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极品特卫》 000章重要说明(读者必看) 本书第一卷前五章(001----005),属于选读内容,读者朋友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一看,主要讲的是‘中南海保镖’的成长经历,很简练,很概括,情节也没有展开写,写这一卷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有兴趣的朋友了解一下主角成为中南海保镖之前的一些成长经历,同时也引申出本书的重要女主角——由梦。 从006章开始,才算是本书的真正内容,因此朋友们也可从006章直接阅读,将第一卷作为参考既可。 本书讲述的是一名身怀绝技的中南海保镖叱咤风云的传奇故事,很多人在电影里看过《中南海保镖》,肯定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作者不得不提醒朋友们,那部影片的虚构成分太多,如果您想了解真正的中南海保镖,本书会圆您这个梦想。 需要说明的是,本书作者曾是其中的一员,为了让朋友们了解和认识这个群体,写下本书。当然,不可否认,为防泄密和涉及政治,在本书中很多情节和内容做了一定的加工,部队名、地名、国家名等等也大多使用了化名,还望见谅。 不一样的精彩,不一样的人生。 这本书融合了我多年的特卫生涯,与人生感悟,希望朋友们能够把本书顶起来。。。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收藏进书架后,您将跟随本书主角,一起领略超凡脱俗的传奇故事…… 不是神话,却很神奇。 一名国家护卫的传奇人生之路…… 收藏啦,投票啦,万望支持!!! 点击‘下一章’进入本书正文。精采马上开始。 001章 漂亮女军官(一) 我叫赵龙,2001年高中毕业的时候,我20岁。 10月初,怀着报效祖国和实现自我价值的梦想,我到县武装部报了名,准备参军。 11月份,县武装部开始组织我们进行体检,武装部的二楼,被应征青年们围的水泄不通,我拿着体验表,排着队依次进行了视力、嗅觉、听觉、色觉等检查后,重新回到了队伍当中,下一个项目是全身检查,据说需要脱光衣服,由武装部从县医院请来的外科专家挨个检查。 这时候,三个军装笔挺的军官,二男一女,在武装部部长的亲自陪伴下,环视了一圈儿排队中的应征青年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不禁有些纳闷:武装部部长什么时候对接兵干部这么热情过?还亲自陪同着他们,点头哈腰,讨好陪笑。 再细看了几眼这三个接兵干部,两个男的都很帅,英姿飒爽,一个中尉,一个上尉,气宇轩昂,外表刚劲挺拔,大约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个女的是个少尉,长的很漂亮,既有军人的英气,又有一种强悍的大家闺气,眼睛虽然显得有些凝重,但却有一丝调皮的青春气息,看样子,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么年轻就当了军官,我真有些羡慕。当然,这个女少尉,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而且…… 这三个军人,在我们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径直朝我走来。 武装部部长率先冲我介绍道:“这是从中央过来的接兵干部……” 上尉朝他微微一摆手,示意让他闭嘴,然后上尉冲我一笑,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如实回答:“赵龙。” 上尉又问:“什么文化?” 我说:“高中。” “有什么特长?” “文学,武术,体育……” 上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冲身边的中尉使了个眼色,那中尉迅速地一张硬纸上登记下了我的名字。上尉接着对我说:“如果你能到我们部队,将是我们重点培养的对象!”说完后,三个人便扭头离去,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 我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有我身边的几个应征青年,也都羡慕地望着我,说是我被什么好部队提前挑上了……这时候,我发现那个漂亮的女军官扭头望了我一眼,然后高深莫测地冲我一笑,我脸一红,心跳猛地加速。要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军官,其回眸一笑,是何等的颠覆众生啊! 我正在心里猜测着这三个军官的来历,却见武装部部长忙里偷闲地快步返了回来。 部长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赵啊,好好表现,中央来的首长相中你了,要是能到中央特卫团(化名),那可是你一生的荣耀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孙部长,中央特卫团是干什么的?” 部长凑近我的耳边,轻声细道:“中南海保镖,你听说过吗?” 我顿吃一惊:“听说过,看过李连杰演的那部电影。” 部长笑道:“就是那个部队。中南海保镖所在的部队。” 一瞬间,我被震住了。 这,会是真的吗? 001章? 漂亮女军官(二) 目送孙部长离去,我的心里在热血翻滚,我虽然对中南海保镖的具体工作不甚了解,但是仅闻其名,再加上通过电影《中南海保镖》对它的了解,我能预感到它的强大。我只知道,这是一支中央直属的特种部队,主要肩负着国家重要首长的警卫工作,相当于古代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侍卫……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在武装部工作人员的召唤下,与三十多个应征青年一起进了体检室,然后工作人员引导我们站成四排,开始脱衣服。屋子有暖气,不算冷,我们迅速地脱下衣服,有的直接脱光,有的则剩下一条内裤,不好意思继续下手。武装部工作人员皱眉喊了一声:“都脱掉,内裤、袜子全脱掉!” 脱就脱,谁怕谁? 片刻工夫,我们赤条条地站好,连袜子、鞋子都脱了。然后,工作人员组织我们测量了身高、体重。我心想武装部真够绝的,脱光衣服测量,想作弊都没法作弊了。 测完身高体重,我们又被排成了四排,工作人员开始让我们做一些简单的伸展运动,这时候,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依次对我们进行细致的身体检查,五个人一组,从屁股眼儿到**,无一幸免,太细致了,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白大褂帮我们检查的时候,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三个军官先后走了进来。 这一刻,全场震惊。 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军官! 当然,这三个军官,便是刚才在楼道里问我话记我名字的三位接兵干部,我既惊喜又诧异,如果是两个男的进来观摩一下也倒无所谓,偏偏那个年轻的少尉也跟了进来……这好像有些太不合逻辑了吧? 难道,这个女军官,是他们从中央特意带来的军医? 无从而论。 真的,没经历这种场面的人,是不会体会到那种复杂的感受的。我发现三十多个脱的赤条条的应征男青年们,都惊讶地望着那个女军官,有的甚至连嘴巴都合不上了。我们都是穷乡僻壤里成长起来的,哪能习惯被一个异性,看到自己chi裸的身体?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年轻的女军官倒是一脸平淡,粗略地扫视了我们两眼后,从中尉手里接过一张名单,冲我们喊道:“我念到名字的,站到前面来……李修福,乔志伟,赵龙。” 女军官点到的三个人,包括我,都是被这三个所谓的‘中央接兵干部’问过话,并重点标记过的。 我们三个赤条条的家伙,心怀忐忑地穿过队伍,站到了女军官面前。 我嗅到了女军官身上的天然香气,不像是香水味儿,难道是她身上的天然体香? 女军官把名单还给了中尉,开始自上而下地打量我们三个人,然后她走到其中一个李修福的面前,让他张开双臂,李修福不安地照做。女军官拿纤纤细手在鼻尖上扇着风,凑近李修福的身体,突然俏眉一皱,回头冲刚才的中尉说道:“这个有狐臭!” 我发现中尉拿笔迅速地在硬纸上勾画了一下,然后女军官便将这位李修福‘请’进了队伍中。 我当然明白,这哥们儿肯定是被‘枪毙’了。 我有些同情他,但同时又在为自己担心。 女军官又开始凑到乔志伟跟前,同样是让他张开双臂,象征性地嗅了嗅,然后开始顺着向下检查,谁知道这位乔志伟受不了被美女如此关注的刺激,真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浩瀚气势。 我发现女军官的脸顿时微微一红,却不易被人察觉,她的俏眉微微一皱,瞪了乔志伟一眼,略显生气地道:“转过身去!” 乔志伟听话地转身正好正对着三十个应征青年们。队伍里顿时一阵嘲笑,差点儿让乔志伟羞愧地撞墙。 还是女军官替乔志伟解了围,冲众人喊了一声:“严肃点儿!”她的声音很甜,但又不乏军人的气势,很响亮。 然后,屋子才恢复了静谧。 不过,这位乔志伟也没有幸免于难,女军官以‘o型腿’为由,把他重新驱进了队伍当中。 三个被挑出来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001章 漂亮女军官(三) 我感觉到我的脸上出了一阵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害怕自己会落选,因为刚才听了武装部长的一番话,我对神秘的中央特卫部队,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而,前两个人都被‘枪毙’了,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幸免于难。 女军官站在我的面前,表情不冷不热,我趁机仔细地窥视了一下她的相貌,顿时惊为天人。大檐帽下,一副漂亮精致、洁白无暇的俏脸,足以颠覆众生,压倒群芳。这张俏脸上,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大眼睛,长睫毛,嘴唇天然微红,彰显性感神蕴。一缕秀发从帽檐里钻出来,斜躺在她的嘴角处,真实而华丽的美,如果不是亲见,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女人美到这种境界。冷峻不乏温柔,刚毅不乏柔美,这一刻,我的心在呯呯直跳,我感觉到,自己有些陶醉了。 女军官或许是感觉到了嘴角处的不适,轻轻吹出一丝口气,然后用手将这缕头发揽在了耳后,我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一颗淡淡的小痣,不大,但很显眼儿,毕竟她的皮肤太白了,稍微有点儿瑕疵,便能一览无遗。 我瞬间明白了‘碧玉有瑕’四个字的道理。但是说实话,这颗小痣,不仅没有影响到她惊世骇俗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真实感。否则,谁会相信,这么漂亮的一副面孔,会是世间凡人? 女军官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你是赵龙?” 我点头:“是。” 然后女军官指使我张开双臂,她用手扇着风嗅了嗅我的腋窝,接着,让我双腿并拢,检查是不是‘o型腿’或者‘x型腿’,再就是足弓,确认不是‘扁平足’后,女军官又让我回过身体,用手扇着风检查我的gang门……最后,女军官又让我正过身体,她蹲下身子,竟然仔细地瞄起我的……小家伙来。 我的妈呀! 女军官检查的很仔细,光在我的下身就耗费了好几分钟……我的天,我感觉到我的身体紧绷着,有些颤抖,我相信,如果她再在我的‘那个地方’关注几秒钟的话,我肯定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被美女这样看,谁能受得了? 好一番认真地检查后,女军官站直了身体,依然不冷不热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去。 亲眼目睹了前面两位仁兄被‘枪毙’之后,我内心剧烈紧张,但愿她没挑出我的毛病……我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甚至央求观音姐姐,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枪毙’啊…… “这个赵龙,身体上没发现什么大的缺陷,综合身体情况应该没问题……” 女军官的话,让我如释重托……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此时我兴奋的有点儿过了头,差点儿想献给女军官一个深情的拥抱,感谢她的知遇之恩,感谢她这个‘伯乐’,发现了我这匹没被人骑过的‘千里马’。 然后,那两个男军官笑着朝我走来,上尉拍着我的肩膀道:“确实是块好苗子,真希望你接下来的抽血化验也能合格,还有,最重要的是,政审方面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我感激地望着上尉,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候,武装部孙部长也跟了进来,跟三个接兵干部寒暄了几句后,一齐走出了体验室。 001章 漂亮女军官(四) 穿好衣服,刚才被‘枪毙’的那二位仁兄纷纷凑到我的身边,冲我伸出大拇指,羡慕地望着我,乔志伟苦笑道:“还是你小子有福,我啊,中央特卫团是去不成了……唉,悲哀啊……” 李修福委屈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怨叹道:“我爸为此还花钱把武装部的领导打点了个遍,没想到还是没被中央特卫团挑中……妈的,真郁闷!” 我同情地安慰他们道:“中央特卫团去不成,可以去其它部队啊。” 李修福强烈地反驳我道:“什么啊……别的部队我都看不上眼儿,中央特卫团去不成,老子就不当兵去了!” 我说:“没那个必要吧?” 李修福道:“哥们儿,你是不知道中央特卫团的名号……8341,天下第一军,知道吧?你以后就是中央领导人身边的人物了,中南海保镖……我日,我恨我老爸,把狐臭遗传给了我,我恨他……” 乔志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使劲儿晃了几下,满怀感慨地道:“兄弟,以后发达了,还望多多提携啊,我们是去不了了,静待你的好消息……” 然后,这两位哥们儿还掏出手机,非要互留手机号,我真受不了他们,不就是自己侥幸过了这一关吗,他们至于这么巴结我吗? 出了体检室,武装部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明天一大早过来进行抽血化验。 第二天,我女朋友赵洁缠着我,非要陪我一起来抽血化验,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她在武装部旁边的一个小餐馆等我。我抽完血,便急匆匆地出了武装部的大门,想径直去找赵洁。 刚刚从武装部门口的公园里拐进去,我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赵龙,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中央’来的女军官,她已经换了一套时尚的便装,粉红色的立领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女士外套,下身是一件紧身女裤,黑色高跟女靴。而且,我还注意到,脱了军装的她,耳朵上竟然戴了耳环,头发被束在后面,披散在肩膀上,格外惊艳。我突然想:看来,女军人也是喜欢追求时尚,比较爱美的啊…… 穿了便衣的她,的确别有一番美感,对比穿军装,多了一份从容与娇艳。 我转身冲她问道:“什么事儿啊领导?” 女军官向我招手道:“你过来,我问你点儿事。” “哦。”我点头走了过去,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她应该是涂了香水,茉莉花香型的。 女军官见我走近,冲我问道:“我问你,你们县城里有卖乐器的没有?” 我不解地问:“什么乐器?” 女军官道:“什么乐器都行,比如说笛子,竹箫之类。” 我想了想,对她道:“从前面路口往北走,然后红绿烟往西拐,在一个叫永贸商场的地方,向南有个小胡同,进入胡同,再走一百米……” 女军官听的俏眉紧皱,打断我的话道:“这么麻烦!” 我说:“嗯,那个地方还真不好找。” 女军官想了想,道:“要不,你陪我去?” 我一愣,推辞道:“你打个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应该知道。” 女军官指了指身后的那辆北京吉普车,从手里翻出一串钥匙,道:“我给武装部借了辆车,我今天不光去买东西,还想四处逛逛。怎么,让你当我的向导,你还不乐意啊?”女军官善意地兴师问罪道。 其实我很想陪她去,陪接兵干部逛街,这等好事儿简直是百年不遇,更何况还是个美女。要是跟她关系处理好了,去中央特卫团不就相当于板上钉了?更何况,我很想通过她,提前了解一下关于中央特卫团的一些情况,看看这个被武装部长神化了的部队,究竟有没有那么神秘。 然而,我女朋友赵洁还在餐馆里等我,这可如何是好? 001章漂亮女军官(五) 我在心里权衡了再三,心想来日方长,我回头再跟女朋友赔罪,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于是我冲女军官笑道:“好吧,我带你去!” 女军官笑脸把我请上了吉普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给女朋友发了个短信,然后吉普车被女军官启动,很快就上了大道。 在车上,通过交谈,我知道这位女军官名叫由梦,是中央特卫团文艺大队的少尉区队长,同时,她还是卫生队的正排职军医……中央特卫团选拔新兵相当严格,由梦便主动请缨,跟随两个接兵干部来了我们县挑兵。 由梦还告诉我,特卫团作为中国的王牌军,特卫团的官兵个个身怀绝技,肩负着国家最重要最神圣的警卫任务…… 对于这些,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心里却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我带着由梦到了那家名叫‘美声乐器坊’的乐器店里,由梦东挑西选选了一支笛子,还有一个葫芦丝,试了试音,用袋子装好,然后返回了车里。 由梦没有急着启动车子,而是转过头来问我道:“赵龙,你家里没什么政治问题吧?” 我笑道:“没有。我们家正儿八经的贫农。” 她又问:“有台属吗?” 我摇头。 “在国外有亲戚吗?” 我依然摇头。 “那就好。”由梦很神秘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启动车子。 在我的建议下,她去我们县里的几个重点风景区参观了一番,像是时传祥烈士公墓,黄河浮桥,等等,最后,我们来到了县里耗资上亿元投建的阳光广场,下车,我们走进了广场,为了尽一下地主之宜,我花两块钱在广场的小摊位上买了两串糖葫芦,由梦倒也不客气,甜甜地吃着,将外套的黄色纸袋扔进了垃圾里。 由梦在广场上的十二生肖石像前玩儿了一会儿,然后到了人工湖旁边,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冲我笑道:“谢谢你今天给我当向导,我请你滑船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她那动人的俏脸,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和接兵干部一起出来玩儿,由梦的美让我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我虽然不是什么风流王子,但是面对由梦,我真怕这次邂逅后会是永别。因此我偷偷地多望了她两眼,冲她笑道:“还是我请你吧,我是客,这是我家乡,怎么能让你花钱?” 由梦也不再推让,却主动到售票口,我没能拗过她,她抢着付了钱,冲我道:“到了特卫团你再请我也不迟。” 我们选择了一条龙头形状的金黄色小船,由梦坐下掌着双浆,轻轻地加着力,小船荡开一条美丽的细纹,在人工湖上轻轻游走着。我见她笑的很开心,一笑起来,左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漂亮,她的眼睛笑成了弯月型,睫毛很长很黑,嘴唇微微泛红,一口漂亮整洁的牙齿。 我主动打破沉寂,冲由梦问道:“由……由领导,你觉得我能被挑到你们部队去吗?” 由梦放缓了动作,漂亮的小脑袋略微一歪,道:“那要看你的造化了。现在体检方面你已经基本合格,接下来还要进行政审,政审过关的话,你就可以跟我们去北京了。” 我点了点头,又道:“咱们部队训练苦吗?” 由梦停止了动作,俏眉轻皱地问:“怎么,堂堂男子汉,还怕苦?” 我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由梦闪烁着眼睛道:“苦中有甜,甜中有苦。不吃苦中苦,哪来甜上甜啊?” 我说:“我们都是干些什么工作啊?” 由梦笑道:“你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兵,这个嘛,暂时保密!” 我追问:“那……我听我们部长说,咱们部队是中南海保镖的集中营,是不是咱们里面的兵,都挺厉害啊?” 由梦轻轻地点了点头,自豪地道:“那当然。看过李连杰演的《中南海保镖》吗?功夫嘛,是都得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国家领导人啊……不过一个国家警卫,不会去专门保护一个商界的女人,这一点儿电影里讲的不太现实。还有,电影里的部队是武警,其实我们却是正规的解放军序列,隶属于总参谋部,同时也属于中央办公厅。” “哦。”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我的心里暗暗一笑,因为她已经无形当中,泄露了很多‘机密’。 由梦接着道:“如果你真能到我们部队,好好干,绝对没问题。” 我说:“我喜欢练功夫,行不?” 由梦笑道:“当然行。咱们部队里,有很多当兵之前,都是地方上的散打王,好多在国际比赛中还拿过名次呢。我给你举几个例子:警卫队队长孙安然,有一次在长安街上遇到十几个歹徒,孙队长啪啪啪,根本没用手,单单用腿就把这些歹徒全放倒了;还有c首长家的警卫参谋王冠成,练得一身的绝技,可以用扑克牌穿透木板,用钢针穿透玻璃;还有一个叫李国安的中尉,多次代表中国参加世界级的大比武,在世界各地,包括美国、加拿大、日本都收有徒弟……” 由梦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中央特卫团的传奇事迹,我听得热血沸腾,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能进入这个神话般的部队,我一定不负重望,在那神圣的岗位上,创造出一番属于自己的辉煌。 我信,我能行。 001章 漂亮女军官(六) 我们划着船在人工湖上转了一圈儿,由梦讲的兴致勃勃,我听的津津有味。但是船划到一半的时候,由梦突然脸色一变,停止了划浆,冲我问道:“对了,你早上还没吃过饭呢吧?” 我嘿嘿一笑,早上抽血化验需要空腹,不能吃东西,我女朋友还在餐厅等着我吃早饭呢……然而,跟中央的接兵干部套近乎,这样的好事,我又怎肯错过?因此一直饿着肚子陪她游玩儿。说实话,我倒是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少尉军官,还是个好玩的角色,看她的年龄,应该不大,二十多岁撑破天了,但是20多岁就能当上军官,这倒很让我感到很是惊讶。 “不吃饭怎么行啊。走,去吃饭!”由梦重新划起浆,靠了岸。 找了家餐馆吃了一碗馄饨,我拍了拍肚子,顿觉舒爽。 然后,驱车回了武装部。 …… 说来也算邪门了,这个漂亮的女军官,在我心里仿佛划下了一道美丽的印记,她英姿飒爽的身影,让我再难忘怀。我甚至在心里诞生了一种朦胧的憧憬,盼望着将来去北京还能与她再见面。 此后,我又是过五关斩六将,体检和文化摸底测验都顺利通过。紧接着是政审,中央特卫团的接兵干部,将我们家三代宗亲,甚至是七大姑八大姨家走访了个遍,然后又分别去我所读过的学校,小学、初中、高中查看我的个人档案……如此反复折腾了七八天,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才终于被定为中央特卫团的准士兵。 当然,我没想到这件事能在我们县、镇、村掀起那么大的影响。在我的档案被接兵干部起走的那天,县政府和镇政府的相关干部,在村支书的陪伴下,专门宴请了我一番,并对我寄予了很高的希望。毕竟,事关重大,如果我在特卫团表现良好,全县都跟着光荣;反之,如果我在特卫团犯了什么大错误,县委领导、武装部领导、镇领导、村领导都要受到严厉的处分。这正是中央特卫团的牛逼之处,牵一发则动全身……这些领导们,能不提前过来对我知会一番吗? 12月9号,我们被编好了分往全国几十个部队的二百多人,换好了军用作训装,提前在武装部集合,准备明天启程,奔赴神圣的军营。武装部给我们安排了住宿,但是那位黑心的工作人员想私下里捞一把,提出住宿要收费。此言一出,有一半人宁可住宾馆,也不住武装部,倒是让那位工作人员郁闷透了。 我正想陪着另外一个被选入中央特卫团的‘准战友’李玉东到县城看一晚电影,以度今宵。却突然接到了女友赵洁的电话。 赵洁在电话那边哭了,她抽泣道:“龙,我是不是要好几年见不到你了?” 我安慰她道:“在部队里有探亲假,放心吧,我会回来看你的。” 赵洁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说:“明天。” 赵洁道:“那你今天住哪儿?” 我笑道:“现在正在找地方住呢。武装部真黑,还要收钱住宿。那条件太恶劣,没人愿意住。” 赵洁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出来吧,我马上去县城,我要陪你一起度过最后一晚。” 我忙说:“不用了赵洁,天太晚了,不安全。” 赵洁说:“不晚不晚……” 尽管我再三劝阻,但赵洁终究还是来了。 我们在武装部附近租了一间宾馆,赵洁又跑到商场里买了很多好吃的,有牛肉罐头、午餐肉、高档面包等等。她将这些塞满了我的迷彩包,然后才坐到床边儿上,揽着我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望着我的脸,疯狂地吻我。 002章 女友投怀送抱(一) 我们足足吻了十分钟,直到觉得有些窒息了,我才推开赵洁,我发现她今天的神色有些激动,漂亮的脸蛋上,夹带着一丝红润。我与赵洁从初中就是同学,高中又分到一个班,日久生情,我们成了恋人。她是学校高高在上的校花,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我的,自从我们一起在县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后,我们的关系就飞速发展,直到现在,我们已经如胶似漆了。 赵洁含羞地望着我,问道:“龙哥,你去当兵了,好几年见不到你,我要是想你的话,该怎么办啊?” 我笑道:“你那里不是有我的照片吗?想我的时候看一看。听说在部队有探亲假,我会回来的。” 赵洁又勾住了我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轻轻地呜咽道:“可是我真舍不得你啊……我想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我要你天天想我……所以,我决定,决定今天晚上,把一切都给你!” 我猛地打了一下寒战,望着漂亮的赵洁,我何尝没有那种邪恶的想法啊。如果是在平时,赵洁说这些话,我肯定会非常乐意。但是现在,我怎么忍心伤害她呢?我马上就要奔赴北京,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这时候,我要了她的身子,是不是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呢?而且,还有点儿趁人之危的嫌疑。她现在还是个学生,刚刚考入济南大学。 我搪塞道:“赵洁,即使你不那样做,我也会记住你一辈子的。别搞的跟生死离别似的,好吗?” 赵洁一把抱住我,趴在我怀里道:“我就是想给你……让你记住我的好。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 我推开赵洁,轻咳了一下,说:“我去下厕所。” 我快步离开了现场,心里充满了矛盾。我不是一个只顾享乐不计后果的人,虽然赵洁很漂亮也很性感,但是如果我要了她,很可能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毕竟,2001年还不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年代,我的思想也算得上有些保守。 我进了卫生间,眼睛轻轻一闭,掏出了撒尿的玩意儿,我感觉它此时异常坚挺,足以傲视群雄。我酝酿了很久才撒出一条尿线,射程不怎么远,这也难怪,刚刚受了赵洁的巨大刺激,它哪还有心思替我解决撒尿的问题啊。这小家伙,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很不听话,见了漂亮女人或者受点儿诱惑,就想出风头。男人啊,想不流氓都难…… 解决完生理问题,我到洗漱池洗了洗手,突然发现洗漱池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盒东西。我放眼一瞧,有成盒的避yun套、伟哥,还有成卷的卫生纸,成瓶的按摩油等等,盒子上各用胶水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清楚地写着产品的价格,在这四样东西的旁边,贴着一张标语,上面写着:房间内产品概不单卖,请勿拆零,有单买者请与一楼服务台联系,联系电话:132xxxxxxxx。 尤其是那盒伟哥上的一句广告词,更有创意:做男人,‘挺’好,本品圆你一个金枪不倒的神话! 我暗自笑了笑,心想这宾馆的主人太有才了,不得不服啊。 产品广告都做到客房来了。 还有那性药的生产商,也绝对是个天才。 我从卫生里走出来,一抬头,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只见赵洁已经脱了衣服,身上只穿着一条红色的三角裤,上身是一件红布兜兜。她正坐在床头,脉脉含情地望着我。 002章 女友投怀送抱(二)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生理反应又有如雨后春笋,悄然而起,我皱紧眉头,冲赵洁道:“赵洁,你冷不冷啊?快穿上衣服!” 赵洁噘着小嘴儿,两腿故意分开了一定的角度,gou引我道:“赵龙,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我是你女朋友,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陪陪你,这有什么错吗?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切,不敢吃我是吧?” 我没说话,只是心里有点儿乱。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复杂,只是以为赵洁只是来宾馆陪我说说话,倾诉一下留恋之情。我的性格有些内向,怎么也不会想到,赵洁会主动地献身给我。对此,我又惊慌又为难,当然,我也必须承认,我受不起这样的诱惑,她的身体洁白细腻,凹凸有致,我看的差点儿留鼻血…… 赵洁主动凑我的身前,搂住我的腰身,神情冲动地道:“龙,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蛋凑近我的脸,我感觉到了强悍的少女气息和牛奶纯香的雪花膏香味儿。 我道:“赵洁,别胡闹了行不行?” 赵洁委屈地道:“你说我胡闹?” 我道:“还不是胡闹吗?要是……你怀了孕,我不成了罪人了?” 赵洁小脸儿一红,左手向下游走,伸进了我的上衣里,拿一双微微含羞的眼神望着我,道:“不会的不会的……卫生间里……有……有避yun套…”她一边说着,一边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汗颜地苦笑了一声,道:“那玩意儿也不保险,万一真中了标,后悔都来不及了。” 赵洁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道:“要不,你戴两个,不就行了?” 我真想找个门缝钻进去,心想赵洁这是怎么了,怎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拴住我的心呢?亏她想得出来!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赵洁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动作。她竟然将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一把抓住了我的‘小家伙’,那小家伙已经整装待发,傲视天下。她脸上的红润猛地加深,但却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她冲我埋怨道:“哼,装什么纯情呀,嘴上说的跟正人君子似的,其实心里早就想吃掉我了……我告诉你赵龙,你别再装了,我都豁出去了想把身体给你,你还装起清高来了……” 我感觉到赵洁柔软的小手带着温度,还故意用力捏了两下,我心里一阵叫苦,虽然被她弄的很舒服,但是思想上像是多了一道束缚似的,我无法让自己逾越那条鸿沟。我扶着她的肩膀,然后拿手抽开她的手,义正词严地道:“赵洁,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伤害你。你现在还是学生,而我马上要去北京服役了,如果我今天趁机伤害了你,我会不安一辈子的。也许,你也会恨我一辈子。” 赵洁拼命地摇头,坚定地道:“我不恨。我自愿的事情,愿不得别人!” 我强装出一丝笑意,安慰她道:“等我们以后结了婚,这些事情天天做都没关系。不是吗?” 赵洁的脸色剧烈地变化,苦笑了一声,神情变得冷了起来,她拿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望着我,冷笑道:“等到结婚?说的轻巧,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变心,你娶的人,是不是我,还不一定!” 我向她承诺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变心,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 赵洁冷笑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臭嘴!既然送上门儿的豆腐你不吃,我也不再犯贱自作多情了。你多多保重!” 我愣神的工夫,赵洁已经迅速地穿好衣服,哐啷一声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心想女人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动物,说变就变。她这就生气了? 我追了出去,然而还是没能追上她。因为她出了宾馆后,直接截到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紧接着,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发短信她也不回,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心想我做错了什么? 003章 再遇天使(一) 次日,接兵干部带着我们踏上了离乡的火车。 新兵连生涯是艰苦的,中央特卫团的新兵连生活,与其它部队大同小异。唯一的优越性便是能接触和练习手枪,手枪是武警部队和特种部队的专利,在其它部队,只有指挥员才有资格配发手枪。 而我,怀揣着成为了一名国家高级警卫——也就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的信念,认真地走过了每一步,训练,我最刻苦;政治课,我比谁都听的认真。 转眼间,2002年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新兵连领导安排我们给家人和朋友通了电话,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场面。很多战友给家人或者女朋友打电话的时候,都哭了。毕竟,离家数月,艰苦的军事训练无人倾诉,此时,所有的情感都累积地爆发了出来。 我打电话的时候,没哭。当然,我是忍着眼泪打完电话的。问候完父母,我给我的女朋友赵洁打了电话,她已经原谅了我,电话里,我们信誓旦旦,定下了终生盟约,她说,她那天太冲动了,让我原谅她。 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她没错,是我不解风情。 确切地说,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部队。中央特卫团,号称为‘天下第一军’,的确有他的实际魅力。有谁会相信,中央特卫团的团长由期桂,会是上将军衔?在部队,军官由小至大依次于尉官、校官和将官,而在和平年代,将官里最高的军衔则是上将,一个团长,肩膀上挂着中国军队里的最高军衔,不能不让人震惊。 而我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列兵,要想成为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还差十万八千里。在我们部队,警卫形式一共分为若干个档次,最高形式便是首长的贴身警卫,一般职务是警卫参谋或者警卫秘书。这些高级警卫各自为主,分别跟随着国家的几十号中央首长,执行至高无上的警卫任务。陪同首长考察、出国访问等等,这些人,便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 在贴身警卫之外,还有公务员、驻地警卫等多种警卫形式。 要成为一名‘中南海保镖’,并非易事,需要经过很多步骤的选拔和培养。而且,还必须是干部级别,才有资格入选。入选后还要进入教导大队警卫队,进行为期二年的特殊训练,部分则需要派驻到国外特种培训学校进行深造后,才能成为真正的‘中南海保镖’。 而我,一直在为此努力着,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创造特卫团的传奇! 这便是我的信念! 春节前几天,特卫团专门组织了文艺中队的文艺兵们,依次到各个大队进行节目汇演。新兵连对此早已盼望已久。春节晚会当天,新兵连大队礼堂格外热闹,英姿飒爽的哨兵,持枪屹立在礼堂门口,一千多名新兵,在大队干事的组织下,先后整齐地进入了礼堂。 坐下后,各连进行了拉歌比赛,几首响亮的军歌过后,春节慰问演出正式开始。 我有幸坐到了前排,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心情是激动的,说实话,新兵连清一色是男爷们儿,连老鼠都是公的,我们早就想见一见七大队的文艺女兵了。如今,如愿以偿,所有新兵的眼睛都瞪的圆圆的,生怕放过了任何一个欣赏异性的机会。在此之前,据新兵连的干部班长们讲,特卫团的女兵个个如花似玉,都是从地方上特招来的,能歌善舞,温柔大方……我们早就听的口水直流了,今天,实在是激动的热血沸腾,心里比捡了十万块钱还要高兴。 在一男一女主持人的解说下,节目正式上演,一开场的大型舞蹈,便把我们震住了! 台上的女兵们,穿着军艺演出服,个个俏美可爱,机灵动人,轻舞着优美的身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撩人心弦。我们情不自禁地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献给这些可爱的女战友们…… 节目很精彩,相声、小品、歌舞、乐器等等纷纷亮相,我们都沉浸在了那种美妙、祥和的环境中,随着舞台上的演员们一起飞翔,一起歌唱。 一个精彩的小品过后,主持人开始用嘹亮柔美的声音,宣布下一个节目:“接下来,请欣赏女声独唱《望星空》。演唱者:由梦。伴舞:孙晓蕾,刘润晴等……” 听到‘由梦’的名字后,我猛地打了个激灵。 真的是她吗? 003章 再遇天使(二) 我这时才突然记起,当初那个接兵的漂亮女干部由梦曾经说过,她是文艺队的区队长。 这一刻,我的心,不知不觉地狂跳起来。 先是一群漂亮的伴舞,穿着红色的演出服亮相,一支轻快的舞蹈刚刚拉开序幕后,从侧面走出一位穿着橄榄绿演出服的女孩。她俏美的容颜顿时引起了轰动,她轻盈地迈着优美的步姿,走到了舞台中央,掌声如潮水一般伴她而行,甚至有战友情不自禁地狂呼起来。 果然是由梦啊! 她的美,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她的俏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透露着光滑细腻的神光。笔挺的演出服,将整个身体映衬的唯美唯俏。制裙下,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站成丁字型,黑色的女士皮鞋,映射着特殊的光泽。 她一手扶在腹处,一手在胸前抒发着情致,施了淡妆的俏脸,何以那般迷人,那般令人沉醉?红润的嘴唇轻启间,悠扬的旋律,陶醉了多少人。 那首黑鸭子组合的《望星空》,经她一唱,那般完美,那般震撼人心: 夜朦朦,望星空。 我在等待一颗星,一颗星。 它是那么明亮,它是那么深情。 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 我望见了你呀,你可望见了我? 天遥地远,心心相通,心心相通。 即使你顾不上看我一眼,看上我一眼。 我也理解你呀,此刻的心情…… …… 我一边听着由梦的歌声,一边回想着她去我们家乡接兵时的情景,不由得思绪万千,激动万分。其实,由梦的名字,一直流传在了特卫团干部和班长们的口中,她仿佛是特卫团被神化了的女神,无人能够超越她的美丽和才华。就连我们班长也不例外,他还收藏着几张由梦去年表演节目时的照片,天天拿出来冲我们炫耀…… 我身边座位上的战友忍不住地拍着大腿自言自语道:“终于见到由梦了,终于见到由梦了,她……她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天使……” 我朝这位战友瞟了一眼,发现他的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瞧他那激动的样子,比我当初去看王菲演唱会的时候,还要激动一百倍。其实这也不足为怪,我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由梦的时候,就曾惊为天人。 我回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一大片,借助舞台上反射下来的灯光,我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被由梦天使般的美丽和天籁般的歌声震住了。 我敢相信,我从未听过那么热烈的掌声,当由梦的歌声进行尾声时,所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为她喝彩,为她鼓掌。这个绿色的世界里,为她而疯狂起来…… 歌唱完后,由梦冲台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白色的帷幕轻轻合上,灯光熄灭,由梦的身影渐渐在视线中消失……我听到身边响起了一阵阵叹息,有的战友轻声怨叹道:“怎么这么快就完了,不知道下面还有她的节目吗……” 受由梦这节目的影响,接下来的那些节目,我们都没心情看了,其实也不是不精彩,而是我们的心,已经被由梦牵绊住了,我们都在回味着刚才由梦出场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个音符…… 又过了十几分钟,节目还在继续,我突然来了尿意,俯下身子,从通道里弯腰穿过,直接朝厕所奔去。 女厕所前,几个刚刚表演完节目的女兵,正在笑着议论着什么,她们爽朗的笑容和俏丽的身姿,引得不少战友驻足观望,甚至有几个胆大的新兵,跑过去冲她们问起了由梦:“喂,女同志们,下面还有由梦的节目吗……” 那些女兵倒也外向,冲他笑道:“怎么,还没看够么?” 我暗笑一声,正想走进男厕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清澈的女音。 “赵龙,真的是你啊!” 我回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竟然是由梦! 003章 再遇天使(三) 此时由梦刚刚从女卫生间里出来,身上还穿着那套漂亮鲜亮的演出服,她走近我,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化妆粉,又冲我笑道:“怎么样,还适应吧?” 我站直了身子,故意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脯,道:“适应啊。很不错。” “累不累?” “不累。” “听说你还因为训练刻苦,得了一个嘉奖?” “呵呵,侥幸而已。” “好好干,你是我接过来的兵,别给我丢脸哟!”由梦拿一只纤纤细手拢了拢耳前的头发,我再次发现了她耳垂上的那颗小痣,顿时有一种由衷的亲切感,溢上心头。我回忆起了她那天让我陪她浏览家乡时的情景,不觉间,一种强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我现在一边训练一边复习文化课,准备考学呢!”我笑道。 由梦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考学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我搪塞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尉,能帮得了我什么? 但我还是接着问了她一句:“由领导,这个……是不是考上学,就很容易被选入国家警卫队,就有机会成为特级警卫啊?” 由梦爽朗地笑道:“开玩笑!赵龙,现实一点儿吧,咱们部队几千人,大部分都是驻地警卫,想当上特级警卫,很难的……” 我着实地一愣:“难道,一点儿机会也没有吗?” 由梦想了想,歪着脑袋笑道:“除非你能给特卫团创造什么不平凡的业绩,也许有可能。” “比如说?” “比如说,在军区比武或者全国军事比武中拿到好成绩,给特卫团争光……还有,如果你有某方面专长特别厉害,像散打、文学、田径等等,也是有一丝希望的……”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道:“这些……我都会一点,要是再加把劲儿,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由梦搪塞地笑了笑,道:“很好……勇气可嘉!” 在由梦的话里,我听的出来,想成为一名国家特级警卫,看来很难很难。然而,我偏偏坚定了这个信念,决不轻易放弃。苦,我不怕,累,在我面前更是孙子。有多少困难,我都会把它踩到脚下。这便是我的人生潜规则。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实现自己的这个梦想,像电影《中南海保镖》里的李连杰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神圣的国家特卫,这个梦,自从我走进中央特卫团的一刹那,就已经无比清晰了。 这时候,大队长任喜功穿着笔挺的军装,从旁边经过,我赶快冲他敬礼问好。要知道,大队长是整个新兵大队最大的官,上校军衔(正团职),大队长长的英武神姿,令人望而生敬,不敢直视。这便是高级军官的威严之处。 没想到的是,由梦竟然也认识任大队长,她冲他一摆手,调皮地道:“咿,老任,你也在看节目啊?” 我狂晕,一个少尉喊一个上校‘老任’,这在部队绝对是骇人听闻的奇事! 但任大队长竟然没生气,反而爽朗地笑道:“是梦梦啊,呵,你今天的表演真精彩,我们全大队的战士,都被你倾倒了……” 由梦冲他一挥手,调侃道:“别介,我可没那么伟大!” 见他们聊起天来,我知趣地想走,但是由梦却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示意我等等。她指着我对任大队长道:“老任,这是我接来的兵,以后多多关照。” 任大队长打量了我一番,笑着点头道:“一定,一定。” 由梦上前拍了拍任大队长的肩膀,夸奖道:“很好……那就谢谢啦!” 我对二人的谈话听的云里雾里,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大队首长跟一个小少尉军官说话这么客气!而且由梦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神态举止都很调皮,他们简直有点儿像奴仆跟大小姐之间的关系,任大队长对由梦客气有加,而由梦却话语随便,言谈之中尽显强势……这也太离谱了吧? 要知道,在部队,军衔观念是很强的,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任大队长要比由梦大x级,用部队的‘行话’来说,任大队长称得上是老黄鱼级别,而由梦在他面前,连只小虾米级别都算不上,巨大的军衔和职务落差,理应任大队长是强势才对,怎么我听着,好像任大队长一直在讨好由梦? 不可思议。 由梦在我心里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大队长也敬她三分? 随后,任大队长竟然像跟屁虫一样,跟在由梦旁边,陪笑献殷勤地回到了晚会现场。 003章 再遇天使(四) 我暗笑了一声,钻进厕所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出来后正想往礼堂里面走,忽然间,五六个新兵刷地将我围了起来。他们都拿着一种特殊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就是救世主的样子,而且,还有一个哥们儿,悄悄地将一盒精装的‘中南海’牌香烟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哥们儿,你是怎么认识由梦的?” “是啊是啊,看来你跟她很熟啊……” “把她手机号码给我,我请你吃北京烤鸭,服务社里有卖的。” “是啊,你就行行好,把由梦的号码公布一下吧,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这几个哥们儿七嘴八舌地一阵乱语,我听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为了从我口中得到由梦的号码,都在旁边‘潜伏’了好久了。此时他们简直把我奉若神灵,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搞的我实在是进退两难。 我心里暗想:看来,由梦这丫头,让我们团的战士们,中毒不轻啊! 这几个人比追星族还执着,我借口说自己没有,结果足足被他们纠缠了十几分钟,直到大门口的执勤班长一声喝令,将我们逐回了晚会现场,才算平息。 …… 真的,有些时候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漂亮女兵,在一个部队的影响力有多大? 由梦的名字,早就飘满了整个特卫团,她是我们这些军中光棍男们心中的绝版梦中情人,我的排长、班长甚至是新兵战友们,每当谈起这个名字,都会像膜拜天使一样,格外动情。由梦在特卫团,创造了太多的神话,正所谓军中的男儿也有情,‘由梦’这简单的两个汉字,在特卫团内部掀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 而我,则因为认识由梦,竟然也无形当中成了战友们追捧的对象,越来越多的战友喜欢跟我交往,想从我口中套听出一丝关于由梦的‘线索’,但我却一直守口如瓶,我把我和由梦之间的那些交往,升级成了‘国家机密’,任凭战友们如何吹捧我巴结我,我都不会‘坦白交待’。 然而,越是这样,越是给战友们增添了一些神秘感。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自从晚会那天与由梦照面之后,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任大队长,果然给我使了不少暗劲儿,虽然部队的高级干部,在关照下属方面很难露出破绽,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我还听我们排长说,任大队长曾经亲自找过我们连长,向他询问过我的情况…… 新兵连三个月很快过去,很荣幸,我被评为‘优秀新训战士’,外加一个大队(相当于团级)嘉奖,3月底,我怀着无限的憧憬,被分到了中央特卫团四大队二中队——御权山(化名)驻地。 004章 断头台 美丽的御权山,是中央首长休息和办公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经过一系列的培训和熟悉,我成了一名光荣的驻地警卫战士,在执勤的过程中,我见到了那些掌握国家命运的首脑们。其实作为一名驻地警卫,在政治方面已经是令人羡慕了,就像是古代的御林军,其它部队对我们奉若天兵,就连公安部的公安民警们,也对我们异常客气。 而我,却时刻注意着首长身边那些穿着笔挺西装,魁梧英俊的贴身警卫们,这些人便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中南海保镖’,他们轮流值班,片刻不离警卫目标,其英俊潇洒的身影,实在算得上是一道世间少有的风景春色。这些国家警卫,拥有着很大的权利,我就曾亲眼看到一位首长贴身警卫,将一个副部级领导训斥的跟臭袜子似的,原因很简单,那位副部长喝了酒,想强行闯入御权山,结果可想而知……毕竟,御权山在中国,绝对是个神秘的宝地,它与中南海一样,同为国家政要休身的场所。只是,中南海全国人人皆知,而御权山,却极为保密。 中南海保镖被誉为中央首长身边的保护神,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责任重大,尽职尽责。 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一定成为一名光荣的国家特级警卫! 为此,我付出了比常人多数倍的努力,白天,高强度的训练让人喘不过气来,到了晚上,我却加班加点到地下室练习军事素质和散打技能。每次都练得大汗淋漓,身体累到极限。 我知道,要想成为一名特级警卫,必须要有过人的散打技巧,否则一切皆是空谈。于是我特别青睐对中国武术的练习和研究,加上我入伍之前就比较喜欢中国功夫,更是激情澎湃,素质渐涨。一开始,我到书店买了几本武学书籍对着练,像《太极拳》、《咏春拳》等等,我都从头到尾练了一遍,但总是觉得不够过瘾,后来,直到发现了那本《李小龙克敌绝技》后,我便深深地迷恋上了这本惊世的‘武功秘籍’。《李小龙克敌绝技》里面,都是李小龙先生生前练功的心血,包括练习方法也讲的比较详细。而且还有很多是李小龙先生自创的功夫,如截拳道、连环三拳、连环三脚、振藩凌空拳等等,同时,此书还对寸拳有着详尽的解释,让我受益匪浅。 因此,在御权山的一年多里,我工作之余的生活很单一,除了完成好日常工作之外,就是拼命地磨砺自己,不断地学习中国功夫。很多战友笑我走火入魔了,我只是回之一笑,看到自己日益强壮的身体,我觉得,所有的付出和血汗,都值了。 2003年2月,我报名考军校,在特卫团的预试里面,我的成绩竟然拿到了军事和文化课的双第一,当时所有的战友都以为我考上军校会像‘探囊取物’一样简单,然而,意外事件发生了。 在参加全军军校招考的时候,体检那一关,我被刷下来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在检查色觉的时候,我把‘色觉图’里一页的鸭子图像说成是‘鸡’,被查体医生在体检表上写下了‘色盲’二字。当时医生说这个不影响考学,我们部队没有‘绘图专业’方面的升学名额,因此大可宽心。但是偏偏天公不作美,这一年全军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裁军运动,考学名额受限,招考办将在体检中存在任何一丝瑕疵的报考者,全部推上了‘断头台’,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正所谓雪上加霜,在落榜的当天,我女朋友赵洁又打来电话,提出跟我分手。原因很简单,她觉得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说她以前太天真了,一心想嫁给我,现在,她长大了,才发现世界很繁华也很美丽,她已经找到了令她心仪的新男朋友。 这一刻,我的世界全是眼泪。 我仿佛失去了光明,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真爱。 梦想的破灭,女友的背叛,让我这颗原本坚韧的心,彻底地破碎了。 这天中午下岗后,我破天荒地违反了中队的管理纪律,到营房外的小卖部买了一瓶63度的二锅头,悄悄地藏到地下室健身房里,借酒浇愁。我打开单放机,里面响起了黑龙的《回心转意》,悲伤的旋律让我尽情地麻醉,尽情地痛苦着…… 曾是你陪我度过漫长的那么天; 是你对我说还有真爱; 而我却不懂如何呵护你; 爱你却伤了你的心; …… 还有多少话要说; 还有多少泪要流; 难道你真的不懂我对你的爱呀; 还有多少话要说; 还有多少泪要流; 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心转意。 ……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二锅头,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心灵,现在,我是一个失败者,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影。事业、爱情,都是他妈的扯蛋!我赵龙付出了比别人多三倍五倍的努力,想要考上学,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南海保镖,但是就因为‘色盲’二字,彻底地将我的梦想,送上了断头台;我对赵洁的爱坚定不移,我之所以这样努力地拼搏,就是想早点让自己具备呵护赵洁的资本,我爱她,从未改变过,我甚至连做梦都在喊她的名字。但她呢,她竟然跟我提出了分手!!! 我的泪滑过脸颊,承载着人世间最痛的感受。心痛的滋味儿谁又能体会?我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但偏偏现实伤我太深,就好像一句歌词里写的: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回忆,更让人落泪,回忆起与赵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就止不信地往外流。 不知用了多久,二锅头被我喝掉了一半,我听到健身房的门响了一下,然后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美丽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时尚休闲上衣,敞着怀,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圆领开口衫,雪白的脖颈和前胸裸露着半截,白皙如雪,她戴了一顶蓝色的休闲鸭舌帽,满头的秀发盘在耳后,耳朵上挂着金黄色的圆形大耳环。下身是一件黑色束臀裙,洁白的玉腿裸露着,光脚穿了一双明光镫亮的女士高跟皮鞋。 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005章 屡创奇迹终圆梦(一) 我醉乎乎地打了个酒咯,眼睛扑朔地望着她,问道:“你……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事实上,由梦曾经来过中队几次,是专程来看我的,她来的时候,我都是在地下室健身房一边练肌肉一边跟她汇报近况。因此,由梦跑到这里来找我也并非意外。 由梦上前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二锅头,眉头一皱,怒斥道:“你还算不算是男子汉?自暴自弃有什么用?” 人在悲痛的时候,很想找人倾诉,此时我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我在慌乱中抓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躲闪,只是蹲在旁边焦急地望着我。我苦笑一声,大呼一声:“完了,全完了!” 由梦轻轻叹了口气,同情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考学没过关,我也正是害怕你想不开,所以才过来劝你的。唉,我那次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考学的时候跟我打个招呼,我会帮你,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我嘲笑她道:“你拿什么帮我?你只不过是个少尉,难道你能让体检过关?” 由梦皱眉道:“如果你当时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肯定能给你摆平,当我知道你体检没过关的时候,已经晚了,军校统考招生办,已经封了档……唉,可惜了,你文化课那么好,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在体检上出了差错!” 我目无表情地感慨道:“命运,都是注定的命运啊……”心里却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尉,竟然口出狂言说能为我摆平,她拿什么本事摆平?军校招生统考的那些医生,会给她面子? 由梦劝我道:“赵龙,想开点儿,明年不是还有机会吗?” 我苦笑道:“明年?我现在真没勇气等到明年了。” 由梦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抽出被我握住了的小手,眼睛一亮,道:“对了,眼下还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我随口叹气道:“还有什么机会啊,错过的东西,不会回来了。” 由梦道:“今年十月份,总参谋部要组织北京军区进行军事大比武,咱们特卫团向特卫局申报了三个提干名额,只要能在大比武中,为团里取得了好名次,就有机会直接提干,这种机会,可是要比考学捷径多了……” 听了由梦的话,我突然间振奋起来,酒也似醒了一半,我睁大眼睛,重新拽过她的手,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由梦望了我一眼,拍打开我的手,有些无奈地道:“就怕你不行呢!” 我拍着胸脯站起来,又打了一个酒咯,自信地道:“我能行。你说吧,都是有什么项目要比?怎么报名参加?” 由梦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劝我道:“赵龙,你先别激动,慢慢听我说……这次大比武的项目有散打、射击、田径,还有拳术表演,根据以前的惯例,特卫团一般会派遣老士官或者年轻的干部参加,你现在只是个义务兵,很难有机会……更何况,军区里能人辈出,就你那点儿水平,即使参加了也只能排倒数……” 我打断她的话,埋怨道:“由领导……” 由梦说:“别叫我由领导,叫我由梦就行,我跟你差不多大!” 我继续道:“由梦,你能帮我搞到一个参赛名额吗?” 由梦讽刺地望了我一眼,拿纤纤手指指在了我的额头上,打击我道:“你觉得自己有哪方面能拿的出手的?散打?田径?射击?你哪样行?” 对于由梦的小视,我并不感到意外,说实话,我的确有些体不惊人貌不惊众,论个头和块头,我不占优势;论长相,我也不是猛男类型。但是她忽略了我的后天努力,我练武成痴,比别人花费了多出数倍的时间加班练习军事素质,现在,我倒是对自己特有信心。 我道:“由……由梦,你也别小瞧我,只要真的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牢牢把握住,我会成功的!”邪门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兴奋剂,刚才还在闷闷不乐的我,顿时变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由梦冲我笑道:“吹牛不纳税!” 我强烈地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吹牛?” 由梦笑道:“你才练了几年,我估计啊,散打方面,你连我都打不过。” 005章 屡创奇迹终圆梦(二) 我一挥胳膊,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股的动作,还特意摁了摁拳,关节咔咔作响,我说:“别的方面我没信心,散打方面我却信心十足。” 由梦可爱地一笑,倒也似来了兴致,她将外套一脱,挂在臂力器上,伸展了一下胳膊,又从裙兜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嚼在嘴里,然后将两鬓的几缕秀发揽到耳后,冲我道:“赵龙,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还差得远!” 我见她摆出的格斗姿势,很专业的样子,但是说实话,我的心思没用在欣赏她的姿势上,而是邪恶地瞄着她诱人的身体曲线,外套脱下,里面的红色圆领衫很紧身,胸前的两处丰满尤物,仿佛要破衣而出的样子,很是壮观。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身材,细腰丰臀,长腿白肤,瞧她这副绝美的脸蛋和身姿,谁敢相信她会武术? 我说:“由梦,用不着这么认真吧?我可不喜欢跟女人过招。” 由梦轻蔑一笑,瞬间朝空中挥出呼啸的两拳,拳拳带风,如影随形,出拳极快,收拳更是神速。她从旁边拿了两副拳击手套,扔给我一副,一边往手上戴一边道:“我要送给你一句话,别小看女人!实话告诉你,本姑娘从小习武,练过跆拳道、空手道还有柔道,17岁考上军校,我还是校散打队的队长!” 由梦一边说着,一边又做了几个漂亮的拳脚动作,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但是我现在的激情已经被挑拨起来,我喜欢挑战,尤其喜欢向强者挑战,听由梦如此一说,又潇洒地比划了一番,我觉得她果然有料,因此,我兴致勃勃地戴上那副红色的拳击手套,笑道:“如果我打赢了你,是不是就有资格参赛了?” 由梦吐了个漂亮的泡泡,然后爆破,点头道:“那是自然。但是本姑娘必须提醒你,那貌似很有难度哟……” 我继续追问:“要是我赢了你怎么办?” 由梦拍了拍胸脯,自信地道:“那我保证能给你争取到参赛的资格!” 我笑问:“你拿什么争取?” 由梦道:“那你甭管,本姑娘自有办法。” 我心里暗笑:你以为自己是观世音菩萨啊,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但其实我对由梦的能力并不怎么怀疑,尤其是那次她与任大队长的谈话之后,我更觉得这个女少尉极不简单,从她的言谈举止当中,尽显高贵之气,而且,连堂堂的正团职高干,跟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最终我还是接受了由梦的‘挑衅’,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她有什么真本事,看她肌肤如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就想女人毕竟是女人,虽然刚才比划的那几下呼呼生风,但我毕竟是男子汉,我能输给她? 然而现实往往比内裤还要残酷,刚刚交手,我就知道我彻底错了,这个由梦绝非一般人物,我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气力,我挥着拳击手套和她持续对战了十几分钟,被她灵活的格挡和拳脚压的喘不过气来,我急于战胜她,但却被她轻盈的身影引得团团转,而且,她的拳头已经开始陆续地袭击到我的身体…… 我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承认,我不是她的对手。 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一直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我已经很强悍了,直到这一刻,我才不得不承认,我错了。 005章 屡创奇迹终圆梦(三) 我粗喘着气坐在健身器的座位上,由梦吐着泡泡掏出手绢让我擦汗。我汗流满面,但是由梦却面不改色,只有额头上出现了细微的几颗汗珠,这一刻,我怀疑由梦是甘十九妹转世,一个女孩子,哪来的这么好的身手? 我沮丧地说:“我输了,看来,一切都没戏了。” 由梦咯咯地笑道:“表面上,你输了。实际上,你没输。” 我苦笑道:“你在寒碜我吧?” 由梦拍着我的手道:“你听我说完。”她将口中的泡泡糖吐到了一个绿箭的包装纸上,然后又道:“边梅,你认识吗?” “边梅?”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由梦为什么会提到她,但还是打了个激灵。边梅的大名在特卫团传的响亮,甚至在全世界都颇具神话色彩。她是独一无二的中国第一女保镖,曾经担负过几个政治局常委的贴身护卫任务。她的功夫和警卫能力,在全世界颇有流传,据说当时她陪同首长访问美国的时候,遭遇到了美国高级警卫的刁难,但她却在两招内将不可一世美国警卫制服…… 不过,边梅算是个例外,她不是特卫团的编制,而是隶属公安部。因为特卫团暂时不培养女警卫。 我正纳闷儿,由梦接着道:“我跟边梅打个平手,你能接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说,我愿意帮你争取到参赛名额。” 我的心里顿时涌入了一股强悍的兴奋,我激动地握着由梦的手,颤抖地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我更是高看了由梦一眼,同时又恢复了自信。是啊,凭边梅的身手,莫说是接她十几分钟,就是能接她三招五式,也算是奇迹了。 由梦高深莫测地一笑,站了起来,也不再多说话,只是含沙射影地道:“好了,我该走了,等消息吧。” 由梦走后,我越发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我总觉得由梦仿若世间的仙女,通晓各种技艺。她的歌声,她的功夫,她的美貌,每一样都是震撼世界。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啊,我真有些琢磨不透了。 更为传神的是,三天以后,中队长找到我,果然提到了让我参加军区军事比武的事情。他让我报名参加散打方面的专项比赛,而且还告诉我,如果我能在比赛中获得好名次,视情况能够直接提干……我当然能猜测得出,是由梦从中帮了我的忙。然而,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我心里,仍然是个谜。 005章屡创奇迹终圆梦(四) 局团领导对这次军区比武相当重视,我和其他被选入比武方队的战友们日夜加班加点儿地训练着。局里还从警卫队抽调了几个精英,专门指导我们的散打方队,警卫队是特卫局的招牌队,说通俗一点儿,就是中南海保镖的摇篮,想成为一名中南海保镖,通过了各方面的考查后,还会被送到警卫队封闭训练二三年,然后才能被分到首长处担负特级警卫任务。没有特殊情况,领导是不会动用警卫队的,但这时候,却专门请了这些人,做我们的散打教练,着实彰显出了上级部门对这次军区比武的重视程度。 在这些‘高手’的指导下,我的散打技能飞速地进步着…… 2003年9月,军区比武开始了。 在散打专项比赛中,我犹如过海蛟龙,逐一力克其他特种部队的高手,成为了散打专项比赛关注的焦点。9月25号这天,决赛现场,我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bf特战队的中尉选手赵铁奇,取得了散打专项的冠军,为特卫局、特卫团急得了荣誉。 我这次的成功,顿时震撼了整个军区,在表彰大会上,总部首长将我比喻成是新时期的‘柳海龙’。特卫局、特卫团更是将我的事迹写入了历史史册,并分别召开了两次表彰大会,在受到表彰的‘功臣’当中,我的兵龄最短,当时只是上等兵军衔(属于义务兵性质),从此,我被特卫团的战友们神化了,‘传奇散打王’的名号,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叫响的。 2003年10月,特卫局副局长亲自找我谈话。按照事先的部署,我本来有资格直接提干的,但是局领导没有将我保送到军校,而是给了我一个更大的荣誉——保送到警卫队参加封闭式训练。说实话,我真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这意味着,我将提前实现自己的心愿。因为警卫队是特卫局的权威,是中南海保镖的摇篮,而队员按照常规需要从干部和学员里面挑选,但是我一个普通的义务兵,竟然踏进了梦寐以求的警卫队…… 我能隐约地预感到,这其中,很可能夹杂着由梦的帮助……这虽然只是猜测,但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的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止一次地推测,由梦究竟是何方神圣?一个小小的少尉军官,竟然能为我的成长进步,做了众多黄金式的铺垫,她对我的关照和帮助,太多了。 当然,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了由梦的底细……只不过,那是后话了。 005章 屡创奇迹终圆梦(五) 2003年11月,我被保送到中央特卫局教导大队,参加为期两年的警卫队封闭式训练,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当年特卫局还出台了一项特殊的政策,准备培养若干名女特级警卫,在此之前,特卫局只负责培养男性特级警卫,女性高层警卫多为公安部负责抽调和培训。因此,跟我一批参加培训的,还有从特卫局文艺大队,以及在其它特种部队特招的几名女队员。 当然,更让我振奋的是,由梦也是其中之一。 在警卫队,我们经历了生死般的磨练,散打、攀岩、特技、射击等等,都是经常性的训练科目。也正是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过人的本领,当然,警卫技能是首要,其它的,比如说我学会了硬气功和百步穿杨的射击绝技。而且,在这里,我还遇到了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警卫队队长孙安然,由于志趣相投,孙队长将他自己的看家本领全部教授给了我(当然是有目的的,他是有求于我,至于原因,后面会慢慢提到。),像针穿玻璃、扑克牌钉木板等等,两年间,我都掌握的轻车熟路了。 2005年7月,我和由梦,以优秀的成绩,提前完成了所有的培训项目,被分配到c首长处担负警卫任务,并都被破格提拔为中尉,职务为警卫参谋。参军历时将近四年,我以传奇式的速度,成为了一名光荣而神圣的国家特级警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南海保镖’。 从此,我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 作为一名国家特级警卫,担负的任务跟以往大相径庭,身份的转变,让我适应了新的环境。确切地说,我现在已经不单纯是一名特种兵,我所肩负的,是国家前几号政府要员的安全护卫任务。而由梦,则成了我几乎形影不离的搭档。 我和由梦都是c首长最贴身的警卫,每天跟其它警卫轮流值班,护卫在首长身边。陪同首长接见外宾、出访国外或者是参加重大国会、视察国内行情。毫无疑问,首长身边的警卫,无疑会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在网络、地下媒体的强势yi淫下,我被吹捧为特卫局最富传奇色彩的警卫员,而由梦,凭借天使般的美貌,被众多记者、媒体所关注,并迅速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漂亮的高层女保镖,其名气,与曾经的中国第一女保镖边梅不相上下。当然,媒体和记者们的yy功夫我算是深深领教了…… 我和首长处的其他工作人员相处的很融洽,包括司机、公务员、保健医生等等,他们有时候会缠着我教他们练拳,在我的影响下,首长处的工作人员们,都有了锻炼身体的习惯,早上一到六点钟,包括c首长在内,所有的人都会起来晨练。我一般情况下,喜欢和由梦一起在警卫区跑个五公里,然后再到健身房练练臂力。 c首长有个女儿叫娇娇,年方15岁,是个好玩儿的角色,整天缠着让我陪她打羽毛球,我很少拒绝,毕竟她是首长的女儿嘛…… 说实话,刚进首长处前两个月,日子的确很平淡。我的生活几乎形成了规律,起床,晨练,陪首长散步,安排会场,陪娇娇打羽毛球,跟由梦一起切磋中国功夫,陪首长国内考察……等等等等。 直到10月份的某天,我们准备陪同c首长对y国进行国事访问,一切都在平淡当中改变了…… 006章 谁偷了我的袜子(一) 2005年10月6日,御权山(化名),c首长别墅。 早上六点钟,我准时醒来,揉了一下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抓起一侧的浅蓝色运动服套在身上,一气呵成的连贯穿衣动作,早已将困虫彻底赶走。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穿袜子的时候,我发现袜子上破了个花生米般大小的小洞,惋惜了一下后,我从枕头底下重新拿了双新袜,穿上,顿觉精神抖擞,心旷神怡。 我打开灯,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听到全身的骨骼发出咔咔作响,格外有成就感。二百多个俯卧撑之后,我重新站起来,舒了一口气,叼了一支烟,准备吸完烟后出去晨练。 我的名字,叫赵龙,年龄24岁,生活在中国首都北京。 我的职务,是警卫参谋,属于中央特卫团(化名)的副连职军官,军衔为中尉,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国家政要人物c首长的安全。我现在住在c首长的别墅里,与其它高层警卫一起担负着首长的护卫工作,c首长处的工作人员有个共同的习惯,就是晨练,一到六点钟,几乎所有的警卫、司机、公务员都会爬起来锻炼个把小时的身体,然后准备开饭。 当然,我们的警卫目标,c首长,也有晨练的习惯。 烟吸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色运动服的美女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起来,她的精神不错。这位美女是我的工作搭档,叫由梦,职务跟我一样,军衔也是中尉,不要小瞧她,她可是在整个中国具有传奇色彩的美女保镖,其名字,堪与中国第一女保镖边梅相提并论。 我深吸了一口烟,让香烟的辛辣气味儿在肺里转了个来回,然后冲由梦笑道:“由参谋,又来找我晨练?” 由梦口里嚼着一颗绿箭口香糖,她停止咀嚼后,抖擞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道:“赵龙,你的照片上了报纸了,你看你看!”她将报纸在桌子上摊开,指着其中的一个版面冲我惊喜地道。 我大吃了一惊,要知道,作为一名国家特级警卫,是不允许在报纸、杂志上刊登照片的。我顺着由梦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知道这是一份《香港日报》,在b版中间位置,赫然印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照片,其中包括我。照片的右侧,用一行醒目的标题写着:c首长来港视察,中南海保镖气压飞虎队。内容:c首长来港视察期间,为了确保c首长安全,香港警方严阵以待,现场由香港飞虎队戒备……内围则是由中南海保镖把关,这些人个个西装笔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号称大内高手,由于中南海保镖平时极少现身,因此这次曝光格位引人注意,这些中南海保镖不但年轻,而且个个英俊帅气,让现场不少女记者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媒体评论称,这群神秘的“御前带刀侍卫”,硬是把香港金字招牌飞虎队给比下去了…… 006章 谁偷了我的袜子(二) 对于这种报道,我只是苦笑,尤其是看着照片上还给我来了个特写,那炯炯有神的眼神让我自己都觉得帅呆酷毙。这种被偷拍登报的现象是避免不了的,现在的记者很敬业,也很执着,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吸引眼球的新闻线索,国家警卫被抓拍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在大陆,这种新闻是很难登报的,只有在香港澳门等特别行政区,才有可能被曝光。 我不得不叹服香港媒体的效率,大前天我和其它随行工作人员刚刚陪同c首长去了趟香港,这会儿报道先出来了。其实,对于‘中南海保镖’这个称呼,我并不反感,这纯粹是由于李连杰主演的电影《中南海保镖》热播后,国人对国家警卫的一种热称。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种称呼是非常片面的…… 我粗略地扫瞄了一下报纸,重新递给由梦,埋怨道:“你可真够大胆的,敢拿c首长的报纸来看?” 由梦将报纸卷成筒状,振振有词地道:“你懂什么呀。这叫充分利用资源。首长昨天都看完了,我再看一下就不行啦?” 我善意地嘲笑她道:“就你爱学习!” 由梦噘着嘴巴道:“那当然。了解国家各省市自治区的情况,也是我们警卫人员,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敷衍地点头道:“算你口才好,我懒的跟你争辩。” 由梦得意地一笑,吹了一个超大的泡泡,一声细微的爆炸声后,泡泡糖贴在了她红润的嘴唇上,由梦伸出油腻的小香舌一阵搜刮,重新将泡泡糖揽回口中。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动作,但我却多望了几眼。说真的,我觉得由梦简直不是人……人,有长的这么漂亮的么?而且又懂功夫,精通八国语言,言谈交际都不在话下…… 由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运动服,又道:“对了赵龙,咱们出去晨练吧,不然张秘书肯定怀疑我们还在睡懒觉呢!” 张秘书是首长处的警卫秘书,算是我们的小头目。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但是又不知怎样启齿。 我轻咳了一声,坚定了一下信念,才鼓起勇气对由梦道:“由参谋,能……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由梦停止了咀嚼,望着我道:“笑话。咱俩谁跟谁,老搭档了,别用拜托二字,显得太见外了!” 我暗喜了一下,从床尾拿起那双破了洞的黑色袜子,略带羞涩地道:“由参谋,我不懂针线活儿,你能不能帮我缝补一下,扔了太可惜……” 话还没说完,就见由梦捏紧了鼻子,瞪大眼睛皱着眉头道:“赵龙啊,这个艰巨的任务,你还是拜托别人吧……” 我心里一阵失落,把袜子往床尾一扔,骂了句‘真没同情心’,等我回过头的时候,由梦突然像天外飞仙一样窜到了门外,在外面冲我催促道:“赵龙,快点儿,晨练了晨练了,首长都晨练了半个小时了。” 我应了一声,匆匆整理好服装,自言自语道:“还老搭档呢,切,这点儿忙都不帮!” 我伸展着胳膊出了别墅门,一股清新的空气刺入我的鼻孔,带着花香,惬意极了。我朝外一看,天空中已经开始泛白,像是鱼肚皮,虽然太阳爷爷还没露面,但其光辉已经让院子里的灯光显得黯然失色了。 006章 谁偷了我的袜子(三) 正所谓人勤晨早,张秘书和黄参谋正陪着首长在玉兰树底下练太极拳。穿戴整齐的漂亮女服务员们,挥舞着扫把,打扫着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首长15岁的女儿娇娇,则正在跟司机小王打羽毛球。由梦则饶有兴趣地旁观着这场以健身为主题的羽毛球赛,并自愿充当了‘拣球员’的角色。 由梦见我出来,朝我挥了挥手道:“走,出去跑步。” 我‘嗯’了一声,已经置身在院子中央。 “赵叔叔,等一等。” 这时候娇娇突然叫住了我,将羽毛球拍沉到脚下,央求地望着我道:“赵叔叔,跟我打羽毛球吧?” 我苦笑着回头,正所谓怕什么总是来什么,娇娇这丫头不知为什么,特别喜欢跟我一起打球,可能是我的球技滥,她战胜我时有成就感吧……我不好拒绝,不甘情愿地‘嗯’了一声,然后冲身边的由梦一摆手,遗憾地道:“按照惯例,我的那五公里,你也替我跑了罢。” 由梦的脸上也有些扫兴,但随即舒展开。她说:“我今天早上也不跑了,我真懒的洗衣服了,跑一圈儿出汗就得换洗衣服,还不如到健身房锻炼一下呢。” 我嘲笑她道:“时代在进步,你却在退步。你的思想很危险,变懒了!” 由梦冲我扮了个鬼脸,转身像天外飞仙一样,进了别墅。 我接替了司机小王的位置,跟娇娇开始了羽毛球对打,别看娇娇才十五岁,打起羽毛球来那叫一个‘猛’,我施展了百般武艺,还是对她击来的球难有招架之力,娇娇望着我连连捡球以及笨拙的发球模样,咯咯地笑个不停,又用熟练的台词挖苦我道:“赵叔叔你文武双全,哪方面都是娇娇学习的榜样,唯独打羽毛球笨手笨脚的,嘿嘿,就这一个缺点,就够娇娇好好制约你的了……” 我也用熟练的台词逗她道:“娇娇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能赢你。” 娇娇笑道:“猴年马月吗?嘿嘿,赵叔叔,别人把你当成是传奇式的人物,功夫好又能写东西,但娇娇不怕你,因为你打羽毛球不是我的对手。嘿嘿。这一招就叫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娇娇厉害吧赵叔叔?” 我口里敷衍地赞叹:“厉害,厉害。”心里却暗笑道:好一个厉害的小魔女,才15岁就这么‘阴险’,长大了究竟要怎样颠覆众生啊? 七点钟左右,‘晨练’结束,我带着满脸的失败笑容,先到洗漱室洗漱了一番,然后回到了卧室。 换上笔挺的西装,穿上皮鞋,好一番整理仪表。下午要陪首长乘专机开往y国进行国事访问,在此之前,我要跟一同前往的几个警卫人员进一步商讨警卫方案,确保首长行程中的绝对安全,以及与y国相关工作人员的沟通事宜。 因为要在y国住几天,所以我必须轻装简从,收拾几件常穿的衣服……然而我却突然惊奇地发现,我扔在床尾的那双破了洞的黑袜子不见了! 邪门了! 首长处也有人偷东西?而且是偷袜子?而且还是一双破了洞的袜子? 没理由啊! 006章 谁偷了我的袜子(四) 我苦笑一声,也不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去餐厅吃过早饭,我、张秘书、黄参谋、由梦坐到警卫值班室,共同研究这次陪首长访问y国的具体警卫事宜。说实话,我们的心里都有些凝重,因为y国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国家,尤其是y国的高层警卫,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不凡。在我们这种职业中,各国高层警卫之间,切磋技艺算是常事,有些时候能婉拒,但有些时候就很推辞。赢了,外国人觉得中国警卫牛逼了不起,输了,却会让人怀疑中国功夫只是浪得虚名。 因此,很多时候,我们的所作所为,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和尊严,我们必须考虑周详。 说实话,对于y国,我这是第一次去,但是y国的名号,在中国警卫甚至是世界各国的高层口里却流传甚广。y国的警卫实力很强,现在全世界名流口中普遍流传着一句时尚口头禅:娶日本老婆,进美国国籍,养韩国小蜜,雇y国保镖。 这话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就是说明y国的警卫能力很强,已经在世界排名挂号了。 在y国总统凯本里恩(化名)身边,有两个‘大腕儿’警卫,一个是被誉为世界第一美女保镖的玛瑞诗亚少校,一个是曾在去年世界高层警卫交流会中获得散打专场亚军的凯瑟夫中校,这两个y国警卫的名号,在世界绝对是个神话。 因此,我们现在所担心的就是,如果y国警卫们提出要与中方警卫切磋技艺,我们是不是有赢的把握? 研究了整整两个小时后,张秘书做出最后的结论:如果y方警卫提出切磋技艺,我们以婉拒为主,同时不要伤了和气。如果对方逼的太紧,我们可以变通一下,换作切磋除对打外的其它方式…… 中午吃过饭,各个部门开始有条不紊地各就其职,别墅外,七辆轿车已经静待出发,随行警卫、秘书、公务员等收拾好东西,纷纷装进了后备箱。这时候公安部的开道警车也准备就绪,箭在离弦。 我这人比较沉着,看了下表,心想距离开往机场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至于这么超前吗? 我回到卧室,重新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自我感觉良好之后,我叼了一支烟,用液体鞋油擦拭了一下皮鞋。 门被推开,由梦突然又钻了进来,背着手,神秘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盯着她的身后,问道:“拿的什么啊,还藏着掖着的。” 此时的由梦,已经换上了一套笔挺的女士西装,格外精神,她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她望了我片刻后,猛地将背在后面的手拎到身前,一个黑色的物体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看清了,她手中那黑色的东西,竟然是我那双破了洞的袜子!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但还是故意装迷糊地埋怨她道:“原来是你偷了我的袜子!” 由梦拿袜子愤愤地抽了一下我的肩膀,骂道:“没良心!本姑娘给你洗过了,而且甩干了,洞也缝上了。你怎么感谢我啊?” 我心里一阵感激,抢过她手中的袜子,一阵清香扑鼻而入,分不清是洗衣粉的香味儿还是由梦身上的体香。那处破洞的地方,果然已经被用黑线细致地缝好,与没破之前没什么两样了。我心想由梦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早上的时候嘴上不同意,反而是暗地里偷着帮忙,真够意思!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我真想给她一个拥抱,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006章 谁偷了我的袜子(五) 我把袜子扔到床头,冲由梦感激地道:“谢谢你,由参谋。” 由梦俏皮地问道:“谢谢我,这样就完了?” 我逗她道:“那还要怎样,难道要我以身相许?” 由梦瞪眼骂道:“流氓!”然后继续道:“我警告你呀,我帮你补袜子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要是让娇娇、张秘书他们知道我帮你洗袜子补袜子,他们会笑话我的。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由梦可爱地一笑,左腮前一颗漂亮的小酒窝顿然盛开,特美丽。 我道:“瞧你说的,别人怎么会笑话你呢?我想啊,他们肯定会夸奖你心灵手巧!” 由梦冲我一摆手,噘着嘴巴道:“那也不行。以后要是他们都把袜子拿给我补,我不是倒霉透了?补也不是,不补也不是。是你给本姑娘开了先例!” 我咂着嘴唇说:“说的也是。放心吧,我为你保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帮我补袜子的事情……”然后我话锋一转,逗她道:“不要我有个条件。” 由梦愕然瞪着我:“什么条件?” 我轻咳一声,得寸进尺地道:“以后如果我的袜子破了,还要麻烦……” 由梦当然能猜出我的小算盘,打断我的话笑骂道:“没良心的。还蹬着鼻子上脸儿啊?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呀?去找赵洁去……” 我假装生气,绷紧脸斜向一边,由梦以为触及了我的伤处,赶快凑过来向我道歉:“对不起,说漏嘴了……”她知道,我和我老家的女朋友赵洁早就因为特殊原因分手了,赵洁是我心中仍然无法摆脱的痛。 问世间痴情男子有几个,咱也算一个! 我依然假装不理会她,板着脸,点燃一支烟装深沉。而由梦见我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铁青,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拍着我的肩膀劝道:“赵龙,都过去这么久了,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失了一次恋吗?你女朋友跟你分手那是她没福气,你别总是放在心上,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凭你这条件,还愁找不到比赵洁条件好的女朋友吗?” 由梦越是劝慰我越是偷着得瑟,心里想笑,表面上却继续装出深沉的样子,我猛吸了一口烟,装作悲恸地道:“唉,谁会瞎了眼做我的女朋友啊……” 由梦脱口道:“赵龙,要有自信。我觉得你挺好的,人又帅功夫又好,国家警卫,中南海保镖哩,会找不到女朋友?要是没人跟你,大不了本姑娘做你的女朋友……” 我这时候才一改脸色,指着由梦笑道:“好!说话算数。马上拿纸拿笔签合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由梦这才方知上当,轻轻地捶打了一下我的胸膛,笑骂道:“照照镜子,先。本姑娘宁可终生不嫁,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我恍然大悟地感慨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由梦那张臭嘴!” 由梦凑近拿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我配合地‘哎哟’一声,如受大刑。 这就是我的搭档!虽然我们是警卫上的搭档,但是跟其它职业的工作搭档一样,关系和谐,相处融洽。逗逗嘴开开玩笑,也算是工作之余的一些乐趣罢。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千古绝句,在首长处也是同样适用的,更何况,我的女搭档,是足以倾城倾国而且文武双全的绝世美女。 不过,在我心里还藏着一个重要秘密:其实,我对由梦……咳,先不说,羞死人啦! 007章 紧急处突(一) 随后,我和由梦将随行物品整理好,放进车里。我和由梦率先开了一辆奥迪a8出了院门,门口的哨兵标准地行放车手势并敬礼,我在车内朝他挥了挥手,车子缓缓地加速,驶出了警卫区。 我检查了一圈儿,见外围和路线警卫哨兵都已经布置好了,特卫团的便衣,以及当地公安派出的维持秩序人员、应急警车都已经开始各就各位,忙着疏通车辆行人。我又给驻地警卫大队的干部们交待了几点注意事项后,驱车返回首长处。 回去的路上,由梦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我道:“赵龙,明年三月份,在美国华盛顿有一场国际高层警卫交流会,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笑道:“我倒是想参加,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说是交流会,实际上就是一场世界级的实力较量。我当初听警卫队孙队长讲过,大体的流程无非是比武竞技,展示国威,其实我觉得性质跟奥运会什么的,没什么两样。” 由梦深表同感:“是啊。我们特卫局对这方面也很重视,每年交流会之前,都会提前选拔人才,进行高强度的特训。” 我点头问道:“你能帮我搞到名额吗?我可是很想为国争光。” 由梦摇晃着脑袋,若有所思后,道:“看情况吧,依你的表现,应该没问题。” 我轻笑一声,加大了油门。 由梦对于我来说,是个‘救星’式的人物,也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美女军官。从我刚刚入伍到现在,她帮了我不少忙,包括当初参加军区组织的军事比武,然后保送警卫队特训,都离不开由梦的帮助,我现在能成为一名国家特级警卫,由梦功不可没。只是,关于由梦的身份,我一直颇有迷惑,我实在搞不懂,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尉官,却仿佛能在中央特卫局呼风唤雨,未雨绸缪。就连局里的几个将军,跟她说话也很客气,这一直是我久久捉摸不透的谜团,由梦究竟是何方神圣? 奥迪车刚刚驶进警卫区,我腰间的加密对讲机便‘嘟嘟’地响了起来,我停下车子,掏出来接听,那边传来了张秘书急促的声音:“赵参谋,刚刚接到上级通知,有一伙恐怖分子准备在玉门桥附近拦阻首长车辆,上级命令我们改变车队行车路线,你和由参谋马上回首长处商量对策。” 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张秘书,消息可靠吗?” 张秘书不耐烦地道:“是由局长亲自通知的,你说可靠不可靠?” 我说:“张秘书,没必要再商量什么对策了。依我看,原定计划和行驶路线不变,只需要推迟十五分钟出发即可。” 张秘书道:“这样很冒险,不行不行。” 我说:“张秘书,你好好想一想,恐怖分子怎么会知道首长的行车路线?” 张秘书道:“难道,我们内部有内鬼?” 我道:“毫无疑问。这样的话,即使我们改变路线,对方也能在第一时间知晓我们的新路线,因此这样做不可取。” 张秘书:“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我道:“这样,唯今之计,只有迅速将恐怖分子全部抓获,同时挖出内鬼,才能确保首长的绝对安全。” 张秘书苦笑道:“小赵啊,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啊,总不能让首长误了专机起飞的时间吧?” 我轻咳了一声,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道:“这样,张秘书,你马上组织十几个人,服务员、公务员、厨师都可以,还有七辆车,同时将驻地的应急分队叫来……我带人打头阵,想办法将反动分子引出来,争取全部抓获。同时,你派人迅速和安全部取得联系,将最近两天监听的可疑通信纪录重新过滤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内鬼外联的线索。十五分钟后,我们的行动计划和方案不变,首长车队仍然按原路赶往机场。” 张秘书:“这样,能行吗?” 我说:“一定能行。时间不多了,抓紧行动吧!” …… 挂断对讲机,我将烟头掐灭,从大脑里又对自己临时构思出来的行动方案过滤了一遍,确认可行后,才加大了油门。副驾驶上的由梦痴痴地望着我,仿佛有些莫名其妙地道:“真是怪事。我现在都弄不明白,是张秘书领导你,还是你领导张秘书?听你们谈话的口气,好像是张秘书在按照你的思路走。” 我目不斜视地道:“这种事情必须果断,否则后果和隐患不堪设想。” 由梦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处变不惊……”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笑道:“行了行了,隐患解除后你再迷恋我也不迟!” “臭美!”由梦笑骂一声,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手握套筒,‘咔咔咔’地将子弹上膛,动作干脆利落。 我一只手扶方向盘,一只手掏出七七手枪,将套筒塞进腋窝,一用力,咔咔两声,子弹上膛,然后用大拇指暂时关上保险。 “不会吧,这样也能上膛?”由梦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很显然,她是被我这独创的‘腋窝式’上膛动作给震撼住了。 没办法,当危险来临时,我们只有迎击,不能逃避。 很多时候,得用武器说话。 007章 紧急处突(二) 我加大马力,很快便回到首长处,此时张秘书已经按我的话做好了部署,应急分队也施展‘草上飞神功’跑步赶到。望着张秘书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秘书,放心吧,不会有事。这次是我做的安排,出事我担着。” 我迅速做了个简单的动员,然后安排好应急分队的同志上了车,还有几个服务员、公务员、司机,交错乘车。说白了,现在,我们都是首长的替死鬼,恐怖分子搞恐怖袭击,一般都有很强的政治目的,或是受反华势力驱使,或是借机制造**。我们此行如果成功,可以全俘拦截的不法分子,反之,则有可能被恐怖分子识破,甚至是全员覆没,永远地葬身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的空隙,于是凑近张秘书身边,嘱咐道:“张秘书,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惊动驻地部队和公安局,尤其是在没有查清内鬼之前。” 张秘书只是连连点头,显然,他对这种紧急情况的处理经验不是很足。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速度,一定比刘翔跑的还快…… 上车后,我身边的由梦透过窗户望着出了冷汗的张秘书,摇头叹息道:“真想不到张秘书竟然是个花而不实的角色。平时警卫理论讲的挺好挺深刻,一到关键时候就傻眼了。还不如你这个刚刚分到首长处不久的小中尉!依我看啊,你倒像是个能拇指千军万马的将军,遇事不惊,但思路清晰……” 我没理会由梦,再一看表,马上掏出车队联线对讲机,一声令下:“出发!” 车队出了大院,紧接着又出了警卫区。 路线哨兵们崇敬地向车队敬礼,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车队里,根本没有什么首长。 道路两旁的白杨,整齐地延伸着,偶尔会有几片落叶掉到车窗上,一晃而过。我能猜测出,现在,车队里的所有人,都紧绷了一颗心,包括我身边的由梦,她嚼了一块绿箭口香糖,虽然面目平静地凝视着前方,但我想她的内心,一定不会平静。 十分钟后,玉门桥渐渐地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我和由梦马上提高了警惕,紧握手枪,打开保险,一左一右地拿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地物。同时,我用车队内线对讲机喊了一声:“提高警惕。应急分队,做好处突准备!”这一刻,外表平静的车队里,其实已经全副武装,只等敌人的出现。 突然间,一阵挺大的秋风飘起,玉门桥旁边的几棵参天大树,树枝轻摇,雪花般的树叶像减速的流星一样匆匆滑落,竟然有一片正巧落在了桥头加岗的武警战士的帽子上。 那位武警战士没觉察到,只是迅速抬手,向车队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 由梦一边警惕地扫瞄着周围,一边轻声问我:“赵龙,发现什么了没有?” 我摇头:“没有。” 由梦道:“难道,上级的情报有误?” 我道:“不可能。” 007章 紧急处突(三) 车队继续前行,害怕引起恐怖分子的怀疑,我没有下令让车队放慢车速,而是继续匀速地向前行驶,我打开了对讲机,询问了一下开道警车的情况,那边报告一切良好。我透过车窗朝外面窥视着,除了有一阵阵凌乱的秋风外,并无太多异样,我身边的由梦拿手枪在手上玩儿起了花样,两眼炯炯地盯着窗外,不敢有丝毫懈怠。对于我们特级警卫人员来说,‘警惕’二字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再风平浪静的环境下,也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道路两侧加岗的加勤哨兵,随着车队的临近纷纷敬礼注视,我有些纳闷儿,在这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岗的地方,怎么会有恐怖分子潜伏呢?消息到底可靠不可靠? 车队行至木河街,道路两旁是零星的破旧房舍和一望无际的白杨林,这里距离北京市里还有一段距离,北京的半郊区建设漏洞较大,很多地方的发展水平还相当于农村的乡镇水平。职业的敏锐性提醒我,这个地方很容易‘藏污纳垢’。 我再次用内联对讲机通知车队提高警惕,自己则注视着两旁的房舍和白杨林,只要一有动静,潜伏在车里的应急分队便会倾巢而出,将对方一举制服。 然而周围依然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我干脆点了一支烟,但刚吸了两口,由梦就猛地拿手挥过我的嘴角,香烟被她掠夺而去,丢进了车内的烟灰盒里。“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抽烟?”由梦一边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一边目不斜视地埋怨我。我轻轻一笑,却也不反驳。 猛地,我发现道路右侧的一处房舍的门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门被推开,一群戴着黑色头罩的男子手持铁棍冲了出来。 我脑袋轰了一下,赶快用内联对讲机迅速下达命令道:“应急分队,开始行动!”然后我握着手枪,跟由梦相视一下,迅速地停车,开门,冲了下去。 难道,这伙黑色头罩男子,就是由局长通知的要拦截首长车辆的恐怖分子? 果然,这群男子径直挡在了车队最前侧,迅速站成一排,路边加勤的哨兵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冲上来试图保护首长车辆。说时迟那时快,车队上潜伏的应急武装分队,迅速展开一级警卫队形,与黑头罩众人形成了对峙局面。 这些人足有十几个,根据其行动速度,我能判断出,这是一伙训练有序的惯犯,如今形势异常危险,我一只手拿手枪对准他们,一只手按响了腰间的警报器,请求支援。我身边的由梦和我背对背,悄声对我道:“赵龙,怎么办,他们好像是有备而来。” 我轻声回道:“再看看。” 恐怖分子的气馅极其嚣张,站在中间的一个将手中的铁棍晃了晃,口出狂言道:“呵,没想到你们的机动能力这么强,我们还是低估了你们。” 我没工夫跟他们废话,冲已经摆好队形的应急分队命令道:“二级方案。” 此言一出,十几名应急分队队员,迅速端着武器,将恐怖分子围在了中央。 007章 紧急处突(四) 不过说实话,我很纳闷。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眼前这些黑面罩分子的举止明显不合逻辑。按照常规来讲,恐怖分子怎么会手持铁棍而不是带着杀伤性武器?而且,他们怎么会从旁边的房舍中突然冲了出来?按照警卫规则,现场的地形地物,都会被加勤警卫提前清查数遍,十几个人藏在屋子里,难道就没有加勤警卫发现?加勤公安干屁用?加勤武警干屁用?妈的,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将局势控制住,对方又没带枪支,但是谁敢肯定,他们身上没绑炸药?那些不要命的‘人体炸弹’,我可是见识过多次了。更何况,他们究竟是何目的呢?难道,只是单纯地想拦阻首长车辆? 待应急分队缓步对他们进行围笼的时候,这些黑罩男子也迅速形成了一个圈儿,手持铁棍面向我们,我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是可以初步肯定,这不是国外潜入的恐怖分子,应该是国内的反政府团伙。我枪指前方,厉声喊道:“知趣的就乖乖就擒,手抱头靠墙!” 其中有个黑面罩男子冷笑道:“笑话。就你们几个,想威胁我们?”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知深浅的敌人,面对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竟然还如此镇定。要知道,普通的恐怖分子见了我们,此情此景,肯定会想办法逃之夭夭,但他们竟然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反而个个胸有成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我们有严格的使用武器的规定,我非得一枪打断这人的一条腿! “那就试试看吧!”我将手枪潇洒地插进口袋,一挥手,应急分队十几名精英迅速扑了上去,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他们不敢私自使用武器,而是手持警棍与恐怖分子展开了近身肉搏。 由梦也收了枪,想上前一起参与搏斗,我拉住她,道:“别急,注意看。” 由梦也倒听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口香糖丢进嘴里,嚼了起来。“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总感觉事情不些不对头。” 我叼了一支烟,笑道:“我早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我瞄了一眼正在搏斗中的敌我双方,很显然,应急分队处于劣势,恐怖分子个个凶勇擅战,出手不凡。但是说实话,我已经在这些恐怖分子身上找出了破绽……其实他们—— 这时候,加勤的公安和武警干部都已经驱车赶到,见我和由梦都如此从容,而应急分队却与敌人打的不可开交,几个公安、武警干部指挥部队携枪就位,公安局乔队长凑过来问我道:“赵参谋,这次是什么人捣乱?” 我轻轻一笑,反问道:“这个,乔队长应该比我清楚吧?” 乔队长猛地一愣,紧张地正了正公安制服,笑问:“赵参谋在开什么玩笑?” 我淡然一笑,捏了一下鼻子,转过身去。 由梦蹭了蹭我的肩膀,道:“赵龙,我们上去吧,应急分队真是一群饭桶,他们好像对付不了!”由梦猛地将口里的泡泡糖喷出,一副欲将出手的样子。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异常俏美,颇显冷美人风采。如果世界要是举行个‘皱眉美女选拔’大赛,由梦肯定能拿冠军,这丫头,不管是以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示人,都彰显出无穷的娇媚与气宇。 我轻轻一摆手,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亲自来。” 我回头瞄了一眼乔队长,他正拿一双扑朔的眼睛望着我,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其实就在一分钟前,我已经知道了。 由梦却摇着乔队长的胳膊,示意道:“老乔,要不咱也陪这些不知深浅的家伙玩玩儿?”她一边说着,一边摁了摁拳头,关节咔咔作响。 我听着由梦关节的呼声,暗笑一声,心想多嫩的小手啊,竟然也能被摁的咔咔响。 我轻轻地走近,耳边徘徊着应急分队队员们的哎哟声,这些恐怖分子的确不同凡响,出手快、稳、准。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们好像并没有往队员们要害部位打,也没有那种‘赶尽杀绝’的样子,仅凭这一点,我又加深了自己的判断。 我的靠近,让那些黑面罩男子胆怯地放慢了攻击速度,我甚至能察觉到,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靠墙退了两步……我胸有成竹地一笑,朝人群狠狠地喊了一声:“住手!” 我这两个字一出,应急分队队员们、由梦、还有公安武警的加勤干部战士们,都不解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 冲突暂时告停,我又冲那十几位戴黑色面罩的恐怖分子冷笑道:“几位仁兄,还用我亲自揭开你们神秘的面纱吗?” 此言一出,更是震惊全场。 007章 紧急处突(五) 这些手持铁棍的哥们儿身体有些颤抖,不约而同地望着我,我感到他们一定紧张的要命。这时候由梦也凑了上来,不解地俏眉紧皱,问道:“赵龙,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一摆手,指向面前那些黑面罩男子:“问问他们喽。” “他们?”由梦愕然。 我见由梦还没看出端倪,猛地笑了。 那几个黑面罩分子望着我,却也没有任何行动。 应急分队队长倒是个‘见风使舵’的角色,他跟队员们使了使眼色,想要攻其不备。我当然看得出他们的小把戏,冲他们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然后,我走到这些黑面罩男子面前,点了一支烟挨个打量了起来。他们戴的黑面罩不是那种‘丝袜’类型的,因此除了面部的轮廓和眼神,根本无法分辨对方的身份。但是我,却认出了他们。 确切地说,他们哪是什么恐怖分子啊,他们明明就是特卫局警卫队的队员! 我从一开始就很怀疑,这明显不合逻辑,在如此强势的警卫队伍眼皮子底下,会有人潜伏在旁边的小屋子里,这合理吗?还有,这些人见了武器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很明显熟知我们的武器使用规定,知道我们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使用武器。其次,我还发现了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进而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因此,我判定,这应该是一次近乎荒唐的考验或者是演习!策划者就是特卫局的头号人物——由期桂。 但我现在没心思想太多,我必须要进一步弄清真相。 这时候公安和武警的加勤干部也凑了上来,其实他们心中都装满了疑惑,包括由梦也是如此,他们一定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是幻觉。因为那几个黑面罩男子好像都很怕我,在我接近的时候,他们在后退,甚至身体有些颤抖。 “孙世荣!刘全!赵春旺!” 我对着黑面罩喊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更是一场震惊。这次不仅震惊了公安和武警干部,就连那十几个黑面罩男子,也震住了。 其中一个嘿嘿一笑,迅速地摘下了黑色面罩,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由梦眼睛一亮,大喊了一声:“孙世荣,真的是你们?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其它几个黑面罩男子也随之摘下了面罩,冲我呵呵直笑。 这些人我和由梦都认识,他们都是警卫队的队员! 公安局乔队长惊讶地走近我,脸上的神秘之色缓解开来。他羡慕地望着我,不可思议地道:“赵参谋,以前别人把你说的神乎其神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服了。” 刚刚解下面罩的孙世荣一把握住我的手,其它假扮恐怖分子的队员也都纷纷凑了过来,有的给我递烟,有的给我点火。孙世荣颇感意外地感慨道:“恶(我)地神啊,赵参谋你太伟大了,你是怎么发现是我们的?” 我吸了一口烟,笑道:“人可以蒙面戴面具,但是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你脚上穿的棕色皮鞋已经彻底把你出卖了。还有刘全,喜欢穿绿色军袜,赵春旺,裤子总是忘记拉拉链儿。这三个细节在一块出现,难道会是巧合吗?还有,你们见了我个个动作紧张,更说明你们认识我,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赵春旺赶紧把裤子拉链拉上,脸上羞的通红,其它队员一阵窃笑。孙世荣像是崇拜明星一样地望着我,笑道:“赵参谋果然是明察秋毫,我是服了。唉,刚才我们还真怕你会出手,你的拳脚我们在警卫队的时候就领教了,能不害怕吗?你可是打遍警卫队无敌手的超级散打王……” 007章 紧急处突(六) 这话我爱听,回想起在警卫队的些许事迹来,咱还真值得骄傲。但由梦却一股义愤的神情,绷起手指在孙世荣脑袋上弹了一下,催促道:“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假扮恐怖分子拦车?” 孙世荣苦笑道:“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啊!” 由梦又望了望公安局的二级警司乔队长,一副虎视眈眈的侠女气势,乔队长僵硬地一笑,赶忙解释道:“由参谋,我一样,我也是受了你们由局长之托,才和他们联合起来导演这场戏的。你知道的,由局长一个上将,别说是我,就是我们局长,甚至是公安部周部长,都得给他面子!” 现在,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这完全是由局长亲手导演的一场闹剧! 我心里虽然对他的做法很是不满,但却没有牢骚的权利。因为现在不是牢骚的时候。 料想时间不多了,我冲由梦使了个眼色,跟众人辞行后,驱车赶往首长处。 在车上,我忍不住地埋怨道:“太荒唐了,简直太荒唐了。由局长怎么能这样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考验首长处警卫的应急能力,也不能这样做啊!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由梦却极力地为由局长辩解道:“赵龙啊,你要明白由局长的一片苦心啊。警卫工作,必须保证万无一失。由局长不失时机地考验一下我们的实际处突能力,难道不应该吗?” 我叼了一支烟,摸着鼻子怒道:“考验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择这一种?你要知道,我们拿的都是真枪实弹,要是真走了火,就会有战友挂掉!” 由梦道:“行了行了,消消气吧。” 我说:“我消不了。” 由梦腾出一只纤纤细手,在我胸口揉了揉,继续劝慰道:“你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吧?对于我们来说,领导做的,永远是对的。你忘了警卫队教官给我们出的一道单选题目吗?a:领导永远是对的。b:如果领导错了,请参照选项a执行……别再义愤填膺了好不好,大不了到y国后,我请你吃特色菜去。”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望着俏丽如天使的由梦,不再说话。但是我心里涌进了一股信念,等陪c首长出访y国回来,我一定要去找由局长理论理论。我认为这简直是一场无知的闹剧,太荒唐了。 随后,由梦又讲了几件由局长的‘丰功伟绩’,试图借此淡化我对由局长的偏见。其实我对由局长还是很尊重很钦佩的,只是他的这件事情,做的实在太过分。我看人不会戴有色眼镜,不管你是平民百姓也好,还是省长将军也好,你做的对,我佩服,你做的不对,我就要管一管! 回到首长处,张秘书等人已经接到了由局长的通知,知道了拦车事件的真相,因此推迟了出发时间。 车队归位,一切就绪后,首长车队正式踏上了赶往机场的征程。 坐上专机,十个小时后,专机停落在y国的莫林哈妮机场。 y国总统凯本里恩(化名)率领众官员前来迎接,机场周围,则围满了中国驻y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c首长与y国总统亲切握手问好后,又对大使馆工作人员表示了慰问。然后踏着红地毯,在y方的引导下,坐上了y国的专车。 我们下榻在y国的国家宾馆伊路村窘大宾馆里,y国总统很热情,在我们房间外围加派了很多警卫,并安排好了服务人员。收拾好房间后,服务人员端来了各式各样的果盘。之后,张秘书带领我们几个警卫进一步研究警卫方案。 五分钟后,一个y国工作人员敲开了值班室的门,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哪位是赵龙先生?”她说的是中文,而且很标准。一般情况下,各国接待外宾的服务人员,都要通晓该国的语言,这是必须的。 我站了起来,疑惑地道:“我就是。” 工作人员道:“我们小姐想见您。” 我一愣:“你们小姐?” 工作人员解释道:“是啊。我们小姐就是……总统先生的女儿,伊塔芬丽公主。” 我顿感诧异,心想总统的女儿认识我吗? 张秘书和由梦等同事也都不解地望着我,我冲他们无辜地一摆手,表示自己不知情。然后我对工作人员道:“好的,我马上去。”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要接受,毕竟是y国总统女儿的邀请,如果不接受,就显得太失礼了。 工作人员道:“请跟我来。”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工作人员,出了y国伊路村窘国宾馆。 我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国宾旁边一幢红色小楼旁边,这幢小楼很漂亮也很华丽,通体红色,共分三层,有些欧式风格。进入别墅,门内身穿红色礼服的侍生向我致以揽胸礼,我还礼后,随工作人员乘电梯上了二楼。 来到一个椭圆形的门前,工作人员用y国语言跟里面说了几句话后,门被打开,工作人员随之离开。 屋子里出奇地安静,但我并没有看到总统女儿的身影。 职业的敏感性,让我意识到,情况不妙! 正当我诧异之时,突然一阵嗖嗖的风声响起,刹那间,一个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着拳头朝我面部袭了过来。 第8章 极品公主(一) 我条件反射地微微一退步,紧接着摆出格斗式,左手变掌,恰到好处地用掌心抵挡住了来犯之拳。 一阵惬意的香风扑面而来。 毫无疑问,蒙面的是位女子。她脸上裹了一条半透明的丝巾,能让人很容易鉴赏到她美丽的轮廓。 但是这个陌生的女子为什么要偷袭我? 正在我迟疑之际,女子突然一闪身,绕到我身体右侧,又朝着我的腹部袭来一拳。 我微微一侧身,避过,想要还手却力不从心,毕竟对方是个女子,而且出现在总统女儿的房间里,必定不是一般人。然而我实在是诧异,自己刚到y国,与任何人都没有结下仇怨,总统女儿把我招呼到这里,又派蒙面女子偷袭我,究竟是何用意? 蒙面女子见我只是避让却不还手,不由得加紧了攻击力度。又施展了几拳被我避过后,她后退了半步,突然一侧身子,一个很标准但无太大力道的摆腿,朝我飞了过来。 这次我没再避让,而是顺势弓了一下身子,稍一沉肩,用右臂架住了这条来犯之腿。 但这一瞬间,我被惊住了。 这一条纤长细腻的美腿,透露着一种美女身上特有的芳泽。那只漂亮的水晶女式凉鞋中,裹束着一只漂亮精致的小脚。她身上的长裙由于身体倾斜的缘故,滑至了大腿根部,整个一条美腿跃然眼底,白皙剔透,光泽圆润。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松手,却没想到这女子的基本功太差了,经由我这一架,再一紧张之下,顿时丧失了身体重心,身子朝后面倒了下去。 见此情景,我赶快一上步,用一只胳膊架在了女子脖颈之后,托住了她,然后顺势一扭身体,带动着女子来了个180度旋转后,帮她找回了重心,她稳稳地枕在了我的臂弯之上。 我正想松手,却见女子脸上的面纱,突然自动滑落了下来。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漂亮的女孩脸孔。看样子,这女孩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洁白的吊带儿长裙,脖颈上戴着一圈儿白金饰物,她的头发是那种天然的桔红颜色,高鼻梁,大眼睛,俏眉明目。 她笑了,笑的那么天真。 我仿佛被她甜美的笑给陶醉了,以至于忘却了刚才了那一番交手。尽管她偷袭了我,但我却实在无法把她想象成我的敌人。她精致娇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敌意。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蕴藏着无数的秘密。以至于,我甚至忘却了松开她,就这样揽着她的脖颈,望着她,僵持着。 我在想,莫非,她就是伊塔芬丽小姐? 通过她的穿着和气质,以及各方面综合分析,这几乎已经毋庸置疑了。 “i’msorry。”女孩纤美的双肩微微一抖,顺势把头从我臂弯中脱离,站直了身子。 “你就是伊塔芬丽小姐?”我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这种出场方式表示歉意,略显尴尬地一笑,并用英语跟她熟练地对着话。 望着这位漂亮的白种公主,我本想跟她握手以示礼节,但没想到伊塔芬丽小姐竟然以美式礼节拥抱了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她的身上很香,却是那种与中国女孩截然不同的香气。 “我是伊塔芬丽。”伊塔芬丽摆手邀请我坐下,率先打破了沉寂:“赵先生,我请您来您是不是感到很意外?还有,我刚才有没有吓到你?知道你身上功夫特别厉害,才这么冒昧试了一下,果然名不虚传。我知道你们中国有句成语叫以武会友,我说的没错吧,赵先生?” 我猛地一惊,她竟然说的是汉语! 第8章 极品公主(二) 伊塔芬丽的汉语水平并不是非常精通,但是却让我感到很意外。作为y国公主,竟然能学习掌握汉语,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我道:“说实话,伊塔芬丽小姐,我是有些意外。不过我更意外的是,您竟然会汉语!” 伊塔芬丽俯了俯身子,笑道:“不怕赵先生笑话,我的中国话是我我父亲逼我学的,但是我现在很佩服他的高战(瞻)原著(远瞩),否则,我也不会跟您这么愉快地交谈,不是吗?” 我点头笑道:“伊塔芬丽小姐真是博学多识啊!”看的出来,她外表年少纯美,内心却已经相当成熟。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很可爱,她身上没有那种总统千金的大架子,吐字之间嘴唇轻抖,眼神微转仿佛在考虑措词,坐姿也相当端庄。 随后,伊塔芬丽拍了拍手,片刻间,从侧房里走出两个女侍者,分别端着两个果盘,恭敬地放在玻璃方桌上。 客套之后,伊塔芬丽道出了她找我来的真实目的:“赵先生,我之所以请您过来,其实………其实是想让您教教我中国功夫。”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了两下,一副可爱烂漫的样子。 我倒是有些疑惑,心想虽然现在中国的武术在世界占有了一席之地,各国都有很多权贵人士争相向中国人学习中国功夫,但是伊塔芬丽公主为什么偏偏找我呢? 而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伊塔芬丽小姐,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伊塔芬丽笑道:“据说您是中南海最优秀的散打王,不是吗?不怕赵先生笑话,我很喜欢中国武术,中国功夫。我最迷恋的一部中国电影就是《精武门》,最喜欢的中国人有霍元甲、陈真、李小龙。我也很喜欢李小龙先生拍的电影。是真的,因此,得知中国领导人来我国访问的时候,我缠着父亲跟你们中国领导人通过电话,后来他们回电说这次陪同c首长来y国的警卫当中,有个叫赵龙的很了不起,所以,所以我就冒昧地让工作人员把您请了过来,希望这几天……哦,不,是今后您能教授一下我中国功夫,我想您不会拒绝的是吗?” 伊塔芬丽拿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我,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很漂亮,水嫩的脸庞洁白无暇,仿若世间仙子。 确切地说,伊塔芬丽小姐很诚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然而,对于伊塔芬丽小姐的厚爱,我不得不加以委婉的解释。因为作为一名高级警卫,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这类给外国首脑亲眷传授中国功夫的事情,我必须与上级进行汇报,经由批准后才能接受。于是我解释道:“伊塔芬丽小姐,我很荣幸您这么抬爱,也很感谢您对中国的友好,这件事情容我回去后会跟领导汇报一下,好吗?” “好的。”伊塔芬丽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蓝色的眼珠显得格外出神,格外美丽。 之后,伊塔芬丽带我参观了她所居住的这幢红色欧式别墅的花园,以及内部的卧室、厨房、健身房等等。我想这也许是y国对外国友人的友好表现吧。 从伊塔芬丽的别墅里出来,伊塔芬丽小姐亲自相送至门口,然后安排刚才的那位女侍将我送回了下榻的伊路村窘国宾馆。 第9章 总统侍卫长(一) 回到大厅,由梦河东失火般地迎了过来,开口便问:“赵龙,总统女儿找你什么事啊?” 我捏了捏鼻子,道:“没什么,她想学中国功夫。” 由梦愣了一下,追问道:“你答应了?” 我笑道:“我当然要请示领导请示首长啊,这种事我可做不了主。” 由梦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真行。那位总统的女儿为什么偏偏请你教她?莫非,莫非她看上你了?” 我望着由梦吃醋似的表情,吓唬她道:“说什么呢!你这明明就是制造政治谣言,小心让张秘书批评你!” “他敢!”由梦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服他。” 我不再说话,只是暗中同情了张秘书一把。其实由梦的话也不无道理,张秘书虽然是少校军衔,比我和由梦以及其他警卫要高二三级,但是他在首长处并没有太多的威信,除却警卫不说,就连保健医生、公务员、司机都不服他。 紧接着,由梦将我拽到她的卧室,开始进一步询问伊塔芬丽小姐与我之间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由梦是一个极为细心的女孩,她甚至将伊塔芬丽公主长的什么样子,年龄有多大等等也问的清清楚楚,我甚至自恋式地怀疑由梦是不是在暗恋我,否则她为何对我的事情如此关心? 当天晚上,我将首长同意的消息通知了伊塔芬丽公主,这位公主知道后显得格外激动。 而这个消息显然也刺激到了由梦。七点多钟的时候,由梦刚刚结束了警卫值班,便敲开了我卧室的门。 她看起来像有心事,眉宇之间隐约表现出一种忧虑与思绪,她脱下女士西装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然后坐在我的面前望着我,虽然不发言语,但是我却感觉到了她的心事重重。 我从桌子上移过烟灰缸,点了一支烟,由梦则嚼了一块口香糖,凝视着目光盯着我,似乎在琢磨着引开话题。我们是老搭档了,平时相处起来很随便,但今天由梦的凝重神情让我有些极不适应。 我弹了一下烟灰,嬉笑问道:“怎么了,失恋了?” 由梦随意地吐着泡泡,泡泡在嘴角接连‘爆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正想再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有个y方安排的侍者用流利的中文在外面问道:“赵参谋,我们总统的侍卫长凯瑟夫中校想来拜会您,现在正在门外等候,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见他?” 我顿时一愣,由梦也吃了一惊,轻声道:“凯瑟夫?这么晚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我也非常纳闷,我与凯瑟夫只是因为工作关系互通过电话,并没有其它的往来。凯瑟夫是y国总统身边的侍卫长,是y国举足轻重的传奇人物之一。据说,这个凯瑟夫最为擅长格斗和射击,曾经在世界高层警卫交流会上,获得过亚军的殊荣。 我冲外面的侍者回应道:“让他进来吧,在客厅等我。” 我和由梦又小议了几句,三分钟后,传说中的凯瑟夫中校敲开了我的卧室门。 “赵龙赵参谋,幸会幸会。”凯瑟夫用熟练的中文跟我打过招呼,开始拥抱示礼。 我邀凯瑟夫坐下,由梦一直闷闷不乐,很显得,她对这个贸然拜访的凯瑟夫中校并无好感。这也难怪,在y国,直接闯入别人卧室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刚才我明明让侍者约凯瑟夫在客厅见面,他却直接敲门进了我的卧室。 凯瑟夫显得很无礼,开门见山问起了伊塔芬丽公主要跟我学习中国功夫的事情:“听说我们伊塔芬丽小姐要跟你学中国功夫,赵参谋是怎么回应的?” 第9章 总统侍卫长(二) 由梦率先替我答话道:“对于贵国公主的盛情,我们自然不能怠慢。” 凯瑟夫望了由梦一眼,眼睛里猛然亮了一下,事实上,他从进门开始就被由梦的美貌所震慑。 凯瑟夫开始盯着由梦,托着下巴笑了两声,赞扬道:“由参谋不仅长的漂亮,说话也是快人快语。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中国女人!” 由梦瞪了他一眼,转而望我,意在向我求救讨伐凯瑟夫的无礼。凯瑟夫不愧是总统身边的侍卫长,说话拐弯抹角的功夫相当了得,他表面上是在赞扬由梦,其实是话里有话,他的真实意思是:虽然你长的漂亮,但是也不能随便打乱我和赵参谋的谈话! 我对凯瑟夫道:“由梦说的没错,关于贵国公主的要求,我已经向上级做过请示,上级已经批准我跟伊塔芬丽公主互相沟通学习,不知道凯瑟夫中校有何见教?” 凯瑟夫冷笑道:“哦?这么说,你是执意想在我们国家展示中国功夫喽?哼,说句见外的话,我倒不觉得中国功夫有什么吸引人之处,伊塔芬丽公主之所以想跟你学习,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吧?” “凯瑟夫中校所指何意?”我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其实他的话已经相当明显,他肯定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中国警卫在y国的卖弄行为,伊塔芬丽公主是迫于我们的‘王婆卖瓜’,才答应跟中国警卫探讨中国功夫。 由梦当然也听出了凯瑟夫的话意,她的眉头稍一凝重,质问道:“凯瑟夫中校,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是你们伊塔芬丽公主派人把赵参谋请了去,然后主动提出要学习中国武术,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冲由梦微微一摆手,示意让她冷静,但由梦却一直俏眉轻皱,极不开心。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巾帼女流,遇事喜欢用脸色和情绪表达喜恶,此时她的坐姿很随意,背贴紧了椅子,右腿搭在左腿上,油光镫亮的女士皮鞋上下颠簸着,脑袋偏向一侧,脸上写满了对凯瑟夫的不满和厌恶。 凯瑟夫摁灭烟头,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签剔了剔牙缝,翘起了二郎腿,接着道:“两位中国朋友,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逗嘴的,我只是想讲讲道理。我不得不表达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为了两国的友谊,你们不应该自恃狂妄地教我们国家的公主练什么中国武术,你应该知道,我们y国警卫的实力,是世界上挂上号的,但我们从没跟伊塔芬丽公主教过任何格斗功夫之类的……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我说:“凯瑟夫中校,我觉得你可以去公主那里把事情弄清楚先,好吗?” 凯瑟夫摇了摇头,冷笑道:“哦,我的朋友,没那个需要。事情已经很清楚,我对……对你们的做法感到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凯瑟夫不希望公主跟我学功夫,y国人和美国人有很多相同之处,自恃清高,凯瑟夫自然不想让自己国家的公主,跟中国的警卫学功夫,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一下,那应该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这是y国人的性格使然。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如此一弄,仿佛复杂多了。 凯瑟夫接着道:“赵参谋,由参谋,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总统先生的女儿要学功夫,没必要跟你们学,我们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就是优秀的老师。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考虑,以免……以免伤了和气。” 由梦听了凯瑟夫的话,早已气的小脸通红,她使劲儿地吐了一个泡泡,爆破后,她直言不讳地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侍卫长,如果总统先生知道了你今天的做法,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凯瑟夫自信地笑道:“不会的。我的总统,我了解。” 我觉得这个时候再跟凯瑟夫交谈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于是我说道:“凯瑟夫中校,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凯瑟夫也知趣地站起身,冷笑一声,到了门口。 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折返了回来,伸出一只手,冲我笑了笑。 我惊愕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在笑里藏刀。 “我刚才给忘记了,我们之间,应该使用,国际礼节。握手。”凯瑟夫说道。 他真是一个画蛇添足的人! 望着他这一只伸出的毛茸茸的大手,我倒真没兴趣跟他握手道别。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要尽量摆出友好的姿态,于是伸手跟他象征性地握了握。 但我正想收回手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强烈的暗劲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我感到四根手指头的关节都几乎要变了形! 好个阴险的侍卫长,竟然要利用握手来跟我暗中较劲! 第10章 传奇美女特卫(一) 我岂能示弱,迅速地调整了力道,以同样的方式收拢手掌,暗自发力。 凯瑟夫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以他的力道,若是跟普通人握这么一次手,恐怕那人的四指三天无法屈伸。但我赵龙也非等闲之辈,以牙还牙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手上逐渐加力,直到眼看着面前的凯瑟夫,嘴角处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主动松了劲儿,凯瑟夫赶快把手收了回去,背到身后。 无声的较量之后,我为他打开门,真想在他丰硕的屁股上踹两脚,但我还是装出友好地道出违心的二字:“凯瑟夫侍卫长,慢走。” 凯瑟夫的身体已经跨出了半截,却突然回头对我道:“忘了提醒你们,明天,会有好戏看!” 然后他才气焰嚣张地走开,嗒嗒嗒的男士皮鞋声格外刺耳,我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返回卧室,由梦拿粉嫩的拳头一拍桌子,骂道:“太过分了,这不明摆着是威慑我们吗?明天有好戏看?我倒要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狗屁中校能整出什么名堂!” 我一边活动着被凯瑟夫攥的有些不太舒服的手指,同时点了一支烟,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和张秘书沟通一下,让他心里提前有个数。我估计,凯瑟夫明天会故意为难我们,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 由梦眼睛一转,将脸颊上的一缕秀发抚到耳后,露出了那颗细小但很清晰的小痣。“我本以为y国人都很友好,没想到他们也是这样勾心斗角,就因为总统的女儿想拜你为师学中国功夫,就要滋生事端,太过分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行了,别义愤填膺了,早点休息吧。” 由梦轻轻一笑,道:“现在不想睡。” “那你想干嘛?”我问。 “我们出去走走,领略一下y国的风光?”由梦试探地问道。 我摇头:“累了,想休息。” 由梦失望地一噘嘴,冲我骂道:“大懒虫!有什么累的?我都不累。” 由梦刚说完自己不累,却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她忙用手捂了捂,自圆其说地道:“你别误会啊,我这不是困,习惯性动作而已。” 我刚想说话讽刺她,就听到又有人敲门,我想难道是凯瑟夫自知理亏又返回来了? 那怎么可能! 开门之后才知道是张秘书,张秘书望见由梦在我卧室,有些不乐意,他含沙射影地说道:“以后不要乱窜卧室!”然后将目光盯向我,一脸严肃地道:“赵龙,值班室有你的电话!” 我‘嗯’了一声,疑惑地朝值班室走去。 我听到身后的由梦朝张秘书反驳道:“张秘书,你管的太宽了点儿吧?工作方面我可以听你的,自由时间,你就没必要干涉我了吧?” 我没回头看,但是能猜到张秘书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复杂的元素,我能看的出来,张秘书一直在暗恋由梦,虽然从未公开过。说句实话,跟由梦在一起共事,不被她电倒实在是很难。她的美丽和智慧,以及那种刚毅与温柔并存的气质,实在是成年男子的杀手锏,见到她的人,不可能不动心,除非你是女人。 如果不是初恋赵洁给我留下的阴影,我早就对由梦下手了。由梦虽然调皮了点儿,但本性很正义,而且又曾经多次帮助过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由梦功不可没。 这个神秘的高级女警卫,她的美丽和智慧,是一个传奇。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进了值班室,接起了电话。或者是这一刻我才突然想到,没理由啊,会是谁给我打来的电话呢?难道是伊塔芬丽公主? 第10章 传奇美女特卫(二) 接通电话,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电话那边根本不是伊塔芬丽公主,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自我介绍道:“我是凯瑟夫中校的同事玛瑞诗亚,也是一名侍卫,你也许听说过我,但是可能没见到过我。” 我顿吃一惊,玛瑞诗亚的大名响彻整个世界,被称为世界第一美女保镖,很富传奇色彩。其实我也许见过她一面,就是今天刚来y国时,有个金发正装美女正带领几个警卫在首长行车路线上盯梢,凭借我识人的敏感性,我猜测出她就是响彻全球的玛瑞诗亚少校。 然而,她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何用意? 我跟玛瑞诗亚客套了几句,玛瑞诗亚开始直入正题问道:“今天,凯瑟夫是不是去国宾馆找你了?”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玛瑞诗亚道:“凯瑟夫是个怪人,今天听说伊塔芬丽公主要跟你学习中国功夫,很气愤,如果他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冒犯了你们,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就这样。” 玛瑞诗亚的中文讲的也相当标准,跟凯瑟夫不相上下,不过我能听得出来,玛瑞诗亚的声音虽然很甜,但也暗藏着些许傲气在里面。 我笑道:“玛瑞少校见外了,没什么。” 玛瑞诗亚道:“谢谢包容。祝你在y国呆的愉快!” 我说:“客气。谢谢好意,心领了。” 挂断电话后,我越发觉得此事有些不妙,看来,y国的警卫对我们有着高度的防范心,玛瑞诗亚表面上礼貌有加,实际上并看不起我们中国警卫。尤其是那个凯瑟夫,简直是无理取闹,直接找上门儿来挑衅,虽然话语里没直接挑明,但是一切已经很明显了。 张秘书进值班室后,我跟他就此事进行了沟通和研讨,一向有些优柔寡断的张秘书听后顿时愁容满面,一方面害怕破坏了中y两国的友好关系,一方面又担心伊塔芬丽公主会误会,同时还在忧虑y国警卫会提出切磋技艺的请求,y国是一个近乎全民皆兵的国家,公民尚武、自信、喜欢挑战,更何况是总统身体那几位响当当的警卫? 然而,事态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越是担心什么,什么便会悄然到来。 次日上午,c首长与凯本里恩总统在总统府进行了会谈,会谈后,凯本里恩总统提出让两国警卫人员互相交流一下技艺,c首长应允。 毫无疑问,肯定是凯瑟夫从中作梗,在总统面前做了一些工作,总统才会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国家元首会晤,手下的警卫互相切磋之事常会出现,由元首亲自提出来,也并不罕见。元首们从内心里巴不得借此考察一下自己贴身侍卫的能力和技能,也算是间接预测一下自己的安全系数吧。 事情上升到这种高度,我们这些做警卫的,已经没有婉拒的后路了。当下张秘书和凯瑟夫草拟了一份交流项目表,毕竟元首们要旁观,必须得考虑周详。 上午十一点钟,张秘书召集所有警卫人员研究交流事宜,看的出,张秘书对于此次交流颇有忧虑,虽然元首们口口声声地说交流为主,竞技为附,输赢无妨。但是说实话,走出国门,如果输给外国人,咱们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而且,我能感觉得出,这是凯瑟夫侍卫长在间接地向我们示威,以交流的名义,给我们一个沉重的下马威。不要盲目地相信,两国高层警卫之间,会有什么友谊之赛,只有国家与国家的较量,只有尊严与尊严的竞争。 研究过程中,我发现张秘书拿着拟定的交流项目表,手有些颤抖,他虽然面部表情尽量装出平和,但是根本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紧张。他破天荒地在开会时叼了一支烟,手持表格对我们道:“我们与y方警卫这次的交流项目,拟定的主要有射击、格斗、专长展示三大项,在射击、格斗方面我们对比y国不是强项,因此我们必须慎之再慎,至于人选嘛,我想,射击方面由赵龙参加,格斗方面由黄参谋应对,专长展示……这方面嘛,就由由梦准备一下……总之,这次小交流意义很大,我们必须想办法赢……”张秘书的话有些苍白,也有些词不达意,而且,他的脸上,竟然开始往外渗汗。 由梦提出质疑道:“张秘书,我有什么专长啊?还是让赵龙搞个特技吧,非他莫属啦!”由梦说完望了我一眼,悄悄扮了个鬼脸。 张秘书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试探问道:“赵龙,这个方面,你也做个准备吧。” 我苦笑:“张秘书,没问题。” 散会后,由梦叫住我,邀功道:“怎么样,又给你争取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气道:“就你机灵?你倒是挺会逃避风险,不经商简直太屈才了!” 由梦争辩道:“怎么,你还怨我了?” 我道:“难道还要感谢你?” 由梦俏皮地瞪我一眼,噘嘴道:“你在警卫队跟孙队长学的那个……那个纸牌绝技,还有针穿玻璃,不是正好用上吗?你想把本事滥在肚子里啊?” 我笑道:“这个嘛……在不到万不得已之前,我不会用。这是孙队长以前嘱咐我的。” 由梦埋怨:“你怎么这么死板啊?” 我说:“不是死板,是约定。” 由梦诧异地点划了一下我的鼻子,善意骂道:“神经病!” 我微微一笑,却没有申辩。 由梦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答应张秘书?你打算表演什么绝技?” 我冲她伸出一个手指头,由梦马上会意,脸上涌入了一股兴奋:“怎么,你练成了?” 我点头:“嗯。” 由梦激动地握着我的手,道:“你隐藏的真好,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诙谐道:“男人嘛,要有一丝神秘感。” “讨厌!”由梦笑骂道。 而y国警卫的这次挑衅式交流,我们几个警卫人员都相当重视,y国警卫,是世界警卫行业的标杆,要想胜过他们实在不易,但即使如此,我们也必须全力以赴。 第10章 传奇美女特卫(三) 张秘书给我压了两个担子,一个是花样射击,一个是特技展示,所谓特技展示,其实就是一种‘王婆卖瓜’式的自我扬威,而我在这项展示中,选择的是硬功夫——用一根手指头展示功力,因此我特别地‘犒劳’了一下我的左手食指,等一下它要为我展示正宗的中国绝技。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看家绝技,我的看家绝技,其实是纸牌绝技,只是当初在警卫队孙队长传授给我这一项绝技的时候有言在先,我不能轻易使用。等到明年3月份的世界高层警卫交流会上,我才能展示。 说实话,很期盼3月份的到来,我希望能为孙队长、为中国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后,我们陪c首长饮了一杯果汁,畅谈须臾后,在y方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一齐赶往比赛场地水府大院。 水府大院建筑之奢华,令我望而兴叹,进入的一刻,我们都被震惊了。这仿佛是一座水晶宫,豪华的空间设置,高档的吊灯,格局明朗的健身单元格。宽阔的一楼大厅,一直延伸到外面的小型靶场上,全现代化设计,让人倍感超前。 总统府有很多人前来观看,总统女儿伊塔芬丽也来了,还有一些并不认识的男女,热情欢愉地一一坐在观望席。c首长和凯本里恩总统坐在中央,兴致勃勃地交谈着,一二百名y国高官及亲眷坐在四周,大厅里响起了清晰明朗的y国音乐,听了让人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我和张秘书等中国警卫在一侧的格间里做最后动员,张秘书用瞻望国际伟人的眼神望着我和黄参谋,一一握手嘱咐道:“为国争光,就靠你们俩了。” 黄参谋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的功夫装,舒展着筋骨,由梦陪他对打活动了一下身体,黄参谋的精神头更足了。其实黄参谋在格斗方面很有造诣,他入伍前曾是广西的散打王,在与他国警卫的交流竞技中,多次占得先机,实战能力强,作风绝对过硬。 现场是由凯本里恩总统的一位男工作秘书主持的,这位工作秘书一脸笑容,颇有卓别林式的幽默细胞,操着一口清脆的y国语言宣布道:“今天,是一个高兴的日子,y中两国本着友谊互助的原则,在这里进行一场技能交流,最为荣幸的是,两国的领导人,中国的c首长,y国的凯本里恩总统亲临现场助兴,我想这次聚会将是愉快的,圆满的,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国的勇士登台吧……”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按照程序,我率先登上了台。 个人技能展示。 这个项目,其实相当于两个团队的自我告白,只不过这种告白,是要用真本事说话的。 我伸出右手食指,运气须臾,将食指按压在地面上,身体渐渐加力,成倒立状。用一根手指撑起了我的整个身体。 张秘书、由梦和黄参谋见状后,纷纷鼓掌示威,脸上尽带荣耀。而凯瑟夫则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猛地脱口喊道:“一指禅?” 没错,我展示的便是传说中的一指禅。而且我的这项技能,已经超出了传统的中国绝技的范畴,我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以这根手指为轴,渐渐做起了旋转运动。这需要很强的指力和对身体的协调控制能力,想当初我足足苦练了五年,而后又经少林寺一位高僧的指导,才有了今天的境界。 伊塔芬丽公主从坐席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喊道:“哦,天啊,我的中国师父,您太棒了……” 三分钟后我收了姿势,成站立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y国总统凑近c首长面前轻嘀了两句,表示肯定。 紧接着,是号称世界第一女保镖的玛瑞诗亚登场,她冲台下施以鞠躬礼,然后自信十足地活动了几下身体,热烈的掌声油然而起。显然,总统府的官员亲眷们,对这位总统警卫了解颇深,一见到她登台,纷纷鼓掌示威。 玛瑞诗亚脱掉了身上的夹克衫,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紧身t恤,老实说,她的身材的确很棒,丰胸细腰,纤腿肥臀,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健康娇美的气息。她的样子很自信,眉宇之中的傲气贯彻始终,嘴角一挑,十分性感。 这时候有两个工作人员上场,扯开了一条白色的细绳,这条绳细若电线,长约十米,被二位工作人员各持一角,拉的很紧。我们都擦亮了眼睛,我暗想,难道玛瑞诗亚要表演走钢丝的杂技?这也太俗套了吧? 然而我想错了,确切地说,我被玛瑞诗亚震撼住了。 第10章 传奇美女特卫(四) 玛瑞诗亚轻盈地跳上了绳,身体稳若泰山。她先是站在绳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而后开始跳跃,那根细绳是有弹性的,玛瑞诗亚凭借超凡的身体协调性,在上面做起了各种各样复杂的动作。全场一片宁静,都为她揪着心,生怕轻咳一声或者稍微出点儿气息,就会将玛瑞诗亚从绳子上惊吓下来似的。 更为传神的话,玛瑞诗亚竟然还能在细绳上连续做了十几个前空翻和后空翻,身体轻盈的像蝴蝶一般,我们都被震住了。确切地说,从这一刻起,我真正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玛瑞诗亚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她所做的动作,已经超越了杂技的范畴,需要极高的身体协调性和柔韧性,站在这根离地一米的细绳上,她如同踩在地面上一样,动作完美,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需要怎样的功力啊! 理所当然地,玛瑞诗亚的精彩表演,博得了所有人的惊呼和呐喊,包括我和其它的中国警卫,也情不自禁地为其鼓掌。玛瑞诗亚下台后,很多高官亲眷轮番拥抱了她以示崇拜,为她的表演所折服。 玛瑞诗亚走到我面前,神气地穿上夹克衫,性感的嘴唇一扬,笑道:“赵参谋,我表演的怎么样?” 我知道她是故意在向我示威,但还是肯定地说了一句:“很好。” 玛瑞诗亚满足地离开,坐回了位置。 我望了望她的背影,很美,颇具西方美女的性感与泼辣。只是这个女警卫和其他y国警卫一样,身上的傲气太重,让人难以适应。如果想让这种女强人另眼相看,除非你让她知道,你比她强! 中间休息了三分钟,由y方安排的舞蹈队上场表演了一阵热辣的舞蹈后,才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 我方黄参谋,y方凯瑟夫分别上场。 黄参谋穿了一件功夫衫,凯瑟夫同样,一套白色的练功衫,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三角式的胸口处裸露着一团卷屈的胸毛,搭眼一看就知道二位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互相客套后,二人展开了格斗姿势,黄参谋身体灵活,凯瑟夫出手猛烈,二人竞技场面如一部活生生的武打电影,彼此各分千秋,互不相让。精彩的功夫对决引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几分钟下来,黄参谋已经显得有些吃力,而凯瑟夫却依然沉着机警,格斗渐渐彰显出优劣对比。张秘书心情很是紧张,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已有细汗渗出。看他的样子,仿佛想从另一世界把李小龙请来助阵,以长中国人志气。张秘书比划着拳头,但更多的只是失望。他也是行家,当然能看出黄参谋正渐渐处于劣势。 由梦虽然坐观,但也是一直在捏汗,她俏美的大眼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纤手伸进口袋里不停地捏索着……我知道她这个动作的含义,由梦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吃口香糖吐泡泡玩儿,尤其是紧张或者兴奋的时候,更是喜欢嚼一颗泡泡糖缓解心情。然而,现在毕竟是正规场合,由梦肯定不敢取一颗口香糖出来咀嚼,那样实在是太雷人了,所以她只能是干着急。 我瞟了一眼y国的几个警卫,这些人把神气二字写满了脸颊。玛瑞诗亚站的笔挺,两手交叉在胸前,嘴角处绽开一丝笑意,仿佛对凯瑟夫的获胜深信不疑。 格斗进行了大约十分钟,黄参谋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凯瑟夫果然也并非浪得虚名,竟然开始使用膝顶、肘击等泰拳式的攻击,迅速地几击后,黄参谋呻吟两声,倒退了几步,看他的表情,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创伤。 张秘书焦急如焚地凑近我耳边叹气道:“赵龙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上,唉!” 我道:“张秘书,你也太抬举我了!” 现在往往是残酷的,两分钟后,黄参谋的败局已定。 这一刻,y国警卫及所有的y国高官,还有亲眷们,齐声高呼。 而张秘书、由梦和我,却是多了几分扫兴。张秘书一拍脑门,来不及过分地悲伤,开始拍着我的肩膀道:“赵龙,还有一项,射击,全指望你啦。你要是能赢,回去我给你弄两包特供中华!” 我点头道:“一言为定!” 第11章 以身相许 凯瑟夫赢了黄参谋之后,更显狂妄,不断地挥着手展示自己的胜利,还不失时机地拿一双轻蔑的笑容望我们几眼。这时候我真想冲上去好好跟他过两招,但是我不能冲动,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最大限度地挽回局面。 凯瑟夫可能是兴奋的过头了,在台上欢呼了很久。他还冲伊塔芬丽公主投去一种特殊的笑,我知道他这笑的含义,这明显是一种炫耀,意思是说:伊塔芬丽公主,看到了没有,我把中国功夫打败了,你还有学中国功夫的必要吗…… 凯瑟夫解开上衣的第一个扣子,露出了更多的胸毛和健壮的肌肉。他环视一圈儿,接纳着如雷般的喝彩和掌声,然后将目光定位在我的身上。他停止了得瑟,一扬头,招手道:“赵参谋,要不要也过来切磋切磋?”他说的是汉语,而且故意将‘切磋切磋’四个字说的极慢,充满了挑衅的韵味。 但是我还是保持着理智,我心里有数,不能上他的套。于是我冲他笑道:“凯瑟夫中校,该进入下一轮了吧?” 凯瑟夫笑道:“怎么,不敢跟我切磋,急着往下进行?” 我说:“咱们会有机会的,你放心。不过不是现在。” 凯瑟夫轻蔑道:“那么,下一个项目,射击,你们派谁?” 我向前一步:“我愿领教。” 凯瑟夫猛然大笑,随之玛瑞诗亚也跟着笑,其它y国警卫也在笑。我能体会这种笑的含义,仿佛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 就在我们打算往射击场转移的时候,伊塔芬丽公主小跑着从我身后跟了上来,我不用回头,就猜测出了她追了上来。因为我清晰地记着伊塔芬丽公主身上的香味儿,以及她脚下那双华贵的鳄鱼女士皮鞋踩地的声音。 伊塔芬丽公主站到了我的面前,面色有些忧虑,那种并不算太陌生的香气扑面而来,很清新,也很芬芳。那是一种奶香夹杂着体香的味道,无形当中让这张俏美的脸,魔化的更为珍贵俊朗。她的皮肤当真是吹弹可破,细嫩柔滑,晶莹如水。她的睫毛很长,眨眼间,无限性感的元素穿插在了周围的空气中。 “赵龙师父,你……你能不能不和凯瑟夫中校比枪法?” 伊塔芬丽鼓起勇气道。 我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呢?” 伊塔芬丽深深地望着我,解释道:“他……他的手枪射击很厉害,百发百中……而且,而且他被我们国家奉为一级神枪手!” 我‘哦’了一声,还之一笑。 y国的射击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集现代化设备于一身。升靶降靶,靶式变换全是电脑操控。现在已经有两个手枪头靶展现在五十米外,我和凯瑟夫站在射击地线上,各自掏出手枪上膛,按照规定,五发子弹,以环数论输赢。 c首长和凯本里恩总统为了看的更清楚,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跟了过来,其他高官、亲眷以及随从人员也跟了上来。两位国家元首轻声地议论嘀咕着,眼神当中各自望着自国的警卫,充满期待。 凯瑟夫拿那把德式小手枪在手上玩儿了几个花样后,走到了我的面前,问道:“赵参谋,用什么枪啊?” 我把手枪往他面前一亮,脱口道:“我们国家产的七七式。” 凯瑟夫讽刺道:“咳,什么年代了还用七七?我记得去年我们总统访问中国的时候,你们当中还有人用五四……那种手枪好粗糙笨重,真是落后。从那时开始,我真为你们中国领导人的安全担心啊!” 我皱眉道:“枪只是个工具而已,人,才是第一因素。” 凯瑟夫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你的枪法,很准喽?” 我刺激他道:“凯瑟夫中校,准不准,靶子见,ok?” 凯瑟夫洒脱地一摆手,手枪在手心里漂亮地打了几个转,他的眉毛一挑:“好吧,我亲爱的中国朋友,今天,我就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枪,这玩意儿对于我来说,太熟练了!” 我没再理会凯瑟夫的无理挑衅,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很多人都在紧张地望着我,张秘书手抚胸前,仿佛想把他全身的能量传授给我;黄参谋因为刚才的落败,现在也扭转情绪,将最后的赌注压在我身上;由梦紧绷着嘴唇望着我,嘴角处绷现出一丝期待式的微笑,仿佛在暗示我:如果你能射击能赢了y国侍卫长,本姑娘宁可以身相许! 嗐,我又想歪了! 第12章 比试枪法 其实在y国观众当中,也有一人因我而紧张。我能看的出来,y国公主伊塔芬丽两手交叉在腹前,用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望着我,像是在为我祈祷。我敢肯定,这种感觉是异常奇怪的,我觉得这个异国公主很善感,她仿佛跟其它y国人思想观念不一样,她或许并不希望凯瑟夫能赢我,而是希望我能赢。当然,这只是一种心灵感应,至于伊塔芬丽公主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切就绪,总统的工作秘书又发表了几句慷慨陈词后,由凯瑟夫率先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凯瑟夫在从容之中对着其中的一个移动靶连连射击,连续五声响亮的枪声后,凯瑟夫用嘴吹了吹枪口,差点儿被滚烫的枪管烫伤了嘴唇。他自信地指着靶子对我炫耀道:“赵参谋,五发全中,五十环,我看你怎么赢我!” 靶场右侧墙壁上迅速地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头靶投影图像,这便是凯瑟夫射击的那个靶子,凯瑟夫果然是名不虚传,靶子中心被打了五个枪眼儿,五十环。说实话,此时令我震惊的,不是凯瑟夫的射击水准,而是这个小靶场的先进技术,真的比中国的靶场先进太多太多。中国军队或者团体每逢射击,都需要很多的后勤人员,包括举靶、报靶、指挥人员等等,但y国这个靶场却是十足的现代化产物,只需要一个人用电脑操控即可,就连射击成绩,也可以以投影的方式,直接在旁边的侧墙上展现。 身后一阵热烈的掌声,让凯瑟夫更是得瑟的不成样子,这位傲慢的侍卫长,用厚厚的嘴唇,一连奖赏了自己的手枪好几个热吻,就连以美貌与智慧闻名于世的世界第一女保镖玛瑞诗亚也情不自禁地为他喝了两声彩,顺便朝我轻蔑地一声冷笑,以示扬威。 凯瑟夫的满分成绩,让y国人为之倾倒、呐喊,当然更让我方的张秘书、由梦以及黄参谋等人忧虑重重。如此一来,我即使发挥超常,也顶多能和凯瑟夫打个平手,如果稍有失误,肯定会被这个傲慢的y国中校侍卫长更加蔑视。 为了国家的荣誉,为了争口气,我决定冒一次险! 我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举枪瞄准移动靶,啪啪啪,连续四枪。 休息片刻,才又击发了最后一发子弹。 然而,这一发子弹仿佛没有打中靶子,而是击在了靶子前的金属转轨上,由于今天天气略显阴晦,我们甚至能看清轨道上的那处火星,而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这一刻,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第13章 民族英雄 凯瑟夫得意地手舞足蹈,哼起了听不懂的外语歌曲,更为气愤的是,这位傲慢的侍卫长还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冲我讥讽道:“赵参谋,真的好遗憾,跑了一靶,即使你前面能打出四个十环,也是白费了!” 玛瑞诗亚也踩着嗒嗒嗒的皮鞋声走了过来,双肩一怂,脸上尽显遗憾状。这位漂亮的金发女警卫唯恐天下不乱地冲我道:“赵参谋,看来,我们两国的射击水平,抑或是心理素质方面,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她故意把‘差距’二字提高了几个分贝,借此来显示内心那种得胜的喜悦,以及对对手的鄙视。 张秘书和由梦、黄参谋也围了过来,由梦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黄参谋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的枪法,我们心里有数,可能是不适应场地。” 张秘书却摆出一副上天欠他五百万块钱却要不回来的苦瓜脸,冲我埋怨道:“关键时候掉链子,回国后我非得打报告批评你!” 由梦俏眉紧皱,冲张秘书瞪道:“张秘书,你有完没完,你以为赵龙愿意脱靶啊,你为什么不亲自跟凯瑟夫他们比?” 黄参谋又开始附和着由梦讨伐张秘书道:“是啊是啊,赵龙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我熟练地验了验枪,冲他们笑道:“我啊,心里好受的很!” 此言一出,三位同事恨不得一起将我狂扁一顿! 我轻咳一声,转身朝侧墙上的投影一指,提高音量道:“看看成绩,先!” 所有人不解地抬头朝墙壁上的投影看去,投影上显示出了我打的那个靶子,在靶心位置,五个枪眼儿挨的很近,毫无疑问,五十环! 这个世界,顿时被疑惑和惊诧笼罩。 张秘书既惊喜又意外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打偏了一发,怎么靶子上显示五个枪眼儿?” 由梦和黄参谋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不可思议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雾水。 凯瑟夫侍卫长盯着靶子投影看了半天,不停地揉弄着眼睛,然后朝我转过身来,脸上兴奋的表情已经全然褪去,化作了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冥思苦想状,他皱着眉头喊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最后一发子弹明明没上靶打中了金属轨道,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位在了我的身上,时空因此而凝聚。 我轻轻一笑,很缓和地说道:“凯瑟夫中校,难道您忘了,子弹在击中金属物体的时候,会反射的!” 凯瑟夫剧烈地一惊,连声道:“不不不,这不可能!你是说,你的子弹击中了金属轨道,然后再由金属轨道反射穿过了靶心,是这样吗?” 我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凯瑟夫张着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他手中的德式手枪,竟然一时失手掉到了地上。 玛瑞诗亚朝靶子上又瞄了两眼,转身用y语喊道:“哦,天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样也能上靶!真见鬼!” 顷刻间,这个世界疯狂了。 掌声,我听到了今天所听到的最热烈的一次掌声,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我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射击技能,让y国警卫顿时无地自容,更让张秘书以及我的其他同事们找回了自信。虽然我和凯瑟夫都是打出了五十环的满分成绩,但是因为我所表演的这个小‘特技’,已经让我的风头彻底盖过了凯瑟夫。有些时候,不得不相信,同样的分数,所蕴含的‘科技含量’是不一样的。 张秘书带头,我的几个同事纷纷抢着拥抱我,像对待民族英雄一样吹捧我,这突来的兴奋已经让所有的中国人,当然也包括c首长也内,显得格外精神气爽。然而虽然被人吹捧的滋味儿很惬意,我也绝不能继续得瑟,低调,一定要低调! 更让我意外的是,就连伊塔芬丽公主也忍不住地拥抱了我,连声赞叹道:“哦,我的师父,你太伟大了!我为你骄傲!” 我虽然心里乐的开了花,但还是故作低调地捏了一下鼻子,面色平静地道:“伊塔芬丽公主,您太赏识我了,我很惭愧!” 伊塔芬丽公主笑道:“对了师父,要不……你以后也教教我手枪射击,好吗?” 我敷衍地笑道:“再说吧,再说吧!” 随后,我们众人开始从靶场上撤离,c首长和凯本里恩总统又重新回到了健身厅里的座位上,我能看的出,c首长脸上的笑容明显加深,凯本里恩总统的笑容里却多了几丝异样的元素。 凯瑟夫和其他y国侍卫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健身厅。 我隐隐地听到了坐席上的一阵议论,听的出,所有人都被我的最后一枪震撼了,他们开始悄悄地对中国警卫队展开了种种神秘的猜测。毫无疑问,凯瑟夫的小算盘落空了,他本来想借竞技交流为由,折一折中国警卫的面子,显示一下y国警卫的实力,但是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我的这一个枪法特技,反而让y国侍卫失去了威风。 现在,y国高官和总统府亲眷们所关注的焦点,已经不再是以凯瑟夫为首的总统侍卫队,而是我们中国的警卫队,我们这几个来自中国的高层保镖! 这时候,总统秘书走到前面,开始嘻笑地发表结束语。 然而,意外的事情又出现了。 第14章 调皮天使 一直闷闷不乐的凯瑟夫,突然走到了台上,目光像剑一般地刺向我,厚厚的嘴唇轻启道:“赵参谋,要玩儿就要玩儿尽兴,现在时间还早,有没有兴趣跟我切磋一下拳脚?” 这突来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很明显,凯瑟夫对刚才的枪法较量很不甘心,所以想在其它方面找回面子。对此,我既感到可笑又感到有压力。刚才他跟黄参谋过招时我看的一清二楚,我觉得以我的身手,和他打个平手应该没问题,但是要想战胜他,好像还有些难度,这个凯瑟夫应该精通很多种搏击技巧,像泰拳、拳击、跆拳道等等,他都在行。面对这样一个强者,我不能小视。 我正在心里琢磨应该怎样回应凯瑟夫的挑衅,这时候凯本里恩总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凯瑟夫一摆手,用y语道:“算了吧,今天到此为止。我很高兴,见识到了中国警卫的实力,很好,很好。以后y中两国要多一些交流,各方面的,不仅要有政治、经济交流,还要有各个层次各个行业的交流……” 总统讲了一大堆不是废话的废话! 不过,这倒像是替我婉拒了凯瑟夫的挑衅,望着一脸失望的凯瑟夫,我冲他笑道:“凯瑟夫中校,咱们还有机会。明年3月份的世界竞技交流会,就是我们最好的切磋机会,你说呢凯瑟夫中校?” 凯瑟夫也不得不另当别论,他冲我严肃地道:“好!咱们就这样约定好了,明年3月份,我会让你明白很多道理!”他暗地里攥紧了拳头,意思很明显,也颇具挑衅意味。 我笑道:“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从豪华的健身院出来,我们直接回到了房间。 这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强烈的笑容,我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c首长表扬了我几句后,回房休息了。因为今天晚上还要参加y国准备的宴会。首长一回房,整个大厅顿时沸腾了,我被众人围在中央,一阵吹捧和嘘寒问暖。由梦破天荒地回自己房间拿了一袋葵花瓜子,供诸位享用。张秘书握着我的手,激动地发表着感言,公务员小张则给我倒茶端水,刹那间我仿佛变成了尊贵的皇帝,享受了皇室待遇。 我得瑟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张秘书滔滔不绝的赞美,一边喝茶一边嗑着香喷喷的葵花瓜子,被人吹捧的滋味儿就是爽。 由梦嗑了几颗瓜子,干脆站到了我的身后帮我捏肩,口里直道:“赵龙,今天你给咱们中国人争了口气,我要好好犒劳犒劳你!”她的手法灵巧又不失力度,揉在肩膀上很舒服,我禁不住来了一丝邪念,得瑟地道:“往上一点捏,再往上一点儿……好,好,不错!” 由梦一边捏着我的肩,一边开口道:“赵龙,你啊总是深藏不露,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你最后那一发子弹是怎么上靶的?真是邪了!” 我嗑着瓜子,捏着一下鼻子,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练得呗!” 由梦将脸凑了过来,一缕秀发搔到了我的耳边,痒痒的。“那你也教教我呗?” 我挠了一下耳朵,道:“免谈。有些东西是不能外传的,安得思担得?”我在话里还掺杂了一句标准的英语。 由梦假装生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嗔骂道:“哼,还喘上了!忘恩负义!” 我正想回话,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赶快伸手在后颈上抓了抓,摊手一看:瓜子皮! 我猛地站了起来,但听到由梦呵呵地笑了起来,继续往我后颈衣服里扔了几颗瓜子皮。我回过头来,准备兴师问罪,但是一瞅到由梦那天使般的笑容,我不忍了。有些时候,被美女欺负是没有勇气还手的,更何况,还是像由梦这种美死人不偿命的超级美女。 我冲由梦笑道:“小由同志,用不着这么狠吧?瓜子皮,扎一下很痛的!” 由梦依然若无其事地嗑着瓜子,小嘴巴嗒巴嗒地特别可爱。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女人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那种轻盈的笑,娴熟专注的动作,还有瓜子被牙齿咬开的‘咯咯’声,让我感觉到由梦是个活生生的凡人,她不是女神,她离我们很近。 这是一个很不公平的世界,老天给了很多人太多太多,像由梦,美貌、智慧、气质、健康等等,一样不缺,而且哪一样优点都能算得上是惊世骇俗。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完美的人,因此自从遇到由梦之后,我曾经多次尝试寻找这位美丽天使身上的缺点,但一直没找到。她太美,美的让所有男人望而生淫,美的让所有女人自叹弗如。如果非要让我在她身上说几点缺点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她耳垂上的那颗小痣,或许是她身体上最大的一个瑕疵吧。 也许,她的身体其它部位还会有瑕疵,但只可惜我不是女人,暂时没有机会看到。 就在我迟疑之间,又一颗瓜子皮被由梦扔到了我的后衣领里,我又气又笑地蹲下身子,用手反伸进后颈处寻找那颗瓜子皮,但是由梦竟然得寸进尺,趁机又将几颗瓜子皮一起塞进了我的后衣领。 我施展了百般武艺,才将衣领里的瓜子壳清理干净,我装作愤怒地瞪着由梦,由梦冲我伸了一下舌头,转身便跑。边跑边喊:“小样儿的,做坏事是本姑娘的天赋,你能奈我何?”她的笑声顿时溢满了整个客厅。 我又在后颈处挠了下痒痒,发现张秘书和黄参谋正盯着由梦的背影出神。尤其是张秘书,眉宇之中颇显无奈,我甚至能揣测到他内心的长吁短叹。张秘书对由梦有暗恋的倾向,我想他此时肯定非常希望由梦开玩笑逗乐的对象是他,不是我。 张秘书见我看他,也猛地回过神来,装作无奈地道:“这个由梦,怎么这么不懂事儿,首长在休息,她却在这里恶搞!要是影响了首长休息,我非得打报告给她记处分!” 这位张秘书,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第15章 迷人小脚(一) 倒是黄参谋也明察秋毫,知道张秘书这是因爱生愤,于是火上浇油地调侃道:“就怕张秘书不舍得吧?” 张秘书瞪了黄参谋一眼,黄参谋乖乖地住嘴,眼珠子转了两圈儿,窃笑起来。 然后我追着由梦到了她的卧室,由梦往床上一坐,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轻薄的青红色内衣,将她丰挺的胸部映衬的唯美唯俏。她两手撑着床沿儿,嬉皮地瞧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嚼进嘴里,冲我道:“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 瞄着她凹凸的身材,我差点儿流鼻血,好在这几年我接受了n多抵御诱惑方面的教育,否则我早就被由梦迷的神魂颠倒了。我走近,坐了下来,由梦身上的香味儿又钻进了鼻孔,格外清晰。我叼了一支烟,道:“由参谋,其实……其实我今天还……有求于你!”说话的时候我的脸有点儿微红,不好意思启齿。 由梦知道我没安好意,愣了一下,嘴角吹的泡泡嘎然爆破,她拿小香舌熟练地卷进嘴里,瞪着我道:“不会是又让我帮你缝袜子吧?” “恭喜你,答对了!”我捏着鼻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神。没办法,像咱这种高运动量的人,再好的袜子也经不起折腾,袜子三天两头都会以‘自残’的方式要么破个洞,要么把我的脚趾头挤出来,我真有一种想裸足不穿袜子的冲动,但是那太冒险了,如果被张秘书发现,不受处分才怪呢! 由梦俏眉紧皱地埋怨道:“赵龙啊赵龙,你到底跟袜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三天两头要补袜子。咱们发的袜子可是局服务处特供的,质量好的要命,你的脚趾头是铁的还是铜的呀?” 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解释道:“质量再好也只是双袜子,袜子哪有不破洞的道理?” 由梦狂汗,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盯着我,骂道:“见鬼!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整天不剪脚趾甲啊,袜子老破洞,真乃神人!我的袜子也是服务处配发的,从来都没破过!” 我笑道:“我每个月都要剪趾甲的,袜子破洞与脚趾甲无关。” 由梦望了一眼我的鞋子,道:“此言差异!关系大了。把鞋袜脱了我看看!” 我愣道:“没这个必要吧?” 由梦道:“你忘了,我学过医的,脚趾甲剪不好容易得灰趾甲,还有很多炎症,让我看看你的脚趾甲剪的合格不合格!” 我想了想,决定认栽。不过一听由梦提起她学过医,我就有些脸红,而且不是一般地脸红。 忆及四年前,由梦就曾将我的身体鉴赏个了遍,我清晰地记得,01年11月,由梦跟着接兵干部去我们县接兵,在体检室,我们脱净了衣服,由梦从医学的角度对我的全身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就连**和gang门也没放过,一想这事儿来我就觉得好笑,被一个超级大美女看到全身chi裸的样子,天晓得那有多么难为情…… 我想,裸体都被由梦看过了,再看一下脚趾甲又有何妨呢? 我正想脱鞋,由梦却突然对我说:“先去把门关上。” 我疑惑:“关门干什么?” 由梦道:“别人看了,还以为我给你搞足疗呢!” 第15章 迷人小脚(二) 我苦笑着起身关上门,然后坐在由梦对面脱了鞋袜,由梦夸张地拿手扇着风,皱眉望着我的脚,自言自语道:“你这脚真丑,趾甲又长,袜子不破才算是邪门了!我告诉你啊,以后脚趾甲要修平,你这个不合格!” 不会吧?我三天前刚刚剪了脚趾甲,还不合格? 我指着自己的脚申辩道:“由梦,这还不合格?那你说怎样才算合格?” 由梦轻笑一声,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她的女士皮鞋上下掂量了两下,指着自己的脚道:“像我这样就算合格了!” “你?”我笑道:“脱出来瞧瞧!”由梦的小脚在我面前轻晃着,虽然穿着鞋袜,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一定很精致,仿佛能用三寸金莲来形容吧。说实话,我对女人的小脚有一种格外的欣赏,也说不上是什么‘恋足癖’,只是觉得女人的小脚那种光盈可爱,水嫩柔滑的样子很好看。 我满心地希望由梦能脱下鞋袜让我见识一下她那惊世骇俗的小脚的真面目,心里有些扑通直跳。也许是我将由梦想象的太过于完美,害怕自己会失望罢? 但由梦嘴唇一噘,笑骂道:“不脱。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男孩子看的!” 我问:“为什么?” 由梦道:“因为男人一般都有恋足癖!谁知道你是不是啊?” 我汗颜道:“我没有。” 由梦笑了一声,自嘲地笑道:“唉,见鬼!我们今天好像是玩儿起了过家家!也罢,本姑娘就委屈一下,为了帮你纠正你的恶习,就拿我的脚给你做个示范!” 我说:“好!”然后擦亮了眼睛,准备欣赏。 由梦轻盈地脱掉右脚上的鞋袜,一只姣小的裸脚出现在我的面前。 确切地说,我被震住了! 在心理上,我已经将刚才的欣赏升华成了膜拜。我敢说,这只女性玉足给男人所带来的震撼,绝对不亚于美女光着身子所达到的效果。至少,我被这种异性的美足深深地吸住住了。我不是恋足癖,但是见到由梦这只小脚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好像也加入了‘恋足癖’的大军行列。 这只小脚,晶莹剔透,洁白光滑,闪烁着肌肤的水嫩光华。虽然没经过任何修饰,但却美到了极致。依稀可见的几丝毛细血管,若隐若现,将这只小脚刻画的栩栩如生。天下再美的风景也不至于此,世间再美的图画也难与之比衡。 如果不是由梦指着脚趾甲让我看,我的注意力,似乎很难在这副美妙的玉足图中跋涉出来。 她的脚趾的确修剪的十分工整,光滑的脚趾面儿上闪着光华,似是一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 由梦指着自己的脚趾,向我传授了几点修剪脚趾甲的细节后,穿上了鞋袜。 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望着她那只已经被鞋袜束缚住的小脚,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我甚至下流地想,如果能天天欣赏到由梦的这只小脚,那该多好啊! 第15章 迷人小脚(三) 或许,由梦只是从医学的角度,以自己的脚趾为例,为我讲解了一下修剪脚趾甲的生活常识,我们是老搭档了,她很乐意帮我完善生活方面的每一个细节。但是在我看来,却如同目睹了一副世间最完美最神圣的画面,此生,再难忘怀。 我不是流氓,不是se狼,然而,我却是男人! 对于异性的美,我还是有知觉的! 之后我开始望着由梦的那张俏脸,仿佛被雕琢过一般,五官秀美,气宇非凡。由梦这丫头在值勤的时候特别谨慎,但在平时的生活中却是一个十足的可爱精灵。她斜坐在床上,兀自地吐着泡泡,除了那要人命的美貌,跟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袜子破了,到底帮不帮忙?” 由梦摇头:“不帮,坚决不帮!” 我说:“就这么绝情?” 由梦坚定地点头:“必须的。” 我假装气愤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做出要走的样子。由梦这才焦急地从后面喊道:“行啦行啦,真服了你了,一会儿把袜子送过来我帮你补,上辈子欠你的似的!” 我马上像天外飞仙一样飞奔到自己的卧室,拿了破洞的袜子回来,由梦皱着眉头冲我扮了个鬼脸,骂道:“下次破了我可不管了,我可从来没给任何男人缝过袜子!遇到你这个搭档,真是本姑娘的造化啊!”由梦叹了口气,找出针线,开始轻巧地缝了起来。 我在一旁边看边笑,心想由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好着呢! 借这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我真想把藏在心里的疑惑好好问问,但是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有启齿。她缝的很认真,我怎能忍心打扰她? 然而,对于由梦,有太多的疑惑,缠绕在我心,无法释怀。 第二天,张秘书、由梦和黄参谋陪同c首长,在y方总统凯本里恩及相关工作人员的接待下,对y国继续进行国事友好访问。而我却履行了当初的约定,在伊塔芬主的邀请下,去了红楼别墅。 一见面,伊塔芬丽公主便主动拥抱我见礼,然后笑容满面地带我去了别墅的健身房。 伊塔芬丽穿着一套红色的紧身运动衣,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朝气和活力。她将一头秀丽的金发披散开,身上的饰物也尽被摘除,足上蹬着一双白色运动球鞋,显得格外性感和美丽。看来,她对运动有着独特的品味,将运动当成是一项重要的必修课来做,她那姣好的身材,也许正是由于长期的健身运动所塑造的吧! 健身房里,伊塔芬丽坐在一个大型的综合健身器材旁边,并邀我坐下,让我给她讲解中国功夫。 伊塔芬丽一边听我讲中国武术,一边伸展着手臂开始活动身体,她的蓝色眼睛一眨一眨,神韵晶莹,听的尤为认真。我借这个机会向伊塔芬丽将中国的武术史概括地讲了一遍,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既然伊塔芬丽喜欢中国功夫,那么我要做的,就是不让这个美丽的中国功夫迷失望。 第16章 美丽公主 伊塔芬丽小姐是有一定的武术功底的,看的出,她的基本功很扎实,伊塔芬丽小姐告诉我,她从小就是个爱动的女孩子,喜欢端枪武棒,李小龙先生的功夫电影,让她深深地喜欢上了中国功夫,她也曾买过几本相关书籍,但是她毕竟是y国人,如果没有师父的指导,想练好的话实在不是易事。 我开始教伊塔芬丽练习基本功,教她扎马步,伊塔芬丽练的满头大汗,但是没有丝毫懈怠,很认真。 一上午的工夫,伊塔芬丽已经香汗湿衣,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汗珠滑过脸颊,她那条白色的帕子擦了又湿,湿了再擦。我真有些搞不懂,堂堂的y国公主,为什么偏要这么拼死拼活地学什么功夫武术的呢? 像她这种毅力,实在是让我有些佩服了。 中午11点半,教练告一段落,伊塔芬丽顿时像一头脱僵的野马,躺在健身器一侧粗喘着气,开口道:“赵师父,你下午教我枪法,怎么样?”伊塔芬丽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果饮,用舌头舔了一下红润性感的嘴唇。 我笑道:“伊塔芬丽小姐,我很佩服您的体质,但是有些东西必须得循序渐进,不能急。我在你们国家呆不了几天,所以,只能跟您简单地切磋一下一些基本的东西。” 伊塔芬丽一愣:“切磋?您用切磋这个词?师父,您这是教我,我有什么资格跟您切磋?”伊塔芬丽轻盈地笑了,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眼睛里藏满了异样的元素。 我以笑代答。 少倾,我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不早了,便推辞道:“这样吧伊塔芬丽小姐,我下午两点钟再过来,您看怎么样?” 伊塔芬丽从健身器上站起来,凑到我身边,眨着眼睛道:“哦,不不,师父,不如您跟我们一起用餐吧,也许,您能感受到我们y国人的饮食习惯。或者,如果您不习惯,我们可以为您格外准备一份中餐,您看如何?” 我没能拒绝伊塔芬丽公主的好意,中午,我与她共进午餐,餐桌上极为丰盛,摆了十几道丰盛的菜肴,荤素参半,有侍者倒满了两杯法国红酒,静静地站在一侧待命。 伊塔芬丽轻笑一声,指着我面前的叉子问道:“赵师父,如果您不习惯用叉子,我可以为您准备‘愧子’。我想,你们国家一般用餐都用‘愧子’对吗?” 我当然知道,伊塔芬丽口中的‘愧子’是‘筷子’的意思,很显然,她的汉语造诣并不怎么深,有很多字的发音不怎么标准。 对此,我微微笑道:“我想我用筷子应该更方便一些!” 伊塔芬丽果然差人找了一副象牙筷子,当时我以为是仿象牙,但是掂在手中,论分量,看成色,应该是真的。 而伊塔芬丽又瞧了瞧我面前的红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问道:“赵师父,喝红酒习惯吗?你们国家的年轻人,一般喜欢喝什么酒?” 我笑道:“习惯,习惯。”然后率先拎起酒杯,喝了一口。 第17章 洁癖女保镖(一) 《ps:诚挚地召唤收藏、评论,本书越往后越精彩,喜欢的朋友请收藏一下吧,谢谢了。》 伊塔芬丽也不再追问,手持钢叉动口吃了起来。 其实我喝红酒真不怎么习惯,喝白酒习惯了,这种低度且带微涩的红酒,味同嚼蜡。但是我又不好过多地挑剔,只能以领略y国饮食文化为由安慰自己,随伊塔芬丽公主一起聊天饮酒,欢笑声溢满整个小餐厅。 12点40分,我们结束了午餐,伊塔芬丽进卧室换了一套蓝色的紧身运动衣,然后坐在客厅里和我一起喝果饮。须臾,总统侍卫玛瑞诗亚少校匆匆赶来,见到我在场,微微一愣,随后也在伊塔芬丽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伊塔芬丽问道:“少校,我爸也回来了吗?今天你们去了哪里?” 玛瑞诗亚答道:“今天……今天总统先生陪中国首长参观了艾敏吉尔水利工程,还有伊迈尔集团总部,现在总统先生正在顺蠱房为中国首长设宴,下午好像没什么安排了,二位国家领导人会在总统府洽谈事情。” 伊塔芬丽点了点头,与玛瑞诗亚侃侃而谈。我望着这二位y国美女,心里略有感慨。说实话,她们的长相好像有些许相仿之处,都是洁白圆润的皮肤,蓝色的双眸,伊塔芬丽青春蓬勃,风华正茂,举止投足之间尚有几许稚气;玛瑞诗亚气宇不凡,双目炯视,身形笔挺,举止之间尽显特工风采。她们二人坐在一起,不知道的,也许还会误将她们当成是姐妹。 须臾,伊塔芬丽还神秘地把玛瑞诗亚叫进了她的卧室,几分钟后,到瑞诗亚提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出来,在我面前嘴巴一噘,无声地坐在沙发上,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面。 我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红盒,像鞋盒般大小,外面用y国文字写着一些我看不太懂的符号。伊塔芬丽发现了我的目光,将盒子搭在大腿上,略显尴尬地主动解释道:“鞋!一双女士皮鞋。伊塔芬丽公主穿着不合适,不想扔,就送我了!” 我笑道:“呵,看来,你们公主对你不错呢!” 玛瑞诗亚朝着公主房门瞄了一眼,回头对我说:“是啊,她送给我好多东西了。” 我心里觉得异常戏剧,敢情,这伊塔芬丽公主还是个喜欢施舍的人,乐善好施罢。 紧接着,伊塔芬丽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我们说总统先生喊她过去,她要失陪一会儿。我有任务在身,自然得等着,而玛瑞诗亚目送伊塔芬丽离去后,又重新坐了回来,打开鞋盒,拿一双精致洁净的小手摆弄起那双蛮漂亮的女士皮鞋来。她突然凝了凝神,对我道:“赵参谋,我想你一定觉得这很可笑对吗?我,一个总统先生的侍卫,总是被总统的女儿施舍皮鞋穿……其实,其实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伊塔芬丽公主给我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我一件也没穿过。” 我愣了一下:“哦?”这对异国主仆的纠葛让我脑袋有些乱。 玛瑞诗亚肯定地道:“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都是国家侍卫,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我……其实我很注重穿着讲究,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就是洁癖。对的,我有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鞋袜,我是不会再穿的,就这样!” “哦。”我轻笑一声,没想到外国女人也有洁癖这一说。 但我还是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那么,这个,伊塔芬丽公主没看出来?” 第17章 洁癖女保镖(二)《召唤收藏》 玛瑞诗亚笑道:“洁癖是洁癖,但是我很珍惜伊塔芬丽公主对我的厚爱。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拒绝她的施舍,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来,每当她送我衣服或者鞋子的时候,我都会照着型号和品牌再去商店买一双,这样的话,穿起来不会让伊塔芬丽公主不会有什么怀疑!” “那公主送你的原版呢?” “我会珍藏起来,但是不会穿。” 玛瑞诗亚把鞋子掂在手中看了几眼,又重新放进鞋盒里,我顿时觉得y国的风土人情和行事风格的确是中国有些不同,玛瑞诗亚对此可是煞费苦心啊!我真对她萌生了几许佩服之情。 玛瑞诗亚沉默片刻,改变话题道:“赵参谋,我一直有个疑惑,希望你能帮我释疑。” 我点头道:“请讲。” 玛瑞诗亚道:“昨天……昨天在射击场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说手枪射击?” “不错。我实在不敢相信,子弹还能由金属轨道反射进靶心,我觉得你是在表演魔术。能教教我吗?” 我笑道:“四个字,熟能生巧。” 玛瑞诗亚又追问道:“能教教我吗?” 我敷衍道:“如果你有时间去中国,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一下!” 玛瑞诗亚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然后她深深地注视着我,良久没有移开眼神。我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一种别的含义,总之是很有感情se彩的一种眼神,炯炯的瞳孔释放着特殊的光彩,性感的嘴唇似启非启,微微蠕动。 而这种含义,直到以后我才渐渐揭开答案。 然后,玛瑞诗亚告辞,临走时她以本国礼节拥抱了我,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紧我的身体,见礼后,离开了伊塔芬丽公主的别墅。 伊塔芬丽公主不久便赶了回来,她的脸上带着喜悦之笑,轻盈地坐到我的面前。 伊塔芬丽笑道:“赵师父,刚才我父亲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也许,对于我来说,算是好消息。” 我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眼睛,追问道:“什么好消息?” 伊塔芬丽乐不可吱地道:“应你们国家领导人的盛情邀请,一个月后,我父亲会带着几个政府官员出访中国,当然,我父亲也同意了让我一同前望(往),很可能,我会在中国呆一阵子,这样的话,我就能好好了解一下中国的文化,尤其是……尤其是向赵师父您学习中国功夫!” 我一愣,笑道:“只是,只是恐怕……” 第17章 洁癖女保镖(三) 伊塔芬丽追问:“恐怕什么?” 我道:“恐怕我当时会有其它的任务!” 伊塔芬丽道:“哦,这个您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这个师父,我可是缠住了不会松手,为了两国的友谊,我想您会将你知道的功夫都不遗有(余)力地教给我,对吗?“ 我心里暗笑伊塔芬丽公主的纯真和执着,嘴上却敷衍道:“对对,是的!” 随后,我们又到了健身房,继续练习基本功。这样,一个下午又转瞬即逝。 伊塔芬丽公主要留我吃晚餐,我婉拒了,一名侍者带着我出了公主别墅,朝国宾馆走去。 半路上,恰巧遇到了总统侍卫队侍卫长凯瑟夫中校,他正在总统府门口盯梢,门前站岗的卫兵正在遭受他的训斥。凯瑟夫发现了我的经过后,愣了一下,然后径直迎了过来。 凯瑟夫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洋洋洒洒地走到我的身边,他的层叠式眼皮猛烈地眨了两下,略带调侃地招呼道:“哦,赵参谋,刚刚从伊塔芬丽公主那里回来?” 我看出了他的不友好,这个凯瑟夫自始至终对中国警卫有所成见,这虽然是y国人的性格使然,但是我总觉得见到他后心里很不得劲儿。我敷衍地点了点头,瞟了瞟对面的国宾馆,道:“我先回去!” 凯瑟夫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装出友好道:“别急别急,我的中国朋友。我想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否则,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凯瑟夫心不在焉地掏了两支烟,递给我一支,点燃,然后挠了挠头皮,很潇洒地吸了一口烟气,道:“知道吗,玛瑞诗亚刚才跟我顶嘴了,我和她差点儿打起来!” 我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玛瑞诗亚是凯瑟夫的部属,你们之间发生摩擦,为什么要告诉我?真是莫名其妙!但我还是敷衍地问道:“是吗?你怎么会和玛瑞诗亚少校打起来呢?听起来很难置信!” 凯瑟夫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诧异。 凯瑟夫强硬地道:“不错。玛瑞诗亚想跟你学枪法,我不同意。就这样,我们就吵了起来。赵参谋,我必须告诉你,昨天,我们虽然打了个平手,但是据我分析,你那纯粹是侥幸。我不相信我们国家侍卫们的技能不如你们中国人,不相信!” 我见凯瑟夫的狂傲本性又暴露了出来,也不想跟他费太多口舌,于是推辞道:“凯瑟夫中校,你们y国警卫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发表意见,我先走了!” 我转身要走,但凯瑟夫再一次将我拉住,不怀好意地站到我的面前,轻蔑地道:“我有一个想法,也就是说,我很想跟你切磋一下格斗技能,枪法方面我们勉强打了个平手,但是在格斗方面,我会让你爬不起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接受我的挑战?” 第18章 美人计(一) y国人似乎比美国人还要好斗! 我笑道:“我说过,以后会有机会的,明年3月份的世界高层警卫竞技交流会,你会如愿以偿的!” 凯瑟夫嘲讽道:“但是我怕你3月份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我道:“只要你能有,我也能有。” 凯瑟夫冷笑一声,挥着胳膊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我会向全世界证明,y国的警卫实力,没有哪个国家能超越,y国侍卫的素质,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你应该知道,就连美国,每年都会派遣一批高层警卫来我们国家参加培训,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能猜得到!” 虽然凯瑟夫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实在听不惯凯瑟夫狂妄的语气,我承认,y国的警卫实力是很强,很多美国高层警卫都从y国经历过特殊培训。y国的首脑保镖,是世界的权威,凯瑟夫虽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是他的确技能出众,枪法超群,这是不容否定的。 然而,跟这位比美国人还傲慢的总统侍卫长说起话来,我实在是颇感不爽。 我冲他一笑,敷衍地道:“3月份见分晓!” 凯瑟夫轻蔑地一笑,道:“没问题,3月份,我们不见不散!” 回到国宾馆,c首长在黄参谋和张秘书的陪伴下,正在后院散步。客厅里,由梦悠然乐哉地坐在椅子上削苹果。还别说,她那小手真够灵巧的,手握水果刀刷刷几下,苹果皮串成一个长条,不带断的,削苹果的刀法技术已经练的炉火纯青。 由梦刚想咬苹果一口,发现我回来,变得略微淑女了一点儿,歪着脑袋问道:“赵龙,你现在可真够风光的,天天陪着总统的女儿,是不是感到特有成就感?” 我捏了一下鼻子,也没回答。坐下来,趁其不备,我一下子抢过由梦手中削好的苹果,率先咬了一口,笑道:“吃你削的苹果,倒是挺有成就感!” 由梦瞪着我怒气冲天,恨不得跟我拼命,皱眉骂道:“见鬼!赵龙你害不害臊,跟女孩子抢吃的,你不觉得脸红?” 我诙谐地道:“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咱们是好搭档嘛。吃你苹果而已,又不是吃你豆腐!” 由梦实在是拿我没办法,冲我一挤鼻子,也不再跟我一般见识,顺手拿水果刀在手里潇洒地转了几圈儿,重新削了一个苹果,轻启樱唇,吃了起来。 由梦吃了两三口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我道:“赵龙,我听说咱们c首长和凯本里恩总统已经达成一致,不久后凯本里恩总统会对中国有一次友好访问,据我估计,这么重要的任务,由局长肯定会派你负责凯本里恩总统在中国的安全保卫工作!” 我说:“由梦,什么事情不要乱猜行不行,你以为你是诸葛亮转世,神机妙算啊?” 由梦笑道:“本姑娘就是神机妙算,怎么了?” 我打击她道:“你这是超级自恋!” 第18章 美人计(二) 由梦吃了一个苹果后,又开始嚼泡泡糖,在我面前吐起了泡泡。确切地说,由梦吐泡泡的姿势很性感,口里的小香舌轻盈地挑动着,专注的表情让人为之痴迷。她的眼睛很漂亮,轻眨之下魅力无穷。我不知何故情不自禁地暗叹了一口气,偷偷地欣赏着这位惊世骇俗的中国版美女,她所带给我的震撼,是任何女性无法达到的。 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的女朋友赵洁,略有伤感。我们之间的感情像是过往云烟,已经被历史的车轮辗得粉碎,然而我却无法忘记她,尽管终究是她伤害了我。我承认,由梦比赵洁漂亮,也比赵洁风情,但是那种初恋的酸涩感觉,却是无法轻易忘却的。 赵洁甩了我,确切地说,是她眼光高了,觉得我只是普通一兵,她却成了济南大学的本科生,她变得事故、现实起来。人,总是会变的,曾经一门心思想在旅馆里引诱我的,是赵洁;而后又跟我提出分手的,也是赵洁。事隔数年,曾经的一切仍然格外清晰。 由梦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吐完一个泡泡后,问道:“怎么了,想你女朋友了?” 我心虚道:“说什么呢!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不值得我想!” 由梦直接抨击道:“说谎!你分明就是在想赵洁,虽然你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你仍然爱她,不是吗?” 我不耐烦地道:“瞎说!”然后我站起来,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由梦也随之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赵龙,想开点儿,我知道你放不下她,你是个专情的好男人。但你还是要现实点儿。摆脱失恋的最佳途径,就是试着再恋一个,赵洁不值得你爱,你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我苦笑道:“但是我实在找不到第二棵树啊!” 由梦笑道:“谦虚了吧?人家电视台的美女记者孙燕,拼命地倒追你,你为什么不理人家?” 我愣了一下,捏了一下鼻子,万千感触。 是啊,确有其事。所谓孙燕,的确属于那种才貌双全的女孩子。上个月,c首长在中南海紫光阁会见某位外宾的时候,孙燕以一名某电视台资深记者的身份对这次会晤进行了采访,会晤结束后,孙燕旁敲侧击地想对我进行采访,顺便间接地了解一下‘其它方面’的内容。但是我们有严格的制度,因此我拒绝了孙燕的采访。谁知道这些记者非常‘敬业’,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我的电话号码,也约过我两次,而且还直接也当地向我表达了好感…… 但我们之间不可能继续发展下去,毕竟,她是媒体记者,而我却是国家政局的特种保镖,有着极强的保密性和敏感性,谁能保证孙燕不是在给我实施美人计? 不过,至于孙燕从哪里弄到的我的电话号码一事,我一直心存疑惑,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由梦见我不说话,接着添油加醋地道:“赵龙,其实依我说啊,孙燕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人家是国家级电视台的资深记者,长的又漂亮,人也聪明伶俐,蛮能配得上你了,你眼眶子是不是太高了?” 我道:“由梦,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最敏感的是什么?记者,有些时候能成为我们的杀手。b首长处的赵铁刚不是个典型的例子吗?” 第19章 醋意正浓(一) 赵铁刚的糗事曾经在全国引起一段轩然大波,这位堂堂的国家警卫,交了个自称为香港记者的女朋友,结果在交往中泄露了很多内部机密,甚至是国家领导人乘坐的主车号码、生活习惯、家庭情况等等,后来这些机密被他的女朋友在香港某流行杂志上添油加醋地刊登了出来,引起了一场极大的政治风波。 至于此事的性质和起因,谁都无法判定,但是明眼的人,却能估摸出几分真相。 香港毕竟是香港,大陆毕竟是大陆,有些事情,香港能做,但大陆却不能。 “赵铁刚?”由梦停止了咀嚼,嘴唇抿了两下,继续道:“那是赵铁刚意志太薄弱,完全被蒙蔽了。更何况,他的女朋友,是香港的记者。而孙燕,是北京的,她们俩没什么可比性!” 我说:“行了由梦,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由梦噘嘴埋怨道:“你啊,最没数了!” 我说:“由梦,其实……” 由梦打断我的话:“行了行了,我该去值班室换班了,没耐心跟你唠了,不开窍!” 我苦笑一声,目送由梦整理了一下衣着,走进了值班室。 我突然心想,如果由梦做我的女朋友,我会高兴吗? 也许会吧? 六点钟左右,保健医生敲开了我的房门,告诉我说y国有客人找我。 来客不是别人,正是号称世界第一女保镖的玛瑞诗亚。 她来干什么? 玛瑞诗亚穿了一件随和但很漂亮的休闲服,上红下黑,将整个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性感异常。确切地说,这个白种美女打扮起来,是相当具有震撼力的,她微描了眼眉,头上也戴了几件光芒闪闪的饰物。脚上穿着一双尖头女士高档皮鞋,踩着嗒嗒嗒地轻妙旋律,极像是一个光芒四射的白种巨星。 我邀请她到客厅坐下,她欣然地翘起了性感修长的玉腿,轻启着微红鲜艳的嘴唇,笑道:“赵参谋,很冒昧来拜访你,不会影响你做事吧?” 我安排侍者倒了两杯热咖啡,客套道:“那倒不会,玛瑞诗亚少校能光临我处,我感到荣幸之至。”对方毕竟是客人,又是同行,当然要象征性地客套两句。 玛瑞诗亚纤纤玉手抚着桌沿儿,用手指不停拨打着桌面,眼睛不断地闪烁着,随后,她用手挠了挠金红色的头发,挑眉道:“看的出,赵参谋是个能人,比我们y国人要低调很多。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我总觉得你很是与众不同。” 我感觉玛瑞诗亚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笑道:“我倒没怎么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我本平凡,平凡的就像黄河里的一粒沙子。” 玛瑞诗亚道:“赵参谋真谦虚。”然后性感地晃了晃脑袋,继续道:“还是那件事,我希望你能教我一下你的枪法,我觉得自己很感兴趣,是真的。” 我一愣:“枪法?你让我教你枪法?” 玛瑞诗亚笑道:“不错。我很想。” 我敷衍道:“其实那只是个巧合而已。我的枪法一般,至少,在我们国家,比我枪法好的,能一抓一大把。”话虽这样说,心里却着实有点儿得瑟,我知道我那天的表现震惊了所有的y国人,y国是个勤奋好学的民族,虽然傲慢劲儿十足,但是却有超强的进取精神。 玛瑞诗亚当然听出我这话里的含义,她当即脸色一变,随即又缓和起来,笑道:“你放心,如果你能教我,我可以想办法报答你,我说话算数的!” 我只是微微一笑,问道:“玛瑞诗亚少校,你太客气了,不是吗?” 玛瑞诗亚也微微地笑起来,左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她飞快地剥开了果盘里的一颗袖珍甘桔,掂到我面前,轻启嘴唇问道:“嫌我脏不脏?不嫌的话,你就接受我这个小小的贿赂。” 第19章 醋意正浓(二) 我被震了一下,她的手上绽放出阵阵香气,剥好的小桔子依然是那种熟悉的甘甜味儿,夹杂着一丝酸意。我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更不知道究竟是玛瑞诗亚的举动太夸张了,还是我不懂幽默?我脸微微一红,有些犹豫,推辞道:“玛瑞诗亚少校,我何德何能,怎能让你给我剥桔子?”我赶快拿起另一颗桔子剥弄着,以缓解时下的紧张氛围。 但玛瑞诗亚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回收,她干脆将胳膊肘撑在了桌子上,手持桔子冲我笑道:“徒弟给老师剥个桔子吃,不算犯错吧?再说了,我洗过手的,很卫生!”她还小小地幽了一默。 我真不知道玛瑞诗亚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她只是为了跟我学什么枪法,就如此低三下四地奉迎讨好?这明显不是y国人的行事风格啊! 不合逻辑。 玛瑞诗亚睁着大眼睛望着我,看的我不敢直视,我承认,这个白种美女的确给人一种呯然心动的感觉,性感的五官,将刚劲与柔美融合的相当精致,她那只洁白无暇的小手端在面前,释放着一种强烈的化妆品香味,看来,外国女侍卫工作之余也是爱美的。 我略有尴尬,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玛瑞诗亚少校,谢谢你。”我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甘桔,有些时候,自己不得不鼓起勇气进入尴尬,或许是为了让别人不再尴尬。 玛瑞诗亚爽朗地一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 可就在我接过玛瑞诗亚手中甘桔的瞬间,恰巧被刚刚走出值班室门口的由梦看到。由梦这丫头当时愣住了,直盯着我和玛瑞诗亚。我想她肯定是误会了,因为玛瑞诗亚的举止,恰巧就像是一对情侣之间的肢体语言,别人看了不误会才怪!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由梦竟然为此打破了醋坛子,开口插了一句:“哟嗬,赵参谋跟玛瑞诗亚少校挺投机啊!” 我皱眉冲由梦道:“好好值你的班儿吧!” 