,显然也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滞了片刻,她才是向我问道:“你……看得见我?” 第18章 有些源头必须摸清 听到“不良少女”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瞳孔猛然一缩,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错,她的确并不是人,而是鬼魂! “不良少女”注意到我的眼神,神情更加的饶有兴致,一个闪身便是飘到了我面前,笑道:“啧啧,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能看到我?是拥有什么阴阳眼,还是……” 只是,这个“不良少女”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仿佛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转过头去,我为之一怔,也顺着“不良少女”的目光望去,却见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向我走了过来。 我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想:不会吧,这俩穿黑色制服的人也能看到鬼魂,难不成这年头通灵体质不值钱到满大街都是了? 而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接下来的话就打消了我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听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很有礼貌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从这里路过?” “别告诉他们,他们是坏人!”我正要回答什么的时候,“不良少女”突然说道。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不良少女”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耸了耸肩膀,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那穿着制服的人却是十分客气的拿出了一个证件出示给我,道:“我们是青龙山精神病院的,刚才有一个狂躁症患者从我们院车的车窗跳了出来,她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如果您刚才见到那个患者,请如实相告,避免她伤及无辜好吗?” “无良少女”对着我的大声嚷嚷:“他们在说谎,说谎!”,虽然她的声音把我的耳膜都震的隐隐发疼,但我还是故作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细细的观察了这两个男人,见他们额头有细微汗水,神色慌张,虽然我并不是真的学心理学的,但是以前的外卖兼职让我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略懂一些察言观色,见他们言语诚恳不似作伪,便是指了指路边的公共卫生间,道:“你们说的人好像进去了,左手数第二个。” “谢谢。”那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对我点了点头,便向公共卫生间方向走去。 “嘿!你为什么不信我?他们会害了我妹妹的!”那个“无良少女”愤怒的站在我面前。 “你知道什么叫“我不信你的鬼话”吗?”我耸了耸肩,看那“无良少女”愤怒的恨不得打我的样子,我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旋即又道:“抱歉,在完全陌生的两方中,我宁愿相信危害更小的一方。也就是说,他们如果说的是假的,那么受害人或许只是你妹妹,但如果你说的是假的,那你妹妹可能会伤害这个繁华街道上的许多无辜路人。” “你!你会后悔的!”看着那个穿着暴露的少女被那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骗出公共卫生间,押回路旁一辆写着“青龙山精神病院”字样的面包车上,“不良少女”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 “我想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我说:“毕竟我见过的鬼魂太多了。” 那个“不良少女”没有回头的朝着刚刚启动的面包车飘去,听到我的话口中发出“咯咯”一声轻笑,然后我就听到她那缥缈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诉求,是需要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孤魂野鬼才能满足的。”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良少女”的声音又从远处传了过来:“记得,我叫张梦梦,我妹妹叫张涵涵。” 等到张梦梦坐在“青龙山精神病院”的车顶离去后,我才幽幽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希楼来到我面前,问道:“又碰到鬼魂了?” “恩,一个麻烦的家伙。”我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之前忘了问你。”希楼突然说道。 “什么?”我看向希楼。 “你看到的鬼魂,和一般人有什么区别吗?是没有下巴还是没有脚后跟?还是说身体是半透明的?”希楼问。 听到希楼的问题,我沉思片刻便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除了没有影子以外,你说的其他几个倒不是绝对的,有的特征明显,有的却没有这些特征。” “那你都是通过影子判断他们的身份,那样岂不是很累?”希楼越问越是好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魄。 “怎么会那么辛苦。”我笑着摇了摇头:“白天罢了,那到天黑了,岂不是我就得低着头走路。” “也对。uu看书 ww.uukansuco ”希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发问:“那是怎么判断的?” “感觉吧,时灵时不灵的,所以有时候也会把我吓一跳,就像上次的沈落落。”我说。 希楼索性往长椅上一坐,招了招手也让我坐下,然后继续为她还在酝酿的灵异小说搜集素材:“感觉,什么样的感觉。” “说不清楚,灵的时候,看一眼就知道是鬼还是人。”我老实的回答说。 希楼瞪大了双眼:“这么神奇,是天生的吗?” “大概是……”我的话说了一半,突然脑海中嗡的一声,虽不是多么疼,但却是让我不禁站了起来。 “怎么了?”希楼奇怪的问:“才刚刚坐下没一分钟呢?” “那种辨别是人还是鬼魂的方法,我脑海里的声音却告诉我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谁教给我的。”我说。 “这就奇了怪了,按你之前得到的两段记忆分析,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爷爷已经不在了,你家里也没有别的亲戚,那究竟是谁教了你这些呢。把你记忆弄丢的,和教你这些本事的又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希楼撑着脑袋想了起来。 “所以,我得去把事情弄清楚,有些事情,得尽快找到源头。”我说,我此时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让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的难过。 “喂!去哪里找源头啊?!”希楼看到我竟然是这般的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不禁在我背后大声询问。 我不顾周围那些路人吃惊而又诧异的目光,大声且又肯定的回答道:“青龙山精神病院!” 第19章 精神病院里的灵异事件 来到青龙山精神病院门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是要走进去。 “站住!做什么的!”突然,有一个声音呵斥住了我。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门口的值班室里有人。 “您好,我是来探病的。”我礼貌的说。 “探谁?你和病患什么关系?!”值班室里的老头对于我的礼貌不为所动,冷哼着问道。 问这么细,难道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真的有那么危险。 我心中莫名有些茫然,不过常言道“入乡随俗”,我便也不多想,回答道:“我探张涵涵的病,我是她以前的好朋友。” “朋友?”那值班室的老头用一种很是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嘀咕道:“你不会也是神经病吧?” 听到值班室老头那话,我不禁有些被气乐了,念在这个老头是这里工作人员的关系,我并没有发作,说道:“第一,这里是精神病院,不是神经病院,两者有很大的区别。第二,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精神病,只是一个探病的人,不是每个探病的人都和患者是同一个毛病吧?” “行了行了!”那老头似乎没有一点兴趣听我啰嗦,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说:“把身份证押在这里,就进去吧。” “还要押身份证?!”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起了疑心。 “你到底进不进,不进别堵门口!”老头看出了我的迟疑,不耐烦的问。 “进,我进。”我说着,便是掏出自己的钱包,从中掏出了身份证,递给了那个老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0721,赵光业,你又跑这里骗人身份证来了?” 我扭过头去,见是一个护工打扮的女人朝这边走来,又寻思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连忙是吧递向老头身份证的那只手收了回来,诧异无比的向那护工问道:“骗?他是你们的病患?” 那个护工听到我话,不知为何,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经常骗探病人的身份证,不知道都折了多少个探病人的身份证了。” 看着那老头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打开值班室的门,一边摇头,一边咕哝着向住院部的大楼走去,我不禁问那个走在他一旁的护工:“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他溜出来了?他要是跑出去,对社会危害会很大吧?” 护工轻笑了一声,道:“这也没办法,这年头越来越少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工作了,老一辈退休离休,又很难招人过来,连打扫卫生的人都不够,难免有些疏漏。” 听这个护工的这样回答,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张涵涵才能那么容易的逃到步行街上吧。 然而,当那个护工推开住院部的门,看到住院部里的情形时,我却是觉得护工说的话有些夸大其词了。 一楼的走廊上,至少有二三十个各式患者在“望风”,而每个患者身边,都至少跟着一个护工。 而且这里的卫生情况也不像是这个护工刚才所说的那么不堪,至少我看到的,就有两个清洁工在打扫卫生,一个在用抹布擦拭墙面,一个则在认真的拖地。 “你在笑什么?”那个护工转过头,uu看书 .uukanhu.cm 有些奇怪的问我。 “我觉得阿姨你刚才说的有些夸张了,我虽然没去过其他精神病院,但觉得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啊,至少没您刚才说的那么糟糕。”我如实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那个护工听到我的话,却是一怔,然后又是一笑,摇了摇头,神秘一笑,说道:“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眼前所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个护工说这话有些怪怪的,难道她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那个护工对我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我的话,然而就下一刻,走廊里所有的人都顿住了各自正在做的事情,扭过头来望着我,眼神诡异莫名。 我下意识的一怔,揉了揉眼睛,眼前景象大变,灯光不再明亮,墙体地面斑驳,消毒水味变成了淡淡的臭味,最主要的是,走廊里,出了那个叫赵光业的患者以外,别无他人。 一股冷汗从我脊背冒出,瞬间浸透了我的全身。 “赵光业在这里!”就在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一个声音,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从楼梯冲了下来,把赵光业围住,驾着他骂骂咧咧的向楼上走去。 那制服和之前步行街抓张涵涵的制服是一样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那个叫赵光业的患者,突然扭过头来,对我森然而诡异的一笑。 一股凉意取代之前身上的冷汗,包裹了我的全身,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真的来了。” 第20章 不公平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张涵涵的姐姐张梦梦。 “这里怎么那么恐怖!”我不满的说:“我见过那么多鬼,还没见过这样吓唬人的。” “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是精神病,死了以后自然也比较……不正常。”张涵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地方我可不想多待,体验真实版《美恐第二季》。”我咕哝道。 “你也看《美国恐怖故事》?”张梦梦有些惊喜:“我也特喜欢看,我最喜欢……” “停!”我摆了摆手,很是不耐烦的说:“我可不想和你讨论这些,快说吧,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我想快速的帮张梦梦了解心愿,然后得到新的记忆碎片。 “那得到我妹妹的病房去。”张梦梦指了指楼上,说道。 “就在这说不行吗?”我问,我有些抵触这个精神病院,一楼没几个病房,都阴森成这样了,二楼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无所谓啊。”张梦梦送了耸肩:“只要你不担心自言自语时,被路过的护工当成精神病。” “好吧,你妹妹病房是几号?”我无奈的说。 这个青龙山精神病院果然是缺乏人手,每一层的护工数量都少的可怜,张梦梦解释说是因为这个行业在国内的现状是“高危低薪”,张梦梦分析的对不对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听她瞎叨叨也只是迫不得已。 在只有一人值班的护工办公室签了探视表,我来到三零四号病房,推开房门,却见张梦梦的胞胎妹妹张涵涵果然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前的一盆绿萝。 张梦梦坐在了张涵涵的旁边,用手指了指床对面的板凳,我会意点了点头,坐在了凳子上。 “说吧,你留在这里是有什么遗愿?”我开门见山的问。 张梦梦见我似乎比她还急迫些,便是没有再拐弯抹角的意思,直话直说道:“把我妹妹弄出精神病院。” “咳咳咳咳。”虽然我没有在喝水,但是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缓过神来后,我瞪了张梦梦一眼:“你如果没有正事,就别来浪费我时间。” “我说的就是正事!”张梦梦说道。 “你死了以后,不去投胎的原因,就是想找个人把她弄出去?”我有些失去耐心了。 “恩。”张梦梦竟然点头。 “把一个精神病弄出精神病院,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我瞪着张梦梦:“一个间歇精神病都可能当街杀人,何况你妹妹是狂暴症。” “她没病。”张梦梦说。 我不禁笑出声来,却算得上是怒极而笑了,我起身指着张涵涵,道:“精神病院每个患者都会说自己没病,事实上我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她这样也叫没病?” 听到我的话,张梦梦的表现却是有些反常,只见她的神情黯淡了下来,道:“是我在压制她的灵魂。” “为什么这么做?”我问。 “我不愿意她想起一些事情。”张梦梦回答。 “那她有没有伤人历史?”我又问。 “有,但是却是我操控她那样做的。”张梦梦又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追问。 张梦梦欲言又止,终于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眼神中的懊悔神色,却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如果连这些都不愿意告诉我,那我还怎么相信你的确需要我的帮忙呢?”虽然我隐隐猜出了些许什么,但仍是摆出了一副对张梦梦很不满的姿态。 张梦梦听到我的话,身子一震,便是咬着牙低下头去,我没有再催她,而是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张梦梦终于仿佛是做了一个艰难决定一般,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道:“好吧,那我先说说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我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张梦梦便是开始说道:“因为这件事情牵扯面太广,所以我必须得从我们姐妹的关系讲起。我和我妹妹是同一时间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双胞胎,我从记事起,就觉得有个双胞胎妹妹是一个非常不幸运的事情,就是因为医生顺手把我先拽了出来,我就成了名义上的姐姐?一辈子都要让着她?凭什么?” 我似乎从张梦梦眼里看出了愤怒,有些诧异的问:“你们关系很不好?” 第21章 扭曲的教育方法 “说关系不好也不合适。”张梦梦被我问的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说道:“我们姐妹的关系还算不错,直到她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而我的玩心越来越大。” “玩心?”我有些不理解。 “我喜欢飙摩托。”张梦梦说道。 “你才多大,就飙摩托?”我更加诧异。 张梦梦无奈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好不是吗?我爸妈开始很反对,但到后来就逐渐对我失望了。” “然后,你妹妹品学兼优,而你则是贪玩成性,你父母对你的希望转移到了你妹妹身上,让你感觉到了不公?”我看了看仍旧坐在病床上发呆的张涵涵,用自己的逻辑推理道。 “你说对了一半。”张梦梦笑道:“真正让我感到不开心的,并不是我妹妹,我很爱她,毕竟我和她算是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而真正让我感觉到不开心的,是我的爸妈的偏爱。” “不好意思。”我打断了张梦梦的沉思:“你说的话能再明白一些吗?我有些不太容易理解。” “好,那我简单的来说吧。”张梦梦叹了口气,说道:“我妹妹学习成绩好,但她也喜欢飙摩托,而我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起初也是反对,但后来反对没有效果,却是竟然以考试成绩突出为理由,花大钱给她改装了一辆摩托车,除了口头上叮嘱她注意安全以外,也并没有再有什么反对了,而我的摩托,是我攒压岁钱,零花钱,加上东拼西凑南借北奢换来的。” “你和家庭的间隙,就是来自于这种心里不平衡。”我先是有些意外这对姐妹的父母做法奇葩,稍后又想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看向张梦梦,道:“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父母其实爱你和爱你妹妹一样多,甚至爱你比爱你妹妹还多,所以教育的方法有些太过激进了?” 这回,换做张梦梦一脸迷茫了。 见到张梦梦这样神情,我便是继续讲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父母之所以给你妹妹以考试成绩突出为理由给她买摩托,并且对她不曾反对,就是想激励你?” 我的话平淡无奇,因为我虽然印象中没有接触过多少家庭教育,但是对于中国父母有些扭曲的教育观点和方法还是见多不怪的,因此我很清楚的就看出了这对双胞胎姐妹父母的意图。 虽是平淡无奇,却是一语道破,颠覆了张梦梦之前的所有想法,也因此,这句话对张梦梦的巨大冲击力可想而之。 只见张梦梦神情此时为之一愣,表情惊异万分,那身影时而透明,时而清晰,不住颤抖起来。 我似乎是出于内心的些许不忍,叹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问道:“那你,你是怎么……” 话说到一半,我却是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我是怎么死掉的,你想这么问,是吗?”张梦梦嘴角勾起了一丝惨笑,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张梦梦道:“我和妹妹最喜欢在牛首山的那个山路飙摩托,每个月月初第一个星期六一次,月末最后一个星期天一次,两场都输的人,给赢得支付当月所有零花钱。” 听张梦梦说到这里,我不禁心中暗道一声“城会玩”。 张梦梦自然不知我内心所想,继续说道:“上个月初,我输了一场,上个月末,我必须赢回来,因为我要改装一个零件网上搞活动,急需那笔零花钱,如果输了这比零花钱,那么我就必须再等至少半年才能换上那个零件了,所以我必须赢。那一天不巧下了雨,然后水库边的山路又在修路,所以我就出事了。” 张梦梦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还笑着耸了耸肩膀,但从她这简单平淡的言语中,我却仿佛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这次人间悲剧。 “说正事吧,我想把我妹妹接出精神病院。”张梦梦似乎也不太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了,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目光诚挚的看向她:“我可以想办法满足你愿望,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意愿。” 说完,我的目光又看向了她的妹妹——张涵涵。 第22章 前男友 张梦梦为止一愣,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看到我坚定的神情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好,那我暂时不再压制她的灵魂,你和她聊吧。” 张梦梦说着,也不见怎么动作,那坐在床边的张涵涵却仿佛真的向是什么东西被抽取一般,先是脚抽动了一下,接着是腿、腰、脖子、头。 张涵涵的头抖动停止以后,依然坐在床边,依然两眼无神显得呆滞,但不知道是因为我知道原因所产生的幻觉还是如何,我竟是感觉到原本张涵涵那眼中的灰浊此时竟是全部散去了。 “恩?她怎么不说话?”张梦梦有些奇怪。 我神情微微闪烁,然后对张梦梦说道:“你回避一下吧。” “可……好吧。”张梦梦终于点了点头,消失在这间病房中。 我正欲对张涵涵开口,张涵涵却是率先说道:“你看得到她,对吧?” “恩。”我点了点头,旋即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知道张梦梦真的离开了,便是问道:“你也能看得到她?” “看不到也听不到。”张涵涵说:“但我能感受到她,毕竟我们是双胞胎。” “哦。”我点了点头,又问:“你想让她回避,是想对我说什么?” “我没有精神病,一切都是她做的。”张涵涵说。 我怔了怔,笑道:“她给我说了,她的想法就是让我帮忙把你接出去。” “出去。”张涵涵听到我的话,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笑意:“为什么要出去呢?” “那……你既然不想出去,我会……”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又被张涵涵打断了:“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的原则是只帮鬼不帮人,毕竟帮鬼可以得到我所需的灵魂,但帮人却不行。何况,我如果帮了张涵涵,目前的情况却是逆反了张梦梦的委托。 我素来是个极其理智的人,但此时的我,却是没有想这些,仿佛是张涵涵话语中的寂寞和孤单,让我不得不答应她一样。 “什么忙?”我问。 “帮我找一找贾勇峰。”张涵涵说。 “贾勇峰?他是谁?我在哪里能找到他?”我不禁问道。 “他是我男朋友。”张涵涵说到这里,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又自嘲的笑了笑:“应该说是前任男朋友吧,他在金陵信息工程大学读大一,企业管理专业,如果我记得不错,他这个时候应该是留校在院办做兼职。” “好。”我点了点头。 走出青龙山精神病院的大门,我缓缓的松了口气,这时,我看到门口早已失去作用的喷泉旁,张梦梦无聊的坐在那里。 “走了。”我对张梦梦打了个响指,说道。 “倒挺潇洒啊。”张梦梦追到我的身边,问道。 “不想被人当做精神病而已。”我声出嘴不动的说道。 “嘻嘻。”张梦梦笑了笑,然后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她怎么说?” 望着张梦梦那有些希翼的目光,我耸了耸肩:“当事人不同意。” “不同意,为什么?她就那么喜欢待在里头,让家里人担心?”张梦梦很诧异。 “因为……”我刚想说张涵涵对我的委托,但想到张涵涵似乎想要刻意隐瞒张梦梦这个委托,于是改口道:“她需要考虑考虑。” “那你呢?你坐视不理?”张梦梦看我向公交站牌走去,忙是问道。 “你多陪陪她吧,这种事情,我一个外人多说什么反而不合适。”我说着,登上了正巧驶来的公交车,张梦梦没有再跟来,毕竟她似乎不愿意离开张涵涵太远。 乘坐公交车来到新街口,我转了车,直接前往金陵信息工程大学,来到院办,我很快就从值班老师的手指方向看到了这个名叫贾勇峰的大学男生。 这个高高大大,长相帅气的男生,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并不好。 大概,是因为此时的她,正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嬉笑着看着电脑屏幕上播放的幻灯片。 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走到几人旁边,几人竟是仍没有发现我这个陌生人的靠近。 我只得敲了敲他们旁边的办公桌,这时,那个名叫贾勇峰的男生终于是一愣,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有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你女朋友想见你。”我说。 “我女朋友?”贾勇峰看了看周围几个女生,面色一沉:“先生,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明?”我的气势增加了几分:“还是说,你有几个女朋友?” 贾勇峰面色一紧,神情不再淡然自若,沉声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见我点了点头,uu看书 ww.uukahu 贾勇峰松了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我紧随着他来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先生,请问您是?”贾勇峰问。 “张涵涵的表哥。”我回答。 “张涵涵,她不是……不是……”贾勇峰似乎想脱口说出什么,但似乎对我又有所顾忌,话说了一半却是支支吾吾起来。 “她不是疯了吗?是吧?”我面露讥讽的看着他,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贾勇峰说。 “她想见你,去还是不去?”我问。 “我工作……”贾勇峰的话说了一半,却是被我打断了。 “我问你,去还是不去?!”我语气又严肃了几分。 贾勇峰的神情有些挣扎,终于,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去。” 我和贾勇峰重新回到青龙山精神病院,大概因为有些心事的关系,那些精神病鬼魂对我的捉弄,我完全视而不见,直奔三楼。 推开病房的房门,张涵涵仍呆呆的坐在床上,而张梦梦回过头来,看到我时一脸笑意,但当她看到我背后有些紧张的贾勇峰后,面色却是陡然一变:“你怎么把他找来了。” 为了不暴露我能看到张梦梦的事实,我对张梦梦只是微微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张涵涵,道:“涵涵,你男朋友来看你了。” “你竟然敢找他过来,那就不怪我了!”张梦梦却是突然发狂,飘到张涵涵身边,猛然用手在张涵涵的后颈部拍了一下,下一刻,张涵涵转过头来,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了狰狞和疯狂! 第23章 隐情? 是的,此时的张涵涵完全被张梦梦控制,疯狂的跳下床来,随手从床底拿起那个搪瓷脸盆,便是向贾勇峰方向扔来。 还好我的反应快了一些,几乎是在同时冲到贾勇峰面前,用手臂将那个飞来的搪瓷脸盆挡住。 “咣啷。”一声,那个脸盆落地,打了几个转以后停了下来,我的手臂红肿发疼,倒是也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势。 幸好这里是精神病院,护工不会给病房留下可能更具“杀伤力”的物品,否则如果刚才张涵涵扔过来的是一把水果刀,恐怕我或者贾勇峰今天就要交待在这了。 “神经病,都是神经病!”贾勇峰此时吓得是面无人色,口不择言的说了这一句,生怕张涵涵再有什么更恐怖的举动,大叫着冲出了病房。 “张……你这是做什么?!”我有些摸不清此时面前的女孩是张梦梦还是张涵涵。 “这个王八蛋,死不足惜!”一旁张梦梦的鬼魂张口说着,声音却是由张涵涵的口中发出,颇为诡异。 “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你多管什么闲事,你妹妹愿望就是见到他,你就这么不想让你妹妹开心?”我很是生气的质问着沈梦梦,我在此时几乎已经认定,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姐姐张梦梦在对张涵涵进行报复,毕竟她的死与张涵涵有着怎么也摆脱不开的关系。 张梦梦听到我的质问,脸色微变,沉吟片刻后,仿佛像是终于做出什么决定一般,咬了咬牙,道:“其实,这件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其实还是另有隐情的。” 我神情恍然,果然这件事情和我猜的一样,另有隐情,也从而大解释了,之前张梦梦对我进行委托时,为什么时而语气吞吐,许多话也在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那就说说吧,具体有什么样的隐情。”我说:“既然你需要我的帮忙,那就需要坦诚相待的。” 张梦梦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就在此时,病房的房门却是被猛然推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推开我冲了进来,接着,他们将张涵涵压在病床上,又从门口冲进来了一个护工,快速取出注射器,插在了张涵涵的胳膊上,快速推注。 张涵涵挣扎了一下,大概是注射的药物起了作用,瞪大的眼睛渐渐闭合,接着竟是呼吸平稳,却是睡着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问完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了。 其中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听到我的质问后,果然看向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却是从口中发出一声“咦”,旋即问道:“你不是上午在步行街的那个小伙吗?” 我只得尴尬点头,没办法,青龙山精神病院。 “你认识她?”这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指了指躺在病床熟睡的的张涵涵,继而又问。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若是说认识,那上午我的举动就显得很是反常。但若说不认识,那我出现在张涵涵病房里,就有些说不通了。 看到我脸上的犹豫,这个男人脸上的狐疑渐渐变成了警惕,他不再给我编造谎言的机会,而是看向那个护工,问道:“孙姐,这个小伙子探病,有没有在你那走手续?” 大概因为这个青龙山精神病院平日太过冷清的关系,那护工看也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便是摇头否定道:“没有。” “小伙子,你没有走手续就来探病,身份不明,而且引得病人暴躁险些伤人,我们有权利暂时扣押你,由警方接手。”这个男人显然是一个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典范,此时他表情严肃控温低沉,仿佛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但若是把我交给警察,那这些事情,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我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说道:“我本来是想走手续的,但这位护工阿姨的办公室门是锁着的,我又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就白等着吧?” 我没有说谎,我刚才带着贾勇峰前来的时候,的确敲过那个护工办公室的门,敲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男人颇有些责怪的看了那个护工一眼,道:“孙姐,第几次了?上班时间就待在办公室,别总让人拉下话柄,毕竟我们也算是老牌国有医院,纪委三天两头查的。” 那个被唤作孙姐的护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能,是去上厕所了。” 我拿出身份证,道:“要不我补个信息?” 男人摇了摇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样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先在我们接待办公室坐一会,我们询问一下家属再做决定吧?” 我叹了口气,既然对方已经退了步,那就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一会与张涵涵与张梦梦的父母见面,该如何解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来到了接待室,男人为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你很担心该怎么和我爸妈解释?”张梦梦的声音突然从我身边的沙发传来,我下意识的看了门口一眼。 “别看了,他们都没在。”张梦梦调皮一笑。 我咬着牙,低声道:“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一会你爸妈来,u看书.uukanshu.om 我该怎么解释?!” 张梦梦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说道:“其实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多余的?”我有些不理解张梦梦话里的意思。 张梦梦苦笑着叹了口气,说:“他们不会来的。” “这怎么可能?!张涵涵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女儿了,出那么大的事,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来。”我说。 “呵呵。”张梦梦似乎是在笑,但我却从她的笑里听出了太多无奈。 张梦梦没有多做解释,又过了一会,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将手机递给我。 电话那头应该是张梦梦和张涵涵姐妹的父亲,他先是严厉的骂了我一顿,然后问我究竟是谁,我说我是张涵涵的同学,他竟是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并且警告我以后不许探视她的女儿,也不能在女儿所在的高中乱传,然后便是没好气的挂断了电话。 走出青龙山精神病院,我的情绪是复杂的,虽然俩姐妹的爸爸并没有追究我,而是“大度”的放过了我,但我却没有一丝庆幸和高兴。 “为什么你们的爸妈那么不负责任?”我问张梦梦。 张梦梦道:“或许他们觉得丢人吧,毕竟他们的圈子都比较高贵,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双胞胎女儿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也正因如此,我特别想做一件让他们后悔的事情。” 张梦梦的话成功触动到我的某根敏感神经,我不觉顿住了脚步,看着张梦梦:“现在你可以把你之前说的事情的隐情告诉我了吧?” 第24章 大人物? 张梦梦又悠悠叹了口气,道:“其实,别看贾勇峰平日一副倒毛盎然的模样,其实他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龌龊小人。” 实际上,纵使张梦梦不说,我也对那个叫贾勇峰的男孩没有一点好感,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动,道:“怎么说?” “他和我妹妹谈恋爱的时候,就三番五次想要靠近我,偷偷讨好我,甚至不惜说一些我妹妹的坏话,说我哪里哪里比我妹妹好。”张梦梦说到这里,面色发青,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一会,她才是苦笑着叹了口气,道:“他做的那些龌龊事,你自己脑补就好了,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这样会让我的灵魂失控。” 我点了点头。 张梦梦又说:“之前隐瞒了你一些,让你可能觉得我出事是因为其实我太想赢我妹妹了,是我求胜心切,其实并非这样。那一天早晨,贾勇峰骗我来到他家,然后打晕了我,对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看着张梦梦似乎试图控制灵魂的失控,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头发已经开始无风飞舞,我从张梦梦的变化中,感觉到了一种滔天恨意,这使我不得不打断她,说道。 “你可以理解我吗?”张梦梦问。 “恩,可以理解。”我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旋即又道:“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我……我只是不想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妹妹,我害怕她误会我。”张梦梦说。 我笑了笑,叹了口气:“那是你不相信你妹妹对你的爱,你现在才告诉我,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毕竟你爸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精神病院也知道了,我再想把你妹妹接出来,已经很麻烦了。” 张梦梦听我这般说辞,面色难堪,道:“你也要放弃我们吗?” 我耸了耸肩:“有些事情,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其实,你想让你妹妹出来,很简单,就是放开对她灵魂的束缚……”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梦梦厉声打断了:“那样,她如果再见贾勇峰那个人渣,怎么办?她被贾勇峰玩弄,得知真相,会受不了的。” “你其实和张涵涵不是真正意义的姐妹,你年龄和你妹妹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医生选择先让你出来,你才成为了姐姐。”我说:“你如果真的尊重她,就该把她当成你的同龄人,你有辨识能力,她也有,试着放开她吧,给她一个机会。” “不!你不懂!你不懂!”张梦梦大叫着,从我眼前消失了,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不由长叹一口气,希望她能真的想开吧。 重新上了公交车以后,我的心突然“咯噔”一声,我突然想到,因为张梦梦的事情,我明明答应陪希楼逛街买衣服的,却是在中途把她扔到步行街,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我足足晾了她六个半小时。 想起希楼那个有些难以捉摸的暴脾气,我不禁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希楼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这让我不禁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希楼就是手上一直拿着手机,随时等着我来电话,第一时间把电话接通一般。 “喂,希楼。”我有些胆怯的说。 “你还知道来电话啊?精神病院半日游感觉如何?”希楼果然很是没好气的说。 “呃。”希楼的阴阳怪气,竟是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算了,你打电话什么事?”希楼似乎也觉得这样调侃我没有什么意义,转而问道。 我松了口气,道:“我是想问问你在哪里?衣服买好没有?” “早买好了,等你一起,明年都未必买的到。”希楼道:“我现在在夫子庙我们以前去过两次的金陵府味,你过来吧,进大厅就能看到我。” 看到希楼没有再追责我的意思,我也是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了。 到了金陵府味,我在希楼面前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希楼一眼,见她还是穿着上午见面时那身黑色嘻哈装,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新衣服呢?” “约会时穿啊,现在穿油渍弄脏了不好,好衣服不是给你看的。”希楼笑道。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笑道:“看起来你挺重视这次相亲啊?” “我……”希楼欲言又止,旋即却是十分明显的转移话题,道:“你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我也没有在意希楼转移话题的生硬,摇了摇头,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变太!”希楼听完我的讲述以后,吐出了这两个字作为评价。 “谁变太?张涵涵的前男友?”我不禁问道。 “都变太,你说的每一个人都变太!”希楼说道:“她们的父母教育方法变太,uu看书 ww.ukansh.cm 张梦梦的控制欲变太,前男友的性格变太!” “张涵涵呢?她挺可怜吧?”我不禁问。 “可怜?她也变太!”希楼说道:“明明学习那么好,却喜欢飙摩托这种小混混玩的东西,不变太吗?” “额。”对于希楼的神逻辑,我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算了算了,听你意思,你还没吃饭,赶紧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反正钱我都付了。”希楼说道。 我点了点头,等菜一入口,我突然发现,菜竟然不怎么凉,难道说,这菜没有上多久?不可能啊,坐车过来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前,希楼就说在这家饭店了,菜怎么可能才上没多久。 我想,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菜凉的比较慢吧,就没有多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擦了擦嘴,然后看向希楼。 “吃饱了?那说正事吧,我晚上九点要去相亲,到时你以男闺蜜的身份陪我去一趟……”希楼还没说完,她的手机铃声便是响起了。 “喂,哥,啊?”希楼接通电话,虽然过程中只吐出了三个字,但是表情却也变化了两次。 挂断电话以后,希楼看了我半天,直到把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才说:“有人通过我表哥查你手机号的机主信息,我表哥一看是你,就联系我了。” “查我,通过你表哥?”我惊异的看着希楼,似乎希望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破绽:“什么人物有那么大的能量?” 希楼答道:“大人物!” 第25章 姐妹的父亲 “什么样的大人物?”我不禁问道。 希楼耸了耸肩,道:“我表哥神神秘秘,没有给我说,不过说那人在南淮茶舍等着你,倒是也不远。” “靠不靠谱?”我轻挑眉毛,笑道:“不会觊觎我的才貌,想要绑架我吧?” “贫吧你就。”希楼嗔了我一眼,道:“我和你一起去。” “那就好。”我故作如释重负的模样,把希楼逗的莞尔一笑。 我们很快来到了南淮茶舍门口,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发现一个问题,笑着问:“这大人物那么神秘,我们即不知他姓甚名谁,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表哥又没有说他在茶社那个位置等咱们,咱们进去怎么找?” 希楼经我提醒,也是想到此处,不禁眉头一锁,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阵才是气鼓鼓的说:“是不是男人啊,瞻前顾后的,跟娘们似得,不,应该说连娘们都不如!” 男人最忌讳的话里,有一句就是“是不是男人”,我自然是气急,道:“我只是不想像个笨蛋一样,进去乱看。” “行,那我给我表哥打个电话总行了吧。”希楼说着,便是掏出手机。 只是,她的电话还没拨出去,便是从茶舍中走出一位身穿旗袍的靓丽女子,对我问道:“请问您是吴延先生吗?” 我怔了片刻,便是点头道:“没错,我是。” “张先生在楼上雅间等您,请您随我来。”旗袍女子十分有礼貌的对我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柔声说道。 “哦,好。”我说着就要迈步。 “喂,我怎么办?”希楼不满的说着,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没出息,怎么看到美女就转不动脑子了?” “这……”我有些为难的看着旗袍女子,道:“她是我朋友,随我一起来的……” “恩,张先生知道的,说可以一起上去的。”旗袍女子温柔一笑,说道。 我和希楼都松了口气。 来到茶舍的某个雅间,推门而入,我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国字脸,酒糟鼻,虽然没见过这人,但感觉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熟悉感。 似乎,似乎在电视上还是在报纸上见过这个中年男人。 “张叔叔,是你?”希楼却是仿佛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惊讶的说。 “是啊,两位教授身体可好?”中年男子笑盈盈的问。 “恩,好得很。”希楼笑道。 我自动忽略了二人的寒暄,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这个男人是谁,似乎是个官员,听希楼叫他“张叔叔”,姓张,莫非…… “不错,他就是我们的爸爸。”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身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身子一抖,险些没站稳。 转过头一看,却是张梦梦。 “小吴吧?怎么了?”中年男人,也就是张梦梦和张涵涵的爸爸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有点累的腿软。”我敷衍着,又道:“张先生,说正事吧。” 看到我的沉着,这个男人微微露出些许惊讶神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于平淡。 不过中年男人还是没有提他来找我的事情,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希楼。 我一下子就看出了中年男人心中的忧虑,微微一笑,说道:“张先生,你找我什么事我心里明白,放心,我的事她都知道。” “你们都知道?”中年男人闻言,狐疑的看着我们俩。 见到中年男人这番姿态,我不禁皱起眉道:“张先生,若是您对仍对我的话保持不信任的态度,我想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罢,我就是起身,我实在对他没什么好感,对子女的教育太过失败,加上在精神病院时电话里对我的职责,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大人物呢。 “诶诶诶。”中年男人连忙在脸上堆出一脸笑容,道:“留步,留步!” 我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的看着他。 “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道歉。”中年男人讪笑道。 我轻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我给你通过电话以后,又给涵涵通了电话。”中年人见我重新落座,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是她进精神病院以来,和我最正常的一次通话,我们聊了很久,家人、过往、学校、愿望等等,然后,她向我提起了你,她说,她的姐姐,也就是梦梦一直陪着她不愿意离开,说你就能感觉到梦梦的存在。” “你是什么想法?”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信,但又不得不信。”中年男人说道:“父母,在一些时候,总是盲目的不愿意相信孩子的任何话,uu看书uukasu.om 但是有时候,当一些很渺茫的希望突然仿佛存在的时候,却是又失去理智一般,相信孩子的任何一句话。” “你的这话,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张先生。”我笑着说。 “刮目相看?”中年男人有些疑惑不解。 我耸了耸肩,道:“我一开始也以为,你和你的夫人,真的如同梦梦说的那般不堪,现在想来,应有一半是青春期孩子应有的叛逆所带来的气话吧。” “你真的能看见她?!”中年男人惊奇道,而后似乎又觉得这般询问是对我的不信任,连忙止住了话头。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她就在你身边的茶座上,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烟熏妆,齐肩卷发,头发五颜六色的。” 中年男人身子一震,喃喃道:“这是她出事那天的穿着。” “别废话了,告诉他,刚才有没有莫名其妙的睡着,做梦梦到了我,并且我让他来找你。”张梦梦有些不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看向中年男人:“梦梦让我问你,刚才有没有莫名其妙的睡着,梦到她?然后他让你找一个人?”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眼神惊慌,在几番神情的变幻后,终于是叹了口气,神情萎靡,我猜,此时的他,抛开了一切对我的不信任,抛开了一切对我的提防。 “我能和她说几句吗?”中年男人看着我,犹豫再三,问道:“我的意思,是通过你跟她说几句。”看到他的这幅神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在我正要答应的时候,许久没有开口的希楼却是突然说道:“不行!” 第26章 父女对话 见到出言反对的,竟是希楼,我不禁露出意外神色,希楼见我如此深情,也知刚才表现的太过怪异,于是解释道:“他之前态度那么不好,现在求你帮忙,你可别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这下是明白了,希楼是在提醒我谈条件的。 中年男人却是没有生气,立即点头道:“合理合理,不知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这一问,可是把我难住了,毕竟我之前压根就没想过要谈什么条件。 “自然是您举手之劳的事情了。”还好有希楼在,她立即就开启了谈判模式,滔滔不绝的与中年男人阐明利害关系,讨价还价起来。 我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而张梦梦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对我说道:“无聊,我们出去聊聊我妹妹的事情吧。” “好。”我点了点头,与希楼和中年男人告了声罪,便是走出包间,哪知我和张梦梦聊了还没有两句,中年男人便和希楼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 看到我后,中年男人便是快步向我走来。 张梦梦看到中年男人的神情,冷哼一声,说道:“他就永远不会尊重人,总爱打断我和朋友的聊天。” 我轻笑一声,道:“我看的没错,你果然对你爸爸误解太深。” “误解,什么意思?”张梦梦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别忘了,他现在看不到你。” 张梦梦闻言,闭起嘴来,不再多说什么。 “你和梦梦在聊天?”中年男人止住脚步,问道。 “嗯哼。”我点了点头:“出什么事了?” “精神病院打电话,说涵涵跑掉了。”中年男人说道。 我诧异无比的看向张梦梦,张梦梦的神情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说道:“这就是我不压制她灵魂的后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赌气!”我说:“她是你的孪生妹妹!她出事怎么办?!” “你们都向着她!无论什么样都向着她!”张梦梦也是来了脾气,对我喊道:“是你说的,让我给她自由,她有判断是非的本事,现在她跑丢了,又过来怪我!” 我有些哑口,一时间无言以对,毕竟这两句前后矛盾的话,的确都出自我的嘴巴。 因为张梦梦的情绪爆发,茶楼的电灯都开始“滋滋”的闪烁不停,中年男人不笨,一下子便是猜出了些许,问道:“梦梦她生气了,她说了什么?” 我正要复述,张梦梦又对我喊了一句,我只好将张梦梦这句话说给中年男人:“她说,我不用告诉你什么,因为你向来都不会听她说话。” “怎么会?我一直很尊重她。”中年男人说。 我尴尬的笑了笑,传话筒这种工作本来就不好做,何况是一家人的传话筒,但我还是把张梦梦的话继续复述:“她说,你们尊重的,你们眼里的,只有她妹妹,她都已经看透了。” “不,她们姐妹在我们夫妻眼里,是一眼的。”中年男人着急道。 “不一样,她说,就像你们对外人说时,只会说张梦梦长得和张涵涵一样,不会说张涵涵和张梦梦长得一样。”我耸了耸肩,将张梦梦的气话说了出来。 中年男人闻言,眼袋突然低垂下来,似乎张梦梦让我转述给她的话让他无法回答。 许久,中年男人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竟是不再通过我,而是看向张梦梦的位置,道:“孩子,这是我们教育上的失误,我们想着因材施教,所以主要抓涵涵的学习,而对你的贪玩放纵一些,这并不是真的就放弃了你,你每次出去骑摩托,你妈妈都会担心的睡不着觉,我也会联系交管部门的朋友观察你骑摩托的地段,生怕你有危险……算了,你一定会说,为什么这样你还是会出事。所以再解释也没什么用了,我说这么多,只想告诉你,你和涵涵,在爸妈眼中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 我扭过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张梦梦,苦笑道:“你说过,你爸爸是个好面子的人,但他此时竟然不怕被人当做疯子,对着别人看不到的你说话,应该够诚意了吧?” 张梦梦调整了几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看着中年男人,却是对我用一种有些孩子气的口吻,道:“他如果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相信他,并且帮她找到涵涵,我知道涵涵在哪里。” 第27章 废弃车道 我把张梦梦的话复述给了她的爸爸,却见她的爸爸点了点头,我便是会意看向张梦梦:“什么条件?” “我要涵涵那辆摩托车。”张梦梦说。 我不禁一怔,没有及时向她的爸爸复述这句话,这让她的爸爸有些奇怪,又有些着急,道:“怎么,小吴?她说的条件是什么?” 看着中年男人的这副模样,我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从之前的情况来推测,张梦梦的爸爸的身份应该很不简单,或许,以前都是别人找他谈条件,而今天,他却被角色互换了,而与他谈条件的,一个是我这个陌生晚辈,另一个是他死去的女儿…… “她的条件有点孩子气。”我耸了耸肩。 “说。”两个声音同时传入我的耳朵,这让我不禁有些错愕,说出这个字的,一个是张梦梦,另一个自然是他爸爸了。 于是,我将张梦梦刚才的条件老老实实讲给了她爸爸听,然后与张梦梦一起,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她的爸爸却没有我和张梦梦想象的那般不悦,而是微微一思索,便是点了点头。 我再次转过头来看向张梦梦,张梦梦叹了口气,道:“青龙山下有个废弃的私人发卡弯跑道,这是我和涵涵很早以前就发现且向往的,那个地方距离青龙山精神病院不远,如果她神志清晰的话,我觉得她会选择那里。” 再我将张梦梦的话复述给她父亲后,她父亲仍旧很是果决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神色,道:“就去青龙山!” “我就不去了。”希楼说道。 我疑惑的看了希楼一眼,希楼瞪了我一眼,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这才想起来,她晚上是要相亲的,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本来我还答应她陪她一起去,算了,尽量赶回来吧。 张梦梦的爸爸开车载着我一路来到青龙山,然后在张梦梦的指引下,来到了山路旁一个看似工地,被破烂铁丝围绕的岔路口。 张梦梦轻而易举的穿越过丝网,而我和她的爸爸却是面面相觑。 “我去后备箱看看,兴许有剪子。”中年男人说道。 “轰轰!”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什么声音?!”中年男人面色诧异的看向我,而我将目光看向张梦梦,纵然我们俩已经听出了这轰鸣声是什么,却仍是像个小孩一样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 “是摩托,摩托的轰鸣声,你们太慢了,我先去看看!”张梦梦说完这句,便是急切转身向丝网后岔道更深处飘去。 “她说要先去看看。”我老实对中年人说道。 “好!”中年人点了点头,便是来到汽车后备箱,打开以后翻腾了一阵,虽然他的动作很平稳,神情很平淡,但从他额头的细汗和强颜的微笑,我就可以猜出,他此时的心比任何人都着急。 他最终果然找到一把不锈钢剪刀,来到丝网前,无比“粗暴”的把丝网剪断,用脚踢开丝网,大步向深处走去。 我也紧随而至,走了数百米,果然见有一摩托车道,但是,张梦梦此时却是不知为何,蹲在路旁掩嘴哭泣。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传遍我的全身。 第28章 恍然大悟 我几乎下意识的认为,张涵涵出事了。 从起初开始接触这对姐妹并知道她们的爱好开始,我就总觉得十六七岁的小孩子飙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又何况飙的是摩托,更何况驾驶者是女孩。 在得知张梦梦就是因为飙摩托而死掉的时候,我便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也是我厌恶两姐妹父母的主要原因,怎么能让自家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我有些愤怒的向张梦梦的灵魂咆哮着,我觉得,如果张涵涵出事了,张梦梦也有主要责任,因为张梦梦的自私,才把张涵涵压抑在了精神病院,又因为张梦梦的疏忽或是有意为之,张涵涵才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张梦梦掩着嘴继续哭泣着,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质问一般。 “不,不会的。”两姐妹的爸爸的声音突然从我身旁传来,虽然看他此时嘴唇发白,双手的指甲已经不自觉的嵌入手掌之中,但,他的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 我苦笑一声,道:“张先生,有些事情……” 我的话说了一半,却听到“轰隆隆”的摩托轰鸣声再次从远处,在这安静的山路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我不由一怔,循声望去,而两姐妹的爸爸,也是逐渐的松开手掌,脸上紧张的神情逐渐散去,渐渐的一抹轻松的笑意浮现到他的脸上,他终于松了口气,仿佛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 远处那摩托的灯光越来越近,到达路口处时,一身病号服的女孩从摩托上跳了小来,高举双臂,激动无比的对着天空喊道:“姐姐,我知道你在,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呜呜!我看到了!谢谢!我看到了!”张梦梦哽咽的回答道,纵然她知道张涵涵听不到她的回答。 “你吓死我了,你妹妹没有出事,你哭个什么劲?!”我有些不满的来到张梦梦身边,看了看车道上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张涵涵,又转头看着张梦梦,问道。 张梦梦此时的笑,是那样的天真和纯粹,这样的笑容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笑容,听到我的问话,她指了指张涵涵,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因为,她骑得是我的摩托啊。” 我的心不由得一颤,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感动触碰了心弦,亲人之间的恩怨,在别人看来,或许很难解决,但是,往往就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小小的举动,简单的言语,就能将其轻松化解。 “吴延,吴延?”张梦梦的呼唤惊醒了我,我应了一声,向张梦梦望去,却见此时张梦梦的身影已经越来越透明,她对我投来一个纯洁至极的笑容,然后将她那虚无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之上,轻声道:“谢谢你。”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进入我的脑海,寻找到了我的记忆深处的某个碎片,将其缓缓拼接。 记忆中,是一个公墓区。 “爷爷,我还是不行,分不清他们哪些是人,哪些是鬼。”稚嫩的我望着身旁白发苍苍,一身白衣的爷爷,觉得他是那样的高大。 而我和爷爷身边,人来人往吵杂非凡,哦,或者说是鬼来鬼往也未可知。 爷爷对我笑了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你只要用心去体会,人虽然有很多的不满足和愿望,但是都会被皮肉掩盖,而鬼魂不一样,他们的不满足和愿望没有躯体的包裹,会更加明显了。” 我眼前一亮,连忙细细感觉,片刻后,我惊喜道:“我感觉到了,这个奶奶是鬼,这个叔叔也是鬼,还有这个伯伯,还有……”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望着身旁笑着看着我的爷爷,眼泪瞬间充满眼眶。 “恩,你做的非常不错,可以继承我们白族的渡鬼师一脉了。”爷爷笑着点头,身影却是越来越虚幻。 原来,爷爷早就去世了。 …… 这个记忆碎片虽然没有前两个记忆碎片对我的冲击力大,但也是让我有些忘神的去思考一些问题。 中年男人开车把我送到了新街口地铁站,然后和他那刚刚恢复神智的女儿对我又是一阵的千恩万谢。 我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与父女二人道别,正打算乘公交去履行和希楼的约定时,却是看到旁边的“石头记”玉器店中,有一个靓丽而且无比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这是我每次见到她时的第一反应,她就是我的女神——岳茹。 今天的岳茹打扮的分外漂亮,一身得体的红色连衣纱裙,将她那白皙的肌肤映的更加动人,她将长而柔顺的头发披在耳后,让我感觉她不仅仅保留了平日的妩媚和漂亮,更是平添了几分气质。 不对,我应该冷静下来,我不应该这么没出息的。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见到岳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搞清楚,她为什么要指使岳小龙去害沈落落。 我当然希望那只是她的无心举动,但理智和第六感告诉我,uu看书.ukshu 此事绝不那么简单。 我深吸了几口气,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大步向“石头记”走去。 推开门以后,我无视导购小姐的问好,对着岳茹的方向,叫道:“岳茹。” 岳茹为之一怔,挑选玉器的动作显然也是一顿,接着,她转过头来,看向我这里,为止妩媚一笑,道:“吴延啊,真巧。” “是啊,真巧……”岳茹的媚笑让我头脑发胀,冷静的心思再次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最没出息的是,我的舌头此时也是控制不住的打结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女孩的身影,是希楼,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望着我。 “不是巧合。”我改口道:“我是有事想要问你。” “哦?什么事啊。”岳茹收回了目光,转而把玩起了手上的玉镯,漫不经心的问道。 “红绳……呃……你有没有把一根红绳给岳小龙,让他送给他的一个好朋友?”我问。 “很重要吗?”岳茹的声音更加漫不经心,仿佛回答我的话是一种恩赐一般。 想到沈落落差点因为那根红绳而魂飞魄散,我第一次对岳茹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岳茹,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扭头一看,却见一个黑衣青年走到岳茹身边,笑着询问着岳茹。 恍然大悟,我是真的真的什么都明白了。虽然这个黑衣青年装作第一次见我的模样,但是我对他可是太熟悉了,不正是那个怪异的黑衣青年道士吗? 第29章 黑族与白族 “哦,他呀,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吴延。”岳茹终于从玉镯上收回了佩饰,对那黑衣青年道士介绍道。 介绍完我,岳茹又对我说道:“这个是我男朋友,叫黑锦程。” “小茹,都说过多少次了,我这个姓氏念贺。”似乎是为了向我示威一般,黑衣青年道士对岳茹的称呼由“岳茹”改为了“小茹”,并且还把手很是自然的揽住了岳茹的细腰。 岳茹脸微微一红,还是娇声娇气颇有些撒娇意味的说道:“我就喜欢读黑嘛,不行吗。” “行行行,反正也被叫习惯了。”黑锦程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岳茹的头说道。 这两个人…… 我气的双拳握紧,甚至有些颤抖。 这两个人分明是在虐狗!还是在虐备胎狗!太不地道了! 说来也怪,自从第一次渡鬼结束以后,我对岳茹的爱慕之情就淡去了许多,纵然每每看到她时,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当她对我不冷不热,或是得知面前的是她男朋友时,也不会有太多心疼的感觉了。 但是! 这俩人竟然在公共场合之下,在我面前秀恩爱!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两人这般虐我,就算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我观察了二人一眼,便是有了对策,淡淡一笑,说道:“岳茹眼光真好,这位老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这穿着品味,敢在那么热的天里穿长袖,而且还是黑色,咦,这衣服上是什么花纹?图腾还是八卦?” 说着,我还装模作样的扶了扶眼镜,虽然我从不戴眼镜。 黑锦程面色一沉,倒是岳茹仿佛没有听出什么意味一般,笑着说:“是呀,他可是留美高材生,是斯坦福大学的哟。” “哦,难怪难怪。”我笑着点头:“美国人都喜欢标新立异嘛。” “我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黑锦程咬牙切齿的说。 “锦程,吴延说错什么了吗?别多想,他说话应该没有恶意的。”岳茹似乎也是感觉到我和黑锦程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拽了拽他的袖子劝说道。 黑锦程似乎真的十分在意岳茹的想法一般,原本神情中的阴沉一闪而逝,笑着说对岳茹道:“放心吧,我哪里有生气,我只是从这位小吴兄弟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啊?”岳茹好奇的问,大眼睛眨啊眨仿佛是要把黑锦程看穿一般。 “你忘了,我在斯坦福大学里,辅修的是神学。”黑锦程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一笑,说道。 以我对岳茹的了解,她在听到黑锦程的这句话时,迷茫的神情来自于她从没听黑锦程说过这句话,但是,大概是她太相信黑锦程了,亦或者太喜欢黑锦程了,所以她还是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以后,低声问道:“是不好的东西吗?” 黑锦程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又道:“可能是,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切,装神弄鬼。”我明白黑锦程心里的那点小打算,不屑一顾的一笑。 哪知岳茹却是有些担忧的对我说道:“吴延,你就让他细细看看吧,反正他也懂,兴许能看出什么来?” 能看出什么来?我想要冷笑,但看到岳茹望向我那充满关切的目光,想到她是难得的关心我,便是心中一软,算了,我估计这黑小子也顶多说我些坏话,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反倒能让岳茹更看清他一些。 我刚刚点头,那黑锦程却是闪过一丝坏笑,然后对岳茹说道:“在这里恐怕不合适,这样,你继续挑,我和小吴兄弟去门口看。” 看到岳茹点头,我叹了口气,也不忍拒绝,点了点头,与黑锦程来到“石头记”的门外。 “还以为你一直得靠女人庇护呢。”出了门,黑锦程便是原形毕露,咧嘴冷笑道。 “你们黑族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择手段啊。”我反唇以击,虽然“黑族”这个词我是从三个记忆碎片里知道的,我也无法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黑族,也不知道黑族是做什么的,究竟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我决定还是赌一把,如果他不是那个黑族的自然最好,如果他是黑族的,那我兴许能从他的身上套到更多对我有用,我迫切知道的信息。 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那黑锦程听到我的话以后,陡然色变,道:“你知道黑族?” “我不该知道吗?”我微微耸肩,模棱两可的笑道。 黑锦程闻言,面色一寒,陡然转身,右手探出,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目光阴狠道:“你还知道什么?!” 纵然我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笑道:“怎么,你现在可以不忌讳,随便动手了?” 黑锦程听到我的话,却是“哈哈”一笑,捏住我脖子的手也放松了一些:“看来有很多事情你也不太清楚。” 我并没有因为黑锦程松开的手而轻松,而是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见到我的神情迷茫,黑锦程大概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想法,笑的更加得意:“你难道不知道,黑族和白族水火不容,见了面打上一架都是轻的?我们的忌讳,只是不对普通人动手而已。” 我心中一动,却仍是面不改色道:“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我们村三岁小孩都知道,还用你说。我是说,我赌你不敢在这里杀了我。” “白族怎么会有你这般传人。”黑锦程瞪着我,但是旋即表情变得讥讽:“也是,反正也没有其他传人可以选了。” 我一下子就听出了黑锦程这句话里的别样意味,从三段记忆中,我隐隐猜出,我所继承的“白族”,或者说是“渡鬼师”,uu看书 .uukahu 似乎出了什么很不好的大事,而这件事情,与黑族有关。 我怒目瞪视着他,试图继续套他的话:“你再辱我们试试!” 黑锦程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被激将的人,听到我的话,脸上的阴狠逐渐变成了狰狞,只见他一字一顿道:“我们已经盯上你了,你最好小心一些,最好不要再做渡鬼这种愚蠢的事情,否则,我会让你跟你的族人一样的下场。” 我的心跳在此时加速了,我开始只是猜到白族出事了,然而这个事情和黑族有关,从黑锦程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白族不仅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甚至可能是被灭族这样的惨剧,而这件惨剧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黑族! 我面寒如霜,双手握紧,从未有过的凶狠之意从我内心的某处迸发出来,我不管白族的什么其他族人,但是我家人的死若是和黑族有关,我就一定会报仇! 然而,下一刻,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锦程突然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啊”的大叫一声,猛然后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我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我们“白族”还有什么洪荒之力,一生气就能把黑族的人“崩飞”出去? 事实证明,吊丝的猜想往往都是不切实际的yy,就在我想要查看自己身体里是否存在什么“洪荒之力”,又该怎么控制,怎么拯救地球,维护世界和平的时候,我突然从黑锦程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的笑。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呼:“吴延!你在做什么?!” 这个声音,是岳茹的。 第30章 陷害 我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循声望去,却见岳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石头记”的门口,而她的目光,则是看着我握紧的双拳。 “小茹,没事,不要紧。”黑锦程连忙起身,摆手说道。 “别假惺惺的,我碰都没碰你,你自己摔倒的,而且刚才你还掐了我脖子!”我最讨厌被人陷害,正因如此,此时的我已经有点丧失理智了。 也是因为我的丧失理智,让之后的误会越来越大。 “吴延你够了!”岳茹冲到我面前,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愤怒神情瞪视着我,道:“你怎么能这样不识好歹,锦程好心帮你,你却打他!” “我没……” “我知道,你喜欢我,看到锦程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这是我们的错吗?你有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原先你还算是善良,但现在,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岳茹仿佛一个扣下扳机的机关枪,指责我的言语滔滔不绝,越说越难听:“我以前觉得你是孤儿值得同情,但现在看来,不是可怜,是可悲,连一点基本的家教都没有!” 我知道岳茹说的是气话,但是她的这最后两句话,却是的的确确伤害到了我的自尊。 我难以自抑的怒目瞪视着她,虽然我此时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得到,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无比的狰狞可怖,像极了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言不合可能就会毫不留情的扑在猎物身上,凶狠的撕咬。 感觉到了我的怒意,岳茹面色一变,惊恐的退后几步,结巴的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微微一愣,刚要开口解释什么,黑锦程却是不给我机会,大呼道:“小茹,危险!别靠近他!”岳茹大概真的对黑锦程的话无条件的信服,听到他的话以后,竟是“蹬蹬蹬”又退了数步,来到黑锦程身旁,问道:“锦程,他……他怎么了?” “他被脏东西附体了,现在特别危险,别接近他。”黑锦程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我知道此时不能开口反驳,否则只会将事情越描越黑。 听到黑锦程的解释,岳茹面色更加惊恐。 “所以说也不怪他,哎,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黑锦程又开始了做作的神情。 看到他的这番姿态,我真恨不得上去狠狠的给他脸上打上几拳,可惜我似乎并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黑锦程的话,岳茹看我的目光不再是惊恐,转而成为了一种怜悯:“那,那他该怎么办?” 黑锦程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前我也没办法,不过,小茹,你放心,我会尽量找到解决的办法,相信我,好吗?” “恩。”岳茹点了点头:“谢谢,你对我真好。” 说着,岳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了黑锦程胸前。 该死,这俩人又在秀恩爱了!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便是离开,此时不适合发作,否则会越描越黑,黑族黑锦程是吧,哼,等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将今日耻辱加倍奉还!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想到刚才岳茹看着我如同看着怪物的神情,我突然感到很是孤单和悲凉,这种孤单和悲凉,让我有一种控制不住想要喝酒的冲动。 …… 另一边,一处中档西餐厅内。 靠窗的双人桌旁,希楼和一个相貌俊俏的青年相对而坐,一面吃,还一面有说有笑。 只是,希楼偶尔掏出手机看一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小奚,你不是晚上没有什么事吗?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青年有些好奇有些疑惑的问。 “哦,没事,就是习惯,低头族嘛。”希楼哈哈一笑,搪塞道。 “你觉得我人怎么样?”青年看到希楼微微皱眉,似乎生怕自己的着急引发她的反感,连忙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我的意思……” “你人挺好的啊,即风趣,又博学,又高,又帅。”希楼似乎被面前的红酒激发了酒兴,u看书 .ukansh 面色潮红。 青年闻言,大喜,道:“我也觉得你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即直率,又……又聪明善良。” “呵呵。”希楼笑着举起酒杯:“谢谢。” 青年也举起了酒杯,和希楼的酒杯碰了碰,然后似乎接着酒劲状了状胆,问道:“那我们的关系……” “嘟嘟。”就在这时,希楼的手机信息提示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希楼对青年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然后将手机屏幕点亮,看到信息内容时,脸上欣喜浮现。 接着,希楼将手机收入挎包,便是起身欲走,看到有些诧异的青年,才是有些抱歉的说道:“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我过的很愉快。” 青年也是慌忙起身,鼓足勇气道:“做我女朋友吧!” 西餐厅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许多人心中猜测即将发生的浪漫场景并未发生,希楼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 青年闻言,大急:“为什么呀?你觉得我很优秀,我也觉得你很好,为什么你不答应我?” 希楼微微一笑,回答道:“正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无法给我安全感,希望你能找到更优秀的女孩。” 说完,希楼便是不再停留,转身而走。 如果我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希楼处心积虑买的衣服,并未在这次相亲中穿出,而希楼中断约会的理由,仅仅是我的一个短信——“还相个屁亲,谁和你谈恋爱啊,快些来陪我喝酒,老地方。” 第31章 余璨的推断 我独自在烤肉摊边吃边喝等了四十来分钟,希楼终于来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松笑道:“嗨!失恋啦?想喝酒。” 我笑着耸耸肩:“恩,失恋了。” 希楼瞪大眼睛看着我,许久后才是说道:“不会吧,你真的爱上张家姐妹了?是张梦梦还是张涵涵?”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胡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岳茹。” “哦,她呀。”希楼兴致缺缺的把啤酒瓶盖用牙咬开,给我满上一杯,然后说道:“失了就失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本来就没有过。” 我不由一脸黑线:“你这话别说的那么有歧义好不好,听起来好像我失身了一样。” “噗。”希楼呛了一口啤酒,然后撇了我一眼,道:“我更关心的是张家姐妹那事,搞定没有?”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把解决张家姐妹的整个经过给希楼说了一遍。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我不满的说道,因为我讲话的时候,希楼竟是正在玩着她的“苏菲平板”正起劲。 “听着呢。”希楼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就别玩了。”我说。 “我没玩。”希楼说着,仍是不抬头,听到我的叹气声,她才道:“算了算了,给你看。” 希楼把平板递到了我的手上,却见平板正在开启着一个办公软件,里面用希楼的字体记录着我的三段已获得的记忆碎片内容,下面则是一段数字和代数符号。 “这是什么?”我奇怪的问。 “这是对你三段记忆的排序推测啊。”希楼得意一笑:“你第一个记忆里,你的妈妈去世,给你说,让你不要找你爷爷的灵柩,说明你爷爷已经去世。而第二个记忆里,你妈妈和你爷爷还活着。第三个记忆,从你说的你感触到记忆里,你十分吃惊你爷爷已经去世的事实来看,你爷爷当时去世不久。所以三段记忆里,第二段记忆是百分之百的目前来说的x号记忆,而x1号记忆,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率是第三段你获取的记忆,而第一段你获取的记忆,应该排为x2号记忆,当然,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我恍然大悟,又问:“这些很重要吗?” 希楼耸了耸肩:“当然,虽然不排除你以后获得的记忆会穿插在这三段记忆中,但是,确定了大体顺序以后,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些有限记忆而推测当初发生什么事了。” “这也可以?”我将信将疑的问。 “当然,我可是写小说的,这对我来说,无非是有个大纲,而确定故事情节罢了。”希楼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意外,你妈妈确定了你爸爸并非失踪,而是真正去世,所以去求你爷爷帮忙,你爷爷说他办不到,只有你可以,你妈妈不愿意。之后,你妈妈可能已经很是绝望了,你爷爷打心底还是想让你成为渡鬼师,所以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以灵魂带你去辨别人和灵魂的区别,之后可能还教了你一些东西,但是你暂时没有得到那样的记忆。在之后,这事被你妈妈知道了,你妈妈更加绝望,自杀并以灵魂告诉你不要去你爷爷的灵柩,不要当渡鬼师。当然,在之后你有没有去灵柩,记忆又是怎么消失的,可能性太多。” 看到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希楼不禁又问:“怎么,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我点了点头,将今天遇到黑锦程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希楼此时却是没有对我被黑锦程陷害,被岳茹误会的事情有任何的嘲笑或是同情,而是认真思索了一会,眼前一亮,道:“这样一补充,那脉络就更清晰了。” 我对希楼有些刮目相看了,问道:“怎么个清晰法?” 希楼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道:“这样来看,你们白族,和黑族可能有着血海深仇,是祖上传下来的那种仇恨,而你们白族的覆灭,恩,我猜已经覆灭了,跟黑族关系很大。甚至你爸爸的死,也和黑族脱不开关系。这也解释了,黑锦程得知你是白族,且似乎知道这件事后,有些失去理智,因为他紧张了,他想把你也除掉,所以你之后真的得小心了。” 听到希楼有板有眼的推测,我对她已经是从刮目相看进化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虽然是三段记忆的持有人,但是我却每每想到这三段记忆,uu看书.uuksh 就有种毫无头绪的混乱感。 然而,希楼却是把这些记忆排了序,加了自己的推断,让这三个原本看似关联极少的记忆立即充实了起来。 我不禁很是诚恳的对希楼说道:“谢谢。” “真的感谢我?”希楼得意且狡诈的一笑。 “恩。”我诚恳点头:“真心感谢你,缕清了我的思绪,我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些。” “你当然做不到了。”希楼更加得意:“不过,要说谢谢的话,光是嘴上说说就够了。” “这顿酒和烤肉我请!”我连忙说。 希楼闻言,不岔一笑:“看到你的信息,老娘我可是推掉了几千块的西餐美味,你这两百不到的一顿烤肉几瓶啤酒,就想打发我?” 我不禁哭丧个脸:“可我没钱啊。” “那我让你赚钱你还不乐意!”希楼道。 我有些哑口无言,好一会才从口中咕哝一句话:“不是老被鬼缠着,没时间没精力吗!” “嘿,你还有理了!”希楼双手叉腰,正欲发作,但是似乎看我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坐回了位置上:“算了,没钱还债,拿肉体做抵押吧。” 我面露恐惧,下意识的将双手挡在胸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希楼噗嗤一笑,道:“想什么呢一天,我意思,作为答谢,以及昨天背叛我投靠我妈、今天又放了我一天鸽子的惩罚,明天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组织的聚会,你陪我去。” “噗!”一口啤酒喷在地上,呛得我不住的咳嗽。 第32章 楼上的呼救声 “喂!你要不要有那么大反应!”希楼双手叉腰,不满说道。 “你写小说写傻了吧,总整那么多套路。”我擦了擦嘴:“老拿我去当挡箭牌!” “你想太多了。”希楼瞪我一眼:“我们老同学,也就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开了一个自助餐厅,明天开业,说是带家属去可以免费,他又没说不可以带朋友,把你带去我不相信他不好意思不免费,而且我也没打算说你是我男朋友。” “好吧,什么时候?”我松了口气,问道,心中却是佩服希楼这特别喜欢贪小便宜的性子,按理说,同学聚会什么的都是攀比谁过得好,夺面子的事,但是希楼呢,却是反其道而行…… “明早九点半,花神庙地铁站集合。”希楼说。 “得嘞,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像都市小说里,你给我买一身私人定制的高级西装?”我问。 “想的美吧你。”希楼又送了我一记白眼,似乎是在鄙视我的丰富想象力:“随便穿什么都行,穿个凉拖配大裤衩子我也不会说你。” “哦~我明白了,低调流。”我恍然大悟:“扮得了猪,才能吃得了老虎。” 希楼噗哧一笑:“不用扮,你本身就是。” “喂!” …… 第二天,我还是穿出了我比较正式的一套衣服,是一身灰色的入选发过卢浮宫牌子的休闲西装,这是刚开始实习那年,为了体面应聘买的,竞争的压力不是一身体面的衣服就可以避免的,因此,这件衣服我只穿过三次,现实击碎我的白领梦那天起,他便是一直挂在我的衣柜里。 来到地铁口,有上几个青年男女在有说有笑,我猜是希楼的那些同学,不过希楼没在其中,所以我也并未融入,又等了一会,希楼来了,却是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崭新的黑白条纹衬衫,配着黑色短裙,白色丝袜,以及一双褐色中跟鞋。 我从未见希楼这般打扮,事实上,从我认识她起,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便是吊丝女,这种形象在我脑海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哪怕见了她的妈妈,知道她的家境可能不一般以后,还是无法改变对她形象的改变。 “看傻了?本姑娘是不是让你眼前一亮?”希楼得意无比。 “啊,我只是觉得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暴露自己的短处,腿又粗又短,还喜欢穿短裙配丝袜。”我说。 “去死!”希楼狠狠的在我腰上拧了一记,疼的我呲牙咧嘴。 “娄大作家,这边!”那几个青年男女注意到我俩,连忙对我们招手。 我们走过去以后,一个女孩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道:“呦,大作家,这位是你藏着掖着的男朋友?” “不是,路边捡的,一直说小姐小姐行行好吧,我就索性让他跟着我来蹭饭的。”希楼说道。 我不满的盯着希楼:“喂,大作家,你这样挤兑我真的好吗?” 众人哄笑。 “算了算了,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属于纯种吊丝,姓吴名延,目前无业,兼职我的闺蜜,月收入看我心情。”希楼笑着改口。 “哦。老板,看来你常年心情不好,大姨妈缠身啊。”我笑着摇头:“所以你从没付过我工资。” 众人再次哄笑。 “走了走了,再晚一点,余老板开始剪彩,咱就挤不进去了。”聊了一会,有人拿出手机看了看表,说道。 一路有说有笑,倒是十分和睦。 这让我不禁有些奇怪,问希楼道:“你们班同学挺和谐啊。” 希楼嗯了一声,然后问:“不然呢?你想什么套路?” 我想了想,说:“难道不该是一个一直嫉妒你的女生傍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然后在同学面前羞辱我。或者是出现一个爱慕你的男人,事业有成,然后当着我的面吹牛,然后你不理他,他就把矛头针对向了我。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正在吃饭,一群流氓闹事,然后我……” “停停停!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希楼打断了我的话:“都说了,小说不要看太多,你看你,深深的分不清现实与虚构了。” “小说不来源于生活吗?”我说。 “拉倒吧。”希楼嗤之以鼻:“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懂不懂,这年头还有几个同学聚会会邀请跟自己玩的不好的人参加。小圈子,小圈子明白吗?” 我恍然大悟,说来今天是参加希楼的同学聚会,倒不如说是参加希楼高中好朋友的聚餐更贴切一些。 聚餐的组织者叫郑刚,是一个年少有为的“胖子”,据希楼的这几个同学说,他上高中时就开始研究各类美食,甚至还根据不同的课程给自己安排不同的合理菜谱,例如英语课吃盐水鸭,u看书 .uukansu.cm 数学课吃烩菜,语文课吃素,体育课吃西方快餐等等,当然,也是因为他把高中的上课时间都用在了这个上面,导致他高考失利。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人生,而是上了“新梦想”,毕业后成为厨师,在一次国际美食大赛上夺魁,又利用那些钱加上众筹来的钱,办了这家自助餐厅。 郑刚是一个和蔼的胖子,不过也是就给我们招呼了几声,就去安排剪彩仪式了,剪彩仪式在十一点举行,用他的话说,就是让我们吃头餐,最好在十一点前发现问题,以免开业以后的尴尬,当然,他不说谁也都知道,他是想给这些高中好友们一个安静的用餐环境而已。 自助餐是越吃会越嗨,尤其是和一些很好的朋友,我很快也融入了这个团体之中,和他们无话不谈起来。现在看来,我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倒是让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比较他们都穿的比较随便。 唉,这身休闲西装注定跟我无缘啊。 就在我们很是起劲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仿佛楼上有人在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我皱了皱眉,站起身,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一些。 “怎么了?大作家御用闺蜜?”一个男同学开着玩笑。 我却是将眉头紧锁,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楼上什么声音?” 众人迷茫摇头。 就在这时,比刚才更清晰的呼救声从楼上传来。 “这次你们也没听到吗?”我问。 众人依旧摇头,只有希楼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脸色猛然一变。 第33章 1个女人的头 “你真的听到上面有声音?”希楼悄声问我。 我也明白了些许,点了点头。 希楼却是在下一刻站起身来,招了招手,叫来了郑刚的助手,也就是他的堂弟郑硕。 郑硕走到桌边站定,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娄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 “楼上是做什么的?”希楼开门见山道。 “哦。”郑硕憨厚一笑,道:“楼上是个冷冻仓库,被我哥买下来了,对方才刚刚交钥匙,不过还没有正式使用,毕竟今天才开业。” 希楼又问:“还有人有这里钥匙吗?” “原先的所有人可能会有吧,这也说不上来,开始使用以后,我们就会换锁,无所谓的。”郑硕耸耸肩,回答道。 “那个,嘿嘿。”希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能上去看看嘛?” “一个空仓库有什么好看的?”郑硕有些奇怪的看着希楼,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也都纷纷投来疑问目光。 “这……”希楼被这一问有些哑了口,随便说个理由很难,但若是说个合理的理由却是不容易的。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帮帮我吧!”楼上的声音再次传来,更加焦急和无助。 在这种急切的情况下,我急中生智,道:“我们想要拍一个微电影,正好有个场景是冷冻仓库,所以想看看合适不合适,对吧,导演?” 说罢,我用肩膀撞了撞希楼。 希楼连忙点头:“哦,对,没错。” “好吧,请跟我来。”郑硕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介于希楼与他堂哥的关系,仓库里又的确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也不好拒绝了。 其余几个希楼的同学虽然不明白希楼为什么突然说要拍什么微电影,还正好是要找什么冷冻仓库,但是对视了一眼,还是跟着我们走了过来。 上了楼,郑硕用钥匙打开冷冻仓库的金属大门,我刚刚迈步走进去,却见一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男人”闻声从隔间冲出,对着我们大喊:“快,快救救她。” 他是一个鬼,所以,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到他。 我皱了皱眉,看出了这个鬼的焦急,然后指着那个小隔间问郑硕道:“那个房间是什么?” “哦,那是以前的仓库办公室。”郑硕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朝那个办公室走去,希楼连忙跟上,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是跟了上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是竟然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脸已经被冻的毫无血色,整个人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我们反应各异,最为激烈的,莫过于郑硕了,只见他冲到了这个女人身边,喊道:“李经理,李经理,醒醒,醒醒。” 希楼反应最快,掏出手机,便是拨出了急救电话。而另一个希楼的同学也是冲到了控制室,将冷冻控制器的开关关掉。 “多久了?”我看着在郑硕一旁焦急跺脚的男鬼。 郑硕还以为我在问他,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昨晚给我们交的钥匙,之后就看她走了,不记得她回来过。你们里面有没有医生啊?!” 众人皆是摇头,神色更加焦急。 男鬼看了我一眼,回答道:“两个小时了。” 我微微点头,为了不暴露自己,便是蹲在那个女人身边,装模作样的抚摸了一下女人的额头,然后说道:“大概有两个小时了,情况很危险。” “那怎么办?这里冷气短时间散不掉啊!”希楼拨打完急救电话,焦急的问。 问完,她似乎想到什么,说道:“要不先把她搬下楼,餐厅暖和。” “不行!”男鬼也是着急,不管希楼听不听得见,便是说道:“现在她身体的一些地方都被冻住了,轻易挪动会产生无法预料的伤害。”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uu看书.uuansh.om 将男鬼的话照搬给了希楼。 “那,那该怎么办啊?!”一个同学问道。 “我上网去查查。”郑硕眼前一亮,说道,不过他显然没有应对过这样的景象,虽然强自镇定,但是动作仍是出卖了他的真正胆量,慌忙的掏出了手机,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似乎他连字都打不好。 “查什么呀,把衣服脱下来盖她身上啊!”希楼眼看着急,说道。 “大小姐。”我翻了个白眼:“现在是夏天,不是冬天,我们都穿的很单薄啊,能起什么作用!”说完,我把我的休闲西装脱了下来,盖在这个女人身上,毕竟目前看来,就我因为心理包袱太重,穿了两件。 “那还能怎么办?!算了,我还是去找人吧!”希楼虽然不愿意让郑刚的开业典礼因为这个女人而成为周围竞争对手的笑柄谈资,但此时人命关天,她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不要,不要出来!求求你,珍珍,别出来!”就在这时,男鬼突然惊恐的大叫,伴随着他的呼叫,仓库的电压受到莫名干扰,闪烁起来。 只有见过此场景的希楼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不禁是停住了脚步,扭头向女人方向看来。 就在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鬼会突然无端大叫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女人的小腹部,突然荡开一圈光晕,就好似一个石头扔入湖水里荡起的一波涟漪一般。 在下来,一个圆圆的,黑乎乎的东西从那圈光晕下缓缓升出,再仔细一看,那惨白的脸,披着的头发,赫然竟是一个女人的头! 第34章 黑族的气息 再看她的脸部,竟是与正在陷入昏迷之中,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竟是一模一样。 她在出窍。 这是我下意识的想法。 所谓的出窍,就是在死亡边缘挣扎时,灵魂脱离肉体的过程,一旦真正出窍,那这个人就真正死亡了,而他的灵魂,便成为了鬼魂。 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出窍,也或者,我从以前的记忆丧失以后,就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见过出窍,这让我有些害怕之余,还有些惊奇。 女人灵魂的头慢慢从她肉体的小腹处往上升,接着是脖子,接着是肩膀,女人的灵魂缓缓睁开了眼,迷茫逐渐变为有神。 这样的情景给我一张淡淡的错觉,这似乎不是出窍,更像是孕育新的生命,或是说,一个女人在生孩子。 “珍珍,别出来,你不该出来。”男鬼杰斯底里的叫着,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用逐渐被黑色染实的双眼望着我,希翼的恳求道:“求求你,别让她出来,求求你。” 我点了点头,刚想问他该如何做,身子却是仿佛本能一般早下一刻跪在了女人的身边,双手本能的放在女人灵魂头颅的天灵盖处,缓缓下压。 十秒钟后,在希楼一干同学无比惊诧的目光中,女人缓缓转醒。 希楼的同学们,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挪到了希楼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希楼干笑了一声:“那个……嘿嘿……他是祖传老中医,专治各种吹牛b……” …… 半小时后,金陵和谐医院,急救室外。 “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毕竟她送来时已经恢复一些神志了,只是害怕有些冻伤被忽略,医生需要排除还有没有生命危险。”希楼对一众同学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不然郑刚会很担心的。” 希楼的众同学相继离开后,希楼将目光望向了我,她刚想走近我说些什么话,我却是没有看她,摆了摆手:“希楼,你先坐位置上,别过来。” 也不怪我这般神情严肃,甚至如果站到我的侧面,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我额头上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此时我面前站了起码三十个鬼魂,他们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毫无例外,他们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看着我的眼神空洞中带着浓烈的渴求,这种感觉仿佛是丧尸片里,被丧尸包围的主角。 “你救了那个姑娘。” “你也能救我对不对。” “对,一定能救我。” “救救我吧。” “一定可以的。” 这些鬼魂用一种平淡、毫无情绪的口吻说着,还不断的向我靠近着。 虽然说,.经过这些天,我发现鬼混并不像是以前看过的灵异小说一样,会有吸取人阳气壮大自身的逆天能力,但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们靠近希楼,毕竟任何鬼魂生气的时候,都会造成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异象,我可不敢确定这些异象会不会对希楼的安全产生威胁,所以我不会那希楼的人身安全冒险做实验。 当然,我不否认这些鬼魂是单纯的,善良的,他们的诉求或许很简单,都只是想在死后通过我和家人交待一些话,毕竟我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能帮助他们的人。 也或许,我如果把这些鬼魂都帮一遍,我的记忆碎片会在这一晚获得所有丢失的记忆。 但是!我不会这样去做!我毕竟已经先帮过了这个仓库中的男鬼,而这个男鬼还未被超度,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是吗?我毕竟要做一个有职业操守职业道德的渡鬼师嘛…… “不许过来!”我突然大喝一声,急救室外焦急等待的家属们都用极其诧异的目光看向我。 不过我的这一吼,显然效果是十分不错的,我的吼声仿佛有什么特殊魔力一般,让面前的这些鬼魂突然消失。 “不过去就不过去嘛,真是的,我好歹是你的前女友啊,为了你的新女友,一点旧面都不给人家。”希楼在我身后,故作委屈的说道。 我知道,希楼是在替我解围。 她的解围,让这些病人家属都收回了目光,他们也在担心各自家人的安危,不会太过多想与他们无关的事情。 就在这时,4号急救室的大门打开,许多病人家属都焦急的站了起来,急救室内的医生走了出来,道:“谁是403号急救患者的家属。” 我连忙说道:“我是。” 那些病人家属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失望的恢复之前的紧张。 “病人体征正常,目前也没有生命危险,再用仪器观察半小时,就可以转入特护病房了。”那个医生说道。 “谢谢,我能看看她吗?”我说。 “可以,不过她已经睡过去了,深度睡眠。”医生点了点头。 “谢谢。”我点了点头,走进403号急救病房。 李珍珍果然如同刚才那个医生所说的一般,在病床上深深的睡着。 不过,我进来的目的不是看这个“现任女友”的,而是为了与这个男鬼接触。 “谢谢,如果不是你,她就……”男鬼声音有些哽咽。 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鬼魂也会哽咽,也会流泪,毕竟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液体。 “先别急着道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 “我的死因,uu看书.uuans 是嘛?”男鬼豁然一笑。 见我点头,男鬼说道:“我叫张政,死的时候二十八岁,显而易见,是李珍珍的未婚夫,我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最喜欢的就是跳楼跑酷,我的死,也是最后一场跳楼跑酷发生的意外。” “最后一次?”我有些不理解:“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 名叫张政的男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那一天,是珍珍二十五岁的生日,也是那一天,我打算向她求婚,我打算用跳楼跑酷的方式向她求婚,不管她答应于否,我都决定,那是我的最后一次表演。” 说到这里,张政露出了一个极为无奈的笑:“再我向最后一栋楼的楼顶冲刺起跳的时候,我分了心,因为我看到,对面的楼顶上,一个小男孩躲在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后面,试图和他的伙伴玩捉迷藏,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小时候,我小时候,也是很喜欢在捉迷藏时躲在楼顶,也躲在过热水器后面。也就是那样一个失神,让我起跳的时候没有用对力气,从二十层楼的楼顶跌落,死相极其凄惨。我想,珍珍一定非常责备我,以这么丑陋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同为男人,我很理解张政的无奈,笑着点了点头,道:“还好你遇到了我,说吧,哥们,我能帮你什么?” 张政对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正欲开口,我却是面色一变,道;“先别说话,注意安全。” 然后,我转身向病房外走去,我紧张,是因为我在刚才的一霎那,感觉到了黑族人的气息,就在病房门口,似乎正在窥探这里的情况! 第35章 意志 我缓缓的靠近病房的门口,然后猛然开门,说实话,我虽然不会什么武功套路,但是作为一个纯正的吊丝,打架****手是我的必备技能之一,换句话说,就是我并不惧怕黑族的人,包括什么黑锦程的,若不是之前岳茹在,我绝对要把那家伙狠狠揍一顿。 但是,门外哪里有什么黑族的人在窥探,走廊还是走廊,那些家属还是那些家属。 “怎么了?探视完了?”正在门旁与医生聊天的希楼见我走出急救室,忙是问道。 “刚才有没有人路过这个病房?”我问希楼:“就是一分钟内?” “没有啊。”希楼摇头,看我神色严峻,又问:“究竟怎么了?” “有人路过的。”那个医生说:“是401急救病房的家属,您刚才问我患者的事,可能没有注意。” 家属!对了,若是黑族的想要窥探这里的情况,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冒充病人家属了。 那来的会是谁,是比黑锦程地位高还是地位低,是比他实力高,还是实力低呢?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问题充斥了我的大脑,我甚至没有多想的余地,便是问那医生道:“说来奇怪,这个家属我也没见过,而且刚才他们走的是楼梯,而不是电梯……” 医生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瞪大了双眼,望着我,问道:“先生,那几个家属该不会是小偷吧?需不需要报警?” “不需要,只是与患者有些私人恩怨。”我一面转身向楼梯口走去,一面头也不回的说:“希楼,劳烦你进急救病房看好珍珍,陌生人不要让随意进来,我怀疑他们想对珍珍不利。” 我这话说的,大概也只有最够了解我的希楼能听出真正的意图了,要保护的并不是李珍珍,而是病房里的张政。 当我快步走到楼梯口时,听到迟疑了片刻的希楼终于应了一声“嗯,放心吧。” 我信得过希楼的能力,在一个病房不让陌生人进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她很聪明,许多我想不到的方面,她都可能会想得到,并且随机应变。 正是因为这种发自内心,毫无理由可言的信任,让我在听到希楼的这声应答后,便是加快了脚步,冲跳着冲下楼梯。 但,我冲到急诊楼一层,仍是没有再次感觉到黑族人的气息,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物。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嘲的想:“我能感觉到黑族人的气息,他们应该也能感觉到我的气息,又怎么会傻傻的被我抓住呢,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一分多钟时间,若是角色互换,在医院这种地形相对复杂的地方,我也能轻易逃脱。” “滴嘟。”就在我叹了口气,想要休息一下就乘电梯回楼上急救病房听张政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的时候,我手机的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却见是一个附近的人和我打招呼。 我此时的心情那么的烦,哪里有心情与陌生人聊微信,但当我想要点击拒绝时,对方打招呼的信息内容却是不由让我呼吸加促。 “嘿,世界上最后一个白族人,想知道我在哪里吗?” 我没有再犹豫什么,便是按下了同意。 很快,对方发来一张照片,竟是一个急救病房的大门,门上的号码,赫然写着:“403”。 我的脑袋仿佛被什么巨锤重重的锤击了一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自己刚才是否因为全速下楼而有些腿脚发软,也不再去渴望什么电梯会省力一些,冲入了楼梯间,再次拼命的向四楼急救层冲去,期间,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但我甚至都不会去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没命的向上冲。 要知道,我的性格比较懦弱,平时摔上一跤,身上蹭破一点点皮都会哼唧半天,但此时,我却看似比任何人都不要命。 因为,我此时的意志和身体都被一种信念所支配,这种信念,不是“逮住黑族那个孙子狠揍一顿解解气”,也不是“不能让黑族成功对张政下手,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而是“希楼,你可tm不能有事啊!” 第36章 拥抱 我冲到四楼时,却见原本安静的急救区,此时已是吵杂一片,那些病人家属们,围在几个医生周围,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闻讯而来的保安劝说着,却是也被推搡到一边,因为说话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根本听不到,但是,我可以轻松看得出来,这里出事了。 我二话不说,冲到了403急救病房门口,推开房门,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403急救病房内没有一个人,李珍珍不在,希楼不在,甚至连男鬼张政也不在。 “这医院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那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对,给我们个说法!” “就算不说这些,刚才的事情,有没有影响里面的急救,必须给我们个答复。” “对!给我们一个答复!” 走廊里家属与院方的“战争”有了进入白热化的趋势,甚至有几个病人家属已经面红耳赤,对被围在中间的医生推搡起来。 我此时才不管这些不和谐的“医患关系”,而是推开人群,走到负责医生面前,指着403号急救病房的门,问那医生道:“403号病房的患者和探视人呢?” 那个负责医生没有理我,仍是在和其中的一个病人家属在辩解着什么,倒是有几个站在我身边的家属,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403号抢救病房,然后用一种古怪的,似乎带有些许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捕捉到他们目光的我,更加认定,是出事了。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皆是不好的可能性,这些不好的想法,顿时夺走了我脑海中仅剩不多的理智,我一把拽住那医生的衣领,大声怒问道:“我tm问你话呢!403的人去哪了?” “诶,你怎么动手呢,保安,保……” 负责医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回答我!403的人去哪了!” “有话……” “403的人去哪了!快说!”我揪住他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把他的脸拽到了离我面部不足十厘米的距离,若此时有腐女在场,一定会认为我们下一刻会“么么哒”亲上一口。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眼中没有丝毫演示的强烈怒意,负责医生终于是咽了咽口水,对我说道:“他们转到306重症监护病房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冷哼一声,揪住衣领的手松开,转身便是再次向楼梯口走去,而那些原本闹事的家属,显然被我刚才更加过激的行为震慑,一直处于安静状态,见我转身,也是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来,直到我走入楼梯口,4层才再次吵杂了起来。 我冲到三层,刚刚走出楼梯间,便是看到几个身着警服的人走入一个病房,赫然正是306号重症监护室。 我快步走了过去,刚刚走到门口,却是迎面看到希楼开门走了出来。 我也不记得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见到希楼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时,心中一松,竟是想也不想,就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希楼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咽回到了肚子里,她的呼吸仿佛在一时间静止了,动作静止了,表情也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她才缓缓抬起手,拍着我的后背,什么也没有说,却又仿佛是什么都说了。 我们二人,就仿佛在享受着这种安静,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谁都不愿意先吹散这种朦胧的感觉。 “咳咳。”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干咳传入了我的耳边,我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张政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神情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我歉意的向张政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拥抱着希楼的双臂。我拥抱希楼的举动有些冲动了,毕竟张政和李珍珍天人永隔,我却和希楼搂搂抱抱,虽然我和希楼只是好哥们的关系,但张政并不知道。 希楼看到了我动作和神情的变化,猜到什么一般,也是急忙松开了手。 “算了,你们继续吧。”张政叹了口气,穿门而入。 “没事,他进去了。”我看着脸颊红透的希楼,说道。 “都怪你。”希楼的声音好像一只蚊子一般轻,还有些许娇羞,用粉拳轻轻在我胳膊上锤了锤。 “嘶。”我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希楼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上下只是打量了我一眼,便是惊讶的问:“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是伤?谁打你了?是不是那些黑族人?他们在哪?我找他们报仇去!” 看到希楼犹如连珠炮一般一下子说出那么多句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转身欲走,我连忙跨了一步追了过去,拽住她的手:“没事,uu看书 .uukanshu.co 不是黑族,我自己绊的,爬楼梯太急了?” “所以,你从四楼的楼梯直接滚到了一楼?”希楼又气又笑的问我。 “呃,倒也没有那么凄惨。”我憨笑的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关节处各有数个摔伤,还有一些淤青,腿上也是,背上虽然被衣服遮盖着,但是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判断,还是背上也是有伤口的。“哼。”希楼冷哼了一声,继续要往走廊尽头走。 “诶,真的不是黑族人动的手,我压根就没看到黑族人。”我说。 “我知道!”希楼道。 “那你去哪?厕所也不在这边啊。”我说。 “你管我。”希楼说着,嗔了我一眼,我连忙松开手,是啊,我怎么管那么宽呢,我又不是她的谁谁谁。 我目送希楼跑到走廊尽头处,却是发现她停住了脚步,没一会,她却是从护士手中接过一瓶酒精,一捆纱布,然后走了过来。 “坐那里,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希楼用一种带有命令的口吻说道。 “真不用。”我说:“太麻烦了。” “我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希楼又瞪了我一眼,语气却是温柔些许:“快坐那里去吧,小心伤口感染。” 看到希楼这般认真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希楼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笨手笨脚,处理伤口时很温柔很细心,我还第一次见到希楼这样的一面,不由有些失神。 “哦,对了。”希楼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对我说道:“就在刚刚,李珍珍醒过来了,还说了一些话。” 第37章 交易 “哦?她说什么了?”我好奇的问。 “她说她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你和她未婚夫在说话,她想问问你,能不能让她和她未婚夫交谈交谈。”希楼说话间,已经将部分伤口处理好了。 我想了想,刚想答应,但是想到张政还没有明确告诉我他至今未了的心愿,便是摇了摇头,道:“看看再说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张政刚才正要给我说心愿,却被黑族的气息所打断,又想起之后的种种,我不禁好奇的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就转移到特护病房了?又为什么这个特护病房里进去了那么多警察?” 听到我的问话,希楼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说道:“你刚才出去的时候让我守在病房里,我就进去了,结果没十几秒,整个四层就停电了,然后,急救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听希楼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冷汗直冒,不过还是更加期待希楼继续说下去。 不过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希楼的脸上此时却浮现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说道:“还好本姑娘急中生智,应对及时,第一时间就把房门给锁上了。再后来,那门口的人就开始锤门,跟土匪似得。我就拿着板凳站在门口,他一旦敢踹门而入,本小姐一定会让他脑袋和板凳角来个亲密接触,直接开花。” 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凉飕飕的,但转念一想,希楼想必是不会对我这般狠辣,便是松了口气,又问:“所以,你把那个黑族人脑袋砸开花了?” “想得美。”希楼没由来的撇了我一个白眼,然后说道:“没半分钟,警察就来了,也不知道把那个人抓到没有,之后门被从外打开,负责医生带着警察把李珍珍接下特护病房了。” “警察效率那么高?现在还保护的那么周密?”我诧异道。 “嗯哼。”希楼开始给我的胳膊消毒起来,香气扑面而来。 希楼却是没有察觉到我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或许李珍珍的身份很不一般的原因吧,她是晨华冷鲜肉华东地区总经理呢,也是咱金陵连续三年的市杰出企业家之一,警方不重视才怪。好了,伤口处理完了,一会去买瓶白药,抹一些在淤青地方。” “恩,谢谢。”我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恩,好了,你去看你的现女友吧,前女友我去给你买药去。”希楼笑着调侃。 我白了希楼一眼,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正在和一群警察讨论什么的张珍珍见我走了进来,忙是对其中一个年级看起来最长的警察道:“马警官,这是我好朋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你们能在门口等一下吗?” 那中年警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如炬,仿佛有一眼把我看穿的能力,他微微皱眉,似乎是看出了我强装镇定所带来的心虚。 “马警官,拜托了。”李珍珍的恳求语气又诚恳了一些。 马警官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在门口等着,有什么事情就按铃,我们就进来。” 显然马警官对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朋友”还心存提防,如果我有任何不妥的举动,相信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把我生吞活剥的。 最后走出去的警察关上房门后,李珍珍和站在窗边的张政纷纷望向了我,异口同声道:“您能让我们俩沟通吗?” 我对李珍珍笑了笑,指了指窗边,说道:“他和你异口同声问了一样的话。” 李珍珍听到我的话,下意识的看向窗口,却发现除了被微风吹拂而起的薄纱窗帘,什么也看不见,大概是想起与张政的种种过往,不禁是掩口流泪。 “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心愿,所以我不能立即做决定帮不帮你,也就无法帮你们沟通,做我这一行的,一旦确定要帮,除非外力阻隔,就不能半途而废。”我诚恳的对张政说道:“好像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契约,在我决定要帮你时,就生成且不得破坏了。” 我倒不是有意拒绝张政,我说的以上这些,都是我偶然间不知从何处恢复的关于“渡鬼师”的规则,虽然不知这条规则从何而来,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关于规则的记忆,是真实的。 “我……我不知道。”张政很是为难的说:“我只有跟珍珍沟通了,才能确定我真正的愿望。” “那就恕我爱莫能助了。”我有些可惜的说道:“我很想帮你们,但是,碍于行规的限制,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话刚说出口,刚刚停止抽泣的李珍珍突然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吴先生,我们做一笔交易。” 第38章 新的愿望 “怎么说?”我一脸好奇的看向李珍珍。 “现在不说你是否愿意帮助阿政,现在我以雇主的身份,用金钱交易的方式,雇请您为我和张政进行沟通。”李珍珍神情严肃,一时间这里仿佛不再是什么特护病房,而是一个商业谈判间。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点了点头,然后有些面露难色道:“但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是否可以允许?” 李珍珍却是淡然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只要是有关金钱的交易,规则都是灵活可变的,这应该是商业法则之一。” 看到我仍是一副攥紧拳头难以决断的模样,李珍珍问:“刚才听吴先生话里的意思,一旦和鬼魂产生帮助的关系,那么就必须帮鬼魂达成心愿,是吗?” 我点了点头。 “那不达成心愿会有什么后果?”李珍珍问。 “目前我不知道,所以这也是我担忧之处。”我如实相告。 李珍珍想了想,随后突然一笑,道:“是我们都把事情想复杂了。如果您和阿政签订某种契约,那我相信阿政不会说出让您为难的愿望来,当然,以生意人的方式,我可以多支付您一些保证金,在合同中再增加大笔的违约金,若是阿政的愿望并不是您能做到的,那我可以支付您大笔的违约金,哪怕是让我倾家荡产,并且我也可以尽全力帮助您达成阿政的心愿,毕竟阿政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看到李珍珍诚挚的表情,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又把目光看向张政:“说句实话,你的愿望我容不容易达成?” 张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现在我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我觉不会为难您。” “好。”我点了点头,收回目光,重新对李珍珍说道:“你雇我签什么协议这事就免了,我毕竟也不懂生意什么的,保留的是如果张政的愿望我很难完成,你得尽全力帮我。就这样吧。” 听到我竟是松口,李珍珍和张政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向我千恩万谢。 之后一人一鬼的对话就没有什么说的了,他们就好像是一个异地相恋,许久还未见面的恋人,所说的话都是一些让我觉得有些肉麻的情话,不过倒是让我对他们这一对阴阳鸳鸯更加了解,两人从中学时,就是在一个班,是人们羡慕的一对情侣,到了大学,也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逐渐认识到社会现实的二人,关系有些若即若离起来,不过饶是如此,李珍珍还是默默支持着张政,用李珍珍的原话就是:“我赚钱供你养梦,等你梦成,就用你梦的酬劳换我半生轻松。” 他们聊完后,正逢医生要为李珍珍再做一次详细检查,我便和张政来到了走廊,我戴上了蓝牙耳机,这样我如果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不会被路过的人觉得很奇怪了,这还是希楼给我出的主意。 “想清楚了吗?”我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确定了,我的愿望不变,不会为难你,我的愿望,就是一直守护在李珍珍的身边。”张政说道。 听到这话,我面色一变,然后冷声说道:“你是故意耍我?” 张政闻言一愣,连忙摇头:“吴兄弟,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我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不知道,你之所以能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心愿未了,你的心愿一旦达成,就会自然而然的投胎转世,你的愿望却是永远留在这里,我怎么帮你实现?!” “我必须得离开?!”张政看来是真的对这一方面一无所知,面露诧异神色,旋即似乎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想法一般,问道:“我如果执意不离开,又会如何?我在这个医院看到好多鬼,都一直在这里,我觉的我一直留在珍珍身边真的很好,关注着她的生活,陪着她逛街,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我强忍着怒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叫孤魂野鬼了,孤魂野鬼会有很多危险,很多禁忌……” “我不在乎!”张政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幼稚还是自私?”我斥责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珍珍,只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你陪在她身边,u看书ww.uuansh 她就必须为你一辈子单身吗?如果你不离开,我和你的契约就算是没有完成,那样,按照刚才我跟珍珍说的话,她会把她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你就愿意让她倾家荡产?还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比如你陪着她,她会不会因此而损失健康?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吧,对,你从来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从来都把她的复出当做理所应当吧?毕业以后,她赚钱供你养梦,你就那么安心她独自在外打拼?你的求婚就是冒着生命危险玩极限运动,你有没有真心实意的问问她,她究竟喜不喜欢你以这个玩命的梦想当做一辈子的职业?” 虽然我的话有些残酷,但应该是说到了点子上,此时的张政被我的这番话说的低下头去,似乎是在反思。 而一直没开口坐在病房门口的希楼,听完我的话以后,默默的为我竖起了大拇指,这让我对自己的评价瞬间高大上了一些。 “我是器官捐献中心的志愿者,所以我死了以后,器官被捐献出去了。”张政说:“我想知道是谁用了我的器官。” “你自己不知道?”我问。 “我死以后,就一直陪在珍珍身边,只想和她长相厮守,没有去关注这些。”张政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一个颇为无奈的苦笑。 “所以……”我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政:“这就是你新的愿望。” 张政眉毛下垂,看了一眼病房,又看向我,思索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出了他的答案:“恩,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当然,我其实更希望看到珍珍幸福,但是,这样的愿望太为难您了。” 第39章 红会的乌鸦 翌日一早,我便独自来到红会中心。 说明来意后,我却是被那红会的工作人员一句话冷冰冰的拒绝了:“哪怕你是捐赠者的家属,也不能知道受捐者是谁,这是硬性规定。” 我又笑着问:“没有一点可能知道?” 那红会的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轻蔑的情绪,然后只听他说道:“上级如果给我们有特殊的指示命令,我们自然会服从。” 这个工作人员的话虽然有些隐晦,但我却是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他所谓“特殊的指示命令”,意思很明显,就是我有过硬的背景关系就行。 看到我面露难色,这个工作人员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口中发出一声轻笑:“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正想摇头离开,再想想别的办法,便是在此时,这间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只听楼道中传来“嘭”的一声,这间办公室便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该死,早就说该换了,三天两头出问题。”那个工作人员不再理会我,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快步走出这间办公室。 就在我打算也离开的时候,背后的方向冷不防传来一个十分飘忽的声音:“你这就走了?你不是要查一个信息吗?” 我的身子为之一振,旋即转身,循声望去,却见办公室里仍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咦,不对! 我的视线不由的凝聚在了办公室的窗台上,瞳孔随之扩大。 窗台上,站着一只乌鸦,它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它的双眼,与猫的瞳孔无异。 这只奇怪的乌鸦,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望着我,竟是张口说道:“你再继续看下去,那个人就回来了。” 我回过神来,作为一个渡鬼师,应该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和对古怪事物的接受能力,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张政器官的受捐者。 见过眼神终于淡定下来,那只乌鸦张开右翅,似乎是在指办公桌,然后又道:“那个笔记本电脑,你打开,然后点开“器官捐献中心”的内网图标,账号在上面保留着,密码是111213,进入内网,直接输入你要查的人的名字就行了。” “哦,谢谢。”我点了点头,走向办公桌,正****这只乌鸦的所说的去做,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停住了脚步,一脸奇怪的看着那只乌鸦,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是不是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那只乌鸦听到我的话以后,却是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是的,我很确定,那只乌鸦真真切切的给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你这个渡鬼师怎么那么墨迹,赶紧去查你要查的东西,我记着你的气味,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然会找你,我向来都不懂什么是客气。” 那只乌鸦的话让我放心了一些,便是继续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乌鸦刚才教给我的方法,操作着电脑,半分钟后,我输入了张政这个名字,敲击了一下电脑键盘上的回车。 很快,志愿者张政的信息展现在我面前,最底下的按钮是“受捐者”,我按了下去,电脑的界面立即转换到了另一个人上,看到资料上的这个人,我的瞳孔不由再次放大。 