玛瑞诗亚却站起来,回头自信地冲由梦道:“是挺投机的,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异国人士如此投机,不知道由参谋跟赵参谋之间,投不投机?” 二女都是话里有话,暗中较劲。女人啊,一般情况下心眼儿都小,能为芝麻大的事情引发一场熊熊巨火,本来一件很普通很光明的小事,经由由梦这一误解,倒成了二女显摆口才的导火索。 这时只见由梦抱着胳膊,气宇轩昂地道:“我和赵参谋都是中国人,又是同事,你说我们投不投机?再说了,就是再不投机也比你这个y国人投机那么一点点吧?” 玛瑞诗亚凑近道:“恰恰是你错了,我和赵参谋……岂止是投机啊,简直是情投意合!” 我一阵汗颜,虽然明明知道玛瑞诗亚只是为了抨击由梦,才将‘情投意合’四字从嘴里释放出来,但她这样一说,岂不更让人误会? 第20章 惊心之吻(一) 我意识到不能再让二位美女继续逗嘴下去了,这里毕竟是国宾馆,c首长还在卧室里休息呢,万一二位越争辩越激烈,撸了袖子掐起来,那影响可就大了。 我装作生气地道:“行了行了,什么投机投鸭的,这里是投机投鸭的地方吗?由梦,马上回值班室!玛瑞诗亚,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也先请回吧,我还有点儿事!” 我的话倒还算管事,风波渐渐平息。二女又用眼神pk了几秒钟后,果然各自息了怒,由梦回了值班室,玛瑞诗亚在我面前含沙射影地贬了几句由梦后,也终于回了总统府。 对于这场小风波,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啊? 难道,是二女为我争风吃醋? 我,够格吗? 再说了,玛瑞诗亚以前总是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面对我,但自从我在竞技交流中展示枪法特技后,玛瑞诗亚对我的态度简直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现在竟然想跟我学枪法,说话客客气气的,还亲自给我剥桔子吃……这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这也是y国人的风俗文化,抑或是习惯?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晚上十二点,轮到我值班了,来值班室交接班的时候,我发现由梦的脸色很难看,她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瞪着我,竟然叹了一口气,我朦胧中听到她细腻的嘴角处蹦出了极细的几个字:“崇洋媚外!” 虽然她的声音很细,但还是没能逃过我敏锐的听觉,我知道她是在埋怨我和玛瑞诗亚走的太近,但是那能怪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由梦误会我和玛瑞诗亚的关系,我鼓起了勇气,将自己与玛瑞诗亚的关系跟由梦如实地说了一遍,由梦听后冷哼了一声,说了声‘我不信’,便出了值班室…… 10月11日,这是我们在y国呆的最后一天。 当天晚上,凯本里恩总统设宴款待了我们,宴后,伊塔芬丽公主还特意把我请到她的别墅里,促膝长谈。玛瑞诗亚也在,这二位异国美女纷纷对我诉说了离别之情,并再次重申不久后会随凯本里恩总统一起到中国进行友好访问。 晚上11点,从伊塔芬丽公主的别墅里出来,我径直走在了回国宾馆的路上。 虽然周围有很多路灯,但是夜毕竟是夜,难免还有些昏暗,月光照射的建筑物以及植物花草,留下了一道道神秘的影子。说实话,出访y国结束,我心里倒真有一丝伤感。虽然在y国也遇到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插曲,但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伊塔芬丽公主,她那清新脱俗的面孔,天籁一般的声音,还有她与我之间的那种短暂却很深厚的师徒情谊,永远地留存在了我记忆之中。 半路上,我点了一支烟,秋夜凉爽,月光高照,一丝微风轻拂,吹在脸上,别有一番情致。这风仿佛是伊塔芬丽公主对我的留恋和问候,格外真实,夹杂着丝丝清香入鼻,有些惬意。 但是行至距离国宾馆还有二三百米远的紫魅尔公园时,我感到了气氛的异常,马上止住步伐,头也不回地问道:“玛瑞诗亚少校,这么晚了跟我在后面,有何指教?” 此言一出,刚才一直压抑着的皮鞋着地声音,变得清彻起来,随即身后传来一声娇美不乏刚劲的笑声:“赵参谋就是赵参谋,凭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是我,佩服,佩服!” 说话间玛瑞诗亚已经快步追了上来,她的脸上洋溢着一丝红润,两腿微微分开细微的角度,略倾斜着身子望着我,继续道:“赵参谋,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不回头分出是我的吗?” 月光斜照在玛瑞诗亚的脸庞上,格外晶莹剔透,蓝色的大眼睛,闪烁着白种美女特有的光泽。我吸了一口烟,没有回答玛瑞诗亚的问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么晚了,玛瑞诗亚少校跟踪我,有什么事情?” 玛瑞诗亚表情丰富地解释道:“哦,我的朋友,你误会了,不要用跟踪来形容我好吗?我只是……只是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仅此而已。难道你还会以为我不怀好意?” 我笑道:“那当然不会,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玛瑞诗亚眼睛朝公园处搜索了须臾,一摆手,道:“赵参谋,咱们能到公园走走吗,我想跟你单独聊几句话。” 我推辞道:“对不起少校,我一会儿还要值班,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 玛瑞诗亚央求道:“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十分钟,哦,不,五分钟就够了!” 第20章 惊心之吻(二) 我搞不明白玛瑞诗亚在搞什么名堂,抬腕看了看表,玛瑞诗亚仍然以拿一双央求的眼睛望着我,虽然说我明明知道孤男寡女的不宜单独说话,但还是没忍心拒绝玛瑞诗亚的请求。我轻道:“好吧,五分钟。”我率先走进了公园,在一个小亭子里停下来。 玛瑞诗亚跟在我的身后,我不用回头看她,就能猜测到她此时的情绪有些怪异。高跟女鞋敲地的声音渐渐停止,玛瑞诗亚站到我的面前,嘴角里崩发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情致,眼睛里闪烁着异常的神光。 “赵参谋,其实,其实我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国家,虽然你……你只呆了几天,但是却在我心里腾起了不小的浪花!”玛瑞诗亚说话间脸色已然有些红润,洁白的脸庞上绽开了两片美妙的红霞,飘逸的黑发随风轻舞,遮掩住半边俏眉,腮前的小酒窝时而清晰,时而隐讳。 我诙谐道:“玛瑞诗亚少校,我又不是大海,在你心里腾什么浪花啊?”我突然觉得玛瑞诗亚这位女侍卫还挺有诗意挺懂浪漫的,一个外国人,能用汉语表达出这样的语句来,实属不易。 玛瑞诗亚身子朝我靠了靠,我赶快后退了半步,避免被她的美丽所迷惑。我甚至不敢直触玛瑞诗亚的脸庞,生怕会碰出什么火花来。“是真的,赵参谋,我说的是真的。你跟他们不一样,在你身上,很是与众不同。我很喜欢你,是真的!”玛瑞诗亚双手比划着,仿佛是真诚的告白一样。 我顿时猛然一愣,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想自己一定意会错玛瑞诗亚的真正意思了,但是触到玛瑞诗亚那充满深情的眼睛,我敢断定这种状态便是传说中的‘情窦初开’的样式。女孩的这种表情,实在是如出一辙,就像几年前我和前女友赵洁恋爱时差不多的氛围,当初赵洁也是这样痴痴地望着我…… 但此情此景,我又如何接受得了? 我赶快叉开话题道:“玛瑞诗亚少校,天晚了,你还是回去吧,好吗?” 玛瑞诗亚摇了摇头,依然肆无忌惮地注视着我:“哦,不,不。你就要回国了,我必须把我心里的感受说出来,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中国人,很优秀,也很正直,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着我,让我无法抗拒。就这样!” 我感觉心里一热,被女孩欣赏的感觉实在是惬意,我在心里偷偷地得瑟了一阵子。然而,我毕竟是我,在这种仓促的表达之下,我不能头疼不能脑热,我必须要保持清醒。我知道,在很多国家,像是美国等开放型国家,女性向男性示爱的现象很正常,也很普遍。但是我却难以适应这种表白,确切地说,玛瑞诗亚的美貌与才华,堪称是震撼世界,但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跟一个外国女人玩儿什么暧昧。 于是我推辞道:“这,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玛瑞诗亚摇头道:“不不,相信我,我没骗你。我不奢求你也喜欢我,我只想让你知道,虽然只有短暂几天的交往,但是我已经亲(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你。用你们中国的成语来形容,那就是‘一见钟情’或者是‘日久生情’,我拿不准该用哪个成语,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你已经像是雪地里的一团烈火,将我的心彻底融化,温暖……” 瞅着玛瑞诗亚洁白柔嫩的脸庞,那性感的嘴唇吐字间,迸发出阵阵芬香。我的心里有些凌乱,这突来的告白让我如何能够接受?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玛瑞诗亚,就关系而言,我们属于跨国同事,彼此之间的确有着一种微妙的共鸣感。但是对方是y国侍卫,具有很强的国际影响力,她突然间对我这个仅仅接触过几天的中国警卫表达了这些,是不是太不合逻辑了? 就在我略有犹豫的时候,玛瑞诗亚竟然主动凑了过来,我感觉到右脸颊一凉,上面留下了玛瑞诗亚清晰的一吻。异样的清香之后,玛瑞诗亚又迅速吻住了我的嘴巴…… 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震惊! 也太意外了,我都没有半点儿的心理准备! 第21章 捉奸捉双(一) 但是我的理智还是盖过了冲动,占据了上锋。我扶住玛瑞诗亚的肩膀,试图推开她。我能感觉到,自己此时的心跳速度刘翔跑的还快,玛瑞诗亚的举动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这是我从来无法想象到的。我究竟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青睐? 但是我的推让却没起什么作用,玛瑞诗亚仿佛已经燃烧起来,她移开火热的唇,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伏在我的肩膀上陶醉着。 难道,这是因为玛瑞诗亚晚上喝红酒喝多了,酒劲儿发作了? “冷静点儿玛瑞诗亚!”我皱着眉头劝道。 “我冷静不了!”玛瑞诗亚低声娇羞道。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厉声喊道,心想她再不松开,我就要使用暴力了。 “不放,就不放。抱着你,好舒服!” 有些无理,让人又好笑又好气。虽然玛瑞诗亚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虽然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我却清楚地记着自己的身份。我是随c首长来y国访问的,不是来泡洋妞的,我必须清醒必须冷静。我必须要接受各种巨大的考验! 我抓住玛瑞诗亚的胳膊,准备强行把她拉开,但这时候却突然发现,还算清晰的夜色中,迎面跑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总统先生的侍卫长,凯瑟夫中校! “好啊,一对狗男女,跑到这里来亲热来了……”凯瑟夫见状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用y语骂了起来。 我虽然对y语不是特别的精通,但看凯瑟夫的表情,就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这时候玛瑞诗亚已经匆匆地从我身上撤离,见到凯瑟夫突然出现,转而整理了一下头发,略显尴尬地回头道:“凯瑟夫,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啊。其实……” 毕竟是玛瑞诗亚采取的主动,此情此景,她还真难以辩解。 我的心,接着又起伏了片刻,恢复了平静。我觉得这种事情越是解释反而越会更糟糕,于是转身想走。不过说实话,我对玛瑞诗亚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埋怨,我想y国女孩怎么这么容易冲动呢,刚刚认识几天就主动亲吻我,亏她还是经过特殊培训的高级女侍卫。我倒是有些怀疑她是想给我施展什么美人计了。 否则,又做何解? 对此,我不得不选择‘走为上计’,但是刚刚朝前走了两步,就被凯瑟夫拦截住了。 凯瑟夫穿了一套挺男人的夹克衫,粗犷的脸庞上,隐隐约约地闪烁着几道皱痕。他歪着脑袋站到我的面前,怒道:“怎么,想走?你可真够称职的,陪你们首长来我们国家访问,你倒泡起妞来了,更气人的是,你竟然还敢打玛瑞诗亚的主意。我警告你,谁也不能动我的玛瑞诗诗亚!小子,刚才你吻了她是吗?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第21章 捉奸捉双(二) 凯瑟夫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眉宇当中绽放出几丝神气。很显然,他从来没把我放进眼里。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在瞬间意识到了麻烦的重大。 我正想说话,玛瑞诗亚已经匆匆地凑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冲凯瑟夫道:“凯瑟夫,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要对中国来的客人不友好吗?你不能这样,不能!”白种人焦急起来手足并用,仿佛在时刻用心理和肢体两种武器,警惕着对方的侵犯。而此刻,玛瑞诗亚充当了我的保护神的角色。 凯瑟夫瞪着玛瑞诗亚,面色由神气化作义愤,或许还掺杂着几分悲恸。我在这种眼神里读懂了什么,那种深情,那种失落感,仿佛是一个失恋男人特有的情绪。我突然猜测到,凯瑟夫很可能在追求玛瑞诗亚! 我不想跟凯瑟夫发生什么矛盾,虽然我对这个高傲的y国侍卫长没什么好感。我强忍着将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在玛瑞诗亚的遮挡下想离开现场。然而,凯瑟夫却又右跨了一步,再次挡到了我的面前。 情况越来越严峻,凯瑟夫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我突然间仿佛感觉到,自己猛然变成西门庆,而凯瑟夫却是要替兄长报仇的武松。我不得不装出平静地说了一句:“凯瑟夫中校,有些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跟玛瑞诗亚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话出口后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他会信吗? 凯瑟夫冷笑道:“废话!你可真是谎话连边(篇),我都看到了,我明明看到你亲吻了玛瑞诗亚,你不要告诉我,亲吻是你们国家的礼节!我不会信的!” 我说:“很晚了,我不想和你逗嘴,那很没趣。请你让开一下好不好?”我指了指亭子外的那条花阶小路,还算和气地道。 但凯瑟夫怎肯放我?他早已经攥紧了拳头,宁静的夜里,我能听到他把关节攥的吱吱作响,他的脸上,燃烧着怒火,凶光无限。“小子,我会让你爬不起来!我告诉你,除了我,谁也没资格跟玛瑞诗亚在一起!” 他的话越说分贝值越高,我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耸了两下,紧接着他挥着硕大的拳头,直击我的面部。 我早有准备,脑袋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他的偷袭。但是我没想还手,不是我怕他,而是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是他仍然没有罢休,继续施展了拳脚,他简直像是一头饿极的野兽,凶极恶煞的样子,我又连续躲过他的几拳后,玛瑞诗亚再次挡到了我的前面,冲凯瑟夫解释道:“凯瑟夫你听我说,不关赵参谋的事情,你不要找他的麻烦,都是我主动,都是我主动的!”玛瑞诗亚伸展两只手把我护住,瞪着凯瑟夫,眼神里面崩露出些许慌乱。 但是凯瑟夫似乎已经坚定了要‘修理’我的决心,呲着牙怒喊道:“biao子,别拦我,我要让这个中国小子知道我的厉害,胆子真不肖(小),敢到y国来泡妞……还有你,不知道害嫂(臊),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先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中国小子……”凯瑟夫说话间一把揪开玛瑞诗亚,幸亏玛瑞诗亚也是练家子,身体踉跄了一下后,又稳稳地直立住了。 凯瑟夫的汉语水平真不值得恭维,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已经很难得了。他竟然连‘biao子’‘害臊’之类的词句都能娴熟地应用出来,虽然发音不怎么准确,但是还算流利,一般情况下,外国人能说成这样,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凯瑟夫的拳头再次冲我胸前挥来,这次我没闪躲,而是抬起手臂格挡了一下,然后我后退了两步,警告道:“凯瑟夫,你很想打是吧?” 第21章 捉奸捉双(三) 凯瑟夫冷笑道:“不错,我今天就要让你爬不起来!” 玛瑞诗亚急促地插话道:“凯瑟夫,你给我住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凯瑟夫反击道:“不用我管?我含(还)管定了!你不要忘记,我是侍卫长,我是你的上级,我决不允许你背着我跟一个中国小子交往,今天我先处理了这个中国小子,然后再处理你!太丢人了,竟然偷偷地跑到公园里接吻,你们这种行为,用一句中国成语来形容,就是……就是‘不要脸’!” 不要脸……算是成语吗? 气氛越来越凝重,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地叼了一支烟。玛瑞诗亚趁机挡在我的面前,开始继续跟凯瑟夫进行理论,但是凯瑟夫不耐烦地把玛瑞诗亚拽到一边,又要过来抓我的领子。口里直骂:“中国小子,我要让你知道厉害,你必须知道,我们国家的人,不是受人欺负的,只有我们欺负别人!” 玛瑞诗亚在一旁急道:“凯瑟夫,你这样做,总统先生知道了会撤你的职的,你这是在破坏y中友谊!” 我也随即附和道:“是啊凯瑟夫中校,你要真想教训我,咱们还有的是机会照面儿,明天3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们会分个高下的,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凯瑟夫果然暂时住手,轻蔑地冷笑道:“有机会吗?就怕到时候你在海选阶段就被咔嚓掉了,我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我笑道:“你放心,为了领教凯瑟夫中校的身手,我一定会坚持到决赛的!” 凯瑟夫冷眼道:“就你?我看有点儿难!今天我必须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厚地高!” 我一阵汗颜,敢情,连‘天厚地高’都整出来了! 如果不是处在这样一种气氛里,凯瑟夫必定是今天人气最高的笑料! 然而这位凯瑟夫不是个善角,尽管我和玛瑞诗亚苦言相劝,不想跟他起争端,但是凯瑟夫仍然是一意孤行,试图在玛瑞诗亚面前逞逞英雄,以武力来显示他的男子汉气概。我这人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角色,但是在这种境况下,我不得不想办法宛转地回避这次冲突,毕竟,咱是在y国的领地上,如果我跟不可一世的凯瑟夫打一架,倒也痛快,但那势必会影响中y之间的合作和交流,甚至造成不良的政治影响。 凯瑟夫要拉着我到中心小广场那个宽敞的场地,来一场正儿八经的拳脚较量,我装作无动于衷,玛瑞诗亚则在一旁左右为难地劝慰着,对此,凯瑟夫表现的越来越得瑟,他以为我不敢应战,因此嚣张气焰越来越明显,语气和肢体语言都在渐渐加强,他开始扯弄着我的胳膊,强行拉我过去,我胳膊一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作声。 第22章 严加拷问(一) 凯瑟夫嘲讽道:“怎么,你要当懦夫吗?” 我静道:“凯瑟夫中校,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呢?” 凯瑟夫冷笑道:“不为什么,就是看你小子不顺眼!” “还有别的原因吗?”我问。 凯瑟夫指着玛瑞诗亚,然后反手指着自己道:“当然。我也不慢(瞒)你,我很喜欢玛瑞诗亚,我不允许她跟别的男孩子交往,那样我会很生气的,明白吗小子?我今天就要向她证明,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凯瑟夫亲自表达,更是吻合了我的判断,看来,凯瑟夫对玛瑞诗亚的暗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时候,男人为情发怒的时候,是很难得到收场的,更何况是原本就傲慢无礼的凯瑟夫。 尽管玛瑞诗亚百般拦阻,但是凯瑟夫还是施展了他的拳脚,拳头像雨点一样朝我飞来,我不想和他矛盾升级,只是一味地防守着,然而凯瑟夫却得寸进尺,招招狠毒,拳拳生风,仿佛欲将我置于死地。玛瑞诗亚急得团团转,但是很难插上手,她在身边不断地吆喝起来:“凯瑟夫,住手,快住手……” 但是对于凯瑟夫来说,一切阻拦都是苍白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理智,他现在无非就是想在玛瑞诗亚面前,将我打败,进而证明自己的强大。 “住手——”这时候,从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喝令声。 同时夹杂着一阵女士皮鞋匆匆的嗒嗒声。 这个声音倒是挺管用,凯瑟夫终于偃旗息鼓了。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塔芬丽公主。 陪同伊塔芬丽公主一起出现的,竟然是由梦! 伊塔芬丽和由梦匆匆走近,这二位率先凑近了我的身边,伊塔芬丽公主焦急地望着我,担心地问道:“赵师父,你没事儿吧?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呢?”伊塔芬丽说完后将目光刺向了凯瑟夫,凯瑟夫不服气冲我一瞪眼,拳头渐渐松解开,他没答话,反而是转向地望着玛瑞诗亚。 还没等我解释,由梦就兴师问罪地指着凯瑟夫埋怨道:“凯瑟夫侍卫长,你今天可是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上次比枪法折了面子,怀恨在心,但是也不能暗地里伤人啊……”由梦一连串地宣布着凯瑟夫的罪状,倒是让凯瑟夫插不上话,只能立在原地干着急。 伊塔芬丽也随即埋怨凯瑟夫道:“凯瑟夫,你怎么能跟中国朋友打起来了呢?这件事情如果让我父亲知道了,要怎么收场?你知道我父亲的脾气,他不会轻饶你的!” 凯瑟夫正想解释,由梦又开始了主动叫嚣:“依我看啊,凯瑟夫根本没把总统先生的教导当回事儿,故意破坏中y两国的友好关系。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竟然暗地里来了这么一出,万一出现什么后果,你能担当得起吗?” 凯瑟夫等由梦话毕,才见缝插针地解释道:“公主,这件事不怪我,是这个不知深浅的中国小子gou引我们的玛瑞诗亚,我看不惯才出手的……” 由梦赶快又打断凯瑟夫的话,强势地道:“那可能吗?我们赵参谋会gou引玛瑞诗亚少校?你的这个借口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至少,伊塔芬丽公主不会信,我也不会信!更何况,我和公主赶到的时候,是你追着赵参谋打,赵参谋都没有还手……” 玛瑞诗亚也跟着插话解释道:“都是误会,误会!” 我不想将此事扩大化,也跟着玛瑞诗亚附和道:“确实是一场误会,伊塔芬丽公主,你放心,我和凯瑟夫没什么,只是偶然遇见拆了两招。” 伊塔芬丽将几个人各自望了两眼,我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场风波算是勉强平息,伊塔芬丽公主也没有深究,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公主倒也够机灵,她跟我客套几句后,带着玛瑞诗亚返了回去。 凯瑟夫临走时给我细声丢下一句话:“中国小子,咱们还不算完,我如果把今天的事情捅到你们张秘书那里去,够你受的!” 我猛地一愣,还真有些后怕。虽然我心里无愧,但是有些时候,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玛瑞诗亚跟我在公园里接吻是真,不管是谁主动,毕竟发生了,而且被凯瑟夫看到了! 第22章 严加拷问(二) 众人走后,由梦的脸色渐渐变得义愤起来,正在感激她拔刀相助的我,发现了她面部表情急剧的变化。她瞪着我质问道:“你真的喜欢上了玛瑞诗亚?” 我笑道:“你觉得那可能吗?” 由梦皱眉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玛瑞诗亚漂亮的像妖精!赵参谋,你可真够狠的,来了几天y国,竟然把号称世界第一女侍卫的总统女卫玛瑞诗亚也搞到手了,能耐不小啊?” 我听得出由梦对我的讽刺,但是却没生气。其实由梦这丫头太机灵了,刚才她从一来就开始强势地攻击凯瑟夫,其目的就是在行动和语言上占据上锋,风波平息后,她才原原本本地开始向我兴师问罪。这就像是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合作,先共同驱除日本鬼子,然后才开始打内战。 我解释道:“由梦,不清楚的事情不要乱说,我和玛瑞诗亚没什么!” 由梦反驳道:“没什么?没什么的话凯瑟夫会找你拼命?你难道不知道,凯瑟夫一直在追求玛瑞诗亚吗?你在当中插什么一腿啊?” 我皱眉道:“行了,咱们回去再详说,行不行?” 由梦点了点头,道:“好,回去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和由梦一起回到了国宾馆,坐在了我卧室的床头上。这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我知道由梦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于是率先开口道:“由梦,刚才你是不是去找伊塔芬丽公主了?” 由梦叼了一颗泡泡糖,快速嚼了几口,面无表情地道:“都快半夜了你还不回来,我能不问问吗?我一问伊塔芬丽公主,她说你回来了,我就出去接你,正巧在公园门口遇到了她,她也正在惊慌失措地找你,谁想你……谁想你竟然偷偷摸摸地跟那个女侍卫幽会去了,还被人家凯瑟夫逮了个正着……” 本想坌开话题,但是由梦说着说着还是提到了我不想触及的事情。然而千口难辩,我还是努力地想避开敏感话题,我打断由梦道:“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吗?” 由梦愤愤地道:“你手机无法接通,谁知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不知道是无意中碰了关机键还是压根儿就没电了。我赶快找了充电器充上手机,然后催促由梦道:“由梦啊,时间也不早,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说这话的时候,我脸上有些红润,说实话,确实挺难为情的。 由梦冷哼一声,嘴巴上下轻轻咀嚼着泡泡糖,几次试量着想吐泡泡却没吐出来。由梦吃泡泡糖的习惯我可是深深地领教过了。她高兴的时候泡泡一吐老大,不高兴的时候压根儿就吐不出泡泡来。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由梦显然对我的所作所为万分气愤。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尽管我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又该如何解释呢? 由梦终于开口了,她瞪着我道:“赵龙,老实交待,你和玛瑞诗亚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22章 严加拷问(三) 由梦说话的间隙,我能发现那颗白色的泡泡糖在她舌头上腾飞起舞,像是在响应由梦的号召,要一起对我兴师问罪。卧室的灯光不知为何也突然暗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电压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在暗示我‘坦白从宽’。我平定了一下心情,解释道:“由梦,你听我说,这纯粹是一场误会,我只是和玛瑞诗亚碰巧在公园遇到,碰巧而已!” “碰巧?碰的那么巧?你们俩都是夜猫族啊,都喜欢夜间活动?”由梦立刻反问。 我说:“无巧不成书嘛。就碰到了聊了两句,谁想被凯瑟夫跟着呢!”我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眼下,我只有力图瞒天过海,将这段小插曲彻底隐瞒起来。我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守口如瓶,我总不能告诉由梦说玛瑞诗亚主动gou引我诱惑我,还亲我……那样她会信吗?即使她信,我也不能因为玛瑞诗亚一时的冲动而毁了她的名声。毕竟,她是在世界出了名的超级女侍卫,咱不能损了人家。 由梦责怨道:“赵龙,你现在什么时候变得不老实了?人家凯瑟夫都说了,难道还能冤枉你不成?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者!” 我说:“根本没有的事儿,你让怎么说?” 由梦强势道:“这么说,你是执意不肯交待?” 我心里暗笑,你又不是领导,我为什么有什么事情非要跟你汇报啊?但口里却道:“没有的情况,你让我交待什么?” 由梦的小脸已经变得很难看,一团愤怒笼罩着整个脸庞,她拿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翻脸道:“赵龙,你让我瞧不起你!背着首长,背着首长处,你竟然私自跟外国人搞恋爱关系,而且还隐瞒不承认,你知不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我笑道:“什么后果?我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后果?” “你——”由梦攥紧了粉嫩的小拳头,俏眉紧皱地盯着我。‘扑哧’一下,将口里的泡泡糖吐在了地上。 我反问道:“我怎么了?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和玛瑞诗亚有关系?有证据吗?” 由梦气愤地想了想,眼睛一咕噜,恨恨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被咱们由局长或者是局里处里的领导们知道,领导会怎样处理你吗?凯瑟夫气成了那样,没准他就能把这件事情捅到局里,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23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一)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我似的,我猛地怔了一下。由梦此言很有道理啊。谁知道那个凯瑟夫会不会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反映给我的上级?更何况,还有伊塔芬丽公主,虽然她在场时的表现,似乎预示着已经不想再做追究,但是谁能肯定她绝对不会插手?尤其是凯瑟夫,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虽然我对玛瑞诗亚根本没什么,但是却也只能吃哑巴亏,谁能解释得清楚啊? 我心里叫苦道:坏了,这下坏了! 由梦见我表情骤变,马上乘胜追击地扶住我的肩膀,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怎么,害怕了吧赵龙?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你向我坦白,没准儿我还能帮你度过难关!” 我苦笑道:“你怎么帮我?” 由梦自信地道:“那你别管,反正我自有办法。本姑娘的能力,你可是领教过的。只要你肯说,我就肯帮!” 我又好笑又好气地道:“但是这确实是个误会啊!” 由梦啧啧地道:“误会?你还敢说误会?” 我说:“这,这,我怎么跟你解释啊?” 由梦瞪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但是我发现她的小脸有些通红,这丫头对我的事情分外关心,这回看来还真伤了她的心了。但是说实话,玛瑞诗亚亲我那一口,我都没琢磨出是怎么回事儿,太突然了,现在玛瑞诗亚的唇香还闪烁在脸颊边儿上呢。被美女如此青睐,究竟是幸福还是灾难呢? 我觉得这是场灾难。 因为我这人比较爱国,说句负责任的话,如果要是由梦能那样亲我一口,那我得幸福死了! 但是由梦跟我之间的关系,似乎还只是同事之间升华成的‘特殊’关系,没有太深奥的内涵。虽然由梦对我特别关心,但是在没有确定那是‘暗恋’之前,咱必须不能乱了分寸。 由梦沉默了须臾,把胳膊肘搭到了我的肩膀上,轻咳了一下,以示引起我的注意,然后轻声问了一句:“赵龙,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外国侍卫了?” 我苦笑地敷衍道:“看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上你,也不会看上她啊。” 由梦故意拿胳膊在我肩膀上狠压了两下,愤愤地道:“谁知道你心里有什么小算盘啊,玛瑞诗亚那身段儿,那勾魂的蓝眼睛,你看了不心动啊?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我赶快一摆手道:“打住,就此打住,别乱说行不行?” 由梦刚想说话,就见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张秘书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第23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二) 我肩膀一耸,由梦会意,把胳膊肘从我肩膀上撤退,但是为时一晚,张秘书的眼睛比贼眼还好使,理所当然地发现了这一幕。他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象征性地咳嗽了一下,表情猛地就从焦急转化为吃醋加愤慨。张秘书把目光扫向我,摆出一副领导架式问道:“赵龙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才回来?你不知道一会儿要值班了,还回来这么晚?” 由梦没给张秘书好眼色看,本来由梦就对张秘书有成见,这次更不例外。其实她最讨厌的就是张秘书那副眼镜,由梦每次见张秘书戴着眼镜就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恨不得夺过来给他摔碎。明明不是近视眼,非得戴个眼镜装什么逼啊?这是由梦内心的潜台词。 但我还是对张秘书持一种尊重态度,解释道:“刚才伊塔芬丽公主叫我过去了一趟,就这个,回来晚了点儿!” “喝酒了?”张秘书问我,眼睛却瞟着由梦。 我摇头道:“没喝,明天就回国了,我今天哪敢喝酒啊?” 张秘书神情凝重了片刻,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仿佛在间接卖弄他的绅士风度。他转而对由梦道:“由参谋,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由梦反感地拿一双带刺的秀目瞪向张秘书,质问道:“你别管我,我再呆会儿,我跟赵参谋有事情要商量。” 张秘书一听这话,急了,提高音量道:“这……我是你领导,凭什么不能管你?这都几点了,你还赖在人家赵龙卧室里?身在他国,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一连串的反问让张秘书的脸涨的通红,看起来他终于忍不住发了飙,他喜欢由梦,当然不想让由梦跟我走的太近,以前,张秘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现在,他改变策略了,自己吃不到葡萄,更不能让别人吃到。 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当然明白张秘书训斥由梦的原因和动机,因此我不怪他。但是由梦就不同了,这丫头有时候就是一枚炸弹,全特卫局谁敢得罪她啊?听了张秘书的斥责,由梦刷地从床头站起来,皱起俏眉扬着头反驳道:“张秘书,你这话说的有点儿过了吧?而且你管的也有点儿宽了,但我不得不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摆什么领导架子,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我赶快上前劝阻由梦要冷静,这丫头虽然泼辣,对张秘书有不满情绪,但是却也从来没这样折过他的面子,她之所以会这么冲动,肯定是因为我和玛瑞诗亚那些莫须有的‘绯闻’给影响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断定,由梦是因为吃醋呢,还是的确害怕我乱搞男女关系受处分,才表现的这么不冷静? 张秘书憋的脸面通红,表情里尽是伤心和失落,情不自禁间,这位少校警卫秘书,竟然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有些同情他了,明明暗恋由梦,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来,真是可怜啊! 张秘书没再继续坚持‘真理’,反而转过身,灰溜溜地走了。 由梦等张秘书走远后,愤愤地关上门,翻了一个极具美女特色的白眼,自言自语地道:“切,管起我来了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道:“由梦,你这个性格得改一改,人家张秘书毕竟少校,比咱们大两级呢,是领导,咱们该尊重还是要尊重!” 由梦不服气地道:“呸!就他?整天神神叼叼的,真不知道当初怎么选进国家警卫队的!本来不近视,还愣充什么学者文人,戴副眼镜装知识分子,俗!” 由梦说完,又嚼了一颗泡泡糖,扬着雪白的脖颈哼起了王菲的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我打击她道:“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由梦手舞足蹈地对我兴师问罪,一阵抓挠之后,由梦问道:“对了赵龙,有没有想过再谈个女朋友啥的?” 我说:“又问这个干嘛?” 由梦嚼着泡泡糖道:“我帮你介绍一个呗,免得你再对外国妞感兴趣。其实啊……谈恋爱和买东西一码事儿,翻来覆去还是国产的好!外国女人再漂亮再性感,也不如咱们国家的,是不是?” 我觉得由梦话里有话,却也偏偏逗她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就想找个外国媳妇!” 第23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三) 由梦刷地愣住了,停止了吐泡泡,盯着我质问:“你终于承认了,你喜欢玛瑞诗亚,是吧?” 我摇头:“绝对不。” 由梦强势道:“那你为什么不想吃窝边草?” 我苦笑道:“吃过了,有毒啊,吃伤了!” 由梦屁股一挪,和我靠的更近,拉着我的胳膊道:“你还是忘不了赵洁,是吧?”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早忘了。”其实心里还真有些不得劲儿,毕竟,赵洁是我的初恋。 由梦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逗道:“切,我才不信呢!” 我无语。 少顷,由梦又道:“你难道没发现……没发现……”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只是拿一副异样的表情望着我,似难启齿。 我追问:“没发现什么?” 由梦快速地嚼了两口泡泡糖,俏眉轻皱了一下,忙道:“哦,没什么,没什么!” 这丫头,今儿真奇怪! 五分钟后,由梦起身告辞。但是我总觉得这丫头对我有什么隐瞒,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但是又提不起勇气,望着由梦俏美的身影,我何尝没有过分的想法,但是我只能望而兴叹。 我一看表,到了换班的时候,赶快整理好衣服,拿了对讲和手机,匆匆地赶往值班室。 值完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我回到卧室,收拾好东西,又趴到床上小睡了一下,却没想到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我梦到以前的女朋友赵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上午九点钟,y方工作人员已经将车辆在国宾馆外面准备就绪,九点半,我们陪同c首长准时上车,赶往机场。 y国总统及几位政府高官前来相送,连同总统的几名侍卫,也气宇不凡地陪在凯本里恩总统身边,向我们道别。中国驻y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整齐地站在两侧,c首长上前与使馆工作人员进行了短暂的交谈后,又与凯本里恩总统亲切握手,诉说友好。凯本里恩再次表示,不久后即将访华,再续y中友好合作深意。 中y两国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拍摄着这一场面,我跟张秘书、由梦等同事一样,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周围,随时预防着各种紧急情况的出现。对于警卫人员来说,警惕是最重要的,警惕性是警卫工作的灵魂,尤其是这种公众场合,我们不能有半点儿马虎。就此引申一些来说,即使我们内心再紧张再警惕,在外表上也尽量彰显随和,警卫工作的基本形式是‘内紧外松’,即外表上看着随和自然,但其实内心在时刻提高着警惕。 当我的目光注视到凯本里恩总统身边的侍卫长凯瑟夫时,他好像也在看我,我的心猛地一震,略有忧虎油然而生。一种担心渐渐地成长起来。我害怕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会将昨天我和玛瑞诗亚的事情反映给我们上级,那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不管原因在谁那里,我都要受到处分,毕竟,那种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虽然从我的角度上来说,问心无愧,但是谁会相信? 第24章 初恋回心转意(一) 我有点儿心虚,因此目光没在凯瑟夫身上停留过久,而是转向了玛瑞诗亚,玛瑞诗亚的表情似乎有些异常,与我对视的时候,眼神有些扑朔,似是有心事。突然之间,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玛瑞诗亚所为我所做的一切…… 当天下午,我们到达了北京。 c首长处,晚上六点半,张秘书组织警卫人员召开了会议,总结了这次出访y国的具体工作,说是总结,其实跟以往如出一辙,无非是一系列惯用的流程罢了,表扬表扬先进个人,提出不足,然后提出以后的工作要求,等等。张秘书开会的时候,我们几个警卫人员都是象征性地聆听一下,说实话,会议内容空洞,没什么新意,我们都听烦了。 七点钟,黄参谋和张秘书在值班室值班,c首长的女儿娇娇又过来缠着我找羽毛球,被我委婉地拒绝了,娇娇那丫头还算懂事,也不再纠缠,她知道我们累了,于是噘着嘴巴去找公务员小张去了。 我叼了一支烟,倒了一杯茶水,回顾着这次y国出访,无限感慨。 由梦神秘地钻进了的卧室,扯了一条凳,坐到了我的身边,抓过书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赵龙,新闻联播开始了,认真看哟!” 我笑道:“你还没看够新闻啊?” 由梦啧啧道:“这次不一样!” 我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由梦道:“没准你我都上了新闻呢!” 我恍然大悟,轻轻一笑,却也盯着屏幕,添了几分关注。 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开始操着标准的普通话播报新闻内容提要,果然,c首长的y国之行,也是新闻的重点之一。在新闻里,主要画面切换至c首长临回国前上飞机的场面,虽然镜头主要是c首长和凯本里恩总统,但是几个随行人员,也看的清清楚楚。像由梦、张秘书、我,还有y国的侍卫凯瑟夫、玛瑞诗亚等,都在新闻里有那么几小段镜头。 由梦指着电视屏幕道:“赵龙,平时看你挺普通的,一上电视还真精神,西装革履的,帅呆了!” 我得瑟地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冲我扮了个鬼脸,笑骂道:“你可真够谦虚的。” 我说:“谦虚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能不谦虚吗?” 由梦瞪我一眼,看着我这诙谐的表情,扑哧笑了。 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听了听天气预报,气象员说明天将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由梦建议道:“走,咱们去陪娇娇打羽毛球去吧?”她使劲儿嚼了两品泡泡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埋怨道:“你不累吗?” 由梦道:“累什么呀,不就是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吗?” 说来也巧,由梦刚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正想趁机抨击一下她的虚伪,她却率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别误会啊,习惯性动作!本姑娘跟别人不一样,打个哈欠,困虫就没了。” 我打击她道:“拉倒吧你,装什么呀装,在我面前还装!”说话间瞄着她俏美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由梦刚想还击,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第24章 初恋回心转意(二) 电话竟然是我曾经的女朋友赵洁打来的,两年了,她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自从分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从一定角度来讲,赵洁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无法摆脱的痛。曾经爱的那么死去活来,还是没能摆脱世俗的困扰,上了大学的赵洁,开始变得现实,开始追逐自己的精彩人生。我在她的印象中,只是个穷当兵的,很多时候,再深的爱,没有物质金钱做基础,也会渐渐地走向坟墓。 我承认,我忘不了赵洁,忘不了她的一举一动。我甚至能猜测出,依她的美貌和气质,在学校肯定有一大批的追逐者,或许,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当然,我更忘不了的,是赵洁提出分手时的场景,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不是懦夫,但是对待感情却异常执着。我永远记得赵洁当初那最后的分手陈词:“赵龙,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以想一想,你在当兵,而我却在读书,你在当兵,我在读书,平时也很难见面不说,各个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我们在一起对双方都是一种耽误,我不耽误你,你也别耽误我,我们分手吧……” 此时,面对着手机屏幕上这个熟悉的名字,以及阵阵忧伤的铃声,我的心刷地一下掠进了一种由衷的伤感。我犹豫了半天也没按‘接听’键。 由梦凑过来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我随口道:“赵洁打来的。” 由梦当即一惊,口里也停止了咀嚼,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们不是分手了,还在联系着?” 我苦笑道:“没有,这是分手后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由梦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却突然把头盯向电视屏幕,若有所思地道:“你自己决定吧,接还是不接,但是……但是我希望你……你要冷静。” 我当然能明白由梦的话意,她不希望我和赵洁恢复关系。当然,并不是由梦落井下石,而是她觉得不值。 直到第二遍铃声响起,我才按了‘接听’键,我没有先说话,电话那边响起了赵洁熟悉的声音:“赵龙,你还好吗?”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并不是我太脆弱,而是当初太在乎的那段感情,如今却离我那样遥远。 我道:“很好啊,你呢?” 赵洁道:“你能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回道:“当兵啊,我还在当兵。” 赵洁急促道:“能告诉我你究竟当的什么兵吗?” 我道:“警卫兵啊,你是知道的。” 赵洁在那边沉默了片刻,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不,不……你在骗我。我,我问你句实话,今天新闻联播里,c首长访问y国回来的时候,c首长身后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是你吗?当时我看新闻的时候简直蒙了,竟然是你,真的是你……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第24章 初恋回心转意(三) 我也愣了,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赵洁终于在新闻里发现了我的身影,虽然只是短暂的片面镜头,但是对于赵洁来说,她能认不出我吗?然而我必须保持低调,我们的工作内容都属于保密范畴,包括我现在是c首长的贴身警卫,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在部队当了干部,现在是中尉军官。 我解释道:“赵洁,你眼花了吧,我怎么会上新闻呢?” 赵洁坚定地道:“我看清楚了,就是你,绝对是你,我不会认错的!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跟c首长有什么关系?”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真的看错人了,我连c首长的面儿都没见过,更别是上新闻里了,你可真把我给说蒙了!” 赵洁继续道:“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我怎么能看错呢?” 我道:“你确实看错了。” 赵洁又问:“你……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c首长的保镖啊?你说你说啊,你别骗我,别骗我行吗?” 我说:“我没骗你,是你看错了,我现在就是一个部队干部,怎么还成了什么什么保镖了……这个,这个你给我打电话,还有别的事情吗,我现在有点儿事情,没事儿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赶快叉开话题,生怕赵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这人不爱说谎,但是工作的特殊性,又让我不得不说谎。 赵洁急道:“赵龙,你,你现在就这么烦我吗?” 我说:“哪里哪里,怎么会呢?” 赵洁道:“那你急着挂电话干嘛?” 我道:“真的有事儿,我的战友等着我呢,有事情要处理!” 赵洁道:“那……那你能听我说再问一句话吗,就最后一句?” 我说:“你问吧。” 赵洁似乎是沉默了片刻,才鼓起勇气问道:“如果现在……现在我还想做你的女朋友,你还……还会接受我吗?” 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说实话,这句话我等了好几年,我一直以为万一哪天赵洁回心转意又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多么多么高兴,多么多么幸福。但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想错了。我根本没有一丝的幸福感,反而是感到很悲哀,很酸楚。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眶已经有略有湿润,因为我早已明白,赵洁已经不可能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了。永远,永远…… 我强装出笑来,道:“赵洁,你开什么玩笑?” 赵洁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应该珍惜你,但是我……” 我打断她的话:“行了赵洁,别说了,你说过,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赵洁抽泣道:“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是真的依然喜欢……爱你啊!” 我笑道:“你这个玩笑开大了,赵洁。好了,我得去工作了,再联系吧!”我迅速地挂断电话,不想再听赵洁的告白。我觉得这种突来的告白太过于苍白了,它无法将我信服。 我刮了一下脸庞,让它尽量变得平静,生怕被由梦看出我的窘迫。 第25章 近亲不能结婚(一) 我和赵洁的通话,都被由梦听的一清二楚,我本以为由梦会趁机嘲讽我两句,但是没想到她却拍着我的肩膀夸赞道:“老赵啊,佩服,佩服,够男人!当断则断,我佩服你!” 我笑道:“别介,别夸奖我,我受不了。” 由梦道:“本来就是嘛。赵洁根本不值得你爱!以前觉得你是个穷当兵的,跟你分手了。现在看新闻无意中猜测到了你的身份,觉得你是中央首长身边的人,她又反过头来想跟你和好,这明显就属于很势利的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由梦说的没错,我只是回之一笑,笑容背后,是淡淡的酸楚和回忆。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异常复杂,赵洁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回忆在心海,无限感慨。我当然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朝朝暮暮,有美好也有酸楚,有幸福也有苦恼,回头再审视这段早逝的爱情,当它重新崭露拳脚的时候,我却无法接受了。或许,赵洁并不适合我,就像她所说的,我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现如今,赵洁之所以想跟我重归于好,无非是隐隐地猜测到了我现在的身份。试问,如果她不是在新闻联播中偶然发现我,她还会跟我重归于好吗? 肯定不会。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我必须接受;我虽然喜欢赵洁,对我们的感情很在乎,但是我也绝不会再与赵洁续写前缘。这一点,赵洁也必须得接受。当初,是她提出了分手,是她没有珍惜我,是她变得圆滑事故,是她希望找一个比我优越的归宿……当然,我没有怪她,在感情方面,不能光靠冲动,我还是有理智的。 当天晚上,我值完班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但是我却无法入睡,或许是赵洁突然的回心转意,让我有了强烈的心理动荡。当我朦朦胧胧地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此后又进入了奇妙的梦境。 早上五点半准时从床上爬起来进行晨练,我和由梦围着警卫区跑了一圈儿后,返回了别墅大院。 由梦嚼着泡泡糖道:“赵龙,今天练什么啊?” 我说:“下健身房练练拳击,怎么样?” 由梦欣然应许。 戴上拳击手套,由梦戴黑的,我戴红的。还没开始对打,由梦就率先开始了那句几乎一成不变的开场白:“赵龙,我是女的,你可别真打,让着我点儿,知道吗?” 我挥着拳击手套道:“放心,没问题。” 其实每次跟由梦练对打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很愉快。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由梦那丫头是个十足的整盅专家,为我平添了很多生活中的乐趣。更为戏剧性的是,几年前,当我还是普通一兵的时候,由梦就曾在我们中队的健身房将我打败过,但现在今非夕比了,由梦每次跟我对练都要求我手下留情,生怕我会向她下‘毒手’。 我和由梦对打了十几分钟,由梦就主动投降,坐到了健身器材上,埋怨道:“不行啦不行啦,本姑娘老了,不对你的对手了,你现在出拳怎么那么快了?” 我正练的兴奋,当然不能停手,于是我开始进行假想式对打,拳击手套在空气中嗖嗖飞舞,我越打越有力量,越打越有激情,如果不是由梦在场,我非得脱光了上衣练个痛快。训练带给我的快乐是无穷的,我尤其喜欢在训练中挑战极限,将身体的疲惫推到最高的限度,那样会有一种成就感。 由梦喘着气,拿手帕擦了擦汗,口里还没停止咀嚼,就冲我喊道:“赵龙,休息休息,你已经很厉害了,还这么拼命练什么?你还真要成为世界散打王啊?” 第25章 近亲不能结婚(二) 我手上依然挥舞着,目不斜视地答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明天3月份,y国和美国不是还要组织一次世界警卫交流会吗,我要借这次机会为国家奉献点儿力量,争取夺冠!” 由梦笑道:“夺冠?说的倒轻巧,有那么容易吗?美国的拳王保镖迈克,还有y国总统侍卫长凯瑟夫,有他们参加,还有哪个国家的警卫能夺得了冠?你啊,不是我打击你,玄乎的很!” 我知道由梦从来都是以打击我为荣,因此也不再反驳,只是暗中为自己增添了几分决心。 我又练了几分钟拳脚,直到汗水浸入了我的眼睛,我才收了势,坐到了由梦身边。 由梦见我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脸上全是汗,运动服湿的紧贴到着身体,不由得笑道:“至于这么不要命么?看你累的!” 我用手一抿湿渌渌的头发,闭紧眼睛擦了把汗,道:“我喜欢这种感觉。” 由梦叹了一口气,重新掏出帕子,帮我擦了擦汗水,帕子上流露着一种特殊的清香,我感激地冲她一笑,道:“谢谢你,由梦。” 由梦道:“别客气。”话说的坦然,但是脸上却多了几分红润。 是啊,由梦这种泼辣的女孩子,何曾给任何一个男同志擦过汗啊?这个女孩,在任何人心中,都是一个神秘的女神。没人知道她的真正底细,她的行事方格也是极为怪异,我和她搭档这么久了,连她父亲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由梦也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自己父母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还真怀疑由梦是个孤儿呢。 只是,由梦的身份,仍然是盘旋在我心中的巨大谜团,习惯忆及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对我的诸多帮助,我总是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在她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依她的军衔和职务,又怎么可能在特卫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我是感激她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静坐了两分钟,我看了看表,确定时间还早,我又来到亚铃跟前,拣了一对25公斤的哑铃,开始练臂力,臂力练的差不多了,我又开始持哑铃快速冲拳,由梦则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坐在蹬力器前象征性地练腿功,她痴痴地望着,神情惊讶至极,冲我喊道:“赵龙你不要命了,拿那么大的亚铃冲拳,小心拉伤肌肉!” 我没理会她的担心,只是一门心思地练自己的拳。其实持重物冲拳,既练速度又练力量,可谓是两全其美。我已经用这个方法练了很久了,从5公斤的哑铃逐渐长到10公斤,15公斤,20公斤,到现在手持25公斤的哑铃,我觉得异常轻松。尤其是练完放下哑铃之后,胳膊那么轻松的感觉,实在是一种享受。在这些刻苦的锻炼下,我觉得我的力量和出拳速度,不断地提高着,进步着。 第25章 近亲不能结婚(三) 二十分钟后,我粗喘着气坐到了休息椅上,我做了几个深呼吸,顿觉全身舒畅。 而这个时候,我的全身已经彻底没了干松的地方,我的头发上往下滲着汗,从脸颊处滑过,有些疲惫,但是不乏激情。我早已习惯将极限的疲惫当成是一种强烈的享受,因为我知道,我在进步着。 由梦指着我脑袋上腾腾的热气,啧啧地道:“疯了,简直是疯了!赵龙,你这是何苦呢,还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振振有词地道:“折磨?我觉得这是享受,趁着年轻,多练练,有好处。更何况,我还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由梦质问:“你还真想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大显神通?” 我道:“有这个想法。”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由梦说着,又拿出帕子帮我擦汗,但是刚刚擦完额头,那帕子已经像是刚刚洗过似的,尽是汗液了。由梦皱着眉头拧干,又开始帮我擦拭脸颊。 我悄悄地望了她两眼,尽含关切,但是仍有些许红润。 我心里突然涌进一股热流,我突然无耻地想到,如果由梦是我女朋友该多好啊,这个美丽、善良的天使,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但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我觉得她太完美了,任何人也没有资格亵渎于她,包括我在内。 我正得意地享受着由梦的关心,细软带有清香的帕子在脸颊上飞舞,连同她那只细嫩光洁的小手,我仿佛如临仙境。人生最幸福的时候便在于此,在最疲惫的时候,有人为你擦汗。而且为我擦汗的这个女孩,竟然是宛如天使般美丽动人的中国第一女保镖。 由梦我的脸颊擦着擦着,突然间停住了,手就停在我的眼前,她嘴角处绽放开一丝微笑,道:“嘿,赵龙,你耳朵上也有颗痣呢,虽然很小,但是仔细看能看的清楚呢!”由梦呵呵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捏了几下自己的耳朵,颇感意外。 我当然明白她的话意,由梦耳朵上也有颗痣,而且是很明显的一颗。难道,她是在跟我攀近乎?我得瑟地想到。 我逗她道:“你耳朵上有痣,我耳朵上也有痣,没准咱们还是亲威呢,近亲!” 由梦反驳道:“谁跟你是亲威啊,跟谁是亲戚我也不想跟你是亲威!”说着拿帕子在我脸上使劲儿地抿划了一下。 我受了打击,追问道:“由梦,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吗,你至于这么恨我吗?太伤人了!”我捏了一下鼻子,装成一副悲愤万分的样子。 由梦脸即一红,眼睛里有些扑朔:“大傻瓜!”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解地道:“因为你觉得我傻,所以才不愿意和我是亲戚,对吧?” 由梦俏眉轻皱道:“讨厌鬼,你不知道近亲不能……” 我愣了一下,她要表达什么,总不会是要表达‘近亲不能结婚’吧?不合逻辑啊! 脑子有点儿乱了…… 第26章 穿小鞋(一) 然而还没容我再往下想,健身房的门被推开了,张秘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由梦赶快收起了在我脸上擦拭着的手帕,口里细若蚊蝇的嘟哝了一句:“跟个幽灵似的,他来干嘛?” 我暗中一笑,却也站起身来,迎了过来,问好道:“张秘书来了,也来锻炼锻炼?” 但张秘书却板着脸,一副负债累累的面孔,他分别朝我和由梦扫视了一遍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颇有领导口味地质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啊,干什么都得在一块,什么样子嘛!一男一女,吃饭在一起,晨练也在一起,你给她捶背,她帮你擦汗,这……这明显不成体统!” 我知道张秘书又吃醋了,自从我和由梦调到c首长处来工作之后,张秘书就一直就寝食难安,靠吃醋来打发日子。这也难怪,张秘书今年都三十五六了,仍然是单身贵族,由梦分到c首长处来,他没有非分之想才怪呢。尽管由梦一直没给张秘书好脸色看,尽管张秘书还没鼓起勇气向由梦表白,但这种特殊的情愫和暗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望着张秘书复杂的表情,引开话题道:“张秘书有何指示吗?” 张秘书又望了由梦一眼,对我道:“赵参谋,我不得不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以后别整天和由参谋黏到一块,影响不好,知道吗?”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凑过来反驳道:“张秘书你什么意思?”小脑袋一偏,生气的样子也是万般娇媚。 张秘书见了由梦就脸红,但还是装出一副强势的样子,道:“没什么意思,我希望你们配合我的工作。这里是首长处,不是婚姻介绍所,你们,你们在一起……在一起表现的太……太过暧昧了!”张秘书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完这句话,看的出来,昨天被由梦呛了两句后,他精神上受了刺激,没准酝酿了一晚上的领导气概,今天得以统统发挥出来。 由梦反问道:“老张,咱们警卫纪律里,有禁止男女交往这一条吗?” 张秘书仍然显得很强势:“但是警卫纪律里明文规定,不能乱拉关系,乱jiao男女朋友!” 由梦愣了一下,继续反驳道:“我们乱拉关系了吗?我们乱jiao男女朋友了吗?张秘书,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啊。你身为c首长处的总负责人,不能血口喷人吧?” 张秘书道:“我血口喷人?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正在在赵……赵龙,处朋友?” 我觉得这冲突来的可笑,张秘书虽然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已经乱了方寸,甚至开始口不择言了。我本想插话,但还是忍住了,干脆叼了一支烟,旁观这场口舌之战。 由梦冷笑一声,啧啧地道:“老张,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就算是我和赵龙处朋友,你能管得着吗?” 张秘书道:“我为什么管不着?我是你们的领导,我有权力管你们!” 由梦道:“就凭你这句话,我还铁定跟赵龙处朋友了,怎么着?” 听闻此言,我赶快给由梦使了个眼色,由梦冲我一笑,示意没关系。 张秘书气愤极了,干脆将眼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挥舞着,提高音量道:“行,行行,故意跟我作对是吧?还治不了你们?我明天就向警卫处建议,把赵龙调离c首长处!” 由梦也不甘示弱,噘着嘴巴警告道:“你试试看,能调的动不?” 张秘书冷笑道:“我就不信我张登强,堂堂的少校警卫秘书,调个人都调不了!” 第26章 穿小鞋(二) 此时,我依然没发表任何意见,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张秘书的确有些小题大做了。你喜欢由梦,不假,但是你也不能借着自己的职权来压我们啊?更何况,我和由梦根本没什么复杂的关系,现在只是同事关系。即使有,特卫局也没规定首长处的警卫不能谈恋爱啊?通过这件事,我越来越觉得张秘书处理事情欠妥,你越这样做,不是越让由梦反感你吗?再说了,由梦她会听你的吗? 面红耳赤的张秘书,颇有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气宇。确切说,这是张秘书第一次敢在由梦面前这么强势。然而,作为一名上级一名领导,张秘书是失败的,他根本不懂得怎么领导由梦,由梦那丫头是个软硬不吃的角色,你给她来硬的,她比你还硬。你给她来软的,她或者仍然给你来硬的!要想领导好由梦,除非你先让由梦服你。否则,一切皆不可能。 其实我挺同情张秘书的,他在c首长处的威信并不怎么样,就我们几个警卫而言,黄参谋和由梦都不服他,经常跟他顶嘴。我明白张秘书的苦衷,因此没少给他打圆场。但是老这么下去也不行啊。我承认,张秘书在工作方面的确很认真,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靠认真就能解决的,比如说作为领导,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张秘书似乎没有当领导的潜质,莫说是首长处的警卫,就连保健医生、司机以及厨师等工作人员,都对张秘书有所成见。 战火依然在继续,张秘书面部的红润越来越明显,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还就铁了心了,语言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让步。我不失时机地拉住张秘书的胳膊,劝道:“张秘书,冷静一下,一定要冷静!”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想笑。 由梦瞪了我一眼,扬着头道:“赵龙你别管,你放心,有我在,老张他调不动你!” 我冲由梦道:“你也冷静点儿,关于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谈。现在到了开饭的时候了,别耽误了值班!” 由梦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对呀,一会儿轮到我值班了。”然后率先走到门口,用犀利的俏眼望了望张秘书,道:“张秘书,如果不是怕耽误了值班,我倒很有兴趣跟你继续逗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所有的事情,不只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由梦话里有话,张秘书盯着由梦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板回过头来,板着脸面向我,道:“由梦是女的,任性了点儿。赵龙,你是个明白人,是不是?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和由梦该不该走的这么的近?” 我敷衍道:“张秘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了。” 张秘书骂道:“废话!什么我小题大做!我已经决定了,必须把你调走!” 我道:“张秘书,我觉得没这么必要。” 张秘书道:“有,非常有!”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言语上的苍白,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张秘书毕竟是我的上级,再没威信再没魄力,我也不可能像由梦那样跟他对着干。然而张秘书的执着让我有些既气愤又无奈,按照常理来说,警卫秘书在警卫处、警卫局说话的份量还是比较重的,一般情况下,警卫秘书的提议都能被批准,如果张秘书真的向警卫处或者警卫局建议把我调走,那我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办法,这就是部队的现实! 面对被感情折磨的变了性格的张秘书,我没再申辩,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越申辩他越来劲,因此,我只是沉默,也许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第26章 穿小鞋(三) 张秘书见我不说话,面部表情变得舒缓了很多,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训斥我,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健身房。 我望着张秘书的背影苦笑了一声,然后坐到拉力器旁边,疯狂地上下拉动,疲惫当中,这种愤怒得以挥发,汗水也渐渐地重新湿满了我的脸庞和身体,只是,再也没人帮我擦拭了。 怎么说呢?依我在首长处的威信,足有实力跟张秘书明争暗斗,如果我真想跟张秘书翻脸,那么后悔的只能是张秘书。然而,我不想那样做,张秘书其实挺可怜的,我很同情他,尽管他现在已经因为由梦对我到了无理取闹的程度,但我依然不会以下犯下。不是我怕事儿,而是不想让张秘书难堪。 处于理智,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等张秘书冷静一点儿后,再找他好好谈谈。兴许,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罢。 十分钟后,我彻底结束了锻炼,出了健身房,进了餐厅。 打好饭,我边吃边琢磨着怎么和张秘书谈及此事…… 吃到一半,刚刚交接班完毕来餐厅吃饭的黄参谋见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坐到我身边,咂了一下嘴巴,喃喃地问道:“赵龙,你把张秘书得罪了?” 我一愣,抬头望着黄参谋道:“什么意思?” 黄参谋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刚才张秘书去了值班室,给齐处长挂了个电话,说是要把你调离c首长处,你哪里得罪他了?他看起来很生气,像吃了枪药似的!” 我在心里大声叫苦,没想到这个张秘书还真下狠手了!而且这么快! 这下完了。 我的心里立刻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酸楚。这种酸楚是很复杂的,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抛开由梦不说,我刚在c首长处工作了几个月,就被上级安排调走,这不是笑话吗?更何况,我与首长处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这会儿离开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 然而,木已成舟,张秘书已经下了死手,我又能如何? 我叹了口气,使劲儿喝了一口粥,粥太烫我也没感觉到。黄参谋轻轻地摇了摇头,埋怨道:“张秘书啊张秘书,做事太绝了。我可跟够他了!赵龙,要不,咱们一起到局里反映反映他,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好受!” 我拍了拍黄参谋的肩膀,苦笑道:“黄参谋,咱不能这样做啊!” 黄参谋皱眉道:“那怎么办?就任凭他在这里兴风作浪?” 我说:“张秘书其实人还是不错的,真的。” 黄参谋埋怨道:“唉,真搞不明白你,张秘书这样给你小鞋穿,你还替他着想!” 我以笑代答。但心里却是充满苦涩。 第27章 榜样的力量(一) 吃过饭,我走进了警卫值班室。这时已经换成由梦值班,她正衣着笔挺地坐在椅子上向各驻勤单位传达注意事项。 我看了一下贴在墙上的工作安排表。表上显示,后天会有一个表彰大会,由特卫局上将局长兼特卫团团长由期桂亲自召开。这次大会主要是表彰特卫局各个岗位上的先进分子,将评选出的‘十大忠诚卫士’、‘十大后勤模范’以及‘十大业务能手’进行现场表彰和奖励,这三个荣誉都是每个警卫人员及后勤工作者梦寐以求的,按照规格,相当于三等功。而且,据小道消息透露,我也身在其一,被评为特卫局的忠诚卫士之一,至于消息准不准确,还待验证。 但是说实话,我对评功论奖什么的不怎么感冒了,从军数年,我已经获得过三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嘉奖不计其数。对于这种奖励,我表现的极为冷静,并没有其他警卫人员获此殊荣时的兴高采烈。 正在值班室做登记的由梦见我心事重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签字笔在我眼前划了个弧,笑道:“赵龙,你不会真被张秘书吓到了吧?你放心,有本姑娘在,他动不了你!” “笑话!我行的正作的端,我怕什么?”我笑道。我没把张秘书已经向齐处长汇报的事情告诉由梦,免得由梦这丫头一气之下会找张秘书兴师问罪。 由梦望着我道:“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拿手掌抚了一下脸庞,故作平静地道:“这不是挺随和的吗?” 由梦又瞄了我两眼,继续填写自己怕登记。 我轻叹了一口气,出了值班室。 来门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却被首长女儿娇娇逮了个正着,娇娇正在和张秘书打羽毛球,见我出现,突然沉下了羽毛球拍,央求道:“赵叔叔,赵叔叔,过来陪我打羽毛球,快呀快呀!” 我赶快推辞道:“娇娇,我还有事情要做,让张叔叔陪你吧。” 娇娇委屈地道:“不不,不嘛,我就要赵叔叔你陪我,张叔叔打羽毛球可厉害了,我打不过他!” 对面的张秘书望了我一眼,羽毛球拍一挥,意在让我过去替他。 我没再推辞,下了台阶,接过张秘书手中的羽毛球拍。张秘书看起来精神不错,这位仁兄向上级告了我一状后,似乎很满足。也真难为他了,为了阻止我和由梦走的太近,不惜改变了自己一向的行事原则和风格,不容易啊。 确切地说,此时我仍然没有怨恨张秘书的意思,再完美的人也是有私心的,换位思考一下,我对张秘书深表同情,尽管他暗地里伤害了我。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接过张秘书手中羽毛球拍子的时候,张秘书一边戴上眼镜,一边对我说道:“好好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跟娇娇打羽毛球了!” 我当然明白张秘书这句话所隐藏的暗示成分,看来,他对自己的小报告胸有成竹。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黄参谋已经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我。 我只是淡淡一笑,指着张秘书的眼镜道:“张秘书,你要是不戴这眼镜,其实挺帅的!” 张秘书一愣,随即笑道:“改变一下形象嘛,何况,我只是在平时戴,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戴。” 张秘书的语气很缓和,我能猜测得出,他之所以这样镇静,应该是在为自己所作的‘坏事’打掩护吧! 却说娇娇跟我打羽毛球的时候特别高兴,本人天生对羽毛球没有太大的兴趣,因此总是以失败告终,而娇娇则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喜悦,每当我因为接不住球猫腰捡球的时候,她就蹦蹦跳跳地咯咯直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和我一起打再羽毛球特别有成就感,在别的方面,无论是文是武,娇娇都对我佩服有加,唯独打羽毛球方面,被娇娇称为是我最大的缺陷。 娇娇熟练地挥着羽毛球拍,蹦蹦跳跳,活力四射。我奋力接球,但往往都是……接不住。 第27章 榜样的力量(二) 打累了休息的时候,娇娇凑过来,挽着我的肩膀道:“赵叔叔,你的技术怎么一直没长进啊?”说话间叼了一颗棒棒糖进嘴里吮吸着,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 我笑道:“我要是有长进了,怎么能体现出你厉害来啊?” 娇娇滋滋地吮着棒棒糖,歪着脑袋道:“说的也是。和你打羽毛球最开心了,嘿嘿。像张叔叔由阿姨还有黄叔叔,我都打不过他们,他们也不让着我,我才不愿意和他们打呢,没成就感!” 我点了点头,不想让她再拿自己怕长处来嘲笑我的短处,于是改变话题道:“娇娇,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棒棒糖了,糖吃多了会伤牙齿的!” 娇娇笑道:“赵叔叔,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跟由阿姨学的,你没看由阿姨那么喜欢嚼泡泡糖吗?我这是在学她呢,她吃泡泡糖,我就吃棒棒糖,长大了我就和她一样漂亮了!” 我心里暗笑,心想这是什么逻辑啊? 十来岁的小女孩都这么迷信了? 我和娇娇又打了几局,娇娇因为连连得胜异常高兴。打完羽毛球后,娇娇非缠着我开车带她出去买东西,还说要请我喝小洋人或者营养快线。我说:“首长处什么都有,干嘛非得出去买?”娇娇笑着说:“就是没有小洋人和营养快线,我最喜欢喝了!”我笑道:“那行,我跟小张说一声,让他给局服务处申请一下。” 娇娇吐了下舌头,无奈地应允。 我心里暗想,你这哪是请我喝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嘴巴馋了!而且,娇娇那点儿小盘算我能看不出来,他无非是想趁机偷着出去溜达溜达罢了。 小女孩嘛,毕竟是小女孩! 公务员小张见我和娇娇打完羽毛球了,赶快冲过来接过球拍和羽毛球,娇娇拉着我的手,正想回屋,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轿车的马达声,回头一看,一辆凯迪拉克从大门外开了进来。 我瞅了瞅车号,竟然是齐处长的! 齐处长,是我们特卫局最年轻的大校(正师职),主管各个首长处的统筹警卫工作。所说他是从国防大学直招过来的特招硕士研究生,刚进部队的时候就是中校军衔。后来又被送到美国高层政要护卫学院进修了两年,回国后一直跟随b首长担任警卫秘书,04年正式担任警卫处处长职务,领导各首长处的警卫工作。 然而,我心里却猛地咯噔了一下,早上的时候听黄参谋说,张秘书到齐处长那里反映我了,看来风波是不可避免了,这不,齐处长亲自登门过来调查来了,没准就要专门找我谈话,要把我调走呢! 我没穿军装,因此不必向齐处长敬礼,而且齐处长也没穿军装来,而是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 齐处长长了一副典型的国字脸,三十多岁,腰杆笔挺,浑身上下尽是军人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我上前与齐处长说了几句客套话,齐处长瞄了我几眼,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奥秘。我挥手邀齐处长进门,齐处长却摆了摆手,指了指停在面前的凯迪拉克,道:“小赵啊,车上谈,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情况不妙! 看来,齐处长还真是冲着我来的! 第27章 榜样的力量(三) 齐处长的司机打开后车门,我对齐处长道:“处长,我去给张秘书打个招呼吧。” 齐处长道:“不用不用,我们就到南边的九楼湖溜达一圈儿,一会儿就回来。 我刚要上车,由梦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风声,从门口快步走了过来。当时齐处长猫起腰刚想往车里钻,见由梦出来了,却也直起身子,冲由梦笑道:“梦梦啊,最近工作怎么样,不累吧?” 竟然是齐处长率先开口跟由梦打招呼! “累什么啊!”由梦大摇大摆地凑了过来,扫视了一圈儿周围,确定无碍后,拍着齐处长的肩膀道:“老齐,我托你办的事情你没忘吧?” 我一听这话脑袋差点儿爆炸,忆及几年前,由梦曾经称呼新兵大队大队长‘老任’,现在又称呼齐处长‘老齐’,这也太没组织观念了吧?一个小中尉,一个正师职大校,什么概念,由梦竟然拍着齐处长的肩膀叫他老齐,其雷人指数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甚至觉得,这能算得上是部队里最雷人的事情了。 谁知齐处长不光不生气,反而笑道:“记着呢,记着呢,一定给你办成!” 由梦闪烁着眼睛道:“那还差不多!” 齐处长点了点头,又道:“梦梦,我找赵参谋有点事儿,我们先出去,你先去工作吧!” 由梦笑道:“还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是不是关于赵龙被评为‘十大忠诚卫士’的事儿?” 齐处长敷衍道:“算是吧,算是。” 我在旁边一听齐处长这勉强的语气,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随后,我坐着齐处长的车出了大门,车子停在了离c首长不远处的九楼湖旁边,司机搁岸边儿等着,我和齐处长沿着九楼湖边的细径边走边聊,轻风习习,湖波荡漾,齐处长倒背着手,良久才开口道:“赵龙啊,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想先听好事还是先听坏事?” 其实好事坏事我自己也能琢磨的差不多了,心理上也有了思想准备。我道:“都行。” 第28章 打预防针(一) 齐处长叼了一支烟,也递给我一支,我掏出打火机帮齐处长点燃烟,也自己点燃,猛吸了一口。 齐处长在一处栽着一行冬青的地方停住步子,盯着我道:“好事嘛,就是像由梦说的,你被评为特卫局‘十大忠诚卫士’之一,后天要去局礼堂参加表彰大会。”齐处长说完,见我面无表情,略显诧异地继续道:“后天穿军装,带上笔本,准备一份发言稿,一定要重视起来,由局长会参加这次表彰大会,你去了之后坐到第一排,具体的一些情况,咱们后天提前到场后再商量,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忘了!” 我点了点头,齐处长开始宣布坏事:“据张秘书反映,你在c首长处好像,好像思想不是很稳定?” 我赶快解释道:“稳定!齐处长,我的思想可稳定了,不信你问由梦!” 齐处长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在我面前挥舞着,又道:“小赵啊,我呢说话比较直,但是我必须得跟你讲明白,你现在跟由梦的确是走的太近了,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和她只是同事战友的关系,但是现在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让张秘书亲自反映了上来,你说我该怎么处理?” 我解释道:“齐处长,这件事情……” 还没等我说完,齐处长就插话道:“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我已经决定了,将你调到b首长处工作,至于c首长处的空缺,我会再从特卫队安排人过来顶替你的。你呢,不管在哪儿工作都是一样的,警卫工作只有分工不同,在哪儿干都能干出色,是不是?” 我苦笑道:“齐处长,您能不能听我说完?” 齐处长道:“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处里已经决定了,你再解释也是徒劳的!” 我心里生了几分怨怒,追问道:“齐处长,把我调走,难道就是因为张秘书的一面之词?” 齐处长想了想,道:“也不全是。即使张秘书没提出你的问题,我们也会研究你的调动问题。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知道吗?” 我这人虽然开朗乐观,但是无缘无故地将我调离c首长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难道,就凭张秘书把我这么一告,警卫处领导也不做调查,就将我调离了吗?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齐处长见我脸色阴了下来,拍着我的肩膀道:“赵龙啊,这样吧,关于你调动的事情,放到表彰大会之后,表彰大会进行完,我会专门过来监督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咱们特卫局的情况,人员分配调动是常事儿,千万不要背什么包袱,这几天,把本职工作做好,不要因此耽误了工作,明白吗?” 我‘嗯’了一声,只能无声地认命。 很多时候,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有什么资本跟齐处长唱反调? 齐处长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驱车带我回了首长别墅。 门口停住车,齐处长语重心长地对我道:“小赵啊,有句话呢虽然逆耳但我必须要送给你。” 我道:“齐处长请指示。” 齐处长放像了声音道:“虽然咱们特卫局没有明文规定,内部的警卫干部之间不允许谈恋爱,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和由梦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明白吗?” 我解释道:“齐处长,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只是战友关系!” 齐处长道:“我不管你什么关系,我这不是给你提前打预防针吗?” 我也没再申辩,安静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28章 打预防针(二) 进了大院,院子里一片平静,除了那棵百年老松树,在不停地洒落着松针外,再无其它动静。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莫名的凄凉,异常清晰。齐处长和我的谈话回响在耳边,字字真切。眼下,我即将离开c首长处,离开由梦,离开众位同事和战友们,奔赴另一个工作岗位,虽然工作任务和职责不会改变,但是人毕竟有感情的,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平时我对张秘书尊敬有加,别人埋汰他的时候我还替他说好话,没想到现在张秘书几句话,就将我‘清理’出了c首长处。对此,我是该怨天尤人呢,还是该卧薪尝胆呢? 更为令人诧异的是,平时一向明察秋毫的齐处长,竟然果然听信了张秘书的谗言,甚至连调查都没进行调查,这仿佛不符合齐处长的行事风格啊,遥想曾经,齐处长什么时候这样草率地处理过问题? 当然,起到后来,我才明白了原因。 只不过,那是后话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路过值班室要回卧室的时候,由梦匆匆地追了出来,朝我问道:“赵龙,齐处长找你什么事?是评奖评先进的事儿吧?”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但由梦却在我不爽的情绪中查觉到了什么,追问道:“赵龙你这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我装着笑道:“高兴,怎么不高兴?” 由梦盯着我虚伪的脸庞,俏眉紧皱地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赵龙,你跟我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齐处长批评你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将事实告诉由梦吧,反正木已成舟了,由梦早晚要知道。我捏了一下鼻子,将实话告诉了由梦:“我就要离开c首长处了,刚才齐处长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现在已经定了,我可能被调到b首长处工作。”说话间望着由梦这张熟悉的脸孔,很是伤感与酸楚。 由梦听着听着瞳孔开始剧烈放大,眼珠子也在嘀溜乱转,她揪着自己的衣角,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里知道吗?难道是张秘书……张秘书真的向上反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一副急促至极的样子。 我当然不能给由梦以肯定的答复,如果我告诉他是张秘书从中作梗,她非得去跟张秘书火拼不可。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因此我违心地摇了摇头,道:“不是,跟张秘书没关系。是处里的安排。” “处里的安排?齐处长安排的?”由梦反问。 我继续点头:“是的。” 由梦俏眉紧皱地呼了一口气,迅速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拨通,然后盖着话筒冲我摆手道:“你先回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放心,有本姑娘在,谁也动不了你!” 我以前曾多次见识过由梦‘呼风唤雨’的本领,但是由梦这话我却难以置信。她再厉害也不能跟处里作对吧? 我暗笑一声,离开了现场。由梦则回了值班室,开始跟一个不知道身份的男子交谈…… 第28章 打预防针(三) 回到卧室,我开始在电脑上起草‘获奖感言’,但是繁杂的思绪让我实在没有心情了,憋了半天才弄出一百来个字。说实话,我对这次评奖不怎么感冒,反而是齐处长听信张秘书将我调走的事情让我挺闹心的。虽然警卫部队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但是我实在有些不甘心,单单是调离c首长处也就罢了,偏偏是以我和由梦关系走的太近、影响首长处和谐为由,这说的过去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真的和由梦谈恋爱,那也没有违反警卫纪律啊,拿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大帽子戴到我头上,我还真想不通! 确切地说,我很矛盾,既对张秘书和齐处长的做法有些逆反,又不想对此做出强烈的反应。更不想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由梦,让由梦去跟张秘书火拼。掂量来掂量去,还是咽下这口气吧。谁让我这么顾惜战友情呢? 我正起草着获奖感言,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又是前女友赵洁打来的,我不想再跟赵洁纠缠下去,因此果断地摁了‘拒绝’键,但是谁想赵洁还真有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韧性,紧接着,我屡挂她屡打,连续四次之后,我终于摁了‘接听’键,听赵洁又婆婆妈妈地一番表白后,我说了声:“对不起,咱们之间,不可能了!”然后挂断电话。 一上午的工夫,我把获奖感言写完,打印出来一示两份,通读了两遍,才算放心。 吃过午饭,轮到我值班了,来警卫值班室接班,正在值班的由梦把登记本和注意事项跟我交待完后,笑呵呵地道:“赵龙啊,我问你个事儿,你必须得说真话!” 我笑道:“我什么说过谎话啊?” 由梦道:“你对c首长处有没有感情?” 我道:“当然有,感情都老深了!” 由梦脸一微红,继续问道:“是对首长有感情,还是对咱们这些战友同事的有感情?” 我感到她问的莫名其妙,敷衍道:“当然是都有感情了。” 由梦紧接着又问:“那么,是对男同事感情深点儿呢,还是对女同事感情深点儿?” 我道:“都深。” 由梦眉头一皱,笑骂道:“不开窍!” 我催促道:“赶快去吃饭吧,吃过饭你们还得陪首长去十楼开会!” 由梦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一改刚才随和的面孔,啧啧道:“本姑娘还就不吃了,怎么地?” 然后愤愤而去。 我望着由梦的背影想道:女人啊,真是个难以捉摸的高级动物,阴晴难测啊! 第29章 特殊惊喜(一) 下午两点钟,张秘书和由梦随c首长赶往十楼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我和黄参谋留守负责首长处的警卫工作。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清闲,c首长一走,娇娇就跑进警卫值班室,又开始缠着我陪我打羽毛球,我推辞说让黄参谋陪你打吧,我还得值班。但娇娇已经习惯了那种战胜我的自豪感,非要让我陪她。黄参谋知趣道:“赵龙,你去吧,我替你在值班室盯着!” 我被迫开始和娇娇打羽毛球,娇娇娴熟地挥着拍子,开心地笑着,乐着。这个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每当我被娇娇打的落花流水的时候,我总是自我安慰般解嘲道:让别人高兴,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这当然只是笑谈,其实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为自己落魄的球技发过邪,劈里啪啦一阵乱打,直打的羽毛球羽毛乱飞,今天我的心情本来就有些沉闷,因此在连连落败十来分钟后,我挥起了有力的胳膊,只听啪的一声,羽毛球像子弹一样从空中飞了过去,对面的娇娇仰着小脑袋一阵张望,都没看清羽毛球飞哪儿去了。娇娇小嘴一噘,埋怨道:“赵叔叔,你太用力了,球没了!”说话间几枝羽毛球上的羽毛飘落到地上,娇娇委屈地瞪着我,羽毛球拍沉下,拣起羽毛摆在眼前看了起来。 我有些歉意,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是啊,是自己太情绪化了! 我对娇娇道:“我去拣球!”放下拍子我便想朝大门外走去,因为我知道,羽毛球被我‘虐待’出了院,没准现在正躺在外面的柏油路上哭呢。 但是还没等我迈步,就见门口站岗的哨兵小魏手里拿着羽毛球小跑了过来。 呵,还是这小家伙机灵! 这个警卫冲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手扶着枪套,一手将羽毛球递了过来,道:“赵参谋,院子这么大,羽毛球怎么还打到外面去了呢?” 我冲这个满口东门口音的上等兵哨兵道:“失手了,呵呵。” 那哨兵指着我手中的羽毛球,挠着脑袋笑道:“那得多大的劲儿啊,你看,毛都突撸没了快!” 东北人说话带着一股特殊的幽默感,我禁不住乐了,娇娇也凑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羽毛球,咂了下嘴巴,待那哨兵回了门口的哨台,娇娇开始向我兴师问罪道:“赵叔叔,你太不爱护公物了,挺好的羽毛球,让你这一下子给打掉了一半的羽毛,这还怎么玩儿呀?” 我说:“让小张再拿两个新的来吧。” 娇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爸说了,要节约不能浪费。咱们将就着打吧,等把羽毛打干净了再换新的!” 我暗暗一乐:“行,接着打!” 于是我们又继续打,还别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我感到自己的球技有所增长,虽然很缓慢,但是毕竟进步了。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娇娇已经打的满头大汗,我的脸上也微微有了湿润。但是看样子娇娇正在兴头上,仍然没有疲惫的样子。 一辆黑色的奥迪a6驶进了院内。 我停下拍子,望了一眼,顿时有些惊慌。因为这车我认识,是由局长的车! 说实话,当由局长从车上下来的瞬间,我感到有些不敢逼视。他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威慑众人的大将风度,令人不敢逼视。要知道,这可是共和国为数不多的上将之一,中央候补委员,共和国军队里军衔最高的将领之一。这位六十来岁的上将局长,其威望之高令人景仰,莫说是全军各军区司令员,就连中央的那些省部级干部,也得对由局长恭恭敬敬,以礼待之。他的身份,就相当于古代的御林军总管,掌管着国家首脑身边数以万计的工作人员,包括警卫、厨师、公务员等等。 问过好之后,我陪同由局长到了警卫值班室。 第29章 特殊惊喜(二) 由局长开口问道:“由参谋他们呢?” 黄参谋见了由局长这么大的领导,似乎有些紧张,给由局长倒了一杯水,率先回道:“由参谋他们陪首长到十楼开会呢!” 由局长点了点头,又道:“最近工作怎么样?去了一趟y国,有什么感想?” 黄参谋拘束地连连点头称好,我接过话来道:“感觉y国的警卫实力不容小视。还有y国警卫及特工人员的训练设施,训练水平,都要比我们先进。我想有很多方面值得我们借鉴一下,比如说y国的射击靶场,就是全现代化的智能靶场,根本不需要人工。相比之下,咱们国家还是显得有些落后啊!” 我说话的时候,黄参谋轻巧地凑到我身边,拧了我了一下,意在让我不该说的别说。但是我这人喜欢实事求是,在某些方面别的国家比我们强,我们必须得承认,更得有勇气缩短差距,光一味地老五卖瓜自卖自夸有什么用?我们必须得认清现实,从而迎头赶上。 好在由局长还算是个喜欢听实话的领导,他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是该着手在警卫硬件设施方面下点儿工夫了。” 我说:“有这个必要。” 由局长想了想,然后对我道:“小赵啊,我这次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找我的?我当即一愣,难道,张秘书反映的事情传到由局长耳朵里去了? 不会那么残酷吧? 一般情况下,能让由局长亲自出面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情,要么是正面,要么是反而…… 倒是黄参谋还算懂规矩,转身离开了值班室。 我转身关上门,坐在由局长对面,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酝酿了好久的话现在竟然难以启齿。我本想借这个机会把上次那场荒唐的应急演练摆出来跟由局长聊聊,但是却不知不觉地没了灵感,不知道如何说起起。也许,是被由局长的威严所慑吧。 由局长率先打破沉寂道:“小赵啊,听说你在y国,跟y国警卫比枪法的时候表现很出色,把y国人都给震住了,是不是?” 我赶快解释道:“由局长,没那么夸张。” 由局长笑道:“行了,别谦虚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这次陪c首长出访y国,做的很突出,局里很满意。还有在出访y国之前,我故意安排了一次小演习,张秘书当时惊惶失措,但是你却处理的很好……”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由局长怎么会知道是我统筹安排处理的?难道是张秘书汇报给他的? 不可能啊,张秘书总不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吧? 那……那一定是另有其人,在暗地里主动跟由局长打小报告! 我正在心里猜测着到底是谁在由局长面前美言了我一番,却听由局长接着道:“小赵啊,虽然你分到首长处没多久,但是你工作认真,业务熟练,遇事沉稳机智,经过局党委研究决定,一致同意让你统筹负责c首长处的警卫工作,职务晋升一级,也就是接替张秘书的位置……” 我听着听着就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 齐处长不是说要把我调离c首长处吗?怎么还顶替张秘书的位置,职务还晋升一级? 我有些蒙了,觉得这种喜讯来的太突然,我心理上实在是没做好准备呢。 但我还是保持镇静,对由局长道:“由局长,下午的时候齐处长来过,他说要把我调到b首长处工作……” 话还没说完,由局长便摆手打断了我的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简直是乱弹琴!我会跟他谈的,你只管做好思想准备,提前有个准备,到时候接到工作来才不至于慌了手脚,是不是?” 我点头称是,然后问道:“那张秘书调到哪儿去工作?” 由局长道:“张秘书,我会把他调到局政治部当文化干事,这个张秘书不适合在首长处工作,没魄力,没能力,倒不如让他做些专长方面的工作,这样才是人尽其才嘛!” 其实说实话,听了由局长对张秘书的安排,我竟然没有任何兴奋感。虽然张秘书到处里把我告了,但是毕竟都是战友,都是一个首长处的同事,乍要分开还真有些舍不得。这瞬间的变故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搞不明白,由局长高高在上,他怎么会对各首长处的工作了如指掌呢?实在是太神了! 由局长接着嘱咐道:“这个,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具体实施的话,还得过一段时间,因为牵扯到y国总统及亲眷来华访问的事情,等凯本里恩总统结束访华后,再颁布任职命令,这些事情呢,该保密还是要保密,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明白,心想这等事情用得着由局长这么大的首长亲自转告我吗?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但是我实在是想错了,由局长最后才道出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他很郑重地对我道:“22号y国总统及亲眷就要乘专机来进行访华了,中y两国一直是互助友好关系,每次y国政要甚至是政要亲属来华,我们国家都非常重视。因此,在y国总统及随从来华期间,我们必须要确保他们的绝对安全。” 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预感到新的任务就要来了! 第30章 阴谋算计(一) 由局长继续道:“你和由梦跟y国的工作人员都打过交道,因此这次呢,经过局里研究决定,派遣你和由梦担任总统及共亲眷的警卫工作,跟y国侍卫一起,相互配合好,确保y国领导人和其他随行人员的绝对安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据y国总统身边的负责人透露,这次总统访华,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政治风波,y国的反动分子很可能来中国寻衅破坏,这需要我们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有半点儿马虎大意,一定要确保这次警卫任务的万无一失,明白吗?” 我响亮地答道:“明白!” 由局长道:“明白就好,明天的时候我会把详细资料给你们送过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点头:“嗯。” 由局长道:“很好,等你完成了这次临时任务,我立刻给你升职调衔,接任c首长处的管理工作!” 我坚定地道:“放心吧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由局长满意地站起身来,出了值班室。 我和黄参谋把由局长送上奥迪,目送奥迪车离去。 黄参谋扭头问我:“由局长找你什么事啊?你面子可真大,由局长亲自来找你呢!” 我撒谎道:“没什么事,就是暗访一下民情,了解一下咱们这里的情况。” 黄参谋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问:“暗访下面的情况?那为啥偏偏访你不访我呢?” 我笑道:“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黄参谋站在原地思考片刻,自言自语地道:“咦,没理由啊,难道是赵龙比我长的帅,所以由局长才乐意访他?” 说实话,我感觉到这次任务的责任重大,这种护卫重要外宾的任务,其规格和要求要远远比保护本国领导人要高的多,而且,y国人的特性我可是见识过了,尤其是y国的警卫人员,个个自信傲慢,我可真不愿意再跟凯瑟夫、玛瑞诗亚等人打交道了。当然,对于凯瑟夫,我和他之间的误解和冲突,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化解的,如果他这次陪同总统来华,那我这次任务肯定会受到他的阻挠;再就是玛瑞诗亚,这个号称为世界第一女保镖的白种侍卫,上次在公园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者说只是觉得男女关系方面好玩儿,想跟我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二位来,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还有伊塔芬丽小姐,她也会陪凯本里恩总统访华吗? 我倒是有些怀念那位漂亮的白种公主了呢…… 次日,由局长差人送来了y国总统凯本里恩及其亲眷和随行人员的资料,在资料里可以看出,这次陪同凯本里恩总统一起访华的,还有某参议大臣肖恩,以及总统夫人,总统女儿伊塔芬丽。总统随身带来了四个警卫,其中包括凯瑟夫和玛瑞诗亚,其实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玛瑞诗亚会陪同而来,因为那次出访y国,我们之间发生了不少不该发生的事情,尽管主动者不是我,但是毕竟发生了。 然而现实是无法逆转的,既然要来,那我就得面对。 第30章 阴谋算计(二) 我率先与凯瑟夫互通了电话,就相关护卫工作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凯瑟夫还算和蔼,但是明察秋毫的我能听的出来,他的友好态度之外,肯定暗藏着其它的动机。我还预感到,凯瑟夫这次来华,肯定还会与我之间发生些许纠葛,他肯定会借机将玛诗亚的事情跟我做个了断,毕竟,那天的情形,正好让凯瑟夫看了个正着。 沟通的差不多了,我们把凯本里恩总统下榻的地方初步定在钓宇台国宾馆(化名)。 就此,局里已经提前做出了安排,服务人员和工作人员就位,只等y国友人的到来。 当然,这项任务我没有向外声张,除了我和由梦知道外,c首长处再无人知晓。 然而,最为戏剧性地是,张秘书自从把我告到齐处长那里后,显得格外精神气爽,也许,他已经得到了齐处长的肯定答复。只不过,让张秘书甚至齐处长万万不会想到的是,由局长竟然插手了此事,他们的算盘,早就落空了。 只是,我实在是弄不明白,齐处长怎么会跟张秘书穿同一条裤子呢? 没理由啊!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第二天,我参加了局里的表彰大会,在会上,我成了全场的焦点,尤其是由局长,更是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鼓励。颁发证书的时候,局里还专门安排了七大队文艺中队的女兵给我们授奖者献花,场面极为热烈。但是说实话,我的尽情并不是非常振奋,不少疑团盘绕在心中,无法释怀。 表彰大会结束后,驱车回到首长处。黄参谋突然神秘地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说是秘密,其实也算不上。无非是今天我参加表彰大会的时候,张秘书在首长处开始肆无忌惮地搬弄我的是非,并放出话来,表彰大会之后,处里就要把我调离c首长处。用张秘书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别看赵龙现在评上了个忠诚卫士的奖项,处里早就提前对他做出了安排,这小子再也没机会在c首长处得瑟了……” 很显然,可怜的张秘书还不知道我即将执行护卫外宾任务的事情。然而对于黄参谋的传言,我既怜悯又有些心酸。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复杂的问题: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以前的张秘书,在我的印象中,是很诚恳很老实的一个人,虽然能力稍微有些欠缺,但是不会背后阴人,也不会耍什么小聪明。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对由梦的暗恋,他渐渐变了,变得喜欢报复别人,甚至利用职权排除情场上的对手……悲哀啊! 或许,人总是会变的。 而我,该怎样面对张秘书呢? 是主动与之抗衡,还是把一切都隐藏在心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21号,当局里正式将我和由梦接手外宾护卫的任务安排下来的时候,c首长处震惊了。局里安排事情,一般喜欢卖关子,有些工作安排或者部署,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进行全局通报的。这便是领导的高明之处。本来c首长处一片平静,各自进行着本职内的工作,有条不紊。而张秘书则沉醉在自己那将我调离c首长处的美梦当中,异常神气,他自然不会想到,事情正在朝着与他想象相反的方向发展着。 因此,最为震惊的,便是张秘书。 第30章 阴谋算计(三) 在我收到局里下发的成册<外宾警卫工作手册>后,张秘书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便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当天下午,由局长派遣了一位少将副局长找张秘书谈话,谈到了让张秘书准备去局政治部搞宣传的相关事宜。刹那间,张秘书像是霜打的茄子,立马没了精神。另外,据小道消息称,由局长还特意跟齐处长谈了话,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齐处长在谈完话后特别沮丧,而且还给由局长做了书面检讨…… 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却觉得由局长真乃当今包青天,铁面无私啊! 晚上,局处的几位领导又专门把我和由梦叫到局办公大院,进一步明确了任务,指出了这次护卫y国外宾的重大意义。同时几个处里的领导亲自检查了我们对y国来华友人的业务名单熟记情况。 22号,y国总统凯本里恩携本国高官及亲眷,乘专机抵达了首都机场。 凯本里恩总统及众位随行人员,下榻在钓宇台国宾馆的2号公寓,在总统到来之前,局里已经对公寓进行了各方面的布置,服务人员、驻地警卫人员都已经到位。 2号公寓。我和由梦,以及y国的几位侍卫召开了简短的会议,会议明确了各自的警卫分工,为了体现地主之宜,同时也为了更好的完成警卫工作,我和由梦进行了分工,她白天值班,我晚上值班。而y国的几名侍卫都由凯瑟夫侍卫长亲自安排。但是说实话,这样的安排,最吃亏的是我,毕竟白天的工作我也不能落下,晚上还要夜值,对身体会是一种很大的考验。不过对此我没有任何怨言,咱是男人,总得让着由梦点儿吧? 当天晚上在公寓里盯了后半夜,着实有些倦意,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了。 好在凯本里恩总统到十点钟才有日程安排,我可以趁机先迷糊一会儿。 但是好景不长,我刚刚想进入梦乡,就听到有人敲门。 我扫兴地打开门,本以为是由梦这丫头,但我想错了,来人竟然是伊塔芬丽小姐。 伊塔芬丽穿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装,脸面光洁可人,嘴角中带着甜蜜的微笑。她见到我便开口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我道:“没做什么。” 我把伊塔芬丽请进屋,伊塔芬丽左看右看,一脸的兴奋。“师父,我这次跟我父亲来,其实,其实是想为了跟你继续学功夫!”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白嫩的手臂,眼睛里闪烁着希翼之光。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困虫还没被驱走,疲惫依旧,好想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然而伊塔芬丽的出现,彻底粉碎了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当然,我不能怪她,她并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值了一晚上班。 伊塔芬丽挽了挽连衣裙的袖子,露出了洁白的手臂,坐在椅子上,她四处望了望,问道:“师父,你们这里有没有健身场所,就比如说健身室什么的?” 我说:“有。不过,公寓的健身房在地下室。” 伊塔芬丽愕然刹那,随即笑道:“哦,呵呵,那也不错。” 我思量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值夜班想小睡一会儿的心思告诉她。 心里有些矛盾。伊塔芬丽小姐的话再明显不过了,她要去健身房,肯定是又要跟我练习中国功夫。我虽然很想教她,但是疲惫之意却是真实的,我不是铁人。 第31章 移情别恋(一) 最后,我决定还是忍耐一下,强行揉了揉眼睛驱赶了一下困虫。我打开话题说:“伊塔芬丽小姐,这次凯本里恩总统访华,我们都感到非常高兴,今天我们的几个领导人分别会见了总统先生,双方会晤的很愉快……” 我本想客套几句,伊塔芬丽却打断我的话,连连摇头道:“哦,不不,师父,我想我们不要谈这些,可以吗?那都是国家高层领导人之间的事情,y中两国世代友好,必然会很预(愉)快,而我们……我们可以谈一些别的事情吗?” 我点头道:“当然可以。比如说?” 伊塔芬丽神采闪烁道:“比如说,谈谈你们的中国功夫。我很感兴趣。我这次陪父亲来中国,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继续向赵师父学习中国功夫。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去健身房实间(践)一下吗?”说完后拿一副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强装出笑,道:“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伊塔芬丽站起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说:“请允许我先跟凯瑟夫中校打个招呼,好吗?” 伊塔芬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然后我们回到客厅,伊塔芬丽攥着手踱步翘首期盼,我则赶到了凯瑟夫的房间,准备跟他打声招呼。其实说句心里话,我很不乐意见到这个傲慢的侍卫长凯瑟夫,但是由于工作原因,我们还必须得相互保持通联。为了不让凯瑟夫认为我是擅离岗位,甚至向我们警卫处打我的小报告,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活动项目和工作内容。 这种人,不得不妨啊。 凯瑟夫的房门没关紧,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凯瑟夫和玛瑞诗亚正坐在床头上……他们挨的很近,凯瑟夫对着玛瑞诗亚一阵耳语,眼神里尽显暧昧与柔情,同时一只手已经开始抚摸玛瑞诗亚的小手……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我怀疑自己是眼睛花了,玛瑞诗亚怎么会这种人? 水性杨花! 我的大脑里立刻展现出这四个字! 我记起了前不久发生在y国的那件事。 那个夜晚,玛瑞诗亚向我表白了爱意,并且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 虽然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不管是真是假,而且来的突然,但是毕竟发生了。 说实话,尽管如此,我从来没觉得玛瑞诗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侍卫,她那么美丽,那么脱俗,将白种女人的美丽演绎到了极限。世界各国都传颂着她的圣名和魅力,她是全球高层警卫界中盛开的一朵鲜花,令无数人瞻仰迷恋,甚至有很多高层保卫人员向她表达过好感,不过皆被她婉拒了。 但是此时看来,我想错了。她竟然和凯瑟夫相依而坐,尽显暧昧。 虽然我并不想与玛瑞诗亚发生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在震惊,在抗议,在颤抖。 或许是到了此时,我才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认清了玛瑞诗亚的真实面目。 她隐藏的好深好深啊,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知何故,仅仅是短暂的几秒钟,我感觉我的脸颊处有些发热,那正是曾被玛瑞诗亚吻过的地方……这个女人,对任何男人也是这样暧昧吗? 看来,玛瑞诗亚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清纯与完美。是世界警卫界、是舆论把她抬的太高了。作为传说中的世界第一女保镖,她曾经没有任何绯闻,她曾经拒绝过多位白马王子的求爱……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谎言罢了。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是在为她惋惜,是在为自己心目中那个神圣的世界第一女保镖的称呼感到惋惜。 这一刻,她美好的形象,已经无形中在我心里划上句号。 我本想离开,凯瑟夫却感应到了我的到来,突然间喊了一句:“进来吧,躲在门口算什么?” 他说的是y国语言,我能听懂这句。 第31章 移情别恋(二) 但是我怎能打扰他们这对野鸳鸯? 于是我回了句:“凯瑟夫中校,我陪伊塔芬丽小姐去一下健身房,有什么情况可以通知我,谢谢!” 我说完后想走,但是凯瑟夫已经迎了过来,拉开门冲我道:“进来吧,咱们好好聊聊好吗?” 我发现他的语气里尽显异样,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脸上挂着或蔑视或满足的笑,他伸出左手做邀请状,手的那方,端坐着神色窘异的玛瑞诗亚。也许他是在向我炫耀着什么,也许仅仅是无意的举动。 我没再拒绝,若有所思地进了屋。 玛瑞诗亚神色慌张地从床上站起来,冲我尴尬地一笑,却没说话。其实我能看的出来,玛瑞诗亚这次来中国,好像总是故意避着我,不敢跟我对视,甚至不敢主动跟我说任何一句话。我本以为是玛瑞诗亚来中国后水土不服,不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因此表现出一定的内敛,但是今天看来,我想错了。她是害怕被我识穿她与凯瑟夫之间的暧昧吗? 或者,她这种特殊的表现,会是一种‘移情别恋’的歉意呢? 无从而论。 凯瑟夫神气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挠了挠胸脯,也许是他的胸毛有些骚痒,他足足挠了好几下。他翘起二郎腿,晃悠着那双大脚望着我,忽而一笑,道:“有几件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凯瑟夫说着,从桌子上拿了一盒中华香烟,起开包装叼了一支,点燃。 我坐在沙发上,道:“你说吧。” 玛瑞诗亚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但她始终不敢抬头看我,脸色略带红润。 凯瑟夫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刚吸了两口就把烟摁到烟灰缸里,嘴里连连‘呸’了两下,皱眉道:“哦,你们国家的香烟味道真冲,不好,不好,还是抽我们自己的吧!”他说着从床上拎起一件黑色的外套,掏出一盒写满洋文的香烟,重新叼上,点燃。 我问道:“难道,你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 凯瑟夫吐了一口烟气,道:“当然不是。”他身体前倾了一下,盯着我问道:“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说,要陪伊塔芬丽小姐去健身房?” 我说:“是的。” 凯瑟夫咂了一下嘴巴,肩膀一耸,道:“你是不是太……我觉得,你这是在向伊塔芬丽小姐卖弄中国武术,这件事情我已经表态过很多次了,你不应该这么做,你认为呢,赵参谋?” 我从容地道:“我不这样认为。这是伊塔芬丽小姐自己提出来的,处于友好,我无法拒绝,不是吗?” 凯瑟夫道:“你真的认为中国的什么功夫,比我们y国强吗?或者说,你自作聪明地认为,你们中国侍卫可以打赢我们的侍卫,是这样吗?”凯瑟夫一边问一边朝空中象征性地比划了两拳,样子颇带挑衅色彩。 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对他的挑衅,尽量做冷处理。 我说:“凯瑟夫中校,我从来没这样认为过,换句话说,我只是在满足伊塔芬丽小姐的好奇心,她对中国功夫比较热爱,我想我不应该让她失望,不是吗?” 凯瑟夫冷笑道:“不不,不。你不应该这样,你这是在误导我们伊塔芬丽小姐,她作为总统阁下的女儿,不应该认为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武术或者说是功夫,能跟我们本国相提并论。” 我反问道:“那依你看来,我该怎么做?” 凯瑟夫道:“直接告诉伊塔芬丽小姐,你们中国功夫不如y国的武术,让伊塔芬丽知道真相,然后不再盲目地跟你学什么不入流的中国功夫……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凯瑟夫一向咄咄逼人,我早有领教,我淡淡一笑,继续道:“凯瑟夫中校,你真的以为y国的武术,要比中国功夫强?” “那当然。”凯瑟夫一扬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平静地说了一句:“明年3月份,你会知道结果的!” “哦?”凯瑟夫一歪头,冷笑道:“什么结果?” 我装出一副诙谐的面容,略加坚定地道:“我,会赢你。美国华盛顿竞技场的上空,会飘起五星红旗!” 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带有威慑的语气。 凯瑟夫又耸了耸肩膀,冷笑道:“纯粹是……用你们中国的一个成语来讲,那是天方夜谭!” 我说:“事实是证明一切的,不是吗?” 凯瑟夫狂笑了片刻,略显沉默,然后抖了抖肥厚的嘴唇,猛吸了两口烟,道:“好吧好吧,记住,我等着,明年3月份。希望你不会在海选的时候就被枪毙掉,我期盼着……我会用拳头和实力告诉你真正的道理。不要忘记,在y国,哦,就是前不久,你们那个姓黄的参谋,被我很轻易就打倒在地。你也许会跟他,一样的下场!” 我微微一笑,道:“凯瑟夫中校,现在这样说还有些为时过早吧?” 说实话,我特别反感凯瑟夫的狂妄自大,这家伙比美国人还要傲慢,总是想凌驾与别人之上,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凯瑟夫挠了挠头皮,轻蔑道:“也许是早了,但是会变成现实的!” 我不想和凯瑟夫浪费太多口舌,于是想起身告辞,但凯瑟夫却一把拉过玛瑞诗亚,指着她道:“赵龙,还记得,你和她吗?” 我反问:“我和她?什么意思?” 第32章 都是为了你(一) 凯瑟夫笑道:“你就这么健忘?在y国的时候,你们在公园里……当然,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再计较那天到底是谁吻了谁。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让你知道,现在玛瑞诗亚是我的女朋友,这已经成了事实,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如果今后你再骚扰她或者打搅她,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会不客气的!” 我愣了一下,瞟了一眼玛瑞诗亚。她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甚至尝试躲闪着。她的表情很怪异,仿佛是蕴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心里顿时涌进了一股强悍的失落,在我清晰的记忆中,腾起了不小的浪花。当然这种失落并不是因为我对玛瑞诗亚有什么想法,而是为她觉得惋惜。 异常的惋惜。 我刚想说话,凯瑟夫又开始摆出一副颇有成就感的表情,抓过玛瑞诗亚的手,送上轻轻一吻。玛瑞诗亚似乎是在无声地反抗着,但却终究接受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 在我的印象中,玛瑞诗亚对凯瑟夫并无好感。 然后怀着疑惑的心情,我离开了凯瑟夫的房间。 我在心里琢磨着,老天在开什么玩笑?美丽善良的玛瑞诗亚,竟然成了凯瑟夫的女朋友! 凯瑟夫,他配吗? 现实终归是现实,我无力改变,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我只能惋惜。 尽管我在玛瑞诗亚的表情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相信。 大厅里,伊塔芬丽小姐似乎已经久等,我上前客套了两句,然后和她一起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伊塔芬丽学的很认真,一招一式,丝丝入扣。看着这个年轻的公主,如此认真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进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说实话,我这人一直有个偏见,认为女孩子不应该学武,女孩子学武并非正道,影响淑女形象。但是伊塔芬丽练武的样子,却让我彻底改变这个看法。我终于相信,女人练武,其实也是一种美的展示,施展拳脚的同时,将身体的魅力抒发的淋漓尽致。 很显然,伊塔芬丽小姐对武术尤其是中国功夫特别痴迷,她是一位忠诚的中国功夫迷,在我向她讲解中国功夫起源、门派、名称或者中国武术精神的时候,伊塔芬丽听的十分认真,就像是一个未知欲强的孩子,洗耳恭听。在实际操作做动作的时候,她更是百练不倦,每一个动作或者套路都要力求做的尽善尽美。女孩子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最能显露女性魅力的时刻,那种专注的表情之下和眼神当中,流淌着最令人遐思的诱惑。 而我,本着对外国友人的敬重和诲人不倦的精神,认真地让伊塔芬丽了解中国功夫,练习中国功夫。 我比较崇尚李小龙先生的搏击术,因此我以李小龙的功夫为基础,与伊塔芬丽一起学习截拳道、连环三脚、振蕃凌空拳等中国拳种。其实伊塔芬丽小姐本身也是个李小龙功夫迷,她对李小龙的功夫也有着一知半解的认识,因此教授起来并不难,伊塔芬丽认真地听认真地练,对于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是刨根问底力求完美。 一上午,伊塔芬丽练的香汗透衣却精神振奋。 中午,我得以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下午继续陪伊塔芬丽到健身房学习中国功夫。 下午四点钟左右,由梦到健身房通知我,有活动安排。 第32章 都是为了你(二) 四点半,我们陪同凯本里恩总统出席了一个友好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半了。 晚上九点钟,我开始值夜班,凯本里恩总统及亲眷、随行人员陆续都已就寝,公寓内外一片寂静。 我在公寓内外检视了一圈儿后,停在公寓楼口。虽然说我们对公寓的警卫部署几乎算的上是天衣无缝,在公寓外还有24小时值班的哨兵把守,但是作为我这一关,也必须丝毫不能懈怠,一般情况下,保卫外宾这项工作相对规格较高,特卫局的要求也要严厉得多。正所谓是安全工作无小事儿,预防为主是我们警卫工作的重要原则之一,我们时刻不能有松懈的念头和想法,否则的话,就离危险不远了。 十点钟左右,一个y国侍卫朝我走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发牢骚道:“真扫兴,这个凯瑟夫简直有病!” 这个发牢骚的侍卫,叫丹尔顿,是前不久新晋的一个总统保镖,据说是从y国全军特种部队选拔出来的佼佼者。我上次陪首长出访y国的时候,丹尔顿还没有就职。 丹尔顿停在我身边,掏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道:“来,吸一支,提提精神!” 我摆手拒绝,提醒道:“丹尔顿上尉,为了安全着想,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吸烟。如果想吸,可以回房间去吸,那样不是更好吗?” 丹尔顿摇头道:“哦,不。我是来值班来了,跟你一样,我负责晚上前半夜的安全巡查。” 我愣了一下,怎么,他也来值班? 但我还是追问了一句:“谁让你来的?” 丹尔顿道:“凯瑟夫,我们侍卫长。是他安排我来的。那真是个疯子,欺侮我是新加入的,让我每天晚上值班,那样会很累的!”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凯瑟夫对我们国家的警卫不怎么放心,所以才在晚上派遣本国侍卫跟我们一起值班。看来,这个凯瑟夫当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不明显是对中国警卫实力的不信任吗?作为一名国家保镖,遇到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曾听很多老警卫说过类似的事情,某些外国首脑来华访问,首脑保卫官不放心中国警卫,硬要加大警卫力度,画蛇添足地派遣本国警卫双重加值,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只能保持冷静,或者是用实力间接地令对方信服。 我说:“你可以向你们凯瑟夫反映一下,夜班不需要这么多人,请他相信中国警卫的实力。” 丹尔顿微微一笑,将嘴上的烟点燃,道:“这个嘛,你应该知道凯瑟夫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更何况,安全工作无小事,也许他这样谨慎也是有道理的。” 我道:“既然你们要坚持,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值班的时候不要吸烟,好吗?” 丹尔顿拿两个指头夹着香烟,不可思议地道:“哦,你太认真了,只是吸支烟而已,现在大家都进入了梦乡,我们吸烟不会影响任何人。”丹尔顿说完,依然肆无忌惮地叼着烟,歪着脑袋吐着烟气,一副洋洋自得、苦中寻乐的样子。 我反问道:“丹尔顿上尉,请问一句,你们在y国值班的时候,也敢吸烟吗?” 丹尔顿笑道:“不不,从不。但是现在不一样,是在中国的国宾馆,更何况是晚上,吸支烟提提精神,这恰恰是好事!” 我收敛了随和的表情,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对丹尔顿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把烟吸掉,要么乖乖地回去睡觉。既然你们来到中国,就应该遵守中国的纪律,值班时吸烟,是一件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丹尔顿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指着我摇头晃脑地道:“你真幽默,用得着那么严肃吗?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别说是吸烟,就是咱们趁着夜晚喝两杯,也没人知道。没必要整的那么严肃,知道吗中国朋友。” 我说:“警卫工作,必须得认真,必须得严肃。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丹尔顿气愤地白了我一眼,看他的表情,仿佛觉得我不可理喻。他有些生气地将香烟灭掉,自言自语道:“跟你一个班,真倒霉。”然后走到了公寓的另一头。 我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心想y国侍卫难道都这个习性吗? 这个丹尔顿,比起凯瑟夫,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我没想到的是,11点半的时候,玛瑞诗亚来了。 玛瑞诗亚替换了丹尔顿,丹尔顿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刚上班没多久就被人替班了?玛瑞诗亚倒是够机灵,说是自己晚上睡不着,替他多值会儿班,体现一下同事之间的友谊。 丹尔顿怀着感激的心情回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还冲我摆了摆手,叼着烟道:“我现在下班了,再吸烟你就不能管了吧?”说罢还冲我吐了一口烟雾。 我没理会他,只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玛瑞诗亚的出现,我觉得不是巧合。 但是我没有开口,而是故意转移到楼口另一侧,尽量与她保持距离。 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须臾,玛瑞诗亚主动凑了过来。我望了她一眼,她似乎是乱了方寸,眉宇当中蕴藏着太多的元素。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抿了抿嘴唇,开口道:“赵参谋,其实……其实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问道:“什么意思?” 玛瑞诗亚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是在鼓起勇气,道:“就是我和凯瑟夫,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没什么。” 我心里一惊,嘴上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话说出口,才知道语气重了些,或许让玛瑞诗亚听了难以接受。 玛瑞诗亚又揽了揽头发,道:“我已经……我其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被震惊。 怎么会是为了我? 这玩笑开大了吧! 第33章 深夜来访(一)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玛瑞诗亚凑近了我,她的眼神异常的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公寓的灯光,将她俏美的脸庞映衬的格外清晰动人。她仿佛呼吸了人世间太多的精华,清澈的眼神,眨眼间,似乎在掩饰内心无尽的秘密。玛瑞诗亚扬着漂亮的小脑袋,道:“你能听我说清楚吗?”她用央求的语气着。 我捏了一下鼻子,严肃地道:“玛瑞诗亚少校,现在是值班时间。”然后我望了一下公寓周围,继续道:“这样,既然你们侍卫长不放心,非要安排你们一块过来值班,那我们就分一下工。你负责西侧,我负责东侧,咱们分头盯岗,你觉得怎么样?” 玛瑞诗亚还想说话,但是咽下去了,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挪开了脚步。 但是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到了忧伤的旋律。 在公寓巡回的过程中,玛瑞诗亚远远地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她将双臂抱在胸前,连连叹了几口气。 其实我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我在玛瑞诗亚的眼神里读出了太多的悲伤,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但我是一名中国警卫,我不想与外国女侍卫走的太近,甚至发生什么过分的纠葛。 这是原则。 12点半,y国又派来了另外两个侍卫,将我和玛瑞诗亚替换了下来。 但刚刚回到卧室,还没来得及脱衣服,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虽然脚步声故意压抑着,落地声很轻,但是我还是判断出了声音的主人―――― 正是玛瑞诗亚。 果然,脚步声停止了,玛瑞诗亚开始轻轻地敲门。 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开。 如果是白天的话,中y警卫相互沟通学习一下未必不可,但是现在是深夜,玛瑞诗亚深夜来访,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有悖于常理的。我不能拿自己的政治声誉开玩笑。 我走近门口,开口冲外面道:“玛瑞诗亚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玛瑞诗亚在外面低声央求道:“赵参谋,能开一下门吗?” 我问:“有什么急事吗?” 玛瑞诗亚急促道:“我,我现在,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说:“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玛瑞诗亚喊声喊‘不’,继续央求道:“赵龙,你就把门开开行不行?不然我会永远不安的。” 我依然坚持己见:“什么事明天再说。” 玛瑞诗亚急的团团转:“赵龙,拜托了,把门打开,我要告诉你……告诉你一切!我现在想通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讲清楚,否则我会永远不安的,求求你开开门好吗?” 我不耐烦地道:“玛瑞诗亚少校,现在都几点了?” 玛瑞诗亚急切地道:“我只要五分钟,五分钟就行!” 我道:“对不起,五分钟不长,白天什么时候都行!别说是五分钟,五十分钟也行!” “但是白天……白天我说不出来!”玛瑞诗亚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了。 而我虽然很想知道玛瑞诗亚究竟是所谓何事,竟然如此执着。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门绝不能开。否则,深更半夜的,如果被别人发现,我再长十个舌头也解释不清楚了。更何况,玛瑞诗亚上次的突然一吻,已经让我深深地领教过了,我可没有勇气再去冒这个险。 因此,我只能选择拒绝。 彼此僵持着…… 第33章 深夜来访(二) 最终,玛瑞诗亚缓缓地离开了。 我在她离去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失望的旋律,也听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哀鸣。 但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脑子里始终装着一个疑惑:玛瑞诗亚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此时的我,尚还不懂,一个异国女侍卫的心中,藏着一种何等憔悴忧伤的情绪…… 谜底终究会被揭开,然而却是若干时日以后的事情了…… 然而无独有偶,玛瑞诗亚半夜敲我房门的事情,恰恰被两个刚刚换班的y国侍卫发现了,这个消息最终传到了凯瑟夫的耳朵里,凯瑟夫听后异常气恼,差点儿马上就过来寻衅滋事。 但是,在凯瑟夫的策划下,一个针对我而酝酿的小小‘阴谋’,正要悄然而至…… 次日天气一片晴好,y国总统凯本里恩与中方首脑友好磋商了一上午,甚是圆满。凯本里恩总统兴致昂然,突然提出要c首长陪他外出垂钓。c首长自然不能拒绝,点头答应。 垂钓的地点就在警卫区内的九楼湖,陪同首长前去的,y方有凯瑟夫和玛瑞诗亚,还有总统女儿伊塔芬丽,中方是张秘书和由梦。公务员早早地提着鱼杆在九楼湖准备就绪,下午两点钟,中y两国首长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去了九楼湖进行垂钓。 而公寓内,此时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y国侍卫值班。这个时候其实算得上最清闲的,我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可那两位y国侍卫,尤其是丹尔顿,待凯本里恩总统一走,立刻就兴奋起来,神气地坐在大厅里,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另一个警卫也积极效仿,二人边吃边喝,还边看家族影院,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却说我这一觉睡的,实在是相当朦胧,我有些担心伊塔芬丽小姐会突然折返回来,再缠着我让我教她功夫。我不是铁人,晚上要值班,白天要随卫外宾,闲暇还要教伊塔芬丽中国功夫,一天将近二十小时的工作量,那绝对是对人的体力的极大考验。 好在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现,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站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下床。 我突然想乐,这一个半小时睡的,还真舒服。 没失过眠缺过觉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的,像我们这种职业警卫,基本上很少有睡个舒坦觉的机会。即使是夜里睡觉,也都是半睡半醒状态的,尤其是接手保卫重要外宾的任务,更是艰巨,生怕出一些纰漏,造成不良的影响和后果。而此时,对于我来说,任务更加特殊,除了完成日常的值班、警卫工作之外,我还要额外地教伊塔芬丽小姐练功,可谓是一心多用,任务艰巨啊。 洗了把脸,我又到值班室看了一下工作日志,然而值班室门开着,却空无一人。 人呢,干什么去了? 正当我为此纳闷儿的时候,丹尔顿和另一名侍卫叼着香烟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说笑。 这二位见到我后,窃窃私语了片刻,然后丹尔顿径直朝我走来。 丹尔顿冲我笑道:“赵参谋,能否带我们去健身室一趟?” 我疑惑道:“你们去健身房干什么?” 丹尔顿道:“感受一下中国的锻炼氛围,也顺便活动活动身体,还希望赵参谋成全!” 这个丹尔顿的中文讲的要比凯瑟夫好的多,而且措词也比较比较准确。由此可以看出,汉语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必修语言,其趁势也日益接近英语的普及程度。 对于丹尔顿的友好请示,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我总觉得其中暗藏着‘杀机’,并非表面上这样简单吧。 我点头道:“你们跟我来。” 然后带着丹尔顿二人下了健身房。 丹尔顿进入后左右扫视,将健身房内的器械用品看了一圈儿,脸上绽放出一丝得意。他走近中间那个大型的综合健身器材,俯下身子看了看,开口笑道:“呵,这件器械还是从我们国家进口过来的!” 此言一出,另一个侍卫诺宝寿夫也凑近细看,脸色尽显欣慰。 虽然丹尔顿的话里渗透着些许傲慢之意,但是我仍然友好地回了一句:“不错,这件器械是去年特卫局从y国引进的,功能齐全,实用价值高。可臂力、腿力、腹力、腰力同时锻炼,集二十三种训练方式于一体,可谓是一举多得!” 丹尔顿二位y国侍卫更显得意,丹尔顿朝着器械拍了几下后,从墙壁上摘下了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然后迅速地脱掉外套,戴上手套挥舞了几拳。诺宝寿夫也随之取了一副黑色的,戴在手上,摇头晃脑,身体前后移动,颇像美国拳击的姿势。 丹尔顿摇了摇头,拧了拧脖颈,发出阵阵咔咔的响声,他随即冲我道:“赵参谋,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我笑道:“请讲。” 丹尔顿拿拳击手套在空中划了个弧,精神振奋地道:“能否跟你领教一下,让我们见识见识中国的拳击?” 我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这二位侍卫为什么要让我带他们来健身房了。 看来,他们是有心想会会我。 但是说实话,我并不想如此,我觉得这样无论输赢,对双方的关系都有或多或少的影响。毕竟,他们是y国侍卫,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如果是其他国家的保卫人员提出这种请求,我会很乐意跟他们切磋,因为那种切磋会换来别人的尊重和对中国的信服。但是跟y国人切磋,却恰恰相反。在凯瑟夫身上,我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他们的行事风格,如果跟y国侍卫竞技切磋的话,输了,会被y国人嘲笑;赢了,亦让y国人恼怒嫉妒。 更何况,我怀疑丹尔顿的这个要求,应该跟凯瑟夫有关。 或许,是凯瑟夫暗嘱丹尔顿二人伺机试探一下我的真实身手。 这种试探,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一种间接的示威。 第34章 双簧挑衅(一) 于是,我冲丹尔顿笑道:“丹尔顿上尉,我想现在不是时候吧?” 丹尔顿肩膀一耸,厚厚的嘴唇笑的哆嗦了两下。他歪着脑袋笑道:“赵参谋,是不敢还是不想?” 我道:“是不想。” 丹尔顿旁边的诺宝寿夫戴着拳击手套晃弄了两下,露出轻蔑地一笑,插了一句:“是不敢吧?” 丹尔顿用胳膊碰了一下诺宝寿夫,意在暗示别乱说话。然后丹尔顿凑近冲我道:“赵参谋,试一下吧,没什么的,怎么样?” 我笑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丹尔顿道:“意义很深刻,只是相互领教一下而已。” 诺宝寿夫添油加醋地道:“是啊是啊,你放心,你要是输了我们绝对不会声张,而且咱们点到为止,怎么样?” 丹尔顿又故意冲诺宝寿夫埋怨道:“诺宝寿夫,你说什么呢,赵参谋怎么能输呢?要输也是咱们输,你忘记了,你亲眼看到过的,赵参谋的枪法那么传神,他别的方面肯定也很厉害……” 诺宝寿夫道:“枪法是枪法,格斗是格斗,不能混在一起。” 丹尔顿道:“要不咱们打赌,要是赵参谋赢了怎么办?” 诺宝寿夫道:“他要是能赢,晚上我主动替你值班!” 丹尔顿:“……” 诺宝寿夫:“……” “……” 看着丹尔顿二人在我面前表演出了双簧,我又可笑又可气。只是他们这双簧唱的太假了,谁都能看的出,这双簧是唱给我听的,他们无非是刺激我让我接受他们的挑战。由此更能看的出,这二人实在是早已有所预谋,先是假借让我带他们来健身房,然后趁机提出跟我切磋拳击格斗,这种伎俩实在不是怎么高明,他们的双簧也唱的形同演戏,没有任何科技含量。 这二人一边争论着一边斜瞅着我的表情,丹尔顿见旁敲侧击演双簧对我不起作用,干脆笑呵呵地迎了过来,冲我又道:“赵参谋,切磋一下嘛,又不是真打,怎么还不乐意呢?” 诺宝寿夫也凑过来道:“赵参谋,信不信我俩任何一个出场,你都不是对手,丹尔顿说的还是好听的,说句实话,你们中国人那点儿三脚猪功夫,我们还真看不上眼,上次不就是个证明吗?你们的黄参谋被……” 丹尔顿抢过话茬儿道:“别扯那一套了,咱们现在就听赵参谋一句话。” 丹尔顿摩擦着拳击手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诺宝寿夫凑近丹乐顿耳边用y语轻吟了一句,丹尔顿眉头一皱,却也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我倒觉得这两个y国侍卫太搞笑了,一唱一合演了这么一会儿双簧,非得逼我跟他们打打拳击。说实话,我真没那个兴趣,但是又不想眼看着他们在这里得瑟,于是我笑道:“你们真想比试比试?” 丹尔顿一听有了转机,冲诺宝寿夫一个喜悦的暗示,然后点头道:“那是,那是。还望赵参谋赏脸!” 我说:“想比试也行,不过你们先得跟凯瑟夫中校汇报一下,这样的话才不至于伤了和气,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处理。” 丹尔顿原本兴奋的面部一下子僵住了:“这是为什么?” 我道:“原则问题。” 诺宝寿夫在一旁冷笑道:“什么原则问题。明明就是你没胆量罢了,故意找借口。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侍卫长知道这事儿,他也一直想会会你,我们只是想提前……” 丹尔顿又打断诺宝寿夫道:“不错。赵参谋,我们凯瑟夫侍卫长一直想会会你,用你们中国的一句俗话来说,就是想以武会友,没别的意思!” 我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了下鼻子,笑道:“凯瑟夫想会会我,为什么他不亲自来?” 诺宝寿夫道:“还用得着吗?” 我道:“我跟你们凯瑟夫侍卫长已经约定好,明年3月份,会有一场面对面的较量,那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见证,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来比试呢?” 丹尔顿问道:“明年3月?你说的是世界警卫交流大会上?” 我点头:“不错。我们已经约定了。” 诺宝寿夫道:“赵参谋,你推的太远了不是吗?明年3月份,你们国家能不能派你去,是个未知数;即使你参加了,能不能有机会跟凯瑟夫侍卫长面对面比试,更是一个未知数。你觉得依你现在的实力,能进入决赛吗?我想,这也是个未知数吧?” 丹尔顿耸了耸肩膀,意在赞同诺宝寿夫的话。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此情形看来,我和凯瑟夫必有一战,只是早晚。 但是看的出,凯瑟夫似乎很急切想知道我的底细,竟然安排了这两个侍卫主动挑起争端。说实话,我并不惧怕与y国的任何一个侍卫切磋技艺,输赢也无所谓,但是y国侍卫的行事风格,让我还得不妨,我必须得顾及到国家的尊严和中国警卫的名声。只要我同意跟他们比试,那就意味着,凯瑟夫的算盘得逞了。 于是我故意推辞道:“既然是你们凯瑟夫侍卫长想跟我比试,那我同意接受。” 丹尔顿立马乐了,后撤了一步,两手抬至下巴处,做好了格斗防御姿势,拳击手套红的刺眼,冲我笑道:“那就来吧,我们就等你这句话了!” 诺宝寿夫也算是颇有眼色,见此情景,立马从墙壁上重新摘下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主动送到我面前,道:“来吧赵参谋,先让丹尔顿领教一下你的三脚猫!” 第34章 双簧挑衅(二) 丹尔顿浑身跃跃欲试,双眼炯炯地目视着我,拳击手套一挥,招呼道:“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领教你!” 我呵呵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了,我同意和你们凯瑟夫侍卫长比试,并不是跟你们比试!” 这二人原本被振奋起来的情绪,立刻缓解了。丹尔顿收了姿势,皱眉道:“什么?你说什么?” 诺宝寿夫直截了当地讽刺道:“你要跟我们侍卫长比试……哦,不不不,赵参谋,我不得不提示你,那样,那样只是你自投罗网,我们凯瑟夫侍卫长是我们国家的武术权威,曾经在世界级竞技舞台上获得过亚军,你还真要跟他比试。哦,天啊,我们,我和丹尔顿,我们俩就够你受的了,你现在根本没有实力跟我们凯瑟夫侍卫长比试……” 说真的,如果是任何一个中国警卫听了诺宝寿夫的话,都肯定会很生气。但是我听了没有。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y国人狂妄自大的性格特点。从凯瑟夫和玛瑞诗亚,再到这两位,实在是如出一辙,他们的眼里,似乎只有自己国家的强大,只有自己人的威严,对任何外国事物或者个人都持主观蔑视的态度。 要想让这种性格的人臣服,除非你用实力告诉他:他错了。 否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突然间觉得,现在也许已经是时候震慑一下凯瑟夫了,否则他总是找各种机会各种借口想跟我切磋比试。做警卫这一行,尤其是像我们这种高层警卫,大多是经受过各种高难度魔鬼式训练的人物,接受过生与死的考验,而且甚至能用‘身怀绝技’来形容。按照这一行的潜规则,我们在普通人面前是低调的,至少不会表现的太过于招眼儿。但其实在我们这个圈子当中,切磋技艺比试身手的事情是常事,尤其是两国首脑会晤时,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国际惯例,双方警卫人员很可能会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竞技交流,当然大部分是以友好的态度为出发点,只有少数国家的少数警卫人员,自恃清高,目空一切。 就比如凯瑟夫以及凯瑟夫手下的这几个侍卫,就都是喜欢挑战的人物。 而且,他们这种挑战,绝非友好的范畴,他们只是想利用跟我方警卫人员切磋的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以满足自己那种强烈的虚荣心和好胜心。 因为我笑道:“要比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丹尔顿顿时笑了:“什么条件?只要合理,我们都能满足你!” 我捏了一下鼻子,转而淡淡地道:“要比就正正规规的比,时间明天,地点健身房。得有规则,有观众。” 闻听此言,丹尔顿二人有些蒙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丹尔顿追问道:“赵参谋,你没开玩笑吧?” 我笑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丹尔顿自信地一扬眉,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中国功夫!” 诺宝寿夫也跟着笑道:“有好戏看喽,我现在就去把这个振佛(奋)人心的消息告诉凯瑟夫侍卫长,他一定会依(异)常高兴的!” 丹尔顿却冲诺宝寿夫嘲笑道:“先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发音不标准。连汉语都说不标准,你是怎么混进侍卫队的?” 诺宝寿夫回讽道:“就你说的标准?我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标准了,在侍卫队培训的时候,英语和汉语测验,我哪次不是名列前帽(茅)?” 听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想笑了。 确切地说,诺宝寿夫的汉语还算凑合,措词连贯,语句顺畅,但是发音却不怎么准确。 但是由此可以看出,随着我们祖国的日益强大,汉语在世界各国已经越来越普及,很多国家都已经将汉语当成是一门必修课程。汉语同英语一样,越来越受到世界各国的关注和学习。 两个y国侍卫互相逗嘴逗了半天,然后嘻嘻哈哈地地在健身房胡乱挥舞了一通,才双双离开。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暗笑了两声,攥紧了拳头。 从我内心深处,一种深刻的信念油然而生:我要让这两位y国侍卫,知道‘天高地厚’怎么写。 还有那自恃清高的凯瑟夫侍卫长,是该震慑震慑他了。 否则,他对中国警卫的挑衅和蔑视,就不会结束。 第35章 落井下石(一) 下午五点钟,凯本里恩总统和伊塔芬丽小姐,双双返回了公寓。 当天,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将比试的消息告知了凯瑟夫,凯瑟夫听后异常高兴,竟然将此事委婉地反映到了凯本里恩总统那里。凯本里恩总统自然对此很有兴致,于是,本来是一场普通的小比试,瞬间升华成了两国警卫之间的友谊赛。而且,凯本里恩总统还兴致勃勃地表示,他也会旁观这次比试。同时,总统先生还跟c首长通了电话,邀请他前来观看赛事,但是c首长以会事为由婉拒了。不过,c首长倒是表示派遣相关人员过来观赛。 我没想到凯瑟夫会把这件事折腾到总统那里,我本来的意思是,只要让公寓里的随行人员和工作人员参加即可,但是如此一来,未免显得过于隆重和正式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场比试的意义,简直胜过一场国际赛事。 不过由此更能看出,这个小伎俩无非是y国侍卫之间商量好的诡计,也许一切皆在凯瑟夫的掌握之中,这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就是凯瑟的先锋官,他想利用这二人对我进行试探。 真是好生奸诈啊! 次日上午七点钟,张秘书在c首长的委托下,带着黄参谋来到了国宾馆2号公寓。只是这二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委靡,也许是受了上次黄参谋落败的影响,一听到要和y国侍卫比格斗技能,其他人员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就连由梦也难逃忧虑,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着我的获胜几率。 张秘书开口扶了扶眼镜,开口问道:“这次比试是谁提出的?是不是凯瑟夫?” 由梦抢先替我答道:“除了他,谁还那么喜欢找事儿?” 张秘书攥着拳头,两拳不停地挤搓着,皱眉道:“如果凯瑟夫不参加,赵龙还有得胜的希望。要是凯瑟夫上,就有些玄乎了!” 由梦倒是觉得张秘书这句话还算有道理,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凯瑟夫的格斗能力神秘莫测,上次在y国……”由梦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黄参谋,欲言又止,也许是担心提到那件事会伤了黄参谋的自尊心。 但是口无遮拦的张秘书却替由梦道出了后面的话:“上次黄参谋很轻松就被凯瑟夫打倒在地,凯瑟夫的拳脚很快,而且很有力度,黄参谋是咱们特卫局的散打能手,照样没能坚持几个回合……” 我发现黄参谋的脸色有些变化,而且已经沉下了头生闷气,于是打断张秘书的话,道:“咱们能不能振作一点儿?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在替凯瑟夫长威风,是不是?” 但张秘书没注意黄参谋情绪的变化,反而冲我埋怨道:“你这个赵龙,插什么话,等我说完你再说不行吗?”一脸严厉之后,又接着有声有色地发表意见:“这个黄参谋,黄参谋那么有实力,照样被凯瑟夫打的落花流水,由此足见凯瑟夫的实力……黄参谋的失败,已经证明了……” 张秘书老是拿黄参谋上次的失利打比喻,终于让黄参谋忍受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张秘书埋怨道:“张秘书,能不能别拿我说事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丢人?赵龙马上就要跟凯瑟夫他们比试了,你却总是在这里打破头血,能不能鼓励鼓励赵龙?” 张秘书被质问蒙了,盯着着急上火的黄参谋愣了片刻,故作镇静地扶了扶眼镜,颇有领导风范地吼了一句:“你给我坐下!” 我望着张秘书急切的样子,也没怪他。 有些事情,分正反两面。 其实张秘书挺可怜的,挺值得同情。他现在还不知道,不用多久他将要离开首长处的神圣岗位了,而我,也不会如他所愿调到别处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跟他的期望相反地进行下去的。 而最为同情的,要属张秘书行事风格的转变,以前张秘书优柔寡断,没有领导气概。现在倒是有了,懂得批评人懂得使用职权,也有了一些当领导的风范。但是,这一切,即将结束了。 想到这些,我还真有些为张秘书鸣不平,尽管他曾经用特殊的方式报复过我。 倒是由梦还算聪明,开始分析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并为我间接地打气加油。 然而张秘书却总是鼓舞不起信心来,一直持悲观的态度,言语当中尽显忧虑。再一番牢骚之后,由梦终于实在也受不了了,站起来冲他质问道:“老张,c首长派你来是让你当啦啦队鼓舞士气的,不是让你来怨天尤人扰乱军心的,能不能乐观一点儿看问题?” 张秘书申辩道:“我只是实事求是!” 由梦道:“你这是落井下石!” 张秘书:“……” 我害怕二人会因此冲突升级,因此赶快出言劝阻他们,刚刚平息了战火,y国的诺宝寿夫就气宇轩昂地找了过来,告诉我们y方人员已经在健身房准备就绪。 但随后,我与张秘书又在思想上产生了分歧。 第35章 落井下石(二) 我本想让国宾馆驻地的警卫分队也前去参观,但张秘书却做出了强烈的反应,坚决地表示尽量减少中方的参观人数,就几个警卫到场即可。 但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不顾张秘书的反对,通知警卫分队前来观战。 我没有别的想法,更没有要炫耀的意思,只是想让更多的人见证这一刻。 张秘书脸色一沉,埋怨道:“赵龙你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把警卫分队叫过来,不是更……” 我打断张秘书的话:“张秘书,我没疯,现在这里是国宾馆,不是c首长处,我说了算!” 张秘书涨红了脸,骂道:“不知好歹!有本事你把大会堂中队和故宫中队,还有海里的兵全叫过来,你要是输了,全局立刻都知道你的大名了,丢不丢人?” 我轻笑一声,知道张秘书是因为由梦的关系,现在故意折我面子刁难我,于是我也邪气凛然地坚定道:“张秘书,丢不丢人那是我的事情,又不会连累你!” 张秘书怒道:“但是你会连累特卫局!” 我没再跟张秘书申辩,转身出了卧厅,张秘书他们也紧跟了过来。现在进入了公众场所,张秘书便再也不敢随意地发什么牢骚了,只是紧绷着一张‘负债累累’的面孔,倒背着手一齐朝健身房走去。 健身房。 宽敞的健身房里,中y两国的旁观人员有秩序地站在两侧,各为己方的人员喊着口号加油,凯本里恩总统端坐在中央位置,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凯瑟夫等几名侍卫,还不时地瞟我几眼,很显然,因为上次的比试,他对自己身边的侍卫们很是放心,他相信自己的侍卫们能取得胜利。 伊塔芬丽小姐也穿着一身白色衣装站在y方工作人员前侧,但是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焦急,当她扫视到我的存在后,露出微微一笑,然后举起一只手朝我挥道:“师父,加油加油,我看好你!” 我回笑了一声,有些感动。 也许,在场的y国人当中,唯一一个能将这次比试当成是友谊赛的人,就是伊塔芬丽小姐了! 除了伊塔芬丽,我想其他的侍卫及工作人员,一定盼望着丹尔顿把我打残吧? 这时候,警卫分队的人也列队赶来,分队长喊着标准的口令,将二十几个暂不值班的士兵带到了现场,齐刷刷地站在墙壁边儿上。这一队人马还真让我们增色不少,他们个个英姿飒爽,清一色的橄榄绿,清一色的阳刚之气,笔挺的军装,笔挺的身板,整齐的列队和严肃的队伍纪律,让y国人看的有些傻眼了,这也算是从军威方面小小震慑了一下他们。 只是张秘书对他们的到来很不高兴,兀自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不可理喻!请的人越多,你就越丢人!” 我本来还算兴奋的心情被张秘书这句话搅和了,说句实话,有这么当领导的吗? 幸亏我这人还算理智,要是换了别人,肯定要跟张秘书翻脸了。 倒是由梦开始对张秘书进行抨击,皱眉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怎么老是瞧不起人呢?” 张秘书道:“这不,事实在这摆着呢嘛!赵龙要能赢,我请他到伊仕顿大酒店看秀场!自不量力!” 我的神啊! 我听了张秘书的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因为由梦和我关系比较好,就因为你暗恋由梦,你就把我贬的一分不值? 这是做领导的风度吗?这还是以前那个集体荣誉感极强的张秘书吗? 荒唐啊,他变的真荒唐。 但我还是冲张秘书笑道:“张秘书,记得你说的话!” 就这样,一切就绪后,我站到了人群中央。这时候健身房显得格外空旷,再没有人发出任何噪音,甚至能听到某些人粗犷的喘息声。硕大的健身房里,容纳了中y两国三四十人,人们都在为这场格斗竞技紧张着,猜测着。 丹尔顿摇头晃脑自信十足地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副黑色拳击手套,熟练地戴上。 由梦也不失时机地摘了一副红色拳击手套给我,并在我耳边轻轻嘱咐道:“放开了打,赵龙,你会打赢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戴上拳击手套。 第36章 自杀式挑战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掠过了一种特殊的想法,想为现场制造点儿笑料,或者说是挑逗一下y国的诸位侍卫。 脑子一热,我故意将拳击手套戴反了! 拳击手套大拇指朝下。从上面看,我的拳击手套就像是一个红疙瘩,不见了大拇指的影儿。 这一戴不要紧,整个现场活跃了起来。 张秘书和由梦还以为是我的临时性失误,由梦从我身后捅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道:“赵龙,手套戴反了!” 我没加理会,只是冲她回头一笑。 而y国那边可都是乐的炸的锅,一片绯议。正走过来当裁判的凯瑟夫笑的前仰后翻,指着我的拳击手套得意地道:“紧张了是吧?连拳击手套都不会戴了?哈哈……”然后转而对我对面的丹尔顿道:“丹尔顿,看见了没有,还没打呢,先紧张的不会戴拳击手套了!” 丹尔顿也是一阵捧腹大笑。站在原处跳跃着,自信地施展了几个冲拳。 凯瑟夫及其他侍卫越是蔑视,我心里越是得意,我暗道:笑吧,都笑吧,呆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我故意将拳击手套戴反,不是装逼,而是故意隐藏实力,让y国侍卫放松警惕产生更大的轻敌心理。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临战战术。 当然,在y国当中,还是有人关切于我的,像伊塔芬丽小姐,还有玛瑞诗亚,这二位漂亮的y国女人一副焦急,伊塔芬丽咬着嘴唇注视着我,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担忧。而玛瑞诗亚的表情更是复杂万分,以至于看我的时候,显得格外憔悴与真实。我突然间记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从玛瑞诗亚的表情里,瞬间判断出了些许境况。 她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这个疑问瞬间从脑海里崩发出来。 片刻工夫,张秘书和凯瑟夫已经双双站到了台前,这二位临时裁判,友好地握了握手,互相客套了几句。 我没有将拳击手套戴正,有些时候,反戴拳击手套也算是一种时尚,而且不会影响个人发挥。 丹尔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地摆着出拳的poss,引来了现场一片片掌声。 而他的同伴诺宝寿夫也跟着凑到了近处观看着,并在丹尔顿身后鼓励道:“丹尔顿,这下就看你了,凯瑟夫侍卫长说了,你如果能赢了他,凯瑟夫会请我们喝喜酒的!” 丹尔顿回头挥着拳击手套,满脸笑意地道:“必须的嘛。” 但我面对这种挑衅,却又说了一句震撼全场的话。 我对丹尔顿道:“丹尔顿上尉,如果我想让你和诺宝寿夫一起上,你们不会拒绝吧?” 这句话,顿时把整个健身房给震住了。 健身房内一阵沸腾,人声鼎沸,或是冷嘲热讽,或是认为我疯了。 当然,认为我疯了的,便是张秘书,他当场给了使了个白眼,脱口骂道:“不自量力,太自不量力了!” 而丹尔顿先是一愣,而后停止了原地的跳跃,收了拳击姿势,皱眉问道:“赵参谋,你在开玩笑?” 我摇头道:“没有。我没开玩笑!” 丹尔顿凑近我冷笑道:“赵参谋,你在说大话吧?你一个人,对打我们两个?” 我点头:“嗯。” 丹尔顿笑道:“赵参谋,你太不理智了,别说是我们两个人,就我一个人,就够你受的了,我不能答应你。否则,别人还说我们欺侮你呢!” 但是诺宝寿夫却对我的提议异常兴奋,干脆凑过来,对丹尔顿道:“就照他说的做,我们让他知道口出狂言的下场!” 因为我突然的提议,让现场进入了最为紧张的氛围。 张秘书骂我不自量力,凯瑟夫说我是自杀式挑战。 就连由梦也沉不住气了,凑上来劝我放弃这个决定。 第37章 不可战胜的神话 我还远远地望到,伊塔芬丽小姐,也同样是俏眉紧皱,似乎更是担心我的安危。 但是我却不为外界因素所影响,既然我已经提出了这种挑战方式,又怎能轻易收回?更何况,近段时间,y国侍卫们的自傲情绪,以及凯瑟夫对中国警卫的渺视,早就让我心存怒气了。今天,站在这个不是舞台的舞台上,面对一场被冠以友好切磋名义的挑战,我努力尝试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处理。确切地说,我这人不打无把握之仗,如果不是稳操胜券,我绝不会冒险提出这样一个近乎荒唐的决定。 当然,凯瑟夫等人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 诺宝寿夫和丹尔顿胸有成竹地摆开了格斗姿势,原地跳跃着,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一声开始,被翻译成两国语言,充斥着整个健身房。 拳击较量正式开始―― 丹尔顿的黑色拳击手套,在空中迅速挥舞了几下,刷刷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诺宝寿夫两手合击拳击手套,发出‘嘣嘣’的声响,整个面部表情顿时变得凶悍无比。 他们都是练家子,而且都是一等一的练家子。 从眼神,从动作,从姿势,都能看出他们的实力。 但是说实话,我早已对这二人的真正实力掌握的一清二楚。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通过对诺宝寿夫和丹尔顿的观察和分析,他们几斤几两,我早已估算得差不多了。 我轻笑了一声,然后表情恢复严肃,我没有他们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开场白,只是两手轻轻抬起,一攻一防,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迎接二人的进攻。 这二人几乎同时猛吟一声,然后皆如下山猛虎一样,迎面了冲过来。 我待他们靠近,猛然撤步后退,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分开一定的角度,试图对我进行两面夹击。 但是我,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丹尔顿和诺宝寿夫挥舞着拳头紧逼我身,我只是保持着格斗姿势,一边主动防御,一边灵活地左右退让。 这种二人挥拳追打、一人四面退让的局面,僵持了足有半分多钟。 或许,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的战术,说文雅一点儿,这叫‘以退为进’或者说是‘虚张声势’,表面上我步步退让,不加反击。而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破绽,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或许诺宝寿夫和丹尔顿认为我没有能力招架,只能躲闪后退,他们脸上缩放出一丝胜利般的得意,得意中加紧了力度,仿佛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拳击较量。 但是,他们想错了。 当我将撤步防守形成了一种习惯,诺宝寿夫和丹尔顿也将奋力进攻演化成了一种习惯。他们进攻越急,便越是进入了我布进的圈套,急于进攻,必然会疏于防范,在猛烈进攻的同时,他们二人的破绽,更是被我掌握的清晰无比。 力挽狂澜的时候,已经到了! 后退撤步的刹那间,我突然止住脚步,身体朝右侧略一倾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左脚,正中诺宝寿夫的肩膀。 动作如蜻蜓点水,击中便收,但是效果却很明显。 诺宝寿夫‘啊’了一声,同时踉跄倒地。 这种速度,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震惊,尤其是丹尔顿,见同伴倒地,更是有些慌了方寸。 随即,丹尔顿猛烈地向我进行攻击,拳头快如雨点。但是我何尝看不出来,这丹尔顿是在以更猛烈的进攻,为同伴争取时间,其实他已经为我刚才的一脚乱了方寸。 我迅速格挡开丹尔顿的数拳进攻,然后啪啪两拳飞将过去。 丹尔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立刻老实住了,僵立了原地。 因为他的眼前、胸前出现了一片红色―――那是我的拳击手套! 我没有伤害他,但是这种方式比伤害他更让他感动恐惧。我的拳击手套,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公分的样子,定住了。 丹尔顿更是纹丝不动,但是他脸上的冷汗,已经猛烈地流出下来。 这时候现场一片静谧,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包括凯瑟夫,包括张秘书,甚至包括在坐的凯本里恩总统。 但是还没等现场所有的人缓过神来,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诺宝寿夫便在另一侧对我发起了突然袭击,挥拳冲了过来。 我微微一侧身,闪电般地飞出右腿,右脚将诺宝寿夫的拳头一一击中,然后又瞬间向上,在诺宝寿夫的眼前,定住了。 我的脚跟,距离诺宝寿夫的鼻尖处,仅有一厘米左右。 诺宝寿夫马上原地呆住了! 这个连环脚,是个高难度的动作,试想一下,让一只脚连贯在空中完成三击,最后还要来个高定位,实在并非易事。更何况,这连贯的三击,既需要极高的准确度,更需要快如闪电的速度,还需要稳固的重心操控。不然的话,如果被对手抓住脚腕儿的话,那后果就会很惨了。当初我练这个腿法的时候,是根据李小龙先生的连环三脚演化而成的,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我曾经连续数年负重练习腿功,不懈的艰辛努力,成就了我这绝妙的一腿。 于是,此时的健身房里,便出现了这神话般的一幕: 我身体略微倾斜,一只拳击手套停在丹尔顿面前,一条右腿高空定位,稳稳地定在诺宝寿夫眼前。 这二位y国侍卫,被震住的同时,不敢有半点儿反应,如雕塑一般愣在原地。但是他们的汗水,已经沿着额头下滑,身体开始发出微微的颤抖…… 整个健身房现场,在经历了短暂了沉静之后,开始沸腾了! 确切地说,所有人都沸腾了。 热烈的掌声响起之时,我收了势,撤离了对二位y国侍卫的拳脚束缚。收拳收脚的刹那,我听到丹尔顿和诺宝寿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短暂的几秒钟,或许是一种永远忘怀的生命禁锢罢。 确切地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刚才定位的拳脚如果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许很难再爬起来。 这时候,我听到一旁警卫分队的分队长开始跟全分队士兵互动,分队长大声喊道:“赵参谋的拳脚好不好?” 下面齐声欢呼:“好!” 分队长又问:“回去让赵参谋教教我们,要不要?” 士兵们齐声欢呼:“要!” 声音充斥满了整个健身房,飘逸着,回荡着…… 就在整个现场的人们为此或欢呼或议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丹尔顿和诺宝寿夫互相使了个眼色,竟然挥着拳头冲上来,要继续与我进行决斗! 难道是要挽回面子?太不理智了……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因此马上做好了防御和攻击的准备。也许这仅仅是瞬间的事,但我的大脑反应速度却异常之快,这也许便是传说中的‘急中生智’吧。说实话,刹那间,我有些恼火,自己本来已经对他们手下留情,但他们竟然想趁乱偷袭我,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仿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二位侍卫的偷袭没有成功,因为有人开口制止了他们。 “收手!” 一声呵令,将他们的方寸彻底打乱。 喊话的竟然是凯瑟夫! 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倒也听话,及时停止了动作。 凯瑟夫冲这二位侍卫骂道:“你们太自不量力了,刚才如果不是赵参谋让着你们,你们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还嫌不够失丑吗?还想打?” 丹尔顿二人虽不服气,却也低头不言。 倒是凯瑟夫对丹尔顿二人的责骂,让我突然间觉得凯瑟夫的傲慢,还没到那种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句话是凯瑟夫说过的唯一让我听着舒服的一句话!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凯本里恩总统竟然在伊塔芬丽等人的陪伴下,直接走到了中央位置,停在了我的面前。 总统先生伸手跟我轻轻一握,伸出一根大拇指赞扬道:“你让我感到惊讶。中国军人,了不起!” 凯本里恩总统说的是中文,但是很生硬,吐字很艰难,发音也不标准。 但是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我冲总统先生笑道:“总统先生过奖了,y国侍卫也很了不起!” “残废,残废!”总统先生连连说了两句‘残废’,然后转身缓缓走去。 残废?什么意思? 我被总统这句话弄蒙了。我实在不明白总统先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残废二字,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伊塔芬丽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歪着漂亮的小脑袋,问道:“你是没听懂我父亲说的话吗?也许我能帮你翻译。”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样不错。残废,残废,这……总统先生要表达什么,难道这是你们国家的一句口头禅?” 伊塔芬丽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我父亲说的是‘惭愧’,只不过他的中文水平不太好,发音不准确!” 经由伊塔芬丽一讲,我才彻底明白。原来,凯本里恩总统在自觉惭愧,觉得他们国家的侍卫技不如人,因此得言。看来是我误会总统先生了,没想到他作为一国之主,竟能如此谦虚礼让。 我感激地一笑,伊塔芬丽咬着嘴唇望了我一会儿,欲言又止。 然后只是笑。 我重新回到人群中央,现在两侧的群众都已经开始骚动起来,或议论或叫好。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比武并没有结束。 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现。诺宝寿夫和丹尔顿,只是凯瑟夫的一颗棋子,凯瑟夫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于是,我回头冲凯瑟夫说道:“凯瑟夫中校,现在该轮到你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试试吗?” 凯瑟夫赶快摆手道:“哦,不不,咱们可是说好了,明年3月份,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跟你比试的。” 我在凯瑟夫的表情中体会到从未有过的退缩,在我与凯瑟夫之间的交往中,他一直在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也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用拳头让我臣服,但是当我主动邀请他上场比试时,他竟然拒绝了。 这是凯瑟夫的性格吗? 真是个变色龙! 我没再强求,只是淡然一笑。 凯瑟夫尴尬一笑,似乎不敢下面触碰我的目光。 这时候,警卫分队的二十几名战士突然一下子冲了过来,分队长一声令下,将我围在了中央。 在欢呼声中我被众位战士举了起来,一次一次地抛向高空…… 这次小比试,立刻在整个特卫局引起了轰动。而且还有战士将当时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发到特卫局内部的局域网上,短短两个小时之内,跟贴者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 也许只是在瞬间,我的事迹在特卫局广为流传开来,虽然特卫局并没有有意散发这则消息,但是这种扬眉吐气的消息是经不起宣传的,一传十十传百,我曾经的战友和领导们很快知道了此事,纷纷打来电话向我表示祝贺。 如果对这件事情进行分析,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它只是一个两国警卫之间的竞技交流而已,这种情况在特卫局简直是举不胜举。但是从来没有哪次交流比试能胜过这次的轰动效应。但是仔细一想,它之所以引起特卫局上下的传颂和轰动,主要原因是y国警卫实力的强大,还有当时我施展的那一记连环三脚。在首脑警卫方面,y国的实力是世界的权威,y国的总统侍卫,一向被称之为不可战胜的神话。y国人天性喜欢挑战,y国侍卫历年中,曾经与三十几个国家的国家警卫展开过各方面的竞技交流,在格斗一项,几乎从来没有输过。 也许,这便是y国侍卫嚣张气焰日益高涨的原因所在。 而我,轻易地打破了这个所谓的不可战胜的神话,这便是引起轰动效应的根本原因所在。 虽然我在这场角逐中轻松取胜,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和凯瑟夫终究还会有一战。凯瑟夫在现场拒绝上场与我较量,不是他不敢,而是一种迂回战术。这是一个做事还算稳妥的狠角色,在没有绝对的胜券之前,他选择了暂时逃避。 比试过后的第三天,特卫局局处领导,纷纷给我打来电话,问及此事,并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和肯定。 最出乎意料的是,就连c首长也给我打来电话,问起了这件事情。c首长还满怀遗憾地表示:早知这样,我当时应该过去看看。 从c首长的语气和话里,我顿时明白了c首长当时拒绝凯本里恩总统邀请的重要原因。 无非是c首长不想看到中方警卫工作人员落败的样子,所以才委婉推辞了。 更令我无法想到的是,自从那场比试的视频在我们内部的局域网里流传开之后,很多局域网上的战友还为我最后施展的那个连环三腿命了一个名,叫‘赵氏圣腿’,甚至有很多慕名者通过各方面渠道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非要拜托我为师,跟我练习‘赵氏圣腿’。 更为甚者,在国宾馆公寓内,竟然还有两个y国随从悄悄找到我,非要让我教他们‘那三脚’。 当然,伊塔芬丽小姐更是不用说,每次在健身房练功的时候,她就追着我要我教她连环腿。 而且,就连由梦也开始对我那个连环腿法有所垂恋,缠着我,甚至主动提出帮我洗袜子洗衣服,天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央求我讨好我,就为了我那传奇般的‘三腿’,这丫头表现的格外突出。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那连环三腿是怎样练成的。 我的那个连环三腿,其实是由李小龙的连环三脚演化而来的,李小龙是世界武术界的传奇,他腿法出众,人称“李三脚”。所谓“李三脚”, 实际上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连环三脚",它没有固定的招式打法,主要是由于李小龙与人打斗时,经常三脚连环出击而得名,再加上拳势的配合,常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手击倒! 并非说他一脚就可以由低处踢到高处,连发三脚,把对方打倒。而是说他有三次转身踢脚,每一次转身所踢的角度都不同,那一条腿能够踢到一半然后决定该向高处或低处出击,快如闪电,连续三次转身,对方如果不是精于腾挪躲闪的话,实在不易招架。在这种情形下。两三个人围攻李小龙,都会被他击倒,在罗维执导的《唐山大兄》(1971年)中,就有李小龙与6名歹徒搏斗的精彩镜头,观众可以看到李小龙连环三腿的威力!而在《精武门》(1971年)中更有成龙(当时还只是特技演员)被李小龙一脚踢得破窗而去又飞出20米的镜头! 在"李三脚"中包含了许多真假攻击动作,以及补救动作,补救动作是指进攻的攻势一旦被对手瓦解,为了避开对方的反击,同时也为了争取更多一些调整时间,所作出的反应,李小龙在进攻失效的情况下,常常采取这种方法,但当对手没有及时反攻,那么李小龙就会发起新的攻势。 我从小喜欢李小龙先生的中国功夫,在李小龙的各种原创绝技中,我最推崇的便是他的连环三拳及连环三脚,那种快如闪电的动作,收发自如的流程,一直是我追求的境界。 一本<李小龙克敌绝技>,让我对李小龙的精彩绝技爱如痴迷,在持续不断的学习和锻练中,我根据李小龙先生的连环三拳、连环三脚,融合了我自己的观点和技巧,于是,我的腿法日渐娴熟,终究达到了一种崭新的境界。 正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其实我真的没想到,在我和丹尔顿二人对打的短暂时间里,我的那个连环腿法,仅仅是瞬间的亮相,但是却震撼了所有的人。视频和图像一经在特卫局传来,刹那间引起了轰动效应。 赵氏圣腿――― 不知道是哪位战友给弄了这么一个名字。虽然有些逆耳,但是我却觉得有一种由衷的成就感。 三天后,凯本里恩圆满地结束了访华,准备次日登机回国。 c首长为凯本里恩设宴欢送,席宴后,在伊塔芬丽小姐的建议下,两国的工作人员也组织了一次小宴会,以诉离别之情。 第38章 酒桌上的特技 除了警卫值班员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其他警卫及工作人员,都参加了这次友好的宴会。 宴会过程中,伊塔芬丽小姐表示,明年五月份将来中国旅游,同时进一步学习中国功夫。 我只是以笑代答。 伊塔芬丽小姐喝了不少红酒,不断地倾诉着这次来华的见闻,以及与中国友人相处的愉快。尤其是对我表达深深的谢意。几位y国侍卫,凯瑟夫、玛瑞诗亚等,也喝了不少,整个气氛沉浸在一种欢乐祥和之中。 席间提到我和y国侍卫比试一事,凯瑟夫跟我喝了一杯,笑道:“赵参谋的中国功夫我算是见识到了,的确是很棒!”然后一饮而尽。 “凯瑟夫中校谬赞了!”我客套一句,也干尽杯中酒。 凯瑟夫主动帮我又倒了一杯,也给自己添满,道:“但是我们之间还有一战,明年3月份,咱们美国华盛顿见!” 我笑道:“很期待!”然后又主动喝了半杯。 凯瑟夫指着我的杯子,耸肩一笑:“哦,朋友,我想你应该把酒都干掉,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叫‘感情深,一口闷’,不是吗?”凯瑟夫说着,一口气将自己那杯倒进了嘴里,然后拿空杯凑到我眼前笑道:“来吧,这是红酒,喝不醉的!” 我指着面前的半杯酒道:“凯瑟夫中校,这半杯我不能喝。” 凯瑟夫愣道:“为什么?你不承认我们是朋友?” 我摇头道:“能坐在一起就是朋友了。” 凯瑟夫追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有所保留?” 我道:“用我们中国的风俗来讲,我这半杯是留个想念,意味着等到明年3月以后,咱们还能有机会再坐在一起喝酒长谈!” 凯瑟夫想了想,笑了。“这个主意不错!”然后他重新给自己倒满一整杯,一口气喝掉半杯,指着自己剩下那半杯道:“我也一样,留着半杯,明年3月份以后,接着喝!” 凯瑟夫的幽默,顿时引得所有人开怀而笑。 确切地说,凯瑟夫能这样友好地跟我拼酒,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一想,倒也蕴含着一定的道理。如果不是我在比试中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丹尔顿和诺宝寿夫,凯瑟夫会对我这样友好吗? 肯定不会。 在世界任何一个行业中,都是需要用实力来说话的。 这是自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我们几个人有说有笑,伊塔芬丽见气氛如此活跃和谐,又提议改喝啤酒。 没有人反对,或许这个时候,是最需要用酒来表达情谊的时候。 一箱青岛啤酒由服务人员搬来,放在旁边的方桌上。 然后服务人员拿来起子,正要开酒,凯瑟夫突然冲服务员摆了摆手,道:“来,让我来!” 所有人都不解地望着凯瑟夫,我们都觉得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难得他如此客气。 但是我们想错了。 只见凯瑟夫神秘地取出几瓶啤酒,摆到桌上,用手握住瓶盖,啪地一使劲儿,啤酒沫顿时咆哮而出。 敢情他是在炫耀‘特技’呢! 凯瑟夫一连神气地用同样的方法开了三瓶,动作非常娴熟,望着打开了的啤酒,凯瑟夫炫耀道:“用工具开啤酒,太没有科技含量了,不是吗赵参谋?”凯瑟夫望着我,用纸巾揩了揩溅在手上的啤酒泡沫。 我只是回之一笑。 但凯瑟夫继续冲我道:“我开了三瓶,剩下的就交给赵参谋了。我们拭目以呆(待)。” 这个凯瑟夫,虽然摆出一副友好的表情,但其实已经在暗中跟我较劲了。 难道,他是想让我出丑? 毫无疑问,凯瑟夫还是没有改变喜欢出风头的特性。 这时候,所有人都望着我,充满了期待。或许,在伊塔芬丽眼里,这只是凯瑟夫幽默感的表现,更是活跃氛围的一种方式。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凯瑟夫这是在跟我暗中较劲儿。由梦悄悄地瞪了凯瑟夫一眼,口里喃喃了两句,为我打圆场道:“既然凯瑟夫中校这么喜欢开啤酒,那就让他全起开吧,我觉得他用这种方式开的啤酒,味道一定不错!”由梦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拿过一瓶开过的啤酒,帮伊塔芬丽小姐倒上。 但凯瑟夫却道:“据我所知,赵参谋家是中国山东的,这啤酒是青岛啤酒,也是产自山东,由赵参谋起开,我想味道会更不错,大家说是不是?” y国的工作人员纷纷异口同声道:“是!” 就连伊塔芬丽小姐也乐不可支地望着我,静待我起开啤酒。 由梦怕我尴尬,干脆从一旁拿来啤酒起子,递到我桌上,道:“用起子开,多方便,有工具为什么不用?” 凯瑟夫脸色一变,却又笑道:“赵参谋可以自己选择,不管你怎样起开,也都会啤酒增加几分特殊的美味儿。”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将五瓶啤酒摆到桌子上,排成一排。 然后我攥住瓶颈,左手拇指指甲处卡在瓶口处,猛一用力,啪地一声,瓶盖飞快地跳到空中。 然后我右手平伸,瓶盖落下,正好被攥到手心。 啤酒被起开,但是没有丝毫泡沫溢出,只是散发着一缕气体,瞬间充溢到空气之中。 如是再三,五瓶啤酒在十秒钟内一一被打开,我的右手里,也多了五个瓶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我用拇指启开最后一瓶啤酒。 随后,一阵热烈的掌声油然而起,所有人都张大了惊诧的嘴巴,包括由梦在内,也情不自禁地冲我埋怨道:“赵龙,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么一招啊,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呢!” 伊塔芬丽小姐竟然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欢呼道:“我师父就是厉害,师父,你太棒了,我为你感到自豪!” 我被众多目光围绕着,掌声,欢呼声,惊讶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凯瑟夫的脸色有些尴尬,肩膀一耸,冲我笑道:“这样也能开啤酒,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道:“三个字:气,快,巧。” 凯瑟夫追问:“怎么讲?” 我道:“你用心练上一段时间,也能做到。” 凯瑟夫道:“我觉得这个绝技,很不可思议。” 我道:“中国的绝技源远流长,这其实算不是绝技,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凯瑟夫主动为我倒上一杯啤酒,耸了耸,试探地问道:“我觉得这更像是在表演魔术。真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那你能教教我吗?就是这个,怎么能用大拇指把密封的啤酒瓶打开?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由梦在一旁插话道:“凯瑟夫中校,我建议你先练练中国的硬气功,中国有很多绝技,都跟硬气功有关。” 凯瑟夫诧异道:“硬气功?那个有用吗?” 由梦道:“练功不练气,很难有提高。” 凯瑟夫摇头道:“我真弄不明白,看来,我还要向你们中国学习!” 此时,玛瑞诗亚插了一句:“凯瑟夫,你可是难得这么谦虚啊!” 凯瑟夫尴尬而笑。 随后,我们开始饮酒闲聊,y国人似乎对青岛啤酒情有独钟,气氛相当融洽,我们相互间对酒而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中间,我去了趟洗手间,出门后发现玛瑞诗亚正朝洗手间方向走来。 她的脸上略有红润,见到我后她止住步子,左右前后望了一眼。 我冲她一笑,继续朝前走,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冲我喊道:“赵参谋!” 我停住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玛瑞诗亚表情有些复杂,她鼓起勇敢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中国了……” 我笑道:“很欢迎你们还会再踏上中国的土地!” 玛瑞诗亚急促地道:“我们伊塔芬丽小姐,她……她明年还会来中国旅游,到时候我会陪她一起!” 我敷衍道:“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伊塔芬丽小姐已经说过了。” 玛瑞诗亚道:“其实……其实,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我问:“什么?” 玛瑞诗亚道:“我和凯瑟夫,其实什么都没有,那天看到的,不是真实的!” 我诧异地反问道:“难道,我眼花了,或者说我是在做梦?” 我当然记得当天的情形,以及凯瑟夫和玛瑞诗亚之间那亲密的样子,如果不是一对热恋的情人,仿佛再没有其它圆满的解释了。只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玛瑞诗亚好几次在我面前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玛瑞诗亚是被逼的? 怎么可能! 我不想对此事猜测太多,那样会很伤脑筋。 即使玛瑞诗亚与凯瑟夫真的相恋,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他们y国侍卫之间的事情。 玛瑞诗亚接着道:“请相信我,有机会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这件事……” 玛瑞诗亚正说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那是一双女士皮鞋敲地的声响,在近乎空旷的公寓走廊内,显得格外清晰。 是由梦来了! 第39章 不害臊 由梦一来,玛瑞诗亚立刻收住了话,冲我尴尬地一笑,然后疾步走进了女洗手间。 由梦嚼着泡泡糖走近,在我面前停住,歪着漂亮的小脑袋,兴师问罪道:“行啊赵龙,趁着上厕所的机会还出来幽会,你们俩比牛郎织女还……”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由梦你瞎说什么,只是碰巧遇到,说了两句话。” 由梦扬着头,醋意十足地道:“是吗?我怎么听着不信呢?你前脚刚走,某位美女就后脚跟了出来,难道这只是碰巧?如果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会这么碰巧?”由梦故意提高了音量,仿佛想让正在洗手间里的玛瑞诗亚听到这话。 我皱眉道:“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然后朝前走去。 由梦却转身追了上来,横到我前面,斜着身子望着我,轻启嘴唇道:“傻瓜都能看的出来,玛瑞诗亚爱上你了!” 我埋怨道:“由梦你别乱制造绯闻行不行?” 由梦振振有词地噘着嘴巴道:“我说的是实话!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地看你,眼睛里全是迷恋。我也是女人,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赵龙我告诉你,平时你总是劝我支持国产货,在感情方面,我也要劝你支持国产女人,外国女人长的再漂亮也是外国人,你们在生活上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由梦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那小嘴振振有词,我觉得她不去当电视台主持人简直是呆料了。 我知道由梦喝了酒话也多了,也不怪她,轻笑一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由梦又重新追了回来,站在我前面,兴师问罪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我敷衍道:“听到了。” 由梦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玛瑞诗亚悄悄约会?” 我真是哭笑不得:“约会?我们什么时候约会了?” 由梦振振有词道:“刚才你们就聊的相当投机,如果不是被我逮个正着,你们这会儿还没聊完!” 我轻拍脑门儿,央求道:“由梦,拜托不要乱给我扣帽子行不行?我受不了。你可以去监控室查一下,是不是碰巧碰到!” 由梦啧啧道:“你以为我不敢?一会儿我就去!有了证据我看你还敢不敢狡辩!” 我不耐烦地道:“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看把你操心的!” 然后我想走,由梦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拿一双责怨的眼神望着我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我正想说话,玛瑞诗亚已经从后面跟了上来。擦肩而过时,她加快了脚步,仿佛很怕跟由梦在这种环境中照面。 由梦噘着嘴巴冲玛瑞诗亚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外国女妖精,你要是敢缠我们家赵龙,以后就没你的好日子过!” 我转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由梦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任性地道:“关你屁事!” 唉,我真拿她没办法。 她就是喜欢闲吃萝卜淡操心,能奈她何? 我板着脸皱着眉头不再理她,加快了脚步赶往聚会现场,由梦嚼着泡泡糖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梁咏琪的<胆小鬼>: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我的心情就像情人在斗嘴。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你的表情大过于朋友的暧昧,寂寞的称谓,甜蜜的责备,有独一无二专属的特别…… 还别说,这丫头唱的还真有模有样,听她唱歌,让我差点儿忘记梁咏琪是谁。 回到现场后,我和由梦坐下,在坐的诸位都已经喝的够了量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尤其是凯瑟夫,竟然当众跟玛瑞诗亚调起情来。玛瑞诗亚躲闪着凯瑟夫要拥搂自己肩膀的大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伊塔芬丽小姐。 伊塔芬丽小脸红扑扑地道:“凯瑟夫侍卫长,你喝多了呀,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呢!” 凯瑟夫这才拿手轻轻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看来我真的喝多了,抱歉,抱歉!” …… 宴会结束的时候,刚好是24点整,大家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我回到卧室里沏了杯茶水,边喝边上网查一些武术资料。 由梦很快从外面钻了进来,嚼着泡泡糖摇晃着小脑袋,问道:“干什么呢赵龙,跟玛瑞诗亚聊qq?” 我冷哼一声,鄙视她一眼,道:“由梦你能不能换个新造型?” 由梦随手一抚衣服,疑惑道:“我这造型怎么了?” 我道:“整天嚼泡泡糖,你不觉得烦吗?小心把牙嚼坏了!” 由梦笑道:“本姑娘乐意,你管的着吗?” 我也懒的再理她,自顾自地继续查资料,顺便叼了一支烟,希望能用烟雾的气味将由梦熏走。并不是我讨厌由梦,而是这丫头总爱制造事端,就玛瑞诗亚的事情,由梦就改编成了n个版本挖苦我,我已经深受其害了。 由梦坐过来,神神秘秘地道:“赵龙,本姑娘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瞄了由梦一眼,见她脸上红润加深,不敢直视的我的目光。我说:“你有这么好心?” 由梦扬着头道:“那当然,为了让你提前对玛瑞诗亚死心,本姑娘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拴住你的心,像你这么摩登拉风文武双全的大帅哥,你要是单身就像是电脑没装杀毒软件,不知道有多少外国美女病毒想趁虚而入呢!” 我虚张声势地捏了一下鼻子,诙谐地道:“有那么夸张么?” 由梦鼻子一皱,扮了个鬼脸道:“小样儿的,还得瑟上了!” 我扫兴地深吸了一口烟,继续搜索自己的资料。 由梦在身边接着道:“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女朋友啊,保证你会满意,身高一米七左右……” 我挥手道:“别介,我现在没兴趣。” 由梦埋怨道:“难道你还想单身一辈子?” 我道:“你这么着急拿绳子拴住我干嘛?我还想自由两年!” 由梦挺直腰身,反驳道:“说什么呢,谁拿绳子拴住你了?” 我笑道:“给我介绍女朋友,不就是拿绳子拴住我吗?” 由梦恍然大悟。 我接着道:“给我介绍女朋友也行,要是把你自己介绍给我,我立马同意,不怕被绳子拴住!” 由梦脸上红润加深,拍打着我的肩膀骂道:“小样儿的,才不呢。本姑娘看不上你!” 受了打击,我继续保持沉默。幸亏我对这种打击已经习惯了。 其实我还不知道,和女人半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彼此沉默片刻,由梦又问道:“对了赵龙,你的探亲报告打上去了没有?” 我点头道:“打上去了,上个月就交到局去了。我报的是春节,好几年没在家里过年了!” 由梦神秘地一笑,道:“据本姑娘分析,你这次探亲假,泡汤了!” 我一愣:“为什么?” 由梦道:“探亲假肯定有,但是你探不了春节了。” 我道:“我不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觉间生了些许忧虑。由梦这丫头可是神通广大,她的话可是应验过很多次了。 由梦道:“信不信由你!但是,最近会有个好消息。” 我问:“我的?” 由梦道:“当然是你的!” 我自嘲道:“我能有什么好消息!” 由梦笑道:“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消息?” “暂时保密!” 我回之一笑,再不作声。 由梦可爱地笑着,坐在床上摇晃着双腿,得意地道:“本姑娘是诸葛亮第n代关门弟子,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赵龙你服不服?” 我摇头道:“不服!还没应验呢,不是吗?” 由梦自信地道:“那你就等着吧,不出十天半月,保准应验!” 凯本里恩总统回国后,我和由梦又重新回到c首长处。 第二天,局里来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张秘书接走,张秘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收拾了行李坐车离去。 据留在首长处的林副局长讲,由局长害怕张秘书有想法,所以一直没跟他谈,而是选择了‘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先将张秘书调回局里,再由赵副局长给他做思想工作,然后让张秘书开始接任政治部的新工作岗位。 理所当然地,一切顺理成章,我被提拔为c首长处警卫秘书,军衔提升一级,由中尉提至上尉。 从林副局长手中接过一套还没开封的肩章和银星,我的心里沉甸甸的,职务提升了,军衔晋升了,就意味着多了一份责任。 由梦帮我将新肩章缀钉好,套到军官夏长服上,在我面前比划着,看样子,她比我还要高兴。 林副局长老生常谈地对我提出了几点重要指示,说是重要指示,其实也无非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不要辜负特卫局领导对你的培养;不要忘记自己肩负的重要责任,带领首长处圆满完成以警卫为中心的各项任务…… 等等等等。 副局长发表完指示,这才驱车回了局里。 我拿着夏常服在身上比划了一番,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良久。 由梦在一旁骂我臭美,肩膀上多了一颗星不知道姓什么了! 其实我不是臭美,也并非是‘范进中举’式的兴奋过度。我是怀念这身军装! 自从从特卫队圆满完成各项训练任务,被分到了c首长处后,就很少穿过这身军装了。穿惯了西装革履,对这绿色的军衣还真有一种由衷的怀念。站在镜子前,从军以来的种种经历绽现在脑海,有苦有累也有痛,但更多的却是收获。 情不自禁地,我脱下了西装外套,轻轻拍了拍军装,然后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 由梦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嚼着泡泡糖嘲笑道:“赵龙,看把你美的!不就是提了一颗星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没理会由梦的嘲笑,对着镜子将军装整理利索,望着笔挺合身的军装,还有肩膀上那银光闪闪的六颗银星,我满意地笑了。 军人对军装的挚爱,没当兵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 就像农民对土地的爱;就像儿子对父亲的爱;一样。 在这种氛围下,我甚至情不自禁地脱掉西裤,换上了军裤。 一套笔挺的军官常服穿在身,我的心里充溢满了甜蜜与怀念。 我回头冲由梦问道:“有相机没,照两张相!” 由梦羞红了脸,对我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了?在本姑娘面前换裤子,你害不害臊?看把你美的,没穿过军装啊?” 第40章 左眼跳财 我笑道:“我里面穿了秋裤,换条裤子怕什么?” 由梦继续抨击道:“你就是不害臊惯了,以后能不能检点一点儿?” 因为一时激动换了条裤子,被由梦这样兴师问罪,我感到又好笑又愤愤不平。 我干脆厚了厚脸皮,使出了我的杀手锏,冲她道:“我当兵体检的时候,你看了那么多应征男青年的身体,你就不害臊?” 由梦顿时绷红了脸,连忙申辩道:“我那是从医学角度上来看的!医学不分性别不分男女!” 我偏偏逗她道:“什么?医学不分男女?那医院里为什么没有男人生孩子?不分性别能行吗?” 由梦恨不得杀了我,想申辩却无理申辩,真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样子。 我这才停止了对她的‘挑逗’,一本正经地道:“由梦,行了,不闹了。好长时间没穿军装了,今天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想穿上军装回味一下。我可不像你说的,因为多挂了一颗星故意穿上显摆,我就是想再寻找寻找身上的兵味儿!” 由梦这才缓和了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相机暂时没有,用手机拍行不行?我手机像素很高的。” 我点头道:“那倒也行!” 然后由梦开始给我拍照,大约拍了二三十张后,我抢过由梦的手机,检查着她的劳动成果。 还别说,这丫头在摄影方面还真有一定的天赋,每张照片都拍的异常清晰,角度、距离也相当准确。 没想到的是,我这一番表现,倒是也将由梦对军装的怀念勾了上来。拍完照后,她说什么非要回自己卧室换上了军装,嚷着让我也给她拍几张留念。 女人啊,真难捉摸;女军人,更难捉摸。 由梦穿军装的样子确实很漂亮,英姿飒爽,气宇不凡。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去山东接兵的接兵干部,记起了很多尘封的往事,包括我们在特卫队里摸爬滚打的风雨历程,等等。 我认认真真地给由梦拍摄了一番,四十多张青春亮丽的手机照片出炉后,才算收工。 但是女人的心思太难猜,这由梦似乎还拍上瘾了,非要找司机小王过来给我们拍合影,我足足劝阻了她十几分钟,才算作罢。 说来也有些邪门儿,拍完照后,我的右眼睛总是一个劲儿地跳个不停。按照封建思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禁不住自言自语道:“难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由梦正在拿照相机回放照片,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后冲我问道:“怎么了赵龙,神经兮兮的。” 我指着右眼道:“看见了没有,右眼老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由梦听后却笑了,不屑地道:“你啊什么时候也变迷信了?我告诉你,眼皮跳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从医学角度上讲,眼皮跳要么是因为睡眠不足精神紧张,或者是缺乏维生素蛋白之类的。在医学上呢,眼皮称之为眼睑。眼睑有两种肌肉,一种叫做眼轮匝肌,形状似车轮,环绕着眼睛,当它收缩时眼睑就闭合;另一种肌肉叫提上睑肌,当它收缩时眼睛就睁开。这两种肌肉不断收缩、放松,眼睛就能睁开和闭合。如果支配这两种肌肉的神经受到某种因素的刺激,两种肌肉同时兴奋,就会出现反复收缩,甚至痉挛或颤动,眼皮就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这是眼皮跳的根本原因……” 我听的头皮发麻,赶快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你的医学角度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右眼睛跳不是什么好事儿,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中国的老说法,要是不准能流传这么长时间吗?” 由梦噘嘴反驳道:“赵龙,你还盼着自己沾上灾难啊?” 我道:“当然不是,不是得做好预防吗。” 由梦不服气地道:“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鬼才相信呢!” 我一边揉眼一边道:“由梦你还真别不信,我以前每次左眼睛跳都保准儿能来好事儿,千真万确!” 由梦颇感兴趣地追问道:“什么好事儿?桃花运吗?” 我笑道:“几年前,有一次左眼跳我捡了五毛钱,还有一次……还有一次上学时放暑假的时候左眼跳,捡了一支钢笔。右眼跳的时候基本都没什么好事儿,记得有一次右眼跳的厉害,结果是忘写作业了,被老是罚站了一个钟头。” 由梦爽朗地笑了:“你就这点我出息啊?再说了,这些都是巧合,都是你自己的心理暗示,跟眼睛跳不跳没关系。” 我道:“巧合不巧合我不管,反正眼睛已经跳了,不管它了!”我使劲儿地揉了一下右眼,但是不管用,它仍然有节奏地,吧嗒吧嗒地跳个不停。 无奈之下,也不得不将这种八卦之事搁浅开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预感着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或许,这就是人的第六感觉吧。 当天下午5点多,由梦在值班室值班,我和黄参谋陪c首长在警卫区散步。 首长一般都有散步的习惯,每天一到两次。其实散步的时候,首长一般都在考虑国家大事。 散步到九楼湖旁边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亮。 我发现不远处走来一拨人。一对老年夫妇,在几位中国警卫的陪同下,正有说有笑地欣赏着警卫区里的怡人秋色。 而且,这对中年夫妇,不是中国人。 等再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原来这对中年夫妇不是别人,竟然是前美国总统老布什和他的夫人芭芭拉。 这倒算是一件一件新鲜事儿,老布什从总统位子上退下来后,倒是很会享受人生,经常到世界各国访问或者旅游。中国自然是他的首选目标,不知道老布什总统这次来华是以访问的名义,抑或是出来散心旅游的名义。不过从老布什总统身边的警卫来看,有两名是美国警卫,有两名是中方安排的警卫。外出散步能派遣四名警卫,这规格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c首长与布什总统见面,免不了寒暄几句,两位国家领导人亲切交谈了几分钟后,便各自继续散自己的步。 然而,老布什身边的美国警卫帕布罗克(化名)却引起了我的疑问。 我与帕布罗克接触的很少,也没单独沟通过,但是我对他的情况却掌握的很清楚。他毕业于美国政要保护学院,后来担任小布什总统的贴身保镖。帕布罗克曾经多次参加美国国内组织的拳击比赛,据说还没有输过,被别人称为是美国加州无人超越的拳王。但是唯一一个让帕布罗克胆怵的,是小布什总统身边的保卫官迈克(化名)。迈克我见过,是个气焰挺嚣张的光头,说起话来异常流利响亮。迈克是全美国的重量级拳王,据说曾经在美国拳击比赛中连续四场‘秒杀’对手,拳力过人,动作迅猛。是小布什总统非常器重的贴身保镖之一。正因如此,帕布罗克还曾拜迈克为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拳击。 至于这个帕布罗克,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他是否还是小布什总统的保镖,或者是小布什总统为了表示对父亲的关爱,特意从身边抽调出这个保镖陪同老布什一起来华。 帕布罗克总是以一副冷面孔示人,很少说话,但是很自信也很开放,他除了精通本国的拳击外,还非常喜欢泰拳,据说这位哥们儿曾经用泰拳将自己的泰拳师父樊少东打的眼冒金星。 当然,只是传言,是真是假,且无从查证。 但是不得不承认,帕布罗克是一个颇富传奇色彩的美国政界保镖! 美国人天生好斗,帕布罗克也很喜欢跟同行切磋竞技。f首长处蔡参谋陪首长访问美国的时候,就曾经经受到过帕布罗克的挑衅,进而与之切磋技艺,但是不幸的是,这位蔡参谋竟然在两分钟之内惨败下来。 如今,突然在警卫区内见到这位天生好斗的傲慢保镖帕布罗克来华,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也许是仅凭预感和猜测。但是这种担心却很真实,是发自肺腑的。 跟首长散完步回到首长处,首长回房,由梦开始找我聊天。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若有所思地道:“这个帕布罗克现在怎么跟着老布什了,他不是小布什的保镖吗?” 我诙谐道:“可能是小布什是个孝子,特意派帕布罗克随卫他父亲的,这很正常啊!” 由梦咂摸着嘴巴道:“这个帕布罗克不会挑什么事儿吧?美国保镖最喜欢挑事儿了,我听说去年小布什的保镖迈克来中国的时候,硬是扬言要挑战中国功夫,用拳击挫败中国武术。后来也有不少人站出来应战,但是都失败了。这个帕布罗克是迈克的徒弟,他不会跟他师父迈克一样,公开跟我们特卫局叫板儿吧?” 我道:“谁知道呢。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是我们无法改变和干预。” 由梦俏眉紧皱:“听说这个帕布罗克的泰拳练的相当好了,他虽然是美国人,但是却连当初教他泰拳的泰国师父都打败了。这可真是个危险分子!”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不想再关心这些事情。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可能也会来。 第41章 三大畏惧 果不其然,次日上午八点,特卫处齐处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美国警卫帕布罗克提出要与中国警卫之间展开一场友谊比试,上午九点钟将在一大队篮球场进行。中方准备派遣三名警卫应对,我算是其中之一。 当任务来临时,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事实。 换上运动装,将首长处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然后开一辆奥迪a8,驶向了一大队篮球场。 篮球场上已经围满了观战的官兵们,足有一二百人。几个基层干部见我到来,纷纷跑步过来跟我打招呼,敬礼问好。 其他三个参加比试的警卫员也已经换好了运动装,正在陪帕布罗克打篮球活动身体。 其实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连服务处的女服务员们,也被组织来观战助威,这些女服务员身穿黑色工作装,整齐地坐在篮球场南角,真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服务处的服务员,一般都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过来的,个个高挑水灵,漂亮大方。她们的到来倒是为现场增色不少,即使是简单的热身运动,也似乎显得格外热闹。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儿脚腕儿,也凑过去跟诸位警卫打起了篮球。 帕布罗克见我到来,饶有兴趣地传给我篮球,随口问道:“哦,是你?咱们好像见过面?”(英语)。 我用英语答道:“不错,咱们是见过。就是昨天。” 帕布罗克一拍后脑勺,用手指指划着我道:“哦,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昨天,是昨天见的面!” 我回之一笑,抱起篮球,跃起,扣篮。 球进了。 帕布罗克凑到我身边道:“你的篮球打的不错,很准,不知道在格斗这方面怎么样?”帕布罗克一边问,一边抬手在空手比划了两拳,拳如闪电。 我谦虚道:“马马虎虎吧。不过我早就听说帕布罗克精通世界武术,尤其是对泰拳,更是相当有研究。”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嘻笑道:“对于泰拳,我不否认我是有一些成就,但是跟泰拳的高手们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我倒是有些意外,帕布罗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傲嘛! 帕布罗克的身体倚在篮球架上,接着道:“说起格斗方面来,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我只愄怕三个人。”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哪三个人?” 帕布罗克直截了当地道:“一个是我现在的好朋友兼师父迈克;一个是y国的侍卫长凯瑟夫;一个就是……就是你们国家的黄老爷子!” 我顿时一怔,连他都怕凯瑟夫? 那凯瑟夫的身手得到了怎样的程度? 但还没等我追问,帕布罗克又开始坦然地道:“我的师父,当然也是我的同事,迈克,我们都是在为美国总统效劳。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超越他的能力。他出拳快如风,一拳能打倒一面墙甚至是一头牛。他是我们整个美国的骄傲……哦,不,应该是全世界的骄傲。我很崇拜他。” 我只是微微一笑,旁敲侧击地追问道:“那么说,你跟凯瑟夫也交过手?”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很有遗憾色彩地道:“何止是交过手,简直就是……简直,怎么说呢,凯瑟夫的拳头让人琢磨不透,你根本分不清他是想攻击你的哪个部位,当你好不容易知道他要进攻你哪里的时候,你已经中招了。很遗憾,我去年曾经跟凯瑟夫交过手,但是……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输的很惨,很惨。不过我心服口服,我没有怨言。” 听帕布罗克这么一说,简直是把凯瑟夫奉若神灵了。 有没有帕布罗克说的这么夸张? 但是我仍然追问道:“帕布罗克,你所说的那个黄老爷子是谁?” 帕布罗克摇了摇头,很抱歉地笑道:“我也没见过这个黄老爷子是谁,但是我听迈克说过,迈克说他很害怕一个叫黄老爷子的人,我师父都怕黄老爷子,我当然更得怕了,我还真想拜会一下这个传说中的黄老爷子。只不过,他好像在中国的知名度并不高,很少有人知道。就连我的师父迈克也说不清楚。” 我听的云里雾里,中国的黄老爷子究竟是谁? 别说是帕布罗克没听说过,就连我都没听说过。 但是他竟然能让美国最强悍的总统保镖迈克都怕他,证明这个黄老爷子绝非等闲之辈啊! 我追问道:“那你的师父迈克是怎么遇到这位黄老爷子的呢?” 帕布罗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迈克只是说黄老爷子是他一生的恶梦,他希望永远不要再遇到他。这也是我师父很害怕来中国的原因。”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帕布罗克的话。 跟帕布罗克交谈过后,我渐渐发现,其实这个帕布罗克提出比试的出发点是正确的,他跟其它的美国警卫不一样,也跟他的师父迈克不一样,他的确是本着一种相互切磋,互学所长的角度来跟中国警卫比试的。这一点,我能看到他的诚意。虽然美国人在说话方面稍微随便了一些,再加上口语化的差异,致使帕布罗克显得稍微有些过于自信,但是相对而言,一个美国总统保镖,能达到这种谦让的地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一会儿工夫,处里的几个领导在齐处长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处里的一个副处长主持了这次临时性的格斗竞技,当中美双方的警卫人员戴着拳击手套站在篮球场中央的时候,较量算是正式开始。 这种小型的切磋并不会办的太隆重,也不会刻意地邀请太多的人参与,前来观看的一二百名官兵、服务员都是自发过来看热闹的。当然,美国方面也有几个人旁观,那些大部分都是帕布罗克的同事。 第一场,中国警卫盛德龙vs帕布罗克。 其实说实话,这场比试对于帕布罗克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提出切磋的是是帕布罗克自己,其他几个总统保镖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和想法。也就是说,帕布罗克他要以一人之力,分别跟我们四个人轮流比试。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我们的齐处长还是很有办法的,故意多组织了几个人跟帕布罗克分别切磋。 有点儿欺负人的嫌疑。 或者,这也许是帕布罗克自己的选择,我怀疑帕布罗克对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有兴趣,所以想趁着陪老总统来华的工夫,在实战中磨练一下。 帕布罗克与盛德龙旗鼓相当,无论是个头、身体状况方面都是惊人的相似,因此这二人往台上一站,给人一种实力均衡的感觉。 但这只是肉眼上的误差,真正比试起来,谁强谁弱,便能一目了然。 一开始,二人的打斗倒还算平静,你进攻我防守我防守你进攻,互有千秋,互为制约。 但是一分钟后,帕布罗克便开始使用他的拿手克敌绝技――泰拳了。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亲临现场,你无法想象一个美国人用泰拳攻击对手是怎样的一种情景,那种状态显得有些滑稽,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美国人竟然将泰拳演绎的那般富有杀伤力。 境界之高,令人震撼。 我相信,即使是真正的泰拳高手观战,他也会对帕布罗克的泰拳感到惊诧。因为很难有人会相信,美国人能将泰拳演绎到这样高的境界。 泰拳素以凶狠、实用著称,肘击、膝顶、脚踢都具有较强杀伤力,一个优秀泰拳拳击手需要经过艰苦漫长的训练,他们抗击打能力强,出手讲究一招制敌,往往能凭一击将对手打伤打残甚至打死!中国功夫则以灵活、速度见长,泰拳手不同于美国的拳击手,美国拳击手不怎么擅长用脚,而泰拳在腿功上却是强项, 因此,这位帕布罗克融合了两种强悍的格斗精华。他既是用拳高手,又是腿功强将。他能在格斗中将拳击以及泰拳中的膝顶、肘击等动作融汇贯通,一气呵成。 泰拳为什么会世界闻名?泰拳素有‘八臂拳’的称号,一个优秀的泰拳手,四肢都是致使的杀伤武器,其出拳和出腿用肘和膝发力,流畅自然,因此进攻的力量体现得极为充分。泰拳发力的精髓在于泰拳手利用身体的拧转之力,即脚的展转,髋部的转动,将拳脚肘膝如同鞭子一样直甩而出。同时加上身体的展转,让出击速度更快,爆发力更大。他们膝击、肘击更是力量无比,很多人把泰拳称为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盛德龙跟这种强悍的对手比试,毫无疑问,会是凶多吉少。 果然,在帕布罗克接连的泰式进攻下,盛德龙连连败退。 帕布罗克腿上的功夫相当了得,提膝顶腹,盛德龙不堪重击,差点儿倒地。 短短的几个回合下来,盛德龙已经越来越吃力,最终失去了防守能力,被帕布罗克连续击中。 帕布罗克以胜利结束了与盛德龙的比试。 没有任何悬念,甚至没有使出全力。 帕布罗克在得胜后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他又炫耀式地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泰拳动作,目光开始瞟着我们几个还没上场的中国警卫。 帕布罗克突然冲我们喊了一声:“下一个,谁来?” 我方三个警卫同行向前迈了一步。 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心里都荡漾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还是我主动站了出来,道:“帕布罗克,我来领教领教。” 第42章 血色较量 帕布罗克肩膀一耸,笑道:“很好很好,就是你不站出来我也是主动点你的。” 我笑问:“为什么?” 帕布罗克肩膀又一耸,道:“因为觉得你有些与众不同。” 我回之一笑,却盯了盯帕布罗克的肩膀。我发现很多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都喜欢耸肩膀,说着说着话肩膀一耸,显现出异常自信的样子。就连现任美国总统小布什,也喜欢这个动作。 随后,我和帕布罗克客套两句,拉开了架势。 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丝毫不敢马虎。 这个帕布罗克虽然是美国人,但是他的泰拳并不比泰国人练的差,他身体灵活,上步矫健,直想靠近我的身体施展膝击。我肯定不能让他近身,以腿迎击,但帕布罗克的腿法更是凶猛,速度极快,每一脚都用足了全力,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出腿受到他的迎击后,生疼生疼的。 帕布罗克的腿,简直硬的跟钢铁一样! 不过,帕布罗克打的也不轻松,他很想快速取胜,但是我躲闪灵活,出拳迅速,他也是将很大的精力用在了防守上。 如此艰难地打了十几个回合,帕布罗克突然改变了战术,开始使用低扫腿,他的这种腿法很快,象是一阵风,猛烈地袭击着我的下盘。 我警惕地躲闪着,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没想到他能做出那样高难度的动作,而且速度之快,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帕布罗克一个低腿横扫,我灵活地躲闪开,但帕布罗克却没有止住腿,反而是借助腿的横扫之力,身体剧烈转动三百六十度,同时身体腾空,以一膝击击中了我的头部。 我不堪重击,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倒。 我感到脸部尤其是鼻子疼的要命,用手一捂,粘乎乎的,一手的鲜红。而且眼前直冒金星,站立不稳。 这突来的变故让我刹那间处于了极大的劣势之中。 帕布罗克乘势靠近我的身体,开始使用肘击和膝顶,我本来因为刚才的一击占了下锋,对于他接连的进攻难以应付,不管自己怎样防守,但是都被帕布罗克攻破,我的腹部接连受到了帕布罗克的猛烈膝击,一时间真是难以招架。 我趁机掏出手帕来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鲜血,尽可能地平静了一下情绪。 难道是我太轻敌了,一开场就被对方打的落花流水? 也许是我很少跟真正的泰拳高手较量过,致使我对泰拳有所疏忽。而且这个美国保镖精通拳击和泰拳,能够灵活地改变进攻方式,令人防不胜防。 帕布罗克见我鼻子出血严重,倒也不再继续进攻,而是耸了耸肩膀,摇头晃脑地道:“行了行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失血过多的!” 站在一旁观战的齐处长也焦急地劝我道:“赵龙,下来,下来吧,赶快到卫生室去看一下,鼻子流了那么多血!” 篮球场上,四处飘扬着战友们的叹息声。 而我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打败对方。 我不能让我的战友,我的领导甚至是我的祖国失望。一个并不算是美国顶极高手的总统保镖,在中南海没有敌手,这件事情传出去,将是一种耻辱。 鼻子里的鲜血仍然在流淌着,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异样,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支持着我,我从嘴角处蹦处极为坚定的几个字:“我要打败你!” 但如此情形这中,这五个字仿佛是异常苍白的。 帕布罗克以为我疯了,耸了耸肩膀劝道:“你不应该这样。现在你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打败我,你得为你的身体考虑,再说,即使你的身体没关系,但是你这种情况,想打败我实在是有点儿难度。处于对你的关心,你还是放弃吧。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齐处长也以命令式的语气冲我喊道:“赵龙,别打肿脸充胖子,你给我下来!” 但是我的信念没有变,我必须赢他。 我不能让美国保镖更加瞧不起中国警卫! 我理了理头绪,分析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对比。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可行,一条是努力地跟帕布罗克形成对峙局面,以远攻为主,防止被他近身施展膝击等近攻绝技;一条则是采用中国功夫的长处――摔法,在近攻的同时,出其不意地实施摔打,中国功夫中摔法是一个强项,是世界上任何武术都无法比拟的一种特殊功法,而且摔法正好是泰拳的弱项。关键时候,取己之长击敌之短,无疑也是一种上策。 于是我开始调整进攻思路,近了帕布罗克的身,继续与之搏斗。 帕布罗克冷笑一声,倒也乐于奉陪。 这位美籍泰拳手依然发起强烈的进攻,试图近身施展膝击。 我偏偏增强警惕,远攻为主,接连几个连环踢之后,我猛地上身近身,右臂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环颈动作,同时右脚勾起猛踢帕布罗克下盘。 帕布罗克啪地被摔倒在地。 如是再三,摔法屡试屡胜。 比武竞技就是这样,只要抓到了对方的弱点,对症下药,立马就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我体会到了摔法的妙用,开始故意露出破绽,让帕布罗克近身,帕布罗克连连被我的摔法摔倒,不知不觉被摔得七荤八素、狼狈不堪。 帕布罗克拼命地想挽回败局,然而获得了转机的我策略一变,施展出带有咏春拳意味的拳脚开始了反攻。这咏春拳其实我并没有练很多时间,我是因为李小龙的截拳道才练的咏春拳,当初,李小龙拜著名的武学宗师叶问为师,以咏泰拳以基础,创造了风靡世界的截拳道,因为有李小龙的功夫做基础,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咏春拳的精要之处,并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咏春拳讲究审时夺势,拳随意发,收发有度,拳掌并用。我灵活地用咏泰拳占据了主动,迫使帕布罗克的凶狠气势彻底被压住。 此时,我也觉得有些疲惫了,我不想再与这个帕布罗克过度纠缠,于是开始施展连环腿法。 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的帕布罗克防不胜防,连续被我的三个快腿所击中,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在了地上。 我乘胜追击,一个腾空旋摆,击中了帕布罗克的面部,帕布罗克‘啊’的一声呻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也许,我在关键的时候,总喜欢拿出这连环腿法进行收尾,而且很少失误过。看来,李小龙创造的这‘李三脚’还真是威力无穷! 经过我的连续攻击,倒在地上的帕布罗克再无力反抗,他的败局已定。 这一刻,掌声雷动,篮球场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为我喝彩。 但是我却伸手将帕布罗克拽了起来,帕布罗克尴尬地一笑,赞叹道:“太难以想象了。你竟然能反败为胜!” 我笑道:“你的泰拳可真是让我吃尽了苦头,看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泰拳了。” 帕布罗克肩膀一耸,道:“从现在看来,泰拳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道:“泰拳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帕布罗克握着我的手道:“你的中国功夫,更值得我学习!刚才我简直被摔蒙了,你出手太灵活了!” 我只是回之一笑。 帕布罗克之后再也没有向中国警卫提出挑战切磋的要求,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迫于帕布罗克的再三请求,我应邀去了老布什总统下榻的公寓。 帕布罗克先是跟我谈了谈武术,然后将话题扯到了明年3月份的世界高层警卫交流会上。由于这次输给我,帕布罗克似乎心有余悸,对这次交流会不再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但是他也饱含真诚地跟我提起了他的同事――美国现任总统小布什的贴身保镖迈克。帕布罗克说以我现在的身手,似乎还与迈克有很大的差距,迈克的拳击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个世界上似乎很难遇到敌手。除非是y国的侍卫长凯瑟夫,兴许还能与他有的一比。 我真不知道帕布罗克为什么会那样推崇凯瑟夫,但是这位美国保镖多次提到凯瑟夫,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正所谓忠言逆耳,我虚心地听取。 但帕布罗克还是没能摆脱世俗的束缚,他不知怎么探听到了y国总统访华的消息,冲我央求道:“赵秘书,能不能……能不能请我去你那时坐坐,说句实话,我很想再见一见那个女侍卫玛瑞诗亚。你是知道的,我们美国人不喜欢遮遮掩掩,我第一次在去年的交流会上见到玛瑞诗亚,就被她迷住了。听说凯本里恩总统访华的消息,我感到很兴奋,因为我很想去拜访一下玛瑞诗亚,带着诚意,我想我甚至可以主动追求她……” 美国人说话就是直接,我当然不会责怪帕布罗克的口无遮拦。但是我必须实事求是地告诉他道:“很遗憾,帕布罗克,凯本里恩总统几天前已经回国了。” 帕布罗克尽显失望地耸了耸肩:“那简直太遗憾了。” 我笑道:“是啊。很遗憾。” …… 我没有与帕布罗克谈太久,半个小时后,我告辞,驱车回到了c首长处。 在院子里停下车,由梦早已在车前等候,脸上挂着强悍的笑意。由梦扬着头道:“行啊赵龙,把美国保镖都给打败了!” 第43章 最佳搭档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由梦得意地笑道:“本姑娘什么不知道啊。特卫局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一边说着,一边攥了攥粉嫩的小拳头,表情可爱,神采飞扬。 我逗她道:“你还知道什么?” 由梦噘着嘴巴强势道:“我还知道……还知道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这个由梦,我真拿她没办法。说翻脸就翻脸,说刺儿人就刺儿人! 随后我回到卧室里,坐在椅子上,准备吸支烟,但是屁股还没坐稳,首长女儿娇娇又钻了进来。 毫无疑问,又要让我陪她打羽毛球,借此来满足一下自己内心胜利者的喜悦。 娇娇穿了一套红色的秋装,头发扎成了一个好看的小辫子,摇晃着小脑袋央求我。 我这个人总是心太软,虽然是异常不喜欢再去感受那种失败的滋味儿,但是看着娇娇这可怜的样子,也只有欣然接受。 好在这次打羽毛球,由梦也参与了,我和娇娇对打,由梦负责拣球。 这样子总算心理上还稍微平衡了一些。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好几天没打羽毛球了,我的羽毛球球技突然有了质的飞跃,一开始还有些手生,但是几个回合下来,我感到自己挥拍之间异常的轻松,竟然能与羽毛球高手娇娇僵持好一段时间。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有些喜欢上打羽毛球了…… 但是当任务来临时,往往没有任何的征兆。 正打的起劲儿,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打开一看,是局办公室的电话。 来电人是局长秘书方晓松,电话那边他似乎显得有些焦急:“赵秘书,你和由梦赶快到局里来一趟,越快越好。” 我随口问道:“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方秘书道:“由局长说事关紧急,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道:“好的,我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后,我和由梦迅速换好着装,驱车赶往局里。 特卫局局局长办公室。 由局长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等我们进了办公室,他将方秘书支开,然后将门关紧。 我和由梦问好后坐下,由局长神态凝重地抚了抚头发,直接进入正题道:“你们两个马上赶往伊春桥大酒店,四楼401套房。” 我和由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由梦追问道:“由局长,去伊春桥大酒店做什么?” 由局长一边用手指捏着额头,一边道:“y国总统凯本里恩的女儿伊塔芬丽,现在正下榻在伊春桥大酒店。我刚刚接到凯本里恩总统亲自打来的电话,希望中方能派遣警卫人员协助y国警卫,一起负责伊塔芬丽的安全工作。你们两个跟y国工作人员打过交道,所以局里决定这次仍然派你们去……” 我和由梦都听的一头雾水,伊塔芬丽小姐不是跟总统先生一起回国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了伊春桥大酒店? 因此还没等由局长讲完,由梦就疑惑地问道:“局长,伊塔芬丽小姐不是已经回国了吗?” 由局长解释道:“没有。伊塔芬丽并没有回去。” 由梦追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局长两指捏着鼻梁,半闭着眼睛道:“是这么回事儿。y国国内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就在凯本里恩总统结束访华准备回国的时候,y国有十几家电视台被本国的‘塔利亚’反政府武装用技术手段干扰,塔利亚组织的领导人通过侵入电视台信号发表威胁,说是最近要进行几项大的反政府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劫持总统的女儿伊塔芬丽。凯本里恩总统得到这一消息后非常担心,于是决定将女儿留在中国避难,待回国后调查清楚再把女儿接回去。就这样,y方秘密地将伊塔芬丽留在了中国,并留下了两名高级侍卫负责她的安全工作。” 由局长解释至此,似乎是有些道理。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似乎不合逻辑。 比如说,即使凯本里恩总统真想让女儿在中国避难,那他为什么要让伊塔芬丽下榻在酒店,而不住在国宾馆呢? 还是由梦追问了一句:“那伊塔芬丽小姐为什么要住进酒店?” 由局长道:“这个嘛,应该是y国总统或者警卫人员的想法,具体为什么,可能有他们的道理吧。” 由梦皱紧眉头,呢喃着什么,但再没追问。 我则捏了一下鼻子,细品了一下这项任务,觉得实在有些蹊跷。 我甚至预感到,y国总统让伊塔芬丽小姐在中国避难,是个不怎么明智的选择。谁能保证这不是y国反政府组织调虎离山的计策呢? 但是我没有改变现实和总统先生决定的能力,我的任务就是两个字―――-警卫。 只是,处于职业的敏感性,我感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受领完任务,由局长给派了两名警卫队员,临时分到c首长处顶替我们的工作。而我和由梦,则直接赶往伊塔芬丽下榻的酒店。 伊春桥酒店(化名),是北京望京区的一家大型酒店,五星级,豪华舒畅,尽显高雅。 这家酒店在国际上名声都比较高,很多外国富商或者外国明星来北京办事或者旅游的时候,都下榻在伊春桥大酒店。国内的明星也将伊春桥酒店当成是来京下榻、娱乐的首选。据说吴奇隆、范冰冰、郭富城等大腕儿明星来北京的时候,都曾经下榻过伊春桥大酒店。 按照警卫工作条例,我让由梦先进酒店,我则在酒店外围观察了一圈儿,警卫工作要求熟悉警卫区的地形地物、安全设施,以及警卫目标周围的敌社情。这也是我们开展警卫工作的原则和程序。 我在酒店酒店大楼四周又勘察了一遍,感觉酒店的安全状况不容乐观。 勘察完后,我才缓缓地走进酒店大门。 四楼401门前。 还没等我敲门,就见门被打开,由梦愤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正要问她怎么了,由梦却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拽到电梯处,皱眉道:“走,走,咱们回去!” 我十分不解地追问“怎么了,这是?” 由梦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丹尔顿不欢迎我们。我们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国家的侍卫怎么都这种素质啊!” 我愣道:“什么意思?” 由梦道:“丹尔顿说,这次只是保护伊塔芬丽小姐,不用中方派遣警卫,他们自己就能完成任务。” 我苦笑一声,追问道:“凯瑟夫呢?凯瑟夫在不在?” 由梦道:“凯瑟夫跟总统回国了,现在伊塔芬丽小姐身边就两个人。一个是丹尔顿,一个是玛瑞诗亚。” 我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走,我们进去再跟丹尔顿说说,我找他谈。” 由梦摇头道:“有那个必要吗?咱们已经尽了地主之宜了,但是人家不领情,我们就回去给由局长实话实说就行了。反正出了事儿跟咱俩没关系!” 我埋怨道:“由梦,你能不能不耍个人脾性?现在我们是受由局长的安排前来执行任务,换句话说,这是中国对y国友人的关怀和友谊。虽然现在凯本里恩总统已经回国了,但是伊塔芬丽小姐是总统先生的女儿,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了,会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那能造成什么影响啊?再说了,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我道:“咱们警卫人员,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想办法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你想一想,求助中国警卫协助保护伊塔芬丽小姐的,是凯本里恩总统,现在虽然丹尔顿不想让咱们参与,但是如果凯本里恩总统知道了,他会怎么认为?丹尔顿会怎么解释?你考虑过没有?” 由梦噘着嘴巴叹了一口气,骂道:“y国的警卫真不是东西!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我瞄了一眼套房的门,道:“好了,咱们现在马上进去,我跟丹尔顿谈谈!” 由梦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跟在我后面,皱着眉头,显得异常扫兴。 这也难怪,在我们为重要外宾执行特殊警卫的时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也只有y国的警卫,会做出这么不识好歹的事情!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克服一切困难,最大程度地完成上级交给的这项任务。只是,关于丹尔顿排斥中国警卫的现实,我们也会如实向上级反映。 当我们来到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被突然间打开了。 我看到玛瑞诗亚那张俏丽的脸,正急促地朝外面张望。见到我和由梦,她才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道:“实在对不起,你们不要怪丹尔顿,他是喝多了,才那么……” 还没等她说完,由梦就已经开口反击道:“要不是看在伊塔芬丽小姐的面子上,我们是不会厚着脸皮回来的!” 玛瑞诗亚尴尬地一笑,一边将我们请进大厅,一边道:“谢谢你们的理解,也很感谢你们能协助我和丹尔顿共同负责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工作,感谢你们国家,非常感谢。” 玛瑞诗亚一连串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 看来,这个玛瑞诗亚还是比较识大体的。 第44章 安全隐患 丹尔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目上虽然有些不友好,但是却也没有阻止我们的到来。也许,刚才他已经被玛瑞诗亚说服了。 由梦扫视了一圈儿后问玛瑞诗亚:“伊塔芬丽小姐呢?” 玛瑞诗亚笑道:“昨天伊塔芬丽小姐练功夫练到深夜,现在还在休息呢。” 我听后愣道:“在哪儿练功夫?” 玛瑞诗亚道:“在她自己房间。她让丹尔顿到外面买了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练的可认真了。” 我微微一笑,可真算是被这位喜欢中国功夫的总统千金,其执着精神折服了。 随后,我们几名警卫在丹尔顿时的房间里坐下来,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警卫工作。 无论是护卫哪个外宾,双方警卫一见面,坐下来沟通一下,仿佛是不变的定律。 玛瑞诗亚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次伊塔芬丽小姐留在中国,实在是迫不得已。现在,塔利亚反政府组织在国内活动很猖狂,公然攻击了我们三个电视卫星,并利用电视信号在各电视台发表了关于下一步恐怖活动计划的声明。在声明中用较大篇幅提到,他们将在近期绑架总统先生的女儿,也就是伊塔芬丽小姐。因此,总统先生为了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再三考虑之后决定让她留在中国,等国内形势好转之后再让伊塔芬丽小姐回国。大的形势对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存在着很多隐患,我觉得虽然现在在中国,我们也决不能掉以轻心,要做最多的努力,以更完善的措施,全面确保伊塔芬丽小姐在中国的绝对安全。” 我同意玛瑞诗亚的看法,但是却提出了一点疑问:“那么,为了安全起见,为什么不让伊塔芬丽小姐入住在我们的国宾馆呢?那样不是更安全一些吗?” 玛瑞诗亚正想回答,丹尔顿却抢先道:“赵秘书,这是我们总统先生的意思,恕我们无可奉告。” 玛瑞诗亚也接着道:“我们也认为,反而是这样更安全一些,因为在这个酒店里,大家都不认识我们。而在你们国宾馆,人多势杂,很容易将伊塔芬丽小姐的事情泄露出去。” 丹尔顿白了玛瑞诗亚一眼,意在责怪她多嘴。 由梦却带有不满情绪地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是在我们国宾馆,伊塔芬丽小姐能受到全方位的保护,警卫区内有驻地警卫24小时执勤,警卫区外有公安24小时巡逻。不比在这个人员复杂的酒店里安全多了?” 丹尔顿揪着自己的耳垂,开口道:“现在我们在酒店也没什么不妥,我看过了,酒店的安全设施很全面,东西门都有保安加双岗,监控室各个角度都有摄相头,在这种环境下,再加上我们几个人提高警惕,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明确一个总负责人。既然你们中方派了人过来,也要服从这个负责人的安排。现在的情况和保护总统先生不同,那时候人多,两个负责人就可以。但是现在就我们四个人,谁出来牵头,我们必须要考虑周全。” 玛瑞诗亚也赞同丹尔顿的想法,不住地点头。 但是谁都能听清丹尔顿的话意,表面上是选负责人,实际上是间接地警告我们,要服从他的部署和安排。 这一点,我不同意。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对这个丹尔顿不是很放心。 他才当了几天的警卫? 如果是玛瑞诗亚当,我无话可说。她毕竟是总统身边的老警卫了,经验和能力相对而言要多一些。 只是我现在还要谈一下自己的观点,至于明确负责人一事,先不慌。 我接着丹尔顿的话道:“现在咱们首先要明确的,不是谁总负责的事情。而是,我们必须要清楚伊塔芬丽小姐,还有我们所处的环境,说真的,你们对现在的周边情况怎么理解?你们觉得这个酒店很安全吗?” 众人皆是一愣。 丹尔顿瞄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酒店里的保安系统很全面,这说明我们所处的环境还不错,至少我们能省不少心。” 我接着道:“刚才来之前,我在酒店周围走了走。可以这么说,酒店的安全状况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的,我承认酒店的保安人员很多,有门口值班的,还有巡逻的,表面上看是不错,但是实际上呢?实际上,这些保安根本都没有在正儿八经地履行安保的职责。岗楼里,黄色书籍堆成了堆,保安把手机放到岗楼里,一边听音乐一边执勤,试问,这种素质的保安往岗上一站,跟个雕塑有什么区别?还有你说的监控设备,我也特意在监控室外面观察了一下,监控室的人在干什么?两个人,都在睡大觉!这样一种情况,保安人数再多,安防设备再先进又有什么用?再说一点,来酒店消费的,什么人都有,这也是一个极大的安全隐患……” 我这一连串的反问,倒是让几位警卫听蒙了。 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默许了我的观点。 我继续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有一个方面。根据你们的说法,说是反政府组织公然宣称要绑架伊塔芬丽小姐,你们y国警卫人员,有没有对这件事好好分析分析?” 玛瑞诗亚盯着我道:“赵秘书,请你直言吧,我们都在听。”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们考虑过没有,如果这是塔利亚组织,故意设了的一个圈套,声东击西,故意让你们引起恐慌,进而在中国对伊塔芬丽小姐实施绑架,那是不是又该另当别论?” 此言一出,玛瑞诗亚和由梦接连赞许地点了点头。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道:“是,是有这个可能!” 由梦也拿手转着签字笔,道:“现在就担心的是这个,担心我们是中了塔利亚组织的诡计。” 只有丹尔顿若无其事地笑道:“赵秘书,你的推测不错,有些道理,但是反过来,如果塔利亚组织不是在声东击西,那又该怎么办?既然现在伊塔芬丽小姐已经留在了中国,我们就要在这种条件下,想办法确保她的安全。而不是反反复复地做什么假设,那样没用。” 我冲丹尔顿笑道:“但是我们不得不防。” 由梦跟着我道:“是得防。赵秘书说的很有道理。” 玛瑞诗亚也发表看法道:“那我们以后就得更加警惕了,防止塔利亚组织潜入中国,对伊塔芬丽小姐不利。” 丹尔顿摇头晃脑一通,两只大手掌轻拍桌面,道:“这样。咱们先不谈怎样预防。咱们现在必须要推举一个负责人,也就是说总牵头的人,咱们四个人必须要服从这个人的管理和安排,无论是随卫也好,还是夜里值班也好,都得有人统筹安排,不是吗?” 说完后丹尔顿将目光投向玛瑞诗亚,似乎在暗示她推举他当这个负责人。 谁知由梦这个机灵鬼率先开口道:“我觉得嘛,现在是在我们中国,我和赵秘书更有发言权。如果大家不反对,我推荐赵龙统筹负责。” 玛瑞诗亚听后也赞同地道:“嗯。这个主意不错。赵秘书有能力有主见,让他当主心骨,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虽然我不想当这个临时的什么什么负责人,但是为了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我倒是乐意接受。这是一份操心的差事,需要极强的责任心和耐心,尤其是现在是两国合作,共同担负伊塔芬丽小姐的警卫工作,半点儿差错都不能出现。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关于塔利亚组织的事情,足以让这次警卫工作增加不少难度系数。 只是丹尔顿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赞同,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即论证道:“我觉得这个不妥。伊塔芬丽小姐是我们y国人,没有谁比我们自己国家的侍卫更了解她。所以说让赵秘书总负责是不合理的。因为他根本不了解警卫目标也就是伊塔芬丽小姐的情况,至少不如我和玛瑞诗亚知道的多。连情况都不了解的人,怎么能担任负责人呢?” 我胸有成竹地道:“丹尔顿上尉怎么知道我对伊塔芬丽小姐的情况不了解呢?” 丹尔顿轻蔑地反问道:“那你说来听听,我们伊塔芬丽小姐有什么爱好?” 我捏了一下鼻子,自信地道:“伊塔芬丽小姐,1986年4月1日出生于y国首都海格拉市,从小比较喜欢武术和音乐,13岁之前就读于亚麻胜小学,13岁开始进入加纳中学读书,18岁中学毕业。她性格开朗,略带任性,喜欢垂钓、健身、游泳、唱歌等娱乐活动,尤其喜欢旅游,目前,她随凯本里恩总统去过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非洲的南非共和国以及欧洲的德国、英国、法国、伊拉克等国……去年在美国旅游期间,她曾经遭受过美国飞车党的刁难,后来是因为凯瑟夫侍卫长的机智勇敢化险为夷。伊塔芬丽小姐尤其喜欢中国功夫,喜欢李小龙、成龙等中国功夫影星……” 我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伊塔芬丽小姐的情况,从出生到成年之间的经历,以及兴趣爱好等等,都讲的头头是道。 直听的丹尔顿和玛瑞诗亚,以及由梦,都愣住了。 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对伊塔芬丽小姐的情况这么清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甚至可以胜过y国警卫对她的了解。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难事,这些情况大部分都是我提前就掌握的,还有一些是通过跟伊塔芬丽小姐接触时知道的。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高层警卫,要想更圆满地完成警卫工作,必须要将警卫目标的情况掌握清楚。 这是原则。 丹尔顿没有再阻止我临时负责伊塔芬丽小姐的警卫部署和出行安排,就这样,我成了这个临时警卫小组的‘组长’。 其实这个组长当起来并不轻松,正常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多操这份心。但是出于对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考虑,我还是自告奋勇地承担了这个角色。 开完会,伊塔芬丽小姐还没醒,我回到卧室里叼了支烟,然后到了由梦的卧室门口,准备跟她商量点儿事情。 但是还没敲门,我就听到了卧室里的阵阵动静。 动静不大,但是让我脸上顿时浸染了红色。 因为我听到一阵阵女士腰带的咔咔声,还有女士皮鞋脱落的声音。 初步判定:由梦在换衣服。 第45章 美的一塌糊涂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此在听到这些女性特有的动静时,我也会脸红,也会遐想。试想一下,一个可以用倾城倾国、惊世骇俗来形容的绝版美女,一件一件地将衣服从身上脱落的情形……那会是怎样的一种风景和诱惑?作为一名国家特级警卫,我这人对美女的免疫力还算强悍,但是再强悍我也是个男人,我不可能对异性的美无所察觉,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平静的心理。掐指算来,我曾经莫名其妙地对由梦的美产生过多次的幻想甚至是膜拜,每每如此,我总是在内心不断地责怨自己,但是当被关注的异性,美到了极致,哪个男人还敢谈什么免疫力? 至少,我相信,在由梦面前,是没有人能对她的美有什么免疫力的。 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揉了揉脸颊,尽量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合身份的想像。 同时,我决定暂时离开,过会儿再来找由梦。 但是刚有这个念头,门被打开了。 当由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嗅到了一种带有天然味道的清香,扑面而来。由梦原来盘着的头发披散开了,散发着丝丝清香,格外亮泽飘逸,仿如瀑布倾泄一般。而这披散的长发更是将她整个脸庞衬托的如花似玉,她的脸洁白圆润尽显光泽,五官搭配的性感绝伦。她穿了一套时尚的深色绒裙,身体的线形精致高挑,修长的腿部线条更是白晰透亮。她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不过这种高跟鞋的鞋底并非太高,只有二厘米左右,而且鞋跟与地面的接触面儿比较大,应该比较适合疾步行走和远程行走。她的脚很小,因此皮鞋的号码不大,应该是35或者36号段的。 由梦以这种形象示人,还真给我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此时此刻,我觉得,世界上再华丽的语言,也形容不了她的美丽。 由梦见到我在门口,兴师问罪地开口道:“干什么呢赵龙,躲在我门口搞什么猫腻?” 我赶快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改变话题道:“今天是怎么了由梦?穿的这么鲜艳,相亲去吧?” 由梦抚了抚飘逸的头发,歪着小脑袋道:“怎么,这衣服不漂亮吗?” 我汗颜地点头道:“一塌糊涂!” 由梦兴师问罪道:“你在讽刺我?” 我解释道:“我是说你漂亮的一塌糊涂!” 由梦得意地笑了,拿手拽了拽裙子的一角,颇为自信。 但我还是打击由梦道:“由梦,虽然你现在漂亮的一塌糊涂,但是我不得不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是来执行任务来了,不是来展示时尚来了。再说了,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本姑娘穿成这样,也是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啊!” 我一阵狂晕。 由梦拿手在衣服上比划了一下,道:“咱们这次任务和以往不同,伊塔芬丽小姐身边的人,穿着方面越随和,她就越安全。” 我笑道:“你这衣服也叫随和?” 由梦道:“时尚,也是随和的一种形式嘛!” 我无语。 不过由梦的话倒也很有道理,值得借鉴。 只是,她今天的穿着,确实是有点儿诱导男人犯罪的嫌疑。 我正在和由梦说话的工夫,听到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很碎,我朝大厅里一望,竟然是伊塔芬丽小姐! 她醒了。 我结束与由梦的交谈,朝大厅走去。 由梦在我背后扮个鬼脸,轻声自言自语道:“还是伊塔芬丽小姐吸引某些人的眼球啊!” 我当然听到了由梦的自言自语,但是没理会她,径直朝伊塔芬丽小姐走去。 伊塔芬丽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金色的长发被揽在耳后,她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拿摇控器更换电视频道。 我的出现,顿时让她惊的站了起来。 很显然,她还不知道我和由梦的到来。 伊塔芬丽惊讶地站起来,兴奋地惊呼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我和由参谋一起的。受上级的指示,过来与丹尔顿和玛瑞诗亚一起负责你在华期间的安全工作。” 伊塔芬丽拍手道:“好啊好啊,那简直太好了呢。这样,我又可以跟你学中国功夫啦!” 望着伊塔芬丽小姐一脸愉悦的表情,我的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这个天真活泼的y国女孩,在很多方面都是与众不同。即使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她仍然能笑的这么开朗这么会心,实在是令人心生怜悯。发自内心来讲,我真的不希望伊塔芬丽受到任何的伤害和不测,于公于私来讲,我对y国塔利亚反政府武装深恶痛绝,他们怎能采取这样卑鄙下游的手段,来制造国家的政治**呢?这样会给纯真无邪的伊塔芬丽小姐,带来怎样的伤害和隐患? 真的,没有成长在特殊家庭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其中的苦恼的。 幸亏伊塔芬丽小姐性格比较开朗,如果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其她首脑家属身上,谁还能笑的出来,谁还有闲心学什么中国功夫? 从伊塔芬丽小姐的表情中,我察觉不到丝毫异样,虽然面临着塔利亚反动组织的威胁,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忧虑情绪。 这一点,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然后我把一个精细的警报器递给伊塔芬丽,这是一颗类似饰物的警报器,体积小,可以挂在脖子上或者戴在手腕上,在紧急的情况下,只要一按警报器按纽,我就能立刻接到信号,并准确判断出警卫目标的具体位置。 伊塔芬丽接过警报器,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她的样子并没有普通少女那般的稀奇和兴奋。相反,她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成熟,毕竟她只有十九岁,然后她却象一个待嫁新娘把心爱的饰物戴在脖子上一样,脸上带着一丝成熟的笑。 伊塔芬丽笑道:“谢谢你师父,你想的太周到了。” 我道:“应该的。这个东西你要时刻戴着,千万不要离身,好吗?” 伊塔芬丽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又将套房各个角落详细地检查了一遍…… 警卫工作其实最忌讳的就是马虎,我必须得考虑全面,将套房彻底地进行一次安全盘查。当我检查各个房间的时候,丹尔顿嘲笑我过于小题大做了,但是我没理会他,只顾做自己的事情。按照警卫工作的正常程序,对于警卫区域的盘查,应该在警卫目标入住之前就进行完毕了。警卫目标入住后,还要进行定期的隐患排查。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是警卫行业内部的人,比如说丹尔顿,也觉得我是故弄玄虚小题大做。实际上,警卫盘查是非常必要的,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 举个真实的例子:著名影视歌三栖巨星柳亦飞来北京开演唱会的时候,下榻在京柳大酒店。其保镖在盘查柳亦飞房间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个藏匿在花瓶上的针孔摄相头。至于摄相头是谁人所放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当时柳亦飞的保镖不负责,没能及时发现这一个安全隐患,那后果将是如何?试想一下即可知晓答案,无外乎是柳亦飞春光泄露,她各种各样的生活视频或者是性感照片,将在一夜之间被疯传于各大网络。柳亦菲夜晚就寝等众多生活隐私,将被公诸于世。 因此,直到将整个客套各个角落认真盘查一遍后,我才放了心,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 当天夜里,我在大厅里夜值,其他人都已经陆续睡了,大厅里极为安静。 叼一支烟,手捧一本<李小龙克敌绝技>,倒也觉得不亦乐乎。 大约到了12点半左右,一阵女士皮凉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声音故意压抑着,但是在这相对寂静的夜里,依然能够听的清楚。 由梦带着一阵漂亮女性特有的香气,站在我面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她仍然是穿着那身时尚性感的装束……确切地说,她不论是穿军装,还是穿着这身蓝色绒装套裙,都透露着一种傲气逼人的美艳气质。她穿军装的时候,身体显得很有线型,穿便衣的时候又颇显随和与高贵。她的腰间是一条黑色摩登系带儿,用蝴蝶结挽了个好看的扣儿,更点缀出她纤细美感的腰身。棕色蝴蝶结高跟拖鞋,无袜,一双修长的玉腿绽放着洁白润滑的光泽……浑身上下尽皆美感,不扭姿摆态而天然性感,不施粉涂面则天然娇艳…… 我不敢过分地看她,只是自顾地自地看着书,尽显镇定。但是说实话,我的心跳速度,其实已经比刘翔跑的还快。 很多时候,男人在美女面前,真是无法控制。 包括我在内。 只是,深更半夜的,由梦突然出现在大厅,而且拿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究竟是何用意? 真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古怪! 第46章 绝代佳人 见由梦半天不说话,我轻咳了一声,装作目不斜视地道:“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由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嚼了一颗泡泡糖,斜着身子道:“睡不着,出来坐坐。” 我开玩笑地道:“你还是回去睡吧,让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在谈对象呢,你不怕绯闻啊?” 由梦将左腿轻巧地搭到右腿上,踮着小脚身体前倾了一下,冲我笑骂道:“美得你!跟你谈对象?想女朋友想疯了吧?” 我这才合上书,再瞄了她一眼,感觉灯光下的她格外娇美可人。脸庞清秀,肌肤胜雪,绒裙下一双修长的玉腿,闪烁着光洁的神蕴。她光脚穿了一双蝴蝶结拖鞋,那双娇小的玉足,实在是世间尤物,让人见之怜之,甚有邪念。怪不得现在很多男人都有恋足癖亦腿癖什么的爱好,当一副柔美的玉腿或者一双晶莹剔透的三寸金莲摆在眼前时,简直是胜若风景,妙若仙境。就连我这个自认为对异性免疫力十足的人,也忍不住悄悄看了两眼。 其实有些时候我这个人挺虚伪的,此时我明明心里想让由梦陪我聊聊天什么的,但嘴里却仍然坚持劝由梦回房休息。 而由梦偏偏就喜欢跟我作对。我越让她做的事情,她偏偏越不去做。 由梦晃荡着双脚,哼着小曲嚼着泡泡糖,神情自得地斜躺在沙发上,也不再说话。 我颇觉无奈,继续看自己的书。 但是说实话,身边坐着个无敌美少女,怎能安心啊? 于是,我干脆拿着书躲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背对由梦,争取不受她所干扰。 但是没想到她也跟着凑了过来,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盯着我,冲我直吧嗒眼睛。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她埋怨道:“由梦,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由梦不说话,嘴里吐着泡泡,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皱眉苦笑了一声,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良久由梦才开口道:“赵龙,有一件事情我想让你给我参谋参谋,你觉得怎么样?” 我再次合上书,盯着由梦道:“说事儿就说事儿呗,你还摆什么poss,说吧,什么事情?” 由梦眨巴着眼睛,小脸儿竟然扑哧地红了,她鼓了半天勇气才羞涩地道:“现在……现在有个领导在追求我,我该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张秘书?” 由梦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比张秘书官大多了!”但说到这里,由梦突然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哎呀哎呀,提到张秘书,本姑娘倒是忘了一件事情,你已经不是赵参谋了,你现在是赵秘书了,警卫秘书,可是要比警卫参谋高好大一级呢!我都给整忘了,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玛瑞诗亚丹尔顿他们,让他们知道你现在是上尉了,老了不起了!以后得改口叫赵秘书了……” 我微微一笑,却追问道:“那是谁?比张秘书官大多了,能大到哪儿去?” 由梦没回答,而是噘嘴叫苦道:“是个两杠四,他最近老是给我发短信打电话的,我都快烦死了!” 两杠四?我猛地一震。虽然我们局里大校军衔的领导多如牛毛,但是大校毕竟是大校,一般情况下属于正师职,甚至有少数几个是准少将。然而一个军官若是想熬到大校军衔,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按照部队军衔的晋升制度推算,一旦熬到大校军衔,其年龄大多在四十岁以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校军官,会没有家室?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校军官,会追求由梦这个刚刚二十几岁的女中尉?这仿佛是有些夸张了,也太过于老牛吃嫩草了吧! 只是,我再三追问由梦这个两杠四是谁,由梦始终不肯说。 我甚至有些怀疑由梦这丫头是杜撰出来一个两杠四,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吧? 无从而论。 …… 此后两天,相安无事。 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很有规律,也很单调。 伊塔芬丽小姐是个活泼爱动的女孩,这两天一直在酒店里呆着,倒是把她憋坏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尽量减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次数。 看看电视,跟我到健身房学习一下中国功夫,这就是目前伊塔芬丽小姐全部的生活情趣了。 而我在工作之余,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到健身房锻炼一下身体,跟由梦互相切磋一下技艺了。明年3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日益临近,我必须要为此做出足够的准备。一旦局里派我参加,我一定要在世界警卫界大放光彩,将中国警卫的名号写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也是完成了我在特卫队的恩师――孙队长的心愿。 11月16日这天,早上吃过饭,我们四个警卫,陪着伊塔芬丽小姐看电视。 丹尔顿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在征得伊塔芬丽小姐的同意后,吸了一支烟,边吸烟边道:“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伊塔芬丽愣了一下,俏眉一皱,道:“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11月16日,是登山节吧?” 玛瑞诗亚也顿时恍然大悟地道:“是啊是啊,今天是登山节。” 我和由梦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怎么登山还出来个节日呢? 伊塔芬丽见我一脸雾水,解释道:“登山节是我们国家的一个重大节日。算是一个传统风俗吧。每年的11月16日,我们国家的所有人,从总统到平民百姓,都会利用登山的方式,站在山的最高处向天祈祷。我们国家管这个叫‘登山祈福’。” 我嗯了一声,只听玛瑞诗亚接过话来继续道:“登山祈福,是我们国家的传统风俗,这个节日,是我们最热闹的节日了。” 由梦却突然插问一句:“丹尔顿,你不会是想让伊塔芬丽小姐登山祈福吧?你知不知道那样会很危险?” 丹尔顿肩膀一耸,道:“我可没说。去不去由伊塔芬丽小姐说了算。” 伊塔芬丽眨着蓝色的眼睛,似乎思考了片刻,拿一双充满期望的眼神望着我道:“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我当然明白伊塔芬丽小姐的心思,但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任何的外出和活动,都会无形中增大危险系数。望着伊塔芬丽渴望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样规劝她,或者,我应该满足她的心愿? 我进退两难地道:“伊塔芬丽小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伊塔芬丽抿了抿嘴唇,道:“能去当然是最好了。以前每年的登山节,我都没有错过,今天如果……如果去不成,也许会是我永远的遗憾。” 我还真整不明白了,y国人也这么封建? 丹尔顿附和道:“我觉得可以去,必须去。这个时候,我们国家通过各种方式庆祝,人们也通过各种方式登山祈祷,欢乐祥和极了。登山节是可以给我们带来福气和幸运的,上帝会保佑伊塔芬丽小姐的。” 我感觉丹尔顿这时候倒像是一个虔诚的传教士,口口声声上帝啊天主啊什么的,充满了对神灵和迷信的崇尚。 看着伊塔芬丽小姐那种可怜的样子,还有登山节在y国人眼中这尊重的程度,我心里实在是有些矛盾。 如果同意去,势必会增大危险系数;不去,我仿佛就成了阻挡他们祈福的罪人。 还是由梦开口道:“去就去吧,整天窝在酒店里憋都快憋闷坏了,就当是出去透透气。” 我见大家都同意这个决定,也不好再做阻拦。反复地推敲了一下,我觉得只要警卫措施得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 于是,我们决定陪伊塔芬丽小姐登山祈福。 至于祈福的地点,定在北京的千灵山。 千灵山位于北京市王佐镇西北,距京城30公里,面积12.5平方公里。景区千峰竞秀,景色奇佳。主峰海拔699米,是北京西南最高的一座山峰,被誉为“京西南第一崇山”。山谷间布满大小若干个洞窟,是隋唐以来佛教僧人隐修的处所,并留下许多佛像、碑刻、佛塔和石井等遗迹遗物。山中草木繁茂,生长有百余种不同植物,堪称一处天然的植物园。自然和人文景观相映成趣、相得益彰,构成了千灵山独有的文化风貌。 更难能可贵的是,千灵山的极乐峰,有个千灵亭,这里是游客们十分喜欢的祈福之处。在千灵亭击鼓祈祷,也算是一种极为流行的时尚之举。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让伊塔芬丽小姐戴上墨镜,以及一顶白色的时尚绒帽后,开始启程。 交通工具,我们选择是的出租车。 但是我们有五个人,一般的北京现代只能载四个人。我费了不少工夫才找了一辆商务别克出租车,一行人直往千灵山赶去。 车上,伊塔芬丽小姐显得格外高兴,伏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连声赞叹道:“出来就是感觉心情舒畅呢!” 丹尔顿也是异常的兴奋,不停地朝窗外探视,整齐的楼宇,阡陌的交通,预示着北京这座繁华之都的魅力。 出租车载着伊塔芬丽小姐的希望和憧憬,高速行驶着。 途经很多名胜古迹,伊塔芬丽小姐总会向由梦问个清楚,由梦倒也不厌其烦地向伊塔芬丽解释着。 出租车渐渐地驶到了郊区…… 但是天公不作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阴云密布。 仿佛在刹那之间,大白天便进入了一片暗黑之地。 由梦埋怨了一句‘鬼天气’,伊塔芬丽却不以为然,开玩笑地道:“老天也有喜怒哀乐的时候啊!” 丹尔顿倒是够乐观,竟然开始跟玛瑞诗亚讲笑话,车里充满了爽朗的笑声和议论声。 然而,当危险来临时,似乎没有任何的征兆。 第47章 惊险逃生 当出租车驶到芙丽街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这是一个三岔路口,也并非繁华之地。几乎是在刹那之间,三辆黑色的本田车分别从三条路上冒了出来,拦在了我们的前面。 出租车司机猛地刹车,我们都被惯性晃了一下。 紧急情况,紧急处理。 除了伊塔芬丽小姐和司机,我们几个警卫都瞬间感觉到了情况的危急,迅速地掏出武器,严阵以待。 “师傅,调头,快调头!”我一边掏出手枪一边冲司机喊道。 司机顿时毛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还是在匆忙中调转了车头。 幸亏这位司机师傅开车多年,驾驶技术相当娴熟。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当车迅速地调头之后,迎面又有一辆车号为京cxxxx的丰田迅速横挡在了前面。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看来,我们是中埋伏了。 容不得多想,由梦冲司机喊道:“往胡同里拐,胡同里拐!” 司机倒也听话,一打车把,拐进了左面的小胡同里。 车里的伊塔芬丽小姐这时候才有些慌乱起来,她不断地朝着窗外张望着,不断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一边手持手枪观望外面的情况,一边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伊塔芬丽问:“为什么要盯上我们?” 由梦道:“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伊塔芬丽愕然至极:“我?难道……难道他们是……” 玛瑞诗亚接着话道:“很可能是塔利亚组织的人!” 就连司机师傅也恐惧起来,磕磕巴巴地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冲他厉声道:“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别废话!” 从反光镜里可以看出,刚才那几辆拦截我们的车,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而且距离越拉越近。 我不禁心生疑惑: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会这么熟悉我们的活动路线?如果这些人真是塔利亚组织的人,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大了。只是他们出现的太不合理,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无数疑问瞬间在脑海中闪现。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摆脱这些不名车辆的追踪! 啊……不好。 胡同的最前面,突然间又有一辆黑色轿车横下,挡住了去路。 一瞬间,情形似乎已经进入了最为紧急的关头。 前有阻碍,后有追兵,左右都是平房,而且没有任何容得下别克车的过道。 车上的每个人,也似乎都陷入了绝境之中。 确切地说,如果车上没有伊塔芬丽小姐,凭我们四个人的实力,对付这些不知身份的‘追兵’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与对方进行正面冲突,以防在冲突中伤害到伊塔芬丽小姐。只是现在的情形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余地。 情急之下,一条脱身之计油然而生。 我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地形,对伊塔芬丽小姐道:“伊塔芬丽小姐,抓紧我。我们下车!”然后我冲司机师傅嘱咐道:“师傅,千万不要减速!” 听到我这一番话,所有人都震住了,玛瑞诗亚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盯着窗外目不斜视地回道:“你们稳住他们,我带小姐先走一步!” 没等任何人再发出任何疑问,我已经飞速地打开车窗保险,猛地推开车门,抱着伊塔芬丽小姐翻滚了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在时速达五六十公里的车上,突然间翻滚下去,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这可以说是难度极高的一个自杀式脱险方法,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正好是行驶到一处弯曲的地方,借着车身可以阻挡住别人的视线,也就是说,不法分子无法看到我和伊塔芬丽下车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极其危险,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无法做到。我在特卫队的时候,有这么一项高难度的训练课目,就是从高速行驶的车辆上翻滚下来,如是再三,胸有成竹之后,我才敢带着伊塔芬丽小姐一起推开车门疾速翻了出来。 当然,由于惯性,我们足足翻滚出了十几米远。在翻滚的过程中,我用身体将伊塔芬丽小姐护住,这一瞬间是极为痛苦的,身体被一些碎石子之类咯的生疼…… 不顾身体的疼痛,我迅速起身,然后拉着伊塔芬丽小姐,飞速穿过面前的一排平房。 伊塔芬丽边跑边焦急地道:“赵师父赵师父,玛瑞诗亚丹尔顿,他们怎么办?” 我粗喘着气道:“他们没事儿,你放心,他们能应付得了!” 伊塔芬丽:“……” 穿过平房,东面也是一条公路,为了最快速度地摆脱险境,我一把将伊塔芬丽小姐抱在怀中,猛烈地向一辆大型拖挂货车冲刺而去。 货车在行驶,而且速度比较快,当与货车几乎平行的时候,我在车下迅速跃起,身体腾空,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一侧车厢铁皮的空当处,借着双脚对车厢的蹬力,整个身体跃然而起,顺势身子一斜,滚翻进了露天的车厢内。 车厢里,我背部着地,而伊塔芬丽则稳稳地伏在了我的胸上。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已经耗费了我不少体力。而且,在这过程中为了保护伊塔芬丽小姐,我的身体多处与硬物亲密接触,我的胳膊、背部、包括头部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 确切地说,这次的场面,实在是比电影里的镜头还要惊险。 如果没有亲身体会过这种情形,是无法体会到什么叫心惊胆战的。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别的选择。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们甚至对我们的出行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我们不可能跟对方硬拼,我选择以这种方式带伊塔芬丽小姐‘逃跑’也是出于无奈。作为一名警卫人员,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千方百计确保警卫目标的安全,其它的都可以临时忽略。在危急情况下,我们甚至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换取警卫目标的安全。现在我们从出租车上逃了下来,实际上算是一种缓兵之计,或者说是权宜之计。 现在,我们置身于货车车厢里,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总算是安全了一些。 伊塔芬丽从我身上坐起来,惊惶失措地打量着周围,又看了看躺在她身下的我,惊道:“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就跑到车上来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来,道:“伊塔芬丽小姐,现在,我们总算是安全了。” 说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右胳膊生疼生疼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但是我已经没有闲暇顾及了。 伊塔芬丽慌张地揽了揽凌乱的头发,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你没事儿吧师父?”伊塔芬丽问道。 我强忍着痛道:“没事儿。” 伊塔芬丽道:“那我们现在要到哪儿去?” 我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我们再想办法。” 我掏出手机,准备向公安部和特卫局请求支援,然而我却突然傻了眼。 我的手机已经彻底报废了。也许是受到刚才剧烈动作的撞击,坏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从长计议吧…… 回想这件事情的突然发生,我的思绪有些凌乱。 对方的车辆出现的太不符合逻辑了! 综合考虑一下,这伙人是冲着伊塔芬丽小姐来的,而且他们事先好像对我们的一切行动掌握的相当清楚。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对我们实施拦截呢?这显然是有组织有策划的一个团伙,而且有一点值得让人怀疑――――我怀疑在我们身边存在内奸! 如果没有内部人泄露我们的行踪,就肯定不会出现今天的状况! 那么,内鬼会是谁呢? 由梦,绝对不可能;玛瑞诗亚,也不可能;丹尔顿,还是不太可能! 这一刻,我的思想异常地凌乱,这种凌乱来源于一种不妙的征兆。 货车高速地在公路上行走,越来越颠簸,因为货车竟然驶到了一处山路上,山路狭窄,且崎岖不平,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伊塔芬丽道:“这是到哪儿了呀?” 我望了一眼周围,发现这仿佛是一个未被开垦的荒山。这令我有些不解,难道北京也有荒山吗? 至于这个荒山所处何地,已经无法考证,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想办法跟特卫局或者公安部联系上。按照今天的遭遇,我判定伊春桥大酒店已经不安全,而且对方很可能在北京潜伏了很多的耳目,甚至是在我们中间就存在着内鬼。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加强警力,以最安全最保险的方法,将伊塔芬丽小姐转移到国宾馆或者特卫局的警卫区之内,那样的话,相对来说会更加安全。 我站起来望了望后面,确定没有车辆跟踪后,我对伊塔芬丽小姐道:“小姐,我们要下车了。” 伊塔芬丽面显急促:“怎么下?” “跳下去!”我道。 第48章 公主的内衣 说完后我将伊塔芬丽小姐抱起,待车速因为路面的崎岖又慢了些许后,纵身跳下。 几个急剧的翻滚后,停了下来。 在翻滚过程中我努力保护伊塔芬丽小姐不受到磕碰,因此她并没有受任何伤,反而是我,浑身被碎石头咯的生疼,尤其是右胳膊处,我似乎感觉到了湿润,微风一吹,凉嗖嗖的,恐怕是流血了。 我们顺着一条小径向前走,两侧都是树木,虽然已经被秋风吹的没了落叶,但是却依然傲对寒风…… 起风了,有点儿冷。 但是天公往往不作美,我突然间感觉到脸颊处一阵清凉,先是细如丝线的雨滴从天而降,片刻工夫,雨越下越大,绿豆般大小的雨点儿密密麻麻地洒向了这座荒山。 老天要想搞点儿什么‘雪上加霜’的悲剧,简直是太轻松了。 现在突然下雨了,我们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避雨。但是这荒山野岭的,要哪儿去避呢? “妈的,这鬼天气!”我禁不住狠狠地吧了一句。 伊塔芬丽愕然地盯着我,不可思议地道:“师父,你,你说脏话?” 我尴尬一笑,见伊塔芬丽小姐俏眉紧皱地望着我,白嫩的脸上淌着水珠,金色的头发几乎已经湿透了,发梢开始向下渗水。 我没多想,连忙脱下外套,披在伊塔芬丽小姐的头上,然后扶着她朝一处山壁处凹进去的地方快步走去。走近了一看,这地方的确很隐秘,前面有几棵老树正面挡住了视线,而山坡下凹进去的地方差不多能有两三米深,勉强算是一个小小的山洞。而我此时,身体在雨水的浸透下显得格外疼痛,我的胳膊因为刚才一路的跌荡,被划破了许多血口子,血还在往外流着。血水和雨水掺杂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心里真有一种异常悲壮的感觉。 这个小山洞很小,刚刚能容纳两个人,但是虽然空间小,却能逃到雨淋的厄运。 伊塔芬丽把头顶上的衣服拿开,头发上的雨滴还在坠落着,我突然猛地一惊:这是一幅怎样的美人图啊!金色的湿润的长发,略带微屈,虽然潮湿却掩饰不住她发丝透露出来的清香,洁白光滑的脸蛋,在那几滴雨滴的映衬下,更显得格外动人,由于是近距离的缘故,我甚至能看清她眉毛上几滴晶莹的水珠,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湿透,凹现的身段充满着起伏。雨水的洗礼,让她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身体的凹凸感将一位白种美女的性感,演绎到了极限。 我脸微微一红,有意识地将眼神挪开,开口说了一句:“安全了。现在。” 我不敢再直视伊塔芬丽小姐,她现在被雨水淋透的样子,实在是过于――― 伊塔芬丽俏眉轻皱地问道:“师父,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道:“我会想办法联系局里和公安部。“ 话虽这样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联系。 我掏出手机,按开机键,但是仍然没反应。看来,这手机真的是报废了! 我问伊塔芬丽道:“你的手机带没带?” 伊塔芬丽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精致的女士手机。 我一瞧之间,就知道坏事儿了。伊塔芬丽的手机上滴着水,估计也得不能用了。 果然,伊塔芬丽的手机因为进水键盘失灵,无法操作。我赶快抠下电池,放在一块石头上晾着。我知道,手机如果没烧了主板的话,晾干后还能凑合着用。我在心里反复地祈祷:但愿还能有一丝奇迹产生! 伊塔芬丽伸手拧了拧头上的湿发,道:“师父,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山洞里呆着吗?” 我道:“先避避雨水再说吧。在没有确保外面安全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根据今天的情况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联系局里和公安部,将你接到国宾馆去。形势有些严峻,我觉得不法分子是早有预谋,而且,在咱们内部,很可能也有内线。这么看来,事情倒是复杂了!” 伊塔芬丽脸色尽显严峻。 但是她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我的胳膊道:“师父,你的胳膊……你的胳膊在流血啊。” 我愣了一下,右臂的疼痛还很明显,低头一看,果然,一抹红色染红了我的白色衬衣。 其实刚才我就感觉到了疼痛,只是没想到会流这么多血。回想起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动作,我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血还在往外渗,我拿左手捂了一下,强忍着疼痛道:“没事儿,就擦破点儿皮。” 伊塔芬丽小姐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眼睛里竟然含着晶莹的泪花。“师父,这,这,这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该要求出来登山……师父,赶快包扎一下吧。”伊塔芬丽说完后迅速站直了身子,左右扫视了一圈儿后,脸上尽显失望与焦急。 在这里哪有什么东西好包扎的啊? 伊塔芬丽小姐急促地道:“师父,师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看你身上这么多伤,我却安然无恙。你为了不让我受伤,在下车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我,我,我很内疚,真的好内疚。现在看着你流血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替你包扎……” 她的声音里尽显自责,泪水竟然夺眶而出。 她的泪让我意想不到,我知道她也许是被感动了。她出生在豪门,父亲是一国之主,她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的不凡。但是她却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竟然为一个中国警卫感动了。 我安慰她道:“伊塔芬丽小姐,你不要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儿。而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组织派我来负责你的警卫任务,我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你的各方面安全。其实应该自责的人是我,是我太马虎大意了,致使这些混蛋有机可乘,才让你陷入了这么一种窘迫的情境之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那些人的底细,不管是塔利亚组织潜进来的,还是我们国内的顽固分子,我们都会尽最大的能力,确保你在中国的绝对安全。” 伊塔芬丽咬着嘴唇,含着泪蹲下来,望着我的伤口皱紧了眉头。 “师父,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一定向你们领导反映,给你记功给你奖励!”伊塔芬丽握着我的胳膊,激动地道。 我笑道:“没什么。只是流了点儿血而已。干了就好。” 伊塔芬丽突然怔了一下,而后再次站起身来,脸上略显犹豫。 然后她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是任她怎样撕扯都无济于事,她的衣服都是高档的布料,结实的很。 我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赶忙喊道:“伊塔芬丽小姐,不要,不要这样!” 但伊塔芬丽没有理会我的阻拦,继续撕扯了两下后,转过身背对着我,将手从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 哧哧哧――― 衣服被撕烂的声音! 然后伊塔芬丽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条。 “也只能这样了!”伊塔芬丽蹲下身子,脸上有一丝微红。 我怔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伊塔芬丽拿那块布条开始给我包扎伤口,伤口处很痛我却全然无知。我只是盯着伊塔芬丽小姐手中那块白条的布条发呆。我当然知道这块布条意味着什么,从何而来。 那是伊塔芬丽小姐从自己的胸衣上扯下来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深深地注视着这位美丽善良的总统千金,万千感慨溢满心头。我何德何能,我赵龙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得到伊塔芬丽小姐如此的厚爱?这一块小小的、被撕扯的没有了形状的白色布条,虽然还带着雨浸的湿润,而我却觉得它异常温暖。在我这一生中,再也没有比这块布条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震撼:伊塔芬丽小姐将头轻轻地伏了下去,嘴巴凑近了我的伤口…… “伊塔芬丽小姐,不要,不要这样!”我喊了一声,想阻止她,但是已经晚了,她的嘴唇已经含在了我胳膊的伤口处。 她……竟然想用嘴巴帮我将伤口吸干净!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矛盾极了! 一个总统的女儿,一个国家的公主,竟然为一个普通的临时警卫,吮吸伤口!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 我的胳膊上一阵阵凉意,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疼痛早已被一种强悍的感动,冲刷的一干二净。 几分钟后,包扎完毕。 我看着胳膊上包扎伤口的这块白布,上面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清香。我抬头望了望伊塔芬丽小姐,她正略含羞涩地望着我。 千万句话闪现在脑海,却又不知道如何启齿。我只是深深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伊塔芬丽小姐。” 伊塔芬丽微微一笑,道:“你这胳膊尽量不要乱动,回去之后再消消毒,重新包扎一下。” 我点头。 伊塔芬丽站起来,双手合住,抱着胸口,后背紧贴墙壁,像是在做祈祷。 雨,不知道几时能停。但是时间,却一分一秒地逝去。 身体的潮湿,加上雨中的降温,我们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冷意。 伊塔芬丽身体开始颤抖,双臂紧紧抱在一起,嘴角处开始发出‘唏嘘’的寒意。 我顿时有些心生怜悯,但是又实在无能为力。 这种情况下,与其两个人同时冷,倒不如让我一个人冷。于是我再次将外套脱下来,披到伊塔芬丽身上。伊塔芬丽说什么也不让。彼此推辞两三,伊塔芬丽还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但是说实话,衣服都是湿的,再多披几层也是白搭,秋末冬初的寒冷,是最刺骨的,尤其是在下雨的情况下。 我被冻的直发抖,伊塔芬丽也直搓手。 第49章 寒气逼人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没有办法联系过外界,也不能轻易离开这个临时避难处。我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突来的困境,等待还有奇迹出发;或者是雨过天晴后再做打算。 有人曾经说过,只要人的体力充沛,是不会被冻死的。现在面临这种境况的时候,我迫不得已使出了自己御寒的‘绝招’―――运动。但是这处小山洞究竟狭小,要做太大的运动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原地跳两下,然后对着洞口作几个冲拳,倒也渐渐恢复了几分暖意。 伊塔芬丽小姐也学我在原地运动起来,利用运动的方式驱除身体的寒冷。 只是,运动之后会消耗体能,消耗体能就得产生饥饿感。没出多少工夫,我们俩的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但是这座荒山上,能有什么充饥的东西啊? 正何况,现在是秋冬交界的季节,就连野果也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也在一分一秒地想办法。 但是雨,却始终没有停止。哗哗的声音,刺骨的冰冷,让我恨不得对着天空痛骂两句。 伊塔芬丽小姐身体缩成了一团,嘴唇颤了颤,开口道:“师父,我这次,这次来中国,给你们添麻烦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跟父亲一起回国。那样的话,就不会连累你跟我一起遭罪,也不会连累你为我担惊受怕了。” 我搓着手,一边取暖一边道:“伊塔芬丽小姐,不要这么说,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伊塔芬丽道:“不知道现在丹尔顿和玛瑞诗亚,还有由参谋,他们怎么样了。” 我道:“放心吧,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脱险了。” 伊塔芬丽自责道:“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了你们这么多人。唉,真希望我自己不是总统的女儿,而是一个普通身份的人。那该多好啊!” 我笑道:“就你这身份,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当呢!” 伊塔芬丽苦笑一声,突然盯着我问道:“对了师父,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y国女孩儿,你还会不会教我功夫?” 我捏了捏鼻子,不知道怎样回答。我搪塞道:“这个嘛,也许会,也许不会。” 伊塔芬丽不解地道:“为什么?” 我道:“如果她也像你这么善良友好,那我肯定会教。” 伊塔芬丽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师父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呢!”脸上已经绽开了一丝羞涩的红润。 我被她的可爱逗笑了。 …… 当雨停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雨停了,天,反而更加冷了。虽然这个时候,衣服已经被身体的温度烘干,但是刺骨的寒风从洞外钻进来,仍然让人难以抗拒。 伊塔芬丽小姐哆嗦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很冷?” 我苦笑地心想:能不冷吗?但还是装出一副男子汉不冷的气概,笑道:“还行。” 伊塔芬丽皱着眉头道:“哎呀,这一晚上怎么度过啊。又冷又饿。” 我安慰她道:“会很快的。这样吧,我们一人讲一个故事,一直讲到天亮,怎么样?” 伊塔芬丽笑道:“这个办法好……那,那你先讲吧,师父优先!” 我想了想,道:“那好。我就先给你讲一个东北靰鞡草的故事吧……传说早年完达山荒无人烟的时候,有兄弟二人冒着漫天风雪往老林深处挖野参,正是十冬腊月,二人在老林里走迷了路,眼看粮食吃完了,身上的衣服也开了花。到了夜里,风卷着鹅毛大雪,天太冷了,两入在林子里互相依偎着,弟弟先睡着了,哥哥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除非把两人的衣服给一个人穿,还能救一个人的命,否则两人都得冻死。他脱下自己的开花棉袄,盖在弟弟身上,把剩下的一把小米留在他身边。又见弟弟的鞋袜都破得挂不住脚了,就把自己的头发用镰刀割下来,塞在弟弟的破靰鞡里。这样,这个好心的哥哥自己冻死在老林子里……第二天早晨弟弟醒来,感到身上暖烘烘的,脚下也不像刀刮一样难受了。他抬眼一看,哥哥不见了,再一看,自己身上盖着哥哥的棉袄,脚上缠的是头发,他跳了起来,一边喊着哥哥,一边四下寻找。找到一棵大松树下,看见哥哥光着头,赤着身子,冻死在雪地里。弟弟抱着哥哥的僵尸痛哭不止,最后扒开冻土块,埋葬了哥哥,又把哥哥的那绺头发埋在坟头。弟弟悲痛地走出了老林……第二年春天,弟弟来给哥哥上坟,哥哥坟头上的头发不见了,却在原地方长出了像头发一样细茸茸的嫩草,只见那草随风摆动着,一个劲地往上长。弟弟想莫非是哥哥怕我上山冷,叫我割下这草,拿回去暖脚?于是他拿起了镰头,割下这些又长又细的草,便下山了。以后,漫山遍野都长出了这种高高的细茸茸的草,穷苦农民们都仿照他的作法,用这种草取暖,并把这草叫靰鞡草。” 其实我讲的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很广,也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但是此时讲出来,却难免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和伊塔芬丽小姐的处境,不是跟故事里兄弟俩的处境差不多吗? 当然,我并不是刻意讲这个故事,用来暗示我们现在的处境。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因此才讲给伊塔芬丽小姐听。 只是我没想到,这则故事竟然博得了伊塔芬丽小姐一串串的眼泪。 她听的动情了,竟然轻轻地抽泣起来,她拿一只小手揉了揉鼻子,伤感地道:“这个哥哥太可怜太善良了,多好的哥哥啊……”她说着说着,突然瞟了我一眼,愣住了。 伊塔芬丽望着我又道:“师父,现在,现在你就像故事里的那个哥哥。不过我不会让你……”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而是她突然脱掉了身上的外衣,递过来道:“师父,你把你的外衣穿上吧,天太冷了,会冻坏的!” 我顿时有些尴尬,强行将外套又披到伊塔芬丽小姐身上,道:“我不冷。我现在暖和着呢!” 她不会误会我讲这个故事,是别有用心吧? 我心里一阵叫苦。 接着,伊塔芬丽小姐也讲了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当然,女孩子嘛,不管是哪个国家什么身份,似乎都对爱情有着一种独特的向往和感触,经常会被一些凄凉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所向往。 伊塔芬丽也不例外。 她讲完故事后,沉默了片刻,突然对我道:“师父,我们可以抱一会儿吗?” 我顿时一怔,却听伊塔芬丽解释道:“师父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抱在一起取暖。只是取暖而已。” 对此,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我们挨近,互相搂抱着,越来越紧。 不得不相信,有些时候,拥抱在一起的,不一定都是情侣。 我们没有任何杂念地拥抱在一起,身体贴的紧紧的,我让伊塔芬丽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取暖,伊塔芬丽也将我的手塞进了她的外套里面。 一个警卫,一个警卫目标;一个中国军人,一个重要外宾。 就这样,紧紧地搂抱着。我们彼此把对方想象成一团火,天就不再冷了。 我们轮流讲故事,一个,两个,三个…… 不知不觉间,一个晚上熬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雨也停了,洞里折射进微弱的阳光,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我决定,为了保险起见,我先自己出去联系特卫处和公安部加派人手,保护伊塔芬丽小姐安全赶去国宾馆。当然,这绝非是小题大做,我是非常了解不法分子的手段的,既然现在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他们就会想尽千方百计地找到伊塔芬丽小姐,她的处境很危险,我必须不遗余力地将她安然无恙地交回她的国家。对于一名高层警卫来说,警卫目标的安全重于一切,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我们推向了困境,在没有摆脱困境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谨慎而行,不能有丝毫大意。 只可惜通讯工具都坏掉了,不然事情会很简单。 我望了一眼晾在石头上的女士手机,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塞上电池,开机启动。 开机铃声响起……那是一段蛮好听的y国韵律。 我顿时掩饰不住喜悦,高兴地道:“好了好了,手机能用了!” 伊塔芬丽小姐也赶快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不停地拍着手催促道:“快,快打电话呀师父,快!” 我嗯了一声。伊塔芬丽小姐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就像是盲人渴望光明,诗人渴望灵感一样,异常的真切。 我用伊塔芬丽小姐的手机换上自己的储值卡,率先拨通了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电话。 那边传来了林副部长的声音:“是赵秘书啊,赵兄弟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可是好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 林副部长是我的熟人,曾经多次因为工作需要合作过,我们俩倒算是比较‘志同道合’,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我道:“林哥啊,兄弟现在遇到麻烦了,还请你帮帮忙。” 林副部长焦急地问:“怎么了赵兄弟?说吧,到底什么回事儿?” 我将现在的状况一一道来。 林副部长听后,立刻道:“那赵兄弟想让我怎么帮法?” 我道:“现在不法分子已经盯上伊塔芬丽小姐了,为了安全起见,我现在不敢私自行动。这样吧,你帮我安排一个小分队,开车过来把伊塔芬丽小姐接到国宾馆。我让特卫局派人和你们一块行动。” 林部长道:“好的,没问题。马上。” 挂断电话,我和伊塔芬丽小姐相视一笑,然后出了洞口,伸了伸懒腰,感受着雨过天晴后的惬意。 第50章 意外惊喜 半个小时后,五辆警车停在了荒山脚下的公路上。 特卫局和公安部的同志都全副武装地赶到,伊塔芬丽小姐总算是安全了。 随后,车队载着我们直接返回了国宾馆。 回到国宾馆,一切安顿下来之后,特卫局领导还为此事专程赶来,了解完情况之后,齐处长用电话将此事向y国总统凯本里恩做了详细的汇报。凯本里恩总统深感震惊,当即表示要派人过来接伊塔芬丽小姐回国。 同时,我们与由梦等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得到了消息,立刻驱车赶到了国宾馆。 丹尔顿一见面就攥紧了拳头冲我骂道:“赵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猛地一怔,反问道:“什么意思?” 丹尔顿眉头紧皱地道:“昨天你为什么要私自行动?你倒是省心,带着伊塔芬丽小姐走了,我们呢,差点儿被那些混蛋干掉。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抢先跟丹尔顿斗起了嘴,道:“丹尔顿你给我冷静点儿!如果不是赵秘书及时将伊塔芬丽小姐转移出车里,那伊塔芬丽小姐该有多危险?咱们是警卫人员,警卫人员的终极职责是什么?就是以保持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为重心,赵龙做的很对,现伊塔芬丽小姐安全了,别说是我们都脱离了险境,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挂了,也值了!” 由梦这番话说的义愤填膺,让我深感欣慰,真没想到,这个平时喜欢恶搞的由梦,关键时候还是挺明事理的嘛。 丹尔顿仍然想唇枪舌战一番,但这时候伊塔芬丽小姐走了过来,他顿时止住了发言。 伊塔芬丽小姐在丹尔顿面前停下,指着我的胳膊道:“丹尔顿上尉,以后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我知道你们当时的处境很难,但是赵师父他……他付出的也并不比你们低。为了保护我,他现在身上全是伤,胳膊流了好多血……”伊塔芬丽简明扼要地将昨天的情况讲了一遍。 由梦脸色一变,凑到我身边,焦急地问道:“赵龙,你受伤了?” 我微微笑道:“没事儿,就擦破点儿皮。” 由梦盯着我的胳膊道:“快,快,我看看!” 然后强行拉着我去了一间卧室。 进屋后我埋怨道:“由梦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儿,一回来就推推攘攘的,让伊塔芬丽小姐看了多不好。” 由梦委屈地骂道:“真没良心,本姑娘关心你还当了驴肝肺了是吧?” 我道:“关心你也得分场合吧?” 由梦冷哼一声,也不再争辩,而是催我让她看伤。她俏眉轻皱地道:“你别忘了我是医生,看看你的伤势,有没有必要进医院治疗。你别以为自己年轻力壮不当回事儿,到时候留下后遗症,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苦笑道:“蹭破点儿皮还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由梦催促道:“行了,别废话了,我看看伤哪儿了!” 我撸开袖子,把伤处给她看,她看到后怔了一下,然后用手碰了碰包扎用的布条,道:“你这是用什么东西包扎的?” 我顿时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赶快拉下袖子,不能再让由梦继续看下去了。 因为由梦很可能会通过这块布条知道很多事情……那实在是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虽然是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 由梦气急败坏地骂道:“赵龙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看一下怎么了,神经病!” 我道:“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看什么看!” 由梦愤愤地瞪了我一眼之后,匆匆地下了逐客令。 …… 次日上午,y国派遣了三十六名高层侍卫,陪同凯本里恩总统乘专机一起来到了北京。 没做太多的停留,中午12点,他们便带着伊塔芬丽等人启程回国了。 离别的时候,伊塔芬丽小姐跟我讲了很多话,她说她很想再留在中国,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不得不跟父亲回国呆一段时间了。 玛瑞诗亚似乎也不想回国,面对我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时至她登机的时候,她始终没有说出埋藏在她心中的那一段真相。而当我若干时日以后得知这一段真相之后,心里对玛瑞诗亚很是歉意。为了我,她实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伊塔芬丽小姐结束了中国之行,被父亲接回了本国。 至于这次所遭遇的事情,虽然还没弄清楚,但是可以初步断定:那些半路拦截的人,应该与塔利亚组织有关。 也就是说,y国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有一批塔利亚反政府武装潜入中国,实施不法活动。 根据我的猜测,凯本里恩总统之所以如此匆匆地将女儿接回去,应该是迫于齐处长在电话给他们的压力。齐处长这人很擅长见风使舵玩儿心计,他知道如果让伊塔芬丽小姐继续留在中国的话,危险还会继续,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没法跟凯本里恩总统交待,特卫局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倒不如给凯本里恩总统施加点儿压力,让他赶快将伊塔芬丽接回去,这样的话,才不至于让特卫局整天提心吊胆地度过……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名领导,这样做也不失为灵活之策。 回到首长处后,这次护卫伊塔芬丽小姐的经历,始终让我记忆犹新。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天,但是这几天让我印象好深刻,好深刻。 尤其是伊塔芬丽小姐为我包扎伤口的那块布条,我决定要永远收藏起来,因为这是一个有着至高身份的总统千金,善良的见证。 这块纯棉的白色小布条,上面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迹。这里面镶满了一个外国友人的友谊和天真,在我心中,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一份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伊塔芬丽小姐这一回家,我的心里,还真有一种微微的伤感。 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作为一名中国警卫,我只能深深地,遥远地为她祈祷,为她祝福…… 伊塔芬丽小姐回家后的第二个晚上,七点半,我在值班室值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y国伊塔芬丽小姐打来的电话,伊塔芬丽在电话里提到,明年她还会来中国游玩,届时会继续跟我学习中国功夫。我只是笑着点头,说了一些客套话。伊塔芬丽还给我讲了一些关于y国的趣闻笑谈,然后缠着我给她列举中国的名胜古迹、文化遗产之类,她要提前做好明年的旅游计划……对于塔利亚组织及遇险的事情,伊塔芬丽小姐只字未提。 我敷衍地把长城、颐和园、香山等名地列举了一通,并介绍了这些地方的特点和历史渊源,如此再三,伊塔芬丽小姐才算满意,怀着无比的向往和憧憬,结束了通话。 我心想:伊塔芬丽小姐可真够乐观的,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后,她还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次日上午,刚刚吃过早饭,我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让我去一趟局里找由局长。 接到这个消息后,我感到异常纳闷儿,心想由局长亲自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跟黄参谋和由梦交待好工作,我换上军装,开着首长处一辆商务别克,赶往特卫局办公地点。 局长办公室。 我敲门打了报告,局长处孙秘书给我开了门,将我请了进去。 由局长正坐在座位上边喝水边翻着什么资料,见到我进来,停止了动作,冲我一摆手道:“坐!” 我向由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才坐到了对面。 我脱了军帽,将帽子整齐地摆在办公桌一角,笔挺地坐着,静待由局长指示。 由局长拿大拇指在嘴边儿上蘸了下唾沫,翻开了面前的一份资料,然后对我道:“小赵,怎么穿着军装来的?” 我没想到由局长会这样问,于是脱口答道:“是啊。” 由局长瞄了一下我的肩膀,呵呵笑道:“是不是刚刚提了军衔,想新鲜新鲜?” 我摇头道:“不是。由局长,主要是平时没机会穿军装,这不趁着来局里的时候穿一穿,军人嘛,对军装有感情!” 由局长认可地点了点头,也不在绕弯儿,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这个,我找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当面通知你一下,第一件事,你春节探亲的事情实现不了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说实话,心里的确有点儿不乐意,按照部队的惯例,咱为部队奉献了四五年了,一次假期也没休过,第一休假休个春节回家过个年,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上级不会反对。对此,我都跟家人不知打了多少次掩护,父亲四五年见不到我,每次打电话都泪汪汪的让我回家见见亲人……但是部队毕竟是部队,更何况是我们这种特殊的警卫部队,临时性任务较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理想发生冲突。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 乍一听到由局长说是取消了我的探亲假,心里还不是滋味儿,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跟由局长理论理论。 虽说是军人舍小家顾大家,总不能让咱忘了根本吧? 且听由局长接着道:“春节探不了了,没想法吧?” 我心想没想法才怪,但嘴上却答:“没,没什么想法!” 由局长当然能看出我的做作,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四五年了,没回过一次家,谁不想春节回家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但是你始终树立了很强的集体荣誉感,以大局为重。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呢,的确是有特殊情况,所以取消了你的春节假期。不过呢,并不是不让你享受探亲假,今天你就可以回去买票了,法定假期三十天,我再给你多批五天,你下午就可以踏上返乡的列车了!” 第51章 遭遇飞贼 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是怎么回事? 由局长为什么让我现在探亲? 于是我道:“由局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同时我也记起了由梦那丫头跟我说过的话,竟然果真都应验了。 这个由梦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啊! 但是说实话,我不是傻瓜,这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内情。这时候坐在由局长对面儿,我突然间就琢磨了:由局长姓由,由梦也姓由,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是根本就是父女关系?如果真的是父女关系的话,那么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很容易就能解释通了。由局长的女儿在局里任职,自然会有少数高层干部知道,这是必然,而且鉴于影响,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被全局知晓,这正是由梦之所以隐瞒身份的道理…… 只是心里仍然有些疑惑,无法释解…… 其实这个猜测,已经缠绕我很久了,通过不少事情,都可以得到印证。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试想一下,由局长的这个安排,最先知晓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家人(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极大的可能性就是,由梦是由局长的亲属,否则,由梦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实在是说解不通…… 我想,回去之后,我一定找由梦问个清楚。 怀着疑问,我继续听由局长讲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次探亲,是带着任务的!” 我更加疑惑:“带着任务?” 由局长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资料,递到我手里,道:“你先看看这个!” 我不解地接过资料,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份邀请函。 再看信的内容――――- 尊敬的中国中央特卫局局长先生: 您好。 依照惯例,拟于2006年3月6日,于美国华盛顿举行一年一度的世界级警卫人员交流大会,大会组委会诚挚邀请中国派遣代表参加,翘首为盼。 每国限制参加人数为4――6名,随行人数不限 交流会时间:2006年3月6日―――3月15日 交流会程序:…… 交流会详址:美国华盛顿迷尔尼体育中心(化名) 交流会注意事项:…… 交流会主办方:美国政要护卫学院 …… 敬请为此次交流会保守秘密,坚持杜绝界外人士参与。组委会将邀请各国驻美大使馆工作人员参加,同时以世界特殊组织的名义召集观众、评委…… …… 落款是:世界警卫交流大会组委会 说实话,看完这则邀请函,我的心情是激动的,而且是异常激动。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n久了。 且听由局长接着道:“看到了没有,可能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任务很艰巨,局里准备派你参加,当然,还有其他的三位同志。其中以你为主,这几年,咱们国家每年都参加,但是取得的成绩不容乐观,除了特卫队的孙队长,在去年参加的时候取得了个人总分第三名的成绩,但是却难力挽狂澜。今年呢,局里下了决心,甚至连几位中央分管首长也给予了殷切的希望。经过局党委研究决定,凡是在交流会中取得个人单项前三名的,一律给予记功评奖,单项第一名的,给予一等功奖励,并同时给予物质奖金,希望这次交流会,咱们国家能重新树立中国高层警卫在世界上的风采,任务艰巨啊……” 由局长的话语重心长,神情颇显凝重,看来,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毕竟,世界警卫交流会,虽然是由y国和美国秘密组织各国高层警卫参加进行的,但是直接影响却异常重大。试想一下,与会的都是各国高层身边的卫士,在国与国互访中还会经常着面儿,只有在交流会上技压群雄,才能被其它国家所敬重。换句话说,这哪是世界警人员之间的较量啊,这明明就是各国综合实力的竞技课目! 看着由局长凝重的眉头,我开口道:“由局长,既然是这样,那我的探亲假期就再往后推一推吧,等交流会过后我再探亲也不迟。”虽然我现在非常急切地想见到家乡的亲人,但是我更清楚,这次交流会,直接影响到国家的利益。在国家利益与家族利益之间,我必须选择前者。 但由局长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刚才说了,你这次探亲是带着任务的。” 我愣道:“请由局长明示。” 由局长想了想,道:“你这次回去,好好跟家人团聚团聚,在你到家三四天之后,会有人登门,你的任务就明确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能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吗?” 由局长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跟交流会有关。” 我没再追问,因为我了解由局长,他安排工作总喜欢给人制造神秘感,很多时候乐意卖关子。不到最后一步,让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在心里却开始琢磨开了,会有什么人登门呢?而且还交流会有关? 实在是难以找到答案! 随后,由局长又嘱咐了几句,我怀着疑问辞别由局长,驱车回了首长处。 处里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代替我工作的人员,不是别人,正是被发配到局政治部、弃武从文的张秘书。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充满巧合啊,就连部队也尽显戏剧性。 刚刚被调走没几天,就又回到首长处。这对于张秘书来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本来我还想找由梦问问情况,但是归乡心切,也顾不了这个了。 换上便装,我步行走出警卫区。处于综合考虑,我没有运用公车,毕竟探亲休假属于私事,如果我开着公车去,未免显得不太稳妥,还容易被别人贯以假公济私的罪名。 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附近的厢红旗。 两个目标:买车票;买点儿北京特产。 厢红旗是北京的一个小镇,在五环之内,但是并不十分繁华。这里曾经是清八旗之一,居住着很多满人,而且西临香山,东临颐和园,到处都能察觉到满清政府留下的历史痕迹。附近驻军较多,随处可见穿着军装的军人。其实很多部队规定军人外出,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不允许穿军装的,但是很多部队机关作风松散,经常有机关兵军装不整地在大街上抄着手行走。 这里不算繁华,纠察并不多,这也是让这些‘浪荡兵’肆无忌惮的重要原因。 说实话,看到那些衣衫不整的当兵的,我真有一种上前予以警告的冲动,但是这种想法,随即被冲淡,这种现象在半郊区小镇上太常见了,况且附近部队机关很多,我又怎么能管的完? 心里愤愤不平,但又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我到亿客隆超市买了几只北京烤鸭和两条北京香烟,再给父母各买了一套衣服,装到旅行包里,然后提着包往外走。 提着包出了超市,拐了两道弯,到了厢红旗代售火车票处。 但门口的气氛让我感觉到了异常! 五六个小伙子在门口徘徊着,甚至还有的潜伏在ic卡电话旁边,眼珠子直往售票处门口瞅。 职业的敏感性,让我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应该都是便衣警察,也许正在执行什么抓捕任务。现场东西方向的不远处,还隐藏着几辆整装待发的警车,十字路口一角,几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朝这边张望着……这些细节没能瞒过我的眼睛,我在瞬间判断出:警察朋友们肯定正在开展什么比较大的行动。 从现场的警力部署方位来看,我猜测目标肯定就在售票处里面。警察之所以没有直接进去抓捕,应该是害怕伤及群众,或者‘犯罪嫌疑人’狗急跳墙挟持人质。 我这人有时候挺爱管闲事儿,也从来没拿公安人员当外人。在给首长安排路线哨的时候,我没少跟驻地公安局打交道,这些便衣警察虽然我都不认识,但还是想了解了解情况,没准咱能帮上什么忙呢。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悄悄地凑到‘潜伏’在ic电话亭旁边的两个便衣警察身边,轻声问及情况时,却受到了这二位便衣警察的强烈训斥。其中一个年轻漂亮的便衣女警道:“该干嘛干嘛去,管这么多干嘛?”另外一个叼着中南海香烟的哥们儿更过分,竟然吐着烟雾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啊,难道你跟那个什么‘草上飞’是一伙的?” 我简直哭笑不得。 但是又一想,这也不怪人家,毕竟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于是我继续问道:“什么草上飞啊?” 那个叼着中南海香烟的便衣警察冲美女同伴道:“这个人有嫌疑,先把他控制起来!” 说着那个漂亮女警就要过来制住我,我往旁边一闪身,更是哭笑不得。 唉,都是求知欲和善心惹的祸啊! “上!” 就在二位便衣准备对我实施进一步‘抓捕’的时候,售票处门口一声喝令,两位便衣马上停止了对我的行动,嗖地朝售票处飞奔而去。 我顺眼看去,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影从售票处疾速闯了出来…… 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尽管便衣警察们步下了天罗地网,十几个便衣蜂拥而上,还是没能抓到这位红衣人。红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开人群,朝西边疾速奔去。 警察们一边喊着警示语一边追去,但是红衣人跑的太快了! 我瞬间明白刚才那二位警察口中‘草上飞’的含义了,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十几个便衣警察分堵拦截,都没能控制住红衣人。好在警察们的布控还算严密,西边警车上迅速窜出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手持武器拦住了红衣人西去的道路。 事情再也明显不过了,警察们为了抓捕一人,竟然抽调了这么多警力,一是说明这个犯罪嫌疑人涉案重大,二是说明对红衣人的抓捕很有难度。 我不容再多想,想助警方一臂之力。 第52章 飞檐走壁 就刚才红衣人的表现来看,我断定他绝非一般人,普通人决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和行走速度! 于是我将行李原地一扔,迅速跟在便衣们身后,一起向西追去。 道路两边都是建筑物,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和西边的公安们形成包围圈儿,将红衣人困在中央! 但是事情往往总是出人意料! 公路两侧是三米多高的工厂围墙,红衣人竟然借着惯性改变方向,一跃而上,脚蹬两步,已经窜过围墙,置身于围墙内。 那动作,那速度,称其为‘草上飞’丝毫不为过。 这一刻,所有的警察们都傻眼了! 然后警察们迅速分成三队,一队在围墙处守株待兔,另外两队分别进行包抄。 形势越来越严峻,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一个助跑,在围墙处纵身一跃,借助两脚对围墙的蹬力,身子猛地一窜,抓住了围墙上角,然后迅速翻身进入院内。 我隐隐地听到守株待兔的便衣公安们惊呼道:“又一个草上飞!这是他的同伙,这是他的同伙……” 我已经没有了申辩的时间,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刚在院内站稳,就见那红衣人已经置身西侧围墙,刷刷刷地跃上墙,翻身而出。 好利落的身手啊! 关于这种‘草上飞’之类的功夫,在现实中实际上是存在的,只是能掌握这种功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掌握了这种功夫又用来做坏事的,更是少之甚少。于是,在广大群众心里,这种功夫仿佛只是武侠小说里的yi淫,是小说作者们虚构的。其实不然。追及武术的宗源,过去各家各派都有这种功夫。其中以少林寺的比较典型,就是腿上绑沙袋、穿沙背心跑步爬山,每天大量训练,据说练多少年后去掉沙袋可以快如奔马,轻松跨越几米高的障碍物。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通过艰苦的魔鬼训练,增加体能和耐力,提高奔跑速度和弹跳力。 后来被人们更进一步地夸张和误解,根据字词附会穿凿,变成了什么脚不沾地、踏雪无痕之类的神功…… 其实这种近乎‘飞檐走壁’的功夫,也并不难练。莫说是二三米高的围墙,即使五六米高,只要肯吃苦,也是能轻松攀登过去的。‘飞檐走壁’靠的是身体的灵活性和速度,只要掌握技巧,在身体腾空的同时,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两脚对墙的蹬力,再加上与之平衡的速度,五六米高的墙壁,根本不算什么障碍物。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不相信‘草上飞’、‘飞檐走壁’之类,但是实际上,这些功夫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能够掌握技巧的人并不多见罢了。 我在警卫队的时候,就经常练习一些例如‘攀墙术’之类的东西,因此普通的墙壁障碍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眼下,红衣人身形矫健,跃墙而出。我来不及多想,紧跟其后。 红衣男子跃出围墙后,再次灵活地摆脱警察们的布控,疾速地朝北逃去。 北面是一排民房,胡同狭窄,要想抓住这位身怀绝技的红衣男子,实在不是易事。 我的速度还行,一直跟在红衣身后二十米远处,却怎么也接近不了。那些警察有的连鞋子都跑掉了,还是被远远地落在后面。在这种情况下,警车也是发挥不了作用的,民房之间间隙很小,而且一旦被红衣人挟持了居民当人质,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但是情况尤为不妙,当我追到一个小胡同的时候,红衣人不见了踪影。 我眼观六路四处寻找,却丝毫无法找到红衣人的藏身之处。 真是遇到高手了! 这时候,身后的警察也零零星星地追了上来,那个误认为我是‘草上飞’同伙的漂亮女警指着我有气无力地喊道:“先抓住‘草上飞’的同伙,快,同伙,他是同伙……” 真的,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还真没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擒贼场面! 也许,这更像是一部略有武侠色彩的警匪剧现场吧! 而我没时间责怨警察们的无能,更没时间跟他们解释什么。这种委屈,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咱还是能够承受得了的! 我选择了一幢二层小楼处停下,跃身登上院墙,然后顺着狭窄的墙头快步行至小楼屋檐处,攀上楼顶。 我之所以攀上二楼楼顶,就是想谓登高望远,查看红衣人的藏身之处。 但是那些不开窍的警察们,竟然团团将我围住,并开始对我发出警告,那位漂亮的便衣女警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我喊道:“请……你配合我们……不要做无畏的反抗……” 我一阵狂晕,不是头晕,是心晕! 这些人民的公仆,社会的保护神,警察们,让我说他们什么好呢? 我没时间理会他们,站在楼顶四下眺望起来…… 谁想警察同胞们竟然纷纷掏出了手枪,女警开始向我发出最后通碟:“下来,赶快下来,不然我们开枪了!” 无奈之下,我只有迅速掏出军官证,丢了过去,正好被女警接住。我冲他们道:“我是自己人,帮你们抓贼的!”话一出口,我才感觉出自己竟然说的那么苍白,甚至有些弱智。 刚刚说完这话,我猛地发现,在一家平房的屋顶上,冒着烟的大烟囱后面,似乎藏匿着一个人! 毕竟,烟囱虽大,但是却难以遮掩住一个成年人。 一片红色在那处若隐若现,不是红衣人又是谁? 我不容多想,直接从二楼房顶跨到隔壁房顶……下面的公安朋友们发出阵阵失声的尖叫,然后迅速跟着我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在屋顶上快速向烟囱处逼近,那处红色的‘不明物体’察觉到了不妙,一闪身在屋脊上打了滚儿,然后站起来继续在屋顶上健步如飞。 论行走速度,我和这位仁兄可谓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我想抓住他并非易事,但是他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也是相当困难。 我突然想,要是由梦在就好了……如果由梦在,或者首长处的任何一个战友在,这位红衣‘草上飞’再有本事,也逃脱不出我们的追捕。 毕竟,我们都是经过特卫队特殊训练的,这种翻墙攀高高空跨越的把戏,我们早就玩儿的轻车熟路了。 只是,这位红衣人能有这样敏捷的身手,实在是令人诧异。 我一边疾速追截,一边猜测着这位仁兄的身份…… 红衣人被我追到村落最西边的房舍,警车长鸣,再向西已经没有了去路。他稍微一停,又置身朝北飞奔而去。 而正是这稍微一愣神,给了我接近他的机会,我与他的距离被减小到了十米之内! 红衣人在屋顶上疾步奔跑,一般情况下,平房的屋顶是三角型的,上面挂了一层整齐的瓦片。红衣人在上面行走自如,疾步如飞,脚下薄薄的瓦片竟然没有丝毫破碎或者是滑落。我突然间有种华山论剑的感觉,这种场面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会被误会成是拍摄影视剧呢! 红衣人突然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到一户人家院子里。 人质―――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我紧跟着从屋顶上跳下去。 果然,有位妇女正提着一袋子什么东西往屋里赶,听到动静,回头的工夫,红衣人已经冲了上去,迅速伸出一只手,想借势用胳膊卡住妇女的脖颈。 千钧一发,我容不得多想,迅速扑了上去! 红衣人往旁边一闪,倒也躲开了我的前扑,但是那位妇女却被眼前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冲着里屋大喊道:“出来……快出来,天龙,快出来……有,有贼……” 我和红衣人瞬间形成了对峙局面,我这才看清楚红衣的真实面目,一张精致的脸蛋,并没有江湖侠客般粗犷的影子,反而可以说是文人般模样,整个身材也不算强壮,唯一令我惊讶的是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精气神儿,简直流露着慑人的气势,令人不敢久望。 红衣人抱着胳膊冲我骂道:“你是警察?看来,公安局里还是有能人的!” 我笑道:“我不是警察,但是我从不放过坏人。” 红衣人冷笑一声:“就怕你抓不到我吧!” 我在他犀利的眼神中感应到了什么,他之所以如此镇静地和我对话,实际上是想趁机上房逃脱。 果不其然,红衣人刚刚说完,便突然转过身,闪电一般地跃到了墙根处。 我已料到他的举动,因此还没等他跃起,我便窜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红衣人想挣开我的束缚,但是脸憋的通红仍然不能如愿,他禁不住扭头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淡笑一声,松开红衣人的胳膊,道:“主动一点儿吧,那样也许你会少吃点儿苦头!” 红衣人一愣,仍然想继续爬墙上房。 我眼疾手快,一个侧高蹬闪电般飞了过去。 第53章 炫耀的资本 红衣人吓的尖叫了一声,顿时手足无措。 但是我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飞出去的脚跟在他鼻尖前一厘米处稳稳停下,定住了。 依然是一厘米! 红衣人被吓住了,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说实话,刚才我还一直心有余悸,以为这个被公安部门如此兴师动众追捕的‘草上飞’会是个身手多好的民间高手,如此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或者说,他只是在某些方面造诣比较深,比如说爬墙攀顶、偷鸡摸狗等等,但对于格斗实战方面,并不是太过于精通。 也许,这也是相对而言吧! 这时候公安干警们匆匆赶到,正好看到了定位的一幕。 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位女警走在最前面,迅速地拿出手铐,将红衣人铐了起来。 红衣人耷拉着脑袋,在被送往警车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冲我喊了一句:“今天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警察仍然拿我没办法!” 我捏了一下鼻子,颇有成就感地道:“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四五个记者,对着我一阵猛拍,有位女记者开始提问:“您好,请问……” 现在的记者,真是无孔不入啊! 我打断记者的问话,拨开记者群,说了一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先让我把行李找回来,行不行?” 便衣女警面带笑容地迎了过来,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对不起,刚才我还误会你了!” 我笑道:“那倒没关系,我现在只想要回我的证件!” 女警见周围围观的人比较多,包括记者仍然在疯狂地拍照,于是轻声道:“咱们到车上谈怎么样?” 我想了想,道:“我想可以。我希望能借你们警车用一下,我的行李现在还不知道去向呢!” 女警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女警说完后用对讲机开始呼叫:“03,03,收到请讲……那位先生的行李找到了没有……好的,我马上带他过去拿……” 女警熟练地将对讲机插到腰带上,冲我笑道:“先生,你的行李已经找到了,我们去拿吧!” 我点了点头,随女警坐上了一辆桑塔纳警车。 车上,女警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军官证递给我,顺口问道:“你是中央特卫团的?” 我当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由于保密性,我们的军官证上只有部队番号,并没有‘中央特卫团’之类的标记。而且中央特卫团几易番号,知道其中奥秘的并不多。 女警笑道:“我男朋友也是特卫团的!” 我更是吃了一惊,但是并没有多问。 从女警口里了解到,原来这个被称为‘草上飞’的红衣男子叫马树亮,山东临沂人,曾经在某特种兵部队侦察大队服过役,退伍后来北京工作,渐渐走入歧途,参与抢劫案三起,qiang奸案两起,后来警方对马树亮实施了抓捕行动,但是这个马树亮动作敏捷,健步如飞,极为狡猾。警方多次行动,马树亮都轻易逃脱,并且还持匕首刺伤过两名公安人员。今天有人提供了马树亮的行踪,于是公安局几十人出洞,继续对马树亮实施抓捕……在此之前,抓捕行动已经失手过三次之多了! 这位女警向我表示了诚挚的感谢,并非要带我回公安局‘邀功’,我婉拒了。 回到售票处门口取回行李,女警再次跟我握手,诚恳地道:“今天实在对不起,一开始我还误会了你……这样吧,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摇头道:“那就不必了!” 女警道:“今天可是多亏了你侠义相助,否则这个草上飞又要跑掉了!我还是想真诚地邀请你跟我回局里,希望你能同意。” 我笑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 …… 最终,女警没有拗过我,颇有遗憾地乘警车返回。 须臾之间,一些记者又追了过来,递着话筒争先恐后地采访我…… “请问先生是怎么抓到那个……那个‘飞贼’的?” “先生能公布您的就职单位和真实姓名吗?” “……”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我敷衍地回答了记者的几个提问,仍然没有透露真实姓名,我借口还有急事,在拥护的围观群众中拨开一条‘血路’,进了售票处。 经历了这么一个插曲后,我买了票,然后回首长处收拾了一下行李。 下午五点钟,我坐上了返乡的列车…… 列车上,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山东省松河县招河镇赵家村(化名),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我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四年了,不知道家乡变成什么样子,还有我的亲人,我的父母,他们是否依然如故,白发是否也添了几根根? 有一种酸楚悄然而生,我的眼睛竟然多了几分湿润。这是一种激动、歉意并存的感觉,久违的故乡,永远是游子们心中无法忘记的根啊。那里有咆哮奔腾的黄河;那里有我最亲最可爱的父老乡亲…… 我在对故乡对亲人的回忆中久久沉醉,火车咔嚓咔嚓的声音,推动着思念,一步一步临近,我期盼着火车快点儿,再快点儿…… 坐在我身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人长的挺利索挺精神,但就是嘴巴闲不住,一路上比划着冲周围的乘客们讲述自己去北京的经历……他的嗓门儿特大,我几次想提醒他小声点儿,但还是忍住了。 列车仍然在前行,小伙子的炫耀也越来越富激情,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他竟然和我是同乡,一个县的,叫孙桂泉,是松河县公安局的一名年轻公安,今年10月份被派遣到北京协同处理一起特大的山东籍群众集体上访事件,在此期间,孙桂泉见识了很多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便成了他吹嘘的资本,什么他见到北京哪位政府高官了;什么他去颐和园免费逛了一圈儿……等等,炫耀间,唾沫横飞,邻座的乘客倒也听的津津有味儿。 或许是吹嘘的累了,孙桂泉喝了几口矿泉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搭话道:“喂,兄弟,你在北京做什么,打工吗?” 我敷衍道:“我在北京当兵,回来探亲呢!” 孙桂泉追问:“当兵的啊,哈哈,家是哪儿的,听你口音好像是山东的吧?” 我点头道:“山东松河!” 孙桂泉马上伸出右手,表情夸张地道:“老乡啊,老乡!” 我伸手跟他一握,却不想跟他攀什么关系。他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但是身上却藏着太多的盛气和傲慢,行事太过于高调,心里藏不住话。 但孙桂泉却仿佛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开始向我讲述他这次去北京的经历:“……有一次我跟着香山派出所的哥们儿出去万受路加勤,你猜我碰到谁了?哎呀,说出来能把你吓死!” 我不耐烦地一笑,却不作声。 孙桂泉接着唾沫横飞地道:“真的,说出来能把你吓死!当时我们在公路两边加勤,一会儿工夫就将行人车辆全部疏散了。又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开道,老远的开道,嗖地过去了,后面,十几辆豪华轿车整齐地开了过来,全是好车。透过车窗户,你猜我看到谁了?”孙桂泉又开始卖起了关子。 “不知道。”我淡淡地道。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调的公安人员,一个县城的小干警,有必要这样吗? 孙桂泉显然对我平静的表情有所失望,或许他本来以为我会饶有兴趣地抢着追问,实际上却失望了。他振奋了一下情绪,神秘地凑近我的耳边,道:“透过车窗,我看到c首长了……你是当兵的,应该知道c首长是干什么的吧?国家前几号人物,中央政治局常委!普通人谁能见得着?当时我心里那个激动啊……” 听着孙桂泉滔滔不绝的炫耀,我甚觉好笑。这位仁兄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也许他真的曾经给首长加过路线勤务(防止拦截首长车辆、上访事件发生),但是他能从窗外见到首长,那实在是有些说不通了。且不说他无法判断十几辆车中首长乘座哪辆,即使知道哪辆是首长主车,也绝对不可能透过车窗看到首长,况且车辆是行驶中的,在外面更难看到里面的人,即使看到,也只是个朦胧的人影,他又怎能判断出会是c首长? 但是我没有揭发孙桂泉的谎言,毕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炫耀的资本,咱怎么忍心泯灭了他强烈的虚荣心? 试想一下,如果我告诉他,我是c首长身边的贴身警卫,他会有什么反应? 世间事,真是千奇百怪啊!但是再千奇百怪,也不及世间的众生百相! 孙桂泉最后又对我说:“兄弟,回咱们县里,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咱不是吹牛逼,在松河县什么事情咱都能摆平。一提孙桂泉,公安局还有县里的混混们没有不知道的,今天呢,咱们能坐一辆车也算是缘分……” 我实在不想听他这滔滔不绝的唠叨,于是打断他的话道:“谢谢,谢谢。还望多多关照!” 第54章 高调警官 不喜欢客套的我,还是利用客套的方式,想尽快结束他的侃侃而谈。 十点钟后,孙桂泉喝了两罐啤酒,吃了一筒方便面,然后到列车车厢结合部吸了一支烟,回头继续海吹自己的传奇经历。我心想公安系统怎么会接收这样一个角色啊,心里藏不住话,那口才真是了不得,都能跟单田芳有一拼了。 当孙桂泉又重复将他给首长加勤的经历讲给我听时,我终于忍不住了,诙谐地道:“孙警官,你讲了一路了,不累吗?多喝点儿水吧!”说罢我将一灌百氏可乐递到孙桂泉面前。 孙桂泉正说到兴致之处,猛地愣了一下,表情急剧变暗。他没有接可乐,而是板着脸道:“怎么,不乐意听啊,我告诉你说,人活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经历,见到国家领导人,多光荣啊多神圣啊,就咱们那个小县城,别说别的,就县委书记最大的官吧?但是他有机会给中国领导人加勤吗?他有机会见到国家领导人吗?” 我差点儿晕倒,心想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我道:“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非得说出来!” 孙桂泉一听这话更火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强势地道:“兄弟,你别这样说。举个例子,你现在当兵是吧?” 我点头:“是啊。” 孙桂泉道:“你虽然是在北京当兵,但是你能见到多大的官儿啊?营长,见过吗?团长呢?我们队里有个以前在北京当武警的,当了三年兵,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他们中队长,正营职。这兵啊白当了……” 遇到这种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幸亏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比较强,否则真得被他给忽悠成神经病不可。去了一趟北京执行了一次任务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觉得别人都不如他,拿着自己经历的那点儿事儿四处宣传,有意思吗? 幸亏我们特卫局没有这样式的人,否则,国家机密全被泄露干净了! 我怀着一种善意,对这位过于高调张扬的孙警官道:“孙警官啊,依我看,见过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干好咱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你就是见过联合国主席安南,又有什么用?跟咱没关系,明白吗?” 孙桂泉更是愣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兄弟,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没必要都得抖搂出来,为自己留点儿隐私,也相当于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我说这些都是一番好意,但是孙桂泉听后更不乐意了,之前表现出的所有友好都不翼而飞,他甚至话中带出了口头语:“妈的,你还给我上起课来了?你什么意思啊兄弟?瞧不起我是吧?” 我笑道:“怎么会啊!” 孙桂泉冷哼道:“你啊……唉。” 然后我们相对无语。 孙桂泉闷闷不乐地抱着胳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激情,只剩下了沉默。 我知道我得罪了他,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喜欢炫耀喜欢夸夸其谈,你如果能当好他的忠实听众,那么他会把你视为知己;反之,如果你不让他将自己的风光事儿白话完,那么他就有可能跟你记仇! 这位孙桂泉便是这类人典型的代表。 也许,他还太年轻,正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时候吧…… 晚上10点50分,火车准时到达松河县县城火车站。 孙桂泉先我一步下车,下了车厢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出站口。 我提着行李走出出站口的时候,孙桂泉刚刚坐上来接站的警车,驶向远方。 夜色中,站外面尽是前来接站的车辆,透过昏暗的灯泡,我猛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行冬青旁探头张望着…… 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母亲! 夜色已然凄冷,我父亲各穿了一件我曾经寄回家的旧军装,身下是一辆破旧的家用脚蹬三轮车。他们的脸庞依然是那样朴实无华,但却多了太多太多历史的痕迹。他们老了,他们比四年前我刚刚当兵时,更老了许多! 本来,我这次回家,跟父母说过不让他们来接我的,但是他们还是来了,而且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感情,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我脆弱,而是心里太酸楚。 父母见到我后,也顿时泪流满面,喊着我的小名,抱着我哭了良久…… 然后,我骑着脚蹬三轮车带着父母,回到了家中。 父母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夜餐,我刚进到家中,他们就开始忙活开了,杀鸡宰鱼,忙的不亦乐乎。无论我怎么劝阻,他们都不听,非要好好款待款待我这个久未归家的儿子。望着两鬓都已斑白的父母忙碌的身影,我鼻子一酸,眼睛再一次疯狂涌出。 是啊,四年了! 没当过兵的人或者没有经过过离别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情的,第一次回乡探亲,第一次重新见到自己久违的亲人,那种喜悦与酸楚参半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自己当时的心情,那就是一句誓言:我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让父母度过美好幸福的晚年! 父亲陪着我喝了两盅,母亲坐在一旁,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母亲说:“龙儿,怎么没穿军装回来呢?” 我道:“妈,穿不穿军装不都是您儿子吗?” 母亲道:“爸妈都还没看过孩子穿军装的样子呢,明天穿上让我瞧瞧!”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我,而且欣喜地自言自语道:“俺龙儿又高了,身体也硬朗了,这兵真没白当……” 我相信今天是父母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我本想和父母好好倾诉一下,了解了解家里的各方面情况,但是母亲却害怕我太过于疲惫,催着我早点儿休息。 我倒也没有再勉强,回到了母亲精心收拾出来的卧室,洗漱,shang床。 说实话,这次回家,我是深有感触。家里的房子,依然是我当兵前那破旧的小平房,家里的经济情况,也只能用‘勉强维持生计’来形容。我的父母,也依然是那副朴实的农民形象,穿着破旧的老式军装,脸上的皱纹加深了很多,很多。我突然感觉自己对父母存在着太多的歉意,应尽的孝心没有尽到。 自古说是忠孝难以两全,我越来越体会到这种情境之中的无奈! 确切地说,我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做梦都想。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我现在只是一个上尉军官,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工资,加上几百块钱的补助,顶天能拿三千多。三千块钱在这个高度发展的经济社会,无疑不算是什么高收入的水平。我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让父母越来越幸福,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开心。我无法给他们锦衣玉食,也无法给他们买豪宅名车,我只能用最真实的真情,为他们祝福,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许在人们心中,作为一名首长贴身警卫,是无限风光的。甚至很多网友在网络上发表贴子称‘中央首长身边的中南海保镖月薪数万’,其实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们作为中国军队编制中的一员,各方面待遇与其它部队同等级别衔职的战友,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我们的工资也是由基本工资、衔级工资、军龄工资等组成的,在待遇水平上,与其它部队的军官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首长贴身警卫,这似乎是个越来越受大众关注的特殊职业,被媒体和人们称之为‘中南海保镖’,我们和社会上的保镖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我们肩负的,是国家首脑的安全护卫任务,其标准和要求可想而知。也正是因此,我们必须比常人更能抵御灯红酒绿,更能抵御种种现实中的诱惑。 虽然我这个行业,相对来说是保密性比较强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透明度也越来越高。中国大陆还好一点,香港、澳门甚至是国外,对国家保镖这一特殊行业的报道越来越多,致使这一行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秘密可言。 尤其是最近几年,可能是自从李连杰的电影<中南海保镖>上映以后,在社会上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比如影星歌星、私企老板等等,都开始千方百计地到我们部队聘用私人保镖,我以前的战友,有很多在退役后成了一些明星、老板们的私人保镖,当然,也有一些在现役时就曾被拉拢过的,但是受过部队大融炉洗脑的警卫战士,是不会轻易背叛使命,背叛祖国的。 就我个人来说,因为工作关系也认识一些影星歌星或者大集团老板,他们也曾暗地里拉拢过我,甚至有一位影视歌三栖巨星,给我开出了月薪三万八的天价,并承诺送我一套豪华住房,让我申请转业,做他的保镖兼司机。 但是每每遇到如此情况,我都坚定地拒绝了。 也许,如果我点头,得来的会是巨大的物质财富,但是失去的,却是一名职业军人的基本道德。 我现在工资待遇可能少一些,但是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国家对人们有意义的事情,我的心情是舒畅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躺在被窝里遐想万千的时候,竟然收到了由梦发来的短信。 由梦短信上道:到家了没有? 我回信:到了,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 由梦道:这几天好好陪陪家人尽尽孝,你的任务马上就要来了。 我回信:什么任务,能不能透露透露? 由梦道:天机暂时不可泄露。 我没再回短信,只是突然记起了由局长说的话。 由局长提到会有一个人来找我,会是谁呢? 无从想像! 第55章 为民除害 次日,我五点半就准时起床了,这时候天还很黑,我出门奔黄河大坝跑了一遭,然后在河滩上活动了一下身体。 练完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半,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见我回来,便招呼我吃饭。 吃饭的工夫,母亲就开始问我:“龙儿,能不能告诉爸妈,你现在究竟在部队里做什么?” 我扒了一口饭,道:“没干什么,现在就是……当干部,基层带兵呗!”说实话,我真不忍心欺瞒父母,但是我们有严格的保密制度,我们的工作,就连父母也不能告诉。 母亲道:“可是……可是我怎么听赵洁说,你现在在哪个国家领导人身边做事儿……还说是在电视上见到你了,你告诉妈,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顿时愣了一下,放下碗筷,追问道:“赵洁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母亲道:“前几天她往咱家来过,赵洁那闺女可好了,你这次回来就跟她把亲事订了。人家现在是济南大学的研究生了,要文化有文化,有模样有模样,这么好的媳妇儿……” 我觉得脑袋有点儿变大,皱眉道:“妈,看你说啥呢,我和赵洁早就……早就……”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早就怎么了?”母亲的脸色变得焦急起来。 我坚定地道:“早就散了!” 母亲诧异道:“怎么会啊?赵洁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打听你,还趴到相框上看你寄回来的照片,妈看的出来,她还……” 我打断母亲的话,道:“妈,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母亲说:“孩子,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成个家了。依我看,人家赵洁那孩子不错,你是军官,她是研究生,算起来挺搭配的,我今天就去托个媒人到她家提亲,你们俩抓紧时间把亲事订下来!” 我脑袋有些炸锅了,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拿一件事唠叨个没完。但是我能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因此我对母亲道:“妈,我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知不知道当父母的心情?” “我当然知道,只是……” 其实这些个时候,我说再多的话也是苍白无力的,我能明白做父母的心思。我今年24岁,可能还算不上是大龄青年,但是在农村,这种年龄绝对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婚恋年龄。我是赵家的独生子,我能体会父母那种急切的心情,但是要我再重新跟赵洁合好的话,那绝对办不到。对此,我的心里非常矛盾,我不想让父母伤心,却也无法以最快的速度满足他们的心愿,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 当天晚上,我朦胧地听到父母一直没睡着,他们对我的婚姻之事,竟然议论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父母又将婚姻之事摆到了桌面上,母亲说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赵洁订婚;一条是准备做好相亲的准备,她要开始张罗媒人提亲了…… 看来,他们还真是下了决心了。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撒谎说在北京谈了女朋友,母亲一开始不信,但是我装的比真的还像,她才勉强相信,但是必须让我为他们二老提供对方的照片,或者带她来家里看看。 老人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直到我表态应允,父母这才做出了让步,暂时不再对我施加压力。 今天天气不错,父母吃过饭便拉着一车玉米到公路边儿上晒粮食去了。我也没闲着,留在家里收拾各个房间,把院内院外打扫了个遍,然后将东屋的粮食摆好,好一阵忙活。一会儿工夫,我便彻底地成了一个土人,身上全是灰尘,但是看到家里被我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特别有成就感。 正所谓劳动最光荣,好久没体会过这种充实的农家生活了。 说实话,能为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心里很欣慰。尽管这些小事不能补偿我因为从军而未尽的孝道,也不能从根本上减轻父母作为农民的辛苦。 十点钟,我坐下来喝了杯水,准备到公路上帮父母晒玉米,让他们回来休息休息。 突然,母亲河东失火地跑了回来,还没等进屋就喊道:“龙儿龙儿,快,快过去,天灵村的王一水找人来揍你爸呢,快,快点儿……” 一听这话我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门外追问道:“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母亲拉着我的手,一边跑步出门,一边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我和你爸在公路上晒棒子(山东土话,意是‘玉米),天灵村的王一水正好叼着烟出来溜达,他见着你爸就坏曲曲地喊你爸外号,你爸不愿意,说了他两句他就急了,直接跟你爸翻脸要揍你爸,这不,一个电话叫来了一些狐朋狗友,围着你爸搁那儿打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怒火。王一水我认识,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当兵之前他就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整天无所事事,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王一水还曾经仗着自己身体高大欺负过我……总之,这个王一水是方圆几十里的一大祸害,游手好闲,作恶多端。他还在县城里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喝酒作乐,不务正业。 这也难怪我爸不干,王一水才二十七八,我爸都五十多了,他喊我爸外号,我爸能乐意吗? 我突然有一种想为民除害的冲动! 我顾不得多想,百米冲刺赶往现场。 令我悲愤的镜头渐渐出现在眼帘:公路的一侧,晒着金黄色的一片玉米粒儿,四五个年轻人围着一个穿着破旧军装的老人拳打脚踢,那老人被打的无处可躲,躺在金黄色的玉米粒儿上,连连呻吟着…… 那挨打的老人,正是我父亲! 更令人愤慨的是,现场有很多人停下来看热闹,其中包括很多附近的村民,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 人世间最悲愤的事情莫过于此,眼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欺负,那会是怎样一种滋味?那种感觉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这种情况下,再冷静的人也不会冷静,再沉着的人也不会沉着,再懦弱的人也不会懦弱!我一边冲刺过去一边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疯狂地拨开人群,趴到父亲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父亲粗喘着气,脸上竟然还滴着血,他那种苍老的带有悲伤的呻吟声,将我的心阵阵刺痛。我攥紧了拳头,望着面前那几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尤其是最魁祸首王一水。说句实话,我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看着他的脑浆洒满公路。这么多年轻的小伙子,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动手,简直是禽兽不如! 王一水,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很追求潮流,留着半光的小平头,耳朵上戴了一副硕大的耳环子,身上穿的是牛仔乞丐装,其他几个也不是什么好模样,歪着脑袋冷笑着,不仅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反而是一脸的得意神色。 我不是一个喜欢冲动的人,但是这种情况,我不得不破例! 望着挨了打的父亲,我咬着牙齿攥紧拳头,关节咯咯直响。 这时候王一水浪里浪荡地晃悠着向前凑了一步,拿小拇指抠着鼻子冲我道:“吆嗬,这不是那个去当兵的赵龙吗?行啊小子,混不下去就去当兵了?我告诉你,你爸挨揍是自找的,你要是多管闲事儿,哼哼,连你一块揍!别看你是当兵的!照打不误!水哥我的拳头你可是尝过的!”王一水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歪着脑袋将沾在小拇指上的耳屎使劲儿一吹,那种造型简直就像黑社会! 我站在原地,形同雕塑,但是体内的怒火却越激越多,我紧攥的拳头已经开始慢慢颤抖。 王一水继续道:“愣什么愣,小子?不服气是吧?”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狐朋狗友也跟着冷笑,像一群恶狼一样盯视着我。 我目光如炯,紧盯着王一水,仍然一动不动。 有些时候,静止的力量,是无限的。 至少,我的理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有一种坚定的思维将我束的牢牢的,将一个重要的信号传递到我的全身:我要爆发! 王一水可能鼻子有毛病,用小拇指抠的不过瘾,竟然拿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往里抠,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他的情结却是异常神气,一使劲儿将鼻毛都抠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么一种人,喜欢拿欺负人的方式来充实自己的生活,这种人在欺压人的时候,是最有成就感的,王一水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王一水,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知道吗?” 我的话很轻,不仅没有对王一水等人起到震慑作用,反而让他们更为得意。也许,在他们内心当中,巴不得让我为父报仇,他们好借机施展一下淫威,进一步满足自己肮脏的心灵需要。 王一水冷笑道:“代价?你让我们付出代价?笑话,他是不是在讲笑话?”王一水轻蔑地差点儿笑抽掉,转而望着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们,他们个个附和着王一水冷笑着,像一群见了食物就开始兴奋的狼。 这时候我的父亲拉住我的胳膊,轻声劝我道:“龙儿,算了,他们人多,别挨欺负!” 母亲也有些害怕了,怕我吃亏,也过来规劝。 我望了一下脸上开始浮肿的父亲,心里一阵痛楚。 但是我,会怕他们吗? 我之所以暂时保持安静,就是要看这些人能得瑟到什么程度,先让他们尽情地得瑟一番,让他们笑吧,笑过之后再哭,才能悟到一些人生的道理。 第56章 怒发冲冠 我望着这群没有素质没有人性的狼群,就像是望着一群即将被屠宰的羔羊,而我却要担当一次屠夫的角色;或许,我在这几只狼眼中,只是一只懦弱无能的羔羊,他们期盼着我自动送入狼口,供他们游戏供他们吞噬。有很多时候,人比牲口更牲口,至少,这些人的嘴脸,比牲口要可恶的多。 我从旁边摸起一块用来充当粮食边界线的砖头,摆在面前。 王一水脸色一变,骂道:“操,当兵当的就学会这个了是吧,拿砖头算什么本事?兄弟们,给我揍他,狠狠地揍……” 其他人果然蠢蠢欲动,毫不畏惧地朝我走进。 我将砖头丢到空中,怒呵一声,汇聚了全身的气力,一拳击出。 咔嚓一声,砖头在空中被击成了碎块儿! 在场的人都被震住了! 王一水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也猛地停下了脚步,诧异地张大嘴巴。 确切地说,在我面前,他们已经没有逃离的机会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寻衅滋事的人,但是此时我觉得教训这些混蛋,实在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义举。 我向前走一步,王一水等人退后两步。 我迅速地脱掉外衣,往旁边一丢,开始了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的疯狂! 王一水当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开溜,但是我怎能让他得逞? 我冲上前去,像拎小鸡一样,用一只手将王一水拎了起来,啪啪啪三个耳朵之后,王一水的脸上刷地见了血色。 王一水的狐朋狗友们都被吓呆了,想冲我反击却又有些犹豫。王一水疼痛地呻吟着,冲他们骂道:“上啊,上!他就是会点儿花架子,揍他,揍他!” 但他此时的号令,已经是太过于苍白了。 我抓着王一水的衣领,用臂力拎着他挥舞了一大圈儿,三百六十度,被举在空中的王一水失声地尖叫着,脸色的苍白瞬间掩盖住了刚才的血印。 我将王一水放下来,他开始打起哆嗦来,眼睛扑朔地望着,却仍然打肿脸充胖子地喊了句:“操,你有种,你有种!”一边骂着一边抚摸着被惊吓和疼痛笼罩的脸颊。 我平息了一下怒气,盯着王一水道:“王一水,我告诉你,打人是一件很低级的事情,但是对你这种牲口,可以例外!” 然后我转过身,走到父母身边,道:“妈,你带着我爸去包扎一下,虽然是外伤,但也得消消毒,不然容易感染!” 围观的人群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心上,甚至有几个人在偷偷地乐。平时,王一水松河县作威作福,人们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我的行为,也算是间接为全县的平民百姓们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件事还没算完,王一水怒冲冲地掏出手机,口里直道:“行,行,你等着,有本事你等着!” 然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没理会他,但是父母的脸色刷地变了,母亲轻声劝我道:“龙儿,你赶快回去收拾收拾,到你大姑家躲躲,王一水在县城里很有势力,连公安局的人都认识,如果他再找人来,肯定得……” 我淡然一笑,道:“爸,妈,你们放心,我没事儿!” 但是父母怎么也放心不下我,非要拉我回去,我坚持不回。 不是我打肿脸充胖子,我是真的看不惯。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他王一水有点儿势力就能仗势欺人,为所欲为?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疾速驶来,在旁边停下。 王一水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拿小拇指抠了一下鼻屎,轻轻一吹,凑到警车面前。 我心里一愣:难道,警察是王一水的‘帮凶’不成? 三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从车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王一水上前挨个递烟,但都被拒绝了。有个一杠二的警官瞄了一眼王一水,眉头一皱,问道:“一水,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儿呢,真被人揍了?” 见到这位警官,我顿时一愣,他,不正是跟我一块坐火车从北京回来的那个孙桂泉吗? 真的是他! 王一水神气地拿食指指向我,悄悄地跟孙桂泉嘀咕了两句,孙桂泉和其他警察朝我走了过来。 孙桂泉显然认出了我,愣了一下,神情严肃地问道:“是你?刚回来探亲就闹事儿啊?” 我解释道:“孙警官,不是我闹事儿,是这些人欺负我爸,你看我爸……” 还没等我说话,孙桂泉就大吼道:“扯淡!”然后拉过王一水,指着他的脸颊质问道:“你看你看,人都被你打成猪头了,你还说是别人欺负你爸!我告诉你,别以为当了几年兵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就可以瞎j巴惹事儿!” 我知道这个孙桂泉因为我上次的直言对我有成风,再加上王一水应该跟他关系不错,他肯定会借着这事儿给我小鞋穿。既然这位荒唐的警官如此无礼,我也没再客气,我皱眉道:“孙警官,说话能不能嘴巴干净点儿?” 孙警官一愣,可能是没想到我敢跟他对着顶嘴。他的脸色僵硬了片刻,随即舒展开,轻蔑地望着我道:“呵,还挺横!” 旁边有个警官插话道:“把他们带回去再审吧,老孙。” 孙警官潇洒地向后一摆手,瞟了瞟晒在路边儿上的玉米,问道:“这是你们家晒的玉米?” 我点头道:“是啊,我们家的。” 孙警官轻蔑一笑,强势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公路边儿上不允许晒粮食吗?你这是阻碍交通!” 我轻笑道:“那依孙警官讲,我该往哪儿晾?” 关于农民在公路边儿上晾晒粮食的行为,了解内情的人可能会深表同情,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会埋怨农民朋友阻碍交通。但是说实话,农民不在公路上晾粮食,还能在哪儿晾晒?总不能眼睁睁地让粮食在家里坏掉吧?在农村,以前各家各户都有一定面积的场院,专门用来晾晒粮食什么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所谓的场院基本上都被利用起来,要么修建了建筑物,要么被公家植树造林。大部分农民都没有了晾粮食的地方,没办法,只能将粮食晒到公路边儿上。 现在晾粮食的还算少,每年玉米小麦收获的季节,整条公路都被占满了,甚至还有的农户抢不到晾晒的地方。 因此,虽然在公路上晒粮食属于违规行为,但是上级部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所谓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不给种粮户们活路,让粮食硬生生在家里坏掉吧? 但是此时,孙桂泉似乎拿着这件事跟我较上真了,他冲旁边两个搭档道:“清理一下,替路政上解决一下问题!” 两个警官没明白孙桂泉的意思,孙桂泉竟然主动从旁边拿了一把木锨,对着粮食一杵,将一大木锨粮食扬进了路边儿的水沟里。 周围围观的群众见此情景,开始指责警察的恶劣行为。而王一水,则得意地抠着鼻屎,一副胜利的喜悦。 我努力平息了一下怒火,抓住孙桂泉手中的工具,道:“孙警官,你太过分了吧?” 父母害怕把事情弄大,赶快凑过来跟警察同志们说好话,母亲央求道:“求求你们了,别扬我们粮食,我们这就收拾还不行吗?”一边说着也凑过来接木锨。 但是说实话,小县城或者乡镇止的政府执法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很多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不管是什么单位什么部门,总有那么一些人态度蛮横,行为过激,甚至使用暴力。这孙桂泉无疑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也许,他与王一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总不能这样欺负农民吧? 倒是王一水比较擅长狐假虎威,见现在有人给他撑腰,干脆组织他的狐朋狗友们凑到粮食堆上,一阵群魔乱舞,粮食被他们通过‘抓、扔、踢’等方式弄到沟里,甚至连另外两个警察也跟着掺和起来。 乱套了! 简直乱套了! 真没想到,我探一次亲,竟然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警察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一刻,我感到有一种由衷的惋惜和悲哀,涌上心头,异常的清晰。 今天的见闻,竟然是这样的骇人听闻,而且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该怎样让这些拿着国家俸禄却做着地痞流氓勾当的警察同志们收手呢? 给他们讲道理吗,他们能听吗? 我的父母眼睁睁地看着这咱情景,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又束手无策。 农民对粮食的情感,就像是军人对武器一样,那种感情永远也割舍不断。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觉得这些穿着制服的国家公务人员,简直比王一水他们还要可恶,而且可恶得多! 我大呼一声‘住手’,再一次夺过孙桂泉手中的工具。 我攥紧拳头,一个正蹬踹了过去,正中孙桂泉的胸部。 孙桂泉刷地倒地,在粮食上打了几个滚儿。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同时也被震住了! 孙桂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地瞪着我,边拍打着衣服边骂道:“反了你了是吧?反了你了还!” 其他两个警官见此情景,自然要帮助自己的同伴,包括孙一水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一起迅速地将我围了起来。 这一幕,绝对像是武侠电视剧里的经典场面。 孙桂泉拽了拽衣角,愤愤地煽风点火道:“给我好好修理修理他,反了他了,竟敢殴打国家公务人员!” 第57章 暴风骤雨 望着这些警察与混混混杂的场面,那邪恶的眼神,那丑恶的嘴脸,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感到脸红。 三个不尽职的警察,外加几个小混混,在我眼里算什么? 不算什么!我觉得他们只是一群造粪的机器! 警匪之间,竟然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为所欲为!以前在报纸上见到‘暴力执法,官匪一家’等字眼儿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但是当我亲身经历过以后,我不得不相信了。说实话,在我担任c首长贴身警卫的这段时间里,也曾处理过几起群众上访事件,有很多起都是状告地方官员的,当时我虽然也相信地方政府存在很多败类式的工作人员,但是却没想到,有些人,竟然会败类到这种境界! 我的心在深深地触痛着。不是单纯地为了愤恨,而是在为现实的社会感到忧虑。 …… 理所当然,不可避免地,我们之间会有一场恶战…… 理所当然,不可避免地,一分钟后,公路边儿上,有三个警察,外加几个小混混,狼狈地呻吟着…… 邪不压正! 这个祸我闯下了,当然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对于邪恶之人,我没有理由手下留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就着这个场面展开了热议,我朦胧地听到有人说我这下子祸闯大了,准备蹲监狱吧,连警察也敢打,纯粹是拿自己的人身自由开玩笑;还有的说这几个人欠打,太欠打,早就该有人站出来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和土匪们了。 众说纷纭,但是最提心吊胆的,还是我的父母。 孙桂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没想到我能在刹那之间放倒他们这么多人。但是他毕竟是有‘组织’的人,警察在地方上来说,是绝对有实力有威严的,警察挨了打,那仿佛是一件没天理的事情一样。孙桂泉指着我愤愤地道:“好,好,你有本事,当了几年兵,确实能打,但是我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政府,打得过法律!” 我穿上外套,强势道:“你眼里还有政府吗?还有法律吗?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服吗?我告诉你,孙桂泉,不要以为做了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终究是邪不压正,你会得到报应的!”然后我又对正一边哎哟一边抠鼻屎的王一水道:“还有你,你以为你公安局里有人是吧?你以为你在县里很有势力是吧?大错特错!如果你再不番然醒悟重新做人,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忠言往往逆耳,有些人是听不得忠言的。 就像孙桂泉和王一水,霸道惯了,怎能服软? 即使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 随后,孙桂泉又掏出手机打电话搬救兵,没等他拨通号码,我冲他道:“别打电话了,我可以跟你们回局里走一趟!” 母亲拉了一下我的衣角,不知道该不该阻拦我,我感觉出她的手颤抖。 我回头对母亲说:“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回去给我爸包扎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就这样,我跟着孙桂泉上了警车。 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富有戏剧性。望着车上坐的几个警官,我突然想:这就是人民的公仆吗?这就是被誉为社会保护神的公安人员吗? 暴力执法,结交社会不良青年,欺压百姓…… 怪不得我们县里的警民关系很不容乐观,就他们这样执法,能乐观的话算是邪门了! 在车上,孙桂泉的样子似乎恢复了得意,他轻蔑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果然不出我所料,去了公安局,等待我的,是一场暴风骤雨。 竟然是一个两杠二姓胡的副局长亲自‘提审’我,胡副局长是个一米六左右的矮胖子,样子有点儿像香港影星曾志伟。别看人不高马不大,说起话来却像打雷一样,估计是语言中枢系统发育的比较好,振振有词,口若悬河。他甚至跟我拍起了桌子,翘着二郎腿骂道:“无法无天了是吧,连警察都敢打?真不知道你这种素质是怎么当上的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还动手打人,信不信我关你一个月,让你部队的领导过来亲自领你?” 说实话,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尤其是最近几年,还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在北京的时候,我跟公安部、以及驻地警卫区附近派出所公安人员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公安部、局以及各派出所的领导在我们面前也很恭敬礼貌,互为尊重。然而,一个两杠二星的地方小局长,而且还是个副的,就能称王称霸?如果他办的是人事儿,身上带点儿霸气无可厚非,但是单从他的手下就能推测出,这位局长估计也没干多少人事儿! 于是我道:“胡局长,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做决断。而且,我现在是部队编制,不规地方管,即使关押我,你们也没这个权力!” 胡局长见我口气挺硬,倒是吃了一惊。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一支派克钢笔在空中点划着,颇有领导风范地道:“你这个同志啊就是年轻,年轻气盛,很容易犯错误!你也别把话说绝了,你以为你现在当了兵,我们就管不了你了是吧?”胡局长冷笑一声,自圆其说继续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哪个部队的,我都能牵上头,你信吧?你这相当于严重违反军纪,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你以为我不懂?我也当过兵,我在南京军区当干部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才当了几天兵,就敢说出这么大气的话,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道:“胡局长,现在咱们不是谈论当兵不当兵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管理一下你手下的公安干警了,我这次回来探亲,对咱们县里的公安执法方面很失望。现在,我觉得你有必要听我解释一下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你以为如何?” 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尊重领导的,但是这个胡局长似乎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而且不按常规出牌,身上也根本没有作为公安领导干部应该有的那种正气。对这种领导,他就是职务再高,我也没有必要讨好他尊重他,因为他不值得我尊重! 但是胡局长却摆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笑里藏刀地道:“这么说你打了人还有理了?我告诉你,当兵回来探亲闹事儿的我处理的多了,就你,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上军事法庭你信不信?但是我本着教育为本治病救人的原则,不想那样做。毕竟你是咱们松河县的公民,现在档案虽然在部队,你以后退伍转业还都得回松河。话说回来,你还得归我们管,但是就你现在这件事的性质来讲,很严重,你现在必须得认识自己所犯的错误,这是前提。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我心里暗想,这个胡局长还真有一套,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这种招术糊弄不了我。我问道:“胡局长,照你这么说,所有的错误都在我身上,是吧?你手下那帮警察就一点儿错也没有?还有王一水领的那些痞子流氓,你的手下跟他们勾结作恶,都没有任何的错误是吧?” 胡局长反唇相讥:“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怎么能随便诽谤人呢?我告诉你,你这样诽谤国家公务人员是有罪的,我可以让你罪加一等!我告诉你说,王一水是咱们县里出了名的企业家,年轻有为,开了一家大型宾馆,光为国家上税每年都有近百万。你能比吗?再说你,袭警、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违反社会秩序纵容家人在公路上晒粮食。你说你像一个当兵的吗?你回来就纯粹是破坏和谐来了。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我会亲自插手,因为你的性质很严重很恶劣!”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安局领导,不问青红皂白,不问谁对谁错,随随便便就根据自己的主观判断下定论,这种人怎么当上的领导?真是应了一句话,有什么样的领导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孙桂泉的作风跟他可是实在像极了。对此,我冷笑了一声,道:“胡局长,这么说,你是认定要处理我了?” 胡局长板着脸坚定地道:“处理。必须得好好处理。”他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冲我道:“带士兵证了没有?士兵证拿过来看一下!” 我将军官证掏出来递了过去,胡局长接过一看,微微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呵,还是个军官呢,军官都这么无法无天了?” 然后打开军官证,胡局长的神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盯着证件里的内容看了半天。 其实我们特卫局的军官证和其他部队的证件没什么两样,里面标注着部队的番号等等。 胡局长合上证件,牙缝儿吸了口凉气,仿佛什么重要的内容没看清楚似的,重新翻阅了一下,接下来才道:“赵龙,你,你是特卫局的?”说话间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和震慑力。 我点了点头,见胡局长这顿变的面目,能猜测出他也许知道中央特卫局的名号。毕竟是县公安局的要员,怎么会不知道中央特卫局? 但是胡局长似乎仍然难以置信,继续追问道:“你,你真的是中央特卫局的?” 我笑道:“胡局长不相信我的证件是真的?” 胡局长微微扬起脖颈吸了一口凉气,将证件上下细看了一番,这才面露迟疑地道:“中央特卫局……中央特卫局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在特卫局哪个部门?”胡局长的语气明显渐渐软了下来。他是个聪明人,也肯定见多识广,开始缓和了语气试探着我的身份。 我反问道:“那么执法人员犯法,该怎么处理?” 胡局长一时支吾,半天才开口道:“我告诉你说,你这件事情性质恶劣,我一会儿会向公安部上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特卫局应该和公安部关系密切。公安部林副部长跟我很友好,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想让他出面协调处理更为适合。” 我当即一愣,心想这个胡局长怎么会认识林部长? 我一时也难以猜测这位胡局长是在狐假虎威还是真有这门关系,但是说实话,我跟林副部长之间,还真有不少渊源。 确切地说,林部长是我的忘年之交! 第58章 山高皇帝远 我当初在特卫队进行特训的时候,公安部曾邀请特卫队员过去帮他们训练特警人员,我是其中之一。据说当时那批特警属于秘密紧急培训,专门负责执行公安部的特殊任务的。因此,公安部对此特别重视,由林副部长亲自担任总负责人,我当时是特卫队员的临时队长,因此与林副部长之间多有工作方面的沟通和通联。久而久之,我与这位肩膀上扛着国徽的重量级公安中将成了忘年之交,林部长很赏识我,我也很尊重他。 后来,我分到首长处以后,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合作。虽然他已经将近六十了,但是我却亲切地称呼他‘林哥’,林部长也称我为‘赵兄弟’。 听胡副局长这样一说,我还真有兴趣跟林副部长打个电话。 于是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副部长的电话,接通后我率先开口道:“林哥忙什么呢?” 林部长笑道:“是赵兄弟啊,听由局长说你探亲回去了,怎么样啊在家里呆的?” 我诙谐道:“很好,我刚回来就进了公安局了!” 林部长愣道:“什么意思?怎么进了公安局了?” 我将情况如实地向林部长说了一遍,林部长听后已经是义愤填膺,愤愤地道:“还有这种事儿!荒唐,荒唐啊!赵兄弟,你等着,我马上找人给你处理这件事!” 我道:“不忙不忙,我还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林部长道:“什么事?” 我望了旁边的胡副局长一眼,他正诧异地看着我,仍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可能是认为我在虚张声势摆空城计吧! 我道:“我们县里的公安局,胡副局长你认识不认识?” 林部长想了想,道:“你说的是胡子强?个儿不高,长的跟曾志伟似的,这个,这个人,还喜欢摆架子,是他吧?” 我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 林部长道:“上个月胡子强过来开代表会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因为他之前曾被人投诉,还有几起上访事件与他有关联,我曾安排人单独找他谈过,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现在正准备好好调查调查这个人呢!”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这么说,你和他没有任何私下里的交情?” 林部长笑道:“当然没有。我正想办他呢!你们县里有很多人都把他反映到公安部来了,而且,去年松河县二十人集体上访事件,我差人刚刚调查过,好像就是因为胡子强贪赃枉法,包庇亲属致人死亡,死者才组织人来京上访的。现在公安部直接插手了这件事,正在调查取证中。赵兄弟怎么突然问起来他来了?” 我笑道:“我现在就搁他手里呢,他还反咬了我一口,要处理我。” 林部长愣道:“他敢!” 我开玩笑地说:“怎么不敢?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啊!” 林部长道:“你别着急,我马上着手处理这件事,我现在就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如释重负。 但是胡局长听了我的话后根本没当回事儿,他反而冷笑了一声,道:“装的挺像啊,跟谁打电话呢?” 我捏了一下鼻子,脱口道:“刚才你不是提到林副部长吗,就是跟他!” 胡局长先是一愣,随即冷哼着摇了摇头,用牙缝儿吸了口凉气后道:“年轻人啊年轻人,你可真会幻想,也真能演戏。林部长会认识你?你会认识林部长?” 我道:“你有不信的权力。” 胡局长双手握住金属水杯,在手里转着圈儿,然后抬头道:“在我面前还装!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再演戏的时候记得打个草稿,一开口满是破绽,还‘林哥’‘林哥’的叫,你以为林部长是黑社会啊,让你管他叫林哥?依我看,你这个军官当的,很不纯洁。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军人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了!” 我宛尔一笑,也没再申辩。 可怜的是这位胡副局长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公安部了。我也没想到,原来这位貌似老谋深算的副局长,会在公安部早就挂上号了。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能在公安部挂上号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么工作表现特别突出,要么工作表现特别不突出。否则,日理万机的公安部领导怎会关注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副局长? 随后,林局长喊了三个干警进来,冲他们嘱咐道:“把这个人先控制起来,候审。” 三个干警果然到了我身边,两边儿各站一个,还有一个一杠三警官遥控指挥。 身边的两个干警要架我胳膊的时候,我向前一步躲开了,冲胡局长道:“胡局长,你们公安局没权力拘留我!” 还没等胡局长说话,那位一杠三的警官冲我训斥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在咱们这里,谁犯了法也得处理!不管你是谁!” 好阳刚的话语,像小钢炮似的,启齿间声音如虹,听闻者如遭轰炸般耳鸣。 我回头冲胡局长道:“有些人是该好好处理处理了!” 话中有话,相信胡局长能听得明白。 真的,此时我真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正所谓是山高皇帝远,猴子当霸王,估计便是再合理不过的解释了。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公安局长,竟然能如此兴风作浪,不听忠言,藏污纳垢。当初我在首长处的时候,北京市各公安局派出所哪个不得给我几分薄面?我还记起了一句话: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此话相当精准,用在胡局长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说实话,我被拘留几天也无妨,甚至我也不怕胡局长将这件事闹到中央去,因为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暗中将证据保存了下来,在跟王一水、孙桂泉等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我悄悄地将发生的一切用手机录了音,这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据。 同时,从胡局长的态度和行事风格方面,我也看到了家乡治安方面存在的隐患,有这样的公安局领导当道,县里的治安能好的了吗? 官匪一家。我曾经坚定地怀疑这四个字,但是从亲身经历的这件事来看,我错了。 至少,官匪一家的说法,在个别地区个别官员身上,异常地存在着。 当然,这也许只是社会片面的不和谐因素,大的环境还是好的,至少,在我作为国家警卫的这段时间里,我体会到了中国高层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中央领导人一代接一代地呕心沥血,为中国的建设在不懈努力着。在c首长处的时候,c首长经常夜里不眠,起草重要文件,操心国家大事。我敢这样说,一个中国领导人的付出和心血,实在是要高于普通官员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 中国地大物博,中国领导人运筹帷幄,遥控全局。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网友称现在中国最大的难题就是‘国家政策出不了中南海’,这句话虽然有些片面,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还是确实的。就拿眼前的这位胡局长来说,实在让我无法想像:地方的上政府行政人员,竟然这样一副德行! 两位干警在那个两杠一的指挥下,将我‘押’出了副局长办公室。 出门正好碰到孙桂泉兴冲冲地往这边赶来,见到我,这位仁兄轻蔑地笑道:“臭当兵的,还反了你了!” 我没理会他,而是在心里骂道:“得瑟!我看你还能得瑟几天!” 但是刚走出几步,孙桂泉突然转过身,冲我身边的一杠三警官道:“方队长,你们要带他到哪儿去?” 方队长答道:“胡局长让先把他带到203房间候审。” 孙桂泉眼珠子一转,狡诈地盯了我一眼,道:“先别。先把他带过来,我还有事要问他!” 方队长点头应允,然后指示二位警官将我重新带回了副局长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产生犯罪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没犯罪也觉得心里不舒畅。 副局长办公室。 胡副局长见我们重新折返了回来,正要开口问,孙桂泉主动道:“我让他们回来的,我想好好问问这个当兵的,不信还能反了他!” 胡局长皱眉道:“我这里快成了审讯室了。”话虽这样说,却没有再做阻拦。 通过胡局长和孙桂泉的眉目交流,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但很真实的判断:这对上下级之间,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 当然,我此时还无法猜测这位副局长和孙桂泉以及王一水之间的关系,后来了解到之后,我才大吃一惊,直呼让自己开了眼界。 孙桂泉神气地走到我的面前,双手超在制服裤兜里,一扬头道:“你是哪个部队的?上次咱们在火车上虽然见过面,我们之间也聊的很投机,但是你严重违反了社会秩序,我不能不管你!” 我觉得孙桂泉穿着这身公安制服异常的不协调,倒像极了黑社会打入公安系统的卧底。他那整齐的小分头油亮油亮的,浑身上下还飘散着一种藩婷的味道。 我轻笑一声,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支烟,边点燃边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尉军官,至于是哪个部队的,胡局长应该知道。” 孙桂泉板着脸骂道:“谁让你坐下的?你给我站起来,还敢抽烟!” 说完后他想伸手抓我起来,但是愣了一下,手缩了回去。或许是他心理上有些触我了吧,因此他开始指使身边的方队长道:“方队长,把他拉起来,烟灭了!这家伙还挺屌的!” 方队长嗯了一声,又给二位警官使了个眼色,二位警官凑到我身边,欲将我协力从沙发上架起来。 第59章 局长女婿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急骤地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公安匆匆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面目稳重,脸上带有些许沧桑感的一级警督! 此人一出现,孙桂泉等人立刻站直了身子,齐刷刷地问好道:“局长好!” 就连胡副局长也陪笑道:“局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根据周围人的反应和称呼来看,这位一级警督便是县公安局局长无疑了。 但是这位局长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招呼,反而是朝办公室里瞟了几眼后,径直朝我走来。 在我身边停住,他打量一番后才道:“你,你是中央来的赵秘书吧?” 我站起身点了点头:“我就是。” 局长道:“让你受惊了,受惊了!刚才公安部林副部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起了你被……带到公安局来的事情……真是惭愧,惭愧啊,县公安局养了这么一些污河之众!”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瞟了胡局长和孙桂泉一眼,样子有些义愤。 听闻此言,胡副局长、孙桂泉以及其他警官们顿时傻了眼。尤其是胡副局长面色苍白,手里的水杯竟然呯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孙桂泉也张着嘴巴诧异着,脸色难看的要命。 局长扶了扶我的肩膀,又道:“赵秘书,咱们去我办公室吧!” 我微微点头,跟这位局长开始往外走。 局长走到门口,回头用食指朝胡副局长等人指划道:“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胡副局长等人相互苦视,满脸的憔悴与意外。 待我和局长出门后,我隐隐地听到胡副局长猛拍了一下桌子,痛骂了一声:“妈的,这次还真撞到枪口上了!” 进了局长室,局长向我做了自我介绍。原来他姓马,是县公安局的代理局长(原局长暂时调离松河县),刚刚主持工作两个月有余。 马局长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先是客套道:“赵秘书回乡探亲,如果事先知会一声,按照道理,我们应该给赵秘书接风的!” 我笑道:“马局长言重了,言重了。” 马局长道:“这次真是对不住,让你在家乡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代表县公安局向你赔罪了!” 我摆手道:“马局长,这我可不敢当。我只是有一些疑惑解释不了,不知道马局长能不能帮忙释疑?” 马局长道:“赵秘书请讲。” 于是我将今天与王一水、孙桂泉以及胡副局长之间的纠葛一一说来,马局长听后只是唉声叹气。 随后,马局长开诚布公地讲述了县公安局不为人知的一段内幕: 原来,胡副局长的所作所为,早就在松河县引起了民愤。他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欺压百姓。马局长由于是刚刚上任的代理局长,因此对胡副局长的管理有些力不从心。而胡副局长身边养了两个‘得力干将’,一个是孙桂泉,一个便是公安局编外人员王一水。正所谓一黑一白,颠倒黑白。更加具有戏剧性的是,其实孙桂泉和王一水是两桥关系,同时都是胡副局长的乘龙快婿。也就是说,胡副局长是孙桂泉和王一水的亲丈人!公安局上下对胡副局长的所作所为虽然深恶痛绝,但是却有些慑于他的淫威及势力,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听马局长讲了这些,我才隐约地明白了很多事情。 于情于理,这件事都有些骇人听闻。 马局长讲完后,深深地叹了几口气。 中午,马局长非要设宴为我压惊,我婉拒了…… 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胡副局长毕竟不是一般人,当天下午便带着孙桂泉开车到了我家。 当然,他是带着重礼来的,无疑想让我不计前嫌,高抬贵手。但是对于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国家公务人员,我又岂能就此罢手? 马局长和孙桂泉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神气,低三下四地央求我的原谅,更令人想象不到的是,孙桂泉竟然拿出一条精装红塔山,打开一角,凑到我面前恭敬地道:“赵秘书,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为了表示歉意,这条香烟是我孝敬您的!” 我当然能看出这条香烟里的猫腻,表面上是条普通的香烟,实际上里面全是人民币现金,整整一个烟盒里塞的全是百元大钞,保守估计,能有十万以上。 庸俗,异常的庸俗! 我没说话,只是望了望穿着便衣犹豫不已的胡副局长,也许现在最尴尬的便是他了。当初在他的办公室,他没少神气,现在,那些神气想收回去也已经晚了。胡副局长陪着笑,开口道:“赵秘书,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管理不到位,处理问题太过于主观,以至于冤枉了你。现在我已经把王一水等肇事分子拘留候审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这个,这个孙桂泉他也是受了王一水的蒙蔽,蒙蔽了。这个,这个,还望赵秘书高抬贵手,在,在林部长那里……” 没等他说完,我就反问道:“胡局长,听说王一水是你的女婿,是吧?” 胡局长尴尬地低头道:“是,是是。这个,这个,蒙蔽了蒙蔽了,我被他蒙蔽了。这小子老给我惹事儿……赵秘书,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理!” 这会儿的胡局长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也不得不把他的女婿搭进去了。 但是所有的掩饰在我面前都是苍白的,我不可能替胡副局长掩饰真相。再说了,即使我同意不予以追究,他的恶行早已惊动了公安部,这种荒唐的国家行政干部,多一个,就是熏臭一方天空。 因此,不管胡局长和孙桂泉怎样央求怎样忏悔,我始终不为之所动。 