这……这人不是…… 第40章 余教授 没错,这个人我认识,是我们大学的一个哲学教授,因为岳茹有一节《中国哲学》的选修课,而我当时又是岳茹的忠诚追求者,所以我也报了这堂选修,而这个余教授,就是这门课的老师。 赶回了这个学校,看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我有些惆怅,但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有多想,继续向学校内走去。 此时学校大多数专业的已经放假,原本热闹的前街,浪漫的绿荫路,古老的大礼堂,此时已被烈日和孤单占满,当然,偶尔也会有人路过,或是还未放假的特殊专业,或是在这里呆了半辈子以此为家的老人民教师。 “阿姨您好,请问余广梅教授在吗,能不能帮我通知一声,就说我是他以前一个学生,有点事情想要向他求教。”此时的我站在教师公寓下,语气、面色都很诚恳的对管理员大妈说道。 或许是我演技还不错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平时向我这样的人太多了,这个管理员大妈早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见大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判定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后,便是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黑皮的记事本,翻看了两页,接着对我说道:“余教授今天在咱继续教育学院那边有个小课,现在应该正在上课,你去三号教学楼1104号看看吧。” 跟管理员大妈道谢了一声后,我便是生怕自己来不及一般,用最快的步伐走到了三号教学楼1104号教室,在教室前门外,通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我看到了讲台上的那个老人,确实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余教授,只是一年不见,他的体型消瘦了不少,两鬓的白发也是多了不少。 大概因为气候炎热而整个教学楼就这一个教室在上课所以不存在影响不影响别人的关系,教室的门并没有关上,因此余教授讲课的声音能隐隐从教室中传来。 “中国民间哲学呢,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哲学,但有有许多的哲理,就好像所谓的“成功哲学”、“处世哲学”等等,我个人可能是年龄的关系,对成功的渴望没那么大了,倒是总在微博里看些“处事哲学”,记得最牢的一句话,就是“感恩是一种处世哲学”……”余教授的声音也没有我印象中那么洪亮了,倒是讲课的风格还是没变,严肃中夹杂着些许的风趣。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就在我有些踌躇往事的时候,余教授腰上的老年三防手机发出了尖锐的有些刺耳的闹铃声。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节课我们讲讲中国民间哲学与中国春秋百家文化的关系。”余教授扫视了台下三十多个成教学生,利落如往常般的把教案本、教科书收入包中,说了一句,便是走出了教室。 “余教授。”我连忙正了正衣襟,迎了上去。 余教授站在了原地,扶了扶老花镜,看了我一眼:“挺面熟的啊,我以前的学生?” “恩。”我也不知道余教授是不是真的认出我这样一个在学校时并不起眼的小角色,但仍是认真回答道:“去年报的您的选修课。” “哦,放假了吧?有什么事呢?”余教授一边往教学楼大门方向走,一面问。 听余教授这般问,我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了想,我还是壮着胆子,试探性的问道:“余教授,您相信鬼神吗?” 余教授口中发出一声轻笑,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你选修我课的那会,我真的给你通过了吗?我应该在每一届第一堂课就说过,哲学与鬼神之说并不冲突,而中国哲学甚至有许多是与鬼神之说相辅相成的。我一直认为,哲学其实是一门唯心的学问。” 我点了点头,并不否定余教授的话,而是继续发问道:“余教授,算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您为余老更顺口些。” 我讪讪一笑,见余教授没有露出反感神情,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是继续用一种极其恭敬的口吻说道:“学生其实是想问,您个人是如何看待鬼神的。” 问完这一句,我便觉得自己的问题又唐突又冒犯了,印象里,余教授一直很抵触任何人问他有关他个人的事情,哪怕对方地位是什么政要官员。果然,从余教授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神情,业余学过一些微表情的我可以确定,余教授是的确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的。 不过下一刻,余教授仿佛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淡然且释然的一笑,然后说道:“我没见过,但不会完全不信,若我见了,我会无条件相信。” 见我有些发怔,余教授又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我连忙继续跟上。 “还有什么事吗?这位同学,如果耽误我吃饭,是要加收学费的。”余教授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知道把话挑明了不好,也知道余教授的性格,但是我觉得此时若是我不试一试,之后的机会将会更渺茫,于是,我终于说到:“余教授,您是不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做过一次肾移植的手术?” 余教授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uu看书.ukanshu 向餐厅行走的步伐也是停了下来。 我一鼓作气,继续说道:“那个捐献器官的正巧是我朋友,所以……” “所以你就大费周章的来质问我?”余教授没有回头,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没等我要开口否定,余教授的声音便是再次传来:“那就替我谢谢你的朋友,或是你朋友的家属。” 我怔在原地,看着余教授的背影越走越远,我明确的感觉到,我刚才说出的某一句话,很有可能触动到了余教授的自尊心。 …… “常吃烤肉不好。”傍晚的时候,我再次把希楼约到了涮烤摊,她这样抱怨。 “所以啊,今天不吃烤肉,咱们撸串。”我笑着说。 “火锅是最容易发胖的好吗?” “我觉得对你来,胖瘦的区别好像不大。” “吴延!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笑着连忙摆手求饶,然后问道:“对了,李珍珍怎么样了?” “出院了,被她的美女小助理接走了,看样子没有什么事。”希楼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其实说起来,看到这有些类似人鬼情未了的情节,我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和他们一对比,才发现我们活着有多幸福。” 我应了一声,没有多么上心的问道:“那如果你挂掉了,依你的性子,一定是希望你男人重新找到一个爱人,而不是为你孤独终老吧。” “胡说!你敢那样我阉了你!”希楼突然爆发似的道。 我怔怔的抬起头来,望着希楼。 第41章 30多年前的遗憾 希楼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颊再次绯红起来。 嘿,还真别说,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相貌,如果仔细看,她虽然比不上岳茹会打扮,但也属于天生丽质那种款的,尤其是这种有点害羞,脸颊泛红的时候,啧啧…… “咝!”正在挖掘希楼被忽略的那一面的我,突然感到脚背传来一股疼痛,这种疼痛,让我这个也算是经受过大风大浪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踩我做什么,你今天穿的可是厚跟鞋!”我不满的说。 “谁叫你乱看了,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希楼这样说着,似乎又想起了这种话往往是言情小说里,男主角无意间看到女主角的春光,女主角羞嗔时最喜说的台词,不由得是脸颊更红,有些刻意的岔开话题,道:“说说你今天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把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隐瞒的全都说给了希楼。 虽然我经历的可能并不算多,但是我语言能力有限,许多地方说着说着又补充两句自己的想法,导致我说完的时候,希楼脚边的铁盘里已经放了她吃完的串串起码一百多支。 我看了看火锅里仅剩不多的,她不太喜欢吃的香菇,真想问问她是不是饿死鬼投胎,不过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便没有真的说什么。 “这么说,你是真的特别意外这个受捐赠的人是你的教授,而且实在是摸不清他心中的想法?”希楼问。 我点了点头。 希楼继续说道:“其实吧,我觉得你还是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我眉毛一挑:“嗯?怎么说?” 希楼顿了顿,似乎是为了整理一下思路,然后便听她说道:“你的潜意识一直告诉你,他曾经是你的选修课老师,你很熟悉他,他也可能对你有些印象等等之类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把你自然而然的带入到了思维的死胡同里。” 希楼说到这里,看着我越来越发亮的眼神,大概是为了在此时给我一点自我思考的能力,她不再继续说,而是抄起筷子,又在火锅里捞了捞,终于捞上了半片青菜叶子,送入口中,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了我的身上。 见我还是一副沉思凝眉的模样,希楼不禁是恨铁不成钢的问:“嘿,你还没想到啊,你究竟是有多蠢?” 被希楼这般一说,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对她投来一个讪笑。 希楼无奈摇头,然后说道:“服了你了,你这样想,如果你压根不认识这个余教授,不了解他的性格,你该如何完成张政给你的这个委托?” “那我就去了解他,接近他,说服他?”我恍然大悟。 “对啊,就这么简单啊。”希楼笑着点头,大概是因为终于把事情给我理清楚了,而发自内心的轻松。 “可是……”我又问:“我现在这样想有些晚了吧,毕竟我已经接触过余教授了,他也知道我是谁了,我再接触,他不但会反感,也会对我更加戒备吧?” 经我这么一问,希楼也是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一茬来。 “要不这样,你明天跟着我去接触接触余教授,你妈是行为学泰斗,你从小耳濡目染,也应该懂些东西,分析分析,再想想对策。”我说着,便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希楼。 “免了。”希楼想也不想便是回绝了我的提议,然后只听她说道:“老娘我明天还要相亲呢,没时间跟你天南地北的瞎逛游。” “哟,是不是上次那个小白脸?”我笑着打趣。 “再白有你白啊。”希楼翻了个白眼:“管我闲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真的明天想要进一步行动的话,我可以再拉下脸来借个人情,帮你查查这位余教授的业余生活。”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笑着打了个响指。 “老板,结账。” “喂,我还一口都没吃呢!” …… 第二天,收到希楼发来的定位信息后,我就叫了一亮滴滴来到了建宁路的“退休之家”活动站,上了二楼以后,便是看到余教授正在很耐心的为一群大爷大妈讲授着什么唱歌技巧。 看这些老人各个面带笑容,我的心中是不由生出了些许的暖意,业余生活是这样的人,应该品性也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就是这个人?”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张政的声音,我扭头望去,却见张政也是一脸的古怪,显然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器官捐给了一个老人。 “你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我耸耸肩:“再说把你的器官捐赠给一位知识渊博,能给社会以及某一领域带来贡献的人,总比交给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要强的多吧?” 说完,我便不再给张政说话的机会,大步走到余教授面前,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啊,余教授,吃饭了吗?” “嘿,小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余教授有些意外。 我笑着开玩笑道:“我说碰巧您信吗?” 余教授也是一笑:“我不信,你的年龄起码还得三十年才会碰巧来到这里。” 我笑着看了看那个老年合唱团:“我可上了您两学期的课,可不知道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您竟然还有唱歌的技能,也没见你在学校汇演上表演过。” 余教授无奈的笑了笑:“事实上,我以前就是学声乐的,后来实在混不出头,有碰巧哲学刚刚进入国内,所以半路出家。” “那你也就把自己这个能力掩藏住了?”我有些不解:“难道你看到每次学校汇演时,uu看书 .uukashu.co那些人不专业的演唱,不会腹诽?” “这就是中国哲学给我带来的好处了。”余教授仿佛也没有太多对我的警惕,似乎出了学校这个大环境,我们的交流更像是一个朋友之间的正常聊天:“我如果站出来,唱的好,大家都会刨根究底我为啥唱歌好,然后我不得不说我是学声乐出身的,然后就能映衬出我其实是一个音乐方面的失败者,退而求其次搞起了哲学,这样我不仅在音乐方面的失败会被挖掘,我在哲学一面的名声也会不保。”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还是冒昧的问一下您,您似乎对于自己得到的这个奇怪,情感非常复杂?” 余教授听到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就在我认为我们俩又会像昨天那般不欢而散的时候,不远处的另一个合唱小组突然开始试唱:“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这个歌声传到我耳中的同时,也传到了余教授的耳朵里,却见他突然身子一震,然后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知道我如果不说,你想必会每天都缠着我不得安生,虽然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余教授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我连忙给他的杯子里续了些热水,也是在他身旁坐下。 余教授接过茶杯,端在了手中,说道:“不是我不感恩自己得到的这个器官,只是手术成功,让我不得不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余教授说到这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令我一辈子都觉得遗憾的事情。” 第42章 你只是自私而已 余教授见我表现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便是继续说道:“三十多年前,我二十岁出头,哦,和你现在年纪差不多,正逢上山下乡,我来到了皖南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初恋,嗯,或者说是我一辈子的挚爱——沈青,我们爱的无法自拔,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熬过了几年的苦难,就在希望的曙光即将照耀这个小村庄的时候,青青她病了。” 我猜到什么一般,问道:“是器官功能疾病?” “嗯,你很聪明。”余教授苦笑着点头:“也正因为如此,去年年底我的这个肾脏移植手术成功后,就有一个想法不断的萦绕在我脑海——如果青青再晚上十几年发病,那么,她或许能陪我走到最后……” 余教授说到这里,竟是哽咽出声,老泪浑浊落下。 “教授。”我连忙从挎包中掏出昨天希楼嫌麻烦塞到我包中的半包纸巾,递给余教授。 “谢谢。”余教授接过纸巾,哽咽的道了一声谢,接过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教授,其实一切该向前看,现在都过去三十多年了,您如果放不下一切,对您现在的家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不公平,不是吗?”我试着宽慰余教授。 哪知余教授听到我出于安慰的话,却是露出一副苦笑和自嘲的神情,说道:“其实,不怕你笑话,也正是因为我一直的耿耿于怀和念念不忘,才导致我三十多年仍未成家,成为周围人异样目光的承载着,成为他们茶余饭后聊天话语中可笑的“老光棍”。” 听到余教授的话,我不禁咋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余教授竟然为了年轻时的挚爱,可以在这三十多年来再未成家。 一旁的张政却是笑道:“你这安慰人安慰的,怎么不调查清楚再说呢,这下好了,还不如不安慰呢。” 张政突然的话语,却是仿佛提醒了我什么一般,让我不禁眼前一亮,对余教授说道:“教授,你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能陪我去见一个人吗?” “嘿,你不能这么做!你并没有问过我!你必须尊重我的意见!”张政不满的对我大吼大叫。 我却对他的不满熟若无睹,继续看向余教授,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才算,对吗?” 我这话一语双关,看似是对余教授说,其实也是在对张政说。 张政听到我的话,虽然嘴巴仍半张着口,但是口中却是再没有发出半个声节。 余教授微微点了点头,想了不知多久,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好。” 吃饭的点时,我约来了李珍珍,与余教授在“转角披萨店”见面。 当看到李珍珍时,余教授的双眼瞪得溜圆,口中喃喃道:“青青,青青!” “教授!教授!”我连忙用半边身子挡住了余教授的身子,道:“教授,你看错了,这位不是青青。” 余教授被我叫的回过神来,看着一脸诧异神色,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这位是余教授,是哲学泰斗。”我连忙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李珍珍,这位是晨华冷鲜肉华东地区总经理李珍珍。” 两人相互笑着点了点头,握了握手,相继坐下。 “看来小吴认定我缺乏哲学思维,找一位哲学泰斗来开导我。”李珍珍一扫之前的阴霾,让我第一次见到她开朗的一面。 余教授见李珍珍率先开口,也是笑着开玩笑,道:“不是,或许是小吴是觉得我太老腊肉了,想让我多接触接触小鲜肉。” 见两人聊天的开场不错,我松了口气,对二人道:“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我便给站在桌旁,仍旧一脸不满的张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重新戴上蓝牙耳机,走出咖啡厅外。 没等紧随而来的张政开口质问,我便是长长叹了口气,望着马路上来往不息的汽车和路旁似乎都有各自目的而行走的行人,问道:“你觉得什么是爱呢?” 张政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开口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想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张政无奈道:“这世上,没谁能给出确定的答案吧?” 我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觉得你和李珍珍如今算真爱吗,只能长相厮守,无法相濡以沫。” “算。”张政语气肯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断背山》里,uu看书 wwuukshu.co 两个同性之间的,算真爱吗?”我又问。 这次,他踟蹰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算。” 我再问:“那你觉得《金刚》里,那只大猩猩对安妮,算是真爱吗?” “算!”这一次,他又是没有犹豫便做出了回答。 听到张政的回答,我内心暗喜,表情却是故作迷茫:“那我就真的不太明白了,爱情之间,有没有什么明确的限制呢?生死不限,性别不限,甚至连物种都不限了。” “或许,爱情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限制吧。”张政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到张政这般说,又笑着问:“那你说,珍珍和余教授之间,会产生真爱吗?” 张政一听就炸了毛,怒视着我:“你别胡说八道,珍珍才二十多岁,怎么会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相爱!你别使坏!别逼我翻脸!” 我淡然一笑:“物种、性别、生死都不限,年龄会成为爱情的限制吗?” “不,那不一样!”张政有些生气,显然我的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但是我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否则便是前功尽弃了,我点了点头:“是,是不一样,因为你并不希望李珍珍重新得到真爱,你自私的认为,你必须是李珍珍的唯一,哪怕你什么都无法给她,无法和她交流,你也不愿意她去重新的爱上别人!” 我的言语有些斥责意味,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就在张政被我斥责的哑口无言,他突然看向“转角披萨店”的大门,神色惊慌的叫道:“珍珍!” 第43章 爱的真谛 说完,张政便是在瞬间离开我的视线,向我身后方向飘去。 我连忙转身,顺着张政的身影望去,果然见李珍珍大步从披萨店走出,大步疾行而去。 我有些茫然,还是走入了披萨店,坐在余教授对面,问道:“教授,您说什么了,把人家气跑了?” 余教授此时迷茫的神情比我好不到哪去,听到我的问题,他也很是无奈,道:“没说什么呀,我们一开始还聊得很好啊,然后她莫名其妙就说有事,就走了。” 我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又问:“那你们最后聊的是什么啊?” 余教授想了想,笑道:“哦,对了,我夸她今天的妆画的很有水平,说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子都不会化妆,不然洋鬼子当时也不会说中国没有美女。” 我哭笑不得的趴在了桌子上,很是无奈的用手抓着头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余教授问。 我苦笑道:“教授,任您学识再渊博,恋爱经验也比不上现在的一个大学生甚至中学生,您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爱美化妆是天性,这种事情除非她主动提,否则您是不能说的,否则像是揭穿人家整过容一样。” 余教授迷茫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确不了解这些,旋即仿佛反应过来一般,道:“不对,小吴,什么恋爱经验,我刚才和那女孩子,是在……约会?” 最后四个字,余教授说的有些结巴。 “那个……恩……”我有些支支吾吾,对于一个学者,我还真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明了。 余教授却是坦然一笑,道:“其实这三十多年来,亲人、朋友,没少给我介绍对象,但是结果都是和今天差不多,说起来,应该不是经验问题,而是情商问题。”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余教授,没有想过他竟会如此坦诚。 “那您对这个姑娘有没有什么感觉呢?抛开道德观念,传统观念。”我试着问。 “搞哲学的,哪有那么多道德观念,传统观念。”余教授一笑:“不过话说回来,我总感觉和她很熟,不仅仅是她长得神似轻轻,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奇怪吧?” 听到余教授的话,我不禁心中是欣喜万分,忙是开口说道:“教授,既然你对她有熟悉感,又不是害怕世人评论的老古董,那你完全可以试着进一步接触她,更深入的了解她呀!” “你很迫切的撮合我俩,是因为什么?”余教授满脸奇怪的望着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她?” “都不是,或者都是,对她而言,是为了她,对你而言,是为了你。”我说。 余教授听了我的话,不禁又是一笑:“这是我从认识你以来,你说的最深奥的话了吧?”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真的因为移植手术而想起您的初恋,那应该是在手术前就该有这样的想法吧,毕竟据我所知,目前器官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是特别高的,在医生给您说明成功率的时候,您就该有这样的想法。” 余教授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我又问:“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您当初又为什么会决定去做这个手术呢?您当时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我的话显然是说到了点子上,却见余教授听到我的话以后,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陷入了长长的思索。 我并没有打扰余教授,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我告别余教授,回到住处,却发现张政此时竟是蹲在我家的门口。 “怎么不进去?”我问。 “进不进去对我而言意义是一样的。”张政抬起头,望着我:“我在这里等你,只是为了等你一个解释。” “解释?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无私,还是自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张政尾随而入。 “我觉得你是在道德绑架。”张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自私,你就会说我不够爱珍珍。我若无私,就得看你毫无选择的给珍珍介绍对象,强迫珍珍幸福,让我离开。” 听到张政的这番说辞,我深深的看着张政,许久以后,才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张先生,我觉得这已经不是爱于不爱的问题了,也不关余教授和李女士的关系,主要还是看你。” “看我?”张政更加不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珍珍并没有从我离开的伤痛中完全走出,你不能强行给她安排幸福,不要只图效率不求质量,她不能受到二次伤害。” 张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u看书.uukansh导致我家的电灯闪烁起来。 我听到张政的话,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火气,怒喝道:“不是她走不出来,是你!是你舍不得离开!”大概是我这个职业天生对鬼物有一种压制,亦或者是我的脾气的确来的有些突然,张政听到我的咆哮,怔了好一会,才是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舍得离开,是她舍不得我。” “那是因为她能感觉到你的陪伴,所以她放不开。”我说:“没有什么爱是永恒的,没有什么人是走不出过去的。我让她和余教授见面,就是为了让她从你的爱中渐渐脱离,但你和她都没有死心,都没有绝望,换句话说,就是还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脱离,因为她爱我。”张政犯了倔,一副完全听不进去我话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知道此时如果就这个问题继续和张政交谈,那么就会一直在这个死胡同里徘徊,想了想,我绝对换一种方法,于是我坐在张政身边,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很相爱,你们有着寻常情侣之间都无法比拟的真情。之前我问过你,爱是什么,现在,我给你一个答案,爱是情侣之间相互付出的一种比赛,她爱你,她会试着比你付出多,而你爱她,所以你会试着比她付出的更多,对吗?” 张政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认输了吗?”我问:“你现在渴望她为你付出,但你……恕我直言,你不能给她付出更多了,你现在甚至都不了解你去世以后,她的未来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对吗?” 第44章 当老板了? “那好吧。”张政冥思许久,终于开口:“我爱她,所以我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她。” “哈?”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张政。 张政坦然一笑:“我的意思,我们去问珍珍的想法,她如果觉得我离开对我们俩都好,我就离开。如果她仍然选择和我长相厮守不离不弃,那你就不用再劝说我了。” 听到张政的话,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根据我之前和李珍珍的协议,如果你们的决定导致我接受的委托失败,我会遭受过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就算是李珍珍违约了。” “我知道,我相信她如果做出这个选择,一定会把她的所有财产都补偿给你。”张政点了点头,目光和言语都十分的笃定。 “你真的很自私。”我说:“不仅对李珍珍自私,对我也自私。” 张政对我诚挚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只要我的心是善良的,对错都是别人的事。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 “算了。”我摆了摆手:“结果是什么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一早九点,还在美梦中的我,便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所惊醒。 “喂,你好,哪位?”我看了看,是一组陌生的固定号码,但是却未被标注是 “您好,请问是吴延吴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是礼貌的男人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我又问。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松了口气,道:“您好,我是建邺区工商局的,您的营业执照已经办下来了,请尽快过来领取。” “不是,你等会儿……”我不禁问道:“什么营业执照,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那请问您的身份证号是不是32041119941114****?”那人又问。 “对,没错。”我回答。 “那就没错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生怕我反悔一般,说道:“您在工作日拿着本人身份证尽快取一下,好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是挂断了电话。 营业执照,什么鬼?诈骗电话,看样子不像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我拿出手机,便是拨通了一个号码,彩铃响了几遍后,便是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喂,要死啊,那么早打电话给我。” “我也刚才被吵醒。”我说:“我刚被一个自称建邺区工商局的人吵醒了,说什么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咚。”我从听筒中,听到了似乎什么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希楼那有些刺耳的尖叫:“真的,办下来啦,太好了,你在家等我,哪都别去啊!” 说完,希楼也是不等我反应,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没有打电话问问希楼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补起了回笼觉。 “咚咚,咚咚。”睡梦中,我的房门被敲响,我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听到敲门声还在继续,并不是睡梦中的产物,我便是对着门口问道:“谁啊。” “还能是谁啊,是我,开门。”希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有些欣喜和焦急的情绪。 我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却见希楼满头大汗,背着一个斜挎包,正喘着粗气。 “你咋了?蒸桑拿了?”我笑着调侃道。 “别废话,快赏我一口水喝,跑的太急了,忘记买饮料了。”希楼毫不客气的走入我的房间,把我放在凳子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往我床上一扔,大大咧咧的说道。 “嗻!”我模仿着古装戏里,太监的模样,弓着身子倒退出了房间,很快,我拿了一瓶冰镇的汽水,来到房间,拧开瓶盖递给希楼,压着嗓子道:“主子请用。” 希楼接过汽水,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直接一口气喝掉半瓶,然后看着我,笑吟吟道:“不错,小延子,本宫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赏你一样东西。” 说着,希楼把自己的挎包打开,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 我也不贫了,接过文件袋打开,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一怔,文件袋里装着的是一张营业执照,名称是“唏哩呼噜饮品店”,注册资金十万元,而法人的名字填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怎么样,惊讶吧?!”希楼得意的问。 “吓得我喘不过气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语序混乱了:“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谁说是送给你的,想得美。”希楼冲我翻了个白眼。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喝了一口饮料,心想原来希楼一定是想创业,又可能有些顾虑,所以把法人挂在了我的名字上。 谁知希楼的下一句话险些没让我被这些汽水呛出眼泪,只听希楼说道:“你做老板,平时啥事不用做,利用这个地儿去做渡鬼师,不能总把鬼天天往家里引不是。而我,就做一个老板娘,做饮品店可是我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事。看书.uanhu” “咳咳咳咳。”我剧烈的咳嗽出了嗓子里的饮料,抹着眼泪,看着希楼:“你说你做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希楼刚才似乎说她做什么老板娘。 希楼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面色微红,很快便是改口道:“二老板,你是大老板,我做二老板。” “这样不好吧,还是把法人转给你,我做二老板,哪有我占这么多便宜的道理?”我说。 “不是你占我便宜,而是我占你便宜。这个门面是我从张家姐妹老爸那托关系找来的,而且手续上他也行了不少方便,他爸爸对你感激的很,这些都源于你,我就是掏了点房租和注册资金而已。”希楼听到我的回绝之意思,有些着急,央求我道:“吴延,我早就想创业了,现在稿费不够花,又不想问家里要,开个饮品店,既能赚钱,也不会太耽误我写小说,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我本还想拒绝,但看道希楼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汗水,猜到她一个人为了这事忙前忙后没有告诉我,说到底也是为了我好,于是我终于点了点头。 希楼见我点头,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欢呼到咳嗽才停止。 “对了,不是说要拿本人身份证才能领吗,你怎么拿到的?”我问。 “有关系好办事嘛。”希楼得意的对我说,说到这里,希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问道:“吴延,你说你记不得你老家在哪里了,对吗?” “嗯?放心,会找到的。”我宽慰道。 “你是不是傻呀。”希楼道:“你身份证上没有地址吗?!” 第45章 线索断了?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我迫不及待的拿出身份证,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关系,我的身份证还掉在了地上。 “瞧你那急样,也不知道你上大学这几年怎么想的,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希楼嗔了我一眼,弯腰帮我把身份证捡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接受委托以前,我每每想到自己的身世,思维就仿佛被什么控制一样,一下子就跳转到别的事情上了。”我耸了耸肩,目光看向了希楼手上我的那张身份证。 “武进市新北区春江镇红旗村一组27号。” 看到这个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的地址,心中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对希楼道:“我们去看看吧?”“现在?”希楼诧异的望着我。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嗯,现在!” 有人说:人生中,总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不知道这一次和希楼算不算的上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简单的在快餐店带走了两个汉堡,一包薯条,一包鸡米花,两杯饮料,便是直接前往高铁站,一个小时候,我们俩便是已经站到了武进市的街头。 而后,我们俩叫了一辆专车,直向目的地行去。 一路上,希楼不断的问我“熟悉不熟悉”“有没有印象”之类的话,我也是很用心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但是我回答希楼的,只有茫然的目光和摇头。 一路上,专车的司机时不时通过内后视镜看我们两人,表情复杂而且怪异,我猜,他一定把我们俩跟狗血电视剧的剧情套在了一起——我失忆了,我的女朋友让我故地重游,试图帮我找回记忆。 不过再一细想,我的确失忆了,希楼的确是在帮我找记忆,只是希楼并不是我的女朋友而已。 红旗村是个小渔村,对于这里,我们仍是毫无印象。 按照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我们寻到了一个院子,但是大铁门上的牌子,我和希楼却是不由一怔,红旗村村委会! “老乡,村委会在这里多久了?”希楼问路过的一个村民。 “一直都是啊。”那个村民回答。 “那您认识他吗?”希楼又问。 那村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见过。” “那你们村里姓吴的有几家?”希楼又问。 那村民闻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两人,道:“我们村里人都姓洪,这里本来叫洪家村,解放以后改名红旗村的。” 我和希楼对视一眼,希楼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哎,看来也没必要再问了。” “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希楼对我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不过看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了,一,你这证是假的。” “不可能,办好多手续都得刷身份证,我这证各种刷都没出过问题。你忘了,刚才我们买高铁票,也是自助取的票。”我急忙否定了希楼说的这种可能性。 希楼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你的这个身份证是你失忆之后办理的,地址在有心之人的改变下有过变化。” 我微微点头,很快就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存在许多逻辑上的错误:“比如,如果是之前我们通过我记忆碎片推测的那样,那么我是在白族遭遇巨大变故以后,才失忆的,而我也成为了唯一一个渡鬼师,又谁会刻意的改了我的身份证呢。其次,身份证是国家最严格的证件之一,哪里那么容易更改?” 希楼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说道:“身份证号码是无法改的,但是地址的话,对于稍有权利或人脉的人来说,改起来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至于是谁给你改的,我猜,和抹去你记忆的人,是同一个吧。” 我闻言不禁一怔,不得不说,希楼仅仅两句话,就打消了我的疑虑,看着这安静平和的小渔村,我不禁又是叹了口气:“但我们今天还是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我跑。” “嘿,说什么呢,就当是旅游散心了。”希楼笑着摆了摆手,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再说了,我们也不算白跑啊,至少把范围缩小了,身份证号码没有变,就意味着你就是武进市新北区的人。” 我听后神情一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心中对于希楼的感激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希楼开店的事情,便是对她道:“希楼,你让我当法人开店,那初期你投入的钱,算一半必须在我身上。uu看书 .uknsh.om” “什么话,当我是外人是不是?”希楼嗔我一眼,说道。 我摇了摇头:“亲兄弟才要明算账呢,你不和我明算账,才是把我当外人呢。” 见希楼还是有些回绝的意思,我又说:“你如果不同意,那之后的收入我一分不要!” “你……”希楼瞪了我一眼,见我态度坚决,便是把话又吞回到了肚子里,嘀咕道:“你有多钱啊,穷要面子活受罪。” 我听倒希楼的嘀咕声,说道:“现在没钱,但很快就有了。” “怎么,彩票中奖了?”希楼好奇的问。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张政委托可能失败的事情讲给了希楼。 希楼闻言,却道:“非也,此乃君不察故也。” “哈?什么茶?什么骨?”我更加迷茫。 “没文化!”希楼翻了个白眼:“我意思,你之所以没有信心,难以决断,是因为你观察的不够细,了解的不够多。” “好好地拽什么文啊,真是的。”我无奈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能观察够细,了解够多?” “至少,你得加深对余教授的了解,看看他有没有足够的魅力,让李珍珍忘却旧爱,大胆的抛弃世俗观念,与余教授来个老少恋。” 我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算了,服了你了,笨死了。”希楼摆了摆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今晚你去拜访余教授,多和他聊聊天,不仅今天,在李珍珍作出抉择前,你都要去,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力去发现余教授的闪光点。” 第46章 思想负担 于是,等到我们回到金陵后,我又赶回“母校”,再次来到教师宿舍楼,再次接触了那位宿管大妈。 宿管大妈一见又是我,表情十分怪异:“小伙,你怎么又那么不巧,余教授又去上课去了。” “都过了晚饭了还上课?”我也很是惊奇,毕竟余教授目前算是返聘教师了,应该没有那么紧的课程吧? 听到我的话,宿管大妈并没有抬头,不过却是十分赞同我的话一般,一边翻着记录本,一边说道:“对啊,余教授最近课程怎么排那么紧。哦,找到了。” 宿管大妈说完,我的目光便是凑了上去,却见那一页的记录本上,的确是留着余教授潦草的字“夜大课程,研究生教学楼1203。” “谢谢阿姨。”我说着,便向研究生楼疾步走去,宿管大妈的年纪比余教授还要大,但愿我叫她这一声阿姨,下次如果还要有什么事找她帮忙,可以换来她的热情。 来到那间教室门口,却见讲台上,余教授正在口若悬河的说着:“先天下之忧而忧与行乐须及春是两种看似方向截然不同,但如果仔细琢磨却并不冲突的两种中国的生活哲学。我这样说你们可能无法理解,这样说,你们或许就懂了:一个人呢,可能因为身体不好,可能因为相貌不好,也可能因为年龄大了渐渐与时代脱轨了,所以有些自卑,然而呢,他却……” “他说的有一个人是他自己吧。”张政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传来,吓得我差点没有站稳。 “嘿!不要从我身边突然出现!”我压低声音,不满的对张政低吼道。 张政却是对我的不满视若无睹,依旧看着讲台上深情讲座的余教授,嘴里嘀咕道:“别说,这老家伙把哲学这么深的东西讲的那么通俗易懂,还能加入真情实感,的确有些能耐。” “加入真情实感?”听到张政的话,我错愕的一愣,旋即顺着他的目光向教室内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吓一跳。 讲台上,余教授似乎是在说一个他听说来的故事,原本很是狗血的故事用他的言语组织起来,却是这般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可以看到,讲台下数个学生已经是双眼泛红,显然已经被余教授的故事牵引住了情绪。 余教授的讲课风格,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两天开始,发生了变化,而且不是普通的变化,而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余教授的讲课时严肃的,冷不丁给你来一个风趣,让你猝不及防之下被逗乐,而那风趣之后的两分钟,他讲的绝对是重点中的重点,他的这一招相当管用,他的重点往往不会有学生忘记。 然而现在的余教授,讲课风格完全是以真情去打动学生,让学生觉得不仔细听就会错过什么,让学生自然而然的喜欢上这门课。 “至少。”我侧过脸,看着张政,说道:“珍珍在失眠的时候,总有故事听。” 张政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是,我似乎明显感觉到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因为张政的意外出现,我并没有像之前希楼说的那般,继续详细去了解余教授,而是选择和张政一起回来。 路上,张政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走到李珍珍家楼下以后,张政才叫住走出数步的我,有些吞吐的说道:“吴先生,明天上午如果有空……来这里一趟吧。”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了李珍珍的住处。 比起之前,李珍珍的性格开朗了许多,不得不承认,这是因为她知道张政还陪着她的缘故,所以她的心态恢复,张政居功至伟。 李珍珍热情的招待我坐下以后,为我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的,这股子热情劲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我打算直入主题,说道:“珍姐,别忙活了,坐下来,我们聊聊天。” 似乎是猜到了我话语里的“聊聊天”指的是什么,李珍珍闻言一怔,便是点了点头:“哦,好。” 然后李珍珍坐在了我侧面的沙发上,神情严肃的望着我。 我干咳了一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珍姐,不知道您对余教授这个人是什么看法,您应该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 李珍珍面色微红,但是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神情突然慌乱了一下,然后问我:“阿政没在?” 我看李珍珍背后的张政摇了摇头,u看书 ww.kanhu便是对李珍珍笑着说:“没事,您就放心大胆说就好了。” 李珍珍低下头,拖鞋在地板上蹭了半天,才道:“余教授人挺好的,风趣,渊博,而且特别真实……但,我无法想象我如果真的和余教授,阿政会有多么难以接受。” “这就是你的思想负担,是嘛?”我问,余光看向张政,发现张政此时的神情依旧渐渐显露出些许愧疚了。 “恩。”李珍珍点了点头。 “也因为如此,之前和余教授的见面,你才选择了提前离开?”我又问。 “对不起,我……”李珍珍轻咬下唇,鼓足勇气的说道:“我无法战胜内心的惶恐,事实上,我昨天和余教授聊了十分钟,我就有些动心了,但是我害怕,我觉得我不能动心,这是对阿政的不公和不忠,所以我只能仓皇逃跑。”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李珍珍:“所以,就算不是余教授,而是更令你心动,条件更好地男生,在这种负担中,你也只会选择逃避,是嘛? “可能是吧,至少现在是。”李珍珍说:“他即使去世了,也没有抛弃我,我又怎么能因为自己心动而抛弃他呢?” “哎。”双眼泛红的张政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仿佛在瞬间穿透了生死的界限,让李珍珍为之一振。 “他在这里对吗?他一定在!”李珍珍突然站起身来,一面四处张望,一面说道:“我听到……不,应该说是我感觉到了他的叹气声,我最熟悉他的叹气声了,不会有错,就是他,他在哪里?!” 第47章 至关重要的记忆 “是,他……”我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李珍珍打断了:“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让我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看着近欲癫狂的李珍珍,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我总不能说,之所以这样做,是张政授予,让你做选择什么之类的话吧。 就在这时,张政突然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兄弟,现在能帮我转达一下一句话给他吗?” 我点了点头,张政于是就说:“就帮我转告她说——我已经想通了,已经耗费了太多的青春,如今我已经死了,我是真真正正什么都无法给你了,甚至连和你说句话都很难做到,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都放手,我去投胎,你找一个新的寄托。” 于是,我将张政的话转达给了李珍珍。 李珍珍听到这句话,神情变得更加慌乱,她看不见张政,便是一边在房间里转着圈,一边焦急的说道:“不,阿政,你误会了,我唯一想要长相厮守的人,只有你。求你,我离不开你。” “所以,我才必须离开,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我不想违背,我也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我一面转达着张政的话,一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政。 “他什么意思?他要去哪?”李珍珍抓住我的胳膊,问道,她抓的很用力,我的胳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我甚至可以肯定,她此时的指甲已经嵌入到我胳膊的肉里。 “他在阳台,送送他吧。”我看着张政的逐渐虚化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说道。 李珍珍闻言,面色陡然一变,转身三步化作两步来到阳台:“你不要走,求你了。” 张政微微一笑,用他那对于李珍珍来说并不存在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他轻轻把脸靠近李珍珍的面庞,两唇轻轻的碰触在了一起。 李珍珍的身子一动,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十分的惊异,他们俩一虚一实,按理说是不可能接吻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俩的动作,却没有别的行为可以解释。 难道,这就是所谓“爱”的力量吗? 这跨越生死的一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当张政睁开眼睛的时候,李珍珍竟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张政看着李珍珍,情真意切的说道:“你不能做一个离不开我的人,我也不能自私的让你无法离开我。事实上,我已经很幸运了,能陪你那么久,看你生活那么久,甚至还能和你说那么多话,和你告别。我已经满足了,你也该满足了。” 我刚想将张政的话转达给李珍珍,张政却是对我摇了摇头:“这几句话,她隐约可以听到。” 看着神情呆滞的李珍珍,我叹了口气,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吧,我把你需要的东西,给你。”此时的张政身体已经极其透明,我这才想起来寻扎记忆碎片的事情,便是点了点头,连忙也是走到阳台边上。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和她道别。再见了,哥们。”张政说着,探出手来,放在我的额头之上。 下一刻,我和李珍珍一样陷入了呆滞,一段前所未有的记忆同时也涌入了我的脑海。 …… “小延,陪爷爷出去转转。”爷爷对我说。 “出去,去哪里呀?”我看了看白雾缭绕的小山村,又使劲的仰起头,看着爷爷,颇为迷茫的问。 “不是出村,是出山。”爷爷慈祥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 “嗯嗯,好呀好呀,外面是什么样子呀?”我很好奇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爷爷又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说。 于是,幼小的我便是迈着欢快的步子,跟随者着爷爷沿着山路走。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破庙前,这似乎是我从未见过的庙宇。 “无常庙?”那时的我似乎为了展示自己的认识字,遇到能认得的字都会很得意的念出来,纵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进去吧。”爷爷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向庙中走去,我见爷爷走进去,便也不再显摆,也连忙跟了进去。 庙内和庙外展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庙外是破败的,杂草丛生的,而庙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整洁,别说蜘蛛网了,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幼小的我,把目光投在了那个被供在正中,浑身通白的神像上,当时的我只觉得这个神像修的好生怪异。 只见神像浑身白衣,手持鸡毛掸子,uu看书ww.uukanshu.cm 长相丑陋,眼睛外凸,吐着红红的舌头,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四个字。 我学着神像上的模样,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他帽子上的字,念道:“一见生……财。” “不敢对祖上无理!”爷爷没有了往日对我的溺爱,眉毛一竖,怒喝道。 我连忙收起了舌头,却见爷爷从包中拿出几束香,点燃以后,口中默默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分开一半给我,接着,爷爷对着神像拜了数下,将香插入香炉,终于站直身子,看向我:“照着我刚才的做。” 于是幼小的我照着爷爷的模样也拿着香拜了拜,然后踮起脚尖把香插入香炉。 爷爷站在那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那时的我终究是个孩子,免不了好动,等了一会便是有些不耐烦了,遂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神像,小声的问:“爷爷,这个神仙是咱们的祖先啊。” 我当时的心理是:千万不要是我祖先,否则我长大岂不是也要长成这副摸样? 但是,爷爷却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是,外面的人称祖上为——白无常。” “白无常?!”我立即就想起了《白娘子传奇》里的角色,这么一对比还真的有些像,但是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是不禁问了出来:“爷爷,有白无常,那是不是也有黑无常呢?” “哼。”哪里知道,爷爷听到我的问题以后,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是有,但却是我们一族的死敌。记住,遇到黑族人,就是黑无常的后人,能躲就躲,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坏人。” 第48章 变本加厉的黑族 “为什么呀?”那时尚且年幼的我眨着迷茫的眼睛,问道:“我们都是无常,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 当时的我,似乎刚从某部武打电视剧中学到“自相残杀”这个词,于是到哪里都喜欢用。 爷爷叹了口气,冷哼一声,说道:“哼,只有我们祖上才称得上无常,俗话说,活无常,死有分。活无常指的是我们祖上,死有份指的是黑族组长。至于他们为什么与我们成为死敌呢?此事说来话长。” 看到爷爷似乎有些不想说的模样,那时习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我不禁有些着急,拽着爷爷的手摇晃起来,又是撒娇又是央求道:“爷爷,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 爷爷叹了口气,溺爱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不是爷爷不想说,只是有些事情啊,我觉得告诉你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那你就更应该告诉我了呀。”我理所应当的说:“万一是好事呢?” 爷爷被我无忌的童言说的微微一怔,思索了好一会,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 爷爷大概在整理语言,又过了那么一两分钟时间,才道:“黑白两鬼圣,暗合阴阳,我们白祖是阳,是正。而黑祖是阴,是邪。当然,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正邪阴阳并不等于善恶,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比如,我们白祖的使命是超度那些善良的鬼,而黑祖的使命,则是除掉那些怨鬼恶鬼。因此,白族被称作渡鬼师,黑族则被称作除鬼师。”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挺好啊,狗赶小贼,猫捉耗子嘛。” 爷爷听到我有些幼稚的比喻,原本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了微微笑意:“可以说是这个道理。”然后,我看到爷爷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了:“只是,大概是经常跟那些恶鬼怨鬼接触,黑族人也渐渐变得的自私,不择手段起来。在数百年前的一个盛世,天下间没有多少恶鬼怨灵,他们便开始将目标投向善灵,以它们存在潜在怨念为由,在我们白族人之前将其除掉。因为我们白族人秉性善良的关系,虽然反感黑族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却不会与他们争执,只是绕着他们,躲着他们。谁知道,哎……” 记忆里,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皱纹更胜了。 又是好一会,爷爷才是整理好了思绪,继续说道:“后来,他们觉得我们白族好欺负,便是变本加厉,甚至经常在我们白族人委托过程中,除掉委托的善鬼,导致白族人委托失败。” “委托失败,那会怎么样?”我问。 “会……”爷爷刚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们一老一少面前的白无常神像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声音,似乎像是大狼狗咬碎骨头的声音,然后,那神像的双眼猛然有神,眼珠看了看爷爷,接着又看到我。 不寒而栗,大概就是我当时的切身感受吧。 “别紧张。”爷爷粗糙却有力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之上,果然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刚刚安下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白无常神像突然张开嘴巴,那条原本就能与下巴一样长的舌头再次变长,犹如一条灵蛇一般,卷在了我和爷爷的身上,然后,一股拉扯的力量,拽着我和爷爷陷入了一片无尽,却仿佛有水波萦绕周围的黑暗之中。 …… “吴先生,吴先生!”李珍珍的呼唤把我从记忆里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没有怪李珍珍,因为这段看似比之前都要长的记忆,在无尽的黑暗中,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结束了。 “恩,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到一些自己的往事,所以有些失神。”我道歉道。 “恩。”李珍珍脸上的泪痕此时并未干,她抚了抚被阳台上风吹起的鬓发,问道:“他是真的走了吗?” 我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突然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有些多此一举,不禁是自嘲一笑,然后回答道:“恩,走了,彻底的离开你了。” 李珍珍听到我这句肯定的答复以后,眼圈一,显然又想再哭,不过这么久的独自生活,显然磨练了她的意志,只见她努力的抿了抿嘴,显然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纵然,仍有两滴晶莹的泪水分别从她的双眼滑落,但她还是闭上了双眼,微微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巴张开,笑了出来:“恩,走了就好,希望他一路顺风吧。” “一定会的,你放心吧。”我宽慰道。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李珍珍说道。 就在我想说,没什么好不好人的,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的时候。 “嘎嘎嘎嘎,好人,嘎嘎嘎嘎。”一声怪异且尖锐的笑声打破了这高档小区的安静。 “恩?”我皱着眉,循声望去。 “怎么了?吴先生?”李珍珍白手起家,看书 .uukash 如今年纪轻轻身价千万,是怎么一个精明的女孩,很快就从我神情的异常之中察觉到了不对,疑惑的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笑声?”我问,目光继续从阳台向外四处张望。 “奇怪的笑声?没有啊。”李珍珍疑惑摇头。 “恩,那我就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同时把目光投向楼下一株槐树的阴影处。 阴影里,隐隐有一团黑影,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但那团黑影却有一双邪异的眼睛,如同野兽,光是对视,便让我遍体生寒。 “没什么事吧?”李珍珍有些担忧的问。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既然完成了张政的委托,我也该离开了,祝你新的生活能够愉快。” 我抛下这句不是道别的道别后,便是转身出了李珍珍的家,飞速下楼。 但当我冲到楼下时,却发现那槐树下,奇异,令我发自内心恐惧的黑影,却是悄然无存。 会是什么呢?是恶鬼怨灵?还是只是我因为刚才突获记忆的缘故,产生的幻觉?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之后,我打电话约希楼出来,将我刚刚获得的记忆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希楼沉吟许久,也没有给我对这段记忆像之前那般详细的剖析,只是淡淡的说:“一切的答案,可能就得你回家去瞧瞧了。” “回家?可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啊。”我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 希楼对我投来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或许,就在红旗村。” 第49章 庙 看希楼说的如此笃定,我不禁一怔:“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希楼闻言,却是对我投来洒脱一笑:“直觉。” “直觉?”我一听,不禁失声笑出。 “笑什么笑,你难道没听过女人的直觉很准这句话吗?”希楼双手叉腰,很是不满的说。 “我是笑你怎么那么封建迷信。”我摇摇头。 “拜托!”希楼听到我的话,更加不满:“比起能看到鬼魂,直觉什么的根本算是先进科学吧。” “额。”听到希楼的这句话,我竟是毫无能力反驳。 于是,我们俩跟昨天一样,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坐着相同的车次,又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当然,就连目的地也是一样的。 某著名行为学家说,一个正常人,生活都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只是有些人的规律明显一些,有些人的规律则比较不容易被发现罢了。 这不,我们刚刚走进村子,就见到昨天遇见的那个村民。 那个村民显然也认出了我们,也和我们一样的吃惊:“咦,怎么又是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昨个不是都给你们说了,这里没有姓赵的吗?” 我愣了愣,然后说道:“老乡,您记错了,我们找的是姓吴的。” “管她姓什么的。”村民摆了摆手:“反正我们村里只有姓洪的,也向来不找外地媳妇。” 我还想争辩什么,却是被希楼拉了拉袖子制止了,然后,希楼大方的走到村民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塞到村民手中,道:“老乡,我们今天来是问别的事情,请问这村里,或者附近的村子,有没有庙。” 看到希楼这么大方的把一百元塞到一个陌生人手里,心中不禁是感慨:“有钱就是任性。” 那村民看到手上的一百元钱,脸上一喜,便把那张钞票往自己满是灰尘的蓝黑色上衣口袋里放,但是动作只做了一半就止住了,只见他对希楼投来了憨厚一笑,道:“丫头,这钱我不能要,因为这附近都没有什么庙,就算有,四十年前也都被拆掉了。” 我心中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老乡你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但是你攥着钱的手上青筋都起来了好不好啊喂! “没事,给你的就是你的。您再好好想想,这里真的就连一座庙都没有吗?当然,想不到也没有关系,不勉强的。”希楼摆了摆手表示送出去的钱不会再要回来,这让这位村民紧绷的脸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大概是看到希楼如此大方,脸上渐渐浮现出些许的愧疚神色。 就在我暗暗腹诽,希楼怎么平时不见对我这么大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对人不对事时候,那村民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突然说道:“要说庙,村东头沟渠中的确是有个怪庙。” 听到这句话,我和希楼都是眼前一亮。 希楼要比我的确是理智一些,忙是追问道:“怎么一座怪庙,老叔您能不能说的再仔细一点?” 得。老乡这个称呼也被改口成为老叔了。 那村民闻言,模样警惕的望了望周围,然后压低声音道:“那破庙啊,修在我们村东头的一个干枯的沟渠下面,据村里的老一辈人说,那个沟渠原先是有水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我和希楼异口同声的追问。 村民继续压低声音道:“七十多年前,鬼子进了村,领头的鬼子说村子风水极好,有宝贝在那沟渠下面,便是让手下的鬼子兵下水去寻宝,结果你们猜怎么地,一队接一队,都没有再上来,水也没起过什么波动。” 老乡说到这里,两眼泛起了光,仿佛他此时所讲的,是他亲眼所见到的一般。 “那个鬼子头说自己懂阴阳术,硬要亲自下去看看是什么水鬼作祟,但是,他也没有再上来。第二天,鬼子撤了军,村里人目送鬼子离开后,再次来到东头,却发现沟渠的水全都干了,沟渠底的土地干涸的好像大半年没下过一滴雨一样,然后又有眼尖的,发现沟渠里有一座破庙,想罢是龙王庙了。你们说着玄乎不玄乎?奇怪不奇怪?” 听到这个村民的话,早就对他颇有成见,又觉得自己见多识广远超常人的我不禁是嗤之以鼻的一笑:“老乡,您还真是厉害,只给了你一百块钱,你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编出这么一个故事唬我们开心。佩服,佩服。” 那村民闻言,u看书 ww.uukansh 眉毛一竖:“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就算不是你编的,也只可能以讹传讹的瞎话而已,老一辈人封建思想都比较严重。”我说“古代人可不比现代人笨,在水底下修座庙不算什么。”。 “吴延!”希楼等了我一眼,我这才没把后半句的阴阳怪气说出来。 那村民闻言,脸上却是不见半分羞恼神色,只是嘿嘿的憨笑了几声,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这的确不算奇怪,也不算玄乎,因为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村民舔了舔嘴唇,看了我们俩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啊,村里人提议去感谢一下龙王,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但凡是踏足到沟渠里,便仿佛能听到庙里传来鬼子说话的声音,胆子大的再往近走,会隐隐感觉到庙里有一双令人遍骨发寒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还能有胆量继续往近走,会发现,那个破庙不是什么龙王庙,而是一座山神庙。” 我和希楼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尤其是村民说的最后一句,山神庙?这附近可是连一座山也没有啊。 “也正因为如此,前段时间来过几个专家,说传说红旗村就是传说中愚公移山的地址,真是扯**蛋。”村民以粗口的方式表达心中不满,然后继续说道:“你们俩如果对那感兴趣,便去看看也无妨,但别叫我,我小时候去过,被吓得现在还忘不掉。” “谢谢老哥。”希楼点头道谢,然后又问:“老哥,还不知道您名字呢?” “嘿。我叫洪武,吴洪的武,吴洪的吴。” 第50章 姿势错了的第1次 那个村民把我们带到沟渠附近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怎么说都不愿意继续带我们走了,希楼央求了几句,那村民甚至有把那张已经被他捏皱的一百元钞票还给希楼的冲动。 没办法,我和希楼只能不再勉强。 我们俩下了这个已经干涸的沟渠,沟渠显得很普通,普通的地上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你有没有看到鬼子的鬼魂啊?”希楼的脚步有些慢,问道。 我四下张望,然后摇了摇头。 “走慢点,万一真有那个村民说的恐怖场景怎么办?我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希楼显得有些胆怯。 “安心吧,有我呢。”我笑着说。 希楼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 我们又在沟渠中往深处走了二十多米,希楼有些奇怪,道:“奇怪,这里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啊。” 我不禁失笑:“怎么,你又担心看到奇怪的事情,没有发生还不满意?” 希楼听到我的话,不禁不满的鼓起了嘴:“别瞎说,谁不满意了,那种古怪的事情,最好永远都不出现的好。” 我笑了笑,道:“放心吧,太阳这么大,这附近又不避阳,不可能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大概是因为我长期与奇怪的事情打交道,所以对于这一类的事情,希楼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又走了二十多米,我终于眼前一亮:“喏,庙到了。” 希楼看了看我手所指的地方,不禁问道:“这么破这么烂啊?” 我却是笑道:“已经不错了,毕竟听那村民的话来看,这个庙可能有百年没人来了吧。” 我其实很久以后才知道,就光是这一座破庙,我和她看到的也是不一样的。 距离破庙大门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希楼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不禁有些疑惑,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你没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吗?还是鬼子话?”希楼面色惨白的问。 听到希楼如此说,我也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声音啊?走吧,你可能太紧张了,幻听了吧。” 希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向前走了两步,但是,也仅仅是两步,她便又站住了,这一次,她的脸色更白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希楼说。 我微微皱眉,然后笑道:“拿出点胆子来,有我在你还怕出事?就算是鬼子说话,又有什么可怕的,这可是在我们地盘,大不了觉得烦就把耳朵捂上。” 希楼咬了咬牙,又向前迈了一步,左脚迈出,右脚还未跟上,她便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突然压倒身上一般,两腿一软便是跪在了地上。 “希楼!”我叫了一声,大步扶住了她。 等希楼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不禁吓了一跳。 希楼此时的脸面无血色,双眼欲要滴出眼泪,而浑身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有些心疼:“腿有没有摔伤?” 希楼紧咬嘴唇,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事,但我不能再往里面走了,这些奇怪的声音,仿佛不是通过我的耳朵,而是直接传到了我脑子里,让我心情压抑,喘不过气,而且……” 希楼十分吃力的抬起左手,指了指天空:“不知道你看到的天现在是什么样的,但我看到的,是乌云密布。” 我抬起头来,天空依然晴空,虽然已经下午五点,但太阳还是高挂云端。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向来可都是我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奇怪事物,怎么到了这沟渠之中,反倒是颠了个,希楼一个普通人,却感受到了我这个正牌渡鬼师感受不到的东西。 但无论怎么说,此时可以确定的是,希楼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破庙可能真的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抵触普通人接近的。 想通这些,看着面前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同雨滴一样,夸张从额头滴落的希楼,我内心对她的感激更深。 突然,心底窜出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我二话不说,将希楼拉起,然后身子一转,将她背在了背上,然后大步向沟渠外走去。 “吴……延”希楼虚弱的开口。 “别说话了,先休息。”我说。 “我是想……是想问,你是……第一次背女孩吗?”希楼断断续续,但仍是努力的开口问道。 听到希楼的问题,我不禁一愣,旋即恍然,希楼一定是想借此表达一下十分感动的心情吧,我该怎么回答呢? 心思急转,我想到了最稳妥的回答方法,应道:“嗯,第一次,怎么了?” 希楼的呼吸更加急促,这让我有些奇怪,不是已经渐渐走出沟渠了吗,她怎么还那么难受? “你没事吧?”我问。 希楼仍是用断断续续,显得很是吃力的口吻说:“我……就……知道,u看书 .uukanhu.o 你……是……第一次……背女孩子。” “没什么的。”我笑道。 希楼又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在背我的时候……把你的手……不要……放在……我的……屁……股上?” 听到希楼的话,我这才感觉到双手传来的柔软触感。 “对不起,我……” “没关系。”希楼说。 没想到希楼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快就原谅了我。 只听希楼又说:“最重要的,你……能不能……在背我的时候……不要把……我的两只脚在……地上拖……” 我这才注意到,因为我的姿势错误,希楼的两只脚,一直在地上蹭。 难怪呢,我说怎么背着她走,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阻力。 …… 改变了正确的背人姿势,把希楼放在村东口的榕树下后,我充满歉意的对希楼道了好几个歉。 “算了算了。”希楼脸上恢复了血色:“占了我那么多便宜,一两句道歉可不能了事,晚上请我吃大餐。” “当然,一定,地方随便选。”我说。 大概是因为之前从李珍珍那里得到了不少“劳务费”,现在的我说到请客,底气的确要比之前足很多了。 “那快去吧,别耽误太久时间了。”希楼说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再次向沟渠之中走去。 “吴延!”走出二十多米,希楼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连忙回头,疑惑的看向希楼。 “没事。”希楼对我微微一笑:“我只想对你说,小心一些。” 第51章 打开方式不对 我来到那个村民所说的“山神庙”中,竟是见到了和刚刚获得的记忆里,庙里见到的白无常神像。 不过也就在此时,我心中生出了迷茫的感觉,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到我的家乡,找到一些我现在还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纵然知道这个白无常庙有古怪,也一定与我家乡有什么关系,但,我压根没有想过,找到这个庙以后,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哎,我习惯性的左顾右盼,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因为我想起来,希楼没有办法进来,正在红旗村的东口等着我。 正在我有些疑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跪在神像面前,轻轻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口中说出了几句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晦涩语言。 下一刻,与记忆中几乎完全相同的景象出现了,白无常神像的目光突然有神起来,接着,他嘴巴一张,便是把我身子一卷,拖到了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我仍然在这个白无常庙之中,但是,庙外的景象却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庙外,没有什么沟渠,没有红旗村,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小山村。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我——回来了吗? 我有些激动的冲出白无常庙,是的,我更加确定的点了点头,我回来了,回到了我的家乡,这里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熟悉,山,房屋,小路,虽然我的记忆早已丢失,但我还是无比的确定,这里,就是我童年成长的地方。 我闭着眼睛,仰起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我这样的举动可以把这个小山村所有弥漫的白雾都吸收干净一般。 不过,很快的,我脸上的笑意消失,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沉重。 迈着沉重的步伐,我走入小山村中,与我所料一样,村里空无一人,别说人了,鬼也没有,风也没有,整个山村没有一个活物,太安静了,简直是一篇死寂。 这样的死寂,让我不得不产生一种错觉,整个村子的时间,仿佛被什么力量给冻结了。 我咽了咽唾沫,继续凭着有限的记忆走,终于,我来到了爷爷的家中。 恩?爷爷家的门,竟是光鲜的一点灰尘也没有,仿佛这里一直还住着人? 莫非?! 我心中突然燃起了些许希望,猛然推开门来,快步走了进去,三分钟后,当我走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后,我叹了口气,坐在厅堂里的躺椅上,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爷爷怎么可能还活着呢?白族人,除了我之外,都死了,我在奢望着什么呢? “哐啷。”就在我叹了口气没几秒的功夫,桌案上的花瓶竟然向旁边一倒,摔在地上。 我大吃一惊,虽然那个花瓶离我很近,但我绝对没有碰到那个花瓶,它为什么会突然摔到地上,这也太诡异了吧!还好这花瓶看似质地不错,摔在青石板砖上,竟然没有事。 心中这般乱想,身体还是下意识的从躺椅上下来,然后蹲在地上,想要把躺在地上的花瓶捡起放回原处。 就在我的手指碰触到花瓶的一瞬间,花瓶应声而碎,而且不是普通的碎,而是粉碎。 可以想象吗?一个花瓶粉碎,那是多么一个奇怪的场景。 但是我却并不为其所动,或者说,我的注意力被另外的一个东西吸引走,无暇去关注花瓶是否真的成为了粉末。 粉末中,有一本古式装订的书。 我拿起这本古书,轻轻的拍了拍封面,发现封面上没有写一个字,我又把书页打开,里面泛黄的叶章上,也是没有写一个字。 爷爷怎么会把一本什么没有一个字的书放在花瓶里,花瓶为什么会产生种种异样?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莫非,要滴血认亲? 我伸出指头,但是最终没有把血滴在书页上,我挺怕疼的,万一疼了以后,这无字书还没有丝毫反应,我岂不是亏大了,倒不如随身带着,以后难免磕磕碰碰流点血,再不行就等体检的时候,抽血完我用棉花棒蘸一些试试。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这本书是爷爷留给我的,树上绝对有内容,只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而已。 第52章 想象力 从爷爷家出来,我又环视了一眼小山村,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我终于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希楼还在外头等着呢。 我当然不是因为希楼在等我而急切出去,也不是因为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恐惧心理,而是因为,这里隐隐给我一种不真实感,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恩,就像是你在做梦时,知道自己在做梦后的感觉。 没有出什么意外,我再次从白无常庙回到了红旗村东口的沟渠中,顿时,我刚才的那种不真实感立即烟消云散,若不是胳膊里夹着那本奇怪的无字书,我真的会怀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我走出沟渠,见希楼还在那树下坐着,不过此时的她有些奇怪,既没有在玩手机,也没有在四周打量,而是两眼无神的靠在树干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嘿,想什么呢,那么专心?!”我跑到希楼面前,见她还是一副失神模样,不禁笑着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希楼回过神来,看到是我,不禁吃惊的问:“你回来做什么?” 我有些奇怪:“怎么,你意思我就该待在我老家不出来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速度也太快了一些,不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吧?”希楼疑惑的问。 “没有,不过我老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以关注的,确定老家在这里就行了,以后什么时间来都行,再说你也在外面等着。”我说。 不过,我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些许不对,然后又问:“希楼,我去了多久。” 希楼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手机对我晃了晃:“你从和我分开到回来,只过了六分钟。”“六分钟?!” 听到希楼的回答,我不禁错愕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心里快速的估算了一下,从村东口走到白无常庙需要两分多钟时间,也就是说,来回就要五六分钟时间,这么说的话,就像我之前所想的一样,白族村落的时间是被静止的,只是不知道,这种时间的静止,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因为出了变故,才变成这样的。 “怎么了?”希楼看我突然表情怪异,问道。 “我进老家以后,虽然是走马观花,但是也估计用了有十分钟时间,加上来回路程,应该不止六分钟。”我说。 “真的只有六分钟,我刚才在拿着手机想事情,屏幕都一直开着,从四点四十一想到四点四十七,没错的。”希楼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我是在思索是不是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说着,我便把在山村老家中那十分钟的经历说给了希楼,但却没有把我推测的,时间被冻结的可能说给希楼,毕竟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就看她自己理解了。 常在网文圈子摸爬滚打的希楼一下子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满是惊异的问:“你的意思,你的老家时间是静止的?”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跟充满想象力的作家,或是说跟充满想象力的希楼沟通蛮轻松的,我说一些常人无法理解,无法相信的话,她都能轻松理解,并且完全相信。 见我点了点头,希楼兴奋的说:“太酷了,如果是这样,你呆在那个村子里,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可惜,除了你,别人进不去。” 我知道希楼此时已经把我的山村老家和某些玄幻小说的异空间修真法宝联系在了一起。 我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想起刚才心中思索的问题,不由问道:“你觉得,我老家如果真的是时间冻结,那是一直这样效果,还是说白族出事以后才出现的这样变故?” 听到我的提问,希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 “为什么呀?”我问。 “如果你的老家一直是时间静止的状态,那么你可能有几万岁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希楼说。 我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时间不会静止,只会是相对的快慢。”希楼摆出了一副说教模样:“那么,你在你老家活了十八年,外面的世界过去几万年是很正常的。” 我有些哑口无言。 “之所以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也不是主观臆断,原因有三。”希楼说:“第一,世界是平衡的,不可能让一个种类拥有特殊的能力还活那么久,不说现实了,就算是小说、游戏中,也不可能有这种打破平衡的设定。” “我们是白无常的后代,也就是神的后代,这一点没什么不可能。”我说。 “好,那就算你们是白无常的后代,是神的后裔,可以活几万岁。”希楼说:“但还是不可能。” “为什么?”我问。 “原因是我说的后面两个原因。”对于我的着急,希楼却是一反常态的不紧不慢:“一,你说你感觉老家静的可怕,一点风和声音也没有,那你告诉我,你记忆里的老家是这样吗?” 我身子一震,任何一段记忆里,老家这个小山村都和普通小山村无二,uu看书 ww.uuasucm虫鸣鸟叫,微风簌簌。 希楼勾了勾嘴角,道:“我再问你,你记忆中,你老家用的是电灯还是油灯?” 我身子再次一震。 虽然记忆力,我的山村老家是那样的落后,但是,却是不缺少电器的,至少村村户户用的都是电灯,好像有两家还有电视,爷爷还有一台收音机,如果按照另一个猜想,山村老家的时间从一开始就过的要比外面慢很多的,那我的那些童年记忆就来自于几千年前,那时候怎么可能会有电器呢? “所以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希楼颇有些得意的说:“但是,为什么会让你们村子时间冻结,黑族所为的可能性很小,黑族可能进不来你们村子,甚至一开始不知道你们村子的入口在哪。如果这是一篇小说,我会写你们村子有自我保护的阵法,根基动摇时,就会冻结时间。” 我被希楼的判断说服了,也被她的推理能力折服了,我刚想夸她两句,突然脑海中又窜出了一个疑问,不禁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在我和你告别后思考问题,在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为什么那个村民大叔口口声声说红旗村只有姓洪的,他却不姓洪,感觉好奇怪。”希楼说。 听到希楼的话,我笑道:“你犯糊涂了吧,那个大叔不是说了,他姓洪,叫洪武。” “哦。”希楼的眼神有些迷茫:“那他是怎么自我介绍的呢?” 我笑着脱口而出:“吴洪的武,吴洪的……” 我的笑凝固,声音越来越小,旋即,我和希楼同时向村委会方向跑去。 第53章 休假? “洪武?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啊。“村支书摇了摇头,说道。 我和希楼对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师傅,您是不是记错了,要不您查查?”我有些不甘心的问。 村支书闻言,微微抬眼撇了我一眼,口中发出了一声轻笑:“不用查了,小伙子,我就土生土长咱红旗村的人,家家户户合计一百三十二个村民我都认得,这村里啊,压根就没有武字辈。” 走出村委会,我和希楼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们俩心里都已经明白了,之前在同一个地点见到那个自称洪武的村民,不是巧合,他很有可能是专门在那里等我过去。但他究竟是谁呢?究竟和我一样是我们吴家的幸存者,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可惜,我们俩反应的太慢了,发现的太晚了。 “休息几天吧?”走到村口的公交站牌,希楼突然说。 “恩?”我迷惑的看向希楼,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你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就知道你一定是懊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和真相擦肩而过了,对吧?”希楼浅浅的笑了笑,说道。 “我哪有愁眉苦脸,苦大仇深。”我下意识的反驳。 看到希楼对着我狡黠一笑,我叹了口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些懊悔。” “所以啊,休息几天吧。”希楼又重复了一下。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似乎已经习惯自己这个渡鬼师的职业,你要真让我突然休息几天,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估计睡觉也睡不香吧。” 希楼很是意外的看着我,如果我面前此时有一面镜子,想来我也会很意外的看着自己,在真正成为渡鬼师之前,我是一个得过且过,甚至有些混吃等死的标准吊丝。 但,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有了连自己都意外的改变。 “这很简单啊。”希楼开口。 “啊?简单?什么简单?”由于刚才的霎那有些走神,导致我现在的思维有些脱轨。 希楼用力给我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你如果觉得没事做会受不了的话,帮我吧。”似乎怕我再问出“帮你什么”的愚蠢问题,希楼忙补充道:“帮我把店面收拾一下,手续齐了,就可以开张了。” 听到希楼说“店”,我才是回忆起希楼的确盘下了一间铺子,要自主创业做生意来着,不过我此时的反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抵触,我点了点头,道:“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希楼听到我这般干脆的回答,双眼之中因为惊喜和兴奋而产生的精光煞是明显,但似乎是怕我又有反悔,希楼的兴奋神情很快就消弱了些许,然后,她看着我,试探性的问:“回去就收拾,你同意吗?” 我想了想,左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希楼这个店说到底我也算是半个老板,便是爽快无比的点了点头,应道:“好啊。” 兴许是因为我难得这么爽快便同意了她的要求,回去的一路上,希楼的情绪都显得是十分的好,这让我内心之中对希楼又是不免的多了几分歉意,事实上,关于这个店,对我和希楼之间来说,并没有谁帮谁,谁请求谁这一说,相反的,平日里我真的遇到的那些困难,却是大多数与她无关,而却是总得到她无私帮助的。 想通了这些,自责便转化成了感动,回到金陵后,我主动请她吃了一顿火锅,然后来到她盘下的店面,包揽了一切脏活累活,一面与她聊着天,一面干活。 “嘿,你知道为什么张叔叔,就是张家姐妹的老爸给我找了那么多商铺,我却是偏偏选了这一家门面吗?”希楼问。 “地段好?还是……” 希楼打断了我有些应付的猜测,然后蹲下身去,在脚边的木地板上扣了扣,打开了一个暗门,得意无比的说道:“因为我发现这个门面有个不太会被人发现的地窖。” “地窖?”我来了兴趣,探出头到暗门那,向下看了看,很快,我的表情就有了很是精彩的变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我无奈的对希楼投来一个苦笑:“看来我短时间内想要休息几天,可能只存在于理想之中了。” 第54章 惊悚的地窖 希楼刚想发问,然后大概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便是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道:“那你下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缓步沿着狭窄的楼梯向黑暗的地窖走去。 地窖里面似乎没有灯,满是蛛网和灰尘的味道,走下地窖,我隐隐看到许多东西在借助着楼上通道****下的光线在泛着光。 奇怪,刚刚我明明看到底下有两个小女孩的,怎么现在找不到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借着闪光灯的光芒,我打量起了这个地窖来。 地窖面积不大,顶多六十多平米,却是摆满了架子,刚才我隐隐看到泛着光的物品,便是架子上拜访并不整齐的酒瓶。 那两个小女孩呢?我明明是可以看到鬼魂的,为什么看不到她俩呢? 我正疑惑着,却听不远处的架子后面,传来一阵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后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歌声婉转而动听,似乎出于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 在仔细听,这歌声中竟然暗暗蕴含着些许的凄凉,些许的哀伤。 经历过前几次事情的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于是,我迈着轻缓的步子,向那个酒架后的方向走去。 走到酒架边,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把头向酒架后面一望,但是,酒架后面却是没有半个影子,而那两个女孩的合唱,也是戛然而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难道,那两个小女孩不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怎么会有不需要帮助的鬼灵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有些茫然无措的时候。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你是在找我们吗?” 我并不怕鬼,经过了最近几次事,也渐渐开始不怕这些鬼喜欢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套路,但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却有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从内心油然而生。 恩?不对,这种恐惧不是对鬼物的恐惧,而是对一种杀机的本能反应。就像是一只猛虎站在你背后,舔着舌头,冷冰冰的看着你,那你即使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也一定会觉得不太舒服。 我强自压抑住内心这种源于本能的恐惧,缓缓的转过头来,却见那两个我起初看到的小女孩站在我的背后,正一脸敌意的望着我。 两个小女孩年纪大概都在十岁左右,穿着破布麻衣,这让我不由暗暗揣测起两个女孩的身份来,她们是谁?看样子她们已经在这里好些年月了,但,她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她们为什么会对我这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敌意,或者说是……杀意? 就在我正欲开口的时候,异变突生!两个小女孩的双眼同时淌下两行血泪,这漆黑的环境里,两个脸上毫无血色的小女孩,两眼留下血泪,这种场面已经赶得上恐怖片了。 我不由有些脊背发寒,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可怖场面,现在才仅仅算是开始。 两个小女孩此时突然咧开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同时,口中发出“咯咯咯咯咯”犹如锯子锯木头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是忘记了我身后就是酒架,毫无疑问的,我的背撞在了就酒架上,两个酒瓶不稳,就要跌在地上,我又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酒瓶,手机手电筒的灯光偏偏在此时,照在了那个酒瓶之上。 酒瓶上顿时反射出诡异的银光,再定睛一看,却见那个酒瓶里,竟是装着一双眼睛,一双同样也是滴着血泪的眼睛。 “啊!”我手一抖,两个酒瓶和手机同时掉落在了地上,两个酒瓶并没有摔碎,酒瓶里的双眼正囧囧有神的望着我。 我不敢再看,而手机的灯光恰巧朝上,把周围的空间照亮了不少。 我蹲下身想要去捡手机,下一刻,我整个人的动作却是僵住了,因为我的余光无意间扫到,那些放在酒架上的酒瓶里,各个都装着一双眼睛,uu看书.uukanshu 一双一样流着血泪的眼睛,而那些眼睛,都齐刷刷的望着我。 在看周围的墙壁,上面竟是都用血字写着:“恨!杀!死!”这样的字。 我在把目光移到两个小女孩的身上,她们俩仍对我投来诡异的笑,而她们探出衣袖的手指上,竟是在滴着一滴滴殷红的血液。 不行,我是渡鬼师,我不能害怕,哪怕是恶鬼怨灵,作为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渡鬼师,我也必须帮助她们走出困境。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找到丢失的记忆的唯一途径! 我吞了吞口水,用这样的想法去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手想要扶地站起身,和这两个小女孩认真的交谈。 但是,我的手,却是触碰到了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 在这种本身就很是恐惧的情况下,在摸到这样一个“未知”的东西,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炸立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见是一只灰猫正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对前爪正压着它正在吃的食物,似乎是怕我这个“不速之客”夺走他的口粮一般。 呼!原来只是一只猫啊! 我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许,也暗暗的嘲笑自己怎么那么胆小。 但! 当我看清这只灰猫爪下所保护的“口粮”时,却是脑海之中“嗡”的一声炸裂,瞬间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只灰猫爪下的,赫然是一个人的舌头。 这时,两个小女孩终于张开了嘴,嘴巴里空空荡荡,没有舌头! “啊!”我惊呼失声的惨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第55章 老妇 “吴延?没事吧?”大概是听到了我的惊呼,通道口传来了希楼关切的声音。 “没事,我能搞定。”我用力喘了几口气,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女孩:“还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楼上那位正好缺点灵异素材。” 两个少女有些迷茫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我刚才的话,又过了半分钟,两个少女重新看向我,同时开口:“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们?” 还好我的承受能力比较强,两个小女孩虽然同时开口,但是声音却是从我身边传来,确切的说,是从我身边的那只灰猫口中发出的。 “与你们沟通,帮你们解开困惑,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我说。 “哧。”两个女孩发出了一声嗤之以鼻的笑,然后,灰猫口中再次发出声音:“不用帮助,你可以走了。” 我笑了笑:“其实不用对我那么戒备,我可以帮你们,我之前也帮过不少与你们……” “滚!这里不欢迎你!”两个小女孩眉毛一竖,眼珠外凸,头发无风飞舞,显得更加惊悚,声音刚落,整个地窖酒架上的酒瓶竟然同时爆碎。 “吴延,真的没事吗?”希楼无比担忧的声音再次从通道口传来,我看了看通道口,又看了看两个小女孩,叹了口气,回应希楼道:“没事了,我这就上去。” 上去以后,我把我在地窖中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希楼听,希楼很是兴奋的再三让我说慢些,然后拿出手机把我刚才说的那些恐怖场景都记录到了文档里,终于花了半个小时,她才有些奇怪的问道:“她们不是虚幻的吗,之前你的那些“客户”顶多是在愤怒的时候,能让灯一闪一闪,但是这俩小女孩却是能让那么多酒瓶炸碎,还能让你产生幻觉,哦,对了,你还能摸到那只灰猫,为什么会摸到呢?”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我的感觉,他们是怨气太重,积压太久,才会有这样的能力。” 希楼点了点头:“那这就属于恶鬼怨灵类的了,这种鬼灵你也要帮忙吗?” 我明白了希楼言语中的潜台词,恶鬼怨灵这一类,本该是恶鬼的处理范畴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看她们俩本性不坏,只是怨气比其他鬼灵众一些,再说了,我又不能去找黑族,让他们来处理,我不处理又怎么办?这是我们的店,地窖里藏了两个不断积攒怨力的鬼灵,哦,不对,是三个,还有一只猫。你心里能踏实的了吗?” 希楼点了点头,显然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诶,你脸怎么红了?”我奇怪的问。 “我哪有脸红。”希楼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咕哝一声,然后仿佛是在岔开话题一般,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那么不欢迎你。” 我无奈的说:“从侧面先查吧,从侧面查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究竟是怎么死在这里的,这样或许就能找到她们最脆弱的地方,然后就能和她们沟通了。” 听到我的话,希楼一脸调侃的看着我:“怎么嗅到了一点心理学的问道?” “还不是拜令堂所赐。”我笑道:“最近的确是恶补了一些心理学常识。” 希楼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脸红。 正在希楼刚刚离去,说是要回家准备一下的以后不久,我正在大厅打扫卫生,突然,一个冷冰冰的老妇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模样约莫七十多岁,头发花白,一身唐装的老妇人正微怒的看着我,虽然老妇人个子不高,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上位者的气息。 这种气息,我只在希楼的母亲,以及张家姐妹父亲的身上感觉到过。 “哦,您好,我和我朋友刚刚盘下这个门面房,想……”我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老妇人摆了摆满是褶皱的手,显然是示意我不用再说下去了。 “两倍的价钱,把这套房子还给我。”老妇人开口便道。 “您是这里的主人?可是这里明明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了。 “三倍。”老妇人又说。 这老太太不会是个神经病吧,但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像啊。 “不好意思,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不知道您是谁,而且也不知道您要拿这里做什么……” 毫无意外的,我的话再次被她打断。uu看书 ww.ukanshu.om “五倍,算是对你们打扫这里的补偿。”老太太说完,并不给我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她的声音却是继续传给到了我的耳朵里:“过两天会有中介来找你们谈的。” 我怔在原地,想了想,咕哝道:“如果是真的还好了,五倍房钱,瞬间挤进千万富翁的行业。” “时代真是变了,房价还真是涨了。”就在这时,我背后的方向,传来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却见那只灰猫不知何时,蹲在了椅子上,看着我。 “你能出来?”我问。 “恩,我可以,她们不行,或者说,她们也可以,不过出来以后不好。”灰猫说。 我知道,它口中的她们指的便是地窖中的两个小女孩的鬼魂。 “为什么这么说?”我好奇的问。 灰猫悠闲的用舌头舔了舔爪子,慢悠悠的说道:“她们一旦没有地窖的限制,灵智会彻底的消失,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你口中的怨灵恶鬼。” 看着黑猫煞有其事的瞳孔,我不由的想到了它口中严重后果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我试图岔开话题:“刚才那个老婆婆,你认识吗?” 我却没想到,那灰猫用极其平淡的口吻道:“认识啊。” 我不禁为之一愣,语速急切了几分:“她是个神经病?” 灰猫用一种仿佛是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时间,然后说道:“不是,至少比你正常。” 我没有理会灰猫的“冷幽默”,打算刨根究底一般,继续问道:“她是谁?” 第56章 愤怒 “我知道它是谁,但我不想告诉你。”灰猫说着,抖了抖身子,起身向地窖口方向走去。 “可是!”我冲着灰猫的背影大声道:“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助她们?!” 灰猫顿了顿,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扭过头,继续优先的迈着脚步向前走,它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或许,你可以试试多与她们接触接触,她们或许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 听到灰猫这句话,我不禁一怔,也是这一怔的功夫,灰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思索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希楼的号码。 “喂,别催我,马上就好了。”希楼说。 我说:“不用准备了,我们不用去查了。” “啊?什么意思?”希楼不解的问。 “刚才……”我想把刚才的事讲给希楼,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希楼似乎是听出了我的迟钝,道:“好吧,你在店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店里,恐怕过几天就不是了吧。 希楼果真不是一般的雷厉风行,仅仅又过了十几分钟时间,一辆出租车便是停到了门面房的大门口,希楼迈着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 看到我以后,希楼便是颇为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我看也没看希楼一眼,瓮声瓮气的说:“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不是总喜欢拿钱晃人玩?” 希楼身子一震,旋即微怒,道:“长本事了是吧,跟老娘这样说话?不好好说话我就当你犯病了啊。” 我被希楼训得有些发怔,然后看着希楼微怒的脸,我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心有些乱,不好意思。” “哼。”希楼瞪了我一眼:“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个老太太过来,说要以五倍的价钱买回这个地方……”于是,我便是一五一十的把刚才那个老太太的话复述给了希楼。 希楼果然第一反应跟我差不多,诧异的说:“五倍房价,你确定那老太太不是帕金森患者。” 我耸了耸肩:“不是,地窖里那只灰猫对我说他不是。” “灰猫?它可以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希楼竟然和我一样,下意识的认为地窖里的鬼灵是离不开地窖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直觉? 我想要解释,但随即一想,如果我们俩继续这样对话下去,话题只会越扯越远,于是我便道:“先不说灰猫的事情,那个我之后和你解释,先说说这地吧,那老太太如果真的要买下来,那你的这些证就白瞎了,你怎么之前没有调查过呢?” “我看过啊,这个地方本来就是zf的闲置门面,之前开过许多家,都是开不久就关门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房租与营业额不成比例,想我们不是租赁性质,就没去多想。”希楼说道,只是她的话说了一半,看到我有些愠色的神情,当即也是有些不满:“你这是在怪我喽?” “我没有。”我连忙否定。 “胡说,你分明就有。”希楼双手叉腰,耍起了小脾气:“你能好哪去,钻钱眼里了?虽然五倍房费的确不少,但你好歹和我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啊。” 大热天的,本就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心也有些烦,听到希楼说的有些“刻薄”,有些“伤我自尊”的话,我也是提高了几分音量:“我没有答应!那老太太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也不给我找你商量的机会,自说自话着就走了!明白吗?!” 大概是我向来面对希楼都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以至于我突然提高音量,她的表情十分错愕。 “我……”我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底气不足,希楼忙活这一切,有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帮我,我这么对她不耐烦,似乎有些白眼狼的嫌疑。 希楼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摆了摆手:“你说怎么办吧!” “我先去地窖和两个小女孩谈谈,先把小女孩的事情解决。”我说道,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这样说有些自私,于是又道:“房子的事情再看吧,她如果真能出五倍……” 希楼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是不想谈房子的事情:“不准去地窖。” “为什么啊?”我问。 “地窖……”希楼的话只说了两个字,u看书 ww.uans 又是顿了顿,很明显的改了口:“陪我去逛街,作为补偿。”我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先解决两个小女孩鬼魂的事情吧,这天也热,解决了我们可以知道更多我身世的事情,而且俩小女孩也挺可怜,万一好不容易遇到我这个能看到她们的,却没有帮助她们就匆匆的又换了主人,她们一定会失望。再说了,那老太太也不知道这里闹鬼,再被俩小女孩吓出什么事,我的罪过就更大了。哦,还有,两个小女孩现在虽然还不算真正的怨鬼恶灵,但是也差不多远了,如果让她们成为怨鬼恶灵,恐怕会祸害……” “别人别人,你心里只有别人吗?!”希楼终于忍无可忍,对我大吼道。 看到希楼的激烈反应,我呆了呆,慌忙解释道:“我也不是不为你着想,万一两个小女孩变成怨鬼恶灵,缠上所有进入过地窖的人,那你安全……” 听到这句话,希楼的脸奇怪的又红了一下,然后,她似乎很是气愤的用脚跺了跺地:“随你吧!” 说着,希楼便是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你真是白痴的可以!谁让你关心我了,我是让你多关心关心自己!两个小女鬼那么厉害,你就不会有危险吗?” 听到希楼这句话,我恍然大悟,心中也是微微一暖,连忙追了出去,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对希楼的背影喊道:“不会的,我不会有事,我是白族人,是白无常的后代,怎么会有危险吗?” 希楼头也不回的随便上了一辆刚刚进站的公交,她口中的一声“白痴”隐隐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第57章 陪鬼过夜 我转身走回了门面房里,将卷帘门拉上,然后打开地窖的通道板,沿着狭窄的楼梯再一次走了下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楼梯底部,灰猫舔了舔爪子,用它那泛着诡异银光的猫瞳望着我,说道。 因为不就已经有过一次过来的经历,哪怕那次的经历并不是多么美好,但却已经让我不带对它因为陌生而感到恐惧。 “反正我没事,而且你也说了……”哪知我话说到一半,那只灰猫却是对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十分人性化的说道:“嘘。我可没让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明白吗?” 我怔了怔,然后恍然点了点头,道:“行,知道了。” “来客人了。”跟着灰猫走到酒柜最后头,就是之前两个小女孩吓唬我的地方的时候,灰猫突然开口说道。 我奇怪的看了扫视了一眼四周,两个小女孩呢? 我再次看向灰猫,正想问问它两个小女孩在哪里的时候,却见灰猫把头高高仰起,于是我顺着灰猫的视线也是抬起头来,却见原来两个小女孩竟是都坐在一个酒架的顶部,四只脚荡在空中,面色各异的望着我。 “嘿,你们好。”我对两个小女孩招了招手,主动的与他们打招呼。 “哼。”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什么目的,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罢,这个小女孩把手中的纸和笔放在旁边那个梳着留海的小女孩手中,瞬间便是消失于无形。 “这……”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灰猫,我还以为灰猫叫我下来陪这两个小女孩,是已经给她们做了足够的思想工作,却是没想到,两个小女孩仍是对我戒备心那么重。 灰猫看都不看我一眼,大概是猜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却是懒得与我解释什么。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兰兰姐都没有告诉我。”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猛然身旁传来,我下意识的就想要缩脖子,但是却是猛然想起自己此时不能再显得胆小,便是强自镇定了下来,问道:“啊,原来你们能说话啊。她叫兰兰?那你叫什么?” “我叫慧慧。”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们嘴巴不好看,所以不想说话。” “谁说的,你们都很可爱啊,不去故意吓人的情况下。”我努力用夸小孩子的那一套去夸面前这个叫慧慧的小女孩。 哪里知道,这个叫慧慧小女孩却丝毫不为我说的这句话所打动,反倒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都死了,哪有什么可爱不可爱的。” 听到慧慧的话,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兰兰姐姐比我知道的更多。”慧慧低垂着眉毛说道,说到一半,仿佛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我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被慧慧再次这么一问,不禁看向灰猫,灰猫却仿佛不认识我一半,把头扭到一旁,我不太忍心告诉她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超度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但也不太愿意去对这样一个看起来天真的、毫无任何心机的小女孩说谎,于是我努了努嘴,想了蛮长一会,终于试着用另一种方法,委婉的说道:“我觉得你们俩挺孤单的,碰巧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下这里来陪陪你们。” 如果两个小女孩只是太过孤单,那我这个任务想来就太容易了,只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真的吗?!”慧慧很开心的把眼睛睁的老大:“那哥哥,你能不能教我画画呢?” 说着,慧慧便是把手上的纸笔都递给了我,当我看到纸上已经勾勒出的线条,那幼稚无比的画风时,不禁微微皱眉:“怎么有三个小女孩呢,还有一个是谁啊?” 慧慧欲言又止,见我仍然投来问询目光,迟疑了片刻,便是说道:“这是佳莲,我们的好朋友之一。” “佳莲?她……”我下意识的想要追问,但是看到慧慧神情突然的暗淡,便是忙止住了追问下去的意图,对慧慧笑了笑:“好了,画画吧。” 慧慧见我不再追问,终是松了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神采奕奕的点了点头:“恩。” …… 第二天。 “所以,你就在门面房里将就了一晚上,和两个小女鬼?”希楼带着早餐来的,在我开始吃煎饺的时候,很是差异的问。 “确切的说是一只灰猫鬼和一个小女鬼。uu看书 wwukansu.cm ”我头也不抬的说:“那个叫兰兰的小女鬼不肯见我,对我抵触心很强。” 听到我的话,希楼用一种仿佛是看疯子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由的有些不自在:“别这样看我,你知道的,她们需要我。” “何必呢,我还是觉得这两个你的新客户怨气太重,你太危险了。”希楼目光诚挚的望着我:“再说了,你不是说想要休息一阵吗?”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嘛,那个老太太如果真的把这里盘下来,这俩小姑娘的事情没有及时解决,我怕会酿成惨剧的。” “好吧,你还真是责任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的响起了来电铃声,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组陌生号码,标注是“中介推销”,便是挂断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希楼。 “我说你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 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仍是那组号码。 我的心有些烦,再次挂断了电话,对希楼歉意的笑了笑:“现在的广告推销还真烦人,不接电话就一直的打。” 听到我的抱怨,希楼却是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又不是没做过销售狗。”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禁有些语塞,许久才是低声咕哝道:“性质不一样的好不好。” 哪知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门面房的卷帘门却是被敲响,恩,大概是因为门面房大门上没有装任何门铃类物品,卷帘门此时又只是开了一半的缘故,敲卷帘门是最合适的方式了。 第58章 腐眼看人基 我和希楼纷纷侧头,却见是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整齐油光发亮,手上提着一个咖啡色公文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我们俩都把目光注视于他,于是便是很礼貌的冲着我们二人笑了笑,道:“方便打扰一下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这个年轻人还是一弓腰,走了进来,向我们二人走了过来,根本没有给我们俩说“不方便”的机会。 “你老相好?”我挑了挑眉,对希楼调侃道。 希楼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恶人先告状是吧?我看是你老相好才对,看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我顿时又被希楼的反击噎的无法回答,缓了两口气,才低声道:“腐眼看人基。” 那青年走到我们面前,对我笑道:“你好,我是飞房中介的业务员章小武,今天来是为了……” “哦~”希楼却是只听了一半,就拖着长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指着我问那人:“所以你就是那个不断打电话给这家伙的推销狗……业务员了?” 叫章小武业务员干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尴尬的情绪。 “其实我……”章小武想要重新开口,却是再次被希楼无情打断了。 “看吧,比你当年做销售可有职业精神多了,难怪你做不下去了。”希楼对我说道。 我猜章小武此时内心是无比纠结的,几次说话都被打断,这种感觉,简直跟我昨天一模一样。 “让章先生把话说完吧。”大概是因为我也做过业务员的原因,也大概是因为昨天说话总被打断所以有些感同身受,所以我还是对希楼道。 这个叫章小武的业务员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之前接到贺女士的委托,想要与您谈一谈这个门面房的出售问题,贺女士的出价是五百四十万,而这个门面原先挂价是一百零八万……” “等等,你口中的贺女士全名是什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私人电话。”章小武的话再次被打断,不过这次打断他的人,是我。 “不好意思,贺女士说除非谈妥,否则不想透露她的姓名,您的电话也是她提供的。”章小武说。 我本来就对昨天那个口中浓烈本地口音,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老太太没什么好印象,听章小武这么说,更是不爽,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免谈了。” 想来,这个店面的法人登记栏被希楼签上了我的名字和我的联系电话,那个老太太只要稍用手腕,就可以查到我的手机号,这一点并不奇怪。 “先生,您再考虑考虑吧,贺女士可是出了高于五倍的房价……” 章小武的话被例行打断,这次是希楼:“你觉得我们能盘下这家店,是缺钱的主吗?” 听到希楼如此犀利的反击,我给希楼竖了个大拇指。 章小武噎了噎,然后笑道:“你们还年轻,不知道现在的社会,不是光有钱就能办这些事情……” “你觉得我们那么年轻,就不差钱,会没有其他能力吗?”我发觉不管怎么说,我和希楼的配合那是一顶一的默契。 这个叫章小武的业务员被我们俩的“打断连击”打击的面色苦愤,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两位,我也是受人之托,你们拒绝出售,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交差吧。”我冷哼一声,想要学着电视剧里大人物的模样“北京瘫”似得靠着靠背谈判以掌握主动权,但是却是险些没坐稳,差点倒栽葱到地上,坐稳以后,我才想起来我坐的不是沙发或者椅子,而是一个普通的板凳。 纵然希楼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但是脸还是被自己憋红了。 我无比尴尬的坐正了身子,用手捏了捏衣领,然后看着章小武,正声道:“第一,你口中的贺女士,并没有自己前来,也不愿意透露姓名。其二,我们并没有委托任何人销售此套门面。所以,如果你再进行无理要求,我有权利报警。” 我的余光看到,我说完这话以后,希楼回送我了一个大拇指。 “好吧。”章小武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我:“贺女士说,您若是实在态度强硬……哦,不好意思,她意思您若是实在不愿意出售,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将纸条递给我以后,章小武他便是转身离去,背影仓惶,uu看书 ww.uukanshu脚步急促,似乎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低头看向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贺”字,后面则是一串的数字,是一组手机号码。 希楼也是好奇的探过头来,当她看到纸条上只是一组电话号码的时候,不禁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人家是打算将没诚意进行到底啊。” 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希楼道:“好了,说说你的计划,是继续留在这里陪小女鬼,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 我刚想回答说暂时毫无头绪,但是猛然一想似乎每次希楼这样问我的时候,她都有了很好的主意,于是我便是看向希楼,说道:“请女侠赐教。” 看到我如此作态,希楼无比得意的一笑,道:“简单啊,上网查一查,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闻言眼前一亮,暗叹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不禁便是给希楼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便是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浏览器,不过很快,我便是有些木讷的看向希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怎么搜啊?” “笨蛋!”希楼听到我的疑问,毫不留情的在我后脑勺上打了一个响栗,然后说道:“地名加两个小女鬼的名字,不可能搜不到的,两个人命在这里出事,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上新闻的。” “哦!”听到希楼的回答,我重重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手指灵活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动了几下,不过很快,我便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希楼。 “查不到?”希楼有些纳闷,然后露出很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59章 灰猫讲故事 “嗯哼~”我把我手机递给了希楼,同时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搜到,搜到四十多条记录呢,不过都是没用的。” 希楼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手机递还给我,道:“那还不是跟没查到一样。” 我收回手机,道:“那你说怎么办?这可是你出的主意,查不到怪我喽。” “拜托,是你找我帮忙,你这两天怎么火气那么大。”说着,希楼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极其不爽的模样。 我也不再去点希楼这个火药桶,思索了起来,口中也是不禁念念有词:“看两个小女孩,似乎像是被人害死的,那就是凶杀,如果是凶杀,记者多少会报一些的吧,为什么一点都查不到?难道,又是什么特严重的案子,作案人背景极大,把整个事情都压下来了?” 希楼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恩,很有可能,不过……若是一个人有实力能让地方媒体不报道很简单,但能让各大网站都不提及,很难,除非是背景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人物,若真是那样,我们也没必要管这件事了,这门面也不要了都行。” 我嗯了一声,脊背微微有些发寒,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难道,世道就那么黑暗吗……? “白痴,两个白痴!”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了灰猫的声音。 我吃惊的转过头去,看到灰猫果然就在我背后不远处的凳子上窝着,一如既往的舔着爪子,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我,不屑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你不愿意告诉我,就没权利骂我!”我不满的对灰猫发泄,因为我总觉得它一直在耍我。 “哎,算了,昨天以为你是聪明人的。”灰猫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是失望的摇了摇脑袋跳下板凳,向卫生间方向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口,转过头来又望向我:“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就跟我过来。” 我对希楼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希楼给我回复了一个理解的神情。 我随着灰猫来到卫生间,刚要调侃一句第一次和一只猫一同如厕,却是发现灰猫坐在马桶盖上,眼神哀伤无奈。 我只得收起了调侃的心思,对灰猫道:“你可以说了。” 灰猫看了我一眼:“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网上又哪能搜得到呢。” 我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两个小女孩唱的歌,不正是五十多年前的歌曲吗?这样也可以解释两个小女孩的怨气为什么那么大,积攒了五十多年,没有成为厉鬼已经是难得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她们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不是她们俩,而是她们三个。”灰猫叹了口气,双瞳间早已没有了半点光彩。 “还有一个?是佳莲?”我问。 “嗯。”灰猫点了点头,再看我的神情已经有了些许变化,好像是在说:“小子,总算是有点聪明了啊。”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说道:“别卖关子了啊,时间很紧,快把事情都告诉我。” 灰猫十分人性化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她们三个,被一个变态虐杀在这里了。事情是这样的,这里在五十多年前是一家糖铺,兰兰很喜欢吃那家的麦芽糖,而那家店老板也十分大方,从来不问兰兰要钱,长此以往,这个糖铺的店老板,便是兰兰心目里最好的人。” 看到灰猫说到这里,眼神中透露的些许嘲讽,我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这个糖铺老板,就是那个变态凶手?” “嗯哼~”灰猫竟是学着我之前和希楼的对话一般,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把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有一天,兰兰得知慧慧竟然和她一样,也喜欢吃麦芽糖,特别开心,便是每天带着慧慧也来吃免费的麦芽糖,那个人面兽心的店老板,仍然显得很是大方,任她俩吃,这让两个小女孩都十分的开心,从那天以后,她俩相约每一天放学都一起来吃麦芽糖。” 灰猫说到这里,语速缓慢了几分,我知道,美好的情节过去了,下面的情节,单从它的眼神就可以推测,是黑暗的,难以启齿的。 