胡局长见木已成船,终于不再低三下四,反而面色变得异常强横起来,他冲我骂道:“行,行。赵秘书你软硬不吃是吧?你不买我们面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以利用这件事将我整垮,但是垮了我一个,中国还有千千万万,你能保证自己落不下什么把柄?” 孙桂泉完全是看胡局长眼色行事,见老丈人说了这话,他也狐假虎威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留条后路,相当于给自己留后路。赵秘书,你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社会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你现在挺风光,在中央做事儿,但是你早晚有火烧眉急的时候!” 我笑道:“自己都不给自己留后路,别人怎么给你留?” 胡局长和孙桂泉接连叹气后,悻悻而去。 此后两天内,公安部派遣专员,协同省公安厅共同对松河县公安局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取证,胡副局长、孙桂泉等人被革职候审,王一水因涉嫌多起违法案件而被拘留。在此期间,公安部林副部长始终与我保持着密切沟通,我也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了相应的努力和协助。毕竟,这是发生在故乡的一起邪案,事情由我而起,一步步引申到了现在的局面。虽然相关人员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但是我却在想:倒了一个胡子强,中国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胡子强正春风如意呢! 理所当然地,这件事情在全县甚至全省掀起了巨大的风波,公安部直接将胡副局长一事通报全国公安系统,全县上下一片欢声笑语,我在热议中听到了很多关于胡副局长骇人听闻的为官之事。 据说,胡子强担任副局长期间,他的儿子曾经与学校的几位同学发生了矛盾,局长儿子被打,后来公安局立案查处,宣判其他几位家长向胡子强道歉并赔偿。但是胡子强并没有就此罢手,私自将几位同学的家长集合到一块,迫于胡子强的淫威,几位家长竟然跪地求饶……后来这件事情被媒体爆光,胡子强一时间被称之为‘中国最牛的副局长’。但是却没有动摇胡子强的职务和地位,据称是胡子强在中央有重大后台。 后台是真是假,没人能够辨别。但是胡子强在松河县兴风作浪之事,却在民间兴起了一阵惊天骇浪。 不过,我还是在想:如果这次不是我涉及至此,胡子强会这么快被绳之以法吗? 无从而论。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爽。 不爽在哪儿,我也无法断定。 探亲的第六天,我突然接到了由梦的电话。 由梦调皮地道:“赵龙,想我了没有啊?” 我逗她道:“想了,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 由梦骂道:“没良心的!探了一次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把这些老战友老同事什么的都忘了?” 我没说话,默默不语。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怀念由梦了,还有首长处的众位工作人员。人啊,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都是有感情的,怀念是必然的。 由梦接着神秘道:“赵龙,如果我明天去你家找你,你不会反对吧?” 我愣道:“开玩笑!你不值班了?现在c首长处没几个老同志了,你还得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呢。刘参谋和魏参谋都刚分过去,你得多带带他们!” 由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局里给我下的任务呢?” 我狂晕道:“任务?由梦,你吃错药了吧?局里会安排这样的任务?” 由梦委屈地道:“赵龙你老是欺负我,你为什么老把嘲笑我当成乐趣啊?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也没吃错药,信不信由你!” 我道:“局里给你下的什么任务?” 由梦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60章 冒牌情人 我道:“由梦,你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就证明你在撒谎。” 由梦被我一激,倒也赶忙道:“说,说,我说还不行吗。局里让我……让我……让我……还是不说了。暂时留点儿神秘感吧!” 我气道:“你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由梦道:“行行,我真服了你了。我说,我真的说了。” 我催促道:“那你说。” 由梦想了想,道:“你不是明年三月份要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吗,局里安排我带几个七大队的女兵过去给你当啦啦队。” 我道:“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是吧?” 由梦争辩道:“我没撒谎。跟你说实话你怎么还不信呢?” 我反问道:“当啦啦队用得着来我家啊?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局里派你当啦啦队长给我们加油,但是现在离交流会还有好几个月,你跑我家来干什么?总不能是过来练加油口号吧?” 由梦道:“哪里哪里呀,局里这次派我到你家,不是为了啦啦队的事情。” 我追问:“那是为了什么?” 由梦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与你这次参加交流会有关。局里都特别重视这件事,明天我去你家你就会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我感到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挂断电话,我回味着由梦的话,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但是这好像还有些说不通。由梦卖关子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透露全部剧情。 当天晚上吃过饭,父母又开始给我做相亲动员。 正所谓害怕什么什么就来,母亲竟然私下里找了一个方圆几十里出名的媒婆,帮我介绍了一个在税务局上班的姑娘,让我明天去见面。 天下父母心啊! 对此我真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在首长处,大事小事我都能应付自如,但是在父母面前,有些事情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拿相亲这件事来说,我探亲这几天,一直是我们家最重要的话题。对此父母没少下工夫,他们似乎是铁了心要将我的终身大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无论我怎么劝解都无济于事。母亲说了:什么事都能听你的,但是就这件事,你必须得服从家里的安排。 我是个孝子,既不想让父母太过于伤心,也不想让他们干涉我的终身大事。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恋爱规则。但是望着父母那急切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怎样解决这件问题。 此时,无论我怎么申辩解释,父母都是铁了心,非得让我利用探亲的机会把亲事订下来。 但是我突然想起了由梦的一番话,顿时计上心来。 一条迫于无奈而生的计策,油然而生。 我想何不让由梦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呢? 虽然我并不想欺骗父母,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我开始编造谎言对父母道:“其实我一直骗了你们,我,我在北京谈了女朋友了,是我们单位的,叫由梦,也是军官。” 母亲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追问道:“孩子,你没骗我吧?我怎么听着不太相信呢?” 我笑道:“有什么不相信的,她明天就到咱家来。” 母亲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些许喜色:“真的吗?” 我点头:“是真的。” 母亲脸上的喜悦越来越明显,跟父亲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又道:“有她照片吗,让妈先看看。” 我摇头道:“没有,没照过相。” 却说这话一说还真管用,我发现父母的情绪立马就变得格外兴奋,当即小两口跑到村里各家各户奔走相告去了…… 看着父母近乎夸张的举动,我只是一阵苦笑。 次日上午九点钟,我果然接到了由梦的电话。由梦说她已经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了,还有一个神秘的客人,跟她一起赶来。 我问她是哪位客人,由梦说暂时保密,见面后再介绍。 我本想借着电话跟她说一下冒充我女朋友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决定等由梦来后再谈。 下午一点钟,由梦又发来短信,说是现在已经快驶到三零九国道上了,让我出去接她。 我整理了一下服装,步行到了三零九国道。 五分钟后,一辆红色的本田停在了我的身边。 车窗被打开,由梦摘下墨镜,笑嘻嘻地对我道:“上车吧,赵龙。” 我愣了一下,只见由梦穿得异常显眼儿,身披一件红色风衣,尽显女特卫风采。黑色墨镜从脸上摘下的瞬间,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如果不是我眼神高度灵敏,还真认不出她来了。 上车后,我发现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神态端庄的老头,大约有五六十多模样,身穿灰色休闲服,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我心想:难道这位就是由梦口中那位尊贵的客人? 让我疑惑的是,由梦为什么不为我引见引见呢? 我主动开口问道:“由梦,这位大爷是?” 由梦笑道:“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尊贵的客人,你叫他……暂时叫他黄爷爷就行了!” 黄爷爷?他有那么老吗? 我好生疑惑。 我没好意思再细问,于是主动向那位老人问好道:“黄……黄爷爷你好!” 我本想伸手握手表示一下敬意,但是这位年轻的黄爷爷竟然连头都没回,而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好。”然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好古怪的老头啊! 此时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由局长在我探亲前曾经说过,我探亲的时候会有人登门,难道就是指的他? 不管是不是,那他所来又是何意? 众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但我暂时还没时间考虑这些疑问,眼下摆在我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无非是让由梦冒充我女朋友的事情。我必须得进家门儿之前跟由梦达到共识,让她务必要把这场戏演好,越真越好。 于是我让由梦靠边儿停下,把她叫出车外,开始跟她商量这件事情。 由梦还没听完我的话,就急了,俏眉紧皱道:“赵龙你什么意思啊,让我冒充你的女朋友,亏你想的出来!” 我合着双手持拜托姿势,央求道:“由梦这次我就拜托你了,回北京之后我请你去喝千方老鸭汤。” 由梦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叼了一块泡泡糖,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事儿本姑娘不能干。这不是蒙人吗?赵龙啊赵龙,你这人怎么这样,连老爸老妈都骗?” 我解释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家里非逼着我相亲。” 由梦冷哼道:“相就相呗,相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没准儿你就能碰到一个一见钟情的呢?” 我皱眉埋怨道:“别拿我开心了,就问你一句,你是帮还是不帮?” 由梦摇头:“坚决不帮。” 我假装翻脸道:“行,由梦,你不帮是吧?好,我不勉强你,上车!”我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自己精心策划的算盘落空了,由梦这丫头倔得很,如果她不乐意去做某件事,再求她也没用。 我走到车门跟前,正要开门,由梦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歪着脑袋问道:“如果要是我不帮你,是不是你就得去相亲?” 我不耐烦地道:“那当然了。我爸妈有点儿封建,非得让我早点儿把个人问题定下来才安心,我实在是没折了。” 由梦追问道:“没那么夸张吧?” 我道:“怎么没那么夸张啊,农村都这样,像我这年龄在农村已经属于大龄青年了,父母能不着急吗?” 由梦若有所思地吐了个泡泡,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儿,道:“那好吧,本姑娘答应临时客串一下你的女朋友。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由梦突然间改了口,我差点儿送她一个亲切的拥抱以示感谢。于是我爽快地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由梦鬼精灵似地眼珠子一转,道:“本姑娘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给我打个欠条,免得你日后不承认!” 我极度汗颜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丫头太能恶搞了吧? “那好,你回去打给我,记得哟!”由梦露出了得胜后的喜悦。“放心吧,本姑娘的演技绝对让你放心,不会让你的家人看出任何破绽!”由梦说完后使劲儿地嚼了两口泡泡糖,舌头一卷,笑嘻嘻地钻进了车里。 就这样,三分钟后,我们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父母正在翘首张望,见本田车驶来,欣喜从脸上绽放,笑的合不拢嘴。 车在门口停下,当由梦推开车门轻盈地走下车的时候,我的父母马上呆住了。 “怎么是你啊闺女?”母亲用土话问了一句。 我这才记起,四年前由梦来山东接兵的时候,曾经到我家家访过,母亲记得她也是自然了。 由梦笑嘻嘻地道:“是我啊,妈,爸,你们身体还好吧?” 我在旁边一阵狂晕,敢情这由梦演的也真了吧,连爸妈先叫上了! 我的脸上有种辛辣的感觉。 母亲当即一惊,笑容更深了,上下打量了由梦一番,美滋滋的神情溢于言表。 第61章 世外高人 毫无疑问,母亲对我这个冒牌媳妇儿异常满意。也许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农民家庭出身的儿子,能为她带回一个这么水灵懂事又可爱的媳妇儿。 由梦大方地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那个姓黄的老头,说他是我在北京的朋友,他们一起过来看望我的。 邀由梦和黄老头进屋坐下,母亲开始问东问西,姓黄的老头不知是知趣还是看破红尘,兀自地背着手出了门,开始打量着我们家的院子。 看他那专注的神情,倒颇像是一位道行极深的风水先生。 还真别说,由梦这丫头演起戏来跟真的似的,那种恋爱中女孩羞涩幸福的感觉,被她演绎的活灵活现,一开始母亲还对我们之间的恋情持怀疑态度,但是经过一段问话之后,母亲似乎深信不疑了。由梦精湛的演技让我对她刮目相看,趁父母移神儿的工夫,我悄悄地向她竖起大拇指,而由梦则歪着脑袋冲我扮着鬼脸,以示炫耀。 通过这件事,我又发现了由梦另外一个特长,那就是演戏。有时候我总在想由梦这丫头究竟是上辈子行了什么善事了,上天竟然赐给她那么多优点。唱歌跳舞,行医演戏,习文弄武,哪一样都是那么出类拔萃。再加上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和美丽脱俗的容颜,不知让多少世间女人感到嫉妒和自愧不如。看着二老喜上眉梢下不来,我突然间从意识里冒出个特殊的想法:要是由梦真能做我的女朋友就好了。 有时候想一想,我总觉得由梦似乎在暗恋着我。但是我却不知因何有一种特殊的排斥心理,一直不敢面对。或者说总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我曾经尝试鼓起勇气向由梦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但是屡鼓屡退,如是三番五次之后,我的这个想法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我甚至安慰自己,如果由梦真的暗恋我,她会有主动表达的那一天! 我承认,在感情方面,我是个懦夫。 至少,在一定程度来讲,我缺乏勇敢面对的勇气。 而且,我还怀疑这种懦弱与前一次的失恋有关,也就是说与前任女友赵洁有莫大的关系。 母亲和由梦的交谈很愉快,或许,从一定角度上来讲,母亲已经接受了这个冒牌的赵家媳妇儿。 由梦的出现,在我们村引起了一段轩然大波,有邻居无意间碰到由梦,顿时惊为天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出两个小时,全村男女老少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从北京带了个漂亮女朋友回家。陆陆续续地,我们家仿佛成了集贸市场,村里人争先恐后地前来欣赏一下赵家媳妇儿的芳容。凡是来者不管男女老少,见到由梦后均是惊诧赞叹惊为天人,很多儿时的伙伴悄悄地羡慕我是修了八辈子福了,找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对此我只是苦笑,心想我哪有那福分啊,这是个冒牌货。 由梦的到来,让我们这个并不大的村子,顿时显得异常活跃起来。 上午的三个小时之中,来来往往的邻居街坊来去不断,源远流长。家里的大小凳子,就一直没断过屁股坐下的温热。 中午吃过饭,由梦悄悄地将我叫到外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 这一出来不要紧,我们俩并排一走,马上就成了村里的一道风景线。村里的男女老少们的目光都在由梦身上轱辘乱转,几个正在玩儿踢沙包游戏的孩子也凑过来,冲由梦直喊‘漂亮阿姨’……我们所到之处,回头一望,竟然有两三户人家悄悄地躲在门口,艳羡地望着由梦的身影自言自语。 我不得不承认一句话,美女到哪里都是极具杀伤力的。 在村南的一处鱼塘前停下,我率先打破沉寂道:“由梦,你告诉我,你带来的那个老头是干什么的?” 由梦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蹲下来,嚼了块泡泡糖,一边嚼一边用手拣着土块往鱼塘里扔着玩儿,水波荡漾,青纹连绵。由梦歪着脑袋道:“我找你出来就是要为你揭开他神秘的面纱的。” 我拣起一块碎瓦片斜着身子在鱼塘里打了个水漂,瓦片在水上边翻了七八个跟斗,然后跳到了鱼塘对面的草窝里。“那老头挺怪的,这么大岁数了,还挺内向。不过依我看来,这位应该是个高人!”我啧啧地说着,继续瞅着地下寻找瓦片。 由梦却突然对我打的水漂感起了兴趣,兴奋地道:“你打的水漂好漂亮啊,看你打水漂我突然想作首诗。” 我顿吃一惊:“你也会作诗?” 由梦笑道:“怎么,瞧不起我?”然后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甜美地朗诵起来:“题目:打水漂……一个枕着水的梦,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将记忆引入多彩的童年。青波之间,洋溢着儿时的嘻笑,浮浮沉沉,预示着曼妙的人生。我多想化作那一块薄薄的瓦片,枕着青水做个梦,重新找回逝去的童年。水上的光芒,也许能映射出儿时伙伴的容颜……” 此时此刻,说句实话,我有些呆住了。 由梦竟然还会作诗,而且作的那般美好,那种意境,那种情思,让人不觉间脑海中出现了童年的印记。 她再一次让我另眼相看! 我连连拍手叫好,由梦陶醉而笑,略带炫耀地望着我。那种表情仿佛在说: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我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一定的文学细胞呢!” 由梦开朗地笑道:“女孩子嘛,心事重,喜欢伤感,一伤感就有了灵感,诗就出来了!” 我逗她道:“照你这么说,人家那些作家们,都喜欢伤感了?” 由梦解释道:“是啊,作家最需要那种伤感的氛围了,否则怎么能写出那么感人的文字。” 我笑道:“那有时间我也伤感伤感,看看有没有当作家的潜质。” 由梦反唇相讥道:“你要是能当作家啊,土行孙都能去打篮球!” “……” 逗完嘴,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由梦收敛住了笑,一本正经地道:“赵龙,你知道我带来的那个黄老头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脱口道:“得有五十多了吧?” 由梦噘着小嘴,伸出七个手指头:“七十多了都。” 我顿时一惊:“真的假的?” 由梦道:“可不是嘛。本姑娘什么时候骗过人?” 说到这里,我已经隐隐地猜测到了老头子的身份。看来,这绝非是一般人物,普通人是不可能七十多岁了还保持着这样一副年轻的容颜,除非他在健身养生方面有着突出的修养,再深入一点儿分析,我觉得这个老头应该是由局长给我派来的散打教练,专门利用休假这段时间指导我的。我在心里再三论证,觉得除此以外,再无其它解释了。 而由梦接下来的话恰恰证实了我的判断。 由梦道:“你还记得由局长在你探亲时给你说过的话吗?” 我点头道:“我当然记得。” 由梦道:“这位姓黄的老头,就是由局长请来专门指导你散打训练的高人。由局长见多识广,为了让你在这次世界级交流会中取得好的成绩,他三顾茅庐几经周折拜托黄老师,黄老师考虑到这是一件爱国之举,才终于答应出山,亲自担任你的散打教练。” 我愣道:“这位黄师父究竟什么来头,架子还挺大?” 由梦道:“不是架子大,是人家已经退出江湖了。” 我汗颜道:“你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退出江湖了!” 由梦申辩道:“你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这不是形象比喻嘛。退出江湖,就是不再收徒授技,隐居起来了。” 我追问道:“那他以前是什么来头?” 由梦眉飞色舞地道:“来头大了去了!我告诉你,这位黄老爷子曾经是功夫影帝李小龙的朋友,以前年轻的时候经常跟李小龙切磋身手,他对世界各个拳种各种武术都有着很深的见解,世界十大武术,美国拳击、跆拳道、柔道、泰拳、空手道、法国踢拳、合气道等等、还有中国功夫比如说截拳道等等等等都研究的很透彻,你这次参加世界级竞技,难免会遇到各个国家的高手,黄老爷子当你老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由梦一连用了好几个‘等等等等’的省略句,倒是听的云里雾里,照她这样一说,这位黄老爷子简直在我心中升华成了偶像级的地位。 要知道,李小龙可是我心中的绝版偶像。他竟然是李小龙生前的好友……那会是真的吗? 我掐指一算,黄老爷子今年七十了,李小龙是1977年去世……看来,这是有一些可能的! 但是我仍然是半信半疑。毕竟,李小龙太富神话色彩了,在我的印象中,能跟他有过交往的人,那得多么神秘啊? 而且,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前不久,美国总统保镖帕布罗克曾经说,迈克最害怕的一个中国武师便是黄老爷子。莫非,这位黄老爷子便是帕布罗克口中的那位黄老爷子? 只是猜测,无法肯定。 但是我仍然不放心地追问道:“由梦,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自己不敢相信似的。” 由梦眼珠子机灵地一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就怕你不信,所以我和由局长当时去拜访黄老爷子的时候,我特意抓拍了这些照片,你看一下吧,都存在我手机里了,里面有很多是当年黄老爷子和李小龙的合影照片。” 我接过由梦的手机一看,果然如此! 一张张清晰的合影,顿时让我对这位黄老爷子那肃然起敬。 但我还是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不会是电脑合成的吧?” 由梦一听这话,立马跟我急了,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愤愤地骂道:“赵龙你怎么这样啊?老是疑神疑鬼的,究竟有没有资格做你师父,你一试便知。” 我细细琢磨了一下,仍有疑问难以解释。我又问道:“由梦,你说由局长为什么非要派个师父来我们老家教我啊?在北京不是挺好吗?” 由梦解释道:“人家黄老爷子不想在北京露面儿,能答应由局长出山教你,已经算是给足了由局长面子了。反正就一个月时间,你要好好珍惜。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儿了,别的参加交流会的干部可没享受这种待遇!” 我这才恍然大悟,很多疑惑瞬间自解。 怪不得由局长非要让我这个时候探亲呢,原来他是早有算盘啊! 高,实在是高! 第62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而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特殊的事情,就是关于由梦的身份之事。其实,根据各种迹象表明,由梦极有可能是特卫局一把手由局长的女儿!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缠绕在我心中很久了,我一直想问但没有问出口,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彻底弄清楚由梦的身世! 确定了目标后,我冲由梦问道:“由梦,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由局长到底什么关系?” 由梦脸色一变,随即笑道:“你傻了?上下级关系呗!” 我继续追问:“就这么简单?” 由梦答非所问:“那能有多复杂?” 我直接进入正题道:“你姓由,由局长也姓由;还有,不管局里要安排什么事情,你总是第一个未卜先知。就拿我的探亲假来说,在由局长找我谈话前没人知道,但是你却知道。如果你不是由局长的女儿或者亲属,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由梦似乎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头一低,干脆回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解地道:“为什么?是由局长的女儿又怎么了,你应该感到光荣,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由梦突然眼神犀利地望着我,强势地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问本姑娘这个问题,我就不理你了!” 我心里极为诧异,但是没再追问。也许,虽然由梦没有开口承认,但是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或许,由梦不承认自己是由局长的女儿,里面暗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无从而论。 此后由梦再也无语。 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然后我又拣了块瓦片,在鱼塘里打了个漂亮的水漂后,跟由梦开始往家里走。 说实话,此时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想起黄老爷子的存在,我体内的激情似乎就被狂热地点燃起来。我是一个爱武成痴的人,也是一个力图追求武术最高境界的痴迷者。再加上世界级高层警卫交流会的因素,让我对这个姓黄的老爷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看起来这老头性格有些古怪,但是能学到东西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更何况,据说凡是身怀绝技的隐士高人,都有着十分怪异的脾气和性格。仅此一点,就更能吻合由梦刚才的说法。 怀着激动且兴奋的心情,我们走进了家门。 然而当我刚想到侧房拜会黄老爷子的时候,意外事情发生了! 家里又突然来了一个人! 一个我极不愿意再见到的人! 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曾经的初恋赵洁。 她的出现令我很意外。 当时我和由梦刚刚走进大门,就听到向后响起了一阵电动车的刹车声。回头一看,我顿时愣住了。 只见赵洁穿着一身鲜艳时尚的秋季女装,描眉画目如同明星。她轻巧地从电动车上下来,喊了一声:“赵龙!” 身边的由梦愣了一下,然后用胳膊轻轻碰我一下,细声问道:“她是谁?” 我如实相告:“赵洁。” 由梦的脸色当即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了颗泡泡糖叼进嘴里,双眼紧盯着朝近处走来的赵洁,俏眉紧皱。 我问赵洁道:“你怎么来了?” 赵洁将电动车停在门口,笑嘻嘻地道:“我们学校今天休息,所以我就回了一趟家,顺便到你这里来看看。” 赵洁解释完,仔细瞄了由梦一眼,顿时露出一副特殊的神情。那种神情似惊讶似诧异,但更多的,也许是嫉妒。 “这位美女是?”赵洁指着由梦问我道。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抢先前进了一步,响亮地答道:“我是赵龙的女朋友,你是谁?” 赵洁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她惊诧地望着我,半天才挤出话来:“赵龙,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由梦的出场让我成了摆设,赵洁话毕,由梦再一次走近赵洁,嚼着泡泡糖极富强势地问道:“你就是赵洁是吧?” 赵洁略显怯懦地点头道:“是,我是。” 由梦冷笑一声,眼睛直盯着赵洁道:“你这个负心负意的女人,你还好意思来找赵龙?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告诉你,赵龙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急!” 赵洁一愣,却也开始反击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像你这种不懂礼貌的女人,赵龙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怎么会是赵龙的女朋友?鬼才相信!”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礼貌?那得分谁。对你这种人用得着礼貌吗?” 赵洁强忍住气愤,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我找的人是赵龙,不是你!” 由梦却道:“赵龙现在是我男朋友,她做什么事都得经过我批准。我不允许他再搭理你!”然后由梦朝我使了个眼色,意在让我配合她好好损一下这个负情负义的研究生。 我只是苦笑。 说实话,两方我都不想得罪,一个是我曾经的初恋情人,一个是我现在的冒牌情人。虽然赵洁曾经伤害过我,但是我却不想伤害她,既然彼此已经注定无法走到一起,但我也绝不会落井下石,再将人家损一顿,那不是我的作风。对于由梦,我自然能感觉出她是想为我出气,但是我觉得这种方式似乎有些过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恋爱原则,我们不能就此对赵洁进行人生攻击或者任何伤害。于是我尝试着劝说由梦道:“由梦,算了算了,赵洁现在是我同学,让她进来坐吧!” 我是话里有话,表面上是说给由梦听,实际上还是说给赵洁听的,意在告诉她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只能保持在同学关系,不可能再恢复以前的情侣关系了。 赵洁失望地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秀发被微风吹拂,意欲遮掩双目。她瞪着我道:“赵龙,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曾经吗?难道你忘了你当兵时的那个晚上……” 我一狂晕,心想赵洁怎么什么都乱说啊,虽然那个晚上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却仍然浮现在脑海。是啊,那个时候的赵洁还是深爱着我的,只是自从她上大学之后,渐渐变得事故了现实了,她喜欢的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伴随在人身边的地位和物质生活。 赵洁随便一说,由梦却当真了,急促地追问我道:“赵龙,那个晚上你们干什么了?” 赵洁抢先回答道:“干什么了?你自己去想吧!” 我皱眉对赵洁道:“赵洁,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没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咱们之间还是好同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洁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死缠滥磨的功夫,或许是她不相信由梦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或许她还盲目地认为我仍然爱着她放不下她,或许她现在真的很自信,自信自己能战胜一切对手,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何苦呢! 彼此在僵持着,两个女人一台戏。 而我,充当了这场戏唯一的男主角。 由梦抱着胳膊,见赵洁依然没有要走的样子,皱着眉头强势地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到底走不走?” 赵洁把眼神转向我,咬着嘴唇道:“赵龙是这家的主人,你说了不算!” 此情此景,最无奈的人便是我了。 我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场女人之间的纠纷。我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很无助。 就在两个女孩为了我打嘴仗的时候,我母亲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也愣了一下。 还是由梦那丫头机灵,甜甜地冲我母亲叫了一声‘妈’,道:“妈,您出来了。” 我在心里向由梦竖起了大拇指。不为别的,就为她这种见风使舵的本事。 还别说,由梦这一声‘妈’叫的,简直比扇赵洁两个耳朵还管用,赵洁见由梦和母亲亲切而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急骤变得苍白。以至于终于低下头,将电动车调了个头,道:“阿姨我先走了。” 母亲追问:“不坐会儿了闺女?” 赵洁摇头间,已经跨上电动车,拧开电锁,走了。 由梦仿佛得胜一般,晃荡了一下漂亮的小脑袋,使劲儿地吹了个泡泡。 我诙谐地心想:这丫头可真能搅和。要是真娶这么个媳妇儿,以后想有外遇都难了。 这段小风波平息后,我去偏房拜见了那位神秘的黄老头。 喔,不,应该称之为黄师父。 黄师父正在偏房里看书,见我进来,连头都没有抬,面无表情地继续看书。 他看的是一本武学书籍,好像叫<世界武学总汇>,很朴素的名字,但是我却觉得很有份量。 我率先问好道:“看书呢黄师父?” 黄师父仍然目不斜视地盯着书籍,冷冷地道:“现在我还不是你师父。” 我心里萌发了一丝凉意,心想这老头怎么这样啊。但还是恭敬地问了一句:“刚才听由梦说过了,您是中国武术的权威,隐士高人,对此我很高兴,希望黄师父多多指导。” 黄师父这才合上书瞧了我一眼,但没作声。我识相地上前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恭敬递上。 黄师父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赵龙,听由局长说你是中南海最优秀的散打王,但是据我端详,你体不惊人貌不惊众,甚至身上还有点儿书生意气,这种形象怎么会是中南海第一警卫?” 第63章 荒唐任务 听闻此言,我着实有点儿发蒙。说句实话,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贬低过我。我自信自己无论是形象还是自身素质,都能在特卫局排上号。从来没有人像黄师父这样嘲笑我讽刺我。但是虽然心里尤为不满,表面上我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客套道:“黄师父说的极是,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国警卫。” 谁知黄师父此时却露出了一丝淡定的笑容,道:“年轻人,虽然你表面上客套慎言,但其实心里还是对我的话不满,是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位黄师父能看穿人的心思不成? 但我只是微微一声窘笑,却不回答。 黄师父接着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学大师,武功的进步不是真正的进步,思想的跨越才是最重要的。当你不再将别人对你的讽刺和嘲笑当成一种负担的时候,你便已经进入了一种很高深的境界。”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黄师父说的极是,极是。”我附和道。 黄师父一摆手又道:“我告诉过你,现在我还不是你的师父,明白吗?”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个老头真够怪的! 黄师父凑到我身边,伸手在我肩膀上捏了两下,然后自顾自地走出门。出门后才开口道:“你跟我出来,我试试你的底子!” 我疑惑地跟了出去,院子里,黄师父镇定地站在中央,冲我微微一摆手。 我凑过去,只见黄师父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向后退了两步,伸开一只手臂,道:“来,你向我进攻,我用一只手臂,你可以四肢并用。” 他要试探我的功夫? 我客套道:“黄师父,这,这就……” 但是话还没说完,黄师父已经挥拳刺来。 我往旁边一闪,黄师父接连又对我进行攻击,只不过他只用右手一只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从他这只手上,我感觉到了以往从未遇到过的劲力和速度,他的身体稳固如山,活动起来异常灵活且幅度极小,但是速如闪电,力能开山。我一开始还没想尽全力应对,但是几招下来,我已经被黄师父逼的没有了退路。无奈之下,我只有付诸全力,拳脚并用。但是这样并没有改变我的劣势,无论我出拳如何快如何狠,无论我使用怎样的招式和动作,黄师父仿佛都能一眼识破,进而攻之破之。 片刻工夫,我身上已经连中数拳。 我边打边心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黄师父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功夫演绎的如此精妙,他的出拳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果然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这一刻,我终于对由梦的话再无任何怀疑。 这时候,父母听到动静后从屋里赶了出来,见此情景母亲马上惊呼了起来:“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父亲则冲我绷着脸骂道:“龙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跟你黄伯伯比划什么?” 黄师父这才突然间停下手,冲我的父母一笑,道:“没事儿,只是切磋切磋。” 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切磋切磋而已。”我望着这位神秘的黄师父,心想:他对我父母还挺尊重的呢! 黄师父说完,冲我一使眼色,便朝偏房走去。 我紧跟其后,用袖子擦了擦汗,心里暗想如果不是父母出现,说不定我挨的打更多。 进了偏房,黄师父已经开始拿着杯子喝水,他目不斜视地道:“赵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功夫欠缺在哪里?” 我走近,站到黄师父旁边,摇头道:“不知道。还望黄师父指点。” 黄师父道:“看的出来,你的拳脚里有李小龙先生的连环拳和连环脚的影子,还有咏春拳的影子,你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还不错,身体重心保持的也比较好。但是你现在最大的欠缺就是在搏斗过程中还不够‘巧’,就是说巧劲儿还没充分发挥出来。这个巧字应该巧在哪儿呢,就是说可以四两拨千斤的那种感觉,咏春拳里说:‘一力胜十会,一巧破千斤。’这是对力量作用的精辟概括,也是对巧劲儿方面的精要描述。对于搏击而言,力量的大小,只是决定敌我双方胜负的某一个因素,能不能将自身的力量巧妙地发挥出来,做到以巧取胜,却是一种很高深的学问。你现在虽然也学了不少李小龙先生的功夫,但是说实话,只是皮毛,没有人指点,你只能领略其中二三成的精髓。” 我听的入了神,更是对黄师父刮目相看。 他对武学搏击方面的了解,已经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 待黄师父讲完,我追问了一句:“那么黄师父,怎样才能将巧劲儿发挥出最大效应呢?” 其实在平时的练功或者对打当中,我有很多时候确实有一种无法尽兴的感觉。也就是说,自己明明力量比较充沛,但是却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只能发挥出半数或者七八成的样子。还有一个搏击中的‘巧’字,我曾经花费了很多精力去研究去体会,但是收获却不甚明显,我始终无法将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内涵掌握透彻。 黄师父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凝重的模样,道:“现在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因为你还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你的师父。” 我脸色一变,心想这老头怎么这样啊!说什么话说半截。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他是想让我拜他为师? 说句实话,我对社会上的拜师礼节什么的都几乎一窍不通,我的功夫基本上都是在特卫队强训时学成了,入伍之前我虽然也学了不少,但几乎都是东拼西凑,再加上自学。我根本没有正儿八经地拜过师学过艺。 但此时,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既然黄师父是由局长费了很大心思才请过来指导我的高人,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于是,我模仿着电视里的拜师镜头,面向黄师父双膝跪地,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上在淌汗,天晓得这句拜师词有多么俗套! 然而黄师父却转过身去,不冷不热地道:“你以为这么随便就能做我的徒弟吗?” 我追问道:“请师父指点。我是真心想拜您为师,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众多不足。还望师父成全。” 话言至此,我倒真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用古代文言跟黄师父对话。 不由得汗颜无比。 黄师父却道:“你先起来再说。” 我照做,连膝盖上的尘土也没来得及拭去,便凑上去道:“黄师父,请明示。” 黄师父道:“既然是受由局长之托,你这个徒弟我自然是要收的。但是,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我交给你的一项任务!” 我愣了一下,随即兴奋道:“请黄师父安排,我一定认真完成,绝不含糊!” 黄师父道:“从明天开始,你去一趟济南,分别挑战济南天伦跆拳道俱乐部、富申空手道活动中心、迈阿德泰拳馆、国华门截拳道馆、苏华美式花样拳击中心(皆为化名)的总教练,回来之后咱们再谈拜师的事情。” 这下子,我彻底愣住了! 这不是让我去踢馆吗? 我面露难色,支吾着不敢应允。黄师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依然面无表情地道:“你可以选择不去。就当我白来一趟,我宁可辜负由局长的嘱托,也不会收受一个懦弱的徒弟!” 我心里苦笑道:古怪的老头,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不过说实话,对于黄师父这近乎荒谬的任务,我还是有一定的理解的。他之所以让我这样做,无非是让我试着接触和领教世界各种武术的精妙之处。毕竟,在明年3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世界各种武术都会崭露头角大显神通。要想力克群雄,必须要对那些在世界上颇具影响力的拳种了解透彻。从这一点来看,黄师父确实是高瞻远瞩,目光独特。但是说句实话,让我凭空去找各俱乐部总教练进行登门挑战,这种高调傲慢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更何况,即使我硬着头皮找到他们,他们也未必能见我,更别谈是什么比武切磋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觉得黄师父这项任务,安排的有些荒唐。 但是我该怎么办? 拒绝?接受? 好像都不妥。 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着,思维异常矛盾。 但是为了能在世界级交流会上技压群雄,我没有别的选择。 豁出去了! 我在心里猛地给自己使了一道暗劲儿,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我对黄师父道:“黄师父,我愿意去做。”说话时尽量表现的露出不破绽,不让黄师父看出我的勉强。 黄师父微微地点了点头,却转身返回了屋中。 而我立在原处,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突然在想:难道这个世界上的隐士高人,都是这么古怪吗? 苦笑一声,返回了屋子。 第64章 女记者 随后,我找到了由梦,开始与她商量她和黄老爷子住宿的问题。一个是由局长亲自请来的高人,一个是号称中国第一美女保镖的我的同事,总不能让他们住在我家里吧?我家的房子已经破旧,虽然说空余房间很多,但是实在没有留客的资本。我害怕黄师父会嫌弃,因此特意来找由梦商量商量,是否可以在附近租住一套象样的房子供黄师父居住。 由梦倒也痛快,直接跑过去跟黄师父商量,两分钟后赶回来告诉我说:“黄师父很喜欢这个地方,说是环境不错,适合练功,靠近黄河,更有天然的练功场所。他决定就住在你家了!” 我虽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但是却忍不住地问:“黄师父所谓的天然练功场所,是什么地方?” 由梦笑道:“就是黄河滩上,那里比较安静,泥土稍微松软,正好适合你们修炼呢!” 我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接着,我又将黄师父安排我做的事情说给由梦听,由梦听说晃荡着漂亮的小脑袋,噘着嘴巴道:“这倒不失是一个提高全面素质的好方法!” 我苦笑道:“就是难度系数太高了!” “怎么个高法儿?”由梦问。 我道:“你想啊,即使咱们能找到黄师父所说的这些拳馆,人家能有时间陪咱切磋吗?” 由梦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这个黄师父真是个怪老头!” 我只是叹气。 由梦嚼了颗泡泡糖,猛嚼了两口,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地对我道:“这样吧赵龙,本姑娘陪你去,怎么样?” 我一怔,笑道:“那倒是挺好!” 由梦跟我击掌为盟:“那就这么说定了!” 倒是我马上想到了一件更为稳妥的办法,为了不至于让这次荒唐的行动显得太过于冒昧,我何不跟这几个拳馆事先沟通一下呢? 办法是够稳妥,就怕对方以没有时间拒绝,那样的话,就惨了。 但眼前也只有试试看了。 于是,我通过关系在山东武术协会探听到了天伦跆拳道俱乐部、富申空手道活动中心、迈阿德泰拳馆、国华门截拳道馆、苏华美式花样拳击中心几家拳馆的联系方式和具体地址,事先想好了一套说词,开始一一跟这些单位打电话。可以说,心情是忐忑的,深怕会遭受对方的拒绝。 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五家拳馆竟然一致同意了我的登门,并表示出热烈欢迎的态势。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怎么会这么顺利?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我便躲到房间里构思明天挑战五家大拳馆的事情,想一想就觉得任重而道远,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由梦突然敲门而入。 我以为她是来跟我共同商量对策的,没想到由梦一进门就板着脸,兴师问罪般地道:“赵龙,你老实交待,你和赵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当即一怔,心想这丫头怎么又想起赵洁来了? 简直是不让人轻心啊!我敷衍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和她就像小葱拦豆腐一样,清清白白的。” 由梦冷哼着坐过来,强势地道:“不可能!今天赵洁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她说难道你忘了当兵前的那个晚上……这句话我可一直记得,老实交待,那个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我一阵苦笑:“什么也没做。拜托了由梦,能不能给我一点儿自由空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正事儿?” 由梦噘着嘴巴道:“不行不行,就不行。你必须先坦白了再说。不许撒谎不许不耐烦!” 我道:“我说了,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是赵洁给我送行,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饭她就走了。” 这件事情,我肯定不能按照实际情况来说,虽然赵洁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友,但是我也不会将她以前对我的缠绵和暧昧告诉其他人。 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由梦不信,摇头道:“鬼才信!干柴烈火,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不耐烦地道:“信不信由你。” 由梦继续追问:“那你们……你们吻别了没有?” 我脸上一阵热辣,但还是点了点头。 由梦眉头一皱:“吻了之后呢,还干什么了?” 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由梦再三的刁难,站起来瞪眼道:“由梦你是不是来查户口呢?” 由梦略显失望地吐了一口泡泡,拿小舌头在嘴唇边儿上一阵搜刮,狠狠地咀嚼了两口,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我知道是自己让她生气了。但是我实在不习惯被别人追问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干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儿呢? 由梦刚出去,我的手机匆匆响起,打开一看,我足足吃了一惊。 竟然是北京某电视台的记者孙燕打来的。 几个月前,c首长在中南海紫光阁会见某位外宾的时候,孙燕以一名某电视台资深记者的身份对这次会晤进行了采访,会晤结束后,孙燕旁敲侧击地想对我进行采访,顺便间接地了解一下‘其它方面’的内容。但是我们有严格的制度,因此我拒绝了孙燕的采访。谁知道这些记者非常‘敬业’,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我的电话号码,也约过我两次,而且还直接也当地向我表达了好感……想起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觉得异常诧异,我承认,作为一名国家警卫,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光环,尤其是步入了21世纪,随着信息化和流通和电影<中南海保镖>的播映,越来越多的人对我们这个行业产生了极强的求知欲。虽然说我们有着严格的保密规定,但是在各媒体、记者的反复求知下,也难免会有很多方面被世人知晓和了解。 对于孙燕的出现,还有很多疑惑缠绕在我心中,无法释解。 我总怀疑这位记者动机不纯。 此时,孙燕又打来电话,到底是何用意? 接通电话,那边的孙燕甜甜地道:“赵先生,有空吗,出来见见面?” 我道:“对不起,我现在在山东老家呢。” 孙燕笑道:“我也在你老家啊,我在松河县县城呢!” 我当即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 孙燕神秘地道:“别忘了我是记者哟,什么事情能难得倒记者?” 我心想现在的记者真是无所不能啊,大到国家大事保密内容,小到家庭生活个人隐私,他们都有办法知晓。这个世界上有了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存在吗? 我问道:“你来松河干什么?不会是为了专门见我一面吧?” 孙燕道:“领导派我过来跟踪调查松河县副局长胡子强的事情,这件事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报道,公安部工作人员现在还在松河紧锣密鼓地调查取证中,这位副局长的事迹在网上一经发布,立马成了名人了!” 我愣了一下:“你来跟拍这件事?” 孙燕道:“嗯。听说你和这位副局长还发生了些磨擦,是不是?” 我一阵狂晕,心想这个孙燕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 但最后我还是拒绝了孙燕的见面要求,但孙燕却在挂断电话之前诙谐地威胁我道:“你不想见我呀,我自己找你家去!” 我没加理会。 刚刚挂断电话,由梦又阔步冲进了屋。 “谁打来的电话?”她匆匆追问。 我实话实说:“孙燕。” 由梦一愣:“她打电话做什么?” 我将孙燕来松河县跟踪调查的事情告诉了由梦,由梦听后想了想,显得格外郑重地告诫我道:“我告诉你赵龙,你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见她,知道吗?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再说了,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必须离媒体记者什么的远一点儿,免得惹祸上身。” 我不解地道:“由梦你这丫头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以前鼓励我和孙燕交往的人,是你;现在劝我远离她的人,也是你。真是搞不明白!”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现在不是形势不一样了嘛!” 我一声苦笑,却没再说话。 次日上午7点钟,由梦开车跟我一起出发,从北店子浮桥处过了黄河,然后径直驶进了济南城里。 我拿出济南市地图,粗略地看了看,准备进军第一站――天伦跆拳道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位于济南市东城区,占地面积挺大,算得上全山东最大的跆拳道交流俱乐部。 整个会馆是日韩别墅风格,古朴中带着典雅,一幢二层的淡红色建筑上,用中韩两国文字写着‘天伦跆拳道俱乐部’几个大字。 近观整个会馆,面积大,设计豪华,三个字:很气派。 看样子容纳个上千名学员都不成问题!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和由梦刚刚进入会馆门,就见一位身穿跆拳道道服腰系黑带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这位男子便是天伦跆拳道俱乐部的总教练――跆拳道黑带八段申敬然。 申敬然与我握手客套几句后,将我领到了训练大厅。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学员训练厅,足有五六百平方米。训练厅的周围是各种训练器材,一百多名学员分为几组分别训练着,气氛相当火热。 申敬然总教官将我们邀请到训练场一角,坐下。另外一个黑带教练吹哨集合队伍,一百多名学员迅速整队,然后由这位黑带教练统一带到中心场地处坐下。 我经意地数了数,这一百人当中,竟然有十六个黑带。我对跆拳道组织并不十分了解,但是关于黑带白带级别一说,还是略有耳闻的。由此可见,这处跆拳道俱乐部果真是名不虚传,应该算是实力比较雄厚的跆拳道馆了。但是令我十分疑惑的是,这些人好像对我的到来早有准备,尤其是申敬然总教练,言谈当中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次挑战。当然,对于申教练的友好态度,我还是非常感动的,不管切磋结果如何,我也算是在武林中多了一位朋友。 我斗胆问了一句:“申教练,你现在是黑道几段?”问过之后才觉得有些冒昧了。 但申教练宛尔一笑,道:“八段。”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当然知道八段是什么概念。看样子申教练也不过只有四十岁左右模样,能达到跆拳道黑带八段实在是极不容易了。据我所知,跆拳道黑带共分九段,其中九段为最高段位,但是全世界能达到九段级别的跆拳道高手,据说只有三人。能达到跆拳道八段的,也都是在跆拳道圈子里相当有声望的顶尖高手了。 申教练见我愣了一下,接着道:“赵先生是名军人,是吧?” 我点头道:“是啊。我一名军人,特别喜欢武术,正值休假,就想出来会会高手提高一下。” 申教练笑道:“你能选择我们跆拳道进行切磋,我感到很高兴。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了解我们跆拳道的好处。包括克敌技巧,等等。” 我笑道:“那样最好。承蒙申教练指教了!” 这位申教练看来还不知道,我这哪里是单单选择跆拳道进行切磋啊,我要挑遍全济南城各个大型拳馆! 第65章 跆拳道踢馆 我不想这样做,但是没办法。 谁让我摊了个那么怪异的准师父呢! 申教练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这样,也不用定什么规则了,我们跆拳道讲究点到为止。你请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为之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这位申教练恐怕并不清楚我的底细,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爱好武术的普通人罢了。因此,他的这句话并非轻狂之言,而是一种特殊的关爱和心理安慰。总之,这位申教练给我的印象相当不错,举止投足大方得体,谦虚礼让。跟y国侍卫凯瑟夫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哦,我又突然想起了凯瑟夫,真不知道这个高傲的y国侍卫,是不是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世界交流会之事呢? 无从而论。 然而我的疑惑还是无法散去,最令我不解的是,既然申教练把我想象成一个普通的武术爱好者,那他怎么会如此痛快地接受我的挑战呢?现在再一想,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其它的几家拳馆,像富申空手道活动中心、迈阿德泰拳馆、国华门截拳道馆、苏华美式花样拳击中心等等,在我昨天打电话告知了他们意图之后,他们竟然都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挑战。这里面仿佛太戏剧化了吧?据我所知,地方上的拳术会馆组织不应该是这么随便吧? 疑惑归疑惑,既然答应了黄师父,我就要尽可能地用事实证明给他看! 随后,申教练站起来,礼貌地一摆手,遥指人群中央,邀请道:“赵先生,请吧!” 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此时我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感到身体特别轻松。至少要比穿西装舒服多了。 我们到了中央位置,互相见礼后,各自退后一步,拉开了架势。 会馆的秩序相当好,学员们有着军人一般的纪律,端坐在两侧静观切磋,没有任何动静。 由梦则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翘首观望,并不时地给我打暗号,意在你一定要赢。 其实申教练无论是体形还是个头方面,都与我相仿。但是这位外表随和的跆拳道高手,对面一站,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逼视,不敢轻视。 我对跆拳道并不怎么了解,但是我曾听说跆拳道的腿功相当好,以‘点到为止’的快腿著称于世。我曾经偶然看过跆拳道竞技中的表演,跆拳道选手那精湛的腿功让我记忆犹新。 申教练率先打开了局面,挥手道:“赵先生,请出拳!”一声礼让之后,开始在原地活动了几下四肢。 我轻嗯了一声,试探性地近身,以一记左直拳拉开了序幕。 确切地说,我很谨慎,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跟跆拳道高手实战。 一开始,申教练好像故意让着我,只是注重防守,而没有有意识地进攻。直到我的一记右拳击中他的下额,他才猛地一惊,意识到了我的实力。然后开始逐渐加温。 传说中的跆拳道腿功,便一一被他施展开来。 那种速度确实令我不敢有半点儿马虎,我谨慎地闪躲着,并伺机进行反击。 申教练接连施展三记侧踹朝我胸口袭来,那速度快如闪电,我每次都是险中脱险,不由得脸上渗出了几丝冷汗。 而申教练却越来越富激情,开始施展各种高难度的腿法,横扫,竖劈,侧高踢……每一腿都是形如无形,快似闪电。 终于,我一时不慎,被申教练踢中胸部,我踉跄地后退两步,即将倒地的瞬间,我双腿一抖,上身一跃,打挺而起。 不过倒也奇怪了,申教练这一腿看似势头极强,怎么踢在身上并无大碍呢? 我承认,我有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抗击打能力,但是那只是相对而言的。在高手面前,我的抗击打力应该不算太突出。 而申教练那看似强劲的一腿,竟然让我觉得没有太强烈的痛感反应! 这无疑算得上是一件怪事! 难道,力量的欠缺,是跆拳道的一个弱点? 怀着这个想法,我开始尝试对申教练实话以腿防腿,以拳抵拳。当申教练的快腿再一次袭来时,我微微后退,然后迅速起腿进行踢击。 我的出腿还算比较快,应该能与这位黑带八段的申教练有一拼。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踢击竟然成功了! 申教练腿部受击,身体被带动旋转一百八十度,并有意识地用手摁了一下那处受击的腿部部位。 申教练再也不敢渺视我的实力,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原地轻晃了两下小腿,‘啊’了一声,冲将过来。 我本以为他是想近身继续搏击,但是我想错了,申教练突然身体跃起,同时斜成一定角度,一个左腿横扫在空中径直朝着我的面部扫来! 那速度太快了,一瞬间,我连闪身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迅速后仰了一下脖颈,闪过了申教练的‘横扫千军’。 顺势,我身体借着反弹之力腾空跃起,纵身一个高弹踢。 只听‘啊’地一声,弹踢击中申教练的下巴,申教练疾速后仰倒地,平躲在了地上。 倒地的时候,他依然在用手抚着下巴呻吟着…… 片刻后申教练摁着地面撑起来,冲我微微一笑,用手揉着下巴道:“赵先生的出脚好快啊。我原来以为自己的出腿已经够快了,但是跟你相比,实在是有些惭愧!”申教练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仿佛很难置信刚才那一脚能击中他。 切磋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客套道:“申教练,跆拳道的腿法我也算是领教了,很快很精准,让人防不胜防!” 申教练胸怀宽广地道:“那还不是输给你了? 我客套道:“承让了!” 随后,申教练客气地将我邀请到一旁的一个侧间里,叫人端来茶水,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赵先生,你的拳脚让我实在看不出门路,能告诉我你练的是哪种拳法吗?” 我笑道:“申教练,说句实话,我没有刻意地去练过什么拳法,只是在当兵的时候学了一些格斗术。同时也练一些李小龙的功夫。” 申教练更是诧异地道:“你说的是真的?能告诉我你那一个腾空飞脚是怎么做到的吗?这一脚好像比我们跆拳道的腿法还要精彩,快的让我来不及躲闪!” 我笑道:“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空弹踢脚,没有什么特殊的窍门儿,就是平时经常多进行一些速度和力量的练习,熟能生巧吧!” 申教练啧啧地抚着自己的下巴,道:“其实好长时间没人打败过我了。不过今天我竟然没有那种失败的沮丧感,我就好像是遇到一个相见恨晚的好朋友一样。对了,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我伸手与他轻握,道:“当然可以。我正要跟你请教关于跆拳道方面的东西,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申教练点头道:“一定一定。咱们互相切磋,互相进步。” 然后我又请示申教练为我介绍了一些跆拳道方面的知识,他送了我一本叫<跆拳有道>的内部功法书籍。 以武会友,初战告捷。 不过时间有限,我没有太多时间跟申教练交流,只能告辞。 申教练亲自将我们送出跆拳道馆,我和由梦上了车,继续奔赴下一个目标:富申空手道活动中心。 在车上,由梦夸奖道:“赵龙,你的那一腿真帅。” 我无耻地诙谐道:“腿不帅,人倒是挺帅!” 由梦笑骂道:“说你胖你又喘上了,你这个人啊,不经夸奖,一夸奖就上天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逗她道:“千万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 接下来,我又分别去了富申空手道活动中心、国华门截拳道馆、苏华美式花样拳击中心,一切仿佛是刚才的重复,各家会馆负责人对我都是相当客气,在与这些拳馆中高手的较量中,我仿佛是走过一种相同的历程:先防后攻,旗开得胜。这些结局是让我意想不到的,虽然当中也有多次失手,但是总算最终都锁定了胜局。当然,在与各拳馆高手的竞技中,我的收获不仅是赢得胜利,而是赢得了更多的技巧和见识。也许我天生对格斗方面比较敏感,在我与对方格斗的同时,我能迅速地找出对手身上的优势和劣势,进而取其之长,补己之短;取其之短,攻而胜之。因此,一天连续进行了四场较量,我仍然觉得精力充沛,激情四射。毕竟,我在其中寻到了无穷的乐趣和进步。 更重要的是,我学到了东西! 当我们赶到迈阿德泰拳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本来由梦提出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挑战泰拳馆,但我是个急性子,等不及,于是我们急切地来到了迈阿德泰拳馆。 这个拳馆位于济南历城区的半郊处,拳馆既宽阔也不美观,相反来说,对比之前的几家拳馆,显得有些落后和陈旧。拳馆设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白杨林旁边,占地面积不大,清一色全是平房。由此看来,泰拳馆在这座城市还没叫开坐,正处在初步阶段。但是说实话,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泰拳馆里的新鲜空气,令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馆院内最突出的是几颗百年老松,相当粗壮,而泰拳学员们就是利用这些老树来锻炼自己的腿部爆发力和抗击打能力。 第66章 挑战泰拳 拳馆主人叫迈阿德,是个正宗的泰国人,年方三十多岁,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体,头上系了一块颇有民族特色的青布条,说起中文来倒还算流利。 迈阿德从门口接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开始向我们介绍他的拳馆,他还谈起自己在泰国的经历。他在泰国被称作是‘小拳王’,曾经在地区级泰拳大赛中获得过冠军,‘小拳王’便由此得名。后来随着技艺的不断增长,迈阿德的雄心抱负也渐渐强烈了起来,那就是将泰拳发扬光大。于是他便来到中国,以开武馆的形势,实践着自己的理想与壮志。 我很佩服迈阿德的魄力和勇气,发自肺腑的。 院子里,学员们都在紧急地操练,泰拳的训练方式好像有些特别,我看到很多学员光着背,胳膊和腿上绑着大沙袋,有的在奔跑,有的则在拿膝盖狂顶巨松,还有的正在教练的解说下完善拳击动作。 我以前就知道,泰拳的训练方式是残酷的,这也是泰拳之所以在世界上叱咤风云的重要原因。如此看来,果不其然。 我们比试的场地,就在露天的一棵松树旁边。 众位泰拳学员们纷纷上前观看,迈阿德先是跪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站起来,摆出了泰拳的格斗姿势。 我抬拳见礼后,也拉开了架势。 可谓是直截了当地进入了主题。 迈阿德摆出格斗姿势来,相当具有威严,眼光神武,四肢带力,浑身上下尽显拳师风采。 我微微一笑,率先发起进攻。 由于前不久我曾经与泰拳较量过,因此这次显得心里多了些底气。在与美国保镖帕布罗克的较量中,我确实总结出了一些对付泰拳的经验,泰拳的招势以狠著称,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便是膝击肘击等近身攻击术,跟泰拳手较量,有两个明智的选择,一个是得利用近身摔法制约对方,泰拳一般不太擅长摔法,而中国功夫以摔法技巧见长,这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破敌之策;其次,采用远攻的方式也未偿不可,只是需要很强的动作控制力和防守能力,避免对方近身以致不利。 这次我与迈阿德切磋,首选的对决方式便是近身摔法。 我的拳脚速度很快,防守也很快,迈阿德几次想施展膝击都未成功,他有些恼怒,频频以粗壮的肘部迎击我的出拳,迎击的同时,两膝早已蠢蠢欲动。 迈阿德的肘击也相当灵敏,他一个快速的侧身环绕,而后突然向我的胸部施展肘击。 我眼疾手快,向旁边一侧身,一把揽住迈阿德的腰,啪地将他摔倒在地。 如此再三,迈阿德被我连续三次摔倒在地。 他有些恼羞成怒,吼了一声,更加凶狠地朝我扑来,拳脚带风,显然是加足了力度。 这次迈阿德似乎总结出了教训,我几乎找不出漏洞实施近摔,因此只能借机拉开距离,实施远攻。 迈阿德的远攻也应用的相当娴熟,接连实施重腿进攻。 我连续躲闪,又一个重型腿法袭来的时候,我闪避的同时出腿,踢中迈阿德的大腿跟部,紧接着上步出拳,一拳击中了迈阿德的头部。 当然,这一拳没有击出去,而是在他的鼻梁前停下了。 迈阿德猛地一怔,却飞快地用手将我的拳头挡开,右腿对着我的小腹进行猛烈攻击。 我微微一收腹,而后侧身别腿,一个低姿横扫过去,迈阿德再次倒地。 不过说实话,迈阿德的抗击打能力实在是强悍,他连续被摔倒,又连续站起来,普通的拳脚击打在他的身上,几乎不起作用。 我想尽快结束战斗,因此攒足力气,啪啪两脚击中迈阿德胸部,身体腾空跃起,空中转向飞腿扫射,一个腾空飞脚横扫迈阿德面颊,迈阿德不堪重击,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后,猛然倒地。 这次迈阿德站起来后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冲我一笑,拱身作楫道:“领教了领教了,赵先生的身手出神入化,我甘愿认输了!” 我抱拳回礼道:“承让,承让了。” 迈阿德走近,疑惑地追问道:“你的连环腿法好快啊,让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能教教我吗?” 我客套道:“不敢不敢,我这个腿法其实是借鉴了李小龙先生的连环三脚。” 迈阿德问道:“您说的是拍电影的那个李小龙?” 我点头道:“当然。” 迈阿德摸着自己的脑袋道:“哦,难以置信!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李小龙的功夫都是些花架子。他之所以那么出名,不是因为他功夫好,而是他拍电影出了名。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李小龙的功夫在你身上得到了印证。” 我笑道:“李小龙先生虽然已经逝世多年,但是他的功夫却永远留传了下来。没有人能超越他的境界,他的功夫响誉全世界。” 迈阿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今天,你是我的贵客,能否允许我对你进行挽留,我向你好好讨教一下你的连环腿?” 我推辞道:“对不起迈阿德教练,我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有机会,我会来向你讨教的!” 迈阿德脸色颇显失望地道:“那我只能说很遗憾了,这样吧,今天能跟你过招我感到非常高兴,虽然我输了,但是我却很兴奋。” 我笑道:“我也很高兴。” 友好地握手,友好地告别。 驱车回家,心情是振奋的,由梦也很高兴,一边掌握方向盘一边哼着王菲的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叼了一支烟,打击她道:“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由梦飞速地嚼了一颗泡泡糖,不满地道:“怎么了,不好听?” 我诙谐道:“好听,好听的震耳欲聋!” 由梦腾出一只手攥紧了拳头在我鼻梁前挥舞了一下,笑骂道:“不懂得欣赏就把耳朵捂起来!” 我捏了一下鼻子,改变话题道:“由梦,你发现了没有,我来各个武馆会战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些教练们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跟我切磋?这里面有事儿!” 由梦神秘地笑了,道:“你才知道有事儿啊,实话告诉你吧……”但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我追问道:“说啊,别停。” 由梦眼珠子飞快地一转,道:“实话告诉你,你真以为是这些拳馆的教练给你面子吗?” 我追问:“那是给谁面子?” 由梦脱口道:“那是给黄老爷子面子!” “黄老爷子?” “就是黄爷爷嘛!” 由梦这个称呼,让我顿时一怔。我的脑子像奔腾四处理器一样,飞快地运转了几圈儿,我突然想道:难道这个黄老爷子,就是帕布罗克口中的那个黄老爷子? 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真是的话,那就好了!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悍的惊喜,这种惊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从我内心来讲,我倒真巴不得这位即将成为我师父的怪老头,就是曾经让大名鼎鼎的美国保卫官迈克闻风丧胆的黄老爷子。尽管我还不知道黄老爷子究竟跟迈克之间发生过怎样的过往,但是我总预感着这位怪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啊! 我紧接着问由梦:“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黄老爷子早就安排好了的?” 由梦点头道:“那可不!要不是黄老爷子提前招呼到,谁会闲着没事儿干跟你比武?”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由梦说的有道理。 但是更让我觉得黄老头深不可测。 这个师父啊,真不简单! 我饶有兴趣地问由梦:“这个黄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由梦眨巴着眼睛道:“很厉害的一个人!我……由局长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他请出山,你想啊,由局长什么身份,他能亲自出去请的人,还能是一般人吗?” 我点头道:“是啊。但是你听说过一件事情没有,我曾经听美国的总统警卫帕布罗克说过,小布什的保卫官迈克最怕的,就是一个叫黄老爷子的。” 由梦愣了一下:“你说什么?迈克最怕黄老爷子?” 我道:“是啊,上次跟帕布罗克切磋的时候,他亲口告诉我的。只是连他都不知道,黄老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又是怎么跟迈克交手的?” 由梦诧异地道:“这倒是让我也觉得奇怪。这样吧,回去之后咱一块问问黄老爷子吧!” 我点头道:“嗯。问是得问。但就怕黄老爷子不说。” 由梦摆出一副傲慢公主的样子,噘着嘴巴道:“不说?就是暴力威胁,也得让他从实招来!” 我强烈鄙视道:“就你?你能威胁得了他?” 由梦吐了一口泡泡,笑道:“我知道我威胁不了他,但是犒劳犒劳嘴巴还不行吗?背后里说人坏话又不犯法!” 我狂晕,彻底地臣服在由梦的邪恶之下。 驱车回到家中,我直接去找黄老爷子,但是黄老爷子不在屋。 去哪儿了? 第67章 不凡的老者 这会儿工夫,母亲把我拉到一旁,悄声问道:“龙儿,这个黄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啊,那么古怪!” 我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次让他过来,就是想让他教我……教我练功的。” 母亲皱眉道:“练功?练什么功?不会是f轮功吧?” 我苦笑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f轮功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是这样的,我要参加一个比赛,这个黄师父是我们领导专门请来指导我的,是贵客。” 母亲似懂非懂地道:“这老头一大早就见不到人了,不知道往哪儿去了。对了,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爬到咱们屋顶上去了,搁那儿坐着,坐了有一个小时。”母亲说着伸出食指,指向西偏房的屋顶。我们家屋顶是盖板儿式的,夏天可以上去凉快凉快,但是这么冷的天儿,他跑屋顶上干嘛去?这是让母亲无法理解的疑问。 我只是回之一笑。 然后我想拉着由梦去找黄师父,由梦欣然答应。 但我们刚想把车调头,就见黄师父悠然自得地回来了。 由梦甜甜地问道:“黄爷爷,干嘛去了您?” 黄老爷子面无表情地道:“我到黄河滩上走了走。” 由梦疑惑道:“去黄河滩上干什么去?” 黄老爷子没回话,径直回屋了。他竟然对我的事情显得如此漠不关心! 由梦噘着嘴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老头!” 我走进黄老爷子的卧房,见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对于我的进入,他连头也没抬,装作没看见。 我率先开口道:“黄师父,您安排的我都做了。” 我本以为黄老爷子会追问我的战绩,但没想到他却淡然地道:“我都知道了。”然后再没了下文。 我捏着鼻子支吾道:“那,那您现在可以收我这个徒弟了吧?” 黄老爷子翻了一页书,目不斜视道:“怎么,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我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看来,黄老爷子已经接受了。 不容易啊。 我赶快跪拜在地,连叩了三个头,兴奋地道:“师父在上,徒弟给您见礼了!”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滑稽可笑,我没正儿八经地拜过师,对于拜师礼节什么的一概不知,只能套用了电视里看过的拜师情节,据为己用。 黄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合上书。 “你跟我来!”黄老爷子说着走出了屋。 我跟了出去,边追边问:“到哪儿去啊师父?” 黄老爷子没说话,径直地出了大门。 我诧异地跟在后面,眉头始终无法舒缓开。摊上这么怪一个师父,咱必须得认命。 黄老爷子的腿脚相当利索,眨眼之间,他便快步走到了黄河滩处。 在一处河滩处停下,黄老爷子才转过身望着我。 我不解地笑了笑,道:“黄师父,您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呀?” 黄老爷子倒背着手,淡淡地道:“这个地方不错,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我走近,附和道:“是啊,确实是。” 黄老爷子面向黄河,久久地凝望着。11月的黄河正值‘温柔期’,没有了夏日的咆哮和风采,河水流淌的很安静,轻轻的水声,宽阔的河道,与周围的枯草树木共汇成一曲晚秋的景象。 黄老爷子突然道:“把你这次挑战几家拳馆的收获说一下吧。” 我微微一怔,然后也与黄老爷子共同凝望着黄河,开口道:“收获很大。在此之前,我很少与各路门派各路拳手切磋过,但今天看来,无论是跆拳道,泰拳,还是空手道,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比如说跆拳道的腿功相当好相当快,让人防不胜防,泰拳的出招异常凶狠,肘膝攻击的力量令人吃惊……” 黄老爷子边听边微微点头,待我说完,他补充道:“你这次要去的,是世界级的大比赛,参赛的肯定是高手云集,各个国家各个派路,都有高人。但是你今天挑战的都不是绝顶高手,我之所以让你这样做,是想让你对这些拳种有些初步的认识。你要学的还很多,很多。下一步,我主要是将世界各个著名拳种的优劣势,以及李小龙先生的功夫精髓跟你好好研习一下,时间不多,希望你能明白由局长的一番良苦用心,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好的效果。” 我连忙点头道:“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黄老爷子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述世界各个拳种的起源和特点:“先说一说跆拳道!跆拳道这个拳种有些特别,它是第三个进入奥运会的格斗项目。它的最大优势就是腿法,以速度和定力闻名于世。跆拳道实际上是吸取了击剑的思想,讲求点到为止,将腿法的攻防技术推向了一个崭新的层次。虽然也有很多业内人士认为跆拳道是花拳绣腿,适合表演而不适合实战,但是毫无疑问,跆拳道现在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一个高段位的跆拳道高手,能将腿部击防技巧展示的出神入化,同时具备很强的实战性。” 黄老爷子说完后,原地起腿,施展了几个跆拳道的腿法动作,快如闪电,收发自如。 差点儿让我看呆了。 黄老爷子接着道:“但是跆拳道最大的弱点,也是限制跆拳道发展的一个弱点,就是只重技巧,而不重力量修养。力量是格斗当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只有将力量和技巧有机结合,融会贯通,才能将格斗发挥到更高的水平……” 我听的连连点头,却听黄老爷子继续讲述道:“再说一下空手道。空手道是日本的主流格斗项目,以凶猛的前踢和变化多端的手刀而著称。空手道最早发明了“寸前即止”的比赛方式,大大增强了比赛的安全性,在一定程度上,空手道和跆拳道有很多相通之处,都是腿法出众。但是空手道尤其注重力量训练,空手道高手大山倍达,能够做到深蹲611公斤,卧推148公斤,练就了超强的腿部功力。大山倍达曾在美国刮起“一击必杀”的“空手道旋风”,他创立的极真会也一度被称为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腿功。但是物极必反,空手道对拳击方面的技巧不甚精通,它的特点决定了自己的受限……” 黄老爷子说完,也即兴施展了几招空手道招式,快如风,形如电。 听着黄老爷子的介绍,我的心有些热血沸腾。作为一名中国功夫的痴迷者,我感觉自己对世界格斗术了解尚浅,同时又对黄老爷子的精妙分析感到异常兴奋。 对于我来说,黄老爷子的话,就是一种巨大的财富。 黄老爷子话锋一转,接着道:“空手道虽然厉害,但是随着一种拳法的出现,让它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这种拳法便是泰拳!空手道在与泰拳在长达几十年的车轮大战中,最终结果是一败涂地,很多空手道拳手被泰式扫踢击昏甚至被踢断胳膊,屡战屡败。泰拳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格斗技术,在世界上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泰拳脱胎于暹罗武术,其根源是中国南派格斗。泰拳号称“五百年无敌”,时至今日仍是杀伤力最大的普及型格斗术。泰拳号称“八条腿运动”,其拳法并不突出,但拥有凶狠的膝法、肘法,以及异常刚猛的腿法。泰拳的标志技术是横扫踢,横扫踢曾使众多的拳手葬身于铁腿之下,被踢断胳膊、踢断腿甚至是致命的不计其数。泰拳的力量训练思路比较独特,强调耐力训练,要求每一击都集中全身力量……泰拳的训练异常艰苦,一名优秀合格的泰拳手,其抗击打能力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接着,黄老爷子又施展了几个凶猛的肘击和膝击,动作明快狠准,衔接流畅。 黄老爷子接着道:“但是,泰拳也有弱点,泰拳的致命弱点,是拳手对摔法及反关节技术缺乏了解。而中国功夫以摔法和反关节技术为长,这便是克制泰拳高手的有效法宝。” “最后再重点说一下拳击,拳击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文明’的格斗方式,也是最早进入奥运项目的一项热门格斗术。其最大的优势便是力量,职业拳击手都非常重视对力量的极限训练,很多职业拳王力量惊人,一拳打死一头牛也并不是吹嘘的神话。职业拳击手一般有着相当惊人的腰腿力量,出拳时更是将身体的力量集中到拳头的一点儿,瞬间而发,杀伤力极强。” 我听的极为入神,黄老爷子对世界各种格斗术了解的甚是详细,做示范动作时也是虎虎生威,拳拳生风。 “我以上说的,是世界上最为普及的几种格斗术,除此之外,柔道、法式踢拳、巴西柔术、合气道、踢拳道等也是比较有竞争力的,以后我会慢慢跟你提到。”黄老爷子说完,才开始重点提到了李小龙的武术:“李小龙先生的截拳道,是对世界各种武术的总结和应用,在技术上,“拳打二分,脚踢八分”,在发力上,腰马合一,重视功力训练,强调爆发力和随机应变。李小龙在美国被称为‘超腿’,美国武术界称他‘可以把天空踢碎’。但是,李小龙在习武的初期,是较少使用腿法的,在他加强腿法以后,竟迅速超过了以腿法著称的跆拳道、空手道选手。这说明,只要具备深厚的基础力量和技术,外部的招法是很容易掌握的。截拳道没有固定的招式,重要的是做到随心所欲,随意而发。我曾经跟李小龙先生交流切磋过,从中受益匪浅,之后我开始不懈地研究他的功夫,直到现在。” 听黄老爷子讲到这里,我突然在脑海里掠过一道闪念。 我突然想:黄老爷子和当初的李小龙,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第68章 儿媳妇儿 我看过李小龙的专题片和相关介绍,知道李小龙有一位生死对头叫黄皮小子,屡次刁难李小龙,最后被李小龙感化……黄老爷子也姓黄,难道他就是当年的‘黄皮小子’? 刚刚这么猜测,我突然有些暗笑自己的敏感。 那怎么可能呢! 在黄老爷子滔滔不绝地讲述完毕后,我开始委婉地问及了几点关于他的事情,其一便是他与李小龙之间的关系;其二便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帕布罗克口中的那个黄老爷子。 但是黄老爷子闭口不答,反而责怪我道:“不该知道的,不要乱问!” 我既无奈又觉遗憾。 一个神秘的师父,让人既高兴又扫兴。 高兴的是他的确有真本事,扫兴的是他的脾气太过于古怪,让人难以与之沟通。 这天在河滩上,黄师父给我大篇幅地讲了一些李小龙的格斗思想和技巧,我听的如痴如醉。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中国功夫,将世界格斗术讲的这么绘声绘色,而且理论性超强。包括我在特卫队里遇到的孙队长,虽然身怀绝技,却对中国武术、世界武术掌握甚浅,他所了解的,只是部队里传下来的传统格斗术,以及几项特殊技能。真正对格斗理论和实践异常精通的,还是如今的这位黄老爷子。 真的,在听黄老爷子讲述的时候,我真有一种穿越到武侠小说里拜师的感觉,黄老爷子举止投足间,尽显武学大师风采,他的格斗动作,更是精准曼妙,变化无穷,对世界各种格斗术都了解的非常透彻。 有了这么一个师父,我一下子变得胸有成竹起来。 我对明年3月份的世界级交流会,充满信心。 天渐渐黑了下来,但是当人沉浸在一种特殊的兴趣当中的时候,是很容易忽略时间的。 因此,当我们往家里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八点了。 母亲把饭又重新热过,我和黄老爷子开始进餐。 吃饭的过程中,黄老爷子不时地插讲几段关于武术格斗方面的事情,我听的神采飞扬,连连点头。 吃过饭,我本想继续找黄老爷子‘取经’,但是母亲却将我叫到了里屋,神情有些异常地望着我,半天没开口说话。 我不解地问:“妈,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母亲的眼神有些扑朔,似乎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但又必须说出来。半天她才开口问道:“龙儿,你,你,你现在跟儿媳妇发展的怎么样了?” 我苦笑道:“这才哪跟哪儿啊,儿媳妇先叫上了!”同时我的心里掠过一阵苍凉的感觉,看着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心里涌入了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我在问自己,我该不该设计这样一场骗局来欺骗父母呢?他们那苍老的容颜里,饱含着对儿子深情的爱与期待,但他们的儿子,却拿一个冒牌的女朋友来哄骗他们……我是不是太混蛋了?想着想着,我的心里有些湿润,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了,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父母啊。 我不能背一个不孝的罪名啊! 只听母亲接着道:“龙儿,你跟妈说,你们处了多久了?” 我埋怨道:“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发现母亲的神韵里,似乎蕴含着一种抑或不信任、抑或不放心的因素。 母亲道:“可能有些事情妈不该问,但是又不得不问。龙儿,告诉妈好吗?” 我随便编了一句:“妈,我和由梦早就好了,四年前她不是来我们这里接兵吗,回去之后我们就一直联系着,工作也在一起,算起来能处了两三年了吧!”说谎的时候我的脸显得有些红的发烫,负罪感也急剧地扰乱着我的思维,身体里有另外一种声音正在发表强烈谴责。 母亲接着道:“龙儿,你老实告诉妈,你和由梦到底发展到一步了?” 我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妈,八字才刚刚一撇呢。” 母亲追问:“那,那,那你们俩有过不?” 我愣了一下:“有过什么啊,妈,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朦胧了?” 母亲叹了一口气,咂摸了一下嘴唇,才鼓起勇气问道:“就是,就是,就是你们……你们住在一起了没有?” 我羞的差点儿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埋怨道:“妈,看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一个屋,她一个屋,黄师父一个屋,住没住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又问:“现在是没住一起。那你们,在北京,难道就……难道就没……”母亲试量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我,她问这些话已经是鼓了好大的勇气了。 我刚想说话,母亲又接着道:“龙儿啊,可能有些话妈不好说出口,但是也得提前嘱咐嘱咐你,你跟由梦平时都要注意着点儿,千万别……别过火了……刚才我还跟你爸商量,该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为了你和由梦,妈不得不拉下这张老脸,龙儿,你明白就好。跟由梦在一块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你知道陈二狗家的媳妇儿丽萍吧?她就是因为结婚前流过两次产,后来不光生不了孩子了,还染上了一身妇科病。赵家的赵四儿,他媳妇儿也是,婚前流了一次产,结婚后也要不了孩子。这个,这个……妈就你这一个儿子,由梦这个儿媳妇也不错,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能用点儿办法就用点儿办法,要不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知道不?” 我敢说,这是有史以来,我在父母面前最尴尬的一次。 如果我面前有一个老鼠洞,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我甚至有些埋怨,母亲怎么能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呢? 谁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母亲是在暗示我,跟由梦亲热的时候要注意保险措施,以免婚前怀孕流产…… 但是仔细想一想,我也能明白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 正所谓:天下父母心啊! 我羞的满脸通红,我虽然不是个非常保守封建的青年,但是对于这些事情挺敏感的,跟女孩子说话有的时候都脸红。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附和着母亲的话连连点头,但心里却在叫屈不止:我跟由梦才哪儿跟哪儿啊,不知道啥年啥月才能发展到那一步…… 又好笑又尴尬,这便是我此时的真实感受。 话毕我径直去由梦的房间找到了她,将母亲的这番话宛转地跟她说了一遍。 由梦听后瞪大了眼睛,扬着下巴叫苦道:“有没有搞错,看来,我在你父母心里的印象,早就破坏了!” 我道:“这有什么破坏的?” 由梦噘着嘴巴道:“他们还以为,以为我们……”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但其实她已经羞的红的脸。 由梦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很外向很泼辣,实际上脸皮也挺薄的。 我最了解她了。 由梦嚼了一口口香糖,双手扶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保持着沉默的姿势。 我望着她的俏美模样,忍不住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想法,我突然想,如果由梦果真是我女朋友该多好啊,此生有这么漂亮、善良的一个红颜知己为伴,夫复何求? 由梦虽然喜欢恶作剧,行事上泼辣了一些,但是麻辣的背后,隐藏着一颗善良的心灵。在与她共事的这段时间里,我早已对她这个人了解的相当透彻。她算得上世界上难寻的女孩,论文论武论风采,没有人能够比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我却无法越过去牵她的手。尽管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由梦对我的好感,但是却一直保持着矜持的态度,似懂非懂,似是而非。 人生中最踌躇的事情莫过于此。 进,不能;退,也犹豫。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半天我才主动打破沉寂道:“由梦,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黄河滩吧?” 说这话句实在是无中生有,没话找话说。 由梦身子前倾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笑问道:“去黄河滩干什么,抓鱼去?” 我道:“从明天开始,黄师父就要开始教我功夫了,你不想跟着学学?” 由梦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笑道:“那当然要去了,还用说吗!本姑娘必须得去!” 我笑道:“你要是去了,我就是练的再累也不觉得累了。” 由梦追问:“为什么?” 我坏坏地道:“男女搭配,练功不累嘛!” 由梦指着我的鼻尖笑骂道:“贫嘴大王!” 由梦手上的香气浸的我心神不定,呼吸紧张,不知道是她身上天然体香,还是擦的化妆品味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很喜欢这味道。 何尝不希望,将这一种熟悉的香味据为己有,永远将它留在自己的身边。 但这只是一种天真的幻想。 第69章 上门女婿 由梦吐了个美丽的泡泡,又开口道:“赵龙,我看的出来,你父母好像对你的婚姻问题挺着急的,老想让你早点了娶媳妇儿呢!” 我‘嗯’了一声,哀叹道:“是啊。在农村,家长都着急。跟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们,他们的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我爸我妈能不着急吗。” 由梦突然饶有兴趣地面向我,很认真地问道:“赵龙,难道你就不想满足他们的心愿?” 我笑道:“我这不是已经满足了吗?媳妇儿也见了,他们也挺满意。” 由梦问道:“在哪儿呢?” 我指着由梦道:“就是你啊!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是也以假乱真了。我爸我妈为此整天偷着乐呢。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往哪儿找去啊!还有我们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对你赞不绝口,你在我们村的出现,是一个传说。” 我叼了一支烟,蛮富感慨地说着,倒是突然间觉得人生真是戏剧性十足。 由梦啧啧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拿个冒牌货糊弄父母。他们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一点儿也不孝顺!” 我道:“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 由梦瞪了我一眼,道:“那可能吗?纸是包不住火的。知道吗,今天你妈找我聊天了。” 我愣道:“我妈找你聊什么?” 由梦道:“你妈含沙射影地劝我早点儿和你结婚,看着这当父母的呀,真是用心良苦啊,赵龙你要是不赶快满足父母的心愿,你就是个十足的不孝之子!” 我笑道:“我妈还学会含沙射影了?她怎么说的?” “你妈说,”由梦学着母亲的语调,用山东老白话道:“闺女,赵龙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大龄青年了,跟他一块的同学,几年前就当爸爸了。你呢,年龄也不算太小了,俺家赵龙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人很忠厚老实,我琢磨着抽时间让他跟你一起去你家里看看,咱再找个人通联通联,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办,双方家长心里也有底儿了,是不闺女?” 还别说,由梦学我妈的语气学的还真像。 在农村,这套台词算是最朴实的劝婚台词了。 只是听了由梦的话,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真的,真的好想了却了父母的心愿。 但是有些时候,不是想了却就能了却的。 我问由梦道:“当时你怎么回答?” 由梦嘻嘻地道:“我说:阿姨,人家年龄还小呢。” 由梦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让人捧腹。这种恶搞小天后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多了几分遐思。 装完纯情之后,由梦接着道:“你妈还问我家里做什么的,姊妹几个。” 我问:“你怎么回答?” 由梦道:“我说我是独生女,想让你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 我一按额头,埋怨道:“由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知不知道,在我爸我妈眼里,当上门女婿是一件很……很丢人的事情。我们农村人不比你们大城市里长大的人,思想容易钻牛角尖,当上门女婿在村里人看来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不孝,败家,辜负父母的养育……” 由梦打断我的话道:“什么什么呀,这不好办,到时候咱们把你爸你妈接过去住不就行了?” 我道:“那也不行。我爸我妈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了,搁城市里住肯定不习惯。” 由梦眨巴着眼睛道:“那,那我们就……就等你岳父岳母大人退休后,让他们搬到你们这里来住,我上门儿,我当上门媳妇儿!”由梦可爱地说着,表现出一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嗨,说着说着我们俩倒真入戏了,好像真成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样。 明明彼此都是冒牌的,怎么谈着谈着还谈起婚论起嫁来了? 同时我也愣了一下,这是由梦第一次提到她的父母,我这个冒牌女婿,曾经对由梦的父母做过很多猜测,我甚至怀疑由梦的父亲便是中央特卫局的由局长,而且这种怀疑越来越深刻。 如果由梦不是由局长的女儿,似乎很多事情难以解释。 如果是,很多疑问便迎刃而解了。 于是我趁势追问道:“由梦,你老实告诉我,由局长是不是你爸?” 由梦怔了一下,略显迟疑,而后兴师问罪道:“什么什么呀,由局长姓由就是我老爸啊?天底下姓由的多了,再说了,由局长那么大的领导,上将,他要是我爸,我不早升校官了,还用当这个小中尉吗?”由梦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大有一副急于洗清冤枉的态势。 我道:“你这么年轻都中尉了,还不知足?” 由梦道:“谁不想往高处爬啊?我还想当共和国的女将军呢!” 我道:“你的志向真够远大的!” 由梦咯咯地笑道:“难道你不想往高处爬?你还说我,你看看你现都成上尉了,我当时当少尉的时候,你还是个社会青年呢,这会儿比我都高一级了。上哪儿说理去?” 我故弄玄虚地冲由梦一抱拳,道:“都是承蒙由姑娘抬爱,没有由姑娘的帮助和指导,也没有我赵龙的今天!” 由梦得意地晃着双腿,神情闪烁地道:“算你还算有良心,没有忘恩负义!” 我重新问道:“由梦,你老实告诉我,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由梦又是一怔:“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道:“你看咱们都这样了,我连你的家庭背景都不知道,别人问我新媳妇儿是干什么的,我还不知道,这说的过去吗?” 由梦抨击道:“呵,你还真当真了呀?本姑娘只是临时担任你女朋友的职务,我告诉你,你可别趁火打劫,假戏真做啊。” 我争辩道:“这不是趁火打劫假戏真做的事儿,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问题。” 由梦冷哼道:“原则问题?这个有什么原则?” 我道:“你既然答应我冒充我的女朋友,就得搞得专业一点儿,连你的家庭背景我都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吗?” 由梦笑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岳父岳母是干什么的,什么身份。” 由梦道:“你真想知道?” 我说:“必须的嘛。” 由梦吐了一口泡泡,装作一本正经地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爸呀,他,他是一名军人。我妈呢,她开了一家服装公司,算是个小老板。” 我追问道:“你爸是一名军人?” 由梦点头:“嗯啦。” 我道:“是不是姓由?” 由梦嗔骂道:“废话。我姓由我爸能不姓由吗?赵龙你怎么净问一些弱智的问题啊!”由梦笑着点划着我的鼻尖,颇显强势。 我乘胜追击道:“那么你告诉我,你爸在哪个部队高就?” 由梦摇晃着脑袋道:“我爸呀,呆的地方是保密单位,不能泄密的。” 我一阵狂汗,敢情我问了半天,由梦这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但我还是不气馁,准备采用另外一种战术,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承认自己老爸是谁有那么难吗? 我皱着眉头装作生气地道:“由梦,你啊,太不孝顺了,承认你爸是谁怕什么?有必要这么掩着藏着吗?由局长怎么了,承认他是你爸有那么难吗?上将,人家是上将,多少人想跟他拉上关系,都没那个门路呢。你是由局长的亲生女儿,自己都不敢承认。” 谁知由梦也跟我急了,站起来横眉冷视道:“我爸是谁关你什么事啊?本姑娘爱说就说,不爱说别人管不着。你操什么心啊!” 由梦一生气,就彻底宣告了我的战败。 好男不跟女斗。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离开。 这丫头太恶搞了,我实在无法印证她的身份。 但是又一想,管她是不是由局长的女儿,只要是由梦不就得了? 也许,人家故意隐瞒与由局长的关系,能有什么苦衷呢! 这样想着,心情倒也平和了不少。 我刚刚迈出门槛,由梦突然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拉住我的手,细声道:“怎么,还生气了?本姑娘跟你闹着玩儿呢!” 我偏偏板着脸埋怨她道:“我可没闲心跟你闹着玩儿。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问了。问伤了都。” 由梦强行把我拽进屋内,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乖,乖,男子汉要有气度嘛,跟你开个玩笑就火了……你可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你要好好珍惜,要不你要欺负我我就告诉我公公婆婆去,让他们收拾你……” 由梦倒是挺懂迂回战术,说着说着反而是批评起我来了。 敢情成了我欺负她了! 无中生有! 我倒是瞪着由梦问道:“由梦你可得给我讲清楚,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由梦坏笑且振振有词地道:“我这不是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儿吗?万一你要是欺负我呢?” 我逗她道:“你放心,我就是宁可去欺负美国总统,也不敢欺负你由大小姐!” 话毕后我一想,不对呀,说着说着话题怎么扯这儿来了? 由梦坐在床头上,轻哼着小曲,两条腿靠在床沿上晃动着,似乎显得异常得意。 第70章 占便宜 我抬腕一看表,已经是九点多了,便对她道:“行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得早起练功呢!” 由梦问道:“明天早上几点起啊?” 我道:“四点吧。黄师父把训练安排表都制订出来了,早上四点钟起床,练到八点,上午九点练到十二点,下午两点练到晚上六点。黄师父说时间太紧了,得抓紧。” 由梦嚼着泡泡糖埋怨道:“这黄老爷子!夜猫族啊,让起这么早!” 我顺口说了一句:“早睡早起身体好。” 由梦怨叹道:“为了这次交流会,局里可是煞费苦心啊。领导对你这么重视,还专门请了个德高望重的师父指导你,还专门在内部成立了啦啦队。赵龙,你这次要是拿不了前三名,可就真让领导们太失望了!” 我自信道:“前三名哪行啊,我的目标是第一!” 由梦满怀疑虑地道:“很好……勇气可嘉。” 我愣了一下,记起由梦的这句话,好像在之前的某时也曾说过。那是在我立志参加军区比武的时候,由梦也是持着这种态度。结果怎么样?我果然取得了冠军。 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我道:“由梦,有一点儿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是说局里成立了一个临时啦啦队,是吧?” 由梦笑道:“那当然。本姑娘是本啦啦队队长。” 我问:“那啦啦队呢?” 由梦道:“拉拉队队员会在七大队的文艺中队里选。” 我道:“没必要,其实。你想啊,到时候在华盛顿,比赛的时候你们总不能站起来喊,赵龙加油,赵龙加油……那样不好,我也容易走神,而且浪费人材。还不如留在家里多排练几个节目呢。” 由梦颇含专业色彩地道:“赵龙,这你就不懂了吧。啦啦的形式不一定非得喊加油,还有很多种方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这些繁杂琐事。随后我对由梦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由梦眼睛眨巴着一下,轻声凑到我耳边道:“赵龙,要不你也在这屋里睡吧。” 我当即一愣,心跳速度欲与刘翔试比快。 我道:“由梦,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 由梦一本正经地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想啊,咱们要是住一块,俺公公婆婆就都不会再怀疑咱俩的关系了。这可是你尽孝的一个方式。” 我一阵狂晕,敢情这由梦才来了几天,就学会说山东话了。还用起‘俺’来了。 我道:“由梦,别闹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后我心怀犹豫地往外走去。说句实话,由梦的嗲声细语和突来的温柔,让我确实为之一震。我对她何尝没有过过分的幻想,如今她亲口提出这难以启齿的‘请求’,我从内心深处真想同意。我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感情yu望,也想与心爱的女人之间发生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更何况此时夜已拉开序幕,多彩的夜总是给人间奉上了太多的朦胧与幻想。面对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美女天使,想不动心都难。 我只觉得自己内心涌进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热。 由梦斜倚在床上,冲着我的背影道:“我告诉你赵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儿了。你今天要踏出门槛,就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心里一震,竟然情不自禁地停在了原地。 由梦刷地笑了,道:“赵龙,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进来吧。咱们现在可是男女朋友了,这年代,住在一起不稀罕。” 我脸变得通红,心里也开始做起了强烈的斗争。 我回头望了一眼由梦,她正拿一双俏美的双眼望着我,尽显柔情蜜意,让人顿时心生涟漪。 我不得不相信,世间果真有女如此。 每时每刻,她都是一副娇艳绝伦的美人画。 她的调皮,她的专注,她的眼神,她的脸庞……她的一切都仿佛亦虚幻亦真实,真实的是她就在我的面前,我能清晰可见;虚幻的人让人难以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漂亮脱俗的女孩。世间上再华丽的语言也无法形容她的美丽,世界上再无情的男人也无法抗拒她的魅力,世界上再漂亮再有身份的女人见了她也会自叹不如。 她就是由梦,她就是我的同事,我的战友,我的好朋友――中央特卫局中尉参谋由梦。 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我,转过身,满怀忐忑地走了过去。 由梦咯咯地笑了,歪着脑袋望着我道:“怎么又回来了?” 我略有尴尬地道:“由梦,我,我,我不走了。我今天晚上就……”说这话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么难为情。 尽管我明明知道,由梦不可能那么随便;尽管我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以这样一种方式跟她发生什么什么什么的关系…… 一切皆可笑,一切皆是幻觉。 一切也像是在演戏,在互相恶搞。 由梦扑哧笑道:“那太好了。来,你先睡。”说着由梦掀开被子的一角,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我鼓了鼓勇气,啪啪地脱掉鞋子,钻了进去。我还故弄玄虚地催由梦道:“你呆会儿再睡,我先帮你暖暖被窝。” 由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神情竟然开始诧异起来。她盯着我愣了一会儿,突然提高嗓门儿兴师问罪道:“唉,我说,赵龙,你不会真想在这儿睡吧?” 我说:“你让的,我再不同意就太不给你面子了。” 由梦皱着眉头道:“本姑娘就是想试试你的人品如何,没想到你表面上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内心竟然是这么肮脏。你,你快给我下来,快下来,免得你那臭脚丫子味儿熏脏了我的被子!”由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我振振有词地道:“什么是正人君子啊?世界上本没有君子,装君子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君子。”我借鉴了一位作家的名言,得意地道。 由梦咬牙切齿,恨不得往我身上泼两盆水。她干脆掀开被子,强行把我拉起来,愤愤地道:“赵龙你这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竟然想趁机占本姑娘的便宜。我警告你,我数三下,你给我赶快消失,不然我喊你妈喊你妈过来,说你非礼我。” 我笑道:“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睡吗?” 由梦道:“我那不是试探试探你,跟你开玩笑嘛!” 我刷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道:“兴你拿我开涮,就不兴我反涮你一下?” 由梦笑骂道:“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喜欢恶作剧了!” 我道:“全凭由大小姐所赐。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我开涮!” 由梦笑道:“我刚才装的那么认真,也被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中了我的圈套,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呢!” 我道:“我还看不出你那鬼点子,你简直就是美女版周星驰,恶搞过头了!” 由梦追问:“什么版周星驰?” 我说:“美女版嘛。” 由梦得意地道:“这个本姑娘爱听。” 我笑骂道:“臭美!” 然后拂袖而去。 由梦也没再阻拦,只是望着我的背影窃笑着。 出门后,我发现一阵凉风吹在脸上,竟然颇显冷意,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伸手一摸,才发现我出汗了。 确切地说,我必须得承认,刚才由梦恶搞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的紧张,虽然明知道她是在忽悠我,但是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的血压在急剧升高。我甚至有一种脑热、呼吸困难的感觉。我也承认,我对由梦是有一定的幻想和邪念,但是正义感在胸中燃烧,我必须要努力保持镇定保持平静。然而有些情绪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在刚才那短暂的恶搞过程中,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速度,我甚至傻乎乎地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也不知是因为何故,我的心里竟然涌进了一股颇为强悍的酸楚。 在我心里,由梦的出现,一直是个美丽的传说。尽管她调皮任性,甚至喜欢恶搞,但是在她身上,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善良和纯真,却是无法掩饰的。还有她那种特殊的羞涩感,幽默感,都幻化成一种漂亮女性特有的气质,令任何人无法抗拒。她那倾城倾国的笑,她那专注地嚼泡泡糖的动作,甚至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将女性的美演绎到了极限,没有人可以模仿,也没有人能够超越。 为之动心,却无法逾越那条莫须有的鸿沟。 今夜无限遐思,久久才能入睡。 第71章 沙滩嬉戏 次日起床的时候,天还黑的要命,好在天上繁星点点,倒也为黑夜平添了几分光芒。 黄老爷子的屋子里已经闪烁着灯光,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黄老爷子比我起的还要早。 转眼望了望由梦的屋子,仍然是一片漆黑,我心里暗笑道:这丫头真懒,昨天说的倒是轻巧,但现在还在睡懒觉呢! 我和黄老爷子到了正房,喝了杯水,我叼了支烟,望着纹丝不动气壮山河的黄老爷子,感慨万千。 黄老爷子笔挺地坐在椅子上,连喝水的姿势都相当笔挺,活像是旧社会中的文人墨客之姿态。半天黄老爷子才开始说话:“赵龙,今天有时间去弄些沙子,再找些木头来。” 我不解地问道:“弄沙子干什么?” 黄老爷子道:“我给你做个沙袋背心和沙袋绑腿,从今天开始进入负重爆发力训练。” 这个可以理解,很多高手平时都是这么练的,身上腿上绑上沙袋,负重练习既练力量又练爆发力。但是弄木头又有何用? 于是我又问了一句:“那弄木头做什么?” 黄老爷子道:“做木人桩。” 我一愣,心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木人桩来练功? 木人桩,顾名思义,就是用木头做成人形,用来模拟练功。木人桩一直是咏春拳独有的训练拳脚、手法、身法的器械,当年的功夫天王李小龙也一直对这种训练方式情有独钟。木人桩是将小念头、寻桥、彪指三套咏春拳的攻法、手法、步法、腿法融合在一起的一种模拟练习,它充分体现了咏春拳的实路意识与技击方法。通过练习木人桩,可将咏春拳的所有手法脚法揉合到自由搏击中去。拳论有云:化桥觅对手,有师更需求;无师无对手,镜与桩中求。木人桩属于一种简捷实用的武术器材,以木材制造,有桩手及桩脚之设置。容许少量弹性活动,当作模拟敌人练习。锻炼手部接触部分之刚强性全身整体活动性;步法之灵活性。 但是我没有发问,而是默认了。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用过木人桩这种特殊的训练器械。很想试一试。 很可能是我们的动静惊醒了父母,他们也早早地起了床,出来后坐在沙发上跟黄师父客套了几句。 这时候,只听门外一阵响亮的女音响起:“开饭了,吃早饭了!” 须臾工夫,便见由梦端着饭锅进了门,脸上绽放着抖搂的精神与活力。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由梦这丫头早就起床了,她是悄悄地跑到厨房给我们做早餐去了。 有些感动。 喝完由梦做的小米粥之后,我们三个人径直奔往黄河滩。 凉风飞飞,河水潺潺,人影绰绰。 在河滩上练功别有一番风味,黄老爷子对我很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完美。跟着黄老爷子练功,实在是身心极限的两种挑战。黄老爷子采用的是体能和拳法相结合的方式。每练半个小时拳法,就会让我再练十几分钟体能,凉爽的秋末冬初,我虽然只穿了一套薄薄的运动服,却早已被汗水浸的没有了干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掉进河里刚捞上来似的。但是我喜欢这种挑战极限的感觉,在身心异常疲惫的时候,也是我精神异常抖搂的时候,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进步,因为我看到了方向,我在朝着美好的目标,一步一步,靠近,再靠近。 泰拳、拳击、跆拳道、空手道等等。 这些世界顶极的格斗术,在黄老爷子的教授之下,我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 中国功夫、截拳道、咏春拳。 这些中国的格斗术也是被黄老爷子讲解的异常透彻,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恰到好处,饱含万象。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我天天加班加点,天天在进步。 …… 转眼之间,20天已过,各种拳法的教程也基本上教练完毕,就在我想进一步向黄师父请教的时候,黄师父突然提出了辞行。 得到这个消息,我万分焦急,但是黄师父不肯透露他的去处,只说是要去济南会会老朋友。 我提出陪他一起去,但是被他拒绝了。 黄师父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本格斗笔记,很厚很厚,足有四五百页。黄师父告诉我,这是他近十年来练功历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技巧,如果我能深刻领会,必将能有大成。 他要走,没人能拦得住他。 就这样,黄师父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像是一个四海为家的高人,闯荡江湖,纵横四海。 他就像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和归宿。 黄老爷子一走,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但是我很快又融入到了紧张的训练当中,对着恩师留下的笔记反复练习,受益匪浅。 当然,这之后,每天陪我练功的,就只有由梦一个人了。 我练功的时候,由梦就站在一旁观望,有的时候鼓鼓掌,有的时候帮我擦拭汗水。 累了,我们就沿着河滩走一走,迎着清凉的河风,谈天说地,开怀大笑。 有的时候,由梦光着脚丫踩在河滩上,玩儿着踩沙游戏,她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了,轻盈地跳着,乐着,秀发飘扬,似是一位娴熟的舞蹈演员在尽情地扭动着腰枝。 朝阳渐渐升起,映衬着她俏美可爱的容颜,脚下的河沙,发出一片片金色的光芒。 在这种情景之下,我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 而由梦,似乎演化成了我童年的异性玩伴,带着纯真,带着顽皮。 在黄河滩上踩沙土,是我们儿时最喜欢玩的游戏了。 也许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女孩很好奇,由梦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她很开心地手舞足蹈,将裤腿高高挽起,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和脚踝。白嫩的脚掌与脚下的泥滩发出‘叭嗒叭嗒’的清脆声音,泥沙越来越软,越来越湿,并且开始向外渗水。由梦也越来越高兴,她一边踩弄着一边望着我,兴奋地道:“太好玩儿了,真好玩儿呢,脚丫子真舒服!” 我只是在一旁火上浇油地吓唬她道:“由梦你别得意,小心漏下去。” 由梦噘着嘴巴道:“切,谁信啊,这都是沙土,怎么能漏下去呢?” 我说:“你别不信,黄河的泥沙,我们管它叫陷泥,即使再干的河滩,踩上一段时间也能踩出水来。越踩越软,越踩越湿,底下全是水,你踩上两个小时,泥沙能吞没到你的腰部。” 由梦不信,瞪着我道:“见鬼!信你的才算是邪了。” 但是现实容不得她不信,半个小时之后,由梦的两只脚,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泥沙里。 她终于相信了,黄河的泥沙,是可以‘吃’人的。 踩累了,由梦从泥沙中跋涉出来,两只漂亮的小脚上,尽是泥水,由梦这才意识到了不妙,埋怨道:“哎呀,这怎么办呀,把脚都弄脏了。”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眺望,看有没有能够洗脚的水窝。 我笑道:“不脏不脏。黄河里的泥沙不脏。” 由梦笑骂道:“黄河的泥沙不脏?赵龙啊赵龙,你在想什么呢!” 我解释道:“等你脚上的泥巴干了,你的脚会比洗的还干净。黄河里的泥巴和别的地方的泥巴不一样,是沙质的。这种黄河细沙可以用来炒花生炒瓜子,炒豆子用。还可以给小孩当尿布。” 由梦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听天文夜谭。“什么?用沙子当尿布?疯了吧?你忽悠小孩儿呢!不信。” 我笑道:“你还别不信。我就是从沙子里长大的。” 由梦扑哧笑了:“赵龙你越说越离谱了,你要说你是玩儿沙子长大的我还信,但你怎么会是从沙子长大的呢?” 我解释道:“黄河里的泥沙是大自然给黄河儿女带来的一笔巨大财富。用沙土炒出来的干货特别香,用沙土炒出来的豆子也是远近闻名。当然,沙土给我们带来的最大贡献,就是他充分发挥了尿布作用,从黄河边儿上长起来的孩子,都是睡着用装满沙土的布袋长大的,将沙土放锅里炒一炒,然后缝到布袋里,就成了一块孩子安睡的宝地。既节省了买尿不湿的钱,又能治疗和预防很多幼儿的常见病,比如说红屁股,湿疹什么的,穿沙土袋长大的孩子,从来不会出现这些症状……” 由梦听的一愣一愣的,待我说完,她半信半疑地追问道:“真的假的?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说:“你不信就回去问问你婆婆,或者是到网上查查,网上好像也有这方面的记载。” 由梦一怔,脱口问道:“我婆婆?” 我笑道:“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妈不就是你婆婆吗。” 由梦脸微微一红,吐了口舌头。 当由梦再次看自己的脚时,奇迹出现了。 第72章 返京途中 泥沙已经被风干,她光滑细腻的小脚上,只是贴着一层闪着缕缕金光的细沙。拿手轻轻一拍,细沙飞扬,双脚瞬间恢复到了洁白白净的状态。 由梦不可思议地道:“神奇,简直太神奇了!脚真的比洗过还要干净!” 我笑道:“黄河的沙子不光能洗脚,还能杀菌呢。” 由梦道:“真的假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 由梦又追问:“你刚才说过,这个,这个黄河的沙子可以用来给孩子当尿布,是吧,而且还能预防和治疗红屁股什么的?” 我点头道:“那当然。瞧你好像还不怎么相信似的。” 由梦坐到一块石头上,一边拍着脚一边又道:“等我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啊,我也让他用黄河的沙土当尿布。我表哥的孩子平时用那种吸水的棉巾,孩子尿尿多,浸的屁股上潮红潮红的。红屁股越来越厉害,而且孩子还不得劲儿,可难受了。等我以后有了小孩儿啊,我就让他用黄河的沙土,我才不让我的孩子得红屁股什么的呢。” 我在心里暗笑着由梦的天真,讽刺她道:“你都想的这么长远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那当然。结婚生子天经地义,能提前考虑到自然是最好。” 我道:“你真是坏掉的凳子放了好几年。” 由梦愣道:“什么意思?” 我笑道:“不知羞(修)。” 由梦骂了一声‘老封建’,然后蹬上鞋子,站了起来。 不知为了什么,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清晰的酸楚。我突然间意识到,如果将来由梦真的嫁了人有了孩子,自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这可能是一种极为自私的想法,这么漂亮优秀的一个女孩子,若是嫁给了别人,那也是一种极为伤感的事情。 看来,自己对由梦,还是有感觉的…… 休息时间告一段落,接着练功。 说实话,在河滩上练功是一件很受争议的事情。这里偶尔有附近的村民经过,有的觉得好玩儿,有的觉得好笑,有的则蛮有兴趣的蹲在一旁看我们练功。本来很安静的河滩,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显得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村民和孩子们来河滩上看我们练功。当然,有褒有贬,有的老人议论说我们是年轻人吃饱了撑的慌;有的说这是哪家的闲人跑到这儿来显摆;还有的说瞧这一对小年轻还真有两把刷子,像模像样的。众说纷纭,但我们从不被人们的非议所影响,因为我们清晰地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还有目标。 不是被人当成疯子,就是被人当成高人。 这天下午我和由梦在河滩上练完功,返回了家中。 母亲炒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 我兴致大发,跟父亲整了两杯小酒。父子之间聊天说地,倒也热闹。 就是由梦那丫头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给我碗里夹菜,还口口声声阴阳怪气地道:“赵龙你少喝点酒多吃点儿菜,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说:“放心吧,我的酒量大着呢。现在还有五天探亲假就过去了,我得陪爸喝两杯。” 由梦也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杯白酒,笑道:“说的也是。那我也陪爸妈喝一杯。” 此言一出,父母受宠若惊。而我,却在暗地里埋怨由梦的恶搞。 敢情这丫头当个冒牌儿媳妇,还当上瘾了! 五天之后,探亲假期已满。 我和由梦驱车踏上了回京的行程。 虽然是跟父母跟亲人好不容易再一次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心里有些酸楚,但是当离别到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行驶路上,回顾这次回家的历程,颇多感慨。 由梦开车的样子很稳很坦然,竟还不忘嚼一颗泡泡糖,洋洋自得之间,哼着许如芸的<独角戏>,自我陶醉。“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总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为何给我回忆,演出相聚和别离……” 说实话,每次听由梦唱歌都是一种享受。本来许如芸的歌已经比较甜美,也比较动人,再配上由梦天使一般的嗓音,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凄美感,令人为之动容,为之陶醉。 中午12点,我们已经赶到了北京五环路上,望着路边餐馆的火热场面,肚子在猛烈地演唱空城计。经过商量后,我们找了一家餐馆,简单地点了几个菜。 吃饭间由梦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筷子问我道:“对了赵龙,差点儿忘了一件事情。” 我疑惑道:“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由梦拿筷子在面前点划着,神情颇显兴奋地道:“你现在都已经是副营了,再挂一颗星,你就可以分房子了!”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由梦的话意。为了响应国家对军人的特殊照顾正生,在我们特卫局有个相应的规定,那就是正营职(少校军衔)军官可以享受军队补助住房一套。要知道,在北京能有一套房子,不管地处何位,其价值皆逾百万以上。很多特卫局警卫干部奋斗了十几二十年,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熬到正营分到一套房子。但是往往有很多干部还没等到这一步就已经转业了。想起这件事情来我还真有些兴奋,虽然说咱们工资不高,但是各方面补贴待遇却还不错,尤其是分配住房这一块,特卫局做的相当好。唯一值得遗憾的是,能够在部队顺利熬到正营职务的军官,实在是有些稀少。 但是我仍然略有忧虑地对由梦道:“你以为能分套房子那么简单啊。从副营熬到正营,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坎儿。” 由梦拿筷子夹了一口菜,调皮地道:“任你现在取得的成绩,和对特卫局做出的贡献,你啊,很快就能熬到正营,到时候房子一分,小媳妇儿一娶,就可以享受双休假期与小娘子度蜜月喽。” 我眼神闪烁地道:“那倒是不错。但是我对特卫局做什么贡献了?多少人在‘熬正营’这条路上浴血奋战,但最后还是被安排了转业,谁能保证我永远就一帆风顺?” 由梦道:“你这次要是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得好名次,我估计又得提前晋衔。在特卫局你应该是除齐处长之外提拔的最快的一个军官干部了。” 我不无感慨地道:“任重而道远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和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至于分不分房,晋不晋升,咱说了不算。” 由梦倒是颇有信心地道:“你能行的。看你现在,才二十出头,都已经副营职军官了,别人这个时候才刚刚准备考学或者是当学员呢。知足吧你。” 我笑道:“我没说我不知足啊。我很知足了,部队、特卫局给了我一切,从一个农民家庭里的小农民,成为一名光荣的共和国军官,我很知足,也很感激。” 由梦眨着眼睛望着我,似是察觉到什么可笑的素材,咯咯地笑个不停。 由梦笑过之后又道:“赵龙,你这次回家,我给你装媳妇儿装的怎么样啊,你爸妈都没看出破绽来吧?” 我笑道:“你是装的太过火了。连爸妈都叫上了,这要是以后你当不了我们赵家的媳妇儿,我爸我妈肯定得修理我。” 由梦道:“既然你觉得我装的像,那你得给我发工资。”说话间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伸着纤纤小手过来讨钱。 我道:“你想要多少?” 由梦道:“随便你赏呗。” 我掏出钱包来摸索出一枚一毛钱的硬币,递过去道:“给。奖赏你的,不用找了!”说话间差点儿笑出来。 由梦愤愤地瞪着我,噘着嘴巴骂道:“赵龙你太欺负人了。本姑娘的演技,就值一毛钱啊?” 我偏偏故意逗她道:“一毛钱已经不错了。我这还是看在咱们是同事的面儿上,否则我非得把这一毛钱破开。” 由梦气的想杀了我,但却没再申辩,而是狠狠地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由梦这个爱好我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拿吃东西来补偿。 我这才收起硬币,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由梦,说真的,挺感谢你的。这次你帮了我大忙。” 由梦鼓着一嘴的菜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满足的笑:“这才像句人话。” 由梦吃东西的样子也让人着迷,这丫头不管是做什么,都绽放着一种美丽女特卫特有的魅力和风采,令人着迷令人陶醉。也许只有遇到由梦我才真正相信,有些女孩子几乎是没有缺点的,或者说有一种女孩的缺点也是优点。由梦的调皮、任性,恰恰将她的可爱与善感,完美的释放出来。因此这调皮和任性也便不再是缺点。跟这种女孩子在一起工作,实在是一件非常舒畅的事情,每次跟由梦逗嘴聊天,所有的烦恼都会抛到脑后。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眉头一皱我问由梦道:“对了由梦,你上次说过,有个人开始追你了,能告诉我是谁吗?” 第73章 非常手段 由梦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我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随口道:“我想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家由梦啊。” 由梦苦笑道:“瞎说,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我道:“你都当了一回我们赵家的媳妇儿了,也算是半个赵家人了!” 由梦闪烁着眼睛道:“那你如果以后用得着,我还乐意给你们家当媳妇儿!” 说完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我倒是愣了一下,总觉得由梦这是话里有话。 抑或,这只是由梦委婉拒绝回答的一种方式? 我没再追问,只是总觉得这件事情像是缠在心里的一个疙瘩似的,无法解开。 吃过饭,我们直接赶往c首长处。 探亲归来,免不了和首长处的工作人员一番客套,我拿出从家里带回来的土特产,分给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吃。有德州扒鸡,山东大煎饼等等。一时间,我的卧室里围满了同事和战友,大家一阵嘘寒问暖。倒是黄参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由梦,疑惑道:“你们俩是不是一块回的家啊?怎么一起回来的?” 我刚想解释,由梦就抢过话茬儿道:“是啊,本姑娘跟赵秘书一起回的家,一起回来的。” 黄参谋不无疑惑地道:“据我所知,你们俩不是老乡吧?” 由梦道:“不是老乡怎么了,不是老乡就不能一块探亲啊?” 黄参谋啧啧地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指定有事儿!” 由梦兴师问罪道:“老黄,别给本姑娘制造绯闻,知道不?” 黄参谋挠着头皮笑道:“放心吧,你俩那点事儿,我装作不知道。” 我顿时一阵汗颜。照黄参谋这么一说,我和由梦好像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冤枉啊! 安顿下来之后,我和由梦在第一时间投入到工作之中去。而被局里临时调过来的两个警卫,也在第一时间被局里召了回去。 在回到首长处的第二天,由局长亲自驱车到了c首长处。 由局长的到来让我颇觉意外。 警卫值班室。由梦给由局长泡了一杯茶,跟我一起坐在一旁洗耳恭听由局长的指示。 由局长依然是穿着那身黑色的休闲装,一副精神抖搂的领导风范。他喝了口茶水,开口道:“赵龙,这次回家有什么收获?” 我如实回答:“收获有二,一是跟着您安排的黄师父学了不少东西;二是协助公安部查处了我们县公安局里的一伙污合之众。” 由梦也跟着补充了一句:“就是黄老爷子……黄师父他不肯跟我们一起回来,说是去济南会朋友去了。那真是个怪老……怪人!”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这个我都知道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你们分配一下任务。”然后由局长望了望我,道:“赵龙的主要任务就是加紧准备准备明年3月份的世界级交流会,这次特卫局派遣四名警卫参加,你算是领衔主打,这段落时间你要多吃点儿苦,年轻人嘛,多流汗多流血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趁着年轻多做点儿事,争取有些作为。” 我连忙点头道:“由局长说的对,我会努力的。” 由局长随即又给由梦安排任务道:“这段时间,由梦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元旦晚会和春节晚会的节目,这个,你也要加把劲儿啊,还有两个月,很快就要到元旦了。” 由梦噘着嘴巴道:“局长,我,我都分到首长处了,您还让我排演节目啊?” 我在心里为由梦捏了一把汗。根据以前的猜测,如果由梦果真是由局长的女儿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那这丫头也实在太过于雷人了,敢跟堂堂的上将局长讨价还价。 由局长强势道:“由梦你没有其他的选择,这个任务你必须保质保量地给我完成!” 由梦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眼神,耷拉着脑袋,拿手在桌子上画圈圈儿,但她还是说了一句:“完成是能完成,但是……”没了下文。 由局长追问道:“怎么,有困难?” 由梦道:“困难倒是没有。”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她颇有成见。 由局长也没再追问,而是重新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赵龙,你的事情是重中之重,今年特卫局下了大决心,包括中央首长也多次嘱咐,不惜花费任何代价,让我们的警卫在世界警卫界内树起一道丰碑。以前特卫局对这个都不是特别重视,但是根据这两年的交流会影响来看,我们不得不重视,这也是展示我们国家实力的一种方式。今年过完元旦,特卫局将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让你们几个参会队员好好进行一些系列的专业培训,为此,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力求争取最好的成绩。” 我只是点头,感觉到任重而道远。 安排完任务,由局长又让我们陪他检查了警卫区内的警卫部署情况,包括各个明哨暗哨,警卫设施,等等等等。 然后才满意地驱车赶回局里。 由局长一走,由梦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回值班室,一脸神秘地问道:“赵龙,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我问:“什么事?” 由梦兴师问罪道:“你是真忘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为了让本姑娘冒充你的女朋友,亲口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该来的总会来,我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由梦洋洋自得地晃着脑袋,拿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道:“本姑娘想让你做我的搭档!” 我笑道:“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搭档了吗?” 由梦摇头道:“不是这个搭档。本姑娘的意思是,元旦晚会上,你跟我一块表演节目。咱们搞一个合唱组合,怎么样,这也是本姑娘在间接地帮你提高你在特卫局的人气指数。” 我道:“我宁可不要什么人气指数。” 由梦的脸色一变,瞪眼道:“怎么,你想出尔反尔是不是?” 我解释道:“由梦,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你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我什么自然条件你不知道啊,我这破锣嗓子,还登台唱歌?要钱啊还是要命啊?” 由梦扑哧笑了:“你的嗓音条件其实还算不错,经由本姑娘再好好调教一下,必定会是一个偶像派歌手的好苗子。” 我道:“我对自己都没信心,你竟然对我这么看重?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次啊,走眼了!” 由梦见我这番推辞,干脆耍起了小性,威胁道:“赵龙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摇头道:“别的我都能答应,这个不行。” 由梦愤愤呼了一口气,用手指头点划着我道:“行,你行!赵龙你以为我没办法制约你是吧?我现在就给你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真相。” 我问:“什么真相?” 由梦冷哼道:“你找冒牌女朋友欺骗他们的事情,我全给你揭老底儿!” 由梦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我叹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这丫头什么雷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还真怕她会把事情告诉我的父母,我母亲血压高,父亲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强,他们如果知道我找个冒牌女朋友欺骗他们,非得气的生病不可。于是我赶快拦住由梦,央求她道:“由梦由梦,冷静冷静,咱们可以再商量,再商量嘛!” 由梦摆出一副胜利者特有的喜悦表情,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强势道:“这还差不多!对待你,就得使用非常手段!” 虽然我迫不得已答应了由梦,但是心里却埋怨她道:你唱就唱吧,干什么非得拉我下水? 难道是想让我上台丢人现眼? 我和由梦正说话的工夫,娇娇不知几时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枚羽毛球,边往这边走边喊道:“赵叔叔由阿姨,我要你们陪我打羽毛球!” 由梦闻听此言,刚刚培养起来的胜利喜悦瞬间瓦解,轻轻自语道:“唉,又得给你们拣球!” 我没有拒绝,随着娇娇到了院子里,开始打羽毛球。 打羽毛球的过程中,由梦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由梦接通,开始跟来电之人讲话。 挂断电话后,由梦告诉我说:“别打了,先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处里的领导过来检查。” 我一怔:“处里的领导?哪个领导?” 由梦道:“齐处长。” 我追问:“刚才打电话的是齐处长?他现在来视察什么?” 由梦道:“是他。领导不下来视察视察,还算领导吗?” 我从由梦的眼神中觉察到了异样,那种扑朔的眼神里仿佛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微妙。由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随后走回了屋里。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齐处长的做法显然不合逻辑,他来首长处视察工作,确实是天经地义。但是他为什么不往值班室打电话,偏偏给由梦打电话呢? 也可能是我考虑的太多了,也可能是―――― 第74章 危险情敌 二十分钟后,齐处长果然驱车驾到。 他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当这位英姿飒爽的大校处长身穿笔挺军装,从凯迪拉克里走出的时候,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他只是轻轻地瞟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由梦。 或许直到此时我才开始注意到,齐处长看由梦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异样的元素。 齐处长是特卫局最年轻的大校,才三十几岁,便当上了特卫局特卫处处长,毫无疑问,能力是肯定有,魄力也肯定有。他留着一个看起来不太明显的偏分头,油光蹭亮,中性的肤色,笔挺的腰杆。说起话来柔中带刚,刚中有柔。他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对于新时期女性来讲,可以说是属于那种又高又帅的白马王子类型。论其长相,我总觉得他特别像香港一个著名影星,形似,神似,举止也有些雷同。这个影星便是李修贤。 齐处长长的的确很像李修贤,包括他的说话行事,一举一动,都与李修贤颇为相仿。 很帅,很年轻,很经典的一个成功男人。 军中的骄子,特卫局的高级干部。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瞄过齐处长,但是他这次的到来和表情,却让我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 尤其是他看由梦时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愫,若非是饱含深情,又作何解?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地在想:难道由梦口中的那个追求她的领导,就是齐处长? 此时由梦已经迎了过来,跟齐处长打过招呼后,齐处长对由梦道:“由梦,休假回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怎么样,这假期过的还好吗?” 由梦倒也口齿伶俐,带有一丝调皮地道:“齐处长,您日理万机,我哪敢打扰你啊。这个假期嘛,过的相当愉快。” 齐处长骤然一笑,伸展开一只胳膊,做出邀请状:“由梦,你跟我上车,咱们谈谈工作方面的事情。” 由梦疑惑道:“齐处长,谈什么呀,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齐处长道:“谈谈关于准备元旦晚会的事情,你可向来是咱们特卫局无人能及的文艺骨干啊,晚会缺少了你的亮相,就没什么看点了。” 由梦装出一副害羞状:“齐处长你别夸奖我,容易骄傲自满。但是,关于元旦晚会的事情,由局长已经找我谈过了。” 齐处长微微一愣,道:“这个,这个嘛,由局长跟我说了,局里对今年的元旦节目和春节节目相当重视,据由局长透露,今年很可能会有几个首长莅临与我们联欢。所以嘛,关于节目的细节方面,特卫处出台了几项标准,我呢就给你传达一下。” 由梦话里有话地道:“这个还用齐处长亲自传达啊?” 齐处长笑道:“那得分事儿。这件事算是一件关系到特卫局荣誉的大事,我必须得亲自出马。还希望你这个文艺骨干多多支持我的工作,由局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完不成他交待的任务,那我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由梦倒也不再置疑,而是瞄了我一眼,道:“齐处长,让赵龙一块去吧。我现在正动员他配合我演节目,这可是一块没被发掘过的金子啊!” 由梦一边说一边冲我使眼色,我暗中叫苦道:由梦啊由梦,你这丫头可是把我给坑苦了! 但是齐处长却不同意我一同上车,他指着我笑道:“这个,这个赵秘书就留在家里好好值班,你们两个都离开首长处那肯定不好。这样,我把处里的主要指示精神传达给由梦,由梦再回来传达给赵秘书。” 我率先回了一句:“行。” 由梦嘟哝了一下小嘴,犹豫片刻,却也上了车。 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傻瓜都能看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冲着渐渐开远的凯迪拉克苦笑一声,置身回屋。 其实就正常的角度来分析,齐处长今天的视察相当不合逻辑,而且由梦的表现也似乎显得跟往常不一样。 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由梦以前见到齐处长相当随意,开口‘老齐’‘老齐’地称呼,但是今天由梦却亲切地称呼他‘齐处长’,礼节周到,态度顺和;其二,齐处长的眼神似乎有些过于‘深情’,在跟由梦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近乎于‘迷恋’的神光;其三,齐处长身为特卫处处长,首要工作是统筹各首长处的管理,像这种‘文艺、后勤’类的工作,理应由分管副处长或者政治部插手负责即可,但他却亲自过问;其四,齐处长破天荒地没带司机来,而且故意支开我,其动机无非是要和由梦单独谈‘工作’…… 各种迹象,已经将齐处长的用心,彻底暴露了出来。 回想起由梦当初跟我调侃中提到的那个追求她的大校,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因为按照一般的晋升制度和晋升程序,在部队要想熬到大校军衔,至少得四十岁以上。四十多岁的人会追求由梦?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人―――齐处长。齐处长是个特例,他是我们特卫局最年轻的大校,颇富传奇色彩。如果说他追求由梦,我肯定相信。 我的心里掠过一丝醋意,来的奇妙。 齐处长又高又帅,又有身份,由梦会被他‘俘虏’吗? 无从而论。 只是此时此刻,心里真的有些伤感,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无法逝去。 我在想,难道自己真的很在意由梦吗? 否则,当别的男性追求他的时候,我会显得如此焦虑如此失落? 也许是被一种复杂的滋味儿冲晕了头,我径直去了健身房。 一阵稀里糊涂的极限运动之后,汗水渗进了双眼之中,眼睛虽然疼痛我却似乎感觉不到。 回味着与由梦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酸楚的味道,亦真亦幻,亦甘亦苦。我曾经在心里一千次地认定我和由梦之间的这段缘分,但又被一千零一次地否决掉。或许,在此之前,我只是觉得由梦漂亮、善良,因此对她有所好感。但是今天看来,我错了。齐处长的出现,让我彻底地明白了一切。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装着她,一直在意着她。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是我一直假装不再谈及感情,是我太过于虚伪了…… 我知道,如果我和齐处长比起来,我的硬件软件,都不是他的对手。 论个头论英俊,我不如他;论职务论军衔,我更是与他差之千里;论知识论才华,齐处长是博士后,国防大学出来的高材生。而我的学历,却只有高中水平。 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不是我悲观,也不是我不自信。现实就是现实,我没有能力改变。 这是我第一次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复杂的想象在脑海里翻滚着,冷热交替,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我突然有一种想给由梦表白的冲动。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感情方面很难掌握主动权,我没有主动追求女孩子的习惯,尽管我明明知道由梦对自己有所好感。 …… 好乱,好乱。我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 更感觉到了自己对由梦的那一份感情。 我真想……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啊! 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个小时之后,齐处长将由梦送了回来。齐处长没有做过多停留,驱车返程。 由梦嘴角里带着笑出现在值班室,神情专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我想问齐处长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由梦也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专注地思考着,不时地从嘴角处流露出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笑。 我不知道齐处长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但是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妙。 我们在值班室互相沉默了半天,由梦才主动开口道:“赵龙,走吧,去健身房。” 我摇头道:“我刚练了回来,不去了。” 由梦俏眉轻皱道:“去健身房又不非得一定是去锻炼啊!” 我问:“那去干什么?” 由梦愤愤地瞪着我,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须臾后她冲我骂了句‘傻瓜’,然后自顾自地出了值班室。 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真的好傻,好傻…… 次日,我和由梦,以及黄参谋陪c首长参加了一个重大活动。 活动地点是燕京大学(化名)。 x国总统布达拉奇访华期间,临时决定要在燕京大学发表重要演讲,同时召开记者接待会,对x中两国的友谊发表重要宣言。 燕京大学会场很大,足能容纳几千人。我和由梦提前检查了会场设施和警卫装置,与其他警卫人员一起坐下来开了个碰头会,如是再三,才开始安排记者、学生等人员入场。 会场的警卫工作是由我统筹负责的,特卫处的齐处长和另外一个副处长过来监督检查,我则穿梭在各个岗位上协助警卫人员验证放人,安排座次。大门口的警卫人员由驻地的几名老士官担任,会场内部分别安排了三十几名便衣警卫人员,还有一个应急区队随时待命。由梦和黄参谋也是会场监警,专门负责会场内巡逻警惕,以防突发情况发生。 在会场后侧,齐处长穿着黑色的西装迎面走来,到了我跟前,齐处长问道:“赵秘书,都安排妥当了没有?” 我点头道:“妥了。” 齐处长指示道:“注意加强验证,严防无关人员进入。还有,洗手间也要派上人,做到全方面的警卫无疏漏。” 我道:“已经安排好了。” 齐处长点了点头,朝着会场扫视了一圈儿,这时候与会人员正在有秩序地入位,齐处长问道:“由梦呢?” 第75章 惊险一幕 我指着前面道:“她是会场的便衣,现在已经在前面就位了。” 齐处长道:“好,好,这个,一定要提高警惕。布达拉奇总统的这次演讲,中国领导人都很重视,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 我道:“齐处长请放心,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随后齐处长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还有意朝着会场前侧望了望。 十几分钟后,学生、记者就座完毕,场上一片安静,静待主席台上布达拉奇总统的就位。 有工作人员站到主席台上开始做动员,提要求,并练习了一下鼓掌。最后,这位工作人员宣布道:“下面,请各位老师同学、媒体记者们,将手机关机或者调至静音状态,希望我们遵守会场纪律,鼓掌热情,态度友好……” 再过了五分钟,布达拉奇总统在c首长和燕京大学校方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了主席台。 掌声雷动。 演讲正式开始―― 布达拉奇总统的演讲慷慨激昂,还不时地用手比划着,他就x中两国建交史滔滔不绝地加以了陈述和解释,同时,就大学教育方面的内容与师生们进行了交流和沟通。会场的气氛相当和谐,布达拉奇的演讲也颇富幽默感,赢得了一阵一阵热烈的掌声。 对于燕京大学的学子们来说,这次聆听演讲是异常轻松的,但是对于我们警卫人员来说,却是紧张的。我们必须聚精会神地关注着会场上的所有人,防止任何突然事件的发生。会场上的三十六名警卫,身着黑色西装,胸配工作证,炯炯有神,英姿飒爽。尤其是由梦,更是整个会场的焦点人物。一身女士西装穿在身,竟然没有影响她超脱凡俗的身材,以及震撼世界的美貌。她的表情无论是凝重还是缓和,都给一种惊艳的感觉,让在场的很多人忍不住多瞟两眼。甚至有几个记者特意将镜头在由梦身上多做了几个停留和特写。 而我在一旁协值监督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北京某电视台的首席女记者孙燕。 她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本来镜头是冲着布达拉奇总统的,但这会儿工夫还有意识地将镜头一转,试图给我来个特写。 我微微一侧身,没让她得逞。然后转身去了另外一个角落,站定。 孙燕回过头来望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微笑,像是在做某种暗示,或者是肢体语言。 由梦发现了这个状况,表情有些微弱的变化,但是没做明显的反应,只是拿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神刺向孙燕。孙燕顾盼之后,却也恢复了姿态,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布达拉奇总统身上。 其实对于孙燕,我实在不知道应该以怎样一种状态去面对她。她的确算得上是个漂亮女人,而且口齿伶俐,机智聪慧。她对我的纠缠从来没有放弃过,连续数月,她几乎每周都要给我打电话,短信更是天天整两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方面吸引了她,致使她这样执着,就连我探亲的时候,她都想过去见我,但是被我拒绝了。当然,并不是我反感她,而是我们这种职业的特殊性,意味着不能与媒体人物过多地接触。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说实话,从我内心深处,我真的不想避讳孙燕。 至少,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是我的身份注定了一切,我们不可能。 然而,就在布达拉奇总统的演讲进入gao潮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渐渐逼近。 我和由梦注意到,在聆听演讲的过程中,有位坐在第七排的s国的留学生,一直心神不定,眼睛不断地扫描着周围,似乎很厌烦布达拉奇总统先生的演讲。 其实作为警卫人员,有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根据人的情绪和表情,判断出危险的存在,尽而做最大程度的预防,我们通过对现场人员的盘查扫视,能够初步从人群中搜索出接近可疑的一部分重点目标,并对这些重点目标进行重点监控。这便是警卫工作原则里提到的‘分清重点,提高针对性’这一条的基本体现。试想一下,整个会场有数千人甚至上万人之众,而真正的一线警卫人员却只有几十人,我们的眼神不可能在每个人身上停留过久,但是一眼望去,从众位学子的眼神里,我们就能初步地判断出他的心理状态和喜厌程度,对于有重点嫌疑的人物,我们会重点跟进,防止发生突然事件。 而这位s国留学生的心神不安,自然引起了我们警卫人员的注意。 正所谓是眼瞄一大片,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由梦一直在注视着这个留学生的举动,虽然眼睛依然若无其事地扫视全场,但实际上她已经在随时观察着这位神态异常的留学生了。 果然,没出几分钟,正当布达拉奇总统讲的兴高采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位s国留学生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胳膊,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投向主席台。 这枚黑色的不明物体,径直朝着布达拉奇总统的身上飞去…… 同时,这名s国留学生还突然厉声叫嚣道:“垃圾,垃圾,布达拉奇你给我滚下去,滚下去……” 会场在一刹那进入了严重的惊恐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梦眼疾手快,将那枚s国留学生投掷的不明物体伸手拦了下来,其实那是一部漂亮的三星手机。 由梦的动作很快,也许是早就开始注意这位形态异常的留学生了,一旦发生特殊情况,由梦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 紧接着,几名警卫人员一起上前,将那位叫嚣捣乱的s国留学生迅速控制住。 会场里顿时显现出一阵骚乱,很多中国学生强烈谴责这名留学生的卑鄙行径,那名s国留学生在一阵阵谴责之下,被警卫人员带离了会场。 幸亏此事处理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能有的人会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发现了这名留学生的异常表现,却要非得等出事之后再做处理呢? 答案很简单。这位s国留学生是燕京大学的在校生,我们虽然对他的神态举止产生了怀疑,但是在没有确认之前,无法采取过激的行动。而且这之前只是作为一种猜测存在着,是被当作预防的对象。确切地说,我们在警卫的过程中,会格外地用眼睛锁定数个怀疑对象,并做出重点预防。但是在没有发生情况之前,我们也无法准确判断突发事件会不会发生,这些假想的怀疑对象,究竟哪个是真正的破坏分子,抑或都是,抑或都不是。 事态平息之后,布达拉奇总统继续演讲,会场倒是没再发生任何不和谐的情况。 会后,c首长代表中方向x国总统布达拉奇表示了歉意,布达拉奇倒也不与计较,只是表示,很想知道那位s国留学生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 经过相关工作人员对这位留学生的调查得知,原来这位留学生一直对x国总统有所偏见,甚至有所痛恨。s国与x国两国之间,似乎有着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经常发生冲突。这位s国留学生显然是爱国的,对x国的领导人存在痛恨情绪,今天恰好赶上布达拉奇来学校发表演讲,因此便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对x国政府和对x国领导人的不满。 其实像这种事件,在国际上发生的几率是相当高的。 包括几位美国总统、俄罗斯总统等,都曾遭遇过类似的尴尬。 这件事情且不再继续深究,却说由梦因为在发生紧急情况下,处理得当、及时,果断迅速地将捣乱分子投掷的物品控制住。由梦的表现,令特卫局、处领导,包括c首长都相当满意。就连x国总统也在跟c首长的谈话时开玩笑地提到:“你们的警卫人员真的很了不起,如果当时不是那位姑娘接住了……拦住了捣乱者投掷的手机,很可能我的脸就要破相了。你们得好好表扬表扬这位机智勇敢的漂亮姑娘,她很能干……” 一般情况下,在我们特卫局有一套系统的奖励原则,警卫人员在做出突出贡献的时候,会被给予级别不等的各项奖励。 像由梦这种情况,应该属于很高的级别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物,将投向x国总统的手机拦截了下来。但是却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严重事件的进一步扩展,并赢得了x国总统的好评,按照我们特卫局的潜规则,像由梦的表现,足以达到记二等功的标准了。 理所当然地,由梦受到了特卫局的奖励和大力宣传,并被当作是警卫标兵,写入了特卫局的光荣史。 只是,通过这件事情,倒是让心怀鬼胎的齐处长有机可乘。 齐处长利用这次机会,将由梦召到他的办公室,进一步了解情况。 至于他们之间谈了些什么,是工作还是其它,也许除了由梦和齐处长,也无人可知了。 凡是一件事情被引申开来之后,就会掀起一段热潮。 由梦的事情也是如此,齐处长打着表扬、宣传的名义,三天两头地把由梦召到处里谈‘工作’。而另外一个追求由梦的干部――张秘书也开始冒头,他现在在政治部搞宣传,由梦的事件一经传开,张秘书竟然也兴致勃勃地赶到了c首长处,要将由梦的事迹写成宣传材料,下发到各个单位以兹学习。只是,张秘书没有齐处长那么高的职务,无法下达指令直接将由梦召过去,因此只能亲自带着相机拿着笔本赶过来,找由梦进一步了解事件背后的故事。 由梦虽然对张秘书有些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毕竟,张秘书现在是政治部的,有些工作必须得配合。 第76章 浪漫女特卫 却说这张秘书倒是像一位资深记者一般,一边采访由梦一边做记录,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由梦都被问的不耐烦了。本来就是会场处突这么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张秘书却问东问西,问着问着就问跑题了,张秘书开始含沙射影地表白自己对由梦的一番深情,说什么你是我心中的灯塔,没有你我就会自杀……最后由梦一生气,干脆摆起了小性,站起来冲张秘书怒道:“老张你还有完没完,就这么点儿事儿,你至于吗?你调查了解的问题,可是一点儿也跟正题没关系。” 张秘书振振有词地道:“这不是一件事儿的问题,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反映出很多东西,反映出你娴熟的警卫技能和……” 还没等张秘书说完,由梦就打断他的话,冷哼道:“老张我告诉你,你心里什么算盘我看不出来吗。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你趁早死了那颗心,本姑娘对你没感觉!” 张秘书道:“由梦,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由梦强势地道:“哪样?有你这样做的吗,打着搞宣传的口号过来跟我套近乎是吧?” 张秘书争辩道:“由梦,自从我离开c首长处之后,我一天也没睡过好觉,天天都在想着你……” 由梦不耐烦地道:“行行行,别扯了行不?本姑娘可耽误不起你,拜托你以后别再扯这些没用的话题,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像一盆冷水,不留情面地泼在了张秘书的脸上。 最后,张秘书狼狈地走了。 事后由梦找到我,将她与张秘书之间的口舌战说了一遍,然后叼了一颗泡泡糖,自言自语道:“这个张秘书,现在倒是学会了迂回战术了,含沙射影的功夫也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我笑道:“由梦,你不应该这样对张秘书,人家怎么说是机关的领导,以前还是我们的上级,你至少也得尊重尊重他。” 由梦噘着嘴巴道:“你让我怎么尊重他?他不值得我尊重。你忘了他在首长处要整你的时候了。那时候他总是看不惯咱俩走的太近,还拿这事儿批评你甚至处理你,现在倒好,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想追本姑娘,他还没那个资本!” 我问道:“那在你眼里,谁够资本?” 由梦想了想,闪烁着眼睛道:“这个嘛……像你这样的,条件就差不多了。” 我笑道:“我还没人家张秘书条件好呢。我是上尉,人家是少校,家庭背景又好,我比不上他。” 由梦道:“赵龙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我道:“我一直挺自信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由梦愤愤地道:“你呀,简直能把人气死。” 我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魅力。能把人气死!” 由梦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道:“赵龙,我有一个办法能恶搞一下张秘书。” 我问:“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由梦一摆手,我将耳朵凑过去,由梦神秘地轻声道:“这样,我把张秘书对我有想法的事情告诉齐处长,齐处长肯定会想办法收拾他。让他们俩对着较劲儿去呗!” 我听后讽刺由梦道:“你这丫头太阴险了,怎么老是琢磨整人啊,能不能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由梦争辩道:“这哪是整人啊。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烦,张秘书和齐处长天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我都快烦死了。惹急我马上换个手机号,谁也不让知道号码!” 我道:“咱们的手机号都是局里申请的特殊号段,属于警卫执勤设施,你要是换了,领导肯定不会饶过你。” 由梦半闭着眼睛叫苦道:“那怎么办?天天被这两位缠着,烦呢!” 我道:“有人追还烦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那些没人追求的女孩子,可是要比你苦恼多了!” 由梦吐着舌头道:“没人追也烦,有人追也烦。做女人啊,真难!” 我套用了一句经典的广告词,笑道:“我觉得啊,做女人,挺好。” 但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了不妙。因为这句广告词是一句丰胸广告,很有谐音双关之妙。尽管自己话中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很容易被误会是我在讲下流段子。 正和由梦说话的工夫,由梦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由梦不耐烦地打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问:“谁的?” 由梦扫兴道:“齐处长的。这已经是今天他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赶快接吧。”其实心里却有些醋意。 由梦突然把手机递给我道:“要不,你帮我接,就说我不在。” 我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喜欢欺骗领导。” 由梦‘哼’了一声,生气道:“小气鬼!这点儿忙都不帮!” 然后兀自地接了电话。 听着由梦不耐烦地跟齐处长通话,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有一些疑问,猛地在心中迎刃而解。 当初,齐处长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信了张秘书的谣言,试图将我调离c首长处。这里面,如果不是因为由梦的原因,似乎很难说通。 如此一来,倒也不难解释。齐处长害怕由梦被我近水楼台或者是捷足先登,于是将计就计,既算是给张秘书卖了个人情,又将他意想中的‘情敌’驱离由梦的身边。 就凭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由梦的,她在特卫局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美女豪杰,这么多领导对她情有独钟,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关键在于由梦那丫头太过于美丽太过于出色。我敢相信,除了张秘书和齐处长,在特卫局肯定还隐藏着很多潜在的‘追梦族’成员,细细算来,多少人将由梦的梦当作是一种神话;多少人将由梦当成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啊。 ……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之后,由梦天天缠着我排练节目,我屡拒屡败,最后终于被迫答应她的请求。 既然同意陪由梦献丑,那就得尽自己最大努力。特卫局晚会的舞台不大,但也有几千上万人观看,咱不能应付了事儿。因此我上网下载了很多流行歌曲和军旅歌曲,临近睡觉前反复地挑选,看看有没有适合合唱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我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由梦突然告诉我,这次我们要表演的合唱,要原创不要模范。我颇怀疑虑地问道:“原创,谁创啊?” 由梦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道:“咱俩创呗。” 我赶快摆手道:“别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由梦道:“你作词我作曲,保证能成功。我看过你写的那些小诗,很适合当歌词。” 我捏了一下鼻子,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忧虑地道:“诗是诗,歌曲是歌词。不能当作一码事儿。” 由梦笑道:“怎么不是一码事儿啊,你只要把诗用歌词的形式表现出来,那就相当完美了。再说了,那首<明月几时有>不是也改编成歌曲了吗,被王菲一唱,火了。本姑娘可不是奉承你,你的文字天赋很不错,你填词我作曲,到时候保证能震惊特卫局,七大队的小女兵,个个得被你迷恋死!” 我赶快道:“别介。那么多女兵,我可应付不过来。” 由梦笑道:“不扯这些没用的,这样吧,我给你提供素材,你先写词,咱们再一块修改。” 我道:“由梦还是你自己写吧,你其实挺有诗意的。我还记得上次你即兴写的那首诗,就是在我老家的时候,你写了个打水漂的诗:一个枕着水的梦,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将记忆引入多彩的童年。青波之间,洋溢着儿时的嘻笑,浮浮沉沉,预示着曼妙的人生。我多想化作那一块薄薄的瓦片,枕着青水做个梦,重新找回逝去的童年。水上的光芒,也许能映射出儿时伙伴的容颜……”我熟练地朗诵着由梦当时作的诗,倒是把由梦听呆了。 由梦惊讶地道:“你都记住了,你的记忆力也太超强了吧?” 我故弄玄虚地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她哪里知道,自从她做出这一首即兴诗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她的粉丝,天天念叨这首颇有意境的<打水漂>。 诵之再三,真的很有意境。 由梦接着道:“这样吧,我给你提供素材,你就写一首想家的词,咱们特卫局大部分都是一线的警卫兵,保证能感动所有人。” 我笑道:“由梦你这是逼我犯错误啊,大过年的,你让大家想家,本来挺好的一个年,肯定得把大家整哭了不可。”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赵龙你傻啊。又不是让你光写想家,你要在歌词里把想家的情结,转化为一种工作的动力。要有那种当兵报国舍小家顾大家的情怀,让战友们听了我们的歌,都能明白,报效祖国的大爱当中,其实已经包容了对家乡对亲人的爱……总之就是要感动大家,让大家在想家的同时,立志建功立业,回报父母。” 我点头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写起来难啊。” 由梦拍着我的肩膀道:“赵龙我相信你,咱俩搭档向来天衣无缝。不管是工作也好,娱乐也好,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搭档。这次歌曲创作也一样,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咱们要争取获得特卫局晚会节目评选的特等奖!” 这话我爱听。 于是,我同意了由梦的提议。 …… 却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工作之余的乐趣有二,一是到健身房练功;二是陪由梦排练节目。现在元旦晚会的节目已经初步成形,在我和由梦的共同努力下,一首好听的军旅原创歌曲应运而生。词是我作,曲是她谱。歌的名字最后定为<我把相思寄给明月>,主要是反映军人那种思乡的情怀、特殊的感情和不怕吃苦不畏艰险的精神。对于这首歌的歌词,由梦赞不绝口,说是足以超过专业水准。当然,对于由梦谱的曲子,也是格外动人,轻唱间,让人融入到那种特殊的意境当中,无限思索,无限激情。 说句实话,这段跟由梦排练的日子,是我最惬意的时光。 听她甜甜的声音,听她在闲暇之余讲笑话,嚼泡泡糖,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除了日常的警卫工作,这项任务,促使我和由梦组成了一个新的组合,我们都在为这个组合而努力,而坚持。 但是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12月中旬,特卫处领导组织元旦晚会节目彩排,局政治部同审,虽然处领导对我们的合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是齐处长却开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 这个条件是:换人。 要换的人,当然是指我。 第77章 相思寄明月 理由很简单,但是却很充分。齐处长说:“赵龙要忙着参加交流会之前的准备,没有太多时间排练,这个合唱要是改成独唱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在很多人看来,齐处长的意见似乎很富丽堂皇也很有道理,但是我和由梦却知道其中的奥秘。齐处长作为‘追梦族’中重要的成员,他自然不希望其他人与由梦走的太近,我跟由梦同台合唱,他肯定会吃醋,因此就借着我要参加交流会的缘故,对我们的合唱加以阻拦。同时,时任政治部宣传干事的张秘书也极为赞同齐处长的建议,一时间,我们的合唱组织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我甚至已经做出了退出的打算。 但是由梦不吃齐处长这一套,当着众位处领导的面儿,直接反驳道:“齐处长,这个节目我们已经排练好了,不会再耽误赵龙的时间的,只要元旦晚会一杆子就彻底ok了。” 齐处长颇显领导气概地道:“不行。我们都觉得这个节目独唱会更好一些。况且,赵龙的时间耽误不起,明年三月份的交流会,如果他拿不到好成绩,谁替他担着?世界级交流会和元旦晚会,孰重孰轻,你们要分清楚。” 由梦一听这话,直接翻脸道:“这首歌是我和赵龙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不让他上,那我也不演了!” 齐处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由梦你……你太不像话了!” 由梦气势磅礴地道:“是我不像话,还是某些领导无理取闹?” 齐处长:“由参谋,这,这是处里决定了的安排,你是特卫局的文艺骨干,要服从大局!” 由梦冷哼一声道:“齐处长,我告诉你,赵龙跟我合唱是由局长同意了的,你要是坚持不让他参加,那你去找由局长说。” 一听由局长,齐处长的脸色马上变了:“由局长同意的?” 由梦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呀。” 为了挽回面子,齐处长还是说了句:“好,我去找由局长谈。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元旦晚会,耽误了赵龙的训练!” 但实际上,齐处长已经彻底地被由梦战败了。 于是,再没有人阻止我参加晚会演出,这件事,终于以我和由梦的胜利暂告结束。 但是我知道,齐处长和张秘书对我的成见和排挤,还不会结束。 随后,特卫局还请来了宋祖英、阎维文等著名军旅歌唱家,对进入终彩的各个节目进行专业性指导…… 元旦日益临近,元旦晚会的节目也被提前半个月敲定。 至于晚会的主持人,除了光芒四射的由梦,还有谁能当此大任? 元旦晚会在局礼堂开始了第一次正式演出,此后我们将采用巡演的方式,到特卫局各个单位进行演出。因为警卫部队和别的部队不一样,牵扯到站岗执勤等诸多因素,为了确保所有官兵能在现场看晚会,演员们要在元旦前后几天内,巡回演出四五场之多。 局礼堂。由梦和政治部的一位文化干事担任主持人,当由梦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出现在晚会舞台上的时候,这个世界开始沸腾了。 对于特卫局来说,由梦永远是一个传说。 没有人能超越她的美丽,也没有人能超越她的智慧她的才华,更没有人能超越她在特卫局官兵心目中的偶像级地位。 由梦在特卫局的超人气,是公认的。因此由她来主持节目本身,就算得上是一个异常精彩的节目了。节目一一报幕一一上演,但是说实话,无论再精彩的节目,也比不上由梦站在舞台上的那一瞬间的震撼力。局礼堂因为由梦而疯狂,单纯可爱的战友们,因为由梦的出现而振奋。确切地说,在以男同志为主要成员的部队里,一个漂亮的女兵或者女人,所具有的人气是超强的,由梦的美丽与才华,在特卫局,被四处传颂,由梦的歌声和旋律,在整个特卫局四处飘扬。 我们的合唱是第六个出场,当男主持人独自上台报幕的时候,台下一片哗然。 礼堂内所有人在做着同一个动作――搜索女主持人由梦的身影。 直到男主持操着标准的普通话,开始了报幕:“咱当兵的人,有情也有爱,咱当兵的人,有笑也有泪。下面请欣赏男女合唱<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演唱者,由梦、赵龙。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是由我们这二位演唱者作词作曲,写给广大官兵的歌。作词者是c首长处警卫秘书赵龙,作曲者是我们特卫局的的才女,也就是今天的女主持人由梦。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 男主持人还没说完,热烈的掌声已经响起。或许是这位主持人意识到自己给由梦号召掌声有些多余了。对于由梦来说,博得掌声根本不需要提醒,更不需要号召。 她的名字,就是一种号召力。 男主持人略显尴尬地退场,嘴角处崩发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苦笑。 当我和由梦一齐牵手走到舞台上的时候,整个晚会最热烈的掌声,油然而起。 大家太热情了。 这一刻,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些尴尬的。因为我知道这狂爆的掌声有百分之九十是献给由梦的。我虽然在特卫局也具有一定的人气,但是跟由梦比起来,我那点儿人气根本不值一提。 我和由梦先是向观众们问好拜年,然后唱起了那首原创的军旅歌曲<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当兵的情有几种谁能说的清 当兵的爱有几重谁能道的明 自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 也有刚强也有寂寞 啊我把青春交给祖国 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 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 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 当兵的苦有几分谁也不言苦 当兵的累有几重都藏在心中 自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刻 也曾相思也曾哭过 啊愿把苦和累一人担起 把那幸福洒在人世间 愿把相思寄给明月 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 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 当兵的人多少话想对母亲说 当兵的人多少爱都给了祖国 自从遇到你的那一刻 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 …… 一曲终了,掌声如潮。 从台下掌声的分贝值中,我意识到,我们成功了。 这首歌得到了广大官兵的认可和追捧。因为这首歌抒发了全体战友们的心声。 长话短说,我们这次合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并获得了整台元旦晚会的特等奖。晚会过后,很多战友都将这首歌时刻哼在嘴边,甚至有一些基层中队,将这首歌作为本中队的队歌,每天不停地传唱。 确切地说,我也跟着由梦沾了光,自从这次演出之后,我又大火特火了一把。 巡演完毕,我和由梦回到c首长处,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警卫工作当中去。 那首与由梦合作完成的<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我也时常哼在嘴边,觉得很有意境很能陶冶人。只是,每次唱起,歌里仿佛都会出现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人就是由梦。 虽然我和由梦在一起值班,天天相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自从这首歌公开亮相之后,我的心里,也已经装下了对由梦的相思。 她的天籁之音,她的音容笑貌,总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才华和美丽,仿佛在我心中,已经深刻地划下一道永恒的烙印,固若泰山。 我不得不相信: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时光依然匆匆流逝,又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平淡之后,迎来了春节。 春节过后,一切注定不再平静…… 春节刚过,由局长的一个电话,将我召到了局里。 由局长办公室。 我穿着军装而来,冲由局长敬礼问好,由局长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我道:“小赵啊,怎么穿上军装了?” 我笑道:“由局长,平时总是穿西装,对军装有些怀念。这不,您让我局里,我趁机穿上军装热乎热乎。” 由局长笑道:“是啊,你们这些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工作比较特殊,因此穿军装的机会也少。可以体谅,可以体谅。” 由局长招呼我坐下,然后喝了口水,开口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几件事情。” 我道:“由局长尽管指示,我一定坚决执行。” 由局长摇头道:“不是指示不指示的问题。而是有些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个,经过局领导开会研究,决定本周安排一次海选,在全局警卫干部当中开展一次大型的散打擂台比赛。这个嘛,主要是挑选代表参加一年一度的世界高层警卫交流会。” 听到这里,我顿时愣住了。 特卫局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人员名单,不是早就内定好了吗?怎么还要进行比试挑选? 第78章 狂妄的威胁 疑问归疑问,我却没有发问。只听由局长接着道:“本来,局里对这次参加的代表是内定的,但是最近局里各单位出现了很多不好的苗头,甚至有很多想参加这次交流干部暗地里发牢骚,埋怨局里处事不公,在选择人员方面独断专行。咱们局在局域网上公布的副局长信箱里,每天都有几个警卫干部写信反映这件事。所以呢,经过局里重新开会研究决定,这次参会代表,要重新筛选。好在现在这四名内定的代表当中,除了你一个,其他人都没有在官兵面前宣布过。所以说,局里准备进行一次选拔,尽量将这次参加世界竞技的工作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我点了点头,道:“局里这样做也有道理,我觉得这样做挺好。既能让官兵们感到公平公正,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锻炼参会代表。”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对这次选拔有没有信心?” 我提高音量道:“应该没问题。” 由局长又道:“在此之前,局里就将你作为这次交流会的重点予以推荐和培养,甚至我亲自出马三顾茅庐请到了不问世事的黄老爷子出面,这个,这个局里对你的期望值很高,希望你能不负众望。” 我道:“由局长请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由局长道:“光表决心不行,必须得真正去努力去提高,现在时间不多了,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各个国家的警卫部门也正在紧急筹备这件事情,从一定程度上来,这每年一度的世界警卫交流会能胜过世界锦标赛或者是奥运会。这是综合体现国家警卫实力甚至是国防实力的一个方面,也代表着中国警卫,中国军人的形象。能否让中国警卫在世界上立足占有一席之地,就靠你们几个了!” 我只是点头,却没再表态。 随后,由局长又道:“我这次找你来,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务必要讲实话。” 我道:“由局长请讲,我肯定不会跟您说谎。” 由局长问道:“你当初在警卫队特训的时候,队长是不是孙玉敏孙队长?” 我道:“是,是孙队长。” “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由局长迫切地问了一句。 我道:“孙队长的能力很强,各方面都很优秀。” 由局长道:“我想找一个以前参加过警卫交流会的骨干,专门对你们今年的新代表进行有针对性的培训,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孙玉敏。孙玉敏虽然曾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中取得过较好的成绩,但是这人的性格有些孤僻,不擅言谈表达,我也没见过他的真本事,因此想找你确认一下。” 我道:“由局长,孙队长是个不可多得的能人,他身怀绝技,是整个特卫局散打方面的权威,我觉得今年也应该派他去参加。”孙队长算是我的恩师之一,曾经教会很多格斗技巧和绝技。 由局长摇了摇头,道:“孙队长……我也曾找他谈过,但是他却似乎对参加这次交流会没什么兴趣。对于没这方面兴趣的同志,本事就是再高,也不可有将其委以重任。” 我顿时一愣,有些不解。 因为我和孙队长接触的时时比较长,他今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中夺冠,能够让五星红旗飘扬在华盛顿竞技场上空,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怎么会对交流会没有兴趣呢? 不可能啊。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跟由局长就负责人人选沟通了一番之后,我辞别由局长,返回c首长处。 两天后,特卫局果然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参会代表选拔赛。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孙队长只是以裁判的方式参加了选拔赛,看来,他果真没有参与选拔的打算。 我本想找孙队长好好劝劝他,但是得来的,却是一头冷水。 我总觉得,孙队长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 特卫局的选拔赛定在局礼堂旁边的训练场上,共有三十六名警卫干部参加了这次选拔赛。 特卫局的警卫干部可谓是高手如云,这些人当中,有的没当兵之前就曾是地方上的散打王,有的是在地方体校特招到军校后分到特卫局的,甚至还有几个曾经被保送到国外军事院校或者政要保护学院申造过。特卫局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尤其是在格斗技能方面,只要是能当上首长贴身警卫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选拔实行循环赛的方式。我们三十六名警卫干部依次进行了抓阄,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其他的警卫干部们似乎都有些怕我,谁也不想跟我抓到对场。但是话说出来,总得有人跟我对场,一位叫葛光富的警卫参谋,成了我第一场次的对手。 这次葛参谋连连叫苦,向我叫苦道:“赵龙啊赵龙,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跟你打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倒是有些感觉莫名其妙,笑道:“怎么跟我打就是自寻死路呢?我又不是泰森,喜欢咬对手耳朵。” 葛参谋沉着脸道:“你的名字特卫局上下哪个不知道?还有你跟y国两个侍卫的比试,都在咱们局里传神了,谁不知道y国侍卫什么水平,你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赵氏圣腿’,那么快那么劲道,谁不害怕啊?” 我苦笑道:“没你说的那么神。那个局域网里的视频和贴子都把事实给夸大了。” 葛参谋道:“夸大了你也厉害啊,唉,一开场就跟你对手,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晦气,晦气……” 看着葛参谋那扫兴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只不过是一场内部的选拔赛,只不过是短暂的一场对手比试,至于这么夸张吗? …… 在这次局里的选拔赛中,我身心放松,没有任何包袱,因此每一场打的都很愉快。 我将这次选拔赛,当成是一次来之不易的实战机会,在跟诸位预选队员比试的同时,我也在学习对方的长处。 当然,在与战友之间格斗竞技的时候,我一般都是点到即止,不会像其他队员一样,急切地想以绝招取胜,甚至不惜使用一些毒辣的拳脚之术。可以说,连续几场比赛,对于我来说,打的相当轻松相当流畅,我的体力甚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斗志和精神。 理所当然地,我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以绝对的优势,傲视群雄,成为选拔赛中杀出的一匹黑马。 我以选拔赛第一名的成绩,与其他四位入围的警卫干部,一起被定为这次世界级交流会的中方代表选手。 当然,在我们五位当中,有一位属于替补。 通过公平公正的方式,确定好了代表选手之后,局里迅速成立了临时突击队,取名为‘世警小分队’。 队员就我们五个人。分别是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黄伟,还有我。 小分队队长,便是特卫局警卫队的传奇式队长――孙玉敏。也就是我曾经的恩师孙队长。 世警小分队五个成员,停止了所有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封闭式专项训练当中。训练地点设在了特卫局1号健身房。 在孙队长的带领下,我们昼夜加班加点马不停蹄地训练着,摩合着。 2月初,孙队长组织我们以一个神秘小分队的名义,出现在北京市各大拳馆会馆,分别与泰拳、空手道、拳击等各路格斗高手进行实战,从中取得了很多难能可贵的经验。 同时,特卫局由局长亲自打电话,让中国武术协会出面请到了十几位世界级格斗高手,担任我们五个人的陪练。 这段时间的训练强度是超越极限的,因为我们每天不光要进行大量的体能训练,还要分别与十几位陪练进行对打抗击,一天下来,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小分队里五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噜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响。还有说梦话的,打梦拳的……当身体疲惫到一定程度,这些现实就会应运而生。 这天,我意外地接到了凯瑟夫的电话。 说实话,我不喜欢凯瑟夫这个人。 凯瑟夫在电话里道:“哦,我的中国朋友,你现在还好吗?” 我道:“烦劳凯瑟夫侍卫长惦记,我过的很好。” 凯瑟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正在紧张地准备警卫交流会的事情,我猜的没错吧?” 我道:“没错。是在准备。你不也一样吗?” 凯瑟夫笑道:“那当然。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明年3月份,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咱们俩的新仇旧恨,会一起结算。我会让你爬不起来的。我相信你的实力不错,能够进入决赛,我也希望你能进入决赛,因为那样的话,咱们就有机会好好切磋切磋,我会杀一杀你的威风,让你知道,什么是y国侍卫!” 我愤愤地道:“咱们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恨?” 凯瑟夫道:“当然有。你让我好几次失了面子,还有玛瑞诗亚的牵连,注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对手不能是朋友。我想你不会忘记,玛瑞诗亚和你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而且我现在已经确定,玛瑞诗亚其实还喜欢着你,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实在搞不清楚。但是我现在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要证明我比你强,我是比你强,不是吗?明年3月份一切将会被见证。咱们走着瞧吧,中国小子!” 我听着凯瑟夫的狂言又是气愤又是纳闷,我实在不是明白凯瑟夫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突然以这样一种态度来威胁我呢? 第79章 糖衣炮弹 虽然凯瑟夫一向狂傲自大,但是他从来没这样无耻过,我总觉得凯瑟夫这个电话打的蹊跷,我初步怀疑他可能是受了玛瑞诗亚的什么刺激,所以才将怒火拿来冲我发泄。 我对凯瑟夫道:“凯瑟夫,有这个必要吗?即使你能证明自己比我强,那对你能有多少好处?” 凯瑟夫冷笑道:“好处多了。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尤其是玛瑞诗亚知道,中国警卫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质问道:“这跟玛瑞诗亚有什么关系?” 凯瑟夫道:“关系大了。不光跟玛瑞诗亚有关系,跟伊塔芬丽小姐也有关系。” 我道:“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之间,是因为她们两个结下的仇?” 凯瑟夫道:“可以这么说。” 我道:“凯瑟夫,你真是个小气的人。你没有度量没有胸怀,你真的不配做你们国家的侍卫长。”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家伙,我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友好,他都会故意寻衅滋事,因此我干脆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这样心里会平衡一些。我不想跟凯瑟夫发生什么磨擦和矛盾,但是他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令人难以接受。 凯瑟夫道:“我配不配做侍卫长这是我们国家的事情,你管不着。你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想一想怎样败倒在我的拳头之下。我会用事实来告诉所有人,赵龙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英俊和身怀绝技,他会败倒在我的拳头之下!” 我不想再跟凯瑟夫继续逗嘴下去,急切地道:“我想你可以闭嘴了,明年的交流会上,用事实说话吧!” 然后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想一想真是莫名其妙! 简直吃饱了撑了,难道他在我面前这样炫耀示威,自己就会觉得很爽吗? 简直是不可理喻! 如果是凯瑟夫喝多了,酒后失言的话,那么也许我不会跟他太过于计较,我就当成是狗放屁,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就自动冒出去了。但是我能听的出来,凯瑟夫今天相当清醒,他的口齿和逻辑很清楚,没有任何醉酒的征兆。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激怒我刺激我,典型的无理取闹! 虽然我这人不太轻易发火,但是我毕竟是个人,被人激怒的时候,我也会生气也会发泄。因此在挂断电话之后,我攥紧了拳头,狠狠地骂了一句:“凯瑟夫,如果这次交流会上我不帮你消消火,揍的你满地找牙的话,我就不是赵龙!” 正为凯瑟夫的事情发泄的时候,我听到楼道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女士皮鞋敲地声。 根据声音的频率、步速以及节奏,我迅速地判断出了声音的主人,顿时吃了一惊。 她来局里干什么? 脚步声在我的卧室门口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可以用倾城倾国来形容的极品美女,她的穿着很时尚,一套高档牛仔料的吊带儿绒裙,里面是白色的交叉吊带儿胸衣,上身着一件白色摩登女士紧身衣。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将整个漂亮的小脸蛋儿衬托的唯美至极,黑色的纹边儿长袜,玲珑的女士皮鞋,在这相对静谧的小屋里踩出了轻妙的旋律。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格外浸人心扉。 是由梦! 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惊讶,也有些诧异。看她今天的装束,似乎显得太过于随意了,大冷的天穿着绒裙,难道也想‘美丽冻人’不成? 还没等我开口,由梦就率先开朗地冲我笑道:“赵龙,意外不意外?” 我瞄了一下她的装束,道:“是挺意外的。” 由梦又调皮地接着问:“惊喜不惊喜?” 我怎么感觉由梦的话像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哦,好像是周星驰拍的一部喜剧里的经典台词! 我问由梦道:“你怎么来了?” 由梦从身后拎出一个红色的大塑料袋,提在身前道:“今天由局长找我过来,我顺便买了些东西,再顺便就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情况喽!” 我瞄着由梦身上的时尚装束,笑道:“你今天好像穿的太时尚了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去相亲去。” 由梦瞪了我一眼,道:“人家也是女孩子嘛,当然也爱美啦。趁着出门的机会,打扮漂亮一点怎么了?” 我汗颜道:“来见由局长你也敢穿成这样?”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那怎么了?我又没穿超短裙。再说了,你到北京的大街上走一走,现在这个时候穿裙子的不有的是。好多都穿超短!”由梦拿手在自己绒裙上比划了一番,眉飞色舞地争辩着。 