灰猫顿了一会,似乎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女孩子家家嘛,总是小心眼的,容易产生矛盾的,一个月后,兰兰有了新伙伴,就是佳莲,佳莲的性格很好,所以兰兰对慧慧有时候的一些小任性就无法容忍了,终于,她和慧慧大吵一架,吵着绝交了。那天下午,兰兰很是苦恼,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面对糖铺的老板,uu看书.ukansu也不知道慧慧今天有没有去,有没有自己去糖铺,然后给糖铺老板告状自己的喜新厌旧?这时,佳莲过来了,问兰兰怎么了,兰兰支支吾吾的抵不过佳莲的再三追问,只得是把自己的苦恼对佳莲说了。佳莲却说没什么事,自己家里也有麦芽糖,说带兰兰去她家吃。小孩子嘛,应是没有什么烦恼可以存好几天的,一听佳莲说她家有麦芽糖可以吃,兰兰就把慧慧的事情抛至九霄云外了,这一天,兰兰就和佳莲去到了佳莲家里,将麦芽糖吃了个饱。然而……” 灰猫低了低头,眼神又黯淡了几分,语气也是沉重了几分:“第二天,慧慧并没有来上学,兰兰很了解慧慧的小脾气,以为她是和自己闹别扭,就没有放在心上。第三天,慧慧仍没来上课,而班主任在上课时,表情也有些不对劲,但兰兰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四天,警察来了,兰兰从警察调查时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一些令她有些坐立难安的事情,她和慧慧绝交的那一天,慧慧就没有回家了,到现在警方还在找,但是毫无线索!” 灰猫顿了顿,换了一个蹲卧的姿势,继续说道:“一下午的课,兰兰都是恍恍惚惚,脑子里想着兰兰究竟是去哪了,想不到结果,她十分的沮丧,生怕警察把她当坏人抓起来,突然,她想到,那个糖铺,会不会,糖铺老板见到过慧慧呢?下课以后,她急匆匆的来到糖铺,却发现糖铺今天锁了门休息,她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但是听觉敏锐的她,却是听到铺子里,似乎传来了女孩的哭喊声,似乎就是慧慧的声音。” 第60章 黑暗的人性 看到灰猫说到这里,又是想要顿口气的样子,我便是忍不住急切的督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灰猫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用它那不急不缓的语速说道:“然后,兰兰就拼命的敲门,然后对着门里面喊: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哎,多勇敢的女孩子啊。又敲了两分钟,门被突然打开,一只有力的手,捂着兰兰的嘴巴,把兰兰拽入糖铺之中,然后重新锁上房门,连拖带拽,把兰兰拽入了地窖里。” 灰猫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兰兰看到的一幕,可能是她这几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吧。” 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开口,灰猫也会继续把故事说下去,但我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问道:“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灰猫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到在昏暗的地窖里,慧慧一丝不挂的绑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板凳上,浑身都被泼满了酒水,而糖铺老板的的嘴角还有一些酒水痕迹,你可以猜得到他做的龌龊事是什么吧。” 我的脑袋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将酒泼在人身上,还是个小女孩,然后用舌头……真是变态!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一个问题油然的升入了我的脑海,让我不禁开口问道:“哦,对了,这里既然是糖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酒啊?”灰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竟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警告道:“如果你再问那么白痴的问题,我就不讲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虽然我觉得我的问题兴许能牵扯出些许线索,但你既然不愿意我提问,我就先不问了。” 虽然我是渡鬼师,是堂堂白无常的后裔,而这只灰猫只是一个鬼魂,我天生应该是克制它的。 但,人家知道真相啊,所以人家现在就是爷,我这态度可得一定要摆端正了。 哪只灰猫听到我的这话以后,却似乎是显得更加生气了,没好气的吹了吹胡子:“有个屁线索,你难道就没吃过酒心糖吗?糖铺老板家传酒心糖手艺,酒能少得了吗?” 我哑口无言,只能用憨憨傻笑化解自己的尴尬。 灰猫却摆出一副懒得和我计较这些小事的模样,端正了一下身形,继续讲述道:“说实话,兰兰这个丫头是真的有急智的,她虽然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失踪了好几天的慧慧会出现在糖铺老板的地下室里,又是以这样的一种姿态,但从慧慧眼中的痛苦,已经糖铺老板看兰兰时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兰兰察觉到慧慧并非自愿呆在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自己向来信任的糖铺老板是个大坏人,这两天一直在欺负慧慧。又想到慧慧出事多少跟自己也有些责任,于是兰兰当时竟然双手叉腰,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大声要求塘铺老板放了慧慧。你可以想象吗?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敢在一个心理变态装着有恃无恐,那时多大的一种胆量啊!” 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灰猫说的这般真诚,我应该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女孩会有这么大勇气的。 灰猫见我点头,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的欣慰,道:“那个糖铺老板被兰兰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还真给镇住了,狞笑着说:你们两个如果真的那么想在一起,干脆都别走了。兰兰见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作用,但又有些反作用,于是便是继续说道:我出门前可是给我家里人打过招呼,说我来糖铺的,我要是不回去,警察肯定抓你。” 说到这里,灰猫脸上的无奈神情又浓了几分:“大人毕竟是大人,小孩毕竟是小孩,在机灵的小孩,也抵不过大人的经验丰富,很快糖铺老板就看出了兰兰眼中的惶恐,便是是这坏心眼试探道:让我放了慧慧,可以啊,那你拿着我特制的酒心糖,给我在找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长得也好看的小姑娘来换,兰兰没有多想,便是答应了,uu看书wuukanhuco 很快,她就带着吃了带有特殊药物成分酒心糖,因此神情恍惚的佳莲来到了糖铺。” 听到这里,我内心不禁暗啐这个糖铺老板的内心龌龊,我当然知道灰猫口中“特殊药物”指的是什么,拿这些去算计两个小女孩,甚至两个都不够,还利用兰兰的单纯去骗第三个。 灰猫似是感觉到了我的腹诽内容,冷笑一声,道:“还有更龌龊的呢,糖铺老板毫无意外的将兰兰和慧慧关到了地窖,因为隔音不好,所以残忍的把她们俩的舌头割掉喂了动物,接着,兰兰和慧慧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糖铺老板殴打虐待佳莲的声音,佳莲痛哭了两三天,终于再也没有声音了。糖铺老板下了地窖,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真不禁玩,一不小心就玩死了,真没意思。这话可是把兰兰和慧慧吓得半死,从此以后,虽然心中憎恨糖铺老板,但是对于糖铺老板的命令言听计从,糖铺老板把她们训练成了……像狗……不,应该说是像奴隶一样的存在,并在酒瓶里涂满了银色颜料,让兰兰和慧慧能从酒瓶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毫无尊严。两个月后,两个小女孩忍无可忍,在一处角落寻来两支绘图铅笔,同时插入自己眼睛里,自杀了。” 灰猫把故事讲完了,但这个黑暗无比的故事带给我内心的压抑,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过了两分钟,我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灰猫:“允许我再问一个白痴的问题,在这个故事里,你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会对这个故事的情节那么了解,仿佛你自己经历过一样?” 第61章 罪有应得 令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个问题似乎一点也不白痴,反而是问到了点子上,此时的灰猫,再也没有我平时印象里的沉着和冷淡,反而是我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和慌张,只听灰猫颇为吞吐的说道:“我……我当然知道。”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大抵已经相信自己怀疑的方向没有错了,底气便是足了不少:“那就是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太强了,听你一说,我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灰猫听我松口,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不过它还没有说什么,我便是转身向卫生间门口走去。 “你去哪?”虽然我背对着灰猫,但是我还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因为我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了明显的着急。 “回家啊,这里有两个小女鬼呢,太恐怖了,我得回家压压惊。”我说:“哦,对了,灰猫先生,你刚才讲的故事真精彩,布局谋篇完全称得上一篇短篇小说了。” “那不是编的!”灰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见到回头的我微微上扬的唇角时,灰猫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了苦笑的神情,显然,它明白自己中了我的圈套。 “好吧,你回来吧,我说给你听就是了。”灰猫说道。 我笑着转回身,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可以说了。” 灰猫用有些幽怨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其实,就与你第一次去地窖中,兰兰和慧慧联手吓唬你时看到的那一幕差不多,她们俩的舌头,是我吃掉的。” 我面色惨白,强力克制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强自发出一声冷笑:“原来你跟那个变态是一伙的。” “别侮辱我!”我的话好像触及到了灰猫身上最敏感的一根神经一般,它有些愤怒的把声音提的老高:“我承认,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是一只普通的野猫,但若不是那个变态也给我服用了那种药物,我哪怕饿死也不会吃她们俩的舌头。” 我看灰猫的神情和语气似乎的确不像是在作伪,便是也不打算在这一点上继续纠结,而是轻笑了一声,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解释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吧?既然兰兰和慧慧在死前就已经没有了舌头,那只能死后才能与你沟通,但她们凭什么把遇到的事情给你说呢,还说的那么清楚。别说你们之后成为了朋友,这种狗血的话我是不信的,你可是吃掉了她们俩的舌头,她们没对付你都算令人意外了。” 灰猫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有一天,似乎是碰上第二次人口普查吧,糖铺老板担心事情败露,还是决定把兰兰和慧慧杀死毁尸灭迹,而我也是那一天死掉的,但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当我们成为鬼魂后,我就发现我和她们俩只要相互愿意,可以算的上是心灵相通了,而且,我也得到了她俩的记忆。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融合?缘分?或许大概可能是吧。” “啰哩吧嗦不知所云。”我低声咕哝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个糖铺老板呢?被发现没有?” “当然,而且那个时候的社会,虽然有一些历史原因,显得有些人心惶惶的混乱,但是犯罪率往往不像现在这么高,那时候的人文化程度也普遍不会太高,所以糖铺老板支支吾吾几句,就说漏嘴被发现了。被押上警车前,被得知原委的邻里打了一顿,到警局被警察又揍了一顿,进了监狱又被打了个半死,行刑的时候被兰兰的父亲授意,没有一枪毙命,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注意到我的眼神又一次古怪起来,灰猫连忙是解释道:“这些都是兰兰和慧慧拜托我去跟着看回来给她们讲的,所以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会,才是问道:“那个张口要买这个门面房的老太太又是谁,你不是认识吗,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第62章 同病相怜 灰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却是向我投来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双瞳黯淡了几分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我有些气恼:“我就觉得那老太太脑子有问题,你还否定我,是故意耍我玩吗?” 听到我这么说,灰猫却是连忙摇头:“不是耍你,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和她们俩的记忆融合以后,我自己的记忆也丢失了不少,我当然可以肯定她脑子没毛病,而且我也觉得她是一个我很熟悉的朋友。” 灰猫的回答让我不由得身子一震,竟是有了些许的失神,不知为什么,听到灰猫说记忆丢失,我就想起了我自己。 “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了。”灰猫说着跳下马桶,穿门而出。 一个存在已经丢失的记忆里的人,也会产生熟悉的感觉吗?那我会不会在遇到我不记得的,存在在我已经丢失的记忆里的人,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心突然有了些许的悸动,不行,我得问问灰猫,具体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这才发现灰猫已经不在卫生间里了,想起灰猫刚刚说的话,我便是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不顾希楼投来的诧异目光,揭开地窖的入口,就要冲进去。 “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好像是被一股阴寒的风正面吹在了身上,我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台阶上,木质台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显然这个台阶也有太多年的历史了,被我这么重重的一座,似乎有了即将垮塌的迹象。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的想——自己这也倒算是运气不错吧,至少这个木楼梯没有被白蚁驻空,不然光是刚才那一下,就足够让我摔到地窖地面上,骨折都算轻的。 恩?不对,这个地窖除了这一个狭小的通道以外,似乎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刚才那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阴风又是从哪吹来的? “我似乎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刚才的只是一个警告,希望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 就在这时,我的耳朵里传来这样一个声音,我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那个对我戒备心和敌意最强的兰兰,正一脸警告意味的瞪视着我。 此时的兰兰倒挂在我面前的天花板上,长长的头发也是下垂在楼梯上,两行血泪顺着额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 再配合着昏暗的光线,她那苍白如纸的肤色,没有舌头的嘴巴……我承认,若不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强,哦,或者说是我见多不怪,她这样的形象的确能让我胆战心惊。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是来找灰猫的。”我连忙说。 “阿灰?你找它做什么?”兰兰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原来灰猫叫阿灰啊,真是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面对兰兰这无比简单的问题,我却是有些不好回答的,毕竟我的一些事情是不太好对外说的,突然,我灵机一动,说道:“那只灰猫……阿不,阿灰告诉我,说当时你们中,还有一个女孩子,叫佳莲的,我是想问问她的情况。” 哪知道我的这次“灵机一动,显然又是弄巧成拙了,听到我的这句话,兰兰的脸扭曲到了一种狰狞可怖的境地,接着,她用令我浑身冷彻的语气说道:“阿灰是只疯猫,一切都是它的胡说八道,除了我和慧慧,没有第三个人,你也不要妄想从别人那里达到目的,滚!” 当时的我,大概是因为有些执着的关系吧,并没有把兰兰的情绪变化放在心上:“可是……” 兰兰终于是被我触怒,失去了耐心,用尖锐无比的声音嘶吼道:“听不懂吗?我……叫……你……滚!!!!” 地窖里的酒瓶全部炸碎。 第63章 方法和方向 当我灰头土脸的从地窖中走出来的时候,却是看到不远处,希楼正是一脸笑意的望着我。 我不由有些尴尬的送了耸肩,然后用手拍掉头上和裤子上的灰尘。 “你要出去?”我一脸好奇问希楼。 “嗯,闺蜜旅游,来咱们金陵住几天。”她点了点头:“也没提前通知,是刚刚你下地窖那会给我打的电话,据她说是临时起意。” “闺蜜?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问道,不过当我看到希楼那越来越瞪大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又问错话了,忙是改口笑道:“哦,还是算了吧,女吊丝的闺蜜也只可能是女吊丝吧。” “吴……延……”希楼的脸色变得铁青,这让我有些胆战心惊,此时我对希楼的恐惧心理,竟然比对地窖里的两位小女鬼要高的多。 不行,我必须使出看家本领了!我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咬了咬牙,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这口气沉入丹田,然后用诚挚无比的目光看着希楼,再然后,用我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小——姐,小——的——错——了……” “哼,知道错了就好。”希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然后说道:“本小姐的闺蜜,自然也是一位大小姐,你就别打人家的主意了,好了,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希楼抛下了这句话,便是离开了门面房,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凌乱。 我想了许久,转身又打开了地窖的入口,此时兰兰已经不在楼梯口待着,不过我还是没有贸然下去,并不是我胆小,而是我担心兰兰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把整栋楼弄塌,这样的影响多不好不是……好吧,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承认我胆小行了吧。 于是,我扯开嗓子,对着昏暗的地窖内反复的喊道:“阿灰,阿灰先生,你在里面吗?” 重复了两三次,地窖内毫无回应,让我都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傻子。 “阿……” “别叫了,吵死了,什么事?!”终于,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连忙转过身去,由于动作太大,还把腰给闪了一下,疼的我咬牙切齿。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b?”灰猫依旧慵懒的卧在凳子上,依旧半睁着眼睛,用那种犹如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望着我。 这个灰猫,竟然还会说网络用语?虽然是已经过时的网络用语。 我有些诧异的望着灰猫,良久才是用有些结巴的口吻问道:“那个……你怎么没从这里出来?” 我的手指着地窖入口。 “白痴。”灰猫神情中的鄙夷又浓了几分:“我还有必要走楼梯上去吗?” 哦。也对,它也早已是化鬼多年,走楼梯反而显得很不正常。 “快说,找我什么事?忙着呢。”灰猫不耐烦的摆了摆尾巴,眼睛看向别处。 “刚才,我和兰兰……” “我知道,我都听到了。”灰猫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别说废话。”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兰兰她还是对我抵触心的。” “那是当然,对她来说,你是入侵者,而且,你还是个男人。”灰猫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兰兰对你已经很手下留情了。”“那样也叫手下留情?”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uu看书 .uukanhu.co “她如果想,可以轻松要了你的命,除了灵智清晰,她已经有了凶灵的能力。”灰猫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也跟你扯了那么多废话……”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了摆手:“您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我有机会超度她们,我该怎么做?” 灰猫看了我一眼:“我可不敢打包票,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做,真是的。”说到这里,灰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超度这事,对你来说或许是必须做的好事情,但换位思考,对于兰兰和慧慧,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怎么说?超度多好,这里已经不属于……”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神色,不禁拉长了声音,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从超度有什么好处这方面入手,说服兰兰?” 灰猫不置可否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灰猫先……” “都说了,别说废话,也不要试图寻求我的帮忙,她们在哪,我跟哪,这是天注定的。”灰猫说。 “恩。”我点了点头,事实上,我自己如果能完成的事情,我向来也是不会去寻求他人帮助的。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对了,灰猫先生,我还有个问题忘了问,关于你说的记不得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具体是……” 我没有注意到,此时门面房外,有一双眼睛正诧异无比的望着我。 而灰猫,在我正要提出这个对于我而言至关重要的问题时,却仿佛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然起身。 第64章 不速之客 “怎么了?阿灰先生?”注意到灰猫的异样,我连忙疑惑的问道。 灰猫听到我的问题,把目光看向了我,叹了口气,说道:“去地窖吧,兰兰想见你。” “哦~”我应了一声,旋即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灰猫,有些结巴的问:“你……是……说……谁……要……见……我?” 灰猫很是人性化的给我翻了一个白眼,跳下凳子,一面走向地窖通道口,一面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是不是天生喜欢说废话?明明听清了,就不要在多问一遍了。” 我有些语塞,便是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灰猫下了地窖。 到地窖后,灰猫没有多说什么,就跟慧慧坐到远远的角落去了,而兰兰则是依旧坐在一个酒架上,荡着腿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你和阿灰的对话,只要我想,我都能感觉得到。” 我点了点头,对于兰兰的说法并不意外,因为之前灰猫已经给我说过,她们三个死去以后,灵魂似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神奇融合,相互有感应是正常的。 “我想见你,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说着,兰兰看我的目光稍微的缓和了不少,显然对我的提防减少了。看来,灰猫的话还是靠谱的。 于是,我也对兰兰头去了一个自认为比较阳光帅气的笑容,然后对兰兰用亲切的口吻问道:“有什么问题,问吧。” 兰兰似乎还没有适应和我这么语气平和的说话,所以说起来有些吞吞吐吐:“我是想问问,我们如果被超度,会去什么一个地方?” 我怔了怔,没想到兰兰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我不知道失忆前的我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现在的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望着兰兰诚挚的目光,再想想她那倒霉的遭遇,我又怎么会忍心去选择敷衍她呢,于是,我摇了摇头,道:“抱歉,这我还真的不清楚,或许是去另一个世界,也或许是转世重新六道轮回,但我只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你。” 听到我的回答,兰兰的神情有些失望:“你都不清楚,又凭什么说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我们呢?” “如果你去的地方比这里都不适合你们,那为什么会有我们白族传承千年至今,担负着这样的使命呢?帮助你们不能让我们得到财富,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危,我们为什么要自祖辈起就接受这样的传承呢?”这句话无比顺溜的从我嘴里脱口而出,仿佛这句我此时完全陌生的话是我早已经背过的台词,也或者似乎是在我失忆前,经常回答同一个问题。 这句话似乎有好的说服力,兰兰听到我的话,嘴唇微动,思考了许久,才是说道:“让我在考虑考虑吧。” …… “嘿,突然到访,没有打扰到你的好事吧?”一辆从机场缓缓驶出的黑色小轿车上,一个身材娇笑的可爱女孩对一旁的希楼笑着问。 希楼鼓了鼓嘴:“你还知道你打扰到我好事了啊。” 女孩闻言有些诧异,旋即脸上浮现出八卦般的惊喜:“什么好事,是事业上的还是爱情上的?” “事业爱情都有吧。”希楼有些模棱两可的说:“他现在一定对我特失望吧,不过也无所谓了,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 女孩更加惊喜:“快说说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希楼闻言,撇了撇嘴:“不说,没心情说。” 女孩不满道:“嘿,你不会真怪我吧?” 希楼没有回应。 女孩嗔道:“你还真是见色忘友,见利忘义!” 希楼摆出一副恬不知耻反以为荣的神情,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是又怎么样。” 女孩倒也不生气,却是模仿着老版三国中诸葛亮的神情,指着希楼说出了那句莫名其妙火起来的著名台词:“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时间,小轿车内传来两个女孩的欢声笑语。 …… 地窖内,兰兰陷入了长长的思考,而我,则是又和慧慧画起画来,不得不承认,慧慧的绘画天赋很高,若是投胎转世轮回真的存在,又可以像一些民间传说那样,保留些许的前世天赋,她的下一世或许会展现出不小的艺术天赋。 也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就在这时,趴在酒窖上打盹犯困的灰猫突然睁开了眼睛,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一脸警惕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灰先生?”注意到灰猫的异常,我连忙开口问道。 灰猫看了我一眼,便又重新抬起头,uu看书 .uuknsu 把视线对着天花板:“你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没关门。” 我拍了拍额头,的确忘了关门,旋即又是有些不安的问道:“难道进贼了?要不要先报警?” “你这里没什么值得贼惦记的东西吧。”灰猫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是鄙视我的胆小:“你上去看看吧,那个人应该是冲你来的。” “哦,好。”我没有多想,便是点了点头,兴许还是可能对“这里进了贼”的想法没有排除,所以我上楼梯的脚步很轻很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楼梯口的顶端,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轻轻掀起了地板革,视线之中,有一个老妇人背对着我,虽然仅仅是背对着我,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个背影的主人,正是那个气势极强,张口就要买下这个老门面房,被那个房屋中介成为贺女士的老太太。 此时的她,动作也很轻缓,充满褶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发黄的墙皮,时而能听到她口中发出一声踌躇的轻叹。 我的心念一动,便是把地板革完全揭开,从地窖中走了出来,她似乎并没有听到身后发出的声音,仍是陷入到某种情绪之中。 我走到她的身后,轻呼了一声:“您好,您是贺女士吧?” 老妇的背影微微一震,抚摸墙面的手快速抽回,但她没有立即转身,而是似乎用手揉了揉面部,这才缓缓转身,看着我,淡淡笑道:“我来看看这个即将到手的房子该用做什么目的。” 我知道她是在说谎,因为我从她的声音听出了些许的哽咽,从她的眼角看到了并未擦干净的泪痕。 第65章 你怎么知道?! 为了验证我心中这个无比大胆的猜想,我张开嘴,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再次转过身的老太太叫道:“佳莲?” 老妇人的身体猛然间又是一震,然后便是神色惊慌的用手拢了拢头发,支支吾吾道:“你……你认错人了。” 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于是底气又再次提升了不少,于是,我的语气更加沉着:“若您不是佳莲,您怎么知道佳莲是个名字,怎么知道我在用这个名字叫您?如果你不是佳莲,为何要用五倍的价钱去买这个地理位置一般,面积也不大不小的门面房?” 老妇的神情此时更为的慌张,似乎是为了躲避我的盘问吧,竟是转身来到桌前,从手提包中掏出一支笔和一张支票,竟然开始填写起来,边填边是有些故作镇定的说道:“之前谈的价钱是多少?五倍,五百四十万是吧,我现在就签给你。” 看她明明就已经被我揭穿,却仍旧一副拒不承认的模样,我不禁又道:“若这里本就属于你,那钱我可以自作主张一分不要,我的意思,是这间老糖铺子。” 我故意把这“老糖铺子”四个字咬的很重,然后注意着这位老太太的神情变化。 果然,她刚刚好不容易淡定些许的神情,再一次的涌出了些许的慌张,她似乎是注意到我在注视她,连忙起身,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如果觉得价位不合适,还可以再商量。”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了。 “那兰兰,慧慧呢?还有那只灰猫?你都不记得吗?”我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对着老妇的背影大声喊道,如果她还是这般,那她纵然真的是佳莲,也无所谓了,更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此时的我也是在赌,我也紧张,我的手心甚至都冒了汗。 万幸的是,幸运光环再次选择了我,老妇人正在快速向门口的脚步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然顿住了,然后,却见她回过身来,瞪着我,嘴唇却是在发颤:“你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名字?你还知道什么?!” 看到老妇不再一味的否认,我的心态便是更加的放松,我对着她耸了耸肩:“我知道的并不多,事实上,只知道兰兰是怎么上当的,她们两个是怎么遇害的,以及她们俩的爱好什么的,所以我才宁愿不要这处门面而问您一些事情。” “问我什么?!”老妇的情绪猛然之间不知为何又再度的变得激动:“我哪里知道什么?我都不认识你说的名字!” 见识到老妇人的反复无常,我也来了脾气,这老太太不知道顾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让我每次都以为要接触到真相的时候又被当即泼冷水,这种感觉完全就像电影频道插广告,电视结局插回忆,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触啊有木有! 因为来气,我说话自然不会顾虑太多了,于是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兰兰和慧慧都以为你被那个塘铺老板折磨死了,而你却好端端的活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听到我的提问,老妇竟是猛然就这样哭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是慌了神,手忙脚乱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 大多数男人呢,都怕女孩子哭,我也不例外,因为女孩子哭就得哄,哄就得小心翼翼避免“二次”引爆。 不过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发现,比起害怕女孩子哭,我更畏惧老太太哭,就像面前这位此时的情况一样。 女孩子哭,哄不好叫憨厚,顶多上升到道德范畴里,说不会哄女孩的男人不是好男人等等。但是,老太太哭就不得了,哄不好,就是法律范畴,如果哭的止不住有点什么并发症,那可能就是“故意伤害罪”或者“故意杀人罪”了。 就在我慌张的祈祷此时外面别闻声围来一些不明真相,手机内存充足喜欢录像的酱油群众,一面观察老妇起色谨防其突然发病的时候。 老妇却是奇迹般的渐渐自行止住了抽泣,然后用那更加疲惫与苍老的声音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们,我欠了她们十条命都不止,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也无法去向她们赔偿什么了……” 老妇虽然不再哭泣,但是脸上却是写满了阴霾,我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这种阴霾,如果不妥善处理,很快就会转换成一种必死的绝望。 于是,我不再去考虑什么前因后果,不再顾虑或早或晚,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我能帮你呢?我是说,帮你去向她们道歉,获得他们的谅解?好吧,您跟我来一个地方,大概就会明白了。” 第66章 相信的过程 当我掀开地窖口上的地板革时,这位老妇,也就是佳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用我扶着您吗?”我对老妇人笑道。 老妇人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用很是惆怅的口吻说道:“我想自己走。” 走下地窖后,我并未直接开始说话,而是装作没看到兰兰、慧慧和灰猫,任由佳慧自己在地窖里转了起来。 兰兰几次暴怒,都想直接出手把老妇这个“陌生”的入侵者施法赶出去,却都被灰猫阻止了,兰兰的双眼越来越红,体内的怨力也开始外放,导致地窖中的酒架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 我知道此时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便是对着老妇的背影大声喊道:“佳莲女士,这个地窖您很熟悉吧?” 果然,我这一声起到了预想中的效果,不仅让兰兰和慧慧的警惕神情变为了愕然,甚至连灰猫也是愣了愣后,不自觉的来到老妇腿边,绕着圈子观察她。 老妇本来似乎是下意识要否定的,但是或许是她这些年伪装的太累了,此时她已经不想再伪装了,也或者是这个地窖能给她一种放松的感觉,她还是说道:“是啊,很熟悉。” “她不是佳莲,佳莲就没有下过地窖,根本不熟悉!”兰兰的声音尖锐的叫道,警惕的神情再次浮现在她稚嫩的脸上。 我想了想,然后问老妇:“你下来过?你应该没有下来过啊。” 老妇闻言,闭着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仿佛是有一段极为痛苦的回忆一般,然后对我说道:“这事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的。” “事实上。”我说:“我对五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真的很感兴趣,对这处门面也不是多么感兴趣。只是兰兰和慧慧,哦,还有阿灰想知道,也是她们委托了我。” “兰兰慧慧和阿灰?”老妇脸上闪现出了些许欣喜,然而只是在瞬间,这样的惊喜就化作了自嘲,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当年我亲自见过她们的尸体,兰兰的,慧慧的,还有阿灰的。” “我的意思并不是他们没死,而是她们的灵魂一直都留在这里,一留就是半个世纪。因为她们找不到你,兰兰一直认为是她害了你,我觉得,你今天既然来了,一定是……” “别说了,哪有什么鬼魂,别看我年纪大了,我也不信那些东西,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妇的语气坚定了几分。 我没有办法,只得把求助的神情头像兰兰和慧慧。 兰兰此时还在诧异中没有回过神来,倒是慧慧反应的快一些,对我说道:“告诉她,她曾经在学校后山的小树林偷偷教兰兰姐唱过《送别》,我练了那么多年,已经唱的比她还要好听了呢。” 我微微点头,重新看向老妇:“你是不是在你们学校的后山,独自教兰兰唱过《送别》,慧慧很得意的说,她现在也会唱了,而且比你唱的还要好听。” 老妇听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嘴唇已经开始剧烈的抖动,一面环顾着四周,一面反复呢喃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一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并没有着急,也没有试着去进一步去说服她,我知道,她是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的,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过程而已。 终于,五分钟过后,她问我:“她们在哪里?” “她们一直在这里。”我说。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们说,你能回避一下吗?”老妇对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笑,显然她是想对兰兰和慧慧说那些“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只关心兰兰慧慧能不能真的放下心结去轮回转世,所以,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可以啊,没问题。” 我走出地窖,并把地窖通道的地板革盖上,正打算坐在凳子上喝口水静候佳音,一个声音却是猛然从我耳畔传来:“你就不好奇她们之间说了什么?” “有什么好奇的,既然她不想当着我的面说,那就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嘿!!你干嘛啊?!” 我把大道理说了一半,耳朵里就传来了地窖中,老妇那忏悔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是在我旁边说的一样,看到灰猫脸上那狡黠的笑,我便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灰猫搞的鬼。 “我了解的,你只不过是道德上被限制了而已,你还是很好奇,很想听的,对不对?”灰猫笑道。 “我一点都不好奇,好奇的是你吧,你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吗?”我争辩道。 “嘘。”灰猫看了看我:“别废话,安静点,听听她说什么。” 第67章 石破天惊 我愣了愣,然后好无节操的点了点头,的确,此时此刻,在没有办法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安安静静听听老妇说些什么,倒也可能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我向来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此时此刻我倒是真希望你们真的在这里,在这里听我忏悔,甚至怪我,我都心甘情愿。”老妇的声音传来。 声音似乎不是从我耳边传入的,反倒更像是直接传到我脑海里的,感觉颇为奇妙。 “兰兰姐,她真的是佳莲吧?” “恩,是她,她脖子上的胎记错不了。” “那她为什么那么老了啊?” “哎,大概是因为真的已经过去好多年的原因吧。” “那……” “嘘,先别说了,听听她要说什么,我很想知道,我们究竟不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伴随着兰兰和慧慧对话的终止,老妇的声音继续说道:“其实,那个死不足惜的糖铺老板,是我的父亲。” “轰”一个声音传遍了我的脑海,震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倒不是我因为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大,所以用出这样夸张的句子来证明我的震惊,而是……真真切切的的确确有一声巨响从我脑海中传来,我不禁有些痛苦的用手撑了撑额头,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脑袋疼,耳膜也是有些疼。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面色惊恐的看着灰猫:“下面出什么事了?!该不会……” 灰猫却是淡定如常:“她们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兰的性子,闹了人命算谁的?!”我对着灰猫大喊大叫。 “嘘!”灰猫抬了抬爪子,指了指没有关上的卷帘门,似乎是在提醒我,别让外面人听到了。 在我刚刚觉得自己的确有失冷静的时候,灰猫语气平淡道:“出了人命的话,当然是算你的了。” 我不再二话,转身便是向地窖通道口走去。 “喂,开玩笑的!”灰猫在我背后叫道,我毫不理睬,我的确有时候迟钝,但我也不傻,现在我这里再也听不到捞入的半点声音,鬼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愿意拿我后半辈子做赌注。 然而,当我走到地窖通道口的时候,老妇的声音却是再次传入了我的脑海之中:“那个小伙子果然没有骗我,你们真的在这里。” 老妇的声音异常的激动:“等我说完好吗,等我忏悔完,我任你们处置,这是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 接下来,老妇的声音逐渐平缓:“兰兰,小慧,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的父亲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和苦痛,若是知道,我就不会去和兰兰做朋友,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但是我这半辈子都活在这样的自责之中。终归还是我发现的太晚,被我那个畜生父亲打晕,所在临间的房间里,终归我报警还是报的太晚,警察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被他……对不起,我欠你们的不止是两条命而已,我愿意用一切去补偿,虽然已经晚了。” 我叹了口气,盘坐在地窖通道口,而那只名叫阿灰的灰猫,也是迈着标准的猫步来到我身边,慵懒的卧在我的腿边,半睁睁眼睛,打着哈欠,道:“早就说了,她不会有事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等了半分钟,又不觉紧张了起来:“怎么又没声了?” “年轻人,要多培养培养耐心。”灰猫说。就在灰猫话音刚落的时候,却是突然从通道下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便是看到面色惨白的老妇从通道下面钻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快……” 第68章 巨大的出入 看到老妇这般神情,我面色一变,连忙起身扶住她那此时似乎连站都站不稳的身形,忙不迭的问道:“贺女士,发生了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在刚开始忏悔的时候,真的感觉到她们……的存在,但,就在刚才,就在我说完……”老妇虽然已经在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喘息,但是还是止不住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话,听她这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说实话,我都有些着急。 还好我不是希楼那种急性子,耐下心来,仔仔细细的听老妇把剩下的话讲完:“就在我说完所有想说的事情以后,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她们俩……不见了。” 不见了?!我听到老妇说到这里时,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黑族的人来捣乱了,我下意识的绕过老妇,疾步从通道的楼梯上走了下去。 令我松了一口气的是,兰兰和慧慧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被黑族人使了绊子,而是就静静的坐在一个酒架的顶部,我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妇突然感觉不到她们俩的气息了,因为她们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却是真的马上要离开了。 “你终于来了,阿灰怎么回事,我们通过它叫你半天,你也不见下来。”兰兰笑了,笑容中都是洒脱、自然和天真,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仇怨。 我没有在意兰兰的抱怨,而是说道:“你们想通了?” 兰兰和慧慧纷纷点头,慧慧面色惭愧的望着我,而兰兰的神情中,则更多的是自嘲。 “没什么想不通的,我俩留在这里,以前一直以为是对糖铺老板的怨气和对这里的不舍。”兰兰开口说道:“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慧慧不离开,是因为我,而我不离开,是因为对佳莲的自责和疑惑。” “什么想通了?她俩还在这里吗?太好了。”老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接着是她急促的下楼梯的声音,显然听到她俩没有离开后,激动的想要与她们再说说话。 “她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或许是去她们该去的地方,亦或者是去投胎获得新生。”我说。 最开始接触渡鬼师这个职业的时候,我一直认为被我渡化的鬼魂都是会去投胎,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在得到诸多记忆碎片后,我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离开,是投胎,还是去另一个世界。 老妇听到我的话,顿住了脚步,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替我们对她说声再见,告诉她,如果真的对我们有愧疚,就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或者,把我们俩失去的,都替我们得到。”兰兰说道。 我将兰兰的话复述给了老妇,老妇只是捂着嘴,老泪纵横的点着头,好一会,才是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个仍然蕴含着不舍的笑意,哽咽道:“好,我会的,你们放心的去吧,一路平安,再见。” 兰兰和慧慧都释然的一笑,再接着,兰兰和慧慧的手同时放在了我的额头上,这让我有些激动,同时渡化两个鬼魂,会不会得到双份的记忆? 然而,接下来获得的记忆碎片,却是让我有些极度的失望…… “快!别回头,永远别回来!” 记忆是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这样一句话伴随着雷鸣和闪电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很陌生,似乎我失忆前也从未听到过。 最重要的,是记忆就仅仅这五六秒钟时间,时间之短,在我之前所获得的诸多碎片里,算是第一了。 我从记忆中回到现实,兰兰和慧慧的身体已经基本看不清楚,就在这时,慧慧脸上浮现出了极其迷茫的神情,看着我,问道:“阿灰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是啊,阿灰呢?怎么不见它?”兰兰说。 我听到她们俩的话,四处张望,却是没有见阿灰。 “你们先走,我去找它。”我对她俩撇下这么一句话,便是转身向楼梯方向走去。 “怎么了?”老妇问道。 我本来想做敷衍,但突然想到老妇的身份,便是顿住脚步,问道:“阿灰,就是那只灰猫,你知道吗?” “知道。”老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我捡回来的。” “那它也是您父亲杀的?”我心中一喜,忙是又问。 老妇却是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兰兰和慧慧出事以后,我还见过它,后来它就独自离开了。” 离开了?!我惊得说不出话,这似乎完全和阿灰给我说的话不相符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俩?”老妇注意到我的神情,更加着急。 “她俩没事。uu看书 uukahu ”我扭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地窖,说道:“她们已经离开了,你放心吧,我去验证一件事情。” 说着,我不再理会老妇,而是径直出了地窖。 阿灰还在!仍然慵懒的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阿灰,有些事情我得问问你。”我说。 灰猫却是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张开了嘴巴:“喵……” 我如遭雷击一般,顿在了当场,刚才灰猫的举动,完全就是一只普通的猫,从它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作伪的痕迹。 我又想到刚才兰兰说过的一句话“阿灰怎么回事,我们通过它叫你半天,你也不见下来。” 也就是说,阿灰在不知不觉间,在两女想通了的时候,丧失了通灵的能力,成为了一只普通的猫灵,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真的没事了吗?”老妇担忧的声音再次从我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见到她的神情,对她之前的印象大为改观,其实仔细想想,她从头到尾,也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至于灰猫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继续打盹的灰猫,叹了口气,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顺其自然吧,如果有缘,我自然会知道,如果没缘,那么我还在强求个什么劲呢。 于是我转回了头,对着老妇投来一个善意的笑:“恩,都解决了,没事了。” 老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那和蔼的笑容竟是渐渐消失,然后对我说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关于这间门面房的事情了。” 第69章 女神电脑又坏了? 我的心中不由一沉,暗叹一声,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躲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脸上却仍是牵强的挂着笑容:“我之前对您说过,这店会还给您,五倍的钱也没必要,本钱给够就行了。” 说到这里,我想到希楼那抠门的性格,不禁是打了一个冷战,若是让希楼知道我如此“穷大方”,指不定会如何“教训”我。 哪知老妇听了我的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却是笑着摆手摇头道:“不不不,小伙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既然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经盘下了这间门面,想要创业,我就成人之美,也不和你争这个门面了。” “您不争了?!”我此时的吃惊程度并不亚于我失忆以后第一次见鬼时,要知道这个老妇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摆出一副对这间门面势在必得的架势,老妇此时说的话,也证明了她曾调查过我和希楼,只是把我们误以为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之后在我得知了这间门面和老妇的关系后,更是在心中认定了这个老妇一定把这间门面看的比生命还珍贵。 但此时,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老妇看出了我的惊讶,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了我会如此惊讶,笑着点头,说道:“对,不要了。既然兰兰和慧慧都走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这里是您……”我想要开口发问,却是再次被老妇摆手打断:“刚才兰兰和慧慧的话说的对,我既然比她们俩幸运,至今还活着,就该享受人生,我的前半辈子,被那件事一直压抑着,基本没怎么笑,想要缓解,就拼命赚钱赚钱,交易交易,我打算从今天起开始替她们俩快乐的活着,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老妇说到这里,笑容可掬的望着我,眼神中的明亮,是我之前从未从她这里看到过的。 “您想要做的事情?”我下意识的开口用疑问的口吻重复了一下老妇的话,而后却是发现有些失礼。 老妇的心情此时显然是心情特别不错,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反倒是把我当做一个倾诉对象一般,点头说道:“恩,我想做的事情,就是环游世界,走遍世界每一个国家,富饶的、贫穷的、先进的、落后的、和平的、战争的,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不美,既然心病已好,便是不如给自己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真没想到,外表坚强果断的老妇,却是在内心蕴含着如诗人一样浪漫的气质。 不过……毕竟我和她年龄相差那么大,我又有着得天独厚的本领和那么吸引异性的气质,我真的很怕这位老妇会爱上我…… 于是,此时的我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祝您一路平安了。” 老妇自那天离开后,果然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日子也仿佛归于了平淡。 一个星期后,饮品店低调开张,没有请任何嘉宾剪裁,没有鞭炮,就我和希楼把招牌挂上,然后在早晨8点8分准时开门。 “怎么样,我会挑日子吧,16年8月8日8点18分,意思是要顺发发发要发。”希楼仿佛浑然不觉此时饮品店的冷清,靠在我对面的红色沙发椅上,吸了一口自己刚才做的奶昔,颇有些得意的对我说道。 “可是现在完全看不出你这个时间的效果啊。”我打趣道。 希楼翻了个白眼,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做生意呢,人气是要靠积攒的,我们拼的是口碑,又不是赔不起,房价天天涨,做不下去了把门面一卖,照样是赚着的。反正这店面现在不闹鬼了,还有一个额外的地窖,真要向外出售,估计许多人抢着要呢。” 我点了点头,打心眼里承认希楼说的这番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哦,对了。”希楼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我,问道:“说到闹鬼,你最近怎么没什么生意啊。” 我耸了耸肩:“这事看运气的,如果我真的天天被鬼缠身,我也吃不消不是?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的确有些闲的生锈,但愿你这饮品店生意过两天红火一些,不然老“北京瘫”在椅子上,也不是个事。” “闲点也不是坏事,以后如果真忙起来,指不定还怀念现在呢。”希楼说道。 到了临近中午,饮品店迎来过三个客人,吃过午饭,希楼开始研究团购软件和外卖软件,到了下午,又来过两个客人,uu看书 .unshu.cm希楼索性坐在吧台上,敲击着键盘码起了小说来。 直至晚上八点整,离关门时间还差十八分钟,希楼才是缓缓的合上了电脑屏幕,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见希楼起身,也连忙拔掉手机充电器,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后站起身,走到吧台对她开玩笑道:“老板,快打烊了,要不要算一下今天的营业额?” “算个巴拉。”希楼冲我翻了个白眼:“一共就来了七个人,两个大杯奶昔,一碗刨冰,一个布丁,一杯双皮奶,一杯冰镇咖啡,一杯冰镇果汁,一共四十四块,背都背过了。” “老板好记性,小的佩服。”我对希楼躬身笑道。 “开玩笑开上瘾了是吧你?”希楼不爽道。 我笑着回应:“是谁说的,赚的是口碑,人气是攒出来的,一开始不重要。” “行行行,反正你也是二老板,咱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楼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能不能再找一个合伙人,我宁愿当三老板,二老板……”我笑着和希楼贫嘴,话只说到了一半,手机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一看,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谁啊?”希楼注意到我神情的变化,好奇的问。 “岳茹。”我说。 “那个表……”希楼脏话刚想说出,却是连忙住了口,有些吃味的笑道:“原来是你女神啊,快接吧,指不定人家电脑又坏了。” 我干笑了一声,滑动了接通按钮。 “吴延,快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了岳茹带着哭腔的喊声。 第70章 城市套路深 我要回农村 虽然之前因为黑鹏程的关系,已经对岳茹死心加失望透底,但是听到电话那头岳茹带着哭腔的较弱求救,我的心还是猛然一抽,隐隐有些发痛。 “你别着急,你说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内心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能自乱阵脚,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站起身,另一只手在裤子上蹭呀蹭,也不知道最终该放到哪里。 “我……呜呜……在我家里……呜呜,你快来……他们……啊!!!”岳茹的话只在哽咽之中说了一半,便是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再下来听筒里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喂,喂!”我对着电话叫了几声,才发现通话已经被挂断了,我再回拨了两次,却是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转入中国移动来电提醒服务…… “呦,还换花样了?”希楼翘起二郎腿,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都听到了啊。”我对希楼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岳茹那边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要不你和我一起?” “免了吧,我不喜欢当电灯泡。”希楼想也不想便是摇头回绝。 “那你一个人是直接回家还是?”我问。 “哎,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希楼叹了口气,说道。 “额,好吧。”我挠了挠头,有些无言以对:“那走夜路注意安全啊。” “去吧去吧。”希楼不耐烦的对我摆了摆手,说道。 我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刚刚把脚踏出门槛,便听希楼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呆子,这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 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了岳茹所住的高档公寓小区,上楼梯来到二楼,发现二楼此时已经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岳茹,你在吗?”因为这种高档公寓是一层一户,而且隔音效果特别好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忌讳的喊了起来。 哪知我只喊了三声,便是传来一段急促的脚步,接着,香气扑鼻,一个柔软的身躯扑到了我的怀里,我不禁是虎躯一震。 “你终于来了,太好了,呜呜,我好怕啊……”岳茹的声音从我怀中响起。 此时我的内心在止不住的咆哮着:“果然城市套路深,等等我也回农村!” …… 强自压抑住澎湃的冲动,我轻轻的拍了拍岳楼的背,看她的模样不像是遇到了强盗或者什么坏人,于是便是等她哭声渐歇的时候,用一种自己听来都有些温柔的声音,开口问道:“岳茹,怎么了?” 岳茹听到我的问题,又有些哽咽,用手指了指她家的方向,道:“里面……里面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听到岳茹的话,我似乎猜到了些许,又问:“那你男朋友呢?那个海归?” 口上说海归,心中想着是海龟。 “他……”黑暗之中,岳茹似乎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他前天给我说要公务外出,结果怎么打他电话都打不通。” “哦。”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随口一问,那黑鹏程做什么去了我一点也不关心,内心里甚至有些巴不得那家伙遇到个飞机事故、车祸、天灾人祸什么的,死在外面。 我应完这一声,便是迈脚想要去岳楼的家里去看看,岳茹却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鸟一般,两只纤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惊惶的声音伴随着如兰的呼吸:“你……要去哪里?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鹏程……但……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我身子一僵,然后笑着摸了摸岳茹的秀发:“放心,我不走,我就是去你屋子看看,能不能赶走你屋里的家伙。” “你?”岳茹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望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恩,或许你不信,我和你……你男朋友算是同行,同行见面分外眼红,所以我们才有了上次的冲突。”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岳茹这个弱女孩太多的好,于是模棱两可的说。 岳茹果然不信,那眼神中仍是充满了惊讶,我猜,在她眼里,我一直是一个懦弱、胆小、没有担当、没有能力的社会青年,所以惊讶我为何此时会这么胆大吧。 我拍了拍她的头,说:“要不这样吧,我把你送下楼去,楼下现在有些人乘凉聊天,你在他们周围也不会怕,然后我再上来看看。” 岳茹的神情更加惊讶,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好。” 我扶着岳茹……额,uu看书ww. 应该说是岳茹扶着我来到了公寓楼下,大概是因为外面没有那么恐怖了,也或者是因为实在害怕别人说闲话,岳茹及时的松开了缠在我腰上的手臂,这也让我不禁松了口气。 我有些奇怪,若是搁在以前,能被女神搂着腰,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才过去短短几个月,我就在潜意识里想要和她保持距离? 难道我是个如此薄情的男纸? 把她扶到花坛边坐下,不远处就有几个大爷大妈在灯光下热闹的跳着广场舞,看那精神头,一时半会也不会结束。 “这下不怕了吧?”我笑着问岳茹。 岳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口中呢喃道:“今天,谢谢你了。” 我闻言一笑,道:“要说谢,待会再说吧。” 岳茹抬起头来,脸上再次浮现出惊讶神情:“你还真的要去啊?” 我听完也是乐了:“怎么?你以为我刚才是开玩笑,只是把你送下来就离开?” 岳茹听到我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我……” 我摆了摆手,制止了岳茹说话,然后对她投去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等我好消息。” 然后转身潇洒向公寓楼走去,隐隐的,听到岳茹说:“上面危险,注意安全。” 这种感觉就像什么你们知道吗?就像是悲情战争故事里,妻子为从军的战士送行。 我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 套用一句小学生作文里常用的话——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分多钟后,我便笑不出来了。 第71章 初遇凶灵 一分多钟后,也是我来到岳茹家的时候,岳茹家的门是开着的,想来刚才岳茹受到惊吓,没有来得及关上,还好这是高档公寓,安保做的很好,不然进贼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门口还看不出什么,我也没有多想便是迈脚走进了房间,下一刻,我的笑容便是收敛了起来,虽然岳茹家和几个月之前我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但隐隐的我有些奇怪的感觉,这里似乎很阴冷很寂静,就好像是……太平间…… 恩?就在此时,我注意到客厅里的茶几上铺着一张宣纸,宣纸上似乎还写着字。 岳茹的确很有气质,不过她会写毛笔字吗?我还是闻所未闻的。我觉得岳茹的气质属于那种时尚美女的气质,而不属于那种古典美女,莫非她要转型?或者是多元素发展?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鬼魂的痕迹,也没有鬼魂的感觉,便是微微松了口气,可能真的是单纯的停电,岳茹又做了噩梦。亦或者是她看到了老鼠或者蟑螂?都有可能,怪只怪我刚才太急着逞英雄,并没有细问。 于是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茶几上的那宣纸上——“宁人负我,我不负人!” 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字的内容,而是因为这字体,虽是正楷却是刚劲有力,而且即使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字的功力至少有十年,这应该不是岳茹写的。但,墨迹未干,笔砚在旁! 算了。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我毕竟是渡鬼师,知道鬼魂除非怨气极深才会像之前遇到的兰兰一样有破坏力,但绝不可能有提笔研磨写字的能力,因为怨气越深,他们的性格就会越狂暴,所掌握的只是破坏,而不是平心静气的写字。再说这周围我也并没有感觉到有鬼魂的气息,只能有一个可能,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看来一会得问问岳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过就这样下去的话,等于没解决问题,而且我才上来一会就下去了,岳茹会不会认为我也遇到害怕的事情,胆小退缩了。 还是去详细的检查一下吧,指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再说了,独自在女神的家里肆无忌惮的参观,也未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主卧和次卧没有什么异常,淡淡的芳香,整齐且淑女的饰品,以及那个令我每每回想就口水直流的衣柜。 渐渐的,我放松了警惕,心中完全是对“美”的欣赏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卫生间里,会有什么呢?会不会有洗过没有晾干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咕咚的声音仿佛自己都能听得到。 正在我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那磨砂半透明的卫生间推拉门,却是自动打开了。 “谁在里面?!”我心中一紧,提高了警惕,自报家门:“我乃白族白无常后代,是渡鬼师身份,若有冤屈心愿,尽管说来,勿要白费力气!” 卫生间里依然毫无回应,也没有半个鬼影。 如果连我都看不到鬼,那就应该是真的没有鬼了,至于这个卫生间的门,高档公寓吗,指不定是高科技感应门。我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看来真的只是岳茹胆小而已。 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开关上,按动了一下,卫生间的灯并没有亮起,我这才想起刚才的推断,应该是停电或者跳闸了。 恩,不对! 我的呼吸骤然停住。 如果是停电或者跳闸,那卫生间的门怎么会开呢?卫生间的门如果是感应的,那也是需要电啊,再说,谁会把声控门装在卫生间?那岂不是只要门口站个人,卫生间的门就会打开,里面如果正好有人在做点什么,岂不是…… 就在我飞快运转大脑,似乎想要寻求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灯亮了。 来电了? 我似乎松了口气,但是气还没松,就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这灯光是绿色的?岳茹卫生间的灯,不是暖黄色灯光吗? 我突然想到,我之前对鬼魂的认识,都是善鬼,直到遇到了接近怨鬼的兰兰,我才对鬼魂的认识又清晰和全面了一点,但饶是如此,我对怨鬼恶灵目前也算是一无所知。 如果…… 我毛骨悚然,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突然传遍了我的全身。 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我的身后,不怀好意的瞪着我。 我迅速回头,背面只是一个镜子啊,什么也没有,咦,镜子里的我怎么笑了,还笑的那么难看,嘴巴怎么还张开了,妈呀,我嘴巴有这么大吗?怎么嘴角都咧到脖子根了?! 镜子里,在暗绿色灯光的照射下,越来越诡异的“我”嘴巴越长越大,眼睛越来越外凸,几秒之后,镜子里“我”的面部竟然只剩下一张血盆大口,以及尖锐的闪闪发光的獠牙,看那架势,似乎想要从镜子里钻出来。我吓得倒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洗手池上,uu看书 ww.uukanh“哗啦啦”水声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窜入了我的鼻子。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别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要和平友善……” 我感觉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就这点胆量,还自称渡鬼师?”一个声音猛然从我左侧的浴缸中传来,我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青年男鬼单腿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站在浴缸边上,而浴缸里则不知在何时注入了满满的鲜血。 青年男鬼除了姿势奇怪点,倒是没有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反而长得很清秀,一身合身的深灰色粗布马褂穿在身上,彰显了他几分文艺气质。 “是你在装神弄鬼?”我见对方有理智,不似恶鬼怨灵,便松了口气,问道。 青年男鬼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是鬼,何必要装呢?” “说说你有什么心愿没能达成吧?”我说。 “我有心愿,不过目前看来不简单,你确定能接?”青年男鬼说。 我笑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就怕说了你就后悔了。”青年男鬼摇了摇头。 “说吧。”我说。 “好,我的……”青年男鬼突然消失于无形,接着,一个诡异的,沙哑的却是竭尽全力嘶吼的声音从我身子另一侧,就是刚才镜子方向传来:“愿望就是杀掉你!” 一股刺痛传遍全身,我顿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回荡一个疑问——“镜子里的,难道不只是幻觉那么简单吗?” 第72章 疤蛇 “不!这是什么!走开!走开!”尖锐又刺耳的嘶喊声把我的意识从深度昏迷中拖拽了出来,我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聚焦为清晰。 我还是在岳茹家的卫生间里,还是躺在地板上的姿势,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诡异的绿色灯光,而那个看似颇有气质的,无缘无故却想要我命青年男鬼,此时竟是在句卫生间门口的地面上打着滚,十分痛苦的喊叫着什么。 恩?这就有些奇怪了,明明是这个家伙想要我命,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我要他的命一样。 我试图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便是惊讶的发现,我的四肢此时也是毫无障碍,运转自如,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至于在我晕死前那浑身锥刺般的疼痛,此时也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于是我便是起身站立,那青年男鬼见我起身,神色慌张,一面继续抖动着身子,一面惊惶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看到他对我如此恐惧,我便放心向他走去,他此时更加惊惶:“你……别过来!” 此时的他哪有之前的威风和凶煞,反而是对我畏惧不已。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在他的身边,这下我总算看清了,他的身上此时有一条巴掌长,快速穿梭的肉色小蛇……也可以说是条形虫,反正又像蛇又像虫的东西,这玩意在他身上每穿梭一圈,青年男鬼的神情就痛苦上几分,仿佛这个不知是虫还是蛇的东西在给他极大折磨一般。 咦!虽然说这个又像蛇又像虫子的玩意虽然模样丑陋,怎么我却是越看越亲切,越看越眼熟呢? 仿佛这个东西,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我不禁掀起衣服,微微的拉开了一下裤子松紧,向里面摸去。 呃……不要误会,这条又像蛇又像虫的东西自然不是我的小丁丁。 我用手摸了摸小腹,眼前一亮,果然应证了我刚才的猜想。 我的小腹处,便是有一条巴掌长的伤疤,长得触目惊心,这让失忆后的我一直很疑惑,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长一条疤?我又不用做刨宫产手术! 原来,这疤,竟是有这般的能力,这样说来,这疤,很有可能是白族赋予我的天赋,克制恶鬼凶灵的天赋。 “啊!啊!”青年男鬼的痛呼声将我从遐想中拖回了现实,看着青年男鬼痛苦的模样,我心中暗爽,然后对他用极其得意的口吻道:“怎么样,舒服吗?” “你……卑鄙!”青年男鬼恶狠狠的瞪着我。 “彼此彼此,既然你还嘴硬,那我就再卑鄙一会?”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站起身似乎就要往门外走。 “不!你等等!”听到我说要走,青年男鬼脸上的恐惧神色更甚。 既然是我掌握了主动权,那总得有上一些高手的风范,于是我装出一副武侠片里打败反面角色高手的姿态,背对着他,双手负于背后,微微侧过脸,冷哼一声:“怎么,在魂飞魄散前,还有遗言要告诉我。” 青年男鬼欲言又止,面露怒色。 “既然如此。”我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疤蛇,给我继续折磨他,我时间有的是,慢慢来!” “疤蛇”是我给这条蛇不蛇,虫不虫的东西取得名字,与《山海经》里记载,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巨蛇“巴蛇”同音,听起来霸气高端。 没想到,我随口这么一说,这“疤蛇”果然像是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命令一般,第一时间,便是加快了折磨这青年男鬼的速度和力度,一时之间,青年男鬼的痛呼声更大,更加毛骨悚然。 一时之间,我竟有了些许错觉,有了“疤蛇”的帮助,我在青年男鬼面前,才是凶鬼恶灵。 “你服不服?”我问他。 “服!服!我服!”青年男鬼痛叫道。 这么没骨气?我心中腹诽一句,然后眼神绝冷的摆了摆手,“疤蛇”停止动作后,我俯视着青年男鬼,道:“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第73章 逐渐明朗 “我只记得我叫冯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我的使命就是在这里等你,然后杀掉你。”青年男鬼摇着头说。 “专门等我,然后除掉我?”听到这个叫冯清的男鬼的话,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异象,答案十分明显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黑族,是黑族让你这么做的?”我看着冯清的眼睛,掷地有声的问道。 冯清听到我的提问,眼神里却仍旧是迷茫之色,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哼。”一想到黑族这帮家伙,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却惦记着我的命,我的心中便是会生出一股滔天怒意,挥之不去。 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此时的我也没有了什么好性子,瞪视着冯清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包庇他们?我和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你又何必白白牺牲自己呢?” 冯清这个凶灵显然此时是真的怕我了,被我这样一瞪,身子下意识的后飘了几步,然后求饶道:“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冯清竟是身子一个前倾,向我跪拜下来,似乎即刻就准备向我磕头。 大家都知道,我这人向来实诚,最讨厌跪呀拜呀的繁文缛节了,你说好好的说话,跪拜个什么劲。 “诶,你别跪!”我连忙泄了气势,说道,话只是刚刚说出口,我的注意力便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冯清的右手手臂上,我刚刚注意到,似乎有一抹隐隐红色。 “这位大人,我是真的……”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冯清接下来的废话,然后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他说道:“把你的袖子撸上来,右手的。” 冯清不敢怠慢,连忙照做。 果然,他的右手手臂上,挂着一条红绳,我自然对这条红绳格外熟悉,毕竟当时岳小龙送给沈落落这个“礼物”,差点让沈落落无法被我成功渡化。 “把那条红绳解开。”我命令冯清道。 冯清点了点头,左手就要把那条红绳真的接下来。 只是,当他左手的指尖碰触到红绳的一霎那,只听“嗤啦”一声,冯清便是一声痛呼,左手手指上泛起了些许白气。 这样的声音配合这样的白气,就好像是沸水浇在了冰块上一般。 “很痛?”我问。 冯清咬牙点头。 我心中有了猜测,大概这红绳是黑族专门针对鬼物所炼制,因此对鬼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否则若是每个鬼物都可以轻易把自己身上的红绳解下来,那黑族还怎么控制他们? 不过,我知道,这种红绳对于我来说,就不会有这样的作用了,凡事相生相克,黑族炼制的红绳如果连我都能克制,他们也不会这么忌惮我,要用这种手段除掉我。 于是,我此时的胆量比以往都大的多,对冯清说道:“把右手伸出来。” 冯清抬起右手,我伸手便是向那红绳摸去。 下一刻,令我意外,有些不可思议的情形出现了,却见那条红绳仿佛活了一般,自动解开,似乎是感觉到了我手指的接近,仿佛真的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微微一缩,然后转了方向,向窗户的方向飞窜而去,速度奇快无比。 它想要逃! 这是我当下做出的判断。 “疤蛇,抓住它!”我下意识的下达命令,收到我的命令后,疤蛇仿佛很是兴奋,立即也是向那条诡异的红绳追去,速度丝毫不慢。 看到这番情形,我心中不由一阵暗喜,我看得出,这条红绳跟之前岳小龙送给沈落落的有明显的区别,uu看书.uukanshu.co这条红绳已经有了灵性,那么它一定是有主人的,如果疤蛇能逮住它,甚至毁了它,那它的主人一定会受到某些反噬,就跟玄幻小说里,法宝被毁一样。 可惜,我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浮现在脸上,表情便僵住了,疤蛇才追出去仅仅两三米远,速度就突然慢了下来,紧接着,它便是落在了地上,仿佛极其累的打了个滚,似乎因为我的命令还没失效,它还是坚持的向窗户的方向追去,一拱一拱如尺子虫一般,那速度也是慢的槽点满满。 而那条红绳,早已窜出窗外的夜色里,不见踪迹了。 我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放了它吧,别追了。” 疤蛇如蒙大赦,躺在地上,身子微微扭动,似乎在累的大口大口呼吸。 正在我思考着如何把疤蛇归回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急切而又惊喜的从我背后传来。 是那个名叫冯清的男鬼的声音:“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是在找父母的途中,被一道黑影套上了红绳的。” 我回头看着冯清:“所以说,找父母应该是你没有离开人世的愿望了?” “恩。”冯清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希翼的望着我:“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我微微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希楼刚刚印制的名片扔到他面前:“在这个地方等我,你的事情一会再细谈。” “那您去哪里?”冯清记住了名片上的地址,然后问我道。 我掷地有声的说道:“有点事情,我得确定一下。” 第74章 女神今晚住我家 下楼的过程中,我的心很乱,原本冯清袭击我,想要我命的事情怎么看都显得蹊跷,不合逻辑,但是冯清如果真的是被黑族袭击我而来,那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 但也正因为什么都可以解释通了,那一个令人心中发凉的事实就摆在了我的面前,岳茹介入了这场阴谋。 她提供地方,负责联系我,然后黑族人把那被控制成恶灵的冯清锁在那里,下达指令袭击我,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一环套一环,若不是疤蛇这个变数,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吧。 想到这些,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冷意,我并没有急切的走出楼道,而是悄悄的趴在楼道的门边上,用一直眼睛,透过铁门的小窗格向岳茹的方向望去。 隐隐的,岳茹神情焦急,时不时往楼门方向往来,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我不禁是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的神情,又能看出什么呢?或许是为我而担心,也可以解释为,不知道冯清得手没有。 想了想,我还是推门而出,目光望着岳茹神情,一眨不眨,如果她心里有鬼,看到我安然无恙从楼里出来时,一定会有些诧异神情的。 然而,岳茹看到我出来以后,神情果然是诧异,却是没有一转而逝,而是一直停留在脸上。接着她便是起身向我跑了过来,跑到我面前,语气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不该让你去冒险了,要是你因为我出事,我怎么也不会安心的,哪怕家里出了脏东西,在外头住几天,等锦程回来再处理也一样啊。”我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岳茹,希望从她的面部神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很遗憾,或许我实在是没有微表情破解的天赋,竟然是觉得岳茹的表情那么自然,神情到位,丝毫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微微皱了皱眉,打算进一步的试探,于是问道:“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岳茹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因为昨天睡得比较晚,今天一天又在单位跑外勤,很累,晚上八点到家后就倒头睡下了,接着我是被热醒的,醒来以后我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空调也没有反应,就以为是停电了,拿着点卡准备刷些店,结果,结果……” 岳茹说到这里,瞳孔微微放大,声音也颤抖了几分。 我十分配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慰,等她的情绪看似平和一些,便是接着问道:“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开始也没有注意,走到客厅打算先检查一下是不是跳闸了,如果不是跳闸再找电卡刷电的时候,我听到茶几的方向传来沙沙的奇怪声音,我开始以为是老鼠,便是也下意识的回头,我却看到一直毛笔在宣纸上浮动着,刷刷刷的写着什么。”岳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再次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仿佛真的刚才受到的惊吓已经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 我耐心的等待着她,好一会,她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很害怕,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想着脏都系都怕光,接着给你打电话,电话打了一半,我就看到客厅落地窗反光里,拿着毛笔的是一个透明的人,然后我就不小心把手机摔了,我也不敢捡,就跑到楼道里,还好很快你就来了。” 我听到这里,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不跑下楼?又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我问的有些唐突,意图也很明显,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搞清楚,我喜欢美女,但更怜惜自己的生命,毕竟,我是世上最后一个渡鬼师,而且我还很怕死…… 岳茹却仿佛是完全对我没有丝毫的提防之意,而是回答道:“我看过许多鬼故事,都是楼梯,电梯的,楼道里还有点光,所以我觉得在楼道更安全。至于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岳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锦程给我说,你被一个很厉害的鬼给附身了,他暂时也没有办法,我于是我就在想,既然是这样,锦程又联系不上,不如试着让你把我救出来,你身上的鬼说不定比我家的厉害,又或者两个鬼互相打斗,你也不会被附身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不禁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岳茹的回答天衣无缝,我找不到半点破绽,再转念一想,我对她的怀疑也仅仅是因为她的这个黑族男朋友,适可而止就好,毕竟如果整个事情是黑锦程利用岳茹无知和我们俩的性格所设的杀局,uu看书wwuunshu一切也说的过去。 想通这些,我于是对岳茹道:“好,我知道了,楼上的家伙也被我赶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既然鬼可以确定是黑族派来的,那么主要目标是我,应该不会对岳茹下手了。 岳茹却是猛然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住外面!” 我上下打量了岳茹一眼,此时的她还穿着睡衣,住外面多少也不方便,于是问道:“你住外面,就穿成这样吗?身份证也没带吧?” 岳茹面色微红,低下头,手指搓动衣角:“要不,我住你家吧。” “啊!”我瞬间有些头脑发胀,气血上涌,幸福来得太突然,会让人得心脑血管疾病的。 岳茹似乎以为我要回绝她,连忙又是说:“就住一晚就行,明天白天你陪我来把证件、银行卡一拿,换身衣服,我就可以住外面了。” 我不禁又是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两个耳根发烧:“我……我”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其实当时的我内心是无比鄙视自己的,但是真的是想要答应,却是吐不出半个字。 “你有女朋友了?不方便吗?”岳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没有,挺方便的……”我笑的有些尴尬,话语也有些紊乱。 岳茹说:“那就帮帮我吧,求你了,我真的不敢回去了。” 看着岳茹那求助的目光,我的心中一软,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宽慰自己:自己并不是好于美色,而是出于侠义精神,毕竟万一黑族得知失手,迁怒于岳茹该怎么办? 第75章 这屋今天招桃花 看到我点头答应,岳茹喜不自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无比激动的说:“太好了,谢谢你,实在太谢谢你了。” 我已经记不太清,这一路是怎么走回来的了,虽然天热,但是岳茹这一身睡衣,蓬乱的头发,漂亮的长相,露出的半截脚踝和穿在人字拖里的秀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当他们的目光从岳茹身上转移到岳茹挽着的,平平凡凡的我身上时,眼神足有杀人的能力。 那出租车司机,更是眼神古怪,时而羡慕,时而满怀深意的笑了笑,按理说,金陵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能言会道的,但是出奇的是,这次,这位出租车司机大叔,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光顾着做表情了。 “家里有些乱,有些小,见笑了。”打开房门后,我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说。 说完,我便是快速走到房间里,把一些显得比较凌乱的东西简单的收了起来。 岳茹却是神态自若,淡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呢,已经不错了。” 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岳茹接进了房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里因为长时间独住,也不接待什么客人,所以并没有准备新的床单被褥。 “怎么了?”岳茹看出我的神情变化,轻声问道。 “不好意思啊,岳茹,我这里没有新的床单被褥,哦,楼下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要不我给你买一套?”我说着,就要往楼下走。 “诶!”岳茹叫了一声,伸手把我拽了回来:“没关系的。” “那个……”我下意识的认为岳茹在与我客气。 岳茹却是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多讲究,不用那么有距离感。” 看到岳茹诚挚的目光,我突然想起岳茹似乎家境也是一般,便是说道:“那我给你换个干净的床单。” 说完,我也不顾岳茹的阻止,径自来到衣柜处,找出一套原本打算换洗的被褥铺好,然后又用毛巾把席子擦干净,这才走了出来。 岳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额头已经渗出了缜密的汗珠,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似乎一进门就忙着收拾卧室整理床铺了,竟是忘记开空调,忘记给岳茹倒水了。 “怎么啦?”听到我手掌和额头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响声,岳茹疑惑不解的扭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不好意思,我也不怎么会招待人,让你又热又渴的。”我自责说着,便是手忙脚乱的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然后又是不知道调到多少度合适,便是扭头问岳茹:“你一般开几度?” 岳茹浅浅一笑:“就这样,挺好。” 我放下空调遥控器,又跑到了冰箱那里,打开冰箱的门,这才想起冰箱里好久已经没有放饮料了。 只得对岳茹讪笑道:“只有白开水了。” 岳茹无奈的摇了摇头:“怎样都好,你不必这样忙活的。” “不忙活的,不忙活的。”我忙是摆手说。 岳茹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做,让我有些后悔来了。” 我有些错愕的停住了手头的动作,好半天,才从口中憋出一个“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岳茹秀眉下垂,显得楚楚可怜:“我因为自己的事,打扰了你的生活。” 岳茹说到这里,瞥了瞥头,看了看我的卧室:“我如果睡卧室,你睡哪里?” “我睡沙发就好了。”我笑着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是个男人都会像我这样做的。” 岳茹之后大概是看说不动我,也就索性喝了些水,就去我的卧房睡觉了。 我本来也是打算睡觉的,但是每每想到我梦寐以求的女神此时此刻就睡在我的我房里,我便是心跳加速,怎么也安静不下心情,回头看看虚掩的房门,幻想着她的睡姿,总是浑身燥热难堪。 洗个澡吧,清醒清醒,不然我真的担心自己会犯罪。 我这么想着,刚刚起身褪去上衣,卧房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岳茹便是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吴延,吴延,你睡了吗?你还在吗?” 早已失去冷静判断能力的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黑族找来了新的鬼物想要杀死岳茹,陷害于我。 于是我想也没想,便是那样冲进了卧室,冲进卧室以后,我才发现,卧室里除了岳茹没有别人,而岳茹呢?此时正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我,眼神中有些惊讶和微微的害怕。 “我……我以为……”我用门帘挡住上身,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只得说:“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诶!你别走!”岳茹颤声叫住了我,然后用一种恳求的,只要是一个男人听了都不会拒绝的声音说道:“我刚才做噩梦了,我好害怕,你先不走好吗?就陪我说说话就好。” “哦,好。”我转过身,走了两步,又露出尴尬的神情,对她道:“卧室没凳子,我去拿个凳子进来。” 岳茹此时却好似生怕我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一样,连忙说道:“不用了,你就坐床边就好了。” “哈?”我诧异的回过头来,岳茹的脸红透,更有一丝韵味,用极小的声音道:“反正也是你家。u看书ww.uunshu ” 其实,岳茹这句话的意思——这里是我家,床是我的,我自己坐我自己的床很正常。 但此时的情景下,这句话很容易就会被理解为——反正我都跟你回家了,还能有什么呢。 于是我果真坐在床边,听着岳茹说着,有她的事,有黑锦程的事,我极力的克制自己转身扑倒她的想法,对于她说了些什么,倒是没有多么认真的听,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上几声。 她的话渐渐少了,房间渐渐安静了,待我反应过来,再回过头时,她已经睡下了,睡的是那么恬静。 我强忍住吻她一下的冲动,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 “叮咚,叮咚。”就在此时,我家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生怕门铃吵醒刚刚安睡的女神,拖鞋也顾不得穿,便是连忙从卧室走出,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怎么那么久才开门啊。”却是希楼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这么热吗?穿那么凉爽,快把上衣穿上,本小姐嫌辣眼睛。” “希楼?你怎么来了?”我挡住卧室方向,强装镇定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希楼瞥了我一眼然后道:“别提了,我楼上发大水,把我家全淹了,在你家借宿一宿,我睡你卧室,你睡沙发。” 我尴尬的笑了笑,暗道我家今天怎么了,那么受欢迎?此时我脑子很乱,面对希楼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我的卧室再次传来岳茹哽咽般的惊呼:“吴延!你去哪了?回来,不要走,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第76章 这下误会大了 听到岳茹的声音,我暗道一声坏了。 我只能干干的傻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果然,希楼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问道:“房子里是岳茹吧,不错啊,长本事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旅店凑合一晚上。” 说着,希楼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像楼下走去。 我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吴延,吴延,怎么了?有人来了吗?”卧房内,再次传来岳茹的声音。 “我来了一个朋友。”我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往屋内走去。 “哦。女的呀?”岳茹再次说。 “恩。”我应了一声,突然顿了一步,这才想到,一直以来,我都把希楼当做哥们,当成一个男人,直到现在岳茹提出,我才猛然一惊,她也是个女孩,女孩,无论外表再坚强,内心也都是差不多脆弱的。 不行,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都得给希楼说清楚。 于是,我对着卧房道:“岳茹,你安心住,我有点事忘记给她说了。” “啊!你要走啊?!你能不能不走啊?!电话说不行吗?!我真的害怕?!”岳茹说道。 岳茹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走到门口了,望着卧室虚掩的房门,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对卧房的方向喊道:“不用害怕,我住的地方,恶鬼什么的不敢轻易来的。” 我对岳茹说了谎,事实上,我怎么可能知道恶鬼凶灵一类敢不敢来我的住处,我此时这么说,只是昧着良心安慰岳茹,同时心中抱着侥幸心理,在搏在赌,那些恶鬼凶灵,不会在今晚来我的住处,对付岳茹。 这样说似乎显得我有些不负责任,但此时此刻,我的想法是,如果不把事情和希楼说清楚,那不仅是对希楼不负责任,也是对我自己不负责任。 我一边疯狂的跑下楼,一边在脑子里想,希楼会去哪里?但是越想便越是着急,因为知道此事,我才发现,我对希楼竟然不了解,我对她此时可能地方,仅限于她的住处,已经刚刚盘下的门面房。 就在我想要掏出手机,拨打希楼的电话的时候,却是发现,希楼此时正蹲在楼下,捂着脸“呜呜”的哭着。 “希楼。”我走到她身边,把手机放回口袋,叫道。 希楼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震,然后抬起头,满眼泪水的看了我一样,接着有些惊惶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对我说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坏了你的事,所以来兴师问罪的?” “没有,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急忙解释道。 希楼摇头苦笑道:“你给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任我刚才脑袋里想了许多许多,想该怎么去解释,但看到希楼此时的情形,我的嘴笨的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希楼嘲讽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起身便是要走。 看到希楼这幅模样,我知道此时就算我已经巧舌如簧,把事情一五一十给希楼解释,也是多余的,也就在此时,我脑海中突然仿佛是确定了一个想法,做出了一个决定,一把拽住了希楼,还不等希楼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猛然一拽,将她拽到了我的怀里,向着她的唇,闭眼亲了下去。 第77章 希楼是伪娘?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我们都放开以后,我看到希楼的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希楼很是娇羞的把头往一边一撇:“你看什么啊?” 亲都亲了,索性再进一步吧。 当然,我说的再进一步,值得不是做些什么事情,而是说道:“希楼,我……我喜欢你。” “喜欢我就强吻我?”希楼嗔我一眼。 如果面对的是岳茹,问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支支吾吾,但是面对希楼,我的感觉更加的自然:“我觉得这样亲下去,就能免去许多解释。” “胡说八道什么啊!”希楼的脸比起之前更红,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我从未觉得如此真实与纯粹,也从未如此感觉到,她是那么可爱与独一无二。 忍不住内心迸发的冲动,我再次亲了下去。 又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们俩大概都是没有多少经验的关系,两唇分开时,虽然仍有些不舍,但下一刻,同时被对方气喘吁吁的模样逗笑了。 “别笑了,严肃一点。”我正色道:“希楼,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憋住笑,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把头撇到一边,低声道:“你想得美?” “你不答应?为什么啊?给我个理由吧?”吊丝虽然大多时候是自卑的,但也有一旦确定方向,就锲而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就像此时此刻。 “你不爱我。”希楼道。 “我爱,我比谁都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杰克苏”的台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而且还说的是那么自然。 可见“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这句话是至理哲言。 “那你说,你爱我哪里?”希楼也仿佛被“玛丽苏”附体,问出这样的话。 虽然我很少看这种狗血的东西,但是以前也看过不少有关“吊丝如何逆袭”“吊丝如何不孤独终生”的帖子,对于这句话自然有标准答案。 “我爱你的全部。”我义正言辞的回答。 “那如果我的全部在以后有变化呢?”希楼戏谑的望着我,这不由让我的内心萌生了一种想法,此时我似乎并不是在努力告白,追求希楼,反倒像是我在进行某种面试,而考官是希楼。 当然,我早就把那些帖子背的滚瓜烂熟,今天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对象又是认识了那么久的老朋友,表现自然不会差,我从容答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这样爱你。” “真的?”希楼挑了挑眉毛,审视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似乎打算一眼把我看穿。 “千真万确,天地可鉴。”我举起右手,一副认真宣誓的模样。 希楼听到我的这句承诺,脸上却是没有浮现出一丝半点的开心,反而是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可能我告诉你后,你就会改变主意吧。” “不会,我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改变的。”我笃定的说。 “先听我说完吧。”希楼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听希楼说道:“其实,我是个伪娘。” “咳咳咳咳。”一口唾沫把我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希楼却仍是自顾自的说道:“当然,你如果真像刚才那样说的爱我,我……我可以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的。” “咳咳咳咳。”我的咳嗽声更剧烈了。 不过,我的余光注意到希楼脸上忍不住露出的狡黠笑意,又想了想之前我和她认识的种种,甚至我也看过她的身份证,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丫头竟是在耍我呢! 敢耍我?!哼! 我脑海中突生一计,然后止住自己咳嗽,对希楼深情款款的说:“不用了,那样对你身体太不好了,为你,成为基佬又如何?” 果然,希楼的神情一滞,旋即有些恶心的干呕了两下,瞪我道:“逗你玩呢,别当真!” “我……”旋即我也是不禁一笑:“也是逗你玩的。” “所以刚才你的表白都是假的喽?”希楼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狠狠的拧在我的胳膊上。 “诶呦,疼疼,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之前的话是真的,就最后一句是假的!” “好啊,本小姐还没答应你,你就敢说谎了,该死!” 我们在楼下肆无忌惮的打闹了一会,突然同时感觉额头一抹冰凉。 我和希楼同时抬头,发现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落下,只一会的功夫,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走,回去,别淋感冒了。”说着,我便是抓住了希楼的手。 我这一拉,却是仅仅把她拽走了两步,我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她。 “我不去你家,uu看书 ww.uukashu.cm岳茹在你家呢。”希楼说道。 我不由挠了挠头:“那去哪里啊?” “白痴。”希楼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连锁酒店:“我今晚就住那里吧。” 我恍然点头,突然发现和希楼发生了这些暧昧之后,大脑都有些迟钝了。 希楼办好了入住手续,然后硬拽我上了所在客房的楼层:“首都这家连锁酒店都有女的差点被绑架了,你得护送我安全进入房间才行。” 她的话语合情合理,我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送她进入客房,检查完房间设施后,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对她笑道:“你安心睡吧,我走了。” 希楼眉毛一竖:“那么着急走?是不是惦记家里的大美人?哦,没什么的,反正某人早就说过,她是某人的女神来着。” 希楼就是这么一个简单而直接的女孩,吃醋什么的绝对不会憋在心里,而且会表现的很明显。 我知道此时我和她的关系不同往日,便是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我不回去。” “那你晚上怎么过?这离天亮还七八个小时呢?”希楼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站在门边问我。 “随便啊,在网吧通宵,或者再开一间房,或者,或者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家休息一晚上,顺便给你收拾收拾,要不这样也行……”我的话说了一半,却是被希楼一个媚眼打断了。 却见希楼此时毫无征兆的靠在了客房的门上,然后脸颊泛红,轻声对我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确定一下,我究竟是不是伪娘?” 第78章 奄奄1息的疤蛇 嗡! 这是血液突然冲击脑部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庆幸的感觉,若不是我身体还不错,承受能力也算不错,被希楼这样明目张胆的挑逗,绝对会造成大脑出血的悲剧。 风雨过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脸颊红透的希楼,趴在了我的怀中,好奇的问起了我岳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微微低头,看了看像一只小猫依偎在我怀里的希楼,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便是将在岳茹家所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我差点死掉的时候,我可以明显感到希楼的指甲嵌入到了我的肉里,想来她是因为我曾遇到了危险,而担心。 我把所有经过讲完以后,却又是腰上一痛,我不禁是疼得龇牙咧嘴,倒抽一口气,然后疑惑的看着希楼:“你掐我做什么?” 希楼鼓了鼓嘴:“这是对你的警告,以后不许在为那个女人冒险了。” “好好好,以后我只为你冒险。”我笑着答应,腰部却又是一疼。 “喂,你怎么还掐我?” 希楼对我投来了一个“活该”的眼神,然后说道:“对谁都不许冒险!” “哦。”我心中一暖,低头又是神情一吻。 “干嘛啊你,嘴巴臭死了。”希楼嗔了我一句,然后问道:“对了,你说那个疤什么,哦,疤蛇,我刚才怎么没看到啊?” 我一拍额头,事太多,把把都给忘了。 于是我连忙起身,从地上捡起上衣,从口袋中摸出疤蛇来。 “咦,好丑啊。”希楼打趣道。 “再帅的人,疤痕也不会多好看好吧。”我丢给希楼一个无奈的笑,然后打开床头柜的灯,仔细观察起手上这个小东西。 “诶,我怎么感觉它奄奄一息的。”我指了指疤蛇,后知后觉的说。 “对呀,好像就剩一口气了。”希楼点了点头,旋即想了想:“它是不是靠你身体的营养去提供能量,然后对付黑族的红绳,把能量给用光了?” 我想了想,认为希楼说的很是在理,似乎除了希楼说的这个,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见我点头,希楼笑道:“还愣着干嘛?” “啊?”我有些不解。 “啊什么啊!蠢死了,你赶紧把它放回你的身体里啊!”希楼虽然觉得疤蛇很丑,但似乎对这个疤蛇还是挺关心的,大概,是因为疤蛇曾救过我的命吧。 “哦哦!”我连忙点头,但转而又是一副迷茫神情:“我该怎么做啊?” “笨死!”希楼一副鄙夷神情:“你试着和它沟通试试,我的意思,你叫叫它?” “哦,好。”我木讷无比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掌心的小东西叫道:“喂喂,疤蛇,醒一醒,醒一醒。” 却没想到,我掌心的小东西还真的动了动,似乎是在对我的呼唤做以回应,只是,怎么说呢,它的回应似乎有些……额,有些有气无力。 “诶,它真的动了诶,希楼,你太厉害了。”我很是兴奋的叫道。 希楼给我的头上狠狠来了一记“板栗”,然后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咋地,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兴奋个什么劲,赶紧让它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啊!” “哦哦,对对对,你说的对。”我连忙压抑住了激动的情绪,对疤蛇说道:“你回去吧。” 疤蛇似乎早就等我这句话了一般,听到我的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剩余的力气一样,努力的在我掌心打了一个滚吗,然后金光……额,不贴切,应该说是肉色光芒一闪,便是消失了。 希楼“哇”了一声,窜出被窝,跑到我面前,对着我的小腹一边观察一边啧啧称奇:“真的回去了,太神奇了!” 说到这里,她却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希楼:“你笑什么?” 希楼指着我的小腹,笑的眼泪都从眼角溢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不觉得,哈哈哈哈,你这条疤,哈哈哈哈,很像刨宫产的伤口吗?” 我错愕的一愣,然后低下头去看了看,不由也是跟着笑了出来:“你别说,还真的有些……” 话说了一半,我的身体像是突然被小腹抽空能量一样,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第79章 饥饿 等我恢复感知的时候,首先嗅到的,便是浓浓的刺鼻消毒水气味。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果然处于一间医院病房里,阳光投过浅蓝色的窗帘斜射进来,证明此时是白天。 “希楼?”我叫了一声,才突然感到自己的声音很无力。 “你还知道醒来啊。”希楼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口吻从另一边传入了我的耳朵,听到希楼的声音,我不由得一阵心安。 我有些费力的扭过头去,见希楼坐在旁边没有人的病床上,正玩着手机,看也不看我一眼。 “喂,你也太没有职业精神了吧。”我笑骂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玩手机。” 希楼瞥了我一眼:“拉倒吧,全面检查过了,你就是极度疲劳,导致昏迷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极度疲劳?”我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似乎自己在昏迷前,没有做什么极耗体力的事情啊。 希楼“嗯”了一声,放下手机,看着我,压低声音道:“医生说,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刚跑完马拉松,二是做了重体力活,三就是纵玉过度。” 说完这句,希楼看我的眼神也变为了审问:“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在和我那啥之前,和岳茹那狐狸精那啥?” 我连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想都没有想过!” 看我急忙摇头否定的紧张模样,希楼满意的一笑,道:“好了,逗你的,没有第三条。” 我这才想起希楼的确喜欢开这种没着没调的玩笑,旋即也随着她一笑,心想以后不能这么轻易上当了。 “哦,对了。”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昏迷了很久,于是问希楼道:“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哼。”希楼听到我的问题,一副对我很是不满的神情:“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都在这躺了一个半月了,我天天在这里陪你,耽误多少事你知道吗?” “一个半月。”我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竟然在这里躺了一个多月,那得花多少钱,关键是希楼该有多累,那个饮品店……恩?等等。 机智的我很快就发现不对了,昏迷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下旬了,如果真躺了一个半月,早该到了穿短袖的时间,而希楼怎么可能还穿着我昏迷前的衣服呢。 显然,这仍然是希楼的一句玩笑话,哎,刚才还暗暗发誓不能再这么轻易上当了,转眼间又…… “哈哈,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没多久,你昨天半夜进来的,现在是早晨十点。”希楼笑道。 “你老耍我这个病人,很开心喽。”我说。 “谁让你无缘无故就晕倒了,还晕倒在宾馆里。”希楼撅着小嘴说道:“你知道救护车来的时候,宾馆那些人看我什么眼神吗,也不知道谁报的警,警察也过来盘问我,一会警察如果来调查,你别说些让他们误解的话啊。” “行啦行啦,知道了。”我双手合十对希楼摆了摆:“谢谢,麻烦了。” “这还差不多。”希楼勾了勾嘴角,然后对我说道:“对了,我已经大体摸清了一些事情,当然,也仅仅是推测而已。” “什么事情?”我问。 希楼笑道:“关于你为什么晕倒,以及关于疤蛇的事情。” “是吗?”听希楼这么说,我顿时也来了兴趣。 “就像有一种玄幻小说里的通灵法宝一样。”希楼兴奋的对我解释道:“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它可能靠你身体的营养孕养,关键时刻出来战斗的嘛,根据你的晕倒以及劳累过度的症状看,它不仅仅是被你孕养这么简单,还有就是靠你身体的能量去补充它的能量,如果这种情况存在,你现在应该很饿,很想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的确很饿。” “这就对了。”希楼打了一个响指:“因为它把你的能量都归为己有了,你肯定身体现在虚的厉害。” “我的确很饿。”我又重复了一句。 “恩。”希楼脸上更是兴奋:“这简直太神奇了,就跟小说里一样……” 我打断希楼滔滔不绝的打算,郑重其事的又说:“希楼,我的确,真的,很饿。” “我知道你很饿啦,这很正常,很符合我要说的……”希楼说到这里,才反应了过来,吐了吐舌头,从包中拿出了一些面包啊酸奶呀之类的东西,递给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我想也不想,就野蛮的撕开了包装,三下五除二大口将面包塞入了口中。u看书.ukanshu “我嘞个乖乖,瞧把这孩子饿的。”希楼啧啧道:“别急,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别噎着。” 我咽下面包,又把酸奶一口喝掉后,眼巴巴的望着他:“还有没有?” “哦。”希楼站起身来,虽然她有些不着调,但是此时还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这就再给你买,你想要吃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包和酸奶就算了,这些东西似乎能填饱我肚子,但总感觉我身体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具体要什么,我也不知道,算了,随便吧。” 希楼迷茫的想了想,然后眼前一亮:“好,我知道了。” 说着,希楼便是转身跑出了病房,二十分钟后,她手上提着大罐小罐走了进来,看到罐子上的字,我哭笑不得:“你买这么多保健品做什么?” “你不想吃这些?”希楼一愣,就要转身:“那我再买点别的。” “诶诶诶。”看希楼满头是汗的模样,我有些心疼:“先就吃这个吧,其他的出院了再说。” 于是,希楼真的冲了一些保健品给我吃。 我吃完一碗,然后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希楼:“那个,你能不能把病房的门……先锁上?” “啊?”希楼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不出什么,便是“哦”了一声,转身把病房的门锁上了。 我接下来的举动,不仅让她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就连之后我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拿起那罐冲泡类保健品的罐子,哗啦哗啦的便是往嘴里倒。 第80章 神秘人留下的哑谜 “喂!你做什么呀?!你疯啦?!”希楼愣了半响,待我把那一罐保健品吃的差不多了,才问道。 我也在同时,被希楼的惊呼所惊醒,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罐子,然后:“我……我……” 希楼看到我迷茫的神情,震惊的神情逐渐的转变为恍然:“我明白了。” “恩?”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余光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向装着那些保健品的袋子望去。 “我先问问你,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的吃这些保健品,却不太愿意吃普通的食物?”希楼说着,也不等我回答,便是补充道:“你仔细感觉一下,你的身体里的饥饿,大多数并不是来自胃部,而是来自身体四周对能量的急需?” 我闭上眼睛,按照希楼所说,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果然,我并不是太过饥饿,而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对于能量和营养的汲取。 我重新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恩,你说的没错。” 希楼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脸一横:“那就别发呆了,赶紧吃吧,我替你把风。” 这种对于营养的本能需求太厉害了,希楼买了三罐品种不同的保健品,我竟然是花了十来分钟就吃了个干净。 “嗝。”我打了个饱嗝,满足的对希楼笑了笑。 希楼一脸嫌弃伸出的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快去洗漱一下吧,又脏又臭的。” 我“哦”了一声,去洗手间洗漱干净,然后走出洗手间,希楼已经坐在了我的病床边。 “如果你之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我开口说着,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那这疤蛇也太鸡肋了,救我一命,就让我体力亏空成这样,三罐保健品可花了不少钱吧。” 希楼闻言,撅了撅嘴,一副“亏你还知道”的模样,然后似乎担心我自责,又说道:“或许你之后能找到减少疤蛇耗取能量的办法,至少让它战斗的持久力不是那么弱了。” 我有些没有自信的笑道:“会找到这种方法吗?万一没有呢?” “那你就锻炼身体,你身体越强壮,储存的能量就越多,这点是肯定的,所以你越强壮,你那疤蛇的战斗力就会越持久,副作用就会越少。”希楼笃定的说。 我初听希楼的判断有些道理,便是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是摇了摇头,苦笑道:“记忆里,我爷爷也并不强强壮啊,我强壮能增加多少呢?现在锻炼还来得及吗?我如果成一个大胖子,你还会喜欢我吗?万一我强壮以后,增加的是疤蛇的伤害属性,而不是耐力属性,那又该怎么办?万一……” 我一下子就想象出了那么多不好的可能性,然后想也不想便是说了出来,希楼显然也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头脑发懵,直到我想要问出第五个问题的时候,才是果断的打断了我,一脸不爽的训斥道:“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我是女人还是你是女人,婆婆妈妈的。” 我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低下脑袋,希楼说道:“大不了,以后背个大包,随身带着营养品,用完疤蛇不是会有那么一会的缓冲期吗?就把那全吃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天天遇到的都是必须靠疤蛇出面的危机,就趁早改行。”希楼看出了我想问的问题:“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我花钱,就对我好点,记住我的好就行,有机会赚钱就狠狠赚。”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希楼的目光给瞪了一下,讪讪的把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希楼见我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得,一边打开挎包,一边说道:“对了,你昏睡的时候,岳茹打了一个电话,我接的,她问了你的情况,想要过来,被我阻止了,然后她就说在你屋子里留了个字条。” “字条?”我愣了愣,旋即想起现在自己和希楼的关系,便是浑不在意的说:“字条就字条吧。” “真的不好奇字条写的什么?”希楼笑着望着我,仿佛试图一眼把我的小心思看穿。 “恩……额,也许好奇吧,但不会期待。”我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觉得自己的回答还不足以让希楼安心,于是又补充道:“就算一个陌生人,说给我留了个字条,我也会好奇,这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 “所以,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好奇也是人之常情吧。”希楼掏出了一张纸条。 “你……”我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希楼有些不满的看着我:“干嘛,我还不能看别的女人给你的留言了?” “可以可以,您请便。”我连忙说。 “我好奇就趁你还没醒过去你那取来了,u看书 .kansh 也早就看过了。”希楼撇了撇嘴,然后一副大度无比的模样:“本宫念在小延子你今天表现不错,就宽宏大量让你看看。” 说罢,希楼把那纸条递给了我。 却见上面果然是岳茹的字体,写道:“我已无事,多谢收留一夜,勿念。” 这句平常的话下面,仍是三行小字,也是岳茹的字体,但是却是比较潦草:“刚在楼下遇到一位男人,似乎知道我们发生所有事情,让我转答给你一句话,但我无法理解,只能照搬给你:平平平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 “看懂了吗?你俩发生过什么事?”希楼问。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俩真没发生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再说这谁能看懂啊,又是平又是仄的,你是写小说的,你能看懂吗?” 希楼噗嗤一笑:“我也看不懂,关键是没有标点符号,网上也不好查。” 希楼说到这里,又是狐疑的望着我:“确定不是那小妖精给你留下的什么哑谜?约你在哪哪见面苟且什么的?” 我憨憨一笑:“你还不了解我吗?” “那可不一定,男人如果心中有鬼,女人只能靠直觉和猜疑。”希楼语重心长的说。 我却是不禁一愣,然后将目光投向纸条,面色一变。 “怎么,看懂什么了?介不介意说来听听,与女朋友分享一下?”希楼笑道。 我摇了摇头,将纸条合起,旋即沉声说道:“不,和这纸条无关,我突然想起我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第81章 畸形教育下的怨灵 “什么事啊?”希楼一脸疑惑的问。 我一面穿着上衣,一面说道:“那个叫冯清的男鬼,我让他在饮品店里等着我过去的。” 我和希楼赶到饮品店,正当希楼要打开卷帘门的时候,我却是用手拦住了希楼的动作,然后轻声对她说道:“冯清有些危险,我先应付吧,你在门口等着,之后负责后勤就好。” 说罢,我拿过门面房的钥匙,打开锁,拉开了卷帘门,希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冯清坐在其中一个转凳上,摸着那只灰猫魂灵,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拘谨的站起身来,对我鞠了一躬:“您来了。” “昨天遇到了些事情,久等了。”我见冯清并无丝毫暴虐倾向,便也放松了下来,走到吧台里的转椅上,身子前伏在吧台上,看着冯清:“说说你的事吧,你的遗愿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像某音乐节目里的导师,只不过那个导师的问题是:“你的梦想是什么?”而我的则是“你的遗愿是什么?” 冯清似乎经过这十来个小时的思考,神智已经完全恢复清醒,也似乎早已准备好了对我委托所要的说的话,毫不犹豫的说:“我想知道抛弃我的人。” “继续说,我想知道更详细的事情。”我说。 冯清点了点头,然后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给予我听。 “我叫冯清,1998年出生,死前应该是在备战高考吧。”冯清说道。 我笑了笑:“那倒是应该时间不久。” 冯清也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是,我刚才看到了电子表,现在还是2016年,没有几个月。” 我不禁对冯清产生了一种佩服的情绪,然后心中不禁又有了些许奇怪,之前面对兰兰和慧慧时,我似乎有一种失忆前的认知,就是死的时间越久,怨气便会积攒的越重,而且鬼魂多少会有些许的糊涂。 但是,这两点,却一点没有在冯清身上体现,他不仅具有超过兰兰和慧慧的怨气,而且神智也是极其清醒的。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算了,还是先不问,等冯清说完或许就清楚了,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再问他就是了。 不知为何,面对冯清时,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极其自然的尊重感,仿佛是尊重一位英雄,或是一位学者。 冯清的话,把我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中拖拽了回来——“我自小生在一个书法世家,父母对我的要求很严,甚至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规划了我毕业以后的路。同龄人在玩的时候,我在练书法。当然,我们这一代人,学习才艺或者补课是常态,但我还是很羡慕他们,毕竟他们的课外才艺学习要比我丰富多彩的,也许钢琴学不进去,就改去学中国古典乐器了,跳舞学不好,或许就去学画画了,而且一个兴趣班或者补习班,有许多同学吧,总有几个跟自己脾气相投的,那不就成为好朋友了吗?但我不一样,我从小只能学书法,而且是父母辅导,没有偷懒和交朋友的机会。” 看到冯清脸上浮现出的无奈苦笑,又是一个被中国错误“家庭教育”观念所害的青年。 “不过,虽然心中有羡慕,但我对于我的父母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并未产生过丝毫的不满,毕竟父母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我也能理解他们那代人遭遇到的事情,吃过不少没有文化的亏,——书法世家的传人,却把金碧辉煌写成金壁辉煌……”冯清脸上浮现出了暖意的微笑:“再说了,与我所获得的荣誉以及在学校里的好名声,老师的尊敬,同学的仰慕比起来,那些努力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冯清脸上的微笑终于渐渐消失,我明白,他所有的美好回忆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他的死因和他的委托解释了。 冯清缓了好一阵,才是继续说道:“但是,直到我知道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观就此崩塌,我去质问他们,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除了承认以外,并没有半点的解释,甚至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告诉我。我觉得,我已经成人了,有权知道这些吧,于是我再三追问,竟是被他们所在了屋子里,我虽然自小都被他们灌输的是我们的传统文化,但我也明白,我生活在现在,不是古代,我们有健全的法律,十八岁以上,我拥有的所有权利!” 我点了点头,承认冯清说的是有道理的。 冯清继续说道:“至于我的死,就是我绝望之余,在被锁的房间里上吊自杀吧,当然,我断气前就后悔,我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几年,等到他们真正管不到我的时候,u看书ww.uukanshu 总会对我说出一些真相,但后悔太晚了,都怨他们,他们自私,害怕我找到亲生父母后,他们培养我的计划就会垮塌!