我不想再跟她继续逗嘴,她能来顺便看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因此我将她请进屋,邀她坐下,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以尽地主之宜。 由梦坐下,将红色塑料袋搁到桌子上,一本正经地问道:“赵龙,最近训练苦不苦累不累?” 我笑道:“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我啊,一点儿都不苦,也不累,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 由梦抨击我道:“装吧你就!看你现在皮肤都黑了一圈儿了,还说不苦不累,打肿脸充胖子!” 我争辩道:“黑是一种健康美,我健康,我快乐!” 由梦笑骂道:“贫嘴!油嘴滑舌!” 我只是嘿嘿地笑。 说实话,由梦能来看我,我感到异常地高兴。 不知何故,每次见到由梦,我觉得自己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她就像是一剂快乐剂,任何人见了她的笑容和美丽,都会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忘掉。有些时候,漂亮的女孩,能达到止痛的效果。 由梦指着桌子上的红色塑料袋对我道:“这些东西是买给你的。给你补补身子。” 我顿时一愣:“什么,买给我的?不是……这,你是不是在给我施展糖衣炮弹啊?” 由梦愤愤地骂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人家好心好意给你买了些好吃的,知道你在这里消耗体力缺营养,你反而怀疑我是什么给你糖衣炮弹?我给你糖衣炮弹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是能给我提职挂衔还是什么,我凭什么拿糖衣炮弹贿赂你?我是觉得咱们同事一场,好心给你顺便买了些营养品,你反而倒咬一口!”由梦骂人那叫一个绝,说话间吐字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我赶快回了一句:“我这不是增加点儿幽默感嘛,你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吗?” 由梦这下缓和了表情,道:“赵龙,不是本姑娘说你,你这个……” 我忙问:“我这人怎么了?” 由梦道:“你这人就是有些不识好歹!” 我装作一本正经地请罪道:“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我不该拿由参谋的好心当成是糖衣炮弹,以后坚决杜绝这类事件的发生,我表态,我要将由参谋对我的关怀,化作工作和训练中的动力。勇往直前,争创佳绩!” 由梦扑哧笑了:“呵,这小嘴还挺赶趟,服了你!” 我乘机追问:“还生气不?” 由梦一拍大腿:“不生气了。本姑娘可没那么小气!” 我满心欢喜地打开塑料袋,里面吃的东西一大堆。有牛肉、酱猪肘,还有核桃仁、烤鱼干等等。我的心里掠进了一种强悍的感动,有女对自己如此,实在是我修来的福分。我感激地望了望由梦,千言万语化作一副膜拜般的眼神,酝酿了半天,我终于说出了那发自肺腑的三个字: 谢谢你! 由梦得意地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说实话,有些时候,真觉得我和由梦之间像是在一场戏。在这场戏里,我们既是冤家又是挚友,相互斗嘴却也相当关心,相当记挂。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们的关系就像铁哥们儿一样,已经超越了男女那种单纯的友情或者是爱情。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给我们之间的关系下一个合适的定义,但是事实上,我对这位集美丽、智慧于一身的超级女警卫,还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迷恋,尽管这种迷恋被深藏在了心中。 由梦又坐了一会儿,然后驱车回了首长处。 我坐在床头,将由梦买来的营养品挨个品尝了一遍,感觉每种食品里面,都蕴含着一种真实的清香和关切。 时间上溯到2月中旬,离3月份的世界级郊区会,又近了一步。 特卫局为了让我们几个人在竞技中发挥出最好的水平,花费了不少工夫。局领导安排专人将美国华盛顿迷尔尼体育中心的布局和擂台做了暗访拍照,在特卫局教导大队,花费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分别临摹出了一个跟迷尔尼体育中心相仿的竞技擂台和展示舞台,而且周围的布局也相当贴近迷尔尼体育中心。2月17号,特卫局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赛前演练,说是演练,其实就是一次综合性的大练兵,一切都是按照世界警卫交流会的布局和程序走,由局长还请到了几位政治局首长旁观侧听。 第80章 俱乐部决斗 2月18日,大赛队员和临时啦啦队迅速进入角色,在特卫局教导大队,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实战大练兵。 当然,在这次练兵中,局里请到了很多武术界的高手前来助兴,全国各省市20几家拳馆派出了近百名选手参加,与我们五名队员进行巡回比试,当然其中也会穿插一些其它的竞技项目,同时,重点检验以由梦为队长的啦啦队的实际操作能力。 在部队有一句俗话:当兵的可以输,但是绝不能输在士气上! 特卫局也是如此,除了对我们几个参赛队员进行特殊关注外,在啦啦队身上,也下了好一番工夫。光喊加油口号就练了好几天,同时还对喊口号的时机、语调、位置进行了严密的部署和强调。以由梦为首的啦啦队,成了全场的一个巨大这点。 特卫局的开幕式比较精彩,局里的十几个将军级领导都参加了此次练兵,整个会场足足容纳了来自特卫局各个单位的两千多名官兵。精致的方形擂台,设在中央位置,与主席台遥遥想望。我们几个参赛队员身穿阿迪达斯运动服,与其他一百多名外来的选手一起走上了主席台亮相。啦啦队们穿着整齐的白色紧身装,像是篮球宝贝一样,不断地挥手欢呼,在刚劲不乏柔美的音乐声中,这场特卫局有史以来最壮观的大练兵,拉开了序幕。 特卫局常务副局长贾政江主持这次热身赛,在比赛前贾局长强调道:“这次比赛呢,实际上是一次练兵,练兵的主角,是我们即将参加一年一度的世界级警卫交流会的五位警卫干部。这五位警卫干部分别是赵龙、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和黄伟,他们是经过特卫局层层选拔之后胜出的五位强将,代表着特卫局最高水准的搏击水平和警卫能力,3月份,他们即将赶往华盛顿,参加交流会,在此之前,为了让他们尽量提高心理素质,最大限度地发挥潜能,我们组织了这一次规模宏大的内部竞技比赛,意义相当重大,希望我们这五位警卫干部能发挥出正常的水平,圆满完成这次热身练兵,为3月6号的世界级警卫交流会,打下良好的基础……” 随后,又有三位局领导陆续发言。 可以说,这次比赛对于五个人来说,是相当耗费体力的,因为我们是主角,其他一百多位拳台高手都是配角,他们之间的比赛竞技只是辅助,有我们五人出场的比赛才是整次练兵的精华和重点。因此,我们五个人被安排的场次比较多也比较紧,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要先后与十六位高手进行对决,也就是说,每天平均下来有三四场。相信这个时候,所有人关注的,也是我们五个人的表现,检验一下我们能否托起特卫局甚至是中国警卫的希望和未来。 随着主席台贾局长一声宣布:“下面,有请裁判组上场。” 比赛才算是正式进入正题。 却说李森田、乔本超等警卫干部,身穿阿迪达斯运动服,如过海姣龙,力克众位陪练拳手,让现场的气氛一次次步入gao潮。 尤其是啦啦队队员们,呐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虽然她们巡回在场下,但是那清澈的助威声,实在是一曲精妙的旋律,时刻为我们奉上动力与勇气。 一场,两场,三场――- 场场精彩,场场火爆,场场热烈。 雷鸣般的掌声不断,将气氛推至了一次又一次gao潮。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才轮到我出场,与我对决的,是一位北京拳击俱乐部的权威教练,叫林则辉,块头很大,样相也异常凶猛,两块硕大的胸肌像是充了气的气垫,威狡猛的有些夸张。 可叹的是这位林教练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陪练身份,硬是对我发起了挑衅。林教练上场后对我道:“赵秘书,听说你的功夫很了不起。我们也一直无缘切磋交流,今天这个机会很好。也许我能打破你们所谓的中央特卫不可战胜的神话。如果要是让你出丑,那么别怪我,怪就怪你们领导组织了这场不该组织的比赛。” 我当下一惊,心想这位林教练口气倒是挺硬,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 但我仍然笑道:“很高兴能领教林教练的身手,我感到很荣幸。” 林教练道:“我也领教领教你们这些大内高手的功夫,究竟是不是吹出来的!” 我诙谐地驳回了他的挑衅:“不是吹出来的,是练出来的!” 林教练微微一笑,颇显自信。 拉开架势,我和林教练的较量,正式开始。 有些时候,得用实力说话。 这位林教练大有反客为主的倾向,出手时尽显毒辣,仿佛急着想打败我,借此显现自己的实力。 对此我又好气又好笑,至于这样吗? 由于要出场的场次比较多,因此我不能过于恋战,更不能将精力分配到某一场比试当中,我必须最快速度地解决战斗,这就是我的竞技原则。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这位充满自信的林教练,虽然拳击技巧相当娴熟,但是腿法却不怎么高明。 事实上,这位林教练的身手并不与他的身体形状成正比,在他施展腿法的过程中,我接连三次有机有乘,几个抱腿扛摔下来,将这位自恃清高的林教练摔的亦荤亦腥,狼狈不堪。 林教练见势不妙,发起更猛烈的攻击,但是我接连使用连环腿法,瞬间锁定了胜局。 连环腿分别击中他的膝、腹,径直停在他的下额处。 他顿时蒙住了。 确切地说,在这场较量当中,林教练还没得以施展,便彻底败退,被我的连环腿锁定无法继续进攻。 整场对决,仅仅不到三分钟,便告终。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那么难以置信,就连我自己也不会想到,这位夸下海口的林教练,竟然是只纸老虎,如此轻易便将他战败,让他彻底臣服。 战败后的林教练似乎有些尴尬,不敢再直视我的目光。满场的掌声和欢呼声如雷鸣一般强烈,但是林教练知道,这掌声不属于他。 而是属于他的对手。 我客套了一句‘承让’后,在场上热烈的欢呼声中退去。 林教练原地呆立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才从侧面跨下擂台,灰溜溜地退场。 接下来几天,依然是重复性地擂台对决,凭借着过硬的散打技能和全面的格斗技术,我不断地过关斩将,力克群雄,甚至有七场是在十几秒钟之内‘秒杀’对手,赢得了现场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2月22日,局里的这次热身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接下来属于调整阶段,每天进行适当的体能和格斗训练,但是量不会很大。 同时,我们也开始观看一些历年来的世界级格斗比赛,从中吸引精华,增加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 特卫局还专门给我们五个小分队成员每人每天增加了一百五十块钱的伙食补助和生活补助,改进伙食,提高‘生活质量’。 距离3月6号越来越临近,一天,两天,三天…… 确切地说,我们五个人的工作和生活是充实的,也是紧张的,我们吃过晚饭一般会看一些带有激励色彩的爱国片增加斗志和激情,像<冲出亚马逊>等等,我们百看不厌。从我内心来讲,其实这个时候是有些矛盾的,有时候我会期盼着时间快点儿再快点儿,但有时候又想让时间慢点再慢点儿……那种复杂的心情,连我自己都无法驾驭。我既希望早点儿用自己的实力向世界证明中国警卫的强大,又希望时间稍微慢一些,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了解世界警卫交流会,了解历界交流会参会警卫的实力对比。 倒是有一件事情特令我感到欣慰,几乎每天晚上,由梦都会发来慰问短信,鼓励我支持我。 对此我真的有些感动。 按照特卫局里的安排,我们五个人,外加孙队长,还有由梦和啦啦队的几个女兵,将在3月2日准时乘飞机赶赴美国华盛顿。在3月6日之前,我们将接受美国政府相关单位组织的一些活动,同时安排我们适应一下场地。3月6日,世界级高层警卫交流会将正式拉开序幕,届时,将有来自一百多个国家的首脑警卫参加,一万多名世界各国的观众,包括各国驻美大使馆以及其他特邀人员。 3月1日,这是临近启程赴美的前一天。 按照惯例,特卫局召开专门会议,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送行仪式。 晚上八点钟,孙队长突然心事重重地找到我,邀我一起步行走出了特卫局警戒区。 繁星点点,颇有凉意。但路上行人车辆却异常的多。 我们从地下通道穿过长安街,径直地到了天安门广场。 广场上依然人声鼎沸,明媚的灯光弥补了夜的不足,将广场和长安街照耀的如同白昼。很多人正在广场上拍照,还有一些外国的游客,似乎对天安门前的夜景情有独钟,争先恐后地留影留念。还有不少上班族也趁休息之机在广场上三三两两地散着步,哼着小调。人民英雄纪念碑前面,武警战士穿着笔挺的军装,纹丝不动地守卫着这一方安宁。西面的人民大会堂倒是颇显安静,没有了白天争相进入参观的游客,显得格外静谧。 我和孙队长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停了下来,孙队长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上繁星,开口道:“赵龙,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出来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 孙队长似是鼓了鼓了勇气,才道:“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事情啊孙队长?” 孙队长拿手捊了一下高高的鼻梁,道:“关于警卫交流会的事情!” 第81章 两大对手 孙队长是我最尊重的领导之一,去年曾经参加过一次世界警卫交流会,而且取得了季军。本来在那样高档次的竞技比赛中取得季军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孙队长似乎对此并不满意,每每提及,孙队长都是遗憾万分。孙队长是个身怀绝技的人,他有几项绝技可以说是足以震撼世界。一项是针穿玻璃,一项是扑克牌绝技,他可以用飞针穿透一厘米厚的玻璃,也可以将扑克牌当成是一种杀伤力武器,将普通的纸牌钉进普通的木板里。其中,针穿玻璃这项绝技,可能在国内多见一些,只要刻苦练习,很多人都能掌握技巧。要点有二:一是瞬间爆发力要强;二是飞针飞出的时候,要与玻璃水平垂直,只要掌握了这两个要点,任何人都是有潜力练成这项绝技的。 但是说到扑克牌绝技,可能掌握的难度要大很多,没有一定的深厚功底,加上刻苦训练和高人指导,这项技能很难练的炉火纯青。孙队长可以用普通的纸牌,作为飞镖使用,穿透两毫米厚的纸箱,或者是薄一点儿的木板,都不成问题。孙队长去年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就是凭借这两项绝技,获得了评委给出了专项的最高分。 当然,这两项绝技,孙队长只传给了一个人。 那就是我。 这也是我万分敬重孙队长的重要原因。 一日为师,终生为尊。 这时候,孙队长似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酝酿了良久才开口道:“你知道你这次交流会上最大的两个对手是谁吗?” 我道:“依我判断,应该是凯瑟夫和迈克吧?” 孙队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两个人的身手诡异莫测,去年的时候我就是输给了他们屈居第三。而说句实话,我输的很惨,很惨,几乎还没用几个回合,就被……”孙队长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叹起气来。 我追问道:“孙队长,你本来今年可以继续参加的,不是吗?” 孙队长摇了摇头,道:“我是很想参加,而且由局长给我做了好几次动员。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资本了。我若去了,会输的更惨!” 我不解地道:“怎么会呢孙队长,依你现在的身手,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孙队长苦笑道:“你是只见其表,不知其里啊。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隐瞒在心里整整一年了,没有人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就在去年的交流会上,我,我……” 我追问:“你怎么了?”在我的印象中,孙队长很少这么吞吞吐吐。 孙队长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道:“我被凯瑟夫一个腾空膝顶,顶到了肋骨了,肋骨折了两根。”孙队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停在胸膛上。 我猛地一愣。从孙队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至深的痛苦。但是即使如此,仍然让人费解。既然这样,孙队长为什么要一直隐瞒呢?怪不得在警卫队他在教授我们技艺的时候,经常会胸痛不止,而且有时候还忍不住一阵咳嗽。当时我们只以为是孙队长吸烟太多了,肺部不舒服。 “那,那你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像你这种情况,特卫局会格外照顾,而且还能静养一段时间。更何况,骨折也不是什么大病,稍微休息休息就会痊愈的!”我问道。 孙队长摇了摇头,说出一句让我感到异常心酸的话。他说:“骨折事小,丢人是大啊。如果被别人知道我被凯瑟夫一拳给打骨折了,我在特卫局还怎么混?丢不丢人?” 我的心受到的强烈的震撼。我感觉孙队长这样做真的不值。 他是太要强了,也太过于执着。他把面子看的比生命都重要!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宁可将心事隐藏在心里,也不愿意吐露出来让别人知道。 而孙队长的话,竟然让我的心里涌进了强悍的酸楚。他的为人,他的要强心理,我都清楚。但是我没想到他能要强到这种程度!是他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了,害怕将自己骨折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会被人嘲笑。这是一种多么幼稚的思维啊!对此,我更多的却只有同情,同情他太过于注重虚荣,太过于在乎自己的形象。他宁可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痛苦。 我正想劝慰他几句,只听孙队长接着道:“今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而是想让你知道凯瑟夫的厉害,如果你能进入决赛与凯瑟夫一决高下,千万不要轻敌,千万要谨防他的攻击,太具杀伤力了!他的身手让人难以捉摸,神鬼难测。你可千万别走我的老路啊,千万!” 我道:“孙队长,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真的没必要。” 孙队长苦笑道:“那你说我该怎样,难道我见了人就吆喝,我被凯瑟夫打断肋骨了,我被凯瑟夫打断肋骨了。然后到由局长那里请攻说,由局长,我被凯瑟夫打断肋骨了,你给我记个二等功吧?这像话吗?不被人笑话死才算邪了!” 我道:“孙队长,你就是太要强了。如果当初你能及时向由局长汇报这件事情,也许你的职务比现在还要高。局里还会大加宣扬你的事迹!” 孙队长皱眉道:“宣扬?宣扬什么,宣扬我肋骨被人打折了?宣扬我是凯瑟夫的手下败将?再说了,由局长不是傻瓜,他会提拔我一个骨折了的残疾人?” 我道:“孙队长,我觉得你的思想好像被禁锢住了。你应该想开一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以及其他。” 孙队长微微一摆手,道:“行了,咱们不再谈这个了。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既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也不是想给你施加压力,只是想让你有个前车之鉴,如果与凯瑟夫对台,千万要提高警惕,他的攻击太具杀伤力,如果被他击中要害部位,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孙队长请放心。我只是……” 孙队长打断我的话,道:“对于我骨折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我听说谁谁谁传出了我曾被人骨折的事情,那以后咱们连战友也没得做了!” 我既无奈又心酸地道:“孙队长,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些,想开一些,豁达一些。没必要让这件事情影响你一生的情绪。” 孙队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不会,不会。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有生之前,看到咱们国家的警卫能够打败凯瑟夫,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在特卫队的时候,我相中了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你,希望你能代表我,代表中国,在那场世界盛会上,完成我未竞的心愿,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还有凯瑟夫,我希望你能战胜他!” 我能看的出来,孙队长的笑是牵强的,这是一种苦涩的笑,是一种寄托式的笑。 这笑里,饱含着他的憧憬和希望,也饱含着他对我的一番苦心和培养。 我捏了一下鼻子,挤出笑来道:“孙队长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打断凯瑟夫的肋骨,让他知道中国警卫的厉害!” 话说出来,才知道此言不妥。明明是想安慰孙队长,这样一来偏偏又像是在戳孙队长的伤处。 孙队长摆了摆手,道:“那倒不必。咱们不能跟他一样,用那种阴狠的招数致人要害。只要你能赢了他,那我的心就宽慰多了!毕竟,我也算你的半个师父吧!”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孙队长,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教诲!” 孙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要时刻记着,在你身上,种下了我的一份希望。” 我笑道:“放心吧孙队长,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随后,孙队长带我走到了人民英雄纪念碑南侧,突然站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道:“赵龙,今天咱们再过两招。” 我诧异道:“在这里?” 孙队长点头:“就是在这里。” 我笑道:“算了吧孙队长,这里人这么多,影响多不好。要过招的话咱还是回去过吧。” 孙队长却道:“人多是好事。正好锻炼一下你的心理素质。” 我无语。说实话,我真不想在这么一个公众场合跟人切磋什么格斗技术。尤其还是我最为敬重的恩师孙队长。 但是又经不起孙队长的央求,孙队长这人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想起什么来,八头驴都拽不回。 于是,我们在一角拉开架势,孙队长目光炯炯地道:“进攻吧,如果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赢的话,那要想打赢凯瑟夫,实在是太难了! 我略显尴尬地抬拳过胸,道:“孙队长,那你就接招吧!” 我们两人拉开架势的同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拿一种特别的眼光望着我和孙队长,心里肯定在想:这二位肯定是喝酒喝多了吧,跑到天安门广场来打架来了!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孙队长还真是怪异,难道但凡有些背景的高手,都喜欢搞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记得当初的黄老爷子,也是这样。喜欢做一些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在灯光之下互相切磋着,由浅入深,由慢到快。 孙队长步步紧逼,挥拳如风。 我沉着应战,攻防兼备。 第82章 传奇师父 通过跟孙队长的切磋,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格斗技能的迅猛提高。记得在特卫队的时候,每次跟孙队长面对面地较量,都很难接下他三两招,直到特卫队完成特训的时候,我顶多能与孙队长勉强打个平手。但是此时,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孙队长似乎就已经应接不暇了。总之这次比试相当轻松,我渐渐越来越显优势,而孙队长却越来越显劣势。这种情况下,只要我稍微加强攻击,孙队长就会立即战败倒地。但是我没那么做,只是敷衍一般地应对着。 但孙队长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当然能看的出,我没有使出全力而是有所保留。于是他在出拳过程中喊了一声:“赵龙你给我用全力,用全力!” 我道:“我已经用全力了。” 孙队长有些生气了,干脆撤步停了下来,冲我骂道:“赵龙你怎么回事儿?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让你让着我,是要让你使出全力。我好看看你现在的格斗水平究竟到了怎样的一个层次。你这样敷敷衍衍的算什么?” 我笑道:“孙队长,我没敷衍。” 孙队长道:“扯淡!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所保留?” 我无奈地道:“那好,我用全力。” 于是我们开始接着打,三个回合过后,我瞅准时机,猛地施展一记侧高蹬,直踹孙队长胸部。 孙队长猝不及防,胸部中击,踉跄地后退两步。然后抖搂了一下精神,接着冲过来打。 但是我毕竟是孙队长带出来的,很了解孙队长的进攻方式,再加上在黄老爷子的指导下,我的格斗实战能力已经今非昔比,因此,我迅速出击,连环三脚分别在他的膝、腹、下巴处完成三击,并在他的下巴处猛然定位。 孙队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宛尔一笑,道:“赵龙,你的长进不小啊。我现在都接不了你几招了。” 我收腿回道:“孙队长,承让了。” 孙队长道:“你现在的格斗能力比在特卫队的时候,真的进步了很多倍。” 我道:“我也是受了一位高人指点。” 孙队长顿时一愣:“高人,哪位高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由局长再三叮嘱,关于黄老爷子的事情不允许向别人提起。 对此我有些犹豫,因为孙队长不是外人。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考虑着该不该向孙队长提起此事。孙队长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喜欢把私事遍地传播的那种人,如果我把黄老爷子的事情告诉他,他肯定能为我保守秘密。但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显得自己太不够矜持了?但是如果不告诉孙队长吧,我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歉意。毕竟,孙队长和黄老爷子一样,都属于我的恩师,我不想对谁有所隐瞒。 我正踌躇间,孙队长倒是主动发问了:“是不是黄老爷子指导了你?” 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发现新大陆,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队长笑道:“依你现在的身手,整个中国,也就只有黄老爷子能指导得了你!而且,由局长也提到过这件事,所以我猜测是黄老爷子破了一次例!” 我道:“什么?由局长跟你提起过?” 孙队长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去年10月份,由局长曾经找到我,跟我商量说是要找一个高人给你们这些准备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警卫干部们,进行一定的指导。他问我有没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我当时就给他推荐了一下黄老爷子。只是我没想到由局长还真请他出山了。黄老爷子是个怪人,一般人请不动他,不管你身份再高地位再显赫。由局长能请他出山,肯定得下了不少工夫。看来,特卫局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在交流会上取得好成绩!”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你认识黄老爷子?” 孙队长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只是听说过他的很多事迹。他年轻时曾经和一代宗师李小龙是挚友,互相切磋技艺,现在更是将李小龙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当时有武术界五六个比较有声望的人物前去拜会黄老爷子,要与黄老爷子切磋技艺。黄老爷子让这几个人一起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号称武术界泰斗的高手们,还把黄老爷子冷嘲热讽了一番。结果,在比试当中,没出三五个回合,都被黄老爷子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从那以后,黄老爷子的名声才被武术界公认。但是黄老爷子为人很低调,很少插手武术界的事情,现在一直在隐居。过着清闲的日子。” 我道:“我试过黄老爷子的身手,真的算是高深莫测,令人无法捉摸。” 孙队长点头道:“这可是个绝对的高人啊。我相信在中国,在格斗方面没人是他的对手。” 此时我突然记起了帕布罗克的一番话,于是试探地问道:“孙队长,我之前曾经听说黄老爷子曾经和美国总统保卫官迈克交过手,是不是?” 孙队长一愣:“不会吧,他怎么会跟迈克交手?” 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另外一个小布什的保镖,帕布罗克提到的。帕布罗克说,黄老爷子是迈克的恶梦,迈克最怕的,就是黄老爷子!” 孙队长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有迈克和黄老爷子两个人知道。” 我不禁有些遗憾。因为我对黄老爷子和迈克之间的纠葛起因很感兴趣。 或许,是我的求知欲在作怪吧。 虽然孙队长提到了黄老爷子,也讲出了他的一些情况,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怪老头,还是一个遥远的谜。 不知道何时才能揭开这个谜底。 跟孙队长回到小分队,我们又去操场上简单切磋了一下,然后才就寝休息。 次日上午九点钟,我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坐上了飞往华盛顿的飞机。 翱翔在太空,心里既激动又有些紧张。我们这次,承载着特卫局的希望,承载了中华民族的希望。任务艰巨而重大。可以说,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包括一同前往的少将副局长孙光田,亦是如此。还有啦啦队队员们,也都神态凝重,似乎在为这次国际盛事做最充分的思想准备。 坐在我身边的是孙队长,他不断地用手指摁着额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则静下心来,拿出黄老爷子的武学笔记,认真研究起来。这本笔记被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每看一遍,都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黄老爷子不愧是隐士高人,在笔记里,将世界十几种格斗术研究的相当透彻。还有李小龙的截拳道、振藩凌空拳、连环三腿、寸拳等等。 其实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潜心研究寸拳。所谓寸拳,又称为寸劲拳,它讲究短距离迅速出拳打出自己有力的一拳,这一拳要爆发出自己的所有爆发力打倒敌人。中国传统咏春拳有一种特殊的发力方式,叫做寸劲。所谓寸劲,是指距离攻击目标很近,或者动作即将完成的瞬间,才突然加速收缩肌肉发出的短促,刚脆的爆发力量。寸,即比喻发劲距离之短促。发好寸劲的关键,在于把握动作加速度的时机,这个时机应在拳头放松出击至粘贴对方皮肤(衣服)时,才突然加速爆发出最大的劲力,俗称沾衣发力。在咏春门中,咏春高手能够运用短桥手寸劲在近战中占据主动,双方一旦接手,他们不用蓄势就能发动连续紧凑的攻击,随粘随打,在1至3寸距离甚至贴身状态,发力将对方击倒。 此种寸劲法在八极、心意、形意等中国传统拳法中都能找到类似的技术结构,可以说寸劲实际上就是中国传统武术中,通过内外兼修,使意念力,呼吸力,运动力集中的一种武术劲力的表现方式,看似简单平淡的一击,却足以产生致命的杀伤力!至简至灵至猛的李小龙无敌寸拳,就是从咏春‘寸劲拳’演变改造而来,是截拳道特别的、高级的杀手涧技艺。李小龙寸拳技法原理与咏春寸劲拳技法原理是大体一致的,但在具体的训练手段和技术运用变化上,李小龙宗师进行了大量独特的改进和创造,使之脱胎与咏春,因此李小龙的寸拳更易实际应用,修习更易且更具强悍之攻击力。 一代武学宗师李小龙,曾经利用寸拳,在美国搏击界,演绎出了众多的传奇故事。 我曾经看过一段李小龙生前表演寸拳的录相,大意是拳头距离厚木板一寸左右,猛然发力,木板应声而碎;还有就是真人对决表演,李小龙在距离人身体只有1至3寸的地方发力,却能让对手受到重创飞出数米之远。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寸拳这种神奇的功法的确存在着,流传着。 看着黄老爷子的武学笔记,我渐渐地入了神,不知不觉间竟然在原地比划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乘客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但是我却没在乎这些,只是在原地小幅度地体会着寸拳的要领。 同时我也在思考,怎样能把寸拳应用到这次交流会中去,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 正值入神之时,我听到身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女音:“老孙,咱们换个座,我跟赵龙谈点儿事!” 这声音很清澈,顿时惊扰了我的情致。抬头看时,只见由梦不知几时走了过来,正在跟孙队长换座。 孙队长倒也不含糊,果真让了座。由梦毫不客气地坐下,冲孙队长说了句‘thankyou.’。 我正要开口埋怨由梦,谁想由梦反而主动兴师问罪道:“赵龙你张牙舞爪的比划什么?没看着别人都拿鄙视的眼光看着你吗?神经兮兮的!”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我正在琢磨寸拳的要领。最近我很迷寸拳。” 由梦道:“你啊总是神神叨叨的。什么时候练不了,偏偏坐飞机的时候还练?” 我笑道:“我又没影响谁,练练怕什么?” 由梦道:“真是个武痴。服了你!” 我诙谐道:“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更何况是咱们警卫人员。更得多学点东西。” 由梦追问道:“你刚才比划的是什么拳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由梦伸展着白嫩的小手,在胸前比划着。 我道:“是寸拳。” 由梦顿时一愣:“你说的是寸拳?就是那种可以在一寸距离上将对手打倒的近距离拳种,李小龙擅长的那个?” 我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由梦道:“我只是在电影和小说里见过,不知道能不能练成?” 我笑道:“当然能了。你要好好练个半年,也能成。毕竟你有这个基础。” 由梦噘着嘴巴道:“我才不练呢!女孩子家家的,练那么厉害有什么用?” 我开玩笑地道:“练的厉害了,结婚以后不受欺侮。现在家庭暴力现象比较严重,女孩子也得学点儿防身术。” 由梦神气地指着自己道:“本姑娘还用学什么防身术吗?” 我逗她道:“你可以例外,你不用学。谁要是准备娶你,之前必须得好好学学功夫,不然的话,得被人欺侮死!” 由梦顿时板着脸冲我埋怨道:“瞎说呢。我有那么恐怖吗?再说了,我要是找呀,也得找个比我强的,比我能打的,会体贴人的,最好是……最好是志同道合,门当户对,彼此互相了解的。” 我指着自己笑道:“看我怎么样,能担此大任否?” 由梦脸微微一红,马上扮了个鬼脸,骂道:“傻样儿!” 我追问道:“怎么,还看不上我?” 由梦调皮摇了摇头:“看不上。我要是嫁给你,你不得天天欺负我呀?” 说话间脸色甚是红润,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但是通过她的举动,我已经发现了她的紧张情绪。她双手直搓衣角,用嘴唇触碰着上衣衣领,眼睛扑朔闪耀,仿佛心里藏满了女孩子特有的心事。 我瞬间又体会到了一个朦胧的事实:由梦对我是有感情的。 而且,极有可能,她也在像我含糊她一样,含糊我。 说句实话,虽然我的情商并不是特别高,但是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女孩子那种羞涩害臊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是异常奇妙且异常清晰的。我喜欢由梦这种羞涩的表情和举止,这与她平时的开朗与外向的性格大相径庭。我不得不相信,无论怎样性格的女孩,在羞涩的时候都显得格外惹人怜爱,给人一种含苞欲放的清纯感,释放出女性特有的诱惑和气息。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进入了激动状态。 很清晰。也很真实。 就像是在黑夜中,猛地绽开了一弯明月;就像是在阴冷的空气中,瞬间燃起了一团火焰。 我承认,我喜欢由梦。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虽然我们之间仿佛有层若隐若现的隔膜,但是我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感觉。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也充满了对美好爱情的渴望。 第83章 美女的暗示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感情方面,我是个弱者。我甚至不敢勇敢地追求那份近在咫尺的爱;我甚至不敢直视由梦的目光。那种略显矜持与羞涩的目光,太深奥,我害怕自己掉进去,再也无法脱身。 我捏了一下鼻子,平定了一下心情,待心底的浪花不再继续肆虐地拍打着心门之后,我对由梦道:“你是谁,谁敢欺负你啊!” 由梦低着头窃笑了两声,然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竟然伸出右手,猛地握住了我的左手。她微微一使劲儿,我惊的顿时冷汗直流。 我有些蒙住了。 这,会是由梦对我的某种暗示吗? 如果是一阵风,也就罢了,偏偏来的那么突然,那么令人手足无措。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不该挣开由梦的小手。只是感觉她的手暖暖的,滑滑的。我脸一红,赶快将手从小桌上撤了下去。当然,由梦的手也跟着一起沉到了下面。 由梦轻轻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即低下,但是手却依然握在我的手上。 我没敢说话,害怕任何一个音符,都会打断这种无声的默契。 我承认,我的心跳在和刘翔比速度…… 不知过了多少秒,由梦才松开我的手,继续低头想着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改变话题道:“由梦,你以前去过美国没有?” 由梦双手放到桌子上,神情一变,道:“当然去过啦。你忘了,咱们去年陪c首长去美国访问过。” 我猛地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傻了一把。怎么问出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 我笑道:“看我这记性。哈哈,这次去美国跟以前不一样了,压力挺大的。” 由梦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道:“别呀,你不能紧张。我相信你,能成功的。一定能在交流会上取得好成绩!如果你取得了好成绩,局里肯定会大加奖励你,没准你回来就能混上两杠一了!” 我笑道:“你当我是飞毛腿啊,提职提的那么快。” 由梦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条令里明文写着呢,在很多情况下可以提前晋衔或者晋职。你这次要是取得前三名,那肯定一个二等功到手了吧?有这个二等功,再挂颗星肯定没问题。” 我装出一副感触良多的样子,诙谐道:“我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想赶快找个媳妇儿,让父母不再牵挂,了却了他们的心事。” 由梦半开玩笑地道:“我可以帮你继续假扮呀。我的演技你是见识过的,很投入的。” 我道:“我总不能找你假扮一辈子吧?” 由梦摇晃着脑袋道:“如果你同意,我就愿意。” 我傻乎乎地道:“我可没那么不孝顺,拿一个冒牌媳妇儿糊弄爹妈一辈子。” 由梦本来笑嘻嘻的表情顿时变了颜色:“这叫以假乱真嘛。再说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时候谁也看不出来。” 我道:“我对冒牌货不感兴趣。”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此言竟是如此愚蠢,虽然我并没有讽刺由梦的意思,但这话不是明摆着在暗骂她吗? 由梦听后真的生气了,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猛地了起来。 她头也回地走开了。我耳边回荡起她的一句埋怨:“没见过你这么没趣的!气死我了!” 我想解释已经来不及。 都怪自己太口无遮掩了。 由梦回到了原先的座位,孙队长又被替了回来。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人家由梦主动换座过来陪我说话,我却把人家气跑了……唉,自己真是不解风情啊! 孙队长坐下后,远望了一下由梦,转而轻声问我道:“怎么了,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女孩心,海底针啊,谁知道说着说着她就生气了!” 孙队长道:“赵龙啊,由梦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啊。后面有很多人排着队呢!” 我笑道:“孙队长瞧你说什么呢!” 孙队长呵呵一笑:“赵龙,我的眼睛雪亮雪亮的,由梦对你啊,那可是一往情深。我还没见过她对哪个人这么主动过。” 我故作深沉地道:“孙队长你可别乱说啊,这种绯闻可不能乱传。” 孙队长笑道:“我知道你脸皮薄儿,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局里的干部和战士,哪个对由梦没有非份之想?就不说别的,齐处长和张秘书你是知道的,他们两个最近可是追由梦追的挺紧的。你别让由梦从你眼皮子底下飞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孙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我能听清楚他的话。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孙队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队长道:“这个谁不知道啊。连这个要是也看不出来,特卫局这十几年,我算是白呆了。” 我道:“说的也是。” 孙队长又道:“赵龙,你要是真的喜欢由梦,就大胆地放开去追吧,男子汉大丈夫嘛,就要敢爱敢恨,错过由梦,将是你一辈子的遗憾。” 孙队长的话很中肯,其实我内心是十分接受的。但是我又必须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无所谓地道:“呵,看缘分吧。” 如此的搪塞,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做作。 我抬头望了望前座的由梦,她曼妙的身影令人陶醉,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令人为之痴迷。 我微微地闭上眼睛,想到了很多,很多…… 十几个小时后,客机在美国华盛顿机场降落。 美国政要保护学院组织工作人员在机场进行迎接,一个被称为皮特副校长的男子,早已安排好了车辆,将我们接到了距离华盛顿迷尔尼体育中心不远的一处公寓里。 安定下来以后,有工作人员送来了体育中心的地图和场地划分图,以及相关的资料。 接下来是休息。 我们都休息了几个时候后,正好是北京时间夜里三点钟。但是美国的时差正好相反,这个时间恰恰是阳光明媚的下午。 其实这个时候的公寓里,已经住下了不少前来参赛的各个国家的高层警卫人员,出去散心的工夫,我碰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像埃及共和国主席的贴身保卫官默汗查理(化),英国首相的警卫员凯若尔@乔治(化名),还有很多半生不熟的同行朋友们。我们见面后难免要客套几句,彼此打个招呼,互相问好后,我在大院里吸了一支烟,放眼观望美国的繁华景象。 十分钟后,一对高大魁梧的美国男子从公寓门口并肩进来,一边说笑一边耸肩膀。 他们穿着足球运动员穿的那种运动短裤,腿上的汗毛和胸上的汗毛,都露出了很多。 我顿时一愣。 竟然是他们? 我站直了身子,径直迎了过去。 这二个人其中有一个我还算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随老布什总统访华的那个帕布罗克。 另外一个,是个光头。看样子能有三十四五岁,长相粗犷,皮肤黝黑。他便是名满世界警卫界的超级警卫、小布什总统身边的保卫官迈克。也就是帕布罗克口中那个独一无二的高手,也是帕布罗克的同事兼师父。 遇到他们我感到有些意外,按理说他们是在本土参加比赛,没必要这么早就来公寓住下。毕竟,离3月6号还有四天呢。 这二位美国警卫显然也已经发现了我,帕布罗克惊喜地耸了耸肩膀,朝迈克相视一笑,兀自地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开始冲我挥手道:“哦,是赵秘书来了,我们正要找你呢!”(英语) 我渐渐走近,朝他们瞄了两眼,用英语道:“你们怎么来了?” 帕布罗克耸肩笑道:“我们来熟悉一下场地。顺便过来看一下下榻在公寓里的老朋友们。”帕布罗克说完,指了指身边的迈克,介绍道:“哦,我的中国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迈克,迈克是我们的领导,主管总统先生的保卫工作,我既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徒弟。”帕布罗克又指着我向迈克介绍道:“这位是中国的警卫秘书赵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那个,那个把我摔的晕头转向的中国高手。” 我客套地向迈克笑道:“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迈克是全美最强悍的格斗天王,今天能见到,真是很荣幸。” 迈克却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望着我问道:“你就是那个打败了帕布罗克的中国警卫?” 我愣了一下,道:“可能那是帕布罗克让着我吧。我们俩算是打了个平手。他是前劲儿比较强,我是后劲儿还可以。” 迈克拿两指揪了揪又黑又粗的眉毛,好几下抓挠后,才道:“你真会说话。你的英语讲的也不错。” 我笑道:“谢谢夸奖。还需要进一步向你们学习。” 迈克这才眯眯一笑,轻微地瞄了我一眼,道:“希望你能够进入决赛,那样的话,咱们之间可以进行一场较量。我很想知道,能够打败帕布罗克的人,身手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我客套道:“希望如此。” 迈克也没回话,转而对帕布罗克道:“咱们走,去见见凯瑟夫。我得提前探探他的底细。” 帕布罗克笑着跟我告别,然后径直进入了公寓。 我又点了一支烟,在公寓门口转了转,然后想出去兜兜风,但是没想到的是,刚到门口,便被一个美国哨兵拦住了。 我指了指脖子上挂的证件,用英语道:“我是来参加交流会的,想出去走走。” 哨兵道:“那你必须得把脖子上的证件摘下来,我们要做登记。” 我也知道当哨兵的值勤流程,因此很配合地摘下证件供他登记。 哨兵接过证件,随口问道:“看样子,你是日本人吧?” 我愣了一下,有些生气,回道:“日本人有我这么魁梧吗?”我挺直了身子,装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 第84章 调侃倭人 哨兵倒也幽默,笑道:“你是比普通的日本人魁梧一些,但是跟我们美国人比起来,好像还差了一些。” 还别说,这个正在执勤的哨兵确实比较高大魁梧,身体也似乎很结实。但是他的话让我听了极不舒服,先是把我误认为日本人,后来又拿我跟美国人比较。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能比美国人更富自信了。这种自信虽然是一种精神,但是很难让人接受。幸亏我与美国人接触的多了,也不与他斤斤计较。我只是追问了一句:“请问一下,日本的代表们入住了没有?” 美国哨兵耸了耸肩,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刚才你们到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日本代表来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坏点子油然而生。我提醒这位哨兵道:“中国人和日本人还是比较容易分辨的。” 美国哨兵道:“怎么分辨?都是东方人,黄皮肤,黑头发。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我道:“这很简单。外表上也能分辨。一般情况下,长的比较高大英俊的就是中国人。反之,长相猥琐身材矮小的便是日本人。下次记住了,中国人和日本人很容易区分!” 美国哨兵笑着望了我一眼,道:“呵,长官,你还真够幽默。” 我笑道:“不是幽默,这是规律。 美国哨兵开玩笑地道:“你敢当着日本人的面儿这样说吗?” 我道:“敢。但我不会。虽然我不太喜欢厌日本人,但我不会平白无故找他们麻烦。” 美国哨兵将登记完的证件递给我,道:“在我印象中,你们中国人好像都很恨日本人。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二战吗?” 我道:“这个嘛,怎么说呢,也不算恨。对于人而言,可以用恨这个词来表达内心的厌恶,但是对于牲口来说,用恨字来表达就不太合适了。” 美国哨兵笑道:“哦,你把他们说成是牲口?但是他们长的却像人。” 我道:“是像人啊。但不是人。” 美国哨兵再次夸奖我富有幽默感,然后颇有兴趣地道:“我承认,日本是给你们国家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我不得不说,日本人拍的av电影确实不错,很带劲。” 我追问道:“什么是av电影?” 美国哨兵一副惊讶状:“你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的?av,就是成人,黄色……zuo爱……我不得不说,日本这个国家,对世界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培养了一大批先进的性工作者,他们的电影,确实广泛传播到了全世界。连我们美国人都很喜欢他们的影片。尤其是里面有两个,我记得很清楚,叫,叫饭岛爱,还有一个叫武藤兰,还有,还有一个叫苍井空,哈哈,我说了三个了。日本人在拍摄成人电影方面,的确是很出色。” 我一阵汗颜。 想不到美国大兵,竟然能将这些东西挂在嘴边。 这究竟是开放,抑或是庸俗? 但我同时在反问自己,是自己思想过于落后了,还是美国大兵太过于超前了?我当时竟然连av女优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但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日本av事业正在迅猛地发展着,并迅速地占领了世界各国的成人文化禁地。日本和美国在这方面做的相当出色,但实际上,日本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超过了美国。 说句实话,我不得不承认,我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确有所偏见。也许是受了日本侵华战争的影响,我对日本这个民族充满了怨愤。我很讨厌日本人,觉得这是一个既不讲道理又不讲道德的民族。甚至在日本一些高官访华的时候,我都会很反感很愤慨,甚至想将日本高官悄悄地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爆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但是为了大局,我不可能这样做。我必须保持冷静。 我不知道自己对日本的偏见是否正确,但是要想让我对日本人改变看法,实在是太难了。 因为我觉得,他们做的根本不是人事儿! 无独有偶,正在我与美国哨兵交谈的时候,岗楼里的电话响了。 美国大兵接完电话后告诉我道:“这太有意思了,我们谈什么什么就来了。” 我问道:“什么意思?” 美国哨兵道:“现在,日本代表队已经抵达了机场。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要被接到这里来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突然间涌入了一股强烈的愿望:但愿自己能与日本的代表多几场比试,我要用中国功夫,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所谓的高贵民族! 而且这种愿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却说十分钟之后,日本代表队果然应约而至。 我见到了日本首相的贴近警卫松下纯一,他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很强壮的短粗型男人,很符合日本人的基本特征。我和松下纯一去年有过交往,因此并不陌生。 松下纯一是见到我在门口散步,然后下车跟我主动打招呼的,他懂汉语,但我却对日语却不甚精通。 因此,松下纯一用中文跟我打了招呼,下来问道:“赵龙,你们来的很早吗?” 我点头道:“早不早,反正都比你们领先一步。” 松下纯一道:“领先?依我对中文的理解,这个词用到这里,好像不是很恰当吧?” 我笑道:“很恰当。再恰当不过了。” 松下纯一脸色有些变暗,阴着脸道:“赵龙,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你是不是在暗示,你们国家在各方面都比日本领先,是吧?” 呵,我倒是低估了这位松下纯一的智商和中文水平。于是我道:“可以这么理解吧。” 松下纯一拿双手交叉在胸前,快速比划了两拳,问道:“那这方面吗,你认为你们会领先吗?” 我也毫不谦虚地朝空中飞舞了一拳,笑道:“这方面嘛,何止是领先啊。你应该知道,中国是世界武术的老祖宗,中国功夫在世界上都是占有领先水平的!” 松下摇头道:“不不不。你应该知道,前几年的交流会上,你们中国的表现并不算好。你们在这方面已经落后了。” 我道:“谁落后谁领先,几天之后就可以见分晓了。” 松下微微一愣,追问道:“分晓,是什么意思?” 我笑道:“不懂的词,回去查字典去吧!那样你会记得更牢靠。” 松下很无辜地道:“你怎么这样,一点儿也不……也不友好。” 我道:“我已经够友好了。我很少私下里单独跟日本人说话。” 松下受了打击,追问道:“为什么,你对我们有偏见?” 我强势地道:“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国家对你们日本没有偏见?” 松下无故地挨了我一阵讽刺,似乎感觉很委屈。他终于摆出了一副要急眼的样子,冲我挥着拳头道:“赵龙,你说这些,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我道:“这也算过分?我不认为。” 然后飘然而去。 松下冲着我的背影喊了几声,但我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入徜徉在了公寓外的马路上。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日本人面前,我实在是友好不起来。我觉得日本人太过于可恶,理应被全世界所孤立。这个松下纯一虽然表面上平和近人,礼貌有加,但实际上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去年访问中国的时候,他就曾经悄悄地跑到厢红旗的某家洗浴中心zhao小姐。这件事情被他的一个同伴发现,上报了上级。但是可能是日本这个民族在‘性方面’特别开放吧,这位松下纯一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处分。这种事情如果摊在中国警卫身上,那至少是革职甚至是开除军籍处分了。 这时候,身后一阵女士皮鞋的嗒嗒声响起,根据步速和频率,我迅速判断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由梦嚼着泡泡糖凑了出去,从后面一拍我的肩膀,问道:“干什么呢赵龙,自己跑出来溜达什么?” 我道:“出来散散心还不行啊?” 由梦追问道:“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人是谁?” 我道:“你看不出来吗,是松下纯一。” 由梦顿时愣了一下,颇显惊诧地道:“是那个家伙啊!就是上次来中国访问,偷偷地跑到洗浴中心zhao小姐快活的那个松下se狼?” 我笑道:“由梦,别把事情说的这么残酷行不行,人家松下君听了不得羞死!”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他根本都不要脸了,还怕什么羞?”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对日本人有偏见了,没想到由梦比我还更胜一筹。 由梦紧接着道:“日本人取的名字真怪。有叫松下什么什么的,有叫山本什么什么的,还有叫田中什么什么的,甚至我听说日本有一个女的叫松下裤袋子,真是服了,日本人真是个奇怪的民族!” 我强烈地汗颜道:“由梦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啊?” 由梦满不在乎地道:“本姑娘说的是事实嘛,不信你可以在网上查一查。网上还说啊,日本人都是武大郎的后代。”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由梦,网上那些八卦之事你也信?” 第85章 女保卫官 由梦争辩道:“网上分析的很透彻,而且有史料记载的。据说武大郎当时没死,他阴差阳错地去了当时的日本岛。日本那时候还是一个荒岛,武大郎在荒岛上定居后,与一个野女人创造了大和民族。至于为什么叫大和呢,好象是因为武大郎先生被潘金莲和西门庆下了毒后,就是因为误喝了一条大河里的水解了身体里的遗毒,为了感谢这条河的救命之恩,武大郎把自己的后代称为是大和(河)民族。后来岛上的人越来越多,武大郎就成立了一个国家,有国家得有国旗啊,武大郎是卖烧饼的,于是划了个圈儿,就成了日本的国旗,然后武大郎又根据对汉字的了解创造了文字,他的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写了很多错过,不会写的就胡闹涂鸦一番,演化到现在,就形成了日本那种夹杂着中国汉字的一种语言……” 我一边听一边笑着,还别说,由梦虽然是在杜撰历史,但是却是有一定的逻辑性。 由梦接着道:“据说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也是以武大郎的姓氏命名的。还有,日本人长的普遍比较矮小,也是受了武大郎的遗传基因影响……这些可都是让专家论证过的。” 瞧她说的一本正经,我道:“由梦,你这话要是让日本人听了,那就有的看了!” 由梦掐着腰道:“听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讨厌日本人,怎么着?” 我道:“我喜欢日本人。超喜欢。” 由梦骂了一声:“大汉奸!”然后指着我的鼻子挖苦我。 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日本人的祖先武大郎,他的丰功伟绩将永远留传。但是这群家伙现在反天了,忘本了,如果武大郎先生在天有灵,一定会后悔不该养育了这些一些祸祸玩意儿!” 由梦一听,扑哧笑了。 确切地说,我和由梦都不是那种喜欢背后说哪个国家坏话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例外。 而且是超例外。 从1938年的侵华战争,到最近的钓鱼岛事件,日本这个国家给中国和中国人民带来的数不清的灾难,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国人唾骂垂弃,恨不得每人撒泡尿过去,将这个如同小虫子一般的岛国彻底地淹没掉。我是看抗日影片长大的,在部队也接受了很多爱国教育,虽然现在身份特殊,要求我必须以客观的角度来对待中日纠纷问题。包括中日两国的友好洽谈交往,也是一直在继续。中日两国领导人也时常会就合作发展的事情进行商讨会谈。但是,那种刺在心中的伤痛,却是永远无法抹平的。 要我不戴有色眼镜看日本人,我做不到。 正在此时,又有一拨人走出公寓,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迅速认出了他们。 不是别人,正是美国警卫帕布罗克、迈克二人,一左一右地跟着y国侍卫长凯瑟夫,有说有笑地直奔前方。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美国拳王迈克,竟然对凯瑟夫相当尊重,言语当中礼貌有加,字字坦诚。 凯瑟夫穿了一套红色的西装,样子倒是还算帅气。这个高傲冷漠的y国侍卫长,很难得能与其他国家的同行走在一起。看起来,他和迈克的关系相当不错。 见了我,凯瑟夫倒是止了步,一边叼着烟一边惊诧道:“哦,是你,赵龙!”(英语) 我道:“是我。凯瑟夫侍卫长,你来的挺早啊!” 凯瑟夫得意地道:“是你比早来一天。我干工作喜欢打好提前量。” 我道:“那样不错。这是个好的习惯。” 凯瑟夫道:“对了,我向你引见一下,我身边的这两位,这个叫迈克,是去年交流会上的冠军。这个,帕布罗克……” 迈克打断凯瑟夫的话,笑道:“凯瑟夫侍卫长,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都认识。” 凯瑟夫惊诧道:“哦,这样,你们都认识?” 迈克道:“是的。我们刚刚交谈过。看起来,这位赵龙是中国的能人,我们的帕布罗克,都不是他的对手。很有可能,这次交流会上,他将是我们的劲敌!”迈克的话语当中透露着一种美国口语特有的幽默感,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证明着美国人是一个擅长表达的民族。 凯瑟夫宛尔笑道:“迈克,他再强跟你相比也只是小菜一碟。不是吗?” 迈克耸肩道:“可不能这么说。我不会轻视任何对手。尤其是你。” 凯瑟夫道:“这不符合你们美国人的性格。你应该自信一些。” 迈克道:“但是在你面前,我实在自信不起来。” 看着这二位在这里互相奉承起来,我实在不愿意再做逗留,于是想拉由梦回公寓。 但是刚有这个举动,迈克就冲由梦说了一句:“哦,你就是那个,那个在燕京大学,替x国总统布达拉奇挡住丢来的手机的那个由梦是吧?你可真是机敏过人,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长的也很漂亮,我早就慕名想见见你。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迈克说着说着就伸出一只手,要与由梦握手。 由梦不太情愿地象征性一握,道:“我是叫由梦,但是我没你说的那么优秀。” 迈克摇头道:“哦,不不不。你很优秀。真的,在遇到你之前,我真不相信东方人能长的这么漂亮,你是东方美女中的典型代表,我很喜欢你这种类型。” 美国人说话就是直接。 由梦却自嘲地道:“谢谢你的夸奖。在我们国家,比我长的漂亮的,很多很多。我在我们国家只能算是小丑。” 迈克笑道:“你真是一个典型的保守型中国美女,说话很含蓄很谦虚。有那种……那种内敛之美。” 我很反感美国人见了美女就要煽情的作风,于是我顺势打断了迈克的话,道:“对不起了迈克,我们回公寓有点儿事情,失陪了。” 迈克没直接回答我,反而是盯着由梦道:“由保卫官……” 由梦赶快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不是什么保卫官,请你不要以你们国家的职称称呼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卫。” 迈克倒也开朗地笑道:“那我称你由女士,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坐下来喝杯咖啡吗?我对中国的姑娘有种特殊的感觉,我很想了解。确切地说,是你给了我这种求知的欲望。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由梦笑道:“对不起,我还有事。晚上我们有安排,没时间接受你的约会。” 迈克道:“哦,那很遗憾。不过我想,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我会,我会很伤心的!”迈克装出一副可爱调皮的大男生形象,抖搂着双手,样子十分滑稽。 由梦也没再回话,而是拉着我往公寓走。 回去的路上,由梦饶有兴趣地道:“赵龙,你知不知道,去年的交流会迈克得了第一名,是个冒牌货。” 我顿时一愣,止住步问道:“冒牌货?什么意思?” 由梦道:“迈克那个第一,是假的,他作弊了。” 我追问道:“这个也能作弊?” 由梦点头道:“是啊。我听说是本来第一应该是凯瑟夫的,但是迈克给了凯瑟夫一笔钱让凯瑟夫故意在决赛的时候输给他,所以迈克才拿了第一名。不然的话,很玄。” 我听了顿时惊讶万分:“真的假的?不会还有这种事儿吧?” 由梦道:“这种八卦之事,真真假假,无从判断。但是据我分析,应该有这个可能。你想啊,迈克是什么人,他如果真有实力拿第一的话,他会对凯瑟夫这个第二名这么客气,这是美国人的做事风格吗?这里面啊,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我笑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八卦新闻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由梦开朗地笑道:“本姑娘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 我打击她道:“吹吧你就。再吹就得把美国的牛都吹成疯牛病了!” 由梦反击道:“怎么,你还不信?” 我道:“当然不信。你不就是由局长的女儿嘛,当然知道的要多一些。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反正你就是由局长的女儿!” 由梦脸色一变,道:“赵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知道吗?” 我道:“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啊?是就是呗,谁看不出来?” 由梦愤愤地道:“本姑娘有权保持沉默。” 我微微一笑,径直回了公寓的卧室。 由梦突然满怀心事地跟了进来,咬着嘴唇道:“赵龙,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我见她俏眉紧皱,一脸的可爱。忍不住多瞄了她几眼。我问道:“你又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由梦神秘地望了我半天,才开口道:“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关系到你的名声。” 我埋怨道:“行了行了,别小题大做了行不行?你要是现在闲着没事儿干,就给我唱首歌,让我陶冶一下情操。最好是唱唱咱们国家的爱国歌曲,激发激发我的斗志。别整天搞的神神秘秘的,一说话就喜欢卖关子。” 由梦却始终一脸的凝重,没有正面答复我的话,而是继续神神叼叼地道:“对了赵龙,你还记得她吗?” 我愣道:“谁呀?” 第86章 开幕式 由梦卖关子卖了半天才道:“就是那位号称世界第一美女保镖的玛瑞诗亚。” 我笑问道:“她怎么了,你提她干什么?”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玛瑞诗亚会不会来参加这次交流会?” 我道:“应该不会吧。现在凯瑟夫他们都来了,但是没见到玛瑞诗亚的影儿,我想她不会来了。总统身边总该留下个比较放心的警卫吧。” 由梦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我预感到玛瑞诗亚可能会来。” 我埋怨道:“行了行了,别多愁善感了行吧?再说了,她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儿啊?” 由梦争辩道:“是不关我的事儿。但是关某些人的事儿啊!你们俩的绯闻还少吗?玛瑞诗亚可是一直深深地在乎着你。” 我道:“别介。由梦你别乱说行不行?人家玛瑞诗亚现在是凯瑟夫的女朋友,他们已经确立了关系了。你怎么老是乱点鸳鸯谱呢?” 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考。 我在突然之间回忆起了玛瑞诗亚那充满忧郁的深奥目光。那种目光让我感觉到她似乎藏着心事。而且,她曾经数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但都没有成功。我不知道她与凯瑟夫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和隐情。但是说句实话,玛瑞诗亚是个不错的外国女孩,她不仅漂亮聪明,而且身怀绝技、善解人意。只是因为我和凯瑟夫之间的事情,让她似乎有些难以应付。至于她与凯瑟夫之间的纠葛,我没有权力做任何猜测,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我觉得凯瑟夫配不上玛瑞诗亚。绝对配不上。 由梦谈到玛瑞诗亚,总是喜欢拿出旧事来挖苦我。尤其是那次公园里的拥吻,更是让由梦当成了是永远制约我讽刺我的资本。听着她屡屡地将我和玛瑞诗亚的事情升华成了跨国之恋的丑闻,我实在是有些气愤。但是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反驳怎么申辩,由梦都不会听的。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别人无法轻易改变她的看法和思路。 由梦又开始拿国产货来打比喻,号召我不要对玛瑞诗亚痴心妄想,让我彻底地对她死心。 对于这事,在由梦心里,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罪名了。 但是我却觉得很无奈,也很苍白。 我异常地希望由梦能理解我,能发自肺腑地知道,我和玛瑞诗亚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一切解释,似乎都显得极为苍白。 …… 这天晚上,孙队长组织我们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中主要是号召大家提高心理素质,尽量在比赛中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同时,孙队长还在会上强调了一下纪律,美国的华盛顿,无疑是风花雪月的大城市,美国对比于中国来说,在某些方面做的比较开放。街面儿上的se情场所也是应有尽有,百花齐放。这就要求我们一定要保持中国警卫的优良作风,不能被各种诱惑所腐蚀。坚持做到拒腐蚀,永不沾。 会上都是一些老套的台词,但是孙队长却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 确切地说,我们这些人都听的不耐烦了。 当兵的就是这样,部队领导的口才一般都相当好,就着一件事儿,一般就能滔滔不绝地演讲几个小时,不带打草稿的。 次日上午,美国的工作人员带着我们一行人参观了迷尔尼体育中心。 真的很豪华,很气魄,容积也比较大。 我们在体育中心里逛了逛,然后去了中心厅会场,在中央的那个擂台上适应了一下。 如此三番五次,才算圆满。 这几天,美方的工作人员还组织我们参观了美国政要保护学院,以及其他的重要景点。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3月6日来到了。 这天真所谓是人山人海,体育中心的大型环形竞技场上,坐满了观众。这些观众除了美国本国的士兵和特殊人群之外,还有各国的大使馆工作人员,也被邀请观摩。主席台上,坐着来自美国、中国、y国等知名国家的高层警卫将领。评委席和裁判席上,是来自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的资深人士。据统计,这次交流会,全世界共有一百七十多个国家派遣代表参加,总人数达到了将近千计。而随行人员的数量,也达到了七千多名。各国都有自己的啦啦队和服务小组,举着自己国家的国旗或者是象征性的标志,为自己国家的代表呐喊加油。 大赛组委会主席、美国政要保护学院的校长卡布洛芬用英语发表了开幕致词:“今天,是一个非常具有意义的日子,来自世界一百七十六个国家,八百九十六名代表参加了这次交流会。首先,我对诸位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问候。” 掌声响起。 卡布洛芬接着道:“高层警卫,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在日益发展的现代社会里,发挥出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们工作国家领导人身边,担负的是相当重大的使命和任务。我们的工作不能疏忽,我们的人员,也必须是千锤百炼,通晓各种警卫技能。说到这里,我不能不列举出一组骇人听闻的数据……”卡布洛芬微微蘸了一口唾沫,将发言稿翻开一页,念道:“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八日,瑞典首相奥洛夫·帕尔梅遇刺身亡。至此,从一九四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全世界共有七十多位重要的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死于暴力。有五十二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十九位杰出人物死于政治暴力。在被谋杀的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中,亚洲二十八人,非洲十三人,美洲九人,欧洲二人。这是一组多么恐怕的数字?这只是对1986年之前做的统计,包括1986年之后……” 卡布洛芬又翻了一页,接着道:“1986年之后,各种恐怖暗杀活动依然猖狂。比如说:2001年1月16日,刚果总统卡比拉已在政变中遇害。金沙萨的总统府附近在2001年1月16日下午发生枪战,交火持续了约30分钟,刚果(金)的机场、主要道路和边境均已关闭或封锁。仅当了3年刚果总统的卡比拉,2001年1月16日下午在豪华的大理石总统官邸,被自己的卫兵用冲锋枪扫射不治而亡;2003年3月12日中午在贝尔格莱德遇刺身亡。当地时间12日中午12时45分,金吉奇在塞尔维亚政府大院内遇刺受伤,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贝尔格莱德医疗中心院长伊利奇向媒体证实说,金吉奇腹部和背部各中一发子弹。塞尔维亚共和国副总理乔维奇当天下午正式宣布,金吉奇因抢救无效身亡……等等等等,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例子。” “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一组数字说明了什么?我们作为警卫人员,能够通过这些数字想到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我可以这样说,我们都是国家领导人的守护神,我们最大的天职,就是保护国家领导人的绝对安全。虽然现在的世界格局和形势不容乐观,但是作为我们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任何选择,我们只有立足现状,将警卫工作做到天衣无缝,做到尽善尽美。如果我们的国家领导人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总统也好,主席也好,其他高官也罢,那么就是我们的失职,我们现在要负责的,不是你的警卫目标一个人,而是全国的百姓,是一个国家匹夫兴亡的重任……” 我不得不佩服卡布洛芬主席的口才和统筹能力,他举的这些例子很震撼,确实让我们感到为之一震,心里此起彼伏。 最后,卡布洛芬主席才进入了正题:“因此,作为警卫人员,我们的责任是重大的,我们需要很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和身体素质。我们举办世界警卫交流会,其实也是为了各国之间相互交流沟通,进而形成互补,确保各国警卫能学到别国的长处,能够更加努力地学习警卫知识,练习警卫技能。所以,我希望这次警卫交流会过程中,每位参会人员都要认真对待,凭实力说话。我们大赛组委会还准备了大约五百万美元的奖金和奖品,将会对表现突出者进行个人奖励……最后,预祝本次交流会圆满成功。”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简短的开幕式开始。 穿着时尚的姑娘们在舞台上欢歌演舞,使现场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舞蹈过后,有位黑人主持拿着一份材料走到舞台中央,开始介绍在场的各国代表:“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这五名选手,来自美利坚合众国,这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国家,自从美国解放战争之后,他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美国人用他们独特的智慧,创造着世界人类的文明,推动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美国的政要警卫们,个个也都是精兵强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祝福!” 毕竟是在美国本土,主持人在介绍美国选手时,插入了几句赞扬其国家的广告词! 美国的五名选手站起来,对着身后的观众们挥舞着双手,台下掌声雷动,尤其是美国观众们,纷纷为他们表示祝福和喝彩。 “穿着红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的五名选手,是来自中国的中南海警卫,让我们为这个高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的代表们加油吧!”主持人简短的一句话,却也把气氛推向了gao潮,毕竟,中国是一个倍受关注的国家,一提到中国,场上的热情还是比较高的。我趁势朝下面望去,只见由梦带着着啦啦队队员们拼命地挥舞着五星红旗,还有中国驻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都振臂高呼着,为我们呐喊助威。甚至也有一些美国本土的观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小红旗,举在手上挥舞着。 “穿着白色功夫衫的,是来自z国的……” “……” 主持人的讲话被同时翻译成数国语言,分层分部位传递着,大约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介绍完了参赛的国家和选手后,主持人宣布了比赛的奖项和评审规则,然后由大赛组委会主席卡布洛芬宣布:“现在,我宣布,第六届世界高层警卫比交流竞技大赛,现在正式开始!” 掌声经久不息,悠扬的音乐声随之响起。 这之后,便进入了交流会的第一个环节:个人展示。 这个环节主要是由各国代表进行特技表演,看似简单,但是很富有科技含量。主要是由各个国家派遣一位警卫代表上台表演特技,以点及面地展现本国警卫的风采。 第87章 藏龙卧虎 这是一个强者的舞台,选手们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而且大部分领导人警卫都是军人出身,更知道国家的荣誉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因此,各国都准备了丰富的竞技专项绝技,也都是具有本国特色的精彩表演。 在特技表演项目上,第一轮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中国、美国、日本和y国等几个国家的选手身上,这几个国家都有着悠久的武术文化,上台的选手当中更是藏龙卧虎,表演各有千秋,平分秋色,获得了较高的分数和热烈的掌声。 美国保镖迈克的出场,令全场顿时沸腾起来。他一上场就潇洒地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健壮的肌肉。强悍的男性阳刚之美,引得台下一阵阵欢呼,甚至有几位美国女生开始冲台大声喊道:“迈克,迈克,我爱你,迈克迈克,我们爱你。iloveyou!ilove youverymuch!” 迈克的表情有些滑稽,他冲台下的观众以及主席台上的组委会领导分别抛了个‘媚眼’,然后才开始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迈克,来自美国的美利坚合众国,我要为大家表演的是节目,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名字叫做,名字叫做……拳头击碎木板。”迈克说着,攥起了自己粗大的拳头,在面前挥舞了两下,接着道:“就是这样,用我的拳头,将木板击碎。我想你们会喜欢上这个表演的。如果有人想学,我随时乐意传授,众所周知,我可是个热心人!” 迈克的开场白很幽默,博得了观众们雷鸣般的掌声。 但是说句实话,我们对迈克的表演项目,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要表演的技能――拳碎木板,实在是太简单太普通了。这好像太过于老生常谈。换句话说,这个节目已经被众位表演者表演了无数次了,没有任何的新鲜感可言。早在几十年前,李小龙先生就曾以拳击木板和脚踢木板的形式,引起了一番轰动,后来,无论是做节目还是拍电影,很多人开始模仿李小龙,以用拳脚击碎木板的形式,显示自己的过人之处。我们平时很容易在电影、电视节目里看到这种表演,确切地说,这种表演方式,已经不再神秘,不再被认为是什么绝技了。 迈克怎么会表演这样一个近乎于淘汰了的项目? 这也正是令我费解之处。 但是迈克的表演让我们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助手拿着木板上场,先是交由主席台检查,然后再由台下的观众们检查,确认是上好的实木后,迈克的表演才正式开始。 迈克活动了一下手腕,将骨节攥的咔咔直响。助手将厚实的木板拿好,迈克聚神凝视,正对木板猛发一拳。 木板被助手握的相当紧,因此经受了这一打击之后,纹丝不动。 但是木板的中央位置,却被硬生生地戳了一个拳头大的大洞!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包括我在内。 一般人表演,仅仅是能将木板用拳头击碎或者用脚踢碎,但是迈克却能用拳头将木板打个窟窿!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需要很快的拳速和威猛的爆发力,而一般人的拳速根本达不到这种水平。 这需要近乎于子弹出膛时的速度和爆发力! 否则,依此块木板的厚度和硬度,根本不可能将它戳个窟窿。 我这才明白,迈克这是采用了一个‘旧瓶装新酒’的表演方式,彻底地创造了奇迹,达到了震撼人心的效果。 他这一拳,很成功。 但是迈克似乎还没满意,他从助手手里将木板接了过来,抛到空中,转身一个狂龙摆尾式的腾空侧高踢,只听‘嘭’地一声,木板瞬间被踢碎成了几块。 或许是受了迈克这个表演的刺激,我突然临时决定,要加演一项技能。本来,我是准备了一个纸牌绝技的,但是看到迈克的表演之后,我猛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构思,也许以我的实力,能够创造比迈克更震撼的奇迹。 日本的警卫代表表演的是空手道和魔鬼式射击,空手道可能大家比较熟悉,动作非常到位,而且非常有力度,尤其是空手道中的腿法,堪称经典绝杀。在场的都是格斗界的高手,肯定能看出日本空手道的威力。魔鬼式射击就是一个日本警卫用黑布蒙住眼睛,两手各执一枪,有一个助手陆续地往空中连续扔盘子,日本选手凭借敏感的听力连续射击,每射必中。 我真想不到日本警卫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 不过,这真是象极了奥运会里的一个比赛项目。 泰国的泰拳警卫金必鲁表演的是膝盖碎大石,偌大的一块石头,被金必鲁紧握在手中,脸一绷,膝盖猛烈发力,那石头竟然被膝盖击碎了。 其实对于一个顶极的泰拳手来说,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也属正常,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泰拳的训练是异常艰苦的,泰国武士的抗击打能力享誉世界,破个砖瓦石块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但是能够用膝盖将这么大一块大石头击碎的,还真是少见。 y国警卫代表凯瑟夫的表演更是吸引眼球,他表演了两个项目。一个是跟泰国警卫相仿的功夫――肘击碎大石。凯瑟夫跟帕布罗克一样,虽然不是泰国人,但是泰拳练的却相当精湛,因此很多泰拳的表演方式,他都能熟练地掌握,并且还有创新。试想一下,用肘击碎硕大石块的场景会有多么壮观与雷人? …… 各国警卫的表演各具特色,都很精彩,也都很具有本国风格。 我是轮到第十八位出场的。 我的出场很低调,平淡无奇地走上台,然后向主席台和观众们各致礼节。 这时候有助手提着一块木板走上台。助手上台的这一段路程,全场洋溢起了蔑视的笑容和议论声。 而且我清楚地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诸位警卫代表们尤其是迈克嘲笑般的眼神。 这才难怪,刚刚迈克表演了这项绝技,我又接着来一个碎木板的表演,未免有些东施效颦的嫌疑。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要表演的,肯定会比迈克表演的,更有难度。 助手在我身边站稳后,主席台上的某位组委会领导站起来冲我问道:“哦,这位代表,你是在搞模仿吗?好像这个节目,刚才已经被表演过了吧?” 我回道:“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用拳头击碎木板,但是却是不一样的效果和难度。” 组委会领导饶有兴趣地道:“那好,继续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介绍道:“大家好,我叫赵龙,来自中国,我要表演的节目同样是拳击木板。” 下面又是一阵哄堂。或许很多人以后我疯了,竟然要表演一个美国警卫曾经表演过的节目。这就好像是嚼别人吃剩下的馒头,没什么营养。 我在合适位置站定,双腿分开一定的角度,攥紧的拳头在木板前一寸处停住。 我要表演的,是寸拳。 寸拳讲究的是寸劲儿,要求出拳极快,爆发力极强。 腿扎马步,右手握拳,没有大开大合的提气、运气的准备动作,更没有什么引拳提速的借力动作,拳头在距离木板五六公分的地方定住,凝神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击出。 一声脆响,木板一截为二。 就连握着木板的助手,也被强劲的力道击的后退了四五步。 场上场下,无不震惊万分。 没有人会相信,在距离那么短的情况下,能够用拳头将木板击碎。 这便是寸拳的威力! 当年,李小龙先生曾经多次表演寸拳,每次表演无不是震惊全场。李小龙先生逝世后,便鲜有高手能够表演这一高难度绝技了,除非是咏春拳的资深弟子。 然而,实际上,当年李小龙已经对咏春拳中的寸拳进行了一定的改进,使之更有杀伤力。追及‘寸劲拳’产生威力的外在原因,是指通过一些外在的训练手段来达到出拳强猛或使每一部分肌体都能‘出功夫’为目标的。也就是说,进行训练并不仅仅为了使肌肉漂亮,更重要的是,必须使其具备有足够的杀伤力与破坏力,借此重创对手。 李小龙先生认为,人体首先应具备良好的速度、灵敏、柔韧和攻击准确性,然后才是应具备最大的绝对力量。‘寸劲拳’从表面上看是局部力量的释放,但实质上是全身协调发力的结果。对此李小龙也曾举例说过,一个能卧推400磅(约180公斤)的人,可能在重器械项目(如铅球比赛)中取得好成绩,然而却无法协调动员全身各部位的肌肉以展现其攻击力。也就是说,李小龙过人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再结合出色的身体协调配合能力,方使他成为近身发力或近身搏击中的佼佼者。李小龙看上去虽略显精瘦些,但只要其举手投足,杀伤力都是足以致命的。 寸拳的原理虽然简单,但是真正能领悟其精要的,却为数不多。 理所当然地,我表演的寸劲拳令现场的所有人感到了震惊。 很多齐声欢呼,很多人开始呐喊。 由梦则在台下带着啦啦队举着中国国旗,摆旗助威。 第88章 惊世绝技 那位黑人主持人凑上台来,手持话筒道:“天啊,这有些不可思议。”他拿起被击碎的木板,看了一下断裂处,啧啧地称赞道:“你真的很了不起。在这么近的攻击距离之下,你竟然能使出这么具有威力的一拳。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那就是当年的李小龙,我看过他用寸拳击碎木板的录相,跟你今天的表演一样精彩。” 我笑道:“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我还有一个节目要表演。” 黑人主持饶有兴趣地笑道:“那当然。我们都在等待你的精彩表现。加油吧中国勇士。你是好样的!” 这位美国黑人主持人的主持风格也是相当具有幽默色彩,让人倍感亲切。 待助手拣着木板碎片返回后,我开始继续介绍道:“下面,我要表演的是,纸牌绝技。也就是说……”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牌,拿在手中继续道:“就是说,用这几张普通的扑克牌,去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人主持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说什么?你要用扑克牌来表演绝技,这东西能表演出什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宛尔一笑,道:“事实会告诉您答案的。” 黑人主持幽默地道:“那么,请允许我将你的扑克牌拿到主席台上鉴定一下,您不会介意吧?” 我将几张纸牌递给黑人主持,道:“当然不会。” 黑人主持将纸牌拿到主席台,主席台上的组委会成员们一边点头一边诧异,仿佛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刚才那位站起来质问的组委会副主席再次向我发出了疑问:“我必须请问一下,你是说,你要用扑克牌表演绝技,是吧?” 我说:“是。” 组委会副主席又道:“在此之前,我只听说用扑克牌来表演魔术。却没有听说能用这个表演什么绝技。只是我不能不提醒你,如果你要表演的是一场魔术的话,那可是不能加分的。明白吗?” 我笑道:“这个我明白。我表演的,不是魔术。” 随后黑人主持又将扑克牌拿到场下随机请几位观众鉴定,鉴定完毕后将扑克牌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时候三位助手已经走到台上,每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大个儿的红富士苹果。 黑人主持问我道:“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您要表演什么,这些苹果,是道具吗?” 我说:“是的。我要表演的,其实很简单。但是相信会给大家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几位助手将红富士苹果顶到头顶,径直站在一排。 我与几位助手成垂直方向五米处站立,手持三张扑克牌,右手接过其中一张,用食指和拇指捏紧一角,刷地一下,纸牌飞了出去。 其它两张纸牌,也是以同样的流程,飞将出去。 确切地说,效果达到了。 助手头顶上的红富士苹果,无一例外地都被拦腰削成了两截。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包括组委会,包括其他的选手代表,包括在场的上万名观众! 欢呼声,呐喊声充满全场,甚至有观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疯狂地朝着台上吹口哨。 黑人主持张着惊讶的嘴巴,将现场的苹果拣了起来,还故作夸张地咬了一口,向我问道:“天啊,真的是用扑克牌将苹果切开的。你这个表演看似魔术,实际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真本事。胜过魔术很多倍。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练成的吗?” 我笑道:“这个创意起源于我的启蒙师父孙队长,是他教会了我将扑克牌作为一种特殊的武器。他可以用扑克牌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我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一些个人的想法。” 黑人主持惊道:“我不得不承认,您的是这个创意实在是太完美了。您让我们见识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我被您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住了。我敢说,在场的每一位观众,也都在为您的表演所臣服,所吸引。” 我道:“您太抬举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迈克突然站了起来,冲黑人主持道:“我能发表一下看法吗?” 黑人主持先是一惊,然后笑道:“当然可以,迈克先生。我可以让您破例,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一下,但是时间不要太长。” 我倒是觉得有些儿戏,这究竟是在比赛,还是在开记者招待会?怎么会允许别人在中场提问? 简直是乱弹琴! 但是我不是主持人,我没有发表不满的权限。 只听迈克满怀激动地道:“我必须要说明,我很怀疑。我怀疑这里面做了手脚,或者说道具――就是那三个苹果,它们一定动了手脚。不然的话,我实在无法相信,能用扑克牌将苹果从中间切开。这肯定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我强烈建议再换道具,让这位中国警卫重新表演。”迈克说完之后,转身冲着黑压压的观众们喊道:“大家说是不是,是不是应该重新表演?刚才他们并没有将苹果拿给我们检查,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想到台下竟然纷纷地附和了迈克的疑问,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对此我感到又好笑又可气。 但黑人主持却主动对迈克道:“迈克,我必须告诉您,这苹果的确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再吃给你看!”迈克又在苹果上咬了一大口,颇具幽默地道:“味道还真不错。” 迈克耸了他耸了耸肩膀,道:“也许那苹果的确是真的。但是却无法保证在之前没有动过手脚。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相信。用纸牌能切断苹果,哦,那不可能!”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迈克问道:“迈克,那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迈克拿两手在胸前比划着,道:“很简单。除非你再重新表演一遍。但是苹果的道具嘛,必须得经过我们检查,包括主席台。” 黑人主持侧脸问我道:“您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道:“可以。我可以重新再表演一次。但是迈克,你必须对你的怀疑付出代价。” 迈克冷笑道:“什么代价?你说吧,我想我可以接受。只要你还能表演成功的话。” 我皱眉道:“你必须对你的行为做出道歉,你要向我道歉。就这样。” 迈克道:“那没问题。如果你还能表演好,那我就可以向你道歉。如果事实证明,你果然在道具上做了手脚,那么组委会应该将你的参赛资格撤销。因为交流会严禁弄虚作假。” 我点了点头:“好吧。” 这时候主席台的几位组委会成员也开始议论。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竟然没有人出来制止,反而是装作若无其事。 或许,他们本身也在怀疑我。 这也难怪。说实话,我表演的这种绝技,目前很少有人能做到。大家猛然看到了这样一个表演,肯定有很多人会在潜意识里持怀疑态度。但是说实话,这个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当初孙队长教授我这项技艺的时候,我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这种绝技几乎不可能实现,我更不相信自己能练成。但是我错了,彻底地错了。我不光在孙队长的指导下学会了这项绝技,而且将它引申开来,形成了更具表演风格的节目。很多人可能觉得用扑克牌当飞镖拦腰切开水果,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似乎是一件根本无法想象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说,在国内,能够掌握这项技能的人,的确有那么几位,甚至更多。 包括在很多影视剧里,有很多能用树叶、纸牌当杀伤性武器的场面,虽然都是虚构,yi淫成分严重。但是现实当中,的确有类似的令人不可思议的绝技。 用一张普通的纸牌,只要速度达到一定的程度,发力方向足够准确,那么用它作为飞镖来用或者削断苹果,就不算是一件难事了。 甚至,它还可以穿透钢板,穿透实轴的硬木板,等等。 只是,那似乎难度相当大,以人目前的潜力而言,是无法达到的。 说到纸牌削断苹果的原理,我不得不举个真实的例子:相信‘鸟撞’这个词组大家并不陌生。‘鸟撞’即飞机等飞行器与在天空中飞行的鸟或鸟群之间因物理相撞所造成的事故,所以又被通俗地称为‘飞鸟撞飞机’。在人们的潜意识当中,小鸟撞击飞机,无疑是以卵击石的举动。但是实际上,飞机受到的伤害是最严重的。即使是一只象麻雀一样大小的鸟儿,对高速飞行的飞机的破坏力也不亚于一颗炸弹;而一只体重为3千克左右的鸟儿与飞机相撞时可以产生16吨的冲击力,对飞机来说无异于遭到一枚导弹的袭击。如果鸟儿从飞机涡轮机的进气口处被吸入发动机,轻则造成每片价值数万美元的叶片因扭曲变形而损坏,重则造成发动机停机,甚至因鸟体在机内摩擦而起火爆炸或坠毁,造成重大空难。近几年来,欧洲就发生3000多次飞机同鸟类相撞的事故,不仅有100多架飞机的发动机被严重损坏,甚至还有一些飞机坠毁,造成150多人死亡。我国的军用和民用机场也频繁发生鸟撞事故,仅去年一年就有20多起。 鸟撞事件和纸牌绝技的原理是一样的。 只要速度到位,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具体到一张纸牌来说,如果人们能将发牌的方向掌握到位,同时拥有了足够的速度,那么,它完全可以作为飞镖来使用。 这绝不是痴人说梦,也不是无法实现的天方夜谭。 随后,我不得不将这项技能重新表演了一遍。 这次表演之后,迈克彻底地无话可说了。 当然,我的这项表演,也震惊了所有人。我之所以在此之前一直没有将这项绝技外露,实际上就是想在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时候,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现在看来,这个效果达到了。 第89章 综合性了断 我看到台下的五星红旗挥舞的很漂亮,由梦带领的啦啦队更是呐喊声振天,清脆的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憧憬与鼓励。而很多华人华侨甚至是美国本土的观众,也挥舞着手里的五星红旗,尽情地为我呐喊助威。 一天后,第一个环节渐渐结束,经过组委会工作人员的统计汇总,分数在3月7日下午得到了公布。 我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个人单项第一名。而迈克和凯瑟夫,分别位列第二和第四。泰国警卫和日本警卫的成绩,也相当不错。 但是此时我还没有骄傲的资本,因为接下来,正式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3月8日,为期七八天的搏击项目比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必须严阵以待,不能有半点儿疏忽大意。 我知道,在搏击这个项目中,各国的高手云集,单单是凯瑟夫和迈克,就足以让我感到压力。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些隐形的高手,我还暂时无法预测他们的实力。 全世界将近二百个国家,近千名代表,将要进入最富挑战性最为疯狂的实战竞技阶段。 开幕那天,舞台上响起了最为奔放的音乐,几十位类似于‘拳击宝宝’之类的演员们,穿着性感大胆的闪光衣服,舞动着迷人的身姿,在烟雾效果明显的舞台上尽情舞蹈。 这之后,将是最疯狂的角逐。 这次竞技是近乎于血腥的,试想一下,参赛的代表选手们都是各国的精英强将,都是首脑身边的保护神,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不凡。在彼此之间相互的角逐中,都想以最快的速度战胜对手,以展示自己的实力。要知道,各个国家的侍卫队,基本上都是现役的特种军人,军人身上的那种野性和蛮劲,在此时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正可谓是华山论剑,强者称雄,排山倒海,力顶苍穹。 在海选当中,我力克群雄,轻松地杀进了80强,我的几位战友,除了李森田在海选中落选外,其他两名也顺利晋级,准备进入80晋36的循环赛。 这天晚上,刚刚知晓结果后,我们坐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比赛和战术。孙队长先是给李森田做了一通思想工作,然后才开始主持研究。 李森田虽然很是遗憾,但是经过孙队长的安慰,他将落选后的悲愤化作了对战友们的祝福。 孙队长拿着赛程表,挨个为我们分析彼此的对手,乔本超和宋世国倒是没什么,在下一场的晋级赛当中,对决的是两个小国家的选手,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我面对的,却是泰国的泰拳高手樊百度,泰拳是一个让人近乎于谈蛇色变的名词,因此孙队长重点对樊百度的实力进行了综合分析。孙队长道:“由于社会文化背景的不同,泰国拳与中国散打在理念方面和训练方式上有着极大的差异,中国功夫尤其是中国散打是一项竞技体育运动,强调竞争与挑战,但是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讲究‘点到即止’的竞技原则。而泰拳的比赛则不然,他们视擂台为战场,视对手如仇敌,讲究生死搏杀,毫不留情,因此更加残酷凶狠血腥无情。对付泰拳,你一定要摒弃过去的理念和习惯,去适应他们的特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这样的话,才有可能获胜!千万不能手软。这个樊百度,我之前就曾经听说过他,他是泰国二号领导人身边的警卫,当警卫之前他曾是一个职业拳击手,在本国能算得上一等一的泰拳王。” 我道:“孙队长请放心,对付泰拳,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思路。” 孙队长却打击我道:“先别说大话。你上次跟美国的帕布罗克比试,不是差点儿输了吗?帕布罗克还不是正儿八经的泰拳手,是个美国人。你这种轻敌的想法就是错误的,不能有这种想法,要在思想上重视敌人,战术上蔑视对手。这样才能将身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我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发表意见。 孙队长接着道:“在和泰拳手交手的时候,你一定会注意他的膝击,泰拳中的膝击很有威力,在历界的中泰较量当中,不少中国散打名家被泰拳的膝击所伤,而且,导致终生残废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泰拳膝法分为冲膝、弯膝、扎膝、穿膝、飞膝。这其中,尤以箍颈膝撞最为有名。这个‘箍颈膝撞’顾名思义就是控制对手的脖子,然后用膝击的方式猛烈进攻对手,对手一旦被击中,轻则吐血,重则死亡!在去年某市的体育馆内,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中国散打选手和泰拳拳王较量,结果没出几个回合,中国选手便被泰拳拳王使用了‘箍颈膝撞’控制住,当场吐血失去了知觉,后来又抢救无效死亡——类似的事件发生了不少,更让泰拳在世界搏击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甚至有人宣称泰拳是‘五百年不败的神话’!” 孙队长一口气说了很多,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因此洗耳恭听。 其他几位战友也听的入神,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泰拳也无疑是颗隐形的炸弹,谁也不能保证,在以后的竞技角逐循环赛中,不会遇到泰拳高手。 凯瑟夫的到来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当他出现在我们房间的时候,我们都为之一惊。 他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凯瑟夫手里拿了一瓶塑料瓶装的可乐,放荡地喝了一口,晃了晃可乐瓶子,冲我道:“赵龙,感觉怎么样?” 我反感地道:“什么感觉怎么样?” 凯瑟夫道:“还能有什么,就是比赛的时候呗。你的表现有些精彩,连续几场秒杀对手,我不得不相信,你的实力的确很强。” 我凑过去,笑道:“凯瑟夫侍卫长,不会只是来赞美我的吗?” 凯瑟夫歪着脑袋道:“当然不是。除了赞美,还有提醒。因为我知道你下一战面对的是泰拳高手,你应该知道泰拳的厉害。不是吗?” 我道:“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凯瑟夫道:“都是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赢。如果你需要,我倒是有打败泰拳的经验和方法,我希望你能战胜樊百度。那是个狂妄的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凯瑟夫这话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这么友好过。 但凯瑟夫接着又说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咱们就没机会公平公正地来一次综合性了断了!” 综合性了断? 这算是什么新名词? 我瞬间明白了凯瑟夫的意思,他仍然将我视为自己最大的敌人,他想要用拳头教训我,所以不想让我在决赛之前被ko掉,这才是他的真正本意。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跟凯瑟夫闹的这么僵硬,非得借着交流会竞技的时候了断私仇恩怨。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难道,玛瑞诗亚的事情,会成为我和凯瑟夫之间一生的导火索吗? 这一切,能怪我吗? 于是我怀着既气愤又不满的情绪,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侍卫长,你放心,我会撑到决赛的。咱们之间,是时候领教一下你的功夫了。” 凯瑟夫冷笑道:“我也盼望着,所以,我不希望你被中途被人ko掉,那样的话我就会少了很多乐趣。我日盼夜盼想要跟你切磋切磋,这次终于来了机会,所以我不想出什么差错。我只希望你能进入决赛。到时候,我会用拳头告诉你真正的道理。” 我也回之一笑:“很想领教。” 凯瑟夫晃了一下可乐瓶子,笑道:“用不用我教教你破解泰拳的招数?” 我摇头道:“不劳凯瑟夫侍卫长费心了。我自己就能做到。” 凯瑟夫摇头晃脑地道:“那好,既然这样,那我祝你好运。希望你不会被泰拳手打残,那样的话,实在太遗憾了!” 我道:“托你凯瑟夫的福,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凯瑟夫道:“那就好。” 然后拂袖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攥起了拳头。 当天晚上,由梦陪我到外面走了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冷风吹拂,灯光辉煌。繁华的闹市颇有一番风味。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开口道:“赵龙,这次回国后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 我笑道:“你翻来覆去怎么就这么一个话题啊,你整天吵吵着给我介绍女朋友,怎么现在也没见到对方的影儿?整天忽悠我吧你就。” 由梦故意用脚后跟走路,听那高跟敲地的声音,边走边道:“本姑娘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保准能帮你介绍。” 我笑道:“你光介绍有什么用啊,人家那姑娘能相中咱不?” 由梦故弄玄虚地冲着我的胸前一比划,道:“必须得相中嘛。这小伙,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拟了。什么样的女孩看了不动心?” 我趁机追问道:“那你动心不?” 由梦摇头道:“不动。” 我扫兴地耷拉着脑袋,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 由梦轻轻一笑,突然轻哼着唱起了张信哲的歌:“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道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这首歌,似乎蕴含着异样的韵味儿。 走了一会儿由梦又对我道:“赵龙,你这次要是能进入前三甲就好了,进入的话,没准就能得一个二等功,如果由局长高兴,再给你挂颗星都说不定。” 我道:“我的目标是第一名。战场无亚军,只有成为第一名,才有资格活着。” 第90章 东亚病夫 由梦反击道:“照你这意思,人家后面名次的警卫都得去自杀了?什么什么呀,就第一名有资格活着,见鬼!” 我解释道:“要是在战场上呢?两个人搏杀,输的了能活下去吗?” 由梦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残酷。” 我义正词严地对由梦道:“由梦你这种思想就是严重的错误。在军人的字典里,是没有和平可言的。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仗。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和平,没有风平浪静,只有‘打仗’和‘准备打仗’两个概念。军人就得为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为全国人民安居乐业,时刻准备着上前线。作为咱们警卫人员,也是如此,虽然表面上显得风平浪静,但是很多隐形的,看不到的隐患,比如说恐怖分、反华势力、反政府武装等等,都在时刻盯着咱们的警卫目标,咱们必须得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由梦愤愤地埋怨道:“切,还给我上起政治课来了!有必要这么义愤填膺吗?像你这种觉悟,就该去野战部队磨练磨练!” 我道:“我磨练的还不够多吗?” 由梦道:“还差得远。” …… 我和由梦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后,回到了公寓。 当天晚上,我琢磨着破解泰拳的招势,一直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竟然梦到了y国女侍卫玛瑞诗亚! 一个奇怪的梦,让我瞬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次日上午,80晋36的循环赛继续进行。九点钟,便到了我要上场的场次了。 我的对手是泰国的泰拳王樊百度。樊百度长的黝黑,身体不算魁梧,但很强壮。深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逼人的野性气息。 樊百度看起来年龄要比我大一些,估摸有三十多岁。他对我似乎有些蔑视,上台后他冲我轻声问道:“中国小子,有二十岁了没有?”话语中仿佛蕴含了一种嘲笑。 我轻声回道:“这好像跟比赛没关系吧?” 樊百度施展了几记膝顶动作,炫耀地道:“那么,这个应该跟比赛有关系吧?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泰拳!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故意让着你的。” 我笑道:“那样最好。” 漂亮的举牌小姐在擂台上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转了个圈儿,然后比赛正式开始。 樊百度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走来,就象扑击前的丛林之虎。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似乎想在第一时间把我打倒。 我率先飞起漂亮的高鞭腿,樊百度在招架的同时还以颜色,竟然以一记劲狠的低扫击中我的支撑腿。 我受到重击,脸色却无变化,急忙向后退步。我心道:这个樊百度还真有两下子! 樊百度乘势追击,用毒膝利肘将我逼在角落里狂轰滥炸。我似乎有些应接不暇,竟然接连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身上挨了重重的的几拳。对于樊百度的厮打,我似乎在瞬间没有了还手的余地,就连防守也显得格外脆弱,樊百度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狼,拼命地追击着,他的拳头在我的身上开了花。只是,我的重点部位却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攻击,樊百度所能袭击到的部位,都是我抗击打能力比较强的部位。 然而,即使如此,我的劣势已经越来越明显,樊百度的攻击也越来越强烈,最后两个人竟然揪打成了一团,樊百度拼命地施展着膝击,我则用掌拍防着。 台下的观众疯狂了,疯狂地呐喊着,有的在为樊百度喝彩,有的在为我加油。 樊百度的教练和队友们欢呼雀跃。而我的队友们则在拳台下急得大声嘶喊:“赵龙,稳住,稳住打,不要着急,注意他的膝肘,注意他的膝肘!” 这时候,裁判冲上去将撕扭在一起的我们用力分开。 樊百度一脸狂放,向我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 我却还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舒展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和受挫感。我趁机望了望台下的队长和队友们,那是一张张惊愕而又焦躁的脸。 裁判重新一打手势,樊百度趁着刚才的劲头和优势,冲到我身边准备继续猛烈攻击。 我见他来势汹汹,突然一个撤步,身体迅速腾空,腾空的同时转体、摆腿,樊百度用有力的胳膊拦住了我的快腿,但是几乎同时,我的另一只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了樊百度的下巴。 这让樊百度始料不及,正想反击时,我又施展了一个腾空摆脚,接连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和右脸颊。 动作一气呵成,之后,樊百度不堪重击,倒在了地上。 确切地说,比赛一开始,我就故意隐藏了实力,故意让樊百度先逞一会儿英雄,然后再施展真功夫,彻底将他降服。我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找着挨揍,而是想趁机试探一下泰拳究竟有多大的爆发力和杀伤力,进而分析泰拳手的综合实力。有时候我的确是个怪人,我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面对樊百度这样一个强者,我所表现出的,是欲擒故纵。一方面试探了一下他的出拳力度和膝肘力度,一方面已经在他攻击的时候,迅速地找到了他的破绽。 第二回合我在防守的同时寻觅机会,在后退到围绳的时候迅速抱起樊百度的腿,将对手摔出拳台,这一精彩的场面令全场沸腾。在比赛重新开始后,我频频使用中国功夫中的传统摔法,屡次将樊百度摔倒在地。 第三回合,我改变打法,更多的使用了拳头和腿上功夫,比赛中场时出其不意的一记势大力沉的右拳击中樊百度的面部,樊百度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台下观众热血沸腾,他们都站起来高喊为我喝彩,此时樊百度仍躺在拳台上还没有起来,他似乎是已经昏阙,现场医护人员迅速走上拳台,将他抬出了场地。 整场比赛除了第一场我故意挨打外,几乎毫无悬念。 就这样,接下来两天时间,我又连续过头斩将,连克四名对手后,顺利地晋级十六强。 但是不幸的是,我国的乔本超在与日本警卫、空手道选手松下纯一对手时,不幸落败,无缘十六强。 如此一来,中国警卫代表当中,只剩下我和宋世国二人,继续浴血奋战。 在16强争进8强的循环比赛中,我力克俄罗斯警卫买布哈夫,与日本空手道选手松下纯一争夺晋级资格。 松下纯一穿着一身洁白的空手道道服,将他本就壮实的身材突显的更加威武,腰间缠着根黑色的缎带,气势恢宏地跨上了擂台。 对手是日本人,这让我心里的激情油然而生。我对日本有所偏见,恨不得一拳将这位松下纯一打残! 但是我还是压抑住了情绪,装出友好地跟他互致礼节,松下纯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用英语轻笑道:“咱们又见面了,大日本警卫和中国警卫之间的决斗,想象会有很有意思。” 不知为何,我一听到日本人自称什么‘大日本,大日本帝国’,我心里就觉得好笑。在世界地图上,中国和日本两国的形状和位置看的很清楚,如果把中国的领土形状比作是一只雄壮的公鸡的话,那么,日本只是一条被公鸡啄食的小虫,面积那么小的一个国家,竟然口口声声称自己‘大日本’‘大日本帝国’,可笑程度可想而知。 于是,我带有讽刺韵味地对松下纯一道:“麻烦你以后说自己国家的时候,把大字去掉好不好?大字用来修饰日本,让人觉得好笑。” 松下纯一显得有些气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攥紧拳头道:“你竟然蔑视我们日本人?” 我道:“我不喜欢蔑视任何人,但是我保留蔑视动物的权利。” 我这句话带有强烈的辱骂意味,因此说出来之后我有些后悔。我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竟然在擂台上如此羞辱对手?有些时候,我也在自我反思,为什么会对日本人如此的憎恨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在七十年前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侵华战争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日本人除了发动了那场猪狗不如的侵略战争外,还做了很多对不起中华民族的事情。比如说支持***、参拜靖国神社甲级战犯、厚着脸皮说钓鱼岛是日本的领土,等等等等。如果是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民族,会这样做吗? 当然,我之所以如此痛恨日本人,还有其它的原因。我小的时候,据我爷爷生前告诉我,我的曾祖父就是被日本人杀害的。当时我的曾祖父才二十七岁,正在田间劳动,一队日本人闯了过来,跟我曾祖父呜呜哇哇地一通盘问,我曾祖父听不懂日本话,结果那位日本军官急了,挥刀就将我曾祖父的头颅砍了下来……试问,这么残酷的手段,这么不讲理的民族,除了日本人能担此大任,还有哪个民族能够如此凶残狠毒? 自从听了爷爷讲的事情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种了对日本仇恨的种子。直到现在,那种仇恨仍然没有褪去。 它已经根深蒂固了。 但是松下纯一竟然没有听懂我的话,只是愣了一下,呢喃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看来,这家伙的英语水平,差劲的要命。 我只是回之一笑,却没回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松下纯一突然从嘴角里崩出了极细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却被我敏锐的耳朵听的清清楚楚。也正是这四个字。让我心里的愤怒燃烧到了顶点。 松下纯一说的四个字是:东亚病夫。 第91章 对决小日本 试问一下,天底下还有比这四个字更加令中国人悲愤的吗? 据记载,东亚病夫的由来是:1936年第11届奥运会在柏林举行。中国申报了近三十个参赛项目,派出了140余人的代表团。在所有的参赛项目中除撑杆跳高选手进入复赛外,其他人都在初赛中即遭淘汰,最终全军覆没。中国代表团回国途经新加坡时,当地报刊上发表了一幅外国漫画讽刺中国人:在奥运五环旗下,一群头蓄长辫、长袍马褂、形容枯瘦的中国人,用担架扛着一个大鸭蛋,题为"东亚病夫"。从此,"东亚病夫"就成了洋人尤其是日本鬼子对中华儿女的蔑称。 这个记载不论是真是假,都是一段国耻。而日本人竟然将‘东亚病夫’这个称谓,沿用成了一句对中国的贬义辱骂之词。其中的轻视与蔑视令人痛心。我曾经在很多影视剧里见过这个词,而且用这个词来讽刺侮辱中国人的,大多是日本人。我最喜欢的一段电影,就是精武门里日本人骂中国东亚病夫,陈真让日本人吃纸的片断,不管这段镜头有没有历史根据,但是却鼓舞了无数的中国人,让我们为之热血沸腾。 但是此时,松下纯一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令我感到既惊讶又义愤。惊讶的是时至今日,还有日本人称中国是‘东亚病夫’,日本人身材矮小,眼小体瘦,他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中国人?义愤的是,我本来就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这样一来,我更加坚定了要将松下纯一放挺的想法! 比武竞技,一般号召以武会友,友谊第一,比武第二,点到为止。我也比较喜欢和奉行这个规则。但是对于日本这个不讲规则不懂规矩的民族,我觉得这个规则完全可以例外! 于是我轻声骂了一句:“小日本儿。”然后兀自地攥紧了拳头。 当然,这些举止和心理斗争都只是短暂的插曲,望着面前的松下纯一,我觉得由他影射出了日本人普遍的丑恶嘴脸。 我在心里暗暗想道:一定要把这个的日本警卫爆揍一顿! 举牌小姐扭动着窈窕的身姿,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转了一圈儿后,我与松下纯一郎的比试正式开始。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松下纯一表面上看着比较强悍,但是实际的身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绝。 一开场我就不断以组合拳对松下纯一的头部进行猛烈攻击,在我的信念中,夹杂着对日本人的国仇家恨,确切地说,我竟然没有将与松下纯一的竞技当成是比赛,而是一种盲目的泄愤。也许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但是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我确切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我的组合拳瞬间在松下纯一头上开了花,他还没等到进攻就连防守的能力也没有了,只是抱头忍打。台下传来了剧烈的呐喊声和助威声,我听到了很多用汉语说了一些过激的话,比如说‘把小日本打残’之类的,但是此时我不可能冷静下来,我的血液在沸腾,我更是将观众们的呐喊声当成是一种超能的动力,促使我不断地施加拳力,刹那间将松下纯一打的狼狈不堪,抱头呻吟。 直到裁判叫停,我才不忍地停止了对松下纯一的厮打。 确切地说,很过瘾。殴打日本人让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对于自己的野蛮行为,我只能说,我不是得道高僧,也并非修行道人,我也有情有爱更有恨。作为一个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军人,我无法忘记日本人对中国所犯下的罪行,因此,这位松下纯一,必须要承受我所有的不满和偏见。 擂台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上而下不变的定律。 除非你比我强,否则我就要削你,让你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儿……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单纯,单纯的像是刚刚看过抗日影片的孩子一样。 接下来,松下纯一吸取了教训,开始以自身的素质和技巧对我猛烈的连环拳进入规避,但是实力的落差注定了他的劣势,我稍加力度便破开了他以手脚并举构成的防线,劈里啪拉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击,直将松下纯一打的七萦八素,狼狈不堪。 第二局,我更是没有给松下纯一任何扳回劣势的机会,继续以组合拳攻击他的头部。没出几个回合,松下纯一已经被打的神智不清了。 我见他的败局已定,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施展连环三脚,啪啪啪,右腿三击瞬间击中他的膝、腹和下巴。 松下纯一踉跄倒地。 裁判跑过去给他数秒,三,二,刚刚要数‘一’的时候,松下纯一艰难地用手支撑着,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 但是刚刚勉强站住,双腿猛地一酸,又是一个踉跄。 他拿一种可怜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求饶,又似乎是想继续积攒力气跟我决斗。 但是他哪里还有机会啊? 他现在已经宛如是一只得了瘟疫的公鸡,没有了任何的趾高气昂,没有了任何的蔑视和傲慢。 他简直如同是风中的野草,风一吹,身体便剧烈的飘摇。 或许是武士道精神在作怪,这位松下纯一仍然没有死心,仿佛想继续打下去。他抬起拳头,柔弱无力地指向我,要继续跟我战斗。 确切地说,我对他的这种精神有所感动。如果不是他这种执着不认输的精神触动了我,我想我还会继续在他身上发起猛烈进攻,我连打残他的心,都有。 于是,我在潜意识里决定,不能将他赶尽杀绝。我要给这个可怜的日本武士保留一点尊严。 然而,就在这时候,擂台下面,一个穿着空手道道服的日本人突然间抽出一条白毛巾,朝着擂台上扔了过来。而且口里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认输,我们认输!” 这个日本人看似要比松下纯一年龄稍大一些,估计应该是松下的教练,或者是同事,或者只是一个参赛小姐的临时负责人。 这场比赛就因此告停,但是却遭到了媒体和观众们的众多置疑。 事后有交流会专栏记者采访这位扔白毛巾的日本教练,问他为什么要在中途扔白毛巾,这是不是与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不符。这位日本教练不无感慨地道:“我不能因为一场比赛,失去了天皇阁下的一个得意警卫。那个中国警卫太野蛮了,他简直不像是在比赛,而像是在厮杀,在要人命。” 理所当然地,我以绝对的优势,晋级八强。 比赛过后,返回公寓的路上,由梦忍不住问道:“赵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刚才你和那个日本警卫的比赛,简直胜过美国摔角一样残酷。” 所谓美国摔角,并不是摔跤,这里的“角”包括拳打、脚踢、肘击、抛摔等几乎所有徒手格斗技法,比赛场地允许延伸到看台上甚至休息室内。因此,摔角当属更原始、随意、火爆、刺激的自由搏击。摔角与摔跤在比赛形式上也有很大区别,比如最受欢迎的地狱铁笼大赛、活埋大赛、可以使用凶器的硬核大赛、皇家30人大战等等,这在摔跤运动中是不可能出现的比赛形式。摔角运动被很多人称为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格斗比赛。以残忍、凶狠著称于世。 由梦竟然拿我跟摔角相提并论,可见我当时确实对松下纯一下手有些残酷了。 确切地说,现在平静了一些,我的确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激动,感到震撼。 我从来没有那样去攻击一个人,更何况是比武竞技中的同行人士。 由梦接着道:“我在你身上,又发现了一种野性之美。这种野性之美,很让人崇拜。” 我赶快摆手笑道:“别介,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套用了一句流行的时尚台词,倒也觉得大气凛然,心生激昂。 由梦噘嘴笑骂道:“小样儿,看把你得瑟的。” 我改变话题道:“赛了这么多场,身体有些发酸,由梦,回去以后帮我按摩一下,行不行?”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把我当按摩小姐了,是吧?” 我道:“哪能啊。不是你的技术好嘛。你那小手往身上一搁,特别舒服。” 由梦转而笑了,面带羞涩地道:“真的呀?” 我赞美说:“那可不。你的按摩手法刚中有柔,柔中带刚,比那些专业的按摩师水平还要高很多,很多。” 由梦嘿嘿一笑:“你要这样说的话,本姑娘倒是愿意效劳。回去以后我帮你活动活动肌肉。都赛了这么多场了,肯定得累了。” 我坏笑道:“那太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身体的疲惫都减轻了好多好多了。” 回到公寓,由梦果然没有食言,主动地跟我进了卧室。 我平扒在床上,由梦坐在床沿上,纤纤双手由头到脚,一寸一寸地帮我舒活筋骨。 我半闭着眼睛享受着,全身一片放松。 由梦一边帮我按摩一边问道:“舒服不?” 我美滋滋地道:“舒服。” 由梦拿着我的手,放到自己臂弯里轻按着。 我惬意地享受着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在自己臂膀上揉捏。她的手法有些娴熟,力道适中,动作熟练,啪啪啪拽了几下手指头,响声清澈干脆。因为靠的距离比较近,她身上的香气直刺入我的鼻孔当中,异常清晰可人。睁眼一瞧之下,眼前是一副光泽、曼妙的俏影。艳艳的一身中国红,长袖立领时尚‘伪旗袍’将身体束得紧紧的,肌肤光泽透亮,胸前鼓鼓,丰挺圆润的尤物似要破衣而出……红色短裙下,一双雪白滚圆的美腿更是让人无限遐想,搭配着一双时尚的黑色皮鞋,使得由梦全身上下充满了火辣辣的诱惑。我的心猛然间跳动加速,被眼前佳人的美丽所冲撞,所谓的什么免疫力,早已被由梦这惊世骇俗的俏美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92章 将军千金 我突然间近乎下流地想到:如果面前这个可爱漂亮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那该有多好啊! 近在咫尺,近在心间。 由梦又在我背上施展了‘蚂蚁上树’,纤纤细手揪弄着后背上的肌肉,轻弹一下,异常舒爽。 但是我却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追问道:“由梦,你的手法不错啊。你以前不会是学过吧?” 由梦道:“没学过。不过我在家里经常帮我爸按摩,按着按着就按出水平来了。除了我爸,你可是第一个享受这么高待遇的男人。” 我心中暗喜,继续追问道:“你经常给由局长按摩?那由局长肯定经常奖励你了?” 由梦得意地道:“那当然。我爸对我的技术总是赞不绝口。不然的话,没有鼓励,谁还整天给他按摩呀?” 我哈哈笑了一声,指着由梦道:“这么说,你承认由局长是你爸了?” 由梦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吐了吐舌头,叹气道:“小样儿,赵龙你竟然给我下套,套我的话!” 我说:“我什么时候套你话了?” 由梦道:“你都把我饶进去了。不然的话,我会上你的当?” 我笑道:“由梦啊由梦,我就搞不明白了,是局长的女儿就是呗,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儿。” 由梦再叹了口气,把手从我背上挪开,道:“这个我能说吗?要是别人知道我是由局长的女儿,那有多危险啊。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靠着父亲的后台才成长进步的,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的。现在,特卫局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不多,只有那么七八十来个局处领导知道。但是他们都给我保守住了秘密。所以我的身份一直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别人只能猜测,但是却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揭穿你。” 由梦道:“你就吹吧。你能看出来?” 我笑道:“从你看由局长的眼神和由局长看你的眼神里,就能分析的出来。那根本不是一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的眼神,里面明明充满了亲情。虽然你们都有所掩饰,但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由梦道:“算你分析的还算正确。不过本姑娘必须提醒你,你得为我保守秘密。否则,我在特卫局可没法混了。那不得绯闻满天飞啊?” 我道:“你放心。既然我确定了你的身份,就把她搁到心里,不要让别人知道。” 由梦挤出一丝笑意:“那就好。”然后合上手掌,歪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 但她马上又追问了一句:“对了赵龙,是不是你现在知道了我是局长的女儿,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了?” 我道:“哪能啊。我都巴不得攀上你这个高枝儿了。” 由梦笑吧道:“正经点儿。我还不了解你?攀高枝可不是你赵龙的作风。据本姑娘猜测,你有自己的爱情观,你不会受社会上不良风气的影响……但是,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这个高枝愿意让你攀,你同意不?” 我道:“同意。那指定得同意。” 由梦追问:“发自肺腑的?” 我点头:“发自肺腑的。” 但刚刚说完,我就笑了一下。突然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或者是觉得这太富有戏剧性。 由梦脸色一变:“一听你就是敷衍我。我也懒的再跟你开玩笑。这么不懂风情。” 我苦笑道:“由梦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翻脸呢?” 由梦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下,却沉默不作声。 我本想乘胜追击,但是却止住了。 只不过,从由梦那特殊的表情里,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她对我的感情。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等赛事过后,我一定要鼓起勇气告诉她三个字:我喜欢她! 喔。不对,是四个字了…… …… 次日,新一场的拳台竞技继续火热地进行着。 在16强晋8强的循环赛中,我的战友宋世国力克群英,跟我一样,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了八强。 再接下来,便是八晋四的角逐了。 那将会很激烈,很残酷,甚至是很艰难。 当时,这之后就没那么幸运了。几场循环赛事当中,宋世国连败两场,后来又不敌美国警卫迈克,无缘进入四强。 我在晋四的循环赛中,倒是挺顺利,我先后战胜了泰国的另一个拳王警卫阿翁和澳大利亚警卫赛博菲尔,进入了四强之列。 同时,美国的光头警卫迈克,和y国的侍卫长凯瑟夫,依然势头猛劲,也同样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了四强。 进入四强的分别是:我,凯瑟夫,迈克,以及帕布罗克。 两个美国警卫,一个y国警卫,一个中国警卫。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帕布罗克能进入到四强之列。去年他访问中国的时候,我曾经与他交过手,而且战胜了他。如今他竟然尤如过海矫龙一般,过关斩将,一路杀进了四强之列。 四强之间相互循环,之后便是冠亚军的角逐了。 确切地说,进入了四强之后,压力是相当大的。好在组委会还算体谅我们,安排到3月10日下午进入循环赛。这样的话,11号上午我们可以进行短暂的休息。但是说实话,这关键的时候,谁还有心休息啊?我们四个人都在做着同样一件事,互相研究,互相被研究。我下一步的擂台对手便是美国光头警卫迈克,面对迈克这位精兵强将,我不能有半点儿马虎。毕竟,他是上一届交流会搏击专场的冠军,不管他是否曾经与凯瑟夫有过什么下流的勾当,他的强大,都是不容置疑的。 确定了循环次序之后,凯瑟夫突然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我。 他的样子有些难看,或者带有失望的元素。他咂着嘴巴对我道:“赵龙,看来,这下子你没有机会了。迈克这一关,你肯定过不了。看来,我们之间的对手戏,不可能有了。” 我笑道:“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会输给迈克?” 凯瑟夫把手平摊在胸前,一本正经地道:“这必然。迈克是全美的搏击冠军,你应该看过他秒杀对手的精彩片断,他的拳头很有威力,你虽然也不错,但是跟他比起来,还是很有差距的。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你会输的很惨。今年的交流会,很可能跟去年是一个模式,最后由我和迈克争夺冠亚军。” 我道:“那你也太过于自信了吧?” 凯瑟夫道:“不信,各位走着瞧吧。你会知道的。” 我只是宛尔一笑,却不说话。 凯瑟夫指袖而去,嘴里哼上了不知名的y国流行歌曲。 我望着他的背影一阵思索。 凯瑟夫刚走,迈克又神气地找了过来。 迈克跟我聊了聊他的人生经历,说是他六岁开始跟随身为职业拳击手的父亲学习拳击,十二岁进入拳击训练队强化训练,十六岁参军入伍,二十一岁被选派进入美国政要保护学院进行封闭式训练。从24岁开始跟随小布什担任警卫,现在身为总统保卫官的他,颇显美国人特有的自信。 当然,对于迈克的讲述,我认为他是在向我炫耀,向我示威。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这样理解。甚至将这理解成一种心理战术,都未尝不可。 对此,我表现的极为冷静,我尝试把迈克当成是一位武术界的朋友来看待,在我的潜意识中,美国人虽然狂妄自信,但是跟日本人比起来,仿佛要强的多。或许这只是一种偏见,但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至少,帕布罗克让我感到很友好,尽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切磋,但那却是充满友谊的竞技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日本人的卑鄙和骄横,衬托出了美国人的友好和高大。 当天晚上,孙队长和诸位战友陪伴我一起观看迈克的实战视频资料,孙队长一边看一边分析道:“赵龙,这个迈克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他是去年交流会的总冠军得主,包括从他这一路晋级四强的情况来看,他将是你最强的对手之一。想要战胜他绝非易事。迈克的出拳很重,据说一拳能打出三百公斤以上的力量,出拳速度更是快不胜防。你与他交手的时候,一定要防止被他的重拳击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边看边听边点头,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美国警卫了…… 3月11日上午,公寓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 谁? 竟然是玛瑞诗亚。 她怎么来了? 她一出现在公寓,就径直地找到了我,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玛瑞诗亚穿着一套时尚的冬款女套裙,看样式有种韩服的风格,天蓝色的裙筒上密密地点缀着红樱桃图案,还有亮晶晶的黄的和紫罗兰色的亮片。灯光在她头发上闪烁着,脸上浸透出一份特殊的光华。披肩的金黄色长发,垂到颈上和肩上,微风吹拂下略有几丝乱发迎风轻舞。腰间一条黑皮带束身,将原本略显肥大的衣服卡住,最大程度地凸现了她绝妙的身材和身姿,裙摆下,浅色黑丝袜裹紧了修长的玉腿,朦胧间能赏到她曼妙的腿部线条,足上蹬着一双黑色雅致的女士皮鞋,言谈举止间,一手无意地拎着搭在肩上的一缕秀发,一手随着身体的节奏缓缓摆动。脖子上挂的水晶饰物,随着步伐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音响。 眉宇间一股逼人的英气,浑身上下尽显贵族风韵。 第93章 美女心事 确切地说,玛瑞诗亚打扮起来,真的很美。在她身上,既拥有俄罗斯女人般的俏美脸庞和性感五官,又有欧美女性特有的野性美,同时还夹杂着拥有y国女性特色的情调。看惯了穿一身正装的玛瑞诗亚,现在突然一变幻着装,还真让我有一种陌生且惊艳的感觉。 玛瑞诗亚想约我出去走走,我犹豫再三还是接受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以一种国际友人的态度面对她,也许里面还带着刨根解疑的成分。 当然,玛瑞诗亚约我的时候,还好由梦不在,否则她很可能又将会制造一场‘腥风血雨’的绯闻。 我们走出了公寓,沿着外面的公路向南散步。 玛瑞诗亚的高跟皮鞋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且好听的声音。她抱着两只胳膊,若有所思地道:“赵参谋……哦,不,你现在是赵秘书了。”玛瑞诗亚马上更改了称谓:“赵秘书,听说你进入四强了,我真心地为你感到高兴。” 我笑道:“这才刚刚开始。后面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 玛瑞诗亚道:“明天你跟迈克交手的时候,我会为你加油的。这之后,我希望你也能赢过凯瑟夫,据我判断,这次冠亚军将在你和凯瑟夫之间产生。到时候如果你和凯瑟夫决赛的时候,我也会为你加油鼓掌。我这次来美国的最大目的,就是想看着你赢得比赛,这样,将是我最大的安慰。”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说:“玛瑞诗亚你开什么玩笑?你是y国的警卫,你必须要为凯瑟夫加油。更何况,凯瑟夫是你的男朋友。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知道吗?” 玛瑞诗亚连忙道:“不不不。赵秘书,我必须向你声明,凯瑟夫不是我的男朋友。至少现在不是了,以后也永远不再是。还有,有一件事情我也必须得告诉你,我现在……我现在已经退役了,我已经不在为凯本里恩总统服务了。” 我顿时愕然良久,追问道:“什么,你退役了?为什么?” 玛瑞诗亚装出轻松地一笑,蓝色且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片刻,道:“不为什么。我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虽然喜欢这份工作,但是它对于我来说,是个永远的伤疤。我必须开始我崭新的生活,我要重新开始。我现在不是什么警卫了,因此我可以随便给任何人助威加油,没有谁能束缚得了我。” 我道:“那你这次来美国要做什么?不会是想在这里定居吧?” 玛瑞诗亚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来专程看交流会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利用y国侍卫的身份观看这场世界警卫界的盛事,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但是我从玛瑞诗亚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忧伤和忧郁。 在这个y国女侍卫的心里,肯定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心事。 我见玛瑞诗亚的神态中尽显伤感,她满怀心事地望着我,多少话欲言又止。 我道:“玛瑞诗亚,你也不要这么伤感,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看你的神态,好像现在生活的并不好?” 玛瑞诗亚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好像……就好像是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没有一点儿目标,一点儿追求。我都不知道退役后自己应该再去做什么。” 我道:“你这次退役实在是有些草率了。还没考虑好就离开了侍卫队,有些不够理智。” 玛瑞诗亚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得到的事物,总是远离我,我不想得到的,偏偏却向我靠近。” 我疑问:“你指的是?” 玛瑞诗亚凝视着我的眼睛,道:“比如说……你。” 我略显尴尬地笑道:“玛瑞诗亚,别开玩笑了。我可没那个资本。” 玛瑞诗亚道:“你有。没有人比你更有。也许你到现在还会感到疑惑,我当初为什么会和凯瑟夫在一起。我一直不想跟你讲出实情。但是,但是憋在心里难受啊。现在,我已经不再是总统侍卫队的一员,我想我可以将一切告诉你了。否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我道:“玛瑞诗亚,你现在太悲观了。不是吗?” 玛瑞诗亚苦笑道:“也许是吧。也许你一直很纳闷儿,我怎么会跟凯瑟夫在一起。其实……其实这都是为了你。” 玛瑞诗亚第二次将这件事情跟我掺杂在一起。我实在搞不明白,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她跟凯瑟夫恋爱的? 但我还是追问了一句:“玛瑞诗亚不要开玩笑好吗?我倒是不记得自己能对你的恋爱自由造成什么影响和控制,你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了?” 玛瑞诗亚轻嘘一声,动情地道:“赵参……秘书,你还记得你跟c首长出访我们国家的时候吗?那天晚上,我有些冲动,在冲动之中我吻了你。当时我好幸福好幸福,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复存在,只剩下你和我,只剩下我对你的爱。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巧被凯瑟夫看到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是被凯瑟夫看到了,接下来呢?”玛瑞诗亚的语气和声调,让我瞬间仿佛觉得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一道清晰的痕迹,这道痕迹里,记录着玛瑞诗亚与凯瑟夫后来的纠缠与矛盾。 或许,这一刻,我真的猜测到了什么。 只听玛瑞诗亚接着道:“那天晚上以后,凯瑟夫很气愤,他立刻就要给你们领导打电话揭发你举报你和我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虽然那天晚上不是你的错,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已经无理可辩。凯瑟夫发了疯一样要打电话给你们张秘书还有中方特卫局的领导,我当时吓坏了,因为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他真的跟你们领导汇报了这件事,你就是千口万口也难以解释了。迫不得已,我不得不拼命地央求凯瑟夫不要这么做。毕竟都是我主动的,我给你带来的这次灾难……我想凯瑟夫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他趁机……趁机逼迫我,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就这样,为了让凯瑟夫保守住那个秘密,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做了他的女朋友……但是,但是我们之前,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凯瑟夫几次想跟我……想要我跟他……我都借口推掉了……” 玛瑞诗亚的话说的有些凌乱,但是我却听的异常明白了。 望着玛瑞诗亚楚楚可怜的表情,我的心,顿时涌进了一股强悍的感动。 虽然我认为玛瑞诗亚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做不值。但是心里那种复杂的感受,却异常清晰,无法退去。 我说:“玛瑞诗亚,你没必要这样做,真的没必要。” 玛瑞诗亚道:“我不后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我终于可以摆脱凯瑟夫的怀抱,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了。赵秘书,可能你无法感受到我现在的心情,还有我对你付出的这份感情。我知道,我是y国人,你却是中国人,我们之间似乎有着一些隔膜。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装着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付出一切。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我心里这么重要,也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如此牵挂,割舍不得。每次合作完和你分开,我的心里都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生机……” 我再无语,觉得一切都是苍白的。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给玛瑞诗亚的这种做法,下一个合理的定义。 玛瑞诗亚接着道:“赵秘书,你会责怪我吗?” 我笑道:“哪能啊,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话虽这样说,其实我的心里却仍然有些责怪她,如果不是当时她那么冲动,会造成这些复杂的局面吗?这一切,都是玛瑞诗亚招惹来的麻烦。但是我心里又有另外一种声音,在替玛瑞诗亚辩解。她有自己追逐爱情的权力,我可以拒绝她忽视她,但是我没有任何阻止她喜欢任何人的权利,包括我在内。 玛瑞诗亚从嘴角中崩出一丝满足的笑,很轻微,却很真切。 为了不让玛瑞诗亚再提及往事提及感情,我改变话题问道:“对了玛瑞诗亚,现在伊塔芬丽小姐还好吧?” 玛瑞诗亚道:“她现在很好。每天坚持练功夫,看你送给她的那几部书。她没有再出过门儿。我就知道这些,因为我现在已经几天没见到过她了,我已经不是总统先生的警卫了。” 我道:“那个塔利亚组织的事情弄清楚了没有?” 玛瑞诗亚突然低下了头,良久才抬起来:“这个,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楚了。但是却牵扯出很多想象不到的枝节。” 我问:“那是什么?” 玛瑞诗亚道:“如果我说出来,你能为我保密吗?” 我宛尔一笑,心想难道这个还牵扯到国家机密不成?于是我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玛瑞诗亚叹了一口气道:“正如你当初判断的一样,我们之间出现了内奸。” “内奸?谁?丹尔顿?”我顿时愣住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们内部潜伏着塔利亚组织安插在伊塔芬丽小姐身边的‘卧底’。当时伊塔芬丽小姐出事的时候,我就很纳闷,为什么塔利亚组织对我们的行动掌握的那么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原来,他们内部真的有人通外。 玛瑞诗亚点了点头:“是的。是他。确切地说,他被塔利亚组织收买了。他一直保持着与塔利亚组织的联系,协助他们里应外合,想制造我们国家的政治**,我们伊塔芬丽小姐,就是他最大的筹码之一。他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塔利亚组织可以给他一大笔钱,送他出国,他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我忍不住感慨道:“现在,人心犹如海底针。就连国家侍卫队里都能出现叛徒,可想而知。” 玛瑞诗亚道:“是啊。我们都没想到丹尔顿会因为区区几百万美元出卖国家出卖伊塔芬丽小姐。我们都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我问:“那现在政府采取了什么对策?” 伊塔芬丽道:“现在全国戒严,并出动了大量的军队和警察,争取在半年之前将塔利亚组织消灭干净。” 我说:“半年?那么久?” 玛瑞诗亚道:“塔利亚组织根深蒂固,我们必须打长久战,才有可能取得圆满的胜利。” 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偏偏不凑巧的是,正在我的玛瑞诗亚交谈的时候,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眉头一皱,不用回头便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第94章 寻花问柳 当由梦皱着眉头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玛瑞诗亚显得有些尴尬,主动开口道:“是,是由参谋啊,由参谋……” 由梦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强势道:“玛瑞诗亚,你胆子真不小啊。专门跑到美国来跟赵龙幽会,真可谓是为了爱情不远万里跋涉,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真想嫁给赵龙不成?我告诉你,赵龙不会娶一个外国人做老婆。你没机会。” 玛瑞诗亚解释道:“由参谋,你,你误会了。我只是过来看一下老朋友。” 由梦追问:“看一下老朋友?有这么简单吗?你所谓的老朋友,难道单单指的是赵龙一个人?” 玛瑞诗亚口齿难辩,支吾着,不知如何应付。 我见些情景,对由梦道:“由梦你这是干什么?” 由梦愤愤地瞪着我道:“干什么?赵龙你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竟然背着女朋友跟别的女孩子交往,而且还是外国人。” 我顿时一头雾水:“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了?” 由梦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支吾道:“反正你现在没有,将来也得有。我得替你女朋友看管着你点儿。别整天拈花惹草,招蜂引碟的!” 我汗颜,这算是什么逻辑? 由梦这丫头,有时候实在是无理取闹! 看着她急头白脸的样子,我又是好笑又好气。幸亏她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如果她真的是我女朋友,那我还有点儿人身自由吗? 虽然玛瑞诗亚对我有所好感,但是对于我而言,我只是拿她当作工作上的朋友,当作一个跨国的同行,可由梦却三番五次以此为由,升华出了很多次争端。这丫头到底要想做什么,难道拆散我和别人的交往,对她有什么好处?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又开始了兴师问罪:“我告诉你讲,赵龙,你能不能检点一点儿?人家玛瑞诗亚现在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老是跟她近乎什么?你们俩倒好,跑美国来幽会来了,你们知不知道,凯瑟夫也在公寓,他要是知道了,会放过你们?” 我一气之下,冲由梦埋怨道:“由梦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我编造事实。我和玛瑞诗亚怎么了?你凭什么杜撰这么多谣言?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由梦反唇相讥:“杜撰?你说我杜撰?你和玛瑞诗亚的那点儿事儿,谁不知道?大半夜的跑到公园里亲嘴亲热,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向上级一反应,你这个警卫秘书立马给撸了不说,局里还要好好地处分处分你!” 我怒道:“你放屁!”怒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我实在有些气愤,这件事情一直是埋在我心里的一颗炸弹,每每提及都异常悲愤。毕竟那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尽管并非是我主动。但是不管谁主动,那一幕却都发生了。铁铮铮地发生了。 由梦见我发火,倒是平静了一下,用手抚了抚头发,表情有些无奈地道:“赵龙,你和玛瑞诗亚的纠葛难道还想继续下去吗?你考虑过后果吗?醒醒行不行?如果凯瑟夫看到你和玛瑞诗亚在一起,他狗急跳墙把那件事情捅出来,你想哭都来来不及了!” 我在由梦脸上,读出了一丝悲伤。很清晰的悲伤。 以至于让我在刹那之间,心里涌进了强烈的歉意。 或许,她是为我好;或许,她是害怕我被别人抢走,尽管我还不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或许……… 我的脑子有些乱了。 这平空而来的争执和怒火,被压抑了下来,但是却燃烧在了内心深处,无法熄灭。 这时候玛瑞诗亚主动辩解道:“由参谋,你误会了。现在我可以向你彻底地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怪赵龙。那天都是我主动的,是我喜欢赵龙,但是赵龙他一直将我拒于门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理解他……” 由梦却打断她的话:“本姑娘会听你的解释?你去讲给凯瑟夫听吧!”由梦白了玛瑞诗亚一眼,噘着嘴巴瞪着我。 但是俗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话用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凯瑟夫由远及近。陪在他身边的,是美国保卫官迈克,以及帕布罗克。 三个人原本是想出去喝点儿小酒,但是却正好发现了这么一幕。 无外乎又是一场不可调和的争端。 且说帕布罗克早就对玛瑞诗亚有所仰慕,因此一见到她的面儿,他顿时兴奋起来,率先喊道:“是玛瑞诗亚,是她。传说中的世界第一女警卫。哦,真的是她!”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就连迈克也将手掌横在额头上仔细朝这边张望,耸着肩膀道:“哦,确切是她。她怎么来了?” 但是凯瑟夫却是跟他们有着不一样的情绪,他见此情景,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又是那个赵龙,他又要威胁到我们玛瑞诗亚了。我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气死我了!” 凯瑟夫一出现,玛瑞诗亚脸色一变,转向快步要走。但是凯瑟夫却百米冲刺过来,拦到了她的前面。 凯瑟夫央求道:“玛瑞诗亚,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你来美国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么,我很着急,而且一直在挂念着你。”凯瑟夫捂着胸口,一连串地表达了良久。 但是玛瑞诗亚始终神态凝重,似乎很不乐意与他交谈。玛瑞诗亚皱眉道:“凯瑟夫,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拦住我的去路。”说完后斜着朝右方走了几步。 但是凯瑟夫再一次挡了上来。 美国的二位警卫看的云里雾里,不断地指指画画,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只见凯瑟夫继续推心置腹地道:“玛瑞诗亚,你必须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是爱你的,深深地爱着你,从来没有过二心。玛瑞诗亚,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玛瑞诗亚依然板着脸,突然冷笑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不值得让我浪费口舌。” 话毕,玛瑞诗亚抱着胳膊,愤愤地再一次与凯瑟夫拉开距离。 凯瑟夫这次没有追过去,而是开始怒视于我。他瞪着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强势地问道:“赵龙,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最看不惯凯瑟夫这种目中无人得意忘形的神态,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就玛瑞诗亚一事,想要跟他好好谈谈,以解因为此事造成的众多不必要的麻烦与误会。但是后来我渐渐想通了,凯瑟夫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你越是尝试以友好的态势跟他交往,他越是想凌驾于你之上。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同时,这位看起来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的侍卫长,心眼儿特别小,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在他心目中,没有朋友,只有对手。 于是我也强势地回道:“对不起凯瑟夫,我有权力保持沉默。” 凯瑟夫一听这话就火了:“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话间凯瑟夫已经攥起了拳头,似乎想动粗。 看的出来,他是的确很喜欢玛瑞诗亚的,为了玛瑞诗亚的事情,他可以跟任何人翻脸,甚至不惜使用武力。 由梦见此情景,挡在了我的前面,冲凯瑟夫质问道:“凯瑟夫你想干什么?难道想打架不成?” 凯瑟夫一声轻蔑地冷笑,拳头置于胸前,攥的咯咯直响。“是想打架又怎么样,赵龙这家伙实在是不知好歹,整天寻花问柳,玛瑞诗亚的事情已经让我很头疼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对玛瑞诗亚有什么歪心思。” 凯瑟夫说的是中文,不容置疑的是,他的中文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竟然连‘寻花问柳’这句成语也能熟练地应用了。 两位美国警卫不明白我与凯瑟夫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挥着手进行规劝,帕布罗克道:“凯瑟夫,你这是要怎么样,你的性格太暴燥了,得改一改。赵秘书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你不能这样对他。再说了,既使你喜欢玛瑞诗亚,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玛瑞诗亚有她的自由权利,赵秘书也有,你最好不要干涉他们。这是一种很,很无聊的行为。” 凯瑟夫却将怒火延伸到了帕布罗克身上,骂道:“闭上你的嘴巴。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和迈克回去吧,剩下的由我来解决。” 帕布罗克身上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正义感,他还想跟凯瑟夫争辩,但是却被迈克拦了下来。迈克道:“别管他们,我们先回去。” 帕布罗克疑惑道:“喔,迈克,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要打起来的样子,袖手不管吗?” 迈克望了一眼凯瑟夫,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转而对帕布罗克道:“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然后伸手扶着帕布罗克的肩膀,做出要走的样子。 帕布罗克摇头道:“哦,不不,不。我得制止这场争端,我不能看着它继续点下去。” 迈克急道:“现在,我以总统先生保卫官的身份命令你,马上跟我回去!” 帕布罗克显得有些无奈,终于在迈克的推攘之下,离开了现场。 确切地说,我从迈克的行为当中,似乎读懂了什么。 我判断出,迈克与凯瑟夫之间,似乎隐藏着鲜为人知的东西。 但是眼下,面对着凯瑟夫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振作了一下精神,主动问道:“凯瑟夫,你想怎么样?” 凯瑟夫歪着脑袋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打架。那样很无聊。我只需要跟你讲一些话,这些话不得不讲。”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是我怕他拿武力来威胁我,而是不想跟一个弱智之人,做此弱智之举。 第95章 另类表演 凯瑟夫滔滔不绝地道:“赵龙,我必须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跟玛瑞诗亚有什么任何关联,否则我饶不得了。” 由梦这时候倒是占在了我这一方:“凯瑟夫侍卫长,你吃醋了?我们家赵龙跟谁联系关你什么事?再说了,玛瑞诗亚来美国,第一个找的人是赵龙,而不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再缠着她?她根本不喜欢你,死了这份心吧。”由梦一边说着,一边嚼了一颗泡泡糖,样子颇富正义感。 我投之一笑,看来,关键时候,由梦还是跟我近。 凯瑟夫没有理会由梦,反而继续对我道:“赵龙,我现在只想听你一句话,远离玛瑞诗亚,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否则……” 我趁机叼了一支烟,显得格外镇静。说句实话,虽然我不想与玛瑞诗亚之间发生什么,但是面对凯瑟夫无理的要求和挑衅,我也绝对不会以一种吃素的方式妥协。通过跟凯瑟夫众多次的交往,我可算是认清了这位y国侍卫长的真实面目。他小肚鸡肠,自私自利。像这样一种人,怎么能担任总统先生的侍卫长呢?虽然我也承认,凯瑟夫在格斗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却差的多了。 我道:“凯瑟夫,你想让我的日子怎么不好过?” 凯瑟夫挥了挥沙包般大小的拳头,怒道:“我会在比赛中让你爬不起来。我会打断你的肋骨,让你永远成为残疾人!” 我笑道:“你确认自己能赢我?” 凯瑟夫冷笑道:“别把自己估量的太高了。你能打得赢帕布罗克,能打得赢丹尔顿,但是想打赢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断我的肋骨的!”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调侃地道。 凯瑟夫骂道:“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我道:“等就等。我告诉你,凯瑟夫,我本来很想跟你成为好朋友,但是现在终于知道了,你根本不配。像你这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我不屑跟你交往。” 凯瑟夫冷笑道:“那样更好。我也不稀罕你跟我交往。我告诉你我现在的脾气改了很多了,否则,不等比赛我就一拳把你打残了!” 话毕,凯瑟夫瞪了我一眼,然后朝玛瑞诗亚追去。 由梦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摇头道:“走吧我的赵龙先生。你呀你,总是不听我的劝告。我倒是真担心你和凯瑟夫如果……”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打断她的话,道:“别乱说。我会让他明白一切的。” 由梦也没再说话。 然后我们缓缓走进了公寓。 刚进去,孙队长就又开始拉着我研究对付美国拳击警卫迈克的方略。孙队长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激动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担忧。他是一名老警卫干部,当然知道迈克的身手,因此他急切地告诫我道:“赵龙,你跟迈克交手的时候,千万尽量不要被他击中,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力量很大,在全美自由搏击大赛上,他曾经一拳打死过一个比赛选手。当时,就是一拳,打中了对方的太阳穴,那位选手当场死亡。”孙队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想借肢体语言进一步引起我的重视。 我只是听而不言。 中午的时候,迈克又来找到了我,谈及赛事,他似乎很有信心。但是提到了凯瑟夫,他却有些遗憾地道:“有件事情真的很意想不到。所以想找你确认一下,希望赵秘书能说真话。” 我笑道:“问吧迈克。” 迈克道:“玛瑞诗亚真的是凯瑟夫的女朋友?”迈克说完后拿一副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很想知道答案。 这倒是让我无法回答,回答是与不是好像都不符合自己的心境。于是我敷衍了一句:“可能,也许吧。” 迈克耸了耸肩膀,双手摆出了一副遗憾的肢体动作,道:“这,这确实有些让人意想不到。我觉得玛瑞诗亚做他的女朋友,很可惜。她那么漂亮那么迷人,多少人对他求之不得,但是却被凯瑟夫那小子占了便宜。” 我心里一惊:难道迈克也对玛瑞诗亚有所痴心妄想? 我只是微微一笑,不作评价。 迈克感触良深了许久之后,才饶有兴趣地道:“赵秘书,开完交流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问:“什么地方?” 迈克神秘地卖了个关子:“美国的摔角,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摔角?那是一种很血腥很暴力的格斗方式。”我没有现场看过真正意义上的摔角,只是曾经听说过或者在网上看过关于摔角的视频,感觉虽然很具观赏性,但是却异常的暴力与血腥。据说,摔角赛在美国已风行上百年,原起源于军中士兵的自娱自乐。上世纪60年代,美国摔角联盟(wwf)成立,致力于摔角娱乐表演和推广。当前,摔角比赛作为一种代表性的美国流行文化,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包装的暴力、ci裸的拳打脚踢,加上选手们的奇装异服,诡异动感的音乐,精心策划的活动情节带动了现场的气氛。因为比赛过程多有设计成分,因此场面上的输赢并不代表选手水平,剧本决定一切,让观众的狂热追捧、媒体的高度关注,才是他们的大赢。 至于里面的血腥是真是假,现在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真的,有人说是假的。 还有人说是半真半假。 于是,抱着一种求知欲,我接着问迈克道:“迈克,摔角究竟是真打还是假打?” 迈克微微一笑,表情中体现出一种特殊的自信,他耸了耸肩膀,道:“这个嘛,我最清楚。关于这个问题,要追溯到摔角比赛的起源和性质。” 我饶有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迈克拿手抚了抚自己油光可鉴的光头,道:“事实上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正常人,当然,他们都受到了专业的摔角训练,在抗打击能力方面,一个合格的摔角手起码要比常人耐打10倍。所以大家在场上看到那些摔角手都是打不死的。除了过人的体魄以外,摔角手他们都有自己的减低伤害的方法。如被人从空中扔下来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双脚来先着地,减轻冲击力。用拳头打脸的时候也不是紧握拳头,拳头其实是松了一点的,而力量也会保留。也可以这样说,摔角是一项表演性质大于竞技性质的行业。从wwe(世界摔角娱乐公司)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得出来。因此,严格的说真的在摔角台上被人打死的选手是几乎没有的,但是受重伤的事情倒是不少。” 我道:“这么说,摔角比赛说成是一项娱乐活动,更恰当?” 迈克道:“那当然。摔角可以说是真打,也可以说是假打。说清楚一点儿,摔角其实是一种表演性质大于竞技性质的行业,因此他的娱乐性决定了摔角不会是真打。所以摔角手能够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都要靠对战双方的共同配合才行。而且摔角手的行程非常紧,如果选手经常受伤的话,摔角就不可能组织起来了。但是如果单纯地说摔角是假打也不正确,当摔角手从空中飞下来压制对方,当摔角手用powerbomb之类的强烈招数来结束对手的时候,那些冲击力有可能是假的么?摔角手发出的痛苦的表情难道都是假的么?肯定不是,绝对不是!他们是用自己的痛楚来带给所有观看摔角的朋友一个巨大的震撼!当randyorton被mickfoley扔在铁钉上面,eddie被jbl一个板凳拍到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绝对都是真的!因此摔角也有真实的一面。总体来说,摔角是两个选手配合好了的格斗比赛。每一场摔角的比赛结果在事前就有安排,甚至还会有预演排练。因此我们看到的摔角才这么精彩。最后,讨论摔角是真打还是假打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摔角能够带给我们快乐就已经够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确切地说,听迈克解释了这么多,我真的有些感激。在此之前,我对美国的摔角一直有所偏见,当然,更多的是疑问。现在听迈克如此倾心的解释,我真有些被他的知无不言所感动了。 这也相当于让我长了一些见识。 至少,我不再为美国摔角的血腥和暴力过于揪心,观看过摔角比赛的都知道,那场面简直是令人恐惧,估计有心脏病的,都不敢看这种比赛。 现在听迈克一说,我倒是对这项特殊的比赛节目,多了一份平常心。 之后,迈克又跟我讲述了一些他给小布什担任保镖以前的经历和见闻,以及担任保镖之后的惊险事件。 确实让我对美国的政要保镖界,有了一定的认识。 迈克告诉我,做总统的保镖,就必须进入密勤局。秘勤局的招人标准又十分严格,它只招年龄在21到35岁之间、有本科学历和学士学位的美国公民。它还规定,应聘者必须修读过心理学、犯罪学、治安管理。而密勤局的招聘和录用都很复杂,面试、笔试、体检都要进行很多次。应试者需要很强的文字能力、计算能力、推理能力、观察能力和记忆力,缺一不可。等所有考察都通过了,就可以得到秘勤局的证章和委任书。但是,要想上岗工作,新人们还要经过为期20周的训练。训练的内容主要是体能、生存技巧和场面控制等。秘勤局要求它的‘员工’上得了高山、下得了大海、入得了战场、出得了厅堂、排得了炸弹、防得了毒气。特工们要掌握各种新式武器的使用方法,要娴熟自如地在各种险要环境里开车,还要能够像特技演员那样在飞奔的汽车上跳来跳去。 当然,通过训练的特工们,也不一定全部都能成为总统的贴身保镖,在这些过程当中,有的人被淘汰,有的人被安排去搞后勤。 但是有一件事情倒是让我觉得颇为有趣,迈克说他在担任小布什保镖之前,曾经被送到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里,找犯人闲聊,通过这种方式来搞清楚犯人到底想什么。当然,这些犯人当中,那些曾经参与过恐怖袭击的算是他们聊天的重点。对那些有志当总统保镖的人来说,这点非常重要。作为一个总统身边的贴身保镖,虽然不可能将犯罪份子的一切掌握的异常娴熟,但是在剖析他们的心理、动机等方面却是重要的依据。 总之,美国保镖的培训是相当严格的,也是相当全面具体的,更是相当艰苦的。 第96章 美国大保镖 这也难怪,美国是政要阶层遭遇暗杀次数最多的国家之一。有一位首脑警卫界内部人士统计过,在美国的四十多届总统里,曾经有过被暗杀经历的人,就占了十一个。林肯,肯尼迪,里根等等。就连老布什父子都曾经收到了恐怖份子的威胁信。复杂的国内环境,要求美国保镖必须具备过硬的本领和素质。再屈指数一数,也有几位美国总统因为手下保镖的警惕而从鬼门关脱险。举两个真实的例子:1981年3月30日,美国总统里根发表完公开讲话后,刚要回到车里,就被袭击者狂射数枪,眼疾手快的贴身保镖杰里·帕尔却迅速地用身体护住了总统,避免了更加严重的后果。也许这个狂妄的凶手是希望用行刺总统扬名立腕,但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反而因此成就了帕尔的英名。当第四声枪响时,另外一名保镖麦卡锡也不顾一切地挺身挡在总统面前,自己被击中胸部后倒地,痊愈后的麦卡锡更是成为了里根总统的座上嘉宾和美国的英雄。此外,还有福特总统的保镖、白宫侍卫长狄克·凯撒,更是身先士卒。凯撒长得和福特有些相像,每次福特坐‘空军一号’出国下飞机时,先从舱门里走出来的肯定是凯撒。看花了眼的记者经常把凯撒当成福特猛拍一通。后来,有人问凯撒,你就不害怕袭击者把你当成福特开了枪?凯撒面无表情地回答:"ihopeso。"(我希望如此)。 此外,还有杜鲁门的保镖甘愿为杜鲁门做‘诱饵’的事迹:杜鲁门一次在海里游泳,正游得尽兴,在远处观望的保镖突然发现一条食肉鱼正虎视眈眈地向总统游去。保镖心里一紧,但他不敢大声呼叫,以免惊动了鱼,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处事果断干练的他,立刻跳下海迅速地游到总统和鱼的中间,当起了‘血肉长城’,一边劝杜鲁门赶快离开,一边观察肉食鱼的动静,直到杜鲁门安全上岸。后来,这位准备当‘鱼饵’的保镖向同事们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心有余悸。面对生命危险,他也很害怕,但是职责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生死安危暂时放在一边。在警卫目标遭遇危险的时候,责无旁贷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不得不承认,美国保镖的职业素质和警卫技能,是在世界上屈指可数的。 就综合警卫实力来说,他们甚至能与y国相提并论。 迈克还告诉我道:“我们经常会受到一些教育,比如说,看一些教育片子,我记得我在进行培训的时候,教官总喜欢拿肯尼迪总统遇刺的录相作为教育素材。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是我们看这个片子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我们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肯尼迪总统的脑浆,但是我们必须承认,这个录相对于我们的教育意义,是相当巨大的。”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觉得美国保镖确实名不虚传,他们在政治教育、军事训练、专业技能培训方面,的确在某些领域要超越中国。怪不得中国每年都要派遣一部分特种兵到美国参加秘密军事训练,实际上就是接受美国那种先进的训练理念和军事理念。 对于迈克的话,我觉得受益匪浅。 而我却开玩笑地追问了一句:“迈克,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等于泄露了国家机密?” 迈克耸肩笑道:“开什么玩笑。这些对于美国公民来说,不算是什么机密。相比而言,我反而觉得你们中国有些小题大做了,对于政要领导人的保镖,普通的公民觉得望尘莫及,根本没法去了解去接触。但是对于我们来讲,透明度要稍微高一些。我们越是深入群众,我们的工作就更容易开展一些。” 我点了点头,道:“不过也不是我们小题大做,而是你们太过于深入群众了。” 迈克只是一笑了之。 随后我们又谈起了武术,谈起了功夫。 理所当然地,迈克讲起他学习拳击的经历。他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拳击运动,16岁的时候,已经是美国加州家喻户晓的拳王级人物了。后来他应征进行了密勤局,经过刻苦的摔打和磨砺,他曾经以总统保镖的身份,参加过数次大型的全美搏击大赛,并三次取得总冠军。在美国,他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如果不是他特殊的身份,估计他的名气,应该能和拳王泰森不相上下。他与美国昔日拳王阿里曾是挚友,在切磋中不分高下,互有千秋。 迈克向我解释道:“拳击这项格斗技术虽然是由欧洲人,也就是英国首先创造的,但是却由美国人将它演绎的炉火纯青。在第一届拳击奥运会上,美国人几乎囊括了全部了的单项金牌,从此以后,美国拳击似乎成了拳击王牌的导航仪和领军者。时至今日,拳击也成为世界上流传最广,练习人数最多的一项体育运动。我敢说,在世界各种武术格斗术当中,拳击无疑是最受大家欢迎的。这从我们美国拳王争霸赛所带来的收视狂潮便能看的出来。” 我道:“不错。美国拳击的确是世界格斗术当中的一张王牌,但是我们中国功夫,却也是令世界瞩目且长盛不衰的一项世界级格斗术。”我不失时机地也卖弄了一下自己国家。 说句实话,跟外国人交往的时候,每每谈事论事,都会不由自主地引申到自己的国家,尤其是自己国家的某些荣耀。不管是中国人也好,日本人也好,美国人也好,都有爱国之心,都觉得自己国家比其他任何国家要强要优越。因此,一对不同国籍的人相互交谈的时候,就很容易引申成一场国际辨论会,彼此之间互相展示自己国家的长处,甚至揭露对方国家的短处。 迈克显然有这方面的倾向,当我提到中国功夫时,他宛尔一笑,道:“赵秘书,我觉得中国功夫,那只是昙花一现,并没有在世界上引起太多的轰动。比起美国拳击,中国功夫其实,其实只能是自愧不如。” 我笑道:“迈克凭什么断定中国功夫不如美国拳击?” 迈克耸肩道:“凭影响力就能看的出来。像我们美国的职业拳王,泰森,阿里,亨利·阿姆斯特朗,乔·路易斯,等等等等,我相信世界上所有喜欢格斗拳击的都知道这些人,但是如果谈起你们中国,好像就少之甚少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中国人很喜欢幻想,也就是……就是yi淫。在你们的电视剧里,将中国功夫夸大到无所不能。我知道有一个叫金庸的作家吧,他写的小说我看过两篇,叫什么名字记不起来了,但是有些情节却记的清楚。其中把武当、少林吹嘘的跟神仙一样,盖世神功,呼风唤雨……太过于神话了你们中国的武术。” 迈克的话虽然刺耳,但是我却没有过多的反感,因为美国人都有这样的行事风格,而且太过于自信。其实迈克的坦诚已经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在我的印象中,迈克是一个极度自负的总统保卫官,但实际接触起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骄傲自满。相反,在与他的交往中,我感受到了美国人特有的友好。 而这种友好,相对于凯瑟夫的狂妄而言,实在是显示有些弥足珍贵了。 但是我还是将了迈克一军:“迈克,你就这么评价我们中国武术,中国功夫?” 迈克耸了耸肩,坦然笑道:“我只是事实求是。不是吗?你们中国缺乏具有国际号召力的格斗宗师。” 我笑道:“迈克,我说出两个人来,你一定知道。” 迈克饶有兴趣地追问:“谁?” 我说:“李小龙。李小龙你应该听说过吧?” 迈克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李小龙,布鲁斯·李。哈哈,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位天才的武术大师,他创造了世界的奇迹。他的故事在全美国甚至是全世界流传。李小龙在美国有着众多的名人粉丝。比如说阿诺德·施瓦辛格,也是其中之一。施瓦辛格在接受《李小龙》杂志访谈时说:‘李小龙是许多人的偶像。对于象李小龙这样的人来说,其最伟大之处在于他激励着千百万年轻人追随他的足迹。他们希望成为武术家;他们希望成为电影明星。李小龙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激励,他给全世界无数的青少年提供了帮助。他对全世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我想他会赢得长久的赞赏与尊重。他是出类拔萃的。’还有菲律宾著名的武术教练兼棍王伊鲁山度,曾经利用了一生的经历试图创造一个新的拳种,但是李小龙的出现,将他之前几乎所有的推理逻辑都彻底打破了,最后他竟然拜在了李小龙门下为徒。种种的例子不胜枚举,很多人称赞李小龙创造了一个时代,也震撼了整个世界。他的武学理论和武术造诣,以及对世界武术做出的卓越贡献,是任何人无法超越的。” 迈克滔滔不绝地一阵讲述,倒是让我颇感欣慰。 真的没想到,迈克能对李小龙先生如此了解。 这也难怪,凭借李小龙当年的影响力,足以令整个世界颤抖了。 我道:“难得迈克你对李小龙这么了解。提到他,我想你再也不会怀疑中国的格斗实力了吧?” 迈克马上摆出一副反对的样子,摆了摆手,道:“no,no,no。恰恰相反,李小龙好像不是你们中国的吧?” 我诧异道:“迈克,你在开玩笑?李小龙是正宗的中国人,黄皮肤。” 迈克摇头道:“你错了。李小龙是美国人。” 我一阵汗颜。看来,人要是出名了,谁都想抢着争国籍。迈克的这一行为,让我为之费解。就好像是有一段时间韩国人称孔子是韩国人;称爱因斯坦是喝了韩国的什么东西才发明的电灯……一样荒谬。一样可笑。 第97章 战前辩论 我道:“迈克,我想你肯定是有些糊涂了,我想你可以查一下资料,李小龙确实是正儿八经地中国人。”此时此刻,我真觉得迈克是患了痴呆症,试问,全世界,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李小龙是中国人吗?这个迈克,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另有目的? 迈克却笑道:“赵秘书,我不得不说,李小龙,布鲁斯·李,的确曾经是中国人,但是他后来加入了美国国籍,他所取得的成就,也都是在加入美国国籍之后取得的。既然加入了美国国籍,那他就是一个合法的美国公民,所以说他是我们美国人,或许,如果你非要论及他的曾经,我们可以称他是位美籍华人。” 我顿时恍然大悟。 说实话,迈克的解释也不无道理,正如他所说,李小龙的确是加入了美国国籍。 但是据李小龙的亲人透露,李小龙当时之所以加入美国国籍,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我向迈克解释道:“李小龙先生是美国国籍,但是这却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他出生在美国,而在香港长大,按照当时的条件和法律,他只能在香港加入英国国籍或在美国加入美国国籍!李小龙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后来李小龙选择了后者,那是因为他想在美国发展,把中国功夫和中国文化传播在美国这个崇尚竞技的发达国家,进而影响全世界!当时的美国也许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中国功夫,是李小龙发扬了我们国家的国学!把‘中国功夫’四个字写进了美国人甚至是全世界各个国家、民族的字典里!可是李小龙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美国人,每当有人问起,他都会说自己是中国人。包括他在全美自由搏击大赛夺冠之后,他曾经面向全美的搏击观众厉声呼喊自己是中国人。同时他又以传播中华文化为己任,在美国大力宣传我们中国功夫就是最好的证明!李小龙当年发下三大宏愿:一是推广弘扬截拳道,使中国功夫传遍全世界。二是使华语片打进国际市场,让全世界的电影观众认识中国电影。三是在欧美的影片中饰演主角,奠定中国演员的国际地位。确切地说,他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实现了。他在整个世界创造了神话!”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么强的思维逻辑和辩解能力,一口气将李小龙的事迹和中国以及中国功夫联系在了一起。 迈克听后,耸了耸肩膀,笑道:“你讲的很精彩,也很真实。我想我们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探讨太多了,你说呢?” 很显然,迈克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言语上的苍白,他有些争辩不过我了。 我微微一笑,乘胜追击道:“迈克,你现在是不是承认中国功夫在世界的重要地位了?” 迈克淡淡一笑,摆出一副异常滑稽的样子道:“承认是承认。但是,但是我不得不说,它跟美国拳击比起来,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差距,一点点而已。”迈克拿一只手捏着比划着,活像一位喜欢争理论道的孩童,尽显可爱。 怪不得有人曾说:美国人是个异常可爱的民族。 有些时候,的确如此。 就拿迈克来说,他虽然自信,甚至是有些狂妄,但是在实际交往起来,他还是很有内涵很有分寸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偶尔爆发出的这一丝孩子气。 让人甚觉可爱。 我微笑着向迈克解释道:“迈克,我不得不告诉你,论及武术论及格斗术,中国是世界武术的老祖宗。世界有三分之二的武术都是起源于中国。” 迈克为之一笑:“我倒是想听听,哪些武术是起源于中国?” 我道:“空手道,跆拳道,日本柔道,泰拳,这世界鼎立的四大格斗术,都是起源于中国。空手道起源于中国唐朝,那时候唐朝与世界各国交流密切,早期空手道称为‘唐手’,就有源自唐朝的意思。据相关专家考证,应该是起源于中国的少林,后来日本将唐手融合了本国的各种武术,形成了空手道;跆拳道,由中国武术流传演化而成的朝鲜以及韩国民间普遍流行的一项技击术,它由品势(套路)、搏击、功力检验三部分内容组成。跆拳道是创新与发展起来的一门独特武术,具有较高的防身自卫及强壮体魄的实用价值。通过竞赛、品势和功力检测等运动形式,使练习者增强体质,并培养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取得了巨大的轰动效应;柔道,据说是早年的戚继光抵抗倭的时候,戚继光部属以一种特殊的格斗方式屡次将日倭打败,日倭很吃惊,后来专门开始研究这种格斗术,史过变迁,演化成了现在的柔道;至于泰拳嘛,据史料记载,它应该起源于中国的南派武术,后经演化而成。” 迈克听的差点儿傻了眼,惊讶地道:“说的有根有据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捏了一下鼻子,得意地道:“如果你什么都听说过,那你不成圣人了?” 迈克不好意思地一笑,若有所思地耸了耸肩膀,笑道:“我承认,我承认了。你们中国武术源远流长,很棒。但是你编故事的能力,好像更棒!”迈克还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我笑道:“这不是编。这是事实。” 迈克道:“哦,我承认,是事实。你讲的很精彩,我又增加了不少知识。”但他话锋一转,又道:“虽然照你刚才那么一说,世界这么多武术起源于中国,但是我觉得,你们中国尤其是封建王朝的时候,闭关锁国,自唐朝之后,很少与世界其他国家交流沟通,因此即使你们国家的武术文化很深奥,但是却得不到世界的认可。用句形象一点儿的比喻,就是你们国家有点儿闭门造车的外交方针,所以,中国功夫直到李小龙的出现,才彻底被世界所接受。”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承认这是事实。” 迈克笑道:“承认就好,你很坦率。” 我说:“你也一样。我希望咱们下午的比赛,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迈克道:“那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打的你爬不起来的。”迈克捏了捏拳头,面带诙谐地挥舞了两下。 我道:“下午会有结果的。不管输赢,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吗?” 迈克话毕凑上前跟我握了个手,道:“你这个朋友,值得我交。” 我以笑代答。 …… 下午两点钟,四强循环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选手们提前入场,经历了半天多的休整,整个会场上的气氛相当热烈,观众们擦亮双眼,拭目以待。各个国家带有象征意义的小旗,开始挥舞起来。 第一场是由美国警卫帕布罗克对决y国警卫凯瑟夫。上场前,迈克指手画脚地对凯瑟夫进行了一系列的密度策划,但是能看的出来,帕布罗克对这次对决并不抱以太大希望。帕布罗克跟我提及过,在双方首脑会晤的时候,他曾经与凯瑟夫交过手,但是输的很惨。因此,他这次与凯瑟夫的比试,几乎是凶多吉少。 那位黑人主持操着标准的英语,开始了下午循环赛的开场白:“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我们四位晋级四强的代表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了,他们分别是,来自美国的迈克,来自美国的帕布罗克,来自y国的凯瑟夫,还有来自中国的赵龙。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我们将采用一循二式循环比赛,最终确定冠军、亚军和季军,我想这四位现在早已迫不及待,摩拳擦掌了。他们都是来自各国的格斗高手,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最高搏击术象征,让我们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祝福吧……现在,循环赛正式开始,首先出场的,便是来自美国的代表帕布罗克,以及来自y国的代表凯瑟夫,可能我们有些人都知道,凯瑟夫是去年交流会搏击项目的季军,实力非凡;而帕布罗克也是全美优秀的重量级拳击手,以出神入化的拳击技巧而闻名。这是一场世界顶极高手的决战,一定会很精彩,很精彩,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呼双方代表入场。” 举牌小姐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在擂台上扭着优美的小腰,模特一般地绕台一圈后,凯瑟夫和帕布罗克双双跨过擂台的围绳,活力四射地展示起了自己的的实力。 凯瑟夫扭了扭脖子,然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帕布罗克拳击手套对顶了一下,摆开了架势。 虽然我距离擂台比较远,但是能清晰地看出,帕布罗克见了凯瑟夫,似乎有些心里没底儿。 比赛正式开始。 凯瑟夫似乎是对胜利志在必得,积极进攻,采取压制性打法,霸气十足,威风四射。他一开场就施展了一记凶狠的泰式扫腿,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高山难阻的气宇。 而帕布罗克却是积极防守,伺机寻找凯瑟夫的破绽,但是很轻易地,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陷入了被动局面。 凯瑟夫技术全面,拳脚既快又重,他好像对中国功夫也有所掌握,竟然对帕布罗克实施了近身缠抱,并开始频频用摔法摔倒帕布罗克,屡试屡爽,气壮山河。 帕布罗克的伺机出拳受到极大限度地遏制,他几次尝试着使用腿击,但是皆被帕布罗克提前识穿,早做了防备。 在一种程度上来,这场比赛,基本上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 二人实力相差明显,凯瑟夫实力超群,帕布罗克较而言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几分钟之内,帕布罗克接连施展了泰拳的膝顶、肘击,以及快如闪电的高空飞腿,连续三次将帕布罗克踢倒在地。 而帕布罗克,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了任何出击的机会,即使将全部精力应用到防守之上,却也难以招架凯瑟夫强猛的进攻。 三个回合后,凯瑟夫以绝对的优势大获全胜。 帕布罗克与凯瑟夫比赛完后,接下来,就是我和迈克之间的对决了。 第98章 对决美国保镖 那位口才颇好的黑人主持,难免再一次滔滔不绝地发表起了开场白:“在最近几天的循环赛中,有两位的表现一直是精彩不断,甚至连续秒杀对手。其中之一是来自中国的中国功夫,在中国警卫赵龙身上,似乎体现的淋漓尽致,凭借过硬的搏击能力,赵龙在这几天的连续赛事中技压群雄,脱颖而出,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地晋级四强;还有美国的传奇警卫官迈克,也是一路上过关斩将,非常顺利地杀进了四强的行列,迈克曾经是全美自由搏击比赛的冠军,同时也是去年交流会上的冠军。一位是东方功夫的佼佼者,一位是将美国拳击演绎的出神入化的美国拳王,他们之间的对决,将是全场的最大亮点。在正式开赛之前,请允许我先采访一下这两位格斗天王级人物。” 黑人主持拿着话筒凑近迈克,带着极具幽默感的表情问道:“哦,伟大的迈克先生,您能不能透露一下,面对一位中国功夫的佼佼者,你心里有感到没有一些压力?” 迈克探了探脖子,一耸肩膀自信道:“我没感觉到压力,或许有点儿,但是我有信心打败赵龙。虽然我们之间是好朋友。” 黑人主持又问:“那么,能不能具体透露一下,你觉得自己的胜券有多少呢?” 迈克拿手在空中画了个弧,道:“依我看来,我几乎没有输的机会。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迈克近乎狂妄的话语,将美国人特有的自信,充分地表达了出来,并博得了现场阵阵狂呼和呐喊。 黑人主持又走近我的身边,开口问道:“哦,赵龙先生,你觉得你有机会战胜迈克号吗?或者说,看他前几天他的表现,你觉得你的机会有多大?” 我站的笔挺,目不斜视地道:“我不想承诺或者预言什么,谁都不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要论格斗技能,我还是那句话,中国是武术的老祖宗,没有哪个国家的武术历史能和中国相媲美,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武术和格斗技巧都是由中国的武术演化而成的,中国功夫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响誉世界的代名词,日益受到世界功夫爱好者的青睐和喜爱。在这里说这些话,不是我不够谦虚,事情的确如此,中国功夫博大精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今天,我会用我所懂的那点儿皮毛,来领教一下美国朋友的拳击。” 黑人主持笑道:“好,很好。我能预感到,你们之间的比赛,将是全场最精彩的片断之一。祝你们好运。” 随后,我和迈克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中央的擂台走去。 一路上,尽是欢呼声,与之为伴。 坐在走廊位置处有几个黄皮肤的妙龄女郎,衣着前卫,表情矜持,待我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不由得都兴奋了起来,有位女孩伸手碰了碰我的拳击手套,用标准的中国话轻声道:“赵哥哥加油,争取打的那个美国佬生活不能自理!” 听口音,是华人或者华侨,肯定无疑了。 我也看清楚了她们手中握紧的小型五星红旗,轻盈地挥舞着给我加油。 我回之一笑,轻声回了句:“谢谢。” 然后继续前行。 擂台边儿上,由梦早已带领啦啦队整装待发,见我走来,冲我示意一个开朗的微笑。 我和迈克先后跨过围绳,迈到了擂台之上。 举牌小姐轻盈地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后,又轻盈而下。 这意味着,我和迈克之间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序幕。 我和迈克互示友好之后,迈克满怀自信地对我道:“赵龙,我会打败你的,用我的拳头。” 我也不甘示弱地道:“迈克,现在我必须跟你提到一个人。也许你听了之后,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迈克追问道:“谁?” 我脱口道:“黄老爷子。” 一听这个名字,迈克的脸色,刷地变了。 我不知道黄老爷子究竟给迈克带来过怎样的恶梦,但是当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迈克一瞬间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迈克追问了一句:“你认识黄老爷子?” 我道:“黄老爷子是我师父。我前段时间刚刚跟他学过艺。” 迈克的脸变的刷白,摆好拳击姿势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通过迈克的表现,我意识到,看来帕布罗克的话并非谣传,迈克确切是对黄老爷子有所畏惧,而且不是一般的畏惧。至于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又有着怎样的邂逅,似乎已经无从知晓,但是单单是从迈克的表情中,我瞬间体会到了黄老爷子的伟大。也许,他就像是一个武术界永恒的传说,虽然不被人们知道,但他却无声无息地震撼了整个世界。 也许我向他提起黄老爷子,算是一个心理战术的应用,望着失去了大半自信的迈克,我充满了自信。 最后还是迈克率先发起了攻击,挥着硕大的拳头,朝着我的头部飞来。 速如闪电,近乎无形。 我一斜脑袋,轻松闪过,然后以虚实结合的拳法跟迈克周旋。 这个时候,要说心里一点儿都不紧张,那是不现实的,虽然我表面上表现的相当自然,而且带有自信。但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我也有或多或少的紧张情绪。毕竟,这场比赛,关系着国家的荣誉,关系着两个不同民族的较量。同时,也对我能否进入最后的冠亚军争夺赛,具有着异常深远的影响。 从表面上看,我和迈克同台竞技,似乎是实力相差很悬殊,我比迈克足足要矮十公分,体重也只是对手的三分之二,想起之前迈克的不俗表现,要想赢他谈何容易。在此之前,迈克已经连续数场秒杀对手了。虽然我曾经受过黄老爷子的点化和指导,但是毕竟时间有限,迈克是全美最有实力的拳王之一,也是小布什身边最引以为傲的传奇式保镖,跟他较量,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迈克的身体素质相当好,体形魁梧,肌肉强劲,身体也是异常灵活。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知道,如果跟他硬拼的话,肯定是以卵击石,受伤的必定是自己,因此自己只能以力借力,或者是尽量攻打他的薄弱部位,以速度取胜。 迈克的凶悍实在不是浪得虚名,他的拳头既有力度,又有速度,袭过来还带着一阵拳风。好在我身体还算灵活,才不至于让他那沙包大的拳头击中。依迈克的拳击力度,如果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确切地说,在比赛的一开始,我只有闪身格挡的份儿,几乎根本无法主动进攻,但我很快识破了迈克的一个重要破绽,迈克在进攻的时候,身体重心不是特别稳,这就很利于让我借力打力,借力引力,借风行船。当迈克的拳头袭来的时候,我往旁边一闪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对手手腕,顺着他出力的方向猛然发力牵引而出,迈克差点儿扑了个空,身体踉跄地向前颠簸了几步,但是没有摔倒。 这样连续地借力打力大约过了几个回合,迈克的攻击接连被我所化解,迈克似乎被彻底地激怒了,因此他在进攻的时候也把握住了分寸,控制好了重心,出拳更稳,收拳更快,攻守兼备。 致使我那一招‘借力打力’几乎再也难以奏效。 迈克的体力也让我汗颜,本来我还有意想消耗一下他的体力,但是这样看来,迈克的体力并不跟他庞大的身体成反比,他依然打的虎虎生风,让我难以招架。 终于有一拳,我猝不及防,只躲开了一半,拳头打在了我的脸上,幸亏我当时往旁边闪了一下身,拳头擦着脸颊而过,我觉得腮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又提高了警惕,眼睛直盯着迈克的拳头,尽量让他没有任何出重拳的机会。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迈克会突然出腿进攻。虽然他的腿法并不及跆拳道和空手道,但是踢在身上,也是重创。他的斜身侧踢相当具有速度和力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我的腹部。也许是我过分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拳头上,没太注意他的下盘动作。因为在我的潜意识当中,美国拳击手很少会用腿进行攻防。 只是,我的判断,的确是大错特错了。 我捂着被他踢中的腹部向后退了几步,却见迈克已经疯狂地逼了上来。 迈克拳脚并用,似乎想快速地结束这场战斗,面对步步逼近的强悍对手,我一边震惊一边后退,直至退到了围绳边儿上。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我腾空跃起,双手在迈克肩膀上蜻蜓点水,施展了一个高难度的空翻,从迈克的头顶上翻了过去。 这一刻,震惊了所有人。 