哈哈,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我死了,他们的计划直接失败,他们一定比我还后悔,一定明白自己错了吧!” “谁也无法真正理解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我说:“放下怨恨吧,我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我安慰了一句,旋即又问他:“对了,你之后,我意思你死了以后,有没有试着回去你养父母的家去寻找一些线索呢?你现在这样,做起许多事情要轻松的多。” 冯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事,如果我是在一个普通家庭,那自然是轻松的。只是,我家是传统文化家庭啊,家里的风水辟邪摆的都是极好的,我又对他们有怨气,自然是有家难回的,或许,我死了以后,也就不算是他们家的了吧。” “别把事情想的太糟,你的亲生父母的线索,还需要从你养父母这里下手,这样吧,你把你养父母家的地址给我,我亲自拜访询问。”我说。 他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不会说的。” “我出马,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笃定的说。 终于,冯清还是把地址告诉了我,让冯清静候佳音,然后但走出门面房的我,脸上的笃定却是瞬间消失。 “怎么?不好解决?”希楼问。 “他家在九龙湖别墅区,恐怕就算有合理利用,保安都不会让我进去吧。”我苦笑道。 希楼却是眼前一亮:“冯清?!九龙湖?!没错,这就对上了!” 第82章 关于冯清的报道 “对上了?什么对上了?”我疑惑的看着希楼,有些不解又有些期待,毕竟看她的神情,这个所谓的“对上了”是一个好消息。 “你等等。”希楼翻了翻包,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敲动了几下以后,把手机递给了我,却见界面上是一个新闻报道,报道的题目是《18岁书法天才抑郁自杀:过多的荣誉让压得他喘不过气?》 标题的配图,正是冯清! 我不禁吸了一口气,目光被接下来的文字报道所吸引。 “刚满18岁的冯清,一边备战高考,一边在笔协参加各类活动。被著名书法家曾伟教授盛赞,“他的书法水平,许多练了四十多年的成名书法家都比不上”。24日凌晨,突然传来噩耗,冯清自杀身亡,这一天才少年的离去,让人唏嘘,本来前途光明,为何突然毫无征兆地自杀?他究竟是怎么了? 2015年12月,17岁的冯清,以子润为名参加全国书法青年大赛获得一等奖,并受到知名书法家曾伟教授的称赞,一时间收到广泛关注。 冯清曾在接受访谈时披露他书法之路的心路历程。在文章中,冯清自述出生在金陵的一个书画世家,母亲是安徽著名的画家,父亲则是江苏著名书法家,他幼儿园时,父母开始在书画界崭露头角,他也会跟着一起去。小学一年级至二年级,他开始被父母亲自教导书法。小学时他已经开始有模有样的临摹柳公权的《玄秘塔》了。 受到父母的影响,冯清在中学阶段开始使用子润这个化名向各种书画杂志投稿,并开始参加各类网络类型书法比赛。通过网络,他和微博上活跃的书法界的前辈交流探讨,也开始临摹其他名家的作品,渐渐糅合出自己的字体。 “书法就是修心的过程,写书法让我心胸豁达,遇事冷静不骄不躁。”他曾这样说。 我国著名书法家曾伟教授曾坦言,愿意等他上大学以后,为他出资做一次书法展览。谈到这部冯清的字,曾伟教授说:“风格虽还未定型,但是基础扎实,也有自己的感悟和灵魂。我国目前的书法家大多都是因为临摹而缺少自己的风格,但冯清不同,他的字,不仅基础扎实,也已经渐渐具有了名家风骨。” 4月24日,深夜23时45分。金陵九龙湖小区,救护车的鸣笛打破寂静,随后传来一中年妇女的呼喊:“小清!小清!”两分钟后,呼喊转为撕心裂肺的哭喊。 已在十二次国家性质书法比赛,七次省市级书法比赛中得奖,18岁的高三学生冯清,以自缢告别了黑夜和这个世界。半年前,他患上抑郁症。 自缢当晚,冯清做好作业,吃了药,在桌上留下了他最后一幅字,写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书法不仅是冯清的兴趣爱好,更成为他安全的精神高地。 在同班同学眼中,冯清身在重点班,成绩又不错,尤其是语文、历史成绩特别好,因而被称为“冯老师”。 连语文老师,也称他为“冯老师”。同学说,冯清唤自己的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为“哥哥”“姐姐”。在有关国学、秦晋唐宋课上,“哥哥”“姐姐”常让冯清上台,但冯清的引用讲得太深奥,能听懂的同学并不多。 “很多人起初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名气太大,看书 .uukanhu学校荣誉总有他。”冯清的初中和高中同学接受采访时说:“但和他接触过的,都会成为他的朋友,因为他的脾气实在太好了。” 冯清常环顾全班感叹:“国学是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但不是用来考试的。” “曲高和寡。”在学校信息中心刘主任看来,冯清的学识,远超过同龄人,因而朋友虽多,却都是抱着仰慕情绪,交心的没有几个,而青春期的孩子,最怕的就是孤独。 半年前,冯清患上抑郁症。父母带着他前往鼓楼医院看过,并开了药,一直在服用。 我国著名的教育学家得知此事后,告诉本报记者:“天才往往高处不胜寒,天才的天赋往往展现在远超同龄人的智慧而非心智,他承受了太多的荣誉,荣誉会迫使他成就更高的荣誉,而他感觉累的时候,孤独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所以他的陨落,是一个意外的意料之中。” 这个观点,也有人承反对意见,大多数冯清的同学表示,冯清的性格比任何人都豁达,他还经常开导一些班上因为月考发挥失常而难过的同学,完全没有抑郁症的任何症状。 对于这位天才的自缢,我们是该反思教育,还是该反思书画界的现状?欢迎来到本报微博进行话题讨论……” “呼。”看完这篇报道,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对一旁的希楼说道:“这个报道,和冯清说的很多地方都不符。” 希楼耸了耸肩:“很正常。” “所以,你帮我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我点头说道:“我想见见他的养父母。” 第83章 笨办法 “养父母?”希楼不解的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便将刚才和冯清的对话讲给了希楼。 希楼听完了我和冯清的对话,也是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的确,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必须要从他养父母入手,不过,我却觉得,你去直接找他的养父母,并不是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向希楼。 希楼却是坦然道:“首先呢,冯清也给你说了,不是吗?他的父母很不好相处。其次呢,虽然他们只是冯清的养父母,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从小带到大的,感情很深厚,所以一定很难过。况且他的死就跟亲生父母有关,你直接就去找他们打听他亲生父母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做白用功,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愤怒,毕竟让一个正常人知道你是阴阳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现在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问。 希楼有些语塞,之后还是听到她的咕哝声:“可以像之前一样啊,查查他养父母的事情,总能找到些线索。” 我摇了摇头,道:“我有想过,不过好运不会一直在我们这里的,所以我还是去找找保险一点,要不这样,你去通过你的办法查冯清的养父母,而我则试试接近他的养父母,他们父母再怎么生气,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他们都是文化人,有涵养的,大不了我知难而退。我们双线作战,当然,还得劳驾你给我安排个合适的身份,至少能进入那个别墅小区。” 希楼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很难再说动我了,于是便是只好点了点头。 希楼的背景果然不一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当我来到九龙湖这个象征着金陵最有身份地位的人群的居住场所的门卫处,只是简单的报了自己的身份证,便是一路绿灯,来到冯清所给的地址的别墅下。 按响门铃没一会,便从我身侧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不用按了,我刚回来。” 我看到是一个身材矮小,带着金边圆框眼镜,头发办秃却留的很长,身穿一身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的确从外表上找不到任何和冯清相似的地方,但光从他的穿着以及他的话,就可以断定他的身份了,冯清的父亲冯元超。 我连忙是走了过去,很礼貌的对他鞠了一躬,文绉绉的说道:“冯先生吧,您好,晚辈是子润的至交好友。” “好友?”冯元超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旋即目光停留在了我的手上,只是片刻,他便收回了目光,对我说道:“看你似乎不像是书画圈的吧。” 听到冯元超的话,我心中不禁感慨希楼的料事如神,分别时,希楼就给我说:“内行看门道,你有没有书法底子,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我问希楼那我该用什么身份去与其家人交谈时,希楼倒是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哦,不是。”我坦诚的摇了摇头:“鄙人不才,自幼喜好创作古风,与子润小弟在一个国学群中相识,承蒙子润老弟赏识,特将鄙人古风写成几幅字赠予鄙人。” 不错,这是希楼给我安排的身份,冯清的文友,为此,冯清还从她的作家群里借来几个青年异性文友所创作的古诗,让我在路上背下,若是冯清的父母追问,也能随口吟诵两首。 照希楼的话,如今的书法家,无论会不会作古诗,都对写仍在写古诗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果然,希楼所料一点也没错,听到我的自我介绍,冯元超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对我叹了口气,道:“可惜,他已经……” 显然,冯清的自杀,让冯元超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盘问我创作了那些古诗。 “子润离世,晚辈自是知道的。”我说。 “已经传那么开了吗?”冯元超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我,拱了拱手道:“所以,见谅了,我无法以什么理由接待你进去坐坐。” 冯元超拱手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透明公文袋中装着厚厚一沓红色的证书,放到最上面的证书是没有壳子的,却见上面写着冯清的名字。 注意到我的目光,冯元超倒是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笑着说:“参加了一些慈善活动,以冯清的名字,多做做善事,多帮他积积德,希望他在那边可以因此有些好处。” 听到冯元超这样说,我不禁开口说道:“他现在没办法在那边。uu看书 ww.ukashu ” 说完这话,我就知道自己冒失了,现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太急迫了。 果然,冯元超面色一滞,目光看着我,充满了文人独有的威严:“你什么意思?” “我……”我咬了咬牙,决定还是不要绕弯子了,说道:“其实,在上午,我才与他交谈过,我的意思是,与他的灵魂交谈过,我从小就有一种通灵的能力,他求我帮忙,求我帮他找到亲生父母,所以我……” “够了!”冯元超怒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用并没有拿袋子的另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道:“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怎么知道一些无根无据的事情所以跑到我这来的,但,我不想见你,你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说罢,冯元超不再看我,从我身边错身而过,扫描了指纹进入别墅里。 我愣了片刻,也不管在别墅中的冯元超是否听得到,便是对里面大声喊道:“冯先生,为什么你不给已经身死的冯清一个答案,为什么你不给自己一个帮助他最后一次的机会。” “我说够了,你再不走,我真的会报警!”通讯器传来了冯元超的声音,听到冯元超的声音,我突然有些惊喜。 他的声音有掩盖不住的哽咽,说明他是有些心动的,而且如果他不心动,他不会在回复我和警告我,会直接报警。 “好,冯先生,我这就走。”我对着通讯器,语气和神情都无比真挚的说道。 我并没有留下我的电话和地址,我知道,这样才会显得我真诚,他如果真的想要找我,是很容易的。 第84章 保护 我这次的想法出奇的准,而且比我想象的来的还要快,在我即将到家的时候,接到了陌生的一组陌生的号码,秉着来者不拒的优良传统,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吴延先生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冯元超的声音。 “嗯嗯。我是。”我应道。 “你从门卫的登记那里得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似乎是怕我心存芥蒂,他解释道。 “没事,我猜到了。”我说完,又问:“冯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是这样,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你细谈一下,那个,你走远了吗?”冯元超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失礼,所以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听起来是吞吞吐吐显得那么的艰难。 大概是因为刚才他对我的不信任让我内心有些不爽,亦或者是跟希楼待的久了,下意识的想要掌握任何谈判的主动权,于是我说道:“冯先生,我已经马上到家了,而且,这也眼看到饭点了,您看我们是不是换个时间再约,比如明天?” “你看这样如何,你在哪,我找人开车去接你,到我家来吃?”冯元超说。 听他把这话都说道如此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拒绝什么了,只好答应了他。 显然他还是对冯清的事情特别在意的,我到了住处没一会,便再次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吴先生,冯总让我来接您,已经到您家楼下了。”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冯元超家的别墅院子。 车子被司机开入车库,而我在车库门口下了车,我刚刚下车,别墅的正门便是打开,冯元超亲自迎了出来,其热情程度,让我微微有些受宠若惊。 “吴先生,让你劳累了。”冯元超走过来,笑着说道。 我也知道,在我们国家,往往有三种人善于变脸,一是文化圈的人,二是商业圈的人,三是官政体系的人,而冯元超,似乎这三种身份都占了…… “没有没有,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连忙摆手。 “吴先生亲临,让寒舍蓬荜生辉。拙荆以略备酒菜,请。”冯元超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心中腹诽了一句“这特么也叫寒舍!”,表情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也与他回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像电视里一样,一起走入了这栋别墅。 真别说,同样是别墅,文化圈里的人的装修,就比那些商人要讲究的多,进门以后,并不是闪闪发光晃人眼花的饰品,而是古色古香,挂满字画的模样。 正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冯元超请我落座后,自己也在我对面坐了下去,一面给我倒酒,一面笑着说:“来,吴先生请用,不知拙荆的手艺是否符合吴先生的口味。” 又是一句谦虚话。 还好我虽然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但是电视倒是看的不少,笑着摇了摇头,旋即问道:“哪里哪里,******的手艺,我是听子润说过的。对了,******她……” “咱们谈事,她自己吃,不用管她。”说着,冯元超举起酒杯,我连忙与之碰杯。 虽然嘴上说是谈事,但是我和冯元超都是一边吃一边拉家常,等各喝了两杯红酒,微微有些醉意,肚子也吃了一些东西,冯元超才放下酒杯和筷子,微笑着看着我。 我知道主题来了,连忙也是放下筷子,看着他,见他似乎有些不好开口,便是说道:“我知道冯先生对子润感情并非子润想的那般简单,不然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主意了。uu看书 ww.ukanshu.om” “既然冯清找过你,那我们和他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冯元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冯清出事后,我们俩就一直有些……嗯……后悔吧,但你应该也明白,我们或许真的很好面子,所以不会轻易承认错误的,甚至我和我爱人之间,也都不会互相表现出对冯清的悔意。” 听到冯元超这般说,我的心就放下了大半,其主要还是他的用词,不再那么文绉绉,“拙荆”也换成了“爱人”,或许,还是那两杯酒让他有了坦诚的勇气吧。 “他很生气,他觉得你们不告诉他真相,就是自私,想要用他以后的名望继续为你们服务。”我说。 “不不不!绝对没有的事情!”冯元超摇头:“我承认,他成名对我们也有好处,但是,那也是我和爱人想要让他继承我们的声望,我们都五十多了,说实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哪怕他不是我们的养子,是个徒弟,我也不会图他什么对不对?” 我听了听,觉得有道理,又想此时既然大家已经坦诚,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便是直言不讳的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告诉他,他亲生父母的事情。” 冯元超听到我的问题,想要开口,然后却是扭头望了望周围,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冯清他,在这里吗?” “你们屋子请高人做过风水,子润说他进不来。”我笑着摇了摇头。 冯元超听到我的话,表情很是复杂的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吴先生,不知道你信或者不信,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他,其实只是为了保护他。” 第85章 冯元超的变化 我不解的看着冯元超:“不好意思,冯先生,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冯元超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不理解没有丝毫的意外,继续说道:“他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他所幻想的那么完美,我的意思,他的亲生母亲或许很糟糕。没有一个正常的母亲会舍得把孩子丢在一个不太会有人路过的小巷里。冯清虽然已经成年,但心智还未真正的成熟、”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冯元超话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许多讯息,所以仍是按照之前在路上大致所想的台词以做应对:“但子润说的也并没有错,他既然已经成年了,无论如何他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冯元超听到我的话,坦然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没错,这一点我承认,事实上,我和我爱人都觉得,他到了束发之年,哦,就是十五岁以后,就完全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俩不知道准备了多少次,在某个节日,父亲节,母亲节,他的生日等等要告诉他,但临阵因为我们的软弱,而至话到嘴边然后心中以各种理由将话吞回去,以致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冯元超无比诚挚的神情,我突然有些同情这个中年男人,也突然有些理解为人父母的许多难处,这些感受,是不分亲生或是领养的。 不过,很快的,我就回味出了冯元超之前对我说出的那句话所透露出的些许信息:我们讨论的是冯清的亲生父母,而他说的却唯有冯清的母亲,而且,他的意思,冯清的亲生母亲,并不具备一个做合格母亲的资格。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 说明冯元超并不是对冯清亲生父母的不了解,事实上种种他的表现所证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冯清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急切追问冯清亲生父母的问题,如果我表现的太过急切,说不准会引起冯元超不必要的抵触心理,谨慎起见,还是表现的淡定一些比较好。 于是,我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上面那句话的认同,然后用手指头轻轻的在酒杯杯口划了一个圈,说道:“我想,既然冯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就不妨现在给我说说冯清亲生母亲的情况,当然,您放心,您和我都是为了子润好,我自然也不会不经大脑,把您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给子润。” “不不不。”冯元超听到我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这让我不禁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他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我的紧张:“这几个月,加上刚才的几个小时,我想我已经想通了。” 说着,冯元超从衬衫口袋中取出一个普通的小笔记本,撕下其中一页递给了我,我展开了纸,却见上面用是十分钢筋有力的数十个钢笔字。 写的是一个地址,一个名字,一个号码。 “这是冯清的生母,若是冯清真的还在,就带他过去吧,不要像我们一样在对他有所隐瞒了。”冯元超的笑此时显得的确十分的坦然:“孩子无法决定父母是伟大的还是卑微的,但不能因为这些,就要去逃避。之前我和我爱人对他的保护,的确有些过头了。” 我站起身,深深的向冯元超鞠了一躬,出自真心的一躬。 回到生意仍是很冷清的饮品店,推开店门,风铃响动。做在柜台里的希楼和坐在靠窗沙发的冯清同时看向了我。 “有转机?”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希楼,uu看书 wwuukanshu.o 单从我的神情就能看出事情有所转机。 我点了点头,看店中也没有客人,便指了指不远处一脸期待看着我的冯清,道:“恩。不过还得出去一趟,我要带大才子去见见他的亲生母亲。” “真的吗?!”冯清激动的瞬移到了我的面前。 还好我早有准备,便也没有被他真的吓到。 一路上,冯清仿佛变了一种性格一般,叽叽喳喳对我问个不停。 “你说我亲妈长啥样,诶,会不会像那个书店里出来的一样,呃,似乎有些年轻,这个呢,会不会像她一样。” “再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生你时候所产生的痛苦,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行,我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个屁,当初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紧张。” 就这样一路扯淡,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样式普通的教育局家属楼下。 “就是这了,你生母也是个教育工作者。”虽然不知道冯清的生母究竟有多么“不合格”,但我还是希望能多给冯清一些希望,哪怕最后告诉他人无完人。 冯清听了我的话,果然骄傲的挺起了胸。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迅速从我俩身后落下。 “嘭!”的一声随后传来。 我看到,冯清的背后,三米外的地上的血泊,趴着一个死不瞑目中年女人,她的脸正对着我们这边,眉宇长相,与冯清有七分相似。 第86章 圈套 这正是冯清的生母!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跳楼,但我瞬间意识到了该如何去处理眼前的变故。 “疤蛇,控制住他!”我在冯清反应过来前,给疤蛇下达了指令。 疤蛇瞬间穿透我小腹的衣物,化为一道长绳,绑住了冯清的灵魂。 冯清动弹不得,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口中十分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恶意,先委屈你一会,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的确是迫不得已,若是让对生母抱有那么大希望的冯清知道他的生母在刚才正巧就死在了自己身后,他非疯了不可,而以他自身恐怖的怨气,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为什么正巧在我们到来的时候自杀,答案显而易见——黑族人动了手脚。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冯清的生母摔下来以后,我并没有看到有魂灵从其尸体中钻出,这让从未有过这样经历的我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很快,一个更加令人脊背发寒的可能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是黑族人先杀死了冯清的生母,取走了其魂灵后,再将其推下…… 当我觉得黑族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很大时,我暗暗的咬了咬牙:“可恶,越来越没底线了,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不是一个武断的人,因此我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闭起双目,仔细的感知起来。 很快,我就确定了我的想法,冯清的生母住在这栋楼的三层中户,而在我头顶大概十多米的距离,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黑族那阴邪的,有些令人作呕的气息。 再者说,从三层摔下,很难立即死亡。 我不再犹豫,拼命的追寻着黑族的气息冲上三楼,三楼中户的门没有关,我不管不顾便是推开门冲了进去,在越来越浓的黑族气息面前,我几乎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我看到,窗边的转椅上似乎有个人,我三步化作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转椅向我的方向转来,而另一只手握拳,只要椅子转过来,我第一时间便将正义的拳头狠狠的砸在那个黑族人的脸上。 然而,椅子是转过来了,但椅子上却并未坐任何的人,只是摆着一个轻松熊玩偶,黑族的气息便是从这个玩偶身上散发而来,而我的拳头不偏不倚狠狠的砸在了轻松熊玩偶的脸上。 不仅如此,轻松熊似乎早已被吸满了血液,在我拳头打上去以后,我的拳头便被瞬间染满了血。 “为什么这里会有血,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满手鲜血,我的大脑有些发懵。 “咚!”就在这时,我身后的房门被狠狠的踹开,接着,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不许动,举起手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我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什么一般举起双手。 “慢慢转过身!不许耍任何花样,不然别怪我们的子弹无情!”警告声再次传来。 我只得慢慢转身。 如同我猜想的一般,我面前不远处,此时站着三个警察,他们都举着枪,一脸紧张的望着我,仿佛是在望着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魔。 不,不是所有警察都如此紧张,还有一个警察,此时正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得意的望着我,同时拿出自己的对讲机:“01!01!以当场抓到嫌犯,请指示。” 第87章 究竟是谁? 我被单独带到了一个审讯室中。 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警员亲来到了审讯室中,坐在了我的对面,在这个警员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年轻警察,那些警察都称呼他为队长。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个警察队长冷声问道:“和关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无故杀了她?!” 关悦是冯清亲生母亲的姓名。 “我杀人?”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黑族人已经混入警局,专门给我下这个圈套的事实,不禁淡淡一笑:“我什么时候杀过人,我怎么不知道?” “还敢狡辩!?”这个警察队长猛然一拍桌子,狞笑道:“小子,我看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邢昌平,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审讯室里,还没有人能撑得过去,你如果想要顽抗到底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威胁我?”我不由一愣:“虽然我无法证明我与她的死毫无关系,但你们也无法证明我跟他的死有关吧,你现在就这样威胁我,有些不妥吧?” “你手上有她的血迹,现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你的指纹!”邢昌平似乎咬定了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咬牙切齿的说。 “我不懂法,我法盲,我进去看了一下,破坏了现场,如果阻碍了刑侦,想要处罚我多钱我也认了。”我摊开双手说道。 “别想大事化小,你出现的太巧了,关悦被杀案你的嫌疑最大!”邢昌平说。 “你们出现的更巧,她才刚从楼上跳下来,两分钟不到你们就来了。”我笑着说:“再说了,法医鉴定也需要时间吧,我怎么感觉你们一来就判断是他杀而非自杀,难不成你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妈的!你敢耍我?”邢昌平顿时大怒,刚刚退休不久的黑局下午打电话来,给他说有一个升迁的机会,只用一下午蹲点在那个老旧的居民楼里随机应变就行,可他偏偏没想到是个命案。当然他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但是他一直信奉一个道理,机遇有时候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或许是他早已受够了这个该死的副队长的位置,他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胆大。当他明白要嫁祸的人是面前这个年轻的,看起来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查资料也没有什么背景的“外来务工”乡下小伙后,他的胆子更壮了几分。 可是,一切的一切,竟然都与他根据阅历和经验所推断的过程完全不同。 他原本的想象里,我一定会害怕,会求饶,求饶的话里面自然会被他引用,成为我心虚的证据,但我连鬼和死人都不怕,还怕人? “教训他!” 邢昌平怒吼一声,他身后的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察立刻靠了上来,饶过审讯桌,逐渐逼近了我。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来,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我淡淡的说道。 我此时心中微微有些愤怒,毕竟和冯清有点交情,黑族也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护面前的几个警察,等他们失去警惕的时候,我让冯清用怨气对付他们,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哼,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邢昌平怒吼一声:“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我看谁来救你!” 我冷冷的看着邢昌平,又转头看了看那几警察,微微摇头。我知道,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今天似乎难以善了了。 但我必须挨过这一关,至少得或者走出去,不然我不敢保证,我用疤蛇召唤冯清过来帮忙,会被黑族人一网打尽。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冷冷的看了邢昌平一眼:“身为公职人员,司法还未做出鉴定,你就说出让我死的话,这有些太不合适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继续错下去。另外,你是被利用了,劝你想一想,利用你对付我,会有什么后果!” 秦守仁自信早已摸透了我的底细,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会有什么后果。” 我摇头一笑:“看了你是铁了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妈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一个警察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就冲到我面前来,狠狠一个巴掌就甩到了我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我更加愤怒,冷笑道:“好,这下留下证据了,来,给我右脸也留个印子!”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右脸也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好,很好,这下证据确凿了。”我冷笑道。 “证据,小子,你没有提供证据的机会了!”邢昌平听到我的威胁之意,顿时大怒掏出配枪指着我,其他几个警察也立刻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邢昌平得意一笑:“说句遗言吧!” 我冷冷的看着邢昌平以及其他几个警察:“你们想开枪杀我?” “暴力抗法,我有权利开枪的”邢昌平以为我害怕了,不禁哈哈一笑,突然怒吼一声:“杀了他!” 我把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道:“没想到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事情!” “后悔了吧,晚了!” “嘭”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踹开,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一脸严肃的推门进来,身后没有带一个人,却是冷哼道:“小邢,好威风啊,要不连我一起杀了?” 但当邢昌平看到来人时,腿就有些发软了,邢昌平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谄媚笑道:“他是杀人犯,刚才想要暴力……” 然而这位老人下一句话就把邢昌平的小聪明彻底打入了谷底,只见老人摆了摆手:“不用狡辩了,我在外面看了全程,你们是自首还是我叫人过来?” 口气像是商量,uu看书ww.uukanshu.m却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拿着包裹着三万元精神赔偿金信封的我走出警局的大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拨通了希楼的电话:“喂,希楼。” “死吴延,你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偷会小妖精去了?”希楼不满的说。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禁的一怔:“我才从局子里出来啊,怎么,刚才不是你帮的我?” 希楼是我熟人里头,背景最大的一个了,所以刚才被老人解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希楼动用了家里的关系。 “帮你?没有啊,等等,什么局子?怎么回事?!”希楼有些着急。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于是说了一句:“回去再给你说。”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我拿出名片,拨号给了冯元清。 “喂,小吴啊,事情怎么样了?” “出了些状况,刚才警局的事,是您帮的我吧?”我开门见山的问。 的确,冯元超帮我,是比希楼更有理由,更有能力,更方便的。 “恩,是我,我一直关注着你的动向,不介意吧?” 我松了口气:“不介意,这是人之常情,谢谢了。” 寒暄几句,挂断电话,我便往关悦家的楼下走去,我和疤蛇并没有失去感知,说明目前还没有出事,我之前最担心的,就是黑族人釜底抽薪,把疤蛇和冯清一起解决,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我不知道的是,冯元超挂断电话以后的喃喃自语:“老何什么时候效率那么高了,才打给他电话不到五分钟,人就放出来了?” 第88章 突然而至的危机 就在我前往去往关悦家的路上,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仍是希楼,此时我本身就有些心烦意乱,迫切想要保证冯清的安危,所以下意识的想要挂断电话。不过我的大拇指却是在落下手机屏幕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我转念一想,现在我已经和希楼确认了关系,刚才我的话说的不明不白她难免担心,再者遇到许多困难的时候,希楼比我要机灵的多,总能想出一些我挠破脑袋也想不到的解决方案,于情于理挂断电话都说不过去。 于是我接通了电话。 “喂,你怎么回事?!话给我说清楚!”意料中的,接通电话的刹那,就听到希楼责怪的话语。 我会心一笑,我知道这种责怪其实是一种诚挚的关心。 “亲爱的,别急,我给你说。”我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等希楼很不情愿的安静下来,我才把自和她分别后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她。 “太可恶了,黑族欺人太甚,这事决不能饶恕!”希楼恶狠狠的说。 我无奈的笑了笑,早就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还笑,人家想置你死地,你若不是冯先生,你凶多吉少,你就咽的下这口气?”希楼听到了我的苦笑,很是愤愤不平的说。 我叹了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不是吗?毕竟此时敌强我若,敌暗我明,有句老话不是说的好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咽的下去,我咽不下去。”希楼恶狠狠的说:“不然人家看你好欺负,不会给你喘气的机会,何况报仇呢。” 我听出希楼似乎此时下了什么决心,不禁有些紧张的问道:“希楼,你要做什么?别冲动啊!” “我做什么不做什么你不用操心,现在问题是你要做什么?”希楼道。 “我要做什么?”我有些没有听明白希楼的意思。 希楼用一种极不耐烦的口吻说道:“你是不是想去找冯清?” “对呀,我刚给你说过了。”我更加不解,希楼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那然后呢?找到冯清以后呢,你怎么和他解释他母亲的事?因为你,他连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会相信我吧。”我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呵,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希楼的话,把我内心的那点自信打入深渊。 “我……我……”我支支吾吾一阵,终于还是选择放弃,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你给我出个主意呗,我总不能躲着不见他吧?我疤蛇还在他那呢。” “猪脑子啊,谁让你躲着不见他了!”希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算了算了,我想想啊。” “恩。”我应了一声。 电话并未挂断,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耐心的等着她的回话,大概有两三分钟时间,我的胳膊都有些发酸,打算换只手时,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希楼的声音:“喂,吴延,在听吗?” “在听,你说。”我知道希楼终于想到办法了,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我刚才想了想,见你还是要见他的,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瞒着他。”希楼叹了口气,显然这不是什么最佳方案,只是迫于无奈的方法。 “瞒着他?可纸里包不住火的!他早晚都会发现,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哪知我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她的吼声打断了:“难道你就不怕他的怨气再次置你死地吗?!你认为他会瞬间冷静下来吗!我不允许你去冒险,除非我们一起!” “这……可是……”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意思,你先稳住冯清,我那边给你查着关悦的事情,在他察觉到不对之前,如果查到了,就万事ok了。”希楼说道。 我想了想,希楼现在说的,的确是最稳妥的方案了。 不过再转念一想,又一个问题窜入了我的脑海,我不禁问道:“那如果在他察觉到不对之前,我们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喂,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希楼不满的说。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连忙摆了摆手,然后才想起来,我的动作希楼此时根本无法看到,注意到公交车上人们投来的异样神情,我尴尬的笑了笑,把摆出的手在头上装模作样的挠了挠。 “很简单,你就说都是黑族人做的,然后放了他,让疤蛇保护你,他对你无可奈何,只能去找黑族拼命了,黑族人多,目标大,比对付你简单多了。”希楼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 “不行!这样的话,冯清有危险怎么办,黑族人可不好对付!再说我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黑族,我做不来。”我听到希楼的话,断然拒绝。 “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uu看书 .uukns.om”希楼道。 “嘿嘿,谢谢。”我还以为希楼是在夸我。 “你是泥菩萨!”希楼听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是怒吼传来:“黑族都对你下死手了,你还心软,再说了,冯清如果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你,连基本的怨气都控制不了,留下他也是祸害。多为你自己想想,多为我想想。” “这事从长计议吧,再说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在冯清发现前查到有用的东西。”我说道:“我到站了,先挂了啊。” “哎,好吧,注意安全。”希楼无奈的叹了口气。 重新来到关悦家楼下,我看到冯清果然仍被疤蛇控制着,但是疤蛇的体力似乎已经不多了。 我来到冯清面前,一语双关道:“抱歉。” 冯清一脸疑惑:“吴哥,为什么突然把我绑在这里?” “我……是想保护你,因为我当时突然感觉到黑族的气息了。”我支支吾吾的说,然后又问:“黑族有找你吗?” 冯清眼中闪过一丝我没有注意到的厉色,然后重新化为迷茫:“好像有吧,不过都被疤蛇赶跑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不太早,于是便用手拍了拍疤蛇。 疤蛇会意,恢复原本大小,有气无力的躺在我的掌心,我一面将疤蛇放入我的口袋,一面头也不抬的对冯清说道:“你母亲已经搬走不在这里了,你跟我先回去,查到确切消息了,再出来找。” “哦。”冯清的双瞳瞬间黑化,狞笑道:“我不打算回去了,你也不用回去了!” 第89章 惊变与神秘人 尽管我意识到危险的气息,出于本能的躲开,但还是被一股磅礴的怨气掀翻在地。怨气不是普通的一阵风,而是带着些许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骨阴寒,这种怨气,普通人哪怕沾上一丝半点,都会大病三天。我虽然是白族人,或许有特殊的辟邪体质,但我沾上的怨气可不止一丁半点,这样的怨气击打在了我的左臂上,一股冰麻的感觉顺着左臂传遍我的全身,让我全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冯清一脸狞笑的冲到我面前,双瞳如墨,只有愤怒和狰狞,没有丝毫理智所言。 我下意识的掏出疤蛇,大声叫道:“疤蛇,帮帮我!快帮帮我!” 疤蛇却果真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动都懒得动一下。 看着逐渐怨灵化的冯清,我突然有些悲从心来。 “哈哈哈哈,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这个东西,已经被黑先生费尽了力气,嘎嘎,这下你的依仗没有了,我看你今天怎么逃?!”冯清猖狂的笑着,声音尖锐而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联合黑族对付我?!”我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问。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嘎嘎嘎嘎。”冯清怨毒的说,身体周围的黑色怨气越来越浓郁,而他纯黑的眼瞳里,逐渐的生出一条条鲜红的血丝。 虽然我什么都记不住了,但黑色眼瞳里出现鲜红血丝,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我是在帮你,黑族人是在害你啊!你冷静冷静,好吗?”纵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说服冯清先冷静下来。 哪知冯清听到我的这句话,笑的更加猖狂,看着我的表情里,有着浓浓的讥讽神色:“难道,我母亲就在刚刚死在我的身后,你以为光锁住我的行动,我就听不到周围人的议论吗?” 听到冯清的话,我的心不禁一沉,暗骂自己怎么犯了这么致命的一个疏漏,只让疤蛇控制住他的行动,却没有封锁他的听力! 不过此时,我仍没有失去希望,对冯清说道:“是黑族,是黑族害死了你母亲,我当时害怕你受不了,会波及无辜,无奈之下,才控制住你。” “呵!”冯清听了我的解释,却是一声冷笑:“这就有意思了,你说我母亲是黑族人害死的,黑师傅却说是你害死的,你说,我该信谁呢?” 这下我终于彻底明白了,黑族人或许因为疤蛇的缘故,无法在我被抓如警局的期间除掉叛变他们的冯清,于是用了更恶毒的手段——在我和冯清之间进行挑拨。 我叹了口气,心中竟是生出了无比的绝望,不用去回答冯清的话了,我知道他已经相信黑族人的话了,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对我。 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吧?因为我一开始选择了隐瞒,所以黑族人不论在我之前与他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加上之后我又想要隐瞒他,因此编出了谎话,可以说是把他对我的信任全部击碎,这一点,我输的不冤。 “纵然你不会相信我……”我话说了一半,心中不禁冒出希楼的影子,于是摇了摇头:“算了,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哈哈,你也知道没有意义了!”冯清仰着头,我此时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笑,还是在哭了。 就在我冯清生出了同情情绪的时候,冯清的笑或者哭戛然而止,低下头,看着狼狈的我:“既然你也觉得没有意义了,那就……去死吧!” 我闭上了眼睛,心中黯然一叹——这就要死了吗?可是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希楼说,还有许多事没有对希楼做,还有许多承诺和誓言没有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希楼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我心中所有的比重。 就在我明显感到凛冽无比的怨气距离我眉心越来越近的时候,那怨气却是突然消失,我微微皱眉,难道死就是这样的,没有感觉得事情吗? 但随之的,我却听到了冯清的惨呼声:“不!不要!啊!” 这种惨呼声实在太熟悉了,就像是不久前,我的疤蛇制服他时,他的痛呼。 我不由惊异的睁开眼,却见冯清抖动的浑身冒着白气,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 难道……疤蛇又爆发了? 我下意识的这样想,uu看书 ww.uukanshu但是很快,我便是发现,疤蛇仍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用鬼兽去做这种小事,白族之中,大概除了你也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我浑身一震,光听这个人的话,就知道这个人深知白族和黑族的那些秘史的,而且单从他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的举动来看,哪怕不能确定他是朋友,但绝不会是敌人。 此时的我,是多么渴望回过头去,看清他的模样,尊称他一声前辈,追问他一些我已经忘记甚至我失忆前知道的事情,但造化就是这般弄人,我此时无论怎么使劲,那股残存的怨气在我体内,让我无法转头,越是着急,越是痛苦。 “可恶,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不得好死!”此时的冯清仿佛正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处,龇牙咧嘴的对我,或者是对我和我身后的神秘人物说道。 “哼!冥顽不灵!”身后那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便是冷喝一声:“收!” 令人惊奇的一幕旋即出现在我面前,却见冯清无论如何挣扎,还是逐渐缩小,变成一道白光,向我身后窜去。 “这……”我瞪大双眼,旋即愤恨的说道:“前辈,我还没有帮他完成愿望,你就将他魂飞魄散,我会被反噬的。” 后面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反而是丢到了我面前一个半透明,琥珀色的圆珠。 在我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锁怨珠,白族连这个也没传给你几颗吗?” 第90章 卖个关子 等我身体恢复了知觉,可以从地上起来的时候,那个声音的神秘主人,已经没有影子了,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人一样,若不是这颗珠子,我的性子一定会认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吧。 我捡起珠子,和疤蛇放分别放在两边的口袋中,然后掏出手机,想要给希楼打个电话。 但当我看到手机通话记录里的显示后,我不禁为之一愣。 通话记录显示,我和希楼的上次通话是在两分钟之前! 两分钟?从下车挂断电话到现在,仅仅只过了两分钟?这怎么可能呢! 短暂的惊讶后,我不禁想起了不久之前,在我“老家”所发生的类似事情,大概,这次事件的停滞,和上次情况差不多吧,但这也让我不禁对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不过这些事情我本身也不怎么擅长,就算再想一晚上,也不一定能想出真正的答案。 于是,我还是拨通了希楼的电话号码。 “喂,还顺利吗?那么快就解决了?得到什么新的记忆了吗?”希楼总是这样,在关心我的时候表现的特别明显,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提问犹如连珠炮。 “遇到一点小小的状况,你在家吗,还是在哪里?”为了防止她担心,我还是尽量把事情说的不是很严重。 但希楼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哪怕我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语气故作平淡,纵然我在“状况”这个词前面有心加上一个“小小的”,她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问:“出状况了?出什么状况了?要不要紧?” 听到希楼的关切声音,我心中一暖,口中则是敷衍道:“没事,见面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呢?”似乎是对我的敷衍有些不爽,希楼没好气的说道:“我能在哪呢,当然再店里了,要来快来。” 我嘿嘿一笑,应了一声便是挂断了电话。 到了店里以后,希楼把卷帘门从里面关上,然后没好气的问我:“这次哪里受伤了?” “倒是真没有哪里受伤。”我笑着说。 “就知道傻笑,脸上两巴掌印那么明显,那个下手的警察还真狠啊,老娘的男人都敢欺负。”希楼双手叉腰,若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一定会从她的这个动作认定她是一个标准的“悍妇”。 “没事的,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希楼再次给我投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然后说道:“说说吧,你遇到什么状况了。” 我一面毫不隐瞒的把我挂断她电话后所遇到的“小小状况”给她一五一十的汇报清楚,然后看着她,似乎很是期待她能想出什么答案。 但她却是微微皱眉,然后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了两罐补品,对我说道:“躺沙发上去吧。” “啊?”我有些不解,为啥希楼突然让我躺沙发上。 “啊什么啊!疤蛇的体力又让你耗尽了吧,赶紧补补!”希楼说道。 我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感慨,这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果然和男人不一样啊。 大概是有了前车之鉴,有了提前准备的缘故,这次疤蛇回归后,我并没有睡多久,而且醒来后精神也很是充沛。 就在我望着窗外的晨光,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时候,希楼的声音却是从不远处传来:“有结果了!” 却见她正坐在吧台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什么有结果了?”我走过去,打着哈欠问。uu看书 .uukans “醒了?醒那么早?”希楼一愣,抬起头望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憔悴,不禁有些爱怜的问道:“你一晚上没睡?” 希楼眼中闪过些许躲闪,然后希楼却是讪讪一笑:“没有啦,醒的比较早而已。” “说实话!”我皱了皱眉,语气严肃了几分。 希楼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睡不着啦。” 我有所察觉的看了看沙发,然后有些歉意的说:“哎,怪我怪我,把唯一能躺的东西给占了一晚上,让你没地睡。” 希楼平时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被我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却见她连忙摆了摆手,把目光重新投上电脑屏幕:“别婆婆妈妈说这些没啥用的,你快来猜猜我查到什么了?” 看到希楼一副兴奋和得意的神情,我也不好再强迫她去休息,只好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是关于关悦的?” “bingo!!!”希楼得意无比的打了一个响指。 听道她肯定的回答,我不禁也是感起了兴趣,凑到希楼旁边:“说说,查到什么了?” 希楼显然此时心中最爽的事情,就是被我这般好奇的追问,便见她又是得意无比的努了努嘴,故意卖起了关子:“哎,现在我总算理解,之前冯元超给你说的哪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什么意思,冯元超说的什么话!”我果然是很容易便被希楼所“调戏”的,听希楼说的不明不白,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说清楚啊,别卖关子了啊!” 第91章 真的有病?! 希楼闻言,却是苦笑摇头,然后对我说道:“不是我故意卖关子,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怪我纳闷,我和希楼在确定关系前,也算是无话不吹的好朋友,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以启齿的。 我的话似乎也是对此时的希楼有了些许的提醒作用,希楼咬了咬牙,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却是说道:“其实,关悦应该不是一个好女人。” 我微微皱眉,因为我这个人,往往不太喜欢随意去这样主观定义一个人,我觉得有些武断和片面。 但我刚想反对希楼,又是突然想到,希楼似乎并不是一个喜欢在这种事上胡说八道的人,又想想希楼刚才说的话,于是便是把我想说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耐心的听希楼继续往下说。 希楼太了解我了,不用看我的神情变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关悦,1980年出生,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职业为金陵第五小学的音乐和美术老师,未婚。” 说到这里,希楼顿了顿。 听到这些,我也是不禁点了点头,这些资料听起来,似乎冯清的生母也是个有艺术细胞的人,这样来说,艺术天赋果然有一大部分是需要借助家族遗传的。 但希楼接下来的话,就让我有些口中喷水的冲动了。 “关悦从初中到大学毕业,一共交过九十一个男朋友。”希楼是这样说的。 我愣了愣,打断希楼的话:“不是……你等会,她是交了九个男朋友,还是十一个男朋友,能说清楚嘛?” 希楼仿佛早已料到我会这般问,神态自若道:“九十一个,平均每年九个,而且这些仅仅是我昨天在网上能搜到的,那时候网络并不发达,肯定有漏网之鱼。” “真的假的啊?”我啧啧道:“她有病吧?” 谁知道希楼听到我的话,却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错,她的确有病,是病。” “c什么?”我外语一向不太好。 “”希楼重复了一遍:“翻译过来是性瘾病,顾名思义,你应该能懂事什么意思,说再多会被和谐的。” 我睁着大眼睛,迷茫的摇着头:“我很纯洁,我什么都听不懂。” “滚蛋!”希楼笑骂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笔记本:“那九十一个关悦已知有过的男友的信息都在这里了,据说有几个还是双性恋,你可以留着去搞基。哈欠……” 看到希楼玩笑以后,打了一个哈欠,又想到她一晚上没有休息的事情,我不禁有些心疼,说道:“行了。你也辛苦了一晚上了,去休息吧,我研究研究资料。” “没事,我不困,我以前……” 希楼这次的话却是被我打断了:“听话,快去休息,不然我生气了。” 希楼愣了愣,大概是因为我很少给她如此认真的命令的关系吧。 不过,很快她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休息休息,有什么想法以后就叫我起来,我们一起商量。” 说着,希楼转身走出吧台,便是躺在了那个沙发上。 她应该是累了,眼睛闭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看着她平静的睡颜,我心中不禁暗暗感慨,有个这样的女朋友,真好。 第92章 沾沾自喜 等确定希楼的睡眠逐渐平稳后,我习惯性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来到吧台前,操控着希楼的笔记本电脑,仔细阅读起了希楼这一晚上的“成果”来。 不得不钦佩希楼整理资料的能力,这一个文档的资料,可不是简简单单光是“上心”就能整理出来的,里面不仅有关悦与这个男人的交往证据,还有具体的交往时间推断,男人的资料,以及周围人的评价,详细且又全面。如果和希楼今天第一次认识,我一定会以为她是搞情报工作的。 不过看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大致的浏览完前面四十个关悦的“性”伴侣,我的眉毛便是微微的蹙了起来。 回头我又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希楼,还是耐下性子来,继续把希楼细心整理的剩下资料看完。 看完这九十一个人的资料,我不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眉头皱的更甚。 我此时最纠结的就是一件事情,希楼在网上搜集的这些东西到底可不可信。 我当然不是否定希楼这一晚上的辛苦,而是我发现希楼搜集的这些信息,有很大一部分是当事人或者与关悦关系并不好的一些人的一面之词,而在我们国家,人云亦云,道听途说似乎是一种特色。 这一思索,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好在我终于有了决定,在这九十一个人里,挑出三个交往时间最长,资料最全面最丰富最可信的男人联系,从他们那里侧面或者正面了解关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想到这个主意,我不禁是得意的努了努嘴,站起身来,我在此时是无比佩服自己的,原来我并不是一个笨人啊。 “笑什么呢?跟个二百五一样?”希楼的声音冷不防的从沙发方向传来,我不禁一怔,看着依然躺在沙发上,但是却瞪着眼睛很是疑惑的看着我的希楼。 “你醒了?不再多睡会?”我问。 希楼没好气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还睡呢?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几次了。” 这次我倒是反应的颇为及时,听到希楼这样说,连忙说道:“对啊,你从上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希楼摇了摇头,拖长了声音道:“不——用——了,刚才你傻笑的那五分钟里,我都已经点了外卖了。” “哦,呵呵。”我憨憨的笑着,用手挠着后脑勺,内心却是暗骂发明外卖的人,破坏了我难得一次献殷勤的机会。 希楼却是又一副无奈的神情,没好气对我道:“喔个屁呀,呵呵你妹妹呀,赶紧说正事啊真是的。” 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希楼口中所谓的“正事”是什么,便把我刚才沾沾自喜想到的办法给她说了一遍。 当然,机智如我不会在话里透露出半点对她调查结果的怀疑,不能无缘无缘伤人家心不是。 然而希楼接下来的表现却是让我觉得有些感觉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希楼一面玩着手机,一面说:“就这些,就这些让你足足傻乐了好几分钟,如果不是我打断,你还会继续傻乐的方法?”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从鼻子里轻轻的发出一声“嗯”。 希楼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却是翻了个白眼,u看书 w.uansu站起身,从吧台拿了一条毛巾和一瓶漱口水向洗手间方向走去,口中说道:“白痴,我睡前就想到这个办法了。” …… “关悦,那个女人,嘿,说来你不信,初一到初三我和他处对象,中考以后才发现,那女人竟然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才是初中生啊!” 我的手机开着免提,拨通了资料上与关悦处对象最早的一个男人,那男人用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口吻回答了我。 希楼淡定的吃着她点的外卖。 “关悦?你tm的是她亲人吗,转告她,当年给老子带绿帽子的事情,不是躲起来就能忘得,艹!别挂,我还没说……” 这个关悦的某前男友似乎是道上的人,这让我不敢与对方多说。 希楼露出了些许笑意。 “关悦……哎,我记着她呢,一辈子都不会忘。别的男人和女人处对象,都是说女人吃亏,丢贞操,但我感觉,与她处对象,是我吃亏丢贞操了……” “噗,哈哈。”希楼终于忍无可忍,笑出声来,还好她同时并没有在喝什么饮料之类的,不然我岂不是就惨了。 不过我此时也终于在内心中相信了,关悦是个“性瘾症患者”的事实,同时呢,又隐隐为冯清感到可惜,他以死“换来的”亲生母亲,却是可能都不知道冯清的亲生父亲是谁。 “行了,既然是一种病,你就不要再内心里,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衡量她了。”希楼终于也是止住了笑,把外卖推到我面前,道:“随便吃些东西,黑族那边,我们也该收网了。” 第93章 希楼的报复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禁一愣,正在吃东西的动作也不禁停滞了下来:“不是……你等会儿,什么收网?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希楼冲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报复黑族喽,当时你在呼呼大睡,我就先斩后奏了。” 我又怔了怔,然后苦笑道:“你非要这么做吗?” “怎么,心软了?晚了。”希楼得意一笑,看我仍有些面色古怪,便是道:“他们欺负了我男友,这气不能忍,场子自然是要找回来的,不然我就不是我了。” 我深知希楼的性子,既然她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是没有办法再把她拉回来了。 于是,我试着曲线方略,问道:“可是人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你要是栽跟头了,就划不来了。” 希楼听到我这句话,却是又发出了一声不屑一顾的冷笑:“你呀,太高估他们了。” 没等我发问,希楼便是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调查,黑族在咱市一共有十七人,其中十六人底子都可以摸清,这十六人里,你那天在警局遇到的是十六人官职最大的,也不过是个二级警司,现在估计也当不了警司了。其次就是黑锦程,目前算是一个大学副教授。其余的不是商贩就是普通职员,不碍事。” “那不是还有一个人查不清楚吗?还有,二级警司当不成了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脑子有些乱,似乎听不懂希楼在说什么。 “那个查不到背景的,没有职业,也没有背景,年龄最大,我估计是黑家家主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至少不是系统内的人,这样的人,在咱们国家,吃不开。”希楼得意的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嘛,嘿嘿,他利用职权,对你进行陷害,并且似乎对关悦的死有些值得推敲的东西,已经被送入司法机关审讯了。”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希楼的话平平淡淡,但足以证明她的家世的不简单。 “那你说的收网是什么?你可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啊。”我这样问,但是心情却是放松了一些,吃起了桌上的食物来。 “瞧你紧张那样。”希楼咧嘴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可能违法但肯定不犯法。” “什么妙计啊。”我好奇的问。 希楼似乎明白这些事情如果不给我说清楚,我是难以很快的把东西吃完,于是对我说道:“首先借城管的手,把一个黑族的小商贩抓了,从他的手机通讯录调出其他黑族人的电话号码,然后通过伪基站,伪造他们家主的电话,给其余在金陵的黑族人发条消息:情况有变,速来三界山集合,勿回。要知道,今天军区有场军演就在三界山,私闯军事训练基地,什么结果……” “那万一其中有黑族人与他们家主在一起,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我面露忧色。 “逮住一个就行了,逮住两个就赚了,再说你当我是你啊,你想到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希楼笑道。 “怎么,还有后手?”我不禁问。 “那是当然。”希楼笑道:“国家最近在严打鞋教和船销,我实名举报黑家家主宣扬封建迷信,又让我一个闺蜜举报他搞传销,我那个闺蜜也绝,在淘宝上用几十块钱买了几百个人去投诉黑家家主,封了他的微信。相关部门重视以后,对黑家家主展开调查,他们调查的第一步,就是拦截他的通讯,黑家家主就算察觉到不对,通讯信息也发不出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想要疏通关系的时候,我们已经收网了,毕竟我是半夜实施的计划。” 听完希楼所有的计划,我不禁对面前这个女孩更加的佩服了,这个计划虽然说不上是滴水不漏,但也足以打黑家一个措手不及。 等我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希楼终于接到了信息,却见她面色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收网成功,十二人落网,走,我们瞧瞧去!” 第94章 不分场合 虽然刚才希楼把她的计划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但是当她说出已经收网的时候,我的心却仍然有些忐忑。 坐上出租车,希楼报了要去的地点后,我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不是要去三界山吗?” 希楼给我投来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大概是可怜我仍然疑惑的目光,才是解释道:“去三界山?你是想掏了高额的路费以后,和那十二个黑族人一起被抓起来?” “那怎么……”我更加疑惑。 “能不能不要再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希楼有些恼火:“懒得跟你解释,去了你就明白了。” 希楼果然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子,这一路来,她真的履行承诺,不再主动与我说半句话,我有好几次想要问她一些问题,但想到她之前那鄙视的眼神,只好又把这些疑问憋回到了肚子里去。 真别说,这种憋话的感觉还真的蛮不好受的。 终于,出租车在一条宽阔却并不热闹的大街上停了下来,大概是为了弥补之前问那些白痴问题给希楼带来的不爽,最近钱包稍有“丰满”的我,主动交了车费。 希楼却是不为所动,理所应当的下了车,这让我对司机师傅笑的有些尴尬。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男人给自己的女朋友交钱的确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之前那般不适应,还是因为吊丝太久,或是靠着希楼的资助太久。 走出车子,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似乎是在发泄一路上的憋闷。 刚想开口对希楼说些什么,希楼却是头一扭,好吧,看来女朋友生气是不分场合的。 就在我憋的有些受不了,打算去马路对面的小摊贩那给希楼买个西瓜趁机道歉认错的时候。 正在玩手机的希楼却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间抬起头,向东北方向的路口望去。 我下意识的顺着希楼的目光望去,却是看到数辆军车从东北方向的路口缓缓驶来,然后转而开近那戒备森严的大院。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在我刚刚觉醒渡鬼师使命的时候,为了调查朱改革的事情,曾跟着希楼一起来到这里去寻求希楼那个哥哥的帮助。 饶是如此,我的内心此时还是不免的微微有些许期待,难不成,今天希楼打算借着她那个哥哥,带我们进军区总司令部里遛一圈? 不过想一想,我又是自嘲一般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大概只可能出现在一些脱离实际的都市小说情节中,军区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凭借关系进去的,何况是军区总司令部,更何况是金陵军区这样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几个军区的司令部? 可如果不进军区,怎么审问那十二个被逮住的黑族人? 胡乱猜测间,希楼却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没有说话。 我倒是理解,此时我们俩要做的事情,虽然谈不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也是可能触犯一些军队基本规则的,于是尽管希楼不是往军区司令部大门的方向走,而是向西北方的一个露天停车场走去,我也不会多问,而是紧随着她的步伐。 停车场外,却是一竖排停着三辆白色拍照的深色面包车,而为首的那辆车边,一个青年正叼着一根烟蹲在轮子旁左顾右盼。 这个青年我却是认识的,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 第95章 疑点重重 这个人,正是希楼的那个哥哥。 “已经教训老实了,一根烟的时间,速问速决,这是违规的。”当我们走近时,希楼的那个哥哥把手上的烟点燃,然后语速极快的说。 希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希楼没有什么异议,我也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恍然一路以来的疑惑,这样倒过头来一想,我还的确是蛮蠢的。 希楼的那个哥哥于是分别走到第二辆和第三辆车的前车窗敲了敲,等车内的士兵摇开车窗,希楼的哥哥与里面的士兵互相敬了一个礼,然后指着我们两人,神情自然的说道:“让这两位同志认一下人,以便之后调查取证。” “是!”车内的士兵这样回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怀疑。 想来押送黑族十二人的这三辆车上的士兵,也都应该是希楼哥哥的“亲信”,之所以又特意交待一通,大概也只是例行公事,之后万一再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应对。 “我去问,你在外面候着。”希楼轻轻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毕竟黑族人对我比较熟悉,纵然不能排除他们中有人认识希楼,但总比面对我时排斥心肯定要小得多。 在我等待希楼结果的时候,却是发现希楼的哥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但是却是什么也不说,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希楼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希楼的哥哥那根烟还没有抽完,希楼就从第三辆车走了下来,不过神情却不是太好看。 但希楼的哥哥却是仿佛对希楼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关心,只是收回打量我的审视目光,将手上的烟使劲抽了三口,扔进脚旁的下手道里,然后起身走到希楼面前,装模作样的对希楼敬了一个军礼,道:“同志,这些人里,可有您说的有案底的人。” 希楼显然也是早有“演戏”的准备,却见她摇摇头:“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没有我们我认识的,你们自己调查处理吧。” 等三辆白色牌照的面包车驶入军区司令部的院门,我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什么都问不到?” “你太高估他们,太低估我了。”希楼对我翻了个白眼:“他们本来就莫名其妙被抓,又被狠狠收拾了一顿,人心惶惶的,我说我是警察,他们一个个都信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搞定啊。” “那你怎么阴个脸。”我问出这句话时,又想起什么似得,憨笑道:“你还生我气呢?” “本小姐那么大度,哪里会揪住你不放。”希楼冷哼了一声,旋即又道:“只是问出的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恩?”我不禁向希楼再次投来疑惑的目光。 却听希楼叹了口气,说道:“关悦的死,与黑族似乎没有直接联系。主要原因是关悦最近刚刚分手了一个恋爱,她似乎是真的体会到了除了性以外的爱情,但是对方却是无意间知道了她的糟糕过往,于是和她分手,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关悦应该想通这一点的,但是事实上她却没有想通。” 我听后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关悦如果早有死意,与黑族无关,又为什么会让黑族早有预料,并借机陷害我?黑族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我干脆了举旗投降算了。” “我当然知道。”希楼没好气的说:“我说的是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有间接联系。比如说……确定关悦一定要死,所以与她用某种协议作为交换,约定她在什么时机跳楼自杀,至于交换的条件,那十二个黑族人却是都不知道的。” 我微微皱眉:“那还是有联系咯,而且,这也不像是黑族的做事风格啊,他们为人狠辣,又凭什么对一个平凡的女人去甘愿用一个条件做交换?” “很好,不愧是猪一样的男友。”希楼阴阳怪气的说:“又给我加了一道难题。” “什么叫又?”我不禁疑惑,旋即似乎有了些许理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希楼却是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的确还有一个想不通的事情,就算以上的供词都成立,那么黑族人又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行踪,知道你会在什么时间去找关悦,以此作为陷阱?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本领,你也的确该选择举旗投降了。” 听到希楼的话,我也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脊背微微发凉。 就在这时,我手机铃声响起,是一组陌生的本地号码,我正式成为渡鬼师以来,经常接到陌生却是至关重要的号码,于是看到没有标注“广告”、“推销”、“诈骗”等标签,便是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深沉的、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你好,我想我应该是冯清的生父。” 第96章 冯清的生父?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希楼身子一颤,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另一只手从她的挎包中掏出一个有线耳机,一边说:“先生,我听你声音有些耳熟,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过通话?” 一边是把耳机插头插进插孔里,一面说着这样的话。 我也迅速会意,耳机的一个听筒塞入她的右耳,另一个听筒塞入自己的左耳,这样,对方说的话都清晰可见了。 可是,对方说的下一句话,却无论是我,还是希楼,都万万想不到了。 “那个叫吴延的小伙在你旁边吗,你让我和他说,好吧?” 我和希楼都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然后我们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四周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人,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对方就在那个隐蔽的暗处观察我们。 “喂,喂,您好,请问您在吗?”对方见希楼迟迟不予回应,有些着急,又压低了声音:“我这里时间不是很多。” 希楼微微皱眉,大概和我此时心中的想法一样,这个人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知道我在希楼身边,他如果是敌非友,为什么对我们语气那么客气。他如果是友非敌,又为什么自称自己是冯清的父亲。 希楼掐了我一下,让我回过神,然后指了指耳机上的话筒,对我说道:“你的电话。” “哦。”我应了一声,对着耳机的话筒说道:“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黑宏成,的确,是个黑族人,也应该是冯清的生父。”电话对面那人说道:“刚才那位姑娘说我的声音耳熟,因为她之前也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一直用的化名,洪城。” 希楼用手捏住耳机的进声孔,然后对我说道:“让他说慢点,我脑子有些乱。” 听到希楼这颇为无奈的一句话,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希楼竟然和我一样,也有脑子有些乱的时候。 于是,当希楼的手指挪开耳机的话筒以后,我对着话筒,道:“不好意思,你说慢点,我的脑子也有点乱。” “我明白。”电话那头的黑宏成没有一丝意外,应道:“这说起来也算是个乱局了,这样吧,我把事情从一开始到最后给你说一遍,你就明白了。” “好,我会洗耳恭听。”我知道,黑宏成将讲一段很长的故事,所以也不矫情,坐在相对比较干净的马路牙子边上,对话筒说道。 纵然黑族和白族水火不容,有着深仇大恨,但毕竟黑宏成似乎和我所以为的黑族人有着很大的区别,再说听他一段故事,他也不可能通过电话把我杀死,所以我也不能显得太过怯懦,那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大气一些,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黑宏成也是在此时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像是也做出了什么很难做出的决定一般,亦或者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和语序,然后才是缓缓开口说道:“二十多年前,当我还是黑族公认的这一代最优秀继承者,并是下一代家主最热门继承人的时候,我遇到了青春靓丽的她,或者算是一见钟情吧,却是没有想到,与她相识相知相爱这一件小事,却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 于是,就这样的,黑宏成就把他的故事娓娓道来,这一讲,就有半个多小时,这个故事,说实话是有些狗血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我和希楼这两个最讨厌狗血剧情的人,十分耐心的听完了。 终于,电话那头的黑宏成将自己的故事收了尾,然后说道:“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有些荒诞,有些可笑吧。” 听到黑宏成的话,我却是不尽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发自内心佩服的黑族人。” “不,从二十年前那一次开始,我就不是黑族人了。”黑宏成淡然说道:“这一次帮他们对付你,也仅仅是上了他们的当而已。” 第97章 贵族真乱 听到黑宏成说出这样的话,我心中的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贵族真乱”。 的确,这句话是刚才我刚刚听到黑宏成说完他的那段故事以后的第一想法,看希楼此时赞同的目光,想来她和我的想法也是难得一致的。 这个不算稀奇且颇为狗血的故事,或许在任何人听来,都会觉得很乱吧。 这个故事大概可以这样简述:二十年前,意气风发的黑族少主黑宏成外出历练,爱上了多才多艺的大学女生关悦,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爱河,如胶似漆是你侬我侬。紧接着,黑族以门规不允为由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而那时,黑宏成察觉到,关悦已经怀孕了。出于责任心使然,黑宏成决定背离家族,与关悦私奔。黑族有极其严格的族誓,自黑宏成背离自幼发过的誓言开始,身上所有的黑族能力便被驳回。但黑宏成不在乎,他觉得为了关悦,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很快的,他就收到了一个录像带,录像带的视频里,是他最亲近的人和关悦那个啥的精彩画面……于是黑宏成就拿着录像带找关悦对峙,关悦承认与那个男人有染,并承认自己同时还与三个男人有染,且拒绝了与他私奔的可能,自此,黑宏成如同癫狂,隐与徽州的某处山脉之中,这一归隐,就是近二十年…… 故事概述到这里,或许许多人都会说,这没什么乱的啊,只是套路有些深而已呀。 但…… 如果我告诉你们说,录像带里,和关悦那啥的男人,是自小取代因黑白族之战而战死的黑宏成父母将黑宏成养大成人的小叔呢? 或许你们会说,这虽然口味有些重,但是现在不是都倡导自由恋爱嘛,真爱无错不是吗?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们,黑宏成的这位小叔,是黑锦程的亲爷爷呢? 换句话说,如果冯清是黑宏成的儿子,那就与黑锦程是兄弟,如果是黑宏成小叔的儿子,那黑锦程就该称冯清为小叔,如果无法确定是谁的儿子,那…… 真心够乱。 好了,让我们撇开这错综复杂,让人思维极易混乱的黑宏成往事不谈,继续说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黑族人控制了冯清的灵魂,想要除掉我,被我的疤蛇破解后,心有不甘,动用秘法追踪,却意外发现了冯清的身份,在接着,黑族的现任家主,根据我以往的行动推断,我之后可能会查到关悦身上。所以黑族先我一步找到了黑宏成,与黑宏成达成协议,只要利用黑宏成与冯清的亲子血脉,追踪到我的行踪,就帮他报他二十年前的心头之恨。 黑宏成以为这个“心头之恨”,黑族家主指的是惩罚黑宏成的小叔,却不想黑族家主指的是逼死关悦。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听到我的话,黑宏成“呵呵”的干笑了一声,似乎为了缓解我的话对他造成的尴尬。 我皱了皱眉,又问:“那你打电话给我说这么多,是为了做什么呢?” 很快,黑宏成坦然无比的声音便从电话听筒中传来:“我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第98章 里蛾子在我叟丧 听到黑宏成的话,我不禁是哑然一笑:“你们黑族人那么爱做交易?” 黑宏成显然也是有些尴尬的,也是干笑了两声,便是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你先说说你的交易想法是什么吧。”我说。 对于黑宏成这个人,我承认我此时的态度是有些复杂和矛盾的,一来他是黑族人,让我不得不有些提防;二来他又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却被爱情无情抛弃的可怜人,这让我又不禁心生同情。黑宏成听我松口,显得有些高兴,道:“我想和冯清的养父母见上一面,然后想和冯清说说话。” “恩。”我应了一声:“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若是这事搁在两三个月前,我绝对不会好意思问出口,但此时的我却是问的无比顺口,倒不是因为对方曾是黑族人的关系,而是因为希楼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能一直吃免费的午餐,那就不要免费做午餐给别人吃。 单从这点来看,其实希楼对我潜移默化的改变还是明显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二十多秒,然后说道:“我会给你一样东西,你一定满意的东西。” 看到希楼怀疑的眼神,我也是心中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东西是什么呢?你为什么肯定我会满意呢?我又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电话那头又是好一阵的沉默,就在我和希楼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再次听到黑宏成的声音:“这个东西我现在真的不太好说,但我敢拿性命保证你会满意,至于你相不相信我……” 说到这里,黑宏成长长叹了口气,用一副听天由命的口吻说道:“那就是你的自由了。” 听他说的这般无奈和洒脱,我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希楼,见希楼点头,我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道:“好吧,就当再做一个好事了,约个时间和地点吧。” …… 当黑宏成十分高兴的把见面时间约到明天早晨九点,地点约到莫愁湖公园,挂断电话以后,我却是听到一旁的希楼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听到这声叹息,我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希楼:“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饿了?” “你眼里的我就那么矫情?”希楼没好气的笑道,旋即又说:“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后悔什么?”我把耳机递还给希楼,旋即十分疑惑的挠了挠头。 希楼闻言,却是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白痴,我现在说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后悔让你去和黑宏成这个黑族人见面了,黑族人狡诈异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觉的把你是往火坑里推。” “哦,后悔这个啊。”我轻松一笑:“放心,只要我警惕心强一点,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希楼白了我一眼:“不然你认为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后悔让我和他谈条件,对他产生同情心了呢。”我笑道。 希楼瞪大眼睛,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普通人寻求你帮助,我都不想让你白出力,何况是黑族人。” 听到希楼这般说,我又是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但我现在总觉得我特别像那啥……” “那啥?哪个啥?”希楼疑惑。 见希楼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我只好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拿出那个封印着冯清的珠子,生涩无比的模仿道:“里好,里蛾子在我叟丧。” …… 第二天一早,我如约与黑宏成在莫愁湖公园中的一处广场见了面,希楼没有跟着我来,不过她在我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定位app,如果我没有出事,隔半个小时摇动两次,她要密切保证我的安危。 黑宏成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眉宇之间的确与黑锦程有些相似。 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以后,我不忘希楼的嘱托,开门见山的说道:“昨晚不合适,现在你总得告诉我,你与我交易的条件是什么吧?不然我难以信任你。” “当然。”黑宏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古朴令牌:“不知道这个东西你是否认识?” 第99章 改变 看到那块古朴的令牌,我的确是不认识的,但是,这令牌上却仿佛是散发着某种奇异无比的气息,吸引着我的……灵魂。 大概是误解了我的神情,认为我是想要又不好意思说,便是索性直接将那枚令牌递到我手上,道:“先给你吧,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接过令牌,放入口袋,心中急切想知道这个令牌是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于是故意皱了皱眉道:“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黑宏成显然也没有多想,或是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隐瞒我,便是一五一十的说道:“二十多年前,两族大战……哦,不,应该说是黑族对白族的偷袭成功以后,我们就得到了这块令牌,因为这块令牌象征着白族的无上权威,所以在确定我成为那一代家主的继承人后,当时的家主就把那块令牌赐给了我,我也保留至今。” 我点了点头,算是听明白了,这块令牌原来是象征白族至高无上权力的家主令牌啊,只是……如今白族似乎就剩我一人了,这牌子,只能算是一个象征吧。 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个令牌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实质作用,就把它送回到黑宏成手中,拒绝帮助他吧?这样不但没有了信誉,还没有了维护白族最后尊严的名誉。 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块令牌,没有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许只是黑宏成没有钻研此物,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黑宏成在一个多小时后,我和黑宏成来到了冯元超家中,说明来意后,冯元超却是没有丝毫的反感,热情的与黑宏成寒暄了几句,便是引着我们上了楼。 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冯元超对我们说到:“这就是冯清的房间了。” 我和黑宏成闻言,皆有些好奇的向房间内张望,冯元超见状,却又是一笑:“进去看吧。” 于是我和黑宏成也抛掉了原本的拘谨,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却见房间清新明亮,家具皆是古朴风格,墙壁上挂满书法作品,墙角的书架上,下三层放满了各类书籍,第四层摆放着红色的获奖证书,而五六层皆是形态各异的奖杯。 大概是看出了我和黑宏成的惊讶神色,冯元超颇为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个房间,他自从住进来就自己打理,家具也是自己选的,摆放也是自己设计的,当然,墙上的字也都是他对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这些奖状和奖杯,应证着他超出同龄人太多的优秀。” 大概是如今许多事都已经想通和释然,冯元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再是充满悲伤,而是一种淡淡的自得。 黑宏成又环顾房间一圈,然后对冯元超拱了拱手,说道:“能给我讲讲,冯清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吗?我……我是刚刚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那你可不如我幸运了。”冯元超笑了笑,继续说道:“他的优秀,不是在书法的天赋上,而是在他的懂事,他这辈子大概就与我们争吵过一次,就是他出事前的那次,以前的他,懂事的你们根本很难想象,我们并没有刻意的去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他却总是给我们夫妇二人省心。” 说到这里,冯元超将目光看到了我的身上:“说起来,小吴,这件事还得谢谢你。” “谢谢我?”我有些惊异,有些难以理解冯元超要表达什么。 冯元超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从他出事,到你来找我之前,我和拙荆都是陷在无比的痛苦之中,直到你找过我以后,我才渐渐明白了,我们难过的,并不是冯清的离去,而是我们贪心的希望冯清能做的更好,贪心看到他的成功,将他的自杀认定为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任性。” 冯元超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呀,总不该太过贪心的,太过贪心,反而会失去很多的快乐。如果像现在这样反过来想,一个优秀的孩子,不计回报的做了我们夫妇二十年儿子,为我们带来许多原本没有的幸福,这样的话,我和拙荆,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哎呀,怎么回事?我一直认定自己并不是个感性的人,咋听到冯元超这几句话,却有点鼻子发酸,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我一面想要克制自己出糗,一面故作东张西望,不让二人发现我情绪的波动,u看书ww.uukanshucm 却是不禁发现,黑宏成竟是缓缓的扭过头来望着我,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嘴唇微微发抖,问道:“能帮助我们见一面吗?” 我很想点头,但还是叹了口气,道:“目前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怎么?”黑宏成意外我没有直接答应,看我的神情古怪,似乎误会了我想坐地起价。 我不禁是苦笑摇头,关于怨魂珠的事情,一时之间,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和黑宏成解释,想了想,我看向冯元超,道:“冯先生,能不能借冯清的房间给我俩用一会?” 冯元超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理解了我话中的意思,忙是一面点头一面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看到冯元超真的走出了冯清曾经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黑宏成不禁感慨一声:“其实,最幸运的,应该是冯清吧,被他母亲抛弃,却遇到了这么好的父母,一切啊,都是缘。” 我对黑宏成的这句感慨并不敢苟同,于是便是转移话题,道:“黑先生,您应该知道怨魂珠吧。” “恩,知道,是你们白族用来困住怨鬼,以做自保的法器。”话说到这里,黑宏成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拿出那颗封印着冯清的怨魂珠。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他封印在里面?!为什么?告诉我!”黑宏成情绪激动,与之前判若两人,他这样的表现,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因为他这样表现,说明把冯清从怨魂珠里放出来,或许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甚至难以做到的事情。 第100章 父子相见 我知道此时此刻,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于是,便是将从一开始接到岳茹电话到怨魂珠封印冯清灵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黑宏成。 我承认,讲故事的过程中,好几次我都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好几次,我发现黑宏成的神情都狰狞的可怕,有时候甚至双拳紧握,拳头都被捏的发青,这让我不得不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担忧黑宏成突然暴起给我来一拳,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些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在现实中发生,有些出乎我意料的,当我把所有的经历讲完后,黑宏成脸上的狰狞怒意竟是很快消失了,而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语气颇为平淡道:“明白了,这事的确不怪你。” 黑宏成突然这样说,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些局促的笑了笑,道:“其实您不必憋着,您的遭遇我都明白。” “不,这次是你误会了。”黑宏成摇了摇头:“我气的不是你,不是黑族,而是自己。” “恩?”我不太理解。 “恨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而且当断不断,没有准确的判断能力,如果我猜出我是被利用的,或许许多事情都可以阻止,许多人……”黑宏成说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知道许多事情是没有必要刨根究底的,便是也没有好奇的追问,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当前,问道:“黑先生,怨魂珠,没有办法破解吗?” “叫我洪城吧,我觉得背负那个姓氏,已经是一种耻辱了。”黑宏成虽然在笑,但掩盖不住他此时心中翻滚的涛涛怒意。 我点了点头,我也不想将面前这个命运悲惨的男人,与那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族人相提并论。 黑宏成见我点头,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是有一个办法的,把珠子给我,让我试试吧?”我也没有多想,便是把怨魂珠交给他,我认定黑宏成不会对我不利,不然有太多的机会比现在要好。 黑宏成的确没有对我不利,他只是把怨魂珠放在掌中,双手合十,念了一通晦涩难懂的咒语,紧接着,他的手掌开始被一种奇异的绿光照射,变得如玉般半透明,其中血管经脉骨骼竟是清晰可见,甚至仔细观察,我还可以看到他双手手腕动静脉血管血液的流动。 令我感到有些惊慌的,并不是这诡异的一幕,而是我竟然很快就愕然的发现,黑宏成的头发,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白,这不由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被邪门功法吸收功力的人,我还真担心,一会黑宏成被怨魂珠吸成一具干尸,那一切事情都大条了。 “黑……洪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焦急的叫道。 黑宏成睁开眼睛,口中诵读咒语不断,却是对着我摇了摇头,投来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样的景象,又怎么能让我放心的下去呢。 但焦急过后,我竟是发现,在这未知的事物面前,我此时此刻,竟是也没有任何可行的解决方案。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给希楼打一个电话,商量商量有什么对策的时候,黑宏成双手的绿色光芒逐渐暗下去,而他表现出来的衰老之势,也是逐渐减缓了。 终于,当他停止诵读咒语的时候,双手之中所发出的绿光也消失了。 “洪先生,你做了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 黑宏成咧嘴笑了笑,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破解怨魂珠的禁制啊。” “那你怎么……”我欲言又止,我担心这样说有些不太礼貌。 黑宏成理解了我的意思,说道:“牺牲了一些阳寿,与怨魂珠做了交易,为了孩子,这些都值得,毕竟我从未为他付出过什么?”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一般,将双手摊开,怨魂珠滚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却见那原本安静的怨魂珠,竟然是打起转圈来,很快,冯清的身影便是渐渐从怨魂珠中钻了出来。 冯清此时的神情还是混沌的,双眼无神,像是刚刚睡醒一般,迷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我对面的黑宏成。 就在我准备措辞,想要给冯清介绍什么时候,黑宏成却是泪眼浑浊,颤抖着嘴,看着冯清,哽咽叫道:“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我惊讶的望着黑宏成,没想到通过这个咒法,竟然能让他此时看到冯清的灵魂,要知道,之前他叛出黑族,这些通灵的能力应该都被自行剥夺了。uu看书w.uukansu 不过惊讶之后,我也是平静和欣慰,至少他若是能直接与冯清沟通的话,倒是免去了我不少作为“传话筒”的麻烦。 冯清听到这句话,却是身子一震,转过头来看向黑宏成,眼神不再空洞,瞪大眼睛问道:“你……你是我父亲。” “是!是!”黑宏成再也控制不住一如既往的淡然,老泪纵横的点头。 冯清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的太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黑宏成也从情绪的失控中调整好了情绪,对我说道:“吴先生,要不……我和他单独聊会?” “他身上有怨气,我担心……”我小声道。 “那就让我化解他的怨恨吧,放心,不会出事的。”黑宏成说道。 我又看向冯清,道:“你应该很清楚,他是你的父亲,而且二十年前的事,他也是才知道,我不希望你的怨气用在他的身上。再说他用了许多阳寿的代价,才把你从珠子里放了出来。” 冯元超说的不错,冯清在有理智的时候,是极其懂事的一个人,只见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又深深看了黑宏城一眼,我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哪知我刚刚打开房门,这栋别墅的窗外,便是突然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 再紧接着,别墅的楼梯口传来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冯元超气喘吁吁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好多警察……警察把楼围住了,都……都拿着枪。” 我注意到,冯元超说出这句话后,黑宏成面色猛然一变。 第101章 撞门牙了 “沟通过吗?无缘无故不会拿枪围人家院子吧?”我看着冯元超问:“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警察往往是再三确定什么事情才会出警,搞错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冯元超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被警察找上门了,当然,无论他可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直接开口问。 冯元超停了我的话,却是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那个警察说,是找你的。” “找我的,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睛,难道这是黑族对我的反扑报复?不可能! 但看到冯元超注视我的目光多了些警惕和紧张,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好吧,我下去见见他们。” 说完,我又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看向黑宏成:“洪城先生,要不要一起?” 黑宏城神色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道:“我跟冯清……还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我微微皱眉,莫非这一切都是黑宏成下的套?不可能吧。 冯元超这才注意到黑宏成的变化,诧异的问:“黑先生,怎么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练功走火入魔了。” 便是转身下楼。 走到楼下,打开半掩着的大门,看到门外站着几个警察,我便做好了再次被他们抓紧局子里的准备,沉声问道:“我就是吴延,请问有什么事?” “吴延?你真的是吴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警察却是一脸诧异的望着我,上下打量个不停。 对于对方此时的神态,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要核对身份证吗?” 那警察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身后喊道:“娄小姐,娄小姐?”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没等我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希楼熟悉的身影便从门口的墙后窜了出来,看到我以后,她诧异的停止住了拨打电话的动作,嘴巴张的足以放下一个鸡蛋,接着,她一面快速向我走来,一面把手机放回兜中。 “你没事吧,姓黑的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希楼关切的一面问,一面在我身上乱摸。 “没事啊,我和黑先生没有任何事啊?”我有些迷茫,不知道希楼为什么那么紧张。 希楼听到我的疑问,面色却是猛然一沉,拿起我的右手,狠狠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嗷噢!!!”我痛呼一声,希楼放开我的手以后,我连忙一面倒吸着亮起,一面甩着胳膊:“你咬我干嘛啊!” 希楼却是红着眼睛,问道:“我有没有说让你每二十分钟摇几下手机?你自己看看,你多久没摇了?!” 听到希楼这话,我才恍然,拍着脑袋,的确把这事忘了。 “忘了是吧?哼!有事情就找我帮忙,我交待的事情却永远不上心!”希楼十分气恼的用脚跺了跺地,恨恨的说,说完便是转身就走。 我伸手想拦,却是反应慢了半拍。 “娄小姐,这……”为首警察对希楼叫道。 希楼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一面走,一面说道:“散了散了,就当演习了行不行!” 我知道这次因为自己的大意,又再次惹希楼不开心了,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小子,快追出去啊。”一个中年警察呵呵笑道。 “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有些局促道。 “先追到了再想要说什么,是在想不到,就先吻一下。年轻人,哪有什么真的生气。”这中年警察说着,还配合神情的挑了挑眉毛,让我颇为尴尬。 这算得上是为老不尊吗? 不过,这位警察同志的话却是点醒了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是冲出了别墅院子,像希楼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追出不远,我就看到希楼一个人慢悠悠的向前走,大概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我,便是皱了皱眉:“你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去回答他,想起那个警察的话,我便无比潇洒的把她猛然一拽,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 恩?这一幕似乎我在哪里做过?不管了,亲下去再说。 然后,悲剧发生了。 我的嘴刚刚亲上,便被希楼狠狠的一咬,一股辛甜传入口中,好吧,这是血味…… “有病啊你!”希楼一手叉腰,泼妇骂街似得指着我,怒斥道。 周围的行人面色古怪的看着我,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若不是这个社会人情冷淡,我才恐怕那些人就会冲上前打我一顿替天行道了。 “我……”我强忍着嘴巴的疼,想要道歉。 却被希楼摆手阻止了。 “先把你的事忙完,我想一个人静静。”希楼这样说。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u看书 .uukhuco 但是希楼却是把头撇到一边,一副懒得听我说下去的模样。 “好吧,你注意安全。”我只得叹了口气,说完便是转身往冯家走回。 走到冯家别墅的时候,那些警察都已经撤走了,别墅的门和走之前一样是半掩着,看来没有人下来过。 我走上楼去,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冯元超,他倚在楼梯口,眼睛好奇的向冯清的房间张望着。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到是我上来,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您怎么……?”我低声问。 “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总想多知道他一些。”冯元超自嘲的笑了笑,可以看得出,他的眼角又隐隐有了泪光。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冯清的声音。 “是吴大哥吗?” 好吧,对我的称呼变成大哥了,看来他此时心情应该不错。 “里面叫我呢。”我对着冯元超不好意思笑了笑,待得冯元超点头,我便是向冯清的房间内走去。 黑宏成和冯清父子俩看着我,异口同声的问:“你嘴怎么了?” 呵,还真是父子连心啊。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亲嘴磕着门牙了行不?你们谈完了?” 父子俩都心态很放松的对视一眼,然后对我点了点头。 “那成,也不搞那矫情的,冯清,做好准备离开这里吧。”我说。 冯清干脆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他没有实体的手放在我的头上,我微微闭起眼,感受着一段崭新的记忆碎片。 第102章 这信息量有点大 “我们渡鬼师其实是有级别划分的,大致是可以分成三等九级,由下而上分别是丙等初、中、上,乙等初、中、上,甲等初、中、上。”爷爷那慈祥的声音,为这段被某种力量封印已久的记忆拉开帷幕。 “哦。”我似懂非懂的抬起头,看着烛光中爷爷布满皱纹的侧脸,想了想,又问:“那这些等级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的。”爷爷侧过脸来,爱抚了一下我的头,这才继续说道:“最主要的还是图腾之力的弱强,怨魂珠使用的反噬大小,以及所得到被渡鬼魂的感恩之力大小的区别。算了,现在给你说这些太早,你还没有接受传承,等你接受传承以后,我把族典给你,到时候你就懂了。” “哦。”我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情不愿,旋即又仿佛是想到什么似得,举起稚嫩的右手,用左手拉开袖子,在爷爷面前晃了晃:“那个怨……怨魂珠,是这个吗?” “对。”爷爷看着我的手串说道。 “那这个珠子是做什么用的呀?”我又问。 “唔……”爷爷想了想,似乎是在想怎么给我回答,想了好一会,才是定了定神,似乎是终于想到了措辞一般,对我慈祥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不像黑族那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有与鬼族作战的能力的,但我们和黑族一样,同样传承着吸引鬼物的气息,因此我们需要一些自保手段,以防被那些被怨气支配,完全不讲道理的鬼物袭击。这怨魂珠,就是我们的自保手段,用我们的气血引动,他可以封印相对应等级的鬼物,当然,也会被反噬,需要好一阵子休养,等级越高,反噬越小。” 那时的我,似乎已经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听到爷爷的回答,便是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我肚子上的图腾不就是自保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个珠子,这个珠子和图腾哪个厉害?鬼不是很和善吗,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爷爷也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愣,不过他却仍是耐住性子,给我解释道:“怨魂珠和图腾之力是不一样的,怨魂珠主要的功能是封印,而图腾之力则是攻击,冤魂珠是死物,是你的武器,而图腾之力是活物,是你一生的伙伴。至于鬼的问题,傻孩子,这世界上,本来就只要有善就一定有恶,只要有光就有暗,鬼也有善恶之分,只是他们的善恶大多不属于自身的选择,而是外界的因素。” 前面关于怨魂珠和图腾的回答,那时的我倒是听懂了一些,但后面的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爷爷却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依旧滔滔不绝,自顾自的说着:“除了那些死前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外,没有满足愿望的鬼魂也会随着时间,体内怨气越来越重,逐渐恶化。黑白两族先祖统一了对他们的等级划分,并传承至今。由弱及强分别是:冤魂、怨鬼、恶魄、凶灵、魑、魅、魍、魉。根据各自性格和外界,恶化的速度是有区别,但肯定是会恶化,就像人都会老一样。我们渡鬼师,主要的任务是渡化前三等,因为最顶级的渡鬼师,最强大的图腾之力,配合怨魂珠,也只能对付前三等,当然,我们族史上,也的确有英祖可以把凶灵渡化,但也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所以啊,延儿,以后你成为渡鬼师,丙等时,就老老实实渡化冤魂,乙等时,慢慢尝试渡化怨鬼,如果甲等了,遇到了怨鬼,也不要贸然渡化,见到凶灵,就尽力跑,尽力躲,那是黑族的使命,不是我们的。我们族本来就香火不旺,一切,大局为重。” 那时的我似乎也是听进去一些了,又问:“那见到魑魅魍魉呢?也跑吗?” 爷爷却是摇了摇头,道:“遇到魑魅魍魉,就跑不掉了。” …… 消化完这一段记忆后,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段记忆的信息量很大,有我急需知道的事情,也有我之前一知半解的,也有我还没想到的。 抬起头,却发现此时冯清的房间里,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我有扭过头,却见冯元超正局促的站在门口,好奇的向我身上打量。 我不禁问道:“冯先生,那个黑先生呢?” “噢!”冯元超回过神来,大概是觉得倚在门上有些失礼,连忙是站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然后说道:“他说清儿离开了,他也放心了,见你似乎在出神,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 “哦。”因为冯元超说的合情合理,我倒是也没有多想什么:“既然此事已经善了,我也就不多做叨扰了。” “诶诶诶,吴先生哪里话。”冯元超摇了摇头:“是您让我解开了心结,这样吧,用顿便饭再走?” 便饭?想起他家的所谓的便饭,u看书.uuknshuo 我便是有些哑然,比起那么奢华的“便饭”,我倒是更愿意与希楼吃夜市的“大餐”。 于是,我便是摇了摇头,婉言回绝道:“谢谢您好意,但已经约了人,在等我,不好意思了。” 又被挽留了几句,见我执意要走,冯元超便也不再挽留,一口一个“先生”的把我送到门外,又是强行的给我塞了个红包,才关上大门。 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却见到不远处希楼那有些孤单的身影。 想起不久之前的事情,我心中再生愧疚,便是快步向希楼走去。 希楼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我一眼,语气平淡道:“事情办完了?” “恩,走,请你吃大餐。”我说。 “没胃口,不想吃,回店里了。”希楼说道。 看得出希楼还在生我气,我在路上思索很久,终于,在回到店里以后,我拿出黑宏成给我的那块令牌,在希楼面前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 “令牌啊,那么大一个字,你当我眼拙啊。”希楼翻了个白眼。 “是令牌,我是让你猜,这是什么令牌。”我笑嘻嘻的说道。 希楼又瞪了我一眼,咕哝道:“不猜。” 嘿,别人可能猜不透希楼的小心思,我还能不了解,嘴上说不猜,实际上估计比谁都好奇。 于是,我便是故作自言自语的,把今天所有希楼所不知道的经历,以及我获得的新的记忆说了出来,说完最后一句,我正要做“总结陈词”的时候,却是见希楼猛然站起身来。 第103章 献祭真相 看到希楼起身,我不禁疑惑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希楼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翻了翻自己的好几个包,终于是从其中一个包里拿出一件东西,松了口气,坐在了我对面的位子上,“啪”的一声,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定睛一看,希楼找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从“老家”取得的那本古式装订的无字书。 “这应该就是你记忆里,爷爷说的“族典”了。诶!还愣着干嘛,把你那令牌给我啊。”希楼说道。 “哦……哦!”我有些迟钝的连应了两声,然后不敢怠慢,把那枚令牌交给了希楼。 希楼拿过令牌,先是左右翻动的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然后便是把那枚令牌放在“族典”的第一页。 等了数十秒,没有任何情况发生,这让希楼微微蹙起了眉头。 又想了一会,希楼再次拿起令牌,却是在“族典”的表面一划而过,同时口中发出“哔”的声音。 好吧,如果希楼之前的动作如果我不太理解的话,现在这个行为我就明白了,感情希楼这是把“族典”当做刷卡机,把令牌当做卡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这个女朋友,想象力丰富的有些可爱啊。 看希楼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以各种方法尝试让这个“族典”产生反应,我不由笑着提醒道:“亲爱的,这个令牌和这本书,不一定有什么关系吧。” 希楼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有些嬉皮笑脸,咬牙瞪了我一眼,遂没有说话,从腰包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攥在手心并没有给我看清楚的机会,便是又抬起头来,对我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把手伸过来!” “干嘛呀?”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希楼。 “让你伸过来就伸过来,哪有那么多废话。”希楼不耐烦的说。 听到希楼这么说,我也不再犹豫,应了一声,就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却是想不到,希楼却是冷不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攥着东西的那只手突然张开,却见一个闪着寒光的细针就那样刺向我的手指。 我是个慢性子的人,有人说,慢性子的人其实大多是遇到事情反应会慢半拍,这个论点在此时得到了应证,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红的血珠已经从我的一根手指上冒了出来。 我心中大呼郁闷,今天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地,我怎么感觉我今天忒倒霉呢我去! 不,一定不能问希楼为什么扎我,她一定还生我的气,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对一定是这样,男子汉流汗流血不流泪,喊天喊地不喊疼! 于是,我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希楼,心中同时祈祷,她不要再进一步璀璨我的肉体了。 希楼瞟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出息”,便是又握住了我的手腕,在我心中一沉,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求饶的时候,希楼却是把我的血滴在了那枚令牌上。 仅仅只是霎那之间,那枚令牌之上,便是出现了奇怪的黑色纹路。 这几条细细的纹路仿佛有目的般,时弯时直,渐渐在令牌上勾勒出一个图案,最后,汇聚于中心一点,虽然不明白这突然画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说这压根就是传说中的“鬼画符”,但我也是面色一喜,终于像是找到了突破点。 希楼更是猛一拍手,赞道:“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听希楼这么说,我反倒又有点不明白了。 “白痴。”希楼说着,再次拿起令牌,这次确实递到了我的手上,这才说道:“像我刚才一样,刷一下试试。” “哔”我学着希楼刚才的模样,在族典上轻轻一刷,口中也是发出这一声。 “声音不用学!”希楼大窘。 听到希楼这样说,我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希楼却是突然面色一喜,目光死死的盯住“族典”的方向。 我此时终于仿佛意识到什么,低下头也向“族典”看去。 却见我手下的那本“族典”此时竟是缓缓的,一行一行的浮现出了许多字迹来。 我不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是从口中吐出话语:“你是怎么知道的?” 希楼似乎十分欣赏我的吃惊,得意无比的的轻哼一声:“当然是凭……凭本小姐的天才了。哎呀,别废话了,赶紧看看这书上写了什么?” 我看向“族典”,第一张纸是总纲,记载的是黑白族的历史,并给白族的使命下了定义。但是这些却是没有给我一点新鲜的感觉,u看书 ww.uuknshco 因为这些东西,我都在获得的记忆里,听爷爷说过,而且爷爷说的,比书上写的更加易懂。 希楼显然也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把“族典”翻到了第二页,却见这些逐渐生成的文字,已经生成到第三页一半的位置,看到第二页的内容,我和希楼又是一阵默契的苦笑,第二页是将渡鬼师级别划分、鬼物恶化级别划分的,这一些,也是我刚刚得到的知识。 希楼有些无聊的看着第三页缓缓生成的字迹,用头撑着脑袋,问我:“诶,你觉得这要多久能显示完,把书合上会不会就停了,还是要显示一页翻一页?” “这……”我刚要开口。 希楼却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去给我冲杯卡布奇诺。” “哦哦。”我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咖啡机前,开始按照希楼不久前教的步骤给她冲咖啡,哪知道咖啡调了一半,希楼却是突然叫道:“快快快,过来看!” 我知道希楼这么叫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不得了的事情,于是便是放下咖啡杯,来到她的面前。 还没等我发问,她便是指着“族典”的第四页说道:“你看看这个关于外人解除怨魂珠的方法,是不是黑宏成使用的方法!”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段文字上,却见上面写着“外人强力破解怨魂珠封印方法一:用血脉之力强行献祭怨魂珠,交换被锁灵魂,此方法较为温和,献祭之人,有三个时辰的“后事时间”,三个时辰后,无论身处何地,灵魂都会被该怨魂珠吸走,化为该怨魂珠的强化能量。” 第104章 最后的礼物 再往下看,第二种和第三种强行破除封印的办法,一种是找到灵火进行淬炼,另一种是修为至少到达甲等中期,用图腾之力破碎怨魂珠。 很显然,用排除法或者单单根据这字里行间的描述就可以分辨出,黑宏城的确是使用的这个方法将冯清放出的。 “只是,他真的这么做,又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说清楚呢?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不会拒绝的啊。”我说。 “对呀,为什么呢?”希楼也是保持着用手撑脑袋的姿态,一脸迷茫的模样。 突然,我脑子中窜出了一个细节——警察来的时候,黑宏成表现的格外的紧张,我还以为他是犯了事怕被警察逮着,现在想起来,难不成…… 我和希楼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黑家复仇!” 没有错,目前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就是黑宏成去了黑家报仇,毕竟他此时心愿已了,那面对使自己落得此般下场,最重要的还无情利用了自己挚爱和亲生骨肉的黑族族长,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复仇呢? 我和希楼便是不再迟疑,起身便是往黑族族地赶去,之前希楼为了报复黑族人,已经把他们在金陵城的住址摸清,这一点倒不是问题。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和希楼在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便是十分默契的第一时间往黑族族地赶,却是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阻止黑宏成报仇,凭什么阻止他报仇,怎么阻止他报仇。 当然,亦或许是应了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老话,我们终究是反应慢了,去的迟了。 我们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发疯的与同族争吵的黑宏成,我们下车以后,只看到院子外的警车,以及里三层外三层,一边看热闹一边闲聊的人群。 “嘿。发生了什么事?”有闻讯而来的新群众问。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一家人的冲突。”“一家人的冲突怎么会死人?”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怎么会晓得!” “没错没错!都说有钱就没有人情味,看来这话在理!” 听到这样的对话,我和希楼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们俩连忙是拨开人群,向人群内挤进去,当我们拨开最后一道人墙的时候,却是被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和一个面无表情的执勤警察无情的阻拦住了。但是这些,并没有阻挡住我和希楼的目光,我们俩的目光绕过执勤警察向内望去,看到了我们潜意识里已经猜到,却是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闭着眼睛躺在黑家宅院的门口,两名似乎是懂得一些急救常识的警察,在对那个躺在地上,闭紧双眼的人做人工复苏。 那个男人,正是不久前与我一起拜访冯家的黑宏成。 “他……不会……”希楼吞吞吐吐,显然她自己也没想好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就在这时,急救车的警铃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那两个正在对黑宏成做着急救的警察仿佛找到了些许希望一样,两眼放光,旋即对在警戒线外执勤的警察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急救车来了,赶紧让这些群众散开。” 我国喜欢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似乎比起多年前,素质也有了明显的改善,听到施救警察这样喊,竟是自行让开了一条宽宽的过道。 看着急救车门打开,救护人员拿着担架向这边跑来,希楼不禁道:“急救车来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问完这句话,希楼发现了我的安静,不由看向了我,有些不满的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回答?” 听到希楼的话,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注视着天空的目光,悠悠说道:“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此时的身体周遭,有着无数犹如萤火虫般的绿色小光电,即便是在这样的大白天,也显得格外清晰。 这些光点是从黑宏成倒在地上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汇聚在我周围。当然,这些绿色的小光点,是像希楼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的。 虽然我并未从“族典”上看到过明显的描述,但是我也知道,这些绿色的小光点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黑宏成已经粉碎的灵魂。 我掏出“怨魂珠”,霎那之间,那些绿色的小光点便是仿佛出于本能般蜂拥而来,这些绿色的小光点是不容小觑的,因为他们竟然掀起了阵阵微风。 看到急救医护人员一番施救后相互无的摇了摇头,随后警察将其抬上担架,另一个警察拿来了裹尸袋,大概碍于现场群众太多的关系,跟医护人员小声商量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了。 希楼突然说道:“我似乎明白黑宏成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或者说,他的计划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哦?”虽然大概我也猜出了一些,但是还是想听听希楼的想法是否和我的想法一致的。uu看书 ww.uukanshu.om 希楼点了点头,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我的“不劳而获”,说道:“他明知道献祭以后,自己无论去到哪里,灵魂都会被怨魂珠抽回,所以早早与你告别,回到黑家。他的报仇方法就是大大咧咧的和黑家发生冲突,让许多人都知道,黑家人才被我整过,心情是烦躁,他这么一搅合,心情铁定不好,一定大打出手,这时献祭时间快到了,他一定会有所察觉,然后他就撕扯烂自己的衣服,从黑家别墅冲出来,刚刚冲出门口,献祭时间到了,他的灵魂粉碎,倒地不起。