观众们都被我这帅呆了的动作惊呆了。 但动作再帅也难以改变局面,我刚刚站稳,迈克便迅速地转过身来,继续发起猛烈的进攻,他的拳头的威力不光没有削减,反而越来越强,越来越猛,速度也比刚才快了很多。 一阵阵拳风在耳边呼啸袭来,我略带艰难地闪躲着。终于,我瞅准了一次空当儿,照着迈克的腹部一阵猛击,意想不到的是,迈克对这种进攻似乎没有半点的反应,拳头打在他身上就象打在木头上一样,根本对他造成不是特别明显的作用。他的抗击打能力让我感到了震惊。 而迈克却进一步被激怒了,只见他又飞起一拳,朝我砸来。 当这拳头袭来时,我突然刷地一下子倒下了—— 第99章 野性角逐 当然,不是被他击倒,而是自动倒地。 我身子倒下后,迅速用两个肘支撑着身体,两腿竟然顺势牢牢地夹住了迈克的拳头。 迈克的拳头动弹不得,我身子一跃,同时身体三百六十五度大旋转,速度之快,竟然使得迈克踉踉呛呛地跟着转了好几圈。 我乘势冲过去,飞起一脚,正中迈克胸部,迈克继续后退了几步,又被激怒了,他满脸怒色与仇视,挥舞着沙包一样的大拳头冲上来,我开始用腿去迎击他的拳,一个高弹踢,踢在迈克的手腕上,迈克赶忙收回拳头,紧接着又一拳飞了过来。 我再用腿迎击时,迈克的拳头已经收回了,而且迈克开始注意起我的下盘,三分之二的眼神观察着我的下身,以防止我会突然出脚。 迈克的拳头雨点般砸过来,我躲闪之余,终于瞅准了一个空当儿,一个右勾拳,正中迈克右手的肘关节,迈克吆喝一声,我乘胜追击,分别击中迈克的头部和腹部。 然后,我大吼一声,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神奇了的力量,我仿佛突然记起了李小龙,记起了李小龙的功夫和打斗的场面,我已经将李小龙的功夫掌握的相当娴熟,再加了黄老爷子的指导,我几乎能将咏春拳、截拳道等中国功夫使用的出神入化。连环三拳,边环三脚,——这两种极具杀伤力的招式也被我掌握的异常精妙。 仅仅是瞬间的工夫,我连续地踢出了三脚,分别击中迈克的小腿、腹部和下巴,然后又一个摆腿,踢中迈克的面部,迈克难以承受这接连而来的攻击,刷地倒下了。 当迈克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士气其实已经被击垮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和傲气,动作也不像刚才那么勇猛有力,也许他是累了。 我终于彻底地反客为主,施展了一个漂亮而且高速的腾空翻,在空中,双脚猛击迈克肩部,身体乘势再一个空翻,站在了迈克身后,就在迈克想转身的时候,我迅速从他的背后施展了一记腾空侧踢,这一脚下去,迈克又倒下了, 而这次被击倒,似乎已经让迈克受到了重创。 迈克爬了起来,振奋了一下精神,这时候听到擂台外有人冲他用英语喊道:“迈克,稳住,稳住,注意防他的腿,防他的腿。贴身他的身体,近身使用你的勾拳……” 但是话音刚落,铃声响起,第一回合宣告结束。 休息的空当儿,由梦挥着小型的五星红旗冲我喊道:“赵龙,多用腿法,你的连环三腿,看样子,那个美国佬最怕你的腿法了。” 我冲由梦伸出手指微微嘘了一声,意在让她注意场合,注意分寸。 但是由梦的话却让一旁的迈克听到了,或许是受到了失败的打击,他怒冲冲地瞪了一眼由梦,想说话却止住了。 由梦一咂舌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但是我能看的出来由梦对我的关怀,她是在为我担心,为我鼓励。或许她已经投入到这种特殊的氛围当中,从心眼儿里期待着我的胜利。 举牌小姐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后,第二回合拉开了序幕。 迈克轻声冲我说了句:“你的腿好厉害,踢的我晕头转向。”然后率先发起了攻击。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拳头再猛,也已经被我掌握了套数。我不慌不忙地应战着,连续以腿防击,我故意被他逼近围绳处,等他冲将过来,挥拳出击的时候,我顺势挡抓别臂,借力推力,由于惯性,一下子将迈克掀到了围绳之外。 全场震惊。 待迈克从擂台外再次上台后,似乎已经意味着他的强势进攻彻底结束。 我接连施展连环腿,迈克一次一次猝不及防,一分钟内,他的脸上已经被我击中数次,不觉间被打的荤腥掺杂,狼狈不堪。 三局落幕后,我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迈克。 当裁判兴奋而意外地举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发现迈克的眼睛里闪烁着特殊的光芒。 他很沮丧。 胜败是兵家常事,擂台也是如此。他虽然是上一届的格斗专项冠军,但是他今年似乎再也提不起往日的风采了。 台下一阵疯狂的呐喊声,由梦带领的啦啦队,以及无数华人华侨,纷纷挥舞着手中的五星红旗,共同见证和庆祝这一时刻。 也就是说,我现在距离冠亚军争夺赛又近了一步。 怀着胜利的喜悦,我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 接下来,是我与帕布罗克之间的角逐。 帕布罗克跟随老布什访华时,我们曾经交过手,因此我对他并无太多悬念。同时,帕布罗克似乎也对这次与我之间的较量不抱希望。毕竟,他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他的师父迈克打败,两次真实的格斗对决,已经让他对战胜我没有了任何的幻想。 因此,当我和帕布罗克共同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帕布罗克极富幽默地说了一句:“我想我这场弃权得了,免得又要多挨一次打。” 他这话就连裁判听了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当然,虽然这只是帕布罗克的一句玩笑话,但是却最真实地体现出了帕布罗克此时的心境和忐忑。 铃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帕布罗克率先冲了过来,想迅速占据主动,连续施展几记快拳。 还别说,他的速度和力量相当不错,让我瞬间有点儿应接不暇。 但是说实话,他再快也决计快不过我的拳脚,对此,我一开始就以腿防守,用快腿迎接他来势汹汹的拳头,倒轻易将险情化解掉了。但是帕布罗克拳拳带风,没有丝毫的松懈,看来,他占据强势的决心非常强烈。因为他了解我的实力,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他尝试着尽快占据上锋,以伺奇迹发生。 这样对打了几个回合,我没出拳,却一直用腿挡击着,帕布罗克却也只用拳头出击,看来,他的上盘功夫已经练的如火纯青。 但是一切都在平淡中酝酿,时机成熟后,我猛地一个转身,奔到西侧的围绳处,帕布罗克不知是诈,也尾随跟过来,我快速前上两步,纵向一跃,同时起腿出击,一个交叉空中横扫,正好扫到了帕布罗克的脸上,帕布罗克身子一斜,却没有倒下,看来,他的功底还是比较扎实的,抗击打能力也是高于常人。 帕布罗克摸了一下脸,脸上更显焦躁。他突然变幻了姿势,身体微微下蹲,然后拿腿在空中作了几次秀,还别说,他的腿法还真快,出腿收腿一气呵成,而且能明显地听到裤子跟空气的摩擦声。 我们慢慢地再次走近,拉开架势,帕布罗克却一次次想近身,我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他不是想用腿法吗?近身的话腿法根本没办法施展,他难道想搞别的花样? 我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帕布罗克近了身,我用勾拳挥舞着以攻为守,帕布罗克的防守倒也不错,我很难迅速将他击中。但是我不想与他过多纠缠,那样会浪费太多的体力,因此我在心里决定用自己的连环拳和连环脚,这是李小龙的拿手绝技,也是我的克敌绝技。数年的勤奋练习,我已经把李小龙的这两个绝技练的炉火纯青,这功夫总象是我的杀手锏一样,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或者是想尽快结束战斗的时候,帮助我度过难关。 帕布罗克持攻守姿势,晃荡着身体向我靠近,抬拳便击,我用胳膊一挡,迅速地退后一步。 退后合适距离,啪啪啪,连续施展三脚,分别击中帕布罗克的膝、腹、胸。也许,没人能看的出我这三脚是怎么踢出来的,腿风纯正,一气呵成,速度之快,似乎是用肉眼很难分辨的。 帕布罗克挨了三击后,迅速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变化。 我不能再给他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一个垫步过去,紧接着又是三脚,不过,这三脚,倒是没有击中帕布罗克,帕布罗克刚才挨了那三脚,也算是有了教训,知道了怎么防守。 不过,虽然没击中他,却已经注定了我的主动地位,我又接着变幻攻击方式,反而是施展连环三拳。这下子在一瞬间就把帕布罗克打蒙了,帕布罗克拼命地躲闪,然而我的连环拳虚实结合,速度之快,根本让他分辨不出哪拳是实,哪拳是虚。 对此,帕布罗克被我逼的直往后退。 突然,我后退一步,身子一跃而起,一个气势汹汹的横扫腿,击中了帕布罗克的面部,帕布罗克倾斜了一下,再接着,我又施展了一个腾空弹踢,踢中了林飞的下巴,林飞脑袋一仰,带动着身子也往后一仰,跌倒在了地上。 这一倒,彻底注定了他的败局。 三个回合下来之后,帕布罗克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当然,也确定了我的胜利。 …… 在连接两次角逐取得之后,相当于间接确立了我的决赛资格。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美国警卫迈克与凯瑟夫的循环赛事中,凯瑟夫竟然一上场就占据了主动,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接对迈克进行了疯狂的进攻。 迈克的时代,就这样轻易而过。 理所当然地,最后的决赛者,便是我和凯瑟夫了。 我感到了任务的艰巨,和对手的强大。 凯瑟夫,他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强大的令人不敢小视。 第100章 大战之前 当天回到公寓,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振奋的,同时也是紧张的。 终极决赛要在一天后进行,也就是说,我可以再休息一天。 孙队长是个急性子,一回到公寓,他便开始张罗着找凯瑟夫历界比赛的视频资料。找到后开始组织众人一起观看,一边观看,孙队长一边讲解破敌之策。正在此时,由梦正好换了身衣服过来慰问我,见此情景,忍不住冲孙队长埋怨道:“老孙,你太狠了点儿吧,赵龙刚刚比赛完,你能不能让他休息一会儿啊?” 孙队长道:“能休息吗?最后的一场恶战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必须要提前了解对方,掌握对方的攻击套路和杀手锏。” 由梦争辩道:“这个不是早就研究过了吗?怎么还要研究?” 孙队长大气凛然地道:“必须得研究。这个跟作战是一样的,在开战之前,我们必须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做好准备工作。有些时候,一点点疏漏,就能致人失败。在战场上,那就意味着牺牲,意味着灭亡!” 由梦不满地道:“那你也得让赵龙休息好啊。疲惫了这么多天,体能都消耗了完了。”然后由梦瞄了我一眼,拉着我的衣服道:“走,赵龙,本姑娘给你放松放松。” 孙队长轻咳了一声,道:“由参谋,不要捣乱好不好?这里在商量正事儿。” 由梦皱眉反驳道:“什么商量事儿,你们这是在谋杀赵龙。他现在体力都严重透支了,一共比了多少场了你们知道么?你以为他是铁人啊?” 对于由梦的争辩,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异常感动。 我体会到了她对我的关切和爱护,那种至深至纯的期待与担心。 但是我还是冲由梦推辞道:“由梦,你放心,我没事儿。” 由梦埋怨道:“你啊,就是爱逞强。刚刚一场恶战结束,应该好好休息才对。”然后她又转而对孙队长道:“老孙,我学过医,我对人的身体极限了解的很清楚,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赵龙会吃不消的。” 孙队长轻笑道:“由参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家赵龙体力透支的,今天只是研究,又不会拉他出去训练。再说了,明天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呢。” 由梦听闻后,脸色加深了红润。但是倒也没再坚持,而是冲我道:“你现在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由梦一走,整个现场沸腾了,警卫干部乔本超开玩笑地道:“赵龙你可真有福气,全特卫局官兵们梦想中的天使被你搞到手了,羡慕啊。” 宋世国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看由梦那脉脉含情的样子,呜,真醉人。我啊,要是能娶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我赶快止住他们的八卦:“行了行了,别胡乱猜测了,我和由梦哪跟哪啊,正常的同事战友关系。怎么还被你们整出绯闻来了?”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欣喜,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反感别人将我和由梦牵在一块,甚至不反感各种关于我们的绯闻。反而我觉得能跟由梦相提并论甚至磨擦出点儿绯闻的话,是一件非常荣耀之事,毕竟,她在特卫局上上下下,算得上是一个神话般的天使,没有人能超越她的美丽,也没有人能超越她的智慧与才华。 至少,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与几位战友开起了玩笑,倒也尽情舒畅,浑身轻松。 孙队长等我们调侃完,才正式地开始组织讨论战术问题。 这个时候正是体现战友情的时候了,讨论间,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看法和思路一一陈述,孙队长将大家的想法整理到一块,最后将应对凯瑟夫的方法总结出来,道:“凯瑟夫精通世界各国的格斗术,泰拳、跆拳道、空手道、拳击等等,他都练过,而且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从他跟迈克之间的比赛可以看出,他的弹踢和右摆拳是他最重要的两个杀手锏。包括纵观他几次持续的秒杀对手,这两个动作一直在使用,也一直发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在16晋8强时,凯瑟夫一个摆拳将英国的对手比赛尔·本恩打的眼冒金星,站立不稳;在凯瑟夫与迈克之间的比赛中,他更是将弹踢与右摆拳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限,让迈克根本没有机会应对。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防止他施展摆拳和弹踢,否则很容易进入被动状态……”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 一个小时后讨论完毕,我得以返回卧室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哪里能睡的着? 我在琢磨着凯瑟夫的招势和破解方法。 正在心里琢磨的时候,孙队长敲门而入。 我坐床上坐起来,冲孙队长问道:“孙队长,有什么儿啊?” 孙队长坐在了床头,道:“没事儿。就是想过来帮你放松放松。你刚刚打完这么多场比赛,肌肉现在正处于紧张状态。如果不好好放松放松的话,会感到酸痛的。” 我的心里掠过了一阵感动。赶快道:“不用了孙队长。不用。” 我突然回忆了很多往事。 孙队长真的是一个称职、关心下属的好领导。我记得在警卫队时,每当训练强度比较大的时候,训练完以后孙队长就会主动帮队员们按摩放松,他没有任何领导的架子,与队员们打成一团。虽然说在训练方面对我们要求严格,性格也有些怪异,但是从内心上来讲,他是非常关爱我们的。所有他培训过的学员们都对他赞不绝口,尤其是帮下属按摩放松一项,几乎是打破了部队的先例。领导能对下属照顾到这种程度,相信不是每个当干部的都能做到的。 孙队长的手法不错,可能是经他按摩的学员们多了,自然多了不少经验和方法。 但是此时,我万万不想让他帮我放松肌肉。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过意不去。我觉得孙队长太辛苦了,虽然他不需要亲自去打擂台比武,但是他为此所操的心,太多太多了,已经让他身心疲惫至极了。 但孙队长坚持要帮我放松,主动将我的身子放正,双手已经开始了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由梦。 由梦见此情景,马上凑了过来,跟孙队长客套起来:“老孙,你是领导,怎么能给下属放松呢,这件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说着由梦还做了一个撸袖子的动作,看她那急促的样子,倒不是像是要给我按摩放松,而是要伸手打我屁股。 孙队长倒是很知趣,马上掉头离开。 我在孙队长凝重的表情中发现一丝欣慰,这种欣慰,或许是因为由梦? 由梦反手将门关上,重新坐在床边儿上,闪烁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道:“来,本姑娘给你放松放松。” 我感激地望着由梦道:“谢谢。” 由梦道:“咱俩你还客气什么?” 于是我翻过身去,由梦开始用手在我背上、腿上揉捏起来。 真的很舒服。 由梦的手法不轻不重,在肌肤间穿梭,纤纤玉指游走在各个穴位之间,格外舒畅,格外惬意。 说真的,能让由梦服务于自己,我觉得这是一件异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享受着她给我带来的身体愉快,浑身上下格外放松,格外舒爽。 由梦一边帮我按摩放松,一边给我开始猜谜语听:“赵龙,给你猜个谜语,看你能不能猜的出来。” 我闭着眼睛道:“猜吧。我最喜欢猜谜了。” 由梦一边合着双手给我捶背,一边一本正经地讲道:“请问,历史上跑的最快的是谁?请答题,计时开始。” 还别说,由梦的声音倒是还真像是个主持人。 还没等由梦开始数秒,我就脱口答道:“曹操最快。” 由梦愣问:“为什么?” 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跑的多快啊。” 由梦笑赞道:“行啊赵龙,脑袋反应够快的。再给你出一个。” 我暗暗得意,心想你出的这题目全世界都知道,这不是在某个小品中宋丹丹的妙答吗? 由梦接着提问:“请听第二题,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打一成语。请答题,计时开始。” 我脱口道:“缺衣(一)少食(十)。” 由梦啧啧地道:“嗐,真够聪明的呀。再听题。说是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什么?请答题,计时开始。” “小明!”我一边回答一边翻过来身来,盯着由梦笑道:“由梦,你能不能别老出这些小学一年级的题,行不行?都老掉牙了。” 由梦扑哧笑道:“像你这种智商也就停留在一年级的水平了。” 由梦笑的很可爱,我看的如痴如醉。 确切地说,她真的很可爱,也很美丽。她此时的表情,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泼辣形象,像是一位可爱美丽的小学生,在跟伙伴们讲故事,逗乐。 由梦接着道:“这样吧,我给你出两道成年人的题目……” 我打断她的话道:“别出了,你还是脱了鞋帮我踩踩背吧,背上不太舒服,我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做出一副不爽的样子。 由梦果然照做,脱了鞋子,然后扶着床站起来,纤纤的细腿试量着放在了我的背上,轻声问道:“没问题吧,能担得了我的体重吗?” 我笑道:“没问题,你尽管上来就行,就你那点儿重量,我当然能承担得了!” 由梦这才轻巧地试探着,将两只脚都站在了我的背上,两只小脚摊开,脚掌微微用力,轻轻挪动着。 我满意地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 确切地说,这种放松的方式,是我留存在脑海里永恒的记忆。记得以前当普通战士的时候,战友们训练累了,晚上睡觉前,就会相互以踩背的方式进行放松,随着脊椎骨的阵阵碎响,浑身的轻松。相信那是一天到晚最惬意的时刻。紧张了一天,那片刻的放松,让人浑身舒坦,精神百倍,随后很快便能入睡。 而此时,让由梦如此专注为自己踩背,却是小同大异的另外一番滋味。 她的脚很柔软,身体的重量也很轻,踩在背上,带着温度,甚至是清香。 第101章 天使的服侍 踩背算是个体力活,既要掌握自己身体的重心,又要时刻关注着对方的身体部位,以防踩偏,同时,还要掌握好力度。这里的床毕竟不是专业的按摩床,一般人站在别人身上都会站立不稳。但由梦毕竟不是一般人,她在我背上游走自如,稳如泰山,倾刻间用那双秀美的小脚,将我的整个背部按压的相当舒服。 好大的享受啊。 我闭着眼睛趴在床上尽情地享受着,由梦开始一边踩一边轻轻哼起了黑鸭子组合的歌曲:“线儿长,针儿密,含着热泪绣红旗,绣呀绣红旗。热泪随着针线走,与其说是悲不如说是喜。多少年,多少代,今天终于盼到了你,盼到了你……” 让我最为叹服的是,由梦这丫头唱歌的旋律正好和她给我踩背的频率相吻合,像是在打拍子。我瞬间感觉她不是在用嘴巴唱歌,更像是在用脚唱歌…… 我不得不汗颜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太有才了! 但我还是没话找话地开口埋怨道:“由梦,能不能先暂时停止你的节拍?我适应不了你这频率。” 由梦立刻停止了哼歌,异常温柔地道:“没问题。你现在是功臣,为你服务是本姑娘的荣幸,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果然,由梦开始一丝不苟地帮我踩背,她软软的脚丫带着温度,踩在背上,无限的惬意。 真的,没有亲身经历过被一个心爱的女孩踩背的人,是无法感觉这种惬意的幸福的。由梦身份高贵,性格也比较要强,她能静下心来帮别人踩背,实在算得上是一件异常难得的事情。我平时连想都不敢想,她能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雷锋事迹,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行事风格。由此可以看来,自己在由梦心里,还算是有一定地位的……我暗暗地偷乐着,在心里默默地为由梦随机改编了一首歌:学习雷锋好榜样,由梦踩背一级棒,舍己为人不怕苦,立场坚定觉悟强……在心里唱着唱着,我都忍不住要笑了。 说实话,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动……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由梦如此关照? 想都不敢想啊…… 次日,由梦又缠着我给我讲笑话听,而且又主动提出帮我放松身体。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她无非是想让我尽快调整到最佳状态,争取在竞技场上发挥好的成绩。同时,她借助讲笑话讲脑袋急转变的方式,帮我调解心情,在欢笑中尽快恢复状态,忘记疲惫…… 有女如此,甚慰,甚喜。 但是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孙队长、由梦等人想尽了千方百计帮我恢复状态,但是意外却还是不约而至。 当天下午,由梦病倒了。 病倒,病来如山倒。 上午还活蹦乱跳的由梦,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 我们在美国工作人员的陪伴下,将由梦送到了医院。 一查体温,由梦发烧到39度。 我真是纳了闷了,由梦怎么会突然发烧呢?再说了,依她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就生病啊! 难道是突然间水土不服? 对此我们都万分焦急,由梦也一个劲儿地责怪自己,说是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对此,我们除了劝她好好养伤之外,还能怎样? 更为戏剧性的是,当天晚上,我竟然也生病了。 事情或者来的太突然了,就在我要与凯瑟夫决战的前一天晚上,我突然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半夜里起来上了几次厕所。拉肚子了。 拉肚子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拉肚子无疑如同天降灾难。对此我心里有些郁闷,捂着微微有些疼痛的小腹,躺在床上再也没能睡着。我实在弄不明白了,自己也没吃什么零食,也没吃变质、冰凉的东西,怎么会突然拉肚子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明天就要跟凯瑟夫决赛了,自己反而突然拉起肚子来,真是雪上加霜啊。 难道我和由梦一样,都是水土不服? 当然,我也怀疑这次腹泻是吃了餐厅里那半生不熟的牛排。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食物,但是见美国警卫用叉子叉着牛排吃的津津有味,于是也试着吃了一些,感觉味道还行,就是不太熟。 但现在容不得我多想。因为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寻找拉肚子的原因,而是想办法尽快恢复,以防止影响明天的决赛。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我拉肚子的事情,只是悄悄地跑到外面的诊所里买了几片药吃下。 早上七点钟,我吃过饭后正在客厅里坐着吸烟,由梦走到了我的身旁。 看的出,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的苍白,漂亮的容颜下,掩饰着一副被高烧折磨过的血色。我正要开口问由梦感觉身体好些了吗,她却主动问我道:“赵龙,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她轻盈地凑过来望着我,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掩饰道:“哪里哪里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不知道你现在的病怀如何了?好点儿了没有?”我望着由梦略显憔悴的脸庞,心里好生怜悯。 由梦从憔悴的脸色中挤出一丝笑意:“好多了。这次高烧来的太突然,不合逻辑。” 我说:“是啊,是不合逻辑。依你的身体素质,不应该得病。难道是在美国呆的时间长了,水土不服?” 由梦不置可否,反而继续开始关心我道:“你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在心里叹服由梦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不愧是学过医的,从我的脸色就能判断出我不舒服,至于我拉肚子的事情,其他人一概没看出来,也只有由梦,如此细腻如此善于察颜观色。 我没回答,但由梦竟然又追问了起来:“你说啊赵龙,你要知道,一会儿就要决赛了,但现在看你的脸色,太不对劲了。” 我用手刮了一下脸,还是说出了实情:“昨天晚上拉肚子,肚子不好。” 由梦的脸色顿时显得焦急万分:“拉肚子?唉呀唉呀,这可怎么办啊?关键时候……”由梦拿两只小手对碰着,一副异常焦急的样子。 我说:“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什么大病。” 由梦却一下子从病态中变得精神无比,站起来道:“不行不行。腹泄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严重影响人的体力和力量,你要是这样参加比赛,别说是凯瑟夫,你就是连帕布罗克都打不赢。” 我埋怨她道:“看你这乌鸦嘴。我还没上场呢,你先咒我输了,是吧?”嘴上虽然埋怨,其实心里却对她的话颇有好感,我知道,她是在为我着急为我担心。 由梦噘着嘴巴,想了想,然后道:“我去找组委会,让他们推迟决赛时间!”然后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苦笑道:“由梦你太天真了吧?组委会会因为我拉肚子就推迟比赛?可能吗,你不想一想。” 由梦焦急地道:“那怎么办?你要是这种状态上场,肯定是不公平。” 我说:“天意如此,谁能改变得了?可能是老天故意要帮助凯瑟夫吧。”我叹了一口气,自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倒是也不再为此事过于分心。毕竟,终归是要进行决赛的,与其躺在自己的病痛中萎迷不振,倒不如摆正心态,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胜利。 然而由梦却是个倔脾气,她义愤填膺地道:“必须去说,能争取则争取。我现在就跟孙队长去找组委会,让他们同意推迟比赛!” 说完后,由梦不顾我的拦阻,径直去找了孙队长。 虽然这样成功的机率很小很小,但是由梦却尝试以最大的努力去为我争取公平的竞争机会。而且她自身还有病,她对我的关爱令我感动不已。 果然,由梦很快找到了孙队长,孙队长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是在由梦析再三说导之下,竟然果真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跟由梦一起去了组委会。 望着由梦出门时留下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暖流。 我突然在想,自己和由梦同时生病,而且病还来的那么突然那么蹊跷,这是不是有着特殊的含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病相怜’? 无从而论。 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后,我愣了一下。竟然是玛瑞诗亚。 我犹豫着邀她坐下,玛瑞诗亚双手紧握,似有心事地朝客厅上下打量了一圈儿。 我主动问道:“玛瑞诗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玛瑞诗亚笑道:“当然有。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比赛了,我特意……特意过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追问道:“什么事情?” 玛瑞诗亚道:“是关于凯瑟夫的。我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关于凯瑟夫的弱点,以及在搏击当中的一些漏洞,我希望你能获胜。” 第102章 突发状况 我顿时大吃一惊,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感慨。玛瑞诗亚身为y国人,身为y国的超级女侍卫,竟然要帮中国警卫代表打败自己国家的警卫代表,这好像有些太夸张了一些吧? 于是我婉拒道:“算了吧玛瑞诗亚,你这样做我会心里不安的。怎么说你也是y国的警卫,你应该帮着凯瑟夫才对。” 玛瑞诗亚摇了摇头,道:“哦。不,不。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总统警卫了,我现在自由了,我可以自主地选择自己的主张和想法,没有人能够阻拦我。” 我道:“但是你毕竟是y国人,即使你现在已经退役了,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你不应该这样做。” 玛瑞诗亚看了一下,见四周无人,才放轻声音道:“赵秘书,赵龙,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心目中,其实你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是过眼云烟,只要能给你带来方便带来利益,我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包括这件事,也是同样。”说完后她拿一双饱含深情的双眼望着我,似在要博得我的理解和认可。 我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玛瑞诗亚愣道:“为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确切地说,我也明白玛瑞诗亚的一番苦心,但是我不能这样做。也许,玛瑞诗亚跟凯瑟夫共事这么久,的确能掌握到凯瑟夫在搏击中的很多劣势和薄弱环节,甚至是漏洞。但是如果以这样一种方式赢了他,我觉得脸上无光。更何况,我更不希望玛瑞诗亚因为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这样做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冲动了。而且如果一旦泄露出去,将会对玛瑞诗亚的名声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甚至会受到整个国家的谴责。我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让玛瑞诗亚做出这样的牺牲。 我正想回答,却突然感到肚子咕喽了一声,我感到情况不妙,立刻改口道:“对不起,我先上一下卫生间。” 玛瑞诗亚愕然中点了点头,盯着我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也许,她在认为我是故意避着她吧? 洗手间里,我得以畅快地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不拉肚子不知道,只有真正拉肚子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情趣。那种畅通无阻的舒服感觉,算得上是最轻松最愉快的一种享受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站起来的时候,才突然感觉到眼前开始冒起了金星,两腿也开始发软了。 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今天的体力,真的不容乐观。 腹泻是一种极伤体力的病症,此时,我真的很无奈。 等我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玛瑞诗亚已经走了。 茶几上留下了一张字条:赵龙,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避着我,我真的那么讨厌吗?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讨厌了。但是我仍然祝你能够在比赛中获得成功。我走了,拜拜。 落款:玛瑞诗亚。 我拿着字条苦笑一声,敢情玛瑞诗亚真的以为我是故意避着她呢! 我是真的肚子不舒服啊! 我本想追出去向她解释,但是再一想还是算了。也许,这样反而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丝歉意,确切地说,我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一种状态,去面对玛瑞诗亚。 或者说,是我错了? 马上要比赛了,时间不允许我考虑这些,我看了下表,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赶往体育中心。 这时候,孙队长和由梦气喘吁吁地回来,从他们沮丧的表情中,我判断出了结果。 由梦带着一副歉意对我说道:“赵龙,推迟是推迟不了了,就看你上场后的发挥了。” 孙队长也跟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松心情,调整好心态。现在不管输赢与否,你都已经是前两名了,因此不用过于紧张。由局长的嘱托,你已经算是完成的很圆满了。这次决赛,就看你的发挥了。” 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其实我心里并不放松。 这种情况下,能放松得下来吗?天要亡我,我能奈何? 我发现由梦脸上已经冒了汗珠,她的高烧刚刚退去,就忙着为我的事情奔波操心,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感动和歉意。 我对由梦道:“由梦你就别去了,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吧。” 由梦剧烈地摇头道:“得去。必须得去。你放心,本姑娘没事儿。”由梦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嘴角处挤出一丝近乎坦然的笑。 但是我却从她的坦然当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与憔悴。 然后,我们一起赶往了体育中心。 九点半钟,最后的决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组委会领导、裁判、代表一一就位,黑人主持操着纯正的英语道:“哦,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还有来个国家的参赛警卫代表们,历时将近十天,咱们的交流会现在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在之前激烈的晋级赛当中,杀出了两匹黑马。一位是来自y国的超级侍卫凯瑟夫。凯瑟夫相信大家并不陌生,在去年的警卫交流会上,这位身怀绝技的高级侍卫,用他出色的表现展示了y国的警卫实力。当然,今年的凯瑟夫,似乎比去年表现更加优秀,因为他战胜了去年的总冠军迈克。在这里,我提前预祝凯瑟夫今年能比去年更上一个台阶。” 在黑人主持介绍凯瑟夫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很多人在欢呼,在雀跃。 但是唯独我心里颇不不快。我心想黑人主持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明显着是在暗示让凯瑟夫战胜我取得冠军吗?戴有色眼镜了吧? 心里不满,但是又不可能发泄出来。现在腹部的不舒服,已经折磨的我不成样子了。 黑人主持接着介绍道:“另一位,是来自中国的年轻警卫员赵龙,对于赵龙的名字,可能大家要陌生一些,因为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世界级的竞赛。不过从他目前的表现上来看,的确很精彩。他在第一关里展示的扑克牌绝技,还有他那秒杀对手的连环腿,都让我们大开眼界。我想这两位世界顶极警卫的较量,将是十天以来最精彩最热烈的一次。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走上擂台,让我们为他们祝福祈祷吧。” 在掌声中,我和迈克分别从两侧,朝着中央位置的擂台走去。 经过观众位置的时候,两边的华人华侨争相给我加油助威,我只是回之一笑。 然而,当我刚刚走到擂台围绳边儿上的时候,意外再一次降临。 我感觉到屁股再一次有些不妙,肚子疼的牵筋连肠,好像时刻就要爆发了似的。 我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但是感觉告诉我,已经很危险了。 该死的牛排,该死的腹泻! 我在心里骂了起来,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我又能如何? 眼下,举牌小姐已经轻盈地站到了擂台上,开始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扭腰甩臀地转了一圈儿。而凯瑟夫神情尽显得意,看的出,他似乎对今天的较量异常自信。 然而我呢,我怎么能自信得起来? 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如果坚持打下去,说不定腹泻会在擂台上爆发;如果现在向裁判叫停去上洗手间,非得被上万观众耻笑不可。 但我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冲身边的裁判耳边轻声道:“裁判,我能不能去一趟洗手间。”我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望着裁判。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裁判不解地望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实话实说:“拉肚子,肚子疼。”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话竟然是那么具有搞笑色彩。 裁判惊诧地道:“现在是在比赛,你为什么不提前解决掉?” 我皱眉道:“我不想啊?拉肚子的时候能控制住吗?” 裁判不耐烦地一挥手:“去吧去吧,当裁判当了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怪不得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关键时候老拉稀’,没准儿就是这个意思!” 我真想举起拳头砸过去,以反抗裁判对我的侮辱。但是肚子这时候不乐意了,gang门处聚积着一堆稀拉拉的东西,急于喷泄,我不能再有半点迟疑。 于是,我崩紧屁股,尝试以一种合适步速的小跑,抓紧时间寻找厕所。 进了男厕,我一边脱裤子一边寻找便池,刚刚蹲下,便尤如山洪爆发,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肚子舒服了很多,心情也稍微放松了很多。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些时候,有些时候,拉屎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然而,拉过肚子的人知道,每拉一次,体力就会下降不少,我蹲坑的过程中,已经感觉到了体力的透支。腹泻的缘故,已经让我身心疲惫了。 我现在觉得两腿发软,四肢无力,gang门处还不停地搔痒疼痛,浑身上下有一种虚脱感。 这时候我听到会场上主持人开始宣布:“现在呢,稍微出了一点儿情况,中国警卫赵龙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现在去了卫生间。请咱们稍等片刻,稍等片刻。现在大家可以原地休息放松一下,相信用不了几分钟,赵龙就能回到现场,请大家静待几分钟……” 听着主持人的解释,我的脸上顿时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好不容易解决完生理问题,我迅速地提上裤子,洗了把脸后,走出了洗手间。 由梦和孙队长正焦急地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由梦急切地凑上前追问道:“赵龙,你没事儿吧?” 我强忍着虚脱道:“没事儿。别为我担心了。” 由梦道:“放松了打,别急。知道吗?” 我点头道:“嗯。” 当我快步地走到现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那些眼神或诧异,或嘲笑,或讽刺。 第103章 艰难对战 我用手抚了抚脸庞,尽量显得平静,然后在观众们的关注下,跨过了围绳,站到了擂台上。 凯瑟夫见我回来,装腔作势地捏住了鼻子,轻蔑地道:“哎呀,我闻到了一股大便的味道,赵龙,你是不是拉到裤子里了?” 闻听凯瑟夫的嘲讽,我有些气愤,但是没有发作。我皱眉道:“凯瑟夫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儿?” 凯瑟夫耸肩笑道:“我的嘴巴再不干净,也比你的屁股干净吧?哈哈……” 我正想反击,裁判已经做出了手势,制止了我们的口舌之争。 此时,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将凯瑟夫打倒在地。 这个狂妄、目中无人的家伙。今天,是到时候跟他算算总账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我的身体却提出了抗议。双腿出奇地酸痛,肚子也一阵阵地隐隐作痛。 铃声响起,我和凯瑟夫的比赛正式开始。 凯瑟夫率先发起进攻,他先是以虚实莫测的拳法向我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我托着虚弱的身体灵敏地闪躲防击。一时间,凯瑟夫的进攻无法奏效,但是我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凯瑟夫的力量相当惊人,还有他出拳的速度也相当迅猛,稍有闪失,就有可能被他击中。因此我始终崩紧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同时寻找机会找到凯瑟夫的破绽,一举将其拿下。毕竟,我的身体状况因为腹泻的原因并不乐观,我没有太多的体力跟凯瑟夫打持久战,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的弱点,迅速准确地击之破之,这样才有可能战胜他。 但是通过凯瑟夫迅猛的进攻,让我明白,要想战胜他,实在并非易事。 而后,凯瑟夫开始以凶狠的低扫腿攻击我的下盘,我先是灵活地闪躲,而后伺机试图抱腿别摔。但是凯瑟夫的出腿和收腿都相当迅速,我实在没有制约他的机会。 凯瑟夫的招式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泰拳的招式,一会儿又似跆拳道的招式,再一会儿又成了拳击的招式。 令人防不胜防,无法预测他的招数变幻。 我半点儿也不敢马虎,严阵以待,但几次出拳攻击,皆被凯瑟夫灵巧闪过。 凯瑟夫时紧时松,时攻时防,攻防兼备,令人无法突破,难以进攻。 我尝试以连环拳击之,啪啪啪,打出三拳,但都被凯瑟夫化解掉。凯瑟夫目光炯炯,拳脚并用,似乎想尽快占据主动,将我打败。 我越来越感到吃力了。 确切地说,此时的我,已经相当疲惫了,腹泻的折磨,让我四肢无力,双腿发软。我感觉自己的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大打折扣。而凯瑟夫却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活力四射,拳力过人,腿法超群。他忽而持拳攻来,时而退后起腿,一气呵成,招招逼人。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突然想尝试以近身摔法钳制对方,于是开始迅速近身,伺机施展摔法。 但是凯瑟夫并非等闲之辈,在我接近他的身边之后,他突然施展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膝顶,正中我的腹部。 这一击,让我疼痛难忍,腹中如同万物在涌动一般。如果是在平时,也许这一记膝击对我并无太大影响,但是此时此刻,正值腹泻的我,腹部肌肉似乎相当脆弱,竟然没能发挥出以往的抗击打能力,不觉间疼痛难忍,踉跄后退。 凯瑟夫乘胜追击,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接连施展了三拳,直拳,勾拳,摆拳。 其中有两拳,强力地击中了我的脸部。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点燃。 但是面对凯瑟夫的迅猛进攻,我似乎在刹那间没有了反驳之力,只有防守再防守,不让对方击中。 然而事与愿违,凯瑟夫越战越猛,越战越凶,他迅速施展一记侧高踢,正中我的胸部。 我不堪重击,后退数步,差点儿跌倒。 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底地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 但是我必须坚持,必须想办法挽回局面。 就在我准备进行大反攻的时候,第一回合结束。 裁判举起红牌,示意第一局凯瑟夫获胜。 休息之机,孙队长显得有些情急,冲我传授起了技巧。我这时候心里挺烦,没心情听唠叨,只是自顾自地摸了摸脸颊的红肿。 还是由梦懂事儿,凑过来帮我擦汗。我发现由梦的脸上也冒了不少香汗,细腻的小汗珠在白净的脸庞上悠悠滑过,像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由梦一边帮我擦汗一边关切地问道:“赵龙,你没事儿吧?疼不疼?” 我摇头说不疼,但其实疼的要命。不过,我听由梦的话音有些沙哑,正要问怎么回事,旁边的一个啦啦队女兵开口解释道:“赵秘书,刚才由参谋给你喊加油嗓子都喊哑了呢。”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感动,同时也冲入一股强悍的力量。 尽量这种力量,也许只是暂时的冲动。 但是我在由梦脸上体会到了温情。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急切的冲动,想接过由梦手中的手帕帮她擦拭一下眼皮处的汗水,但是刚有这个念头,我就被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精神所推翻,一个闪念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想法啊,这么多人关注着我,我怎么能做这种举动呢?但是转而又一想,由梦都这么无私地帮我擦汗,我为什么不能放下架子,也体现一下对她的关怀? 心里有些矛盾了。 矛盾之时,铃声响起。 举牌小姐迈着优美的步伐,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在擂台上展示了一圈儿后,第二局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听到了台下的华人华侨,以及由梦带领的啦啦队的呼声,我还看到了,无数的小红旗在他们手中挥舞着。 一种力量,充灌全身。让我似乎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腹痛,忘记了失败。 心里只有胜利的欲望。 在这一局中,凯瑟夫依旧采取强势攻击,接连用拳肘打击我的头、胸、面部,每打一下便掀起台下一阵热潮。确切地说,他的膝击功力着实让我有些吃不消,出膝快,力量大,再加上我正在忍受腹泻的折磨,不由得有些乱了方寸。但是我毕竟也算是拳台老将了,因此迅速地调整心态和步伐,尽可能地避实就虚,加强防范提高警惕,同时以快腿和重拳进行反击,并伺机施展中国式摔法。 对比第一局,我彻底地摆脱了急躁情绪,虽然也是因为病痛而处于被动,但是阵角渐渐调整稳妥,在对搏中尽显镇定与不凡。 一个机会,我得以近身,以下勾拳诱使凯瑟夫进行防范,但实际上却忽然施展摔法,将凯瑟夫狠狠地丢在地上。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在掌声中听到了由梦那嘶哑的呐喊助威声。我真想回头搜索一下她那俏美的身影和关切的眼神。但是场上的情况,不允许我有半点儿马虎。我必须严阵以待,加强防范,尽可能地变被动为主动。 凯瑟夫虽然被摔倒,但是起身后仿佛若无其事,继续冲我攻击。 然而此时我正值精神气爽,忘却了伤处,忘却了腹痛,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彻底将凯瑟夫打败。 于是,凯瑟夫连连中了我的摔法,一时间被摔得七昏八素。擂台上的情形变了,获得了转机的我步伐一变,施展出带有连环拳意味的拳法开始了反击,而且每试每中,拳无虚发。一时间,凯瑟夫的凶猛气势被彻底压制住了,额头上也淌出了鲜血。他后退两步,用手迅速地揩了揩额头上的血迹,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我哪里还能再给他机会,飞快上前两步,施展连环三脚,分别击中凯瑟夫的腹、胸和脸部。凯瑟夫不堪重击,踉跄倒地。 当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我继续施展连环腿,瞬间将凯瑟夫踢的魂飞魄散,狼狈不堪。 接下来,我势如破竹,如下山猛虎,疯狂地向凯瑟夫发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进攻。 凯瑟夫一直处于了劣势之中。 而我趁此机会大显神通,在追逐到围绳旁边的时候,我施展一记侧高踢,击中凯瑟夫脸部,凯瑟夫差点儿从围绳上跌出去。 …… 结束的铃声一响,第二局告一段落。我兴奋地高举起双臂。 但是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几乎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我走到围绳一角,依然是由梦掏出了手帕帮我擦拭汗水,但是在擦拭之后,由梦做了一个异常大胆的动作:她竟然兴奋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赵龙,你太棒了。本姑娘爱死你啦!”由梦似乎忘记了场合,肆无忌惮地赞道,同时开始拿手帕帮我擦拭汗水。 我心里猛地一颤,感觉到脸颊处的疼痛不见了,而是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芳香。 那是由梦的唇,留下的印记。 如果是在平时,由梦冷不丁地这样亲我一口,我还真难接受。但是这种场合下,这样激动人心的氛围中,她突然做出这样一个举动,也无非是情有可原的。我可以将其理解成她对我的鼓励和赞扬,或者是奖赏。望着由梦满是汗水的脸颊,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我当然能看的出来,由梦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乐观。高烧给她带来的影响还未褪去。还有她已经几乎完全沙哑的嗓音,让我越来越意识到了她对我的关怀与关注。 确切地说,这一个吻,不能算是恋人之间的亲密,而是一种由衷的祝福和鼓励。 但是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这一个吻,赐予了我无限的动力。 孙队长在旁边一边看由梦帮我擦拭汗水,一边嘱咐道:“赵龙,就这样,就这样稳住了打,只要打压住凯瑟夫的士气,他就没机会再占据主动了。不能给他任何机会,就像刚才那样……” 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铃声再次响起,第三回合在举牌小姐的展示下,拉开了序幕。 第104章 两粒种子 我和凯瑟夫就位,相互用眼神斗争了须臾后,凯瑟夫发动攻击,以一记扫踢击中了我的肋部。 我顿时一阵疼痛,赶忙向后退守。凯瑟夫乘势追击,再起飞腿袭来。但是我微微一个侧身,施展一记快速高鞭腿后发先至,正中他疏虞防守的头部。 凯瑟夫一个趔趄后阵脚大乱,我毫不相让,连续重拳猛击。 我一记意韵十足的咏春拳重锤之后,凯瑟夫象截被阀倒的树木一样,栽到在地上。 凯瑟夫爬起来,晃荡了一下脑袋,继续摆好了格斗姿势,目光如炬地瞪着我,缓缓近身。 凯瑟夫迅速发起了迅猛的攻势,我从容应对,表现出与素常迥异的老练,在抓住对手的空隙时,忽然发动迅猛的反击——一记快速的左扫踢击中凯瑟夫右侧大腿,随即又一记右腿的高鞭踢击中其面颊。紧接着,不出几秒钟,我又施展一记高鞭腿,再次击中了凯瑟夫刚刚被重击的部位。这次,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不起。 我开始施展他的浑身解数,尝试用重拳进行狂殴,用华丽又凌厉的腿法猛击,顿时打得凯瑟夫如恶浪之舟般摇摇晃晃,但是却始终不能一锤定音。毕竟,凯瑟夫的抗击打能力实在是相当强悍了。 我尝到了高鞭腿的好处,再次施展高鞭腿踢向凯瑟夫的头部,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凯瑟夫低头闪过,随即反击,一记后手重拳击向我的脸部。 不及防备的我,一阵疼痛的同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裁判蹲下开始为我数秒,我晃了晃头,高举手臂表示自己能够坚持。 我迅速地站立起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刚才的一拳让我有些视线迷糊,却没有丧失我战斗的意志。 比赛继续开始,振作起来的凯瑟夫疯了一般,仿佛要置我于死地。 我竭力闪躲着,抵挡着,但是我已经确切地感受到了体力的透支,我快坚持不住了。 在平常,我的体力是相当惊人的。别说是连打三个回合,就是三十个回合,我也绝对不会如此疲惫。但是今天不同,腹泻的折磨让我越来越体会到了虚脱的感觉,我已经开始粗喘起气来。 一个声音在心中告诉我:我必须要抓紧反击。 不然,就没机会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因为腹泻的缘故,消耗体力较大。而凯瑟夫却依然凶狠如虎。巨大的反差,让我不得不想办法尽快结束战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我开始进行疯狂的反击。 但是事与愿违。凯瑟夫在避过我的一记后手直拳的同时,身体迅速一转,抬肘便击,我的脸部遭受了凯瑟夫一个重重的肘击。 疼的要命,如同肌肉被撕裂的感觉。 但是我没有栽倒,而是踉跄后退,凯瑟夫紧紧赶上,腾空飞起转身后摆腿,再次将我狠狠地踢倒在擂台上。 裁判再次上前为我数秒。晕晕忽忽间,我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但是这次站起来的时候,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突然间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我飘忽的眼神,发现了凯瑟夫嘴角处崩发出来的一丝冷笑。 而这一次跪地,我再也没能起来。 至少,在裁判数秒的过程中,我奋力想站起来,但是浑身上下瘫软无力,我已经没有自己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第三局结束,宣告了我的彻底失败。 当裁判高兴凯瑟夫的手,高声宣布结果的时候; 当凯瑟夫高傲地向观众们发出振奋的欢呼声的时候; 当观众们热情洋溢地为凯瑟夫叫好的时候; 我哭了。 泪水浸湿了擂台。 更是浸湿了我的心灵。 我两只手艰难地撑地,缓缓地站起来。由梦、孙队长和诸位战友纷纷冲上了擂台,焦急地凑到了我的身边。 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眼前,似乎是一片黑暗;我的心里,更是漆黑无比。 确切地说,我感到了这个世界很模糊,我在心里一次一次地判断,我输了吗? 凯瑟夫得意的神情告诉我:我是真的输了。 我与冠军失之交臂。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该死的腹泻,我不会输。 或许,我就不该去吃那半生不熟的牛排。 但是此时此刻,一切都已经晚了。 由梦见我泪流湿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过来扶着我的胳膊,深深地注视着我。 我瞬间发现了由梦眼睛里白亮的东西……她竟然哭了! 她竟然哭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那么动情,那么真实。 深情地望着我,如同望着自己受了委屈的情人。 她猛地将我拥住,紧紧地揽我入怀。 她说:“赵龙,你已经尽力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为你骄傲!” 声音如泣如诉。 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促使着我,我抱紧了由梦,轻拍着她的肩膀。然而泪水却更加汹涌了。 我之所以哭,一是因为腹泻没能打赢凯瑟夫,二是因为被由梦所感动。 我抽泣道:“我输了,我输了。我输给了凯瑟夫。” 由梦将脸颊贴在我的脸上,轻声道:“乖,赵龙,你没输。我知道,如果你没病的话,你会把凯瑟夫打残的。你是最有实力的,你是全世界最有实力的最好的警卫!” 我说:“我辜负了由局长的嘱托,我让他失望了。” 由梦道:“没有,没有。你现在已经是亚军了。” 我说:“战场上是没有亚军的。” 由梦轻声道:“但是你在心里,永远是冠军。你是我的冠军……” 回到休息室休息了片刻,组委会宣布了这次警卫交流会的成绩。 中国的警卫代表队获得团体总分第三名,y国总分第二名,美国总分第一名。 个人总分第一名是凯瑟夫,第二名是我,第三名是迈克。 确切地说,很遗憾,很遗憾。 现场颁奖和致词的时候,场面很热闹。我虽然也上台领了奖,也接受了异常热烈的掌声,但是我的心情,并不好。 确切地说,我感到太遗憾了。我始终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腹泻,我会打败凯瑟夫吗? 我觉得我能。 交流会的闭幕式很精彩,热舞翩翩,喜气洋洋。 但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是抱着拿冠军的想法来的,结果却只拿了个亚军。虽然说这样的成绩,已经打破了中国历史上的纪录,但是我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的。 我觉得有愧于祖国,有愧于特卫局。 至此,交流会所有的项目,已经一一进行完毕。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随孙队长他们一起回到了公寓。 我得以舒畅地上了一次厕所,然后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卧室。 刚刚坐在床上,由梦推门而入。 由梦一进门,就摆出一副笑脸,冲我嘻嘻道:“干什么呢呀赵龙,明天美国工作人员要组织我们参观美国的旅游景点儿,咱们去买个数码相机吧,到时候拍几张照回去。” 我不置可否,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哀叹感伤。我能看的出来,由梦是在变着法儿的逗我开心。 由梦坐到了我的身边,安慰我道:“赵龙,你可要坚强起来啊。这次虽然你没能胜过凯瑟夫,但是在我们的心中,你才是赢家。如果你没生病,你一定能把那个高傲的家伙打的稀巴烂!再说了,明年不是还有机会吗。你还年轻,明年再报仇也不晚呢!” 我振奋了一下精神,倒是也渐渐想通了。由梦说的没错,我今年因为意外输掉了,但是还有明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总不会再拉一次稀吧?如果到了明年我再腹泻的话,那么我真的怀疑是上天收了凯瑟夫的礼了。太不公平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儿。” 由梦道:“那你笑一个我看看。” 我照做而笑。但是我坚信,我的笑,肯定比哭都难看。 由梦晃动着身体,嚼了一颗泡泡糖,突然兴致勃勃地道:“对了赵龙,你还记得吗,我以前曾经提起过,要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的。我现在就把她介绍给你好吗?” 我望了一眼由梦,她正可爱且神秘地笑着。我苦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把七大队的女兵介绍给我吧?” 由梦这时候突然显现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仔细地盯着我,道:“赵龙,如果……”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追问:“如果什么?” 由梦脸上挂满了羞涩:“如果我告诉你,我想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她叫由梦。你乐意接受她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跳剧烈加速。我笑问道:“怎么,还有和你重名的?” 由梦噘着嘴巴,皱起了俏眉:“赵龙你……” 望着由梦这漂亮而可爱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感动。我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小手,发自肺腑地道:“由梦,其实,其实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长时间了。” 由梦先是一怔,随即幸福地笑了,一边扑进我的怀里,一边拍打着我的胸脯骂道:“赵龙你是个大坏蛋,赵龙你是个大坏蛋……你让本姑娘等的好苦啊!” 她的眼睛,再一次湿润。 我拿手帮她擦拭了一下眼泪,将他紧紧拥揽在怀。我说:“由梦,你愿意继续扮演我的女朋友这个角色吗?” 由梦从我怀里直起身子,点划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骂道:“傻样儿!本姑娘以后不想扮演了!” 我问:“为什么?” 由梦噘着嘴巴可爱地道:“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了,还用的着扮演吗?” 我恍然大悟,开心地笑了。 确切地说,直到这一刻,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才正式拉开了序幕。 从遮遮掩掩、朦朦胧胧,到现在以这种方式走到一起,难道只是巧合吗? 或者是水到渠成? 无从而论。 不过,我只是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当然,这次世界警卫交流会之后,在我心里埋下了两颗种子。 一颗是由梦,我希望能将这次来之不易的爱情继续演绎下去,有一个好的结果和归宿; 另一颗便是凯瑟夫,我希望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强大,证明中国的强大,证明我会轻易地打败他! 这是决心,也是承诺。更是我不懈的追求。 105章 抠门男友 正所谓世界多变数,在这次世界警卫交流会,我遗憾地屈居亚军。虽然这个名次已经让由局长及特卫局的领导们喜笑颜开,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总会有一丝真实的遗憾,时刻在不停地燃烧着。 人生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此,当机会摆在眼前,在自认为能够完成为中国为特卫局争取巨大荣誉的时候,我突然间得了腹泻,一个小小的病症,将我的梦想全部打碎。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如果当时我的身体没有异样的话,我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打败不可一世的y国侍卫长凯瑟夫。一定能。 但是此时再遗憾也无济于事了,我只能接受这铁铮铮的事实。或者说,我已经开始将希望寄托于明年的交流会了,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会用实力证明中国警卫的实力,证明自己的实力。到那时候,如果我再腹泻的话,我觉得那肯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赵龙了。 不过,有得也有失,虽然我在交流会上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是我却得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红颜知己。 那就是由梦。 这一个收获,已经足够让我拨弄云雾见晴日了。 回国后的第二天。 c首长处。特卫局安排我们暂停值班,休息一周。不日特卫局还将要组织进行一次表彰大会。 回国的第二天,我和由梦一大早就起床,换上了休闲装,准备外出买点儿东西。 在选择交通工具方面,我和由梦之间发生了争执。依我的意思,我们打出租车去,但是由梦偏偏非要开着首长处的车去。在现在这个社会,由梦这样的‘假公济私’,其实也不上是太过分的事情,但是我却不怎么认同。毕竟,首长处的车辆基本上都是军车牌照,而且大部分都是京v0xxxxxx(原来是甲a0开头),而且这个号段的车辆,已经不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首先来说,出门时交警见了都要打敬礼礼让三分,而且还会引来很多路人的注意。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讲,开这种车出门儿并不是件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人有个习惯,一般情况下,不喜欢拿公家的东西办自己的事儿。 这是原则。 也许有人会说我傻,说我倔,甚至说我小题大做。但是我不那样认为。也许开公车出门是为自己省了不少交通费,相对而言也比较方便。但是我觉得于心不忍。试问一下,如果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军队干部,都拿公车办私事的话,那么仅仅在交通费用一项,就要为国家增加数亿元的负担。勤俭节约,必须要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这是我的看法。 我觉得作为一个重要岗位上的工作人员,无论是为官也好,还是身处要职也好,都必须有自己的原则。沾公家便宜办自己的小事儿,那样的做法令人深恶痛绝。报纸上曾经曝光了一位机关处长的‘荒唐事迹’,这位处长姓黄,因为比较喜欢喝郊区某家小餐馆的豆腐脑,每天一上班,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这个餐馆,喝碗豆腐脑。对于此事,黄处长还被下属们称为‘最节俭的领导’,甚至有擅长拍马屁的下属,积极号召本单位全体员工向黄处长学习。学习他这种艰苦朴素的精神,早餐只喝一碗豆腐脑,外加两根油条。表面上看,这位黄处长确实是比较节俭,但是仔细分析一下,便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荒唐了。因为机关处距离这家餐馆足有二十多公里,一个来回得一个多小时。试问一下,黄处长为了去喝这碗豆腐脑,给公家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相信单单是油费一项,就足够喝好几天豆腐脑的了,这个还不算上黄处长的误工费,等等。 为了喝一碗价值一元钱左右的豆腐脑,竟然要损害公家数倍数十倍的利益,反而被人传颂是勤俭节约的好领导,荒唐不,可笑不? 依次引申来讲,我觉得很多领导干部,现在都麻痹了。 麻痹到了宁可让公家损失一千元的资本,用来达成自己几块钱的目的。 有人在麻痹,但是我不能麻痹。而且我还要引导由梦不要麻痹。毕竟,她是我的女朋友,将来有可能是我的妻子,陪伴我终生的人。 我对由梦道:“由梦,公车尽量不动用咱们就不动用。又不是公事儿,咱们没必要动用一辆车。” 由梦反驳道:“赵龙你也别假高尚,你看一下首长处的,就连公务员都能公车私用,咱们用一下怎么了?” 我道:“由梦,律人先律已。咱们不管别人,自己做好就行了。” 由梦噘着嘴巴笑骂道:“就你觉悟高是吧?哼,咱们这事儿能算是公车私用吗?只是借个便利。” 我道:“那也不行。这是原则。” 由梦抱着胳膊愤愤不平。 我凑过来安慰她道:“由梦,你不会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吧?”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叹气道:“听你的还不行嘛!走,咱们打车去。唉,摊了个这么抠门儿的男朋友,我这辈子啊,算是没的好了!”由梦虽然摆出一副颇具遗憾的表情,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或许可以这么说,由梦也不是喜欢假公济私的那种人,她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想跟我口枪舌战地理论一番。我们俩啊,一天不斗嘴就觉得像是生活缺少了什么调味剂似的。 由梦妥协后,我们步行出了警卫区,打了辆出租车,赶往警卫区附近的厢红旗。 在车上,朝外观望,我发现现在有一种十分先进的交通工具,很流行,那就是电动自行车。 确切地说,在此之前,我对这种交通工具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偶尔听说或者碰到过。毕竟,在我当兵之前,电动自行车还没普及,当兵后由于各种原因,了解社会发展情况方面肯定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个时候,电动自行车已经开始引领了一个交通工具的新时代,成为上班族和普通家庭日常使用的代步工具。而且,这种交通工具的普及,让曾经风靡一时的交通工具――摩托车渐渐地变得黯然失色,以致后来面临着退出市场。 我像是突然来了灵感似的,跟由梦商量道:“由梦,咱们买辆电动自行车,怎么样?以后出来办私事的时候,骑着也方便。” 由梦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要不,咱今天就买一辆?” 我说:“不用这么急吧?” 由梦坚定地道:“说买咱就买,军人就该有这种斩钉截铁的作风!” 我算是彻底臣服。 果然,由梦让司机师傅直接找到了一家电动自行车专营店,这时候的电动自行车店已经是琳琅满目,找了这家比较大的,我们走了进去。 店的款式还算齐全,面积三四百平方米的大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动自行车。 由梦缓缓地迈着步子,饶有兴趣地认真地挑选起来,一会问问我这款怎么样,一会儿问问我那款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敷衍,我心想都怪自己多嘴,本来是做了个今后的打算,没想到由梦在花钱方面落实的太快了,说风就是雨,硬要立刻就要买辆电动自行车。 虽然一辆电动自行车只需要一两千块钱,但是心下也有些不忍。 确切地说,我这人有那么一点点吝啬。 由梦选了一辆体形比较大的绿能电动车,兴高采烈地向工作人员问价,然后腾出一只手跟我打手势,示意我掏钱。 我心想这才刚刚确立了关系,都这么宰我了?看着由梦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的坏心眼儿也油然而生。我假装掏了掏身上,恍然大悟地道:“哎呀,来的匆忙,忘带钱夹了。要不,咱改天再来买吧?” 由梦皱眉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记带了?亏你还是……整天马马虎虎的,这样怎么能行?” 车行的工作人员见到由梦‘训斥’我,在一旁偷偷乐的开了花。 由梦训斥完我,又冲这位工作人员责怪道:“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工作人员只是笑而不答,悄悄地给我使了个眼色,表示同情。 由梦问了价格和性能,然后又开始继续对比其它的车型。 工作人员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跟前,轻声幽了一默:“哥,在家里地位不怎么高吧?”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的话意。他的意思是说我在家里受老婆管制,没有地位。我又是好笑又是生气,道:“这才哪跟哪儿啊,我们还没结婚。” 工作人员随口说了一句:“那结婚以后,估计更得厉害。不过大哥你还是有福气啊,这位姐姐长的真漂亮。值了。” 我汗颜地埋怨他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漂亮能当饭吃啊?” 工作人员正跟我调侃,由梦停在了一辆黑色电动车面前,回头寻找工作人员。 这位工作人员倒是挺会见风使舵,挥手指着由梦提高音量对我道:“大哥,就你家我姐我模样,你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多漂亮多有气质啊,你看这身材这脸蛋儿……” 我心想你就别捧了,捧来捧去不就是讨好由梦,忽悠我们把电动车买了吗? 卖东西的人都有吹捧人的本事,你来买东西,卖家不光会夸奖自己家东西好,他还会不失时机地对买主阿谀奉承一番,以满足对方的虚荣心,让对方觉得不买他家东西,就会十分过意不去了似的。 这也许就是现代版的商业法则吧。 然而由梦却不吃这一套,冲工作人员笑问:“帅哥,你是卖车啊,还是在卖我啊?” 工作人员一阵脸红。 我真拿由梦没办法,她太能恶搞了。 106章 屁股疼 但最后由梦还是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最大型号的,价格两千三。这种电动车的外形比较接近那种踏板儿摩托车,但是对比于摩托车来说,电动车有好处,不用挂牌子,不用交纳各种费用。 可是话又出回来,等办完手续交纳费用后,我们骑上电动车的时候,我还真有一种强烈的新鲜感。 三下五除二,等我们练习着骑利落了,我骑车带上由梦,奔赴厢红旗的亿客隆超市。 这段路程中,我突然记起了上次的往事,在我探亲之前,我来这边买火车票的时候,我曾经上演过一出‘行侠仗义’的举动,想起那时候的惊险镜头,心里仍有余悸。不知道现在那位‘飞檐走壁’的‘草上飞’情况如何了,公安局会对他做出怎样的处理?不过说实话,那人的轻功的确也得,如果当天公安人员不是遇到了我,恐怕那位仁兄又要成为漏网之鱼了。 想着想着,我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由梦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揽着我的腰,追问道:“怎么了赵龙,还哼上小曲儿了,乐呵什么?” 我的思绪被打断,敷衍道:“能不乐吗。骑车带着媳妇儿逛街,心里舒坦。” 由梦羞涩地道:“说什么呢,羞死人啦。人家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儿。你可不要乱说。” 我打击她道:“怎么,你也知道害羞了?这可不是你由梦的性格啊。” 由梦可劲儿地在我后背上拍打了几下,却改变话题道:“对了,回去以后你给我两千块钱。” 我笑道:“凭什么给你两千块钱?打劫啊?”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你别忘了,这车是我出钱买的。你见过谈恋爱的有女的花钱的道理吗?” 我汗颜道:“说的倒是。但是我那钱得存着,存着买房子啊,咱们结婚前总得有套房子吧?” 由梦怨责道:“你傻啊赵龙,你现在马上两杠一了,就可以享受分房政策了。昨天我刚刚看了一下咱们特卫局的分房政策,说是夫妻双方都是军人的,可以享受更好的福利。估计房子能分的更大一点儿吧。还有,局里可能还要出台一项新政策,只要特卫局的军官宣布结婚,部队会提前分配住房,但是个人交纳的费用可能要高一些。” 我道:“就是啊,咱们即使分了房子,个人还要承担一部分费用,估计也得十来万吧?” 由梦道:“是啊,得十来万。这个,这个,赵龙,你现在存了多少银子了?” 我汗颜道:“一点银子也没有。” 由梦愣道:“你不会是都挥霍光了吧?” 我赶快解释道:“银子是没有,但是存了一点人民币。” 由梦这才恍然大悟:“多少了?” 我道:“有三五万了吧。” 由梦追问:“才三五万?” 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工资水平。能存三五万算是不错了。这样下去,还得需要一两年才能交得起分房时的一次性费用。” 由梦道:“这个你放心,本姑娘想办法。” 我也趁机问道:“你现在存了多少钱了?” 由梦不怀好意地笑道:“本姑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的花销方面要比你们多很多,我现在卡上有三万多。咱们加起来,再找人借上三五万,一套房子就出来了。” 我打击她道:“这才哪跟哪儿啊,你先想到房子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打好提前量,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还有,据本姑娘分析,你这次从华盛顿凯旋归来,局里应该能给你一部分奖励,如果我再给你添一把火,再提个职晋个衔什么的不成问题。这样的话,你的工资就能再增长不少,你的职务也达到了分房的要求。咱们小两口就能提前享受双休政策了。” 我道:“这才哪跟哪儿啊,先小两口上了。你敢说由局长能答应咱们的事儿?” 由梦用手在我背上划着圈儿,道:“本姑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就用离家出走来威胁他们。” 我笑道:“你怎么跟个土匪似的。” 由梦振振有词道:“土匪就土匪,反正谁也别想把咱俩分开了。”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悍的暖流。 真的没想到,我竟然跟由梦走到一起了。 想一想,仿若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这突来的幸福。 由梦接着道:“赵龙,我现在正在想,咱们什么时候把咱俩的事儿给我爸说一下呢。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知道的越早,咱俩就能越早分上房子,过自己滋润甜蜜的小日子了。” 由梦说的倒是挺幸福挺甜蜜的,但是我却觉得这离现实太远太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其中肯定还会出现很多阻力甚至是阴谋,我们之间的爱情不可能一帆风顺。这是我的预感,或许也可以称之为第六感觉。 我笑道:“由梦,你想的太远了。不过跟你爸商量一下倒是容易。实在不行我给他打个报告,题目就叫,就叫……恋爱申请书。”我一边诙谐地说着,一边开始口头起草这份莫须有的恋爱材料:“尊敬的由领导,经过四年多的交往和了解,我和您的女儿由梦情投意合,产生了感情。现在我们已经确立了关系,希望您高抬贵手,让我们有情人能有眷属……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和由梦的母亲。因此,希望您以在这份申请上签字,我一定化恋爱的力量为工作的力量,争取不让岳父您失望,也不……” 由梦嘻哈地听着我的侃侃之谈,乐的直拍打我的后背。由梦边拍打边笑道:“赵龙你还挺幽魅(默)的呢。” 我却埋怨她道:“行了行了别打了,这儿骑着车呢。” 由梦这才停止了对我后背的虐待,一本正经地道:“赵龙,说真的,这辈子能跟你这个欢喜冤家在一起,本姑娘知足了。” 我笑道:“我有哪里好啊,你这么喜欢跟我在一起。” 由梦道:“觉得你这个人吧,虽然也有点儿花花肠子,但是人挺正直的,做事有原则。本事嘛,也还不错,也有上进心。长的呢也可以,虽然不如郭富城林志颖他们帅,但是你身上比他们多了一种阳刚之气。还有就是你的心眼儿也够好,别人就算是算计你,你也尽量忍着,就拿张秘书来说吧,你本来可以借助自己的实力和威信整垮他的,但你没有,在这方面你比我强,你够包容。” 我洋洋自得地道:“别夸奖我了,骄傲了,骄傲了。”一只手扶把,一只手抽出来捏了一下鼻子,感到被人夸奖的滋味儿就是爽。尤其是被心爱的人夸奖。 由梦却道:“我还没说完呢。刚刚说的是优点。至于缺点嘛,你也是有的。” 我摆出一副虚心听取的态度,追问道:“讲吧,我的缺点。” 由梦道:“你现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于较真儿了。就拿开公车来说,咱们开着首长处的车出来多方便,你偏偏就不让。害得本姑娘还得坐这种电动自行车。现在屁股都咯疼了。”由梦一边说着一边‘哎哟’起来,同时拿一只手揉了揉臀部。 我逗她道:“咯的疼是吧,好办。回去我帮你揉揉。” 由梦抨击道:“死样。害不害臊?” 我红着脸道:“不害臊。”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害臊了。 “……” 就这样有说有笑,我们到了亿客隆超市。 停下电动车,我们径直从正门而入。 由梦虚张声势地挎着我的胳膊,踩着悠扬的高跟鞋声,挺直腰板,与我一起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穿梭。 被心爱的女人挎着的滋味儿,真好。 确切地说,在商场里,我算是见证到了由梦的非凡魅力。我发现很多人都探着脑袋朝着由梦身上瞟来瞟去,有的男子甚至擦肩而过后还回头张望两眼,从他们的眼神里,我判断出了什么。这也难怪,像由梦这种集姿色与气质于一身的绝版美女,无论在哪里,都能掀起一场观美风暴。她在哪里亮相,都是一道风景,引得无数人情不自禁地观望。我甚至开始诙谐地想:现在肯定有很多男人在心里咒骂我呢,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被我俘虏了,那些色迷迷的男人们,或者是嫉妒和羡慕,或者是认为我配不上由梦……甚至,会不会有人认为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呢? 我也觉得自己的条件跟由梦有差距。 唉,我就是爱瞎想。 由梦在服装专区买了一件衣服,又给我买了一双皮鞋。 然后我们到了一楼,我买了两盒北京牌香烟,由梦说我是慢性自杀,我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装起了香烟。 然而我们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女声叫住了。“赵先生赵先生……” 回头一看,我顿时愣住了:是个有些面熟的漂亮女人。 这个女人打扮的很朴素,大约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格外的英气。 由梦拿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轻声问道:“她是谁?老实交待!” 那位女人迎了过来,满脸笑容地冲我道:“赵先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107章 我不是长官 我也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不正是那次抓捕‘草上飞’时的那个女警吗? 于是我也客套道:“是啊,够巧。你干什么呢?” 女警笑道:“今天休班,买了点儿东西。”然后将目光投向由梦,问道:“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女朋友吧?” 我望了一眼由梦,她正崩着脸,像是有些吃醋的样子。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太喜欢吃醋了。而由梦,偏偏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 女警赞扬道:“好漂亮的女朋友啊,赵先生你真有福气。”然后伸出一只手,要跟由梦握手。 由梦勉强与之一握,冲我埋怨道:“赵龙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何方仙女?” 我汗颜。但没等我解释,女警就率先自报家门道:“我是北京海淀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方圣依。” 由梦这才愣了一下,客套一笑,然后给我使了眼色。 我明白由梦的意思,她是在置疑我怎么会认识一位女警官。 方警官又开始客套道:“赵先生,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这样吧,中午我作东,请你们小两口吃顿便饭,怎么样?” 我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办。” 但由梦却突然道:“即使方警官这么客气,那就中午一起坐坐。”然后语藏玄机地盯着我道:“我和赵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遇到了老朋友,总得知会知会吧。” 方警官可能也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由梦竟然认真了。她的样子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装出大度,道:“那样好啊,那样好。咱们去……去龙大鱼馆吧,那里的菜比较卫生也比较实惠。” 由梦偷偷地捏了一下我的大腿,我这才略显尴尬地点头道:“好啊好啊,我请客,我请客。” 方警官又客气了几句,我们几个人一起出了亿客隆超市。 对此我是既无奈又觉得好笑,我皱眉望了一眼由梦,由梦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一扬头指了指在前面走的方警官,轻声道:“这身材,不错嘛。赵龙你的社交能力挺广啊。” 我也懒的跟她解释,‘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我知道由梦的想法,她是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个方警官,看看她会不会对我构成什么样的威胁。有些时候,女人的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凡是跟我有交往的女人,由梦都要正儿八经地‘考察’一番。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责怪由梦的小题大做,但是我总觉得由梦这样做有些吃醋过度。但是话又说出来,这样也反应出由梦的内心世界里,对我还是比较在乎的。 方警官走到一辆警车前面,拿钥匙打开了车门,我和由梦则走到自己刚买的电动自行车前面,开锁,从存车处推出出来。 由梦的表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她盯着方警官的警车,情不自禁地道:“赵龙你看到了没有,人家都能开着警车出来买东西,你偏偏打肿脸充胖子,非不让开车出来,这样一比,多跌份儿啊。” 我没理会由梦的埋怨,只是推着电动车往外走。 方警官把车开出停车场,见我们推了一辆电动自行车,颇感诧异地问道:“你们骑车来的?” 我点头道:“是啊。刚买了一辆电动车,这样出出进进的方便一些。” 方警官愕然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但是通过她的眼神判断,她似乎对此事颇感怀疑。 这也难怪,谁会相信,一名首长警卫外出,会骑着电动自行车?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方警官想让我把电动自行车先存放在亿客隆超市门口,我和由梦坐她车去饭店。但是我拒绝了,我想让由梦坐车,我骑车在后面跟着。但由梦非得让我带着她。真拿她没办法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径直去了附近的龙大鱼馆。 点菜后,我们要了几瓶啤酒,开始聊起天来。 没有什么合适的话题,方警官又将那天的经历搬了出来,对我又是一通感谢:“赵先生,那天真是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估计又得让那个草上飞跑了,我们回局里又要挨骂。这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在我们最为危难的关头,你挺身而出,跟那个草上飞展开了较量,事实证明,你的实力令我们望尘莫及,幸亏遇到你啊……” 咔咔咔一通客套话,倒是说的我不好意思了。 倒是由梦没听出里面的门道,疑惑地追问道:“什么草上飞花上飞的,你们在讲什么?” 方警官又详细地把那天的经历讲了一遍,由梦才算是彻底听明白。她悄悄地拿手在我大腿上捏了一把,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由梦道:“赵龙,没看出来啊,你还做了这么一件侠义之事。你以后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我皱眉道:“你又不是领导,我凭什么要向你汇报?” 方警官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应该的,应该的。这年头兴这个。” 我当然明白方警官的话意,她是说这年头流行男人给老婆汇报工作。但问题是:现在由梦还不是我老婆。她只能算是我的‘准’老婆。 没订婚,没结婚,只是谈恋爱而已。 由梦又伸手在我大腿上捏了一把,示意让我听话。我怎会屈服于她,转身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向她提出了反虐待抗议。 由梦接着问道:“赵龙你老实交待,你那天来厢红旗都是干什么了?” 我随即一惊,道:“方警官不是说了吗。我出来后,就办了三件事,买火车票,抓草上飞,买探亲礼物。” 由梦歪着脑袋问:“就这么简单?” 我道:“那当然了,还能怎么复杂?” 由梦哝了哝嘴唇,摆出一副极为调皮的样子,摇头晃脑地道:“还草上飞,草上飞……你们那么多公安,连一个草上飞都抓不到?还让我们家赵龙出马……”由梦有时候说话是口无遮掩,但她这句话一说出来,肯定是别有用心。 方警官听后,只是惭愧地低头陪笑。 我赶快打圆场道:“由梦这也不能怪公安朋友。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的厉害,从屋顶上行走健步如飞,翻墙攀岩如同平地……” 由梦打断我的话,质问道:“这么说,这个人很厉害喽?” 我说:“那当然。你是没见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蜘蛛侠来了,他的腿上功夫很强,轻功也很好……” 由梦不怀好意地问道:“他最后怎么了,是不是被你抓到了?” 我说:“是啊,怎么了?” 由梦坏坏地道:“你把他描述的这么厉害,然后却被你抓到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用他来衬托你更厉害吗?” 我一阵汗颜:“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由梦得胜一般,满足地一笑,偏偏摇头晃脑地道:“就是,就是。” 我算是彻底臣服了。臣服于由梦的恶搞之中。 方警官见由梦跟我打情骂俏般地斗起了嘴,倒也平添了几分尴尬。等由梦停止了言语,她才试探地问我道:“赵先生,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她真的很……很可爱。”方警官瞄了一眼淘气十足的由梦,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了,最后用了一个‘可爱’。 或许,她也是拜倒在了由梦的恶搞之中了吧。 我笑着解释道:“她啊,她跟我一样。我们俩在一起工作。” 方警官愣了一下:“她,她也是一名国家警卫?” 由梦听后眉头一皱,瞪了我一眼。由梦质问我道:“赵龙,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告诉她了?” 我道:“方警官是明白人,当时一看军官证,就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了。” 由梦追问:“你给她看军官证干什么?” 我道:“方警官刚才不是讲的很清楚了吗,当时那种情况,他们确定不了我的身份。” 由梦这才瞟向方警官,方警官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却略显尴尬。 我接着解释道:“她叫由梦,你管她叫由梦就行了。她啊就是顽皮了一些,别的倒没什么。” 由梦白了我一眼,又在身下悄悄地捏了一下我的大腿。 我虽然疼痛,但是不敢失声。这时候却见方警官张着惊诧的嘴巴,目不斜视地盯着由梦道:“你……你就是……就是被大家称为中国第一女保镖的那个由长官?” 由梦调皮地一笑,道:“别叫我长官行不行,我又不是国民党。我是叫由梦,但不是什么中国第一女保镖。中国第一女保镖是边梅,公安部的。” 这会儿由梦倒是挺谦虚。 方警官接着道:“由长官……由妹妹谦虚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中国第一美女保镖叫由梦的。关于边梅,那是20世纪的传说了。边梅现在已经退役了,你现在顶替了她,甚至超过了她,被网友们亲切地称为是中国史上最漂亮的美女保镖。在网上很多贴子被传的挺热的,百度图片里还有很多你的照片。”方警官滔滔不绝地说着,看由梦的眼神越来越变得缓和与友好。也许,她万万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可爱调皮且长的白皙漂亮的小美女,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中国第一美女保镖。 真的,我们这个职业,在互联网的传播下,已经不再是什么密封式绝密了。 我们在执行任务、跟随首长出访、视察的时候,总会被一些记者、群众偷拍,甚至有人会将其传布到网络上。如果在百度里或者谷歌里搜索‘中南海保镖’‘国家保镖’等关键词,会出来很多相关的网页,在这些网页当中,很多是我们执行任务或者跟随首长出访时的照片。甚至在视频里也能搜索到。虽然大陆很少有记者或者媒体敢于报道我们,但是在香港、澳门等特别行政区,还有台湾等地,对我们的曝光却相当多。 再说了,方警官属于公安系统,与我们之间是有一定的联系的,她对国家高层警卫有所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我记得方警官曾经告诉过我,她的男朋友也是中央特卫团的一名干部。 此时只听由梦又对方警官道:“方姐倒是对我们了解的很透彻啊。” 方警官笑道:“实不相瞒,我男朋友也是你们部队的,所以我对你们部队的事情了解的要多一些。” 由梦当即一惊,追问道:“你男朋友?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方警官低下头,似是深思再三,才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而这个名字,顿时让我和由梦一直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 108章 名主有花 方警官说的什么? 她说了三个字,当然是一个人名。 但是这个人名却让我和由梦惊诧的不知所云。 当时她说出的名字是:张登强。 张登强是谁,我和由梦自然知道,他便是曾经与我和由梦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调到局政治部宣传处的张秘书。 确切地说,当方警官吐出这个名字时,我和由梦都被震住了。因为据我们所知,张秘书现在仍然单身,而且他一直在追求由梦。如果说方警官口中的张登强,和我们接触的那个张秘书是同一个人的话,那问题可实在是有些严重了。 由梦借机追问道:“你说的这个张登强,是不是经常戴一副眼镜,身材中等偏上,尤其是喜欢吃炸螃蟹的那个张登强?” 方警官也愣住了,盯着由梦回道:“是啊,是他。怎么,你认识他?”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张登强我们当然认识了,他跟我们是……算是同事吧。”由梦借用了一个‘算’字,以此来暗示自己对张秘书的不满。 方警官呵呵笑道:“你们也是c首长处的?” 由梦又愣了一下,追问道:“怎么,张秘书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方警官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快圆场道:“不是不是。这个,这个是张秘书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关于泄密方面的问题,因为我们的具体工作,别说是女朋友,就连父母和老婆都得保密。所以方警官开始给张秘书打圆场,只是她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更加离谱了。 由梦倒是也没再追问,只是告诉了方警官一个实情:“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其实张登强现在已经不是首长处的人了。” 方警官怔了一下,以为是由梦故意这样说暗示自己保密,她开口道:“由妹妹你放心,不管张登强在哪儿工作,我肯定不会往外说。咱们公安系统也是有保密规定的,张登强的事情,到我这里就是终点站了,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你们部队的保密性比较强,我也知道。你放心……” 由梦不耐烦地听方警官表完心思,道:“方姐,我没跟你开玩笑,也没跟你饶弯子,张登强因为能力素质欠缺,被调到局政治部宣传处了。他现在在搞宣传,属于机关干部了。” 说到这里,我为由梦捏了一把汗。心里有些责怪于她,她怎么能在背后拆人家张秘书的台呢? 由梦这件事办的,似乎不怎么稳妥。 于是我轻咳了一声,示意由梦不要乱说。但是由梦似乎不受我的影响,继续道:“由姐,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别怪着。张登强这人是老实,但是有些时候是大智若愚啊。你跟他交往可得谨慎一点儿。还有,据小道消息说,张登强好像在……在追求另外一个女的。” 方警官的脸色刷地白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她略显尴尬地呵呵笑道:“这些八卦啊不可能是真的,我最了解张登强了,他不是那种人。”方警官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从她的表情中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破绽。她肯定也在心里琢磨开了。 我扭头冲由梦埋怨道:“由梦你瞎说什么,你是不是对人家张秘书有什么想法,所以在这里无中生有玷污人家的清白。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人家方警官会当真的。” 对于由梦的口无遮拦,我只能是采用迂回战术,既向她做出暗示,又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真的,有些时候觉得由梦这丫头太过于可怕,你根本想象不到她会做什么,她将要做什么。就拿她跟方警官说的这一番话来说,这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只是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似乎并不是这种人啊。她怎么学会了拆散别人了?即使张秘书真的令人讨厌,她也不能这样啊…… 我都有些琢磨不透由梦了。 由梦正在反驳我,方警官突然眼前一亮,道:“嘿嘿。对了,这样吧,咱们今天碰到一起是个缘分,我打电话问一下张登强,看他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让也过来坐坐。” 这个方警官倒像是个聪明人,她突然想起了这么一招。表面上看,她喊张秘书过来是情理之中,实际上里面却寄托了精明女人特有的心思慎密。 我赶快道:“不用,不用了。张秘书现在肯定是忙的透不过气来,还是不要叫他了。等他有时间再说吧。” 但由梦却眼珠子一转,道:“叫他过来吧。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过他了,还真有点儿怀念了。” 我在心里擦了擦汗,却见方警官果然取出手机,跟张秘书通起话来。 一阵暧昧的对话之后,方警官告诉我们道:“张登强一会儿就来,他开车来,速度快着呢。咱们再点几个菜吧。” 由梦笑嘻嘻地眼睛乱转,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小算盘。我总感觉到情况不妙。 难道,她真的想‘坏人’做到底,要硬生生地拆散这二位鸳鸯? 有些过分了! 趁由梦去卫生的间隙,我追了出去,快步凑到她前面,皱眉问道:“由梦你想做什么?” 由梦歪着漂亮的小脑袋,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自鸣得意地道:“本姑娘要做一件善事。” 我追问:“你要做什么善事?” 由梦道:“我要让这位方警官彻底认识张登强的丑恶嘴脸。” 我苦笑道:“由梦,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张秘书年龄也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你干什么要拆散人家?为什么非要做这种掘人坟墓的事情?”此时我的心里异常的生气,觉得由梦太过分了,虽然张秘书与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是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是战友都是同事,有必要这样将张秘书送上爱情的断头台吗?我在心里用无数个名词形容着由梦,包括‘阴险’‘毒辣’‘过分’‘无理取闹’等等。 但由梦却振振有词地道:“赵龙,你们男人啊,就是过于自私,怕得罪人。” 我再苦笑道:“由梦,这跟自私和得罪人有什么关系?” 由梦看了一下走廊,有三三两两的人从此经过,于是将我拉进了洗漱室,门一关,开口道:“如果让方警官和张秘书成了,那相当于害了方警官。” 我道:“那怎么会害了她呢?张秘书要文凭有文凭,现在又是少校,前途元量。他们在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 由梦鄙视了我一眼,道:“你懂什么。你知道女人最恨男人什么?” 我叼了一支烟:“最恨男人抽烟不刷牙,晚上不洗脚吧。这是我在书上看的。” 由梦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骂道:“你脑袋纯粹地进水了!女人最讨厌男人背着自己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我道:“人家张秘书也没找外人儿啊?” 由梦皱眉扬着头道:“没找?你敢说他没找?有一段落时间他天天追我追的都走火入魔了,就连局里给他安排宣传任务时,他也没闲着,天天过来借着采访我的名义向我表白。还有,他天天给我发短信,我都要烦死了。” 我说:“你这不是明显地要报复张秘书吗?” 由梦啧啧地道:“哪里呀。我是觉得张秘书配不上人家方警官。方警官给我的感觉不错,但是她跟张秘书好,就好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 我汗颜道:“看把你操心的。”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本姑娘就是要管一管。绝对不能让张秘书那只老狐狸把方警官给欺骗了。你想啊,张秘书一边跟方警官谈着对象,一边又追求别的女孩儿,这脚踏两只船的作风,是最让人反感的了。” 听到这里,我彻底无语了。我不知道该对由梦下一个怎样的定义。是惩恶扬善,还是故弄玄虚多管闲事儿? 一时间还真难下一个正确的正义。 上完洗手间,我们一齐回到了单间里。 方警官开玩笑地道:“你们俩真恩爱哩,连洗手间都一块上。” 我只是尴尬地一笑,由梦却回道:“赵龙他一刻时间也离不了我,不管我干什么他都得尾随着。” 我苦笑地望着由梦,心想你这丫头一天不讽刺我几回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啊? …… 也许,对于张秘书来说,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张秘书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场比鸿门宴还要残酷的约会。 张秘书开了一辆政治部的凯迪拉克,停在了鱼馆的外面。 他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鼻梁上挂了一副不太配套的墨镜。当他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一股逼人的气宇,瞬间将装饰豪华的鱼馆映衬的黯然无光。门口的服务人员礼貌地将他朝里邀请,张秘书则挺胸抬头,腋窝里夹着一个漂亮的黑色皮包,一副典型的大老板的造型。 我和由梦躲在一侧,方警官率先迎了出去,一见面就喊了一声:“登强,你怎么才来啊?” 张秘书抬腕一看表,道:“才来?从中南海到这里,我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已经算是神速了。” 说完后张秘书将手搭到方警官身上,一齐走进了鱼馆的大门。 这时候由梦向前一步,迎了过去,冲张秘书笑道:“张秘书,别来无恙啊。最近可是越来越够风度了,谈了女朋友也不告诉这些战友一下,好为你庆祝庆祝啊!” 由梦的出现让张秘书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支吾道:“由参谋怎么也在这儿?” 我这时候也凑上前来,道:“我也在。张秘书,今天这客啊,你得请。偷偷地谈了朋友也不吱一声,幸亏我们偶然遇到,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名主有花了。”我一时间套用了‘名主有花’这个词,说完之后才觉得好笑,敢情女人有了男人叫‘名花有主’,男人有了女人,就不能称之为‘名主有花’吗? 乱套了,有些。 109章 默认的规则 张秘书见到我和由梦的一一亮相,神态颇显窘迫,但还是支吾着问方警官道:“小方,你跟我这两位战友认识?” 方警官指了指我道:“这个赵先生,去年就认识了。但是由妹妹,刚刚才认识。” 张秘书还是不敢相信地道:“这么说,你们现在在一起吃饭?” 方警官道:“是啊。当时他们说认识你我还不太相信,所以就打电话把你约了出来。” 张秘书脸色有些苍白地埋怨道:“这个,这个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让我好有点儿思想准备。” 方警官话中带话地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张秘书口上连忙道:“惊喜,是挺惊喜,惊喜……咱们赶快坐下吧,坐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有着其它的潜台词:惊喜,有惊无喜啊。 倒是由梦明察秋毫,打眼朝外面的停车场上望了一眼,对张秘书道:“张秘书开车来的?怎么没带司机啊?” 很普通一句问话,却带着玄机。 张秘书支吾地笑道:“不够级别,不够级别啊。” 由梦颇含感慨地道:“还是张秘书有魄力。我跟赵龙搭档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出门连车都不敢车,害的我得坐电动自行车出来逛街。” 张秘书愣了一下,转而冲我问道:“是啊,怎么没开车出来?首长处那么多车,闲着也是闲着,干么不开?” 我笑道:“不能开啊。公家的车能随便乱开吗?”我说着也望了一眼停车场上的凯迪拉克,不由得感慨万千。 也许,开公家车办私人事的情况,在各大政府机关甚至是部队当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这甚至已经成为了被大部分人默许的潜规则。但是我却偏偏不遵守这种人云亦云的潜规则。我这人比较倔,自己认为有道理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意志和初衷。 在往楼上单间走的时候,由梦又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赵秘书:“赵秘书,今天工作不忙啊?” 赵秘书笑道:“不忙怎么能行,天天忙的不亦乐乎啊。” 由梦笑嘻嘻地道:“那不错呢。工作这么忙都要来赴约。方姐姐真是有福气啊!” 傻瓜都听得出由梦话中有话。我赶快给由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不要这样恶搞。 但是由梦要做的事情,我根本拦不住。 在单间里坐下,张秘书似乎因为我和由梦的存在,显得格外不自在。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女朋友约他过来,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幕。且不说方警官的心计如此了得,先猜测一下张秘书此时的心理,便足以令人同情。毕竟,他现在所面对的三个人,都有着特殊的身份。方警官:他的现任女朋友,其中的纠葛虽然无法猜测,而且她的存在是客观的,但是却极富戏剧性;由梦:张秘书一直追求的梦中情人,他曾经利用明暗交措的追求手段,对由梦进行了一系列的狂轰乱炸,但最后仍然没有攻下这个山头;我:张秘书曾经的下属,张秘书曾经费尽心机想将我从首长处调走,但最后得来的却是相反的效果。我没调走,他反而调走了。 这样一种关系的四个人坐在一起,不是很富戏剧性吗? 由梦的样子倒是相当坦然,面对张秘书,她眼珠子嘀溜地转个不停。她率先开口道:“今天聚在一起不容易,更难得的是张秘书的恋情首次曝光,我呢,在这里先发表一下祝词。” 我用胳膊肘碰了由梦一下,埋怨道:“由梦你就别折腾了行不行?” 由梦瞪我道:“我折腾什么?”然后继续自己的慷慨陈述:“方姐,怎么说呢,张秘书和你的关系,可能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方警官点头道:“呵呵,是啊,有半年左右了吧。” 由梦追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方警官略显羞涩地道:“去年的时候,我曾经被上级派遣过去,协助张秘书处理过一起上访事件。从那以后就算是认识了。” 由梦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一句意味深长的感叹。 酒菜上齐,我们侃侃而谈。 由梦点了几瓶啤酒,我们分杯畅饮,方警官又开始将我那天的事迹在饭桌上添油加醋地一一道来,不觉中讲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方警官滔滔不绝地道:“那次多亏了赵秘书,不然的话,我又要挨领导批评。主要是那通缉犯太狡猾了,他的腿上功夫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爬墙刷地爬过去,在屋顶上行走就像在平地上一样。幸亏赵秘书出手相助,我们才得以将他制服带回来交差。所以啊,咱们得好好敬赵秘书两杯……”方警官说完后转而举杯敬我,眉目之中尽是敬意。 我也不再客套,干了一杯。此时却见张秘书崩着脸色,兀自地喝了一杯,似乎是满怀心事。 由梦也开始举杯与大家共饮,这丫头酒量不错,三下五除二,两瓶啤酒已经下肚,小脸儿显得有些红润起来。 我劝由梦道:“由梦你少喝点儿,逞什么能?” 由梦挥着手不让我管:“别管我。我心里有数。今天和方警官一起吃饭,高兴。” 方警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能见一下传说中的中国第一美女保镖,也是我的荣幸啊。今天得喝,得喝个痛快。” 于是,由梦和方警官也开始碰起了杯。 我见张秘书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主动凑过去跟他同饮两杯。 张秘书道:“赵龙啊,你这次美国的交流会,可真是给咱们中国警卫长了脸了,局领导们可高兴了,让我们迅速起草一份宣传材料,宣扬你和其他几位参会代表的先进事迹。” 我道:“说起来有些惭愧啊。没能拿第一,愧对组织的培养。”我说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秘书道:“你谦虚了不是?得了第二还不知足?那可是世界级的大舞台啊。” 我只是以笑代表。其实说实话,心里终究是有那么一些遗憾。如果不是当时突然拉起了肚子,备不住我就能拿第一。 凯瑟夫。我想到了凯瑟夫。 这位高傲、不可一世的y国侍卫长,今年拿了个冠军,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牛气的不行,侍卫队纷纷在给他庆功呢吧? 我在心里立志,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他打败。这是种在我心中一颗最珍贵的愿望。 几个人互相碰杯,倒也聊的不亦乐乎。 但是平静当中往往蕴藏着杀机。 敬酒让酒间,几个回合下来,由梦说话就开始找不到北了。我不禁有些纳闷起来,由梦这才喝了几瓶啤酒,怎么就说话捋不直舌头了呢? 在我的印象中,由梦的酒量尤其是啤酒量大的惊人。几次局里组织的酒场中,她都是浴血奋战,尤如一代女辈酒神,令无数男性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由梦的举止有些异样,她甚至碰倒了两个酒杯,嘴里嘟哝着听不懂的言语,我过去劝她,但她却只是一扬手,口口声声地解释自己没喝多,还可以继续再写。 我有些烦了,冲由梦埋怨道:“由梦你什么时候成酒晕子了?看你现在喝成了什么样子?” 由梦晃动着小脑袋,冲我支吾地道:“我告诉你,本姑娘……本姑娘没喝多,没喝多。本姑娘的海量你还不知道吗?” 我一阵狂晕。我实在不知道由梦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两三瓶啤酒怎么能让她醉成这个样子? 由梦失态地哼起了小曲,一边哼一边拿手直接到盘子里捏花生米吃,边吃边问张秘书:“张秘,你昨天给我发的短信,什么意思啊,我,我没看明白,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由梦打了一个酒咯,哆嗦地从坤包里掏出手机,按起键来。 我一阵汗颜。敢情连‘张秘’都简称上了。如果对方姓‘卞’,那是不是得叫人家‘便(卞)秘啊? 张秘书的脸刷地变了,做贼心虚地道:“由参谋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发过短信?” 由梦挥着手机笑道:“怎么,张秘先忘了,昨天你给我发了三次。我都没忘你怎么忘记了?张秘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我感觉由梦的话里似乎蕴含着杀机,要出事儿! 她不会真的要整张秘书吧? 张秘书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赶快打圆场道:“哦,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我是给你发过几条短信,好像是问你现在c首长情况怎么样,还有你,赵龙,黄参谋,你们的工作怎么样……呵呵,瞧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张秘书说着说着,语言有些颤抖了。他能不颤抖吗?他对由梦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现任的女朋友跟他断交。 但是酒醉中的由梦竟然拿着手机笑嘻嘻地道:“不对不对,张秘,你可不是这样给我发的信息啊。要不要我现在念一念?这信息可有意思了。” 张秘书赶快端起杯中酒,凑过去跟由梦碰杯道:“由参谋,来喝酒,短信有意思是短信,呵呵,这个,这个今天呢,高兴。咱俩喝一杯,你前一段时间一直配合我工作比较好,我必须要敬你一杯!”张秘书想借用喝酒的方式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觉间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渗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说由梦,可谓是进退两难。 110章 现出原形 但是由梦还是自顾自地念了起来:“张秘,先念念你昨天下午发给我的这条:亲爱的由梦,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没有你,我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没有你,我将在黑暗中长途跋涉。没有你,我就像没有了生活的勇气……还有晚上发的一条:我想将对你的感情,化作暖暖的阳光,期待那洒落的光明,能温暖你的心房;我想将对你的思念,寄予散落的星子,但愿那点点的星光,能照进你的心窗……还有一条:我天天吃大米,心里想的都是你!我从来不吃面,只想和你见一面!我一餐不喝汤,想你想的心发慌!我喝起酒来不吃菜,永生永世把你爱……张秘你的文采挺出众呢,很有诗意……” 由梦念到这里,张秘书的脸刷地变得苍白。 而方警官的脸色,也变得黯然,怒冲冲地盯着张秘书。 我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 这种局面,恐怕连我都觉得尴尬起来。 由梦这丫头做什么都不按常规出牌,让人防不胜防。 我义不容辞地凑到由梦身边,抢过了也的手机,由梦瞪着我,恍着醉酒的眼神道:“给我,拿我手机干什么?给我……”她的话早已语无伦次了。 这时候只听方警官淡淡地对张秘书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表面上话很淡然,但实际上确是带足了火药味儿。 张秘书焦急且愤愤地瞪了由梦一眼,随之而去,边走边喊:“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待二人从视线中消失,由梦却哈哈大笑起来,快步关上门,然后从我手中一把抢过了手机。 我皱眉道:“由梦你今天是不是玩儿过火了?喝多了酒就会闹事儿!” 由梦轻拍了一下双手,却在刹那间恢复了清醒的模样:“赵龙,瞧你这傻样儿,你以为我真喝醉了?我这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呢!” 我真是搞不懂由梦究竟想做什么,追问道:“你这戏演的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拆散别人你会觉得很爽?” 由梦迅速地嚼了一颗泡泡糖,强势地道:“当然啦。张登强是什么玩意儿,一边跟方姐谈着恋爱,一边还一个劲儿地给我发短信,这种男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装醉揭发他的骗局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你可别忘喽,张登强以前对你的所作所为!他现在想脚踏两只船,我怎么忍心让方姐这么好的女警官上他的当?我利用这种手段拆散他们,其实是处于正义的设想。张登强那人太可恶了,我就要让他在方姐面前现出原形!” 我无奈地叹气道:“算你狠。”心里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 我不知道是该褒奖由梦的举动,还是该埋怨她多管闲事儿。总之,脑袋实在有些乱的要爆炸了。 这丫头太能恶搞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本姑娘这是在为民除害。如果方姐因为这事儿跟张登强分手,那是最好,分不了的话,也足以让张登强记一辈子。看他还敢不敢寻花问柳,看他还敢不敢招惹本姑娘!” 我偏偏打击她道:“谁敢招惹你啊。就是玉皇大帝下凡,也绝对不敢招惹你的!” 对于由梦的恶搞行为,我既觉得无奈,又觉得气愤,还又觉得哭笑不得。 谁会能想像得到,一位堂堂的国家第一女警卫,竟然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事? 但是说实话,这种超乎想象的做法,也许正是由梦的可爱之处。 结果很残酷,方警官和张秘书通过一番舌战之后,终于向他提出了分手告白。有些时候,女人的心灵,包括女警在内,是相当脆弱的。谁能允许自己一直心仪的男朋友,背地里却做着另外一番荒唐可耻的举动? 方警官不知去向何方,张秘书灰溜溜地回到单间,皱着眉头望着由梦,愤愤地质问道:“由梦,你,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向绝路呢?” 由梦嚼着泡泡糖强势地道:“是我把你推向绝路呢,还是你自己把自己推向绝路呢?张秘书,你明明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干什么还要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难道就不知道羞耻吗?你现在还是搞政治宣传的,你配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方警官,有没有想过事情总有败露的那一天?” 张秘书一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黯然,他似乎显得极为激动,冲由梦继续责备道:“由梦我告诉你,你这人太阴了太毒了。你……怎么能这样?”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我怎样了?我怎么了?都是你咎由自取,不干正事儿!” 张秘书冷哼道:“胡闹,简直是瞎胡闹!” 然后张秘书又反过来冲我骂道:“赵龙你们在搞什么?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爽?我告诉你,不让我好过,你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由梦就抢先抨击张秘书道:“老张,你自己掂一掂自己几斤几两吧,你看你都是做了一摊子什么事?我也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让你转业?” 张秘书本身喝的有了酒,这时候正是义愤填膺,冲由梦骂道:“由梦你以为你算什么?不就是长的漂亮吗?我张登强追你那是瞧得起你。你放心,从今以后,如果我再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张登强就是牲口!你以为自己在局里有后台就牛逼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张登强不怕你,你今天怎么整我,我以后会加倍奉上!” 由梦还击道:“本姑娘随时奉陪。张登强,你有本事就整我试试。咱看谁能整过谁。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张登强眼珠子瞪的比牛眼还大:“由梦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由梦道:“我办事从不后悔。今天的事情,我是办对了。像你这样花心的男人,活该就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看着二人的战火持续升级,我也不得不凑上去劝架。虽然我也觉得由梦是有些过火了,但是仔细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尤其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一想,张秘书的确做的令人愤恨。由梦用这样一种方式拆散他与方警官的恋爱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在为她们女性作主。 更何况,毕竟现在由梦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不为她出面,更待何时? 于是我凑上前去,笔直地站在了张秘书前面,尝试以一种和平的语气道:“张秘书,你也不要全怪由梦,你确实做的过火了。你现在年龄不算小了,谈个恋爱无可厚非,但是你为什么还老想着脚踏两只船?而且无休止地骚扰由梦?” 张秘书瞪着我,有一副怒不可遏的冲动:“赵龙,我是少校,你是上尉,轮不到你跟我讲道理。” 我捏了一下鼻子,轻笑道:“别老拿你的军衔来压我。张秘书,我劝你最好是改一改自己的作风问题。你这样会很为特卫局抹黑。如果你继续下去,没有人愿意跟你谈朋友。” 张秘书冷笑一声,道:“呵,你还跟我谈什么作风问题?你和玛瑞诗亚的事儿谁不知道?就你这表现,还好意思来说我作风有问题?虽然我是有二心,是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但是跟你相比,我差得远了,你一边跟由梦卿卿我我,一边跟玛瑞诗亚暗箱操作。你这作风都跨国了,我能跟你比吗?” 我虽然有些气愤别人把我和玛瑞诗亚又绑在一起,但是还是强行压抑了一下心中怒火。我装出平静地道:“张秘书,我和玛瑞诗亚没什么,希望你不要传播这种消息。” 张秘书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跟玛瑞诗亚没什么关系?哼,估计都得发展到床上了吧,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啊?谁看不出来?” 看着张秘书这振振有词的样子,我提高音量提醒道:“张秘书,我再说一遍,我不希望别人把我和玛瑞诗亚联系在一起。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其它瓜葛。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瞎传事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秘书倒是摆出了一副强悍的男子汉气概,上下打量我一番,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想打架?赵龙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交流会上取得了什么名次就觉得了不起,我告诉你说,就你跟我之间打一场,你不见得能赢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张秘书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强硬了? 这可不是他平时的行事风格啊!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真想挥起拳头来给他几拳,让他明白一些道理。但我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战友,毕竟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 真的没那个必要,非得要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因此我只是改变话题对张秘书道:“张秘书,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反思一下自己身上的原因。” 然后转过身,冲由梦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鱼馆。 张秘书倒也没再继续反驳,而是灰溜溜地迅速离开了现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着方警官的电话,焦急万分。 人生和生活,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还有人性,也是如此。 有些时候,现实比小说更yi淫,更耐人寻味。 回去的路上,我们迎到了方警官。在厢红旗路口的北侧,方警官驶着警车靠了过来。 方警官甚至对由梦表示了千恩万谢,说是自己还真被张秘书外表的斯文给蒙蔽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由梦只是提醒方警官以后谈朋友时擦亮眼睛,方警官一边听从一边点头。 我和由梦聊着天回到了首长处。 将车停在别墅后面的车棚里,我和由梦赶到了正门门口。 黄参谋正在陪娇娇打羽毛球,见我们回来,一切动作顿时停止。 黄参谋突然告诉我一件事情,说是刚才局里打电话来了,要找我。 我在心里揣摩起来:局里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啊? 该不会是张秘书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局里反应了? 无从而论。 111章 登门认亲 怀着万千种疑窦,我回拨了局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那边传来了局长秘书的声音:“是赵秘书啊,刚才干什么去了,由局长找你,你稍等,我马上通报。”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打我手机?有急事吗?” 局长秘书道:“不是急事儿,所以就没打手机惊扰你。” 我‘哦’了一声,听到那边一阵唏嘘的脚步声后,传来了由局长浑厚的声音:“小赵啊,这个,这个你抽时间过来一趟。今年六月份有个计划,需要你的参与。” 我疑惑道:“由局长,什么计划啊?” 由局长道:“你过来我再和你谈。这个计划还是比较重要的,你过来后咱们再详谈。” 我不敢再追问,只是连声附和:“是,是。我现在就过去?” 由局长道:“不用。我这两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这样吧,过几天不是有个颁奖大会吗,你在颁奖大会前一天过来,正好节约时间。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道:“好,好的局长。” 挂断电话,我自然会在心里琢磨一番,由局长卖关子的功夫相当了得,他总会恰逢时机地给别人留下一个悬念,不到最后一刻,很难知道他究竟要做怎样的安排。 由梦凑过来问我:“领导找你干什么?” 我实话实说:“不干什么,卖关子。” “卖关子?卖什么关子?” “说是让我过去,却又不告诉因为什么事儿。这不是卖关子吗?” 由梦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笑骂道:“敢背后说领导坏话!领导哪个不这样啊,又不单单是由局长,这就叫神秘感的制造。” 我极力附和:“是,是啊。” 随后由梦将我拉至了她的卧室,开始神秘地跟我商量一些隐私的问题。 由梦拉着我的手,表情中似乎是含满了心事,她羞答答地道:“赵龙,咱俩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吧?”说罢后便低下了头。 我不解地追问道:“什么打算?” 由梦低头轻语:“咱俩的事儿呗。”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笑道:“咱俩的事儿不用急。不是都商量好了五一向由局长摊牌吗?” 由梦眼睛扑朔地道:“五一,太晚了。” 我问:“为什么?” 由梦眼珠子乱转:“你想啊,你刚刚从交流会上回来,现在正是人气旺的时候,我爸正好对你刮目相看,这个时候提出来,成功率会增加50个百分点儿。” 我的心扑通一阵乱跳,还别说,一听由梦这话,我还真有一种忐忑的感觉。我害怕由局长知道了我和由梦之间的事情,会不乐意甚至极力反对。我心里虚的有点儿像作贼,害怕由局长会盲目地认为是我潜移默化地拐骗了他的宝贝女儿……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些事情必须得面对,既然我和由梦彼此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确立了恋爱关系,那么就必须得面对现实,必须得走这么一个程序。 我捂着胸口道:“由梦,能不能再缓一缓,我现在心里跳的老厉害了,我心里没底儿……” 由梦在我手上使劲儿地拧了一下,埋怨道:“平时看你挺阳刚挺大胆的,工作上也泼辣,怎么一到正事儿上就优柔寡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赶快陪笑道:“哪里哪里。瞧你说哪儿去了。自从咱俩确定关系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永远的传说,我的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我就是觉得由局长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我怕……他会……” 由梦笑骂道:“他还会吃了你呀?切,你啊,就是犒劳犒劳嘴巴有本事,一到真事儿上就完了。以前你不是吹牛说要找由局长理论理论吗,那时候你怎么理直气壮来着?现在倒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我道:“那根本不是一个性质嘛。工作是工作,这个是这个。” 由梦俏眉紧皱道:“怎么,这个就不重要了?” 我脱口道:“当然不重要。”话一出口意识到不对头,赶快自拍了一下嘴巴,改口道:“说错了,当然不是。这个也很重要,所以才得深思熟虑啊。第一次挑明,得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说起来倒也邪门了,跟国家领导人一起出国的时候,我都没产生过这么强烈的紧张感。以前见了由局长也不会这样忐忑,反而是现在,因为我和由梦的关系问题,我倒是有些害怕见到由局长了,就像是做了贼一样。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由梦道:“那怎么着,丑女婿总得见岳父吧。” 我幽默地说:“岳父啊,天天见。” 由梦道:“这样吧,咱们明天出去买点儿礼品,然后我带你去我们家一趟,咱们含沙射影地跟他们表达一下。这几天局里安排咱们休息,正好有时间,要不以后正式值班后,哪还有这么多大块的时间啊。” 我想了想,跟由梦商量道:“由梦要不这么样吧,你先回去探探口风,如果他们都不反对了,我再出场。” 由梦骂了一声‘胆小如鼠’,坚决地摇头道:“不行。必须得咱俩一起说。要本姑娘一个人说多难为情啊。有你在的话我至少心里还光明一点儿,不用太害臊。” 我抨击她道:“你还知道害臊啊?” 由梦使劲儿地在我大腿上拧了一下,咒骂道:“赵龙你要是敢再讽刺我,结婚以后我不给你洗衣服,你袜子破了也别找我。” 我埋汰道:“你倒是想的真够长远的,不知道什么年代才能登记结婚呢。” 由梦满怀憧憬地道:“只要我爸我妈同意了,什么时候结都行。” 看着由梦可爱且向往的样子,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她对自己的这番感情。否则,我赵龙就不是人。 在心里立誓之后,我顺势一把将由梦揽在怀中,感受着她浑身上下浸放出来的清香,不觉间一阵强悍的幸福感,溢满心头。 由梦像一只温顺的小羔羊,偎依在我怀中,拿一只手在我胸口处画圈圈儿。 我用手捋着她飘逸的头发,奉上一个轻吻,道:“由梦,据你分析,你爸你妈能同意咱俩交往吗?” 由梦一边在我胸脯上画着圈儿,一边细声答道:“不知道呢。” 我趁机追问:“如果他们有其中一个不同意,那怎么办?” 由梦道:“不会的,你放心。要同意也是两个人一块不同意。不可能只有一个不同意的。” 我汗颜道:“那不是更坏事儿了吗?如果不同意的话。” 由梦笑嘻嘻道:“我爸呀,别看他平时在工作中挺严肃挺有威严的,在我家也得归我妈管。我妈当家。所以呢,只要做通了我妈的工作,什么都好办了。” 我笑道:“看来你们家也是阴盛阳衰啊。女的当家。”话一出口才知道,‘阴盛阳衰’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不怎么恰当,但改口已经来不及。 由梦果然不乐意了,埋怨道:“什么阴盛阳衰啊,不会用成语就别乱套。现在不是流行女的当家嘛。到时候啊,你也得让我当家主事儿,不然的话,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我赶快附和道:“必须的,必须让你当家。”心里却兀自地加了两个字――――才怪。 说真的,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拥揽着心爱的女孩,彼此互倾心事,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望着由梦漂亮、可爱的容颜,我的心里荡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涟渏。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我想今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首歌,似乎最能体现我如今的心境了。 然而,我却又无法拒绝心中另外一种忧虑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跟赵洁之间的种种纠葛,从恋爱到分手,那种刺痛的感觉,让我突然之间萌生了一种强悍的忧虑。我甚至害怕有一天会失去由梦,世事总是难预料,像由梦这样漂亮可爱又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肯定追求者甚多,仅仅我知道的两位,齐处长、张秘书,他们就足以令我隐隐而忧了。论军衔论文化水平,我与他们实在是没有可比性。或许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唯有自己这身本领吧。 我突然在想:由梦会不会也像赵洁一样,突然有一天离我而去呢? 当一件事物美好到了一定程度,人总会向往着去得到去拥有。但是当拥有之后,又在担心有一天会失去。 我此时的心情便是如此。 我努力地想克制这些想法,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些想法已经很深刻。 借着思想的小差儿,我画蛇添足地说了一句:“由梦,如果有一天,你也跟赵洁一样辜负了我,那我这一辈子都不再谈对象了。”说这话的时候,一股仓凉的感觉溢上心头。 由梦抬起头来,羞答答地望着我道:“瞧你说的,本姑娘能和赵洁比吗?” 我幸福地道:“那样最好。”然后再次伸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 第二天,我和由梦果真买好了礼品,准备登门认亲。 心里实在是太忐忑了。 112章 打情骂俏 在交通工具方面,我和由梦又发生了轻微的争执。由梦想开车去,我执意要骑电动自行车。我说骑车显得浪漫,开车显得沉重。 由梦没拗过我,同意了我的提议。 骑着电动自行车,带着没过门儿的小媳妇儿,徜徉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上,吹着小风,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确切地说,我喜欢这种感觉。骑车的时候,每每想到后面坐着心爱的由梦,心里别提多美了。 我们边行驶边进一步商量对策,我道:“由梦,要是由局长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不同意,反而把我赶出来,那我以后怎么在特卫局混啊?” 由梦晃荡着双腿,可爱地道:“看你想哪里去了,我爸有那么不明事理吗?他就是不同意,也不可能轰你出来啊。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仍然厉害,道:“能不紧张吗,第一次。”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我去年到你们家当冒牌媳妇儿的时候,也没你这么紧张啊。你瞧我那时候装的多认真,演技多好。” 我苦笑道:“我爸妈都是老农民,他们眼眶子低,你爸是上将,眼眶子高。没有可比性。” 由梦却像是抓住了我的话柄,兴师问罪道:“什么意思啊赵龙,你是说你们家眼眶低才相中我的是不是?如果你们家眼眶子放高,我就不合格了是吧?” 我埋怨道:“由梦你瞎联想什么,这都哪跟哪儿啊?” 由梦强势地道:“反正这次你去我家,必须得表现好。要是表现不好,后果自负。” 我问:“怎么个自负法?” 由梦道:“自己猜。” 咳,真拿她没办法! 我们有说有笑有侃有闹,花了半个多小时骑车到了万兽路。万兽路方新街有一排漂亮的将军楼,这一排将军楼里,主要是居住着特卫局在职和退休的几个将军级领导。 其中就包括由梦的父亲由局长以及局长夫人。 一到楼下,我心里更加忐忑。由梦按响门铃,须臾,从里面出来一个和蔼富态的中年女人。这位中年女人神态端庄,举止尽显高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妇人风采。 “妈,想我了没有呀?”由梦撒娇般地冲上前去,跟这位中年妇女拥抱起来。 “想啊,当然想我的宝贝女儿了。”由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由梦,这才腾出眼睛来望着我,眉头一皱,问道:“这位是?” 我主动自报家门道:“阿姨您好,我是由梦的同事赵龙。” 由母愣了一下,轻声道:“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由梦抢先介绍道:“您当然听说过了,他就是我爸经常提起的那个文武双全、并且当作代表参加了世界交流会的赵龙赵秘书。他呀在中央特卫局可算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呢,一会儿我慢慢地讲给您听。” 由母恍然大悟地道:“哦,就是他呀。我记起来了,你爸是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我只是以笑代答,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没底儿,虽然由梦的母亲如此和蔼可亲,但是她越和蔼我越觉得心里紧张。由梦的母亲从穿着上看,算得上是中年妇女中的时尚达人,一身高贵的浅色女士西装,略加修饰的面容,将她衬托的异常尊贵。虽然是和声悦色满脸堆笑,但是却我觉得这个女人高深莫测。 进了客厅后,我有一种进入皇宫的感觉。确切地说,由梦的家里装修的相当有风格,也尽显档次不凡。宽敞的客厅足有近百平方米,陈设十分豪华高档,现代化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等离子大彩电摆放在东侧,两边是一对我不知道牌子的音响;电视上方是一副字画,上书:宁静致远。我一看落款,竟然由局长的亲笔题名,真想不到由局长还有这两下子;挨着电视机的客厅正墙,是用博古架代替的,上面摆放了各种饰品、玩物,最显眼的是一樽金牛,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是显得格外气魄与喜庆;西面是一组褐色真皮沙发,旁边是一台落地饮水机,上面是一面电脑万年历,显示着日期和室内温度。客厅中央,摆放着几盆鲜花。房顶上,是几组水晶花俏的荧光灯。向后是楼梯直接通向二楼,还有几个房门,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纵眼望去,我饶有兴趣地判断着哪个房间曾经是由梦的香闺。 由母给我泡了一杯茶水,然后从茶几底下取出了一盒干果,坐在了沙发上。 由梦跟母亲坐在一块,手拉手,样子极为亲密。 我有一种掬紧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笑容,端着茶水喝两口,然后吃几颗干果,尽量让自己克制一下心里的紧张情绪。 由母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当然明白女儿领回家一个大男人所预示的寓意。但是她没有直接挑明,而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由母问道:“赵秘书,你跟由梦是同事,是吧?” 我笑答:“是的阿姨。我们在一个首长处。” 由母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现在是什么职称了?” 由梦抢先回答道:“妈,他现在是上尉,比我多一颗星呢。他提拔的很快,我去山东接兵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社会青年,我那时候都已经是少尉了,没想到几年以后,他反而比我还多了一颗星星,这世界啊,上哪儿说理去?”由梦故意摆出一副调皮的样子,话虽这样说,实际上心里却相当得意。她这是变着法儿的把我向她母亲推销呢,意思是说我在部队表现好进步快,职务也晋升的快。 由母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小伙子长的也帅,看的出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人。” 我赶快道:“由母谬赞了。” 由母呵呵笑道:“听由梦她爸也提起过你,夸奖你能干踏实,也有些真本事。” 我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由梦搂着母亲的肩膀,歪着脑袋使坏道:“妈,你可别夸他,他容易骄傲。”有些虚张声势的嫌疑。 由母笑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娇生惯养的,淘气任性惯了,你多担待着点儿。她在你们那里表现还好吧?” 我点头道:“好。由梦挺机灵,工作也认真,挺好的。” 由母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和老由啊,就害怕女儿在外面惹事儿,不听话。” 我刚想说话,由梦开始反驳母亲道:“妈,瞧您说什么呢。好像我就是社会主义的一大公害似的。怎么对人家这么不放心呀?我又没给你们捅过马蜂窝,您可不要冤枉我呢,不然,我在别人眼里的淑女形象就被彻底损坏了。” 我一阵汗颜,心想:就你还淑女形象?你要是淑女啊,全世界就没有不是淑女的了。 但是却仍然喜欢她的话。她的带有一丝任性却异常可爱的话语,让人听了格外舒服。 由母又问了我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后,开始问到了我的家庭背景:“老家是哪儿的?” 我如实回答:“山东德州,松河县的一个村子,叫赵家村。” 由母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是吗?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农村出来的。” 我顿吃一惊,心想难道由梦的母亲对农村存在着一定的偏见? 无从而论。因此我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琢磨着由母问这些话究竟是何用心。 “父母做什么啊在家里?”由母又接着问道。 我继续回答:“种地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靠种田为生。”确切地说,我这样回答,竟然没有任何卑微的感觉。但是这却让我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我的童年,尤其是上中学后的那一段时光。说句实话,农民家出身的孩子,一般情况下,在学校里有一种卑微感。对比于县城里那些大手大脚的公子哥来说,的确有有一种强悍的自卑。尤其是每当提到自己父母是农村人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卑微很羞怯,害怕被人看不起。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幼稚的想法渐渐远逝,每当有人问及我的出身和我的父母,我会很自豪地吐出响亮的两个字:农民。 由母的脸色又略微一变,但随即微微笑道:“这样啊,看来,你是鲤鱼跳龙门,为你们祖祖辈辈争了光荣了。” 我笑道:“是我运气好,运气好。”我一时兴起竟然动用了‘运气’二字,话毕后才觉不妥。 由母感慨良多地道:“农村出来的孩子,不容易啊。” 我只是附和地陪笑。 由梦此时终于听不下去了,冲母亲埋怨道:“妈,您这是在查户口吧?问那么详细干什么?人家赵秘书第一次来,您就这么刨根问底,别吓着人家。” 由母笑骂了句:“这孩子。”然后指了指茶几上了水杯,支使由梦帮我倒水。 由梦偏偏甩起了小性,噘着嘴巴道:“让他自己倒。又不是外人儿。” 我心里一乐,敢情由梦先拿我不当外人了! 但是就由母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并不是十分接受这个准女婿。 或许,这只是我紧张之中的片面判断。 由梦提议道:“妈,把我爸叫回来吧。我爸说找赵龙有事儿商量。正好就不用他再跑一趟了。” 由母道:“你们直接去你爸办公室找他不就行了?” 由梦眉头一皱,小嘴一噘,摇着母亲的胳膊道:“妈,这不是有事儿嘛。在办公室不是说事儿的气氛。” 由母敷衍道:“要是想让你爸回来,你打电话吧。” 由梦委屈地道:“我哪儿行啊。我下的命令不好使呢。必须得您亲自出马,我爸才肯投降。” 由母偷偷望了我一眼,表情显得有些异常。她又略显尴尬地骂了句:“这孩子。”然后走到方桌前拿起了电话。 由梦笑眯眯地坐到我身边,趁母亲不注意,捏了一把我的大腿,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我是敢怒不敢言,虽然腿部疼痛却不敢吱声,心想这由梦太欺负人了,跟谁学的老喜欢拧人大腿呢? 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异常甜蜜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 113章 竟然有她 却说老婆出马,一个顶俩。由母一出面,由局长在十五分钟之内,驱车赶回了家中。 由局长出现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又崩起了一根弦,很难控制住内心的紧张。我站起来问了一声‘由局长好’,半天不敢坐下。 由局长当然能意会到什么,挥手示意我坐下,脱了休闲外套之后,也坐了过来。 还是由梦这丫头够机灵,赶忙给由局长倒了一杯茶水,凑过来嘘寒问暖一番,开始了撒娇:“爸,你可想死我了,好长时间没回家来了,您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道:“忙,忙啊。最近特卫局又要组织一件世界性的大事件,我哪有时间啊。” 我伸手帮由局长点燃,如此近距离地看他,才发现他比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由局长苍老了些许,额头上已经绽开了几道细微的皱纹,脸上也起了几颗错乱纷杂的小红斑点,估计这便是传说中的‘老年斑’吧。 由局长问了一下我和由梦现在的状况,然后开始沉默了须臾,才道:“赵龙,表彰会的事儿准备好了没有?局里过几天就要专门为你们几个功臣开一个表彰大会,该奖的奖,该晋的晋。你呢作为获奖干部代表,要在台上讲几句话,你准备一下发言稿。还有,这个发言稿嘛,最好是能在爱军习武的角度上多阐述一下自己的见解和经历。你这次在交流会上的表现很不错嘛,名次也不错,咱们的总分也是打破了历界交流会的纪录。对此我感到很欣慰,必须要好好奖赏一下你们这些功臣。”由局长说完后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猛吸了一口烟。 我回道:“由局长,其实我这次……这次没能完成好国家和特卫局交给的任务,没能拿冠军。” 由局长一挥手:“呵,志向还挺远大。能拿到冠军是不错,但是现在你拿了亚军,已经为咱们国家咱们中国警卫争了一口气。这是在历史上没有过的。这个,这个我会安排政治部将你们的事迹写进局史、团史。” 由梦颇为积极地插话道:“爸,你是不知道呢。赵龙如果不是在决赛的时候拉肚子,没准能拿个冠军回来呢。” 由局长一愣:“什么?拉肚子?” 由梦点头道:“是呢是呢。赵龙决赛的时候拉肚子了,所以才败给了凯瑟夫。不然的话,赵龙肯定能把凯瑟夫打的稀巴烂。”由梦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攥着小拳头比划着,仿佛仍然对那天的场景记忆犹新。 由局长脸色一变,冲我道:“赵龙,你这件事情怎么在思想汇报里没写?” 我解释道:“我觉得败了就是败了,不能强调客观原因。所以,所以就没写。”还算我脑袋转弯比较快,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可能没当过兵的人不清楚,部队里非常流行‘思想汇报’制度。尤其是在一些比较注重政治教育的特殊部队,更是如此。思想汇报其实就是一个特殊阶段性的个人全面总结,包括思想、工作、生活等等。一般情况下,长时间外出、学习、探亲、执行任务回来,都要上交一份详细生动的思想汇报,汇报在外期间的各项情况。我的文字功底还算不错,因此我写的探亲报告,各级领导都会认真查阅,有的时候还会在开会的时候宣读一下,对我进行简单的提名表扬。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这个,这个,怎么会拉肚子呢,水土不服吧?”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水土不服。是我吃了一块牛排,半生不熟的,可能是因为吃了这个肚子受不了。” 由局长哈哈笑道:“吃那玩意儿干什么,人家美国人能吃,咱们就降不了。体质和习惯不一样,不要学美国人,吃半生不熟的东西。” 我连连点头称是。 由局长一支烟怠尽,冲由梦一摆手道:“由参谋,你先回避一下,我找赵秘书谈点儿工作的事情。” 由梦噘着嘴巴埋怨道:“爸,现在是在家里,您能不能别叫我由参谋由参谋的,听着别扭。您这样叫,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由局长一拍脑门,笑道:“爸爸错了,爸爸错了。平时叫习惯了……由梦,你先回避一下。” 由梦不解地道:“为什么让我回避呀,我又不是外人。” 由局长严肃道:“让你回避你就回避,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该知道的你就别知道。” 我听着都特别想笑,心想由局长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啊。怪不得他与由梦之间的关系能掩饰的那么天衣无缝,在工作之中,他从来没跟由梦以父女的名义相称过,他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很少有人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破绽,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这时候由梦对由局长道:“爸,那你快点儿谈。一会儿我有重大的消息要向你和我妈宣布。” 由局长道:“好好好,一会儿谈完了我会叫你的。” 待由梦回避后,由局长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起来,他以一副领导特有的眼神望着我,片刻后才开口道:“赵秘书,既然你今天来了,咱们就把工作上的事情好好谈谈。” 我点头道:“由局长尽管指示,我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由局长微微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因为你和其他几个警卫干部这次在交流会上的出色表现,现在已经有几个国家给咱们这边打来了电话,想派遣一部分国内的警卫人员来中国深造学习。” 我愣了一下:“来中国深造?” 由局长点头道:“嗯。是来中国学习一些警卫技能和培训技巧。我找小刘初步统计了一下,近两天内,已经有十几个国家的安全部门纷纷打来了电话,请求中国政府开办一个特别培训班,为他们培训警卫人员。” 我只是点头听着,心里却开始琢磨:没这么夸张吧,别的国家竟然要派遣警卫来中国学习深造? 这仿佛算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吧。 由局长接着道:“局里今天上午又召开了一次专门会议,表示同意那些友好国家的请求。我想在教导大队开办一个特别培训班,专门负责培训各国推荐过来学习的警卫学员。时间不会很长,估计三个月足够了。” 我半信半疑地追问道:“由局长,不会这么夸张吧?” 问过之后才觉得自己多言了。 由局长道:“怎么,连我都不相信?” 我赶快解释道:“不是的局长,我是觉得不可思议。咱们国家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是没有过。但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的警卫实力和国防实力越来越受到世界的认可。这也说明你们参加这次交流会很成功嘛,很成功。而且,在这些报名来我国参加深造学习的高层警卫当中,最令我感到吃惊的是,竟然还有y国的警卫。” 我顿时愣了一下:“y国的警卫?他们会来中国学习?不可能吧,y国在这次交流会上是第一名,怎么可能来中国学习呢?” 由局长道:“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现在我初步统计了一个名单,你先看一看,做到心中有数。既然国际友人这样看中中国,那咱们就不能再做推托,这也是增进中国与世界各国友谊、互相交流的一个良好平台。成立这样一座学校,不单单是为了培训外国警卫,我们更要在他们身上,学习其长,补已之短。” 我只是不停地点头。 由局长接着道:“因为这是第一批,所以局里很重视,派你总负责这次培训。” 其实我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任务,但是,当任务来临时,我只有接受的权利,却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再次点头服从。 由局长道:“这项任务关系到国家的名誉,希望你提前做好计划,争取做到更加圆满。” 我点头道:“请局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由局长也点了点头:“正因为事情重大,所以才派你过去担任总负责人。等表彰大会结束后,我们就开始筹划这件事。” 我和由梦正谈着此事,由梦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 她面带笑容地走到由局长身边,甜蜜地喊了一声‘爸’,然后摇着他的胳膊央求道:“爸,你让我跟赵龙一起去吧,我也想跟他一起参加培训班。” 由局长崩紧了脸色,严肃地道:“不行不行。让你回避你躲在哪里偷听?” 由梦继续摇着由局长的胳膊,撒娇道:“爸,您就同意了吧。求您了,我天天给您按摩还不行吗?”由梦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由局长敲腿放松。 由梦的用心良苦,让我既怜悯又感动。 但是由局长是个讲原则的人,不管由梦怎么央求,他都是一脸严肃。 或许在此时此刻,我体会到了一个高干家庭的些许真相。 最终,由梦没有说服父亲,只能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由局长又跟我将培训班的事情探讨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一份名单。 世界就是这样,当你向它展示出自己的实力的时候,别人才会更加敬重你,甚至像唐僧一样不远万里,过来取经成佛。 在此之前,y国一直是最热门的世界级高层保镖培养基地。很多国家领导人喜欢将自己的保镖(警卫)送去y国深造学习。甚至连美国也是如此。当然,凯瑟夫这次又取得了交流会的冠军,慕名前去y国参加特训的首脑警卫肯定依然会络绎不绝。但是也并非是所有国家都会将y国作为培养和深造高层警卫的首选场地。 当然,我也不会想到,这次交流会上,中国警卫代表仅仅是取得了亚军的成绩,却会为我将来的生活和工作,平添了那么多的枝节,或喜或忧。 这次筹备培训班,也算是中国对世界警卫界所做出的一点贡献吧。同时,也是中央特卫局本身一个交流提高的机会。 对此,我虽然不能全部理解透彻,但是却仍然要投入全力地对面对。 这是命令,也是国家的任务。 我仔细地看着名单,从头至尾的几行名字,有一些我曾打过交道,但是有的却是新人警卫。 英国、法国、尼日利亚、乌兹别克、意大利等国家,都提前将名单报了过来,进行预约。 但是这份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让我突然间像是被触电了一样,大吃了一惊。 怎么名单里会有她? 114章 谈及婚事 确切地说,我实在不会想到,这份名单上,竟然会有玛瑞诗亚的名字。 有两点令人不可思议。其一:y国警卫在这次交流会中取得了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按照道理来讲,世界各国应该争先恐后地派遣国家警卫去y国深造学习才对,y国的警卫,怎么会被派遣到中国来参加特训?这根本不符合y国人的行事风格,也不符合正常的逻辑;其二:玛瑞诗亚不是已经退役了吗?她怎么会再次以y国警卫的身份参加高层警卫之间的这些安排呢? 怀着不解,我追问由局长道:“由局长,这个玛瑞诗亚,是怎么回事儿?” 由局长也许并不知道玛瑞诗亚退出总统府的事情,他只是笑道:“玛瑞诗亚嘛,据说间凯本里恩总统亲自提名的。我当时也很纳闷,y国怎么也会派遣人员来中国交流学习,但是既然y方提出了这个想法,我们也不能拒绝啊。” 我点了点头,仍然是疑窦重重。或许,事情的真相,只有等到这第一批国际友人来华后,才能知晓答案了。 由梦在旁边开始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仍然将目光停在名单上,反复揣摩。 由局长又吸了一支烟,道:“这样吧,反正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局里还会专门找你谈话。” 我点头道:“明白。” 收起了这份名单,我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又多了几分。 由梦不失时机地坐正,把母亲也招呼了过来,显现出羞怯的神色,由梦鼓起勇气道:“爸妈,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说是宣布,其实由梦的父母也能猜测出几分。毕竟,平白无故地领一个大男人进家里,如果不是那方面的事情,似乎再无解释。 现场一阵静谧,由局长和由母洗耳恭听。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由梦轻咳了一声,观望了几下彼此的表情,这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爸,妈,今天我想告诉你们,我正在和……和赵龙谈朋友。我们想,想早点把婚事订下来。”说完后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仰望。 我也略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探测着由父由母的神情。 由父由母脸色一变,但由局长随即露出一丝笑容,望了我一眼。虽然这次对望很和蔼,我却感到像一把剑一样,不敢逼视。 我突然在想:为什么自己在感情这方面会如此懦弱呢?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多大的架子,在我面前都是一个人而已,我不会感到太大的压力。但是当由梦将我们之间的恋爱事实向她父母宣布时,我感觉到了由衷的忐忑与不安。我甚至深怕会遭到由局长和由梦母亲的拒绝。我在心里尝试让自己镇定点儿,再镇定点儿,但是心跳加速的频率,却是无法得到丝毫的控制。 由局长押了一口茶水,似乎表情也有了几丝意外,他这才半笑不笑地开口道:“赵龙,赵龙是个不错的孩子。不错,不错。” 由局长口里这样说,或许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境地。 但是由母的表情却似乎有些凝重,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她拉过由局长,进了卧房。 由局长一边埋怨着一边回头看了两眼,却也从了老婆命。 现在客厅里只坐了我和由梦两个人。由梦两手合一,不停地晃动着,像是在祈福。她望了望父母去的方向,嚼了一颗泡泡糖,轻声对我道:“我爸我妈商量去了,我估计没问题。” 我苦笑道:“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妙。他们好像并不太接受我呢。”我叹了一口气,心里紧张的如同揣了个兔子。我甚至开始埋怨由梦这个认亲计划的可靠性。当初,她非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恋情。我其实并不赞成这种方式,我是想让由梦先给父母通通气,看看反应再做回应。但是最终我没拗过她,只能是鼓起勇气再趟一把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是没经验的,甚至是优柔寡断的。 我叼了一支烟,正准备点燃,由梦突然开口道:“别抽这个了,抽我爸的,特供中华。” 由梦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包特供中华,然后伸手取出一支,递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由梦爽朗一笑。但是我能看的出来,由梦这笑容背后,也存在着犹豫与担心。 我点上这支中华香烟,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由梦不再说话,而是用手反复地摆弄起了茶几上的打火机来。虽然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但是看的出,她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太富戏剧性了,像是爱情剧中的镜头。 就像是一对刚刚面试过的求职者,在等待考官宣布初试结果。 人生当中,充满戏剧性的经历太多太多。恋爱何尝不是如此。我与由梦之间的恋情,更是戏剧性十足。从无到有,从相遇到相知,从彼此挂念到心有灵犀。每一个脚印,都是恍若破晓。如今,我们忐忑地期待着这份感情被人认可,不觉间,像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奇妙境地。 由梦沉默片刻,终于打破了寂静,开口道:“赵龙,咱俩是不是挺傻呀,傻乎乎的。”调皮的笑容望着我,尤为可爱。 我苦笑道:“是够傻的。这是干什么啊,你爸你妈也是,搞的这样神神秘秘的。” 放轻了声音,不敢让由局长等人听到。 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太轻,虽然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却能隐隐地听出几分争执。 我和由梦翘着耳朵恭听,却没有丝毫进展。 由梦道:“看来我爸我我妈之间有分歧啊。” 我道:“什么分歧?” 由梦道:“预感。” 就在我和由梦忐忑地猜测之时,由父由母一前一后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由局长显得稍微凝重一些,由母的脸上却是坦荡外加一丝深奥,让人无从猜测。 我是既紧张又觉得好笑,敢情是我在刹那之间成了由局长一家人讨论的焦点啊。 由局长坐下,我不失时机地递过一支烟,点燃。 由母也坐下,在对面一言不发。 由局长深吸了一口烟,用手捏了捏额头,冲由梦道:“由梦,这个,这个,你去市场上买点儿菜,我和赵秘书喝一杯。” 由梦先是一愣,然后眼珠子一转,撒娇道:“爸,我不去。让我妈去吧。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您老是支使我干活。” 我对由梦的懒惰有些生气,但是又无能为力。确切地说,由局长的提议不错,虽然我并不想喝酒,但是这种情况下,也许在酒场表达更为合适一些。正所谓酒壮英雄胆,我这人有个毛病,在喝了酒以后胆子特别大,思维逻辑和辩解能力也会增强。可能是我颇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豪情吧。一般情况下,在酒场上,我一般会成为一个措词严谨的演说家和文学家。当下心里有很多话想跟由局长讲,但是难以启齿。如果利用碰杯的方式跟由局长讲清楚,那么他就有可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交给我。 因此我趁众人不备,给由梦使了个眼色,但由梦置之不理。 这丫头,很少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由局长无奈,只能向由母求援道:“你去弄几个菜,我跟赵秘书好好喝一盅。” 由母站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转身而去。 由局长也站起身,道:“我去把我珍藏了很久的那瓶好酒拿出来。”然后朝里屋走去。 望着由局长的背影,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思考。看来,大领导就是大领导,无论什么事情,都处理的极为稳妥,不到关键时候,不置可否。 由梦见由局长进了里屋,开始皱眉埋怨我道:“赵龙你傻啊,刚才还给我使眼色!” 我愣道:“怎么了?由局长还支使不动你了?” 由梦凑过来,轻声道:“你懂什么!以前我爸从来没让我去买过菜。他这次让我出去买菜,是想故意支开我。要是我不在,你可就倒了霉了。他们不知道要跟你说些什么呢!”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由梦这丫头真够机灵的。 不过,由局长要支开由梦,到底想要跟我讲些什么? 无从而论。 十几分钟后,酒菜上齐,我和由局长举杯共饮。 115章 遇到情敌 第一次跟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喝酒,而且是谈及私事,我的心里充满了忐忑。几杯酒下肚后,我的情绪才渐渐高涨起来,原本说不出口的话也滔滔不绝地涌了出来。由梦在一旁恭敬地为我们倒酒倒茶,倒也忙的不亦乐乎。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对由局长道:“由局长,说实话,今天这次过来,是有些冒昧,但是我对由梦却是真心的。我们两个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彼此都相当熟悉了。我真的希望能和由梦在一起。” 由梦在一旁听了,美滋滋的,面带微羞,若有所思地崩着嘴唇,但是她又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不停地倒酒换茶。 由局长嚼了两口菜,道:“我这个宝贝女儿啊,生性调皮,说一不二,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后来我送她到进军医大学读了两年,稍微懂了一些事。你看她现在都二十好几的姑娘了,还是那么任性,淘气。”由局长斜着眼睛望了由梦一眼,似乎是话里有话。 由梦不满地扮了个鬼脸,意在讨伐父亲的言行。我及时地向由局长解释道:“由局长,其实由梦在工作中还是比较认真的,在首长处工作的时候,她很有分寸。由梦完成工作也不错,保质保量,兢兢业业。上次x国总统来燕京大学演讲不是个例子吗,由梦处理紧急事件合理果断,避免了一起恶xing事件的发生。” 由梦见我替她辩解,悄悄地向我暗送秋波以示感谢。而由局长拿筷子在空中一点划,笑道:“呵,你倒是挺会为下属辩白的。” 我道:“不是辩白,是真的。” 由局长开玩笑地道:“我不管是蒸(真)的还是煮的,反正你们俩在警卫工作中,千万别给我出事,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别看由梦是我的亲生女儿,在警卫上,她要是捅了什么篓子,我加倍处罚她!还有你,现在都是警卫秘书了,掌握着整个c首长处的警卫部署和安全工作,你更不能懈怠,知道吗?” 我点头道:“是,局长。”口上这样说,心里却开始发起了牢骚:这怎么又开起批斗会来了?看来当领导的即使是在饭桌上,也放下不领导的架势,放不下心里的工作和安排。对此,我只是顺从地洗耳恭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由局长接着道:“还有,这个,c首长明天有个安排,就是去一趟山西。你和由梦也别休息了,跟c首长去一趟。本来你们刚刚从交流会上回来,有一个星期的调整期,但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你们就辛苦一下。没意见吧?” 我点头道:“没问题。放心吧由局长。只是,这件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呢?” 由局长道:“本来这件事情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我后来一想,还是派你和由梦去比较合适。这次c首长视察山西,主要是因为最近陆续发生的煤矿倒塌事件让中央首长们很闹心,c首长这次去就是想召集地方政府开个会,然后部署一下安全工作,很可能还要进行实际勘察。到时候还会有几个政治局的首长陪同一起,山西煤矿不安全隐患比较多,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你和由梦一起前往,这样正好你们回来之后赶上表彰大会,表彰大会之后,你们就可以投入正常工作了。至于筹建培训中心的事情,我会随时找你商量。” 我道:“由局长请放心,我一定完成局里交给我的各项任务。”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这次一定要提高警惕,确保万无一失。” 我道:“一定。” 由梦在旁边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她盯着由局长轻声嘀咕道:“这怎么又安排起工作来了?” 由局长没理会由梦的牢骚,反而又讲了一番当前的国际形势,并进一步与我讨论了一下当前特种警卫工作存在的隐患和病症,以及下一步工作重点。确切地说,由局长是警卫方面的专家,他在警卫方面的理论水平,实在是令人叹服。从国际警卫形势到某几个国家首脑发生的警卫事故;从旧时期警卫执勤要求到新时期警卫工作人员需要具备的素质;从毛泽东的警卫员张思德谈到现代警卫人员的多样化;从警卫部署到警卫人员管理;等等,好一番滔滔不绝的论证,直听的我心服口服。 但是说实话,我虽然佩服由局长在警卫工作方面的造诣,但是却不希望他仍然是这样拿工作说事儿。我跟由梦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来听由局长讲课,也不是来听由局长分析国际形势。 我们是来――――是来宣布恋爱关系来了。 但谁想,怎么还受起教育来了? 我半带敷衍地听着由局长滔滔不绝的讲述,一边点头一边琢磨着策略。我想怎样才能让由局长谈到正题呢? 最终还是由梦含沙射影地道:“爸,您讲的真好。但是不适合在饭桌上讲这些。” 由局长略有小愤,但只是轻轻一笑,自嘲地道:“我这个女儿啊,什么时候能不拆我台就好了。” 不过由局长果然不再攀谈那些国际环境、警卫形势之类的事情了,而是开始引至正题。由局长若有所思地对我道:“赵秘书,这个,这个,你对我女儿了解的多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由梦冲我扮了个鬼脸,我才鼓起勇气道:“多。由梦是个好女孩,与众不同,很善良也很有正义感。”这话一出口才意识到竟然是如此的俗套。 由局长微微笑道:“也就是你这么夸奖她。我这个女儿啊,我最了解了。她啊,天生是个恶作剧的高手,捉弄人欺负人有两把刷子。” 我附和而笑。随即我倒满酒,敬了由局长一杯,道:“由局长,今天我跟由梦过来,其实,其实……可能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是我现在向您表个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由梦,一辈子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当然,我也会好好孝敬您二老。”借着酒劲儿,勇气一鼓,什么话都从嘴里溜了出来。 由局长稍微沾了一口酒,押了一口菜,道:“现在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我一愣,盯着由局长,用眼神提出疑问。 由局长笑道:“现在呢,你和由梦虽然已经开始交往了,但是我们家对这件事还没达成共识,还得进一步研究。” 由局长的话虽然说的很淡然,但是却很艺术。 也许,他在暗示着什么? 由梦原本嘻笑的脸色立刻崩紧,问父亲道:“爸,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们不同意我跟赵龙在一起?” 由梦说话倒是干脆利落,不给由局长以任何回避的机会。 由局长似是有些为难的表情,思考片刻才道:“这是由家最近的一件大事,必须慎重,必须慎重。” 我突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由局长仿佛有一种含糊其词的嫌疑。 由梦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一愣,问道:“爸,怎么个慎重法?” 由局长严肃视之,道:“给你们留下一定的空间,但是我们也暂时保留表态的权利。” 由局长不愧是大人物,说话之间尽显风度,即便是这样一句近乎于拒绝的话语,也说的这样富丽堂皇。令人望尘莫及。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仰望由局长,还是该怨责于他的敷衍。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或许用‘出师不利’四个字,最容易形容我和由梦此行的结果了。不知道是由梦父母对我有成见,还是另有苦衷,他们对这件事情摆出一副冷处理的风格,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话语里看似深奥和蔼,实则暗藏隐情。这是我的猜测,也是由梦的猜测。 由梦的父母对我们的交往暂时不表态,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结果是一个酒场下来,由局长仍然没有对我和由梦的交往进行表态。也就是说,他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还有由梦的母亲,也是如此。 我心里禁不住有些沉闷。这算什么事情啊? …… 吃过饭喝过酒,准备返程的时候,一个人物的出现,瞬间让我有所回悟。 当门铃被按响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被打开后,这种预感被彻底证实。 登门者竟然是齐处长。 齐处长穿着打扮相当得体,油亮的小分头,笔挺的腰板,一身黑色的夹克装,高大英俊,气宇不凡。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格外出采,炯炯有神,让人不敢逼视。他的身上不乏英武的军人气概,也不乏那种学富五车的渊博之气,更不乏作为一名正师职军官的领导风范。 更重要的是,他很年轻,他是整个特卫局甚至全国最年轻的师职干部之一。 他那一双傲视群雄、居高临下的眼睛在客厅内跋涉了一圈儿,当触及我和由梦时,微微一变,但还是绽开了笑容。尽管这种笑里带有一种微妙的成分。 “赵秘书也在啊?”没等我开口,齐处长率先问了一句。 我敷衍地点头道:“是啊。齐处长有事情要汇报?” 齐处长趁机瞟了一眼旁边的由梦,才面向我道:“嗯。有件事情跟由局说一声。” 齐处长的出现,倒是让由家瞬间变得热忱起来,至少,要比我刚进由家门的时候,热忱多了。 对此,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人家齐处长是大校,比咱大四级,当然要更被重视一些了……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仍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116章 乞丐我也嫁 由局长和由母将齐处长招呼坐下,然后由局长对我说道:“赵秘书,这个,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反映的吗?” 我愣了一下,回道:“没了局长。” 由局长道:“没了就回去吧。回去策划一下明天的警卫工作。我也不专门找你谈话了,总之一定要提高认识,确保首长这次视察期间的安全工作万无一失。” 我点头道:“放心吧由局长,我会的。” 由梦凑到我身边,跟父母辞行:“爸妈,我和赵龙先走了,你们注意身体啊。”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齐处长的眼睛,不停地在由梦身上一阵搜刮……这眼神当中,含有多种情愫。 但由局长却制止了由梦,冲她摆手道:“由梦先留下,我还有事情要跟你好好谈谈。让赵龙自己先回去吧!” 我顿时吃了一惊,不明白由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由梦也是不解父亲的意思,争辩道:“爸,您不是让我明天跟赵龙一起陪首长去山西吗,让我留下干什么?” 由梦的母亲这时候开口道:“傻女儿,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爸妈还没亲够呢。在家里住一天吧,明天一大早让你爸派车送你回去!” 由梦噘着嘴巴埋怨道:“这样多麻烦呀。我现在直接回去就行了。” 由母双手扶在由梦肩膀上,道:“怎么了,现在都不恋家了?呆一晚上都不愿意?” 由梦皱眉道:“妈,不是不愿意,明天不是有任务嘛!” 由梦和父母僵持了半天,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毕竟父母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我只有独行孤独了。 我与诸位领导一一打过招呼,然后独自地骑着电动自行车,驶在了回首长处的路上。 这一路我都在琢磨,齐处长的出现似乎很不合理,也不是时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而且不是一般的事儿。 此时的感觉有些昏暗,也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无助。我和由梦满怀信心而来,如今却带着失望而归。且不管由局长那半推半就的敷衍表态,单单是齐处长的出现,就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有齐处长瞄由梦的眼神,虽然加以了掩饰,但是明明充满了暧昧充满了柔情。由局长一家人对齐处长也是礼待有加,尤其是由母,言行当中尽显对齐处长的器重和关注。如此一来,我觉得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复杂化了,如果我没推测错,齐处长将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甚至说,这种阻碍已经体现在了由局长和由梦母亲的身上。 心情无比沉闷。 驶到厢红旗的时候,由梦给我打来了电话。 或许,这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由梦在电话那边道:“赵龙,你今天是不是很失望?” 我打肿脸充胖子道:“不失望。挺满意的。” 由梦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和老爸老妈好好谈谈,如果他们再冷处理,我就严重抗议。反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 由梦这略带调皮的话,既让我欣慰,又让我心里难安。 这一段情,何时才能找到最后的归宿? 我问:“齐处长去你家干什么去了?” 由梦道:“怎么,吃醋了?你放心,由梦永远是赵龙的由梦,没有人能抢走。” 我终于欣慰地一笑,道:“但愿吧。只是出来个两杠四,我这个一杠三有点儿自卑了。” 由梦道:“两杠四算什么?本姑娘不喜欢,官再大也不好使。本姑娘要是喜欢,就是乞丐我也嫁。” 这话说的大气凛然,倒像是在向我表决心。 由梦的电话,总算是让我心里有些一些安慰,稍微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只是我越发感觉到,这段恋情似乎演绎的越来越复杂了。毕竟,齐处长喜欢由梦的事实,已经在特卫局不是秘密,齐处长是我的领导,是堂堂的特卫处处长。而我只是他的一个下属,我和他之间的这场明争暗斗,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结局?还有由局长夫妇,他们难道也知道齐处长对由梦的想法?如果是那样,事情就更显得有些棘手了,因为从今天的事情来看,由局长夫妇对这位年轻的大校处长相当器重。 行驶在厢红旗的街道上,不知是哪家音像店里,传来了郭富城的情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爱情不是我想像。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更别说怎么遗忘。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心里千万遍不停呼唤你,不停疯狂找寻你。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地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首伤感的情歌,我的心里竟然掠过了一阵凄凉的感觉。 我不知道在爱情的路上,还会遇到怎样的坎坷。换句话说,我的初恋赵洁,已经给我带来了太多太深的伤害,我对爱情已经没有足够了信心和勇气了。 在爱情方面,在情感方面,我不是强者。 只是觉得路也许还很长,黎明与黑暗,还会交替。 无限地期望能早些到达归宿…… 经过厢红旗亿客隆超市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地说,是个老人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艰难地前行着。 这个老人我认识,而且也算熟悉。他是一个很有争议也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大家都叫老孙头,老家是安徽的,据说他因为与政府官员的磨擦,二十几年前来到北京上访,然而因为各种原因被搁浅,信访接待办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但是最后仍然没有解决问题。老孙头的心气彻底地被磨平了,他干脆在我们警卫区的西门对面不远处盖了一间小草房,靠着拣破烂收废品为生,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年。最后,还是我们部队的一个领导看着他可怜,想办法将他的儿子一家人都接到了北京,并给他们找了一个还算稳定的工作。但是现在老孙头不和孩子们在一起住,据说他的儿子也不算太孝顺……当然,关于老孙头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我们的警卫人员,尤其是驻地门卫分队,以及经常查岗的警卫干部,跟老孙头比较熟悉,经常打打招呼闲聊两句,或者是力所能及地帮他一下。 其实作为我们的警卫区――御权山(化名),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警卫区周围的居民都知道,里面是中央首长办公、休息、开会的地方。群众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也不会将这个作为秘密来保守,因此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了这一个尚未被公开的国家领导人栖息之地。 在这里碰到老孙头,我主动放慢了车速,跟他攀谈道:“孙大爷,这是干什么来了?” 老孙头瞅见是我,裂开嘴巴笑道:“是赵领导啊。我,我出来买了一瓶酱油。” 望着老孙头满脸的皱纹,浑身的破旧衣服,以及这辆骑在胯下的不停发出杂音的破旧自行车,我一阵心寒。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想到,在中央首长居住地旁边,还会有一些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贫苦老人? 老孙头干瘦的身躯,艰难费力地蹬着破旧自行车前行,令我阵阵心酸。 我停上车,对老孙头道:“孙大爷,这样,你骑我车回去,我骑你车。今天有风,正好是顶风。” 老孙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摇头道:“不了赵领导,我不会骑你那种车。” 我强行把他拦下,跟他简单地讲解了一下,老孙头见推辞不掉,倒也接受了。 我对孙老头说:“到时候我把你的自行车放在西门值班室,你把我的电动车也放过去。” 孙老头千恩万谢地点头,差点儿感动哭了。 就这样,老孙头骑着我的电动自行车,倒也越来越稳当地行驶在了我的前面。 做好事,心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欣慰。 但是我却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会因为这一次善事,惹来硕大的麻烦……当然,那是后话了。 确切地说,孙老头的破旧自行车太难‘驾驶’了,因为这车年代久远,各个零部件都已退化,生了锈的金属外壳,还不停地发出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只有自嘲地暗道:这车真不错,还带mp3呢! 骑着这辆古董自行车驶进警卫区,西门的驻地警卫拿一双异样的眼睛盯着我,敬礼后笑道:“赵秘书,这是骑的谁的自行车啊?” 我将车停在停车处,向哨兵解释清楚了原委,告诉他抽时间给老孙头送过去,顺便把我的电动自行车取出来。 哨兵冲我竖起大指哥,赞叹道:“赵秘书,你可真会学雷锋。” 我道:“老孙头挺不容易的,儿子又不太管他,咱们能帮就多帮一下。” 哨兵点头道:“放心吧赵秘书,我们一定会学习你的优良作风,将学雷锋进行到底。” 我笑道:“什么时候嘴巴变这么滑了!” 哨兵轻轻一笑,立刻站直了身子。 然后我正想回首长处,门卫区队的区队长宋四春突然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宋四春是驻勤中队二区队(门卫区队)的区队长,军衔为上尉。我当新兵的时候,这位宋区队长已经是中尉了。经历了四年的拼搏进取,我现在跟他平级。曾经的领导变成了平级的干部,这实在是有些戏剧性。 宋四春递过来一支烟,我一摆手没接,道:“最近忙什么呢宋区队长?” 宋四春笑道:“忙着搞应急演练呗。据说局里五一之前要检查。你是知道的,越是过节,咱们就得越忙。” 我点头道:“是啊。最近要加强警惕,过节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宋四春道:“那是必须的。” 我趁机指出了门卫执勤方面的几点不足:“现在你们门卫执勤方面,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比如说哨兵交接班不正规,敷衍了事,甚至还有的哨兵夜里值班的时候玩弄武器,这一点还麻烦宋区队长多多强调。” 其实这类警卫管理不属于我的范畴,但是每次遇到这些情况,我心里特别别扭,本着让各驻勤单位改进不足的原则,我会经常与他们的警卫干部进行沟通。当然,也有一些干部思想上转不过弯来,认为这不是我所辖之事,属于故意挑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连特卫局也不例外。 但是我从不在意,毕竟,我的出发点,是为了让各单位更好地完成警卫工作。 不论是驻地警卫也好,贴身警卫也好,还是后勤服务人员也好,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 否则就容易酿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117章 持久战 宋四春倒算比较识理,只是连连称是。他比较擅长见风使舵,在部队里这种人比较吃香。 然后我和宋四春聊了聊执勤中队的一些情况,宋四春不厌其烦地一一讲解汇报。其实说句实话,虽然说特卫局流传着一句话:警卫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实际工作生活中,却还是无形当中分了级别的。比如说像我们这些贴身警卫,算得上是警卫分工中的最高形式,驻地的警卫干部和服务处的工作人员,都对我们比较尊重。包括我们向他们指出问题,提出建议,他们一般都会虚心接受。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随后宋四春竟然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请求。 宋四春冲我央求道:“赵秘书,您看我们的哨兵整天辛辛苦苦地值班,也比较辛苦。尤其是逢年过节更是如此。现在我们的战士都有一个普遍的愿意,还希望赵秘书能帮帮忙。” 我道:“什么忙尽管说,能帮的肯定帮。对警卫工作有意义有好处的,我帮不了也会帮你们向上级申请。” 宋四春挠着脑袋,笑道:“赵秘书,你看能不能在五一过节的时候,让我们中队的官兵,跟c首长合个影什么的。” 我顿时一愣。 在我们部队,中央首长跟警卫战士合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有的时候首长会主动提出来跟警卫战士们合影留恋。但是说实话,我们很少主动向首长提出这样的请求。因此,宋四春的请求,让我有些为难。 但是话又说出来,我也很想帮这个忙。毕竟,驻地执勤警卫们确实比较辛苦,他们斗严寒战酷暑,日日夜夜坚守岗位,为首长们值好班站好岗,在他们心中,能跟自己的警卫目标合张影留个念,也许算是对他们最大的鼓励和肯定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当普通战士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与首长们合几张影,也不枉在特卫局当这几年兵。 于是我对宋四春道:“这个嘛,我尽力吧。我会跟首长提一下。” 宋四春千恩万谢地握紧我的手,道:“赵秘书,你这一句话,要比跟战士们上十堂政治课的效果,还要强多了。” 我笑道:“准不准还不一定。我也得看情况。不过你放心,这个忙我肯定尽力。” 宋四春满足地道:“谢谢赵秘书,我代表我们全中队二百名官兵,谢谢你了。” 我道:“别说的这么隆重,这个要求不过分。至少,我觉得首长应该能同意。” 宋四春像是完成了一件急难险重的任务一样,特别地知足。 在他身上,我发现了一种基层警卫部队的官兵身上特有的纯朴。 告别宋四春,我径直回了首长处。 为了不至于忘记驻勤中队的嘱托,我将宋四春的请求,在记事本上做出了标记。 然后,我召集了几位警卫参谋,共同商议次日视察山西煤矿的警卫工作。 重新做好周密的警卫安排之后,我才算放心…… 次日凌晨,由梦早早地被局里派的车送了回来。 只是看起来由梦的脸色并不好看,似是满怀心事。 由梦见到我后,使劲儿地叹了一口气。她噘着嘴巴俏眉紧皱,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问她怎么了,她半天才无奈地望着我道:“赵龙,现在事情有些复杂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追问道:“怎么个复杂法?” 由梦将我拉到了她的卧室里,坐定。 然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此时的由梦,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天鹅,俏美的小脸上,绽开了一种抑或委屈抑或凄凉的愁绪。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你昨天去我家,难道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吗?”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难道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由梦眼皮一耷拉,狠狠地嚼了一口泡泡糖,我甚至能听到她上牙和下牙打架的声音。由梦缓缓地攥着我的手,幽怨地道:“我爸对我们的事情还是表示赞许,但是我妈……” “你妈怎么了?”我追问。 由梦道:“我妈她,她不同意。她……她想让我跟齐处长好。”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轰顶。 对于齐处长对由梦的不良想法,我当然能知晓一二。而且通过各种迹象,已经判断出了这个事实。确切地说,莫说是女人生性多疑,就连我,也在心里做起了各种猜测。 尤其是齐处长昨天不合逻辑地出现在了由局长家,这一个现象,已经足够我遐想万千了。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问由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齐处长早就得到了你家人的认可?” 由梦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妈,我妈其实早就默许了齐处长这个女婿了。” 我苦笑道:“你妈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认了这个女婿?”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嗯。我妈说齐处长正是她理想中的女婿标准,他高大英俊又有才华,我妈要我试着跟他交往交往。” 我气骂道:“荒唐。简直是荒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兴父母包办爱情?” 由梦鄙视道:“看把你义愤填膺的,好像我父母多坏似的。” 我道:“能不义愤填膺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由梦想了想,道:“还能怎么办?我不可能跟我妈干架吧?我妈也是为了我好,我不可能为了你连我妈也得罪吧?” 我听了由梦的话,顿时感到一阵由衷的酸楚。我苦笑地摇了摇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听你妈的?” 由梦表现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样子,歪着脑袋望着我道:“我们只能再继续搞地下工作了。我妈那边儿,我只能潜移默化地去说服她。” 我愤愤地道:“还潜移默化,潜来潜去,咱们就潜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或许是我对由梦的这份感情太深,我无法忍受她如此的敷衍方式。我不知道由母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动机的目的,但是我发自内心的失望,却将我的思想束的紧紧的,无法自拔。 由梦叹了一口气,小嘴噘的老高,她似乎也显得很无奈。然而再无奈又有何用?虽然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不再流行包办爱情包办婚姻,但是她不可能跟自己的母亲翻脸吧?我能体会到由梦心中的感受,也能感觉到她发自肺腑的伤感。那是一种从心里刺穿出来的痛楚,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奈。 “唉,我妈怎么这样啊!”由梦哀叹了一声,将目光斜向一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天边的浮云令人艳羡与遐想。 我也顺着望去,多想化作一缕浮云,飘飘浮浮,自由飞翔。 我说:“由梦,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由梦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跟老妈打持久战了。” 我道:“你不会真被你妈给潜移默化了吧?” 由梦道:“潜不了。我会坚持到底。因为我根本不喜欢齐处长。我真的想象不到,像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部队。齐处长那人脸色也太厚了,竟然隔三岔五地去忽悠我妈,我妈现在已经把他当成是我们由家最合适的女婿了。” 我问:“由局长知道这事儿不?” 由梦答道:“当然知道。” 我近乎幼稚地道:“你去动员你爸,跟齐处长施加点儿压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梦苦笑道:“问题是我们家我妈说了算。再说了,我爸其实对齐处长也挺有好感的。去年的时候,我爸就曾经想把我介绍给齐处长……幸亏我爸对你的印象也挺好的,所以他才对这件事情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但是实际上,他更希望我和齐处长在一起。” 由梦一副平淡的表情之中,蕴含着无尽的酸楚与无奈。 而我却彻底愣住了,呆住了。呆苦木鸡。 看来事情远远要比我想象的严重。 由梦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站起来拼命摇晃着身体,酸涩地叫苦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谁会想到,我出生在一个将军家庭,竟然没有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力!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父母总爱掺和儿女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 由梦的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老天对话。我很少听到她这种抨击现实的哭腔调,那样真实,那样令人怜悯。 她一直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她从来没有这样伤感过。 这种事情摆在任何一个女孩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毕竟,她在承受两方面的压力。父母,她不想得罪,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是爱情,她又不想让别人左右。由梦是个孝顺的女儿,这一点我能看的出来。尽管她对我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但是很多时候,两个人的结合,不是单靠爱情就能实现的。 这就是现实。 确切地说,一切都已经完全超乎了我和由梦的想象。本来以为由家人会支持我们,但是没想到,他们一直意想之中的由家女婿,竟然是齐处长! 也许,由父由母也是处于对女儿的幸福考虑,才将齐处长当成是他们最为青睐的女婿候选人。毕竟,齐处长各方面条件都要比我强很多,无论是相貌、身高、职务、学识方面,他都比我有优势。我曾经无数次拿自己跟齐处长做对比,每对比一次,心里的自卑感就会加深一次。论相貌,齐处长比我英俊比我高大;论职务,齐处长是正师职大校,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秘书;论学识,齐处长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博士学历,学富五车。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生,甚至连正规的军事院校都没读过;论资格,齐处长更是比我得天独厚…… 或许,我唯一一点比得过齐处长的,便是身上的这身功夫。然而在21世界,功夫已经不如文化值钱。 虽然说由梦喜欢的人是我,但是也经不住由家人如此三番的撮合,如果由家人始终执意要让由梦跟齐处长发展发展,那由梦又当如何? 我又当如何? 118章 视察煤矿 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饱餐一顿,但是还没等擦拭嘴巴,肚子就又开始唱空城计了。 此时的心情,让我突然又想起了一首歌。 我叼了一支烟,从手机里找出了那首凄凉幽怨的歌。那是郭富城的一首<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爱情不是我想像。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更别说怎么遗忘。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心里千万遍不停呼唤你,不停疯狂找寻你。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地留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无奈,可不可以都重来。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在这里等待…… 歌曲令人陶醉,却又令人伤感。 由梦突然凑了过来,将手搭在我的脖子上,深情地注视着我。 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涌溢着一丝白亮。 由梦用手环绕住我的脖子,轻轻地道:“赵龙,你放心,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这句话令人酸楚,更让人幸福。 我轻拥由梦入怀,感受着她身上那熟悉的清香。确切地说,以前跟赵洁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的酸楚感和幸福感。也许,自从我和由梦走到一起的刹那,我们已经将彼此的心灵融合在了一起。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它不会一帆风顺,更不会一往无前地直到老,直到永远。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悍的动力。 我对自己说:我是男人。我要捍卫这份爱情。 在感情方面,当危险来临,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不能失去由梦,不能。 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由梦突然推开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略显急促地道:“对了赵龙,别忘了正事儿,今天要陪首长去山西视察。” 我一拍脑门,所有的伤感和遐想顿时被收了回去,思想与行动的指针,也迅速恢复到了‘工作状态’。 我走出卧室,发现各个部门已经开始了准备。 开道警车就绪,车辆也都整装待发。走出了大院,外面的加岗警卫也已经就位。 十分钟后,几位同行的政治局委员,陆续乘车而至。 上午十点钟,按照事先的安排,车队径直赶往机场。 在机场转乘专机,奔赴山西大同。 在飞机上,c首长组织一行人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意义上主要是达到共识,引起重视,坚决发扬和保持共产党员的先进性,坚决抵制收受地方官员贿赂的行为,避免被花言巧语所蒙蔽,深刻挖掘山西煤矿事件的根源,同时策划方案,力争出台相应政策,加大对山西煤矿产业的监管力度和山西政府的安全意识……在会议中c首长控制不住地打了几个哈欠,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么久与c首长朝夕相处,我亲眼目睹了c首长对国家对人民的操劳,他昨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一直在筹划国家大事。 