却给不明真相的人,一种他被追打至死的感觉。” 说道这里,希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慨道:“他这样的死,对我们来说,太有价值了。这是他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呢,真是令人敬佩的男人。” 听完这些,我也心生感慨,当然,给黑宏成的感慨却只有五分,另外五分感慨,是给希楼的,我的确也猜到了一些,但是比起希楼这如此细致生动的分析来,我的却是漏洞百出,远远不足以自圆其说的。 就在这时,黑家的大门被打开,却见数个警察从门内依序走出,每个警察都押着一个黑族人,最后的是两个警察,压着一个六十多岁身着唐装的老者。 “他是黑族现任家主黑楚湘。”希楼低声道。 “黑出翔?好名字!”我不禁感慨。 黑族家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向我这边看来,看到我站在人群中一脸轻松的笑意时,双眼犹如毒蛇一般狠狠瞪了我数秒,然后被押上了警车。 第105章 希楼出事了 大概是黑族一连遭遇两次重创的原因,之后的这段时间,的的确确也没有找我麻烦,只是我知道黑族的脾性,是不会就此罢休一蹶不振的,暂时的忍气吞声,怕只是为了酝酿更大的反击和阴谋。 对方在暗,我方在明这种事情的确很吃亏,不知道对方会在何时以何种手段对我反击,所以我现在根本无法去防。也因此,我只能在这段暂时安静的时间里,提高自己的“防御力”,以不变而应万变,也是这样的想法,让我变强的心思比之以往都更加的迫切。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本“族典”大概是因为我的“渡鬼师等级权限”太低,只展示了十来页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比较浅显的理论知识,对我帮助不大。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鬼魂找我来委托,让我无法获得更多的记忆碎片,这让我有些心灰意冷。 倒是希楼这边,迎来了开学季,饮品店的生意有了明显改善,有时甚至忙不过来,我也索性暂时不纠结这些,也在店里帮忙,谁让我还有个身份是这家店的二老板呢,或者说,谁让好多嘴甜的学生顾客见到我叫“老板”,见到希楼叫“老板娘”呢…… 这一天,希楼打断了正在津津有味看奥运会闭幕式的我,一脸兴奋的说:“我知道我们饮品店做什么样的招牌饮品了。” “恩?不是有招牌吗?你最拿手的红豆双皮奶?”我有些疑惑的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视频,不解的看着希楼。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种招牌!”希楼一副着急无比的神情:“我的意思,是那种别人做不了,或者压根没想到的饮品,是特色!” 听到希楼突然这么说,我不禁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亲爱的,永远不要小瞧前人的智慧,敢于另辟蹊径是好事,但是只有想法,不能实践就是浪费时间了。” “我说的就是实践啊!”希楼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的想法是,传统的珍珠奶茶,所使用的并不是真正的珍珠,而我如果用真正的珍珠粉去炮制奶茶,这就会成为我们店里的特色招牌。” 我还是觉得希楼有些异想天开,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便仍是摇了摇头,说道:“那样东西能好喝吗?现在的顾客口味可是很刁的。” “这一点你说错了!”希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说道:“珍珠粉本身味道并不浓烈,就算有点小小的味道,也很容易被糖的甜味所掩盖,再说了,就算有点味道与众不同,只要在宣传语里说明它的美容功效,也很容易被人们接受,尤其是小女孩们。” 听希楼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早有计划,再想反正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我便是点了点头,说道:“想试什么就试吧,我支持你。” “好,那我就去海州市卖些珍珠粉。”希楼似乎早就在等我这句话,打了个响指就站起身。 “就不能在网上买?”我问。 “不行!”希楼摇了摇头:“我刚在网上查了,从那边寄过来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而我如果坐长途车过去,去四个小时回来四个小时,今晚兴许就能到。而且珍珠粉这容易太容易掺假,还是我亲自挑比较好。” “可是我听说那边最近有个什么游行什么的?蛮乱的。”我说。 希楼听到我这样说,却是不在乎的笑了笑:“网上的事情不要相信,以讹传讹,就算是真的,我不去那些地方不就完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听希楼这样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我也是要站起身来。 “诶诶诶!你去做什么?!”希楼连忙阻止我起身的动作,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好好看门,趁着这些天还没开学但是学生已经返校的时候生意好就多赚些,等开学了我们又得冷清了。” 我本来还想坚持,但想起来希楼的身手似乎比我还要好许多,便也没再坚持,她这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出事吧? 然而,事情往往就会那么邪,我这天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海州市的一个固定电话而并非是希楼的手机号。 “喂,您好,吴延先生?”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的心中隐隐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应声道:“对,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您好,我们这里是海州第一人民医院,您的女朋友娄奚小姐今天下午在市区里的一个商场门口被石头砸伤了,昏迷前似乎不愿意让我们通知她的家人,所以我们就通知您了,uu看书 .uukanshu.cm您方便来一趟我们医院吗,我们医院地址……喂,喂,先生您还在吗?” 电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犹如疯了一般的站起身来,赶走正在店内正在等待的顾客,然后打开收银台,一把抓了很多钱也不叠整齐就塞入口袋,接着跑出店外,将卷帘门拉下锁上后,便是随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道:“去海州市,多钱都给,但要速度快!” 我这惊慌失措的一系列动作,如果没有前因,与抢劫犯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我也不知道丧失理智的我会是这样,或许,只有希楼会让我如此吧。 这出租车司机倒是颇有职业精神,看到我似乎真的有急事,也没有拒载,也没有找我聊天,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带到了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交了车钱下了车,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闹哄哄的,一群身穿白色孝服的人静坐,他们面前的伸缩门上挂着一条白色的长幅,上面用血红的字写着“交出杀人凶手!承认玩忽职守!” 医闹啊?没想到海州市那么乱。 我叹了口气,想要绕开他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看希楼怎么样了。 只不过,我的步伐刚刚向前跑动了两步,便是减慢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鬼魂,正奋力的对为首的那个女性医闹者解释着什么,可惜那个女性医闹者,却是不可能听到他的话。 就在这时,那个男性鬼魂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目光看向了我,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身份,面色一喜,朝我飘了过来…… 第106章 医闹 没等那个年轻的鬼魂开口说话,我便是说道:“先别烦我,有急事!” 此时此刻,我下意识的把希楼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想起与希楼的种种过往,便是觉得一切都不是多么重要了。 来到病房外,我被值班护士拦住了:“我们的医生还在观察她,麻烦您在外面稍后行吗?”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床上头部包着一圈纱布,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沉睡的希楼,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掐一般,隐隐发疼。 “她没事的,只是昏迷,颅内一点出血也没有。”冷不防有一个声音从我耳畔响起,我扭头一看,却是刚才在医院门口医闹队伍里的那个年轻的男人鬼魂。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询问一旁的护士情况,因为我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明显有事要我帮忙的鬼魂。 “你帮帮我吧,如果不是我的妻子在混乱中开车将她送来,她当时的情况可能更严重。拜托了。”年轻的鬼魂这样说。 听到他这样说,我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里面对希楼进行检查的医生也走了出来,那护士询问了医生两句,便是对我说道:“吴先生,可以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便是走入病房。 看到以往那要强的女孩此时安静的躺在床上,我的心更加不是滋味了。 或是感觉到了我的靠近,希楼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嘤咛了一声,竟是渐渐转醒了过来,看到我以后,希楼却是说道:“不是吧,我就这样死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呸掉,你没什么大事。”我爱抚着希楼的头发,有些责怪她的胡说八道,说完以后,又忍不住轻轻一吻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哦。吓死我了,我竟然潜意识的认为,只有死人可以看到你。”希楼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哭丧个脸对我感慨说:“哎,你说我是有多倒霉啊,早知道听你的了,这下又得耽误半天一天的。” “这个时候就别想着赚钱不赚钱了。”我说。 又跟着希楼腻歪了一会,病房窗台的窗帘被微微吹动了一下。 希楼不禁皱了皱眉,道:“这才刚入秋,怎么风那么凉。” 我看了眼在窗台边那个西装革履的男鬼,微微皱眉,但转而还是对希楼笑了笑,给希楼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些,说道:“可能是你刚受了伤,所以抵抗力比较弱吧。” 我说着,又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重新看向希楼:“我去上个卫生间,你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带点。” 希楼听到我的话,眉毛一耷拉,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失误,干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意思我出去转转,顺便给你买点东西。” 希楼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去吧,暂时没有什么胃口。” 我应了一声,走出病房,第一时间,我便是把负责掩饰身份的蓝牙耳机带上,一面走,一面说道:“你太着急了。” “恩,我的确很着急,医院门口景象你也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男鬼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那就直入主题吧,你叫什么名字,死亡日期还记得吗?”我说。 男鬼点了点头:“我叫蒋超,死于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日下午三点左右。” 听到这个叫蒋超的男鬼的回答,我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些许讶异的神情:“8月20号,前天?” “恩,我也很意外。”蒋超自嘲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详细说说吧,我有点感兴趣了。”我说。 蒋超听到我的话,终于是松了口气,道:“我是海州市田湾区招商局的科长,死因是酗酒过量导致的胃出血。” 蒋超说到这里,还没等我说什么,他自己倒是感慨了起来:“我觉得我能在三十岁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也算是能力不错,婚姻幸福,家庭也和睦,正打算在年底要个孩子,为什么这种不幸会遭遇到我的身上。” 蒋超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身体的周遭浮现出了淡淡黑色的怨气。 我顺口想说“节哀顺变”,不过还好这一次大脑控制住了嘴巴,不然绝对会更加激发他的怨气。 “通常呢,你们找我帮忙,就等于是和我签订了一个合约,我帮了你们,无论如何你们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uu看书.ashu.c 你当真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此时的语气和神情都相当的严肃。 蒋超显然对我说的这些一点都不了解,听我说完便露出迟疑神色,我也没有督促他,毕竟他的反应合乎情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时,已经走出了急诊大楼。 急诊大楼正对医院大门口,那些医闹的吵杂声再次传入了我的耳朵,而一旁的蒋超也是抬起头来,这些吵杂的景象仿佛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效果一般,他只是朝那里注视了几秒,便是将目光重新看向了我,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决定好了。” “那么快就作出决定了?你想让我帮的,是什么忙?”我问。 蒋超口中吐了一口“莫须有”的气,娓娓道来:“那一天,我本来就有些胃疼的,但是下午的应酬很重要,所以我不顾妻子的反对,下午还是去参加了应酬。你知道的,在官场酒局,年龄小的就是无法去挡酒的,所以我酒喝得真的有些多,很快我就犯了胃病,本来我是没有事情的,只是那天,救护车实在来的太晚了,所以……” 蒋超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看向医院大门外的医闹场景,缓缓地继续开口:“门口那个带头的,就是我的妻子,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人,是因为我的死,让她变成了这样,我不想她再继续这样下去。” “没有别人劝过她吗?这种行为毕竟有些太不理智了,应该是个旁人都能看清吧。”我语重心长的说:“我的意思不是医院没有责任,而是这样闹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人死,毕竟是不能复生的。” 第107章 许宛 听我这样说,蒋超的情绪变化并不大,只是摇了摇头,道:“或许是她骨子里就存着倔强吧,现在的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看到我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担心我反悔,蒋超语气又诚恳了几分:“我不想她被不该有的仇恨蒙蔽了,不想她因此改变性格,只有你帮我,求求你了。” “我会尽力的。”我说。 说完,我便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朝着医闹人群里走了过去。 只是,我刚刚走了两步,医闹群中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是拦到了我的面前,虽然什么话也不说,但是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没有恶意的。”我连忙对那几个壮汉说道,音量却是没有丝毫压低:“我找许宛小姐。” “走开!”为首那大汉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一脸厌恶的说道。 看到大汉这般忽略我刚才所说的话,我的心中也是生出了些许怒意,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找许宛小姐,见不见我是人家的事,你连问都不问就让我走开,耽误事情了,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得起?” 这次大汉应该是听到我所说的话了,从他愈加狰狞和愤怒的神情就可以判断出来。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否则别怪我们把你打的哭爹喊娘。” 虽然我是个**丝,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性话语让我有些怒火中烧,尤其是最后一句,我现在已经没有父母了,这句话可以说是戳到了我的逆鳞。 此时的我没有注意到,我口袋中的怨魂珠伴随着我的愤怒,散发出了一层浅红色的淡淡光晕,围绕在了我身体的周遭,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我身后不远处蒋超的灵魂,仿佛是出于本能一般,后退了三四步之远。 “表哥,别冲动。”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几个壮汉身后传来,声音倒是有几分的婉转动听,竟是隐隐的将我身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那壮汉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而那个声音女人,就是蒋超的妻子许宛,向我走了过来。 走到我面前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许宛站定,神情淡然,语气也是淡淡的:“有什么事,说吧。” “我听说我的女朋友是你送到医院的,谢谢你。”我很是诚恳的对她微微鞠了一躬,说道。 许宛那原本没有神采的双眼中隐隐流光闪过,然后微微勾了勾嘴:“没关系,举手之劳。” “这年头,会举手之劳的人可不多了。”我笑着说。 许宛又是微微一笑,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兆头,至少从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介意与我沟通。 果然,她又是主动开口:“我记得你女朋友昏迷前,让我不要告诉她父母,只告诉你,然后我看了你的号码,是金陵的?” “恩。”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甜蜜。 这或许是每一个恋爱过的人都经历过的,无论自己和伴侣的关系多好,当听到外人称赞一声“你们好配”“你们感情很好啊”之类的话,都会有一种更加甜蜜的感觉。 “你们关系可真好,她的唯一寄托是你,你也能第一时间赶来。”说到这里,许宛眼中出现了些许的彷徨,口中呢喃的重复道:“真好。” “事实上……恩……”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攥紧拳头紧张看着我们的蒋超,决定还是试探性一下:“我听说了一些您的事情。” 看到许宛的神情因为我这句话微微的有了变化,我连忙又说:“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没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许宛却是令我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说道:“毕竟看到你们的感情,我也会想到我和我丈夫恋爱时的甜蜜。我们的爱情经过了太多太多的波折,恋爱时,他是刚刚入职的公务员,我是一个酒吧的驻唱歌手,事实上,收入都不稳定,而且生活的很累,到处租房子,换房子,现在回想,那段时间还是很甜蜜的。后来,我们俩不顾家人的反对结了婚,其间所遇到的事情,你应该可以想到,恩,就和电视里演的那样。我父母觉得他穷,他父母觉得我没文化。” 说到这里,许宛的眼中已经有了淡淡的水雾:“好在我和他都不是那种知难就退的人,反而我们是属于越挫越勇型的,uu看书.uukansh很快我就在一个音乐比赛上取得了名次,成为了一个签约歌手,他也成为了体制内的重要角色。我们一致认为,老天爷对我们的磨难过去了,我们的坏日子到头了,生活会越来越好,哪里知道……” 许宛哽咽,显然已经说不下去了,而不远处的蒋超已经是有些无力的蹲在了地上,看着这边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许宛时,许宛却是拿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他出事的前一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胃不好,不过那天晚上还是和我喝了一些酒的。第二天中午,他说胃痛,我就劝他请假,但是他说下午有个应酬很重要,推不掉,我就说让他不许喝酒,他说他一定推掉。” 许宛说到这里,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他出事的时候,我推掉了商演赶到了饭店,但是,我从接到电话至到饭店足足有半个小时时间,救护车都没有到!!就是这家的救护车!!!怎么催都让我们耐心等!我们不懂救护常识,也不敢把阿超往车上送,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 许宛说不下去了,眼泪犹如泉涌般不停的从那年轻貌美的脸颊上滑落,显得楚楚动人,惹人生怜。 但下一刻,她的双眼便是红了,但这种红,并非是来自于那种悲伤和眼泪的红,而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恨意的红。 紧接着,我就听到她近乎咬牙切齿,充满恨意的声音:“他本来是不会有事的,都是这家医院,都是那辆该死的救护车!他们是凶手!杀人偿命!他们都该去死!都该为阿超偿命!” 第108章 急诊楼里鬼魂多 “您先不要激动。”我双手下压,见她听了我也是长长的喘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便继续说道:“您知道救护车的司机叫什么吗?我来帮您查查,事情总是有原因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去给这件事定性,对吗?” “你说的有道理。”许宛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把我的话听了进去,随后又听她说道:“那个司机我记得工作牌上有写叫康建,健康的康,建设的建。二十来岁左右,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医院对他的保护很严。” 说到“保护很严”的时候,许宛的语气又重了几分,显然对于这一点,她是很介意的。 “我知道他,急诊室的一名医生。”这时蒋超突然开了口。 听到蒋超的语气这般笃定,我也是松了口气,对许宛说:“放心吧,我有办法可以查到。” “这太麻烦了吧。”许宛虽是这般说,但她眼中的惊喜却是掩盖不住的,于是我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你救了我女朋友的命,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帮你,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与许宛没再多说,我在医院旁的超市给希楼买了一些零食,便是回到了希楼的病房,却见病房里,希楼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我的心不由一紧,问正在给临床铺床的护士道:“加29号病床的病人呢?” 因为情绪有些着急,我连“请”字这个基本礼貌用语都忘了说。 那护士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道:“去做尿常规检查了,算是排查吧,以免有后遗症。” 我还第一次听说,外伤的后遗症是可以通过“尿常规”能检查出来的,也因为护士这样回答,我对这家医院也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 不过希楼没事就好,我想了想,便是准备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希楼的回来。 哪知我一回头,一张苍白的脸便是近在咫尺在我面前。 “啊!”我吓得倒退一声,坐在了地上。 这才看清,是蒋超。 “你有病啊!”我忍不住对蒋超破口大骂。 蒋超却是急忙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这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去,刚才那个护士目光惊愕的看着我,然后很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毫不示弱道:“你丫才有病呢!” “额……”我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将病房的门关上,一手扶着蓝牙耳机,仍旧装作打电话的模样,然后低声道:“你怎么那么着急,吓死我了!” “不是我着急。”蒋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想提醒您一下,医院的事能早些解决就早些解决,不然……” 蒋超说着,示意我向后看。 我回头一看,冷汗直冒。 长长的走廊里,密密麻麻的人影……好吧,应该说是鬼影!他们各种惨状,有的头破血流;有的眼睛耷拉在嘴边;有的肚子上一个大口子;口子里肝肠可见…… “妈呀,怎么这么多!”我加快了脚步,一边上楼一边问。 类似的情况,之前在处理郑硕的事情的时候,也遇到过,但是,如果拿那次鬼物聚拢和这次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首先,这是海州最权威的创伤医院,又在市中心,创伤什么的一般习惯都往这里送。”蒋超说着,一脸奇怪的奇怪的看着我,似乎从我脸上得不到他想要的什么答案般,便是继续说道:“其次呢,这里是急诊楼,当然死的人会比较多了。” “哦,是我疏忽了。”我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你总这样看我什么意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道没有。”蒋超干脆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只是很奇怪,如果你很怕他们,为什么还往楼上跑,而不是往楼下跑。” “谁说我怕他们了,我可是最后一个渡鬼师,是白无常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后……”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品出蒋超刚才那句话有些不对,顿住了脚:“楼上什么地方?” “手术室啊。”蒋超很自然的说。 “……” “嘎啦嘎啦”的声音从上方的楼梯口传来,然后比刚才更惨烈几百倍的惨状映入我的眼帘。 我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选择,拿出怨魂珠,睚眦欲裂的低吼:“都给我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别说,这一招还真的很有效,那些向我聚拢过来的鬼魂看到我手上的聚魂珠,竟是一副十分恐惧的模样,uu看书 ww.ukashu.om很快就各自散去,就连一旁的蒋超,眼中也浮现出惊惶神色。 看到周围终于清静,刚才有些腿软的我也懒得再换地方了,索性往身后的墙上一靠,看着蒋超道:“说说你打算让我怎么解决你的事吧?” “我……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你应该有办法吧?”蒋超说。 我无奈的说:“至少我得听听你的想法啊,你是我的委托者,是我的客户,而且这种事情不能返工的,不要什么都寄托在我身上,ok?” “那……我再想想吧。”蒋超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此时他的心中仍有顾虑。 正巧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希楼,便是站起身,对点了点头,道:“那你慢慢想,我在楼下喷泉那里等你。” 说完我便是小跑着下了楼,一边下楼,一边接通电话,只是简单的说道:“楼下见吧。” 三分钟楼,急诊楼楼下,我看到了希楼,头上还裹着一圈绷带,绷带上,隐隐还能看到些许红印。 我连忙跑了过去,搀扶住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希楼却是有些生气的鼓了鼓嘴:“别假惺惺的,我才不吃你一套呢。”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希楼:“我怎么假惺惺了?” “你见哪有一个人,会让一个刚刚受了外伤的人跑到楼底下受风吹的?”希楼不满的说。 哦,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我憨憨的笑了笑:“急诊楼里鬼太多了,不出来不行啊。” 哪知道,希楼听了我的话,神情更生气了。 第109章 奇怪的反应 “你怎么又是这种神情?”我有些纳闷了,这希楼的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的透啊! “一看就知道,那么久才接电话,一定是又接委托了吧?”希楼鼻中发出一声轻哼。 我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是啊。” 接个委托,没有什么不对吧?我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你倒是敬业,为了事业不顾我了是吧。”希楼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一听希楼这么说,就恍然大悟了,搞了半天,原来她是为了这事生气呢。 “也不是,主要是咱再怎么说,也该做个知恩图报的人是吧?”我摇了摇头,说道。 这一次,换做是希楼疑惑了:“这跟知恩图报有什么关系。” 我勾了勾嘴角,便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希楼。 希楼听完我的讲述,沉吟了好一会,然后一脸狐疑的望着我:“你确定是为了帮蒋超,而不是为了帮那个叫许宛的少妇。” “额……”我有些无语:“瞎想什么呢?!” “我才没有乱说呢!”希楼倔强的鼓起了嘴:“人家可是和你年龄差不多,还是知名歌手,长得还那么漂亮……” 我连忙举手发誓:“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哼!”希楼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行了,你忙你的事情吧,我去晒会太阳。” 我点了点头,目送着希楼在喷泉边的长椅坐下,然后回过身来,看着不远处蒋超的鬼魂,微微挑了挑眉毛:“想清楚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我“渡鬼师级别”的提升,我对鬼魂的感知力对比以前提升了不少,尤其是对有过接触的鬼魂气息的感知,就像刚才,我明明并未回头,但我已经知道蒋超来到了我的附近不远处。 “恩。先找到那个叫康建的司机,看看他为什么救护车晚来,是纯属的玩忽职守,还是另有原因。我们之后无论做出什么计划,搞清这一点都是基础。”蒋超不愧是常年混迹官场并年纪轻轻可以做出一番成绩的。冷静下来的他思维条理十分清晰,这样的他,倒是为我们之后的计划可以节省不少力气,少走不少弯路。 我点了点头,正要同意蒋超的话,却见蒋超一怔,我转过身,却是见许宛向这边走了过来,就在刚刚,她似乎才跟希楼打过招呼。 我给蒋超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迎上了许宛。 “许姐。”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许宛却是不像之前那般开朗,神情有些暗淡,语气也变得冷漠:“我想过了,我丈夫的事情,还是不劳你帮忙了。” 听到许宛这样说,我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长椅上低头玩手机的希楼,然后收回目光,道:“许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女朋友说些什么了?” “原来你女朋友也反对这件事?”许宛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说道:“我女朋友也认为知恩应当图报,十分支持我的。” 许宛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浅浅笑意:“不是的,情况不同的。因为当时你没在你女朋友身边,所以我不帮她,或许没人会帮她。而我丈夫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所以就没必要……” “但你现在没有一颗冷静、客观的心。”我说。 “我需要冷静吗?我的挚爱都去世了,我需要冷静吗?!”许宛说着,再次哽咽了起来。 “我……”我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心中认为是因为自己惹哭了许宛的原因,我甚至有些自责。 许宛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你像别人一样,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让我给蒋超攒点阴德之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那就免开尊口了,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半个小时后,我从希楼那里借来了一个某门户网站记者的身份,顺利的约到了急诊科的办公室主任。 “请坐。”办公室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胖胖的,笑起来也很自然。 我应了一声,在办公室沙发坐下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小哥很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医院?” 我不太擅长说谎,听他这么说,便是只好笑道:“算是受人委托的私活吧,正好我女朋友在贵院治疗,所以顺便的事情。” “哦。”这个科室主任显然不是多么简单的一个人,听到我如此坦白,神情竟是毫无变化,只是轻声“哦”了一声,我没有感觉到他口中发出这一声应,附带任何的情绪波动,而且还似乎不急不缓的为我泡了一杯茶。 “是哪个病人?”给我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我把杯子拿起来以后,uu看书uuans 他才这样问。 “不算是病人吧。”我笑了笑,目光仍旧停留在这位年轻的科室主任脸上:“蒋超,这个名字您应该不陌生吧。” 我对面的这个看起来沉着的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终于有了细微的情绪波动,接着,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负面报道已经够多了吧?还有什么可挖的呢?”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那些负面报道太主观了,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但我的委托人,似乎也不是刻意医闹,不谋取贵院的财产赔偿,也没有名誉冲突,不是为了抹黑贵院,这点,相信您与她接触过,有所了解吧。”我问。 年轻的科室主任点了点头:“不错,这点我承认,也因此,我们与她的谈判都破裂了,我们根本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见科室主任这么说,我也就不想再拐弯抹角什么了:“她就觉得自己愧对丈夫,她什么都不需要,她只想要你们有明确的答复,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救护车晚来,她甚至根本没打算去告你们,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对一个救护车司机保护的那么严密,不惜牺牲整个医院的声誉。” 我知道我说的这番话可能可信度不够,毕竟得知真相以后再将其告上法庭也算人之常情,所以我尽量表情更加诚恳一些。 科室主任叹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是有内情,但是,我无可奉告,当然,我不会反对你约见当事人。” 听到科室主任这么说,我虽然有些纳闷科室主任这句话的双面性,但还是心中一喜:“那太好了,请问哪里可以见到这名司机?” 第110章 失控的康建 科室主任却是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极其爽快的口吻对我说道:“那麻烦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把他叫过来就是了。” 在我愣神之际,这名急诊科的科室主任便是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就这么顺利?不可能吧,不然之前为什么之前摆出一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模样? 难道有诈?会不会他一会回来,说那个司机是临时工,已经辞职了?或者…… 我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可能,这个很不好的可能很快就让我的手心冒了汗——会不会,这个科室主任是个笑面虎,现在去找打手……额不,找保安去了,一会来个恶人先告状,说我是什么许宛“医闹队伍”请来要挟谈条件的,那么白打我几顿我都说不清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便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我是该就此仓皇逃跑,还是该给希楼打个电话求助一下? 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不然一开始手机开着录音就不会这样轻易的走到“恶势力”的陷阱里了吧。 就在我坐立难安,却也想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轻轻的敲了敲,然后缓缓的推开了。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坐回到了沙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当当之速度翘起二郎腿,拿起茶杯,纵使溅出的茶水有几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也装作未觉。 其心理现在想来也是简单,既然没有巧妙应对的方法,那不如强硬一些,硬着头皮去面对! 恩,就是这样! 不过,就在下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多心了,门后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有些瘦弱的年轻医生,光看他的身板,似乎与以瘦弱闻名的我是半斤八两,我俩如果打起来,我至少有八成能赢。 那青年医生看了我一眼,又忙不迭的把头低了下去,仿佛像是一个犯错事的孩子一般,说道:“您好,听王主任说您要找我问话?” 听到这个青年医生的话,我有些不可思议:“你就是康建?你是一个实习医生?” “恩,我是康建。”青年医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实习医生,我已经在急诊部工作两三年了。” 康建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奇怪,遂又对我投来了十分疑惑的目光:“您问这些做什么?” “我的朋友许宛委托我来问你一些事情。”我所:“就是前两天那个叫蒋超的死者的妻子。蒋超,你还有印象吗?” 听到“许宛”这个名字的时候,康建还是有一些迷茫的,但当他听到“蒋超”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他急忙的站起身来,大叫一声:“都说了,这事与我无关!” 叫完这一声,便是起身就想往外走。 看到对方如此“做贼心虚”的模样,我又岂会给他离开的机会,我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警告口吻对他说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就走,那么年轻,就想要坐牢吗?” 他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康建的身子再次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的情绪却仿佛比之前更加的失控,扭过头来,对我咆哮道:“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你们要找,就去找侯乐啊!找我这个临时顶班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111章 责任 “侯乐,侯乐是谁?”听到康建在愤怒中蹦出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我什么都没说……”康建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露了什么,神情微变,挣开我的手,仓惶就要离开。 不行,不能就让他这样轻松的离开,毕竟我难得距离事情的真相那么的近。 于是,我对着康建即将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喊道:“难道,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做人家的替罪羊?一辈子被人家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自治点点。” 他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减缓,我愣了愣,接着又说:“你就算无所谓,难道就米有想想你的家人吗?仅仅因为你,让你家人也遇到莫名的议论,你恐怕一生都会良心不安吧?”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十分的纳闷,这么义正言辞的话,究竟是怎么从我这个不会外在或者内在都不是如何严肃的人口中说出的。 好吧,我承认,当时只是根据康建的只言片语做出了一个主观的判断和猜测,因为康建要走,比较着急,就把这个主观的,还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以另一种方式对着康建的背影喊了出来。 我当时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的——康建是个急诊科医生,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个救护车司机,只是那个对于蒋超的死有责任的司机可能有些背景,又或者是与康建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这个黑锅就由康建来背了。 然而,我的猜测还是太简单了。 听到我说完刚才那句话,康建正欲迈出办公室的脚步终于是停了下来,接着,他转过身,上下又是打量了我半天,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回过身,一面说:“这事情我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一面是把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 看到他终于走回了办公室,并且把门关上,我的心放下了不少,但是听他突然这样说,我又不禁是皱起了眉头:“你也有责任?” “恩。”康建点了点头,终于是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把事情的经过与我娓娓道来:“我们海洲最近有许多民众游行示威,反对国外核废料厂在海洲选址,这件事您应该多少听过一些。” 我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不解,这些事情和他口中的责任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康建很快就用他的讲述,将我心中的疑惑消除:“我出事那天,网上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海洲政府已经不顾反对,开会确定好核废料场在海洲的地址,那一天,听到这些消息的民众情绪更加激动,进行了许多过激行为,于是……我们医院的急诊室很忙,救护车根本停不下来。” 康建的语气不快,足以让我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医院是有备用救护车这个传统的,就是除非发生的是自然灾难或是重要人物调度,那辆救护车是不会外遣的。但一旦需要外遣,值班的救护司机必须随叫随到。蒋超先生作为核废料厂主要负责官员,在这个时期属于重要人物,但是问题出在,那个唯一可以派遣的救护车司机,也去参加了示威游行,当时整个急诊科,只有我有b2驾照,但我听到有人议论,说要救的人是造成海洲当前混乱的罪魁祸首,而且是在庆功的时候酒喝太多……因此当时我抛弃了一个医者应有的职业精神,产生了不该有的抵触心理,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这个任务。” 第112章 摸不清,猜不透 “蒋超是负责核废料场这个事情的主要官员?”我不禁问。 蒋超此时并不在我和康建的谈话现场,而是得知“我完成他的愿望时,他一定会离开”的这个现实情况后,选择了陪在许宛的身边,因此这个事情我没法向蒋超求证,只能勉强听康建的“一面之词”。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是主要责任人之一这个情况我还是可以肯定的。”纵然不知道康建会从哪里得知那么明确的消息,但看他笃定的神情,我只能选择暂时相信。 但再仔细品味刚才康建说的这番话,我还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你的责任其实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大,不过我不理解的是,医院为什么要不惜名誉去保护那个旷班的救护车司机侯乐呢?” 康建听到我的问题,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但仍是对我耸了耸肩:“事实上,您应该能感觉到,医院对我也是有些保护的,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至于为什么对他的保护多一些,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里有他们家的地址,或许你可以问问他本人。” 康建虽然没有直接解答我的疑惑,但是给了我这个地址,却是的确让我省去了不少的力道。 不过说实话,此时的我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此时此刻,摆在我内心的首要事情,倒不是帮着许宛解开心结了,而是搞清楚这件事情究竟还有什么样的隐情。因为此时的我,无论是潜意识还是明意识,都觉得此事没有看上去或是猜上去那么简单,甚至其复杂程度,远远的超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走出办公区,便看到希楼似乎在等我,她手上提着随身的挎包,让我有些不解,我迎了上去,问道:“你办出院了?” “废话!”希楼给我投来一个招牌式的白眼,然后说道:“你不是说急诊科里都是鬼吗?我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再在里面待了,再说我不是也没事吗,店里一天不营业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呢。” 我本来的确是想出于男友身份劝一下的,但是话到嘴边,脑海中竟然就蹦出了希楼会怎么反驳,怎么说出令我无言以对的话来,于是便不再自讨没趣,而是抿了抿嘴,道:“那行,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我一闺蜜在海洲,我说过了,让她送我去车站,你尽量今天解决许宛的事情,我可不给你报销住宿费。”说着,希楼便是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确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是已经到了医院侧门口,希楼便连句告别的话也懒得给我说了,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只是对我摆了摆手,便是快步向医院侧门走去。 目送希楼上了车,我才拿出康建写给我的便签,导航侯乐家的地址,我并没有惊动蒋超和许宛这一对阴阳相隔的夫妻,因为我发觉他们夫妻二人都是一个主观占优的人,为了不影响我的个人判断,还是先自己搞清楚再说。 半个多小时后,当我敲开侯乐家的门,与侯乐说完几句话后,我便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之复杂了。 第113章 侯乐的故事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侯乐家中的情况,让我惊呆了。 侯乐对我并没有太多的提防心,甚至我还未太过明确的说明身份,他就仿佛像是找到了倾诉口一般,给我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我原本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的,因为我的初恋,意外的死于二十六年前首都的一次混乱中。”侯乐是这样说的,语气却是清淡如水,仿佛早已看开:“那时候的我,只能用悲伤欲绝来形容似乎才最为贴切,我甚至在亲朋好友的反对下,放弃了首都医科大学的学业,回到了家乡,也就是这里,海洲。” 侯乐说到这里,用手点了点茶几,我猜,如果不是因为情绪的影响,侯乐绝对是一个极具语言魅力的人,因为他总有丰富的肢体动作配合着他的每一句言语。 “许多人都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并且羡慕我有这样一个靠海的故乡,说是这样的故乡可以令人心旷神怡。”侯乐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这样的故乡,却是没有让我的心得到解放,我在这里,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五年。” 说到这里,侯乐原本颇为暗淡的目光突然多出了些许的神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开行的事情。 我瞬间就读懂了侯乐的神情,我知道,故事到这里,应该有了转折。 “直到我遇见了她。”果然,侯乐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转过头去望向厨房的方向,厨房中忙碌的那个身影,也是转头向他投来温馨一笑。 “那算得上是一次甜蜜的事故了。”侯乐笑道:“装车的时候……哦,我当时维持生计,找了一个仓库搬运的活。那天装车的时候,因为失误,我被撬棒的一头划伤了脚踝,伤并不算很重,只是流血很多,因此被那些不懂医疗常识的工友们手忙脚乱的送往了海洲第一人民医院,我没想到的是,刚刚告别了手忙脚乱的工友,却是又迎来了一个手忙脚乱的实习护士。” 侯乐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浮现着浅浅的笑意,显然这些回忆在他的心中,九成以上都是甜蜜和开心,没有太多的痛苦与郁闷。 “我的初恋也是个护士,因此当这个笨拙的实习护士给我制造一些肉体痛苦时,我也不禁想,若是她还活着,我或许就不会如当时那般了。这也从而使我的心也平添了不少痛苦,于是我愤怒的责骂了那个笨拙实习护士的业余,那实习护士显然还不谙世事,不懂得如何去正确处理医患关系,被我这么一骂,竟然哭着求我不要告状,因为她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院长,顶着许多压力才把她安排进医院的。”侯乐苦笑着舔了舔嘴唇:“或许当时的我动了恻隐之心,感觉因为自己的回忆去欺负一个实习护士有些内疚,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减少一些痛苦,教了那个笨拙的实习护士一些护理技巧,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我从首都医科大学来的医疗常识是领先海洲许多年的,她学的也很快,被评为当月最佳护士时,她称我为了老师。再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时常拜访我,去学习一些她不懂得东西,又过了一年,她向我示爱了。真是一个大胆的女孩子啊,大胆的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们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成了这家医院的救护车司机,这样距离负责急诊护理的她,就会更近了。” 说到这以后,侯乐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我知道,一切美好的回忆,侯乐已经讲完了。 “08年8月,海洲田湾核电站起火,她被临调前往救援,她告诉我,上头保证那里很安全,她们只是例行配合消防人员进行伤亡排查,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那句“等我回来给你做龙虾沙拉”以及那个吻,是我们的最后回忆。”说到这里,两滴泪水沿着侯乐的脸颊落下:“我恨的是上头的人的保证,我恨的是她的死被无形的力量压住,甚至连媒体都没有报道。我恨的是上天对我的不公,因而,我恨一切有关核能的东西再出现在我的周围!” 我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理着内心对这一系列事情,梳理了这件件合理且又巧合的事情,然后望着他身后厨房里,那个停止了动作,掩着嘴看着这边的、穿着一身护士服的女性身影,许久才是缓缓开口:“如果,我告诉你,她一直以另外一种方式守在你的身边,你会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第114章 1首歌 没有错,那个在侯乐家中忙碌的女人身影,其实也是一个鬼魂。 一开始,我并未注意到她是鬼魂,因为厨房的门半掩着,她的动作又那么的真实,直到谈话中,我发现侯乐的情绪有些不对,而那个身影在厨房所做出的动作也似乎只是循环着某种记忆在反复以往,再细心感受一番,果然,她并不是真正有生命的人类。 “小伙子,这种玩笑并不好笑。人死了就是死了,我希望你能懂得死者为大的道理。”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侯乐微微蹙起眉头,表情不是多么好看了。 侯乐这样的反应,是天底下最正常的反应,是所有正常人听到渡鬼师说出这样的话后的反应,不过纵然我如今也算是渡鬼经验丰富了,但是看到侯乐这最为正常的反应,还是不禁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缓缓向我们走来,脸上浮现着淡淡笑意的女性鬼魂。 她十分自然的坐在了侯乐身旁的沙发上方,看着侯乐的侧脸,缓缓开口:“侯老师……恩,在家我一直习惯这样称呼他。侯老师在我工作遇到不顺的时候,总是喜欢给我唱信乐团的那首《海阔天空》——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采的活!”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浓浓的怀念神情,与刚才浮现在侯乐脸上的,别无二致:“那个时候,我总会以同一首歌的另外两句去回复他的温柔——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最懂我的人, 谢谢一路默默的陪我,让我拥有好故事可以说!” 虽然我很少听信乐团的歌,也不记得这首《海阔天空》的原唱到底是个什么调调,但是还是不能限制我,被这个女性鬼魂的清唱所感染。 “小伙子,小伙子?叔刚说话是不是有些重?”侯乐属于那种憨厚性子,见说完两句话后,我便没有了回应,眼神看向别处,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和你太太都喜欢《海阔天空》那首歌吧。”我说:“信乐团的那首海阔天空。” “什么?”侯乐身子一震,但是脸上却是迷茫而非震惊,显然他还没有从我说的话中反应过来。 见他如此,我便是又下一记“猛药”,说道:“她在工作中,可能因为身份的原因遭到许多非议,回来就找你这个“侯老师”诉苦,然后,你总给她唱信乐团这首《海阔天空》高潮部分的前两句,而她感动以后,就会唱海阔天空的后两句,对吗?” “你怎么……”侯乐的提问戛然而止,然后,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声音颤抖且有些沙哑:“她,她真的还在这里。” “我陪了他八年,只想告诉他,不要忘记这首歌的最后一句——看未来,一步步来了。”女性鬼魂露出释然笑容。 …… 走出侯乐家的单元楼许久,我的眉头依旧拧在一起没有散开,倒不是侯乐的心结没有解开,相反侯乐此时已与我来之前判若两人。其次,这事情总算没有再蹦出另外一个隐情来,复杂性也到此为止。 不过……为什么我超度了侯乐的妻子,却没有得到半点修复记忆的反馈?侯乐的妻子,明明在离开前,与其他鬼魂一样,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啊?! 第115 职责内外 这就让我不得不担心,会不会因为某个原因而得不到鬼魂回馈,会不会超度完蒋超也是如此。 也不是我小心眼,虽然超度蒋超其实是在报恩许宛,但若是什么都得不到,忙活半天心里也难免有些不舒服。 又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得不到反馈有许多种可能,我无法确定是哪种,那就索性不再去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当是完全为了报恩许宛吧,毕竟现在希楼算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她没有事,一切都好。 就在这时,我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极其冷漠,极其没有情感的目光望着我,我猛然回过头,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让我的心不禁提了起来,因为我不是什么有敏锐感知力的人,之所以能感觉到,说明那道目光并非来自活物。 我微微的闭气了眼睛,动用白族的传承之力进行大范围的灵魂探查,小腹上的图腾之力,呃,也就是那条丑陋的“疤蛇”也开始在我的小腹处游走起了太极图来。 然而,方圆三里之内,我并未探查到任何的魂灵。 难道是错觉? 恩,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传承白族的灵魂探查之法应该不会有错才对。 想通这些,我便是大步向着医院走去。 “所以说,因为侯乐的个人情绪,私自离职。又因为康建的个人抵触心理,导致我的死亡?”医院喷泉的长椅上,蒋超瞪大了双眼瞪得老大。 我点了点头,感慨道:“任何事故,总是许多错误巧合的出现在一起而造成的,如果缺少任何一个错误,都不会酿成惨剧。” “所以,医院保护侯乐,因为侯乐是前院长的女婿,而保护康建,只是走个形式,或者害怕康建顶不住压力把真相说出来?”蒋超口中发出一声轻笑。 “这不稀奇吧,我知道的官场也是一样的。”我说。 蒋超双手攥在一起,躬下身子低下头,缓缓才开口:“你觉得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大度的选择原谅吗?” 我看了一眼浑身开始散发淡淡怨气的蒋超,然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应该忽略了,还有一个这件事情的主要条件,就是核废料厂的工作啊。” 蒋超浑身一震,怨气似乎有所淡化,口中仍是发出些许不甘的呢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上面决定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至少。”我看着医院门口仍旧静坐的医闹队伍,继续缓缓开口:“你并没有明确的站在反对的立场上,不是吗?” 十分钟后,许宛也坐在了这个长椅上,听到我对事情的调查结果后,她的反应和蒋超有些相似。 “你告诉我他们各有难处,我就会心里好受吗?他们失职,忘记了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难道就可以原谅吗?”许宛有些不忿的说。 “至少你可以先原谅你自己啊。”我说。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心中深知,说服一个活人,比说服一个灵魂要困难更多,因为鬼魂可以做的事情有限,而一个活人,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 因此我不能劝许宛去原谅康建或者侯乐,因为不管怎么说,此二人身上都有错,且这些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让许宛解开心结,把自己从自责的深渊中拖拽出来。 许宛听明白了我的意思,靠了靠椅背,望了望远处的医院大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口中继续说道:“许宛女士,如果,蒋超现在还能听到你说话,你想对他说些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许宛苦笑着收回了目光。 “就当……”我实在懒得用“我可以和灵魂沟通”以及一大堆话来证明我自己,许宛的提防心很强,这样做只会让她对我怀疑。 于是,我说:“就当我是一个朋友,把你真正想对他说的话告诉我,这样你心里的郁结或许会减少一些呢?试试吧。” 第116章 告别 许宛似乎被我这么一说,勾了勾嘴角,真的放松了心情:“我会说……我会说……很高兴这一世与你相遇,一路……走好。” 许宛的声音再次哽咽,虽然她此时仍旧戴着一副让人无法看透的太阳镜,但我知道,深褐色的镜片下面,一定是一双情动的眼睛。 “就说这些吗?”我看到蒋超的眼神有些失落,问道。 许宛低下了头:“只能说这些了。” 我不明白这个“只能”指的是什么,但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郭超,示意他也说一些告别的话,让我转达。 见蒋超点了点头,我看向许宛,鼓足勇气道:“许宛小姐,我能替蒋超给您最后说几句吗?” 想象之中,许宛的翻脸和大发雷霆没有出现,她只是点了点头:“好。” 蒋超开口,我跟着复述:“阿淼,请……” 哪知我刚刚开口,把“阿淼”这个称呼叫出口的时候,许宛便是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连小名都算不上,只是小时候五行缺水起的乳名。我只告诉过阿超一个人啊!” 说着,许宛抬起头看着我:“你跟阿超什么关系?”旋即又是摇了摇头:“你不该认识他的,也应该不是蓄谋已久,许多巧合是做不出来的……” 看着许宛喃喃自语,似乎有些失去理智的模样,我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此时,就当我是阿超,好吗?” 许宛这个聪明的女人,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一般,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 “阿淼,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我最亲爱的小羊。我知道,你把我的意外,不小的一部分,都归结到了你的身上,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想要去怪你。你对我的好,你给我的快乐,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给我的,你总是不自信,但你不知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记得吗,那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小花园,我就觉得你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天底下最美的风景。我想,是不是因为你是天使,老天不忍看着你对我那么好,所以才让我离开……” “不!不!不是的!”许宛捂着嘴,抽泣了起来。 我无视了许宛抽泣的打断,继续跟着蒋超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我知道,你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见到我的最后一面,不过,那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因为,你没有看到我最丑的,最窝囊的一面。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亲爱的,我最大的遗憾,是看到你就此沉沦下去,就此……”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哽咽了,我是粗神经的吊丝,但不代表我没有感情,不代表我冷血,在这生离死别的无力对话里,我又何尝不会被深深的感动。 “拜托你,继续做一个会傻笑的小羊,有着甜甜酒窝的阿淼,那是你最美丽的时刻,我会把这样的记忆保存永远。别忘记了,家里那只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奇奇,代我与它告别,快回去吧,不然我们新买的沙发,就被它咬烂了,我爱你,再见!” 当我复述完这一句,蒋超轻轻的抱住了许宛,轻轻的吻在了她左耳上,许宛似乎真的是感觉到了什么,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左耳,旋即泣不成声。 第117章 通关了? 蒋超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时,我的内心是紧张的,纵然之前我已经想通了,但事到临头,我还是期待得到一些记忆碎片的。 很快,我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惊喜的神情,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这“来之不易”的记忆碎片。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爷爷救你出来吗?”长长的甬道中,走在我身前的灰袍背影冷不防的问出这样一句话。 灰袍人走的并不是很快,那时的我急切的想要追上他的脚步,看看这个神秘的,让爷爷也恭敬无比的“闫叔叔”究竟长什么样,但无论我跑多么快,他的步伐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可我就是追不上他,而始终和他保持一个相等的距离中,颇为诡异。 听到灰袍人这样问,那时的我也是不禁一怔,然后顺着灰袍人的问题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你父亲。”灰袍人回答道。 “我父亲?!”那时的我对父亲的定义是模糊的,因为见到父亲的时间太少了,只知道父亲就是爸爸,至于爸爸的具体作用是什么,我一直不理解,对于从小被妈妈带大的孩子,我以为,有妈妈就够了。 “恩,原则上,你们两族的纷争,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能插手的,但……谁让你父亲从谛听那里救了我一命呢,我欠他一条命,今天就当还了吧。”灰袍人的语气有些惆怅,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是在对我许久未见的父亲在说:“不过,我也不会做太多,否则算是害了你,人啊,总要靠自己的。” 话说之间,灰袍人缓缓的转过头来,我却是有一种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感觉。 隐约间,我的视线模糊,只看到了一双灰色的眼眸放出金光,然后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记住,你父亲还在,只是被囚禁在了……算了,等你到了足够级别,就会知道的那个地方。找到你父亲,是你唯一的目标,其他的,都忘了吧。” 这一段记忆到此为止,但给我心中留下的震撼却是久久不能平息,可谓是记忆虽短,但信息量够足。 毋庸置疑,这个闫先生就是抹去我记忆的人,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我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才会得到被抹去的记忆,而此之前,我心中大概只会有一个执念——我父亲还活着,我要找到他。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现有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我父亲这个执念,如果仅仅是这个神秘的灰衣人闫叔叔的一个小失误,那么另一个问题也来了。从我被他抹去失忆大概十四五岁,到我新的记忆开始是上大一的时候,中间间隔的三四年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段记忆虽然至关重要,但是还是太短了,如果我能把被抹去的记忆全部找回,或许后面这三四年发生了什么,猜都可以猜出个大概。 哪知,我的心中刚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突然便是脑袋一疼,接着,一串串模糊无比的陌生记忆便是挤进了我的脑海,然后自然组合,拼凑在了一起。我心中惊喜,忙是想要把这些记忆回味清楚,但很快,我就仿佛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失落无比的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什么原因,获得了所有的记忆碎片不假,但是这些记忆,却是极其模糊的,隐隐有记忆,却是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呃……就像是那种模糊的梦,你无法回忆具体梦到了什么,但是却是深知的确做了梦的感觉。 “这还不简单!”当我一路带着这种疑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给希楼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后,希楼两眼神采奕奕的说。 听到从希楼突然信誓旦旦的蹦出这么一句,我不禁不解的看着希楼问道。 希楼向来对我的这种吃惊都是很喜欢的,却见她颇为“嘚瑟”的耸了耸肩:“所有都简单。比如说,为什么你帮助两个人,却得到了一个记忆碎片,因为那个灰衣人给你记忆解锁设定,这个记忆是最重要的,只有完成两个委托才能解锁。至于之后获得的记忆为什么不再是碎片模式,那就更简单了,玩法难度提高了呗。” 听着希楼的解释,我更加迷茫了:“什么解锁,什么模式难度提高的?” “说你笨还真是抬举你了。”希楼没好气的说:“这样说吧,你可以把你的记忆寻回当作是一个闯关类游戏,uu看书 ukahom 第一关就是普通关,就像你之前的那些记忆碎片,完成委托就能得到,当然,我猜所获得记忆的长短,和你完成委托的难度、速度有关。” 看着我被她三言两语说的一愣一愣,希楼的神情更加得意:“然后呢,最重要的这个记忆,就好比是游戏任务里的终极关卡,需要完成一个s级程度,或者两个a级程度甚至3个b级程度的委托可以完成,你之前完成了一个,自然什么都没得到,后来完成了蒋超的,自然就得到了,并且同时通关、解锁下一级别任务模式,那就是这种新的玩法了。刚开始,你看到的整片记忆是百分之一的清晰度,随着你之后任务的完成而增加清晰度,逐渐的,清晰度会变成百分之二、百分之三……直到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我之后得完成一百个委托,才能恢复完整的记忆?”我哭丧个脸:“这难度提升的跨度有些大吧?” 希楼闻言,再次把她那招牌式的白眼翻给了我:“是至少一百个委托,我猜根据委托难度的不同,清晰度提升的百分比也会有所不同。我不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自然不会明白具体的提升数据是多少。” 还没等我发出抱怨,希楼又说:“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原先你完成委托,是一个接一个解开记忆,而这次,是只要完成足够多的委托,你就能完全恢复记忆。而且,当清晰度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哪怕不用继续完成后面的清晰度,记忆所呈现的内容也会一目了然吧,就跟看网络视频的极速版和高清版差别一样。” 第118章 希楼的异样 听到希楼这么一解释,我恍然点头,对这一套新的“游戏规则”的设定旋即对她露出了大拇指:“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希楼一听,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一脸不满的看着我,咕哝道:“每次都找我帮忙,然后来这一套恭维话。” “呃。”希楼的话让我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哼,还不去陪我去看电影,当作谢礼!”希楼有些着急我的不开窍,开口提醒道。 “哦!好!”我点头应道。 希楼仰起头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说“苍天啊大地啊!”的姿态,然后咬着牙对我说:“那你还坐在这干嘛啊?!”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你是说现在去?” “废话!”希楼气的只喘粗气,显然对我的耐心是要用完了的征兆。 “可现在那么晚了,有什么电影呢?”我说。 “有些电影晚上看才有意思。”希楼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啪的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废话什么,赶紧走了!” 只有晚上看才有意思的电影?! 我眼前一亮,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的期待,眼角不禁上扬,嘴巴中极速的生出了名叫“口水”的东西。 我期待无比的时候,收拾起东西来还是快速利落的,让希楼都有些咋舌。 走的时候,我还不忘悄悄的从卫生间的水箱中掏出一包tt,这是前一阵我买来藏这的,就是害怕希楼在她家里想要和我那啥,有备无患嘛。 有句话说:“浪漫的男人都是一个魔术师”。嗯,我是一个又浪漫,又负责人的好男人。 半个小时后,某影院。 “啊!我擦!啊!”我的口中发出一阵一阵的叫声,手把希楼搂的紧紧的。 “安静点,丢人死了!”希楼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你……不是说……有些电影晚上……看才……有意思吗?!”我的嘴唇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来。 “废话,恐怖片晚上看才有意思啊,不然你认为是什么片?”希楼反问。 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裤子口袋中的tt,只能怪我当初太天真。 “啊!又来!”我惊呼一声,索性把3d眼镜从眼睛上摘下来,然后紧闭双眼。 希楼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撇嘴道:“真搞不明白,渡鬼师还怕这个。” “这特么根本就不算鬼好吧。”我发誓从我口中发出的声音,明显带有哭腔。 希楼道:“这也压根不算恐怖片好吧,这分明是科幻片啊,好感人的说……” 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今天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希楼突然皱着眉对我说:“这电影院里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自然理解她说的怪怪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四处张望了一周,这里没有任何的魂灵,比任何地方都正常,要知道,我现在哪怕去商场的电梯里,还能看到几个鬼魂的,除非一些做过风水的地方。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说道,看到希楼的面色有些苍白,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你头还疼?还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希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我去上个厕所吧。” 我点了点头,又害怕希楼真的是伤后有什么后遗症,于是主动站起身来道:“我陪你。” 走到女士洗手间门口,我止住了步,不过还是一脸忧色的对希楼说:“难受就喊我啊。” 希楼的脸色还是很惨白,点了点头,走进了洗手间。 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够周到,她脸色那么惨白,一定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应该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洗手间里“啊!”的一声尖叫,接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希楼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头扎入了我的怀里。 “怎么了?!”我问。 “……”希楼似乎是在反应我的提问,不久后,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回答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很害怕很害怕,就出于本能的跑出来了。” 希楼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回答我的这套措辞,她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要不先回去吧,你受伤还没好,而且那电影也怪渗人的。”我建议道,毕竟我刚才感知了一下卫生间,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自然下意识的认为希楼这样不对劲,是被《寄生兽》这个电影吓到的。 “不!”希楼摇了摇头:“突然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把电影看完再回去吧,做人要有始有终,u看书ww.uknshuco 看电影要有头有尾。” 我刚想再劝她几句,却是发现她原本脸上的惨白真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红润,便是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电影院里。 之后希楼果然也没有了异样,电影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了,这让我不禁把这事当做了一个小插曲。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不是一个插曲,而是之后一系列事情的序幕。 第二天,希楼在店里就开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甚至给客人调错了饮品,还对团购客人冷言冷语,我在团购app后台看了一下,饮品店今天收到的差评算得上是开业以来总和还多两个。 “亲爱的,坐这里,先聊聊天。”打烊关门的时候,我叫住希楼,希楼怔了怔,卷帘门只关了一半就朝我这走了过来,这也是她反常的地方,以她干练的性格,从来不会什么事情只做一半。 “亲爱的,有心事?”我问。 希楼摇了摇头,然后问我:“店里现在有鬼魂吗?” 我很奇怪她问这样的问题,还是认真的感知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没有,今天下午倒是进来过一对夫妇鬼魂,只是迷了路,我给他们指了方向他们就离开了,所以也没有收到报酬。” 希楼此时却是对报酬什么的没有多大的兴趣,而是继续开口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受你影响,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今天一天都感觉不对劲,似乎像是被谁盯着后背,而且那种眼神中似乎充满了绝望、怨恨的情绪,这可能就是让我一天都显得,有些不正常的原因吧。” 第119章 白衣凶灵 听到希楼的讲述,我的身体微微的一震,有些错愕的张大了嘴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希楼现在所说的这种感觉,似乎在不久之前,我也有过。 不过希楼却仿佛是误会了我的表情是不太相信她的话,或者是首先她自己就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 于是,她把包放在自己怀里,起身就往门外走,口中一边还是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给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你也不会懂这种感觉。” 回住处的路上,我和希楼谁都没有说话,不过据我的估计,大概一路上,我两的心里,都在想着同样一件事情,就是那种感觉的来源。 “嘿!我知道了!”走到她家楼下时,希楼突然惊喜的转身叫道,吓了正在思考的我一跳。 我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看着希楼:“想到什么了?” “想到我为什么这两天不在状态了。”希楼得意无比的说,还不等我细问,希楼就说:“明天应该是我姥爷的祭日,往年我都会提前回老家给他烧纸的,今年给忘记了,我真的太粗心了,小时候他对我最好了。” 我笑着点点头,承认希楼说的很在理,不过她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她姥爷的祭日。那我呢?我在不久之前也有同样感觉,也是因为忘记了谁的祭日吗?爷爷的,还是妈妈的,甚至,是全族人的祭日吗? 既然希楼已经恢复了常态,我便也没有留宿她家的理由,纵然我俩已经有了那方面的关系,但是那层纸似乎还需要慢慢的穿透,因此我们现在也是偶尔同居,而且十分有默契的,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共同长期生活的事情。 谁知道我下楼后走了不久,就突然被一种寒气所扑,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一个满脸凶相的鬼魂与我擦肩而过,擦肩过两三米,披头散发的她竟是转过了头,咧嘴对我露出了一个让她整个面部都处于扭曲的诡异笑容。 仅仅是那一笑,我遍体生寒,可以感觉到,我小腹的疤蛇也是迅速的转动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给我的身体提供起了热量。 凶灵级别! 我没有过多分析,心中便是出于本能一般的判断出对方的级别来。 判断出对方的级别后,似乎也是出于本能,我转过身,加快了脚步,仿佛逃跑一般的离开了。 根据之前所得到的记忆,凶灵属于第四级别的鬼物,而我们渡鬼师哪怕到了最高级别,也勉强只可以渡化前三级别的鬼物,遇到凶灵,跑为上策。 还好,他似乎并没有跟上我的想法,只是含笑的看着我。 只是,这里……怎么会有凶灵。 回到住处后,心有余悸的我便是给希楼打了一个电话:“喂,亲爱的,睡了吗?” “没呢。”希楼说道:“在网上查查这附近哪里可以烧纸,明天给我姥爷烧一点。” “哦。”我咽了口唾沫,还是说道:“你家里有什么辟邪的东西没?” “有吧,怎么了?”希楼有些纳闷。 “我刚刚,在你们楼下遇见一只凶灵。四级鬼物。”我说。 “那么刺激!”希楼展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兴奋:“快说说,凶灵长什么样?” “披头散发,跟贞子差不多,光是对我看了一眼,我就只有逃跑的欲望,你还是不要期盼与她见面为好。”我说。 希楼却是对我的说法回之嗤之以鼻的一笑:“拉倒吧,看个科幻电影你都吓得哇哇叫呢,兴许你遇到的只是普通鬼魂,只是长得吓人而已,不然凶灵怎么不对你痛下杀手呢,按照你爷爷的说法,你跑她应该追才对啊。” “喂!”我不满希楼又把我看《寄生兽》时失态的事情讲出来笑话我,不过转念一想,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那个白衣女鬼是凶灵,她为什么不追杀我呢? 第120章 希楼的姥爷 “啊!”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希楼的一声尖叫。 “喂,怎么了,喂?”我急切的问,好一会才发现电话早已挂断。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再次给希楼的号码打了过去,单丝回应我的,却是冷冰冰的:“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候再拨。您好,您拨打的……” 我又锲而不舍的给她拨打了十余个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一样的。 于是我手足无措的在房间里踱步,不知又过了几分钟,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去希楼家看看。 哪怕作祟的是那只凶灵……是男人,总是该冒冒险的! 想到这里,我的胆子仿佛真的壮了几分,快速的穿好衣服,就要下楼,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正是“希楼”时,心中终于放松了几分,能打电话过来,说明还来得及。 同时,我心中响起了另外一个反复祈祷的声音:“希望她没事!希望她没事!” 我接通了电话:“喂,亲爱的,你没事吧?” 感谢老天,我再次听到了希楼的声音,虽然隐隐有些疲乏:“我没事,今晚我住你那,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正要去接你呢。”我说。 “不用接了,我到你们小区大门口了。”希楼说完,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挂断电话后,欣喜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我就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这么久才做出决定,还要希楼主动打过电话来催,希楼会不会因此而怪我。 没一会,门铃响了,我心怀忐忑的打开了门,希楼却是没有想预想中那样对我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怪。 就在我心中疑惑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的木讷的时候,却看到脸上隐隐有些泪痕的她,直接拥入了我的怀中。 抱了不知几分钟,我感觉到希楼的情绪有了些许平复,这才开口问道:“亲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希楼的脸似乎没有舍得离开我胸口的意思,声音摩擦着我的衣服传入了我的耳中:“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姥爷出现在了我门口的试衣镜里,在对我笑着招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突然想到你刚刚提到的凶灵,真的把我吓坏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亲爱的,这两天你身上发生的异样,或许,已经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或许,我是说或许,你被什么鬼魂缠身了。” 希楼听到我这话,却是抬起头来,一副放松了的神情:“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姥爷回来找我要纸钱了呢。” 什么逻辑!什么思想!!宁可被鬼缠着,也不愿意姥爷回来要纸钱!!! 希楼在我眼中的形象,不觉又“高大”了几分。 希楼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干咳了一声,然后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很正常一般,故作惊讶,有些做作的捂住了嘴:“天啊撸,我被鬼缠上了,好怕怕,但你为什么没有看到啊。” 虽然她的演技很浮夸,不过话到时问到了点子上,我皱起眉头,仔细的回忆,试图想要找到一点点可疑的线索,但是思前想后,似乎都没有值得注意的细节,难道是我在海洲医院驱散那些鬼魂时,她被附身了,这点倒是有可能,但也有些解释不通,毕竟我没有亲眼所见。 突然,我的眉头一皱,想到一个可能,一个令我脊背发寒,不愿意相信却最合情合理的可能。希楼似乎也是在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瞪大眼睛盯着我,然后,我们俩异口同声的叫出来了相同的四个字。“啊!”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希楼的一声尖叫。 “喂,怎么了,喂?”我急切的问,好一会才发现电话早已挂断。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再次给希楼的号码打了过去,单丝回应我的,却是冷冰冰的:“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候再拨。您好,您拨打的……” 我又锲而不舍的给她拨打了十余个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一样的。 于是我手足无措的在房间里踱步,不知又过了几分钟,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去希楼家看看。 哪怕作祟的是那只凶灵……是男人,总是该冒冒险的! 想到这里,我的胆子仿佛真的壮了几分,快速的穿好衣服,就要下楼,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正是“希楼”时,心中终于放松了几分,能打电话过来,说明还来得及。 同时,我心中响起了另外一个反复祈祷的声音:“希望她没事!希望她没事!” 我接通了电话:“喂,亲爱的,你没事吧?” 感谢老天,我再次听到了希楼的声音,虽然隐隐有些疲乏:“我没事,今晚我住你那,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正要去接你呢。”我说。 “不用接了,我到你们小区大门口了。”希楼说完,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挂断电话后,欣喜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我就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这么久才做出决定,还要希楼主动打过电话来催,希楼会不会因此而怪我。 没一会,门铃响了,我心怀忐忑的打开了门,希楼却是没有想预想中那样对我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怪。 就在我心中疑惑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的木讷的时候,却看到脸上隐隐有些泪痕的她,直接拥入了我的怀中。 抱了不知几分钟,我感觉到希楼的情绪有了些许平复,这才开口问道:“亲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希楼的脸似乎没有舍得离开我胸口的意思,uu看书 .uukanshu声音摩擦着我的衣服传入了我的耳中:“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姥爷出现在了我门口的试衣镜里,在对我笑着招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突然想到你刚刚提到的凶灵,真的把我吓坏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亲爱的,这两天你身上发生的异样,或许,已经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或许,我是说或许,你被什么鬼魂缠身了。” 希楼听到我这话,却是抬起头来,一副放松了的神情:“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姥爷回来找我要纸钱了呢。” 什么逻辑!什么思想!!宁可被鬼缠着,也不愿意姥爷回来要纸钱!!! 希楼在我眼中的形象,不觉又“高大”了几分。 希楼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干咳了一声,然后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很正常一般,故作惊讶,有些做作的捂住了嘴:“天啊撸,我被鬼缠上了,好怕怕,但你为什么没有看到啊。” 虽然她的演技很浮夸,不过话到时问到了点子上,我皱起眉头,仔细的回忆,试图想要找到一点点可疑的线索,但是思前想后,似乎都没有值得注意的细节,难道是我在海洲医院驱散那些鬼魂时,她被附身了,这点倒是有可能,但也有些解释不通,毕竟我没有亲眼所见。 突然,我的眉头一皱,想到一个可能,一个令我脊背发寒,不愿意相信却最合情合理的可能。希楼似乎也是在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瞪大眼睛盯着我,然后,我们俩异口同声的叫出来了相同的四个字。 第121章 捉迷藏 “那个凶灵!” 不错,这四个字,是我们俩都极其不愿意说出,却是最符合当前情况的四个字。 好片刻以后,希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她长什么样?” 我具体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具体的我当时也看不太清,直发挺长,穿着一身黑色礼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白色项链,头发很乱,笑纹很长。” 希楼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你知道?”我惊讶的有些失了声。 “嗯。”希楼点了点头:“我是许宛送进医院的,之后许宛的车就停在大门口,大概因为她丈夫的死是因为救护车出车太慢,所以之后再来救护车,她就是不挪车。” “这个凶灵,就是之后救护车上的?”我睁大了眼睛,如果这样说,事情还真的有些麻烦了,虽然这个凶灵的死和希楼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间接的,却是完全脱不开关系。 希楼却仍是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倒也好了。”没等我发问,希楼便是继续说道:“听护士们讨论,说她是一个保外就医的人。”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她是个罪犯?” “去年817六合灭门案的元凶,不知道为什么只判了死缓那个。”希楼看了我一眼:“你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不然她怎么才死几天,就是凶灵了?” 说完这句,希楼无力的坐在了我的懒人沙发上,苦笑道:“她不会是来找我复仇的吧,从海洲追到金陵。” “没事,亲爱的。”我攥住了她的手:“从今天开始,我会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边,直到她出现,她如果好好谈,我或许会帮她,如果她再无理取闹凶性大发,我的图腾之力和怨魂珠也不是吃白饭的。” 我这句话的后半句,自然不是说给希楼听,而是说给那个凶灵听,但愿她是“涉世未深”的凶灵,不知道我的实力不可能与她硬碰硬。 第二天开始,我们俩果然就像是之前我对希楼的承诺那样,形影不离的和她在一起,那凶灵不知道是真的被我之前那话镇住了,还是刻意跟我们捉迷藏,或者说是我和希楼都猜错了,希楼并未被其缠身,之后的三天,希楼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我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凶灵。 纵然如此,这三天对我们俩来说也算是一种折磨,我不敢睡觉,她哪怕去上个厕所我也站在她身边…… “还没有出现吗?”希楼的语气,看起来显然是已经有些受够了。 “没有,或许她不像是我们传统理解的鬼附身,而是从你身上汲取什么能量,然后再四处飘荡。”我大胆的说出了我的猜想。 希楼一听,口中忿忿:“来了还走,还在我这汲取能量,那我特码算什么,算她的一个充电宝?还是她温馨的港湾?!” 我耸了耸肩膀:“或许对于她来说,就是这样。” “算了,谁让她的死与我也有一定联系呢。”希楼摆了摆手,然后又问:“你说她待机时间怎么样,希望不是那种充电五分钟,通话五小时的类型,那你再次见她,可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争气的笑了,希楼还真是一个心大的女孩,都遇到这种事了,还开的出玩笑来。 “我饿了,去冲碗泡面,你吃不?”希楼有些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 “要不去吃夜宵吧?”我说。 “没事,不用,有些累了。”希楼道:“我煮上一锅,咱俩一分就好。” 希楼说着,起身就已经走出卧室向厨房走去。 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和她保持形影不离,但我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第122章 凶灵现身 我猛然的转过头去,缺见一个陌生且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不远处,正一脸狞笑的望着我,不是之前我在希楼家小区中见到的那个凶灵,又会是谁啊? 我的身体下意识的战栗,下意识的恐惧,小腹处的“疤蛇”也再次如临大敌般剧烈的游走,似乎是知道我此时变体生寒,想要用它那微不足道的方式给我身体提供一些热量或是勇气。 就在我两腿发软,身体仿佛坠入无限冰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当你在野外遇到明显比你厉害的野兽时,逃跑和恐惧是最不明智的行为,相反,如果你瞪着它,甚至摆出一副主动攻击它的姿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这句话运用到此时的状况中,也有可能适用? 于是,我主动开口说道:“听着,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最好老实交待,缠着我女朋友有什么企图吧?” 听到我的问题,凶灵脸上的狞笑又浓了几分:“我找的就是你啊,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凶灵的这般说辞,让我不由神情一滞,旋即脸上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到我的这副神情,凶灵也是有些不解的神情:“你这是什么神情?” 我有些啧啧道:“你明明应该是凶灵,却这么有理智,这实在有些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这句话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如果希楼听到我说这句话,铁定会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我开:“你是白痴吗,显然那个家伙刚刚成为鬼魂不久,还没有太过了解自己的力量,你这样就告诉她这些,不是作死是什么?” 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是很难收回来的,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强装淡定,笑着望着这个凶灵,天知道我的心跳速度已经超过记录多少了。 “所以你出于警惕不敢帮我?”凶灵发出了一生轻笑,旋即有些令我意外的淡然道:“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令我惊讶的,还是她之后的话:“我叫周雨菲,我的确杀过两家人,不过和传闻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我的神情此时显得更为惊讶,我承认,不管周雨菲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凶灵,至少她的这一句话,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周雨菲点了点头,道:“我的父亲是个缉毒警察,十年前得一个周日,他的头被毒贩割下挂在了我们家的大门口,那时我十九岁,刚上大学,当我兴致勃勃的从学校回到家中,想给父母说说大学趣事的时候,看到我父亲死不瞑目的脸和还在从脖颈处往下滴血的景象时,当场晕死了过去,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醒来后,警察告诉我我母亲也失踪了,又过了三天,我得到了母亲的消息,散尽家财的她,在老家的一处山崖上跳崖自杀了。” 周雨菲说完这几句话后,我看她的眼神变了,原本提防的眼神中,不觉多了几分同情的色彩,我当然知道这样的眼神或许对她来说有些不礼貌,但这种眼神来自于发自内心,难以控制。 “所以,你把毒贩一家灭门了?”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我可以理解。” “不。我母亲在自杀前,已经把毒贩的一家都解决了。因为我父亲的功劳,我父亲出事当天夜里,缉毒大队就把毒贩一窝端了,所以她就从我父亲的徒弟那里要来了毒贩及其家人的资料,接着她把家里所有财产都拿了出来,蹲在监狱门口蹲了一天,收买了两个刚释放出来的二愣子,把那个杀掉我父亲的毒贩的一家人都给干掉了。”周雨菲低着头,摇了摇说道。 我听到这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周雨菲的母亲听起来也是一个狠角色啊,果然女人……恩,不对。 我意识到什么,又问:“那你……” 周雨菲抬起头来,再次诡笑的着看着我,五官因为变形扭曲而显得狰狞可怖,口中却是平淡无比的说:“我杀得是,我大学以前,最好朋友的一家。” 第123章 英雄的悲哀 看到她的这副笑容,我刚刚沉下的心不觉又提了起来,不过我转念一想,如果周雨菲真的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凶灵,也不会专程来找我,和我说这么多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于是我又问:“能告诉我理由吗,是她嘲笑你还是……” “不。”周雨菲打断了我的话:“她到死都没有真正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她就算死了,我也没办法原谅她。” 听她这么说,我脑子有些乱了——你最好的朋友并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原谅她,这不是前后矛盾嘛!我第一次怀疑,面前这个凶灵是不是因为父亲的惨死,加上时候失去足够的母爱,受到的刺激太大,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不过我就算情商再低,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提出质疑,但是她却仿佛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于是将事情解释出来:“因为我爸爸的死,和她有关。” 周雨菲纵然已经长长的叹过了一口气,但她的话语中,还是有无明显放不开的一种怨恨:“我爸爸在春城执行特殊的调查任务,她们一家正好在春城旅游,她看到了我父亲,便是招手大叫周叔叔,导致我父亲暴露身份。” “打断一下,这些事,是你那个好朋友告诉你的吗?”我不禁开口发问,毕竟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轻易知道,警方就算与她家关系再好,这种事情也不敢不计后果的告诉她。 “是她告诉我的。”周雨菲面露嘲讽般的笑意:“我母亲下葬那天她来了,葬礼结束后,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把这件事的因果讲给了我听。” “可你没有原谅她。”我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这种事情怎么原谅?!”周雨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因此让房间里纵然此时是关着窗户,也是窗帘飞扬。 周雨菲继续说道:“就连我父亲身边的那条缉毒犬,牺牲后还有一块墓碑,而我父亲,特么的就只能得到一个无字衣冠冢,而且我还不能去参加葬礼,甚至警方还劝我改名改姓,换个身份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像缉毒警这种活着伟大,死的壮烈,死后却必须默默无闻的职业,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要死,但她却害死了我父亲,这种事,搁在你身上,你会原谅吗?不错,我恨,我不仅恨她,还恨所有吸毒的人,平凡人也好,请求公众原谅的明星也罢,唯独我是不恨毒贩子的,没有需求,就没有买卖,不是吗?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只有我自己懂!” 周雨菲的怨气太重了,密度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层面,甚至连我,都有些难以喘过气。 但我还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呢?我们全族百十口人,做的都是渡化你们这些鬼魂的英雄事,却因为遭嫉妒,被灭满门,我苟延独活,却不得不被抹掉记忆送到外地来保命……” 这些原本是属于我私人最秘密的事情,此时竟是脱口而出,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是怨气给我的压力太大,还是我和周雨菲的遭遇多少有些类似。 周雨菲听到我的话,身子微微一震,而后缓缓的低下头去,轻声呢喃:“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现在可以说正事了,你找我,是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第124章 交谈 “我想见见我的前夫和我的孩子,告诉他们,我不是一个疯子。”周雨菲咬了咬嘴唇,苦笑道。 “你确定你不是?”我看着她,实际上很想说,不是疯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终是因为些许理智,并未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是疯子,但是对事不对人,面对他们,我会很正常。”周雨菲看着我:“我找你,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我不太理解他后面的这句话。 “就像你帮别的鬼魂那样。”周雨菲恳切的看着我,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只希望得到他们父子的原谅,行吗?” “可我……终究不知道如何才能信任你。”我苦笑着说:“万一你另外有什么事情去憎恨他们父子,我贸然带你去认门,岂不是……” “不!不会!”周雨菲尖锐的嘶喊震得我耳膜发疼,她突然赤红的两眸让我想起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灵,虽然尚有理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理智会消失,因此她不能受到刺激,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砝码。 “对不起,我应该控制住的。”周雨菲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连摆手道歉,眼中也恢复了清明。 “没事,继续说吧。”我吐了口气,摆了摆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于是周雨菲继续说道:“我真的,真的没有一点加害他们父子的心思,哪怕他们不爱我,对我有些陌生,甚至说是恨我,我从来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真的,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帮帮我,好吗。” 我低下头去,并未急着回复,说实话,迫于对方是凶灵的事实,我若不帮她,她可能会丧失理智,为祸人间,而我和希楼将会是她受要的复仇对象,但我若帮她,若她心中真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我间接的害了她的前夫和儿子。 周雨菲也没有催我,只是很有耐心的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必须慎重的考虑这件事情 “亲爱的,面煮好了,要不要吃一些。”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了希楼的声音,周雨菲先是一愣,然后对我点了点头,便是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似乎,她对希楼有什么顾忌? 我叹了口气,来到厨房,却发现希楼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意识的问。 希楼却是“嘿嘿”一笑:“谈完了?” “你都听到了?”我诧异的看着她。 “是啊,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是感觉身体有异样,猜出这些,才刻意回避到厨房里的。”希楼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 “搁别人身身上不信,搁在你身上自然是信的。”我溺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希楼鼓了鼓嘴:“马屁精。”然后很是受用的转过身,把锅里的面盛入碗里,然后用一种很是平常淡漠的口吻说道:“说说吧,她为什么缠着我,如果只是为了找我报仇,应该不会和你心平气和的聊那么久吧?” 第125章 英雄的伟大 我见希楼仍以为周雨菲缠着她主要是为了报仇,只好将所有事情的原委以及和周雨菲的对话复述给了希楼。 希楼听完我的复述,却是叹了口气:“难怪被判死缓,英雄的子女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能让英雄寒心。” 当时的我并不觉得希楼这话还有别的什么意味深长,便是顺着她的话也是叹了口气:“可惜还不是……” 希楼眼睛一翻:“你很可惜?” 我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太合时宜的话,连忙改口:“说正事,说正事,其实她缠着你,其实主要还是通过你寻求我的帮助的。” 希楼见我那么快转移话题,便是又给了我一个“我才懒得与你一般见识”的眼神,然后说道:“反正在我看来,既然她是凶灵,就不可能有什么善心,我不同意你贸然帮她,中了她圈套怎么办?!” “我知道她是凶灵,也知道她生前做的那些事情本身就是错的,但怎么说呢。”我送了耸肩,坐回沙发:“她不善良,不代表她每句话都是假话,不代表她一点都不值得信任吧?” 听到我的话,希楼的心情似乎更加的不好了:“亲爱的,退一万步,她这次是诚心求助,没有害你的心思,但如果渡化一个凶灵那么简单,你的爷爷,不,确切说你的祖上开始,为什么告诉你,白族只能勉强渡化前三级的鬼魂?你渡化她会有什么后果?” “我觉得这个任务不简单啊,毕竟她的丈夫和孩子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而且他们很恨她,我代表她的身份,是很难和对方沟通的。”我有些无理搅三分了,明明希楼说的是帮助她可能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但我却有些故意的装作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不记得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了,大概是我当时太过执念于渡化周雨菲这件事情吧。 “不简单就别去啊!”希楼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亲爱的,我是渡鬼师,既然人家找到了我,我理应是不能拒绝的。”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真伟大啊。”希楼冷笑。 “还好。”我下意识的笑着回答,话一出口就知道事情要遭,因为我忽略了希楼说这话时的语境。 果然,希楼突然仿佛一只发了狂的狮子,对我吼道:“就你伟大!就你慈悲!就你负责任!你爱咋咋样去,我以后再管你我就特么是王八蛋!” “哐!”紧接着,便是重重的摔门声,希楼夺门而出,我则在沙发上发呆,好一会,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希楼似乎从未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所以我似乎下意识的,把她平时对我的好态度,当作是理所应当了。但是我没有动摇渡化周雨菲的必要性,不说周雨菲心态有问题我不渡化她她可能走极端之类的话,就看在她父亲是个伟大的英雄份上,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就在我反复的拿起手机又放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希楼道歉的同时,向她阐明自己为何要执着帮助周雨菲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伴随着震动响起,我一看来电,竟然是希楼打来的。 我不容自己想清楚她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便是连忙接通了电话,希楼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来:“你还要磨蹭多久,等你半天了都!” “啊?”我有些莫名其妙,希楼突然说这些话是唱的哪一出? “啊屁呀啊!”纵然隔着电话,但希楼愤怒的声音还是能震得我耳膜隐隐发疼:“你不是说要去周雨菲前夫家看看情况吗?去不去了!” 第126章 洞察,地狱中的天堂 希楼最近买了一辆车,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坐。 是一辆绿色的polo。 车开了许久,希楼才打破平静,开口问道:“她在车里吗?” 我当然知道,希楼口中的她指的是“周雨菲”了,我回过头,看着后座上看着窗外城市夜色的周雨菲,继而转过头来,对希楼点了点头:“在。” “雨菲。”希楼突然开口叫道。 周雨菲愣了愣,旋即把视线从窗外挪开,看向希楼。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的,因为我的皮外伤,导致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希楼抿了抿嘴,说道。 我很惊讶的看向希楼,我是根本没想到希楼的性格会对一个她并不喜欢,反而有些提防的鬼魂说出这样的话。 “你没有错的。”周雨菲道:“实际上上救护车以后,我就已经没有求生意志了,一切你我之间的事情,可能都是天注定的缘分吧。” 听完我将周雨菲的话对希楼的复述,希楼叹了口气,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 车最终在六合区的一个国企家属院的停车场停了,我和希楼下了车,按照周雨菲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单元房门口,按了按门铃,房间内很快就传出拖鞋走路的声音。 门没有打开,只是门上的小窗打开了,一个模样有些邋遢,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蓬头垢面的憔悴男人从小窗投来十分警惕的目光:“你们是?” “你好,我叫吴延,这是我的女朋友娄奚。”我介绍道。 从小窗中,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眼中的迷茫,他的这个神情我极其的熟悉,因为似乎我经常如他此时这般搜索记忆。 “您应该不认识我们的。”希楼适时的开了口,旋即笑着说:“严格来说,我们应该算是雨菲的朋友。” 我有些不解希楼为什么会这样对男人说,男人即是如此憎恨周雨菲,太早的暴露身份岂不是不太明智,周雨菲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希楼,显然和我此时的疑惑是差不多一样的。 希楼那么机灵的人,怎么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莫非,还是在生我的气。 在我思考之间,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男人听到希楼的话以后,并未像我和周雨菲想象的那样,直接把我们拒之门外,而是说道:“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 旋即,他把门上的小窗关上,门的隔音效果一般,我可以听到门内传来快速的扫地声。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给咱们吃闭门羹的,还是纯粹靠运气?”我低声问希楼。 希楼听到我的问题,毫不客气的送给我了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啥事都靠运气,我靠的是洞察力,ok?” 见我还是一副迷茫神情,希楼有些悲哀的拍了拍额头,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道:“你一会进去以后,观察一下最干净的是什么就知道了。” “哦。”虽然我还是没能从希楼的话中明白她卖的这个关子的答案,却还是应了一声。 大概在房门外等了有五分钟左右吧,房门被从内打开了,男人似乎梳过了头发,也洗了脸,不过他满脸的胡须还是暴露了他许久没有认真打理的事实。 男人对我和希楼投来了一个友好的笑:“不好意思,久等了,请进吧。” 我和希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走进了这间单元房,刚刚走进房间,我便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和酒混杂的味道,再看房间内,虽然有清扫过的痕迹,但是遍地堆积如小山的烟盒、啤酒瓶、方便面袋子,可以让我很轻易的猜出这个男人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是啊,这在垃圾堆中,仅够一人通过的“羊肠小径”,也是他刚刚很努力清扫干净的吧。 相比于我的意外,希楼倒是神情淡然,不过想想也就应该明白,希楼所说的洞察力,就是刚才通过小窗看到的这样的景象吧,虽然希楼其余的话我还没有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单从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佩服半天的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神情的惊讶,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 见希楼没有矫情,我也笑着摇了摇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啊!”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我和希楼身后的周雨菲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我微微转过头去,看到周雨菲竟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侧面的卧房。 哎,想来她也是对一个自己曾经的男人如今竟是能这么懒,把家里弄得那么脏乱感到不可思议吧。 我这样想着,便是下意识的顺着周雨菲的目光望去,片刻之后,我便是不禁的怔住了。 周雨菲目光所望的房间,显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uu看书 ww.kanshu里面的公主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显然是睡过去了。 周雨菲是爱那个女孩的,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母性所独有的光辉,很快,她就来到了那个卧室中,站在公主床旁,看着那个熟睡中的女孩。 以上这些和谐温馨的画面,自然不是我呆滞住的缘由,比起外面客厅的脏乱,那个卧室却是光洁如新,简直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这些,竟然都是那个男人整理的? 看到希楼一脸淡然,我不禁想起了希楼刚才所说的话,“你一会进去以后,观察一下最干净的是什么就知道了。” 可是,我又不禁是疑惑了,这个卧室的角度,门上的小窗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希楼似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心中此时的想法,低声道:“不是那里,我说的是,房间里所有的照片。” 听到希楼的话,我便是向房间里的桌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照片望去,却见凡是有照片的地方,周围都没有什么垃圾,而且照片的相框也被擦得铮亮。 我恍然点头,终于算是完全明白了希楼之前那些话的意思,这个男人,还爱着周雨菲,而且是挚爱着她。 男人为我们搬来了凳子,没办法,沙发上太脏太乱,他不好意思去收拾,我们也不会去做。 等我们俩都坐下以后,希楼开了口:“我们其实是代表周雨菲给你道歉的,你也应该知道她的性格,很多话她不太会亲自说出口,她是很诚恳的对我们说,她对不起你们父女。” 男人闻言,微微一怔,带着一丝希翼问道:“她减刑了吗?” 第127章 自私不容原谅 我和希楼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男人继续说道:“纵然我们已经离异,但她减刑的话,至少应该通知到我们,蓓蓓太想她妈妈了,每次她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她的确是想告诉你们的,甚至她希望通过几天前保外就医的机会与你们见上一面,但世事难料。”希楼叹了口气。 “怎么了?”男人听到希楼语气不对,眼睛瞪的老大。 希楼又叹了口气:“她去世了,甚至因为病痛的折磨,在救护车上,便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不!不要说这些!”似乎是听到了希楼的话,周雨菲瞬息之间便是来到希楼面前,红着眼睛,怒视着希楼,咬牙切齿的说,而我,则暗暗将怨魂珠握在了手心,虽时准备与周雨菲所化身的凶灵拼命。 男人却是怔了足足有而是秒的时间,然后才轻声笑道:“哦,是吗?” 虽然男人表现的极为平淡,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其实是在故作冷静罢了。 “是的。”希楼点头说道。 此时的希楼,面白如纸,想来作为寄主的她,被周雨菲的气势压迫,会有更明显的感觉。 “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去赎罪,你说的太多了!”周雨菲继续咬牙切齿的说,纵然她知道希楼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拍了拍希楼的肩膀,警告性的看了周雨菲一眼,周雨菲似乎的确是对我有一些忌惮,被我的眼神警告后,很是不甘愿的退到了一边。 “她为什么会找上你?”男人仍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问道:“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我们父女的原谅?” 看到男人有些怀疑的神色,我只好又普及起了常识:“一个人死后,鬼魂停留在人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愿望没有达成,而控制住雨菲没有办法离开人间的愿望,就是对你们父女的愧疚。” “呵呵。”听完我的话,男人纵然眼圈明显发红了几分,口中却是发出了这样一声轻笑:“那就让她永远留在人间好了,用句古话,永世不得超生是吧?让她看看,她的不负责任,会让我们父女过的多么的悲惨,多么的不幸福,让她越来越痛苦。” 纵然,我知道这是男人的口是心非,这是男人的赌气话语,但我生怕男人的言语会让周雨菲受到刺激,暴露凶灵本性。 “您的话有些过了。”于是我开口提醒道。 我想,我这样提醒,男人就算再笨,也会意识到一些可能性,比如,我既然能与亡灵沟通,那周雨菲的灵魂在这里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可惜,不知道是男人极度缺乏睡眠,还是酒喝多了伤了脑子,听到我的话以后,竟是又是一声轻笑:“她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蓓蓓,多少次我都痛苦的想死吗?知道蓓蓓在学校里被人嘲笑是什么吗?杀人魔的女儿!蓓蓓那么优秀,以前品学兼优,得过许多奖状,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她,现在呢?知道她现在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吗?她才上小学一年级,才六岁半,她承受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啊!”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得到,周雨菲的情绪波动极其剧烈。 “可是,就是因为她的冲动,毁了我,毁了这个孩子,毁了这个家!”男人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她并不是不爱你们,她只是……”我想替周雨菲辩解,却被男人打断了。 “只是不够爱。”男人说道:“在家庭和复仇之间,她选择了复仇,我理解她,但没办法原谅她。我只看事实,只看结果!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她的自私!”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男人有补充道:“这件事情,我只能或者只会如此现实,抱歉。” “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男人的话刺激到了周雨菲,周雨菲嘶吼一声,长发飞舞,面目狰狞。 “收手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我知道此时我再不表态什么,事情将会变得极其糟糕,于是,我拿出怨魂珠,站起身来,对着周雨菲低吼道。 周雨菲终是对我还是有些忌惮的,一分钟后,她逐渐冷静了下来,大概是希楼之前的“充电宝”理论成立,周雨菲刚才的嘶吼让她消耗完了能量,虚弱的她,uu看书 wwuukashu.cm消失在了希楼的身上。 于此同时,希楼仿佛是被电击了一下一般,猛然的抖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她面色依然惨白如纸,额头上,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来。 我还没有驾照,不过是跟着别人玩过几天的车,不过出于不得以,回去的车,还是我开的,希楼实在太虚弱了,千万不要遇到交警临检啊! 待希楼的神色恢复了几分以后,我才感慨道:“太险了,连累你了。” 希楼轻笑一声,有气无力道:“所以我生气你擅作决定,去帮助周雨菲了,她是凶灵,脾气很不好的。” “那也没办法。”我说:“一来她以你做寄体,等于你身上绑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二来,你也看到她前夫一家了。” “到现在你还在同情别人?”希楼又有些生气了。 我此时的确可以选择说“其实第一条更重要”之类的话哄哄希楼,但我突然想,许多话还是说开了更好一些,于是说道:“两点一样重要。她们一家的遭遇,我没有办法不同情,不是吗?如果说她的前夫是以前家中的顶梁柱,那她显然就是精神支柱,精神支柱垮了,家就不是家了。” 希楼怔了怔,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她在车里吗?” “没有,照你的想法,她应该是在你身体里充电。”我说。 希楼听到我的话,思忖了片刻,接着说道:“现在一回想,自从海州出院到现在,我的脾气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差,缺乏理性,这都是被她影响的,对吗?” 第128章 家庭是什么 “应该是吧,她毕竟是凶灵级别,有着别的鬼魂没有的本事也算正常。”我点了点头,应道。 而后,便是希楼长时间的沉默。 对于希楼,我宁愿面对一个毫无顾忌对我大声嚷嚷的她,也不远面对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她,因为沉默寡言时候的她,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对的,我也需要安全感,事实上,任何一个恋爱中的人都需要安全感。 “我觉得,周雨菲之所以是凶灵级别,不是因为她死后怨气加重,失去了理智,而是因为她生前造的杀孽太重,所以,我不认为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凶灵。” 我试图打破车内的安静,可惜没能如愿,我这句话换来的,只是希楼下意识的应声“哦”。 “我们去吃点夜市吧?忙了一天,也应该饿了吧?”我仍没有放弃,试图以投其所好来让她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希楼这次的回答字数倒是多了两个:“我不饿。” “我请客!”我使出了大招。 然而,希楼的反常还是使她不为所动:“我真的不饿。” 哎,这样状态下的希楼,我真的还不知道如何下手,毕竟我根本不了解她此时心中到底想着什么,也就谈不上该如何应对了。 罢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此时此刻,如果真的想与希楼沟通,只能不得不使用我的杀手锏了。 我从内后视镜深深的看了希楼一眼,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 然后…… “亲爱哒……你不饿也可以喝点饮料的啦,就当是陪我吃了好不好了啦,好不好嘛么么……” 希楼瞪大了眼睛,惊异、恶心、甚至嫌弃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用一种投降的语气说道:“求你别恶心我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两分钟后,某高校外某夜市某小摊。 “一份麻辣虾尾,五十串烤肉。”等老板来了以后,我大手一挥,一副十分慷慨模样。 “好的。”夜市老板似乎十分吃我这一套,忙是笑着一面应声,一面在随手的小本上记录着,记录完以后,他又将视线看向希楼:“姑娘,你吃点啥?” 希楼没有应声,仍在两眼放空的出神状态。 “亲爱的,亲爱的!”我又叫了两声,希楼才是神情有些呆滞的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点些什么吧?”我说。 希楼一如车上时的回答:“我不饿,你吃就好了。” “那老板,再来一个大瓶的果粒橙,一份烤茄子。”我记得希楼比较喜欢吃烤茄子。 “得嘞!”老板点头应道。 显然老板是个“京迷”,明明算是南方人,非要生硬的说京腔。 “亲爱的,我说你这样不是个事啊。”老板走远后,我语气极为诚挚的对希楼说道。 希楼的状态比刚才能好一些了,至少此时的她,能听进去一些我说的话了。 希楼听到我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旋即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控制不住,我心很烦,似乎担心什么,似乎在乎什么,似乎愤怒什么。” 听到希楼的话,我心中不禁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一般,微微发疼,面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跟了我以来,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是她需要去承受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将她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有些冰,想来跟她此时的状态也脱不开关系。 于是,我握住她的手又加紧了一些,语气更是诚恳:“亲爱的,虽然目前没什么办法,但你自己要知道,你的这些感觉,都不属于你,而属于她。” “可是这种事……”希楼摇了摇头:“很难解释的清的,就是我明明知道不是我的情绪,但却无法抵触啊。” 希楼的话让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毕竟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再这样劝下去,反倒是显得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希楼倒是有心化解尴尬,对我说道:“说说正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毕竟早处理我早解脱。” 我点了点头,思忖了一阵,然后说:“大人的情感太复杂了,我们难以把握,我是想,能不能以蓓蓓做突破口,先……” “不行!”希楼突然高声叫道。 不,这不是希楼,从眼神就可以看出,这是周雨菲附在了希楼的身上喊出了这句话。 不过见周雨菲终于不再沉默,我心中也是一松,道:“让我女朋友休息一会吧,uu看书 uansh.co你从她身上出来,我和你说。” 被周雨菲控制的希楼点了点头,旋即周雨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侧面的座位上,而希楼的神情,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你先吃,我和她聊聊。”我指了指桌上刚被老板端上来的饮料和烤肉,对希楼说道。 希楼点了点头,也不再矫情什么,大快朵颐起来,显然之前的不饿,也是因为被周雨菲附在身上,负面情绪干扰导致的没有胃口,这种感觉虽然我没有亲身体会,但,大概就是生大病身体虚弱时候的感觉吧。 想到此,我心中更加的坚定了要尽快渡化周雨菲,解除希楼痛苦的事实。 “你不想你的女儿吗?”我例行戴上蓝牙耳机装模作样以后,开口问。 “日思夜想,但她不知道我死了,也没必要知道。”周雨菲显然思考这个答案已经许久,以至于回答的如此干脆,如此不假思索。 “但她早晚会知道的。”我说。 “早晚不是现在,不是吗?”周雨菲仍然是很利落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现在?!”我不解的看着周雨菲。 这一次,周雨菲没有像之前那两个问题一样,不假思索的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概又过了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吧,周雨菲终于开口,说道:“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给她的太少,又凭什么去要求她去原谅我呢?” 听到周雨菲的话,本来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我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她:“你觉得,家庭是什么?” 第129章 蓓蓓 周雨菲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去定义。” 我很是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我对家庭的理解:“我所理解的家是一个相互包容,相互原谅,相互贡献的一个团体,也因此,我觉得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家庭,也没有完美的家人,哪怕是童话里,白雪公主和生母皇后,灰姑娘的继母等等……”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比喻有一些不太贴切,于是连忙改了口:“但是,如果适应了这种不完美,愿意去相互贡献不求回报,不比不算多少的去施爱,家就会是个好家,不是吗?” 