真的,当一名国家领导人,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那需要付出比平常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的脑力劳动…… 专机到达山西大同机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山西省政府官员及相关部门领导前往机场迎接,而且还安排了少先队员献花。迎接官员和群众们挥手向首长们致敬问好。 沿着红地毯缓缓走过,我们坐上了山西政府派来的车辆。 山西省省领导提出为c首长接风,但是被拒绝了。c首长表示要去政府食堂,与工作人员一起进餐。 在省领导的陪伴下,我们赶到了政府餐厅。 现在正是就餐的时候,省政工作人员都正在享用午餐。见到c首长和诸位国家领导人的到来,大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热情鼓掌。 很明显,这些都是省领导们早就演练过的场景。 c首长对旁边的省领导们道:“让他们坐下继续吃饭吧。” 省领导甲这才颇具领导风范地一挥手,响亮地道:“大家继续吃。” 诸位工作人员整齐地坐下,继续吃饭。但是已经有一些人边吃边抬头,朝着几位领导人悄悄看过来。 有工作人员为我们准备好了午餐,十几个盛满丰盛菜肴的餐盘被整齐地放在一个空余的矩形餐桌上。 c首长率先拿起一个餐盘,突然转过了身子,目视众人。 我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首长是想深入群众,跟工作人员坐到一个桌子上吃。 由梦快步跟过去,要帮首长拿餐盘,但是首长一挥手,示意不用。 c首长径直坐在了16号桌上,与16号桌的十几位工作人员们一起吃了起来。这十几位工作人员紧张的要命,立刻拱直了身子,吃饭的姿势瞬间变得相当文雅。c首长当然感到了这一变化,开始与他们聊了几句家常,现场的气氛渐渐缓和了很多。 其他几位政治委员也纷纷效仿c首长,每人拿了一个餐盘,各自找了一个桌子就坐,与正在就餐中的工作人员们打成一片。 …… 吃过饭之后,省领导想安排c首长在省宾休息休息,但是c首长却提出立刻赶往鸡西(化名)煤矿。 鸡西煤矿算得上是山西大同最大的煤矿基地之一,煤矿老总与几位省领导一起,陪同几位领导人共同参观了煤矿的设备设施,以及办公场所。最后c首长提出要下煤矿亲自勘察一下。省领导和煤矿老总为了c首长的安全,规劝c首长井下视察就免了。但是c首长坚持已见,诸位省领导和矿领导只能同意。 安排工作人员找来安全帽,给诸位领导人戴上,一行人在煤矿老总的陪同下,一起下矿井视察了实际工作情况,并亲切地慰问了一线的煤矿工人们。 随后,c首长又在省领导和煤矿集团老总的陪同下,一起视察了位于大同和大同附近的几家重点煤矿,而且每次都是下井慰问,现场视察。 下午三点半左右,c首长又突然提出到黑区煤矿走一圈儿。 黑区煤矿属于煤矿界内的中型企业,对比大同、煤峪口,永定庄,同家梁,四老沟等大型煤矿要小的多。但是这家煤矿公司‘知名度’却很高,而且据说在安全设施方面做的最好。c首长正是抱着一种让其他煤矿负责人取经的想法,带领一行人一齐参观了黑区煤矿。 换好工作服,穿上雨鞋,提着矿灯,黑区煤矿总经理于东兴前头带路,我们一行人下了矿井。 c首长走在最前面,在相对有些漆黑的矿道中缓缓而行。于总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c首长为了听的更清楚,紧跟在于东兴身后,这让我我们几个警卫人员感到身上的担子大了很多。因为我们的警卫工作要求滴水不漏,严防任何人距离警卫目标太近。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里面较为黑暗,再加上地势不平,c首长不小心被一块不明物体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事发突然,当我和由梦等警卫人员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于东兴与c首长挨的比较近,他还算是眼疾手快,俯下身子就要去扶c首长。 我见势不妙,迅速上前一个垫步,飞起一脚,将于东兴一脚踹飞了出去。 现场一片震惊。 我顺势将c首长扶起来,c首长眉头一皱,倒也没说话。由梦比较懂得配合,赶快上前扶起了被我踹飞的于东兴,轻声跟他解释着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心理上最为复杂的人,是我。 谁会闲着没事儿平白无故地欺负别人? 如果就大众的眼光来看,于东兴好心好意去扶首长,这是一件顺水推舟的好事。而我竟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我的这种行为,肯定会被现场的无数人所唾骂。但是懂行的人可能会知道,这实在是无奈之举。我们高层警卫工作的特殊性,要求我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这样做,没有反应的余地和时间。警卫工作的原则里有这么一条:严防陌生人或者非内部人员靠近、接触警卫目标。如果发生此类情况,必须及时予以制止,甚至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很多人可能还是不理解,甚至会提出置疑:难道不能让中央首长接近或者接触老百姓了吗? 当然不是。 像这些情况的处理,还是要分场合的。比如说首长视察学校,主动跟学校师生握手,这种情况属于正常情况,警卫人员只需提高警惕即可。 但是于东兴这种情况不同,虽然他也许是处于一种好心,要扶一把首长,但是事情往往具有不可知的因素,为防万一,我必须严格控制他以任何方式接触到c首长。 这是警卫工作的需要,我没有别的选择。 119章 祸从天降 举个实例:1998年2月,m国主席金乔夫(化名)去本国一个小镇上视察的时候,与某企业一个负责人进行了亲切交谈。可能是m国的传统风俗或者习惯与中国不一样,这位企业负责人竟然亲自为金主席倒了一杯饮料。在倒饮料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这位负责人竟然故意将一杯热饮料全部倒到了金乔夫的脸上……全场一片哗然。虽然这位肇事者已经被行政部门拘留审查,但是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是永远无法抹平的。 这个原理其实跟我踹于东兴的原理,是基本一致的。 虽然说像m国这位负责人一样具有险恶用心的人并不多,只是那么极少数的个别极端分子。但是警卫工作讲究的就是万无一失,为了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或者是避免造成恶劣事件,我们必须要严格防守,在某种程度上,宁可错伤好人,也绝对不能威胁到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 这就是原则。 当然,当由梦将事情跟这位于东兴解释清楚之后,他倒是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挠着后脑勺笑了笑。虽然仍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却已经让明智占了上锋。 就这样,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 其实做我们这一种职业,有些时候是很难做的。单单是警卫工作的标准、原则、部署等方面,都会频频进行改动。上级部门,从办公厅到特卫局,再从局到处,一级一级都制订和出台了很多相关的标准。但是这些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根据警卫目标所处的环境,所遇到的情况而灵活处理。比如说,上级会突然出台一个文件,做出临时的决定。 一脚踢飞于东兴之后,我其实也抽出了一部分余光暗中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确认他的情绪已经缓和之后,我才稍微宽慰了一些。 然后我们乘坐井下专用车,通过7公里长的巷道,来到460多米深的矿井采掘区。c首长走到矿工们中间,一一地与他们握手,并表示慰问。 这些煤矿工人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正在操作中的工人们,身上、脸上、手上全是黑色的污渍,一伸出手,简直就是一块手掌型的黑炭! 但是c首长竟然没有嫌脏,一一地跟所有矿下工人握了手。 怎能不让人感动? 在液压立柱撑起的作业面,一位工人正在操作采煤机采煤。隆隆机器声里,采掘的煤炭通过传送带运到井外。c首长站在采煤机旁,仔细地观察了采煤的整个过程,并不时询问煤矿安全生产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c首长与诸位政治局委员、省领导同志们,竟然在矿井下呆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临近下午六点钟,从早上7时就下到矿井里工作的工人们要吃晚饭了。 在巷道里,c首长以及众位政治局委员、省领导同志们坐在枕木上,与工人们一起用餐。他一边吃饭,一边询问工人们的生产生活情况。c首长对大家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产煤国,应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矿井、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最优秀的产业工人。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时,一定要把煤炭生产搞好。必须正确处理保增长与安全生产的关系,任何时候安全生产都是第一位的,在安全生产中实现经济平稳较快增长。同时,要下决心引进新技术,大力推进清洁生产,让煤炭生产质量和效益走在世界的前列。” 吃过便餐后,c首长才与矿工们依依惜别。 随即,c首长组织政府官员以及相关企业负责人,召开重要会议,尤其是号召广大干部始终要将安全生产放在工作的首位,将安全工作贯穿到全部的生产流程中去…… 当天晚上,c首长一行人下榻于山西煤矿疗养院天池温泉山庄。考虑到首长奔波了一天,工作十分辛苦和忙碌,由梦就过去建议c首长泡一泡温泉,c首长欣然同意,并饶有兴致地浸泡了30多分钟,第二天起床后c首长又浸泡了一次。他高兴地对工作人员说:“泡温泉的确能消除疲劳,好!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c首长在出门前,突然对我昨天的事情进行了含沙射影的批评。 c首长对我道:“小赵啊,昨天你确实有点儿重了。今天抽个时间去跟那个于总道个歉,别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中央同志在地方的形象。” 我解释道:“首长,其实我当时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这种情况下,咱们不得不防。” c首长道:“我理解你们工作的难处,所以昨天没批评你。但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我道:“是有些过激,但是作为您的警卫员,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确保您的绝对安全。” c首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吧,等回北京后你让你们由局长过来找我一下,有些事情咱们不能过激。” 我道:“好的首长。” 既然首长发了话,我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通过煤矿公司老总,我找到了那个小煤矿的负责人于东兴,短暂的坐下聊了两句,他倒是进一步明白了我们工作中的难处,表示谅解。 两天内,c首长一行人又对山西的工业基地、重要企业进行了视察,再一次会议之后,我们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 返回c首长处,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句实话,跟随首长出国或者是在国内视察,警卫人员是最辛苦的。毕竟身处一个人员纷杂的环境中,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丝毫不能放松。在首长与煤矿工人以及群众亲切交谈的时候,正是我们最为凝心的时候,我们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做好任何突发情况的处理和判断。因此,每次跟随首长出国或者视察访问之后,我们警卫人员都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身上的疲惫感才被渐渐释放出来,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c首长也回房进行了休息,黄参谋在警卫值班室值班。我和由梦则分别泡了个热水澡,然后钻到我的卧室里磕瓜子聊天。 我倒是还算会见机行事,拿毛巾帮由梦擦拭了一下头发上的余湿。 由梦乐不可支地享受着,瀑布般的秀发播洒着一股特殊的清香。 由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赵龙,咱们的电动车怎么不见了?刚才我去楼后停车场看了看,不见了呢!” 我笑道:“我借出去了,借给老孙头了。” 由梦不解地问:“借给他干什么?” 我道:“上次我从你家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老孙头,我看他一大把年纪了,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挺艰难的,所以就把电动车跟他换了换,让他骑咱的车回来了。” 由梦皱紧了眉头瞪着我,埋怨道:“那可是本姑娘花钱买的车,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充好人呢?” 我道:“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这是做好事,又不是做坏事。” 由梦兴师问罪拿手拧了拧我的耳朵,噘着嘴巴道:“以后你干什么必须得经过本姑娘批准,严禁自作主张。” 我捏了一下鼻子,大气凛然地道:“我没得气管炎,什么事儿还都得听你的?” 由梦加大了力度,拧我的耳朵挺疼。由梦不讲理地道:“必须得听。车是我买的,我出的钱。你呀,是个吝啬鬼,明明带了钱故意不花,哼,鄙视!” 我倒是吃了一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带了钱?” 由梦得意地道:“本姑娘神机妙算,赛过诸葛孔明。” 我没理会她的八卦,而是转移话题道:“行了,我去把自行车要回来,你在家等我。” 我站起身,觉得现在估计电动车应该已经被送到北门儿了吧? 但是由梦却一把将我拉下,埋怨道:“赵龙你怎么这样啊?借人家老孙头骑两天怎么了,人家多不容易啊……哼,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 我狂晕,肺都要被气炸了。 我愤愤地道:“由梦,刚才反对我借车给老孙头的人是你,现在骂我去取出车的人,还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由梦拍了拍我的肩膀,虚张声势地道:“这说明你的意志不够坚定。本姑娘这么一绕,你就放弃了善念?”由梦极为可爱地摇了摇头,抿着小嘴继续道:“赵龙,经过本姑娘这么一审查,你的善良程度还远远不符合国际标准。本姑娘要将你打入冷宫!”说着说着,由梦扑哧笑了。 我苦笑道:“这是哪儿哪儿啊?敢情我成了坏人了是吧?” 由梦坚决地抨击道:“你就是坏人。” 我正要反击她对我的蔑视,由梦接着凑了过来,揽着我的脖子轻声道:“但是本姑娘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坏蛋!” 我的气愤顿时迎刃而解,我一把揽过由梦,在她脸颊上留下一记轻吻,坏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坏到底了!” 由梦象征性地挣脱着我的怀抱,但实际上,却潜移默化地扎进了我的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黄参谋。 黄参谋见我和由梦在一起,脸上绽放开一丝坏笑。 我问:“有事儿黄参谋?” 黄参谋伸手一挥,指向值班室道:“快去值班室接个电话,门卫上打给你的。” 我‘嗯’了一声,快步走到了值班室。 拿起电话,那边响起了西门区队长宋四春的声音:“赵秘书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我问道:“怎么了宋区队长,有事儿?”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难道这位宋四春就这么心急?大前天的时候,宋四春曾经找到过自己,让我跟c首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抽个时间跟驻勤中队的官兵们合个影。帮这个忙倒是无可厚非,毕竟,对于警卫战士们来说,最大的荣誉和最引以为荣的事情,莫过于是跟中央首长合个影什么的。我认为这个请求并不过分。但是这个宋四春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这才两三天时间,首长去了一趟山西,正疲惫着呢,总不能现在跟首长申请吧? 心里正猜测着,只听宋四春开口道:“赵秘书,你赶快来门卫一趟,我快撑不住了。”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怎么回事,门儿上出事儿了?” 宋四春回道:“出大事了!” 我禁不住埋怨道:“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我一边埋怨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时做好了处突准备。 宋四春道:“赵秘书,你……你是不是闯祸了?” 我顿吃一惊:“我闯什么祸了?” 120章 泼妇骂街 宋四春道:“现在,老孙头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门儿上闹腾呢,他们吵着要找你,还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的!” 我问道:“他们为什么会骂骂咧咧的?骂谁?” 宋四春无奈地道:“骂你呗。看那两口子着急上火的样子,像是要吃了你。” 我道:“为什么?” 宋四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骂着要我们联系你,跟吃了枪药似的,我们哨兵说了他们两句,那妇女还给了咱们门卫哨兵两巴掌!” 我骂了句:“无理取闹!我这就过去看看!” 宋四春追回了一句:“那你快点儿啊赵秘书,我快顶不住了!” 我狠狠地责怪宋四春道:“你这区队长怎么当的?连这个都顶不住了?要是有个武装冲门事件发生,看你怎么处理!” 宋四春申辩道:“那不是一个性质。武装冲门,对付反动分子,我们可以使用武力,但是现在来的是人民群众,我们不敢有过激行为啊!更何况,他们是来找你的!” 我气恼着宋四春的胆小怕事,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往西门看看,到底这对夫妇找我有什么事情。 转身的工夫,由梦不知道几时也凑了过来,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追问道:“怎么了这是,我怎么半天也没听明白啊?” 我苦笑道:“我都没听明白。这不,门卫区队长宋四春打来的电话,说是西门出事儿了,老孙头的儿子和儿媳妇儿都在门卫上骂我呢,宋四春赶不走他们,连门卫哨兵说了两句,也被他们打了!” 由梦愤愤地道:“这还没天理了?你好心好意地借给老孙头电动车骑,他怎么还让儿子过来骂你?” 我叹气道:“老孙头这个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哪是儿子啊,这是活祖宗。我今天得好好给他们两口子一课,不孝顺,不务正业!” 由梦道:“我也跟你去。”然后整装待发地望着我。 我道:“你还是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吧。你要是闲着没事儿,过去陪娇娇打羽毛球去吧!” 由梦笑骂道:“赵龙你傻啊,娇娇现在不在家,去北戴河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我和由梦并肩出了大院,快步朝西门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琢磨起来:我跟老孙头的儿子和儿媳妇儿无冤无仇,平时军民关系处理的比较融洽,他们怎么会跑到门卫上来骂我呢? 这倒是一件异常邪门儿的事情! 到了西门,宋四春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 我追问道:“人呢?” 宋四春指着紧闭的大门,道:“把他们轰出去了,现在还在门外吆喝着呢!” 我眉头一皱:“哪能这么处理啊,让他们进来!” 宋四春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啊。看他们俩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如果见到你,非得吃了你不可!” 我捏着鼻子,莫名其妙地问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凭什么要吃了我?”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清晰地听到,门卫外面有个妇女疯狂地喊叫着:“赵秘书,赵龙,你别躲着,你给我出来,你出来……你再躲着不出来你就是胆小鬼,王八蛋……赵秘书,赵龙,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我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两口子,为什么要跑到门卫上无休止地骂我? 一时间,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我让宋四春将这对夫妇放了进来,他们气势汹汹地掐着腰,快步冲到了我的面前,又是劈头盖脸一阵咒骂。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望着这两位穿着朴素、说话粗鲁的夫妇,心里却还诞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感。他们两口子现在属于北京大城市里的两个打工族,男的叫孙石头,靠在工地上当保安挣俩零花钱;女的叫林玉凤,在某个饭店帮人洗菜洗碗。孙石头是老孙头唯一的儿子,但是这人不怎么孝顺,当初他来北京之后,还经常想办法占老孙头的便宜,更别说是赡养老孙头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有老孙头的这个儿媳妇林玉凤,更是个自私自利的角色,据我判断,孙石头之所以不赡养父亲,多半是出自林玉凤的算盘之中。 我将二位请进了门卫值班室,宋四春识趣,将门卫上的战士都安排出去回避了一下。 我给他们倒了一杯水,平和地问道:“孙哥孙嫂,你们一过来就骂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由梦此时早已气愤的不成样子,呆在一旁喘着愤气,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瞪着这对夫妇。 孙石头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烟头,叼上,给他媳妇儿使了个眼色,林玉凤一拍大腿,咒骂像是火箭一般地飞将过来:“赵秘书,谁让你把电动车借给老头子的,你吃饱了撑的是吧?” 我愣了一下,道:“怎么,这也不行?” 林玉凤说话啷啷的,站起来质问道:“你这是在谋杀!谋杀!赵龙,我告诉你,现在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你凭什么把电动车借给我们家老头子,你是不是要谋杀?”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林玉凤要表达什么。但是从这个泼辣妇女表现出来的急躁情绪来看,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这时候由梦终于憋不住了,凑过来冲林玉凤斥责道:“林玉凤!你是不是想无理取闹啊?你们两口子不孝敬老父亲,赵龙为了给老孙头方便,把电动车借给他用,怎么你们还不乐意?我告诉你们,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我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搭理你们!” 林玉凤倒是也不惧怕由梦,伸长了脖子争辩道:“谁让你们逞那二百五,把电动车借给我们家老头子的?” 此时我真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我道:“怎么,孙哥孙嫂,这难道也有什么不妥?你们不管老人家,别人帮扶一下还不行吗?” 孙石头这才蛮横地走到我面前,眉头紧锁地道:“我爹他多大岁数了,会骑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吗?你偏偏给他骑,现在出事儿了,谁来负责?” 一听这话,我顿时吃了一惊,追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林玉凤振振有词地一边挥手一边强势地道:“出什么事儿了?告诉你,老头子早上过来给你送电动车,被车撞了,现在一条腿基本上算是废了!” 晴天霹雳―― 我焦急地道:“你爸现在在哪儿?” 林玉凤道:“还能在哪儿,在家呢!” 我愤愤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赶快想办法送医院!”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跟这对无理取闹的夫妇争辩,而是赶快弄清楚老孙头的伤势,送医院检查一下。 林玉凤骂道:“送医院?医院大门儿为你开的,不用花钱啊?” 我冲这位蛮不讲理的林玉凤骂道:“你能不能先把嘴闭上!现在先把你爸送医院再说别的!” 也许是我声音猛地达到了一定的分贝值,起到了震慑作用,孙石头和林玉凤的蛮横被暂时束缚住。真的,人类是个很难捉摸的动物,有些人,你跟他越是好好讲话,他就越是嚣张,反而如果你比他嗓门更大气垫更汹的话,他就沉默住了。 我给首长处的司机小王打了个电话,让他开了一辆商务别克过来,然后拉着一行人径直赶往老孙头住的小茅屋。 老孙头正躺在床上呻吟着,我们走近一看,那张破旧的小床上渗满了血迹。 由梦终于忍不住了,冲孙石头夫妇骂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先送医院吗?” 林玉凤振振有词地道:“现在的医院宰人宰的那么厉害,我们哪来的钱送他进医院?” 由梦骂道:“老孙头养了你这个孩子,真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孙石头不乐意了,争辩道:“说什么呢,说谁啊?我们没本事,不像你们,给国家领导人当狗腿子,钱来的容易,领导人一高兴,没准儿就施舍个三万五万的……”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逆耳呢? 由梦哪受得了孙石头这样的坦诚,伸手将孙石头推了一把,骂道:“孙石头你嘴巴干净点儿!” 孙石头虽然身体不弱,但是经由梦这随意一推,竟然踉跄地跌了个跟头。 孙石头老婆林玉凤见此情景就又骂开了:“你怎么还打人啊你?中央的人怎么了,中央的人就能随便打人?” 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我感觉心里顿时有点儿乱,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对夫妇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令人愤怒。但是现在我没有闲功夫跟他们扯这个淡,受伤的孙老头现在还在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右腿还在往外渗着血,虽然已经用一块粗燥的白布缠了一圈儿,但是通过血迹可以判断出他伤情的严重性。更为令人愤怒的是,那辆撞到他的车也临时逃逸了,老孙头没钱,他的儿子和媳妇儿也不宽裕,而且不孝顺。这样一来,即便受了重伤,老孙头也只能忍着,没有半点儿办法。 可怜的老人啊! 此时林玉凤还在喋喋不休地骂街,她骂我不该把电动车借给老孙头用,我是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 121章 歪曲事实 我没时间申辩了,只是大喊了一声:“闭嘴!”然后招呼司机小王,一起将老孙头抬上了车。 老孙头像是不愿意拖累我们,眼睛里流淌出了一行老泪。他紧握着我的手道:“赵秘书,我拖累你们了。拖累了。儿子不争气,不孝顺,还去找你的麻烦,我,我,这把年纪的死老头子,一条腿算什么,你们不用管我了……” 但是我们能不管吗? 将老孙头开车送进了医院,我把由梦找来,跟她商量道:“要不,咱俩一人出一万块钱,替老孙头交上住院费?” 由梦摆出一副不太心甘情愿的样子,叹气道:“先交了再说吧,不交医院不让住院!老孙头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唉!” 我若有所思地道:“老孙头真够可怜的。早知道这样,我真不该把电动车给他骑。” 由梦道:“也怪你。看见了没,现在好心反而被咬了一口。” 我道:“这就是现实啊。” 由梦道:“什么现实不现实的。事情发生了,怎么办吧?” 我掏出银联卡,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老孙头残废掉吧?” 由梦也掏出银联卡,无奈又欣慰地道:“咱俩一人出一万,救人要紧!” 我和由梦共同凑了两万块钱,作为医院的抵押金,这样下来,医院才肯为孙老头进一步观察伤势。 但是即便我们这样做了,这件事情仍然朝着无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就在孙老头做完固形手术,伤势得到基本的控制之后,孙石头夫妇将我和由梦叫到了病房楼道,提出了一个更加无理的要求。 他们小两口的意思是,孙老头这次受伤,全部责任在我,是我把电动自行车借给他骑,才引发的这一系列悲剧。因此,我必须向他们赔付总额为8万元的赔偿金,作为孙老头出现这次意外事件后的抚慰金。 对于这个要求,我和由梦觉得实在是无理取闹。虽然我们对孙老头的不幸深表同情,但是孙石头夫妇趁机要勒索我们的做法,却实在是让人深恶痛绝。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存在这样的人? 对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我承认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自责的,毕竟,的确是我将电动车借给老孙头使用后,才发生的这一系列悲剧。 心里异常的复杂。 孙石头夫妇振振有词地将这件事情的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用他们特有的方式跟我讨价还价,要求我赔付损失。我一开始很安静地听着,由梦也压抑住怒火,抱着胳膊旁听。但是这二位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邪乎。林玉凤扯着嗓门儿道:“你们得管,你们得负责!你们是中央政府的人,当官的有的是钱,少吃几顿饭,少喝两场酒,这8万块钱就出来了。如果你们还想赖账,我就向你们更高一级领导反映,我们在‘御权山’(化名)附近住了这么久,你们部队的那些事儿,谁不知道?我告诉你,我怕你是当官的,但是你当官的犯了错误总得负责吧?你让我们家老头子撞断了腿,今后他怎么生活?以后的负担不都是落到我和石头身上了?哦,你就这么一拍屁股扔下两万块钱就走人了,两万块钱够干什么……” 听孙石头夫妻的话,真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 如果不是看在老孙头受伤的情况下,我才懒的跟这两位嚼舌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令我和由梦都是始料未及,谁会想到行善心借给老孙头电动车骑,会横生出这么多意外的枝节? 由梦再也忍不住怒火,跟林玉凤又用口舌交涉起来,但是没想到林玉凤竟然哇哇地哭了起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部队的领导不讲理了,部队的领导欺负人啊,让我们家老头子撞断了腿,他们袖手旁观,又不赔偿,让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声泪俱下,尤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医院的几个医生、护士,还有陪床亲友及部分病人们都闻声赶来,见此情景,甚至有人开始拿鄙视的眼睛望着我…… 此情此景,由梦实在窝不住火了,一把把林玉凤从地上拽了起来,指鼻子划脸地冲她骂道:“我说林玉凤你到底要不要脸?本来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还是凑钱垫付了两万元的住院金。这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你倒好,还趁火打劫跟我们要8万块钱,我们欠你们的是吧?我看你这种人实在是活该受苦,瞧你这穷酸样儿,一看就是个泼妇……” 本来我还想跟孙石头好好谈谈,但这样一看,倒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了。说实话,我很同情弱者,也同情那些在北京各行业中的打工者,他们生活真的很艰难。但是眼前的孙石头和林玉凤夫妇,却让我将这种同情得到了暂时的收敛。我活了这二十几年,曾经与各个类型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像林玉凤这种,我还从来没见识过。 确切地说,这是第一次见识到。 此时医院的保安也闻声赶了过来,人都容易同情弱者,见到这阵势,两位保安员理所当然地倾向在了林玉凤一方。 其中一个胖保安从腰间提出了安防警棍,问林玉凤道:“他们是不是打你了?是不是?” 另外一个保安则主动凑过来,极不友好地斥责我道:“你是干什么的,瞎闹腾什么玩意儿?” 林玉凤见到群众和保安都站在了她那一方,更是声泪俱下地指着我道哭诉道:“简直比打我还要难受啊……” 一时间,周围传来一阵阵指责,我和由梦瞬间成了欺侮弱者的肇事者。 正所谓人心可畏,人言可惧啊。 从外表上来,我和由梦衣着笔挺,而孙石头夫妇衣着破旧,在别人看来,这是明显的穷人与富人的对比。在大家的潜意识中,似乎穷人是不可能欺侮富人、弱者也不可能欺侮强者的。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是我和由梦欺侮了林玉凤夫妇。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们所处的境况。 在这种环境下,真理还会掌握在正义手中吗? 由梦对此做出了解释,但是仍然没能挽回我们的被动局面,越来越多的人在同情林玉凤,越来越多的人声援林玉凤,理所当然地,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莫须有’地批判我和由梦的行为。 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真是既好笑又好气。 林玉凤平白无故地勒索别人,竟然还能得到无数人的响亮和支持! 我和由梦反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坏蛋! 常听很多人说哪部电影过于yi淫,哪部小说过于yi淫。但是哪里会想到,现实比电影更离谱,比小说更yi淫。本来,我好心好意地将电动自行车借给老孙头骑,谁想到他来送车的时候恰恰遇到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老孙头的儿子和儿媳妇借机下蛋,非要将这次车祸的全部责任强在我的身上……幸亏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否则,摊上这种事情,我非得先将这对夫妇好好修理一顿不可。真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我脑袋有些疼的厉害,我不知道我赵龙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连学雷锋做好事也能转着弯儿的变成坏事儿! 两个保安见林玉凤的哭声越来越大,径直走到我面前,其中那个胖保安言语强势地道:“怎么,有钱就了不起,为富不仁了是吧?有钱就可以欺负穷人是吧?” 胖保安的话义愤填膺,颇具正义感。 我哭笑不得地道:“保安同志,麻烦你先把事情弄清楚好不好?” 胖保安回头指了指泣不成声的林玉凤,提高嗓门儿道:“这还用怎么调查?都被你欺负哭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他们欺负你,那样会很滑稽让人笑话的。看看你们穿的,看看他们穿的,傻瓜都能看出来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由梦凑到我前面,冲胖保安道:“嗐,你这个保安怎么这样?有你们这样处理问题的吗?凭主观想象,谁在哭谁就是受欺负啊?” 或许是由梦的美丽令胖保安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诧,使得他的强横口气有了一定的收敛。胖保安质问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哭了的是欺负人的,没哭的反而是被欺负的了是吧?” 由梦颇觉无奈地用手点划了两下,欲言又止。 然后由梦过来拉过我的胳膊,愤愤地道:“赵龙咱们走,跟这些人打交道,真是郁闷!” 但是保安们怎么能放我们走?两个保安一胖一瘦上前阻拦。 就连孙石头也趁势凑上前来,拦在了我的前面,开口道:“就这么想走啊?” 我不耐烦了,冲他骂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孙石头气宇轩昂地道:“撞了人,你得赔偿。” 我苦笑道:“是我撞的人吗?” 孙石头寸步不让地道:“跟你撞的一样!” 我的愤怒彻底地被激发了出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真的有一丝的绝望。不为别的,就为孙石头夫妇的这种贪欲,这种歪曲事实的小盘算。我实在无法想像,他们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伪装如此。 122章 蛇鼠一窝 中央特卫局,作为中国的王牌部队,我们作为国家领导人的贴身警卫,内部一直有着一个优良的传统,那就是跟周边的群众处理好关系。在这方面,我自认为自己一直做的不错,经常会主动去帮助一些困难的群众,甚至在每年学雷锋日的时候,我还特意组织首长处工作人员,深入到警卫区附近帮助穷困家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包括打扫卫生甚至是铲草除地。这其中受益最深的人当中,就包括孙老头。但是谁会想到,孙老头的家人不仅没有领情,反而借着这件事情无理取闹,甚至勒索钱财。 如果我赵龙是大款,身价几十万上百万,那么他们提出的八万我可以接受,至少我可以无偿地拿这八万块钱,作为孙老头以后的生活保障。但是我赵龙只是一个拿国家奉禄的上尉军官,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两三千块钱,我到哪里去给他摸八万块钱?最近,在网上有一个视频传播的相当火爆,题目叫‘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但是这则视频只是网友拼凑成的笑话闹剧。而我所经历的这场劫难,却是实打实的事实,‘一辆电动车引发的血案’,让我深深地感觉到了人心的复杂和贪婪。 当然,对于孙石头夫妇的做法,我也觉得太过分了。 望着孙石头这副丑恶的嘴脸,回想起他以往的恶劣行径,以及他不赡养父亲的事实,一股怒火彻底地在心中点燃。 或许只是在刹那间,一个闪念,让我产生了极强的冲动。 这种冲动之下,我挥起左手,朝着孙石头脸上就是一巴掌。 孙石头猝不及防,捂着脸颊后退几步,撤开手,脸上尽是青紫。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几乎是震撼了楼道里围观的所有医生、护士以及病人、陪护亲属们。 我指着孙石头骂道:“孙石头我告诉你,以后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赡养你的父亲,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由梦用手扶住了我胳膊,轻声在我耳边道:“这一巴掌,该打!” 然而,还没弄清真相的两个保安,以及其他的围观者,却都纷纷向我指责起来。 胖保安攥紧了警棍,对瘦保安道:“打人了打人了,快,快打110报警!”说完后胖保安兀自地拿出对讲机,开始呼叫道:“李队李队,收到请讲。” 对讲机传来回音:“收到请讲。” 胖保安急促地道:“住院部二楼休息室发生一起打人事件,请求支援。” 对讲机传来回音:“先稳住,我马上到。” …… 就这样,这事情算是彻底地闹大了。 这种情况下,我和由梦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或者说,解释的作用又有多大? 俗话说,人如果倒霉了,喝凉水都得塞牙,这话一点不错。 片刻工夫,保安队李队长赶到,这是一位30多岁的猛男,身着保安制服,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李队长凑近后,颇有领导气势地盘问我道:“怎么,是你打人了?” 由梦替我解围道:“保安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小头头,你能不能听我们解释一下?” 这位李队长一声冷笑,旁边的胖保安开始煽风点火道:“李队,就是他们闹事儿,还打人!” 李队长停止冷笑,皱眉瞪着我骂道:“看你们穿的人模人样的,别以为有俩臭钱儿就了不起了!敢在我管辖的地方闹事儿,胆子够正啊!” 对于这种只靠主观判断来执勤的工作人员,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但是我还是跟这位李队长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有钱人,我跟你一样,做的是同一种工作。” 李队长轻蔑地问道:“也是保安?” 我道:“差不多吧。” 李队长冷笑道:“什么差不多,差多少啊?我告诉你,别在这里冒充保安博得我的同情,不可能!”李队长说完后对身后的胖瘦保安一挥手,命令道:“把他们带到值班室,我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我道:“在这里了解不是一样的吗?” 李队长道:“不一样。” 就在两个保安过来要控制我的时候,一阵警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李队长侧耳朵听了听,问胖保安:“谁报的警?” 胖警卫实话实说:“我报的。刚才他太粗鲁了,伸手打人。而且啪啪的,打的老疼了。”胖警卫指着在一旁捂脸呻吟的孙石头,表情夸张地形容起来。 李队长微微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警察处理吧,咱们先不管了。你们先控制住,我下去一下。” 胖保安点头从命。 我和由梦相视苦笑,由梦歪着脑袋问我:“用不用跟局里汇报一下?” 我摇头道:“不用。我还不信,找不到一个讲理的!” 由梦倒也显现出了格外的镇静,嚼一颗泡泡糖,静等公安人员的到来。 确切地说,我的心情,渐渐由复杂变得简单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队长带着两个公安民警上了二楼。两位民警在现场十几米远开始喊道:“是谁,是谁在医院里打人?” 见到这两位民警之后,由梦的表情顿时释然。她紧绷的脸色得到了缓解。 我也微微一笑,心想终于迎来了自己人。 却说李队长指引着两位警官前进的方向,一边走一边指画道:“就是他,就是他!” 只是当这二位民警看清楚是我和由梦之后,顿时呆住了。 接下来的场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位民警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他们一一与我和由梦握手,陪笑地问道:“赵秘书,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谁敢把你们都招惹到了?” 刹那间,现场的气氛立刻得到了改变,就连孙石头和林玉凤,也瞬间弱化了得意的情绪。 围观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病人们,都不会想到,公安民警见到我会这样客气。 因此,所有人都张大了惊诧的嘴巴,静观其变。 当然,这两位公安民警我认识,他们是香山派出所的两位警员。警卫工作是公安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北京,特卫局和公安局向来是一对友好的好兄弟,工作中密切协同与配合。特卫局的警卫干部与警卫区周围的公安人员相处的比较融洽,也多有工作上的往来。香山派出所作为‘御权山’周边的公安单位,经常会负责一些首长路线哨、上访事件处理等任务。因此,我与香山派出所的很多同志都比较熟悉,这两位公安民警分别叫张保全、爱新觉罗·金格,一位正蓝旗满人,一位是汉人。 而且,张保全和爱新觉罗·金格,还曾经跟我有过一段不解之缘。 我曾经骂过张保全,救过爱新觉罗·金格。 确切地说,他们都不算是老警员,去年10月有一次张保全奉命执行加勤任务,负责提前疏通路线车辆及人员。当时我正好去现场督察,开道警车都已经过来了,这位张保全还在道上溜达着,迟迟没有回避就位。我当时一生气,将张保全骂了几句,还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张保全一开始对我有些怨恨,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他明白了我的为人后,反而开始感激我了。至于爱新觉罗·金格,则是因为我曾帮他求过情,所以一直对我感恩在心。当时金格也是一名派出所的新人,在处理一起群众上访事件中,金格略有冲动跟上访人员发生了争执,结果被派出所所长勒令其进行检讨,因为我亲眼目睹了现状,觉得金格有些冤枉(因为有些情况的确让警方和我们很为难),于是在所长面前添了几句好话,所长给我面子,将此事冷处理掉了。 有过这几番交际,这二位警官在我面前,当然是显得毕躬毕敬,礼貌有加。 张保全和爱新觉罗·金格分别跟我客套了几句后,爱新觉罗·金格问我道:“赵秘书,究竟是怎么了这,跟谁发生磨擦了?” 没等我开口辩解,由梦就率先抢过话茬儿,绘声绘色地讲道:“讲出来给你们听一听,保证是闻所未闻,让你们长长见识。” 张保全二人连连点头称是。 由梦鄙视地望了孙石头夫妇二人一眼,继续道:“就是他们!他们钻到钱眼儿里去了!赵龙好心好意把我们新买的电动自行车借给了他们的父亲老孙头骑,结果老孙头骑电动车不小心被车撞到了,我们知道情况后,开车将老孙头送进了医院,并为他垫付了两万元的住院金。但是老孙头的儿子孙石头,也就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仁兄,还有孙石头的妻子林玉凤,也就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刚刚表演完哭技的大嫂,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向赵龙索要8万元的赔偿金,还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个道理吗?我好心好意地给你方便,结果你自己不小心出了问题,反而过来冲我赖账,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由梦讲的滔滔不绝,逻辑严谨,口若悬河。 二位警官听完后大为惊诧,张保全半信半疑道:“还有这种事儿?” 那几名保安也张大了惊诧的嘴巴,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张保全走到林玉凤和孙石头身边,打量了几眼。然后又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试探地问道:“赵秘书,要不,你跟我回所里一趟,咱们所长保准儿请你吃饭。” 我摇头道:“现在没时间。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们坐坐。” 爱新觉罗·金格凑到林玉凤面前,用教训的口气道:“你们两口子怎么这样?懂不懂道德,懂不懂羞耻啊?人家赵秘书好心好意给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反而咬人家一口,这算什么事儿?还在这里装哭卖傻的,真该拉你们回所里好好审审……” 教训人是公安干警的长处,滔滔不绝间,顿时让林玉凤夫妇羞愧的无地自容。 但是他们只是无地自容了片刻,然后林玉凤又开始反驳起来:“警察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们纯粹是蛇鼠一窝,官官相护!” 123章 小丫头学坏了 爱新觉罗·金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借势造势地提高嗓门儿,冲人群喊道:“大家一起来鉴定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谁对谁错,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是怎么回事儿呢,是这样的,赵秘书借给这小两口的父亲一辆电动车,但是………”爱新觉罗·金格将由梦跟他讲的情况,像大喇叭一样冲着人群吆喝了一遍,然后又激昂地陈词道:“你说这两口子不是瞎胡闹吗?有这样做事儿的吗?人家赵秘书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又是给你交住院金,又是来看望孙老头的,但是说实话,这事儿跟人家什么关系啊?人家是好心借电动车给你,你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还得向人家勒索钱财,这叫一套吗?纯粹是乱弹琴!” 爱新觉罗·金格的口才,相当了得。 我都对这位满族警官产生了一丝敬佩。不为别的,就为他这种在群众间的煽情能力。 一般情况下,公安人员处理情况时,谁还会跟周围的群众解释清楚? 公安工作和警卫工作有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密切联系群众,搞好协同配合。这位爱新觉罗·金格将这项原则发挥的淋漓尽致,富丽堂皇。 但是孙石头夫妇仍然不服气,跟警察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口角争执。 处于无奈,张保全二位警官,将夫妻俩带上了警车,准备带回所里继续说服教育。 而此时的情况,已经彻底地得到了颠覆,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病人们笑容可掬地指着我议论纷纷,当然,都是褒义的。 这年头,县官不如现管,我算是深深地领教了。在外面,咱不如公安干警好使,他们解释有人听,但是我解释,有人听吗?他们只会以一种同情弱智的态度去判断一件事情的善恶,因此从心理上就已经将我和由梦想象成欺压良民、为富不仁的那种人。 我和由梦回到病房,又安慰了几句老孙头,老孙头攥着我们的手,两行老泪尽情地流淌着。 这泪水里,夹杂着老孙头无数种复杂的滋味儿吧? 我告诉老孙头,让他安心养伤,以后的事情我来安排…… 安抚完老孙头,我找院方安排了一位护士,专门负责老孙头的陪护。 然后我和由梦走出了医院。 刚出门,刚才的那位保安队李队长小跑着迎了过来,笑呵呵地望着我们,递来一支烟,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刚才没弄清真相,让你二位领导受委屈了。” 我接了这烟,道:“以后处理问题别总是靠感官靠感觉,有的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李队长连连点头称是,恭敬地拿打火机帮我点燃了香烟。 点完烟,李队长又随口问了一句:“对了领导,我看刚才那俩警察见了你们都恭恭敬敬的,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听他们叫你赵秘书……你们不会是哪个大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吧?” 听着李队长的奉承和猜测,我心里微微多了一丝得意,但是我仍然低调地捏了一下鼻子,说了一句让李队长捉摸不到边儿的话:“不该知道的,没必要知道。那样会很累!” 李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笑容,略带尴尬地自言自语道:“敢情今天是遇到高人了?”然后一拍额头,苦笑一声。 随后,李队长趁机要请我和由梦吃个饭赔赔不是,但是被我婉拒了。 我和由梦带着满心的思绪,走近了商务别克。 司机小王已经在车里睡着了,他见我和由梦回来,赶快振作了一下精神,载着我们驶回首长处。 车上,由梦忍不住苦笑一声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你好心好意帮助他们,反而惹了这么一身麻烦!” 我道:“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不可思议,人心,才是最深奥的东西。” 由梦抓住我的手,赞叹道:“好像你是感触良多啊?” 我轻笑道:“异常地多!” 司机小王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赵秘书由参谋,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由梦冲他笑骂道:“开你的车就行了,不该知道的不问!” 司机小王扫兴地闭上了嘴巴。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或许这笑是因为风波平息后的轻松?抑或是因为做了一件不被人认可的善事? 但这笑却的确是心有灵犀的那种笑。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件充满戏剧性的事情,注定了将是一段冲突的导火索…… 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回到c首长处,回想起这段经历,我和由梦久久苦笑。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道:“真搞笑,这年头,做好事还惹来了这么一身麻烦!” 我道:“这也只是一个偶然,遇到了孙石头夫妇俩,没办法。” 由梦无奈地道:“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已经搭进去两万块钱了!也就是遇到咱俩吧,否则谁会愿意这么吃亏?” 我揽过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钱没了可以再挣,行善积德,保佑咱们一辈子平安。”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开始安慰起我来:“是啊是啊,分房子的时候,钱不够我想办法。” 我附和道:“嗯。” 正当我和由梦边偎依边商量的时候,c首长的女儿娇娇突然推门而入。 我赶快将胳膊撤离由梦身上的阵地,顺势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轻咳了一声,冲娇娇问道:“娇娇你怎么回来了?” 由梦也是略显羞涩,假装镇定地嚼了两口泡泡糖,由梦迎了过去,问娇娇道:“娇娇,刚回来啊?” 娇娇吐着小舌头窃笑着,用手点划着一下我和由梦,调皮地道:“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娇娇伸出两个大拇指交叉到一起,笑的极为开怀。 我赶快掩饰道:“娇娇,看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别整天学八卦。” 娇娇振振有词地道:“哼,赵叔叔不诚实,娇娇都看到了,你们两个,两个那么亲密地搂在一起,哎呀,酸死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呢!”娇娇说着可爱地一捋胳膊,一副恶作剧的调皮样子。 我脸羞的通红,由梦却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凑近娇娇道:“娇娇,你到了这个年龄,也会让别人起鸡皮疙瘩的,到时候啊……” 还没等由梦说完,我就轻咳了一声提醒她道:“由梦你干什么,教坏了小女孩怎么办?” 由梦回头冲我责怨道:“瞧你说的。现在的小女孩,谁不懂?” 我彻底拜服。 但是娇娇没就这个话题引申开,而是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分别指了指由梦和我,以命令式的语气道:“由阿姨,赵叔叔,我要你们陪我打羽毛球去!” 由梦脸色当即一变,推辞道:“娇娇,叔叔阿姨还有事情要处理,呆会儿陪你打好不好?” 娇娇摇头道:“不好不好。就现在。” 刚刚被孙石头夫妇气的够呛,哪有闲心跟娇娇打什么羽毛球?于是我也附和着由梦的话道:“娇娇,我和你由阿姨真的有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你去找黄参谋和刘参谋,看看他们谁没值班,就让他陪你打羽毛球。还有司机小王小孙都闲着,去找他们吧。” 娇娇噘着嘴巴摇头道:“就不就不。我就要你们俩陪我。” 我倒是诧异了,埋怨道:“娇娇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执着?” 娇娇可爱而调皮地笑道:“那当然。好不容易抓到你们俩的拍拖事件,我得借鸡下个蛋制约制约你们,不然的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我一阵汗颜,敢情现在的小孩子那个早熟啊,连‘拍拖’二字都出来了。 由梦也是笑的够呛,冲我使了个眼色,意在对娇娇早熟的强烈诧异。 确切地说,这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早熟了,娇娇也都十四五了,在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新时代里,懂一些成人之间的事情和专业用语也无可厚非,只是娇娇在我们心里一直是那种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如此一番言论,倒是让我和由梦刮目相看了。 娇娇见我俩犹豫,紧接着又坏笑道:“怎么,打不打?” 由梦歪着脑袋逗她:“不打。坚决不打。” 娇娇抿着嘴唇道:“不打是吧?” 由梦道:“恩。不打。” 看到由梦和娇娇相互斗嘴的样子,我倒感觉她们像是一对冤家姐妹,娇娇应该喊她姐姐才对。 娇娇使出了杀手锏,威胁道:“确定了不打是吧?好,好,那我现在就把你们拍拖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我爸我妈,还有黄参谋刘参谋,司机班的小王叔叔小孙叔叔小安叔叔,厨师班的王大厨李师傅魏师傅牛师傅……还有那几个服务员阿姨,我都一一不落下地告诉他们,我不光要告诉他们,我还会添油加醋,增加一些佐料,让你们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天天脸蛋羞的跟红富士似的!” 娇娇数着手指头将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几乎扳了个遍,我和由梦听的目瞪口呆。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这话一点儿也不错。 见我和由梦诧异万分,娇娇又趁势追问道:“考虑好了没有,我可真的要去给你们搞宣传去了?”说着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和由梦彻底认输,纷纷上前规劝娇娇口下留情。 娇娇得意地笑道:“这就对了,由阿姨赵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保密!” 就这样,我和由梦不甘情愿地跟着娇娇一起走出别墅,来到了院子里。 我边走边悄悄地对由梦笑道:“娇娇现在学坏了!” 由梦说了一句让我汗颜半天的回答:“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我道:“是不是跟你学的啊?” 由梦道:“要是跟我学,就不止这么坏了!” 我再度汗颜。然后我埋怨由梦道:“刚才你进我屋为什么不关门儿啊?如果传出去绯闻怎么办?”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咱们要是关门儿,别人知道了不是更得误会吗?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搞什么东东?” 我轻捏着鼻子道:“说的也是。” 124章 战士心愿 院子里,我们一切就绪,我和由梦互相推让着‘拣球员’的角色,互不相让。 但是娇娇的做法却让我感到羞愧不已。没想到这丫头破天荒头一次充当了拣球员的角色,让我和由梦对打,她在一旁来回徘徊着拣球。娇娇开玩笑地道:“你们俩的事儿啊,娇娇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今天才抓住了证据。嘿嘿,今天娇娇破例,让你们俩先打几局,娇娇帮你们捡球!” 我和由梦感激涕零。 娇娇娇小的身影在两方不断地穿梭着,我和由梦则奋力互抗,充分发挥出了生死冤家的本色,你打的狠,我比你打的更狠。不知不觉间,羽毛球已经被打的羽毛零落了几根根。 在一次接球中,我用力过度,只听‘啪’地一声,羽毛球飞出了院子。同时,一枚羽毛匆匆地划过天际,不偏不倚地、缓缓降落到了娇娇的头顶上。 娇娇感到了异样,从头上摘下那片羽毛,噘着嘴巴道:“赵叔叔,由阿姨,你们能不能温柔点儿啊?看看这羽毛球被你们虐待的!” 由梦道:“娇娇,是你赵叔叔打的,跟我没关系,由阿姨一向以温柔著称的。” 娇娇拿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强烈地鄙视着由梦,也开口解释道:“娇娇,赵叔叔一向也挺温柔,就是有的时候把握不好力度了。” 娇娇倒也颇懂自我安慰,笑道:“可能是你力气太大了。” 然后转过身要出去拾拣羽毛球。 但还是门卫哨兵够机灵,此时已经将那枚打到院外的羽毛球握在了手中,小跑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又是那个操着东北口音的警卫。想起那次的幽默,我不由得心里暗暗乐了一声。 哨兵将羽毛球交到娇娇手中,又操着东北口音笑道:“咋又突鲁毛了呢!又是赵秘书给打的吧?” 娇娇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哨兵冲我竖起大拇指:“赵秘书神功盖世,据保守估计,得有十几个羽毛球被你给糟蹋坏了……” 我脸色一变,打断哨兵的话冲他斥责道:“你是不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好好站你的岗去!” 哨兵灰溜溜地转身,迈着齐步走向了哨台。 确切地说,我很少冲首长处的驻地警卫哨兵们发过脾气,哪怕是批评几句也都尽量以缓和的语气,因为我知道他们很辛苦。但是这位东北籍哨兵现在说话简直是越来越没分寸了,我必须要在他们面前保持住几分神秘和尊严。虽说是贴身警卫要与驻地警卫搞好密切配合,但是跟他们却也不能交往太近,否则会直接影响到首长处警卫的威信。部队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传统,老兵与新兵也好,领导与下级也好,关系融洽是前提,但是彼此之间仍然要保留几分距离,如果让下属在你面前什么话都能从嘴里突鲁出来,那么就意味着管理方面过于松散了。 管理是一个很深的学问,的确如此。 在实际工作与生活中,我和驻地警卫,以及下级部署们相处的都很融洽,但是我也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作为一个负责人或者领导者,我既要与他们打成一片,又要让他们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不至于讨价还价或者是借着与我关系不错的名义违背我的意愿,甚至顶撞于我。这也涉及到一个威信的培养问题,要想让下属既尊重你又服从你,必须要在随和与严厉之间选择一个中间点,知道什么时候该和下属打成一片,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严肃起来。 光随和也不行,光严肃更不行。 没参与过管理的人,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娇娇把羽毛球递到我手中的时候,还埋怨道:“赵叔叔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哨兵帮咱拣球,你还批评人家!” 我只是敷衍地道:“批评使人进步。” 我和由梦继续展开羽毛球奋战,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羽毛球技术已经有了根本的提高,由梦似乎显得有些不是我的对手了。 和由梦奋战了大约半个小时,由梦已经是香汗透衣,干脆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t恤衫,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枚心型饰物,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晃与刺眼。 我一边接招一边埋怨由梦道:“由梦你能不能把外衣穿上,什么形象啊!” 由梦不满地道:“怎么,热了脱件外套还不行?” 娇娇一边拣球一边随着由梦攻击我道:“就是啊,赵叔叔你管的太宽了呢,由阿姨又没**没露背的,你操什么心呀?” 确切地说,娇娇说的在理。我只是觉得借件无中生有的事情跟由梦斗斗嘴,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又过了十几分钟,娇娇替换下由梦的位置,开始与我对打。 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娇娇一次又一次地接不住我的球,气的小嘴直噘,埋怨道:“赵叔叔我不跟你打了,跟你打没有成就感!” 这敢情正好,我将羽毛球拍放下,顺水推舟地道:“那好啊,我去找小王过来陪你打。” 娇娇猛烈地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跟由阿姨打,你在旁边拣球!” 我不忍心拒绝,于是开始充当拣球员的角色。 但是没拣几分钟,黄参谋突然快步走了出来,凑到我身边轻声道:“赵秘书,一会儿首长要去a首长处议事,你安排一下随卫吧。” 我站直了身子,立刻恢复了严肃表情。我问黄参谋:“现在谁在值班?” 黄参谋道:“我正值,刘参谋副值。” 我点了点头道:“好,你先过去值班吧,我来安排。” 我把由梦叫过来,道:“一会儿c首长要去a首长处议事,咱俩跟着过去。” 由梦点头道:“嗯。”然后抓起外套,利落地套在了身上。 倒是娇娇扫兴至极,嘟哝着嘴唇自言自语道:“真倒霉,刚刚轮到我打羽毛球,你们又要去工作了。惹急了我,我半夜把你们叫起来陪我打羽毛球!”娇娇可爱地冲我和由梦扮了一个鬼脸,将手中的羽毛球往旁边一扔,掐着小腰凑了过来。 由梦冲娇娇笑道:“娇娇,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了?半夜里把我们拽起来,你不困啊?” 娇娇蛮不讲理地笑道:“我就是宁可不睡觉,也要折腾一下你们。谁让你们每次陪我打羽毛球的时候,都会接到任务不管娇娇了呢!” 由梦苦笑道:“当任务来临时,我们必须接受啊。娇娇你要知道,我和你赵叔叔的工作任务,不是陪你打羽毛球,而是保护你爸的安全。” 娇娇扑哧笑了:“娇娇跟你们说着玩儿呢,我有那么不懂事嘛,嘿嘿。”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被娇娇的可爱逗乐了。 随后我回卧室换上一件深色夹克外套,由梦也换了一件女士休闲装,我们一起呆在值班室随时等待c首长出行。 由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道:“对了赵龙,咱们是不是该通知小王把车准备好?” 我笑问:“准备车干什么?” 由梦道:“开车去多方便,没准首长想乘车过去呢。” 我埋汰由梦道:“你觉得可能吗?c首长处距离a首长处只有七八千米远,你认为c首长会想坐车去?” 由梦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十分钟后,c首长穿着一套灰色夹克衫走出了别墅。 我和由梦紧跟其后。 经由大门时,门卫哨兵向c首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c首长停步挥手还礼,笑容可掬地向哨兵问了一句:“辛苦了,小同志。” 那门卫的哨兵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略显支吾地道:“不辛苦,首长辛苦了!” c首长转身冲由梦道:“由参谋,你去让小刘他们给这位战士送瓶水来,站了这么久,很辛苦啊!” 由梦得令后迅速转身,去落实c首长交待的任务。 在这期间,c首长还饶有兴趣地跟门卫哨兵聊了几句家常,哨兵似乎有些紧张,直拿手指头抠弄着衣角,脸上已经有汗水渗出。这也难怪,平时这些哨兵虽然能经常见到首长,但是首长亲自走近与之拉家常的事情却不是每个哨兵都能遇到的。这么近距离与国家领导人交谈,不紧张才算是邪门了。我记得自己还是一名驻地门卫的时候,警卫目标(中央首长)第一次跟我聊家常的时候,我愣是紧张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后来接触的多了,那种紧张的心理渐渐被克服。现在我成了c首长的贴身警卫,与首长交谈起来,也越来越随意了一些。 由梦办完事情后,c首长才缓缓迈步,我们一起朝a首长处走去。 其实每次陪首长出去散步或者拜访其他首长的时候,彼此之间最多的便是沉默。很少有人打破这份宁静,因为往往首长在散步的时候,都是同时在思考国家大事。 我和由梦一左一右,闲情碎步,跟着c首长的步伐,时快时慢。 偶尔遇到有驻勤中队的官兵们在山里练习长跑,他们基本上都是选择避让。在特卫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驻地警卫官兵在御权山内进行训练、劳动等活动时,一旦遇到首长,应当主动进行避让,以免影响首长行走。如果实在来不及避让,应该尽量放轻脚步靠边行走,同时注意礼节礼貌。 但是此时不知道是哪个驻勤中队在搞长跑训练,避让是不可能了,战士们迎见首长,只是靠边儿礼让同时敬礼问好,有几个干部中途停了下来,正儿八经地跟c首长施以军礼。 c首长突然开口对我道:“战士们都很辛苦呢,打电话提醒他们的领导,训练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我赶快回道:“首长放心,现在各单位安全工作都抓的挺紧。” c首长道:“那就好那就好,改天抽时间我去看望一下咱们的战士。” 这时候我突然记起了宋四春委托我的一件事,不由得脑袋一转弯,趁机对c首长道:“首长,确实,执勤中队的战士们都比较辛苦,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我顿了顿,一时间无法判断,如果自己道出实情的话,会不会过于唐突? 125章 第一猛将 但c首长却追问道:“小赵啊,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战士们有什么愿望?” 我轻声道:“战士们很想跟您合张影。” c首长倒是颇为高兴地道:“这个嘛,简单。小赵,你安排一个时间吧。” 我心中暗喜,从c首长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很乐意接受这个请求。 我点了点头,道:“首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一些?” c首长沉首思量了片刻,道:“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下午,都可以。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钟,你看怎么样?” 我道:“好的首长,我会安排好。” c首长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其实在警卫区里陪首长散步,我们警卫人员不需要穿的太正规,首长一般也不会穿正装。只有召开重要会议或者出国访问的时候,我们才会换上笔挺的西装。当然,正因为如此,我们很少有机会穿军装,除非是在出国访问时检阅外国部队时,才有可能有机会穿着如武警制服样式的礼服随同检阅。严格上来讲,我们属于解放军序列,很多人将中央特卫团误认为是武警编制,其实不然。甚至有很多媒体也会将我们作为武警来报道(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 穿着上随意了一些,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放松警惕。其实陪首长散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尤其是首长要离开警卫区的时候,更是如此。比如说b首长出警卫区散步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上访人员的干扰。作为警卫人员,必须反应迅速,处理灵活,否则将会酿成无法弥补的政治影响。严格上来讲,我们虽然要对上访人员进行预防,但是这都被划分到了人民内部的矛盾,一方面我们要避免首长在这方面过于分心,一方面还要劝说上访人员走正常途径,到信访部门进行处理。但是往往有一些上访人员走了极端路线,经常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比如说威胁警卫人员、拦阻首长甚至是跪地乞怜、接近首长,等等。这些现象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允许存在的,一旦发生,就算得上是警卫事故了。 却说我和由梦陪同c首长,径直到了a首长处。 a首长处院内停了几辆军车,根据车牌号码,我判断出其中有两辆是军委的,还有一辆是武警总队首长的车辆。 看来,a首长正在与军界的重要首长召开简要会议。 c首长进入后,与a首长以及几位军界首长打过招呼,开始在会议室商议国事及军事。 所有的警卫人员一一退去,只留下a首长的两位警卫在门口值班。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c首长护送至目的地后,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毕竟在这里警卫部署相当严密,几位首长共商国事的工夫,我们警卫人员之间可以互相交流交流,或者是各自寻找地点,放松一下心情。 我出了别墅门,在门口溜达了一圈儿,a楼哨兵礼貌敬礼问好,我回礼后告诫哨兵不用这么客气。 原地挪步,浏览着院内的玉兰花,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见一位身材魁梧、体健貌端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我不是特别熟悉,但是却知道他的身份。他是军委某首长的贴身警卫吴玉海。吴玉海是武装特警出身,跟随军委某首长多年,曾被号称为军委第一‘猛将’。其实吴玉海本身是一名武警军官,因为格斗能力很强,后来被调到军委从事警卫工作。 确切地说,不管是政治局首长的警卫也好,还是军委首长的警卫也好,与我们特卫团的警卫有着一定的区别。按照警卫分工,特卫团主要负责的是九位政治局常委的安全工作,而常委之外的首长的警卫工作,一般是由公安部、武警部队或者是卫戍区部队担负。说句实话,我们特卫团所承接的警卫任务,是整个中国最高的几个领导人的安全工作。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特卫局算得上是一枝独秀,令中国警卫在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吴玉海竟然主动凑近我,开口问道:“问一下,你是哪个首长处的?” 我此时并不想与陌生人交流,于是敷衍道:“哪个首长处都呆过。”说这句话我实在是没底气,因为我跟的最多的,是c首长。 吴玉海笑道:“我是军委f首长的警卫秘书,叫吴玉海,不知道你是?” 我解释道:“我叫赵龙。” 吴玉海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你就是那个打败各国首脑警卫,并且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名过第二名的赵龙?” 我点头幽默笑道:“如假包换。” 吴玉海呵呵笑道:“你的事迹我们也已经听说过了,真的,你的连环三脚和连环三拳,威力真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我客套道:“吴秘书谬赞。” 吴秘书却接着道:“是真的,你的名字在我们武警总队都传开了,我一直期待着跟你见见面,看看传说中的国家英雄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笑道:“吴秘书是从哪儿听说的?” 吴秘书微微一笑,将我邀请到a楼西侧的过道里,递了一支烟,开口道:“像你做出的这么大的成绩能包的住吗?现在你在我们武警总队,就是一个活教材。在这之前,我早就慕名想拜会一下你了,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荣幸,荣幸啊。” 吴秘书给我将烟点燃,我吸了一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才敢放心地吸起来。其实在首长处楼房周围,按照原则来讲是不允许吸烟的,只是有时候碍于应酬和烟瘾,我们也会偷偷地叼两根。 吴秘书吸烟的姿势比较酷,很像是电影中的许文强,他一只脚叉开踩在侧门楼梯台阶上,成弓形,那略显忧郁的眼神左右望着,说道:“赵秘书,你知道a首长找军委首长过来干什么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 吴秘书道:“过几天军委首长要分别对俄罗斯、英国、y国等军事强国进行国事访问,a首长对此很重视,所以召集军委首长过来议事。” 我倒是对吴秘书这口无遮拦的告知并无好感,按照警卫人员的保密规定,他不应该将首长的行动计划告与任何人。首长的行程计划都属于绝密内容,在没有落实之前,是不允许向任何人传播的。 我捏了一下鼻子,含沙射影地提醒道:“吴秘书对我这么放心啊,就不怕我将你们军委首长的行动计划泄露出去?” 吴秘书微微一愣,赶忙道:“放心,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 我道:“有时候,出卖你的,往往就是自己人。” 吴秘书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张秘书言重了吧?” 我一本正经地道:“一点儿也不重。这种事情最好是不要乱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尽量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跟吴秘书交谈,其实我也并非是小题大做,我这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儿,对吴秘书这口无遮拦的告知显得有些忧虑。虽然我们特卫局与其他警卫部队有着一定的差异性,但是存在的却是大同小异。其中最强调的一点便是保密纪律。保密性是警卫部队尤其是国家领导人身边的警卫部队最基本的纪律。虽然说吴秘书将军委首长的行动计划告知与我并没有什么隐患,但却是违背保密纪律的。像这种事情,别说是并不熟悉的同行警卫,就连自己的领导、下属,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严格保密。 正所谓忠言逆耳,吴秘书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生气,冷闷道:“赵秘书,我可是相信你才跟你说这些的。” 我反问道:“你第一次跟我接触,就这么轻易相信我了?” 话里有话。 吴秘书支吾道:“赵秘书你何必这样呢,咱们都是国家警卫人员,彼此之间相互信任难道还有错了?” 我拍了拍吴秘书的肩膀道:“彼此信任那是不假,但是即便再信任,有些事情也不能明开。咱们警卫工作讲究是万无一失,保守住警卫目标的活动计划,不仅仅针对外部。” 吴秘书仍然有些不悦:“赵秘书倒像是我的领导啊,我们领导经常这样教训我。”话语当中颇显责怨了。 我道:“我可没有资格做你的什么领导,但是作为自己人,我只是跟你提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吴秘书尴尬地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他似乎很不乐意我以这种姿态跟他讲话。 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儿,看不惯的事情就要说一说,发现别人有了错误,我也会毫无保留地提一提。当然,我的出发点不是以此贬低别人,而是想帮助别人。这个原则,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 倒是吴秘书心胸还不是太狭窄,对于我的直言,他又是自嘲地一笑,然后开始转移话题道:“赵秘书,有时间我找你拜访拜访,还希望你赏脸赐教啊。” 我道:“不敢不敢。我现在有一事不明,能不能请教一下?” 吴秘书笑道:“客气了。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相告。” 我问道:“据我所知,负责军委首长警卫工作的,应该是北京卫戍区吧?” 吴秘书支吾片刻,试探地微微一笑:“赵秘书不是要故意让我泄密吧?” 我汗颜道:“瞧你说的,这又不算泄密。” 吴秘书微思片刻,望着我欲言又止。 126章 极品女侠 我倒是觉得这位吴秘书真是个怪人,看来他是被我刚才的挑刺儿给吓到了,他以为我问他这个问题,是故意试探一下他的保密观念。但实际上,我问的问题并不属于保密范畴,至少不属于绝密级别的范畴。因为这是大部分业内军界人士人所共知的事情。 吴秘书沉默后呵呵笑道:“不错。负责军委警卫的其他同志都是卫戍区的干部,我算是个特例,是被以武警的身份特招过来的。当时武警总队副政委将我举荐给了军委首长,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挂武警职还是大部队(部分武警部队对解放军部队的别称)肩章。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会穿便衣。因此很矛盾。” 我道:“不会吧?还有这种情况?” 吴秘书略显无奈地道:“怎么不会。” 然后吴秘书与我开始谈起了部队的格斗术,每个部队都有自己一套特殊的格斗技能,很显然,吴秘书在这方面也是情有独钟。他之所以乐意跟我沟通,很大成分是因为我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所取得的成绩。吴秘书向我介绍道,他最喜欢的是海军陆战队所训练的莒拳,还有陆战特勤揉合泰拳、美式拳击,以及陈派太极等。说实话,我也比较喜欢跟同行或者武术爱好者们谈论武术谈论格斗术,因此吴秘书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也开诚布公地向吴秘书介绍道:“我比较偏爱由李小龙所创造的截拳道以及后来根据截拳道改良而成的截击道,这种格斗技术,入手容易、杀伤力强,不需准备动作、无固定招术、可见招拆招,遇强则强,遇弱益强,讲究随心所欲,一击必胜。” 吴秘书道:“我对李小龙的功夫了解不是太多,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兴趣练一练。” 我道:“可以试试。” 吴秘书道:“有时间的话咱们互相切磋学习一下,怎么样?” 我道:“随时欢迎奉陪。” 客套几句之后,我们又互相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格斗心得,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过去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开一看,竟然是由梦。 由梦急促地问道:“赵龙你跑哪儿去了?” 我道:“我正在跟军委的吴秘书聊天。” 由梦问:“在哪个位置,我怎么没找到你?” 我道:“在西侧的过道里。” 挂断电话后,由梦果然找了过来,见到吴秘书,由梦象征性地客套了两句,然后开始埋怨道:“赵龙你瞎跑什么,我刚刚听门口的哨兵说,他们接到通知,一会儿处里的领导要过来视察。” 我问道:“谁来?” 由梦俏眉轻皱地道:“齐处长。” 什么,齐处长? 我顿时愣了一下。由梦看出了我的窘迫,凑过来道:“怎么,你现在怕见到齐处长啊?” 我将了由梦一军:“我不是怕见到齐处长,我是怕齐处长见到你!” 由梦瞪我一眼,用眼神向我发出了警告。 吴秘书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只是细细望了由梦两眼,却一直沉默。 随后,由梦没有继续惊扰我和吴秘书的交流探讨,知趣地转身而去。 吴秘书望着由梦的背影,羡慕与挖苦参半地道:“这是哪个首长处的服务员,长的真漂亮。赵秘书你跟她关系不一般啊?” 我笑着解释:“这哪是什么服务员啊,你看她像服务员吗?” 吴秘书若有所思地道:“看长相这么漂亮,像是服务员,我知道首长家里的服务员都是从各地挑过来的漂亮姑娘。但是从气质上看,她又不像是,我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她的身上释放着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巾帼之气。也就是说,她身上既有漂亮女孩的阴柔之美,又有巾帼女辈的浩然英气,真是东方女性中的极品啊!” 我呵呵一笑:“吴秘书真是长了一双慧眼啊。对女人这么有见地?” 吴秘书摇头道:“不敢不敢。只是瞎猜。赵秘书告诉我吧,这位女侠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再卖关子,开口道:“她跟我一样。是个警卫参谋。” 吴秘书顿时一怔:“好像特卫局没几个女警卫吧?” 我点头道:“不错。她是这少数几个女警卫之一。” 吴秘书饶有兴趣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道:“由梦,她叫由梦。” 吴秘书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地追问:“她,她就是中国第一女保镖,网上传的比较火的那……那个c首长身边的女警卫,由梦?” 一副惊诧到极点的样子。 见吴秘书如此惊诧的表情,我倒是有些不解了。由梦的知名度有那么高吗,不会连吴秘书也知道她吧? 我跟她同事这么久,怎么没发现由梦有这么高的人气呢? 难道,是我只缘身在此山中?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由梦会在这么大的影响力,在与她共事的这么多时间里,或许是跟她太熟悉了,我甚至忽略了她在中国甚至世界产生的巨大影响。媒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在由梦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她的身影和名字,已经被媒体或者个人跟踪拍摄到,甚至有人将她的照片和英姿发布到了网上,一传十十传百,她成了新时期的又一代中国传奇女警卫。其影响力已经渐渐地逼近曾经响极一时的公安部女保镖―――边梅。 我对由梦的人气不禁有些望尘莫及,在我看来,她只是工作生活在我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漂亮警卫,但是在世界警卫界看来,她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女保镖。 像吴秘书这样的诉说,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前段时间,就连公安系统的方队长也提起过她的影响力。她的名字,已经算是一个传说,深深地印在了无数人心里。 其实仔细一想,这也难怪,首长处一般是以男性警卫为主,女性警卫尤其少见,因此由梦受到媒体和群众关注也是有一定的必然性,再加上由梦本身长相娇美,气质不凡,她能成为焦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吴秘书接着道:“我知道由梦的时候,是在今年二月份。当时不知是谁在天涯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题目是中国最漂亮的国家级女保镖――由梦。当时看到贴子里的照片时,我被震撼住了,因为里面的由梦身穿一套深色女士西装,不仅是长的异常漂亮,而且神态气质都非常出色。这个帖子很快热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网友将由梦的照片转发到了各家网站各个论坛,只是后来可能由于一定的原因,不少网站已经将这个贴子删除掉了,但是仍然有几家网站保留着。” 我倒是又吃了一惊,道:“是么,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呢?” 吴秘书道:“你在百度或者谷歌里随便搜索一下‘中国由梦’的字眼儿,就会出来很多关键词;或者也可以试着搜索一下‘中国第一保镖’,能出来两个关键性人物,一个是边梅,一个就是由梦。” 我自嘲地笑道:“这个我倒没怎么注意过。” 而我在心里,却不得不相信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网络可以捧红任何岗位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 谈了一会儿由梦,吴秘书又将话题扯到了武术方面。吴秘书跟我约定,等陪军委首长出访国外回来后,他会亲自登门拜访,并就警卫技能和格斗技巧跟我进行虔诚的切磋,对此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然后我们开始往回走,a楼门口,由梦正在跟楼前哨兵愉悦地交谈着,那位哨兵似乎显得格外紧张,谈吐之中略带掬紧。 见我和吴秘书回来,由梦停止了对哨兵的调侃,回头笑道:“赵龙,准备迎接齐处长。” 由梦再一次提到齐处长,令我心里有些不爽。我埋怨道:“我又不是a首长处的人,凭什么迎接他?”话语当中颇显怨恨。时至今日,‘齐处长’这个称谓,已经不单单是领导抑或是上级的概念了,他应该算是我最大的感情对手。虽然现在由梦已经和我确定了关系,但是由父由母却对齐处长器重有加,接下来的变故仍然是令人难以捉摸。 由梦微微一笑,道:“怎么,迎接领导你还有意见?” 我道:“你们谁爱接谁接,反正我不接。”我承认,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已经将个人情绪带入了与上级的关系之中。我无法摆脱‘齐处长’给我带来的阴影。 由梦倒也没再说话,径直走了过来。 等由梦走近,我冲她埋怨道:“你倒是挺悠闲啊,还跟a楼哨兵聊起天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哨兵执勤,你这是在误导哨兵犯错误。” 由梦不服气地道:“我这是在跟哨兵传达警卫意识和警卫思想。我看那哨兵站的有些掬紧,于是过去跟他讲了几句。” 我道:“看把你操心的!我倒是没看到那哨兵经过你这一指导就站好看了,你给人家一侃,他反而更掬紧了!” 由梦再也无言以对。 在我和由梦说话的过程中,吴秘书一直盯着由梦,眼睛略显扑朔。 根据吴秘书的神情可以判断出:他已经被由梦的美貌与气质所倾倒甚至是臣服了。 我和由梦调侃完,吴秘书才有了插话的机会,冲由梦和声细语地问道:“由参谋,我以前只是在网上见过你,没想到现实中的你,比网上还要更……更摩登!”吴秘书琢磨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竟然套用了‘摩登’二字,顿时让我和由梦皆为汗颜。 由梦呵呵笑道:“吴秘书,我可不够摩登,摩登这个词,用来形容建筑物比较合适吧?” 吴秘书一边拿手比划一边道:“摩登这个词的意思,现在已经不是说那种很高很壮观的意思了……它的意思是很吸引眼睛,很漂亮很有型,很富有观赏感。” 由梦似乎对别人的赞美并无好感,反辩道:“观赏感?最有观赏感的,是花瓶吧?” 吴秘书也许没想到由梦对别人的赞美会如此排斥,他挠了一下头发,自嘲地一笑,却也没再继续赞美。 我对吴秘书的吹捧也略微有些反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并不喜欢别的男人赞美我们家由梦。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拐进了a首长处大院。 127章 微妙关系 门卫哨兵连忙施放车礼,转体敬礼。 我当然知道这辆凯迪拉克的主人,那就是所有首长处的统筹管理者――齐处长。 我脸色一变,不想与齐处长碰面,但是想躲开已经来不及。 齐处长从凯迪拉克里钻出来,他是穿着军装来的,两杠四星在肩膀上格外显眼,在日光的照耀下,令我产生了一定的卑微感。 司机也随后从车里出来,手里拿着齐处长的公文包。 既然领导来了,该客套的还是要客套几句。由梦率先朝齐处长问好道:“齐大处长,什么风把你给你吹来了?” 齐处长潇洒地一抚头发,然后望一眼南方,幽默地道:“今天好像没风吧?” 吴秘书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这个就是你们齐处长?”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却听吴秘书轻声感慨道:“我靠,这么年轻都两杠四了!不过我看他不像是当兵的,倒像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我不置可否,神情有些异常地盯着齐处长缓缓走来。齐处长望见了我,主动问道:“赵秘书,表彰大会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敷衍地回道:“准备的差不多了。” 齐处长诙谐道:“差不多,差多少?” 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表彰大会的召开了。” 齐处长微微一笑,神情中透露出一种格外的老练与自信。他再次抚了一下头发,表情略显严肃地道:“赵秘书,最近,最近出了点儿状况,是吧?” 我顿时一愣,不明白齐处长话中何意,赶快追问道:“什么状况?” 齐处长道:“就是犯什么错误了?” 我不解地笑道:“齐处长你说哪儿去了,我能犯什么错误,我可是‘良民’,一向遵守纪律,从不越界。” 齐处长用一种格外的笑腔问道:“是吗?那看来是我的消息有误?”齐处长眼珠子一转,似在思索着什么。 从齐处长的表情中,我似乎查觉到了一些异样的元素,我总觉得事情肯定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齐处长究竟想表达什么?他意想中的‘消息’是什么概念?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搜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没有做任何违纪的事情啊,齐处长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些?听他的语气,虽然带着一丝调侃,但是却绝非戏谈,如果没有事实依据,齐处长是不会轻易地‘抛砖引玉’的,既然他能向我问到,就证明他已经掌握了我犯错误的依据。 但是我冥思苦想,却实在想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难道,我跟由梦谈恋爱,就是他意想中的‘我的错误’? 无从而论。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齐处长在我面前,对由梦表现出来的格外亲近,竟然没有丝毫的掩饰。他转而对由梦道:“由参谋,跟我上车吧。” 由梦追问道:“干什么去呀齐处长?” 齐处长道:“你陪我到各个首长处检查一下。” 由梦支吾地望了我一眼,似很为难。我却暗中攥紧了拳头,心想齐处长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吧?他明明知道我和由梦之间的关系,却偏偏故意在我面前如此这番。虽然他让由梦陪他去检查工作,表面上看确实是以工作的名义,但是稍微有点儿思维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对由梦的那番不良用心。确切地说,我此时心里异常气愤,我恨不得冲开上下级关系的束缚,将齐处长狂扁一顿。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那样做,恰恰更是中了齐处长的诡计。我甚至在想,齐处长是借这样的方式故意激怒我,让我冲动之下做出对他不敬的违纪事件,然后借势整我,借权压我。 不管自己的判断是否准备,但是齐处长的险恶用心,已经越来越明显。 见由梦有些犹豫,齐处长趁势问道:“走吧由参谋,我在赶时间。” 由梦鼓起勇气试探地建议道:“齐处长,要不你换赵龙跟你去吧?” 听由梦这样一说,我心里虽然极不乐意与齐处长一起办事,但是还是有了一些欣慰。毕竟,由梦对于齐处长‘以权谋私’的做法并没有表态认可,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回绝吗? 齐处长脸色一变,摆出了领导的架势,道:“怎么,我这个处长现在说话不好使了?” 由梦绷着脸道:“齐处长这是说哪儿去了,你说话当然好使,我们都是你的下属,对于你的命令,我们只有服从。” 由梦其实是话里有话,但是齐处长却没在乎这些,而是微微一扬头,示意由梦上车。 我暗中抚平了一下心里的怨恨,为了不让由梦受到牵连和影响,我还是在旁边催促了由梦一句:“由梦,去吧,只是陪领导检查一下工作而已。”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恨不得跟齐处长拼命。 但是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我们都能看的出齐处长的险恶用心,但是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假公济私,借着职权办私事。因为处里的领导对各首长处有着直接的管辖权力,处领导要求首长处的警卫人员陪自己到各个首长处检查,也是无可厚非的合理要求。虽然由梦的父亲是特卫局最大的领导,但是面对齐处长的安排,她也显得极为为难。如果是生活方面的事情,由梦肯定可以轻易拒绝齐处长,但是在工作上,她必须给予配合。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在父亲耳边说话的份量,还敌不过齐处长。毕竟,齐处长是由局长手中一张得心应手的王牌,也是特卫局一个难得的警卫悍将。 因此,齐处长对比于我来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结果由梦果真无奈地上了齐处长的车,跟随他行驶而去。 我狠狠地攥了攥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齐处长彻底消除对由梦的‘骚扰’。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奈。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我赵龙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却只能无奈地处于被动状态。面对齐处长明目张胆地横刀夺爱,我能做的,除了默默地怨恨与无奈地酸楚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真的不会想到,我与由梦之间的爱情,会有这么多阻挠。齐处长这个异常强大的情敌,已经越来越明目张胆地对由梦发起攻势了,而且,在由家人心里,齐处长无疑是最佳的女婿人选。 而我,算什么呢? 我只能算是一个插曲,一个盘旋在由梦身边的插曲。虽然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但是在实际当中不受父母参与的恋爱有几个?莫说是普通的公民,就连堂堂的上将家庭,也对子女的恋爱百般参与,甚至想直接垄断。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自由恋爱可言? 我深深地感到了无奈,感觉到了悲愤。 但是我是赵龙,我也绝对不会妥协。我承认在爱情方面我不是专家,但是我却有一颗执着的心。 由梦在我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我愿意与她携手白头,因此,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这里将心爱的由梦抢走。 绝对不许! 或许是在由梦随齐处长离去的刹那,我在内心里开始了一阵阵独白。虽然心里有些凌乱,但是有一种声音异常地坚定,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要进行主动反击,我要让齐处长知难而退! 但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何等的艰难? 一旁的吴秘书当然看出我的窘态,拉我到了一旁的过道,递来一支烟,道:“赵秘书,我都明白,我都明白了。” 我暂时将思绪收起来,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吴秘书拿打火机帮我点燃香烟,道:“你和由梦,还有齐处长,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我苦笑地猛吸了一口烟:“这你也能看的出来?” 吴秘书道:“咱警卫人员连这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是说句实话,就凭你和齐处长现在的差距,我觉得情况对你不利。” 虽然吴秘书的判断不假,但我还是故作强势地道:“吴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秘书分析道:“你看。你现在只是一名上尉,副营,但齐处长却是大校,正师。这差距多么明显?你也是军人,肯定明白部队的这些规矩。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光在工作上这样,在生活方面也同样如此。甚至是在感情方面,一个比你职务高很多的领导,要想从你手中抢过心爱的女人,实在是如同探囊取物!” 确切地说,吴秘书分析的很透彻,我深有同感。 我又猛地吸了一口烟,让尼古丁在肺里畅快地转了几个来回。我皱着眉头,故作坚定地道:“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这里抢走!” 吴秘书愣道:“你把由梦比作东西?”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赶快解释道:“由梦在我心里的份量,重过我的生命。” 吴秘书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真是一个痴心郎啊!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情况,你随时跟我讲,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感激地道:“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吴秘书自信地道:“你别看我体不惊人貌不惊众,我已经有过五六次恋爱经历了。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也曾经有过和你差不多的一次经历。那是在去年,我喜欢上了军委的一个少尉女干事,但是其实当时已经有军委的一个年轻领导也对这个女少尉有好感。于是我和这位领导开始了爱情争夺战,但是很遗憾,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奋进,我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个女干事成了我那个情敌的女朋友,他们现在,现在甚至已经订婚了……在部队就是这样,部队不如地方,部队条条框框太多,一个军衔职务比你高的领导,无论是在工作生活方面,还是在爱情方面,都会无形当中比下级有优越感,有便利条件。部队才是权力作用体现最明显的地方!” 想不到看似普通的吴秘书,还有这么一番经历,而且对部队的一切,竟然了解的如此透彻。他最后的一句话概括令我记忆犹新:部队才是权力作用体现最明显的地方!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句话讲的是何其经典啊! 但是经由吴秘书这样一说,我倒是更加忧虑起来,难不成,我也要走他的老路,与由梦的爱情失之交臂? 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128章 捍卫爱情 眼下,就齐处长这种‘以职谋私’的频率来看,他与由梦的接触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频繁,然而齐处长提出的要求都是无可厚非,根本让人无法找到破绽。我也只能是干着急。 吴秘书见我沉默,又开口道:“赵秘书,现在你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我还是有些嫉妒你,由梦这个全国最有影响力最漂亮的高层警卫被你泡上了,不管成与不成,你已经尝过鲜了。这样想来,你应该知足了。” 听了吴秘书这话,我颇觉不爽:“吴秘书什么意思?” 吴秘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很羡慕你。中国第一女警卫,他现在不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吗?” 我埋怨道:“别瞎想。我告诉你,由梦不是什么中国第一女警卫,中国第一女警卫是边梅,边梅现在已经退役了,她原来是公安部的。难道说,中国非要莫须有地捧一个‘中国第一女警卫’的头衔,才叫圆满吗?太虚了,实在是太虚太幻了!”我发泄着对网络及媒体的不满,心里有些义愤。确切地说,我不喜欢受众,也不喜欢自己的同事和战友被媒体或者世界舆论所关注。我们的身份意味着不能被太多的人熟悉,但是现在媒体和网络的强势作用越来越显得令人难以想象。如果由梦现在已经退役,那么她被媒体和网络捧红倒是无可厚非的一件好事,但是由梦现在是现役的国家警卫,知道的人越多,她的处境便会多一分危险。 吴秘书话锋一转,道:“说到边梅,我倒是跟他有过一番交涉。边梅的确很优秀,也很漂亮。” 我没工夫听他说这些,于是道:“好了,咱们不谈论这些了,还是回首长处坐会儿吧。” 吴秘书脸色一变,倒也没有反对。 在返回a首长值班室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关于由梦的。 我掏出手机拨通由梦的电话,说道:“由参谋,回来吧赶快。” 由梦道:“我现在正陪齐处长到了f首长处,我们正在召集警卫人员开会。” 我道:“c首长已经开完会了。” 由梦道:“那好,你等一下,我跟齐处长说一声。” 我听到电话那边一阵唏嘘的脚步声后,又是一番轻声的谈话。我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是却隐隐地感觉到了齐处长的态度。 但是在这种情况面前,容不得齐处长拒绝。 由梦在五分钟之内,被齐处长开车送了回来。 事实上,这个时候首长之间的探讨还在继续,齐处长当然判断出了我的谎言。他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扭身问我道:“赵秘书,是你告诉由参谋,说是首长开完会了?”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条招由梦回来的妙计,存在着一定的漏洞。毕竟,只要齐处长过来一看,便能知道我在说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却没有了半点儿畏惧感,我义正词严地对齐处长道:“齐处长,现在是没开完,但是根据时间来算,估计也快了吧。” 齐处长责骂道:“你现在撒谎的本事倒是见长了不少啊!” 我解释道:“这不是撒谎。齐处长,你想啊,如果等首长开完会我再叫由梦回来,还能赶趟吗?所以我必须打好提前量。” 齐处长再也无言以对。 然后他加快了脚步,愤愤地返回到了凯迪拉克车里。 车子掉头转弯,瞬间驶离了a首长处。 望着齐处长的车子走远,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与齐处长之间,已经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这场战争,或许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我能是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者吗? 由梦抱着胳膊赞扬我道:“行啊赵龙,现在都敢跟齐处长唱反调了?” 我注视着由梦,说了一句颇富正义感的豪言壮语:“为了捍卫爱情!” 由梦欣慰地一笑,靠近我耳边轻声道:“没想到你们男人也这么爱吃醋啊,嘻嘻!” 我瞪着由梦怨恨道:“亏你还笑的出来!” 由梦扮了个鬼脸,没再争辩,只是拿皮鞋后跟敲击着地面,声音很轻却很悦耳,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倾诉自己内心的衷肠。 但是我在这种旋律之中,听出了一种失落的元素。 或许,这种失落感的主人,是我,而不是由梦。 半个小时后,首长们结束了探讨,我和由梦辞别吴秘书,陪同c首长返回了c首长处。 回到首长处,我找到由梦,跟她商量关于齐处长的事情。 我隐隐作忧地道:“现在齐处长想尽了办法跟你单独相处,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摇晃着双腿坐在床上,嘲笑我小题大做道:“怎么,你还怕我移情别恋啊?” 我道:“现在移情别恋已经是一种时尚,移情别恋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实在太多太多了。” 由梦安慰我道:“放心吧我的宝贝龙龙,本姑娘不是那种人!” 由梦亲密地喊我‘龙龙’,倒是让我瞬间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然而心里虽然得到了些许安慰,那种发自肺腑的忧虑却无法逝去。其实我在其它方面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却异常的忧郁与多虑。在感情方面,我不是强者,但却是一个痴情者。或许是在与赵洁的恋情之后,我对爱情已经已经不再是盲目地相信,在危险来临时,我不再是选择坐以待毙甚至坚信对方对自己的爱执着不变。我必须想办法创造条件,消除一切阻挠。这是我现在对爱情的想法。 我轻拥由梦入怀,由梦却轻巧地挣脱,噘着嘴巴道:“赵龙你,你能不能检点儿,老是想占本姑娘便宜。” 我猛地一怔,因为这好像是由梦第一次拒绝我的拥揽。 我又开始产生不良的联想了…… 由梦见我不悦,挽起了我的胳膊,摇晃着道:“赵龙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是――” 我也抖开她的双手,生气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由梦脸色有些变化,或许里面还蕴藏着些许悲伤。她再一次试探着揽着我的胳膊,央求道:“赵龙别这样行不行?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要是愿意,我,我愿意让你占便宜!”由梦闪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那双柔软的小手已经在我胳膊上画起了圈圈儿。 我感觉得出,她在我胳膊上写了一个字。 是‘爱’这个字。 我正想说话,由梦却主动凑了过来,偎依在我怀中。 这种暧昧的偎依,似乎是我们之间最默契的告白了。 由梦在我怀里轻声哼起了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求时间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每次听由梦唱歌,我便忘却了一切烦恼。 我幸福地拥着她,久久地沉醉在美妙的旋律之中。 我更希望,这种旋律,能持续永远…… 第二天,依然是往日的重复,上午值班过后,吃过午餐,娇娇又缠着我和由梦打了一中午的羽毛球。 下午一点半,我打电话通知西门区队区队长宋四春,让他带着中队战士来首长处合影。 宋四春在电话中千恩万谢。在这些基层官兵看来,能跟首长合影算得上是警卫人员的最高荣誉了。因此,我为他们办成了这件事,他自然会对我更加崇敬。 半个小时后,近百名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c首长处。他们在院外整队站好,然后宋四春进院找到我。 宋四春将所有奉承的话用了个遍,感谢我这次的帮助成全之恩,我只是微微一笑,告诉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看了一下表,对宋四春道:“让战士们进来吧。咱们在院子里合影。” 宋四春高兴地‘嗯’了一声,然后朝院外一挥手,由一位老士官指挥部队带了进来。 待官兵们在院子里整好队,我转身进了别墅,将c首长请了出来。 就这样,c首长按照我们的想法,与众驻地警卫进行了合影留恋。 每个战士脸上,都释放着激动的笑容,平时执勤的疲惫,都被这种强悍的喜悦,冲刷的烟消云散了。 对于警卫战士来说,能与首长合影留恋,算得上他们最大的荣誉了。 望着战友们满意的神情,我心里涌进了一股由衷的欣慰。也许,对于这些日日夜夜坚守岗位、不辞辛苦地为中央首长站岗执勤的战友们来说,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跟战士们合完影,c首长又与我和由梦、黄参谋、刘参谋几人合了几张,然后c首长对所有警卫官兵进行了一个短暂的讲话。 c首长在讲话中表达了对警卫人员们工作的肯定和认可,同时也代表党中央表示了由衷的谢意。c首长满怀感慨地道:“你们是一支过硬的警卫部队,是党中央身边的安全使者。是你们给中央的领导同志创造了安全、舒心的工作环境,是你们用汗水用付出保障了中央同志们的工作与生活的平安顺利。中国的发展和建设,离不开你们的功劳……希望你们继续保持和发扬警卫部队的优良作风,在本职岗位上创造更辉煌的成绩……” 首长讲话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言语真切,措词严谨。令所有警卫官兵那肃然起敬,同时也深感荣耀。 首长讲完话后,我安排宋四春将部队带了回去。 宋四春握着我的手再一次千恩万谢,非要抽时间请我吃饭。 我觉得宋四春实在是有些热情过度了。 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我实在无法想到,这件事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就在宋四春带着部队刚刚走后不久,我突然接到齐处长的电话。 齐处长一说话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责骂:“赵龙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129章 下了毒手 我诧异地追问:“齐处长,怎么了?” 齐处长严肃道:“你是不是组织首长跟驻勤二中队官兵合影了?” 我实话实说:“是啊。刚刚组织完。”回答完我就开始在心里琢磨开了: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齐处长的耳朵里? 难道,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其实细想一下,这也不算是什么怪事儿。齐处长这么大的领导,下面想巴结他的人多的是,首长处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肯定会有些‘积极要求进步’的干部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对于部队这种‘汇报’形式,只能说自己很遗憾也很无奈,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亲信势力,只要有领导在的地方,就肯定会有擅长拍马屁打小报道的下属存在着,很多人就是靠着这种方式,一步一步向上爬着。 其实再一想,何止是在部队,在地方上,这种现象也绝非少数。 齐处长骂道:“荒唐!简直是荒唐!” 我眉头紧皱,据理力争道:“齐处长,基层官兵比较辛苦,我争取他们跟首长合个影,这难道也有什么错?”我提高了音量质问着,对齐处长的不满情绪还在疯长着。 齐处长斥责道:“你组织这次合影,跟上级汇报了没有?” 我道:“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也没走过这个程序。这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必要惊动上级领导吧?” 齐处长道:“扯淡!赵龙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为特卫局做了点儿贡献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做什么事情不用跟上级汇报了,你胆子倒够正的,私自组织官兵跟首长合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警卫处处长?” 从齐处长的话里,我感觉到强烈的火药味儿。 听的出来,齐处长现在已经开始拿我开刀了。他在借助于自己的职权,向我施加压力,甚至想要扳倒我。 因为在此之前,张秘书负责c首长处时,也曾经组织过类似的活动,而且也没有向警卫处汇报。后来齐处长知道后,还夸奖张秘书为基层官兵们考虑,为此还在局干部会上对张秘书进行了表扬。但是今天,我同样是做了跟张秘书一样的事情,却被齐处长骂的劈头盖脸。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其它因素存在的话,实在是太难以解释了。 齐处长对我态度的转变,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由梦。 看起来,由梦让齐处长‘中毒’不浅啊! 为了由梦,他现在已经开始对我进行‘名正言顺’的攻势了! 再大的领导,也难逃一个‘情’字。 然而对于齐处长的刁难,我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应付,毕竟他是我的领导,是掌握所有首长处的高级军官。因此我只能被动地辩解道:“齐处长,去年张秘书组织合影的时候,不是也没跟你汇报吗?你当时还表扬了张秘书,怎么到了我,反而还成了罪人了?” 齐处长觉得有些理亏,然后改变角度,继续对我进行责骂:“赵龙你知不知道,首长现在很辛苦,能不打扰他们就不打扰他们,你这样做势必影响首长的精力……” 我道:“齐处长,您是在故意针对我,是吗?” 齐处长:“……” 挂断电话后,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苦笑。 巨大的压力袭来时,我能有什么办法? 也许,自此之后,一场情感方面的争夺战,已经彻底地拉开了序幕,我甚至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而我的对手,便是我的顶头上司――堂堂的大校处长。 富有戏剧性的开端,预示着齐处长在这方面的决心和力度。 然而,一个领导要找下属的麻烦,相当容易;而作为一名下属,又该如何面对领导的刁难? 只是,现实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很多,很多…… 齐处长现在越来越针对我,让我心里异常的郁闷,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的刁难,是主动反击,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如果说是主动反击,我又能怎样反击,他是正师职大校,我是上尉职警卫秘书,职务和军衔相差甚远,想要跟齐处长抗衡,无疑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但是如果逆来顺受的话,也不是我赵龙的性格。如果我对齐处长的刁难继续置之不理的话,没准不出多久,我即将成为这次感情角逐中的失落者,甚至会被逐出特卫局。官场如战场,情场更是硝烟弥漫,部队里的官场也并非一帆风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部队里的官场要比社会上还要复杂的多。我这个身轻羽嫩的小上尉,在一个正师职高干的眼里,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 我有个闪念,那就是想要找由局长好好谈谈,将齐处长的真实面目在由局长面前揭露出来。但是说实话,齐处长的印象在由局长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多少人曾想扳倒齐处长,但最后却都成了齐处长的登山石,被一一踩在脚下。由局长是个比较特殊的首长,他非常讨厌那些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如果我贸然去揭露齐处长,那么我很有可能会充当炮灰,‘死’无葬身之地。 万分踌躇的我,找到由梦商量对策,由梦对这件事情也有些苦恼,长吁短叹之后,她试探地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表现好一些,让我爸不再把我想象成只会撒娇任性却不懂事儿的小女孩。” 我埋怨由梦道:“由梦你现在是答非所问啊,我是找你商量怎么样能对付齐处长的刁难,又不是让你做什么淑女,你表现再好有什么用?” 由梦指着我的额头争辩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本姑娘告诉你,这叫迂回战术。现在老爸老妈对我的话不怎么相信,可能是我以前老是在他们面前恶作剧,因此现在我就是说的再认真,他们也是一笑而过。如果我要是彻底地改变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那么我在由家说话就有分量了。” 我追问道:“不会吧,难道你在你们家的地位还不太稳固啊?你不是一直是由家的宝贝千金吗?”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宝贝是不假,但是他们不相信我呀。我以前经常在爸妈面前恶作剧,有的时候还骗着他们玩儿,他们现在都不怎么相信我的话了。在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调皮任性喜欢恶作剧的坏丫头疯丫头。” 我嘲笑由梦道:“你是喊‘狼来了’喊多了吧,难怪由局长他们不相信你。你恶作剧都把他们搞怕了,谁还敢信你?” 由梦抚了一把头发,长吁一声:“往事不堪回首,都怪本姑娘过于任性,丧失了在由家的威信和权威。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将任性和调皮收敛,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我笑道:“由梦你别异想天开了,咱们还是往现实里想想吧,就齐处长最近这表现,一个劲儿地找我麻烦,备不住我哪天火了狂扁他一顿,大不了转业!” 由梦赶快捂住我的嘴巴,皱眉道:“瞧你说什么呢。你要是真这样做了,不正好是中了齐处长的诡计了吗?齐处长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激怒你让你露出破绽甚至违反纪律,然后他再整你就得心应手顺其自然了。” 我苦笑道:“话是这样说,但是等他正二八经整我的时候就晚了。唉,真想不到,齐处长以前对我那么关照,现在因为你,竟然开始要对我下毒手了!” 由梦拽着我的胳膊道:“赵龙你别义愤填膺了行吧?由梦永远是你的由梦,我说过,没人能在你身边把我抢走。你怎么还老是祈人忧天呢?” 我轻拍着由梦柔软的小手,道:“这不是祈人忧天。如果齐处长把我弄出特卫局,那么一切都完了。” 由梦道:“他要弄你出特卫局?他没那个本事吧?” 我道:“由梦你生在局长之家,在你眼里,可能一个正师职军官不算什么,但是在我们眼里,正师已经是一种令人仰望的高度了,站这个高度上,如果要是扔一块石头,不知能把下面多少人绊个跟头。” 由梦安慰我道:“放心吧我的宝贝龙龙,不会有事儿的。万一齐处长把你弄走了,我也跟着你走,咱们进入社会,不一定会比现在混的差。” 我颇有感触地道:“由梦你想的太天真了。” 由梦不解地道:“那有什么天真的?只要咱俩在一起,就是不当警卫怎么了?不当警卫咱们生活的会更好,也自由多了,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说:“到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由梦瞪着眼睛扭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冤枉本姑娘,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对你的饿(爱)有多深?”也许是‘爱’字很难启齿,由梦拿一个近音字‘饿’作替代,但是她的俏脸,已经羞的通红了。 我正想回话,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后问道:“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传来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请问是赵龙赵先生吗?” 我惊道:“我是赵龙。请问你是哪位?” 那边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一件关系到你切身利益的事情,不知道赵先生感不感兴趣?” 我道:“说来听听吧。” 那边道:“这样,今天下午,两点四十,咱们厢红旗永乐茶楼见。我在二楼肃雅厅等你。” 130章 陷阱还是骗局 我强调道:“你觉得我会跟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赴约吗?请给我一个理由。”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兀自地琢磨对方的身份。 那边道:“赵先生,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说,如果你哪一天在街上走路,突然间发现地上有一块金条,你会想弯腰把它拣起来吗?如果想的话,那么你可以来赴约,如果你根本对黄金珠宝什么的不感兴趣,那么你可以拒绝。” 我总感觉对方话中有话,甚至是深不可测。 他究竟要表达什么,他找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他把黄金和赴约联系到一起,难道是在暗示我,如果我去赴约,就会得到很多物质上的好处? 但是,天底下会有这等好处吗?天上掉金子的事儿,不是陷阱,就是骗局。 于是我追问道:“我怎么知道,地上的这块黄金,是不是诱饵?” 那边道:“你可以将它想象是诱饵,但是上不上钩,全凭你自己选择。” 我道:“你说话倒是够深奥,让我听了有些朦胧。但是既然你这样有诚意,下午我会准备赴约。” 那边道:“赵先生果真是聪明人。我拭目以待。” 挂断电话后,我仍然感到莫名其妙。由梦在一旁瞪着眼睛望着我,追问道:“是什么人找你?” 我摇头道:“不知道。” 由梦道:“不知道是谁你还要去赴约?” 我叼了一支烟,道:“有些时候,多了解一些事情,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的多。” 由梦不无忧虑地道:“你不怕这里面有诈,是一些不法分子或者反政府武装,想要拉拢你甚至搞定你?”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现在还不至于吧?我在中国又不具有多大的影响力,他们拉拢我搞定我干什么?” 由梦坚持立场道:“但是不得不防啊!” 我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由梦想了想,道:“你如果真想去,我陪你一起。” 我摇头道:“不用。放心吧,我去去就来。” 我松开由梦的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上喷了几下淡味儿摩丝,皮鞋在自动擦鞋机上涮了几下,然后来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出发。 确切地说,其实我并不怎么想去,但是我这人未知欲比较强,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伙人想要见我,他们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我乘座一辆北京现代出租车,出现在永乐茶楼门前。 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觉得无碍后,我缓缓走进,并上了二楼的肃雅大厅。 虽然永乐茶楼一直是海淀区茶楼界的先锋,很多名人名仕都喜欢来这里饮茶坐谈,但是此时却显得有些冷清多了。整个二楼的肃雅大厅,足有二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客户。 茶香扑鼻,环境怡人,这座茶楼的风格有些文风古韵。大厅里满是字画,墨香伴着茶香,飘逸四方,令人陶醉。 我用眼睛在大厅里一阵扫射,发现一位三十多岁、穿着淡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靠窗处12号桌悄然张望,似是心事重重。根据茶楼里的现状来看,我认定他就是那个跟我打电话的男子。 我缓缓走近,在距离12号桌二三米左右的时候,这位男子轻轻地瞟了我一眼,随即斜向别处。 我在男子对面停下,刚想坐下,这位男子突然开口道:“对不起先生,这里已经有人了。” 通过他的声音,我更加判定,他便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子无疑了。 于是我照旧坐下,开口道:“怎么,约我出来,还不让坐下?” 男子顿时一惊:“你是赵先生?” 我道:“正是。” 男子这才站起来,伸了一只手凑过来跟我对握,礼貌有加地道:“赵先生,谢谢你能在百忙当中过来赴约。” “客气。说正事儿吧,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掏了一支烟,正准备点燃,却听男子急促地说了一句:“赵先生先慢抽,抽一支这个试试。” 男子从公文包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青杆雪茄,朝这边递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我将雪茄放在鼻梁前方五六厘米处,轻轻一闻,顿时觉得芳香怡人,令人振奋,我感觉出了这种雪茄的尊贵身份,按照成色,这一支雪茄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500元。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嗅到有其它物质的味道。也就是说,这个男子并不是想用这支雪茄掺了药物和毒品来谋害我。 男子拿出一支专用特制长形火柴擦燃,凑过来为我点烟。抽雪茄和普通烟不同,必须要用专用火柴来点,或者是用火柴点燃香柏木,再用香柏木点烟,这样雪茄抽起来味道才够纯正。我也算是个小烟鬼,当然对烟的文化有所了解。确切地说,我这人一般情况下不喜欢收受别人馈赠的物品,但是在香烟方面,我很少拒绝,哪怕是再名贵的香烟。或许,这与我个人的生活习惯与爱好有关吧。 因此我也没再客套,将雪茄叼进嘴里,使劲儿地吸了一口,香气顿时在整个茶厅里飘散开来。 男子也叼了一支,点燃后一边抖灭火柴一边介绍道:“赵先生,现在我想我可以向你介绍一下了,我也姓赵,叫赵健,现在是……是一位经纪人。说不定,咱们多少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哦?”我暗迂一声,追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的经纪人吗?” 男子一摆手,道:“这个嘛,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的。你先别误会,我只是想暂时制造一点儿神秘感,一会儿当我们东家出现的时候,你也许会感到惊讶的。” 我倒是在心里琢磨开了:一位爱卖关子的经纪人找到自己,究竟有何用意? 只听这位叫做赵健的经纪人接着道:“赵先生,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讲。”我喝了一口茶水,顿觉茶香无比,格外浸人心扉。 赵健双手合一,立在桌面上,道:“我想知道,你现在工作的愉快吗?” 我愣了一下:“愉快。我现在很愉快。”我实在不明白这位赵健问我这个所谓何意。 赵健笑道:“能告诉我你一个月的薪水能拿到多少吗?” 我摇头道:“对不起,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越来越觉得赵健有些莫名其妙,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赵健也举杯饮了一口茶,颇有古人品茶之风韵,拂袖仰首,挺腹抬臂。他喝完茶后挺直了身子,嘴巴舔食回味一下,才道:“赵先生,实不相瞒,我们其实已经对你的个人情况掌握的相当清楚了。包括你的职业、兴趣、爱好,甚至是个人收入。” 我更是为之震惊:“说来听听。” 赵健道:“姓名赵龙,男,今年25岁,职业是国家特级警卫,目前正在负责c首长的贴身警卫工作。兴趣爱好是武术散打,有时还喜欢舞文弄墨,写几段激昂文字。军衔嘛,现在是上尉,职务是警卫秘书,月收入在二千五百元左右,加上奖金,每个月的薪水在三千元上下……我说的没错吧赵先生?” 赵健的一番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怎么会对我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 而且,他既不是内部人,也不是媒体记者,更不是我的亲朋好友,怎么会对我如此关注,甚至连我的出生年月都能知晓? 我在刹那间意识到:这里面似乎有问题。 我道:“赵经纪,你怎么会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能直言相告吗?” 赵健呵呵笑道:“赵秘书不必惊诧,是有内部人告诉我们的,他还告诉了我你的手机号码,不然我也联系不上你啊。” 他将对我的称谓从‘赵先生’过度到了‘赵秘书’,更是让我心里感动震撼。就如他所说,是有人将我的情况告知与他,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对我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之人,除了特卫局的领导或者战友同事,几乎再无他人了。至于那些媒体的记者们,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将情况掌握的如此透彻,除非是特卫局内部有人将我的情况泄露了出去。但是,我实在无法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将我的情况泄露给我眼前的这位赵健。 但我还是装作平静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吗?” 赵健微微摇头,道:“这个嘛,怒我不能相告。或许以后你会知道,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想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我们今天直接谈正题,绕过这些不必要的话题,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现在可以讲一讲,找我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健表情略有凝重,似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目光朝着邻桌上望去,连续轻咳了三声,开口道:“这个嘛,其实……” 突然间,我觉得身后似是有了什么动静,一阵微弱的小风呼啸而来。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身体往旁边一闪,然后伸出右臂,挡住了呼啸而来的物体。 其实并非是什么物体,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131章 受人委托 原来,我们邻桌上坐着四个年轻人也在喝茶,其中有一个跟我背对背,他喝茶的时候身体很不老实,颤悠着椅子左右前后摇晃着,谁想后来一不小心,椅子朝后倒了过来,这位小伙子的身体顺势朝着我的后背砸了过来……幸亏我的感知能力特别强,在椅子倒地的同时,我已经判断出了情况不妙,趁势往旁边一闪,余光正好发现小伙子倾势倒了过来…… 于是伸手一只手臂,将这位小伙子硬生生地挡住了。 我胳膊一用力,将小伙子扶正,我随口说了一句:“兄弟,能不能坐稳当点儿!” 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我出于一片好心地劝解于他,而且是我伸手相助让这位小伙子避免了摔碰在地的恶运,但是他竟然丝毫也不领情,反而是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蛮不讲理地骂道:“我靠,你教训谁呢?我坐不坐稳当点儿关你屁事儿?” 我顿时一愣。说实话,像这种无理无德的家伙,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是我伸手救了他,他反而牵怒于我。天理何在?正义何在? 我站起来道:“兄弟,你今天没喝酒吧?”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伙子,他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模样,浑身上下全是鲁莽之与傲慢之气,头发被染成红色,身上穿着一套花色外套,穿着时尚另类,身材偏瘦,尖嘴猴腮。与他坐在同一桌的几个青年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此时个个都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似乎随时要替这位尖嘴猴腮的伙伴蜂拥而上,群起而攻我。 这位尖嘴猴腮的小伙子轻蔑地望我了一眼,极不友好地道:“没看到大爷在喝茶吗?”他还顺势端起了那杯茶水,极为放荡地饮了一口,转而继续斜着脑袋盯着我。 我不禁有些愤怒,但还是强行压了一下怒火:“喝茶的人一般注重修心养性,但是你不具备。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来这里喝茶。” 尖嘴猴腮的小伙急了,一甩手腕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 他这一急,邻桌上的几位年青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个个剑驽欲张,横眉冷视。 看来,我今天算是遇到邪了! 我还没见过这样霸道的家伙。我这人比较喜欢跟恶人较真儿,邪恶在我面前不好使,你不是霸道么,那么我比你更霸道! 遇强则强,遇霸则霸。这是我的行事原则。 这时候赵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充当和事佬,冲小伙子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消消火,都消消火。我替我这个朋友向你们道歉了,道歉了!” 我对赵健道:“明明是他们的错,凭什么让我们道歉?” 赵健拉着我的手劝道:“行了赵秘书,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忍吧。”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尽可能地调整了一下心情,对小伙子道:“今天的事情,应该是你们道歉才对。如果你们能诚恳地道歉,那今天的事情就算翻过去了,我也懒的跟你们这种人再斤斤计较。” 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让步了。如果搁我一年前的脾气,这个无理取闹的小伙子,早已让我放趴下了。 但是即便我这样让步,这位小伙子仍然摆出一副强势的蛮横模样,他抱着胳膊冷笑道:“我靠,让我道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黑社会老大?妈的,别自不量力!” 我微微笑道:“有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笑天下可笑之人不自量力,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今天遇到我赵龙在此,看他还敢如何嚣张! 谁想这个小伙子突然间抓住了我的衣领,拿手指划着我道:“妈的,老子最讨厌别人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今天让老子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已经迅速抬起,仿佛要猛掴我的脸颊。 但是我怎能给他机会? 我右手迅速抬走,按压住小伙子抓我衣领的那只手,同时左手迎上,直顶他的手臂,扭身用力,只听小伙子一声‘哎哟’,身体急剧弯曲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已经被我牢牢锁住。 其实我用的是一招很简单的‘挡抓别臂’,擒拿术中的一个动作。只不过我这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很少有人能闪躲的开。 其他三个伙伴见势后纷纷围了过来,却迟迟不敢上前。 我松开对小伙子的束缚,一脚踹中其屁股,小伙子一个踉跄,扑了出去,差点儿扑到了地上。 虽然我制服小伙子几乎没用吹灰之力,但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其实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他这个练家子在我面前,已经根本称不上是什么练家子了。 小伙子揉着胳膊又是一阵咒骂,然后开始动员同伴们进攻:“张哥孙哥,揍他,揍他!这小子有两下子……” 话音未毕,这几个蛇鼠之辈果然一齐朝我冲了过来。 对付这种无名小卒,我根本不用太过费力,我甚至连拳头都没再使用,只是迅速快捷地起腿踢击,啪啪啪,连续使出三腿,这三位不自量力的家伙便接连中招,异口同声地呻吟起来。 待调整片刻,他们继续进攻。 我不再留情,出腿时加大了力度,啪啪啪,又是迅速命中目标。 三个人几乎是在五秒钟之内,纷纷倒在了地上。 我没在理会他们,转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赵健惊诧不已地盯着我,倒退着挪回座位,赞叹道:“赵秘书不愧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身手果然迅猛,今天这一见,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我微微笑道:“你说这话可算是见笑了。”我喝了一口茶,敏锐的听觉却感觉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唏嘘的脚步声。 我没回头,但是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正是那位尖嘴猴腮的小伙子。 他好像还不死心,竟然从邻桌抄了一条椅子,在我身后猛地砸了下来…… 我早有防备,挥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抓住了自上袭来的椅子。 小伙子充试量再三,无法将椅子撤回。 我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回过头去将椅子顺手一丢,椅子径直回了原位。我瞪着尖嘴猴腮的小伙子骂道:“卑鄙,我最讨厌你这种卑鄙的小人!现在,我给你们五秒钟时间,彻底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让你们这些社会败类爬着滚出茶楼!” 或许是这些人被我的气势震撼住了,一溜烟的工夫,这四位小伙子落荒而逃。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坐下喝自己的茶水。 赵健仍然是拿一双惊讶的目光注视着我,忽而说道:“赵秘书的身手真是让我长了见识,长了大见识了!” 我偏偏将他一军道:“赵经纪,花这么大工夫,长这么一次小见识,你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确切地说,刚才我已经查觉到了里面的猫腻儿了。 赵健似乎没听懂我的话,略显尴尬地道:“赵秘书说话就是高深莫测,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呢?” 我略绷脸色,盯着赵健道:“你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赵健惊慌道:“我做什么了?” 我呵呵一笑,直接揭露了他的伪装:“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在看你的眼色行事。” 赵健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赵秘书这可就多虑了吧?我,我怎么会……” 我见他还想掩饰,干脆直接站起来,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再留下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赵健赶忙凑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央求道:“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我这才重新坐下来,问道:“说吧,这么精心设计,用心良苦地试探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健想了想,咬着嘴唇道:“赵秘书,你先不要生气。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说实话吧,其实我在受我们东家的委托,找了几个人过来试探一下你的身手。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看出破绽来的呢?” 我微微一笑,道:“说实话,你们的伎俩真的不怎么高明。你的眼神已经将你的遥控行为彻底地出卖了。” 赵健问:“怎么讲?” 我继续道:“他们几个人出现的很不合理。而且,你们设计的寻衅理由似乎也牵强了一些,我想像他们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算太多吧?更何况是来茶楼喝茶的人,心气一般不会太高。而他们呢,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来喝茶的人,这是疑点一;还有就是你的眼神,虽然你已经尽力去掩饰了,但是说实话,你眼神的微妙变化,就相当于对他们的遥控指挥,那些人在看你的眼色领悟到该上演怎样的情节,该唱好哪一出戏。这是破绽二;还有几个破绽就是,茶楼里打架,竟然没有茶楼的工作人员过来劝架,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的闹剧,那么似乎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吧?” 赵健对我的分析听的目瞪口呆。他似乎不敢相信,我能在这些细节中,便早已判断出了他们的图谋。 赵健似是开始对我五体投地,他颇有感触地道:“赵秘书不愧是赵秘书,国家能有你这样的警卫,简直是国家的福气,中国领导人的福气啊!” 我对赵健的奉陪没有半点儿好感,只是追问道:“茶也喝了,戏也演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 赵健尴尬一笑,道:“当然,当然。只是,只是赵秘书你别误会,我刚才也解释过了,这是受东家的委托这样做的,得罪之处,还请多我包涵。” 我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再不说的话,我可真要走了。你不觉得我今天的时间浪费的挺可惜吗?” 赵健赶忙道:“赵秘书别急。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样的话,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132章 重量级美女 我疑惑地追问:“见谁?” 赵健道:“我东家。” 我继续追问:“你东家究竟是谁,这场闹剧又是谁的创意?” 赵健支吾地再一次重复道:“赵秘书,你见到我们东家后,什么事情便都明白了。” 我问:“你东家现在在哪儿?” 赵健站了起来,道:“请跟我来。” 虽然赵健的所作所为令人费解,但是我已经在朦胧中查觉到了些许苗头,这很可能又是一次颇具匠心的拉拢吧。 我跟着赵健径直去了三楼,在一个叫做‘栖凤厅’的单间前站定,赵健轻轻地叩响了木门,并开口道:“柳小姐,我的工作已经完成,赵秘书来了。” 然后听到一阵细碎的女士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止。在这脚步声中,我听出了几分憧憬与期盼。 门被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俏美的面孔,一个身穿红色韩装上衣的姑娘出现在面前。这位姑娘打扮的相当时髦,浑身上下也不乏几分高贵气宇,细微的举止间大方得体。她唇红齿白,皮肤细腻,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奥秘。她的五官当真是出落的恰到好处,披肩发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气,香气中尽含高贵典雅,眉宇中尽含自信与稳重,令人不可逼视。身上的韩服,虽然样式略显肥大,却丝毫没有掩饰住她窈窕的身姿,反而是让她完美的身形若隐若现,更多了几分朦胧之美。 而且,这个姑娘我认识。或者说,全中国的人,大多数都认识。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影视歌三栖明星――柳怡飞。 确切地说,一般人见到这种高度的大明星,肯定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但是此时我却并不十分惊讶。因为刚才在肃雅厅里的见闻,已经让我猜测出:这次约会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一般的人物是不会设计出这么多环节考验我的。 我很喜欢听柳怡飞的歌,她的歌很动听,让人容易陶醉进去。 柳怡飞的影响力,已经不能单单用‘巨大’来形容了,有人曾经用这样一段实例来说明她在娱乐圈儿的天后级地位:她声音如天使,拥有杨钰莹的甜蜜,阿桑的伤感,陈慧琳的多姿;她的演技炉火纯青,上演了无数青春玉女的形象,她让无数男性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在网络上数万网民参加的投票调查中,柳怡飞以超越第二名三百票的优势,被评为大家心目中最令人心动的女明星。 这样一个红遍全球的大明星,突然找到我,究竟是何用意? 或许我已经猜测出一二。 只听赵健向柳怡飞介绍道:“飞飞,这位就是赵龙赵先生。”然后赵健又转而对我道:“我们柳小姐,我还用做介绍吗?” 我不置可否,默不作声。柳怡飞也在保持沉默,或许,她认为我见到她之后会激动万分,主动跟她问好。 但是她想错了。我赵龙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象那些明星粉丝一样,见到明星就好像一下子兴奋到了天上去。 确切地说,我见过到很多明星和名人,其中包括刘德华、成龙、李连杰等大腕儿艺人,还有军界的明星阎维文、彭丽媛、宋祖英……等等等等。而且,有很多明星我不光见到过,还曾被他们三番五次地拉拢过(现在很多大明星大老板喜欢到中央特卫局物色保镖,难道是受了电影<中南海保镖>的影响?)。但是都被我拒绝了。 柳怡飞见我沉默,终于主动开口道:“赵先生请进吧,谢谢你能赏脸来茶楼赴会。”然后转过身子,径直走了进去。 我随之进入,赵健轻轻地关上门,开始凑近柳怡飞的身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对赵健道:“赵哥你先出去吧,我找赵先生谈谈。” 赵健转身出了单间。 柳怡飞一抬臂,示意我坐下。我也不客气,坐到了她的对面。 柳怡飞静静地凝神我片刻,嘴唇似启非启。她极为细腻地说道:“赵先生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找到你,是吗?” 我淡淡一笑:“一开始是很奇怪,但是现在,已经不奇怪了。” 柳怡飞一愣,嘴角处绽放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的笑容如沐春风,微微启齿间,青春逼人,俏美和熙的面容,让我有一种‘春天来了’的感觉。 柳怡飞低头饮了一口茶水,拂袖间,样子极其淑女,茶水让她的红唇多了几分湿润,她放下茶杯望着我道:“赵先生,您也经常来茶楼喝茶吗?”一边说话一边拿一双俏目盯着我,眼睛轻眨之下,令人无限遐思。 我知道柳怡飞是想借此打开话匣,想跟我制造一种和谐的气氛,然后再一步一步进入主题。但是我没那个耐心,于是我道:“柳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柳怡飞脸色一变,却随即缓和,她微微一笑,道:“赵先生真是个直性子,我很欣赏。当然,我更高兴的是,你今天能过来赴约。” 我凝眉笑道:“如果我知道今天来见的人最终会是你,也许我是不会来的。” 柳怡飞疑惑地追问道:“赵先生好像并不喜欢与社会上的人交往,是吗?” 我道:“柳小姐此言差异。承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个外星人似的,我们不都生活在社会之中吗?又怎么会置疑我不喜欢与社会上人的交往?” 柳怡飞轻轻赞道:“赵先生你很幽默。” 我道:“谬赞。我受不起。能直接告诉我你找我来的目的吗?” 柳怡飞笑道:“当然会告诉你。我今天邀请赵先生来,就是想与你谈一件事情。” 我略带讽刺地道:“柳小姐,我倒没觉得自己是被邀请来的,我觉得自己是被骗来的。而且自从走进茶楼,就已经在你们的监视之中了。你们还分别利用了很多手段,在试探我,难道不是吗?” 柳怡飞倒也不愠不火地道:“赵先生多虑了。如果我们有得罪之处,还希望赵先生多多包涵。今天……”柳怡飞倒是随机也幽了一默,继续道:“今天‘骗’赵先生过来,一方面是为我自己寻个机会,同时也为赵先生你寻个好的路子。不瞒赵先生讲,我很少跟别人亲自谈合作,但是赵先生让我例外。” 我自嘲地笑道:“那我很有面子了。感谢柳小姐对我的抬爱,只不过我有些收受不起。” 柳怡飞道:“你很谦虚。我也尽量做的坦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人生怎么理解?” 我道:“柳小姐,话题好像又扯远了吧?” 柳怡飞道:“赵先生不要心急,即使你真的希望我直接谈到正题,那也总得先有个良好的氛围吧?” 我道:“怎么,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讲真话吗?” 柳怡飞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想跟赵先生多说几句话增进一下了解,或许,彼此了解之后,我们的交谈将会更加愉快。” 大明星就是大明星,谈吐之间不失礼节却又温文尔雅,理由也总是挑选的那么富丽堂皇。 我轻饮了一口茶水,抬头道:“好吧,我倒想看看柳小姐是怎么来渲染气氛的。” 这样说着,其实我已经对柳大明星的目的动机,猜测的差不多了。 只是,柳大小姐这别具匠心的邀请,的确是有些戏剧化了。 柳怡飞的姿态相当贤淑,言谈举止间带着深厚的甜蜜与魅力。一说起话来,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煽情能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这就是女人,这就是绝版的女人,所具备的影响力和煽动力。她的一切都是让人陶醉,让人沉迷,甚至想不惜一切去接近她,满足她,了解她。 幸亏她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赵龙。否则,又怎能如此镇定? 在这个世界上,美女在我面前,或许只能算是一个花瓶。我也有欣赏美女的情趣,但不会投入,只会将其当作是一种欣赏,仅仅是欣赏而已。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尚还有一位女人能打动我的心,那便是由梦。除了由梦,再美的女人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故作风骚也无济于事。哪怕是像柳怡飞这样的大明星大美女,也不例外。 柳怡飞双手托着腮部,静静地望着我道:“赵先生,你听过我的歌吗?” 我直言相告:“听过。尤其是你去年的一首<我心永恒>,我很喜欢。” 柳怡飞微微一笑,改变话题道:“在你身上,有着很多常人没人的东西。你的镇定让我感到吃惊,因为见到我的时候,没有人能保持如此镇定的心态。这此一点,我觉得赵先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是个不被世俗影响的人。我猜的没错吧?”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被世俗影响,但是那要看什么方面。” 柳怡飞似是有些尴尬:“这么说,在社会上,还有令你牵挂的凡事?” 我道:“我的亲人,我的家乡,我的儿时伙伴,都是我的牵挂。”我话锋一转,反问道:“不过我实在不明白,难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知道这些?” 柳怡飞笑道:“当然不是。能告诉我你今年的年龄吗?” 我道:“25岁。怎么,柳小姐要查户口?”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柳怡飞呵呵一笑,以纤手半掩住了嘴巴,道:“查户口算不上。现在我只是想跟赵先生交个朋友,希望赵先生不要拒绝。” 我道:“柳小姐,有话直说吧。我还要赶时间。”我故意抬腕看了一下表,催促道。 柳怡飞似乎有一丝的不悦,但随即还是舒展开笑容道:“赵先生真是个忙人啊。好,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道:“那最好。” 柳怡飞接着道:“既然你不喜欢绕弯子,那我就直接说吧。其实,其实是我想赵先生做我的……做我的安全负责人。” 这个回答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因此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柳怡飞接着道:“当然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我柳怡飞不是个小气的人,我会付给你很大一笔酬劳,让你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虽然你现在身居显要,担负着国家重要首长的贴身保镖工作,但是你们的回报与付出成正比吗?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中央在这方面太过于吝啬,每个月两三千块钱的收入,就可以让你们这些高级警卫满足,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觉得依你的价值,远远要超过这份酬劳的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 我感觉到,柳怡飞一开始就向我抛出了糖衣炮弹,她在说服我放弃现在的工作。 她在以金钱为诱饵,给我洗脑。 133章 谁出卖了我 但是我对她的话并不十分感兴趣。类似的说服,我已经听的相当麻木了。在此之前,曾经有过很多大明星大老板,通过各种方式想吸纳我劝服我,甚至有的通过一些退役的中央警卫,通过拉战友关系逐渐对我进行渗透,并开出了数万元的月薪,想要让我为他们效力。但是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我承认,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自己在物质上不是富者,但是我在精神上却十分充沛,我觉得自己不单单是为财而生,而是为了一种荣誉,为了一种信念,为了一种生存的价值。这种价值便是对国家对人类的贡献,以及对自己的认可。 柳怡飞接着道:“赵先生可以看一笔账,依你现在的收入,一年能攒到多少钱?多少年能攒够钱在北京买套房子?那似乎很遥远很遥远。” 我直接将了她一军:“柳小姐怎么这么瞧不起我们中国警卫?国家有政策,军队也有政策,我们军人是有住房优待的,我也许在三年之内便可以分到房子。”为了驳斥柳怡飞的金钱观念和歧军观念,我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与之理论。 但柳怡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房子?赵先生,据我所知,你们部队里分房子的话,应该还要向个人收取数额不少的一部分钱吧。而这部分钱正好是你们熬到正营职之前几乎所有的积蓄。即便你有了房子,你拿什么来养家?一个月三两千元的工资,在硕大的北京城,能做的了什么?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光物业费,每个月也得至少六七百吧?还有生活所需,添衣进食,妻子儿女的花销,个人的花销,各方面的应酬……全部合算起来,你觉得那三两千块钱工资,够用吗?” 确切地说,柳怡飞的这些话并无虚假,2006年的军队干部工资虽然有了一定的涨幅,但是仍然难以达到大城市的生活标准所需。如果是在部队也就罢了,衣食住行不需要自己掏钱,但是一旦有了房子有了家庭,单单依靠这几千块钱的工资,确实很难维持生计。 但是她的观点,我却无法苟同。 有些时候,钱不能代表一切。 柳怡飞继续道:“如果赵先生点头,你现在马上就能拥有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而且,所有的费用都由我负责。” 我顿时一愣:“柳小姐这么瞧得起我?” 柳怡飞笑道:“人应该各尽其才,什么样的人,所享受的报酬是不一样的。赵先生能力出众,是中南海最具说服力的警卫,而且刚刚还在世界级警卫交流会上大放光彩,这样优秀的一名保卫人才,我想你的价值至少要比现在多几十倍。因此,我希望赵先生能考虑考虑跟我合作,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说过,我很少亲自出面跟人谈事,赵先生例外。”柳怡飞还故意提高音量,强调了最后一句。 我笑道:“难得柳小姐这样抬举我。但是我想知道,柳小姐怎么会对我的情况这样了解?” 柳怡飞轻泯了一口茶水,道:“不怕赵先生说笑,也不是我说大话,我想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国家机密,也很容易搞得到。而且,赵先生在这一行当中表现的过于出色,我想关于你的情况,也并不是我柳怡飞一个人掌握吧?” 对此我真有些无奈。柳怡飞的话确实不假,当今的时代是一个透明度非常高的时代。‘只要有实力,国家机密都有可能弄得到’。这句话,无疑是对时下社会形势的一种硕大讽刺吧? 我问了一句:“柳小姐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情况吗?” 柳怡飞微微皱眉道:“这个嘛,我觉得不好回答。但是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我之所以找到你,是你的一个战友将你推荐给我的。我最近正要物色一个懂警卫能管理的贴身保卫,让他负责对其他保卫人员的管理和教育,正好你的那位战友就将你推荐给了我。他将你说的简直成了神话一样,我们下定了决心想要不惜一切挖掘到你,于是我的经纪人才设计了这么一出约会。说实话,你的本领让我很吃惊,因为在茶楼里寻衅的那几个青年,都是武校的学员,你能这么轻易地打败他们,让他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让我感到震惊,因此我才坚定了想要见你的决心。我希望赵先生能全面考虑一下,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的。” 我靠了一下椅子的靠背,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重新点燃一支烟,道:“你所谓的这个战友,我认识吗?” 柳怡飞道:“那当然。你们应该很熟悉。但是怒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我接着追问道:“那他现在是现役还是已经退役?” 柳怡飞道:“现役。他现在仍然在特卫局工作。” 我感到头绪有些凌乱了。柳怡飞所谓的这个战友,究竟会是谁? 他为什么要将我的情况告诉柳怡飞? 这仿佛太不合乎情理了。 如果是退役的战友将我引荐给他的明星朋友或者老板朋友,那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有了新的发展平台和进步空间,为了成长进步他们适当地做一些过格的事情也是可以体谅。但是现役中的战友以这样一种方式,像做买卖一样将我引荐给了柳怡飞,究竟是何居心?如果是为了利益,那好像说不通,因为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央特卫,不会为这些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战友。更何况,我们这些国家警卫,本身就算得上是国家机密了,他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出卖战友吗? 很不合逻辑。 我的思绪异常的凌乱,总觉得事情的背后,绝对不会是只有这样简单。 柳怡飞见我沉默,又道:“赵先生还有什么忧虑?” 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忧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柳怡飞笑道:“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马上就能签合同,而且我会预付给你半年的薪水。我柳怡飞对待人才,是不会吝啬的。” 我道:“对不起,我对这个没兴趣。” 柳怡飞脸色一变:“怎么,赵先生对我开出的条件不满意?那我们可以再商量,这样,我每月付给你五万元的月薪,同时奖金和其它奖励另算。还有,一套房子一辆车,是我对你的承诺。我觉得这样优厚的条件,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心了,不是吗?” 我道:“听起来很丰厚,但是柳小姐太低估了中国警卫的忠诚度了。” 柳怡飞仍然不想放弃对我的说服,她接着道:“赵先生,你觉得为了那区区三两千块钱这样辛苦,值得吗?” 我坚定地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是为了钱,肯定轮不到你在这里拉拢我。” 柳怡飞道:“我知道依赵先生的条件,肯定会被很多名人老板们看中,但是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像你们这些国家警卫的服役年限都不会很长,顶多不会超过十年吧。几年以后或者十年以后,你还得重新找工作,从头做起。但是到了那个年龄,还有哪家单位会聘用你们?所以说,趁早为自己找一个长远的归宿,趁着年轻多为自己的将来积攒一些物质条件和经济条件,这才是你必须要面对的。现实的社会,跟部队是两个概念,部队就像是半封闭状态的一个特殊组织,你总不能在里面被尘封一辈子吧?” 看起来,柳怡飞是下了决心想要拉拢我,从各个角度对我进行说服。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思维逻辑还算是比较敏锐,道理讲的也很有说服力。我何尝没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在金钱与责任面前,我看重的是后者。一名国家警卫,虽然收入不高,生活条件有限,但是担负的,却是最神圣的职责。这种荣耀,是用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 我深受祖国和部队的培养,正是因为有了国家和特卫局的器重,我才有机会创造了今天的荣誉,从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国家特级警卫,我不能忘本,不能辜负特卫局对我的培养。因此我曾经拒绝过很多大明星大老板的拉拢。我深深地知道一点,人的性格可以变,但是本色却不能变;人可以为了金钱打拼,但是绝对不能被金钱牵着鼻子走。这是我的看法,也是我对祖国对部队忠诚的见证。 因此我对柳怡飞道:“如果特卫局需要我,我会为它效力一辈子!” 柳怡飞听后轻叹一声,无奈地道:“看来,你已经被共产党彻底地洗脑了。共产党在这方面太有一套了,它总是能以最廉价的成本去驾驭一大批忠诚的工作者。佩服佩服。” 我不禁有些气愤,埋怨道:“柳小姐,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柳怡飞不以为然地道:“事实嘛。现在是一个物质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你们辛辛苦苦为国家效力那么久,但是换来的呢,却是少的可怜的报酬。我觉得这是对你们的一种亵渎。至少,以你赵先生的本事,过于屈才。” 我倒是懒的再跟她交谈。也许,我与社会上的这些人,想法和观念都有着千差万别的区别,我无法与她产生共同语言,更无法接受她的糖衣炮弹。 我的头脑,是清醒的。 在金钱和利欲面前,我能保持最基本的镇定。 此时,我觉得再与柳怡飞交谈什么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我之所以坚持跟她谈这么久,其实是想弄清楚一些真相。但是柳怡飞的‘保密观念’还算比较强,她始终没有说出这件事情中起决定因素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个‘出卖’我的战友。 这也成了我隐隐做忧的一件心病,令我在此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总觉得在自己身边有一颗无形的定时炸弹一样,阴影挥之不去。 就这样,我告别了柳怡飞,她在身后叫喊着我的名字,很想挽留住我继续进行说服,但是我连头也没有回,坚定地走出了茶楼。 然而我的心里,始终在隐隐鸣忧,弃之不去。 我一直在琢磨,那个‘出卖’我的战友,究竟会是谁? 他又有着怎样的动机? 134章 女人天生的一种病 但是实在无从猜测。 事情的真相,只能让时间去检验了,我相信,这个人不管是谁,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却说我离开茶楼之后,柳怡飞将赵健叫到了栖凤厅。柳怡飞遗憾地对赵健道:“走了,我们的心思白费了。” 赵健也颇显无奈地道:“挺可惜的。那位特卫局的领导给咱们推荐的这个赵龙,的确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柳怡飞无奈地道:“想不到中国的国家警卫中毒这么深,被共产党全都给哄骗住了,我甚至给赵龙将酬劳开到了天价,但是他仍然丝毫不为所动。” 赵健道:“要不,咱们再让那位特卫局的领导给咱们引荐一个?” 柳怡飞苦笑道:“不可能了。据我分析,他之所以会主动把赵龙介绍给我,应该是处于其它的考虑,而不是真正想帮我们。也许,他与赵龙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矛盾,想利用这种方式把赵龙从特卫局驱逐出去。你以为特卫局的领导就那么容易背叛党中央吗?” 赵健云里雾里地道:“不能吧?‘中南海保镖’也是人,他们会在巨大的经济物质利益下丝毫不动心?” 柳怡飞啧啧道:“什么‘中南海保镖’,这只是人们对他们的一种称呼罢了。用‘中南海保镖’这个词,完全形容不了他们的优秀品质。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国家警卫,中国有这样的国家警卫,也算是国之幸事吧!” 赵健不解地道:“飞飞,听你的话,像是对这个赵龙评价很高啊。” 柳怡飞笑道:“是啊。在赵龙身上,有一种普通保镖无法具备的素质。虽然我没能说服他,但是我并不怪他,相反,我更加欣赏他。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跟他合作。” 赵健建议道:“但是现在我们仍然空缺一个安保负责人,群龙不能无首,你最近的活动安排比较多,需要一个有头脑有能力的安全负责人做保障,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是继续物色,还是继续等待?” 柳怡飞想了想,道:“先到其它部队物色一个吧,等时机成熟,我还会再去挖特卫局的墙角。毕竟,没有任何保镖能达到他们所具备的素质。在他们身上,不仅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思想素质。在东家受到危险的时候,他们能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赵健附和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柳怡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赵健道:“走吧,打道回府。” 赵健‘嗯’了一声,掏出手机通知随行人员准备开路…… …… 却说我回到了首长处,这件事就像一个阴影一样将我笼罩,挥之不去。 究竟是谁将我的详细泄露给了柳怡飞? 这个谜底,我一定要揭开。 由梦正在跟娇娇打羽毛球,见我回来,由梦如释重负地扔下拍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香汗,像是遇到救星一般冲我道:“快,快快,快来接替我,我都受不了了。太累了。” 娇娇冲由梦埋怨道:“由阿姨,你怎么这样啊。我就要跟你打,就要跟你打。娇娇都没累呢,你先累了!” 由梦解释道:“今天身体不怎么在状态,让你赵叔叔陪你打吧。” 由梦像望着救星一样望着我,我发现她的额头在不断地渗着汗水,她看起来状态的确欠佳,在平时,她的体质何曾这样虚弱过? 但是我现在心里有些烦燥,哪有心情去打羽毛球,于是跌着脸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钻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开始揣测今天之事的蹊跷。 三分钟后,由梦突然河东失火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冲我埋怨道:“赵龙你怎么不体贴人啊,让你替我打会儿羽毛球你都不干。气死我了!” 由梦眉头紧皱,掐着小腰,怒冲冲地望着我。 我发现了她面色的苍白。她怎么了?难道是病了? 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或许是因为发现了由梦的病态,我才没因为她的牢骚而冲她发火。我站起来问她道:“由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由梦一听这话,眉头立刻舒展开了。 由梦噘着嘴巴拍打我一下,略显羞涩地道:“亏你还算有点儿眼光,本姑娘今天确实身体不怎么舒服,难受着呢!” 我扶着她的肩膀埋怨道:“身体不舒服还打肿脸充胖子,跟娇娇打羽毛球啊?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由梦俏眉皱起,无奈地道:“感觉娇娇ting可怜的,她拉着我的胳膊让我陪她玩儿,我就同意了。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我既怜悯又疼惜地道:“你啊,就爱逞强。” 由梦嗔羞地低下头,拿手在我胸口处画起了圈圈儿。 我拎起由梦的小手,追问道:“能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吗,咱们去找保健医生瞧瞧。” 由梦突然间脸色红润起来,连声娇羞道:“不瞧不瞧,过两天就好了。” 我倒是纳闷起来,怎么一提到看病,还害起臊来了? 这可不是由梦的性格啊! 我真有些搞不懂由梦了,皱眉劝她道:“有病看病,让刘医生帮你看看,到底怎么了。” 由梦眨着眼睛望着我:“赵龙你忘了,本姑娘也是医生。我这病没事儿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我一阵狂晕,苦笑道:“你怎么这么自信啊?哪有得病了不治病的,它还能自己回去?由梦,别折腾了,咱别托,走,我带你去找保健医生拿点儿药,有病不能托!” 谁想由梦却猛地用手一推我的胸脯,嗔声骂道:“赵龙你真坏死了!” 我倒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这由梦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我好心好意关心她的病情,她怎么反而埋怨我‘坏死了’,还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费解至极。 我不由得发了一句牢骚:“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然后赌气地坐在桌前,玩弄起电脑来。 由梦也跟着凑过来,嚼了一颗泡泡糖,噘着嘴巴在我面前摇摇晃晃,她轻声嘟哝了一句:“赵龙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在假装糊涂啊?” 我皱眉气道:“我看出来什么?我看出来你脸色不对,让你对看病你偏偏不看。是我装糊涂啊还是你在装糊涂?” 由梦眼睛瞪的比电灯泡还大,咬着牙瞪着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本姑娘得了什么病!” 由梦的脸色再一次红润起来,她低下头,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拿手在胸口画圈圈儿,噘着嘴巴,好像是谁欠她八万块钱似的。 我有些生气地道:“你得了什么病倒是说啊,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看出来你得了什么病?”我狂摁了两下鼠标左键,意在向由梦的支吾发出抗议。 由梦委屈地道:“这,这个怎么好意思说啊?” 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琢磨开了:由梦不会是得了什么妇科病吧? 刚刚有这个念头,我便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因为我听说妇科病只有结过婚或者有过那方面经历的女人才会得,莫非―― 嗐,我又想歪了吧? 由梦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指着我的额头狠狠地道:“猪脑袋,以后本姑娘就叫你猪脑袋好了!”如此一番对我的讽刺之后,由梦的脸色开始舒展开,恢复了几分可爱与调皮。 但是我仍然一本正经地对由梦道:“由梦,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有什么病就跟我说,咱们尽快治疗,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病这玩意儿就怕拖,拖久了,小病也得拖成大病。”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焦急,看着由梦不愠不火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儿。我有些为她担心,因此我想说服她去迟早治病。 由梦使劲儿地摇晃着脑袋,眼神扑朔地望着我道:“我跟你说过啦,这病不用治,两三天后自己就会恢复好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行吧?” 我更是糊涂了,由梦口口声声说病能自己痊愈,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种病能自动全愈的。 我皱眉对由梦道:“由梦你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了病就看,硬撑着撑来撑去还是自己难受。” 由梦攥紧拳头在胸前做了一个异常无语的姿势,半天才抬头对我道:“赵龙啊赵龙,你是不是想气死本姑娘?” 我彻底无语,怎么觉得跟由梦沟通就这么难呢? 我好心好意劝她看病,她一会儿说我猪脑袋,一会儿又说我惹她生气,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关心她也是一种错误? 索性我干脆保持沉默得了,此时的由梦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弦了,跟她沟通比跟动物沟通还难,她除了讽刺我就是打击我,根本不把我的关心当回事儿。 由梦嘟哝着嘴巴,几次欲言又止。我发现她看的眼神里,蕴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元素。 由梦绷着脸郁闷半天,才鼓起勇气对我道:“赵龙,你知不知道,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一种病?”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病,妇科病?” 由梦皱眉苦笑道:“不是。” 我也懒的再跟她打哑谜,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才懒的跟她在这里闲扯皮浪费宝贵的时间。 由梦将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要得一种病,这种病少则二三天,多则七八天……”说话间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起来。 我脱口答道:“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说过。”我一连用了三个回答短句。但是话刚刚说完,我就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135章 受之有愧 当意识到了真相之后,我的脸,也刷地一下子变红了。 确切地说,我明白的太晚了! 由梦当然看出了我的窘迫,红脸对红脸,然后尴尬地相视一笑,皆再无语。 少顷由梦用手拍打着我的胳膊责怨道:“赵龙你真是笨死了,还让本姑娘厚着脸皮跟你这样解释!” 我捏着鼻子尴尬地道:“我这不是刚刚――刚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吗,这能怪我吗?”说话间脸蛋已经涨的通红,通红。 由梦闪烁着眼睛用余光着我,然后满怀心事地吐了两口泡泡,转身离开我的卧室。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唱了一句歌词:突然想起了美丽的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多么令人神往,当我渐渐地长大,才知道人生有太多的烦恼…… 目送着由梦消失在眼际,我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口舌头,心里暗道:我是不是智商真的有问题? …… 次日,终于迎来了向往已久的表彰大会。 当然,之所以向往,并不是因为自己将要受到什么表彰,而是因为参加这种会议可以穿军装了。在首长处,一年四季穿军装的机会很少,只有召开重要会议或者表彰大会的时候,才有幸重新穿上那套久违的军装,再体味一下中国军人的风采和内涵。 c首长处警卫人员,由梦和我,还有黄参谋参加了表彰大会,刘参谋留守。 局礼堂。来自全特卫局各个单位的领导和战友,整齐地就座。 齐处长主持了本次表彰大会,由局长莅临,十几位英姿飒爽的将军级局领导在主席台就座,纵眼看去,主席台上就齐处长一个校官,其他的全是将军。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齐处长,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阵强烈的反感。 回想起他对自己的刁难,我真想脱了鞋子扔上去,狠狠地盖在他的脸上……但咱是文明人,不能那样做。 确切地说,在没有正式进入表彰大会之前,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主席台,主席台上的十几位领导,是特卫局最具身份和号召力的重量级人物。黄灿灿的肩膀上闪着金光,象征职权的麦穗,化作我们共同的梦想。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将军们个个神态庄重,凝目以视,浑身上下充斥着无法掩饰的威严与气宇。作为主持人的齐处长虽然是主席台上唯一的校官,但是因为他的年轻,也让他成为全场重要的焦点之一。三十岁出头便当了正师职大校,这在部队简直是个不可逾越的神话。 我们几个参加过世界警卫交流会的代表,坐在队伍的第一列,胸前配带了大红花。我感觉部队里搞点儿什么事未免过于隆重与夸张了,整的跟新郎要结婚似的,胸前还带个红花―― 一阵悠扬的军乐声响起,齐处长喊了一声‘起立’,全体起立,齐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坐下后,齐处长轻咳了一声,开始致词。部队里的致词其实有种‘千篇一律’的嫌疑,滔滔不绝间,我们早已对那些熟悉的台词没有任何感觉,听了后直想打呼噜睡觉。 之后,齐处长开始了他那颇有诗意的开场白:“今年3月,我们特卫局派遣五名同志参加了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世界级警卫赛事,赵龙,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黄伟五位警卫干部,带着特卫局的嘱托,带着全国全军首长的叮咛,前往华盛顿参加了这场国际竞技。我们的这五位代表如同下山猛虎过海娇龙,过关斩将,力克群雄,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让五星红旗在华盛顿竞技场上空飘扬。祖国不会忘记,特卫局不会忘记,你们所创造的不朽的功绩……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为你们召开这次表彰大会,一是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再创辉煌,二是激励一下其他的警卫干部向你们学习,学习你们这种坚强不屈勇于战斗的精神……” 齐处长的语调显得有些诡异,我们每次听到他组织开会,都有种想笑的感觉。 或者说,是想笑不敢笑。 然后,齐处长开始宣布奖励名单及奖励项目:“在这次国际竞技中,表现突出的个人有赵龙,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黄伟、由梦。经过局处领导研究决定,给予由梦、黄伟、乔本超记局嘉奖一次,并颁发荣誉证书;给予李森田、宋世国记三等功一次,并颁发荣誉证书。下面,请以上几名警卫干部上台领奖。” 掌声雷动。 其实就连由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也能评上奖。当时她是作为啦啦队队长的身份去的华盛顿。在比赛过程中,由梦很卖力地为中国警卫代表们加油呐喊,并想尽了各种办法帮助我们克服紧张情绪,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由梦的嗓子喊哑了,而且带病坚持,她能够评上奖励,我觉得很是合情合理。 这几位功臣一一上台后,由特卫局的几位将军,亲自为他们颁发荣誉证书。 现场的气氛越发显得热烈起来。 在欢快的旋律声中,几位得奖者落落大方,分别向主席台和台下敬礼示谢。 这几位得奖者带着荣誉证书下台后,齐处长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宣布下一个奖项:“接下来要宣布的,是咱们这次表彰大会,也是特卫局有史以来最重的一个奖。在这里,我不得不重点介绍一下我们特卫局最大的功臣――赵龙。”说到这里,齐处长顿了顿,然后朝台下扫视了几眼,正好与我的目光相碰撞。他赶快收回眼神,继续开始了滔滔不绝的介绍。 确切地说,我从他对我的介绍中,感觉到敷衍和怨恨,他介绍我时的表情,远远不如刚才缓和,甚至显得有些不甘情愿,就好像他是被逼着宣布我的奖项似的。 也许,再大的领导,也无法摆脱工作中的情绪影响。 此时台下的掌声已经如潮,我在这种强大的分贝值中体会到了战友们对我的期待和认可,心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欣慰。 齐处长一挥手,制止了台下持续爆发的掌声,继续道:“赵龙是我们特卫局年轻的警卫干部之一,去年刚刚在警卫队结束特训,被分配到c首长处任职。在工作中赵龙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圆满完成了以警卫为中心的各项任务。尤其是在今年三月份的世界级警卫赛事中,他更是表现出色,用自己的实力,向世界宣告了中国警卫的强大。他获得了总分第二名的好成绩,一瞬间在世界掀起了一股中国式的格斗风暴,令世人瞩目,令世界各国警卫叹服……因此,为了表彰赵龙同志为特卫局为中国所做出的巨大贡献,经过局处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赵龙同志记个人一等功一次,并颁发荣誉证书……” 其实齐处长在宣布我的表彰项目时,语气有些敷衍,原本应该是激昂的介绍词被他讲的平淡如水。但是即便这样,却依然深具感染力,热烈的掌声一次一次自发响起。 但是说实话,听到这里,我却有些蒙住了。 一等功? 我竟然获得了一等功? 我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此时此刻,我仿佛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人物。 无数羡慕的目光朝我袭来,我在战友们的注视下登上台,由局长亲自为我颁发了证章与荣誉证书。 然后我面向台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整个会场开始沸腾了。 我的手也在颤抖,没过兵的人,也许不会知道‘一等功’所具备的含义。 这时候,从台下上来两个漂亮的女兵,穿着笔挺的军礼服,为我献花。 我觉得似乎有些过于隆重了。 随后我代表受到表彰的代表们,致获奖感言…… 在喜庆的氛围中,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 完成了表彰大会的所有条目之后,局领导离席,我们以为表彰大会已经结束,齐处长应该宣布退场了……但是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齐处长一人端坐在主席台上,押了一口茶水,目视全场之后,表情显得格外严肃。 齐处长对准话筒道:“下面,借用几分钟的时间讲几件事情。刚才我们召开了一次表彰大会,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得到奖励的同志们光环无限,很是羡慕。但是现在,我提醒这些受奖的同志,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必须要借此机会向大家通报一件事情。”齐处长轻咳了一声,提高音量继续道:“经过处领导决定,给予c首长处警卫秘书赵龙记‘严重警告’处分一次,同时……” 听到这里,全场诧异。 尤其是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自己怎么凭空多了一个处分? 刚刚还沉浸在表彰喜悦中的心,刹那间凉了半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136章 立牌坊 齐处长的一番话,让会场的所有人摸不到头脑,当然,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只听齐处长接着道:“c首长处赵龙,自从被提拔为警卫秘书之后,个人要求极度放松,政治觉悟不断下降,有一种‘躺在功劳薄’上的睡大觉的想法。工作中不积极进取,思想上更是严重滑坡。他乱拉关系,乱jiao朋友,在与地方人员的不慎交往中酿成了大祸,致使御权山警卫区附近的居民老孙头在车祸中受伤,同时给特卫局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现在老孙头的儿子已经将这件事情投诉到了警卫处,对此,警卫处领导开会研究决定,给予赵龙记‘严重警告’一次,以资惩戒,望其他警卫干部引以为戒,在交往中擦亮双眼,不要做出违反群众纪律的事情……” 齐处长讲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与老孙头的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纠葛,已经被齐处长知道了,所以齐处长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我进行处分。对此我不禁脑袋有些变大,心想就这件事情而言,齐处长处理的也太过于草率了吧?他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而且没有通知当事人(我),就直接在会上宣布我的处分事宜,实在是犯了领导处事的大忌讳。但是面对齐处长的这种挑衅与刁难,我又能如何? 我觉得自己怒火中烧,恨不得脱下鞋子扔上去,抽歪齐处长那张臭嘴。 他这种‘公报私仇’的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反感了。 真的,如果不是亲身遇到,谁会相信,一个堂堂的大校处长,竟然会这样处理问题!他弄清真相了没有?他通知当事人了没有? 看来,他对我的怨恨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攀升,对我的敌视态度已经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我觉得作为一名警卫处处长,堂堂的正师职高级将领,如此处理与下属的矛盾(或许不能称之为矛盾),实在显得太过于幼稚了。他这样做让我瞧不起他,让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狭窄之人。 齐处长宣布完对我的处分,接着道:“其实我也对赵龙同志的做法有些惋惜,真的,作为警卫处处长,我觉得赵龙是个好同志,他有能力有魄力,而且还在世界级警卫交流会上大放过光彩,为国家为特卫局争光添彩。我一直把赵龙当作是特卫局的骄傲警卫处的自豪,但是他自从当上c首长处的警卫秘书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再谦虚谨慎,不再严以律已。几乎完全丧失了一名警卫干部的修养。据c首长处其他警卫反映,赵龙经常与警卫区周围的群众有过度的交往,屡次提醒但赵龙始终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最终酿成了严重的后果。考虑到赵龙同志曾经为特卫局做过贡献,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我们对赵龙给予了这个‘严重警告’处分,希望该同志既要认真思过,也不要躺在过错上背包袱,更加变本加厉地违背原则,违背警卫纪律……” 齐处长的讲话,太过于富丽堂皇了。 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最贴切的比喻了。 而我的心,却如同被针扎一样,瞬间被痛楚与伤感包围。我望着台上滔滔不绝、义正词严的齐处长,再扭头看了看后排座上听的呆若木鸡的由梦,情绪如火山爆发般炽热,又如冰山倒塌般寒心。时至今日,齐处长算是进一步地对我进行了正式宣战。虽然这种宣战没有任何硝烟的成分。 看着齐处长落井下石、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实在想象不到,这位令人尊敬、佩服的年轻大校,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句实话,我赵龙在特卫局的成长进步,与齐处长的关怀照顾是分不开的。2003年我在全军军事比武中的突出表现,曾经令齐处长对我相视如宾,甚至可以说,在我一步一步成长为国家警卫的过程中,齐处长曾经默默地为我铺设过无数的台阶。我沿着齐处长精心为我设计好的坦荡之路,一步一步攀升到了今天的高度。我感激齐处长,也很敬佩他。因为他博学多识,待人热忱,而且乐善好施。他是特卫局甚至全国最年轻、最富传奇色彩的正师职高级将领。在工作与生活之中,我与齐处长产生了深厚的战友情谊,我们上下级之间,关系融洽,相处和睦,甚至还曾经单独喝过两次小酒,互吐心事。 但是因为我们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警卫干部――由梦,从此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被齐处长视为眼中钉,视为他最大的敌人异己。他开始想尽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 上次的合影事件,便是导火索,今天的处分事件,算是他对我公然宣战的进一步升华。 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再聆听齐处长的讲话,我怕我一时激动,会大闹会场。我紧咬着牙齿,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再平静。但是我做不到,心里像是群蛇在翻滚,像是火焰在燃烧,无法停止。朦胧中我听到了后座上由梦的呢喃之声:“搞什么东东,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我扭头一看,由梦也对齐处长的做法愤慨不已,攥紧了拳头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嘴唇不断颤抖。 周围已经有不少战友开始将目光扫射过来,我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只是脸上火辣辣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真的,我不得不承认,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一个理论,在当今的社会,尤其是部队上,体现的是如此淋漓尽致。 如果一个职务比你高的上级看你不顺眼,想要整治于你,随便找一个理由,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现在算是深深地领教到了。 我该怎样应付齐处长的刁难? 我在心里一千一万次地画着疑问。 齐处长宣布完对我处分之后,又开始大篇幅地指出了警卫工作中若干个‘莫须有’的不足之处,结果让挺好的一个表彰大会,有了一个‘虎头蛇尾’的结局。 所有警卫干部、战士们的心情都是异常地沉重,甚至有人开始在下面发起了牢骚,痛斥齐处长在这种不适当的场合,来宣布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齐处长发表完慷慨陈词,会议才算是正式结束。 各首长处的警卫干部,纷纷怀着异常的心情,无声地走出会场,坐上自己的车子,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有几个跟我比较熟识的警卫干部,悄悄地将我叫到一边,共同对齐处长的这次行为发表看法。 d首长处的警卫参谋路天明愤愤地道:“齐处长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就算赵龙有错,也不至于通知都不通知一声,直接在会上宣布处分吧?” f首长处的警卫秘书孙铁刚道:“赵秘书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齐处长了?齐处长以前对你不是够关照的吗?” “………” 众说纷纭,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所在啊。 如果我告诉他们,齐处长是因为由梦,而对我接连实施这一系列的报复行动,他们会相信吗? 肯定不会。因为虽然他们这样为我鸣不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齐处长在大家心里,仍然保持着很高的威信和说服力。我这样向他们解释,只能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甚至会有人认为我故意拆齐处长的台。 有些时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因此,在这些战友们的唇齿舌议之中,我只是默默地充当了一个忠实的听众,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对于他们的问话,我也是模棱两可地不置可否。 后来,这些战友在劝慰我几句后,也陆续散去。整个局礼堂门口,只剩下我和由梦,还有黄参谋,三个人。 由梦抱着胳膊咬着嘴唇,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小脸涨的通红。看的出,怒气已经在她胸中荡漾了。她在我鸣不平。 黄参谋轻叹了一口气,颇感同情地道:“赵秘书,想开点儿吧。就当齐处长的话是耳边风,一笑而过,最好。” 我叼了一支烟,点燃,指着停在院内的商务别克对黄参谋道:“黄参谋你先回去,我和由梦去办点儿事,稍后就回。” 黄参谋犹豫了一下,倒也缓缓朝别克车走去。 由梦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赵龙,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让齐处长这么折腾吧?” 我深呼了一口气,道:“肯定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赵龙直接在特卫局就没法干了。齐处长这一招太狠了,我算是领教了。” 由梦上前安慰我道:“你放心赵龙,有本姑娘在,没人能动得了你!他齐处长官再大权利再大,我由梦也不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他现在让我瞧不起,真的瞧不起。我以前还把他当成是一个很值得尊重的领导,但现在看来,我彻底错了。他越是这样做,我就越瞧不起他,即便他真的利用这种方式把你整出了特卫局,我也不会跟他这种人在一起。这真是特卫局的一大悲哀啊!”由梦摇晃着脑袋哀叹着,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浑身上下被愤怒充斥着。 137章 重大事故 经由由梦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成熟稳重的齐处长,此时的做法却是如此幼稚可笑。他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吗?即使他能如愿以偿地将我整垮,甚至让我从特卫局彻底消失,他能得到什么?他能得到由梦的芳心吗?他能让由梦投入他的怀抱吗? 不能。肯定不能。他越是这样做,反而越让由梦反感于他。难道,他在一味地报复我之时,没有考虑过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吗? 或者说,他只是想一味地报复我整垮我,其它的事情已经全然不顾了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由梦见我沉默不语,又开口道:“赵龙,要不咱们现在去找我爸,向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捏着鼻梁思考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不行。咱们现在应该去一趟齐处长的办公室。” 由梦愣了一下,埋怨道:“去找齐处长?你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道:“我一定要当面弄清楚,齐处长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整我,我要让他给我一个说法。” 由梦摆手道:“我告诉你说,那样没用。这样只会越弄越糟糕,没有半点儿作用。” 我执着地道:“即使没作用,也要震慑一下齐处长。大校正师怎么了,大校正师也要讲道理,也要凭着良心做事!” 我义愤填膺地说着,转身朝着齐处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由梦原地伫立片刻,也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追逐赶上。 由梦一边迎合我的步伐,一边焦急地问道:“赵龙你真的要去找齐处长啊?” 我目不斜视地道:“那还有假。” 由梦道:“我害怕你这样一去,反而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糕,让齐处长更抓住了理由。” 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由梦没再劝我,而是跟我一起朝齐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齐处长并不在办公室,办公室敞开着,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四处找找,又向几个副处长打听,皆无收获。 迫不得已,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齐处长的电话。 但是前前后后拨打了三遍,都是对方无人接听。 看来,齐处长早就想到我会来找他,因此故意避着我。 阴险狡诈的家伙! 我在心里骂道:躲得了初一,我看你躲得了十五吗? 无奈之余,我和由梦打了一辆出租车,返回了c首长处。 娇娇和刘参谋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我立一等功的消息,纷纷迎出来向我祝贺,还提出让我请客庆祝。但是现在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搞庆祝?因此我没有理会娇娇和刘参谋的热情,直接返回卧室,一根接一根地吸了起来。 由梦跟了进来,不停地劝慰我。 但是怨气难消,我越想越恼火,越想越冲动,恨不得插上翅膀将齐处长揪出来,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太欺侮人了! 由梦给我削了一个苹果,递过来道:“赵龙,少抽根烟吧,吃个苹果。抽烟对身体没好处。” 我接过苹果,一手拿烟一手拿苹果,抽一口烟便再啃口苹果,牙齿不觉间也充当了发泄不满的武器,将这个带着由梦手上香气的苹果几大口便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苹果核都吃进了大半。 由梦知道我心里不好受,于是开始调节气氛道:“赵龙你把核都吃了,你不怕你肚子子长一棵苹果树啊?我告诉你说,在美国就有一个这样的真人真事儿,一个三十岁的青年,吃桔子不喜欢吐核,结果有一天感到肚子越来越大而且有强烈的疼痛感,然后去医院化验,做b超发现他肚子里竟然长出了一颗这么长的小桔子树……” 由梦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还一边观察我的表情,但是她的幽默并没有让我改变郁闷,因为她讲的这个故事实在太不高明,没有任何的可笑基因。 由梦紧接着又施展百般武艺劝我高兴,见她如此费心心机,我有些不忍心了,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由梦我没事儿,我现在开心着呢。” 