我的话虽然有一些不太现实,但仍是成功的让周雨菲陷入沉默。 我顿时信心大增,心想,看来我的“嘴遁”继续说:“对我多些信心,我会帮助你达成愿望。” 周雨菲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那可是凶灵的眼神啊,我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是一个念头,使我不但没有躲闪,与她对视的眼神更加诚恳。 她,或许只是想要看看,我是否真的有没有信心帮她完成遗愿吧。 “是啊。”希楼大概是从我单方面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我和周雨菲此时的对话内容,放下了手上的烤肉签子:“我们家吴延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渡鬼师呢,在你之前渡化了很多鬼魂了,也有好几个恋人阴阳相隔的,也有亲人之间相互误会的,换句话,他在这一行有丰富的从业经验,再说你也没有选择,不如放弃怀疑,积极配合好一些。” 希楼的话,仿佛是给了周雨菲一记强心针,让周雨菲对我信任了更多。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我们来到了金陵市红山小学,不错,这正是周雨菲女儿蓓蓓所在的小学,而十一点,也是上午下课的时间。 因为周雨菲前夫此时的堕落状态,所以蓓蓓是被其爷爷托管在附近的食宿班里,而食宿班要等高年级放学后才会来接人,所以我们有二十分钟和蓓蓓接触的机会。 看着小学渐渐排队走出的一年级队伍,我不知道为何竟是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旋即,耳畔就传来的希楼鼓励的声音:“加油,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我心中一暖:“亲爱的,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会尽快轻松的。” 希楼点了点头,而我也是就要往学校门口走去。 “她出来了。”周雨菲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对我说着,然后用手指了指小学大门口一年级五班的队伍,然后又对我说:“蓓蓓挺聪明的,思维也挺成熟,你或许不是那么容易说服她,总之……尽力就好。说服她,不见得比说服她爸爸简单。” 我点了点头,却是并没有将周雨菲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心中想,这年头哪个小孩不比我们那一代机灵的多,又有哪个家长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特别、最聪明的。 然而,一分多钟后,我总算是明白了周雨菲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我妈让你们来找我?那个杀人犯在监狱里还不老实?”蓓蓓一脸淡然的说道。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女孩子说话怎么那么刻薄。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侧边的周雨菲,却见她一脸漠然的耸了耸肩,似乎早就猜到蓓蓓会如此,甚至再说出更恶毒十倍的话也不在意。 不知道这就是母爱和夫妻之爱的区别,还是周雨菲认为这是童言无忌而已。 不过看到周雨菲淡漠的眼神,我也是放松了不少,大着胆子回答道:“你妈妈她,去世了。” 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从她那不加掩饰的神情变化就可以看出,先是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接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来,声音是哽咽中带着一些的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蓓蓓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卫生纸,擦了擦滑落的泪水,又抹了抹鼻子:“抱歉,有些失态了。人必有一死,或早或晚,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了,就死了吧,她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片鸿毛。” 这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快就能调整情绪,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听着有一些绝情。 “我说过,说服她,可能比说服她爸爸都难。” 我却是对着周雨菲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对着想要转身往学校大门方向回返的蓓蓓说道:“你不想听听,你妈妈临去世前,给你留下了什么话吗?” 蓓蓓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我:“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在她身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第130章 7分钟 我急中生智喊出的这句话,效果还是极其立竿见影的。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蓓蓓当即会问出这样一句话,迎着她很是疑惑看着我的目光,我只好咬了咬牙:“这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 希楼似乎最看不惯我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着急的走到了我的旁边:“这事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楚的。” “那就说重点呗。”蓓蓓小大人模样似得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儿童折叠凳,展开后坐在了上面,看到我和希楼一脸惊讶的神情,便又是对我们笑着眨了眨眼睛,解释道:“学校这两天开运动会呢。” 说完,一双很是机灵的眼睛在我和希楼的脚边看了一看,然后道:“我就一个凳子,叔叔、阿姨,要不你们蹲地上?” “行,听蓓蓓的。”希楼倒是不扭捏,展开一张刚才小学门口发的“快乐童年补习班”的宣传单扑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然后坐了下去,旋即又轻轻拽了拽我的裤腿,示意我也不要矫情了。 我便只好也拿出了一张宣传单铺在希楼身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周雨菲,一边看着她的女儿蓓蓓,一面在口中呢喃:“长大了,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语气中,说不尽的惆怅感觉。 “长话短说吧。”蓓蓓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粉红色手表:“我还有七分钟时间。” 我点了点头,心想我这套比较灵异的解释台词,对小孩子说可能比对大人更能容易被接受,于是便是放心大胆的说道:“其实,我能够通灵,我认识的,是你妈妈的灵魂。” 哪知蓓蓓却是口中发出了一声轻笑:“能看见我妈妈的灵魂?” 希楼也是在此时点了点头,道:“因为你妈妈需要我来维持形态的关系,所以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蓓蓓轻笑更甚:“能感觉到一个残忍杀人犯的鬼魂,那可一定很难受吧。” 希楼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行啦,我爸现在烂酒鬼一个,你们大费周章拐卖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这个幼儿园有监控器,我就坐在监控器下面,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蓓蓓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不愿再多说的模样。 就在我和希楼都被蓓蓓这句话噎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周雨菲却是突然开口:“蓓蓓应该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周雨菲这话一说,我就有些惊奇了,如果周雨菲的话属实的话,那么蓓蓓之所以一副不信任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和周雨菲耍小孩子脾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于是,我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对蓓蓓说:“蓓蓓,你妈妈刚才对我说,你此时应该能感觉到她……” 哪知道蓓蓓听到我这句话以后,反应却是极其激烈,只见她竖起眉毛,摆了摆手:“别说了,妖魔鬼怪什么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应该相信的。”周雨菲道:“她以前总缠着我给她讲任何的童话故事,神话故事,还总是对我说过,如果神话不是真的,为什么能流传那么久呢?” 听到周雨菲这句话,我毫不犹豫的便对蓓蓓说:“你记不记得这句话:如果神话不是真的,为什么能流传那么久呢?” 蓓蓓听到我的转述,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不过,很快的,蓓蓓脸上的震惊就变成了微怒,质问我道:“谁给你说的这些?!” “你妈妈啊,她正在给我讲呢,她说你最喜欢的其实是中国神话,外国的童话你觉得没有中国神话真实。”我继续的转述者一旁周雨菲有些类似自言自语的嘀咕。 周雨菲也索性不想转述这些话了,直接附身在了希楼身上,看着蓓蓓说道:“去年六一,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过六一,带你买书吧?去的先锋书店,给你买了一本《镜花缘》,那天我们还去了红山动物园,那应该是我最开心的回忆了。” “别说了!”蓓蓓“噌”的一声从折叠小板凳上站了起来,一脸怒意的瞪视着希楼,这样的神情,不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有的,单从这个表情就可以看出,从周雨菲报仇、入狱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蓓蓓经历了什么。 希楼却是置若罔闻般,继续说道:“我们先看了猴子,你说成年猴子这么小,怎么可能进化成人,顶多进化成向你一样的小孩子,还问我,你是不是也是猴子进化的,这些小猴子是不是在长大些就从笼子出去,然后去幼儿园……” “住口!我让你住口!听见了没有!”小孩子的喊叫向来是尖锐的,何况蓓蓓又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她的喊声很快就吸引到了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人面露警惕的看着我。 还好金陵人的“中国式冷漠”是比较普遍的,他们有的议论纷纷,有的悄悄拿出手机对准这个方向期待更精彩的“好戏”,但显然,这些人里,没有人会去过来多管闲事,这也免了我和希楼大费口舌向他们解释自己身份的麻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蓓蓓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口中反复呢喃:“你不可能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虽然周雨菲是凶灵级别,uu看书 w.uunshu其身拥有的怨力可能是我之前渡化过的所有灵魂之和,但显然,附身希楼并开口说话,哪怕是对她而言,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也就仅仅借着希楼的口说了以上的两句话,便已经是面色煞白的离开了希楼的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刚刚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一般。 不过,她还是勉强的抬起头,看着我,说道:“麻烦……麻烦你……对蓓蓓说……,妈妈……无论当初的选择……是什么,爱……你的心,都不会变的。” 我心中深知这句话可能会让蓓蓓说出什么样更加刻薄的话,会带来什么样无法挽回的后果,但还是讲周雨菲的这句话转达给了蓓蓓。 “呵,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蓓蓓果然表现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周雨菲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告诉她,说我……”周雨菲的声音越来越低,但那四个字我却听得清楚。 “不。”我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蓓蓓却是令我意想不到的走到我面前,带着些许质问的口吻道:“她说什么?” —————— 【作者的话:有人说这本书写的太平淡了,没有冲击点。因此特向各位读者咨询,你们希望之后出现什么样的情节呢?还是保持原样发展?有意见或者建议的,请在书评区留言,年底我会选出几个对我帮助最大的留言,赠予去年出版的有本人亲笔签名长篇小说,至于我是谁。^,^暂时保密好了,等书收到就知道了,此时,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新马甲……】 第131章 直言不讳 “你妈妈说他死有余辜,因为她伤害了你和你爸爸,她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我对蓓蓓这样说。 蓓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许久以后,才仿佛是作为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缓缓开口,说道:“其实那一天,当我从爸爸和妈妈的对话中听到,妈妈讲,阿姨一家人灭口的时候,是我在第一时间报的警,这一点,爸爸都不知道。” “是你报警抓你妈妈的,为什么?”突然间,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却见到,正是周雨菲的前夫。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前夫,已经,早早的来到这里,听我们对话许久了。 蓓蓓见了他的爸爸过来,却是毫不意外,说道:“因为我不想让你为他难过,因为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迟早会被法律制裁,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让我们良心不安呢?” “蓓蓓,你这样实在是太冲动了。”男人说完,就要走过去,习惯性抱起来蓓蓓。 却不想,蓓蓓一手将他的手打开,怒气冲冲地说道:“不用你假惺惺,我知道你一定打心眼儿里恨着我,甚至,把她被抓起来,以及她的死都怪在我的身上,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男人越辩不能,只能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就在这时,传来了不合时宜的笑声,这个笑声的主人竟然是希楼。 我微微一怔,看向希楼,而男人也反应了过来,看着希楼不满地问:“你笑什么?” 我只好向男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告诉他:“不是我女朋友在笑,而是周雨菲。” “为什么?”紧接着提出问题的并不是男人,而是她的女儿蓓蓓。 “因为…”周雨菲此时似乎已经不在意附身希楼会消耗多少的怨力,借着西楼的口,欣慰的笑道:“如果是我前夫报的警,我不理解他是为了什么,但如果是蓓蓓,我猜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我觉得他做得对,我很感动。” 此时的我可以看出,周雨霏说话情感真诚,毫无说谎的痕迹。 “不!你说谎!你这个骗子!”此时的蓓蓓却仿佛是,触及到什么敏感话题,情绪激动的对着我身旁的希楼,睚眦欲裂的嘶吼着。 朝这边看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蓓蓓,不要激动。”就在这个时候,男人抱住了蓓蓓,对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目光:“她,还说了些什么?” 我轻轻地抿了抿嘴,看了看身旁,不再附身希楼的周雨菲,同时开口,转达周雨菲的话:“以前我总天真的以为仇恨是一把利剑,能让我有勇气去披荆斩棘。” 周雨菲的语速变得缓慢了,眼神变得怅惘:“直到后来,我说的是,我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仇恨是一条荆棘,在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说到这里,蓓蓓已经不再用坚强伪装自己,还是捂着嘴像个孩童一样失声痛哭,还是男人,也是,哽咽着说道:“混蛋,你以为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原谅你吗?” 周雨菲却是再次控制住希楼,借希楼之口,竟然是缓缓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你们原谅啊。” 希楼和周雨菲的脸同时露出一抹微笑。 第132章 和解 “什么?”我诧异地看着周雨菲,虽然我其实听清了她说的话。 难道他是想恼羞成怒,想要你凶灵之态面对这父女二人吗? 周雨菲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摇了摇头,对我笑着说道:“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事已至此,原不原谅什么的也无所谓,我看到他们父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到周雨菲这些事的话,我却是心中一路火气,怒极而笑道:“心满意足?你看着你的前夫如此堕落下去,女儿蓓蓓在学校里面遭受到她不应该遭受的来自流言蜚语,你竟然给我说心满意足?” 大概是我的话,话糙理不糙,触动到了,终于给内心的柔弱,周雨菲尽管是张了张嘴,想要下意识的辩驳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她向来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女人。”似乎是听明白了我和周雨菲对话内容,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可惜,也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恨不起来,忘不掉。我曾多少次想要借助外物,去宿醉,去忘记他,可惜,都失败了,我现在才明白,我直到现在,还爱着他。 周雨菲听到她前夫这一些如同表白似的话语,早已是泣不成声。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她已经不属于人世,他在这样留在这里,状况会很糟糕。她要走,就必须要被我渡化,而被我渡化,就必须要满足他的遗愿,她的遗愿,就是,你们能原谅他。” “我知道的,你说过。”:周雨菲的前夫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蓓蓓,蓓蓓率先开口说道:“我们原谅他了。” “嗯?你说什么?”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原谅他了。”蓓蓓这次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万分惊讶的扭过头看向希楼,见希楼也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才终于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 蓓蓓抬头看了看周雨菲的前夫,问道:“爸爸,我们可以给妈妈做些什么事呢?” 我有些意外蓓蓓的转变,不过看到一旁的希楼神情淡然,接着再是转念一想,这种惊讶的心情便是转为了释然——小孩子善变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此时的蓓蓓,应该才是真正蓓蓓该有的样子吧? 周雨菲的前夫爱抚了一下蓓蓓的头发,然后看向我:“有么?” 我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周雨菲:“有吗?” “还真有。”周雨菲笑的很自然,原先脸上的狰狞之色伴随着怨气的逐渐散去,也是缓缓的散去,此时从她的脸上,更多看到的是源于母性那种光辉。 “真有?”我诧异的看着她,心中又是纳闷又是不解,你有什么心愿给我说就好了啊,你前夫和你女儿只是给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于此同时,我心中更是紧张,害怕周雨菲对父女俩说出什么过分要求,让好不容易才融洽的家庭关系再次坠入冰窟,让我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雨菲再次附在了希楼身上,借着希楼之口,缓缓说道…… 第133章 莫非你去过红场 “怎么样?”半个多小时后,我和希楼回到了饮品店,刚刚坐定,外套还来不及脱,希楼就是一脸期待神情的把脸凑了过来,问我道。 我无奈的笑了笑,一面解开外套的袖扣子,一面说:“跟你猜测的一样,那些模糊的记忆的确清晰了几成。” “那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极其模糊也行?”希楼好奇的问:“照理说,你这次渡化的可是凶灵,虽然过程中有惊无险,但难度系数肯定不低。” “的确清晰度增加的挺多。”听到希楼这样说,我先是点了个头,对她的推断表示认可,接着又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这些记忆的面积太大了,要清晰度雨露均沾,平分一下,清晰度的提升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希楼似乎是听出了我口气中有些沮丧的元素,安慰道:“不要丧气,积少成多。” 希楼说到这里时,语气突然一顿,想了想,又说:“对了,你试试再仔细回想回想,看这些模糊的记忆中,有没有颜色特征特别明显的。” “嗯?为什么?”我有些不理解希楼为什么突然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希楼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旋即给我解释道:“颜色是记忆里最准确,且最容易辨别的因素,因为某段记忆中颜色很鲜明,记忆就会自动将其颜色增强以加深这段记忆。如果你记忆里有颜色特别明显的,那这段记忆就是你印象很深,潜意识认为对你很重要的,锁定那段记忆,在通过声音分析和时间轴分析,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听希楼说的头头是道,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这个理论靠谱与否,但我还是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于是,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浏览”起了模糊的记忆,这些记忆犹如打磨的玻璃,纵然比上次清晰了一些,但是玻璃另一面的活动景象还是无法让我想起什么。 “恩?这是?!”我突然皱起眉头。 希楼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忙是开口问道:“找到什么了?!快说说!” “红色。”我闭紧双眼,以至于眼皮都有些酸痛,似乎我下意识的认为,这样把眼睛闭紧,记忆会更清晰一些。 “什么红色,国旗一般的血红色,还是hellokitty一样的粉红色,还是紫红色、火红色?”希楼比我更加着急。 “都不是。”我说道:“锈红色吧,有点像电视里“红场”的主色。”我说。 “这段记忆是多久?声音呢?大概是多久前的记忆?”希楼仿佛连珠炮一样的追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是四五年前的记忆。”我闭着眼睛回答,接着又用双手食指堵住耳朵,这样似乎能把记忆里的声音听的更清晰一些。 “隐隐有马蹄声,噢?”我的声音有些惊讶:“有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飞机,恩?还有枪炮声,然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声音太小,许多细节听不太清,这些都不是很确定我听对了。” 我说完这句,便是把双手食指从耳洞中拔出,却是感觉气氛无比的安静。 又等了半分多钟,我却是没有听到希楼再说话,便是疑惑的问:“希楼,在听吗?” “哦,傻呀,眼睛睁开吧。”希楼仿佛此时才想起来我还闭着眼睛,笑骂了一句。 “哦。”我应了一声,这才睁开眼睛,却见到希楼此时正拿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个不停。 “你在写什么啊?”我好奇的一面问,一面把头偏过去看,却没有看清。 希楼抬起头,第无数次给我投来一个犹如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然后说道:“当然是记录你刚才说的那段记忆的特征了。” 说到这里,希楼又是好奇的看向了我:“你刚才说,这红色很像是俄国红场的那种主色,对吧?” “对啊!电视上看过的,不排除色差。”我点了点头。 “你记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看的关于红场的电视?”希楼又问。 “你这样一问,还真不记得了。”我说到这里,看向希楼,发现希楼笑的狡黠,便是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希楼脸上的狡黠不变:“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去过俄国红场?” “怎么可能!”我开口惊道。 “怎么不可能?”希楼笑着伸出手来,掰着手指说道:“第一,你不记得你在哪次电视上看过红场,却很断定记忆里的颜色和红场主色类似。第二,声音里有马蹄声,有飞机轰鸣声,有枪炮声。其三,如果那个闫先生带你摆脱被黑族追杀,出境出国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其四,你已经记不得的东西,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吧?” 不得不承认,希楼列举的这四点极其具有说服力,但是我隐隐觉得,我的确没有出过国。u看书 .uukans 当然,我的这种“隐隐觉得”也未必靠谱,有太多次,我的这种潜意识直觉出现了偏差,再者,就像希楼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一样,不能肯定的事情,也不可以否定吧。 于是,这一次的我,便是没有急于去反驳希楼的话。 希楼见我此时对她的推测似乎无从反驳,脸上便是浮现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而后,她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满是惊喜的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兴致勃勃的问我:“你有没有听过“记忆宫殿”?” “记忆宫殿?”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希楼:“跟红场有关?” “真是孤陋寡闻!”希楼白了我一眼,然后转而笑道:“不过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是,至少记忆宫殿或许可以帮你更快的恢复某段记忆。” “恩?怎么说?”我一听希楼说这个什么“记忆宫殿”可以帮我更快的恢复记忆,顿时便是来了兴趣。 希楼起身,一面往吧台走,一面说道:“所谓记忆宫殿呢,是西方人的一种利用虚构关联记忆的方法,给记忆排序,然后增强对记忆的读取力。” 我听得云里雾里之时,希楼拿来了她的平板电脑,点开一个带图片的电子书,然后说道:“方法很简单,只要按这步骤……” 也就在希楼想要给我详细说明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却是猛然一变,对我说道:“你先看,我去接个电话。” 谁的电话那么神神秘秘的,还要出去接? 算了,先看看这个所谓的“记忆宫殿”吧。 第134章 记忆宫殿 哪知道一看,我就看入了神。 所谓的“记忆宫殿”记忆法,就是把一个自己极其熟悉的空间场景复制到自己的脑海里,然后设定一个自己在这个空间的游走顺序,接着,把自己想要记住的东西按路径摆在这个虚拟的记忆空间里,这样就很容易记住这些东西。 把这个“记忆宫殿”记忆法的图文介绍看完后,我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就在这时,希楼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把注意力从平板电脑上移开,看向希楼,伸了个懒腰,问道:“谁打的电话啊?” 希楼似乎没有隐瞒我的意思:“我老妈打来的,她又要过来金陵几天,烦死了。” “阿姨要过来?!”我惊讶道:“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苦着个脸?” “好什么好啊,你忘了上次不欢而散的。”希楼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何况上次我们俩还没有确定关系。” 我有些纳闷的看了希楼一眼:“你不是还没给阿姨说我们确定关系的事吗?” “切,你以为你不说她就看不出来?别忘了她是哪方面的专家!”希楼口中发出一声轻笑:“被看穿是分分钟的事。而且以她的性子,看穿以后会立马说出来,然后以一副戳穿者的姿态对我们说——看,我早就说你们会在一起。之类的话,我最受不了这种被人戳穿的感觉了。” “这有什么。”我无所谓的笑道:“大不了先给她说,我和我男朋友吴延去接你,再说你既然躲也躲不掉,又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有什么苦恼的。对了,阿姨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去接她。” “半夜了,不用接,还是公务出访,有人安排她住宿。”希楼一脸苦恼的说道:“不过她最喜欢的是搞突然袭击,一声不响就来我们这里了……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这个记忆宫殿你看的怎么样了。”听到希楼把话题绕回,我兴致勃勃的说道:“这的确是个很有用的记忆方法,如果我上学时学过这些,我就不至于挂那么多科了。” 我说到这里,又是有些苦恼:“但这个记忆宫殿,我想了半天,似乎和恢复我记忆不太有关联啊。”“所以说你没有想象力啊。”希楼笑道:“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啊,算了,你先照我说的做。” 见我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希楼满意的笑道:“闭上眼睛,咱先从构建宫殿开始,你构想一个熟悉的空间,没必要那么大,可以是你的卧室,可以是咱们饮品店,也可以是我那里……” 闭上眼的我却是不禁开口打断了希楼的话:“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哪里?你老家?”希楼好奇的问道。 “都不是。”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像是一个很文艺的办公室,有两个大书柜,墙上都是小幅的油画。” “那兴许是你失忆前熟悉的场景吧,现在你没有恢复记忆,想这些没有意义。”希楼想了想,说道:“你把这个办公室的墙先刷成红场那种锈红色。” 我点了点头,不过很快的我就发现,希楼的这些话,说起来轻巧,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容易分神。 “怎么样?”希楼好奇的问。 我抬起手摆了摆手:“别说话,我很容易分神。” 希楼果然安静了一会,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时间,饮品店内响起了悠扬的古典音乐,我微微皱起眉头,想要睁开眼睛一看究竟,就在这时,一只微热柔软的手放在了我的眼部,旋即耳畔便是传来了希楼的声音:“别睁眼,你继续,这些曲子是莫扎特的,莫扎特的音乐能刺激脑细胞循环,俗称莫扎特效应。” 听希楼说的这般头头是道,我便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在自己的想象里,把这个陌生且又熟悉的“记忆宫殿”粉刷完毕,长长的松了口气。 “搞定了?”希楼问。 我点了点头。 希楼便是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设计进入房间的路径了。” “这没什么路径可设计把,房子不大的。”我说。 “必须得设计,哪怕是沿着左手边的墙绕房间一圈呢。”希楼说。 好吧,可能希楼在这方面的确有经验,于是我便是按照希楼所说,在想象中,沿着墙在这个“房间”里走了一圈。 “走完了吧,记住自己走过的路径。”希楼叮嘱说,见我点头,希楼便是说:“好,那我们进行与书本上不同的内容了。” 听到希楼这样说,我便是更加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把那段带红色的记忆结成一段一段的,或者说是一页一页的画纸,沿着你刚才的路径,一张一张贴到墙上。”希楼说道。 我照着希楼说的试了试,uu看书 .uukansu 很快就摇了摇头:“不行,太难了。” “你可以的,慢慢来,别太急,先贴第一个画面。”希楼说道。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啊,没必要这么急的,改造“记忆宫殿”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何况还是我这样的新手。 于是,伴随着时而激昂,时而悠扬的音乐,我开始耐下性子,闭着双眼,在“刚刚粉刷”过的红墙上,贴着这段记忆的一张张画面。 “你终于来了。”就在我张贴第三张记忆画面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惊讶的转过身,却见是那个“闫先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闫先生,你怎么……”话说到一半,我便是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对啊,我明明是正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怎么会有别人出现。 “你是在梦中,但梦并不是虚无的想象。”闫先生笑着对我说,笑容中有着些许的欣慰:“放下手头的事吧,这样的机会不多,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面对这个闫先生,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想法,点了点头,便是转身想要随他出门。 就在这时,有一个奇异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咕噜咕噜”,似乎是什么水泡的声音。 “闫先生?”我顿住了脚步。 “恩?” “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问。 “奇怪的声音?罢了,那下次再说吧。”闫先生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叹了口气说道。 下一刻,我不受控制的睁开了双眼,思绪也被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第135章 我是在帮你啊 “醒了?”希楼挑了挑眉毛:“你心可够大的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还说梦话。” “我睡了多久?说了什么梦话?”我问。 “睡了俩小时多,梦话说的好像是外星语一样,反正我是没听过。”希楼说到这里,看到我神情怪异,不禁是问道:“你做了什么梦?” 见希楼这样问,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于是把我梦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希楼听。 讲完后,我看着神情无比精彩的希楼,问道:“你说,这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我说不上来,毕竟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都不算奇怪。”希楼说到这里,想到什么似得,又道:“你说你是因为什么声音才醒了过来?是什么样的声音,你能辨别那个声音是来自梦里还是来自其他什么地方么?” 这句话问出口,希楼便是在下一刻摇了摇头:“瞧我问的什么白痴问题,如果这声音来自现实,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我却是也在希楼诧异的目光下摇了摇头:“但是,那个声音可能真的来自现实!” “怎么可能,除非……”希楼话说了一半,面色一变,四下张望。 她的话纵然只说了一半,但是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我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她无法听到的声音,换句话说,就是灵异的声音。 “又来生意了么?”希楼叹了口气,把刚才说的剩下的半句话补充完整。 “嘘。”我四下张望无果,然后突然面色也是一变,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希楼顿时也是意识到了我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顿时安静了下来,面色紧张的看着我。 “声音又来了,在我们停车的方向。”半分钟后,我突然开口,接着便是站起身来。 “你怎么可能把方向辨别的那么清楚,不会有危险吧。”希楼站起身,有些担忧的说道。 自从上次我“背着她”接触了凶灵级别的周雨菲后,她就有些杯弓蛇影了,生怕我再接触什么更危险的鬼物。 我此时并没有回答希楼这句话的意思,这奇怪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一般,吸引着我去一探究竟。 希楼见我有如此异态,大概也明白此时不太适宜对我生气一问究竟,便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紧随我步伐之后,一起走出了饮品店。 饮品店的位置虽好,但是停车却不是很方便,要走出店门后向左手边走约莫一百米,地铁口旁边的商城广场上才能停车。 这也是希楼刚才怀疑我的原因所在了,那么远,周围又那么吵杂,我怎么可能如此确定声音的来源呢? 然而,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而且我很确定我所说的信息是正确的! 然而,这种笃定无比的心情,很快就是烟消云散了。 这种若隐若现的声音,虽然在我向停车广场方向走去的时候越来越明显,但等真正的到了停车广场门口,这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水泡声,却是骤然消失了。 我顿住了脚步,又试图努力的去感应了一下,结果令我颇为失望,那个声音,的确没有了。 我歉意的看向希楼,正想对她说“抱歉,可能是我没睡醒,真的出现了幻听”之类的话的时候,却见到希楼面色陡然一变,从我身边错身而过,向停车场内部走去。 我不明所以,也是连忙跟了过去。 半分钟后,还没待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到希楼暴怒的骂了一句粗口:“卧槽你大爷,我的车!” 很快,我的视线绕过希楼的肩膀,看到了希楼座驾的情况,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一直在反复告诫自己要“修身养性”的希楼,此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车窗的玻璃,被犹如蛛网一般的裂痕布满,车身上,也被喷漆喷上了红色的“slut”。 “我说,你不会是去当小三,被原配寻仇吧?”我觉得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倒不如给希楼开开玩笑,让她心情好过一些。 “你的意思,这些都是岳茹搞得?”希楼冷哼一声,侧过身来,双手叉腰对我反唇相讥。 见希楼竟是连声音都不压低,就这样说出来,我有些紧张的四下望了一眼,见周围并没有来往什么人,便是又压低声音对希楼说道:“你说什么呀,我和岳茹没有那成关系的。uu看书ww.uukanshu.om ” “是层,不是成,瞧你紧张那样,话都说不清楚了。”希楼嗤笑道。 我这才明白希楼也是在跟我开玩笑,松了口气,旋即有些不满的抗议道:“我说咱以后能不能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希楼听到我这么说,却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谁让你这么不合时宜的开玩笑呢,这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是也是我挑选过的,算是跟我有感情的。” “好吧,我错了,咱先解决车的问题。”我自知理亏,便也不再这事上面多做纠缠,坐直了身子四下张望道:“这里是自助停车场,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 “当然去找商场了,笨。”希楼用手指了指路灯上的摄像头,说道。 ……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商场成功的调到了监控录像,商场负责人大概是不愿意承担责任,主动联系认识的片警,这商场附近的片警显然很在意与商场的关系,效率是极其的高,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就说人抓到了。 被带到商场负责人办公室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头发蓬乱,身上却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他纵然被抓到,也是一脸的笑意,显得有恃无恐。 希楼本身就一肚子怒火,看到这男孩这样,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嘭”的猛一拍桌子,质问道:“凭什么把我车子搞成这样,我和你有什么仇怨?!” 那男孩却是丝毫不被希楼的气势所震慑,仍旧是一副古怪的笑意,身子前倾,看了一眼希楼身旁站着的我,故作神秘道:“我是在帮你啊。” 第136章 再次出现的奇怪声音 “你说你是在帮我?”希楼被这个男孩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对呀。”男孩怪异的笑着:“你听过破窗效应和破窗理论吗?” “破窗效应和破窗理论?”希楼怔怔的重复了一句男孩的话,然后说道:“当然听过了,但是这只能说明你的是在拿我的车去应证这些,并不能说明你是在帮我。” 男孩咧嘴一笑,正欲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却是被推开了,我们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却是见走进来的是一位警察,那警察撇了一眼男孩,然后对希楼很是有礼貌的说道:“车主小姐,这位童卫岸的父亲想要见你。” 希楼和我对视一眼,虽然我们俩都不算什么涉世深的人,但也自然是明白这位警察此时说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这个男孩的家长有“私了”的意向。 转念一想,这事说来,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法的确是私了,闹上法庭费时费力费神,因此希楼看了我一眼,见我也是点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向门外走去。 我便也是连忙跟上。 门外站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见我和希楼出来,目光在我和希楼身上打量了一下,便是选定了目标,忙是笑容可掬的对希楼问道:“您是车主吗?” 说着,便是伸出肥厚的手掌,似乎想要礼貌性的与希楼握手。 希楼却是微微将眉毛一蹙,一点也没有与对方握手的意思,只是嘴上极其冷漠的说:“没错,我是。” “哦,呵呵。”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把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又说道:“你好,鄙人童英,犬子将你爱车损坏,是因为他精神有些问题,我意思该赔多少维修费就赔,但不希望这事闹到法院上,也不希望这事闹大,好吗?” “光赔维修费就了事了?”希楼仿佛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眉毛一挑,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娄老板的意思?”显然面前这个童英也不简单,虽然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是显然已经把希楼的底细摸清了。 从单单的三个字“娄老板”就可以应证以上这点。 希楼却仿佛浑然不觉,或者说是公然不惧:“车呢,本身不贵,对我来说只是代步工具,不过既然是代步工具,就有代步工具的说法,不怕童老板笑话,我勉强也算是个生意人,经常用车拉货,或者开车去应酬。当然,这些是虚的,也不说了,但去修车的话,我一下午的生意就这样要耽搁了,甚至如果4s店磨蹭一些,还不知道要耽误后面多少事,童老板既然也是生意人,应该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吧。” 童英目光一凛,看向希楼,正欲再说些什么。 “哈哈,你们都是愚蠢的地位面生物,愚蠢的活在纸面世界,哪里知道这世界根本都是不存在的梦境!”办公室中,传来童卫岸有些癫狂的笑声。 似乎刚刚想好如何应对希楼的童英,听到办公室里的声音,看着办公室虚掩的门,只得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将视线看向希楼,用无比直爽的口吻说:“那除了修车费以外,你开个价。” 希楼陷入了沉默,见到双方陷入了僵持,我便是提出建议:“亲爱的,要不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个月的日平均营业额减去一半。” 我还以为我提出这个建议,希楼会有什么不满,毕竟我不是很擅长谈价,哪知希楼却是干脆的点了点头:“行,就这样吧,童先生意思呢。” 童英给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神情,然后点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签完承诺,互相留了电话,我和希楼便是开着车去了4s店,一来二去,光是修车玻璃就到了晚上,重新喷漆的事情,希楼一听要至少一个星期时间,就跟我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买个贴纸应个急,等之后空闲了,再去专门定制一款饮品店的广告diy在这辆车上。 开车回来的路上,看着希楼正在认真开车的侧脸,我不禁问道:“亲爱的,那个之前谈判的时候,我说那个平均营业额赔偿的方法,你怎么没生气啊。” 希楼用余光撇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怎么,你很希望我生气是怎么的?” “那倒不是,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希楼的话打断了。 “一来呢,在这种事上纠结我真的觉得很没意思,二来呢,孩子疯疯癫癫的,我也不太好意思太狮子大开口。”希楼说道:“其三呢,uu看书.uukansh 自从那些大学军训结束以后到现在这三四天里,我们的营业额直线下滑,如果按平均营业额算,我们也不怎么吃亏,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话虽然这样说……” “恩?”希楼奇怪的看着我。 我给希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 的确,从下午开始,我就能听到的“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又出现了,无比的清晰,仿佛就在我的周围,却是三维环绕音,根本摸不清具体位置。 希楼也是面色一沉:“不会是车子被那疯小子搞出了什么内伤吧?”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希楼的这个说法:“应该不会,不然也解释不了下午我为什么能那么大老远听那么清楚的事情,而且这种声音很立体很奇怪,仔细回味的话,像是某种灵异才能发出的声音。” 我的说法很是笃定,却不知为何,希楼听到了我的这句话以后,神色一僵,表情看起来有些惶恐不安。 “怎么了,你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吗?何况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 希楼摇了摇头:“别问了,你真的确定这个声音是灵异的声音吗?”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说不上与现实的声音有何不同,但是我出于本能,只要细心,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希楼,还是说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希楼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来自灵异的声音,为什么,我也能听得到?” 第137章 灵都 “你也听得到?怎么可能?”我惊异的问。 希楼面色苍白道:“真的,我不可能那这种事情开玩笑。” 希楼没有说谎,从她此时正在颤抖的嘴唇就可以看的出来。 “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像我一样听到的咕噜咕噜的水泡声?”我皱了皱眉,又问。 “对,而且好像有人在说话,等等,我再听听。”希楼轻咬贝齿,似乎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恐惧情绪:“它好像在说,我……在……” 我一脸惊异的看着希楼,难道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被感染通灵体质?再仔细听这个声音,却是的确如同希楼说的一样,仿佛有人在说着样的话,只是,为什么希楼比我听得还要清楚。 “你在哪里?需要我帮助的话,就出来一见,不要装神弄鬼的!”我对着空气说道。 那个声音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继续重复的,混在在气泡中的声音“我……在……我……在”“或许……只是脑电波共鸣,所以我们能听到它的声音,它却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希楼试着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 希楼的这种脑电波共鸣论的说法,在此时的情景下,显然许多地方是解释不通的,我的主观意识也是不信的,但看到此时希楼的惨白面色,也不想让她更加害怕,所以就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应该是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也听到。”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那个声音似乎越来越靠近希楼所说的“脑电波共鸣论”,在有些路段清晰,有些路段模糊,我和希楼纵然大胆,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此时也没有议论的兴趣,好在车子驶入小区附近以后,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便是骤然消失了,直到开到小区停车场,下了车,声音也没有再出现过,这让我清晰的听到了希楼长长吐气的声音。 不过显然希楼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我把她送回家,她却是不愿意让我离开,理由自然是她妈妈明天会过来,害怕她妈妈误会我们俩关系不好。 真是一个牵强的理由。 “我觉得,那个声音,或许跟我的车产生了共鸣,是吧。”希楼是这样说的,显然是在说服自己。 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记忆宫殿的那个梦境也是不知不觉被我们二人抛到了脑后,因为正如希楼所预料的那般,第二天天刚刚亮,门铃就被按响,希楼的妈妈真的来了。 希楼的妈妈倒是没有说出一些令我们尴尬的话,反而想出的极其自然,这让我们半天的相处很是愉快。 希楼开车送她妈妈离开后,我独自看店,生意挺冷清,这让我想起记忆宫殿,说实话,我还挺好奇那个房间外面是什么,所以就试着再次用与昨天同样的方法去催眠自己,可惜结果差强人意,我虽然成功睡着,但没有再从梦中进入那个房间,更不要说见到“闫先生”。 送完母亲的希楼回到店中,我看到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希楼苦恼的点了点头:“我妈妈说晚上要住我那里,我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 “那就不拒绝啊,阿姨难得过来一趟。”我说。 希楼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嘴唇在我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我还想和你过过二人世界呢。” “有的是机会。没事的。”我轻抚希楼的秀发,笑道。 希楼甜甜的一笑,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对了,今天我送我妈去和回来,我都开的是我那辆车。” “对呀,我知道啊。”我点了点头,旋即暗骂自己迟钝,嘴上关切的问道:“怎么,又听到那个怪声音了,是我不好,应该陪你一起的。” “不是,正好相反。”希楼道:“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过了,这让我很不安,我宁愿天天出现,也不愿意突然再出现。” “或许真是共鸣呢,过了那个时间段就没有了。”我说。 “解释不通的。”希楼叹气摇头:“昨晚说那些话,只是因为太过害怕,自我安慰罢了,你应该知道的。” “放心吧,忘掉就好了。”我说,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也说不上更好的方法。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个声音的源头,如果真的想要找我帮忙,u看书 ww.uukanshu.o迟早会露面,这件事迟早会得到解决,却不想,这一晚的梦,却让我醒来以后感觉到无比的错愕。 “无论你之后忘记了什么,都不要忘记你父亲被困住的地方,灵都寂寞斋的后院。”梦境的一开始,闫先生就这样给我说道。 我依旧是那副瘦小的身躯,懵懂的声音:“灵界,那是什么地方呢?” “你爷爷竟是连这个也没有给你说吗?”闫先生看向面前残破的墙,说这句话时,似乎是自言自语:“罢了,我就给你看看吧。” 说着,闫先生的左手微微抬起,轻轻一挥,却见原本斑驳的墙面上,突然像是一个水波电视一般,出现了画面。 映入眼帘的,是顶着灰蒙蒙天色的一座看似凤凰古城那样的小城,小城里面人很多,但是他们大多都在路边,双眼被一块或是红色,或是黑色或是灰色或是白色的布蒙着,有的欢欣跳跃,有的原地跑步,有的挥舞拳头,有的吆喝着、有的大哭不止……反正做什么的都有,像疯子一样。倒不是说这里没有正常人,行人也有,而且睁着眼睛,但是却是对路边的那些“疯子”熟视无睹,这样就显得不正常了。 似乎是为了个解答我心中此时产生的疑惑,闫先生说道:“这里就是灵都了,是一个算是存在,又算是不存在的地方。” “算是存在算是不存在?”似乎被闫先生这么一解释,梦中的我更加迷糊了。 闫先生思索了好一阵,似乎在思索该如何给我解释,好半响才说:“这样吧,你说说这里哪些人正常,哪些人不正常。” 第138章 长话短说 “那些路上走的就很正常啊。”听到闫先生提出的问题,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这样回答说,我甚至有些怀疑闫先生是不是在测试我的智商,难道还会有不同答案吗? 听到我的回答,却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副“早就猜到我会这样回答”的表情,就在那时颇为孩子气的我,仰起脖子挺起头,等待他的夸赞时,却见闫先生摇了摇头,继而说道:“你错了,事实与你的猜测恰恰相反,那些在道路上似有目的而东奔西走的,都不是正常人或者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畴。而那些在道路边蒙着眼睛,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的,才是正常的人。” 听到闫先生的话,梦中这还是幼小的我,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神情又发生了变幻,变得对闫先生刚才所说的话充满了怀疑。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着什么。”闫先生很是慈祥的,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记得许多年前,我的领路人告诉我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和你一样的吃惊,不过当我解释清楚以后,相信你就会恍然大悟了。” 闫先生脸上的笑意和微微的怅惘神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其事。 虽然那时的我还有些不谙世事,但看到闫先生此时的神情后,也是不由自主的一脸正色。 看着我这副模样,闫先生嘴角轻轻一勾,似乎对我此时的表现还算是比较满意,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灵都之所以可以说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是因为这里面的人,都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种意识。” “意识?”我眨着眼睛,还是没有听明白闫先生话里的意思。 “再说简单点吧。”闫先生抬起手,指了指画面:“那些在路旁蒙着眼睛的,都是现实中在做梦的人。之所以与他们比起来,走在路上的人要正常的多,那是因为,那些路人,都是已经丧失了生命的人,哦,就是鬼魂。” 闫先生这么一说,我果然就是恍然大悟了,不过下一刻,更多的问题便是涌入了我的脑海,让我不得不开口问道:“那他们走的那么急,是要去哪里呢?” “他们要去……”闫先生刚刚开口,突然一声“霹雳”雷鸣声从天空传来,似是一道闪电刚刚激射在附近,打破这里原本的寂静。 闫先生听到这一声,面色一沉,语速加快了几分:“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说的话,你要无时无刻的记在心中,无论忘记什么,都不能忘记。” 我连忙点头。 闫先生用手指了指开始微微颤动的画面:“路尽头那个紫色的小楼看到了吗?” 我微眯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那里就是寂寞斋,满足了那里主人的要求,就会进入深院,你父亲就在那里。”闫先生说。 “那要如何才能进去呢?”我问。 “等你实力成熟了,我会在你的梦宫中找你。”闫先生说到这里,却见周围狂风肆起,犹如一只见不着身影的野兽,缓缓向我们逼近过来。 于是,闫先生拿出一柄招魂幡,然后语速又加快了几分:“算了,以后的事也说不准,我给你一个地址,等你想起这段记忆后,就照这个地址去找白先生,他会帮你的。” —作者的话— 突然发现之前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是在帮你啊章节更新错误万分抱歉已经改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跳回去看…… 第139章 白先生在吗? 当闫先生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仿佛一个普通的长辈对晚辈的抚摸,梦境就此苏醒,但一个陌生的地址,也在此时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此时天还未亮,但我已经忍不住坐起身来,一旁的希楼敏锐的感知到了我起身的动静,朦胧间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醒了,做梦了吗?” “嗯,是做了一个梦。”直到说到这里,我的情绪还是很激动的,因为我知道,刚才做的不仅仅是一个梦,但也仅仅是到了这里,我的情绪便很快冷静下来,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希楼的好,毕竟他最近为我的事已经操心够多了,不能凡事都习惯依赖她,再说她的妈妈也好不容易来这一次,我也不忍心破坏她们团圆不是? 于是我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希楼:“梦到一个朋友,或许能帮我很大的忙,我一会儿去找他。” “朋友?”希楼蹙了蹙眉,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又问:“是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 听到希楼这句警惕味儿十足的问题,我不禁失笑出声:“哎哟,当然是男的了,你想哪里去了?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丈母娘,我怎么可能会去见异性朋友?” “那可不一定,你们男人不总喜欢追求刺激吗?”希楼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 虽然她此时还没有完全睡醒,但其战斗力完全不是我能匹敌的,比如她的这句话就说的我无言以对,以致我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把刚才的梦一五一十的说给希楼听,之后再去劝她,先陪好她妈妈,我自己先去探探风? 不过希楼仿佛也是在此时看出了我的为难,只见她摆了摆手,笑道:“你去吧去吧,我没那么小肚心肠,也不会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 一听希楼松口,我忙是搞怪作揖:“万福金安!” …… 我并没有一早就直接赶去那个地址,而是先在手机地图的全景功能查了一下那个地址,当我看到那个地址所展现的画面是一家全国知名的连锁玉器行的时候,不由得是微微一怔,然后便是拨通了那个玉器行的电话。 接通电话的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小女生,这让我不由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希楼的房间,很快我就心想,自己这样的心虚的确不该,毕竟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喂,您好,金玉缘。”这是那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子的第一句话。 “你好,请问白先生在吗?”这是我开门见山的问题。 然而,听到我的问题以后,这个女孩子的反应却是令我有些意外,我本以为电话那头女孩子的答案无非两种,如果闫先生说的这个地址正确,她就会说在或者不在,如果闫先生说的地址不正确或那么多年物是人非白先生已然离去,那这个女孩就会说没有,或是当我打错电话般挂掉电话。 哪知道电话那头沉默了数十秒后,却是传来了那个女孩有些警惕的反问:“你是谁?”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真的是没有白先生这个人,因为我问的不是生意,而导致女孩子的反感了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片刻间便是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恰恰相反,她之所以会这样问,很有可能是因为……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下一刻,我心中终于做了决定,口中回答道:“我是白族吴延,有人让我找白先生帮忙,如果您认识白先生,请务必转告,并约定时间后回拨我这个电话号码。” “哦,好的。”女孩说着,听筒便是响了一声,显然是她扣掉了固定电话,但显然,她有些心神不宁,没有将电话扣好,我甚至听到了她一边走路,一边的喃喃自语:“白族人,怎么会姓吴?” —有奖竞答—— 是啊,黑族人姓黑,白族人为何姓吴?如果白族人姓吴,那这个白先生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答案揭晓前,在评论区猜对的或是答案相近的朋友们,都有机会得到将军送的一份精美礼品,赶快行动吧! 第140章 白先生和魏蓉蓉 疑惑没有持续太多时间,那个女孩的声音便是再次从电话听筒中传来,语气恭敬了几分:“您好,吴先生,白老师说如果您上午的话,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前来就可以了,地址您知道的吧。” “恩,知道,谢谢了。”我松了口气,挂断了电话,至于白族人为何要姓吴这个问题,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了。 九点五十分,我来到了这家“珠光宝气”的玉品店,还未说明来意,便是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女孩子迎面走了过来:“您是吴先生吧,白老师就在楼上等您呢。” 我点了点头,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找白先生的?” 女孩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的天赋。” “天赋?”我不禁再次打量了女孩子一眼,她在我心中不觉有些高深莫测,我不禁试探的问:“是卦算的天赋还是相面的天赋?” 女孩子笑的花枝乱颤:“一来白先生约得是上午十点或下午三点,二来逛这家店的要不就是带着女伴,要不就是女性顾客,三来就算是我认错了人,你也不会知道,在你这里我只有认对的可能性。” 我恍然大悟,又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暗道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她称呼白先生为老师,显然白先生也不会是简单之辈。 “你好,我是魏蓉蓉。”女孩笑起来,露出很有特色的酒窝。 “我是吴延。”我伸出手,与女孩握了握。 这个叫魏蓉蓉的女孩引着我来到楼上,其中一间门上挂着“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纵横千年”木牌上,女孩轻轻敲了敲房门,听见里面有了动静,然后又看了看正在观摩木牌的我,笑着解释道:“就是算命算风水的意思。” “哦。”听魏蓉蓉这样一说,我脸上浮现出恍然神色。 “蓉蓉,又把我与那些江湖算命的混为一谈了?”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魏蓉蓉有些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对我道:“我先去照看生意了,你慢聊。” 说着,逃跑似得的溜下楼去。 门被打开,却见房间内站着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年龄不过三十来岁。 “您是白先生?”我有些诧异的问。 “看样子你很吃惊。”男人笑道。 “年轻的有些过了,让我不得不吃惊。”我说。 的确,十多年前,闫先生让我来找白先生,按理说,白先生应该和闫先生年龄差不多的样子,但面前这个男人,怎么看也比我大不了两三岁。 “进来说罢。”男人笑了笑。 我狐疑的再次看了男人一眼,再一想,就算他不是白先生,而是黑族,也不敢在这大白天对我做些什么吧,便是壮着胆子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走进这个古典的,装修极为将就的房间后,男人这才解释道:“我们这里,每一代家主都被称为白先生,闫叔叔曾给家父说起过你们白族的事情,家父在去年年初去世了,所以这一任的白先生自然就是我了。我猜你应该就是白族那件事以后最后一任族人吧?蓉蓉说是有人让你来找我,我猜也应该是闫叔叔让你在达成某种条件后,来找我们的吧?” 男人说着,从茶几下取出一套茶具泡起茶来,看其动作的熟练以及茶具的高端程度来看,他对于喝茶这方面,还是很讲究的。 他既然能说出这些,那应该就是白先生了吧? “恩,是,魏小姐她……”我见男人说话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避讳,有些担忧他这些话,会不会那个魏蓉蓉也知道?如果连她知道,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因为很显然,魏蓉蓉属于那种没有心机的女孩子,黑族要从她这里为突破口得到些什么信息,似乎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是怕蓉蓉泄密?”白先生一眼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问道。 我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不会的。”白先生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如此的笃定,哪怕这个魏蓉蓉是她的妻子,或者是她的至亲,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泄密的可能性。 于是,我小心的提醒道:“黑族人的手段很龌龊,很不择手段。” 哪里知道,白先生听到我的话以后,却是仰起头来,哈哈一笑,道:“看来吴小弟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努了努嘴,心道你这人很奇怪,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 “她并不是人。”白先生的下一句话却是语出惊人。 我等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我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魂灵的气息,而且我刚才看到她在接待客人。” 白先生似乎有意让我的吃惊继续,说道:“她本身是个很可怜的魂灵,几年前,在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我的一个老朋友请我帮忙,于是我凝聚了一个肉身,让她继续活着与常人无异,我平时也不会控制她,让她灵魂自由,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一种方法中断,因为她丢失的一魂三魄,是我用自己的魂魄弥补的,严格来说,她应该算是我的一具傀儡。所以说,她不会被黑族人利用,这点你尽管放心。” 白先生说的玄之又玄,但是我此时的心却是安定了下来,毕竟说到头来,我本身的经历就是玄之又玄的,所以接受这种事物自然比常人更容易一些。 白先生见我终于接受了他的说法,会心一笑,接着说道:“好了,说说你的事吧,闫叔叔虽然给家父交待过,你如果有一天找上门来,我们白家会务必帮忙,但具体也没有交待是什么事情,而且闫先生见首不见尾的,uu看书 .uukanshu我也没办法去联系他询问。” 说着,白先生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道了一声谢,微微呡了一口,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去灵都。” 白先生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显然涵养很好,惊讶之色很快消失,也呡了一口自己茶杯的茶水,然后挑了挑眉:“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有。”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父亲被困在了那里。” 白先生闻言,微微皱眉,面露难色。 我连忙又道:“我不会让您白帮忙的,只是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样的酬劳。” 白先生笑着摆了摆手:“你误会了,闫家与我们家是世交,开启灵都之门虽然麻烦,但也不算困难,哪有要报酬的道理,实在是因为……” 白先生的话语顿住,思索许久似乎是在整理语言,而后说道:“你实力太弱了,过去走不了几步路,魂魄就会紊乱,变成幽魂一缕的。” 竟然是这个原因?我想了想,叹了口气,的确是自己太心急了,毕竟灵都对我来说太多的未知。 “是我唐突了。”我对白先生拱了拱手,就要起身离去。 白先生却是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就这一件事吗?你最近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不需要我的帮忙吗?” ——魏蓉蓉是谁?是我旧作中的主角,旧作也在腾讯,名叫《见鬼日记之鬼缠身》,作者玄铭。这是我第一个灵异长篇,也是我很满意,也很遗憾后期故事没有铺展开的作品,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看看—— 第141章 灵介 我愣了愣,思索了片刻,便是将最近几天听到的奇怪声响的原委讲给了白先生听。 而白先生也是很安静的倾听,并没有在中途打断我。 直到我将事情全部讲完,白先生才开口问道:“你知道灵介吗?” 我茫然摇头。 白先生笑了笑,指了指茶几上的两个茶杯,一个里面有茶水,一个没有:“按照我们的称呼,这两个该怎么称呼?”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明白白先生提出的具体问题是什么。 “装着茶水的,是不是被称为这杯茶?”见我点头,白先生又道:“没有装茶水的,是不是被称为这茶杯?” 我又点头。 “那,这是为什么呢?”白先生笑着问。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脑中隐隐有一种想法,但是却很难组织语言去表达出来。 “这些和灵介什么的有什么关联吗?”我苦思无果,只得这样绕开来问。 “嗯。”白先生无视了我似乎这样问会有些失礼,有些自说自话的点头解释道:“称呼不同,是因为当时的作用不同,对吗?装满了茶水,它的作用就是喝茶,所以就是以茶为主。而空着的时候,它的作用是个杯子,种类是茶杯。哦,原谅我语言组织能力不行,但是基本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白先生歉意的笑了笑,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生硬,见我点头,他继续说:“你的某件物品,在作用是承载灵力的时候,就被称为灵介了,而其他时候,则称为普通的原本名称。” 我似乎听明白了些许,眼睛不由瞪大:“您的意思是,我女朋友的车就是灵介?” “不一定,或许是你加上你女朋友再加上那辆车,才组成完整的一个灵介,这个就像……就像是一台台式电脑,分开则是显示器、机箱、键盘鼠标,组合起来才算是电脑,一般的灵介都是由多物品偶然组合而成的。”白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又问我:“你真的对这些不太了解。”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白先生显然不太擅长形容,这个关于电脑的例子比之前茶水茶杯的要贴切的多了,也或许,他说的茶水茶杯的例子,是想说茶加水加杯子,才会被称为这杯茶吧。 “您主要是在研究这种灵异事务的吗?”我似乎问出了一个很是愚蠢的问题。 “灵异这个词不贴切,我觉得用玄学来说更好,因为这是一种很高深莫测的知识体系。”白先生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然后又拿出一面折叠镜子,又从抽屉中拿出一枚硬币,白弄起来。 我不知道白先生在忙什么,但显然影响不到我们之间的沟通:“像这种偶然产生灵介的灵异……玄学现象多吗?” “这无法确定的,因为正常人会把灵介现象当成是幻觉,不会把其当作一种必然出现的现象,而灵介又是偶尔出现的,所以不被普通人所重视很正常。”白先生摊了摊手,这样给我解释道。 听到白先生的解释,我非但没有恍然大悟,反而更加的疑惑:“可是我听见的声音,应该不是偶尔出现的,至少出现过三次。” “可你女朋友只听到过一次,不是吗?”白先生笑着说:“再说你本来就是通灵体质,这些声音在你这里持续的时间长些没有什么意外吧。” “这么说,我的女朋友很难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了,我就算听到,也直接无视就好了,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是吗?”我问。 白先生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白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与我眼神对视:“我一开始就说了,你遇到了麻烦,因为缠住你的灵音,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个!” “怎么确定?”我有些不相信白先生的说辞,问道。 白先生笑着把手上的小镜子平放在茶几上,然后把硬币放在镜面正中,接着,把蜡烛点燃,放在硬币上。 “你仔细观察火焰试试。”白先生指了指蜡烛火焰。 我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火焰。 突然,一种恶心反胃的异样感觉涌了上来。 …… “所以,那个人说,你因为体制特殊,在灵介产生后,便是吸引了许多的灵音?”半个多小时后,我回到店内,与希楼讲了我和白先生见面后的事情,希楼如此问道。 “嗯哼~”我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怎么想呢?” 相对于白先生,我似乎更愿意相信希楼的判断。uu看书 .uukanshu “你问我,我怎么回答?你应该问白先生,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希楼说道:“毕竟你身体很难受。” “当时在白先生那里最后那一下子让我太难受了,浑浑噩噩就忘了问了,反正他长期都在那,有什么问题我再问他就好了。”我笑着拍了拍希楼的肩膀:“再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希楼仿佛早就猜到我会这样说一般,很是无聊的鼓了鼓嘴:“随你吧,反正只要我不再听到这种声音就好。” 我想象也是,便是点了点头,对希楼道:“行,我去洗把脸,你先看店,等一会我轮班,你安心码子。” 进入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水,就往脸上泼,虽然在白先生那里的不适感,回到饮品店的时候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我总觉得,洗把凉水脸会更好一些。 嗯?这水流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微微皱起眉头,难道是要停水了?还是水管堵塞了?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此时的声音,无比的耳熟,跟我昨天和希楼听到的那个所谓的“灵音”不是一样的吗? 我猛然抬起头来,不管睫毛上还滴落水滴模糊着视线,看向镜子。 镜子上,茫茫一片的水渍。 镜子上怎么会有水呢?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抹去玻璃上的水渍。 突然! 一张惨白的人脸,不,应该说是巨大的人脸,占据着整个镜面,两眼铮亮的望着我:“快,快来帮帮我,我在华梓园等你!” 第142章 突然出现的无面男 “喂!非要今天去吗?”我要来希楼的车钥匙时,给她解释我刚才看到的事情,她这样说。 “这事早点解决,我们也早些轻松,不是吗?”我摸了摸追出店门的希楼,温柔无比的笑道。 “可我今天真的有事,不能陪你……”希楼鼓着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我知道希楼在担心什么,笑着宽慰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最近我的实力也有了一些进步,不是吗?” 看希楼撇了撇嘴的模样,一定原本是出于本能,想要说一些嘲讽我的话,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说道:“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希楼一定是体谅我,所以不愿意到这个时候还打击我的自信。 她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虽然家庭出身不凡,却没有任何大小姐的娇惯脾气,虽然平时看着嘴挺毒的,但是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就像平时总念叨着我这么大个男人不去考驾照,总让女人开车云云,但是希楼却是不声不响的在昨天,通过她妈妈帮我办了一张。 话归正题,华梓园是宣武湖公园,大半年前,我曾在这里遇到过一个叫苏果果的小女鬼,虽然没有帮她做什么,但是却是渐渐开启了因果,为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渡鬼师拉开了序幕,所以在此来到这里,我多少有些怅惘的。 进入宣武湖公园,找到华梓园,才发现这里正在装修,好在最近阴雨绵绵,警戒线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在施工,显然是因雨停了工。 看了看四周没人后,我转过警戒线,向里面走去,要施工的是通往华梓亭的小路,那里显然是有坍塌的,我张望了好半天,终于确定不能冒险从小路走,不然若是再出现坍塌,我掉到深坑里,此时估摸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于是我只好从路旁的小树林向着亭子方向走去。 此时已是晚秋,金陵的秋总比别的地方来的早些,黄叶已铺满草地,走起来咔吱作响。 顺着方向向小树林深处走,直到原本就是阴霾的天使这里光线更加昏暗,配合着周围的安静,我才意识到此时自己大概已经走到了小树林的最深处,我突然敏锐的觉察到轻微的呼吸声。 我猛然回头,空寂的小树林仍是那副空寂的模样,别说是人了,连个小动物都没有。 难道是错觉? 我这样想着,转过身来打算继续走,突然,一道身影近在咫尺的倒挂下来,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副惨白的脸,说是脸,其实不太贴切,因为这张脸上除了一对黑洞洞的眼眶,别无他物。 “啊!”我被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现在想来,万幸我跌坐的地方没有什么被砍断的树干,不然我就真的是“菊花残,满地伤”了。 直到跌坐在地上,我才看得清楚,刚才吓我一跳的,不是灵魂,而是一个有真实气息的人,只是,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倒挂在一个树干上,戴着一副天空之城里“无面男”的面具,又是突然出现倒挂形象,才是会把我吓了一跳的。 心中不得不感慨,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仔细一想 “你是什么人?!”面具下,发出这样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即将到来万圣节的关系,所以才会有少年这般打扮,只是,这个面具下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喂,跟你说话呢!哦!该死!”想来这个面具有些劣质,看来也是很不透气的,面具男说完这句,便是跳下树来,把面具一把从脸上拽下,顺便抹了抹嘴。 “是你?!”我不禁瞪大了双眼,面前这个头发缭乱的男孩,不正是才搞花希楼爱车的那个混小子吗? “喂!我问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叫童卫岸男孩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又严厉了几分。 我一听,嘿,这小子还真是没教养啊,划花我们的车子还没找你细究,还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于是,我也是没好气的说道:“你才划了我们的车,对我这点尊重都没有?看来真的不应该私了!” “我是问,你来这里做什么?!”童卫岸已经有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姿态。 我这才想到面前这位少年好像有什么精神疾病,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把我给咔嚓了,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脊背发寒。 不低,u看书 ww.uanshu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示弱! 我这样想着,气势便是提高了几分,反问童卫岸道:“这里是公园,我来这里能做什么?倒是你,问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童卫岸果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这样强势,一时间竟是愣了愣,然后有些结巴道:“我……我也是随便溜溜,拍拍照。” 这回答倒是合情合理。 恩?不对,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会有问题,但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回答出这样毫无问题的话,那就有些古怪了。 再看他有些躲闪的目光,我知道,他似乎在这里另有目的!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着看到了什么,被指引到这里了?”我试探性的问。 我此时只是下意识的在想,既然灵介连希楼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影响,那这个可能无意间构成这个灵介的童卫岸,也不是没有可能。 童卫岸听到我这句话,情绪却是异常的激动:“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指引我来这里!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知道!” 看到此时如此失态的他,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刚才的判断。 于是,我咬咬牙,微微后退了半步,手也伸入了口袋,握住了随身小弹簧刀,抬头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确定,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指引你来这个地方找她吗?” “你……你到底是谁?!”童卫岸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的问。 我笑的轻松了起来:“你应该是听到过的,是吧?” 第143章 水上的人脸 “你是个疯子,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童卫岸说着,便是神情慌张,与我错身而走。 我越来越觉得童卫岸很有问题,可惜在华梓园绕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那,那个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诡异声音,和突然出现在镜子上的面孔,又是要向我说明什么呢? …… 回到店中,希楼看我神情凝重,特地为我调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坐在我面前,有些担忧道:“你现在也算是很有渡鬼师的工作经验了,但我还很少见过你会这么心情沉重的。” 我耸了耸肩,叹了口气:“以前都是鬼魂直接找上我,说出他们的遗愿和要求,针对他们的要求我去想办法,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对方总是一惊一乍的吓唬我,约我去华梓园,我也没有见到那个委托者。” 希楼叹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帮上你,我妈这次来金陵,其实是和我爸在赌气的。” 我一听原来有这层关系,也是理解的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怪你,本身这就是我的事情。” “哎。”我的话似乎没有让希楼改变什么想法,听到我的话,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必要分那么清楚的,以后能一起解决的,就一起解决吧。” 我点了点头,把咖啡喝了一个干净,然后想起去华梓园是因为在饮品店的卫生间里看到的异样,那……我再去卫生间里,会不会再得到什么呢? 纵然,那里真的很恐怖。 大概,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就不会觉得恐怖了吧。 我还是没有给希楼说我的真实意图,而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希楼柔软的秀发:“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我有点强迫型思维,怕如果像平时一样,说自己是“去一趟洗手间”,会让希楼发现我的真实目的,实则,我这样反常的言语,反而会引起希楼的怀疑吧。 希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却是并未直接揭穿我的行为,而是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我再次走入洗手间,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说道:“出来吧。” 洗手间里无比安静,就仿佛之前在这个洗手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但我心里明白,那一切,都不是幻觉。 于是,我把洗手间的灯关上,又把窗帘拉上,洗手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想了想,遂又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然后说道:“你再不出现,我就不接受你的委托了。” 仍然安静无比。 难道?真的只是偶然现象,只是因为我是通灵体质,所以偶然的机率更大一些? 我的心此时有些动摇,纵然我的潜意识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说法。 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水龙头冒出的水开始如烧开般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马桶水箱里的水开始外溢,很快就泛出在了地板上,接着也是“咕噜咕噜”泛起气泡。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想一股恶心的感觉传遍全身,让我浑身乏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摇摇晃晃的扶住洗手台,却见此时,地上的、洗手池中的水面,浮现出了数十个一模一样的人脸,用一种带着气泡辅音的机械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种令我无比恶心和乏力的灵力,是之前的周雨菲都不曾给予过我的压力,更诡异的是,我小腹的疤蛇和口袋里的“怨魂珠”竟是毫无反应,似乎丝毫没察觉到我所遇到的危机。 可恶!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黑族人在搞鬼! 我咬了咬牙,伸手就要掏出“怨魂珠”,强行激发其中的力量。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板上、洗手池里那些以水渍所浮现出来的人脸,齐齐开口,嘴巴大的能咧开到耳后根,仿佛不是一个人类的脸,接着,幽怨的哭声齐齐从它们的口中传出。 顿时,我浑身的力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抽空,竟是毫无征兆。 我有些绝望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把放在洗手池旁边的不锈钢盆子“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在我摔倒后不到两秒的时间,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希楼很是着急的蹲下身,一面扶着我,一面说道:“早就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你一个人去扛。” 原来,希楼可能一直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我。 异变渐渐消失,疤蛇后知后觉的舞动了起来,我身体刚才突然消失的力气,正点点滴滴的恢复了。 “再见到我儿子时,告诉他……告诉他……”这是水面人脸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呃,应该说是最后半句话。 希楼显然也能看到这个异样,听到这个声音,待把我扶到沙发上,等我脸上明显恢复了血色,希楼缓缓开口问道:“你见过她的儿子?” “她儿子?”我嗤之以鼻的笑了笑,uu看书ww.uukans 摇了摇头:“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见……” 话说到一半,我终于是意识到什么一般,面色诧异的看向希楼,希楼大概也明白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点了点头,开口与我异口同声道:“童卫岸!” 于是,半个小时后,我和希楼开着车来到龙源小区。 “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希楼问。 “不用,之前是我大意了,不过去他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吧。”我说。 希楼给我翻了个白眼:“然而事实总在人的意料之外。” 我想一想,此时自己的确也不值得继续在执拗下去,只好点了点头:“行,我先下车,你去停车,我们一起去。” 希楼闻言,竟是像个孩子一般,露出开怀的笑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世间诸多巧合,我还没等来去停车的希楼,便看到童英着一辆黑色奥迪,从小区门口缓缓驶入。 我连忙对着车子招了招手,跑了过去。 童英缓缓的停住了车,摇下车窗,仔细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终于想起我是谁一般,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然后说道:“今天有个客户要见,很忙,我昨天给娄老板留过名片,你要不晚上打,我到时候给你们赔偿?” “不不不。”我见童英误会了我的来意,而且仿佛真的急匆匆的要回去办什么事一般,连忙摇头加摆手,接着说道:“童老板,我不是来要赔偿的,是想要见一见您儿子童卫岸。” 童英听到我的话,面色阴寒起来。 第144章 意外?他杀? 我知道童英的这个反应极其反常,于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童英。 “我记得我们签署过,私了和解,你们放弃起诉他,而且你们就算起诉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他有正规医疗机构出具的精神疾病鉴定,如果你们改变了主意,是非常不明智的。”童英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紧张。 我微微笑了笑:“我们当然不会改变这样的主意了,只是觉得他的一些言论很有意思,想要找他聊聊天。” 我想了想,这样的理由似乎还缺乏一些说服性,于是又补充道:“我女朋友也是个作家。” 童英还是一脸怀疑的打量着我,好一会才说:“明白了,想要获取一些素材对吧,这点找他倒也合适,也谢谢你们对他的认可,他看过许多科幻类的书籍。不过,他现在不住在这里。” “恩?可以问一问原因吗?”我追问道。 童英脸上露出一抹充满无奈的苦笑:“他有精神疾病倾向,我怎么敢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把他安排在了我一个亲戚闲置的房子里,请了两名私人精神医生陪着,白天他不喜欢在家里待,这个点我也不太清楚他去哪里了。” “您亲戚,平时只有您和您儿子两人吗?”我问。 童英皱了皱眉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我的妻子,童卫岸的母亲吗?” 见我点头,童英十分坦然的说道:“我妻子已经去世了,不过卫岸得病前真的是个好孩子。” “冒昧的问一下。”这时,希楼显然停了车,走了过来,也明显听到了我们俩刚才部分的话:“卫岸得病,是不是与您夫人的去世有关?” 童英想了想,却是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道:“这点我无法下结论,事实上,医院也没有给出结论。” 童英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因为这孩子自从上高中起,就很爱看一些科幻类书籍,尤其是未被证明的科幻理论,当时我和我妻子只是觉得他有这方面的爱好,而且他平时也是品学兼优,我们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妻子去世以后,他开始有了变化,开始沉迷与这些科幻理论中。负责鉴定的精神专家说,并不排除他在我妻子出事前就有妄想症倾向的可能性,只是那个时候潜藏在理智思维之下,而我妻子的去世,或许会产生某种契机,与他的某种理论成立,导致这种病被激发。” “那现在的病情没有得到控制吗?”希楼问。 “若是有控制,也不会去弄坏你们的车了吧。”童英笑了笑,我只从这个父亲的笑意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抱歉。”我和希楼此时除了说抱歉,又还能说什么呢? “没事,我还有个会,得赶紧去拿资料了。”童英说道。 “好的,打扰了。”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希楼拦住了正在上摇的车窗:“童先生,请等一等!” 童英有些不耐:“我一会给你发个地址,你如果真想和他聊,就在那等一下他。” “我是想再冒昧问一句,您夫人怎么去世的。”希楼说道:“当然,若不方便说,就算了。” “是个意外。”童英倒是没有避讳的说道:“溺死在了宣武湖公园的湖水里。” 我和希楼浑身一震,对视时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希楼的震惊要比我震惊的时间要长很多。这是极其不合理的,因为希楼比我聪明,遇事比我稳重。 于是,等再次坐上希楼的车以后,我问道:“你怎么了?” 希楼想了想,说道:“童英刚才说谎了,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嘴唇,目光也有些躲闪。” “你指的是哪句?”我不禁问道。 “最后一句。”希楼说。 我脸上再次浮现出震惊神情,好半天,才是咽了口口水,道:“那你的意思,她的死不是意外?” 对于希楼的判断,我从未怀疑过,毕竟她的妈妈是那样一个权威人物。 “是他杀!”希楼斩钉截铁的说。 对于希楼这一句判断,我却是不敢苟同:“自杀也有可能啊。” 希楼却是笃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如果是自杀,他不会说成是意外,虽然自杀可能会有什么家庭不睦的丢人理由,但是意外可能会涉及到更多的追问。” 我想了想,突然又觉得脊背发寒:“难道说,他杀了他的妻子,然后他的儿子目睹了这一切,被刺激到了,或者是被他服用了什么药物,亦或者是装傻来保护自己。” 的确,如果是他杀的话,我的这一个推论是最合情合理的。 希楼显然也比较赞同的我这个推论,不过他却是没有急切去下定论,uu看书 . 而是说道:“先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童卫岸吧,童英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了,显然他不害怕童英说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心想也不一定,童英万一给的是一个错误的地址,我们就算等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显然是我多虑了,我们在那个地址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外出游玩归来的童卫岸。 童英显然也给那两个私人精神病医生打过招呼,那两个跟在童卫岸身后的精神病医生看到我和希楼以后,竟是就此止步,站在垃圾桶旁抽烟聊起天来。 童卫岸见到我我希楼,面色一变,转身就想跑,希楼快步拦在了童卫岸面前,我也很快赶了过来:“你别忙着走。” “还有什么事?!”童卫岸不耐烦的双手叉腰。 “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和你聊聊你的那些科学理论的。”我说。 童卫岸不屑一顾,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懂什么。” “不知道你所了解的科学理论里,有没有灵异的学说?”我说。 我说这句话,其实是路上和希楼讨论并且排练过的,主要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吸引这个男孩的吸引而已。 哪里知道,童卫岸听到我这句话,却是面色诧异的望着我,许久才是反问:“你相信灵异?” 我刚想回答,看到童卫岸的反应,却是突然发觉事情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有灵异的经历吗?” 童卫岸的双眼瞪得更大,好半天的时间,才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第145章 问询 “灵异经历么?”童卫岸眼神微微低垂,沉凝了片刻后,却是用一种有些不确定的口吻道:“不知道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算不算?” 大概是因为他极其不确定的缘故,也或者大概是因为他有什么别的令他心虚的原因,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童卫岸的声音越来越低,相伴的是他渐渐低下的脑袋。 此时的他,与刚刚被警察带到我们面前时的猖狂模样判若两人。 于是,此时的我心中有了些许定数,开口问道:“那个声音,并不莫名其妙,是吗?甚至对你来说,很熟悉,是吗?那个声音,是你妈妈的声音,是吗?” 我的连续三个“是吗”,把面前的男孩问的是面色惨白,倒退数步。 “你,你怎么知道那些的,他们告诉你的,对不对?!”童卫岸咬牙切齿,双目泛红的瞪视着我,像是数十年前武侠片里常见的杀复仇人相见时的眼神一般。 “我……” 还未等我摇头解释些什么,童卫岸却是自己先摇了摇头,用颤抖不止的嘴唇张合,将片刻前自己的猜测推翻:“不……不可能的……我谁都没有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难道是“转世者”?” “我是一个拥有通灵体质的人,你的妈妈似乎找到了我,却没有给我足够的线索,所以我找到了你,你也不想再被这种莫名奇妙的声音所侵扰了,不是吗?”我一口气,终于把我之前想要对童卫岸说的话,叠加在一起说了出来。 童卫岸不愧是陷入那些“科幻理论”直至癫狂的人,对于我说的话,他的接受要比正常人来的快一些,只是低下头去,看着褐红色的地板砖沉思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便是再次抬起头,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你想怎么做?” 听他这么问,我暗暗松了口气,于是问道:“你母亲是做什么的,我每次听到她的声音,都带有不少的水声,她每次显形,也都跟水有关。” 虽然第一次听见奇怪的声音的时候,周围并没有水,但第一次的时候,希楼并没有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而第二次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也就是从4s电往回赶的时候,是正在路过不远处的长江。 听我这么一说,童卫岸原本就十分紧张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我的脸上,若是我对微表情的掌握没错,他对我更加信任了几分。 不过不巧的是,我问出的这个问题,似乎恰好的勾起了他一段极其令他不满的回忆,他转身就要从我和希楼之间无疑产生的空档逃脱出去,口中在同时也是振振有词道:“我妈以前是南大有名的才女,许多事情都做过,关于水的也不少,做过水车,做过大学生游泳运动员,还做过南水北调的民意调研员,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看着男孩此时明显躲避的眼神和及其不耐烦的言语,我知道此时若是强留他,想来他也不会去配合。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不错的主意出现了。 第146章 打开话匣 “等等。”望着童卫岸的背影,我开口叫道,同时伸出手来,制止了想要上前拦住他的希楼。 “还有什么事吗?”童卫岸办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显然不耐且夹杂着些许心虚的神情。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刚才说的“转世者”是什么?”我问出口以后,像是做出某种解释一般,瞥了希楼一眼:“她是幻想类作家,对这些很感兴趣。” 希楼在童卫岸有些失神的时候,悄悄瞪我一眼,仿佛在说,如果再拿我当挡箭牌,我就要你好看。 不过显然,我问的这句话,显然是有一定的作用,虽然童卫岸此时仍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但是我却捕捉到他眼中一丝难以被人察觉到的得意和兴奋。 下一刻,只见童卫岸微微的耸了耸肩膀,回答我说道:“是rb东京大学一个教授新发表的理论,不过认可度并不高。” “哦?”我看到我的话让童卫岸果然有打开话匣子的效果,不由心中一喜,神情上却依然是淡定如常:“愿闻其详。” 果然,童卫岸转过身来,看着我和希楼:“那个rb教授的名字太绕口,反正是什么下的,我也没记太清楚,他发表论文提到,人类的记忆如同佛家所讲的轮回转世差不多,是有一个倒金字塔形状的继承,先人的记忆会传承进子女的潜意识里,先人的遗志也会因此遗传,不过大部分后人的感知并不明显,甚至只是偶尔做上几个稀奇古怪,随机不同比例的梦,或者到某个地方、做某件事情会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而已。不过有一种人,体会先人记忆和遗志会更加清晰和明确,甚至会得到几十代以上先人的记忆,这种人,便被他称之为是转世者。” 我和希楼此时的脸上纷纷都是浮现出一抹的惊讶神情,我的惊讶,或是惊讶童卫岸的侃侃而谈。而希楼的惊讶,大概则是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素材。 “那你相信这种理论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童卫岸打开挎包,从中掏出一个浅紫色的运动杯,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水,然后拧上杯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不相信,他的这个理论漏洞太多,缺乏一定的证据支撑,我也没见过他所说的转世者,所以刚刚才对你有此一问。” 我点了点头,刚想开口继续与他讨论,试着循序渐进的把转世传承引到他的父母身上,试试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妈妈是怎么死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童卫岸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见他猛然扔到手中的水杯,疯了一般的向那两个正在叼着烟聊天的私人精神病医生去。 我蹲下身去,看到躺在地上的浅紫色运动杯被摔出一道不深不浅,不影响使用却影响美观的裂痕,而那裂痕下,杯子中的水,隐隐透露的女人面孔,十分无奈的说道:“你这次可是帮了倒忙了,你可真的是把他吓坏了。” 水中女人的面孔应该是听到我的话了的,露出了几分无奈的表情,然后,杯中便是隐隐传来了她带有水泡声的声音:“可能……这就是……关心则乱吧……做……母亲……以后,总是……没有耐心。” 我点了点头,旋即看了看杯中的人脸,似乎持续力还不错,便是索性直入主题,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第147章 2进宫 很明显,我问出的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那水杯中女人的脸沉默许久,才是再次缓缓开口回答说道:“那一天,我和卫岸在宣武湖边上大吵了一架,他赌气离开,我则是一不留神掉到了水里,原本我水性不错的,不过大概是那句“淹死会水的”老话说的不错,我在落水时正好磕到了脑袋,所以就那样溺水了。大概这孩子是觉得我的意外和他有着不少的联系,所以才一直处于自责之中。” “意外?”我惊愕的看了希楼一眼,却是没想到这次希楼猜错了,童卫岸的妈妈,真的是死于意外。 “确定这事和童英没有任何关系?我还以为是他……”我苦笑着问,不过想到鬼魂很难对渡鬼师撒谎,所以这话只问出一半便是止住了。 “真的没……有。”女人的脸微微一怔,然后回答。 我又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于是问道:“那你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呢?方不方便给我细说一下?” “这事情……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女人的脸悠悠的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哪知接下来的话还没有继续开始往下说的机会,杯子中的水开始微微沸腾了起来,紧接着,女人的脸也随之逐渐模糊起来,而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报……告书……告……” 女人的声音终究是没有说清,我仅仅也是听清了一开始的“报告书”三个字,还不确保自己听到的,是不是正确的。 “看我干什么?想笑话我猜错了?我可没有打包票,再说,当时你也同意我的说法的。”希楼对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某位哲人说过,不讲理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女人的特权,这一点在希楼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应证。 于是,我只好是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想问问你,你说这童卫岸的妈怎么跟其他鬼魂不一样,而且这次话又说了一半就消失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希楼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道:“你好久没查族典了,兴许打开之后会看到新的信息也未可知,至于她话只说一半,猜都猜得到,肯定是能以水去显型的不是她的真实灵体,所以不能持续太长时间,而她的真实灵体,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困,而无法挣脱出来。” “希楼,还是你厉害。”我憨憨笑道。 的确,我铺垫那么多问题,只是为了夸她这么一句,毕竟我担心她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不开心。 希楼不屑的冷哼一声,却是并没有成功掩盖住眼角的得意神情:“别就知道溜须拍马了,我们赶紧回去查查你的宝贝族典吧。” 于是,我和希楼再次马不停蹄的开车往回赶,可能注定今天就是一个劳碌的命,车刚刚驶回市区,希楼的手机铃声便是紧促的响起。 希楼微微皱眉,空出左手按了一下蓝牙耳机的接通按键。 “喂,您好。哦,童先生啊,有什么事吗?”希楼问完这一句后,电话那头仿佛是说了一些什么,让希楼是眉头越蹙越紧,大概又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希楼终于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童先生,我们如同之前与您见面时说的一样,只是和您儿子讨论了一些幻想科学家们的理论,我着重向他请教了rb东京大学教授的转世者理论,并未说及其他话题去刺激他,他的表现除了一开始有些抵触外,后头都与我们侃侃而谈,这一点,小区的摄像头应该可以证明。至于您高薪聘请的两位私人医生说些什么,我只能呵呵而笑,想要保住工作而推卸责任,不正是医生最擅长的事了吗?好,您把他现在地址发给我,然后这事您就不操心了,完事后给您回电话。好的,再见。” 又伸出左手挂断了蓝牙耳机的通话,希楼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愁容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见希楼此状,我不禁问道:“童英打来的?发生了什么事?童卫岸出事了?” “也不算出事。”希楼悠悠叹息一口,对我说道:“他刚才给那两个心理医生说心情不好,想去先锋书店看书,路上的时候,骗开那两个私人医生,上了一辆出租,二十分钟以后,童英就收到xg区某街道派出所的电话,说他拿着砖头在春杏葡萄园里朝池塘里不住的扔,被抓起来了。” 希楼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子也是行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果然并没有向我们家的方向驶去,u看书 .uukanshu 而是打了一个右转向,向西面而去。 “那他要是真调摄像头怎么办,毕竟我们又不知道他和那两个私人医生的信任程度如何。”我提醒般的对希楼说道:“毕竟,如果单从视频上来看,我们的确惹怒了童卫岸。一开始就围堵他,后面甚至让他把手上杯子都扔掉了。” 希楼听到我的话,却是嫣然一笑,道:“放心,那里没有摄像头的。而且童英在之前和我们碰面以后,就飞到羊城去了,管不过来的。” “所以?”我听出希楼话未说完,便是又问。 “所以我们就抓紧时间,把事情搞定,这样他就算赶回来也没话可说。”希楼对我说道。 于是,希楼和我就真的开车去了xg区的那个街道派出所。 事情很顺利,希楼垫钱掏了一些赔偿金,签了几个字,就是把童卫岸从派出所里接了出来,按理说,像这种性质的精神病保释,是需要监护人或者是能提供相关证明的相关机构才可以的,但是希楼却并没有经过这么严格的手续,想来如果不是希楼暗暗动用了家中的关系,那就应该是童英方面开了绿灯。 “嘿,谢谢你们帮我保释。”当事人童卫岸似乎心情很好,没事人一般的对我们笑道。 希楼没好气的说道:“不用谢,这些钱你爸得加上修车费和经营损失一起给我的。” “你女朋友真不会聊天。”童卫岸对我说道。 “知道就好。”我说:“不要废话了,为什么朝人家池塘里扔石头,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莫非又在实验什么新奇的理论?” 第148章 柳暗花明又1村 “当然不是。”童卫岸翻脸比翻书还快,听到我这样一问,面色一凛,道:“那个女人,我走到哪里都跟着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生活在撒哈拉沙漠。” “这种事情总要解决的,不是吗?”我再次试图说服童卫岸:“你现在如果不想再被你母亲骚扰,你要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必须知道你们为了什么而吵架,导致你妈妈的意外。” 哪里知道,童卫岸听到我说出的这句话,却是转身就走,我试图追上他,挡在他面前,他却是仿佛被触及到底线一般,对我怒气冲冲道:“嘿,听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你们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看着童卫岸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有些无助的看着一旁犹如看热闹的希楼。 希楼注意到了我投来的目光,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别看我,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路边因为下水不利而产生的积水里,再次浮现出女人的脸,女人说的话很短促,也很莫名其妙,仿佛真的是像希楼说的那般,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鬼魂,想要显型去给我传达什么信息,都是极其浪费力气的。 “相册。776248300,9654w523。”积水中,女人的脸在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后,积水便是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着希楼,童卫岸母亲所化身的鬼魂虽然特殊,但也有着不小的方便,因为她显型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的希楼也能看到。 希楼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快速的拿出纸笔,一边在口中重复的念叨着刚才所听到的那些,一面快速的记录着。 等到希楼写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才是一脸嗔怒的看着我,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怎么,这些很重要吗?代表着什么啊?”我后知后觉的看着希楼,一脸迷茫的问,却是结结实实的换来希楼的一个白眼。 “废话!”希楼扬了扬刚才记录所用的纸,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刚才报的应该是她的qq号和qq密码,如果这些成立,她八九不离十是让我们登陆她的qq相册,那里面应该有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希楼说的这般有理,我便索性也不再去管童卫岸又跑到哪里去了,而是跟着希楼回到了车里。 希楼这才从包中拿出surface平板,插上无线网卡,点开qq,然后展开那张刚刚记录用的纸片,小心翼翼的输入着上面记录的数字和字母。 希楼平时码字的时候,手指在键盘上可是快的令我眼花缭乱,而此时的她,却仿佛像是一个初学电脑的小学生,当然,她这幅模样我大概也能理解,她虽然表情上没有显露,但大概真的是紧张刚才记错了童卫岸母亲所传达的数字吧。 待账号和密码都输完,希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敲下回车键,片刻之后,qq面板弹出提示,密码错误。 希楼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车座的椅子上,我刚想说话,便是被希楼率先打断了:“别说话,我想想,这些还可能是哪里的账号,嗯云易相册?不对,那是邮箱账号。千度?新狐?不对不对。” “那个……”看着希楼有些抓狂的模样,纵然她刚刚提前给我打过招呼,让我不要打扰她,但我还是忍不住指着还没关闭的qq登陆错误提示框,提醒道:“换个大小写试试?” “你怎么不早说!”希楼眼前一亮,然后一脸愤恨的质问我道。 “我想说,你不让我……” “闭嘴。”希楼不给我讲理的机会,再次靠着两个手指,小心翼翼的输入了密码。 输完以后,希楼意味深长的将目光看向了我,我憨笑着挠了挠头:“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希楼纳闷的看着我。 “你刚才对我耍小脾气,我没关系……”说到这里,看到希楼越来越黑的脸,我的声音不觉越来越低,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那你看着我干嘛。” “还能干嘛!敲回车啊!”希楼没好气的说。 “啊?”我更加纳闷:“为啥是我?” “傻人有傻福!快点,别废话,赶紧按!”希楼督促道。 “噢噢!好!”我赶鸭子上架一般,看了希楼一眼,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回车键。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这一次,错误提示框没有再出现。 希楼一把推开我,坐直身子,把平板放正,然后进入空间,点开“仅对自己可见”的那个相册,uu看书 uukanshu.om却见里面有数十张照片。 希楼面色欣喜的与我对视一眼,有些迫不及待的点开了第一张图片。 映入眼帘的是标头的加粗字体“省第二人民医院精神评估报告书。” 此时我心中的感觉,不可谓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童卫岸母亲之前一直对我努力说的“报告书”,应该就是这个“精神评估报告书”吧。 “天啊!”就在我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希楼发出一声惊呼,我侧过脸看去,看到希楼一脸惊讶的捂着嘴,下意识的看着屏幕上图片上被放大的文字,几秒钟后,我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姓名:童卫岸,性别,男,年龄18岁。病情表现:性格转变极快,情绪易喜易怒,沉迷幻想类书籍,睡眠不稳定,有多梦情况,暴饮暴食,有自杀倾向,有多次用石头砸破陌生人窗户的举动,故而不排除伤害他人的可能性。诊断:微笑型抑郁症。近一月内异常行为危险评估:4级(持续的打砸行为和情绪异常,不分场合,不能接受劝说而停止)。医师签名:刘振武。日期:2016年4月22日。” 我震惊的看向希楼:“不是童英说,他只不过是妄想症吗?” “嘘,还有别的图片,看完再说。”希楼说。 于是我点了点头,安静下了嘴巴,也安静下了心,静静的看着希楼点开下一张图片。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乎是手机拍摄的日记一页,上面娟秀的字体证明这篇日记的主人是一个知性女人。 第149章 被烧掉的日记 2016年3月12日,周六,晴,我和阿英发现卫岸有些不太正常,他实在是有些太沉迷与那些书中,我们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学业。 2016年3月20日,周日,多云,卫岸与我们夫妻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少数的几次对话,都在给我们说他在那些书籍上看到的内容,仿佛他逐渐开始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2016年3月25日,周五,晴,我们接到了卫岸班主任的电话,她说,卫岸这几周表现的都很反常,比如在物理课上与老师争论了整节课的“盒子理论”,“套层空间理论”,“时间并未存在”理论等等,影响了班级其他同学的正常课程。 2016年3月28日,周一,小雨,我们再次接到了卫岸班主任的电话,说卫岸趁着课间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和阿英请假赶到学校,敲门呼喊也不回应,下午两点的时候,区消防队的人结束了这场闹剧,将门强行撬开以后,我们看到卫岸坐在一个实验桌上,并没有其他反常的举动,见我们进来,就笑着跟我们离开了。但回来时,他经不住阿英的询问,一句回答的话却是让我们惊出一身冷汗:“我是在等待高维度生物的救援,在高维度生物面前,时间和空间都是不存在的。可惜他们似乎不愿意与我玩这个游戏,看来,那些高维度生物觉得和我游戏会缺乏刺激感吧,就像我长大后对放在细线上的蚂蚁不屑一顾吧。”之所以我和阿英会感到遍体发寒,是因为我们记得,卫岸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玩蚂蚁,当他把蚂蚁放在一根线上翻来覆去玩厌以后,就会将那只蚂蚁折磨致死…… 2016年4月1日,周五,大雨,他在房间里反复的放张国荣的歌曲,不吃不喝,本来我们以为他只是太崇拜这个香港演员,而专门纪念。但在他去上卫生间的功夫,阿英却是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一把刀,一瓶安眠药和一条麻绳,我们都吓坏了。 2016年4月4日,周一,小雨,我和阿英讨论了两天,终究没有决定是否要带他去做精神鉴定,大概还是报着一种国人专有的侥幸心理,我们在网上查了半天,认为他只是有些妄想症而已。 2016年4月8日,周五,晴,如果不是我和阿英发现的快,卫岸可能就跳楼了。 2016年4月10日,周日,阴,我见到了正在做心理咨询师的同学,说了卫岸的情况,那个同学当即就推翻了我们所说的“妄想症”推断,他说:“如果是妄想症或者单独沉迷此道,不会同时相信那么多的理论,要知道,那些科学理论中,有许多理论都是相互对立的。” 2016年4月11日,周一,阴,那个同学打电话给我,说他翻阅了相关书籍,担心卫岸的处境很危险,建议我们尽快带着卫岸去医院检查,并及时配合治疗,否则可能会发生悲剧,他可以帮我安排专业机构。 2016年4月12日,周二,多云,去机场给阿英接机,并告诉阿英我那个同学告诫我的话,阿英在车上沉默的一连抽了许多根烟,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不少,到家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或许只是耸人听闻吧,医院的医生都喜欢如此。” 2016年4月14日,周四,晴,卫岸今天打碎了一个花瓶,是阿英当年送给我的礼物,卫岸说他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了他。 2016年4月15日,周五,晴,卫岸的篮球砸碎了挂在客厅的相框上,我和阿英的结婚照摔在了地上,茶水浸透了照片上穿着婚纱的我。 2016年4月16日,周六,多云,卫岸打破了家中的玻璃,阿英打了他。 2016年4月17日,周日,阴,就在刚才,我们刚刚入睡,就听到卫岸房间传来一声惊呼,我和阿英紧张的跑了过去,却发现卫岸在睡觉,原来刚才的惊呼只是他在说梦话吗? 2016年4月19日,周二,小雨,卫岸最近越来越嗜睡,但是睡得并不熟,说梦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2016年4月20日,周三,大雨,阿英说:“带卫岸去检查吧,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我当即就拨通了那个同学的号码,u看书ww.uknshu.m 同学很热情的答应了,并且告诉我,如何去跟卫岸解释,才能不会引起卫岸的抵触心理,真的很感激这个同学的帮助。 2016年4月21日,周四,晴,我和阿英对卫岸撒了一个谎,我们说,带他去见一个科学家,卫岸相信了,我和阿英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卫岸病的很严重。 2016年4月22日,周五,阴,结果出来了,我和阿英看完结果,在客厅里沉默了好久,下午的时候,卫岸说,明天要去宣武湖见一个朋友。鬼知道是什么朋友,外星朋友吗?算了,把这些日记烧了吧,或许一切都是命。至于明天,偷偷跟过去看看就好了。 …… 希楼下意识的点了点下一页的按键,屏幕上弹出白色提示框“已经是最后一页”。 我和希楼也在车里沉默了许久,或许是任我俩谁都没有猜到,童英父子的案子,会复杂到这般程度吧。 至于4月23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算是不言而喻了,童卫岸的母亲在宣武湖跟踪童卫岸被发现,这个少年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对于这件事比较知情的童英常理之中的选择了沉默,他应该是不想失去妻子后,再失去童卫岸这个唯一的家人。 因为事情的明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便是出现在了我和希楼面前,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揭穿还是继续隐瞒,童卫岸母亲的遗愿又是什么? “咕噜咕噜。”车子水箱里传来这两天令我和希楼都很熟悉的水泡声,紧接着,便是再次传来童卫岸母亲掺杂着水泡的声音:“快,快去华梓园!” 第150章 令人意外的真相 听到童卫岸的母亲这样说,希楼也不顾着再和我商量什么,一拉档,一脚油门,便是轰鸣提速,向宣武湖公园而去。 今天的路况也算是不错,二十来分钟,我们便是赶到了宣武湖公园的华梓园,此时的华梓园如同我之前来那般,仍是一副施工中的模样,而警戒线里,没有一个施工人员,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施工人员一般。 “这里!”我拽着希楼奔跑,穿越过小树林,来到华梓园的湖畔凉亭处,很快就看到了童卫岸的身影。 此时的童卫岸,站在凉亭靠水的座位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事物,他身前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宣武湖水,而他此时却什么都没有扶,这光让我和希楼看着就胆战心惊,生怕一阵风吹来他就会落水一般。 希楼拉了拉还欲缓步靠近童卫岸的我,我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见希楼把手指竖在唇前,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是怕我惊动童卫岸,让他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没办法,此时的童卫岸,看起来太过摇摇欲坠了。 我对着希楼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希楼看起来总算是放心了不少,对我也是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俩默契的猫下身子,一步一步,向着童卫岸靠近而去,脚步更轻,呼吸更淡。 十五米,十米,五米…… 就在我和希楼距离童卫岸的背影只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童卫岸却是突然缓缓转过脖子,双眼看向我俩,纵然他此时双眼漠然无神,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我和希楼,却同时有了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生怕他下一刻,身子前倾,跳入湖中。 毕竟,我不会水,希楼也说过,她仅仅会游泳而已,不会救人,游泳和救生根本是两回事,而且鬼知道这水底下缠人的水草多不多,我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我甚至在心中已经暗暗做了决定,一旦童卫岸落水,第一时间便是打报警电话,第二个就打公园的********电话,第三步就是找个绳子扔水里,至于童卫岸接不接受救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就在我和希楼紧张的与童卫岸注视,煎熬的等待童卫岸的下一步动作时,童卫岸却是出乎我们二人意料的转回头去,再次闭上双眼,仰起头来。 “你是在做什么,童卫岸?”我松了一口气以后,觉得他似乎并非是为了自杀而来,便是开口问道。 童卫岸没有理会我,如同我开口前所想的一样。 我没有敢轻举妄动的继续向他靠近,只是继续开口说道:“你下来吧,你爸爸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他很珍惜你,很爱你。” “是吗?”童卫岸终于开口,却是冷淡的找不到任何情绪。 “是!”我笃定的说:“不然为什么你父亲要包庇你杀害你母亲的事实。” 索性一不说二不休,我便是咬咬牙,把话都挑明,大不了他也不过是跳湖而已。 童卫岸的在听到我说这句话时候,神情变幻莫测,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他没有急着跳湖,这让我心中又是放松了几分——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跳湖,显然并没有多大的死意,兴许,只是出来散散步? “谁告诉你我杀害了我的母亲?!”童卫岸却是在下一刻,说出了令我和希楼瞠目结舌的话,我们的吃惊,并非因为他的否定,而是他不似作伪的神情。 “这是你妈妈告诉我的,难道不是吗?”我故意语气轻挑的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了解童卫岸的性格,他的性格冲动,激将法在他身上可以说是屡试屡灵。 果然,童卫岸再次睁开眼,这次是戴着些许怒意的看着我,说道:“当然不是了!那天不过是我要与高等阶的朋友见面,那个女人就大惊小怪的大喊大叫,对,就像你们俩现在这样,然后她害怕我跳湖,就朝我冲了过来,我向旁边一闪,她就轻轻松松的掉湖里去了。” 童卫岸说到这里,一脸戏谑的看着我:“所以,你说这些是我母亲告诉你的,看来只是在说谎了,和我那一对可怜的父母一样,满口谎言,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童卫岸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极其的平静,仿佛那落水的不是他的母亲,而仅仅是一个无关轻重的蚂蚁一般。 我被童卫岸的平静陈述说的是哑口无言,无力反驳,之前希楼教过我一些辨认人是否说谎,是否心虚的办法,但是看着童卫岸毫无情绪波动的表现,我已经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该如何反驳。 就在我无言以对的时候,一旁的希楼,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躲开让你的母亲掉入了湖里,并且没有施救,难道不等于是杀了他吗?” 希楼的话不咸不淡,却似乎是极其准确的敲中了童卫岸的心,童卫岸原本淡然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失落,有些惘然,口中更是开始喃喃道:“是啊,我没想到她会死的,她明明很会游泳的。” 就这么一句话,他反复了好多遍,而我和希楼,则是静观其变。 “告诉她,我不怪他。”就在这时,冷不防一个声音从我耳畔响起,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中年女人的鬼魂有些失落的看着童卫岸。 是童卫岸的妈妈! 我错愕的看向希楼,却发现希楼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希楼的妈妈此时是一个正常的鬼魂,可是,如果她有成为正常鬼魂的能力,之前为什么以那样惊悚且不稳定的形态出现? 我的心此时百感交集,但是却也没有在过多犹豫,而是对着童卫岸道:“你妈妈说,她并未怪你,从不会怪你。” “你又骗我!”童卫岸怒极,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骗你。”说到这里,我开始熟练的复述起了童卫岸母亲的话:“我们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加重了你的病情。” “我知道我有病,uu看书uuknshu 很早就知道,抑郁症嘛。至于我的妄想症,我对那些理论的痴迷,不过是因为我想有另一个情感寄托。”童卫岸语出惊人,此时的他,神情也无比的正常。 “可是,你们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相信我能自己处理好这一切。”童卫岸说到这里,神情自责道:“就连从小最相信我的妈妈也是如此,为什么呢?我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妈妈就已经死了。” “卫岸。”我继续复述:“妈妈和爸爸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多保护你一段时间,毕竟,未来的人生,得你自己去走。” “那你们相信我会正正常常活的很好吗?!”童卫岸的语气带着些许质问和赌气。 “只要你自己相信,我们都会相信,只要你不再这般自责,自暴自弃下去。”童卫岸的母亲点了点头。 童卫岸终于从凉亭的凳子上下来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声中,带着哽咽:“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 而童卫岸的母亲,则是守在他的身边,低声说:“孩子,对不起,孩子。” 身影越来越淡。 …… “不对劲啊。”等童英赶来以后,我就和希楼开车离开了,在车上,希楼一直嘟囔着这句话。 “哪里不对劲了?”我也有点感觉不对劲,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所以开口问道。 希楼仿佛被我一问,终于明白了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源于何处,猛然一脚急刹车,只听轮胎与地面发出摩擦的“吱”声响起,车子猛然停在了路边。 希楼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第151章 人情 “怎么……了?”面对希楼这样的目光,我有些心虚的问道。 “你刚才有得到记忆清晰吗?”希楼忐忑的问道。 我怔了怔,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奇怪了,感觉没有清晰多少,难道是这次任务难度不够?” “不是难度不够,也不是没有清晰多少,是压根没有变化!”希楼神情更加凝重。 听到希楼的这番话,我先是一惊,旋即有些错愕的问:“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希楼给我投来一个父母看不成器孩子一般的眼神,然后说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记得白先生说的话吗?” “你是指哪句?”我更加迷茫。 “还能哪句?!”希楼愤恨道,大概是看我仍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又不想再拖延时间,便是说道:“自然是那句——你遇到了麻烦,因为缠住你的灵音,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个!” 我一怔,然后更加迷茫:“对呀,为什么呢?我只看到的是童卫岸母亲一个怨灵啊。” “不对劲的不止这一点。”希楼咬牙说道:“还有就是,童卫岸的妈妈很熟悉水性,所以水草什么的不一定会让她溺死,毕竟不熟悉水性的人被水草缠住会惊恐,但是特别熟悉水性的人,应该会知道怎么应对吧。其次,为什么童卫岸的妈妈灵魂无法离开原地,必须靠那种古怪的方式找到你。加上之前说的,没有得到记忆改善的报酬,以及这个白先生所说的数十个灵音你却只看到一个,这件事一共就有四个疑点。” 听希楼这么一说,我不禁觉得头有些大,希楼却是没有给我思索原因的机会,没好气的说:“还等什么啊,赶紧给白先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啊!” “哦!哦!好好!”我一边点头应着声,一边拿出手机,在电话本里找到了那组号码,拨了出去。 “喂,您好,金玉缘。”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魏蓉蓉甜而不腻的声音。 我此时却是没有心情去细细品味魏蓉蓉的声音,而是说道:“魏姐,我是吴延,麻烦转一下白先生。” “好嘞,你等一下啊。”魏蓉蓉很是干脆的回应道。 没有让我等的太久,电话听筒里便是传来了脚步声,很快的,我就再次听到了白先生的声音:“喂,吴延啊,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些事想请教。”我看到希楼投来警告的神情,只好收起寒暄的念头,将我遇到的疑问讲述给了对方。 之后,白先生又问了几个我觉得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问,口气却越是凝重。 “你就那样离开了?赶紧回去,或许运气好还来得及!”白先生听到我的讲述以后,语速也急促了起来,这让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什么来得及?”我问,因为是免提的关系,希楼听到了白先生的话,却是没有像我这般那么多的问题,直接一个调头,重新向宣武湖公园疾驰。 “你先别管什么,先往回赶,边走我边给你说。”白先生还是督促道。 “已经往回赶了,我女朋友已经快把油门踩到底了。”我说。 接着,我便是听到听筒里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又过了一小会,白先生才是仿佛组织好了语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吴啊,你实在是有点粗心过头了,这些反常加在一起,只有一个答案不是吗?黑族人在捣鬼。” “黑族人?”我心中一紧:“您确定吗?” “九成把握!至少可以大致猜测出他们使用的手段是什么。”白先生不等我追问,便是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使用了困魂术,在华梓园设下阵法,把那个女鬼困在其中,那女鬼遗愿未了,所以找你完成心愿。如果你们能在黑族感觉到女鬼出现淡化的异样之前,把阵法解开,那或许这次渡化还有成功的希望。那个工地,应该就是黑族无法抽身,因此掩人耳目的手比,而你提到过的小路上的小坑,应该就是阵盘的所在。” “那如果我们慢了呢?”我心情忐忑的说。 “那你的这次渡化就算是失败了,那你就会被自身规则反噬。”白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我道:“你从开始到现在,有过失败的记录吗?” “没有。”我回答说:“有几次次也是因为黑族的插手,差点失败。” “哎。”白先生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受失败反噬,据说是很痛苦的,有过失败经历还好,uu看书uuknshu.cm 如果没有,可能会很难感受过。据说这种反噬的感觉,就是地府下油锅传说的由来。” 我听得浑身发寒。 “放心吧,我们不会失败。”正在开车的希楼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用右手拍了拍我的腿,宽慰道,而同时,我感觉车速更快了,似乎希楼已经为了我无视了违章扣分的后果,这让我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些许感动。 电话那头的白先生似乎也是听到了希楼的话,沉默许久,等我从车窗里已经隐隐看到宣武湖公园的东门,白先生才是重新开口:“吴延,地址是宣武湖华梓园,对吧?” “恩,您是要?”我不敢确定的问出。 “如果今天没能帮上你就算了,如果帮上你了,记住,你欠我和蓉蓉各一个人情。”白先生语气沉重,仿佛是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一般。 “好,您现在让我做什么?”我干脆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 “戴上耳机,保持通话。”白先生说。 于是,我真的按照白先生说的,把蓝牙耳机开机戴在耳朵上。 赶到华梓园那个凉亭的时候,我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童卫岸的身影。 “童卫岸!”我大声的叫了一声。 童卫岸转过头来,却是我和希楼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着急。 “我正要找你们呢,没有你们的电话,我爸电话也打不通。”童卫岸无比焦急的说。 希楼沉着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然而,童卫岸接下来的话,让我和希楼的心顿时跌入到了谷底。 第152章 自投罗网 “刚开始,湖面又出现她的脸,我下意识的想要像以前那样喝止,但想起你给我说的话,就想强忍着恐惧,心平气和的和她聊聊。哪知道我话还没有酝酿出来,湖面上便是突然冒出了许多黑色的手,把她拖了回去。” 童卫岸是以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紧张口吻说出的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后怕的打了个颤。 难道,黑族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猎物”,也就是童卫岸母亲的异常,而赶到这里启动了那个什么什么丧尽天良的阵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只能安静的等待规则反噬的,犹如下地狱一般的痛苦了。 希楼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显然和我的想法相同,同时也想尽全力去分担我的痛苦,但她想要分担我即将而来的痛苦的想法,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蓝牙耳机里却再次传来了白先生的声音:“吴延,你去湖边张望一下,看能不能看到湖水里有像星星一样的小绿光点,仔细看。” 虽然白先生并未交代有或者没有小绿光点意味着什么,但出于对白先生莫名的信任感,我还是“哦”了一声,来到湖边,仔细张望。 “白先生,还真有呢。”我仔细一看,近处的湖面上,果真犹如其所说的绿色小光点分散其中。于是便是有些惊喜,又有些新鲜的对着耳机的话筒说道。 哪知,白先生听到我的话以后,语气却是更为肃重:“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我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迟钝,但却是一点也不傻,听到白先生这样说,哪里还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很显然,白先生说这话的意思就是,黑族人已经开始启动炼化童卫岸母亲阵法了。 “白先生,我还有希望吗?”我沉默了一会,报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话一问出口,我便是觉得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显得自己懦弱,便是又补充道:“如果没有什么希望也无所谓了,遇到点精神折磨或许我也能抗的过去。” 我对自己的性格坚毅程度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听筒那头的白先生再次沉默许久,我虽然想尽快知道他的答案,但也不愿意开口去催,又过了半分钟,白先生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语速急切且带着些许欣喜的说:“你快仔细看看,那些小的绿色光点闪烁频率一样吗?”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湖面,然后有些茫然的回答道:“闪烁频率?白先生,这些绿色光点并没有在闪啊。” “没有在闪?你确定?”白先生的语气带着错愕。 “确定!”我虽不知光点不闪的情况是好是坏,还是坚定的说。 “太好了,这说明黑族人还没有真正的启动阵法,甚至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至于那个小伙子看到异样,只不过是阵法的自我防御体系的自动应对。”白先生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自责道:“现在解释这些做什么,吴延,你现在速去阵盘处,在土坑里挖出阵盘,然后用你的图腾之力砸碎阵盘,这个阵法就破了!事不宜迟!” 我一听这事情原来还并不是那么糟糕,心中一喜,也不再多说,拽着希楼就跑到那个土坑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进那个坑里。 跳下去以后我才觉得万幸,那坑黑族人似乎没料到我会来,挖的并不深,里面也没有放倒刺之类的陷阱,不然光是我那冲动的一跳,就会让自己身负重伤。 跳下坑后,我借着随之跳下的希楼打开的手机手电灯光,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阵盘,一个黑金色的八卦盘,心思一动,疤蛇便是顺着我的袖子爬到了阵盘之上。 就在我和希楼心中一喜,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却是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却是有力的力量束缚住了我们的身体,让我们无法动弹。 几乎是在同时,洞口处传来尖锐,且又久违的猖狂笑声:“哈哈,这叫自投罗网好呢,还是叫瓮中捉鳖好呢?” 第153章 黑手乌云 “是你!”看着坑口处那个阴沉的笑脸,我又惊又怒的说道。 “不是我,又会是谁呢?”对方猖狂的笑道:“本来只是打算炼化一个五行水的女鬼,却不想有你这个白门余孽自投罗网,真是意外之喜啊。” 那人蹲在坑口,笑道:“这应该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吧?” “黑锦程,上次你们黑族吃的大亏这么快就忘了么?学了几个成语就跑来咋咋呼呼。”希楼从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尤其是嘴巴上,见对方这般猖狂,自然反唇一击。 听到希楼的话,黑锦程微微一愣,旋即看向希楼,狞笑更浓,甚至扭曲了他那本来说起来算是道貌盎然,极其吸引异性的一张伪善脸孔。 “我记得你。”黑锦程阴阳怪气的指着希楼:“也知道你对我们家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阴险的小聪明而已,你别急,一会我折磨死这个白门余孽后,会慢慢的和你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也顺便让你知道知道,与我们黑门作对,是什么后果。” “你!”看黑锦程笑的猥琐阴险,希楼自然是气不过,下意识的就想冲上去对黑锦程一顿拳打脚踢,却不想刚迈出一步,希楼身下的黑影便是猛然变细抖动,希楼惊呼一声,两腿一软便是要瘫软在地上,我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希楼,并挡在她的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黑锦程带有玩味的笑脸,沉声道:“不要着了他的道,他是故意让我们生气的。” 我说的这些,自然不是我自己的推断,而是来自蓝牙耳机里,白先生说的话,白先生说黑锦程此时束缚我们的阵法就是吸收我们的怒气作为能量的。此时,我心中也是万幸,黑锦程不知道,此时我与白先生这么一个神秘,却是看似强大的人物保持着联系,不然以黑锦程的秉性,不会像现在这般先“羞辱”一会我们。 不过我给希楼的解释显然也是有些冲动了,我说完这句,便见黑锦程一脸阴沉的站起身来,咧嘴邪笑着,一面拍着手,笑道:“不错啊,连这些都知道,看来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看到黑锦程这幅模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 下一刻,黑锦程的那副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拍着的双手却是突然停下,在空中握紧成拳,挥动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几乎是在同时,我和希楼此时所处的土坑中,仿佛突然与世隔绝,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小天地,而坑口处,则是凝聚而成了一片乌云,伴随着阴风阵阵呼啸,乌云渐渐下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突然又想到了那句古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不对! 随着“乌云”的压近,我看到,那并不是真正的乌云,而是万千黑色的黑色手爪缠绕在一起的团状物。 而那呼啸声,也不是阴风,而是那些手爪掌心中,张开的怪异嘴巴发出的呼啸。 眩晕感越来越强,身为普通人的希楼,更是经受不住这种压迫,面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干呕不断。 “嘎嘎。”看到我和希楼都中了招,黑锦程笑的愈发张狂。 就在这时,我的蓝牙耳机里,再次传来白先生那犹如救星一般的声音:“吴延,用你的图腾之力支撑,只用支撑两分钟就好!” 第154章 0钧1发 听到白先生的话,一直对他坚信不疑的我心中一喜,赶忙召唤出疤蛇。 不用我去命令疤蛇什么,似乎与我心意相通的疤蛇早就觉察到了我的危机,身体庞然扩大,然后蛇口一张,竟是开始吞食起了那些黑爪所形成的“乌云”。 其姿态,让我想起了一个玄幻小说里经常出现的词——“龙吸水”。 “恩?蛇形图腾?你究竟是谁?!”黑锦程看到“疤蛇”后,面色一变,如果说,之前的“疤蛇”还是一条看起来丑陋的,会动的条状生物,经过这段时间我的进步,其样子也在逐渐的进行着变化,此时的疤蛇,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条黄褐色的小蛇。 “我是你大爷!”看到疤蛇竟然有让之前还咄咄逼人的黑锦程吃惊的时候,我不禁心中大快,酣畅淋漓的笑道。 黑锦程听到我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看来你还不了解此事的状况,你的图腾能吞,我看它能吞下多少!” 说罢,黑锦程的右拳缓缓下压,却见那本就遮天盖日的“乌云”竟是源源不断的扩大范围,伴随着呼啸的“阴风”,下压之势更加生猛。 我神情虽然此时还保持着淡定,但是我猜此时我的神情是僵硬无比的,因为我切身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疤蛇精神上的重大压力。 “在坚持坚持,救兵马上就来!”我在意识里对疤蛇道。 疤蛇的精神恢复断断续续,显然快撑不住了。 还剩半分钟,二十秒,十五秒。 还是不行!疤蛇在距离两分钟还差十几秒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犹如充饱了的气球一般炸裂。 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一个趔趄,后靠到了希楼身上。 我此时真的无比后悔刚才为了畅快,那么快就激怒了黑锦程,我应该再多说两句话和他周旋周旋,哪怕佯降也行啊。 不善应变的人总是这样,总在事后才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怎么怎么去做。 “哈哈哈哈,这下子,你还有什么后招?”黑锦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蛐蛐罐子里的蛐蛐。 我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么,受死吧。”黑锦程显然明白“坏人死于话多”的定律,不再和我废话,双拳立于面前,缓缓张开掌心。 我回过头去,看向希楼。 惨白面色的希楼露出决然惨笑,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能和挚爱之人一同遇难,说到底,也算是幸运吧。 想到这里,我回给希楼一个灿烂的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呼,还好赶上了。”就在这时,坑口传来一个新的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到没有多么的特别,只是比较甜美。 但此时的我却是觉得,这个声音宛如天籁。 魏蓉蓉,白先生所派来的救兵,竟然是魏蓉蓉。 “魏姐!”我心情极为复杂的叫了一声。 “嗯。”坑口,与黑锦程对立的方向,果然出现了魏蓉蓉的身姿:“就在下面,好好恢复!” 好好恢复! 这四个字在此时的我听来,是格外的沉重,虽然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会派魏蓉蓉前来支援我,但看她那瘦弱的身子骨,我瞬间就明白了,“好好恢复”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她也没有把握战胜黑锦程。 “嗯!你多小心!”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 “你又是谁?是人还是鬼?!”黑锦程显然知识面也有限,眉头微微皱起,一脸警惕的看着魏蓉蓉,显然单从灵力特征,判断不出魏蓉蓉的归类。 魏蓉蓉听到黑锦程的发问,却是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浑身灵气突然鼓动,笑道:“我是你姑奶奶!” 第155章 坏人死于话多 我真为黑锦程感到无辜,他今天是第二次被这种“长辈式羞辱”了。 黑锦程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青筋暴起,比之前我羞辱那次暴的还要明显,我真担心如果再多来几个人找他“认亲戚”,他的青筋会不会直接炸裂。 片刻之后,黑锦程看着魏蓉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你是谁,今天既然你要帮白门这个余孽,就受死吧!” 黑锦程说着,便是再次抬起拳头。 我刚要提醒魏蓉蓉小心,却见魏蓉蓉冷哼一声,身体迅速被一种蓝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你要……你这个疯子!”黑锦程看到魏蓉蓉的动作,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动作一滞,怒喝一声,旋即恢复动作,拳头缓缓张开。 魏蓉蓉却是速度更快,被蓝色火焰缠绕的身体,以飞矢一般的速度,狠狠的撞在了来不及应对的黑锦程身上。 “噗。”魏蓉蓉的身躯犹如烟花一般璀璨的炸开,而黑锦程也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从口中发出,便是倒飞出数米,撞在一颗树干上,然后摔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魏姐!”黑锦程的死活我自然不会担心,但魏蓉蓉可不一样,虽然我与她加上今天一共才见过两次面,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但她刚才使用的连我都看得出来是两败俱伤之法,她可是为了救我们才这样的,我又怎么不会担心? “吴延。”就在我有些失去理智的时候,耳机听筒之中,再次传来了白先生的声音。 “白先生,魏姐她……”我话刚刚说出口,便是被白先生打断:“我知道,是我让她这样做的。” “为什么?她……”我惊讶道。 “别管这些,先带着阵盘出坑,我教你怎么把阵盘破坏掉。”白先生再次打断我的话,语气急促到。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先生第三次打断:“你特么废话怎么那么多,难道等黑族的援兵过来吗?!” 这次白先生的语气更多的是训斥。 我愣了愣,也想明白了白先生愤怒的缘由,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道:“白先生,我该怎么做?” “出坑,先在地上找到一颗金黄色,贴着一张小符纸的珠子,那是蓉蓉那孩子的魂珠。”白先生沉声说道,不过说到这里,他显然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道:“算了,那个不急,你拿着阵盘到湖边后,咬破舌头,吐点血迹到阵盘上,阵盘就会瓦解,然后你把阵盘掰碎,不同方向,不同力量的扔到湖里,这样就算黑族来了援兵,也很难把这个阵法恢复了,速度要快。” 纵然白先生语速显得很急,也说了魏蓉蓉的魂珠一会再找也一样,但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我还是拉着希楼出了那个坑,然后对希楼道:“魏姐的魂珠在这附近,黄颜色,上面贴着一张符文,你去找,我破坏这个阵盘。” 希楼闻言,也不多问,便是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的手电,四下寻找了起来,而我也是按照白先生的吩咐,拿着阵盘来到湖边,牙齿轻咬舌尖。 不知道是心中有些着急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未知原因,平时很怕疼的我,直到嘴里泛起了血的腥涩感觉,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到什么疼敢。 现在不是写这些的时候。 我强自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将血痰吐在阵盘上,大概是因为我生怕这口痰的血液浓稠度不够,又大概是有对黑族的鄙视情绪,所以一连“呸呸呸”了好几口,直到把口中的口水都吐了干净,双颊有些发酸,我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显得太没素质了些。 于是,我眼巴巴的看着阵盘。 阵盘的表面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过原本温热的阵盘,却是逐渐冷却了下来。 等阵盘基本和我手上的温度持平,我隐隐的听到阵盘传来了“咔嚓”的一声,我知道时机成熟了,便是咬了咬牙,使劲一掰。 阵盘竟是像一个脆饼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我掰成了两半,我刚才还担心我现在被疤蛇抽空的力气,是掰不断阵盘的,向想来,这一切都早已经被白先生想到了。 于是,我继续掰,边掰边扔,角度随机,力气也随机。 手中的阵盘还剩一半的时候,希楼也跑过来,面露喜色的传来了喜讯:“找到了,应该是这个吧?” 我看着希楼双手小心捧着的那颗珠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按了按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说道:“白先生,您还在听吗?魏姐的珠子找到了,u看书 ww.ukans 该怎么放?” “呼。”白先生显然也是松了口气,然后说道:“没事,你把它……” “嘎嘎嘎嘎。”就在这时,我和希楼身后的小树林身处,再次传来了黑锦程有些无力却掩盖不住疯狂的声音:“吴延是吧,白门余孽是吧?你真以为,这样就吃定我了吗?” 我和希楼惊愕的扭头望去,却见黑锦程虽然此时看上去虚弱无比,但还是扶着身旁的树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惨笑道。 我把希楼护到一边,然后仿佛是想起什么一般,快速的将其余的阵盘捏碎,胡乱的扔撒在了宣武湖中。 再次回过头来,却见黑锦程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看到了我的目光,黑锦程喘着粗气,脸上浮现起一抹招牌式的阴笑,对我说道:“扔完了吧?你也没有其他底牌了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真的很不忍心告诉你,我还有底牌。” 听到黑锦程这么说,我的心不禁一凛,下意识的微微后退。 黑锦程显然很满意话语对我造成的震慑效果,咧嘴笑了笑,不过他显然也不满足与让我这般惊恐,继续说道:“你有图腾之力,难道,我就没有吗?” 说着,黑锦程微微的撩开上衣。 就在这时,黑锦程的笑容顿时凝结,动作顿时定住,接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里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的小腹处,就在刚才,突出了一个尖锐的物品,鲜血从尺子上滴答滴答的落地,在这寂静的湖边显得分外明显,那是一把被磨的尖锐入刀的钢尺。 第156章 表演 黑锦程捂着小腹,面露不可思议的缓缓倒在地上,这时候,我和希楼才看清了刚刚抽出钢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卫岸。 我和希楼都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们或许是被这个男孩突然间的行为吓到了,吓的有些无话可说。 童卫岸也仿佛没有与我和希楼说话的意思,一语不发的拖着黑锦程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湖边,纵然此时,此处无比阴暗,但地上却仍是留下了从童卫岸身上鲜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 当我意识到童卫岸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开口阻止,却被希楼拽了拽胳膊,用眼神制止了。 “噗通。”果然,如我所料,童卫岸竟是毫不犹豫的把黑锦程的身子扔到湖里,神情淡漠,仿佛一个推理小说里才存在的冷血杀手一般。 “他这样会闹出人命吧?”我悄声对希楼说道,刚才面对黑锦程时的勇气,此时却是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了。 希楼似乎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给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白眼,压低声音道:“黑锦程死了还不好,他刚才可是没有想过要给你留活路吧?” “可是……”我刚想说话,便是被希楼没好气的打断:“你怎么总是那么多的可是?!人是他杀的,又不是你杀的,你担心什么?” 我一如既往的被希楼的训斥训的说不出个反驳的话,微微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当我再次抬起头,发现童卫岸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的时候,想起这个男孩的父母,心中升出些许不忍,不禁开口说道:“你不把现场处理一下?” 希楼诧异的看着我,另一只手在我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而童卫岸并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神态依旧淡然。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我的脸色瞬间大变,看向童卫岸,下意识的想要看看他面对那么快到来的警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哎。”同样听到警笛声的童卫岸,脸上却是丝毫找不到任何惊慌的情绪,只是看了看飘在水面上的黑锦程,神情有些可惜:“可惜,他可能还救得回来。”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诧异无比,下意识的看向希楼,哪知,我却从希楼的脸上,看到了与童卫岸极其相似的遗憾神情。 还不等我想明白,警笛声停留在了不远处的路口方向,紧接着,数个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了过来,人还不见,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便是已经投射了过来。 紧接着,我听到了童英焦急无比的声音:“应该在这里,同志,卫岸的母亲就是在这里去世的,一定没错的。” “退后,有人问就说你们也是刚到不久。”童卫岸突然起身,对我和希楼说了一句,便是站在那一道黑锦程身上留下的血迹上,一脸怪异的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希楼拉着退后了数步。 我和希楼几乎还没有站定,童英带着浩浩荡荡的警察便是冲出小树林,来到了我们不远处。 “卫岸,你千万别想不开……”童英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他的儿子,拿着一把染血的钢尺,邪异的看着身前的湖面,湖面上,黑锦程染血的身体还浮在水面上。 “快,捞人!”为首警察反应迅速,大喝一声,立即就从他身后窜出了四个警察,其中两人举着枪对着童卫岸,另外两个警察则仿佛是属于那种极其熟悉水性的,二话不说便是跳下了湖水,把黑锦程从湖面上捞了上来,一个快速给其检查腹部伤口,另一个则是很小心的开始实施急救。 “咳咳。”黑锦程突然干咳两声,口中吐出了一些水。 实施急救的两名警察面色大喜,回头对那警察道:“吴头,还有生命迹象。” “那就特么的赶紧送急救车上去啊!”为首警察语速急迫的说,显然,他是宣武湖公园的片警,他无论如何也不甘愿自己的辖区发生命案。 “哎,这样都不死,可惜啊,难道是他命不该绝?”希楼叹了口气,用一种只能站在她身旁的我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此时我也逐渐反应了过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并没有对黑锦程的死活报任何的情绪,但我此时担心的,还是童卫岸,他为什么突然帮我们攻击黑锦程,就算是为了报答我们的帮忙,这样以身试法的手段也有些划不来,难道他的精神真的有些不正常? “卫岸,uu看书 ww.ukansh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童英不顾为首警察的阻拦,走到童卫岸不远处,质问道。 童卫岸双眼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回答给童英的,也不过是一个不太正常的笑。 “你,逆子!”童英大怒,我猜这个中年男人此时心中却是在想,唯一能陪他的亲人涉嫌故意杀人,该怎么应对才能把童卫岸留在自己身边之类的。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很快就聚焦到了我和希楼的身上,却见他想也不想,便是指着我和希楼怒喝道:“一定是你们,这些一定是你们做的!他不就划了你们的车嘛,你们为什么就要这样害他?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我被童英质问的有些心虚,我的确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如果让我照着刚才童卫岸的吩咐去说,对我来说是难如登天的。 希楼倒是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一脸不爽,张开嘴巴就要反驳,我的心此时悬在了嗓子眼,生怕从未有这方面经验的希楼,回应里带着漏洞,被警察戳穿,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也就在这个时候,岸边的童卫岸突然的扬起了脖子,放声大笑,指着正被小心抬走的黑锦程,口中则是疯话连篇,状若疯癫:“真是个白痴,我要送你去其他位面,还回来做什么?白痴,愚蠢,无可救药。” 看着童卫岸此时深情并茂的表演,我终于明白,他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抱歉,刚刚发现昨天的章节存到草稿,忘了发了,今天补上—— 第157章 警察 在看此时在场的,也各个是神情不同,希楼惊讶,警察茫然,至于童英,则因为计划被突然打乱,而显得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会如刚才那般趾高气昂的质问我和希楼。 “先带上车再说吧。”为首警察经验丰富,显然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摆了摆手道。 原本那两个用枪指着童卫岸,一脸警惕的警察,接到命令后便是小心向童卫岸围了过去,童卫岸倒也没有太过抗拒,很快就被两人押住。 此时我才看出了童卫岸的表演天赋,纵然是到了此时,童卫岸仍旧继续装疯卖傻,风言风语,让人完全摸不清他嘴里说的是什么。 但是,也就是在两个警察押着童卫岸从我身边走过的刹那,我算是很清晰的听到他一句简短的话:“不必自责,我只是自愿为她做点实事,毕竟我欠她太多,这可能是唯一报答的方式了。” 显然童卫岸刚才听到了我和黑锦程的对话,猜出了黑锦程对她母亲魂魄的不利,犹豫许久才决定这样做。 “二位同志。”不等童卫岸被押送出我们的视线,为首的那个警察就向我和希楼走了过来,在距离我们两米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给我们敬了一个礼,表情严肃且淡漠。 我心中一凛,莫非刚才童卫岸对我说的悄悄话让这个铁面警察听到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些糟糕了。 人总是难免自己吓唬自己,我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觉得好像童卫岸刚才的确声音没有压得很低,觉得一个警察有超出常人的听力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我这样自己吓唬自己,以至于都没有感觉到希楼在提醒一般的轻轻掐着我的胳膊。 见我没有回应,这个中年警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脸色又铁青了几分:“鄙人姓苏,是金陵市公安局宣武分局宣武湖派出所副所长苏振业,还请两位配合我们去做一个笔录。” 听到这个名叫苏振业的警察这样说,我的心中更乱,看他似乎没有太大第一,难道是他没有听到,只是例行公事?也不一定,或许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懂得不打草惊蛇的技巧? 我依旧分神,有些失礼的没有回应,这让苏振业脸色逐渐阴沉。 令我和站在我对面的苏振业同时感到意外的,是希楼突然向前一步:“苏警官,借一步说话?” 苏振业愣了愣,思忖片刻便是点了点头,又环顾四周一眼,很快就是做了决定,伸出手指了指:“就在亭子里吧。” 他的这个举动,我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因,他估摸着是想要尽力避嫌吧,所以才选了一个四面透风,距离这里也不远的亭子,这样的话,希楼如果想要“行贿”就会很容易被发现了。 不过,再一想想,又觉得苏振业有些多此一举,如果真的想要行贿,当面行动是最傻的行为。 当然,希楼不会是去找苏振业行贿的,至于她找苏振业要说什么话,我隐隐能猜出一个大概,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 大概是因此更加好奇,于是在希楼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率先向亭子走去时,我的目光便是也随之而去。 两人走到亭子以后,一如刚才一般相对而站,希楼似乎故意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而那个名叫苏振业的警察,神情在希楼开口后,由警惕和阴沉逐渐变得惊讶,紧接着,神情就柔和的多了,偶尔还开口说上几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的对话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大概也不过是两三分钟以后,两人就走了回来。 “那行,事情就这样,小娄记得尽快打电话给我,结案需要。”苏振业一边走,一边笑道。 “这是自然,不会耽误苏伯伯你工作的。”希楼也是一脸笑意的回应。 听到这两句对话,我显得异常的错愕,怎么才这么久的功夫,两人就成亲戚了? 苏振业走到我面前,停了停,又看向希楼,问道:“我先回局里,你们还不走?” 希楼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些事情。” “好,尽量不要破坏现场,如果那个受伤的人情况严重,还是要在这里调查取证的。”苏振业说完,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没在多说,负手在背后,转身带着一队警察离开了。 “你怎么……认识他?”我觉得希楼在我心中的形象又愈发的高大了几分。u看书 .uuknsu.c 希楼却是没好气的送了我一记白眼,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把你自己的事情先解决了吧。” 我闻言一愣,旋即便是明白了希楼说的那个“我自己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绕开长长的那道血迹,走到湖边,试着对湖中说道:“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的确也没有底,毕竟此时我没有感觉到童卫岸母亲的存在,甚至连一个普通魂灵的气息我也感觉不到。 当然,这也不排除我因为刚才与黑锦程交手,疤蛇损耗太多导致我对魂灵的感知力下降。 不过,下一刻,湖面便开始荡起了熟悉的沸腾,一个女人的魂魄缓缓的从水泡中缓缓升起,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错觉,还是摆脱了黑锦程长年的束缚控制,此时的童卫岸母亲在我看来,狰狞可怖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仿佛来自母性的高雅圣洁。 “谢谢。”童卫岸的母亲声音轻柔动听,纵然她此时看起来满眼含着泪,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让我明白,她此时应该算是放心的,满意的。 “没事。”我摇了摇头。 童卫岸的母亲没有在多说什么,右手轻轻抚在我的额头上。 …… 五分钟后。 “怎么样,这次应该清晰度提升了不少吧?”走出小树林后,希楼有些迫切的问道。 我看了看四周,沉声对希楼说道:“事情有些复杂,回去再细说吧。” 第158章 洪颖又是谁 希楼果真也没有再问,甚至回去的一路上我们二人都相互的保持了难得的沉默,这是我们在确定恋爱关系到现在,都难得一见的。 回到住处,我刚刚在沙发上坐定,遍听希楼说道:“那个苏警官的父亲是我爷爷的老部下,我刚来金陵时,我爸给我说过,金陵有个苏家,如果遇到需要警察解决的事情时候,可以报上苏老爷子名字,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就试探的问一下那个苏警官,没想到他真的是苏老爷子的三儿子。” 希楼交待完这些,便是目光质询的望着我,她眼神中的含义倒是再明显不过了,像是在说——我交代完了,该你说了。 我倒是从没有将刚才所得到的信息隐瞒希楼的想法,毕竟说起来,她算得上是我渡鬼师生涯的“智囊”,我还需要见多识广,心思敏捷的她出谋划策,于是迎着希楼的目光,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今天的记忆虽然得到的不是太多,但是隐隐的,在上次类似莫斯科红场的记忆片段前,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叫洪颖。” “颖是哪个字你知道吗?”系列眼前一亮,问道。 事实上,我和她此时心情也差不多,毕竟到了目前的当头,每每多一个人的名字,就等于多一条可以将当年往事拨云见日的机会。 但是,面对希楼的提问,我还是只能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光凭声音,哪里能听出洪是哪个洪,颖是哪个颖呢?” 希楼听到我的回答,也是颇为不好意思的俏皮吐了吐舌头,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问有些多余。 思忖片刻,希楼终于拿定了主意,道:“你先休息一会,或者去记忆宫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你要去哪?”听到系列的话,我睁大眼睛:“大晚上的,别出去了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一样。” 听到我的话,却是露出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谁给你说我要出去了?” 看我仍是一副迷茫神情,希楼便是无奈笑道:“我给那个苏警官打个电话,简单说一下今天案情的情况,然后拜托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查查这个叫做洪颖的人。” 听到希楼的这番解释,我终于算是露出恍然并且放心的神情,心中又是对希楼懂得合理适时的利用资源大敢佩服。 希楼懒得与我再废话,拿起手机便是来到阳台,滴滴的按完一组号码后,就把手机听筒贴在了耳朵上。 既然希楼把阳台的门都关上了,我便是也不再好奇希楼会怎么和那个仿佛永远都只会黑着个脸的苏警官解释今天的案件,算了,还是按照系列说的,安安心心进入记忆宫殿,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吧? 我虽是这样想着,但是大概是今天真的折腾的有些累,加上疤蛇抽干了我的灵力,导致我做不到心平气和,反复试了几次都无法真正的进入到自己的记忆宫殿里。 就在我反复折磨自己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后,阳台的推拉窗由外打开,希楼缓缓走了进来,看她的神情以及手上用来记录的小笔记本,应该是有了一些结果吧。 第159章 难道是这个? 直到希楼走近,我才看到她此时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我不禁是心中一沉,神情却是不变分毫,问道:“怎么样,亲爱的?那个苏警官怎么说?” 希楼闻言,给我瞥了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然后把手上的笔记本扔在桌子上,没好气道:“自己看。” 对于希楼的不爽情绪,在看到她神情不是很好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因此并未太过在意便是拿起了笔记本,翻开到了希楼刚才记录的那一页,只是,片刻之后,我便是面色一变,因为,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及鬼画符一般的圈圈叉叉。 “怎么,看不懂了吧?”希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讪笑的望着她:“解释解释呗?” “真没用。”希楼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说到:“目前苏浙地区,姓名拼音为hong,ying的,有322人,都在这个本子上,这些都是除去年龄太小的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的,然后刚才我通过简单的信息比对,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和你产生过交集的。” 听希楼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年龄过小和死亡时间过长的也不能排除掉啊,比如年龄过小,就算当时还没出生,也有可能会提到未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死亡时间过长的也是一个道理,祭拜先祖嘛。” 希楼听我这样说,很是不爽的说道:“那苏浙以外的也不能排除啊,兴许人家是和你们有礼遇到。还有其他次元的也不能排除,兴许这个洪颖是哪个小说里的人物呢?” 听希楼这么一说,我想了想,便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 “没错个屁!是你个大头鬼!”希楼一副要气炸了的模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见我仍是一副茫然无辜,不知道自己究竟********的神情,希楼才是把手缓缓放下,一副被我打败的口吻:“如果照你这样,几乎没有可排除的条件,那么全世界古今中外名字拼音为hongying的人,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从几百万号人里寻找线索,你活到一百岁也找不到什么。” 见我恍然,希楼道:“所以说,我用的是筛查法,把可能性小的排除掉,留下可能性大的,这样快捷一些。” 我觉得希楼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但是结果是一无所获啊,兴许我们要找的人一开始就被你筛查掉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准确。” “怪我喽?”希楼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那你自己去查。” 得,又说错话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我觉得还是要把话题引回正题,便是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 希楼显然也没有真的和我赌气的意思,应了一声:“我可是连方言音调,方言鼻音都考虑进去了。” 我想了想,又道:“要不在网上查查试试?” 希楼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试试吧。” 虽然希楼表现出意兴阑珊的模样,但当我打开平板电脑的搜索引擎时,她还是好奇的靠了过来,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平板的屏幕。 我试着在搜索框中输入了“hongying”,结果让我叹了口气,意料之中,搜出了二十多万条结果。 “你试着在hongying前标注金陵试试。”希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语气急促的提醒道,见我露出不解神情,希楼忙是解释:“从小地域开始增加搜索条件,或许有意外效果。” 我点了点头,在“hongying”前加入金陵二字,然后按下了搜索框。 下一刻,我和希楼都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平板屏幕上,近十万条的搜索结果提示下方,还有一行黑色的加粗小字:“您要找的,是不是金陵红色影业集团有限公司。” 金陵红色影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红影”。 第160章 残垣断壁 我和希楼再次陷入了沉默,毕竟之前我们认为“洪颖”是一个人的名字,却没有想过它也或许代表着一个地名,或是一个企业的名字简称。 “可能性有多少?”我和希楼各自沉默了一会,我开口问道。 其实我问出这个问题,自己也觉得有些口是心非,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了。 希楼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可能性并不小,但具体事实如何,还得去实地调查后才会有结果。” 希楼说完这句,还不等我再说什么,就说道:“先休息吧,明天起早点,我们去这个红影集团看看。” 听到希楼这句话用了一种仿佛十分理所应当的语气,我的心不免有些触动,话语也是顺着嘴就说了出来:“对不起啊,亲爱的,老耽搁你做生意。” 希楼没好气道:“我差那点生意钱吗?” “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希楼摆了摆手,起身往卧室走,边走边说:“别太矫情了,生分的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店就是你的店。” …… 翌日一早,我和希楼便是按照网上查询的地址来到了qh区的“红影集团”,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我和希楼都是一愣,纵然在路上我们都已经了解过“红影集团”其实是金陵城最早的电影院,但却是没有想到,经历过百年风雨的影院,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会是这般景象。 “建康路正在构建新金陵景点,这里的老建筑都得拆。”希楼似是猜出了我心中想法,轻叹一声,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扭转过头,看了一眼犹如震后废墟的街道,又看了看并未拆完,展示柜上依稀保留着的大前年某部贺岁档的泛黄海报,以及半面匾额上的“红色影院”四个残破楷书,还是不禁感慨道:“可是毕竟是老物件,我觉得还是保留的好。” “别多愁善感了,这种事情全国各地到处都是。”希楼说着,便是跨一步率先向残破的围墙内走去。 我连忙快步追上希楼,有些担忧的说道:“还是别进去了,万一有坍塌都没人知道。” 希楼却是毫不在意:“放心,见到那么多鬼魂,遇到黑族人几次伏击都死不了,这种几率那么小的事情,你能遇到就怪了。” 见我还想说些什么,希楼说道:“放心吧,他们拆房子都有讲究的,只要你不是绿巨人,用拳头去锤承重墙,就塌不了。” 希楼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我便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精神高度集中,虽时提防着,那里的墙壁会有松动,或者会不会有负责拆迁的人来赶我们出去。 显然我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个影院虽然被拆了一半,但是的确像是希楼所说,没有什么安全隐患,而这条街道的拆迁显然也是可能遇到了什么瓶颈,导致拆除工程中断。 “恩?”很快的,我的思绪便是不再停留在这些无所谓的小事上,微微皱起了眉头,口中发出一声轻咦。 “怎么了?”希楼问道。 “这里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沉声回答道。 “哪里?”希楼眼前一亮,朝着我站的方向回走了两步:“这里吗?” “说不上来。”我摇了摇头,看着残垣断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仍是一无所获,便是笑着对希楼说:“也或许是常人都有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没什么,再看看吧。” 希楼闻言,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这个影院却是没有任何一处地方,让我之后在生出相同感觉。 我和希楼都有些不甘心,想到找影院当初的负责人了解情况,但是几通电话下来,我们俩便是纷纷泄了气,这个影院其实早就破产了,拆迁前也不过是金陵的一些相关部门轮流管辖。 “算了算了。”希楼看我一副失落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我找人帮你查,这种早已破产的企业查起来可能费些时间,但不至于会一无所获,咱们去换换心情吧?” “换换心情?”我一脸纳闷的看着希楼:“去购物?” 希楼没好气道:“如今我都靠网购,谁去实体店换心情呢。” 听到希楼这么说,想到希楼平日里几乎不间断的大小快递,我点了点头,但是却是更加疑惑:“那你说的换心情指的是什么?” 第161章 婚礼也能遇到鬼? 希楼见我发问,咧嘴俏皮一笑:“去参加我一个小学同学的婚礼,她嫁到金陵了。” “婚礼?就这样去?”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休闲装。 “恩。”希楼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然还能怎么去,参加个婚礼,不用那么紧张。” 我不是紧张,是惊讶,这事不怪我不惊讶,刚才从拆迁一半停工的影院里出来,身上多少有些灰尘,如果只是个普通人的婚礼,在洗手间里拍拍干净也就罢了,但是婚礼的主角是希楼的同学啊。希楼的身份纵然我至今还没有太过了解,但通过一些小事和言辞就知道,他母亲算是知识分子,父亲可能是体制内的人物,也就是说,希楼从小在政府大院成长的可能性很大,那我们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去了,岂不是有些不懂礼数? 希楼仿佛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一般,希楼不禁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放心吧,我这小学同学是平民老百姓,跟我关系也一般,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不过想想最近你遇到的事情也挺糟心的,倒不如去凑凑热闹,染染喜气,换换心情。” 听到希楼这么说,我有些无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借着别人的婚礼去“换心情”,不过细细一想,希楼的思维往往不能以常人而衡量,便是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江宁的一个内部装潢还算不错,但是周围人迹罕至的一个酒店,酒店门口的停车场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普通私家车,酒店的大门口,也没有像样的门迎,只是在电子屏上写着一行滚动的红字——“望江宁酒店二楼宴会大厅,欢迎各位参加张彦先生与赵雅丽女士新婚大喜”。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的子弟,希楼也不是性格多么的纨绔,路边摊都是经常光顾的我们俩,对于这个婚礼的“小规模”没有太多的介意,走进酒店大门后,就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笑盈盈的向我和希楼走了过来,我心中不禁惊讶了几分,还以为以这个酒店的规模,我们俩得走到二楼宴会厅才会有人接待呢。哪知那女人走近后,却是笑着对我们问道:“是参加小张婚礼的吧?” 一听女人这么说,我才明白原来这个第一个接待我们的人,还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应该是男方负责接待的家属。 希楼说了自己是女方亲友后,女人笑着告诉我们从哪里的电梯上楼,我和希楼还是选择了走显而易见的楼梯。 “你那个同学太草率了吧?”走在楼梯上时,我低声嘀咕道:“无论家境再如何一般,婚礼是一辈子的事情,勒紧裤腰带也得弄得风光一些吧?” 希楼撇了我一眼,道:“你这叫穷讲究,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到希楼这么说,我心中不禁感慨她的觉悟,口中道:“行,那咱以后也简单的办。” 哪知希楼一听,眉毛一竖:“没门,我要的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婚礼,你敢简单试试!” 我:“……” 来到二楼宴会厅,比起一楼果真要热闹了一些,我和希楼在女方亲友的席位坐了下去,大概因为小学距离此时太过遥远的关系,希楼与他们的聊天都显得比较的公式化,不过国内婚礼往往大多如此,图的就是个热闹轻松。 本以为今天就是这样平淡过去,哪知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意外便是发生了。 当我感觉到有一股极其重的怨气涌入宴会厅的时候,想要对希楼预警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整个宴会厅的电灯全部炸碎,音箱设备也放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音乐。 “黑色星期五。”希楼说着,听到周围渐渐喧哗混乱的场面,希楼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应该不是酒店工作失误那么简单吧?” 我盯着站在宴会厅门口那个鬼魂,沉声说道:“一个穿着婚纱,一脸怨恨的怨灵,为什么我最近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种级别的魂灵?!” “要不我们走吧?”希楼显然也不愿意我难得放松心情又被新的事情纠缠上,开口建议道。 我却是男的没有表现出怯懦,说道:“我如果就这样离开了,他们可能都会死。” 我说的没有错,这个穿着婚纱的女鬼纵然怨气不是我见过最重的,但是她怨气中的恨意和杀意,却是之前我几次遇到危险的那几个鬼魂无法比拟的。 希楼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说说你的打算。” 见希楼难得站在我这一边,还主动询问我的想法,我知道她是在尊重我,也是在尽量让我放松,心中感动之余,嘴上便是说道:“我得先和你的这个同学聊一聊。uu看书 wwuansh ” “行,你坐这里等一下。”希楼想也没想,很干脆的点头答应了。 现在的婚礼显然是没法继续进行了,新郎正借着微弱的灯光和酒店负责人愤怒的交涉,双方的家长和伴郎伴娘则在安抚客人的情绪。 过了约莫两分钟,希楼走了回来,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起来跟她走。 同桌的人都在热情且期待的讨论婚礼这样的状况会不会是某一方的前任蓄意搞事情,猜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精彩桥段上演,我的起身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希楼引我走到后台,在化妆间看到对着镜子一脸愁容的新娘。 “雅丽。”希楼轻轻扣了扣门,轻声唤了一句,新娘回过头,目光从希楼移到了我的身上,片刻笑道:“奚奚,这是你男友吧,今天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保持仪态,别太放心上,遇到这种事情,婚礼才更容易被人记住。”希楼笑着安慰。 “谢谢。”新娘微微一笑。 本来还想等着希楼和这个新娘多寒暄一些,平复其心情后,在进入主题,但是那股浓烈的怨气再次从化妆间的门快速涌入,气压仿佛顿时变低,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深深的吐了口气,看了一眼希楼,然后转身吧化妆间的门关上,沉声对新娘说道:“赵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一说你结婚的事情吧。”见到新娘露出不解且有些不满的神情,我又补充道:“我猜,今天不是你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吧?” 第162章 穿着婚纱的女鬼 见新娘赵雅丽仍是迟疑,我有些着急,希楼很合时宜的说:“雅丽,我男朋友对一些事情很懂,你不妨说给他听听,就算他不能解决,你也不损失什么,不是吗?” 希楼的话让我想起之前见到岳茹时,岳茹给我介绍黑锦程时说过的类似的话,类似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给我的感觉也是截然不同。 听到希楼这么说,赵雅丽也是不再迟疑,点头说道:“吴哥说的没错,事实上,我和张彦刚谈恋爱的时候,也都很顺风顺水,但自从我肯开始订婚以后,就是怪事不断,比如家里相框突然落下来,比如车子突然熄火,比如电脑突然开开。原先以为这是有人诚心恶作剧,后来才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天意不让我们在一起。说句实话,不怕你们笑话,原先的婚期其实是今年六月份,就是因为怪事频繁,还专门找了道教协会的人去算了日子,重新选了地点,没想到还是这样。” “赵小姐,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天意,老天爷可没有闲工夫去做这种恶作剧。”我耸了耸肩,正欲继续说,化妆间几个镜子上的化妆灯却突然闪烁了起来,而且是那种有规律的,一个闪完一个闪的诡异样子。 新娘赵雅丽显然以为我之前说那些话是为了搬出什么“科学理论”,习以为常的看了看闪烁的化妆灯,对我无奈笑道:“看吧,我可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我并没有说这是一种巧合啊。”我苦笑着解释:“我是说,事实上……” 我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瞳孔便是不禁在新娘赵雅丽身后不远处座椅的位置上收缩,然后眉毛一竖,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脱口而出:“别在我谈事情的时候胡闹,一会我会单独找你聊。” 我自然是看到了那个穿着婚纱,恨意浓烈的让我喘不过气的女性鬼魂,正打算继续做什么恶作剧,而在我的威胁之语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愈发与我有默契的疤蛇也是窜上了我的肩头,一双针眼大小的眼睛怒瞪婚纱女鬼,仿佛那个女鬼再敢不识抬举,它就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采取武力措施一般。 当然,此时的我手心很快就冒出汗来,我知道,真如果是拼命,我丝毫不是不远处这个婚纱女鬼的对手。 兴许是我这一吼十分突然,亦或者是疤蛇的眼神十分有震慑效果,我吼完这句后,穿着婚纱的女鬼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忌惮的看了我一眼,果然没有再继续使坏了。 我对着“空气”突然的训斥,让新娘赵雅丽十分诧异:“你是在给谁说话?” 我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要说出来了,本来还想着先让对方对我产生一定好感再说,这样更让她愿意相信我。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开口了:“我在对一个鬼魂说话。” 新娘赵雅丽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知道她其实是听到了,只是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内容而已,便是说的更具体了一些:“我说,你是被一只鬼缠身了,那些怪事不是什么天意,是那个鬼在给你恶作剧。” “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新娘赵雅丽笑着摇头,神情却并非是那种完全不信的模样。 我心中大定,笑着看着她:“你是宁愿相信老天爷也不相信有鬼神?” 新娘赵雅丽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太突然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她此时显得很焦虑,说起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 “其实如果只是被普通的鬼魂缠身,我倒是不用去给你说实话,许多民间的法子都可以应付,但是……”我又看了一眼她身后咧嘴诡笑的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她明显不是一般的鬼魂。” “你是真的可以看到鬼魂?”新娘赵雅丽还是很难以接受。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甚至在表明身份这方面,我显得越来越多的自信:“恩,我天生就能看到这些。” “噗嗤。”赵雅丽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从订婚一开始,你们就和张彦在整固我对不对,然后看看我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对,你们都是金陵人,指不定早就认识了,一定是这样。”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轻笑,我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其实她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只不过出于害怕的心理,才故作轻松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在许多时候,当事人的害怕和逃避的被动,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我观察着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说道:“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体型偏胖,眼袋很重,鼻翼右侧有颗痣,发色微黄,你认识这样一个女人嘛?” 果然,新娘赵雅丽听到我的描述后,浑身一颤,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uu看书.ukashu 颤声道:“小……云?” 我一听她说出这样一个名字,心中一喜,有戏!连忙是趁热打铁的问道:“小云是谁?你愿意给我说说吗?” 新娘赵雅丽对我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门外的走廊却传来了一阵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 新娘赵雅丽听到脚步声,正欲开口的嘴巴立即闭上,面色一变,很快便是压低声音道:“张彦来了,这事别给他说,拜托了,之后我会给你们解释的。” 我和希楼点头之际,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轮廓分明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胸口的胸花上,写着金色的“新郎”字样,正是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个主角,新郎官张彦。 “亲爱的,你真的在这啊,急死我们了,几个婚庆公司和酒店的员工找半天也找不到你。”张彦说完这一句话,才发现化妆间里还有我和希楼,不禁问道:“这两位是?” “哦。”新娘赵雅丽恢复了平静的笑容,指着希楼道:“这是娄奚,是我小学同学,这是她的男朋友,遇到这些事情,我不太开心,他们是专程过来开导我的。” 张彦似乎是看出了他未婚妻脸上神情的些许不自然,用一种带着怀疑和问询的目光看向我和希楼。 “恩。”此时新郎在场,的确我不太适合开口说话了,便是希楼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神情,点头当做回应,然后又再次看向了新娘赵雅丽,语重心长道:“雅丽,一个女人,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住自己的端庄和美丽,因为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相信我。” 第163章 诡异的头像 希楼给新娘赵雅丽摆出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便是拽着我下了楼。 走出酒店,希楼才对我问道:“发现问题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恩,太明显了,尤其在我说出女鬼长相的时候,她虽然刻意掩饰,但是估计随便一个小孩都能看出问题。” “我说的问题指的不是这个。”希楼说道。 “不是这个,那你说的是什么?”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希楼。 希楼无奈的说:“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最近遇到的鬼魂,实力都特别强吗?” 我闻言一愣,仔细的想了想希楼说的话,竟然真的是这样,而且鬼魂的实力增加不只是一点半点,每一次遇到的,至少都是在我记忆里,爷爷告诉我遇到了能跑就跑,跑不掉就等死的级别。 我看了一眼希楼,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希楼摇了摇头,道:“这我还真想不出来,不过你这种情况倒是很像游戏打副本难度被调高了,至于是怎么调的,谁调的,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着希楼宁着眉毛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心疼,道:“想不到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难度提高了,但这几次我们都有惊无险的成功了,没什么的。尽人事,听天命,我的命应该没那么薄。” 希楼听到我如此洒脱的话,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少许,不过依旧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叹道:“希望如此吧。” …… 望江宁酒店内。 “亲爱的,我和酒店协商过了,他们说今天的事故是以前一个开除的临时工蓄意报复,为了以表歉意,给我们今天所有来参加婚礼的嘉宾一张三百元的代金券,用餐或者住宿都可以用那种。婚礼我打算改到下周六,酒店承诺到时候可以免费为我们提供两辆大巴接送来宾。”张彦对赵雅丽说:“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赵雅丽似乎明白这一切都不是酒店的责任,酒店能做出如此应对,已经是很难得了,于是点了点头道:“行,你做主就好了。”想了想,赵雅丽又对张彦说道:“别太刁难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 张彦咧嘴一笑,憨厚的点了点头,道:“行,那你换完衣服出来,我先去跟酒店的人把日子一定。” 没等赵雅丽点头,张彦便是已经出了房门,甚至连门都忘记关了,赵雅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张彦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只不过,恩,性子急了一些。 赵雅丽就是这样想着,随意的拿起手机,打算给今天来参加的亲友群发微信告知一下,哪知刚刚把微信界面打开,赵雅丽就是“啊!”的惊呼一声,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手机的好友列表里好友的头像,全都变成了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的脸,而好友名,都变成了一个字,竖着念起来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张彦显然没有走远,又或者因为化妆间门没有关实的缘故,张彦听到了来自赵雅丽的惊呼,转身小跑回了化妆间,进门便是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手……手机。”赵雅丽带着哭腔手指着地上的手机,哆哆嗦嗦的叫着。 张彦有些疑惑的捡起屏幕裂开一道口子的手机,点开屏幕,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对赵雅丽展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没事,亲爱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会我带你去苏美,你挑什么手机都行。” 赵雅丽听到面前这个男人误会自己因为手机摔坏了而惊呼大叫,再看看自己摔裂的手机屏幕下,微信的好友列表已经恢复了原样,不禁是抽泣的更加委屈,哽咽道:“不,不是的,相信我,亲爱的,刚才的好友列表,好友的头像全变成了小云,好友名字连起来就是什么“恨”什么的。” 张彦轻轻的的抚拍着赵雅丽的背,安慰道:“最近你压力太大了,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出现幻觉了很正常,这一周什么事都不要做,安心在家里休息,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张彦的话效果非常好,赵雅丽在他的安慰下,心情果真平复了许多,点了点头,搂着张彦的手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张彦无奈的笑了笑,搂着赵雅丽走出了化妆间,uu看书.uukanhu 两人皆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赵雅丽的手机被放入张彦口袋的刹那,屏幕再次亮起,微信界面自动打开,好友列表的头像再次统一变幻成了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的脸,而好友的名称,也再次变成了单个字,竖着念是——“我开花后百花杀”。 …… 因为没有再次见到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所以我和希楼吃了一顿饭,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一个是继续训练记忆宫殿,在其中等待那个闫先生的再次出现,另一个就是被希楼强迫硬背下《族典》,而不是遇到许多事情,想不起来《族典》的描述而每次都求助于她。 翌日,我和希楼一起来到饮品店,还没开门,却是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向我们迎面走来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在婚礼上见到的新娘赵雅丽。 看到我和希楼露出诧异神情,赵雅丽投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不请自来了,奚奚在微信上发过这家店的定位的。” “没事的。”希楼大方一笑,给了赵雅丽一个拥抱,然后神情很是关切的问道:“宝贝,你觉得怎么样了?我是说,那怪事没有再遇到了吧?” 赵雅丽闻言,苦笑道:“你们刚走,就有怪事了,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名字吗?我觉得应该是她。她似乎是要威胁我,但我先生以为这都是我的幻觉,所以只能找你们问问情况了。” 见赵雅丽终于敢于面对自己的遭遇,我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对一旁的希楼说道:“最近天冷了,在外面说话也不太方便,要不进去说吧?” 第164章 小云 等我们在饮品店坐定后,希楼去给赵雅丽冲泡热饮,我有些等不及的问道:“赵女士,您说的小云是谁?” 希楼听到我发问,纵然手上动作不停,但头微微的朝这边偏,似乎对她来说,“小云”的身份也很好奇。 赵雅丽果然已经做好了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没有什么迟疑,便是回答道:“小云说起来是张彦的前任吧,我和张彦认识到相爱,也与小云有关。” 赵雅丽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我仍是一副想要继续往下听的模样,才继续说道:“小云是梁溪人,原本她和张彦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她家里却出了事情,她的家新盖的房子被村子的恶霸强行拆除了,恶霸有关系,报警无用,她的父亲也因此被气出了脑血栓,卧床不起。她想要去京都告官,却是在高速上出了车祸,死于非命,张彦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如果当时他陪在身边,小云也许会理智一些,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赵雅丽的复述,我感觉到有些逻辑不通,不禁问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些事情如果是你未婚夫心中的一个疙瘩,怎么会给你说?” 我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口就被自己强行吞回到了肚子里——“如果你的未婚夫对小云一直耿耿于怀”,怎么会又那么快娶了你?他真的爱你吗? 我的提问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没有太多恋爱经验,但我和张彦都是男人,我自然能够比赵雅丽更了解一个男人的内心想法。 赵雅丽听到我的问题,没有丝毫的意外或者不悦,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平淡的说道:“所以我说我和张彦的相爱,也与她有关,甚至可以说感谢她。我和张彦以及小云都是游戏里一个公会的成员,在网络上关系很好,只不过没在现实中见过面。有一段时间,我知道他们俩已经谈婚论嫁,经常会在公会的频道秀恩爱虐狗,也真心祝福他们,但是突然有段时间,两人都不上线了。公会里其他的成员都说,兴许是准备结婚了,比较忙,所以就不上游戏了,一开始我觉得也是这样,不过时间越久我便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婚礼筹备很忙,但不至于两人一声不吭的离开游戏,以前哪怕两人有事急出公差,都会挤出点时间给大家说一声,这有些不符合两人的性格。” 赵雅丽说到这里,希楼给赵雅丽精心调制的热饮也已经送了过来,希楼顺势便是在赵雅丽身边坐下,想来刚才我和赵雅丽的对话,竖起耳朵的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对接下来几乎是可以猜到一半的故事极其好奇。 “谢谢。”赵雅丽把咖啡杯捧在手里,并没有喝下去,似乎只是在享受了一下热饮的热气,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小云的电话,打了却是关机,然后我从工会另一个管理的手上要来了张彦的电话,拨通过去是已欠费停机。我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可能是当时玩游戏太投入了吧,所以一定要查出是怎么回事。我想到以前他在某网店给我买过一件生日礼物,我猜张彦给小云肯定也在这家网店买过东西,所以当时收到的礼物里赠品才会有很多。于是我找到那家网店的客服,夸大的说明情况,又求了好一阵才求到赵雅丽家的地址,收到那个地址后,我就是连夜赶到了梁溪县,赶到了小云的家,第一次立体的看到了张彦。” 赵雅丽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品了一口杯中的热饮,然后缓缓开口,继续说道:“你们无法想象,一个原本乐观面对生活的男人,遇到这种变故,会萎靡沉沦成什么样子。” 希楼向来是聪慧的,听到这里,她已经隐隐猜出了什么,问道:“所以,你努力带他走出了沉落,也和他渐渐生出了情愫?” 赵雅丽吃惊的看向希楼,纵然她并没有对希楼的疑问做出什么回应,但光从她此时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希楼所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她的表情仿佛是在反问希楼——“你怎么知道?” 希楼读懂了赵雅丽的表情,微微耸了耸肩,道:“我听过一句话,男人的挚爱,可能并不是长时间和自己处在一起的男人,反而是与自己共患难,或者带自己走出阴影的那个人。” 希楼说话向来都是极懂说话艺术的,这句话不偏不倚,不重不轻的让赵雅丽原本紧绷的心接受到了一些抚慰。 “谢谢。”赵雅丽欣慰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u看书 ww.uukanshu.co 我强拽着他穷游了十五个省,三十七个城市,在之后,他也渐渐解开了心扉,我也觉得习惯了他的陪伴,我们就这样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事情说到这里,轮廓也渐渐清晰了,于是,我适时的发问道:“那具体出现奇怪的事,你能列举一些吗?”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比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都要多,比如灯光有规律闪烁,电脑莫名开机,手机出现她照片的头像,音箱突然放音乐,洗澡水突然被铁锈染红,门把突然上锁等等。”赵雅丽说。 赵雅丽的回答,让我有些脊背发寒,这样的能力,似乎已经是顶级凶灵才有的能力了吧? 我想了想,又问:“那出现这种怪事的时候,你有没有特别的感觉,比如头疼,肩酸,腰疼,喘不过气之类的。” 赵雅丽再次露出吃惊神情,之前是看着希楼,而这次是看着我。 “没错,而且被这种情形影响,心情也会很差。”赵雅丽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是真的懂行的人了。” 我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是刚入行,你说这些症状,希楼也有过,所以我才会比较熟悉。” 说到这里,我笑着看了一眼希楼,却换来希楼一个白眼,我这才想起来,希楼似乎不太喜欢提起被鬼附身的那段往事? 赵雅丽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面带希翼的看着我,问道:“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不理解我。吴哥,你有办法让小云不这样缠着我吗?” 第165章 最毒妇人心 听到赵雅丽这么问我,我不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情我不敢打包票。” 随即赵雅丽脸上浮现出失望神情:“为什么?有什么困难吗?” 我想组织语言去给赵雅丽解释,但是思索了半天还是选择放弃,只得说道:“情况有些复杂,一言两语很难说清,简单来说,赵雅丽比你的心胸要狭窄的多,属于那种小女人,她认定张彦是她的唯一,哪怕她死了,张彦也不能被别人所拥有,何况对于她来说,你可能是难得的朋友。” 我话说到这里,希楼似乎是担心我的话还不足以说服面前这个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女人,便是补充道:“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忌恨,她得到了普通鬼魂难以拥有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我男朋友面对起来也是很困难。” “那……”赵雅丽有些迟疑,还是开口说道:“能不能请道士做个法事?” 我听到赵雅丽这句话,瞬间就是理解了她话语里的意思,不由的瞪大双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要请道士除掉小云?” 赵雅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不应该在这里,又很难去说服她,那与其让她缠着我们,甚至让我们未来的孩子都受到影响,还不如……无论如何,现在张彦是我的男人,对吗?” 我微微的从口中倒抽了一口凉气,古话说“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而且妇人并不仅仅指的是小说或是影视剧作品中的贵妇,就连面前这个看似单纯善良的草根女性,竟是也有这么一面。 大概是同为女人的关系,希楼听到赵雅丽的话,却是一点也没有惊讶或是类似我此时的神情,反倒是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赵雅丽的观点,旋即又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疑问道:“那些道士作法应该没用吧?不然还要你们白族和黑族分工明确做什么?” 我没有思索,便是摇了摇头,最近我大概是实力有所增长,《族典》的“阅读权限”增加了不少,所以“新内容更新”的也比较多,希楼又让我必须把其可以看到的内容至少读十遍,所以纵然此时《族典》已开放可供我阅读的内容里,并没有多少我亟需得到的信息,但是希楼的这句话,我却是正好可以解释的。 “如果那些道士的法事都是花架子,没有作用,他们也不会出名了。”我说到这里,看到希楼更加疑惑,欲言又止的神情,猜出了她此时心中想要问我什么,便是笑着解释道:“但是他们都是不通灵的,只不过按照祖上传下来的法子去做,去猜测自己是否成功,就跟瞎子画画差不多,只能凭感觉,画完效果如何自己是无法知道的。” 看着希楼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得意过后,我扭过头去,看着一脸迷茫,听我和希楼对话仿佛像是在听天书的赵雅丽,用一种在我身上极其罕见的郑重其事神情,沉声问道:“如果真去找那些很有名的道士,会对小云伤害很大,甚至让她魂飞魄散,你真的确定打算要这么做吗?” 第166章 你叫我什么? 赵雅丽常常的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迟疑太长的时间,便是点了点头,道:“我还是不改变我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正欲打电话给白先生,问他有没有相关人脉,顺便约他再见个面,好吧魏蓉蓉为了救我和希楼所化身成的珠子交还与他,却是在霎那之间,异变突生。 “嘭!哗啦哗啦!”的声音突然想起,我们旁边不远处的,原本是用作装饰的青花瓷大花瓶,毫无征兆的破碎,希楼和赵雅丽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希楼和赵雅丽可能没有办法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恼怒的看着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嘿,砸坏东西可是要赔的!” 见我看着空气,突然这样说,希楼和赵雅丽总算是先后反应了过来。 赵雅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捂着嘴,轻声道:“她在这里?!” 我没有理会希楼的疑问,也没有回答赵雅丽的话,而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视着穿婚纱的这个女鬼,面对其充满讥讽的神情不甘示弱,见对方一脸玩味,对我的话却仿佛不闻不问,想起这家店内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是希楼认真挑选,在征询了我的意见以后的心血,不由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道:“给你说话呢,砸坏了这个花瓶,是要赔的!” “呵。”穿着婚纱的女鬼口中发出一声仿佛极其不屑一顾的轻笑,戏谑无比的看着我,终于开了口,但接下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一时哑然,无言以对:“你们都商量着如何除掉我了,我还和你们客气什么?” 她竟然全听到了。 这个穿婚纱的女鬼听到我和赵雅丽的对话,当然并非是我刻意为之,当然也并非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而导致。 只是因为,她在我们谈话起初,大概就隐秘了自己,能在我这个渡鬼师面前隐秘身形那么久,我却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可见她的道行究竟高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面对穿着婚纱的女鬼那有如实质一般的嘲讽眼神,我沉吟许久,终于是缓缓开口:“清官难断家务事,感情这东西,没有人能定义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毕竟感情这东西主观性太强,你如果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对方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完全靠自己的主观猜度,那事情永远得不到解决,矛盾会一直激化、恶化下去,你说对吗,小云?” 这个穿着婚纱的女鬼听到我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神情没有丝毫变幻,但当我吐出最后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她却是浑身一颤,用一种很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我,好半响,才用着一种充满吃惊的口吻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云,付小云。”我有些不理解这个穿着婚纱的女鬼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仍旧是指了指赵雅丽,回答道:“是赵女士告诉我这个名字的。”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猛然间“咯噔”了一下,莫非,我面前这个穿着婚纱的女鬼,并不是赵雅丽之前故事里的小云,而是张彦的……另外一个前任?! 第167章 疑惑 这个穿婚纱的女鬼没有回答我的话,阴沉着脸,转身就冲出了饮品店,我紧随其后,对其大喊:“喂,别走,我是可以帮你的。” 这个穿婚纱的女鬼并没有让我如愿的回头,倒是身后传来了一对稚嫩的对话: “这个哥哥好奇怪,对着空街大喊大叫。” “说你啥都不懂你还不信,这个哥哥一定是打赌打输了,才出来装神经病,不过,装的真像……” 我:“……” 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孩子跑远,我转身就要回到饮品店里,推开门却是险些尴尬的与急匆匆向门外走的赵雅丽撞个满怀,我连忙主动倒退三步,然后看着赵雅丽,问道:“赵女士,这么急着走啊?” 的确我觉得她有些着急了,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向她问清楚呢。 赵雅丽下意识的拢了拢鬓角的头发,抬起头来一看是我,神情便是有些慌张起来,连带着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不知所谓:“啊!吴先生,我,那个,这……” “没事的,压力,有什么话你就问他就是了。”希楼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希楼竟是就站在赵雅丽的身后,一只手还拽着赵雅丽的右手,可以想象应该是刚才赵雅丽要出来,而希楼担心小云会对赵雅丽的人身安危造成威胁,所以在后面拉着。 “对,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我也顺着希楼的话点头应承。 赵雅丽听到我这样说,似乎算是终于放心了一些,问道:“刚才是小云吗?她来过了吗?” 听到赵雅丽的问题,我想起刚才小云的奇怪反应,不禁看着赵雅丽的双眼,反问道:“赵女士,你确定我见过的这个女鬼就是你口中的付小云吗?” 赵雅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否认她是付小云,并且气冲冲的离开了。”我微微犹豫,便是向赵雅丽说明了缘由,接着,又把我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所以我在想,张彦先生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前任?” 赵雅丽听到我的话,神情显得更加吃惊,但她却是转而一副笃定神情,摇头道:“不可能的,这事又不值得隐瞒,再说你刚才说的女鬼长相,和付小云完全符合,身高,还要那颗痣。” “没什么不可能。”我轻笑了一声:“男人有时候“隐藏过往”过程中的心思细腻程度超乎人的想象,恋爱中的女人也一般比较盲目的相信对方,因此可能会疏忽一些细节。” 说到这里,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再说了,抛去极少数的个例,大部分男人一辈子都只会喜欢一种女人,或是身材相似,或是身上某特点相似,或是性格相似。比如你和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身材就有些相似,所以我们现在也暂时无法排除付小云也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虽然我这样说必然有些“阴谋论”的性质,对于赵雅丽这个准新娘来说也有些伤人,但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提前与当事人放在明面上讲清楚比较好。 女人终究是多疑的动物,赵雅丽听我这样一说,脸上的笃定神情终于渐渐的显现出动摇的变幻,但还是有些坚持的为张彦说话:“他也仅仅过了适婚年纪两年,怎么可能老订婚,再说了,不至于每个和他订婚的女人,都要在婚前死于非命吧?” 不过赵雅丽说了这些,也只是让我微微的迟疑了一下,脸上便是再次浮现出胸有成竹的神情:“赵女士,你说的这两点我可以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解释,而且不会有什么破绽。而且还是之前我说的那句话,男人有时候“隐藏过往”过程中的心思细腻程度超乎人的想象,恋爱中的女人也一般比较盲目的相信对方,因此可能会疏忽一些细节。” 兴许是看到我和赵雅丽越说越激烈,声音越说越高,希楼不禁努了努嘴,道:“你们俩可真笨。”我和赵雅丽同时看向希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然而希楼接下来的话,却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只听希楼道:“雅丽,你给吴延看一张那个小云的照片不就完事了。”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赵雅丽也是连忙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拇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滑动起来,没让我等待多少秒,一个女人的照片便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uu看书 .ukash 我沉默了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照片上的付小云的照片,正是那个穿婚纱的女鬼,只是,为什么那个穿婚纱的女鬼在我叫出她的名字后,会产生那么不符合逻辑的反应,难道这些事里面,还隐藏着什么内幕。 希楼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毫无头绪,开口说道:“你把你刚才和小云的对话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我试试分析分析。” 我不知道我和付小云那几句仅有不多的对话,希楼能分析出什么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刚刚想要开口,赵雅丽的手机铃声便是响了起来,赵雅丽对我和希楼投来一个歉意的神情,然后接起了电话,她只是“嗯嗯,好的,知道了。”这样应了两三声后,便是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是一脸歉然道:“张彦说带我去‘金陵人家’吃饭。” 我刚要点头,希楼却是开口说:“介不介意我们也一起去,我们坐隔壁都行,当然,这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毕竟小云对你怨恨是比较大的。” 小云点了点头,给张彦回拨了电话,并没有说我和希楼是为了保护她之类的话,只是说我们顺便要过去,开车送他。 张彦果然是说那就顺便一起吃个饭,我和希楼装模作样的推脱了两下就答应了下来,虽然我们脸上都是保持微笑,但恐怕我们心中都明白,接下来的这顿饭,吃的可能不会很轻松。 车中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一个红灯路口时,希楼慢慢停下了车,转头看向副驾驶的我,问道:“吴延,你是不是有什么过往瞒着我?” 第168章 真相 听到希楼突然这么问,我刚喝的一口饮料差点被呛出来,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希楼,我苦笑道:“你不是都知道嘛,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好吧,我忘记了。”希楼耸了耸肩膀,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希楼却是又说:“不过你该不会是刻意隐藏的吧?就像你说的那样——男人有时候“隐藏过往”过程中的心思细腻程度超乎人的想象,恋爱中的女人也一般比较盲目的相信对方,因此可能会疏忽一些细节。” 我无言以对,而且是被自己说过的话给噎住了。 看着我的窘态,希楼咧嘴淘气一笑:“逗你的。” 来到“金陵人家”,我们还没进去,我就在门口看到那个穿着婚纱的女鬼,我大步走了上去,对她说道:“小云。” “不要叫我小云!”穿着婚纱的女鬼眉毛一竖,转过头警告我说。 我噎了噎,正想试着问她该怎么称呼,她却是率先说道:“小云这个称呼,只有张彦能叫,却没想到,他还告诉了那个女人。” 说着,这个穿婚纱的女鬼撇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和赵雅丽和若有所思的希楼。 我恍然大悟,再仔细想想之前与其的对话,她不过是听到小云这个称呼后很愤怒,但并没有否定自己就是小云,只不过是我惯性思维了。 “也许是疏忽了吧,他在你出事的时候毕竟受到的打击很大,兴许急需要找个宣泄口去倾诉,就把这些都讲给赵雅丽了。”我见这个叫做小云的女鬼此时似乎还有些理智,便是试图说道。 “那这里呢?这里怎么解释?”小云指了指“金陵人家”的金色电子灯招牌,那四个闪着光的字立即就开始闪烁了起来。 我却是没有理解小云的意思,奇怪道:“这里?这里有什么问题?” “这里是我和张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来吃的餐厅,虽然可能对于真正有钱人来说,这里并不入流,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里算得上是高档餐厅了。”小云笑道:“俩人点了三样菜一瓶果汁,花了五百八十九块钱,吃完我就后悔了,张彦当时却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安慰说:没事,难得吃一次,体验一下也是好的。” “这……”我还真没有想到原来张彦约定吃饭的地点还有这样往事,不禁面露难色,而小云面露嘲讽的看了我一眼,便是窜入进了饭店里面。 我刚想去追,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我扭过头,看到拽住我胳膊的是希楼。 “什么情况?”希楼看着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望着希楼和同样是一脸困惑神情的赵雅丽,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与小云的对话没有与她们二人交待,于是,我便是讲刚才和小云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两女,说完以后,我故作轻松的笑道:“这倒是好事,张彦果然没有其他女人,也不是专门克未婚妻的命。” 希楼听到我的话,却是毫不犹豫的给我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有些不解的顺着希楼带有引导性的目光向赵雅丽望去,惊讶的发现她不但没有因为确定了女鬼就是付小云而开心,眼中反倒是透露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愤怒。 第169章 人渣? 见我一副困惑求解的模样,希楼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自己的男人专情于前任,比他花心还要可怕。” 我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去安慰赵雅丽两句,赵雅丽却是口中发出一声轻笑,神情极为淡然道:“我们进去吧。” 纵然她是这副无所谓的神情,但我仍是从她刚才的一抹转瞬即逝的轻笑中,品尝到了无尽的苦涩。 进入“金陵人家”,来到与张彦约好的包厢,张彦很是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然后神情感激道:“感谢你们专程帮我把雅丽送了过来,要吃什么,你们点。” 我和希楼都没有动桌上的菜单,一脸同情的看着张彦。 张彦没有反应过来,笑着对我们说:“我也就是一个工资五六千的国营厂工人,这档次你们要笑话的。” 希楼摇了摇头,给张彦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张彦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赵雅丽,见赵雅丽的神情有些阴沉,不禁关切问道:“亲爱的,怎么愁眉苦脸的,身体还不舒服吗?” 赵雅丽轻笑一声,面带嘲讽的看向张彦。 张彦没似是没有看出赵雅丽眼神中的嘲讽,自责道:“身体不舒服电话里就说嘛,我不是一定让你来的。” “是小云。”赵雅丽突然开口,打断了张彦的关切。 “啊?”张彦有些莫名其妙。 赵雅丽继续说:“这段时间的怪事,都是小云做的,她一直在缠着我。” “亲爱的,你真的是病了,你看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张彦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强自镇定的说。 “给张彦说,我对他很失望,他竟然选择了我们第一次过平安夜的饭店,还选择了相同的座位。”付小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畔。 我点了点头,看向张彦:“小云说对你很失望,她曾和你在这个饭店这个位置度过了一个她觉得人生中最美好的平安夜。” 赵雅丽听到我的话,一脸讥讽的看着张彦:“为什么约我在这里吃饭,是因为你想回忆曾经的美好吗?” 张彦给我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对赵雅丽解释道:“亲爱的,我有这家会员卡,和这家老板也算是朋友,他听说我要结婚了,所以才特地说要请我们吃饭的。” 女人醋意来了,说话往往是不留分寸的,赵雅丽轻笑一声:“呵,那你的这个朋友,一定不知道你的结婚对象是我吧,还以为是你常带来的美女付小云吧。” “我……”张彦没有否认,一时语塞。 “啧啧。”付小云的鬼魂在我身旁阴阳怪气的笑道:“原来一向温柔的雅丽,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 “雅丽,我们不要先说这件事了好吗?”张彦试图转移话题:“我今天找你来,除了吃饭,还有就是定一定婚礼结束以后,婚宴的时候放着的背景音乐,我选的是张宇的《给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赵雅丽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火,毕竟付小云此时也算是在场,便是点了点头。 就在张彦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身边付小云的鬼魂口中再次发出一声轻笑:“《给你们》?那不是他在大学时,为了把我从我前男友手里抢来,在我们楼下唱的那首歌吗?” 听付小云这么说,纵然身为男人,我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既然你选择了和赵雅丽结婚,为什么还要处处纪念前任,口中下意识的骂了句:“人渣。” “怎么了?”声音不大不小,偏偏是让赵雅丽听到了,她扭过头来,一脸询问的望向我。 “付小云对我说了这首歌。”面对张彦警告似得眼神,我毫无惧意。 赵雅丽似乎猜到了什么,却看了张彦一眼,仍是发问:“那首歌怎么了?” “别听旁人的,好吗?”张彦似乎很是惧怕我说出下面的话,语气急促的说:“张宇是圈内著名的好男人,这首歌歌词与婚礼很配,也很适合……” 我强行打断了张彦的话,并且顺着他被打断的话接着说:“也很适合用来抢别人的女朋友用。” 第170章 简单而粗暴 “嘭!”听到我的这句话,张彦纵然在我们面前展现的涵养再好,此时也是忍不住怒不可遏,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我怒目而视:“你到底什么意思,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吗?还是说,你对雅丽有什么不正常的企图?” 希楼一听这话,也是生了气,但还不等希楼发作,整个包厢的灯便是闪烁了起来,再紧接着,张彦面前的盘子碗全都“哗啦啦啦”的摔到了地上,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还没等张彦反应过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体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正是张宇的那首《给你们》,不但如此,这首歌听起来还是断断续续,音调时高时低,听起来诡异莫名。 张彦反应过来以后,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质问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生气了,因为你刚才的表现,她就在我旁边,一直看你的所作所为。”我说。 “呵。”张彦听到我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那些**,那些过往,都是她托梦告诉你的?你别装神弄鬼了,这些东西,我不信!” “不是托梦,她就在我身边。”我无奈摇摇头,说。 张彦一声轻笑,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嘭”的一声,张彦身后的椅子全部碎裂,若不是他此时站着,一定会摔坐在地上的玻璃渣上,难看且又难受。 就连一向和我见过许多“大世面”的希楼,在看到付小云对张彦赤果果的恐吓后,也是不禁咋舌道:“天啊,太厉害了吧?”“嘭!”听到我的这句话,张彦纵然在我们面前展现的涵养再好,此时也是忍不住怒不可遏,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我怒目而视:“你到底什么意思,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吗?还是说,你对雅丽有什么不正常的企图?” 希楼一听这话,也是生了气,但还不等希楼发作,整个包厢的灯便是闪烁了起来,再紧接着,张彦面前的盘子碗全都“哗啦啦啦”的摔到了地上,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还没等张彦反应过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体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正是张宇的那首《给你们》,不但如此,这首歌听起来还是断断续续,音调时高时低,听起来诡异莫名。 张彦反应过来以后,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质问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生气了,因为你刚才的表现,她就在我旁边,一直看你的所作所为。”我说。 “呵。”张彦听到我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那些**,那些过往,都是她托梦告诉你的?你别装神弄鬼了,这些东西,我不信!” “不是托梦,她就在我身边。”我无奈摇摇头,说。 张彦一声轻笑,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嘭”的一声,张彦身后的椅子全部碎裂,若不是他此时站着,一定会摔坐在地上的玻璃渣上,难看且又难受。 就连一向和我见过许多“大世面”的希楼,在看到付小云对张彦赤果果的恐吓后,也是不禁咋舌道:“天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自己做的孽,自己想办法去还吧。”赵雅丽冷哼一声,甩身而去。 我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瘫软靠墙的张彦,连忙是追了出去。 赵雅丽走的并不快,我很快就追上了她:“赵女士,其实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毕竟张彦不是不爱你,只是忘不了过去,但他的过去已经很难对你产生竞争力了。” 赵雅丽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吧。”说到这,赵雅丽指了指饭店候桌的沙发。 我点了点,转身就要回包厢。 但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团人形黑影,对我咧嘴一笑,瞬间消失。 原谅我只能看到它咧嘴,因为除了嘴,它再没有任何五官了。 第71章 我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的第一冲动,是要追过去的。 因为,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字,一个在记忆里,爷爷所说的,比赵雅丽这种顶级怨灵还厉害数倍的存在——“魍”! 关于我们渡鬼师最为需要回避的前四种鬼物,“魑、魅、魍、魉”,我最开始是几个月前通过找回的记忆里,爷爷的话所知道的,但更为细化的辨别方式,还是最近《族典》中得到的信息。 “魑者,为山中吃人猛鬼也,多为兽身人面。” “魅者,为女性恶鬼也,多以魅法诱于男性,吸取其精血也。” “魍者,为暗夜影魄也,五官只有口部,用于吞噬一切光亮及光亮下的灵魂,虚无缥缈,速度奇快,令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魉者,双头双身,虎口蛇信,乃天恶灵之首也,身高百丈,左手提刀,右手握骷髅首级,天地怨念集结所生,不死不灭,走则山川移位,地龙翻腾。坐则雷暴交加,狂风掀树。笑则天地变色,日月同黯,唯有大善之人集结九万九千人九百九十九人,以姓命献祭圣贤大阵,方可镇压百余年。” …… “魍”在这四种极为恐怖的鬼物中排第二,我就算运气再好,再多么的天赋异禀,此时去追它也是作死,它没来追我都不错了。 不行,必须快点带希楼离开,希望这个“魍”并没有盯上我,不然…… 我快速走回包厢,却见付小云的灵魂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倒是希楼正在和张彦谈论着什么,此时的张彦,神情些许还是有些许萎靡,但是看起来,已经理智的多了。 希楼见我进来,关切道:“雅丽怎么样?”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大事,只是有些不开心,张彦先生用心安慰安慰就好了,现在正在大厅坐着呢。” 我说这话其实是想打发张彦去找他未婚妻,然后带着希楼赶紧从这有“魍”的饭馆中离开,能多早就多早。 哪知张彦听到我的话以后,却是木讷的笑了笑,然后竟是对我露出了一个谦虚求问的表情:“请问,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尼玛!你怎么哄你未婚妻,问我做什么?尼玛你刚才不是很diao吗?现在怎么又是这副德行?! 我的心中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在咆哮,脸上却只是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道:“抱歉,我并不了解你们家雅丽的性格,所以,问我的话,你还不如去问搜娘。” “不不不,您误会了。”张彦忙是冲着我不住的摆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小云。” 我听到张彦的话,有些愣神,然后苦涩摇头,笑道:“我也不了解小云啊,我只知道,她不想你娶雅丽。” “为什么啊?!”张彦道:“生前的小云和雅丽关系很好的,而且小云还给我说过,如果哪天她不能陪我终身,那她觉得雅丽是不错的选择。” 我毫无遮掩的给张彦翻了个白眼,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倒是在这个时候,希楼口中发出了一声轻笑:“女人的这种话,你也能信?” 张彦不禁转过头去,望向希楼。 希楼耸了耸肩:“女人如果真正爱一个男人,就是不讲道理的不愿意放开,不管自己是否和对方阴阳两隔。” 说到这里,希楼又看了我一眼:“类似情人之间阴阳两隔的案例还少吗?怎么总跟没头苍蝇一样。” 经希楼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类似的事情之前也的确不是渡化过一次两次了,兴许是因为刚才看到“魍”想要赶紧离开的关系,所以有些昏头了。 “那我……”张彦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我,沉声问道:“现在能和她说几句话吗?” “抱歉。”我给了张彦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她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她或许和雅丽一样,也需要冷静一下。” “张先生。”希楼也是说道:“我想,你现在还不如先去安慰一下雅丽,前段时间有句话很流行,怎么说来着,珍惜眼前人。” “恩,我这就去。”张彦似乎自己已经被我和希楼的三言两语树立了自己的决定,点了点头,很是干脆,点头就要出门。 “哎哎哎!”希楼见张彦要走,连忙伸出手叫了两声,见张彦回头,希楼说道:“先别急着走,还有是没说完呢!” 第172章 最后的警告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张彦问。 希楼指了指一地的碗盘碎片,道:“这些你得给你那个老板朋友去说,总不至于让我们俩赔偿吧?” 张彦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希楼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片刻后他便是干脆的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张彦说着,就转身,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回过头来,用一种极为认真的口吻对希楼,或是对我说道:“失去小云的时候,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看来,我是对的。” 听起来是一句废话,但纵然是张彦的身影消失于走廊,我还是觉得张彦话里有话。 “亲爱的,我们……”我抬起头,想要对希楼说赶紧离开,却是看到我和希楼中间,还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一身婚纱拖地,正是付小云。 “嘿,你刚才去哪……”我的话戛然而止,我的声音无法从喉咙中发出,仿佛是被一只手捏住了脖子一般。 付小云看着我,纵然在笑,但笑中蕴含着无尽杀意:“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一愣,感觉脖子一松,便是质问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冷静冷静,你无法陪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能……” “关你什么事!”付小云大喝一声,桌上剩下的碗盘直接爆碎,而我脖子,再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住,比之刚才,来的要更紧。 希楼虽然看不到付小云,但是以她的聪慧,大概从我说不出话,脸越憋越红的神情中,便是猜到了许多,对着付小云的方向说道:“嘿,我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你,你这样算什么?恩将仇报吗?” 我心一凉,苦叹希楼不该这样激怒付小云,我若对上付小云,凭借疤蛇和怨魂珠的猛然爆发,兴许还有一点点生还的希望,但是希楼这样的平凡人,对于此时的付小云来说,还不是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知道我应该感谢老天爷,还是应该感谢此事付小云的古怪脾气。 “挺硬气啊。”付小云邪魅笑着看了希楼一眼,并未立即对希楼动手,而只是似有五分欣赏,五分玩味的说了这四个字,接着,付小云再次扭过头来,看着我:“我说最后一次,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所谓的好心帮助,刚才我只是摔碎了这个房间的所有碗盘,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不知好歹,我拆了整栋楼,让这里无一生还,你们可不要怨我。” 我此时已经把看见“魍”的事情抛之脑后了,毕竟此时此刻,让我感到如坠冰窟的,是面前这个穿着婚纱的女鬼。 说完这句话后,我脖子上的压力陡然一松,而付小云拖着洁白婚纱的身影,也是瞬间在我面前消失,只是她消失前的一句话,让我止住了还要说什么的念头。 “我现在的力量,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太多,所以,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 回去的路上,在说完付小云最后说的几句话后,车厢内陷入了挺长时间的沉默,我正打算说说遇到“魍”的事情,让希楼帮我分析分析,希楼却是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又不打算放弃?” 第173章 这次我都听你的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该不该继续?”我心中明白希楼问出这个问题时的想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问道。 毕竟这次遇到关于付小云的事情,比起之前的那么多次来说,还是有很大特殊性的,抛去付小云的实力过于强大这一点,最特殊的,就是付小云本身并不愿意接受我的渡化,甚至很排斥。 也就是说,我和付小云并没有什么契约关系,就算我不继续,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安全一点。 “这种事情,你不向来不会听我的吗?你的性子也不是个容易半途而废的主。”希楼撇了撇嘴,我从她的话语中,隐隐听出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我笑了笑:“这次我听你的。” “听我的?”希楼诧异的撇了我一眼:“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确定。” “不会有什么不满情绪?”希楼还是不太相信。 我摇了摇头:“绝对不会有。” 希楼嘴角勾了勾:“那就继续吧。” “恩,好,正好休息……”我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希楼,说话也不禁结巴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继续吧。”希楼早就料到我反应如此,勾嘴一笑,解释道:“其实说起来,我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就像我现在正在写的灵异,成绩比我之前任何一本都诡异的差,但只要还有一个读者订阅,我就会继续下去,就算没有读者在看了,我也会坚持写完。” 我看向希楼,想看出她眼神中所隐藏的憔悴,毕竟我一直都以为她写收入很高,再回想起来,自己在渡鬼上面一有困难就向她抱怨,而她在自己的领域遇到那么大的挫折,却不曾向我提起。 我刚想说一些话劝慰,希楼无奈的眼神却是被一种极为充沛的“干劲”取而代之:“有人说恋爱的过程不是看清对方的过程,反而是改变自己,更适应对方的过程,也许是被你感染,你若是这个时候说放弃,我兴许还不愿意呢。” 听到希楼这样说,我不禁笑了出来,至于笑的是什么,兴许只有我和希楼才能明白。 …… “金陵人家”饭店门口。 刚刚苦口婆心把未婚妻安慰的算是暂时原谅了自己,可是张彦仅仅松了口气没几分钟,便是被赵雅丽的一句话再次扰乱了思绪。 “我想,明天去小云的墓地看看。”赵雅丽说着,不管张彦吃惊的难以言喻的神情,又继续说道:“我们之前也算是朋友,不是吗?我知道你怕我心里不舒服,才一直反对我去。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心眼,你这样对我,反而让她不开心了,不是吗?” 张彦想要一如既往的婉言反对,但是这一次赵雅丽把话说的很死,他张了张口,却是似乎没有合适的反对话语。 “嘭!哗啦啦!”就在这时,数声巨响传来,二人身后,饭店门口停着的数十辆车的车窗玻璃,都毫无征兆的同一时间爆碎开来。 张彦苦笑的看向赵雅丽:“看来,似乎她不太同意。” 第174章 我不满意 第二天,饮品店刚刚开门不久,一身休闲装的赵雅丽便走了进来。 “雅丽,你来的正好,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刚才来的路上和吴延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方案,和你讨论……”希楼热情迎了上去,话还没说完,却是被赵雅丽打断了。 “奚奚,谢谢你们为我做的这些。”赵雅丽苦笑道:“但,我觉得还是算了。” “算了?”希楼没太听明白希楼的意思。 “恩,算了。”赵雅丽点了点头:“来之前,我已经取消了婚礼。” 希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问道:“为什么?!” 赵雅丽笑着耸了耸肩:“原因很明显啊,张彦无法忘记小云,小云也无法愿意离开张彦。” “天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希楼用提高的音调来表明自己的诧异:“爱情不是看过去,而是看未来啊亲爱的。现在很明显,张彦可以给你幸福,你也可以慰藉他曾经受伤的心,时间一久,他就会忘记小云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赵雅丽无比苦涩的摇了摇头:“昨晚出了饭店,我给张彦说想要去付小云的墓地看看,结果周围汽车的车窗玻璃都炸了。如果我们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危险中,我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所以你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也站起身,朝赵雅丽走了过去,同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赵女士,其实爱情有时候要的不是知难而退,而是激流勇进,同甘共苦。” 赵雅丽依旧是一副苦涩笑容:“你们当时没有在场,所以没有看到一个细节,不然应该不会劝我这些。” 赵雅丽脸上的苦涩意味更浓:“那些车子的车窗全部爆碎以后,有两三秒钟,他都是在环顾四周,目光充满希望,似乎是想要看到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眼神也瞬间失望,虽然只是转瞬的事情,但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我无法忽略。我总算明白了,有些人,就算不在了,我也无法比得过。” 虽然赵雅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委屈,眼中也没有一滴泪水滑出,但是,我和希楼皆能从她的言语中听出无比悲伤的意味,大概,在来之前,她已经将眼泪都哭干了吧。 希楼给了赵雅丽一个拥抱,然后说道:“那你,还爱他吗?” 赵雅丽勾了勾嘴角:“奚奚,你怎么还和上学时一样,总问一些很傻的问题,我自然还爱他啊,不过我以前总以为,只要一个人爱另外一个,那爱情就是成立的,现在想来,这个想法也足够傻,爱情啊,终究还是两个人的事情。” 希楼听赵雅丽这么说,注视了她许久,然后才是开口:“雅丽,我倒是觉得,不是我傻,而是你傻,不是你过去傻,而是你现在傻。” 赵雅丽被希楼说的微微一愣。 希楼却是继续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把婚礼延期,给三方多一点点的时间,然后好好谈一谈吗?” “这不是时间可以抹平的。”赵雅丽道:“以前玩网游打公会战的时候,我就比较了解小云的性子,怎么说呢,就是对方一旦服软,她就会变本加厉,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退出的好,至少,我们还保持着相对的友谊。” 听到赵雅丽这么说,我和希楼深深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赵雅丽见我和希楼都再也没有反驳她的意思,便是又说了刚进饮品店时所说的话:“还是要感谢你们为我操心,为我做的这一切,祝你们幸福,婚礼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希楼深吸了几口气,看着赵雅丽:“真的已经决定要放弃了吗?” 赵雅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出了饮品店。 “这下你满意了?”我转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付小云的鬼魂。 “不满意!”付小云摇了摇头:“因为她说了我许多坏话,因为你们还打算帮她,所以,我不满意。” 说到这里,付小云双眼猛然凶光大盛,一把水果刀,在下一刻突然从吧台上飞起,直刺向希楼的后背! 第175章 我不想再继续了 水果刀的飞速极快,快到我甚至连“不要!”都喊不出口。 早知道,昨天希楼让我继续的时候,我应该固执一点,坚决不同意的。 按理说吃一堑长一智,之前几次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我怎么这一次还要同意继续呢? 就在我脑海中在这片刻之间产生了这么多的悔意的时候,就在我眼睁睁看着水果刀要刺入希楼后背而无能为力,甚至连闭眼都来不及的时候。 “哼!”不知从哪里,仿佛是从我脑海里,又仿佛是上方的未知空间中,传来一声重哼。 也就是与此同时,小云仿佛遇到了重创一般闷哼一声,身影变得更为透明,而即将刺入希楼后心的那把水果刀,也旋即粉碎,化作了粉末状的绿色小光点,很快便是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在这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刚才那把水果刀,未必就是实物,八成是付小云自身的怨念所化,毕竟希楼开这家饮品店似乎用不到水果刀这个工具,我也没有见过那把水果刀。 只是,如果这样来说,那付小云的实力究竟是多么的可怕啊。 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付小云,迎来的却是付小云既惊恐,又怨毒的眼神。 付小云也终于注意到了我在看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别得意,我就不信你们一辈子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这句赤果果威胁的话语,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付小云就化作虚无,消失于我的眼前。 我重重的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的惊险,已经那来自未知虚无的重哼声,心中不禁生出浓浓的感激之情,我于是郑重其事的整了整衣服,抬头对着天花板,眼神没有聚焦的盯着某一处,拱起手,沉声说道:“感谢前辈出手相救,冒昧请问前辈名讳。” 饮品店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想,我此时的话语和动作,若是此时店里有顾客,大概会觉得无比滑稽可笑吧。 “前辈?什么前辈?”希楼后知后觉,回过头来。 我仿佛生怕付小云会杀一个回马枪一般,快速的走向希楼,走近之后,毫不犹豫便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你没事就好。” “说什么傻话,难道我应该有事吗?”希楼口中发出一声轻笑。 我刚想点头,却是终于发现了异样:“亲爱的,你怎么身上流了那么多汗?” 希楼听到我的问题微微一怔,松开与我的拥抱,摸了摸她自己的脸颊。 我这才注意到,希楼的脸仿佛刚刚用水洗过没有用毛巾擦一般,而她身上的衣服,也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浸满了水渍。 “我也不知道。”希楼抽出服务台上的纸巾,一边擦拭着脸上缜密的豆大汗水,一边摇头回答我,看她拧起眉头努力回想的模样,我不免有些心疼。 我刚想让她不要费神去想这些的时候,她却是眼睛一亮,仿佛是已经回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我刚才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好像差点死掉,所以才流了那么多汗,不过奇怪的是,这种感觉消失后,我就很快忘记了,要不是你突然问我为什么会流那么多汗,兴许我就真的会想不起来吧?” 希楼说完这句,似是注意到了到了我愈发拧越紧的眉头,不禁问道:“亲爱的,我刚才差点被杀并不是错觉对不对?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口中那个前辈又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听希楼这么问,刚才付小云那怨毒的神情以及最后撂下的那句威胁的话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起来。 我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希楼,说道:“亲爱的,放弃赵雅丽这件事情吧,我不想继续了。” 第176章 我知道,你不是 希楼听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一怔:“为什么?” 看着希楼的不解的清澈目光,我突然不想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于是我傻呵呵的笑了笑,然后摆出一副懒惰的模样:“就是累了呗,早就说了要休息。而且你也知道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光是我接这种委托单方面的收入也是相当的可观,说实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全国玩一圈的,但每次还没来的及说出来,就又有事情接踵而至,没完没了。这次反正小云也不愿意接受委托,雅丽也有自己的打算,小云又那么危险,那还不如就这样算了来的轻松。” 为了配合自己这稚嫩的演技,我还似模似样的伸了个懒腰。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换来的,却是希楼的郑重其事。 “吴延。”希楼沉声叫了我一声。 “嗯?”我应了一声,眼神躲闪去了另一边,生怕被聪明的她看出什么。 我这样显然是有些欲盖弥彰,却见希楼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看着我。” “哦。”我应了一声,很是心虚的与希楼对视。 希楼并没有立即给我一个将我一切看穿的眼神,而是缓缓开口,说道:“虽然你的外表,你的行为初看起来,的确是属于那种不折不扣的吊丝。你的性格,也仿佛就是你自己介绍自己时说的那些,懒散,胆小,反应迟钝。”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一声。 “但是!”希楼猛然的掷地有声:“我知道,你不是!” 希楼说完这八个字,便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虽然只有这八个字,但是其给我精神上带来的冲击,却是比我想象中她会说的话带来的冲击要大太多。 我努力调整情绪,想要再对她说些说什么,但望向他宛若一汪秋水的眸子,我却无奈且又无力的发现,自己做不到,甚至,都是徒劳。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希楼不再劝我坚持了。 “刚才,付小云的确差点要了你的命,她已经疯了,她要你的命,只是为了威胁我而已。”于是,我便是终于开口,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希楼听完我的讲述以后,表情却是波澜不惊,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神色,甚至没有一丝凝重。 所以,以上这些就是你不想在继续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看向希楼的眼神更加的古怪,似是要把内心中的一句话表达出来——“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充分吗?” 希楼似乎真的是从我的这个眼神中读出了我心目中的想法,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听着,亲爱的,你能为我的安危去做这些,说这些,我是十分感动的,然而,我拒绝。” 我瞠目结舌,并非是希楼能把“十动而拒”这么鬼神莫测、冠冕堂皇的用在这个情景之中。 而是纵然我绞尽脑汁,也是想象不到希楼拒绝我放弃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希楼大概是早就料到我会脑子转不过弯,很快的便是给了我她的解释。 “雅丽说,小云是典型的小女人性格,心眼很小。喜欢得寸进尺。”希楼说:“而你对我说,现在的付小云显然已经疯了,做事没有理智。”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询问,我知道,希楼一定后面还有话说。 果然,希楼再次勾起嘴角:“那你觉得,如果付小云真的把张彦和赵雅丽都报复成功了,会收手放掉我们吗?” 听到希楼的话,我不禁浑身一颤,是的,无论从各方面来想,希楼说的都是极有道理的,摆在我面前的,不是选择题,而是解答题,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 细细琢磨了一会希楼的话,就在我刚要开口与希楼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合适的时候。 我面色一变,猛然向饮品店门口冲去。 我想到了一个机率很大的可能,对此时的我来说,无比可怕的可能。 第177章 果然还有隐情?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我这样想着,疯狂跑,仿佛被日剧的主角附身一般,不知疲倦。 “滴滴!”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坐公交快一点的时候,身后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鸣笛。 我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跑,但很快,一辆熟悉的车从我身旁超过,在我面前不远处路边停了下来,又按了两下喇叭。 我愣了愣,因为这辆车是希楼的车。 我疑惑的走到车边,希楼摇下车窗,道:“跑步怕是来不及吧,上车。” 我微微一怔,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 希楼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道:“我又不是你,哪有那么傻?赶紧上车,这里不让停车,会被罚钱的。” “哦哦。好。”听希楼这么督促,我也不多问,便是上了车。 希楼果然是猜出了我要去的地方,十多分钟,就载着我来到了张彦所在的公司。 进入公司大门以后,希楼对我说道:“我去约张彦,你先看看她在不在这里。” 希楼口中的她,自然值得就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神情很是认真。 此时必须认真,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否则我和希楼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样说一点都不算夸张。 我没有找到付小云的踪影,哪怕是召唤出了疤蛇也一样,这让我的心凉了一截,这绝对不符合常理,绝对不符合付小云的性格。 就在我犹如一个傻子一样,急匆匆的在这个公司到处乱转,引得一系列怪异目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希楼打来的,我便是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沉声道:“喂。” “到二层的安全出口吧,张彦在这里。”希楼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赶到二楼安全出口的时候,希楼正靠墙自顾自玩着手机,而张彦则是坐在通往三楼的台阶上坐着,一脸愁容的抽着烟。 希楼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在玩弄手机,似乎是在为双十一的购物积攒购物车。 张彦似乎也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张彦抬起头看到了我,待我走进,掏出一盒黄色盒子的金陵牌香烟递到了我面前,见我摇了摇头,遂便是又把烟盒放入了口袋。 待我在他身边坐下后,只见他将手上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三口,扔到脚边的地上踩灭,沉默了数秒,然后说道:“听小奚说你们在找付小云,可以问一下,她怎么了?” “我们不久前见过她。”事已至此,我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隐瞒的必要,便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她看起来情绪好不好。” 张彦丝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又问:“是因为雅丽?” 我微微一笑:“雅丽我们刚才也见过了,情绪一样很糟糕。” 张彦似是有些心烦的揉了揉头发,我继续说道:“小云觉得雅丽趁虚而入,抢走了属于她的幸福。雅丽则觉得你忘记不了过去,她始终是一个情感的替代品而已。” “怎么会这样想呢。”张彦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在说赵雅丽,又似是在说付小云。 “那应该怎么想?”我一声轻笑,反问道。 张彦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曾经一个人去过小云的墓地,充满歉意的对小云的墓碑说,我找到了新的幸福,甚至比与她在一起还要浓烈的幸福感,说了我和雅丽的默契和缘分,还对她说,如果她在天有灵,希望她一定要保佑我和雅丽一辈子,并感谢她之前的陪伴。” 我和希楼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有想到,张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还不等我思考下一步该说什么,希楼看着张彦,率先开口问道:“你真的说过?当时没有什么异样?” 张彦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果有就好了,我或许就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 “那你……”希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你爱过付小云吗?” 张彦想了想,沉声道:“我曾经认为我很爱她,也为了她的幸福付出了许多,我发誓,或许这种感觉,都源自于周围人的言语吧,因为从我们第一次线下见面拍了合影以后,所有人都说我们俩很合适,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仿佛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但是她的脾气应该是不太好的吧?”我不禁问,因为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我觉得男人选对象时,除了外表就是性格了,张彦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笨人,如果他发现了付小云性格上的缺陷以后,我觉得他并不会傻的继续和付小云在一起。 张彦明白了我想要问的问题,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她以前性格不是这样的,但是经过了那件事以后,她的性格就变了。” 第178章 2种不同的感觉 “那件事?什么事?”我和希楼听到张彦这么说,突然一愣。 张彦苦笑开口:“我们仓促订婚,是因为小云告诉我她怀孕了,你们知道吗?” 看到我和希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张彦无奈说道:“果然这个事没有告诉你。” 说罢,张彦仿佛开启了一个极其痛苦的回忆一般,缓缓开口:“她突然告诉我怀了孕,并说,她不愿意挺着大肚子拍婚纱照,老家会笑话。她仅仅是说了这两个字,但是言下之意却是明显,就是一个选择,要么把孩子流掉,要么就是立即订婚结婚。” 希楼深深的看了张彦一眼,道:“所以,你选择了快速订婚?” 张彦苦涩点头:“我没办法眼睁睁看她把胎流掉。” “那后来呢?孩子生下来了吗?”我问。 问完以后,便是发现希楼用一种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仔细一想,我的确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如果小云有孩子,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订婚以后,她家里出了事,她可能是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受了气,孩子小产了。”张彦说到这里,满脸愁容,似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口袋,想要借烟消愁,然后仿佛是想起我和希楼都是不抽烟的人,于是,又把手缩了回去。 “没有别的可能吗?”我话说的很隐晦,毕竟我担心此时小云就在附近,隐匿着身形在观察着我们,当然,我这样问,也有把握张彦能听出我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付小云有没有骗婚的可能性。 张彦果然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说道:“我的那些朋友也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但我……相信她。” 我和希楼同时叹了口气,相信是婚姻的根本,但也是爱情的杀手,许多时候,盲目的信任,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果然,我所料的不错,疤蛇没有感知到付小云,不代表付小云不在这里,张彦说完这句话后,付小云显现出了身形,就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 这让我的心顿时一凉,想要有所反应,付小云的鬼魂却是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看她。 我这才注意到,此时的付小云,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情绪,看起来,她此时的神情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希楼看不到小云,此时的注意力也都在张彦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我这里的异常,待张彦看似已经平复了心情以后,便是问道:“你说,你现在不确定你是否真正的爱付小云?” 张彦咬了咬牙,微微点头。 希楼遂是又问:“那你确定你现在爱赵雅丽吗?” 张彦一怔,付小云一怔,我也一怔,没想到希楼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仔细斟酌,却是发现这个问题问的特别在点子上,且特别关键。 张彦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却见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是点头道:“是,我确定,我感觉雅丽才是我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小云……和她在一起到,刚刚有了感觉就她就怀孕,然后就是准备订婚,订婚以后准备结婚,太过仓促了,所以,无法确定。” 听到张彦的回答,我的心不由一紧,暗暗的为张彦捏了一把冷汗,付小云可是在场啊。 张彦仿佛还未感觉到可能存在的危险,笑道:“怎么说呢,跟小云在一起,与跟压力杂一起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跟小云在一起,是一起疯一起玩,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泡酒吧,互相浪漫,互相甜言米易到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是一种很有热度的快乐,但我们俩谁也不知道这种热度会持续多久,会终于被什么变故所打败。” 张彦顿了顿,继续说道:“跟雅丽在一起的感觉却是安静的,温馨的,自然的。如果总结一下,就是和小云谈恋爱很幸福,但和赵雅丽结婚似乎才是最佳选择。” “那是我没有机会改变,或许和我结婚以后,也会令你温馨。”付小云咕哝道,见我想要对她说什么立即把手指顶在唇前,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来,她是想把这些对话听完。 我放在口袋里的拳头攥的更紧,手心已经沁出了不少汗水,我看到付小云眼中隐隐泛出泪光,不得不提防她随时会到来的情绪爆发。 第179章 鱼塘 我吓得连连后退,感觉脸上痒痒的全是汗珠往下掉,顺手抹了一把,觉得手里有东西,一看,竟然是一缕长头发! 紧接着,整间屋子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无数的头发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如同藤蔓一样顺着我的四肢在我身体上疯狂的生长着。 我嚎叫着抓扯身上的头发,可越抓越多,刚想跑,忽然发现两腿已被头发紧紧缠住,一下扑倒在地,接着就被无数像是地上长出来的头发一般爬满我的全身。 那些头发像是蛇一样在我身上越收越紧,把我闷的喘不过气,脖子也被一缕头发紧紧缠绕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温热的气息流过我的全身,身上的头发一下就缩了回去。 我连忙爬起身,抬头看见一个半透明的红影子飘忽在半空,吓得我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一口气跑回宿舍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想找李明问个明白,可却发现他的床铺空空如也,就连耳机哥也不知去向。 我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直到第二天一早,我依然没看见李明回来,却看着耳机哥从门口走进来,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上去有几分倦容,两条剑眉微微皱起。 “看见李明没?” 我向耳机哥问了一句,耳机哥只是淡淡的撇了我一眼,然后就跟没听见似的靠在床边插上耳机看书。 “装逼犯,迟早挨雷劈!”我心里边着急,看着耳机哥这副模样更是来气,骂了他一句。 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只是继续认真的翻看着一本书。 我气呼呼的,连早饭也没吃就赶紧去了教室,四下一看,也没找到李明的身影,一直等到早上的课上完,他也没出现。 找了班上几个同学打听,也都说不知道。 我心里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回想起昨晚的事,除了觉得害怕之余,还觉得特别奇怪。 首先是那幢破旧的小楼,就算有什么原因没有拆除,可是学校也用不着把它当成办公楼。而且学校里已经有了一幢豪华办公楼,根本用不着在这里办公。 最奇怪的一点,按理说存着全校学生档案的电脑应该是机密,为什么会放在那幢小楼里,而且也没有设置任何密码就被我轻易打开。 昨晚因为太想找到资料,所以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一想,处处都是疑点。 最后决定再去一趟那幢小楼,反正大白天的,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在里边我也不用害怕。 等我到了操场以后,突然感觉浑身汗毛瞬间竖起,大热天里,我只感觉一股凉意直往心里边透。 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着那幢小楼,一晚上的功夫,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昨晚那幢小楼就立在这里的,可是现在一看,这里分明是一颗巨大的树木,哪儿有什么楼房! 就在我吓出一身冷汗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惊得嗷的叫了一声,“谁!” “同学,别激动,是我!” 说话的是个穿着一套休闲装的男生,可能他被我刚才的反应吓到了,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我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摆手向他说不好意思,他四下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冲我道:“你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我一头雾水。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很害怕一样,缓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鬼楼!” 我心里边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拽着离开,到了学校后边的小花园,他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问我,“你是不是也看见那幢鬼楼了?” 我想起昨晚的遭遇,便点了点头,看这个学生的模样,似乎知道些什么,就赶紧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才说道:“其实我们早就发现那幢鬼楼了,也一直在追踪这件事,可那幢鬼楼已经很久都没再出现过,直到昨晚才出现。”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接着道:“昨晚我上了鬼楼,你知道我看见啥了?我看见一个红的影子在里边飘着,那个影子的旁边还有个人影,正对着一个骷髅头用手指敲着,当时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就跑,还看见那个敲鼓楼头的厉鬼追了出来,还好我跑的快……” “等等!”我打断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昨晚你也上了那幢楼?” 他看着我疑惑的点了点头,我一拍脑门,这才明白原来昨晚听见楼道那阵奔跑的脚步声时怎么回事。 他看见的那个所谓厉鬼,估计是看见我了,只不过他为什么说我敲着一个骷髅头?我不记得昨晚有什么骷髅头啊……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莫非昨晚那台电脑,其实…… 我吓得一个激灵,定了定心神,问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说他叫郑杰,是这所学校灵异研究协会的会长。 我惊奇的问,“学校还有这么个组织?” 他点点头,“不是学校组织的,学校肯定不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是我和几个同学私下成立的,那几个同学和我一样,都看见过那幢鬼楼,所以我们就成立了这个组织,秘密调查这件事。” “刚才看见你心神不宁的站在那里,就猜想你也肯定看见了,这幢鬼楼可不是一般人能看见的,所以我想你和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我听得不明就里,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说的简单些,我们都是阴气重的人,见过那幢鬼楼的人,都会麻烦不断,如果不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我想我们都不能活着毕业!” 他问我是怎么撞见鬼楼的,我就把李明的事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后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烟都掉了。 “你说是李明让你去的?” 我点点头,“你认识他” 郑杰眉头皱成一团,半响后才看着我缓缓道,“李明也是我们组织的成员,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 我问为什么,他说李明昨天一整天都和他们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找到你,还怂恿你去鬼楼,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肯定不是李明! 冷汗唰一下从我头上冒了出来,见我不相信的模样,他说待会儿我就知道了。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就把我带到教学楼的天台,看见上边聚集着五六个男生,李明就在其中。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李明,问他昨晚是怎么回事,李明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杰把事情说了一遍,李明听了也被吓的不轻,然后说昨天他根本就没见过我,一直和郑杰等人在一起,旁边几人也纷纷表示李明没有撒谎。 “看来她已经找上你了!”郑杰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听得一头雾水,郑杰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了一遍。 他们几个都是大二的学生,李明是因为学分不够所以留了一级,早在一年前,他们就陆续撞见这幢鬼楼。 然后他们就聚集在一起成立了灵异协会专门调查此事,根据他们的调查得知,这幢楼曾经的确在这所学校存在过。 只不过不在操场边,是在学校后边的小树林里,后来一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吊死在里边,学校就把这座小楼给拆了。 接着这幢被拆掉的小楼,某天突然出现在学校操场旁边,正巧被郑杰撞见,在里边遭遇一些脏东西后,他就麻烦不断。后来又有几个学生陆续撞见鬼楼,也就是灵异协会的这些成员,他们就组织在一起调查此事,发现一切都是那个吊死的女生在作怪。 郑杰说完以后看着我缓缓道,uu看书.uknshu “能看见鬼楼的,都是她的目标。” 我说那怎么办,有没有把这事儿通知学校? 郑杰摇摇头说没用的,学校肯定不会相信,然后安慰我说不用太担心,他们已经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这个时候李明接过话头,说:“那个女人吊死的地方,被人布了邪术阵法,只要将那个阵法破掉,那女人的鬼魂就会烟消云散,昨天我们一整天就是在研究这件事。” 我说那赶紧破掉啊,郑杰说现在不行,必须等到晚上,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破了那阵法,不让那女鬼再出来害人。 接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尝试着问道,“你们有没有调查过那个女生,她叫什么名字?” 郑杰点了点头,“调查过,一四届的,比我们大一级,只不过校方刻意隐瞒这件事,没有太多资料,只知道那个女的叫张雅。” ~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0章 道歉的方式 “怎么了?”希楼似乎也听到了电话听筒里赵雅丽的呼喊声,只是我毕竟没有开免提,她不可能听得真切,所以不得不问我道。 “赵雅丽那边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我长长叹气,说道。 希楼眉头一皱,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加疯狂,虽然希楼说起来和赵雅丽这个同学本身关系就属于那种不冷不热的,但是希楼却是一个重义气的性子,所以此时纵然路上多摄像头,她也不顾违章罚款什么的了。车开到赵雅丽租的房子楼下时,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希楼说:“你先别上去,以免有什么危险我顾不上你。” 赵雅丽很识大局的点了点头,在我打开车门的时候,她的声音从我后背传来:“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跑下来,其他事情从长计议。”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上楼去。 赵雅丽所住的出租屋门半开着,我推门而入,却见赵雅丽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而付小云的鬼魂,则是坐在床边,一脸无奈的看着赵雅丽。 一人一鬼都注意到了我的到来,同时看向了我,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错愕,还不等我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赵雅丽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来到我身后,神情惶恐的说:“我知道是付小云又来了,她为什么还缠着我,我不是都放弃了吗?” 看到赵雅丽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看向付小云,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投去一个质问的目光。 付小云面对我的目光,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想要和她道歉来着,她不接受。”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的问付小云道:“那你是怎么道歉的?” “没什么啊。”付小云有些任性的撇了撇嘴,道:“我拿她手机放歌曲《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她立即就关掉了,我想她或许觉得我不够诚意,所以就把房间里所有的音频设备都打开了,同时放这首歌,并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原唱的声音调整成了我自己的声音。” 听到付小云这么说,我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啊都。 “怎么,你不是让我道歉吗?放心,她如果接受了我的道歉,我自然会补偿她,不会忘的。”付小云仿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到这里却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诶,有了,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接受吧?” 我心中隐隐生出了不祥的预感,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付小云得意一笑:“我其实一直有关注她,我知道她特别想给张彦添个孩子,我记得村里的人想要孩子,都会看有关孩子的东西,我不如就动用自己的能力,让她时时刻刻,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小孩,听到小婴儿的声音。” 听到付小云的回答,我不禁有些汗颜,这哪里是道歉啊,到处都是婴儿的幻像,都能听到婴儿的声音,气氛会更恐怖的好伐! 这付小云是故意的,还是情商过低啊! 付小云看到我的神情古怪,很是奇怪的道:“怎么,这么做不合适?” “你如果想要让赵雅丽被你吓疯、吓死。想要张彦从此孤老终生,你就这样做!”我有些生气,觉得付小云是在明知故问。 听到我的话,付小云有些不服气的鼓了鼓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做?” 什么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还恶人……恶鬼先告状了。 我无奈的抚了抚额:“算了,你也别搞什么别出心裁了,就规规矩矩的给她用言语道歉,我帮你传达。” 下一刻,我特么的竟然从付小云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神情。 算了,面对这样一个情商极低,且行为任性的女鬼,我还是直接忽略她的想法好了。 于是,我直接转过身,看向赵雅丽,郑重其事的说道:“小云是想和你道歉的,只是变成鬼魂以后,脑子出了点故障,做事没有分寸,也不讲究方法,让你受惊了。” “喂!”付小云不满的叫,我不理不睬。 赵雅丽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她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她知道你和张彦相爱,她也想通了,不会再阻拦你们了,不希望你们分开。”我无视付小云不满的眼神,说道。 “肉麻死喽。”付小云吹着口哨。 “她能这么想,我应该很高兴的。”赵雅丽道:“但说实话,我不怪她,我起初以为,只要她不捣乱,我和张彦就会很幸福。但这两天我想明白了,错其实并不在她,uu看书 uukash 即使她离开,似乎也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张彦还挂念着她。” “不,你说错了!”听到希楼这么说,我连忙开口否认:“你还是误会他了,他并不像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的。我不久前才和他谈过心,他一度想要通过我去求付小云,让付小云放弃对你们的干扰。” 说到这里,我看向付小云。 付小云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关系,我不生气。” 于是,我继续对赵雅丽说道:“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爱过付小云,因为他和付小云的婚姻有太多的外界干扰。但他很确定,你是他最理想的,携手过完人生的对象。” 这些话果真具有一定的说服力,赵雅丽听我说完这一番话,身子不由一颤,沉思许久,才是展颜一笑,看着我说道:“谢谢,她还在这里吗?” 看到赵雅丽此时的反应,我不由松了口气,显然她心中的包袱已经放下了一些。 于是,我点了点头,看着神情逐渐有些悲伤的付小云,道:“在呢,在你床边坐着呢。” 赵雅丽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聚焦在付小云的方向:“小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付小云点了点头。 赵雅丽似乎自信付小云一定会点头一般,将自己的问题在下一刻抛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以前一直想不通,要这么干扰我们。为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却突然想开了,不愿意让我们分开了?” 赵雅丽的话语突然很是掷地有声,我面色一变,而付小云的神情也是突然凝滞住了。 第181章 你怎么还没走? 还好,赵雅丽这句提问,却并未让付小云发飙,付小云只是微微思索片刻,便是转而展颜笑道:“这点正如你们说的,我就是起了嫉妒的心思,嫉妒你可以和张彦在一起,我却不行。现在我看开了,我不能陪着他,他也不是真的爱我,为什么我还要耽误他呢?” 我将付小云的话如实转述给了赵雅丽,赵雅丽听了以后,陷入缄默之中,似乎不知道看起来,如何该回应她。 “作为这段时间幼稚行为的补偿,我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付小云突然说道。 听到付小云这么说,我的心突然一紧,一脸警惕的望着付小云,付小云看到我这幅神情,不禁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你吓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听到付小云这句话,我不禁是撇了撇嘴,心道:你不可怕吗? 当然,我没有自大到忘记对面这个女鬼的实力,这些源自内心的话自然也不会说出来,付小云也没有间隔太久,便是对我说道:“我把我的一个秘密qq账号密码告诉她,然后告诉她qq网盘里有我对于张彦的记录,有喜欢的颜色,喜欢的食物,忌讳的话题,喜欢的电影,喜欢的书,了解了这些,或许和张彦能更幸福吧。” 我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快速的记下了一组数字和一组字母,然后转交给有些莫名其妙的赵雅丽手里:“这是一个付小云没有加过人的qq,里面的网盘里,存着她对张彦的观察记录,她说把这个交给你,当做是礼物,也当做是一个心血的转移。” 赵雅丽听到我的话,身子微微有些发颤,贝齿轻咬嘴唇。 “接下吧,她就要走了,怕是赶不及你的婚礼了,这是她的心意,你难道不愿意接受吗?”我开口劝道。 赵雅丽终是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这张纸条,然后对着我,对着付小云的方向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时,颤声极浓,显然是赵雅丽哽咽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付小云却是很没有风度的吹了一个口哨,然后颇为得意的看着我,笑道:“看吧,我就说吧,如果我一开始就保持沉默,她也不会对我加深印象,也不会在现在对我感恩戴德,对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鬼逻辑? 所有人,包括我和希楼都以为付小云、张彦、希楼之间的阴阳三角关系,在此时就到此为止了,但从付小云说过两天决定要走以后找我,一晃过了三四天。 又到了周六,张彦和赵雅丽的婚宴重开,付小云还是没有回来,这让我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当张彦给赵雅丽戴上戒指,婚礼司仪宣布“礼成”的时候,我才微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我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你失言了哦,婚礼都结束了,我还没有离开”。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付小云。 听到这个声音,我差点有些没坐稳,刚想开口质问,付小云却道:“若不想让你女朋友担心,就一声别吭,跟我来,找个没人地方说话。” 我斟酌了一下,如果付小云对我有歹意,大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这个地方动手。 既如此,我就没有了这方面的担忧,带着满腔的疑问和好奇,与希楼说去上洗手间,然后跟着付小云的身影,七拐八拐,来到了酒店后厨的一个垃圾间门口。 我装模作样的戴上蓝牙耳机,然后把手机握在手上,一副打电话的模样,然后瞪着付小云,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来这婚礼又是想做什么的?我警告你……” 付小云俏皮一笑,摆了摆手:“你想哪去了,我要反悔想要破坏,还等这个时候。” 我一怔,觉得很有道理。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付小云有些嗔怒的双手叉腰,看着我说道:“我还没问你呢。” “问我?问我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付小云听到我这反问,神情微恼道:“你说我问你什么,我都看开了,也给赵雅丽诚信道歉了,甚至我还把我的宝贝笔记送给了她,为什么我还离开不了?” 我闻言一愣,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言以对,沉思许久,我才是试探性的问道:“呃,会不会……会不会你还有什么遗愿没有放下?” 说出这句以后,我仿佛自己点醒了自己一般,眼前一亮,道:“对,你去世的原因不就是非法强拆吗?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 “不是!”付小云语气肯定道。 我微微一愣:“怎么那么肯定?” 付小云听到我的问题,不禁莞尔一笑:“不然你当我这两天去做什么了?”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想到付小云凛冽的手段,不禁问道:“你……把那些人怎么了?” 付小云却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一般,语气极为淡然道:“能怎么办啊?有的杀了,有的折磨疯了呗。” 我刚想用道德理论去劝导她,话到嘴边,却突然想到她如今怕是也听不到这些了,那些时而不做为虎作伥的人,死了疯了也算是报应,还能让付小云的情绪得到发泄,便是说道:“杀了就杀了吧,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还没有离开的感觉啊。”付小云眨着大眼睛,此时大概因为怨气才消散不少的关系,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不过此时我的注意力显然不该放在这种事情上面,u看书 ww.uukashu.co 我沉思许久,又观察了付小云数眼,还是没有结果,手机微微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希楼发的微信消息:“怎么,掉厕所了吗?需要我拿鱼钩钓你上来吗?” 我才注意到,已经出来二十分钟了。 “我得回去一趟,放心,我会仔细找原因的,毕竟不完成你的委托,我也会被反噬。”我对付小云说道。 “好吧,那我去你们店里等你消息。”付小云无奈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还一直在想,付小云究竟会有什么心愿未了,是她自己也不记得的? 就在此时,我突然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我吃惊的抬起头来,却见一团黑影挡在了我即将前进的道路上,我下意识的后退,却是挪不动脚步。 这时,黑影的正中间如浆糊搅动,过了片刻,那黑色的浆糊凝滞,形成了一张人脸,一张熟悉的人脸。 怎么会……是张彦的脸! 第182章 哥哥? 我转学去桐柏的时候,还没满10岁,刚刚是小学四年级,却已经转了4次学。 农村的小学忽然来了城里的孩子,还考了第一。 我小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敏感多疑,那时候总是懵懵懂懂傻愣愣的。忽然被班里的女孩子们孤立了,又被班里的男生捉弄的时候,只能一遍一遍的检讨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好。偏偏自己的性格又很是有些自傲,无论多少节课外活动都是自己一个人玩也无论是自己的铅笔盒被塞过多少次死蛇死老鼠,我都不肯低下头和他们说句软话。 初三转学去绵阳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生叫胡静,班里人人视她为洪水猛兽。她碰过的东西没人敢碰,发作业的看到她的作业本就会大叫着扔出去,然后被扔到的男生就会大喊着把她的本子再扔去别的地方。甚至老师上课的时候叫到她的名字,全班的人都会捂着耳朵起哄。我那个时候也不肯和她说话,怕和她一样被视作洪水猛兽,心里却对她始终抱有一份同情。 其实是感同身受吧。 在我灰暗的小学四年级,深得班主任宠爱,各种区里市里的比赛都让我参加,后来我升了五年级,居然就当上了大队长。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队长,全班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跟我坐同桌。 那时候比同班的孩子都小上个三岁五岁,个子比别人矮着一个头,被老师安排在第一排,除了班主任的课,其余的课我的同桌就会跑去别人的位置上坐。那时候班里总有逃学的孩子,常有空位。 直到后来,我们班倒数第一的男孩子默默的收拾了东西坐在了我旁边。我上小学的时候爱上课,绝不像后来那样在课堂上打瞌睡。比起爷爷的古板啰嗦,老师们不知和蔼可亲到哪里去了。我每节课都专心听老师讲课,我的新同桌就默默坐在那里画超级赛亚人。 他画的极好,我却并不认识。爷爷对我管教极严,连小说都不许多看,更何况是漫画。况且班里没有人肯借给我看,我更加不愿意主动去问他们借着看。他虽然和我坐了同桌,却几乎不和我说话。 放学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成群的走,我要么第一个窜出教室要么就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 因为不愿意让大家觉得我一个人其实也是很可怜的,我都不走大路。农村的好处是房子都很矮,每天放学的路是从这家的房顶跳到那家的房顶,一路躲着人回家。我那时候很矮,房顶高高低低并不好走,我经常摔的鼻青脸肿,却一直很固执的走这条极难走的路。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要绕去比较远的那些房顶回家,在我哼哧哼哧翻过一家人的窗沿爬上屋顶的时候,看到我那个沉默寡言的新同桌身手矫健的从这家屋顶嗖的跳去那一家。我顿时觉得好好笑,太阳斜斜的挂在天上,他背着那个永远不装书的空书包,其实很潇洒。 回头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忽然决定以后都不爬屋顶回家了。 写了这么多,我还没写他的名字,他叫张彦。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作业本上的名字一直写着张产。班里的同学嘲笑他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张产妇科。他们这样叫他,他也不恼。下课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看小说,他就继续很淡定的画超级赛亚人。 有一次,他们把他的作业本扔来扔去玩的脏兮兮的才还他,还一直叫他张产妇科张产妇科的,我忽然就生了气。我抢过作业本,端端正正的在产字下面加了三撇。 那个时候虽然大家都不和我玩,却还真没什么人敢真惹我。我打架总是不要命的,连咬带踢,虽然他们比我高大许多,再怎么明着暗着欺负我,我却是不哭的,总循着机会打回去。我从来不告老师,只是被奶奶一直骂,说我一个女孩子却一点也不文静,衣服都穿不干净。 那天他却来了脾气,抢过本子还推了我一把,恶声恶气的说谁让你多管闲事。周围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斜眼看我,我一下来了脾气,冲上去就开始打他,我一言不发就一直打,他却并不还手。接着我一把把使劲推他,忽然他的凳子腿就断了一根,他重重的向后摔过去,脑袋嗑在另外一个同学的凳子上,血瞬间就淌下来了。 我一下就吓蒙了,脑袋里空白一片,只是一直想着爷爷奶奶会给我爸我妈打电话,然后他们会说管管这个小妖孽吧,你们的孩子我管不了了,你们自己管去……bb 我一直目瞪口呆的站着,直到有围观的跑去叫来了老师。老师慌慌张张的来了,带他去了校医室,我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一片手忙脚乱中也没人能顾得上我。不多会儿,一个打扮的特富贵特华丽的妇人来了,早有好事者上前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站在张彦前面指着我问:”是不是她推的你?“我吓得不得了,面上却不肯服软,恶狠狠的盯着她,也不说话。其实心里慌乱极了,我怕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告状,怕表弟嘲笑我这个没爹娘的孩子,怕爹妈说我不懂事他们工作那么忙还让他们操心。各种纷纷扰扰的念头一并向我袭来,我完全丧失了任何反应的能力,只能傻傻的站在任那个妇人推我搡我。 他忽然冷冷的开口了:”不是她,是我自己没坐好摔下去的。“他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胡说,没坐好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撒谎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妇人忽然就发了狠,过来推我,不停用手指戳我的头:“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说话啊!哑巴了?” 她推一把就戳我两下,我一直退一直退,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班里的人都站在校医室外面看热闹,还有人喊:“就是她,我们都看见了就是她!”张彦忽然过来把我护在身后,他很小声但是很坚定的说:“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她……” 这件事后来闹腾的挺大的,张彦的头摔的很厉害,拍了片子还缝了针,医药费很贵。他妈妈一直闹去了校长那,可他始终也没松口,再加上我一直表现良好,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隔了很久才来上课,头发剃光了,头用白色的纱布裹着。那只断腿的凳子早换成了新的,我却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悄悄把那只断掉的凳子腿藏在桌兜里。 我开始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趴在桌子上看他画超级赛亚人。在我10岁之前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把我护在身后。 他也开始和我说话了,教我认哪个是小悟空,哪个是大悟空,哪个是赛亚人,我却总是分不清。他总不肯交作业,连抄一份也懒得,我不想看老师训他,就逼他抄我的作业,如果要写作文,我就写两篇,让他抄一篇。 小学的自然课很变态,老师总让我们准备些奇怪的东西。什么蝗虫啊蛐蛐啊水蛇啊等等等,农村里的孩子自然不愁这些,我却很发愁。又不肯开口去讨,更不肯把难事告诉爷爷。以前的自然课大家都三五个围在一起观察这些动物,我却板着一张脸坐在第一排不去参与,装作嫌这些动物恶心的样子。好在我成绩好,自然老师也没怎么为难我。 后来的自然课,老师要什么,张彦就会带双份来给我。我们俩在下课的时候头碰头把蝗虫的腿一根一根扯掉,再看他用小铁皮刀把蝗虫的肚子划开,把那些肠肠肚肚的涂在纸上当颜料。 他告诉我他妈妈和他爸爸离婚了,跟着他的继父跑到了现在这个镇上。他妈妈姓颜,他的名字本来是爸爸和妈妈的名字的结合,可他恨他妈妈,所以他写名字只肯写个产字。我听了赶忙找刀片去刮他的本子,在打架事件过后我把他所有本子的名字都加好了三撇,他也不说什么就任由我加了。我找了他的本子就一个一个把三撇刮掉,我一直粗手笨脚,好几个本子都被我刮破了,产字下面破着好大一个洞,我们就一直笑一直笑,好像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我也和他说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和爸妈说,可是每周的那个电话都当着一屋子亲戚,我从来不说想他们,每次打电话也都很敷衍。其实还不到10岁,可那个时候已经很计较,学会把心思都藏起来。他带了幽游白书给我看,跟我说他最喜欢的人是飞影。他还带了机器猫给我看,说你这个书呆子不要每天看那些大人才看的书,小孩子有那么多心思怎么得了。甚至有一次他带了美少女战士给我,我笑他你一个大男人还看这些,他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告诉我那书是他从他妹妹那抢的,他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看。 我充满骄傲的觉得自己真是有个了不得的朋友,他带着我爬屋顶还带我去了他的秘密基地,他认识那么多动物,村里最凶的那条大狼狗看到他就乖乖的跑过来舔他还准我去摸它的鼻子……可我这些喜悦也只是悄悄藏在心里,我从小就是个偏冷的孩子,我好像从来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对我是多么重要。 因为忽然他就退学了,原因是很久以后我才听说的,他继父觉得他不是读书的料,不如直接把钱留给他妹妹。 我望着他空空的座位有点生他的气,他居然也没跟我道别就这样不来了!这算什么啊?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看?我气了很长时间,还向班主任要了他的地址想去找他,可是想起他那个凶巴巴的妈妈,我又心虚了,不敢去了。 这样纠结了一段时间,我居然开始有了朋友。班里新转来一个漂亮又大方的女孩子,她成绩又好又会打扮,人又温柔成熟,说话不紧不慢甜甜美美的。她迅速征服了全班男女的心,更可贵的是,她居然主动邀请我做她的好朋友。我表面上接受了,却不肯和她提任何我的心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谈诗词只谈我们看的书,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这段友谊到底算不算得上友谊。 因为我们真正是君子之交,比水还淡的端着一份好学生的矜贵和自持。 在她的带领下,慢慢班里的人开始和我说话,我也融入了女孩子们的小团体。又一次换座位的时候,有一个那段时间一直和我一起回家的女孩子坐到了我的旁边,她在整理张彦留下的空抽屉的时候,从里面搜出来一只断了的凳子腿,然后随手就扔到了一边。 我一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断腿,趁她不注意塞进了书包里。晚上做作业的时候我悄悄拿了出来,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两个字:张产。我仿佛看到那个男孩一刀一刀笨拙的样子,他一定像那时候一样眯着眼睛看我,我有些恨他不告而别,可是看到这个凳子腿的时候我又乐了,我知道他以只有我们知道的方式向我告别了。他最终还是记得我,当我是朋友的。 我以为我阴暗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可其实生活从来不是美好的样子。 中秋节爸爸妈妈寄来一盒费列罗巧克力,那时候费列罗是多么稀奇的玩意,全家的孩子都没人见过。我得意极了,像个皇后一样给他们每人发了一颗,剩下的四颗我想留着想家的时候慢慢吃。表弟吃完了他的那颗,就开始问我要剩下的,我其实极不想给,可我是在姑姑家过中秋,我知道我必须把这些巧克力都给他。 我拿出一颗给他,希望他吃完了就不再问我要。可他吃完一颗,又向我要,我只好一颗一颗把本来打算留着自己吃的巧克力都给了他。中秋节大家总是很高兴的,我看着空空的盒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自我安慰说没关系,至少这个盒子是我的,多漂亮的盒子啊,金亮亮的,我可以把捡的石头都放进去。 我这样想着,也就慢慢的开心了一些。这时候表弟忽然看中了我手中的盒子,他问我要。我却犯了倔驴脾气,说什么也不肯给,他就动手来抢。说是表弟,其实仅仅比我小了一个月,动起手来,我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但我就是死不松手,谁说都不松,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我的盒子,凭什么给你? 表弟也不甘示弱,他连打带骂,说我平时在他们家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如今却连个盒子也不肯给。我们两个打的惊天动地,表弟一边抢一边哭,家里的长辈谁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拉开了我们。我正以为盒子就是我的了,奶奶却劈头盖脸的扇了我一顿,uu看书.uukanhu.cm 说什么中秋节哭闹触神仙,还说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让弟弟,然后她抢走了盒子给了弟弟。 我当时就傻了,平日里的委屈压抑不住的往外涌,我狠狠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哭。然后我推开了所有人,狠狠甩上门就跑了出去,爬上屋顶的时候眼泪就开始唰唰往下掉。我站在不知谁家的屋顶嚎啕大哭,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在屋顶上哭累了,就想起张彦把我拦在身后的样子,我想如果今天他也在,他拼命也会帮我抢回那只盒子的,这样想着,仿佛他就真的出现了,盒子忽然就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个人肯帮我说句话,帮我抵挡一下我没法承受的难过。可是那个人,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一直到现在,姑姑他们还会旧事重提,说我当初凶悍的模样,他们始终也不能理解,不就一个破盒子嘛。表弟更是忘得一干二净,他压根不记得一个什么盒子。 他们也绝对不会知道,那天晚上我躲在厕所里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在凳子腿上刻上了三撇,一个手要打手电,另一个手要刻字,还得小心不能吵醒了睡眠很轻的爷爷。我刻的两手都是鲜血,却没再掉一滴眼泪。我刻好了三撇,又用小刀去刮,一点一点的把那三撇刮平。 再后来我的人缘越来越好,连外班的女孩子也会来找我做朋友。每天放学都会有很多人等我一起回家,她们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跟我一起走,还为谁跟我更好一些争吵不休。我再也没爬过屋顶,也再没见过张彦。 你们都觉得k是我的初恋,其实不是。 第183章 重返红影 游云(一片云)·2016-09-0709:50 她的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的,显得更漂亮,更精神了。 从风陵渡回来后,她便时常一个人傻笑,发呆,走神,有时答非所问。 似乎总在冥想思考神往的状态里。 朋友们有些奇怪地看这她,不得其解。 女友摸着她的脑袋说她中邪了,而且,看来还不轻呢。 她神秘的笑了。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有时她也在纳闷着。 她回味着。 她是在西安东大街长大的。 这座城市的风采和气质,总会在不经意间,从她的眼神和举止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 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在很小的年纪就学会了矜持自信与漠然,还有对周围多变环境的适应和防范。 她出门的机会不多,去的地方也都是其他城市。 曾经去看一个嫁到西郊大庆路的同学,她在好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老同学嫁到农村了。 她喜欢这座城市的生活,霓虹灯的色彩炫耀出的古朴与辉煌。 山野和乡下,印象中好象到处都是泥土,感觉中那里离她的生活很远很远。 她是在一个长长的假期里,偶然去风陵渡的。 是学车时驾校的同学,约她开车出去转转的,反正在家也没有什么事。 曾经历过了感情的潮起潮落,她是失望而冷静的。 男人都很现实,交流比较困难,她有些凄然地对女伴说,我们都得靠自己。 车上还有其他人,他,也在里面。 她和他是认识的,同在一个大院里,好多年了。 时常见面会打招呼,也说过不得不说的话,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熟人。 不知为什么,有他,上路后的感觉还比较塌实。 八仙庵的郭大师给介绍的人,是风陵渡一位道观里的杜道长。 是道长带他们去登山的,山的那边,那边,再那边,才是另一个道观。 可是那座山上没有路,只有荒草,石子,灌木。 大家都要去,她不得不跟着。 他用微笑鼓励着她,很自然地走到了她的近旁。 除了身边的他,她首先感觉到的是,山上的阳光。 烈日好象离山很近,阳光把移动着的他们笼罩着。 没走多久,脸上的淡妆就被汗水浸透了,她用纸巾擦了擦。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红扑扑的脸,在山野的阳光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看见了他欣赏的目光。 他接过了她肩上的小包。 他又接过了她脱下的外套。 他在陡峭的路段,先上去再停下来,回头拉住了她的手。 她几次都想不走了,可看看周围荒芜人烟的,只好作罢。 根本不习惯走山路的她,有些狼狈。 多亏有他相助相伴。 后来,杜道长建议大家把脱下来的衣服和手中的包,都放在路边,说是原路回来时再取。 她听了以后惊讶极了,西安东大街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她环视着大伙,看谁会这样傻呢? 可是大家把东西放下了。杜道长说,放几天都没有关系的。 本来她看着自己的时装包还有些犹豫,但看见他义无返顾的把身上的手机也放在了那里, 就不舍的回头看了看,还是轻装走了。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心无旁贷,人之初性本善…… 她有些欣喜地复习着很遥远的过去,学过的这些词,他也很有兴致的补充几句。 把一种沉重的心情好象也随着行装放下了,他们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们一路聊着,有时手拉着手。 不知不觉中,和大家有了一段距离。 那天在山顶,道观里的饭很好吃。 大家都抽了签。 有意思的是,u看书.uknsu她抽到的是一个快乐鸳鸯卦,结果成了大家调侃的目标。 哄笑中她悄悄看了他一眼,他正望着山中美景,不知是回避?还是陶醉? 身穿格子衬衣的他还满有风度的,她是第一次发现。 上山容易下山难。 由于鞋子穿的不太对劲,下山对她来说更难了。 有了他的接应,她才敢向下挪动的,后来几次都是几乎扑到他的怀里才停住。 等到适应些后,她的胆子大了点。可是,这回她却意外的摔了一跤,四仰八叉的倒在了石子山路上,他一着急,竟猛然一下跪下来接她。他细心地为她清理手上嵌进的小石子,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跌破的膝盖。 那一刻她意识到了他忘我急切的关注,心里不由的一热,有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一个为你倾倒的故事,女友后来总在为此打趣她。 她说,我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裸露的大山。阳光,温暖,坦荡,倾情。我感谢这样的旅行。 他真好,可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她在幸福中陶醉着……原来如此,女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恋爱也如同中邪啊。 后来他们在那条山路上,拿到了自己完好无损的衣物。 也拿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于是,也有了一个来自风陵渡的缘分故事。 此处可以有掌声? 备注:本故事发生的时间是2001年,剧情不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游云(youyun633) 第184章 电影放映员 我用手指了指那个老式的长虹电视机。 “电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急死我了。”希楼似是终于受不了我一直没有把事情讲出来,有些恼火的说。 “记忆里,闫先生带我来到金陵的第一站就是这里,当时我似乎很痴迷战争题材的电影,天天在这里看,现在想来,那时候倒真的像是在避难。那一天,我正在和闫先生看电视,有一个人敲了敲门,闫先生阴沉着脸开了门,然后扭头对我说,我出去一下,之后好像就再没回来了。” 希楼起初听时,是在点头,但听我说完最后一句后,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是说再也没有回来了?还是说过了好久才回来?” 似乎希楼以为我出现了口误。 “是再也没有回来,至少我记忆里是这样认识的。”我笃定的点了点头:“当时的我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我甚至认为,闫先生一定是出事了,和同族人一样,出事了。” “那之后呢?如果没有闫先生,之后你是怎么安全的,又是怎么去上学的?”希楼追问。 我苦笑一声:“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想找一找原因,因为我出现了记忆断层,这段记忆过后,就是在大学缴费处,收银员将找还的零钱递给我的画面。” 听到我的话,希楼不禁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你还有至少一两年的记忆是空缺的?还没解锁的?” 我摇了摇头:“不像是之前那种有记忆却想不起来,而是不存在。” 我试图整理语言,让希楼更直观的明白我说的话:“就是这段记忆到后面是渐暗的,到最后是一面漆黑,紧接着,我的记忆画面渐亮,然后就是刚才给你说的,大学缴费以后的画面了。” 希楼仿佛终于听明白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听完这些,她的神情更为的惊讶,缓了好一阵,她才是问道:“那你,在这找到什么了吗?” 我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沙沙,沙沙。”就在这时,我的耳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微微皱眉,这声音似乎是从小屋的门口传来,我下意识以为是负责拆迁此处的工人来了,于是看向希楼:“怎么办?” 希楼却是瞪大眼睛:“你怎么又问我?读那么多天《族典》是白读了吗?” 《族典》?《族典》里可没有应对拆迁工人的记载啊,希楼这是在想……等等! 我呼吸急促了一些,看着希楼,一字一顿的问道:“亲爱的,难道你没听见吗?” “听见?听见什么?”希楼反应了过来,不过神情倒是比我淡定的多:“不是吧?又有鬼啊。” 我本来也想轻松一点,毕竟连“魍”和付小云这样强大的鬼物都应付得了。 但,也就是在下一刻,一双阴寒泛红的眼睛通过木门上的破洞张望进来,那有一种灵魂仿佛煮熟的开水开始沸腾,冲击着我全身皮肤都有些隐隐发痛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希楼之前说的一点是有多么的正确,我遇到的鬼物综合实力等级提升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双手放在希楼的肩上,郑重其事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无论如何,等我回来再说。” 希楼见我难得郑重,也是收敛了笑意:“很厉害吗?要不别去了,面对付小云,或许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被这家伙盯上了,就永远出不去了,不说他会不会进来,我们也早晚会面对它。” 希楼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便是点了点头:“好,你小心点。” 我小心翼翼的走出门口,猛然一拽门,快步跳了出去,同时左手疤蛇出,右手怨魂珠,但是小屋外头,却是平静如常。 难道是幻觉?不,不是幻觉,我现在还能感觉到刚才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异样。 或许只是个过路鬼,看一看就走了? 管它呢?别再与我接触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一面转身,一面对希楼说道:“它好像走了,我们赶紧离开吧,它……”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此时站在我背后的,并不是希楼,而是一个……半边骷髅半边溃烂的怪物,它与我此时近在咫尺,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我,口中很是生涩的说:“谁………走……了?” 我想,如果不是我这大半年磨炼了那么多次性子的话,就这一下,估计就恐怕能把我吓死。 饶是如此,此时的我也并不好受,口舌发干,四肢发麻,这应该是医学上被过度惊吓的人的临床表现。 “我……死了……吗?”面前这个怪物疑惑的看着我。 我深呼吸了几下微微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后退两步,看着它,说道道:“你先得告诉我,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问出这句后,我便是觉得自己的问题说实话是有些白痴的,面前这位显然有些神智、口齿皆不清晰,u看书 .uukansh 一下子回答两个问题,估摸能不能反应过来都是问题。 令我意外的是,我小瞧了面前这位实在辨别不出是什么级别的鬼物:“我叫……戴伟,是……是这个……影院的……放映员,好久……没……和人说话……了,所以有……些结……巴,适应一会……应……该就好了,实在……不好意思。” 竟然还懂说不好意思? 他在我心目中的危险程度降低了。 于是,我对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希楼做了一个暂时安全的眼神,希楼会意点头,松了口气般坐在那张单人床上。 “你该……回答我……我……死了么?”戴伟又问,显然比之前说话要流利多了。 “答案很显然。”我望着他的半边眼睛:“没人能在你这种模样下还能存活。” 希楼瞪了我一眼,我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太尊重戴伟,于是,试图岔开话题:“换我问你了,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第185章 最大的耻辱 却见他听到我怕的问题,先是愣了愣,然后便是蹙起眉头来,仔细的思索回忆。 不过,等了老一会,我却是没有等到他确切的答案,却见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对我说:“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痛苦,应该说是痛并快乐着吧。” 他说完着一句以后,便是将灼灼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这种目光的含义显而易见,他想看看我的经验里,有没有类似的事情。 说实话,他的情况,的确是让我想起了一个……鬼,他叫朱改革,也正是我第一个成功渡化的鬼魂,他便是意外死于战乱,因此神智有些不清。 但朱改革与面前这位戴伟的电影放映员情况又有些不同,朱改革至少记得自己人生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什么,但戴伟却只能记得一个笼统的死亡时的感觉。 说实话,戴伟说的这个死亡的感觉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价值。因为许多人都知道,大部分人都死于疾病,而疾病会带来痛苦,而痛苦,在人的身体功能渐渐停止的时候,会越来越感觉不到,这就是许多绝症病人只求一死的原因,也完美符合戴维所说的感觉。 唯一对不上号的,是戴伟那看着就很惊悚的形象。 于是,我只好对戴伟投去一个歉意的笑:“我之前接触的鬼,基本都是线索明确的。” 戴伟咧嘴投来一个诡异莫名,让我看到以后,浑身肌肉会不由自主都绷紧的恐怖笑意:“你的意思,我是一个麻烦咯?” “不是你麻烦,而是你经历的事情要查起来很麻烦。”我说到这里,生怕他听不明白,便是补充道:“根据我们渡鬼师一族传下来的《族典》神志不清的,都死于意外,而且大多都是惨死。但你刚才说的感觉,又像是有因为绝症而死。” “绝症?不可能,我至少记得我身体一直很健康。”戴伟听到我这句话,却是耸了耸肩,很快便是否定道。 我听到戴维的这句否定,心中却是暗暗的吐了槽——那是你记得的时候身体健康,不能排除你的记忆缺失部分正是你得知突然染病这种事情的情况。 戴伟并没有注意到我心中吐槽时,面部神情间的细微变化,便是继续问我道:“你觉得,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耸耸肩:“自然不该总是留在这里,这里有你想要守护的东西?” 戴伟闻言先是摇了摇头,旋即笑道:“出了这里,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去哪里好了。” “如果你能保证不捣乱,不乱扔东西的话,去我们店里吧,其余调查的事情交给我。”我说。 戴伟脸上浮现出了难以做假的喜色,显然,对于这个拆了一半的红影,他呆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感情了。 我为什么会荒诞到邀请这么一个“可怖之极”的怪物邀请来饮品店? 我主要出于两方面原因考虑,其一是这里距离饮品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附近还没有正规停车位,开车划不来,走路略费劲,也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我不可能有精力一天好几趟的在这里和饮品店来回折返。 二来,最近我感觉黑族又有些蠢蠢欲动,最直观的现象就是饮品店外,总有几只小鬼暗暗向店内窥视,兴许把戴伟这个模样可怖的家伙带回到店里,兴许还能震一震那些暗中窥探的小鬼。 至于我这样做属不属于引狼入室,会不会有危险?希楼的一句话我一直记着,需要博的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束手束脚,要博就博个大的。 巧的是,将戴伟刚刚带回饮品店不久,希楼便是接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挂断后,希楼满脸惊喜的对我说:“查到了,查到了红影最后其中一个负责人。” 我心中一喜,问希楼道:“可以约出来见见吗?” “应该没问题。”希楼的回答充满了自信。 我和希楼最终只是坐在饮品店里,便是等来了那个红影倒闭前的负责人之一,一个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 “赵爷,实在对不住了,向您咨询事情,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希楼知道这位老人是京都人士后,说话的腔调便有点京都味了。 老人显然不是个难说话的主,把拐杖靠在桌边,微笑着摆摆手:“没事,反正我也正巧儿在附近,退休没事做,得多走走,不过提前说好,饮料得给我供上咯。” “瞧您说的,这是必须的。”希楼笑道:“那行,您跟吴延先聊着,也主要是他有问题要讨教您,我给您做饮料去。” 希楼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年迈的老人能喝掉多少饮料,我也不在乎,哪怕没有开这家饮品店,为了有价值的消息,我请老人喝足任意一家的饮料也不是个事。 “小女朋友不错,好好珍惜。”老人笑着说。 “诶。”我诚恳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忙碌调制饮料的希楼,然后重新将目光注视在了老者充满沟渠的脸上:“我其实和红影挺有缘分的,uu看书wwuukanshu 七八年前左右,应该有段时间和叔叔去红影住过一段时间,就住在一楼楼梯后拐角的小隔层房间里。” 老者眉毛挑了挑,情绪仍然没有太大的波动,语气平淡如水道:“我好像记得有那么回事,你那叔叔也是个奇人二话不说就长租了那个小房间两年,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量不要有人靠近,事实上你们住的时间加起来可能刚刚够半年。” “租?”我有些诧异,如果我们是被人救济住在那里,那或许能从老人口中知道更多线索,但如果是租…… 老人点了点头:“那个房间以前是放老设备的,千禧年以后老设备都淘汰了,就开始长期外租,你们叔侄算起来应该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租小屋的。” 我叹了口气,既然真的是租的,那话题就可以绕到另一边了,于是我说:“我印象里有个叔叔挺有意思的,还取了个洋人的名字,叫什么大卫?” “你说的是戴伟吧?”老人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布满皱纹的手也是微不可查的微微一抖:“他可是我们红影最大的耻辱啊。” 第186章 欲言又止 听到老人的话,我竟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通往地窖的地板,看到似乎戴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从地窖中出来,我便是安心了不少。 兴许是这个被希楼唤作“赵爷”的老者也觉得自己如此说一个过往之人有些过头,便是又摇了摇头:“好吧,用耻辱形容他有些不合适,他或许只是不合我们的群,或者与比较传统的红影文化格格不入吧。” 听老人这么说,我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哦?怎么说?” 老人娓娓道来:“戴伟这个年轻人呢,很有个性,也很有想法,但也是个比较孤僻的人,他很喜欢私自排一些片子,都是没有市场缺乏宣传的小成本文艺片、哲学片。” 我诧异的看着老人:“他?他只不过是个放映员,怎么会有权限排片?” “这是红影的传统了。”老人说:“以前的影院,电影放映都用的是老式手动放映机,放映员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因此,老院长定过一个规矩,就是每个电影放映员每月有三次在非黄金时间自主排片放映电影的权利,工作多一年就多一次。老式放映机被淘汰了,但这个传统却被保持了下来,用现代人的话说,这应该就是红影的“企业文化”了。” 这时,希楼为老人量身订做的热饮端到了桌上。 老人鼻子凑到杯口,闻了闻,然后一脸赞赏的看着希楼:“姑娘不错,若是红影里当初有一家像你这样样的饮品店,也不会那么快就被新式影院冲垮吧。” 说罢,老人继续看向我,将刚才的话题继续:“戴伟年龄很小的时候就来红影工作了,当上正式放映员后,他一月有二十三次自主排片放映的机会,他对电影的审美口味独特,有人喜欢他,但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他。” 我理解大部分红影工作人员不喜欢戴伟的原因,虽然自主排片放映放映员是不可能拿到自己放映片子卖出电影票的钱,这个传统只是象征一种荣誉。但是,影院的营业额应该直接影响红影员工当月的奖金情况,十几年以前或许还好说,但千禧年以后,商业电影的利润越来越大,红影从上到下大部分人,自然不会喜欢戴伟因为自己的任性,播放一些没人买票的电影,费时费电没奖金。 不过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不禁抬起头,看向老者:“那您呢?您是舒宇喜欢他的那波人,还是属于讨厌他的那波人?” 老人显然被我问的一愣,思索了片刻,还是苦笑说道:“不会有永恒的爱,也不会有永恒的恨,对吧?” 我似是理解了老人的话:“您的意思,是视情况而定,对吧?” 老人点了点头:“哪个月如果某个大片的票房时时爆满,奖金足够多,我觉得看看文艺片陶冶陶冶情操,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人说到这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无奈苦笑:“可惜,他终究是没能与我们共患难,没有与我们共同见证红影被时代击溃。” 我正了正色,因为我知道,老人要说到关键了,要说戴伟的死因了。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老人接下来的这番话:“那一年元旦,他在3号厅放映了《重庆森林》,提着一箱啤酒自己坐进了放映间,两个小时后,他一身酒气的走了出来,对我们说他要出去散散步,让我们不用等他吃夜宵,但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uu看书 uuanshu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直到一年半以后,红影倒闭,红影的散伙饭上,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他来。虽然大部分人都讨厌他,但是却都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家人,在没有利益的因素下,每个人竟是都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了,这真的是一件稀罕事吧?” 老人说这话,可以断定出他不知道戴伟已经死了? “每个人都很想他,很怀念他,尤其是嘉欣……”老人说到这里,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许多话仿佛硬生生又被他吞回到了肚子里。 “嘉欣?是谁?”我连忙问道。 “不好意思。”老人神色略显慌乱的喝掉面前的热饮,拿起拐杖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情,戴伟的事,我们改天再说吧。” 见老人真的不愿意继续多说,我也不能强迫他把话说清楚再走,便是送他出了门。 回到店里以后,我便将刚才与老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给了希楼,希楼听了以后,沉默许久,然后说道:“他说的嘉欣,我好像认识。” 第187章 红颜知己? “你认识?”我很是诧异的看着希楼:“你确定不是同名同姓吗?” 在我的认知里,“嘉欣”是一个极为稀疏平常的名字,同名同姓的机率很高。 希楼听到我的话,大概也是理解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同名同姓,也不会帮你约到赵爷了。” 希楼看着我神情恍然,又问:“需要再约一下嘉欣吗?”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先和他聊聊,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再说吧。” “那你和他慢慢聊,我去算营业额了。”希楼点了点头,说道。 最近希楼的转变还是挺大的,尤其在面对灵异的问题上,她给了我更多的自主权。 我点了点头,只身来到了地窖中。 灯光之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背影站在不远处的酒架旁。 “这里之前的主人,怨气很重啊。”那个身影说着,慢慢转过身,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脚步。 “对。”我点了点头:“是两个小女孩子,死的很惨,灵魂在这里也被限制了几十年。” 说到这里,我不由一怔,因为我看到了戴伟的脸,不再是残缺不全,而是一张完整的棱角分明的脸。 “怎么这样看着我?”戴伟笑道。 “你……”我试图用很是委婉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惊讶:“比起之前看上去好多了。” 戴伟并不很意外的点了点头:“我刚才照过镜子了,除了身上这身象征意味的衣服,其他地方都在恢复,我猜和心情变好了有很大的关系。” 我点了点头,至于戴伟因为什么而恢复了身体的残缺,我是不太清楚,《族典》里也没有看到相关描述的,既然如此,他如果说是因为心情原因,那就索性是吧。 此时此刻,还是直入主题吧。 “戴伟,你认识一个叫嘉欣的人吗?”我问。 “嘉欣?”戴伟的神情微微一变,沉吟一会,终究是点了点头:“是,我认识这样一个人。” “你和她之间……”我试探的看着他。 “没有到情侣的地步,比普通朋友又好许多。”戴伟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多的忌讳:“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或许更贴切一些吧?” “如果你仍是无法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约她来了解一下情况。”我说。 戴伟点了点头:“约吧,我是的确记不清了。” “我是单独和她谈呢,还是你也一起?和她也叙叙旧?”我问。 “可以吗?”戴伟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又黯淡了下去:“还是算了吧?” 捕捉到戴伟的神情变化,让我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或许你的心结就是她,uu看书 .uukashcm见了她,你就可以安心离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想到了之前付小云的事情。 不过戴伟的性格与付小云是截然不同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似乎略显自卑:“如果我不记得的记忆里,我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那种事情,在你身上应该比平常人更小吧?”我算是摸清了戴伟的性格,如果他不是这种性子,怕是刚才我见赵爷的时候,他早就从地窖里出来旁听了,于是,我劝说道:“与她交谈,或许是你最快了解你想知道的答案的方法。” “这我知道。不过……”戴伟还是有些迟疑:“还是你先和她聊吧,实在不行再说这些。可以吗?” 见他这般执拗,我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先给我说说她的情况吧,我也好接触。” “哦,对,这是应该的。”戴伟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的不多,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很是默契的不去挖对方家底,而是聊一些共同喜好的东西。” 第188章 你真的知道你的现实身份? “嘉欣?!” “岳茹?!” 我们各自叫出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名字以后,仿佛猜到了什么一眼,诧异的对视。 “咯咯咯咯咯,又是嘉欣又是岳茹的。”女人笑着说:“可惜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身份。” 我身子一震,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而戴伟则是满脸震惊道:“是你把我再这里害死的?为什么?!” 女人听到戴伟的话,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种极其不屑的笑意:“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戴伟!” “什么……”戴伟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真正的戴伟早就死了,你不过是拥有戴伟记忆的一个鬼魂而已。”女人语出惊人:“至于为什么我们要把戴伟烧死在这里,他是与我们签了协议的试验品啊。” “试验?”我隐隐猜到了什么:“你是黑族人?你们做什么试验?” “黑族?他们不过是我们的合作者之一罢了。”女人似乎对黑族这个名头不屑一顾:“我们的试验,就是通过灵魂记忆,让人得到永生。” 看着面前女人有些疯狂的神情,我到现在都无法把她和我认识的那个岳茹挂钩在一起。 “不,不可能的,我就是戴伟,不,不可能的……”戴伟的神智开始癫狂,显然女人的话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女人似乎不在此时把戴伟逼疯不罢休:“还没想起来?那我问你,你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啊!”女人的话让戴伟更加痛苦。 女人勾了勾嘴角:“你不记得,因为我们给你植入的,只不过是戴伟的部分记忆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谁?!我是谁?!”戴伟似乎仅有的理智也已经丧失。 “你这具身份的真实身份叫崔洪泉,000年4月1日在金陵宣武湖的一个高档小区,因盗窃未遂将一家德国人灭门。”女人道:“当你知道那被你杀掉的一家人的母亲竟是为你犯下的罪行向法院求情的时候,无比的后悔,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女人说到这里,脸上神情更为得意:“于是,你与我们签了协议,我们一次性以崔洪泉捐赠给普方女士五百万人民币,而你死后的灵魂则被我们所用。” 奇怪的是,原本还在疯狂低吼的崔洪泉,在听到女人的话以后,却是逐渐安静了下来,神情也是化为了冷静,似乎女人说的事情完全属实。 下一刻,令我惊异无比的事情发生了,戴伟似乎认命一般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他的身影逐渐变的透明,竟是自我渡化了。 不管了,只要渡化了,都是好的。 我不再去想戴伟渡化的原因,uu看书 .uukanh而是把目光看向岳茹,那个多年以来,被我视作“女神”的女人。 “所以,这些都是假的?”我开口问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遇到你的事情,都是设计好了的?” 女人听到我的问题,终于把视线从原本戴伟的位置挪移到了我的身上,不过,她脸上那抹嘲讽的目光仍是保持在脸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明白?” “明白什么?”听到女人这句话,我不禁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在了我的心上。 女人邪异笑道:“你以为,以灵魂为永生的试验,只有黑族人感兴趣吗?” 我的身体不由一震,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浓烈。 女人的话并没有因为我的震惊神情而制止,一脸媚笑的望着我:“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的身份是吴延?” 女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在我耳中,却犹如春雷炸响。 阅读网 第189章 胎灵?必死之局 我强自镇定了自己的思绪,看着女人,轻笑一声:“你以为你的胡言乱语,能让我和戴伟一样,自暴自弃吗?” 然而,女人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此番应答,口中再次发出一声轻笑:“那你觉得,对你来说,白朔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比起吴延这个名字是不是更加亲切呢?” 我无法再继续保持镇定,虽然我发誓,“白朔”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出现在我这几年的记忆中,但是,这个名字却仿佛真如这个女人说的一样,使我的灵魂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共鸣,似乎……仿佛……这个“白朔”真的与我本身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清秋,行了,你今天说的够多了。”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纵然没有看到其身影,我也不禁是错愕,旋即苦笑摇头。 待身影走进门,果然不是别人,正是黑锦程。 “啧啧,想不到吧,我们把你查的一清二楚,想不到吧?你会有如此下场。”我只是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回应他的话,因为我知道,此时说再多都没用,倒不如想办法破掉这个死局。 “终于绝望了吗?嘎嘎,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你和你女朋友对我们黑家做的一切,我都会百倍奉还。”我的“弱势似乎瞬间激活了黑锦程的话匣子按钮,却见他此时咬牙切齿,睚眦欲裂却是疯狂异常:“你那个女朋友最为歹毒,竟是让我们黑家遭遇了几十年来最大的耻辱,不过你放心,等解决掉你以后,我会好好招待她的。” 听到黑锦程这句话,看到黑锦程此时那只能用“yin邪”一词才能形容的黑锦程,我的心情不再淡定:“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不用和你解释,发挥你的想象力,自我脑补吧。”黑锦程兴许是终于想到了“坏人死于话多”这句话,便是不愿再和我多说,右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白的有些夸张的珠串。 却是不等我反应过来,黑锦程手中的苍白串珠子便是在黑锦程口中不知道咕咕叨叨了些什么后,豁然悬浮与空中。 纵然我已经反应过来事情要糟,但还是慢了半拍,苍白串珠悬浮到天花板的位置后,黑锦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两指相捏,口中轻喝一声“呔!”,却听“啪”的一声,苍白珠串应声而断,但那数十个妖异苍白的珠子,却并未因此而落地,反而是缓缓的变大,然后缓缓的转动。 不,不对! 我惊讶的无以复加,那数十个苍白珠子,哪里是什么不知名的宝石,分明……是数十个在胎中刚刚成型便被残忍挖出的胎儿头骨!!! 此时的我终于意识到,或许对我来说,最可怕的并非是“魑魅魍魉”,而是这些黑族人,他们远远要比所谓的“魑魅魍魉”残忍千倍万倍! 那十几个白色的胎儿头骨开始沿着一个我看不到的轨迹缓慢的飞行,而那一个个小小的眼眶中,莹莹绿色鬼火显得森然可怖。 我下意识的就招出了我的图腾“疤蛇”,最近我的渡鬼难度提升,给我本人所带来的回馈倒是没有明显变多,但我可以切身感觉到,疤蛇的实力有了特别明显的提升。 疤蛇一出,那十几个白色的胎儿头骨立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缓慢飞行的动作一滞,然后便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还来不及得意,心中便是猛然一凛,因为我从黑锦程的脸上,非但没有看到任何惊慌或者惊讶的神情,反而看到的是,一抹淡淡玩味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似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黑锦程笑着看向我:“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不然,我也不会用胎灵这种东西去对付你。” 我瞪大双眼,却听黑锦程一边操控着那十几个头骨,一边继续说道:“世间最恐怖的生物谁什么?就是人类的胎儿,他们会本能的吸收身体周围的任何东西,而且无休无止,不知疲倦。” 黑锦程说到这里,动作猛然一顿,下一刻,那十几个胎儿头骨突然同时张开了嘴巴,几乎是在瞬间,这些胎儿头骨的嘴巴里射出一道白光,全都笼罩在了正要发威的疤蛇身上。 “不!”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但为时已晚,疤蛇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那十几个胎儿头骨吸干能量,消失于无形,不声不响。 它没有回归我的身上,也就是说,我的图腾,可能就这么一下,就真正的“死了”。 “嘎嘎嘎嘎,怎么样,现在的你还有什么依仗呢?”黑锦程摇头晃脑,显得更为得意猖狂。 黑锦程的话,让我从失去疤蛇这个最忠诚的伙伴的哀伤中迅速回过神来。 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我此时脑海中蹦出的想法,几乎是在同时,我便是不管不顾,向着门口跑去。 “啧啧,白族的余孽,终于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跑了。”黑锦程却是不慌不忙,神情淡然自若:“可惜呀,现在才想起来要跑,是不是晚了一些呢?”黑锦程话音一落,那原本串在胎儿头骨上的的红色细绳猛然迎向我,速度之快,犹如一道红色闪电。 只是瞬间,那红色细绳便将我的四肢束缚,下一刻,那些刚刚吸收完疤蛇能量的“胎灵”再次张开嘴巴,再次射出白色的光线,这一次,目标是我。 这是我平生所经历的最为痛苦的事情,我的灵魂仿佛被十几个吸管在瓜分,我的力量几乎在瞬间就被吸食一空。 我无力的倒地,感觉到灵魂被剥离,我感觉,我的生命结束,大概也就是在几个呼吸间结束的事了。 对不起,uu看书 .uukanshu 希楼。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与希楼的许多个第一次。 这时,我也渐渐再次恢复了许多记忆。 “从今天起,你忘记自己叫白朔,你要记得你叫吴延。” 这是在一个陌生且又熟悉房间里,这应该是那个叫“吴延”的人的卧室,闫先生继续说:“他继承了吴家传统,为了你们白家而死,你将继承他的记忆,覆盖你自己的记忆,你替他去活,替他完成遗愿,那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许多,包括闫先生去了哪里,包括吴家与白家的关系,包括灰先生的身份。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 如果早点知道这些,我就…… 但,可惜,一切来得似乎有些太迟了。 第190章 失去通灵能力 当我闭上眼睛,感知渐弱的时候,我隐隐的听到了一些声音。 “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报告,发现越狱人员。” “奚奚,你做什……” “嘭!嘭!” “报告,越狱人员顽强反抗,已击毙。” “回去的时候,嘴巴严一些,明白没有?” “是!” “吴延!吴延!别吓我啊!” “他没事,只是好像劳累过度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隐隐的,我却是知道自己没有死,自己逃过一劫。 终于,在某一刻,我的眼皮微微抖动,有些费力,犹如破茧成蝶一般睁开了眼睛。 此时,大概是上午,阳光洒在我的眼睛上,让我眼皮有些疼,不过好的是,我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光亮,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而希楼,则是趴在我的床边,虽然她是在休息,但是眉头却是微微蹙起的,从她的脸上,看得出无尽的憔悴。 我努力的抬了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然而,希楼显然是睡得很轻的,我轻微的动作,却是把她惊醒。 她看到我睁开的眼神,迷茫立即转为惊喜:“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 “我睡了很久吧?辛苦了,你再睡一会。”我说,我的声音微微有些干哑,在这个季节,纵然是金陵也会有些干燥。 “没多久,满打满算一天半。”希楼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我:“我也睡够了。” 喝了点水,我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便是坐了起来。 希楼看我没什么异常,也是松了口气:“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去。” 我点了点头,很快就和希楼出了病房,给护士报告了一声,我们就向着医院的食堂走去。 “我不是吴延。”我突然开口,面对希楼错愕不已的眼神,我耷拉着眉毛,将火葬场里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希楼讲了一遍。 希楼听完,却是轻松一笑:“也就是说,你恢复的那些残破不全的记忆,都不属于你,而是真正的吴延的记忆,他为了帮你逃离危险,冒用你的身份逃跑,最终被黑族人杀死?” 我不明白希楼笑的含义,但仍是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罪人。” “那你自己的记忆呢?”希楼问。 “应该是被吴延的记忆给覆盖了,一点都没剩下。”我无奈苦笑,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拥有的却是别人的记忆,这就等于是说,我的**是白朔的,灵魂是吴延的。 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uu看书 ww.asu.om这是可悲还是讽刺。 “那就继续当吴延吧。”希楼无所谓的笑了笑,但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给我了一记强心针:“名字只是个代号,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名字。再说了,我也习惯这样叫你,懒得改口。”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我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便是开口道:“这是咱们第一医院吗?怎么比之前冷清。” “冷清?没有啊。”希楼道:“来几次了,人都那么多的。” 她来几次,都是这么冷清?但我…… 我突然神情一滞,呆滞无比的四下张望。 “亲爱的,怎么了?”希楼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无比的问。 “我……”我确认了许久,才是很无奈的说:“我好像,失去了通灵的能力。” 第191章 异样 “失去能力了?怎么会?”希楼无比诧异的望着我。 我很是苦涩却是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一个魂魄和一丝丝的怨气,这里是医院,激活了渡鬼师的属性后,我每次来到这种地方都是鬼满为患的。” “那会不会是体力透支太厉害了,过一阵就重新会被激活?”希楼想了想,说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我不太清楚。”我无奈的摇头苦笑:“这一点,必须要找到黑锦程才能问清楚了。” “你还要找黑锦程?”希楼诧异无比。 我点了点头,笑着抚摸了一下希楼的头发:“放心,不是现在,毕竟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但,有些仇,还是得……”我的话说到这里,看着希楼有些怪异的神情,似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黑锦程,他怎么了?” 我有些不太确定我混死前听到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个我潜意识迫切想要然后自我制造出的声音。 希楼点了点头,有些艰难,有些怕我责怪的给出了答案:“黑锦程之前是被关在局子里的,当你急匆匆出去以后,我感觉到有些不对,直觉第一个就指向他,于是我让我哥去查,我哥很快就给我回复,说他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被放了出来。” 我当时几乎确定他要对你不利,以他的歹毒和黑族人的阴险,你一定会吃亏,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恨,就想出了这个歹毒的招,让我哥给他定了“窃取军事机密,拘捕,越狱”三个罪名,出动一个连,定位你的手机去对他进行逮捕。 当我看到你倒在地上,以为你出了事,有点失去理智,就枪来我哥的配枪,一枪把黑锦程给崩了。 说到这里,希楼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狠毒的女人,不……” 我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捂住了希楼的嘴:“傻瓜,说什么呢,黑锦程那个人盗窃军事机密,国人人人得而诛之,再说,开枪的不是你,是你哥啊,谁让他公然拘捕呢?” 希楼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瞬间仿佛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展颜一笑,笑靥如花。 走到食堂,饭菜上桌后,我还是问道:“那个……” 问到一半,却是又不好意思继续开口往下说。 希楼看着我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有啥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好吧。”我点了点头:“岳茹跑掉没有?” “呦,人家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那么惦记她?”希楼闻言,不禁调笑道。 “怎么会呢。”我轻笑摇头:“只不过,我想知道,黑锦程的东西有没有被她拿走。” 我如实说,如果说之前我还对岳茹有些念想,那现在,当我得知她的疯狂时,我对她只有厌恶了。 但,从之前的对话里,我隐约听出来,岳茹的真实身份要比黑锦程高的,也因此,我不认为黑锦程的法宝“胎灵”落入岳茹的手上是什么好事。 希楼一听,咧嘴一笑:“好啦,逗你的,岳茹以军事间谍同伙的身份,关在里面了。原本那些东西,都是我哥拿着,后来灰先生找到我,说有个东西一般人保存对身体不好,你之后或许还用得到,先帮你保存,让你醒了去找他。” 我闻言一怔:“是那串……白色的珠子?” “那串?”希楼这才想起我刚才给她所说的经历,恍然一笑,然后说道:“对,十三颗白色的珠子,一根血红的细绳,真恶心,拿成胎四十四天的头骨做珠子,用成胎四十四天的脐带做穿绳。” 说到这里,希楼脸上一脸的嫌弃。 不过,说完这句,希楼便是大口的吃了几口饭,显然刚才那些恶心,并不影响她的食欲。 扒了几口饭,见我欲言又止,希楼似是想到什么:“你是想把那么恶心的东西拿回来?” “额……”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希楼的话。 “算了算了,别让我看到就是了。”希楼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又问:“难道你非要通灵的能力不可吗?” 我苦笑道:“已经习惯了,而且,我还是想搞明白一些事情。” 说到这,我看向希楼,猜出了她心中想法,笑道:“放心吧,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安安稳稳生活。” “嘘。”希楼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巴:“一般电视剧和小说里,说这句话以后,都会遇到很多危险无法有好结局。” 听到希楼这么说,我不禁一怔,旋即便是探出手来,轻轻的拨开希楼的手来,然后说道:“那我就不去了。” “不去了?”希楼诧异的看着我。 “反正黑锦程也死了,uu看书ww.uukanshu.co 我的记忆也恢复了,或许当个普通人,是更好的选择,毕竟除了渡鬼,我不是没有别的生存能力。”我笑着说。 我并不是因为希楼的那句话而产生了胆怯的心思,而是真的想开了,有些事情,似乎就是天意,比如我这次大难不死,却失去了通灵的能力,或许只是老天爷打算让我做一个普通人而已呢? 希楼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下一刻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微笑,那种会心的笑。 看到她的笑,我也是心情一阵的轻松。 或许,我剩下的人生,就这样平凡的度过,不再遇到各种试图完成遗愿的鬼物,只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渡鬼师,只有一个普通的饮品店老板。 然而。 我似乎误会了天意。 平凡而充实的生活,我并没有体验几天,我的身体就出现了异样。 第192章 变脸 这是一种,我想要忽略,却无法忽视的异样。 这是一种,我想要躲避,却发现仿佛无所不在的异样。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似乎有一个声音,很急切的在你耳边想要说什么,你似乎是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你不想听吧,根本却是被这种声音骚扰的做什么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跟人聊天时它会出现,开车时会出现,甚至睡觉时它都会出现。 这种声音也不是从我耳朵里传进来的,所以戴上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 况且,这种情况越来越糟糕,声音越来越频繁,且同时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真的极其令人抓狂! 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三天,我的精神就濒临崩溃,头发蓬乱,满眼血丝,面色惨白却顶着两个黑眼圈。 希楼纵然在昨天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是猜出声音来源的我,是怎么也拉不下面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希楼说。 所以,面对希楼的关切,我只能说失眠,没有休息好。 我总不能给她说,“我通灵的能力并没有丢失干净”吧? 不过,果真的那么容易被我瞒过去,那就不是她了。 这天中午,刚刚吃过外卖送来午餐的功夫,希楼便是豁然起身,利落的收拾完饭盒,然后就是拉下卷帘门,开始快速穿起外套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问说:“有事,没见你接电话啊?” 希楼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嗯,有事,咱俩都有事。”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咱俩都有事?阿姨要来了?” 希楼听我这么说,又好气又好笑,走过来在我额头上拍了拍,道:“想什么呢,不是,我是和你去见灰先生。” “灰先生?”我惊愕的张大嘴巴“不是说好……” “废什么话,赶紧的!”希楼没好气的说着,从卷帘门下钻出,她的一句自言自语却是飘到了我耳中“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还逞能,真是!” 我终于恍然,原来希楼已经看透了我的伪装,间接猜到了我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 当然,恍然之后,我的心中生出了许多暖意。 “还不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希楼的怒喊声从门外传来,我“哦”了一声,笑了笑,向饮品店门外走去。 她看似不耐烦,其实只是对我此时的糟糕状态感到着急。 终于来到“金玉缘”,希楼并没有下车,只是对我说了一句“我等你”。 我心中知晓希楼的意思,点了点头,遂向店门方向走去。 还没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遂心中大喜,忍不住便是开口叫道:“蓉蓉姐!” 语气比之前更亲昵几分,uu看书ww.uukansu.om毕竟,不久之前,她才为了救我,毁掉一句肉身。 想到这里,又见这个名叫魏蓉蓉的年轻女孩形象与之前别无二致,便有免不得在心中感慨灰先生的神乎其神。 似是正在趁着店内无客,细心盘点店内账务的魏蓉蓉,听到我的声音后,面色惊喜的转过头来:“吴延,你终于来了,快来,我给你……” 然而,魏蓉蓉的话说到一半便是戛然而止,她的神情转而复杂古怪,最终是沉凝和些许恐惧。 “别过来!”她上一刻的热情仿佛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都,事一声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冷厉喝止。 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四望,四周没有别人,显然她这句喝止的的确确是对我喊出的。 但,她为什么突然变脸呢。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魏蓉蓉已经把店门从内锁上了。?????? 第193章 万鬼缠身 错愕之余,我还是走到“金玉缘”的门口,敲了敲被从内锁上的门,叫道:“蓉蓉姐,我是吴延啊。” “我知道你是吴延,你先等我一下。”这一次,魏蓉蓉的回答镇定了些许,但仍让我觉得十分反常不对劲。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人家锁门将我拒之门外,应该是有原因的,既然这样,等一等也没什么。 我于是这般的想。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只听不远处“唰”的一声,我顺声望去,却见离我不远处左面的落地窗的百叶窗竟是翻了一个面,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窗帘一合,旋即金色的百叶窗窗面上,可以隐隐看到一些血红色的未知符文。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壕”的百叶窗,原本“嫉富如仇”的我,竟是感觉到些许的舒坦? 这显然还只是刚刚开始,右面的窗子,上面的窗子,甚至大门的门帘,都在快速的翻面,而我身上的舒适感觉,也愈来愈明显。 等我浑身突然一阵久违的轻松,那些折腾我三天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散去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魏蓉蓉这样做,似乎是为了我好。 魏蓉蓉小心翼翼的从大门的门帘处扣出一条小缝,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这才松了口气,拧动门锁,将门打开,对我说道:“进来吧。” 我进去以后,魏蓉蓉道:“你怎么搞得,一般通灵者还做不到这些呢。”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莫名奇妙:“我搞什么了啊,蓉蓉姐?” 魏蓉蓉翻了个白眼:“忘记了,师父说你现在通灵眼受伤了。” 旋即却见她摇了摇头,口中发出一声“啧啧”:“还好你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你身后跟着起码数万的鬼魂。” 纵然我的确是没有看到此般场景,不过单单听魏蓉蓉这简单的一句话,我就感到脊背一阵的发寒。 “对了,灰先生呢?我找他要点东西。”我想起了此行过来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道。 魏蓉蓉闻言,撇了撇嘴:“还说呢,你应该早醒了吧,不知道是你女朋友没有说,还是真像老师说的那样,你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这都第几天了,你才过来,灰先生前天就先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前几天的确是有些纠结的,他去哪了,方便透露吗?” “去灵界了。”魏蓉蓉说到这里,uu看书 uanhu 似是猜出了我内心着急的诉求,莞尔一笑,手上多了一件物品,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想要这件东西?” 我定睛一看,魏蓉蓉手上多出的,正是黑锦程那日用来对付疤蛇,也是我此行要拿的煞物——“胎灵”。 “怎么会在你这里?”我伸手就下意识的想要把“胎灵”接过,却不想魏蓉蓉的手腕轻轻一缩,手掌一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我的手。 我不禁一声干笑,对魏蓉蓉道:“蓉蓉姐,我来这里的确是来取这样东西的。” 魏蓉蓉闻言,也笑了:“我知道你是来取这件东西的,老师走之前也交待了,把东西留在我这,就是让我转交给你。” “那为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魏蓉蓉突然沉重,沉重中带着些许严肃的神情给打断。 “可惜老师低估了你的糟糕情况。”说到这里,魏蓉蓉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你知道,拿走这件东西,意味着什么吗?你明白,现在的你拿走这件东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第194章章 能力恢复! 看到我的不解神情,魏蓉蓉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看来你不知道。那我就给你出一道选择题吧?你是想彻彻底底的做回一个普通人呢,还是想继续做渡鬼师?你想做普通人,我会彻底抹去你的通灵体质,你若还想继续做这世间最后一个渡鬼师,我恢复你的通灵能力也是不难。” 这个选择,前两天我似乎早就思索过,内心也早已有了答案,但不知为何,魏蓉蓉这般郑重其事的问出口来,让我的内心再次摇摆不定。 大概,在脑海中做出的选择说到底终归只是假设,但此时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是真实的,一辈子都不能反悔的。 我沉凝了不知道多久,然后迎向魏蓉蓉的目光:“蓉蓉姐,说内心话,你建议我选哪个?” 魏蓉蓉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旋即苦笑:“说实话,我希望你做回普通人。” 我点了点头:“我女朋友也这样想。” “那你做这个决定了?”魏蓉蓉问。 然而,我却摇了摇头:“我要继续做渡鬼师,这是,我的使命。” 魏蓉蓉听到我的回答,首先投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复杂神情,旋即神情恢复了平淡:“真的决定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魏蓉蓉叹了口气,一面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的饰品柜子面前,一面说:“虽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最终做出了放弃安定的这个选择,但,或许你和老师属于同一种人吧,既然这时你的决定,那就……祝你好运吧。” 紧接着,却见她将展柜上的那个青铜方鼎拿下,放在地上,蹲了下去,将那串“胎灵”放在了鼎口中一个方形的小空间内,从头上取下一枚发簪,递给我“把手戳破,滴点血在这个鼎炉中。” 滴血认主?还是滴血炼制法宝? 我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终究是什么,但仍是点了点头,按照魏蓉蓉所说那般,用发簪将手指刺破,殷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滴入了鼎口中那个很是隐蔽的方形小空间内。 再然后,也没有看到魏蓉蓉究竟是怎么做的,只觉得她轻轻的摆了摆袖子,那方鼎之下,便是“騰”的窜起几束蓝色的妖异火焰,而鼎口中那方形的空间上,竟是迅速的形成了一个红色的虚无盖子,将那串“胎灵”笼罩其中。 约莫一分钟的功夫,鼎口里,便传来了无数婴儿啼哭的声音,此起彼伏,这种声音仿佛本身就带着一种魔力,让人听了以后控制不住的心情烦燥。 兴许是魏蓉蓉察觉到了我心情的剧烈波动,也不多说什么,双腿盘膝而作,闭眼如老僧入定,双手合十,口中振振有词:“哎玛吙,自显任运清静无边界,庄严圆满极乐刹土中……” 一股无形的庄严气息,立即就笼罩到魏蓉蓉的身上,伴随着她口中晦涩难懂的经文唱的愈来愈多,那婴儿的啼哭声也渐渐平息,等婴儿的啼哭声停止以后,魏蓉蓉再次睁开眼睛,袖子再次一甩,诡异的蓝色火焰消失,鼎口里,红色的虚无盖子也消失。 还未等我看清鼎内景象,鼎里便是窜出一个几乎透明的巴掌大人影,我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这时被炼制的“胎灵”。 魏蓉蓉却是一声轻笑,道:“这是你的冥,之前被婴灵吞噬了,现在让他回到你身体里,你的通灵能力应该就能恢复了。” 虽然我仍旧有些害怕,但是却是对于魏蓉蓉的话无疑有他,于是我点了点头。 那个被魏蓉蓉称作“冥”的人形光影,仿佛真的冥冥之中与我有某种联系,我刚刚点头,他便是与我心有灵犀一般,唰的一声钻入了我的身体。 我身体里,原本似乎缺了什么的感觉,彻底消失,而我小腹处,也是一阵灼热,我知道,疤蛇也回来了。 “行了,回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就被魏蓉蓉驱赶一样的赶出店,我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急着做生意,比较这珠宝店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她只是不喜欢一些肉麻的话。 我走出“金玉缘”后,并没有立即到停车场去上希楼的车,而是转而向背阳的方向走去。 既然恢复了能力,我就要知道,那数万个鬼物,缠着我要说什么,我记得,他们给我的感觉无比着急。 半分钟后,得到了答案的我,我从阴影处走出,面沉如水,仍不是走向希楼的车子,而是迈着急匆匆的步伐,重新走向“金玉缘”的大门。 第195章 失算 刚刚打开店门,正在对着阳光伸懒腰的魏蓉蓉,看到我火急火燎的走回,神情不禁一怔,没好气道:“我说吴延,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你可没什么东西拉在我这里啊。” 我此时此刻没有心情跟魏蓉蓉开玩笑,因为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蓉蓉姐,快告诉我,灵界怎么去?”我语气焦急的问。 魏蓉蓉一脸迷茫:“你怎么突然要去灵界?” 我知道,我如果此时不把我刚才所得到的消息告诉面前这个女孩,她恐怕是不会太过重视我的这个要求的,于是,我开口说道:“灵界之主已被黑族家主控制,黑族家主正在策划,让灵界灵物反涌人界,如果计划成功,不但灰先生和闫先生会有危险,整个人界,都会生灵涂炭。” 果然,我说出的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重磅炸弹”,让魏蓉蓉的笑意迅速从脸上消失不见,下一刻,她便是开口说道:“开车了吗?”我会意点头:“我女朋友开车送我过来的。” 魏蓉蓉不再犹豫,说道:“走,我带你过去。” 我点了点头,跟魏蓉蓉走出了“金玉缘”,疾步的走入了停车场。 给希楼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希楼表现出了识大体的一面,她并未去追问我为什么恢复了渡鬼师的能力,而是一路将油门踩到底,顺着魏蓉蓉的指引,沿着将军大道南下,往江宁区方向疾驰。 进入江宁,继续延路南驰,直到路过了一个名叫“陶吴”的小镇,魏蓉蓉才让希楼减缓了车速,刚出陶吴小镇,过了一条小桥,魏蓉蓉便急切道:“停车,就是那里,狮子山。” 我顺着魏蓉蓉的方向朝路边望去,果真见一座不是很起眼的荒凉小山头便在路边,山前的入口,有一个破败的石碑,上面果真刻着五个字“狮子山景区”。 这也算景区? 我不禁纳闷的想。 “姐,是那里吗?”希楼指了指车灯方向,那是在入口左侧两百米处,隐隐可见一个施工棚,里面还亮着黄色的灯。 魏蓉蓉却是摇了摇头:“不是那,那应该是金陵考古队的,上个星期的新闻才说,这里发现了一座古墓,怀疑葬的是岳飞侄女。不说废话了,下车,我带你们过去。” 我闻言一怔,因为魏蓉蓉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我女朋友也去?”我不禁问,希楼听到我这一问,不禁有些不满的暗暗掐了我一把。 “别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显然对于灵界反涌人界的事情,魏蓉蓉比我还要着急。 不过仔细一想,我也是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不计其数的鬼物来到人界,那还不算什么。但别忘了,灵界还有至少一半的成员,都是正在做梦的而把其中一魄寄存灵界的大活人,如果让他们寄存在灵界的这一魄会怎样,不得而知,但绝对是不堪设想。 我也加急了脚步。 我们沿着阶梯一路上走,直到即将登顶的时候,魏蓉蓉却才突然折身,离开这条供游人上走的阶梯,不顾高高的野草,向深处走去,我一愣,忙是也和希楼跟上。 在魏蓉蓉最终停下脚步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横躺在草堆里的花岗岩。 也不见魏蓉蓉有什么动作,只见她手腕上的红绳亮了一下,那花岗岩便是突然四分五裂,裂口处,展现出来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吴延,你跟我来。”魏蓉蓉说着,就要迈腿往洞中走。 希楼听出了什么:“姐,我呢?” “你留在这里,下面阴气重,你不是通灵体制,下去折寿速度比平板电脑耗电还快。” 似是猜到希楼此时心中想问什么,便是笑着解释说:“妹子,你留在这里也有任务,吴延的魂魄进入灵界以后,他的肉身可是留在人界的,你必须以最大的能力,保证他肉身的安全,不然他会很危险的。” 希楼听到这番话,表情似乎终于好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放心去吧。” 我和魏蓉蓉沿着甬道一直向下走,却是越走甬道越宽,越走身体越凉。五分钟后,我跟着魏蓉蓉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地面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八卦图,而八卦图的边缘,则是罗列有序的摆放着数十个玉棺。 “去在死门的方位随便找一个空的玉棺躺进去,闭上眼就直接进入灵界了。” 魏蓉蓉说到这里,似是怕我不认八卦,便是摇了摇头:“跟我来。” 跟着魏蓉蓉来到死门位置的几口玉棺旁,我立即就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各自躺在一口玉棺中,一个是灰先生,一个是闫先生。 突然,我心中有个疑问,便是又问:“蓉蓉姐,黑族那些人的棺材在哪?” 魏蓉蓉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原本紧绷的连却是忍俊不禁,摆了摆手:“要是灵界入口就这一处,天下早大乱了,好了,快躺下。” 魏蓉蓉说着,很是不耐烦的把冰凉的手放在我额头上,用力往下压,我此时也仅仅是“半只腿迈入了棺材”而已啊。 我老老实实的躺在玉棺后,魏蓉蓉对我说道:“对了,替我老师捎句话。” 我不禁一愣:“蓉蓉姐,你不去?” 魏蓉蓉摇了摇头:“今晚多风雨,黑族既然敢如此疯狂,我怕你女朋友一个人守墓终会招架不住,我去帮他,我老师那边,应该反而问题不大。” 我想了想,觉得魏蓉蓉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便是点头,道:“好,捎什么话。” 魏蓉蓉没有犹豫,两双美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就说——加勒个油!” …… 闭上眼睛,瞬间天旋地转,眼前场景变幻,犹如科幻电影中穿越时空。很快,场景定格,幽暗的天空下,隐隐有座城,城墙上匾额处写着“灵都”二字,城门口,站着两道熟悉身影。 “闫先生!灰先生!”如是遇到亲人,令我无比激动。 二人转身望向我,先是惊讶,然后便是各自一笑。待我走近,uu看书.ukansh灰先生问道“想起来了?” 我重重点头。 闫先生开口:“孩子,你不该来,至少不是今天来,今天,纵是你父亲,也抽不开身见你。” “我不是为了我爸来的。”我于是便把恢复通灵能力后,得到的讯息一五一十的讲给二人。 哪知二人听罢,却是相视一笑,对我说道:“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有些惊讶。 “还没猜到我们的身份?”灰先生笑了笑,指了指闫先生:“他是阎罗王一族的后人。” 说罢,又指了指自己:“而我,是地藏王菩萨的后人。” 灰先生的话信息量有些大,让我脑子发涨,有些转不过弯。 灰先生误解了我的表情,笑道:“看来这孩子不信呢。” 两人一笑,各自身边便是多出两只动物。 这两只动物,我都见过。 灰先生身边,多出的是那只灰猫,而闫先生的肩膀上,则多得是一只帮过我忙的乌鸦。 “阎罗王的宝兽,天鸦。”灰先生有些得意的笑着指了指自己脚边慵懒的灰猫:“大名鼎鼎的谛听。” “不是,我说二位,二位大人!”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灰先生和闫先生:“都这个关头了,你们不着急吗?” “着急,着急什么。”闫先生闻言,一声轻笑:“黑族有翻天的能耐,也别想从我们俩把手的城门处出去。”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只听“轰隆,轰隆隆”的声音突然从灵都内传来,紧接着,城墙崩塌,千万鬼魂没命向外涌来。 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灰先生和闫先生,浑然色变。 第196章 我死了? 闫先生率先反应了过来:“这个该死的疯子,想玉石俱焚!” “先回人界再说。”灰先生当机立断。 “回去?你们俩回得去吗?”一个阴狠无比的声音从城内传来,却是黑族家主。 灰先生和闫先生发现,自己的魂魄,果真仿佛被什么约束了一般,无法离开这逐渐崩塌的灵界。 “该死,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闫先生咬牙切齿。 “我不这样做,你们俩也不会放过我,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死的主动些。”黑家家主皮笑肉不笑。 “既如此,善哉。”灰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然后看向了一脸呆滞的我:“吴延,过上三个小时,你去到红影的地下室,从那里再进来,可以直接找到你的父亲……” 话音未落,我眼前再次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躺在玉棺地宫之中。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明我已经从灵界回来了,怎么还觉得到处都是硝烟和灰尘的气味。 猛然意识到什么,我赫然起身,当我看到眼前的惨状时,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框中滑落,眼前,不仅仅是炸裂的玉棺,还有一个个熟悉的,却是四分五裂躺在血泊中惨死的人的尸体。 闫先生的,灰先生的,魏蓉蓉的,希…… “笨蛋,你没事吧?”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到希楼焦急的向我跑了过来,我会心一笑,但笑得是那样疲惫:“我没事。” “没事就别抹眼泪了,吓坏我了。”希楼松了口气。 “怎么办啊。”我下意识的问希楼。 “先出去,再报警吧,真没想到,那些所谓的考古队伍,就是黑族人,你们刚进去他们就点燃了炸药,还好老娘反应快。”希楼滔滔不绝的说着,似乎看到我没事,她的话突然变多了。“先出去吧,这里太闷了。”我说着,便是躬下身,在魏蓉蓉残破的尸体边捡起了她的魂珠,虽然灰先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如何该复活魏蓉蓉,但,就算希望渺茫,也不能直接放弃。 希楼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路上嘴巴就没有歇过。 从那洞口出了山,才发现这山上早已是聚集了数十个医护人员,见我出来,忙是喊道:“有幸存者,有幸存者!” 希楼连说了好几声“他没事,皮外伤都没有”,发现医护人员还是不管不顾的为我检查,便是索性闭上了嘴,不再多说四处张望。 就在医护人员确定我没有伤势,打算叫来警察为我做笔录询问情况的时候。 希楼突然面色惊喜道:“妈!” 我的心猛然一沉。 希楼很是激动的迎了上去,而她的妈妈,却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拥抱住她,而是来到我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纵然被医护人员拽着,还是冲我发疯一般的嘶吼:“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女儿的吗?你不是答应我照顾好她的吗?” “妈,你做什么啊?我没事的啊,他保护我很好的。”希楼很是生气的对其母亲咆哮。 然而,希楼妈妈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呆滞在了原地。 “为什么?我女儿死了,你还活着?!回答我!为什么?!” 希楼脸上的神情由呆滞转为惊讶,由惊讶又转为疑问,看着我,问道:“我……死了吗?” 第197章 让我不择手段这1次(大结局) 希楼的话,以及她那单纯且又迷茫的神情,仿佛犹如那压在我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让我强自坚强的心,瞬间崩塌。 “是的,你死了,你为了保护我,被炸弹把整个背都炸没了。”我嚎啕大哭:“你们都死了,就我一个活着,就我一个……” “死了就死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跟着你,你走哪里,我就跟在哪,你就不会有秘密了。”希楼似是不忍我这般自责,笑着安慰道:“你可以帮我写未完成的小说,你可以帮我打理店面,我隐藏在正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为你出谋划策,这真是天作之合啊,啧啧。” 说到这里,希楼还满是激动的握了握拳。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希楼,你等我,我会有办法的!”我终究是想到,在被灰先生送离灵界后,灰先生让我从红影的地下室去找另外一个通往灵界的入口,那里似乎直通我父亲所在的地方。 一时之间,我两眼绽放出不同片刻之前的光芒。 此时此刻,或许现场只有希楼知道,我这些话是对她说的,所以他们都用一种悲悯可怜的目光望着我,仿佛以为我是受到了刺激和惊吓,才会导致如此的“癫狂不堪”。 而希楼的母亲,也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去了,似是连她也与常人想法一致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去给任何人解释什么,在希楼的建议下,主动的与警察做了笔录,供词也是按照希楼所说,听说狮子山挖出文物,想去一探究竟,然后无意间发现一个地洞,就走了下去,然后就发生了爆炸,至于其他死者,并不认识。 这样的供词简单却是滴水不漏,并没有引起警方的怀疑。 或是希楼的母亲太过伤心,并未将希楼的车子开走,希楼督促我赶紧上车,然后我启动车子,也是油门狠劲的踩,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市区。 希楼见我如此疯狂,有些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啊,小子,有姐当年开车的风范。” 希楼出事以后,性格有了许多外人看不出来,但我很容易就能察觉到的改变。 来到每次前来,情况都是有不同的红影,我并没有感慨“世事无常”的闲情雅致,即刻便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红影的废墟中,四下寻找。 “吴延,这里。”在我越找越是焦急的,越找越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灵界时有些犯糊涂,所以听岔了灰先生最后交待的话,兴许红影压根就没有什么地下室的时候,希楼的呼唤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是循那声音而去,却见希楼在一层主楼梯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井盖边站着,指了指那个井盖,说道:“这个下水道里有个分叉通道,我觉得里面有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狮子山地宫里一样。” 一向对希楼的话总是无条件深信的我点了点头,也兴许是心中的执念给了我莫大的力量,平日里觉得这种下水井盖沉得要死,但这一次,不过是十来分钟的功夫,我便是将井盖移到了一边。 紧接着,我不顾恶臭,爬下井中,在并不宽阔的下水道边缘,果然是有着一个钢铁制成的小门,使劲浑身力气转动门上的圆形把手,只听门内机扩传来“咔哧”响动,我再用力一拉,比下水道中宽阔数倍的空间便是映入我的眼帘。 “这应该是战争时期的防空洞吧。”希楼说着,率先走了进去,我点了点头,也是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希楼前面。 这个防空洞纵然宽阔,比起狮子山的地宫却不知小了多少倍,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几口和狮子山地宫中一样的玉棺。 “吴延,我要怎么去灵界,也是躺在玉棺里吗?”希楼盯着玉棺,问道。 “应该……”我突然顿了顿:“希楼,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不知道此时灵界里是什么样的状况,所以我不想让希楼去冒险。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希楼会意一笑,点了点头,行,我等你回来。 我笑着点头,躺进玉棺。 眩晕感再次传来,我终是又来到了灵界。 这次,我来到的,并不是灵都城外,而是一处优雅院落,若不是天空颜色阴暗,我怕是不会认为此处也在灵界之内。 沿着竹廊小道继续往内走,终是停在一处花园门口,花园的牌匾上,草书“寂寞斋”三个大字,而花园内,一棵樱花树下,一个中年男人盘膝坐地,手捧茶杯,悠然自得。 他的身影,与我记忆中久远以前的身影相重合。 “来了。”男人抿了口,说道。 我知道男人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便是应了一声,走进园去,来到他面前,道:“他们说,你被锁在这里了。” 我的潜台词就是,你现在看起来比谁都悠闲。 男人一笑:“是锁在这里了,**没了。” 我眉毛微微皱起,试探性问:“你没有恢复肉身的办法?” 如果他没有,那希楼的事情,我还需要另想办法。 “有,但心也被锁死在这里了。”男人说到这里,饱含深意的看着我:“恢复肉身方法有很多,但心被锁住,就是真的毫无办法了。” 我的心微微一动,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忌惮我?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笑着问。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你,是儿子,还是白朔。”我说。 男人笑了笑,笑容中明显透露着苦涩:“有差别吗?你若为吴延,我吴桐亏欠你们母子,我不是一个合格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甚至在你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爱上了一个名叫清秋的女人。如你是白朔身份,身为白族守护者的我,并未合格的保护与您,而吴家因为白族祖先恩惠得以在小世界延绵香火,我便属忘恩负义。”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便是一愣:“清秋?” 我猛然想起这个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 “岳茹?”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没错,黑锦程曾称呼岳茹为“清秋”,我记忆犹新。 只是,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怎么会喜欢一个自己的同龄人,还是在自己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 “岳茹?那个女孩叫这个名字啊,可惜了。”名叫吴桐的男人摇了摇头,见我仍是一副不解神情,便是索性将事情给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清秋也是肉身被毁,魂魄被困在这里的,当我有一段时间不断梦到她与她下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时的我很傻,竟是为了那虚无飘渺的梦,自将肉身毁掉,困自己于灵界,打算与她下永世的棋。” 吴桐说到这里,脸上苦笑更浓:“结果是,她得到了黑族的帮助,寻到了一个漂亮女孩,夺舍其肉身,让她重回人界……而我,呵呵。” 我回之以“呵呵”,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评论。 男人正神:“所以,你可以和我提一个条件,我只要可以做到,就全力而为,从此以后,无论你是哪个身份,我都不再欠你。” 我心中一喜,但又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为何。 “一个人在这里,寂寞啊。”吴桐猜出我心中想法,抬头感慨:“我想在这里渡化自己,看看在这里渡化自己,会去往什么地方。但遗愿就是,对不起你们母子,对不起白族对祖上的恩泽。” 虽是对男人所作所为有些不齿,但此时他说的话,我却是找不出一点不相信的理由。 于是,我把希楼的事情说了一遍,满怀忐忑的望着他,见他锁起眉头,我的心不由一紧。 兴许是应了那句“父子连心”,我对面的男人,看出了我的想法:“难处不在我,而是在你。” “在我?”我有些不解。 吴桐点头:“你女朋友的魂魄,需要一个合适的肉身,身体至少是健康的,而不是濒临死亡的,其次年龄也要相仿,契合度越高,成功率越高,其次还有许多要面对的问题,比如身份,比如其亲朋好友,你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的肉身呢?” 我不禁一怔,旋即陷入了沉思。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吴桐想了想,还是开口说。 他话还未说,我便是隐隐猜到了什么:“岳茹?不,是清秋。” 男人微微点头。 “我得咨询一下我女朋友的意见。”我没有立即点头,也没有立即否决。 重回现实以后,我和希楼一面向红影的外面走,一面将我与吴桐的对话讲给她听,说到最后,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希楼听完,却是笑道:“行啊,没什么,反正我原先身材没她好,长相没她好,一直嫉妒她呢。” “你这话是真心的吗?一旦决定,就不能后悔了。”我说。 “无所谓无所谓,怎么看起来,都比现在要好。”希楼摆摆手:“本以为当鬼魂挺爽的,但问题是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还得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恶鬼凶灵。哎,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呢。” “但是……”希楼又叹了口气:“岳茹现在被我哥关着呢,怎么把她带到这里呢。” “你哥不会放人?”我很是不解,毕竟岳茹的罪名是希楼莫须有加上去的。 希楼嗤笑道:“若我去说还好,要你,我觉得他要误会了,拔枪直接毙了你都有可能,妹子才刚刚挂掉,妹夫就要把一个大美人放出来自己带走,想不误会都难喽。” 我闻言苦笑,看来那个男人说的对,难点的确在自己手中。 “是吴延先生吧。”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身边的马路上,下来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有着浓重苏北口音的体型微胖的男人。 “我是,请问您是?”我一怔,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男人。 “我叫王凯,是蓉蓉,魏蓉蓉的……男朋友。”男人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哀伤,旋即他之后的话,便是让我警惕大增:“她的魂珠,在你那吗?” “别这么相信这个胖子,他说是蓉蓉姐男朋友就是啊,不知道从哪听到魂珠这个名字就想来浑水摸鱼。”希楼在一旁提醒。 哪知,王凯却将视线看向希楼方向,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胖子,只是体形略微丰满,你就是希楼小姐吧?果然如蓉蓉所说,与以前的她很像。” “你……看得到我?”希楼吃惊不已。 自称叫作王凯的男人笑了笑:“嗯,我说来也是做阴阳职业的,我的职业是守墓人。” 我浑身一颤,自是因为我在《族典》上也看过这个通灵职业,是为灵者护墓,驱赶抢阴宅野鬼的。 似乎,守墓人一族,的确姓王…… “若是不信,我可以拿出和蓉蓉交往的证据。”王凯说。 我却摆了摆手:“我能提一个条件吗?” 王凯微微诧异,我也觉得拿魏蓉蓉要挟王凯有些不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女朋友需要一个肉身,最合适的肉身在军区的监狱里关着,你若能将她带出来,送到红影这里,我就把蓉蓉姐的魂珠给你。” “吴延,别胡说!”希楼见我这么说,显得很是着急的摆了摆手,旋即对王凯说道:“别听他瞎说,他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我难得的强硬:“这事听我的。” 希楼闻言,更是气闷,气鼓鼓的向前走去。 王凯却是一笑,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悦:“这也不算难事,况且为了自己的爱人自私,并没有什么错,我答应你。我有你电话,人带来以后,我给你打电话。” 说着,王凯便是重新上了车,车子启动,扬尘而去。 我转过身,追上希楼的身影。 希楼转身,面无表情:“我不喜欢你刚才谈交易时候的模样,那不是你。” 我点了点头。 “我们欠蓉蓉姐很多人情,你不该拿魂珠要挟她,我宁愿自己就此自我渡化,也不愿意你这样。”希楼又说。 我又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就让我不择手段这一次,无论他做没有做到,我都把蓉蓉姐的魂珠给他,可以吗?” 我语气诚恳,犹如做错事的孩子。 希楼没有回应,继续往前走去。 …… 这天夜里,我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手机来电,声音是王凯的,语气轻松:“带着蓉蓉的魂珠来红影。” 是的,这事对于王凯来说并不难,我此时也是后悔,若早知如此,就该把魂珠先给他,然后请求他帮自己,现在搞得,自己好像真跟绑架犯一样。 …… 三小时后,我从玉棺中缓缓睁眼,看着身边陷入沉睡的美丽女子逐渐有了平稳的呼息,心中不禁一阵满足。 女子眉毛轻颤,微微睁眼,我心中一喜,忙是把她扶起:“希楼,感觉怎么样?” 哪知,女子却是眉头轻皱:“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笔名?” 我呆滞当场,旋即又是释然而笑:“忘记我没关系,uu看书ww.ukanshu 总有一天你会记得我。走,我带你去你一直想要去旅游的地方,带你吃你一直想要吃的东西。” 女子眼前一亮,兴奋点头。 …… “哇,这就是咱们之间以前的故事吗?真的好精彩。” 彩云市,大街上,漂亮女孩轻挽我手臂,兴奋的问,羡煞路上各地游客。 我点了点头。 “那些可恶的黑族人呢,你之后还见过吗?”女孩好奇的问。 我摇了摇头:“应该都死光了吧。” “太好了,以后就只有善良的渡鬼师,没有邪恶的除鬼师了!”女孩欢欣雀跃。 …… 路尾,一个满头白发的道人看着我和女孩的身影,捻须一叹:“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爷爷,刚才那些城管把您的摊都没收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吟诗!”一旁一个小男孩问,神情有些不忿。 “阴阳两极,善恶两道,永不可能将对方完全除尽,就算除尽,天道循环,也会生出新的善恶来。”老人笑了笑:“与其如此,倒不如故作无知,单纯的活着。” —全书完— 感谢各位读者长久支持,本书终于完结。 发现一个bug,但创世无法修改,在此说明。 金玉缘的老板,在大纲设定里叫灰先生,本意是佛语“灰身灭智”,也注定了他遵循佛道,为太平牺牲自己的结局。只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就写成了白先生。特此说明,如有其他bug,自行脑补。 提前祝新年快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