天知道,其实我笑的比哭都难看。 由梦道:“赵龙,你别这样,真的,别这样,你这样高兴不起来,等于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呢!” 我攥着由梦的手道:“我知道。我现在正在想怎么挽回局面。” 由梦道:“你放心吧,多行不益必自毙。齐处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苦笑道:“我也并不想让齐处长得到怎样的惩罚,我只希望他能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就行了。其实齐处长的本性不错,只是因为他太喜欢你,所以脑子热晕了头,想要不惜一切地肃清情敌。” 由梦埋怨道:“赵龙你真行,齐处长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他说好话?” 我道:“这不是替他说好话,我是说实话。” ……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是人在不顺的时候,会更加不顺。 三天后,首长处又出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警卫参谋刘玉路的办公电脑被盗。 当这件事情传到我的耳朵之后,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一般人可能体会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它的严重系数,已经足以令整个特卫局产生恐慌。 毕竟,在首长处的办公电脑里,记录着很多内部文件和绝密资料,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刘参谋的电脑被盗事件,我就整个过程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并拟定了亡羊补牢式的方案。首先,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事情,首长处的保安系统如此严密,怎么还会出现电脑被盗的事情呢?在首长处,重要部位都安装有摄相监视器,谁会有这么大胆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即便盗贼果真从首长处将电脑偷走,电脑这么大的东西,他能带得出警卫区呢? 现在门卫上的管理制度很严格,即便有工作证在手,也必须经由门岗哨兵检查携带物品做好登记后,才肯放行。 那么现在这台电脑,会流落何处呢? 我先后查看了首长处的监控录相,以及门卫的相关登记。 但都是一无所获。 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汇报。 我拨通了齐处长的电话,将c首长刘参谋电脑被盗的事情一一道来。 然后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齐处长本来对我就有意见,这一次警卫事故,更是让他找到了发泄的理由。他听后立刻对我进行了一阵疯狂的臭骂:“赵龙啊赵龙,你说你现在到底能干些什么?首长警卫参谋的电脑被盗,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你想到过没有?作为c首长处的安全负责人,你必须对此事负全部责任,这是你的失职,这是你玩忽职守的后果。你――你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知不知道,如果刘参谋的电脑被反政府组织得到,将会是怎样的下场?对我们特卫局会有什么影响?我告诉你,一旦这样,特卫局的所有安全保密文件将被泄露出去,其中包括首长的家属名单、首长的车牌号码,还有特卫局领导名单、电话,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如果落入坏人的手里,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齐处长骂的义愤填膺,滔滔不绝。 我只是接连点头,不停地忏悔,不敢有半点的争辩。 毕竟,刘参谋是我的直接下属,c首长处是我的管辖范围。作为一名主管c首长处安全的警卫秘书,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齐处长接着骂道:“赵龙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找不回失窃的电脑,别怪我把你撸了。把你撸了是轻的,你给我做好转业的准备吧!” 还没等我再回话,那边已经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暴风雨来临时,我没有躲避的权利,更没有躲避的权利。 只有接受,只有任命,只有迎接。 这次重大的安全事故,应该算得上是史无前例了。在此之前,别说是安检森严的首长处,就是下面的驻勤单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故。它的严重程度已经不单单是玩忽职守、泄露国家机密那样简单了。细细联想一下,它甚至能影响到整个中国!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在特卫局的日子,估计就要彻底画上句号了。 虽然丢失的不是我的电脑,而是刘参谋的,但是在我的管理之下出了问题,我将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按照相关规定,刘参谋和我,也许都要被勒令转业处理。 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过于蹊跷,首长处丢东西,而且还是一台体积较大的台式电脑…… 这简直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关键时候,当然还是由梦最关心我,在第一时间跟我研究办法。 由梦皱眉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把电脑找回来。” 我苦笑道:“怎么找?能用的办法全用了,监控室,门卫我都挨个问过调查过,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由梦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如果有人将电脑带出来的话,是不是得首先经过楼前的岗台,那么我们可以组织楼前岗的哨兵问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 我道:“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如果有人将电脑放进车里,楼前的哨兵就是长了三只眼睛,也不可能注意到。再说了,首长处的车辆,还有特卫局、警卫处很多车辆在首长处畅通无阻,谁能确定究竟是谁将刘参谋的电脑弄走的呢?再说了,据我分析,这件事情应该是咱们内部人操作的,他似乎对我们c首长处的监控设施相当了解,在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疏漏。因此,能利用便利窃去刘参谋电脑的,肯定是咱们警卫区的哪个人,一个相当了解各首长处情况的人。” 由梦道:“那会有谁呢?难道是咱们自己人干的,是c首长处的人干的?” 我摇头道:“那不一定。但是在没调查出事情的真相以前,我们不排除任何一种真相的存在。” 由梦试探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两手摁着额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瓮中捉鳖。” 由梦道:“怎么个捉法?” 138章 反目成仇 我道:“马上通知警卫区各首长处以及服务处、管理科的所有人员,从今天开始不准踏出御权山一步。还有,取消所有干部、战士探亲休假,我准备在整个警卫区来一次彻底的大盘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刘参谋的电脑找回来。” 由梦对我的执着深受感动,由梦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只不过我觉得效果不会很好。” 我叹气道:“没办法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由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就这样,我和由梦按照事先的安排,分别给御权山所有的首长处,以及后勤单位打了电话。他们倒还算明理,表示很乐意配合我们的计划。 就这样,为了最大程度地挽回局面,我们组织c首长处人员对警卫区各个单位进行了综合性检查。 然而,即使如此,局面仍然没有被挽回。 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度过。 但是关于c首长处电脑失窃的事情,却像是插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特卫局上下传播开来。 最令我感到恐慌的是,这事儿竟然传到了由局长那里。 当时由局长的到来让我们猝不及防,他没有下达任何通知,便驱车赶到了c首长处。 由局长的脸色很难看,他从司机手里接过公文包,直接将我带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烈批评。 由局长愤愤地道:“赵龙你在搞什么名堂!你说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先是交往不慎致人伤残,然后c首长处又丢失了重要文件。你这个警卫秘书是不是不想干了?平时我觉得你表现挺好的,怎么最近总是犯一些低级错误,而且现在c首长处管理混乱,人心不齐。就你现在这状态,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你继续担任警卫秘书,把一个重要的首长处交给你,我放心吗?特卫局放心得下吗?你现在简直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思想长毛了,竟然……” 我心里有些发毛,由局长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让我心里变得极为不安起来。 我赶紧给由局长接了一杯矿泉水,恭敬地递过来,向他解释道:“由局长,其实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由局长冷笑道:“哪样?你还狡辩?” 我道:“由局长,您能听我解释吗?” 由局长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坐了下来,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样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 我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老孙头的事情一一道来,由局长听了眉头紧皱,严肃地道:“照你这样说倒不完全是你的现任。但是我听到的却不是你说的这个版本。” 我向由局长道:“由局长您如果不信可以去问由梦,当时她跟我在一起。” 由局长一挥手道:“罢了罢了。由梦跟你是一伙的,我问她她能说实话吗?” 我解释道:“由局长,这本来就是实话。您不要被……被某些人蒙蔽了。” 由局长颇不不悦:“被谁给蒙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耳根子软是吧?” 我汗颜道:“当然不是。我只希望由局长能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丢失电脑这件事情,我承认自己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提到丢失电脑,由局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骂道:“看你给特卫局捅了一个多大的篓子!不处理你,让我今后怎么驾驭特卫局这么大的摊子?”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由局长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担忧。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申辩的权利了,也只能任命。 我只是旁敲侧击地向由局长说明:“由局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蹊跷,我赵龙敢拍着胸脯保证,c首长处上下和睦,管理严密,电脑的丢失肯定存在着其它的原因。我现在已经怀疑……怀疑是c首长处有人监守自盗。” 由局长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道:“亏你还说的出来!监守自盗?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一边说c首长处上下和睦,管理严密,一边又怀疑有人坚守自盗,管理严密的单位会发生监守自盗的行为吗?简直是乱弹琴!赵龙我告诉你,你最近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让特卫局其他的领导也很失望。” 我无言以对。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我想上前为其点燃却被由局长摆手拒绝,由局长自己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面含焦急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责怪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丢失电脑这件事情严格保密,不然的话,事情传到中央首长那里,我们特卫局的名声可就彻底臭掉了。因此这样事情千万不要向外张扬,局处领导也会想办法进行补救,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尽量挽回这次事件所带来的恶劣影响。” 我顿时一怔,主动摊牌道:“由局长,我,我……”我的脸上一阵辛辣,不知道怎样跟由局长提起。因为事实上,我已经主动采取了非常手段,在整个警卫区,对各个单位、部门进行了盘查。可能是当初过于紧张也过于害怕了,我竟然还想将此事私下里处理掉,但是结果很是令人失望。 这便是人生最为无奈的事情吧。 由局长追问:“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说啊!” 我鼓起勇气实话实说:“由局长,在此之前,我已经组织人员对警卫区内里的各个单位,服务处、管理处,都进行了封闭式盘查。” 由局长听后长叹一声,连声道:“糊涂啊,糊涂啊!” 我感觉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由局长说完后,从桌子上拎起公文包,兀自地走到了门口。 我迎过去,不解地问道:“由局长这是要去哪儿?” 由局长没回答我的问话,只是转头冲我说了一句极有分量的话:“你,从今天开始停职反省,不允许你再参与c首长处的任何工作。” 我冲由局长央求道:“由局长,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由局长似乎已经铁了心。 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现在,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的吗? 但是我哪里知道,事情的发展,远远还不止我想像的这么简单。这一系列的变故,来的太突然,太令人难以接受。 我为由局长打开门,由局长夹着公文包正要走出屋,却突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由局长皱眉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由梦神态有些激动,俏眉轻眉,举止急促。她望着由局长道:“爸,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您冤枉赵龙了!” 由局长严肃道:“工作时间,我不是你爸。” 由梦赶快改口道:“由局长,请给我十分钟时间,容我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跟您好好解释解释,行吗?” 由局长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由梦,我告诉你,如果我发现你与这件事情也有瓜葛,我也绝对不会姑息迁就的!” 由梦见由局长口气如此强硬,干脆耍起了小性,拉着由局长的胳膊就进了会议室。 由局长出口斥责但是无济于事,硬是被由梦强行拽着坐在了椅子上。 目睹了这一幕,我的心里涌进了强烈的伤感。亲生父女之间,因为工作却不得不以上下级的身份相称。凭这一点,我很佩服由局长的做法,当然,更能体会到由梦心里那种复杂的感受。 眼见着由梦将由局长重新拽回了会议室,将他扶坐在座位上,由梦开始道:“由局长,关于老孙头的事情我也参与了,事情就像赵龙所说,如果您非要处理的话,那就把我和赵龙一起处理吧。赵龙本来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却弄巧成拙,这不是赵龙的错,这是人心的险恶,是老孙头儿女的责任。但是怎么传来传去传到特卫局领导耳朵里,就彻底变味儿了?还有首长处电脑失窃的事情,这个我不否认赵龙也有责任,但是我觉得应该在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理,还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您就直接给赵龙来个停职反省,这是不是不符合组织原则?” 由梦一连串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语速也很快,仿佛生怕会被由局长打断似的。 我心里掠过一阵感动,或许,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也只有由梦仍旧这样关心我理解我吧。 由局长淡然道:“由参谋,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赵龙辩护?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局里肯定会插手调查,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赵龙的处理已经定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由梦争辩道:“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草率?难道你们忘记了赵龙为特卫局做出的贡献了?他为特卫局创造了多少成绩,你们就凭这一件事情,就把他一杆子打死了吗?这不公平!” 由局长道:“赵龙为特卫局做的贡献,我当然知道。但是功过不能相抵,功是功过是过,两码事儿。难道一个立过功的人去杀了人,我们就可以怒他无罪?” 由梦急的脸色通红,还想争辩,我赶快上前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让她别再浪费口舌了,因为由局长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是由梦没有在意我的暗示,反而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反问由局长道:“那么,请问由大局长,您处理赵龙的决定,有没有走组织程序?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水落石出,是处理赵龙重要,还是尽快找回失窃电脑重要?我想您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共和国将军,不会连这些常理都不知道吧?” 我心里一急,看来由梦为了替我辩解,几乎要跟父亲反目成仇了。她的语气越来越显强势,丝毫没有顾及她是在跟一位共和国将军说话。 尽管这位将军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父亲。 由局长对于由梦的反问,倒是表现的相当冷静,他淡淡地一声冷笑,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大信封。 “你们看看这个,就知道局里该不该处理赵龙了!”由局长淡然道。他平淡的表情之中,蕴藏着不平淡的深沉和老练。虽然他言辞激烈寸步不让,但是我却能读懂由局长的无奈,确切地说,由局长其实也不想处理我,但是他作为一局之长,又不得不依照纪律严格处理。 139章 小救星 由梦不解地打开这个白色信封,我也疑惑地看了过去。 是几张七寸的照片。 当我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我的心仿佛刹那间跌入了万丈深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天要亡我赵龙不成? 那照片竟然是―― 竟然是柳怡飞跟我坐谈时的照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才终于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猜测:柳怡飞与我之间的约会,原本就是一个连环式的阴谋。 而这场阴谋的策划者,肯定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也许是看到这些被偷拍的照片之后,我的思路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按照我的推算,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应该是特卫局的某个重要人物。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将我置于进退两难的境界,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他将我的情况和联系方式悄悄地告诉了柳怡飞和她的经纪人,一般情况下,大明星对挑选贴身保镖方面尤其注重,而且近几年,随着电影<中南海保镖>产生的影响和国家警卫在社会上所受的关注度越来越提高,有不少明星都对中央特卫局退役的警卫干部特别关注,甚至有的明星直接将目光对准了现役的国家警卫,利用金钱、物质等糖衣炮弹进行诱惑拉拢。 这位策划者应该就是抓住了明星的这个心理和想法,将我的情况作为赌注赌了一把。 这样,如果我为糖衣炮弹动心,我就会申请提前退役现役,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如果我没有被糖衣炮弹所打动,那么他就会想办法利用其它一些细节造成一定的假象,进而以假乱真,达到另外一种效果。 这些照片,应该就是这位策划者狼子之心最有利的见证。 当然,在这个连环计当中,大明星柳怡飞也是受害者,也许她根本不知情,而是不知不觉地便被人利用。 如果事情的真相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个深藏不露的策划者,除了齐处长,还能有谁? 当然,猜测只是猜测,我没有证据。当然也不能确立这个幕后人物就一定是齐处长。这只是根据各种迹象的假设。至于成不成立,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此时面对桌子上的这几张照片,我在急速的思维中走了出来,眉头一皱,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 由梦瞪大了眼睛,将照片拿在手中,诧异地望着我,追问道:“赵龙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大明星一起喝茶了?”由梦将照片拿在手中一张一张地翻弄着,脸上的醋意与不满越来越深刻。 由局长则神态凝重,匆匆间点燃一支烟,样子显得异常生气。 我没有回答由梦的问话,而是问由局长道:“由局长,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 由局长面相淡然地道:“这是咱们局的一个同志匿名寄到局长办公室的,这位同志在信上说,你赵龙与柳怡飞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经常在一起喝茶游玩儿,而且你还同意柳怡飞准备提前打辞职报告,然后给她当贴身保卫。这些照片,就是证据。赵龙,你现在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我赶快解释道:“由局长,事情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 由局长冷哼一声:“那会是哪样?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来编。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几张照片是电脑合成的。” 我道:“这些照片的确是真的。几天前,我确实去见了柳怡飞,她也提出要我离开特卫局去给她负责保卫工作,而且开出了天价,但是我拒绝了。” 由局长道:“编,继续编。你既然能去见她,就说明你有这个心,如果没这个心的话,你根本不会去。” 我道:“由局长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为了弄清真相,我去永乐茶楼见了这个神秘的男子……然后又去栖凤厅见了他所谓的东家,也就是照片上的柳怡飞。直到这时候我才彻底地弄清了他们的目的……柳怡飞当场给我开出了五万元的高薪,并许诺给我配一套住房和一辆车,而且……但是我很坚定地拒绝了她……”我将那日的遭遇和情景一一道来,一边说一边瞅着由局长的脸色,同时开始在心里揣测着这几天陆续发生的事情,觉得太过于巧合,也太过于不幸了。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由梦听完我的解释后替我证明道:“由局长,赵龙说的是真的。那天他接电话的时候我也在场,是有一个神经兮兮的男子给赵龙打过电话,然后赵龙就出去了。” 由局长微微摇头道:“行了,你俩就别唱双簧了。局里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关于照片的事情,我先暂时不会公布,否则……唉。”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我从中听到了他对我的失望。 但是眼下,我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他已经不信任我了。 这也难怪,几件事情拼凑到了一起,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由梦仍然尝试着给我辩解,但是由局长根本不予以理会。 我们最终得到的结果,只有四个字。 无奈。认命。 由局长将照片收进公文包,然后离开了首长处。 我和由梦怀着复杂的心情送由局长出去,在上车之前,由局长回头对我说道:“赵龙,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暂时搬到四大队招待所去住,听候处理安排。” 我满心滴血地从命,目送由局长的车子驶出了首长处。 环顾一下周围,熟悉的别墅,熟悉的院子,此时我竟然觉得陌生起来。 在这里工作了将近一年了,跟里面的工作人员,还有c首长以及首长家属,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乍一要离开,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 更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感觉空气之中蕴藏着欺骗蕴藏着血腥。 我心里真有些不服,说实话,我赵龙兢兢业业为首长搞警卫,一向克己奉公,认认真真。c首长处在我的管理之下,也日益更加趋于正规,趋于完善。我与这里的工作人员相处的都很融洽,我还多次为特卫局争得荣誉……这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时光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不在付出。但是现实付给我的,却只剩下恶耗。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让我接受如此的惩罚与罪过。 一丝暖风袭来,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是刺骨的冰冷。 我在这盛春的微风里,伫立了良久,也思考了良久。 而由梦,自始至终陪着我,一言不发,却饱含关切。她几次想开口劝我,却都止住了。也许,她是想让我自己静一静,想一想。 这时候,娇娇拿着羽毛球拍蹦跳着走了出来,见到我和由梦,甜甜地喊了起来:“赵叔叔由阿姨,快,快来跟我打羽毛球!”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我们,但是回答她的,却只有沉默与凝重。 由梦朝娇娇的方向走出了两步,轻声道:“娇娇乖,去找黄叔叔和刘叔叔吧,乖。” 娇娇似乎看出了我俩神情的异样,歪着脑袋追问道:“由阿姨,你和赵叔叔怎么了?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呀?是不是吵架了?” 由梦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儿。没吵架。我们怎么会吵架呢?” 娇娇追问道:“那你们怎么都这样式的,拉着脸没点儿喜庆,你们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吧?” 由梦嘴唇似启非启,试量了几次也没有告诉娇娇真相。但是她转而望了我一眼,眼睛当中突然泛出了奇异的光彩。 我不知道由梦表情变化的含义,或许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猜测这些了。 由梦突然对一脸疑问的娇娇道:“娇娇,如果赵叔叔离开了我们,你会想他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赶快迎过来制止由梦继续引申到这个话题。我埋怨由梦道:“由梦你可别乱说啊。” 娇娇疑惑地道:“由阿姨,赵叔叔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啊?” 由梦不顾我的反对,继续道:“因为你赵叔叔被领导冤枉犯了错误,要被从首长处调离了。” “啊?”娇娇猛地愣了一下,惊诧地望了我一眼,又追问由梦道:“由阿姨你不是骗娇娇吧?赵叔叔犯了什么错误啊?” 由梦道:“赵叔叔没犯错误,但是领导觉得他犯错误了,所以要处理他,他现在马上就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 娇娇表情诧异地道:“不会吧,不会是这个样子吧?怎么会这样呢由阿姨?” 由梦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不禁对由梦的做法有些气愤,我觉得她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娇娇。我赶快对由梦道:“由梦你不要乱说,走,跟我进去,咱们商量点儿事情。” 由梦倒也听话,转而对娇娇道:“娇娇,我跟你赵叔叔谈点儿事情,你先玩儿吧。” 然后由梦跟我一齐走到了我的卧室。 一进门,我开始埋怨由梦多嘴,不该将我被停职的事情告诉娇娇。 但是由梦却振振有词地道:“赵龙你可别冤枉了本姑娘的一片苦心,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很可能娇娇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我们的人了。” 140章 小人当道 我皱眉道:“娇娇一个小孩子能帮我们什么?” 由梦道:“你想啊,娇娇对你有一种格外的感情,如果她知道你要走,肯定心里不得劲儿。她有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c首长。c首长如果知道了,就有可能替你出面,首长一句话,你不就又留下了?” 我说:“由梦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对我的处理是由局长的安排,国家领导人是不会参与这些警卫人员配备的事情的。你忘了张秘书调离c首长处的时候,首长也没说替他求情。再说了,警卫人员一茬接一茬,新老更替是常事儿,即使c首长知道了我的事情,也不可能替我出面。国家领导人怎么能被这些小事情牵扯精力?” 由梦反驳道:“你和张秘书不一样,你在首长处的威信多高啊,你看不出来吗,c首长也很器重你呢。首长也是有感情的,你为警卫工作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有难,首长是不会不管的。” 我道:“行了别搞这些歪门邪道了,由局长都已经安排了,听话照做就行了。”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那些在c首长处陪了我将近一年的东西。 十分钟后,我收拾利落,将背包和行李箱整理完毕,放在门口。 我和由梦一起坐在床上,彼此沉默了须臾后,由梦突然抬头望着我,眼睛里充斥着白亮的东西。 由梦轻轻地道:“赵龙,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我苦笑道:“走了。不走也不行啊。由局长都下了命令了。等新任警卫秘书一过来,我跟他交接完,然后就去住招待所。” 由梦的泪水哗地涌了出来,抓住我的手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叼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重新扫视了一圈儿屋里的摆设和物件,将记忆永远地尘封在了心门之中。 确切地说,不光是由梦,连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都是真的。 由梦从侧面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腰,开始安慰我。 但是现在,任何的安慰,我都听不进去了。 因为现实已定…… 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一辆尼桑军车驶进了c首长处。 我和由梦闻讯出来,顿时都吃了一惊。 从尼桑车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 张秘书。 他看起来脸上红光满面,颇有春风得意的神色。在政治部机关呆了这段时间,张秘书的皮肤显得白了些,也光滑了不少,身体好像也发了一些福。而此时,他最大的改观莫过于是精神状态了,当他气宇轩昂地走到我和由梦身边的时候,他还故意用手拢了拢自己那自认为蛮有型的小分头,冲我笑道:“赵秘书,久违了。由参谋,久违了。”两句客套之言中,尽显讽刺的意味。 我敷衍地说了句‘久违’,心里开始兀自地猜测起来:难道局里又委派张秘书担任c首长处的警卫秘书?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果然,张秘书直接向我们说明了来意:“刚刚接到由局长的通知,让我来c首长处继续主持工作。哎呀,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还真是想念,重新回到了这里,就像是回到了家乡一样,格外地亲切,格外的舒服。”张秘书蛮有情调地扫视着c首长处的周围,从院子到别墅,再到那棵古松,样子颇为得意。 我道:“恭喜恭喜。张秘书终于官复原职了。” 张秘书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吧!” 从他得意的神情中,我读懂了他内心的潜台词:我胡汗三又回来了! 颇有电影里的那种阵势。 在进入别墅之前,张秘书还饶有兴致地对由梦说了一句:“由参谋啊,有一件喜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再次梳理了一下油亮的头发。 由梦极不耐烦地道:“想说就说,不说拉倒。” 张秘书绘声绘色地道:“我告诉你们说,你们处心积虑想要给我破坏拆散的的那个方警官,现在已经跟我和好了。” 由梦顿时一怔,叹息道:“可惜啊可惜,方姐姐又上了一次当。” 张秘书细望了由梦一眼,神态如沐春风。 我对张秘书这个人已经了解的非常透彻,因此我能读懂他很多肢体动作的潜台词。此时他以一种炫耀式的目光望着由梦,其心理已经相当明显。他仿佛在告诉由梦:别以为你们的小盘算多么高明,到头来还不是没有实现?我现在又和方警官和好了,怎么着吧? 我突然意识到:张秘书这一来,由梦很可能就要受苦了。 但是转而又一想,依由梦的性格,张秘书能斗得过她吗? 这样一寻思,倒也宽了几分心。 我当然没心情再看张秘书继续炫耀得瑟,于是对他道:“张秘书,咱们去值班室交接一下吧。” 张秘书一摆手道:“不急不急。先说说话,老朋友嘛,总得先表达一下吧。” 我不耐烦地道:“你不急我急。你到底接不接?” 张秘书表情一变,倒是随即缓和过来,他一指别墅门口,开口道:“接,现在就接,干什么不接?程序嘛,还是要走的。” 于是我和张秘书一起来到了值班室,开始交接工作。 由于我准备的充分,没出十五分钟,各方面的资料、事项都已经交待清楚,确认再无它事之后,我返回了卧室。 再次将c首长处里里外外好好打量了一番,我才准备安静地离开。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c首长处了,甚至以后连进警卫区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现在是停职反省等候发落,没有接到处理结果和重新分配工作之前,我是没有资格再进入警卫区的,关于我的名字,也会在第一时间从业务名单中消失,替换成了张秘书。 不知是张秘书故意炫耀,还是他真的良心发现,在我临走的时候,他非要开车送我。但是我拒绝了,我告诉他说,我不喜欢用公车办私事。 因此,我走的相当狼狈。 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向任何人道别。 我便悄然离开了首长处。 由梦送我去了招待所。在c首长处与招待所之间的这短暂路过中,洒下了我的一路辛酸与委屈。 就这样,我成了特卫局的一名被抛弃的军官,出现在了人声鼎沸的四大队招待所。 从此,我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生活的主要内容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等待’,等待局里对我进行处理,等待被重新分配工作岗位。 倒是招待所所长对我早有耳闻,为了让我教他两招功夫套路,他给我分了间只有正营职以上军官家属来队才能享受到的单间。 换了新的环境,我的思想也随之变化。或许远离了首长处,才真正体会到了轻松的感觉,我尝试以一种崭新的心态来面对,与其在这次事件中沉迷,倒不如振作起来,尽情地享受一下无所事事的轻松感觉。因为招待所座立在二中队的营房前面,我便经常去二中队的操场拉一下单杠,活动一下身体。每次我在单杠上锻炼的时候,二中队的官兵就会自发地陆续涌过来,看我表演,并不断地鼓掌呐喊。甚至还有很多战士缠着我教他们练杠,也有的缠着我教他们练习格斗术。 当然,因为距离警卫区并不远,由梦每天都会过来看我一次,她现在正在做积极的努力,一方面说服父亲,一方面正在起草类似于‘起诉书’的文件,帮我陈雪冤情。 我在感激她之余,倒也不再将这事当成是一块心病。与其在这次失落中沉沦,倒不如积攒力量,活的潇洒一点儿。 我换上了崭新的军装,也许只有在停职反省的这段时间里,我能最大限度地亲近军装,重新体会自己身上的军人味道。 因为是住在招待所,不免与招待所的干部或战士家属有所接触。 一般情况下,特卫局的官兵住进招待所或者出入招待所,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家属来队。 因此,我经常被误会是过来陪女朋友的。而由梦的经常出现,更是让这些部队家属们不停地狐疑着:究竟我是由梦的家属,还是由梦是我的家属? 总之,我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崭新的环境,我的头脑在这个新环境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和放松。 当然,我也在暗中积蓄实力,争取陈雪冤情。 那是在我进招待所的第三天。 招待所来了一个外国人。确切地说,是个y国人,一个我认识的外国女人。 当时我正在院子里跟几位干部家属打篮球,忽然发现一个穿着时尚,长着一双蓝眼睛的漂亮外国女孩试探着走进了招待所。 家属们都是诧异万分,朝那边看去,大家纷纷为她的美貌所震惊,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这咋进来个外国人呢?不会也是谁的家属吧?当兵的也能娶外国老婆?” “这姑娘长的真漂亮,蓝眼睛,金头发,你看那小身段儿小蛮腰,还有那腰板挺的,那叫一个俊。” “是啊,这女的有气质,模样也洋气儿,你看她走路咔咔的,多带劲儿!” “……” 点点划划,议论纷纷。 唯独我保持了沉默,甚至将脑袋斜向一方。 或许,整个招待所的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位外国女郎的来历。 而且,她不是别人,正是响彻世界的世界第一女警卫――玛瑞诗亚。 但是,令我费解的是,她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这显然是很不合理。 确切地说,我并不想与她照面,因为那会惹来很多麻烦。我因她而产生的麻烦,还算少吗? 但是在潜意识中,我也产生了很多疑问。玛瑞诗亚突然来到中国,究竟是何企图?而且,她怎么会来到了招待所? 不会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吧? 简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141章 硝烟味道 尽管我将身体背转过去,避免玛瑞诗亚认出我,但是招待所的院子实在是太暴露了,玛瑞诗亚的眼睛也足够雪亮,因此,她还是认出了我。 在认出我的那一刻,玛瑞诗亚挥着手,兴奋地用中文喊着我的名字:“赵龙,赵秘书,赵龙赵秘书……” 我暗暗叫苦间,众家属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我,有位士官的女朋友冲我轻声道:“呵,赵哥还真有两下子呢!”虽然没有明点,但是寓意不言而喻。 无奈之余,我怀着悲愤的心情,缓缓地走到了门口,玛瑞诗亚快步冲我走了过来。 我心里有些隐隐地担忧,心想你可千万别以美式礼节拥抱我,那样我可受不了……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玛瑞诗亚走近后,伸出一只手,握手言礼。 客套之后,我问玛瑞诗亚:“你怎么来了?” 玛瑞诗亚反问:“怎么,我就不能来呀?” 我问:“你来招待所干什么?”问过之后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整个招待所玛瑞诗亚仅认识我一个人,不是来找我又会来找谁? 玛瑞诗亚道:“当然是来找你啦。” 我违心地挤出一丝笑意,说了四个意味深长的字句:“受宠若惊。” 玛瑞诗亚歪着脑袋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我现在很口渴了?” 我愣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玛瑞诗亚微甜蜜地微笑着,在众位家属的关注下,跟我进了招待所大楼。 二楼201室。我现在的临时房间。 我为玛瑞诗亚接了一杯矿泉水,玛瑞诗亚握在手中喝了两大口,脸上绽放出一种清冷的惬意。 我叼了支烟,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中国?” 玛瑞诗亚道:“昨天刚来。不过我没有打搅你,而是住在了局招待所。你们的领导很热情,我很感动。” 我打开了电视机,将音量调至合适,又问道:“你来中国做什么?” 玛瑞诗亚望着我道:“赵龙你不会忘记了吧?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国家曾经向你们国家提出友好申请,总统先生派我过来深造学习。五月份就要正式开始了,我提前过来一段时间,顺便在中国好好游玩儿一番,也算是提前感受一下中国的魄力。因为今年我们伊塔芬丽小姐很可能会……会来中国。” 我皱眉道:“我记得三月份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已经退出总统府了,难道你是在骗我?” 玛瑞诗亚接连摇头道:“哦,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你了。我那个时候的确是已经退役了,但是就在交流会开完之后,总统先生亲自接见了我,提出让我重新回到总统府,但是我委婉地拒绝了。我觉得既然已经退出就没必要再重新踏回总统府了。但是凯本里恩总统又改变了想法,让我专门负责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全工作。我起初也是拒绝的,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还是比较重感情的,我和伊塔芬丽小姐关系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因此,我犹豫了。总统先生又让一些老朋友一起劝说我,我盛情难却,接受了。我觉得跟在伊塔芬丽小姐身边会自由的多,至少要比呆在总统身边要自由,因此我觉得这倒也没什么不妥。就这样。” 玛瑞诗亚一连串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她还讲到自己与伊塔芬丽小姐之间的感情,还有一些波折与经历。 但是我仍然心存疑惑,追问道:“这次世界警卫交流会,你们y国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总统先生怎么还会让你来中国学习?” 玛瑞诗亚耸了耸肩膀,道:“哦,这个可能你还不知道。自从你上次以一敌二打败了丹尔顿和诺宝寿夫之后,我们凯本里恩总统先生对你的评论相当高,而且在伊塔芬丽小姐的影响下,他喜欢上了中国功夫,他觉得没有任何一种武术能跟中国功夫相媲美,他,他喜欢你们中国功夫那种柔畅自然的打法,甚至他还饶有兴趣地陪伊塔芬丽小姐练习中国武术。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确实如此。” 能让总统先生喜欢上中国功夫,这的确是令人欣慰。但是心中的疑团仍然无法逝去。面对玛瑞诗亚,我真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动,毕竟,尚有很多疑惑缠绕于心,无法释然。 我道:“这么一说,倒是还有些可信。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招待所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住在招待所?” 玛瑞诗亚笑道:“刚才我说过了,你们特卫局的领导很和善也很友好。我在局招待处住下之后,你们齐处长还特意过去慰问了我。” 我顿时一愣:“什么,齐处长过去慰问?他都说了一些什么?” 玛瑞诗亚想了想,道:“齐处长跟我谈了很多很多,最后谈到了你的情况。他告诉我……告诉我……” 玛瑞诗亚有些支吾,更是让我急于知晓。我追问道:“他告诉了你什么?”我急切地望着玛瑞诗亚,心里已经开始猜测着些许端倪。 玛瑞诗亚尴尬一笑,冲我埋怨道:“赵龙,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审犯人似的?”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是自己过于心急了,问话确实显得有些过于激动。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又替玛瑞诗亚接了一杯水,重新坐了回来。 玛瑞诗亚接着道:“齐处长告诉了我你的情况,说你现在正住在御权山附近的招待所。他说你犯了一点错误,但是不严重。” 我心想这个齐处长真是足够阴险啊。他竟然将我的情况,告诉了玛瑞诗亚。 这是何意? 可想而知。 玛瑞诗亚又道:“你们齐处长真的很不错,他为人很谦虚,也很好客,他还带我参观了中南海,是他亲自带我参观的。”玛瑞诗亚脸上的幸福感越来越深,这也难怪,出访国外,能让那么大的领导亲自陪同,的确是够令人鼓舞的。 听了玛瑞诗亚的赞美,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我违心地点头附和:“是不错,齐处长人是不错,很好很好。” 心里却暗怨玛瑞诗亚道:亏你还号称世界第一女警卫,连齐处长的真实面目都看不出来。 随后,我又向玛瑞诗亚问了一下伊塔芬丽小姐的情况,得知伊塔芬丽小姐生活的很开心,我才放心。 玛瑞诗亚歪着脑袋,突然调皮地道:“我这次专门过来看你,难道你就没什么表示?” 我敷衍地笑道:“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玛瑞诗亚道:“那至少也得请我吃个饭吧。如果你实在囊中羞涩的话,那就你请客,我买单。怎么样?” 确切地说,玛瑞诗亚现在的中文讲的越来越流利了,而且就连‘囊中羞涩’、‘你请客我买单’之类的流行成语和短句,也能讲的如此娴熟。 但是说实话,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国际友人,我请客表示一下心意倒也不为过,然而在此之前发生的一系列误会,已经让我深深地领教了其中的危害,我还怎能拿出勇气来请她吃饭? 不过我急中生智,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叫上由梦,由梦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玛瑞诗亚愣了一下:“什么,你和由梦确立关系了?” 我点头道:“是的,我们在交流会之后,就确立了关系。” 玛瑞诗亚表情有一丝异常,但随即恢复了缓和,她略显心事地道:“好啊好啊,又有一对鸳鸯鸟成双成对了。到时候我要喝你们的喜酒!” 玛瑞诗亚虽然这样说着,我却从她的语气当中体会到了一丝伤感。 我望着玛瑞诗亚俏丽的脸庞,欲言又止。我稍后才对她道:“这样吧,我给由梦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看看你,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再好好聊一聊。” 玛瑞诗亚似是心事重重,半天才开口道:“这样啊……至于由参谋,我觉得我们改天再跟她一起……那样不是更好吗?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我问:“谈什么?” 玛瑞诗亚道:“什么都谈。” 我摇头道:“那不行。玛瑞诗亚,你必须知道,由梦心眼儿很小,如果让她知道我和你一起吃饭,她会让我去跪搓衣板儿的!”我尝试以一种幽默的语气向玛瑞诗亚说明,毕竟,我不想让她过于尴尬。 玛瑞诗亚愕然片刻,才自嘲地笑道:“哦,那好吧。我想我和由参谋之间有很多误会,也应该化解一下了。”玛瑞诗亚耸了耸肩膀,伸手将金色的头发揽了一下,清晰俏美的脸庞便更加展现了出来。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但是无独有偶,当我拨通由梦的电话后,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好声的铃声,那是黑鸭子组合的歌曲<望星空>:夜朦朦,望星空,我在等待一颗星,一颗星,它是那么明亮…… 更巧合的是,由梦的手机铃声也是这首歌曲,由梦很喜欢这首歌。 不会这么巧合吧?难道在招待所的某位家属,也将这首歌设置成了手机铃声? 由梦的手机无人接听,但楼道里的铃声却越来越近,而且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而我却从这声音之中,迅速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竟然是由梦! 我顿时脸色一变,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 她明明今天已经来过,怎么又杀了个回马枪? 我望了一眼旁边的玛瑞诗亚,心里暗暗叫苦,我该怎样向由梦解释呢? 一阵剧烈的门铃声不约而至,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 出现在面前的,果然是由梦。 她高频率地嚼着泡泡糖,横眉冷视地朝里面张望了几眼。 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硝烟味道,就要被点燃…… 142章 被控制了 但是火山终究是要爆发的,由梦也是如此,先是平静,而后便是强烈的爆发。 由梦掐着腰冲我怒道:“赵龙你太过分了,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竟然,竟然跟旧情人在这里约会,都把她带到房间里来了……你,你说,你们做了什么,你们都做了什么?”由梦一边骂一边钻进了屋,直冲玛瑞诗亚而去。 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被由梦窥见之后,便瞬间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我不由得心急如焚,我知道由梦的性格,在感情方面她比较多疑的。以前我们还没有确立关系的时候,每次我跟玛瑞诗亚说几句话,由梦就醋意十足,现在确立了关系,她更是有了足够的资本和权利吃醋,甚至采取极端手段。我不知道怎样制止由梦的冲动,她钻进屋里便笔挺地站在了玛瑞诗亚面前。 还没等我来得及上前规劝,由梦就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玛瑞诗亚骂开了:“你这个小狐狸精,跑到中国来找赵龙来了,你可真是痴情啊,我前脚刚走,你们就明目张胆地在招待所约会上了是吧?”由梦望了几眼床上的被褥,似乎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心里在敲鼓,也在抗议。由梦在感情方面从来都是属于独裁主义者,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但正是她这种感情上的歇斯底里,令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虽生气,却只能规劝,因为我知道,正是因为由梦深爱着我,她才会对这些表现的如此敏感,如此愤恨。 玛瑞诗亚或许是对由梦的刁难习惯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手足无措。她神色平淡地向由梦解释道:“由参谋,你误会了。我也是刚刚过来,我们只不过说了几句话。” 我也凑过来解释道:“是啊由梦,玛瑞诗亚说的没错,她刚刚过来,我刚才正准备打电话让你过来呢。” 我这一插话,倒是让由梦将矛头指向了我,她转身强势地冲我道:“赵龙你敢说,你打电话给我是想让我过来吗?” 我点头道:“是啊,不信你问玛瑞诗亚,我们商量好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所以我才打电话叫你过来。” 由梦噘着嘴巴冷笑道:“呵,理由编的挺圆满啊,再编!本姑娘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明明就是打电话想确定一下我回首长处了没有,然后你就更放心地跟玛瑞诗亚在招待所里为所欲为,是吧赵龙?” 我一阵汗颜,心想这由梦太过于敏感了,怎么什么情节也能猜的出来? 我道:“由梦看你瞎想什么呢,不信你问一下玛瑞诗亚,她刚过来没一会儿你就杀出来了。你能不能对我有一点信任感?” 由梦正是直面抨击道:“信任?你让我再怎么信任你?本来是风平浪静,你在中国,她在y国,天各一方,结果人家自动找上门儿来了。赵龙,你说让我怎么信任,难道说玛瑞诗亚为了来陪你说说话就远过重洋飘扬过海,大老远来中国,就是为了陪你说句话?说出来谁相信?”由梦的情绪很是激动,仿佛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更深地体会到了至深的无奈,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辩解。只是觉得太累太累,单单是因为玛瑞诗亚的事情,我和由梦之间不知道争辩了多少回。 这样有意思吗? 玛瑞诗亚见我沉默了,凑过来解释道:“由参谋你多疑了,我,我这次来中国是来学习来了。” 由梦扬头脑袋质问道:“学什么习,学着怎么抢别人的男朋友是吧?” 玛瑞诗亚急促道:“由参谋,你多乱想,我和赵龙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过来看了看他,我本来是想一起看看你的,赵龙都要给你打电话叫你了,正好你就赶过来了。” 由梦却在玛瑞诗亚的话里找到了破绽,强势地道:“你编的真好听。但是本姑娘不相信。如果不是你们事先有通联,你怎么会知道赵龙现在住在招待所?这招待所这么偏僻,你怎么找来的?”由梦说着眉头皱的更深了,转而望着我瞪眼道:“好啊赵龙,你还狡辩吗?你―――如果不是你把你的住址告诉玛瑞诗亚,她怎么能找到你?”由梦疯狂地摇晃着脑袋,两行浊泪瞬间如同决堤之水,越发汹涌。 还没容我申辩,由梦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外面传来了她愤怒悲伤的声音:“玛瑞诗亚,我把赵龙让给你,赵龙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了!” 她的突然离去,让我和玛瑞诗亚感到诧异。 我迅速地追了出去,挡在由梦前面要向她解释,但是她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天鹅,含着泪不听我辩解。 她是彻底地伤心了。 无助地我,只能望着由梦的身影,一阵酸楚。 这也许是我伤害由梦最深的一次。尽管事情的原因并不在我,但是却将由梦深深地刺痛。我不怪她如此发火,也不怪她如此听不进解释。毕竟玛瑞诗亚过来找我是真,而且这本身就很容易令人误会,别说是由梦,就是任何女人见了,也肯定不会往清白处去想。我知道由梦现在的情绪很糟糕,我就是再解释也是白费,于是决定等她平静一些再做进一步解释。 由梦走了,空留下一阵疑团,还在空中回荡着。 而我,又该如何面对? 倒是玛瑞诗亚上前来安慰我道:“赵龙,都是我给你惹的麻烦,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样吧,等由参谋心情好一些,我向她解释。” 我皱眉道:“你解释?你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玛瑞诗亚尴尬地一愣,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玛瑞诗亚也跟了过来,她试量了几次,没好意思坐下,而是站在我面前满怀心事地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叼了一支烟,轻轻地道:“玛瑞诗亚,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玛瑞诗亚一愣,道:“我会回去的。其实……其实我真的没想影响你和由梦的关系,只是……” 我打断她的话:“好了,这不怪你。这样吧,我给你找辆车,你回局招待所吧。”我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玛瑞诗亚没再坚持,而是若有所思地拿一双扑朔的眼睛望了我一眼,而后起身告辞。 我站起来把她送出招待所,然后向她说了句:对不起。 玛瑞诗亚摇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停下,她朝这辆出租车走去。 短暂的几步远,她三次回头,眼神里释放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神光。 我在这种眼神里,体会到了玛瑞诗亚心底深处的告白。 看着玛瑞诗亚上车,我回身赶回了招待所。 坐在房间里,回想着由梦刚才来时的暴怒,我突然间觉得很不合理。按理说,她刚刚从我这里离开,怎么没出半个小时,就又杀了回来呢? 难道,她是知道了玛瑞诗亚来招待所找我的事情? 我觉得应该有这个可能。由梦这丫头机灵古怪的很,招待所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某位家属,没准儿就被由梦提前‘收买’成了眼线,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汇报。因此,在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外国女人过来找我的时候,就有人立刻向由梦打了小报道,由梦闻讯后立刻赶往现场―― 但是这个推测表面上看来似乎有一定的逻辑,但是细细想来,我又不觉得由梦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影响和谐的事情来。根据我的判断,她再多疑,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堤防我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纯粹是一种巧合?是由梦返回来要告诉我某件事情或者拿某件东西,正巧遇到了我和玛瑞诗亚在屋里聊天? 这更不可能了。 因为由梦来的时候,步调很急促,很明显就是有准备。 她似乎对玛瑞诗亚的到来已经提前知晓了。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苦苦冥想了半天,才无法考虑到正确答案。 我突然感觉到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仿佛都不应该是巧合,从大明星柳怡飞与我之间的约会,再到c首长处电脑失窃,再到玛瑞诗亚来招待所找我……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有幕后黑手在无形地操纵着,运作着。 只不过,这只是我在瞬间产生的判断,是真是假,是不是错觉,还无从定论。 吃过晚饭,我估摸着由梦应该心情平静了一些,于是跟她打去了电话。 但是我接连打了三四遍,由梦始终不接。 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给她发短信,她仍然不回。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亲自前往c首长处一趟,当面跟由梦解释清楚。 于是我整理好着装,步行走到了御权山警卫区的西门门口。 哨兵一看是我,打开了小门,我正要迈步进去,哨兵猛地敬礼,抬头做了一个阻挡的执勤动作。“对不起赵秘书,您现在不能进。”哨兵是一位第五年度的老士官,他站姿笔挺,很有震慑力地对我说道。 我猛地一惊,正所谓人走茶凉,敢情连门卫哨兵都跟我过不去了?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酸楚。 当然,我并没有气馁,因为见由梦的愿望比较强烈,所以我又鼓起勇气道:“麻烦你去通报一下你们宋区队长,把他叫过来。” 但是这哨兵冲我苦笑道:“赵秘书,就是我们区队长来也指定不能让你进,因为上面前两天刚刚下了通知,特意强调了你的这件事情,说是在上面没有做出处理之前,要对你进行严格控制,严禁你再踏入警卫区。” 听了哨兵的这番解释,我倒是心酸极了。 真的没想到,特卫局会这样对我赵龙! 143章 信任危机 就因为首长处丢了一台电脑,就因为被某些人偷拍了我与柳怡飞之间坐谈的照片,我在一瞬间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这也许是我咎由自取吧。正所谓为官多风险,行事需谨慎啊,说不定哪件事情就能让你瞬间步入万丈深渊。想一想我赵龙曾经的风光,拳震中国军界,脚踢世界拳坛,我为卫局鞠躬尽瘁,克己奉公,多少大明星大企业家开出天价想要拉拢我,我都没有动心,而是忠诚地服务于党中央和中央首长,但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难道就是这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我想不通,我非常想不通。 我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盆被特卫局泼出来的水,组织已经不再需要我,领导已经不再信任我了。 是啊,一盆被泼到地上的水,想到回到盆子里,那是何等的艰难? 正当我无奈之余准备转身回招待所的时候,宋四春突然从门内迎了过来。 因为我对他有恩,宋四春见到我之后依然格外热情,她冲哨兵道:“让赵秘书进来吧。” 哨兵犹豫了一下,这才完全地打开了小门,让我进去。 我进了门,宋四春将我引到门卫值班室(这个值班室与首长处值班室不同,这是整个警卫区的大门值班室。)。 宋四春吩咐一个战士给我倒了杯茶水,递了一支烟过来,道:“赵秘书最近的经历我都知道了,唉,真没想到,上面会这样做。” 我自嘲地一笑,道:“这可能是我的劫数吧,我在特卫局一直风调雨顺,这次算是我一生当中最大的劫数了,能趟过去最好,趟不过去,也只有认命了。” 宋四春叹气道:“如果赵秘书离开了特卫局,那肯定是特卫局最大的损失了。赵秘书为特卫局创造了不少神话,也立了汗马功劳,这些成绩都被写入了局史、团史。我相信上面肯定不会因小失大的,说不定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委托赵秘书去做呢。” 我道:“行了,别安慰我了。我还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吗?自己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一目了然。” 宋四春道:“赵秘书,可千万别这么悲观啊。我相信局领导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我淡然一声苦笑,却不想跟宋四春继续闲侃下去,于是改变话题道:“宋区队长,这个,这样吧,你行个方便,让我回一趟首长处。我要回去办点儿事儿。”我直截了当地说完,注视着宋四春的脸色。 宋四春的脸色急剧地一变,随即道:“这――这――这就对不起了赵秘书,说句实话,你现在被停职了,我把你领到值班室来,已经是犯了错误了,如果我私自把你放回首长处,那我真的离转业的日子不远了。” 我不悦地道:“老宋,没这么严重吧?” 宋四春一脸惧色地道:“怎么没这么严重?上级刚刚下了通知,凡是被停职或者退出现役的人员,一律不准再进入警卫区,尤其是原工作单位。否则就会追究门卫责任,对当班哨兵及门卫管理人员进行严惩。” 我追问道:“是哪个上级部门下的通知?” 宋四春道:“还能哪里啊,是特卫处,据说是齐处长亲自嘱咐的。处里还特意――”宋四春说着说着有些支吾了。 我道:“是不是齐处长还特意点出我的名字,尤其是不让我踏进警卫区半步?” 宋四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齐处长交待过。” 我猛吸了一口烟,理了一下头绪。 由此看来,事情好像更加复杂化了。 齐处长这样排斥我,究竟是有何目的? 我正在心里琢磨着,宋四春饱含歉意地道:“实在对不起了赵秘书,唉,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道:“这不怪你。你放心,既然这样,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宋四春连连抱拳向我致谢道:“赵秘书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啊。” 我淡然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失望,却又不能继续坚持。看来,由梦是见不成了,我们之间的冷战,就这样开始了。 我想由梦什么时候心眼儿能大点儿啊,怎么这么不经风雨? 再一想,又觉得不能全怪由梦,怪只怪我当时不该一时侥幸把玛瑞诗亚领进屋,从而造成了由梦的误会。 由梦能不误会吗? 此时的脑袋,真是很乱很乱。 宋四春道:“赵秘书,这样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挺烦的,也挺孤单,要不,这几天晚上,我有时间找你喝酒去?”宋四春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各分队的战士听到似的。 我倒是对这种酒场来者不拒。毕竟,自己现在正在停职候审,出去喝个小酒散散心什么的,没有人会管我。更重要的是,处于这种状态,借酒消愁倒也不失为一种苦中作乐的消遣。 于是我点头道:“那倒挺好,我现在还真有些想酒喝了。” 宋四春笑道:“那咱们一言为定。我有时间就去招待所找你。” 我道:“好。我等你。” 就这样,我辞别了宋四春,开始步行往招待所赶。 我这次来到警卫区门前,其最大的收获,便是预定了这么一个酒场。 真是充满戏剧性啊。谁会想到,我赵龙现在已经到了依靠借酒浇愁来日子的人了? 回到招待所,我又试着给由梦拨了几次电话,但是仍然没有回应。 发短信,也仍然没回复。 迫不得已,我打通了c首长处警卫值班室的电话,当时值班人员是刘参谋,刘参谋问道:“赵秘书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 我苦笑道:“我现在都成孤家寡人了,能给你有什么指示?我就是想问问由梦现在在不在,你能不能让她过来接个电话?” 刘参谋道:“你怎么不直接打她手机?” 我解释道:“打了,她不接。估计现在在生我的气。” 刘参谋道:“对不起赵秘书,这电话是值班电话,你说……到时候我把由参谋找来,你俩情意绵绵一聊老长时间,电话老占线,万一上头来什么通知咱们收不到,那不坏菜了?” 我不禁有些生气:“值班室不是有三部电话吗?占一部怎么还接不到通知呢?再说了,我不用占用太多时间,就三两分钟。” 刘参谋坚定地道:“那也不行。赵秘书,我记得你经常教育我们,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损害公家的利益,你难道忘记了?你现在反而想开个先例,用首长处的警卫值班电话打私话?” 我一阵无语。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人走茶凉’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但是说实话,我心里仍然很纳闷。我只可以自信地说,我在c首长的威信还算不错,与其他的工作人员之间的关系也相当融洽。虽然我现在正在停职期间,但是c首长处的其他人对我仍然礼貌有加,怎么唯独这个刘参谋好像丑女大翻身似的,故意指桑骂槐地讽刺我? 我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真相:这个刘参谋,应该是电脑失窃事件的第一过失人,我这个负连带责任的,都被领导这样处理了,他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按照原则,刘参谋作为失窃事件中最直接的警卫干部,对他的处理强度,应该比我还要高才对,怎么这个刘参谋仍然在首长处工作的愉快,上级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处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从而论。 总是隐隐地觉得,这里面仿佛有蹊跷…… 这条路没走通,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本想再打黄参谋手机,然后让黄参谋找由梦转接,但是仔细一想,觉得这样做仍然不妥,于是作罢。 我早早地洗澡上了床,躺在床上,却难入睡,脑子里总在思索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觉间酸楚与伤感将我层层笼罩,无法摆脱。 进入梦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以后了,朦朦胧胧地,我梦到了由梦。 我梦到了由梦竟然跟齐处长在一起了,他们有说有笑,样子好生亲密――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尽是冷汗,回想起夜里的恶梦,更是让我心里难安。 我来不及洗脸刷牙,从床上坐起来后,便再一次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但是等到的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由梦照旧不接我的电话! 如是再三,仍然不接。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和由梦的爱情,已经濒临着历史上最严重的信任危机了。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天上午,我完全是靠着听歌过日子,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几首伤感的情歌,尤其是那首黑龙的<回心转意>,我竟然足足播放了四五十遍! “曾是你陪我度过漫长的那么多天,是你对我说还有真爱!而我却不懂如何呵护你,爱你伤了你的心.就在我的心刚要融化的时候,而你却悄悄的离去.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转意,因为我将会把你珍惜.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心转意……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我将用生命去珍惜她,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我将用生命去等待她.我将忘掉那昨天的昨天,让生命去爱你直到永远……” 这首歌,如今却成了我心情的真实写照。 我一遍一遍地跟唱,就像是一个中了爱情诅咒的痴情王子,在期盼着爱人的理解和回归。 回想起与由梦之间的爱情历程,我觉得由梦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从此对我置之不理,她也许只是暂时生气而已…… 当天下午两点钟,正当我继续被这首<回心转意>所陶醉的时候,手机铃声意外地响起。 打开一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144章 趁虚而入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就知道由梦不会这样离我而去,我就知道由梦还会主动联系我,我就知道由梦不会不再搭理我,我就知道由梦…… 一万种语言也描述不了我此时的开心,按接听键之前的0.1秒钟内,我开始酝酿了好几个暧昧的认错版本,我想如果由梦能与我重归于好的话,我甚至在她面前……跪搓衣板儿都行。 为了爱情,为了我心爱的由梦,我豁出去了,我可以不要什么男子尊严,只要能重新找回我的由梦,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电话接通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率先开口问好道:“由梦由梦真的是你吗?你让我等的好苦啊。” 拿这句话当开场白,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由梦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冷淡,她淡然地道:“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由梦冷冷地道:“我明天要去辽宁出一次差。你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了,你打我也不会接的。” 虽然她的话显得很冰冷,但是我却在她的语调中,听出了怨恨的元素。也许,她仍然是在为玛瑞诗亚的到来感到耿耿于怀,她已经被玛瑞诗亚的出现伤透了心了。 我关切地问道:“到辽宁做什么啊?跟首长出差?” 由梦道:“不是,是跟齐处长一起。” 什么,跟齐处长一起? 这话在我听来,不是晴天霹雳又是什么? 我追问道:“由梦你是不是因为玛瑞诗亚的事儿生我的气,故意说这个来气我呢?” 由梦强势地道:“你觉得我是在说谎吗?赵龙,我告诉你,这次我和齐处长去辽宁,就我们两个人……” 我脑袋嗡嗡作响,我赶快打断由梦的话,急切地道:“你们去辽宁干什么?” 由梦道:“特卫局文艺大队准备在辽宁特招五个文艺新兵,现在名额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我和齐处长过去,主要是督办一下相关手续,同时再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说到这里,由梦突然话锋一转,言语当中又添加了几分犀利:“我们去辽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玛瑞诗亚去招待所找你的时候,我不是也不知道吗?”由梦得用了几句颇有气势的排比疑问句,表达着内心对我极度的愤慨之情。 我焦急地道:“由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齐处长对你有想法?你干什么还偏偏要跟他出差?” 由梦愤愤地道:“本姑娘乐意。这已经比某些人强多了,本姑娘至少还跟你打个招呼,不像某些人,偷偷地约会,都跑到一个屋里去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呢!” 我说:“由梦你别乱想,这个时候我必须跟你解释,你能给我五分钟时间吗?我原原本本地将我和玛瑞诗亚的事情,向你做一次全面的汇报。” 由梦啧啧地道:“我又不是你领导,你有必要跟我汇报吗?” 我也不管她的讽刺与挖苦,自顾自地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昨天我也不知道玛瑞诗亚要来……我正在外面陪干部家属们玩儿的时候,玛瑞诗亚正好从门口进来,就这样,我把她领到了我的房间,我们计划着把你叫出来一起吃个饭,毕竟……谁想你当时就返回来了呢。” 由梦道:“编,接着编!赵龙,你知道不知道,昨天,当时我刚刚从你那时回来,回到首长处,就接到了齐处长的电话,齐处长告诉我说玛瑞诗亚去招待所找你去了,我一开始不相信,但是听齐处长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我匆匆地赶了过去,谁想到你们果然……果然背着我做了一些越格的勾当……” 听由梦这么一说,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你说什么,是齐处长告诉你的?” 由梦道:“是他。” 我道:“你怎么不想一想啊,齐处长怎么会知道玛瑞诗亚过来找我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吗?” 由梦道:“哼,招待所里想巴结齐处长的人多了,现在在部队里,很多人都喜欢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招待所里肯定有人向齐处长反映了呗。” 我急促地道:“由梦你知不知道,玛瑞诗亚之所以会过来看我,其实就是受了齐处长的撮合和诱导,我住在招待所,是齐处长告诉玛瑞诗亚的。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很有可能会是齐处长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吗?” 由梦不耐烦地道:“行了别瞎猜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掩饰也没用的。” 我道:“由梦,我没有掩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由梦道:“行了行了,本姑娘还有事儿,先挂电话了。” 只听‘咔’地一声,由梦那边已经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我的世界,继续黑暗。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怨恨由梦的无情。确切地说,我这人看问题喜欢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将这件事情站在由梦立场上考虑一下,我觉得其实她的内心并不比我好受,她是因为受了玛瑞诗亚的刺激,所以才开始对我冷漠,这是一种异常的悲愤与伤心。试想一下,由梦看到我和玛瑞诗亚在一个屋子里时会有什么感受,那肯定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感觉,本来,玛瑞诗亚与我之间就有一些朦朦胧胧的纠葛,不管是真是假,玛瑞诗亚喜欢我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我却傻乎乎地一次次接受玛瑞诗亚的接近,由梦见了怎能不伤心,不愤恨? 我觉得由梦今天给我打来的电话,其实是在赌气。她在玛瑞诗亚身上吃了醋,所以想让我在齐处长身上也吃两口。 女人啊,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就连号称为‘中国第一女警卫’的由梦,也难逃女人嫉妒、多疑的特性。 她难道就没有想到,如此一个电话,将她的爱人,却是置于了何等伤心的境地? 我本自信,但此时却因为爱情变得如此狼狈。 就此事再剖析一下,我感觉到了齐处长的阴险之心。为了得到由梦,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其实事情再明显不过了。玛瑞诗亚来到中国之后,反而成了齐处长实施诡计的重点人物。他先是尝试着跟玛瑞诗亚搞好关系,取得玛瑞诗亚的信任,而后故意将我现在的处境和住址告诉了玛瑞诗亚,并鼓动她过来找我。玛瑞诗亚被齐处长的热情所迷惑,因此果真赶到了四大队招待所。就在她赶到招待所的时候,招待所某位战士(应该是齐处长的眼线)便将此事汇报给了齐处长,齐处长又直接给由梦打电话,添油加醋地将这件事情一说,由梦便重新返回了招待所。于是,齐处长的目的达到了,由梦果然因为玛瑞诗亚的造访而大发雷霆,甚至开始拉开了爱情冷战的序幕。 这样一想,整件事情就变得异常清晰了。 领导就是领导,大校就大校,他的手段,可谓是天衣无缝啊! 而我现在只是一个被停了职的待命人员,我又该如何? 虽然明知实力相差悬殊,但是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里油然而生:如果不扳倒齐处长这个害群之马,我赵龙誓不为人! …… 而事情,远远超乎我的预料。 我本以为由梦打电话说是跟齐处长一起出差是敷衍我故意气我,但是当我打电话给黄参谋了解情况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由梦没有骗我,她的确是跟齐处长出了差。 真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亲爱的由梦,难道你再一次步赵洁的后尘,离我而去了吗? 亲爱的由梦,难道你就这样被齐处长所征服,忘却了咱们一路走来的艰辛爱情? 亲爱的由梦,你永远也不可能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痛苦的时光,痛苦的折磨。怪就怪我太过于注重这份感情,当它渐渐远逝,却是将我这个痴心郎置于了何等的境地? 房间里,一首<回心转意>,继续将我深深陶醉。 伤感的韵律中,我体会到人世间最为悲恸的悲欢离合…… 当我正沉浸在黑龙那凄凉幽怨的歌声中的时候,有人却按响了门铃。 开门,来人却是招待所所长周忠新。周忠新是名二级士官,从去年开始被分配到招待所担任所长。其实在此之前,招待所所长一直是由一名中尉军官担任。但是后来军队改制,很多原本是由军官担任的重要岗位,都换成了由士官来代替。其中包括司务长等重要岗位职务,都改为由士官任职。 只是,我与这位周忠新并没有过太多交往,他突然过来登门,是什么用意? 周忠新冲我客套了几句,我邀他进屋坐下。 周忠新递了一支烟过来,自己也叼了一支,边点燃边道:“赵秘书,咱们招待所多了你这么一个大领导,我一直想抽出时间过来拜访一下,哎呀,忙啊,所以直到今天才抽出空来。” 我也客套道:“能得到周所长的关照,我感到非常荣幸啊。” 周忠新呵呵一笑,道:“对了赵秘书,听说你和嫂子,我不知道咱俩谁大,该不该叫嫂子,就姑且先叫嫂子吧……听说你和嫂子闹别扭了,是不是真的?” 我倒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所长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但我还是如实相告:“何止是闹别扭了,估计挽回不了,都。”我叹了一口气,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让尼古丁更肆虐地在肺里转了几个回来。 周忠新置疑道:“不会吧,这个,这个,你和嫂子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你们俩在一个首长处工作,郞才女貌,比翼双飞,怎么会闹别扭了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周所长,咱能不能不提这件事儿了?” 周忠新尴尬一笑:“不提,不提。赵秘书想开点儿,想开点儿,啊。” 周忠新的问话,倒是进一步让我内心的悲恸激化了出来,达到了升华。 周忠新的表情有些诡异,他似乎对我和由梦之间的关系相当关注,与我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地将话题扯到这方面。我倒是有些怀疑,周忠新不会也对由梦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难道,他是想趁虚而入? 这位周所长在我房间里呆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告辞离开。 他一走,我的思路猛地一亮,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145章 抛砖引玉 我突然在想,周忠新今天怎么显得对我这么关注?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我将周忠新不合逻辑的行为,与齐处长联系在一起,那答案都相当容易知晓了。 因为我知道周忠新曾经在警卫处给齐处长当过公务员,他俩之间的关系相当融洽,周忠新被调到四大队来当所长之后,齐处长还曾经多次来招待所找过周忠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忠新应该是齐处长在招待所的重要眼线,他之所以今天找我来,很可能是齐处长指使的,其目的就是过来探探话,看看我和由梦是不是真的出现了爱情危机。 这样一联想,事情反而显得合理多了,很多疑问也迎刃而解。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位大校警卫处长,犯得着这样吗? 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一已之私,竟然三番五次地迫害别人,控制别人。到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么他下一步究竟还想要怎么折腾? 其实,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周围的人情事故,正在飞速地变化着。包括由梦,包括一些曾经与我共事的同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些变化,恰恰是我不想看到的。 现在已经是被发放到招待所的第三天,但是关于我的处理结果还没有下来。 我整天慌慌不可终日,被持续而来的灾难冲晕了头,我期待着曙光的来临,期待着黑暗早点儿结束。但是这些却不是凭我赵龙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 我只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机会,等待着上级的安排。 更重要的是,我还要等待由梦的回心转意。她会回心转意吗? …… 等啊等,盼啊盼,直到这一天,我终于迎来了一丝意外的曙光……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经历了几天的黑暗历程,一丝曙光终于渐渐地射进了我的心灵。 西门驻门区队干部宋四春家属来队,在招待所入住,趁着陪家属游玩的间隙,宋四春与我在招待所前的小餐馆里,喝了两杯。 喝着喝着就越喝越投机,宋四春的阿谀奉承功夫又上来了,一个劲儿地敬酒,东一句西一句地奉承我,虽然说被人赞美的滋味儿是比较爽,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无聊。 真的,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奉承简直是一门学问,如果非要追溯奉承这门学问的老祖宗,我觉得应该是部队。很多人以为社会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难生存。但其实部队相比于社会来说,应该是更胜一筹。在部队里想要成长进步,单靠踏实工作远远不够,你得会奉迎领导,借以取得领导的信任;你得会奉迎战友,借以得到更多的群众威信。这简短的‘奉承’二字,蕴含着太多科技含量在里面,你还得把握住奉承的时机、场合,以及奉承的程度、规格,对于不同的领导,奉承的说辞与方法肯定是不尽相同。 而这位宋四春,估计是得到了史上第一奉承天王和珅的真传,滔滔不绝间,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过火,也不会让人感到虚假。就像当初的和珅和大人一样,虽然贪赃枉法,不务正业,但是却把乾隆皇帝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的,以至于乾隆皇帝明明知道他是在奉迎自己敷衍自己,但是仍然对他给以重任。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和珅能让乾隆在郁闷的时候,被他奉承高兴了;在愁苦的时候,能让和坤奉承快乐了;在感觉身心疲惫的时候,能让和珅给奉承爽快了。因此,在乾隆眼里,和珅就是一个难得的宝贝,胜过亿万金银。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也并非是奉承在哪位领导面前都好使,和珅不是也在嘉庆继位后被抄斩了吗? 这位宋四春也是如此,因为新升任的中队长有点儿嘉庆皇帝的作风,不喜欢下属的阿谀奉承,但是这偏偏是宋四春的长处,宋四春的成长进步有一半因素是靠跟领导拉关系拉上去的。宋四春遇到了这样一个领导,所有的阿谀奉承功夫无法得到施展,因此他在中队的地位越来越下降,每年的评功论奖什么的,也都与他失之交臂了。 谈起部队中奉承领导的行为,其实也说不上是恶是善,我觉得这是人性使然,适当的奉承倒也无失大雅,在21世纪,一个纯粹地真打实干的士兵,已经不算是个好士兵,也不会被认可为好士兵。因此,除了干好工作以外,多一些跟领导沟通的技巧,才能在部队日益激烈的竞争和角逐中立于不败之地。 宋四春谈起自己在中队受冷落的经历来,倒是颇与我最近的状况大有雷同。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同病相怜更可贵。如果两个‘愁人’遇到了一起,酒在嘴里便不再是酒了,酒的身份,将会比水还水。 但是即便再不拿劣酒当毒药,它毕竟也是穿肠之物,喝的多了,自然有了几分醉意。 我的酒量还算可以,但是宋四春的酒量却不值得恭维,几杯白酒下肚,他说话间就开始飘飘忽忽了。 宋四春醉眼朦朦地道::“赵秘书,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佩服,最,最有同情心的一位领导了。”宋四春打了个咯,接着道:“怎么说呢,你看你吧,虽然身居要职,但是却乐善好施,孙老头的事情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你好心好意地帮助他,结果怎样,结果反而惹了一身骚;还有就是,就是你对下面这些驻勤中队的帮助,就说二中队吧,不瞒赵秘书说,在此之前呢,我其实,其实已经跟刘参谋和黄参谋他们稍过话了,稍过了。稍过什么话呢……”宋四春越说越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本想劝他少喝点儿,但是又一想,宋四春确实也挺可怜的,其实他的工作还不错,就是摊了个特别反感阿谀奉承的中队长,致使他的形象大受破坏,很多领导盲目地认为,凡是喜欢拍马屁阿谀奉承的干部一定不是好干部。其实对此我有自己的看法,关于拍领导马屁一说,我觉得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也是必然趁势,因为同样处在一个起跑线上的官兵,谁能再向前一步,无疑是上级领导起到关键的作用,上级领导一句话,你就有可能高升,也有可能从此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因此为了成长进步,不管是部队也好,地方也好,下属纷纷利用各种方式试图与上级搞好关系,而这种拍马屁阿谀奉承,则成了一种有效的武器,被越来越多的人使用。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不能盲目地讽刺那些喜欢阿谀奉承的弱势群体,很多时候,这也是一种谋生求存的本能! 因此,我对宋四春并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是我希望他能在基层中队有所作为。 此时,他的情绪与不满,都无形当中跃然与脸上,语言中饱含着对自己遭遇的发泄与无奈。在提到我的时候,他倒是满脸的兴奋与豪气,从他的表情当中,我看出了他对我的尊敬是发自肺腑的,绝对不是处于阿谀奉承的敷衍。毕竟,现在我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以前那些敬畏于我听命与我的同事,有不少已经开始向我翻白眼儿,而宋四春却一如既往地跟我开诚布公地敞开胸怀,谈天说地,仅凭这一点,就证明宋四春并不是一个势利小人,他的阿谀奉承,完全是在部队生存与进步的一种本能反应。 宋四春接着道:“我曾经让黄参谋,刘参谋帮我办事儿,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关于战士们跟首长合影的事情,他们只是口头上答应着,答应的可痛快了。最痛快的是刘参谋,当时我,我还请他喝了两杯,结果呢,都是杳无音讯!直到我找到了赵秘书你,把这件事一说一讲,你赵秘书直接就答应了。不过,说实话,我当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嗐,没想到没过几天时间,你赵秘书真给我办了!我们二中队的官兵终于跟c首长合上影了!就通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办事地道,不像有些人,光说不练,让人盼着啊盼着,就是盼不到太阳出来……”宋四春一说着,一边拿左手在空中比划着,虽然有些语无伦次,却是表达的相当真诚。 我能听的出来,宋四春这不是在奉承我,而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于是我趁机问了一句:“那你当时怎么不直接找我?” 宋四春挠着脑袋嘿嘿笑道:“哪敢啊。你是警卫秘书,c首长警卫的头头,我当时怕你不屌我。” 我汗颜了一下,敢情这位宋四春连这么土的字眼儿都说出来了。但是这种土话听了心里却舒服,因为纯朴,因为实在。 宋四春接着道:“真的赵哥,遇到你,是我宋四春的福气。”宋四春说到尽兴时,突然间握住了我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我赶快笑道:“别介,我应该叫你哥,你比我大六七岁呢。我那时候当新兵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干部了。” 宋四春尴尬地笑道:“对对对。不管谁是谁哥,咱们这关系,好不?” 我说:“好,相当好。你也是实在人。你这个哥,我认了。” 宋四春满足地笑道:“有兄弟这一句话,我就知足了。”宋四春又整满一杯酒,敬过来,接着道:“赵哥……哦,不,赵兄弟,来,跟宋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兄弟了。” 我劝道:“行了老宋,别喝了,看你舌头都捋不直了。” 宋四春皱眉道:“喝。得喝。必须得喝。哥今天豁出去了—” 我赶快压过他的酒杯,道:“你可别豁出去,整整一个区队的战士们还指着你呢。你作为区队干部,得负责任。” 宋四春呵呵笑着抢过酒杯,抱在怀里道:“兄弟你放心,哥心里有数。我告诉你啊,现在我家属来队,队长给我放了三天假,现在区队的工作交给一个副区队长暂时管理了,这三天,我可以好好轻松轻松了。” 宋四春这样一说,我倒是再没有继续阻拦,眼见着他又将一杯酒喝进肚里,抿了抿嘴唇,宋四春继续道:“赵秘书,哦不,赵兄弟,看你现在的遭遇,说实话我很是同情。那什么,那首长电脑失窃的事情,能与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刘参谋搞的鬼,凭什么要处理你?”宋四春说着拿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狠狠地咀嚼了两口。 我倒是在宋四春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警惕地追问道:“宋哥,你刚才说什么,刘参谋搞什么鬼了?” 宋四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快捂了一下嘴巴,脸色异常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的意思是说,是刘参谋丢的电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即使负有连带的领导责任,但是也不至于停职啊!” 我从宋四春的眼神里发现了些许信息,或许这些信息,便是我需要的。 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掩饰,让我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我道:“宋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四春尴尬地道:“没有,没有啊。我瞒你什么啊兄弟。咱喝酒咱喝酒!”宋四春端起酒杯,与我碰了碰杯。 我越发感到苗头不对,一杯酒表示完,我对宋四春道:“老宋,你说领导利用这件事情这样处理我,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之所以这样说,实际上是在抛砖引玉。 宋四春道:“赵秘书,不,赵兄弟,有些事情……唉,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心里真有些着急。但是-------”宋四春的话突然间止住了。 “但是什么?”我追问。 宋四春端着一杯酒酝酿了半天,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良久他才举杯饮了一口,嘴唇间发出‘滋滋’的声音。宋四春道:“赵秘书,即然咱们今天都是兄弟了,那我就豁出去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146章 丑恶勾 我洗耳恭听,意识到宋四春似乎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幕。 宋四春道:“其实……就说你们首长处电脑失窃的事情吧,你是怎么认为呢?” 我道:“还能怎么认为,我觉得这应该是监守自盗吧,因为外部人员不可能对首长处的情况这么熟悉。” 宋四春神秘地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 我顿时一怔:“你也这样认为?” 宋四春诡异地一笑,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这才若有所思地道:“你难道就没发现,首长处有哪个人很可疑?” 我问:“你指的是?” 宋四春酝酿半天才说出一个人句:“刘参谋。” 我顿时一愣:“不可能。刘参谋刚分到首长处不久。我倒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宋四春拿一根手指点划着我道:“那你的眼光真的有问题了。赵兄弟赵秘书,今天咱们酒喝到这儿,我觉得我这个当哥的得给你提个醒了,这个刘参谋疑点很大。” 我提高了警惕,试探地问道:“何以见得?” 宋四春因为是酒喝的差不多了,所以摆出了一副异常自信的飘飘然情致,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道:“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这么着,我把实话跟你说吧,为了赵秘书你,我也不怕得罪人了,其实,其实电脑失窃的事情,跟刘参谋有关系。那电脑是刘参谋的,他很有便利条件。” 我愣住了:“你是说,刘参谋监守自盗?” 宋四春点了点头:“不错。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亲眼看到刘参谋开车出去,虽然门卫上没检查车里的东西,但是我却在后座上发现了一台电脑。虽然是晚上,但是门岗上的灯很亮,我看的清清楚楚。” 闻听此言,我突然间被震住了。 如果宋四春眼睛没有看花,那么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定论,那台所谓的失窃电脑,实际上是刘参谋秘密地将它带出了首长处,带出了警卫区。 但是令人置疑的是,即便真是如此,刘参谋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带着这个疑问,我含沙射影地对宋四春道:“不可能,这好像不可能吧?刘参谋带台电脑出去有什么用?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四春显得有些老谋深算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我所知,刘参谋之所以这样做---------”宋四春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宋四春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继续急切地催促:“宋哥你就一口气说完吧,别再一顿一顿的了。” 宋四春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道:“赵秘书,现在你难道还猜测不出什么来吗?刘参谋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受了齐处长的指使。” 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发现新大陆:“什么?这事儿跟齐处长有什么关系?” 宋四春道:“关系大了。老齐(齐处长)不是因为由梦的事情一直想要整你吗?他所以就设了这么一个套,首长处一出事儿,你肯定得付连带责任,至于刘参谋嘛,只需要齐处长将事情一宛转,他的责任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唉,现在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我见的太多了,即使是部队也是这样,齐处长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过分了。” 我道:“你怎么断定这件事情是齐处长指使的?” 宋四春道:“一是凭齐处长和刘参谋的关系,齐处长经常过来找刘参谋,齐处长来的时候车子停在门外,把刘参谋叫上车一阵窃窃私语,我看到很多次了,如果不是有什么地下活动,谈话怎么会这么秘密进行?还有齐处长追求由梦那事儿,在特卫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来看,齐处长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整垮你,你今天到了这一步,估计也是拜齐处长所赐。” 我猛吸了一口烟,顿时觉得宋四春的话很值得推敲。 …… 我和宋四春喝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宋四春跟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但是我最关注的,却是他作为门卫区队长,所掌握的那些内情。 刘参谋,齐处长,两个名字在我脑袋里不停地盘旋,徘徊。 确切地说,我实在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种真相。如果宋四春所言是真,那么,电脑失窃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件阴谋。实施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校处长,而刘参谋则是只是被齐处长利用的一颗棋子,齐处长的这一步棋实在是太过于高明。我想如果不是宋四春今天酒后吐真言,我就是琢磨到死也不会弄明白这里所蕴含的那些真相。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也许是我赵龙没做亏心事,所以老天帮我,宋四春这个角色,在一定程度上成了我解开谜底的重要人物。 而在此之前,如果不是我帮了宋四春的忙,他会如此有诚意地跟我喝酒,从而在酒后吐露这些实情吗? 肯定不会。 我觉得实际情况应该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至少宋四春能将这种情况隐瞒这么久,已经足以说明他对齐处长的畏惧了。他也害怕得罪齐处长,但是喝了酒的人,说话是很难得到控制的,这便是应了五个字一句话:酒后吐真言。 都是天意啊! 也许是在此时,我的心里才得到了一丝宽慰。从宋四春这里得到了这么一些线索,我觉得自己平反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你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不义。处心积虑的齐大处长,咱们势不两立! 还有那位身为我的下属,却私通齐处长一齐整我的刘参谋,他无疑是充当了齐处长的炮灰,事情还得从他身上下手…… 却说第二天,醒了酒的宋四春突然到我房间找到我,问我昨天他是不是喝多了。 我笑道:“喝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多。” 宋四春问道:“我是不是喝多了酒乱说话了?” 我道:“别乱说,你喝了酒之后逻辑思维很清晰,说的话老气派了。” 宋四春不信,挠着脑袋尴尬道:“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我道:“没有。你喝酒之后,就跟我认了个兄弟。” 宋四春道:“是吗?就这些?” 我道:“就这些。没别的。” 宋四春满怀疑虑地离开我的房间,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对昨天的失言有所察觉。 我突然在想:如果昨天不是宋四春喝多了,他会告诉我这些吗?或者说,这些真相,我到猴年马月都能知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该怎样继续? 我现在一无权二无职,又该怎样揭开齐处长与刘参谋的丑恶勾当? 这却是开始困扰我的一个难题。 而且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齐处长,即使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又有几分把握能扳倒他?他可是由局长手中一张得心顺手的王牌,他的职务和威信,确立了他在特卫局的强悍地位,如山一般,很难捍摇。 况且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一样,无依无靠,就连爱人也离我而去,跟着齐处长出差去了…… 人生的戏剧性太多太多,我无法摆脱其中,单凭我一人之力,怎能挽回局面? 考虑着这些现实的问题,虽然困难重重,我仍然在心里狠狠地坚定了信心:即使是明明知道自己会废掉一条腿,我也要伸出这条腿,绊他两个跟头! 我别无选择。或许,我此时的决定,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情仇,而是为了两个响亮的字眼儿---------正义。 经过自己的初步策划,我决定先以刘参谋为突破口,约他出来,软硬兼施,说什么也要在他口中套出个一二三来。 这个突破口如果能顺利攻破,其它的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直接拨通了刘参谋的手机号码。 在电话中,我委婉地客套了几句,并满怀诚意地想要请他吃顿饭。 但是刘参谋似乎早有防备,他没有接受我的邀请,反而是对我一阵冷嘲热讽。 我曾经的下属,在我下马之际,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再三央求但是刘参谋始终不肯赏脸,如此看来,这个方法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如今的落魄,更是让我下定决心重振旗鼓。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有些时候,仁慈不再是一种美德。 对于齐处长,对于刘参谋,且不管他们动机如何,我必须要将事情调查清楚,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因为我已经让步太多太多了。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次被勒令停职反省,来到招待所,最大的欣慰便是交了宋四春这个朋友。宋四春虽然是个善于阿谀奉承的角色,但是他不落井下石,对战友还是蛮够意思的。因此,他隔三岔五地还会来我的房间看我,谈谈天说说地,互相发一通牢骚,倒也无疑是一种打发时间去除烦恼的消遣方式。 但是我却一直酝酿着自己的行动。 正所谓人在不爽的时候,往往会雪上加霜,这话有些时候一点儿也不错。 这天,招待所来了一个尊贵的客人。 147章 天仙驾到 说是尊贵,其实带有一丝贬义的成分。因为她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方警官。 她为何而来? 理所当然是为了张秘书。据张秘书讲,方警官已经恢复了与张秘书的关系。也就是说,由梦那次的拆台,对于他们这对恋人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没过多久,他们又重新携起手来,和好如初。 按照相关规定,首长处的家属或者女友来队,一般情况下会被安排到局招待处。但是张秘书为了约会方便,专门疏通了招待所所长周忠新的关系,暗渡陈仓地在四大队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这样一来,张秘书便能更快捷更方便与女朋友约会了。 因为是熟人,方警官偶尔会到我的房间来聊聊天,毕竟张秘书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天天陪她。 而我只能以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视之。 说句实话,方警官的确是那种集美貌与气质于一身的绝代佳人,浑身上下尽是贵族气息。在此之前,我只觉得方警官漂亮,但是直到此时,近距离仔细看时,才知道她当真出落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只见她一头波浪般的头发随风飘拂,新月般美丽的黛眉,一双杏眼如星辰如明月,秀美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可爱的小嘴,鹅蛋娇靥面颊甚是美艳,晶莹的肌肤妆冰似雪,身材纤美,令人看了美不胜收。 或许,在此之前,方警官与由梦共同出现时,是由梦那超越凡俗的美丽,将方警官的美丽比了下去,因此我才没有觉得方警官会如此漂亮。说句不是夸张的话,再漂亮的女性跟由梦走在一起,你也感觉不到她的漂亮,因为那只能被当成是由梦的陪衬,就像绿叶衬红花一样。 由梦的美是一种传说。 但是现在,这种传说似乎在渐渐离我而去。 却说见方警官与张秘书又重新走到一起,我也有种不相般配的感觉。但是世事如此,我没有由梦那种过于激烈的正义感和恶作剧情调,因此不会出招牵绊。 方警官的房间与我的房间是对门,因此串起门来,只是几步之遥。 典雅却不乏空荡的房间里,方警官盘腿而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向我询问关于由梦的情况。 一提由梦,万千伤感涌上心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方警官。或许淡然一笑,便是最佳的回答。 方警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追问。 但是沉默片刻,方警官又开口问道:“赵秘书,如果我将去年的事情,也就是你见义勇为的事情上报给你们特卫局,会不会减轻一下你现在所受的处分?” 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方警官的善感。但是我并不喜欢那种过于虚伪的东西,于是我道:“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 方警官道:“我听张秘书说,你这次犯的错误还比较严重,能补救一下就补救一下呗。”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它去吧,不用补救。谢谢你的好意。” 方警官道:“你自己在这儿一个人呆着吗,一直?” 我点头道:“是啊。呆了好多天了。” 方警官道:“你就这样一直被动地等待,难道没考虑过主动找领导们谈谈,没准儿就能得到领导的原谅。” 我宛尔笑道:“方警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我与方警官说话的时候,张秘书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张秘书,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因此只是保持沉默。而张秘书却直接走到方警官的身边,冲她埋怨道:“小方你怎么又来赵龙的房间了,他的绯闻还不够多吗?” 他说的这话听起来相当逆耳,但是我却没发表任何意见。现在张秘书正在得势的时候,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又重新回到c首长处,担任起了久违的警卫秘书。而我则从警卫秘书的岗位上,被勒令停职反省。身份的落差,让我实在是没有任何与之较劲的勇气和资本了。确切地说,不是我不敢,而是觉得没必要。因此明明知道张秘书是在话中有话地讽刺自己,我仍然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假装自己理解能力不强。 方警官埋怨道:“张登强你说话别这么损行不行,赵秘书哪有什么绯闻啊?瞎说。” 张秘书轻蔑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秘书是我们特卫局的绯闻王子,跟y国的女警卫玛瑞……”张秘书说了半截,似乎意识到了不妥,这才住口改变话题道:“先不管绯闻不绯闻了,人家赵龙现在图清静,别整天闲着没事儿过来打扰人家。” 方警官白了张秘书一眼,道:“这哪叫打扰啊,我这是来跟赵秘书解解闷儿。” 张秘书幽默地道:“现在我来了,你是不是该回屋给我解闷去了?” 方警官道:“切,张登强你别臭美行不行,你也坐这儿,咱们跟赵秘书说说话。” 这二位小情人说话斗嘴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叼一支烟,观察着他们的言行举止,颇感好笑。 尤其是张秘书,他那春风得意的表情,更是让人觉得是一种炫耀。他将优越感似乎写在了脸上,在与我冷不丁对视的时候,还会发出轻轻一笑,似是轻蔑,又似是自信。 但张秘书果然扯了一条凳子,坐在我的对面,有沙发他不坐,反而是故意扯条凳子正对着我,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似笑非笑。 我知道他是在冲我炫耀,他现在正春风得意,而我却在停职反省。如此一对比,他在其中发现了优越感,因此摆出这一副表情望着我,似乎在用眼神表达对我的讽刺。 张秘书道:“赵龙,你现在倒是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啊,不用工作,照样发工资。羡慕,羡慕啊!” 话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我冲张秘书道:“羡慕是吧,要是羡慕,你也争取这样啊!” 张秘书呵呵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 我见张秘书脸上一副神气,有种落井下石的神韵,也不由得皱眉道:“张秘书的本事可是比我大多了,政治部、首长处来回徘徊,不知道下一站会徘徊到哪里去?” 张秘书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道:“赵龙,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操心我干什么?你啊,现在所犯的错误,很严重地。”张秘书故意将‘严重’二字加重了斜音,接着道:“真害怕从此之后会失去你这个好战友好同事,大不了给你降一级就算了,可千万别让你转业啊,不然,那可是整个特卫局的巨大损失!” 他操着一口领导腔,两手后背颇有风范地说着,不由得从嘴角处发出一阵阵‘滋滋’声,意在叹息。 确切地说,现在张秘书的骤然变化越来越让我觉得惋惜。他本来是一个很有正义感也很和善的上级,但是后来却因为由梦事件对我怀恨于心,甚至想将我整出首长处。对比于齐处长,他的手段虽然显得有些低劣,但是其狼子之心,却让人感到心寒。看他现在彻底地变成了什么样子,落井下石、傲慢自大、口无遮掩。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张秘书了。 但我又转而一想,难道张秘书的转变,也是因为由梦吗? 如果是的话,那一个女人的魅力有多大,能让痴迷于她的男子变得如此诡异? 如果不是,那张秘书又为何一次一次将矛头指向我,甚至要搞垮我。 我没再理会张秘书,因为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他现在似乎只会挖苦人讽刺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特长。 但是说实话,张秘书的话也不无道理,我现在的确已经没有什么让人尊敬的资本了。我被现实折磨的几乎一无是处。虽然说在宋四春那里探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要真正追查起来又是何等的艰难?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而且又是以停职反省的身份,没有了任何权力与地位,这样一种身份,我该怎样下手?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脑子在发涨,在作乱,但是又不得不去想。 有的时候我会想直接打电话给由局长,向他揭发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样做只怕是会打草惊蛇,适得其反。 我突然想,如果能有个好朋友协助我一下,就好了。 如果由梦还在我身边,那一切就好办了。 但是充满戏剧性的是,由梦因为玛瑞诗亚的突然造访一怒之下离开了我。更让人痛心的是,她竟然为了激怒我打击我,竟然还跟齐处长去出了差。 爱情,难道也能风水轮流转? 此时,回想着这些烦恼之事,既无奈又无助。 而这可恶的张秘书,竟然没有了要走的样子,而是干脆坐到了方警官身边,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揽着方警官的小腰,脑袋还左右晃动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很反感他这副模样,于是主动下了逐客令:“张秘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躺下休息休息。” 张秘书更是拿我的逐客令做起了文章,咂了咂嘴唇,故弄玄虚地赞叹道:“哎哟哎哟,赵秘书赵龙,现在连战友都不认了,还下起了逐客令。是不是跟那位y国的‘马路十牙’(玛瑞诗亚)又有什么约会,怕我们影响你们?那个马路十牙真是个痴情种啊,前几天还特意过来看望你,赵龙啊赵龙,你真是走了桃花运了!” 如果不是方警官在场,我真想抽张秘书两个耳光。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想与这种人计较。那样很浪费时间。 张秘书轻笑着换着方警官的胳膊,开门往外走。方警官回头冲我担忧的道:“赵秘书,你想开点儿,会挺过去的。” 我冲她微微一笑,发现了她脸上那种真切的关心。 我再一次跟由梦有同感:方警官这朵鲜花插在了张秘书这座牛粪上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张秘书和方警官走出屋子,楼道外便响起了一阵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 我最熟悉这种声音了,听到这种声音,我的心猛地一阵狂跳。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一位美若天仙的绝代佳人,在门口停下,她的美丽与脱俗,顿时让身边的方警官显得黯然失色。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俏美脸庞,还有一个深印在脑海之中的身影。 148章 我是卧底 是由梦。 她在门口伫立着,或许只是一秒钟,我却觉得自己仿若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 她不是跟齐处长出差了吗? 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在疑惑中想张开臂膀上前拥抱她,但是我突然记起,自己已经没有了那种资格。 我总觉得,由梦在门口出现的这一刹那,似乎将时空定格住了。 或许只是短暂的片刻,我却觉得如同隔世。 由梦这次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是要过来讽刺于我? 由梦在门口伫立了片刻,深深地望着我,然后突然间凝起眼神,快步走进了屋里。 她走到我的身边,突然间张开臂膀,紧紧地拥抱住了我。 我整个人顿时蒙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张秘书和方警官在门口也被这突然的场景惊愕万分,尤其是张秘书,显得格外惊诧,方警官先是一惊,而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张秘书背后用手指头点划了两下,催促道:“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张秘书倒是也听话,满怀心事地在方警官的推攘之下,离开了现场。 门被紧紧地带上,我整个身子浸在由梦怀里,半天摸不到头脑。我实在弄不清楚这是惊喜,抑或是梦境,甚至是连环阴谋中的某一环节。但是我没有推开由梦,至少我很怀念这种暧昧的感觉,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我甚至有一种泪眼婆娑的感觉。我甚至想埋在由梦怀里,一生不醒,永远地感念这份至深的爱。 由梦半天才松开胳膊,当她注视我的瞬间,我发现了她眼中的白亮。虽然泪水没有溢出眼眶,但是眼中的晶莹,已经显得异常清晰。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试探地问道:“由梦你怎么了?” 由梦深深地注视着我,嘴唇似启非启,半天才开口道:“赵龙,让你受苦了。” 我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心想前些天故意气我的人是你,今天你又假惺惺地过来安慰我是吧? 但是看由梦这伤感的表情,我觉得并非是伪装出来的。从她的眼神里,我发现了最为真实的依恋和爱慕。 她还是爱我的,她仍然深深地在乎着我。 我问道:“你不是跟齐和出差了吗?”我叼了一支烟,想借此来平静一下突然激动起来的心情。 由梦从我手里抠过打火机,暧昧地帮我点燃,由梦道:“赵龙,现在咱们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解地问道:“不怕什么了?”不由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由梦将肩膀上的皮包放在床上,然后拎着我的手,拉我到了沙发上。 她用那双带着温度的纤纤小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道:“赵龙,这些天你是不是很怨恨我?” 我苦笑道:“哪里哪里。我哪敢怨恨你啊,你有你的自由,我拦不住。你跟齐处长出差是你自己的权利,我心里开朗的很……”我这样说着,心里的怨恨却在急剧地拉伸着,爆发着。面对心爱的人,我能说些什么呢?她无情地离我而去,又突然降临到我的身边,我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抑或是,我应该像当初拒绝赵洁一样,不再接纳这份过于多难的感情,在我最为伤痛的时候,由梦不是前来安慰我,反而是故意刺激我,远离我。她在我心中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我无法接受,无法再从身上找回原来那个体贴我关爱我的由梦。 我甚至在想:她还是以前的那个由梦吗?那个爱我如痴的中国警卫,跑到哪里去了? 由梦打断了我的话,在我手臂上轻轻地拧了一下,道:“你撒谎。赵龙我知道你很怨恨我的无情,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必须这样。” 我有些反感由梦这种无病呻吟般的解释,冷笑道:“必须就必须呗,你自己的事情,谁能左右。” 由梦道:“赵龙你听我解释行不行?”她急促地拎着我的手晃动着,似乎想向我倾诉心事。 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刚刚见到由梦出现时的惊喜,我现在在近乎于梦幻的镜头中清醒了过来。 我虽然痴情,却不是爱情的俘虏。我爱一个人,不光是爱她的美丽,还有她的品德和修养。但是由梦前几天的表现,已经让我对她产生了诸多置疑。我不是一个对感情方面喜欢挑剔的人,但是面对这么一些感情的变迁,我实在无法让自己心情平静,更无法坦然地再与由梦恢复以往的情份。 我淡然地道:“说吧,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由梦牵着我的手,微微摇晃着,道:“赵龙你难道没发现,你最近受到的一系列处分,很蹊跷很邪门儿吗?” 我道:“发现了又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装作敷衍地道。 由梦俏眉轻皱:“你想一想啊,先是你照片被人拍,然后首长处丢失电脑,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我道:“是不是巧合又怎样?” 由梦被我的漠不关心气坏了,绷着脸道:“赵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我正在跟你分析正事儿呢!” 我愤愤地将她一军:“现在你倒是想起来跟我分析正事儿来了,早干嘛去了?故意气我,故意不搭理我,故意跟齐处长出差,那时候你跑哪儿去了?现在又过来假惺惺地过来可怜我,是吧?”我手持烟头在空中挥舞比划了一番,怒气油然而生。想起前几天由梦对我的态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觉得由梦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已经超乎了我的心理承受水平。 谁能容忍,自己一直视为红颜知己的恋人,如此三番地折磨自己? 由梦拽着我的胳膊摇晃了两下,面显委屈地道:“赵龙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 我又平静了一下情绪,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由梦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赵龙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诧异地苦笑道:“我明白什么?” 由梦道:“齐处长现在在故意整你!” 我道:“整我又怎样?你都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还跑回来说这些风凉话!” 由梦委屈地辩解道:“你真的这样想?”话语当中显得格外轻缓。 我反问道:“那你让我怎么想?行了由梦,你拣主要的说吧,你这次回来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讽刺我挖苦我一顿?” 我站了起来,更猛烈地吸着烟,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坐在沙发上的由梦,我突然觉得她今天的神情举止有些蹊跷……她竟然没有吃泡泡糖! 真是怪事称了。 由梦似乎是沉默了半天,才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拿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嘴唇抖动了几下,才轻轻地道:“赵龙,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故意靠近齐处长,去做你的卧底,你会相信吗?” 此言一出,我深受震惊。 我觉得由梦一定是穿越了,穿越到了间谍片子里,或者是间谍小说里面去了。 如此荒唐的理由,她竟然也能说的出来。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似乎没有这么愚蠢吧? 我不怀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刚刚拍完间谍电影,还是穿越到了哪部小说里去了?” 由梦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道:“赵龙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 我抓住了她的话柄,反问道:“你对我信任吗?” 由梦坚定地道:“我当然信任你。” 我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由梦这丫头撒谎不带脸红的,她竟然说她信任我! 她信任我什么,她信任我的话,会因为玛瑞诗亚的到来跟我翻脸,会怀疑我和玛瑞诗亚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 说的真是富丽堂皇,但是却如此苍白无力。 我继续镇定了一下情绪,冷笑道:“由梦你相信我什么,你相信我和由梦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你相信我赵龙从此以后没有了翻身之日,你甚至相信了一些你不愿意相信的东西。除了这些,你还相信我什么?你让我感觉到了人性的可怕,女人的可怕,我曾经一千次在地心里告诉自己,我的由梦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弃我而去,她不会跟齐处长有什么……但是我错了,我十分地错了,我总结出了一条人生定律,想听吗?” 由梦神情委屈却不置可否。 我叹了一口气,义愤地瞪着由梦道:“相信女人,就等于欺骗自己!” 这句话,我说的格外轻,却格外具有震撼力。 或者,在与由梦之间的爱情角逐之中,用这句话来形容实在是恰到好处了。 我虽是一个痴情者,却不是爱情的乞丐。以前经历了与赵洁之间的悲欢离合,后来又与由梦共沐爱河,我曾经一直坚信地认为,由梦和赵洁不同,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她是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喜欢我的物质和我的身份。毕竟,她是一位共和国将军的女儿,她能看上我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警卫军官,证明她对爱情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女子……但是事实上,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彻底地明白,我想错了,我再一次遭遇到了失败的恋爱。我爱由梦,我承认比当初喜欢赵洁要深刻百倍千倍,但是她最近的做法却让我考虑到了很多,很多。这已经不单单是信任不信任的事情了,她让我感觉到她是因为我的落魄才开始对我冷漠,开始借口离开我,开始不接我的电话……甚至开始接近齐处长,跟齐处长一起出差。 这难道不是很富有讽刺意味儿吗? 我觉得这不单单是对我的讽刺,还是对我们这段爱情的讽刺。 是她,把神圣的爱情玷污了。 149章 天大的丑闻 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如果由梦重新回到我身边,我该怎样面对? 但是没想到由梦今天真的回来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由梦仍然地拽着我的胳膊,继续道:“赵龙,你能不能听我说清楚?” 我说:“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你说吧,你现在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别拐弯抹角行不行?” 由梦听后委屈地涨红了脸,眼眶里仍然有白亮的东西闪现。她注视着我道:“赵龙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儿信任感都没有吗?” 我冷笑道:“你还回来跟我谈什么信任感?当初玛瑞诗亚来我这里的时候,你信任我了没有?” 我本以为由梦会感觉理亏无话可说,但是她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我信任你。我知道玛瑞诗亚抢不走我的赵龙,我的赵龙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由梦这样说,我倒突然有些怀疑是自己穿越了,抑或,眼前的由梦,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 无稽之谈! 我直接将她一军:“你信任我为什么还要耍性子走人,而且还不接我的电话。由梦你说这句话真让我瞧不起你。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这种人,现在怎么变得敢做不敢当了?”我皱紧了眉头,倒是要再听听由梦还要怎样辩解。 由梦噘着嘴巴道:“赵龙,那都是假象,都是假象!我是故意那样做的。” 我反问:“故意伤我的,是吧?” 由梦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故意的。” 我禁不住又愤怒又好笑,连连赞叹道:“由梦,你简直太有才了!” 由梦据理力争道:“赵龙你知道不知道,我不那样做不行啊。我是为了你才那样做的,目的就是……” 我懒的再听下去,冷笑道:“你在考验我的智商,是吧?” 由梦俏眉紧皱,似乎仍想辩解,但是却止住了。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滑稽的场面,那简直是太过于荒谬也过于可笑。一个刚刚伤害过你的人,突然跑到你的面前告诉你,她之所以伤害你是为了你好,你会相信吗? 我虽然没有太高的情商,但是却拥有不低的智商。 我不会为了挽回由梦的心,甘愿去听这些无理取闹的笑话。 由梦倒是保持了长久的沉默,叹气,她只是一味地叹气。 我这人其实也不是好鸟,尤其是遭遇感情变迁之后,所有的怨恨被释放出来,我也会用一种讽刺的语调去攻击对方。这不是一种自我保护,但是却能让自己感到一丝异样的虚荣。 于是我开始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递给由梦,以一种特殊的语调道:“编累了吧,口干舌燥了是吧,喝口水吧,喝了水之后继续编!” 由梦听闻此话,终于彻底受不了了,她猛地将茶杯摔到地上,愤愤地道:“赵龙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我摆出一副浪荡的表情,道:“我没有气你,是你自己在跟自己生气。由梦你觉得有意思吗?如果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或者说你爱上了齐处长,你可以直说,用不着像小孩编瞎话似的在这里忽悠我,你今天说的所有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也没有一句能让我相信。”我说完后冒着被扎伤的危险拣起了地上的玻璃杯渣子,硬生生地攥在手心,但是我却丝毫感觉到疼痛、 因为我的心,已经比这个玻璃杯子还要碎的彻底。 由梦皱眉急道:“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我提高音量道:“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由梦深深地注视着我:“我要让你相信,我还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接近齐处长,也是为了你。” 我忍不住讽刺般地鼓掌道:“说的好说的好。如果我告诉你,我跟玛瑞诗亚在一起是为了你由梦,你会相信吗?” 由梦愤愤地瞪着我,骂道:“赵龙你无理取闹!” 我也不甘示弱,回骂道:“由梦你胡搅蛮缠,满嘴谎言!” 一瞬间,这仿佛又升华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确切地说,我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但是最近这些事情已经将我折磨的面目全非。我当然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命运的转折,无论是在工作事业方面,还是在爱情方面,都在朝着我所期望的反方向发展着,我被停职反省,被由梦冷落,一系列的郁闷事件,已经将我推向了一种特殊的境地,我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却与谁发泄? 但还是由梦首先安静了下来,她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将皮包从桌子上撤过来。 她在翻弄着什么东西。而我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观察着她还想怎么样。 我心中的失望与怒火,在不停地翻腾着,挥之不去。 由梦从包里取出几张硬纸,一边递了过来一边道:“看看这个吧,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了一种由衷的疲惫,那种疲惫虽然没有掩饰住她美丽的容颜,却让她的眼睛里释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与深沉,甚至是冷静。 我将硬纸接过来,才发现共有六张,确切地说,这是两张洗印纸,上面洗印出了几张奇怪的照片。 我疑惑地细看,才看出来,这些照片上,其实是一张张熟悉的笔迹。每张照片上都只有三两句话,而且几张照片的笔迹是相同的。 这笔迹我认识,这明明就是齐处长的笔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注意到了笔迹中的内容,很明显,这是齐处长日记的几页截图。 “4月1日,晴,温度6――12度……发现赵龙最近与由梦的关系越走越近,得想个办法……” “4月x日,阴转多云……今天去由局长家了,很意外地遇到了赵龙。看起来他和由梦很亲密,这让我心里有些气愤。我必须得好好想个办法,让由梦离开赵龙。为了得到由梦,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香港明星柳怡飞来大陆挑选安全保安人员,这件事情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于是我试着联系了她的经纪人,没想到柳怡飞对国家警卫很感兴趣。于是我将赵龙推荐给了他们,这应该算是一个搞垮赵龙的良机,如果赵龙被柳怡飞收买,正合我意,他将没有机会再与由梦进一步发展。反之我可以想办法搞一些小动作,让赵龙在这件事里湿了鞋子……” “……为了进一步将赵龙驱赶出特卫局,让他在特卫局再无容身之地,我不得不与c首长处的刘玉路刘参谋商量对策,后来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制造一起首长电脑失窃事件,将赵龙搞垮……”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玛瑞诗亚来中国后,又让我找到了时机,分裂由梦与赵龙关系的大好时机……” “……在不解努力之下,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由梦似乎对赵龙已经丧失了信心,初战告捷……” “……” 看着看着,我的手突然间颤抖了起来。 我清楚地认识这笔迹,这是齐处长的笔迹无疑。 日记的内容也几乎是毫无偏差地印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 但是,由梦是怎么弄到的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抹曙光,或许是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当我再次审视由梦时,我感觉到了歉意。我当然能意识到,由梦为了这几篇日记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 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一样,她果真是担任起了一个‘间谍’的角色? 一瞬间,我走过去,一把攥住了由梦的小手,我的手,仍然在颤抖。 而由梦的泪水,却突然间如泉水般汹涌。 是我伤害了她吗? 我不知道内心是惊喜多一些,而是伤感多一些。看着这几篇被印成照片的日记,我朦胧中体会到了作为一名共和国高级将领的内心世界。为了一个女警卫,齐处长竟然一步一步策划着一些近乎荒唐的糗事,他是否也曾想到,自己的这一切终究会露出马脚?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堂堂的警卫处处长,正师职大校,会做出这些卑鄙荒唐的勾当? 他的做法,简直堪称与曾经的美国总统尼克松‘水门事件’相提并论。 是荒唐还是为情所迷? 丑闻,简直是丑闻啊! 齐处长啊齐处长,为了一个女警卫,你就要赶尽杀绝,值得吗? 想一想,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愤恨。 我问由梦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轻吁了一口气:“我做了一次女间谍,从齐处长那里弄到的。这些日记足以洗清你的过错了。” 我继续追问:“你怎么会想到是齐处长在其中搞鬼?” 由梦道:“这好像再明显不过了。接连发生的这些事情太过于离奇,尤其是玛瑞诗亚那件事,你还记得吗?当时是齐处长打电话告诉我,说是一个外国女人去四大队招待所找你了。我当时就想到了玛瑞诗亚,过来一看,果然是她。当时我问齐处长他是怎么知道的,齐处长说是招待所有个战士向他做了汇报。我觉得玛瑞诗亚过来找你肯定不是巧合,这应该是齐处长设计的一个圈套。” 我疑惑道:“那你明明知道是圈套,为什么还要执意地误会我,甚至不再搭理我?你那天发了那么大的火……而且我当时还向你解释,玛瑞诗亚是被齐处长利用了,但是你不信。” 由梦这才嚼了一颗泡泡糖,道:“因为当时我已经决定将计就计主动靠近齐处长了,所以我才故意跟你发火,那其实是在演戏。” 我道:“这场戏有必要演吗?” 150章 拿下哈巴狗 由梦强调道:“非常有必要。因为招待所里有齐处长的亲信,我必须要让他的亲信看到咱俩闹僵的事实。不然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齐处长也会怀疑我接近他的动机。” 我疑惑:“齐处长的亲信?会是谁?难道是招待所所长周忠新?” 由梦点了点头:“不错。” 我又一次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周忠新神经兮兮地找到过,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关于我和由梦的事情,他是在替齐处长探话,看看我和由梦是不是真的翻脸了。 齐处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由梦接着道:“本姑娘这次也算是赌了一把,我知道齐处长有个写日记的习惯,而且她的日记本会经常带在身上,每天坚持写,从不间断。我以前曾经无间中见到过,于是我便将计就计,故意跟你发火,然后试着接近齐处长,从而发现了他的这篇日记。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跟他一起出差的由梦,竟然是一个女间谍。现在有了这些照片做证据,咱们就可以有恃无恐了!”由梦说完后使劲儿地嚼了几口泡泡糖,终于恢复了以前的那种调皮形象,歪着脑袋向我邀功。 听了由梦的这番话,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歉意。 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个样子。 由梦真是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为了我,她竟然冒着被识破的危险,主动接近齐处长进行虎口拔牙。而且,她考虑的真的好周到好周到,她很有做女间谍的潜质,前几天,她在与我和玛瑞诗亚发生矛盾的时候,那演技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不是她今天将事实讲出来,我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我觉得凭她的演技,如果有机会进军演艺圈儿,张柏芝林青霞宋丹丹那些大腕儿估计都得给比下去。 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但是我呢,竟然还把她想象成那种无情无义的负心女。 我觉得自己愧对了由梦。 我走到由梦身边,想把她揽在怀中,但是由梦却一把将我推开。 由梦嗔羞地埋怨道:“早干嘛去了,现在不让你碰我。” 我强行将她拥入怀中,道:“由梦是我误会了你。你不愧被称谓中中国第一女警卫,你很了不起。在这方面,我赵龙望尘莫及。” 由梦伏我在怀里,拿双手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胸膛,骂道:“你个超级大坏蛋。你个超级大坏蛋……” 我的心里释放出无边的幸福,我紧紧地拥住由梦,不想再与之分开。 在这恋人之间的相拥之中,我兀自地体会着由梦为我所付出的一切。 有女如此,此生夫复何求? 但是我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推开由梦道:“由梦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由梦得意地道:“证据都有了,还能怎么办,直接想办法把齐处长那只狐狸扳倒呗。特卫局有他在,实在是一种耻辱。他不知道以后还要迫害多少人。” 我改变话题道:“关于电脑失窃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 由梦道:“这个嘛很明显啦,幕后黑手都是齐处长。我给你总结一下吧,前前后后,他先后操纵了几个阴谋。首先,齐处长在老孙头那次事件上做文章,莫须有地给你记了个处分。随后,他又费尽心机把你介绍给了柳怡飞,现在大明星来挖国家墙角的太多了,因此他抓住了这次机会,实施了自己一石二鸟的计划。他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如果你被柳怡飞的天价高薪所打动,那你就彻底地离开了特卫局,那么他的目标就达到了。即使你不为之所动,他也想办法将你和柳怡飞谈话时的场景用照片拍下来,造成你要背叛特卫局的假象;然后,齐处长还精心策划了一起电脑失窃事件,虽然是刘玉路的电脑丢失,但是你作为首长处的警卫负责人要负大责,通过这几个手段,已经足够让你在特卫局抬不起头来了。紧接着,因为玛瑞诗亚来中国,他又策划了另外一条离间计,故意说服玛瑞诗亚来招待所找你,然后给我打电话添油加醋。他以为这样做就是天衣无缝了,其实他大大低估了本姑娘的实力!” 我捏了捏由梦的鼻子,逗她道:“齐处长现在变得这么阴险,还不是拜你所赐?” 由梦噘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道:“如果不是齐处长一心想得到你,他肯定不会要将我赶尽杀绝的。” 由梦又朝我的胸脯上拍打了两下,善意地骂道:“大坏蛋。这么一说,倒成了本姑娘的错了!长的漂亮惹人爱,是我的错吗?”由梦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望着我,轻咬着嘴唇,一副可爱至极的样子。 我打击她道:“你倒是不嫌脸红!” 由梦噘着嘴巴调皮地道:“这有什么好脸红的,本姑娘就是长的漂亮!” 由梦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粉嫩脸蛋,一副羞怯的小女生模样。 很可爱。 确切地说,我喜欢这种气氛,打情骂俏无疑也是一种放松。经历了这么多天的郁闷,由梦今天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身的愉悦与轻松。其实由梦真的有些累了,我相信她这段时间并不比我好受。因为她顶着多大的压力啊,一方面既要在我面前演戏,又要在齐处长面前演戏。我无法猜测她是怎么弄到齐处长那个日记本的,但是单凭想象就能知晓,那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此时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由梦道:“由梦,我觉得咱们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由梦追问:“什么事情?” 我一脸严肃地道:“去找刘玉路。” 由梦眼珠子一转,点头道:“嗯。是到了顺藤摸瓜的时候了。” 其实此时我早有了主意,既然对方如此心狠手辣,那么我何耍再给他们留任何情面?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赵龙进行反击,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特卫局。这股歪风邪气,注定由我赵龙和由梦一齐出手挽回。 但是说实话,对于此事,仍然还有一些疑虑缠绕在心,但是眼下,也只有收起其它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将齐处长送上断头台。 也许,此时此刻,那位年轻有为的大校正师职警卫处长,还正在为我的落魄而沾沾自喜呢吧? 正在我兀自猜测的时候,由梦的手机铃声匆匆响起。 由梦取出手机一看,一吐舌头冲我轻声道:“齐处长打来的。” 我一扬头道:“接吧。别让他引起怀疑。” 由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摁了‘接听’键。 接通后,由梦还故意打开了‘免提’,让我也一起听听。 齐处长在那边说:“干什么呢由梦?” 由梦答道:“跟你打电话呢。” 齐处长笑道:“一会儿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由梦道:“不了齐哥,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好好地吃一顿时大餐!” 由梦将‘大餐’二字故意做了强调,敏感的我当然能听的出来,她是在做某种特别的暗示,一种只有我和由梦能听明白的暗语。 不过不知为何,由梦称呼齐处长‘齐哥’,倒是我心里小醋了一把。 齐处长又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小梦梦明天为我准备了什么大餐!” 由梦笑道:“保证齐哥以前没听说过的大餐,估计呀,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哟。” 齐处长笑道:“那我更想好好尝尝了。” “……” 挂断电话后,我冲由梦竖了竖大拇指,赞扬道:“由梦你这损人的功夫我算是领教了,齐处长要是明天见到这份大餐,估计哭都来不及了。” 由梦胸有成竹地道:“就是要让他哭。明天的事情我都策划好了,今天咱们先把刘玉路那只哈马狗拿下!” 由梦此时说话干脆利落,真是不失女特卫风采。 我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由梦比我能干多了。 下午五点钟左右,由梦打通了刘玉路的电话。刘玉路接到由梦的电话,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由梦直截了当地道:“刘参谋,出来吃个饭吧。” 刘参谋愣道:“由参谋今天怎么了,怎么想起请我吃饭来了?” 由梦道:“你不是一直求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吗,我在厢红旗帮你物色了一个。军事科学院的少尉军官,长的很漂亮,个儿也高,浓眉大眼的,你看了保准能乐的三天睡不着觉。”由梦编故事编的绘声绘色,仿佛在她身边真有一个美女似的。 刘参谋问道:“真的假的啊由参谋,能有多漂亮,比你如何?” 由梦道:“比我强多了。” 刘玉路乐道:“能有你一半漂亮我就老知足了……在哪儿见面儿啊,我现在马上往那赶。” 由梦稍一沉思,道:“厢红旗十字路口往东走,有家鲁菜馆,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刘玉路道:“好,我开车去,马上到。” 挂断电话,由梦跟我击掌庆祝。 正所谓引鱼上钩钓大鱼,我和由梦进入情况相当快,随即收拾好衣服,赶往了厢红旗以东的那家鲁菜馆。 在二楼选了个单间,我和由梦坐下,就这次计划进行了简单的布署,其实也不用过于布署,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叠。 由梦端坐在身边,一边酝酿一边拿一只筷子放在手背飞转起来,她的手相当灵活,筷子在她手背上转速如飞,由此可以看出,由梦当初上学的时候,没少玩儿转笔游戏。 由梦一边转一边冲我交待道:“赵龙,一会儿刘玉路来了可就交给你了,本姑娘只是友情客串一下。” 我笑道:“你放心。这场戏,一定能演好。” 望着身边俏美娇艳的由梦,我觉得如梦似幻,也许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就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来了一个大翻转。 而彻底翻转了整个局面的人,竟然是由梦。 我为自己有这么出色的女朋友,感觉由衷的自豪。同时也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羞愧。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十五分钟后,刘玉路给由梦打来电话,说是他已经在鲁菜馆楼下了。 由梦告诉他我们所在的单间号码,一分钟后,刘玉路风尘朴朴地推门而入。看的出来,刘玉路为了这次约会,可谓是将自己好好地装饰了一番,小头喷的蹭亮,一套灰色的笔挺西装,白衬衣在内,脖子上系了一条漂亮的红色领带。这么精心地一打扮,小伙子那是相当帅呆酷毙。 但是当他发现我也在的时候,原本喜笑颜开的兴奋脸色,猛地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面色,由一副弥勒佛式的笑脸,瞬间转化成了一副‘负债累累’的苦瓜脸。 151章 阴谋与野心 刘玉路当然不会想到我也会在场,因此他表现的有些诧异,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更让的神情当中充满了不少异样的元素。 “赵参谋也在啊。”刘玉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神情窘异地凑了过来。 我拿手摆弄着一只筷子,故意以极为亲切的语气跟他问好:“刘参谋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如果是我主动邀请你,恐怕你都不会赏脸吧?” 刘玉路尴尬地笑道:“哪能,哪能啊。” 由梦在旁边插话道:“刘参谋,坐吧。今天咱们好好谈谈。” 刘玉路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抬腕看了一下表,假装镇定地道:“对了,我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会儿首长要去中南海开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给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或许是因为紧张过度了,刘参谋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近乎于弱智的理由。他用手抚了抚脑袋,笑容中带着尴尬,但是脸庞上充斥着一种假装出来的不自然。 由梦呵呵笑道:“刘参谋撒谎的技术越来越不高明了。c首长如果去中南海,张秘书会不提前通知我?”由梦拿一双犀利的眼神望着刘玉路,接着道:“坐吧刘参谋,相信咱们有很多话要好好谈谈。” 刘玉路支吾片刻,脸上的尴尬笑容仍未散去,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意在对紧张情绪的掩饰。 见他仍然在迟疑,我一摆手道:“坐吧刘参谋,这是我被停职后第一次跟你坐坐,你没必要躲躲闪闪的,都是同事都是战友,不是吗?” 刘玉路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试探着坐了过来。 我发现他的额头上出了几丝冷汗,不知道是室内的温度过高,还是紧张所致。确切地说,他的心理素质并不是特别强,正所谓心中有鬼,处事有惊。做了亏心事的刘玉路,尽管想全力掩饰自己的异样情绪,但是实际上,这样反而更加将他的手足无措暴露出来。对此,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我曾听不少人提起过,刘参谋当初被选派进警卫队培训之前,曾经在很多关卡略逊于其他干部,但是后来仍然被齐处长提名参加警卫队培训。可以说,刘玉路的成长进步,很大程度上都是齐处长一手提拔与照顾的。 对此我不得不承认齐处长在特卫局所具备的实力。他的亲信遍及各个首长处,这也正是他之所以在特卫局呼风唤雨的重要原因。 眼下,刘玉路坐到了椅子上,将领带向下松解了一些,解开了第一个衬衣纽扣。他轻咳了一声,对由梦道:“今天这个,这个比较特殊,这样吧,这顿饭我买单。”他尝试以这样一种方式,想缓解饭桌上的这种气氛。 我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支烟,对刘玉路道:“刘参谋不必客气,这顿饭本来就是我们合计着请你呢,如果你真想买单,我们会给你机会的。不过不是买这个单,而是这个。” 我将齐处长的日记截照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在刘玉路眼前晃了晃。 刘玉路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笑道:“这不算什么,只是几张照片而已。” 刘玉路心揣忐忑地笑道:“照片,照片,是什么照片啊,几块钱的冲洗费,还用我来买单,赵秘书真会说笑。”刘玉路伸出手指头指划了我一下,嘴角间绽开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我只是一笑,却无回话。 我们就这样干坐着,都不说话,我和由梦将目光定位在刘玉路身上,倒是把这位刘参谋看的极不自在,也极为不解。 刘玉路似乎感觉到了这场饭局算得上是鸿门宴,他用余光不断地关注着我和由梦的表情,然后打破沉寂道:“这个,咱们上菜吧。” 我和由梦不置可否。 刘玉路紧接着道:“上菜。这样,我买单。我买单。刚发了工资,正愁没地方花呢。”刘玉路诙谐地一拍衬衣里的口袋,脸上僵硬地笑着。 正当他就要拍手喊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站起来道:“刘参谋,你先看一下这道菜味道如何。” 刘玉路不解地道:“哪道?一道也没上呢吧?”刘玉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扫视了一圈儿桌子,冲我笑了起来。 我将刚才的照片往桌子上一摆,四张照片摆成一列,摆手道:“刘参谋先看一看,这道菜的成色如何。” 刘玉路不解地看了看这几张照片,道:“赵秘书这玩笑开大了吧,照片,照片能当菜吃,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道:“先仔细看看吧,这道菜应该合你的胃口。” 刘玉路果真凑近仔细看了看,看着看着整个脸色刷地一下子就变了。 但是他还想掩饰,指着照片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我说由参谋赵秘书,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俩把我叫出来,真把我给搞蒙了,蒙了都。”刘玉路仍然在装糊涂,他将这四张照片捏在手里,一边笑嘻嘻地瞅着我和由梦,一边手上开始加大了力度,将照片‘咔咔咔’地撕成了碎沫,嘴上还直念叨着:“你看你俩真会浪费胶卷儿,照这些玩意干什么,几行字,就几行字……”然后他还故弄玄虚地做惊讶状,恍然大悟似地道:“哎呀哎呀,愚人节好像过去了吧已经,你俩怎么还拿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游戏忽悠我呢,比赵本山和宋丹丹还能忽悠,拿这几张破照片……” 这刘参谋倒是装蒜的本事不小,他一边装作没事儿人似的,一边顺手将照片毁灭掉。 但是他再掩饰,也掩饰不了自己发自内心的紧张情绪,掩饰不了他焦急做作的神态,以及他看到这些照片时的异样反应。 但是我和由梦并没有因为他的毁灭证据而气恼,因为我们早有防备,这些照片早已经被由梦备份了三份。刘参谋以这种方式毁灭了其中的一份,更说明他心里有鬼,也更证实着齐处长日记的真实性。 我带有一丝讽刺意味地道:“刘参谋有些太不给面子了吧,挺好的一道菜,难道你不喜欢?” 刘玉路当然能听出我这话中的韵味儿,他将被撕碎的照片摆到桌子的一角,故作镇定地道:“赵秘书这究竟是搞的哪一出?愚人节早过了,你却用一个比愚人节更可笑的方式捉弄我,这好像是过分了吧?”刘玉路倒反过来咬了我一口。 我道:“刘参谋,明着给你说吧,你的这一出该演完了,不是吗?如果你积极配合我们,将这出戏演好,也就罢了,但是你却将我们好心好意给你的一次机会彻底地毁灭掉了,可惜,可惜啊。”我虚张声势地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由梦轻咳了一声,意在让我矜持一些,再进一步探探刘玉路的底细。 刘玉路宛尔笑道:“这么说,这应该是一场鸿门宴,对吧?” 我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只不过你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 刘玉路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但是他仍然装出一副镇定无比的样子,突然站起来怒道:“荒唐,荒唐!我可没时间过来听你在这里神神叨叨出洋相,如果没别的事情,这场鸿门宴,还是留给你们两位吃吧,我先告辞。” 刘玉路转身想走,但是我哪肯让他? 我快步走过去,站到了刘玉路身前,故意做了一个邀请状,道:“刘参谋可真是个急性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刘参谋道:“赵龙,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你被停职反而过来戏弄我,你安的什么心?” 我狠吸了一口烟,在刘参谋面前吐了几个漂亮的烟圈儿,道:“我没安什么心,我只是想让你安心而已。刘参谋,你做了一件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难道最近几天一直都能睡得安稳?你在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做坏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虽然说话语气比较平和,但是实际上已经开始兴师问罪了。对于刘参谋的死不认账,我有自己的方式让他现出原形。 一起电脑失窃事件的背后,是多么可怕的阴谋与野心啊。 刘参谋倒也变得更加沉稳起来,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软包中华香烟,叼在嘴上道:“赵秘书什么意思?我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能否明示?” 我笑道:“你现在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测一测你现在的心跳频率有没有达到每分一百下以上。” 刘参谋皱眉骂道:“胡闹,简直是胡闹!赵秘书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见刘参谋仍然在装,于是一语中地地道:“刘参谋,能告诉我你那台电脑插了翅膀飞到哪里去了吗?” 刘参谋涨红了脸,坚决予以否认地道:“我要是知道,还用你问?我现在比你着急多了,上面有很多我的个人资料。”但他仍然反咬了我一口道:“赵秘书如果知道电脑去向的话,不妨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好好感谢感谢你。至少,三包特供中华香烟,我可以给你弄到。” 我见刘参谋还在掩饰,不由得心里窝起火来,冲他提高音量警告道:“刘参谋,如果今天你能配合我,把事情讲清楚,那么你的责任可以降低很多很多。如果你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不说实话,别怪我赵龙对你不客气!” 刘参谋见我使了脸色,倒是也没太畏惧,反而冷笑一声,冲我问道:“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赵龙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特卫局清理出去的勒色(垃圾),你趾高气昂什么?”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低声问了一句:“你配合还是不配合,我再听你最后一句。” 刘参谋轻蔑地道:“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你想让我配合什么?”他把目光投向由梦,嘴角处绷发出一丝异样的笑容:“由参谋,你也出来说说,你们想让我怎么配合,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刘玉路的话,那你们就彻底失望了。我刘玉路行的正坐的直,你们凭什么要这样怀疑我?简直是笑话!” 我反问:“你是说你行的正坐的直是吧?” 刘玉路不屑地一耷拉眼色:“咋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捏了一下鼻子,不怀好意地轻笑道:“好,好。” 正当刘玉路不解地望着我的时候,我对着刘玉路的膝盖猛地反勾了一脚,刘玉路‘哎哟’一声,正跪到了我的脚下。 我冲他骂道:“现在还行的正,站的直吗?” 152章 替罪羊 “赵龙,你,你――――”刘玉路一边呻吟一边尝试着站起来。 但是我哪会给他机会,再施展一个低位勾踢,击中他的膝盖反关节部位,刘玉路再次跪了下来。 如是再三,刘玉路半天没能站直了身子。 气急败坏的刘参谋开始骂了起来:“赵龙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殴打一名国家公务人员,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最讨厌这种明明身处劣势反而仍然唱高调的人,确切地说,本来我约刘玉路出来,不想动手,毕竟是战友同事一场,觉得他也是被齐处长误导受齐处长指使,因此我对他的怨恨对比于齐处长来说,实在是不屑一提。但是刘玉路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竟然还敢嘴硬,这让我心里异常的愤怒。想一想我因为此事所遭受的牵连,想一想自己这些天被停职后的委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位齐处长的得意亲信。我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是此时,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鲁莽之处。望着骂声连连的刘玉路,我心里有了一丝小仇得报的欣慰,我觉得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按照我赵龙当年的脾气,就他这种监守自盗、替小人做事、狐假虎威的败类,我早就让他爬不起来了。 由梦见我动了手,害怕事态扩大化,开口道:“行了赵龙,怎么能对刘参谋动手呢,什么事儿,坐下来好好谈谈,都能解决的,没必要使用武力。” 由梦这是话里有话,表面上是在埋怨我动手,实际上却是在向刘玉路进行暗示,暗示他老实交待,就不会再受这皮肉之苦了。 但是刘玉路仍然执迷不悟,他手一用力从地上跃了起来,挥着拳头直刺向我的脑袋。 但是他身手再好,在我面前也只是徒劳的。 我将头往旁边一闪,然后迅速抬起左臂抓住了刘玉路袭来的胳膊,同时右手直抵刘玉路肘关节处。 这一招普通的‘抓腕反缠’,被我应用自如,瞬间就让刘玉路身体动弹不得。 刘玉路的肘关节受到了我的牵制,身体活动受限,因为疼痛不得不踮高脚尖,想迅速地金蝉脱壳。 但是我怎会给他机会,左手抓的死死的,同时右手不断加力,迫使刘玉路疼痛地呻吟了起来。 我趁机问道:“刘参谋,是想坐下来好好谈谈,还是想继续保持这个poss?” 刘玉路裂着嘴巴支吾道:“你,你先,先放开我,放开我――” 我倒也不想制约他太久,因此手腕一放松,他将胳膊抽了出去。 刘玉路拿右手不停地抚弄起了受伤的右手,眉头紧皱地呻吟着,口里直念叨着:“赵龙你下手太狠了,太狠了你!” 但是我却在他的神态当中发现了一丝狡猾。我预感到,刘玉路想要玩儿心计了。 果然,他口里正念叨着,趁我不注意,迅速转身扑到了门上,一只手开始试图打开门锁。 我当然料到了他这一手,于是迅速靠过去,顺势抓起他的衣服,将他扯了回来。 刘玉路狠狠地望着我,皱眉骂道:“赵龙你最好是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刘玉路在口舌上绝对是个巨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仍然能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反过来威胁于我。 我懒的跟他浪费口舌,直接问道:“刘玉路,今天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讲实话,否则,别怪我不念战友之情。” 刘玉路反唇相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战友?有你这样对待战友的吗?赵龙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拳头比我硬我就能服你听你,你妄想!我刘玉路不吃你这一套,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走着瞧!” 我笑道:“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好不容易跟你见这一面,我怎么也得热情招待一下。”我松开刘玉路,拧着他的胳膊,将他置于餐桌前,同时一只脚发力,将一条凳子顺势垫在了他的屁股之下。 刘玉路见逃脱不成,倒也认命。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中华香烟,叼在嘴上,干脆盘起了二郎腿,冲我问道:“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我指了指被他撕成碎片的照片,道:“麻烦刘参谋请解释说明一下,照片上的事情,你究竟承不承认?” 刘玉路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反问道:“照片上什么事情?现在照片已经成了碎片儿,我承认,是我撕的,这照片对你们很重要吗?” 刘玉路装傻的功夫,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但我还是尽可能平和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照片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刘玉路摇着脑袋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现在照片儿也没了,上面什么内容我也没仔细看。” 这时候由梦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走到刘玉路前面,重新拿出一张照片在刘玉路面前晃了晃,道:“刘参谋,在证据面前你还想抵赖么?这样没用。我想照片上的笔迹你肯定认识,那是齐大处长的亲笔。上面有这么一句话。”由梦一边说一边翻开其中一页,添油加醋地念给刘玉路听:“……为了进一步将赵龙赶出特卫局,让他在特卫局再无容身之地,我不得不与c首长处的刘玉路刘参谋商量对策,后来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制造一起首长电脑失窃事件,将赵龙搞垮,赵龙是c首长处的主要负责人,他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刘玉路脸色一变,但仍然是一口否决道:“我不知道你在念什么,我听不懂。” 由梦皱眉逼问:“那怎样你才能懂?” 刘玉路怒道:“你们俩在合伙刑讯逼供吗?” 我抢先道:“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希望你最好少浪费点儿唾沫,因为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 刘玉路干脆置之不理,把头斜向一方,自顾自地抽起烟来。 我再一次被他激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香烟,将香烟扔摔了出去。我冲他怒道:“刘玉路!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我摆出一副怒色,拎起刘玉路的领子又骂了起来。 我很少骂人,但是有时可以例外。 刘玉路的嚣张气焰似乎有些收敛,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也不再做任何无畏的还击,因此为知道,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吃亏。 我松开刘玉路的领子,叼了一支烟,才递给他一支,道:“刘参谋,说实话,我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包括你被分到c首长处以后,我作为警卫秘书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我赵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作为一名堂堂的国家警卫,怎么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呢?现在电脑事件已经越闹越大,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吗?你受齐处长的指使陷害我赵龙,我不想与你为难,因为你也许是迫不得已,但是正义与邪恶你难道还分不清吗?如果你现在说出电脑的下落,我们还是好同事好战友,否则到最后后悔的人,只会是你,只会是你刘玉路。你现在是替人当了挡箭牌,你知道吗?” 刘玉路低头狂吸了一口烟,烟气从鼻子里冒出来,他轻轻地说道:“能让我仔细看看照片么?” 我正要将照片给他,由梦突然拿手挡住了我的手,道:“不能给他,他如果再给撕了怎么办?” 我笑道:“如果他想撕就让他撕,他能撕掉照片,但是却撕不掉真相,撕不掉正义!” 由梦这才若有所思地松开手,对刘玉路道:“刘参谋,配合我们吧,配合我们撕开齐处长那张鬼脸,将电脑返还回来。这样也算是给了你一个将功孰过的机会。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你将会和齐处长一样的下场。那就是作茧自缚。” 刘玉路在我们的左右夹击下,似乎冷静了很多。 他果然没有再将照片撕掉,只是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后开口道:“这是齐处长的笔迹,不假。”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心想终于让这位齐处长的亲信说了一句实话。 刘玉路接着道:“但是你们觉得仅凭这一点就能扳倒齐处长吗?”刘玉路滑稽地摇了摇头,又从鼻子中喷出一阵烟气。 由梦拿手在鼻尖处扇了扇,反问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证据还不够充分。” 刘玉路微微笑道:“齐处长在特卫局是什么身份,大校,警卫处处长,而你赵龙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停职查办的小上尉,由梦你也是,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中尉,你们拿什么扳倒齐处长?有些时候,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为好。”刘玉路平淡地将照片放到桌子上,面相突然显得格外平静。 我道:“刘参谋,警卫处是齐处长的天下,但是特卫局却不是。这件事情,我相信由局长会秉公处理,齐处长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玉路笑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赵龙吗?以前你为特卫局争光添彩的时候,由局长把你视为功臣,但是你现在这种身份,你觉得由局长还可能见你吗?更何况,齐处长是由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齐局长手中的一张王牌,你拿什么扳倒齐处长?” 我原地踱了一圈儿步,重新回到刘玉路面前,道:“刘参谋,你现在可以拒绝跟我们配合,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后果。如果齐处长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会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处理你对比于齐处长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可以一分为二,不是扳倒齐处长,就是让你做齐处长的替罪羊。如果你能跟我们配合,那么就相当于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反之,我想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刘玉路不置可否,沉默不语。 我继续道:“刘参谋,我们没有时间跟你耗着,我只想听你一句痛快话。” 刘玉路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进行思想斗争。 153章 女间谍 说句实话,能进入特卫局的,都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刘玉路也不例外,他或许只是受了齐处长的蒙蔽与驱使,才迫不得已做出了这个违背原则的恶劣行径。按照相关的组织原则,刘玉路的罪责要比齐处长轻微的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此时刘玉路显然在思考着孰轻孰重,人都有私心,在关键时候,刘玉路肯定也求自保。毕竟,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但是刘玉路似乎对齐处长特别忠诚,抑或只是畏惧,他现在所担心的,已经不是做完坏事被人发现,而是在担心如果事情一旦介入到特卫局,领导将是怎样处置自己。 毕竟,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路要走。 我看出了刘玉路的心思,于是我问道:“刘参谋,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搞不赢齐处长?” 刘玉路抬起头来,脸上多了几分苍白,他双手抚面,点了点头,道:“赵龙,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其实我做了那件事之后,一直很懊悔也很自责,更有些担心。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我觉得这样做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我又无法背叛齐处长……我真的好矛盾好矛盾。我甚至不敢面对你,不敢接你的电话,我心里就像揣了一个兔子一样,天天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也心神不安似的。既然现在你们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也不想在隐瞒了,因为一直瞒的好苦,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只是,只是……我现在其实很想给你澄清真相,但是……只是齐处长在特卫处一手遮天,你们单凭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你们斗不过齐处长的,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根本不会把这些证据放在眼里。” 我指着由梦道:“刘参谋,说到这里,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由梦的真实身份。” 刘玉路愣了一下:“由参谋会有什么身份?难道他现在这身份是假的?”惊讶的神情溢于言表。 我笑道:“可能你现在还不知道,其实由参谋是由局长的女儿。凭她这样的身份,你还害怕最后会因为扳不倒齐处长而惹来一身麻烦么?” 刘玉路顿时吃了一惊,眼神异常的惊诧,他细细地望着由梦,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口里轻轻地念叨着:“由梦,由局长,由梦,由局长……这,这怎么会……” 由梦见他相信,抱起了胳膊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会是冒牌的吗?” 刘玉路若有所思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由参谋怎么可能是由局长的女儿?平时由局长来首长处的时候,你从来没称呼他爸,他也一直是以由参谋这样称呼你,而且,而且齐处长也一直没跟我提起过。”刘玉路皱紧了眉头,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显得不可思议。 由梦笑道:“那是由局长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了更好的工作,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刘玉路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再一次落在由梦脸上,道:“你这么一说,我再一想,倒是觉得你和由局长的关系是不一般。” 刘玉路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但是他的心结,估计已经被打开的差不多了。 我趁机道:“刘参谋,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 刘玉路将嘴中的烟头取出,丢到地上,然后脚一只脚猛然踩上去,身体顺势站了起来。 他望着我,突然一把将我抱住了。 “赵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助纣为虐的荒唐事,我愿意帮你澄清真相,不管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我都会尽力去做。”刘玉路轻拍我的后背,似是在忏悔,又似在给自己下定决心。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也拍了拍刘玉路后背,安慰道:“放心吧,这件事情主谋是齐处长,只要你能认真承认错误,你还是我c首长处的警卫参谋,我们还是好战友,好兄弟。” 刘玉路半天没有松开对我的搂抱,我能感觉出他的懊悔与心情,更能感受到那身上那股强烈的战友气息。 由梦见到这种场面,马上开口笑了,笑的像花一样。 刘玉路半天才松开我,冲我问道:“赵秘书,我,我做了一件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一定会恨我一辈子,对吗?” 我摇了摇头,会心笑道:“不会。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误?战友之间,同事之间,应该多一份宽容。” 刘玉路也绽放出一丝尴尬的笑。 …… 软硬兼施,终于将刘玉路这座山头拿下。其实这出乎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依他的性格,不可能跟我们一起合作,共同去对付齐处长。 但是有些时候,事实总会胜于猜测。 可能是刘玉路心存懊悔,心中的正义感尚未泯灭,他同意站在我们一边,将功赎罪。 接下来,还是好战友,还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 其实我之所以拿刘玉路当突破口,也并不是因为没有他事情就办不成。而是我觉得刘玉路还不至于到那种不可救药的程度,他毕竟也是受了齐处长和指使和蒙蔽,即使有过错也是情有可原。换句话说,他只是齐处长排除异己实现自己目的的一颗棋子,关键性的人物是齐处长,而不是刘玉路。确切地说,我之所以先找刘玉路,出发点是想点醒他,给他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苦心没有白费,在我和由梦的软硬兼施下,刘玉路还算是认识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同意跟我们一起伸张正义。 既然功德圆满,那么,这一场鸿门宴,就应该改变一下性质了。 叫来服务员,好好地点了几个菜,顺便上了几瓶啤酒。 饭桌上,刘参谋将他将电脑带出首长处的全过程。原来,在此之前,齐处长专程为此事找了他一趟,两个人密谋策划了这一场闹剧。一开始刘参谋有些心有余悸,害怕这件事情会过多的牵连自己,但是齐处长一再表态此事万无一失,即使局里追查下来,他也有办法将对刘参谋的影响消灭在萌芽状态。如此再三刘参谋才迫不得已同意了齐处长的想法。于是,当天晚上,刘参谋趁黄参谋值班时上厕所之际,迅速地将电脑转移到了车上,然后驱车带出了警卫区。但是由于时间有限而且做贼心虚,他只是匆忙地将电脑扔在了后排座上,因此在驶出警卫区的时候,被门卫区队长宋四春发现了。但是宋四春知道刘参谋和齐处长的关系,而且警卫处的干部驱车出去,一般情况下门卫干部和值班员也不敢过问。因此,宋四春一直将此事埋在心里,直到事件闹的越来越大,他才在一次醉酒中崩不住了,将事情告诉了我。 此时此刻,刘参谋是坦诚的,经由我和由梦跟他讲道理,他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停地与我碰杯表歉。 当然,我也就刚才对他实施暴力事件表达了歉意。 刘参谋对此既尴尬又觉得不好意思,他承认这是自己咎由自取,我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 酒到中旬,刘参谋追问下一步打算什么对付齐处长。 我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由梦准备去找一下由局长,将这件事情的始末跟他讲清楚。反正手上有证据,不怕齐处长不承认。” 刘参谋点了点头,却像是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这……这个证据,你们是怎么搞到的?那照片上的笔迹……的确是齐处长的。” 我指着由梦道:“这些证据幸亏了由参谋。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女间谍!” 由梦噘着嘴巴在我大腿上拧了一下,善意地骂道:“赵龙你这是夸奖本姑娘啊,还是在骂本姑娘?” 我道:“当然是在夸你了。你那演技把我都给蒙住了,我还真以为你去跟齐处长相好了呢!” 由梦振振有词地争辩:“怎么,演技好就是女间谍呀,那是本姑娘具备演戏的天份,跟女间谍有什么瓜葛,简直是玷污本姑娘形象!” 我偏偏逗她道:“行,你不是女间谍,你是女特务!” 我本以为由梦对继续表示不满,但是她却抿着嘴唇笑道:“这个嘛,还可以勉强接受。” 刘参谋在一旁悄悄地笑着,但是这笑里,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元素。 我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些关于人性的东西,确切地说,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国家警卫当中,个个都是刚勇好汉,个个都是忠心报国。但是如此看来,我的确是错了。正所谓官场如战场,无论是哪个层次哪个职业哪个岗位,都是如此。就连党中央身边的部队里,还有这些因为个自的利益鱼蚌相争的荒唐之事,而且策划实施这起荒唐之举的主谋,竟然是堂堂的警卫处处长! 一个正师职干部,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即使值得,有必要这样做吗? 我一直在反思这样一个问题,但是苦苦找不到答案。 154章 家庭暴力 虽然说我对齐处长三番五次的刁难和陷害深恶痛绝,但是更多的却是悲哀。我不得不相信,人性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即使被一千一万人认定为事实的事情,却不一定是事实。就像齐处长,他曾是受所有警卫人员尊重和爱戴的领导,但是谁会想到,他会为了和我争夺一个女人,屡次施展阴谋诡计。虽然说由梦的确是世间难寻的好女孩,但是倘若为此忽视了人性,为此忽视了正义,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换句话说,即使齐处长的阴谋得逞,由梦会爱上齐处长,会真的和他在一起吗? 在这方面,我觉得齐处长过于天真,甚至比我还要天真。 此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刘参谋终于还是选择了正义,选择了同我们站到一起。 这算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之后,刘参谋还主动将失窃电脑的下落告知了我和由梦。原来,他竟然将这台电脑寄存在了一个退伍的战友那里。刘参谋还表示,明天会主动将电脑带回首长处,并向特卫局检讨自己的行为。 对此,我和由梦感到由衷的欣慰…… 吃过饭,刘参谋径直回了首长处,由梦陪我入走在厢红旗的小路上,手挽手,体会着春风的惬意。 由梦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像一个多变天使,此时又幻化成了一位调皮女生的形象,蹦着跳着与我并肩而行,时不时地悄悄拧一下我的屁股,占我便宜。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停止了哼哼,开口道:“赵龙,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什么预感?” 由梦道:“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先摸出刘参谋这个瓜,如果他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老齐,那老齐不是有了防备了?” 我笑道:“放心吧,刘玉路不会说的。我了解他这个人,他今天说的那些话,不是装出来的。你想啊,他都把失窃的电脑交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由梦猛嚼了一口泡泡糖,不置可否,只是拿那只牵着我手的手,在我手心里挠起了痒痒。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携手红颜知己,静静地漫步,静静地说笑,静静地聊起了未来的故事。 大街上人声鼎沸,行人车辆匆匆而过,喧嚣的场面预示着这座大都市的繁华。 轻风拂面间,无限惬意与舒畅。 由梦突然开口道:“赵龙,这次如果扳倒了齐处长,咱们的事儿就再没有障碍了。” 我道:“也不一定。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由梦埋怨道:“赵龙你疑心怎么这么重呢!明天咱们把证据拿给我爸,我爸肯定会好好修理修理刘处长,那个老齐,太给我爸丢脸了!” 我若有所思地道:“说真的,我倒有些同情齐处长了。我真希望这次摔跟头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灾难,只要吃一堑长一智就行了。”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么大度啊?” 我轻轻地解释道:“这不是大度,这是我对人生的一些感悟。齐处长的本性并不是这样,他只是为情所困而麻弊了,如果不是他太喜欢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样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位国君为博妃子一笑,不惜烽火戏诸候的原因了,还有商纣王,竟然为了一个妲已荒废了整个国家,再就是三国中吕布和义父董卓,为了貂蝉自相残杀……女人啊,都是女人惹的祸。”我满怀感触地说着,不由自主地叼了一支烟,点燃。 谁想由梦不乐意了,迅速地移身到我面前,瞪着我兴师问罪:“赵龙你什么意思啊?” 我微微一愣:“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感到莫名其妙。 由梦噘着嘴巴埋怨道:“你刚才举那几个例子,意思不就是说是我由梦害了齐处长吗?我由梦招谁惹谁了,又不是我逼着齐处长做坏事,这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恍然大悟,笑道:“由梦你可真会联想。我只是举了几个例子,又没在说你。” 由梦愤愤地道:“傻瓜都能听的出来,你说什么都是女人惹的祸,女人怎么了,难道漂亮的女人都要去自杀吗?你们男人没定力就没定力呗,别把责任都怪在女人身上。商纣王是个昏君,不管有没有妲已,商朝也会灭亡,至于吕布和董卓,那是中了别人的诡计。” 我刮了一下她的脸蛋,故意讽刺道:“你觉得自己长的很漂亮吗?” 由梦调皮地将脸转向一边,略含羞涩地道:“有那么一点点吧!” 我骂了一句‘臭美’,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由梦又凑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 摇啊摇,一直摇到了厢红旗的尽头。 厢红旗的尽头是座小桥,确切地说,是座旧桥。桥下是一条人工渠,名曰‘许愿桥’。旧时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喜欢来这座桥许愿,说是喝了特灵。 但是后来,可能是现实比愿望更加残酷吧,这座许愿桥渐渐被人们淡忘掉了。 由梦携我在桥头停住,双手合一,微微闭上眼睛。口里轻轻对我道:“赵龙来跟我一起许个愿吧。” 我嘲笑道:“由梦你怎么也这么迷信!”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这不是迷信,很灵的。据说有人曾在这里看到过观世音菩萨显灵。” 我暗笑着她的虔诚,却也果真双手合一,跟她一起,共同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许愿过后,由梦问我:“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道:“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准了。” 由梦瞪着我道:“你肯定没许什么好愿。告诉你啊,本姑娘许愿说我要让赵龙保护我一辈子,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只属于我由梦一个人。”说话间脸上尽显羞涩与幸福,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赶快摇头,装作惊恐地笑道:“别介,我可害怕。就你还用人保护吗?你就懂得欺负别人,我觉得我该请个保镖,免得你以后欺负我。” 由梦攥起了粉嫩可爱的小拳头,在我脸前挥舞了一番,歪着脑袋说出了两个震天慑地的字:“你敢!!!” 香气环绕,清闲扑鼻。 我捏了一下鼻子,逗她道:“看吧看吧,这先学会使用家庭暴力了!” 由梦幸福地挽起我的胳膊,天真地问了一句:“赵龙,我问你,如果咱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会像我欺负你一样欺负我啊?” 我感觉到这句台词好像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仔细一想,才知道原来是小品中宋丹丹跟赵本山说过的一句台词。 怪不得由梦这丫头有时候很有喜剧天赋,敢情是看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看多了,耳濡目染了吧? 我虽然没置可否,但是心里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我更加喜欢由梦了。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由梦只是一个恶搞多于正经的调皮丫头,虽然她也身怀绝技,却不知不觉地被她那股调皮劲儿给掩饰住了。直到她悄悄地潜伏到齐处长身边做了一次女间谍之后,我才彻底明白,其实由梦比我想像的要出色多了。 …… 次日,阳光和煦,轻风吹拂。 我与由梦相约驱车赶往特卫局。 目的当然很明确,就是要将齐处长的所作所为直接向由局长检举,还自己一个清白。 由梦开车的样子很威风,既透露出些许巾帼女侠的风范,又不失柔美风采。一副粉红的时尚墨镜挂在鼻梁上,穿着也很时尚曼妙,从侧面看去,倒是像极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大明星。 她每次出门时都很注重装扮,从首长处工作时的正装女警卫,摇身一变,仿佛成了引领社会风尚的时尚美女。 一路上有说有笑,我们来到了中南海西门。 西门哨兵当然认识我们开的车牌号码,因此提前打开电动大门,做了一个标准的军车放行手势,并敬举手礼。 由梦鸣笛回礼,缓缓驱车前行。 但是就在车子刚刚驶入院内三米的时候,一个门卫副岗值班哨兵突然冲挡在了车辆前侧,做了一个标准的停车手势。 我和由梦顿时一愣。 这位哨兵将车辆指挥至靠边位置,然后凑了过来。 由梦打开车窗,皱眉问道:“怎么了同志,这是?” 哨兵向由梦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顺手朝副驾驶位置上的我一指,道:“由参谋可以进,但是赵……赵秘书不能进。” 我当即一愣,心里是拔凉拔拔凉的。 看来,齐处长将对我的禁入令,不仅在御权山进行了强调,在中南海各个门卫,也都做出了下达和通知。 我现在停职反省,竟然连特卫局的各个警卫区,都进不了了! 齐处长真是滴水不漏、用心良苦啊! 155章 揭穿真相 我又一次体会到了被特卫局当作一盆脏水泼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不是滋味儿。 以前我每次来特卫局,不管是开车还是搭车,哨兵都会咔咔地标准敬礼问好。但这次,哨兵却执意要将我拦下。 巨大的落差,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奈的感觉。 哨兵标准地一摆手,指向门外,对我道:“赵秘书,麻烦您先出去好吗?” 由梦不乐意了,冲哨兵质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连赵秘书都不让进了?” 哨兵答道:“对不起由参谋,这是上级的安排,我们也没办法。” 由梦皱眉盘问:“上级?哪个上级?” 哨兵道:“是警卫处下的通知。” 由梦愤愤地骂道:“过分了,太过分了。简直是―――” 我赶快打断由梦的话,道:“行了行了,还是让由局长发句话吧。” 由梦啧啧地道:“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 哨兵还以为由梦是在说门卫,不由得有些尴尬,赶快向由梦解释道:“由参谋,这事儿真怪不得我们门卫,这确实是警卫处下达的通知,当时通知的可狠了,说是赵秘书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各门卫严禁放行,否则对相关人员进行严肃处理。您要是不信的话去看一看我们的警卫登记本就明白了。”哨兵一边说一边往门卫值班室的方向指划着。 由梦这才对哨兵道:“不是说你们。我是说警卫处。” 我们都很理解哨兵,因此也不为难他们,由梦自己先赶往局长办公室,等见了由局长,再让由局长发话放我进去。 我被哨兵‘请’到了门外等候。 此时此刻,心里充满了无尽的伤感。曾经畅通无阻的中南海,现在对我来说却如同禁地。 我叼了一支烟,在公路旁观赏着过往的行人与车辆。 微风轻拂,带着暖意,我却觉得无比凄凉。 倒是门卫分队的分队长戴青松知道了我的到来后,拎着一瓶矿泉水凑了过来,道:“赵秘书,喝口水吧。今天天儿有些热了。” 戴青松是一名二级士官,主要负责东门门卫分队的各项管理工作。我虽然与他并没有过太多的交往,但是我每次过来办公事,戴青松都会跟我客套一番。有的时候还邀请我进警卫值班室闲聊片语。 我接过矿泉水,倒也没客气,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戴青松道:“赵秘书,你也别怪我们哨兵,迫不得已啊。唉。”戴青松说完后叹了一口气,感触良多的样子。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戴分队长,这不怪你们。” 戴青松笑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我顿时一愣,突然间觉得这句‘理解万岁’好像是在哪儿听过,应该是某位同志的口头禅……脑子转了半天弯才想起来,这句话不正是御权山西门区队长宋四春的口头禅吗,怎么口头禅也会传染……这位中南海东门哨兵也被宋四春传染了? 跟戴青松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戴青松当新兵的时候,宋四春在新兵连做过他的排长…… 这就难怪了。敢情是宋四春将自己的口头禅,无形地传染给了他所带过的新兵! 再换个角度一想,我觉得部队的影响力真够大的,一个干部,不知不觉间,可以影响一大批战士。因为下面的战士们都在看着自己领导的行事做事,无形当中就将他的行事观点甚至是思维逻辑、日常口语进行效仿,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东西便被世代流传了下来。就此我又想到了齐处长,依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也影响到整个特卫局的发展呢?毕竟,他是特卫局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下属们效仿模拟,如此下去,会不会也复制出无数个‘齐处长’来…… 正在心里考虑这军营万象的时候,门卫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起,门卫哨兵接完电话,凑过来对我道:“赵秘书,局长办公室打电话来了,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将燃着的烟头熄灭,走进了东门。 局部的一切依然如故,整齐的楼宇,熟悉的花香林木,熟悉的战友们穿着熟悉的军装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但是我却突然觉得,这种熟悉似乎显得有些牵强了。 怀着异样的心情走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正要进去,却见由梦从里面迎了出来。 由梦的表情有些怪异,她将我拉到一旁,突然神秘而焦急地道:“赵龙,坏事儿了。” 我疑惑道:“怎么了?” 由梦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了指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轻声道:“局长刚刚安排人通知对你放行,齐处长就跟着进了办公室。” 我顿时一愣:“齐处长也来了?” 由梦点头:“是的。他来了。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理了一下头绪,觉得齐处长这次出现绝非巧合。按照推算,应该是我们刚刚来到西门门口的时候,就有人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齐处长,齐处长心里有鬼,自然要亲自过来查看一下情况。 真不知道,整个特卫局,有多少人被齐处长收买,有多少人在给齐处长通风报信。我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过齐处长的眼睛。 正在考虑的时候,由梦碰了碰我的胳膊,试探地问道:“问你呢赵龙,要不咱们回避一下,等齐处长走了再跟我爸……由局长说吧。” 我摇了摇头,坚定了一下决心,道:“不用。齐处长在正好,咱们正好当面揭穿他的阴谋。” 由梦支吾:“这样不好吧?” 我道:“怎么不好。由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由梦俏眉轻皱地呢喃:“就怕齐处长狗急跳墙,会对我们不利。” 我指了一下由梦的鼻尖嘲笑她道:“我们的由梦由参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能不小心翼翼吗。” 我道:“行了,走吧。现在正是好机会,看齐处长在由局长面前怎么辩白!” 由梦若有所思地一琢磨,倒也坚定了决心。 于是,我们一齐走进了由局长的办公室。 果然,齐处长正在与由局长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见到我和由梦出现,齐处长倒是率先开起了玩笑:“呵,由参谋,出去一趟还拐了一个回来。”然后又笑里藏刀地冲我道:“呵,赵秘书,好久不见了,在招待所呆的可习惯?” 齐处长不愧是老谋深算,在他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异样,他见到我之后,仍然表现的相当自然,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 我不得不佩服他这处事不惊的从容了。 我冲齐处长笑道:“还不错。谢谢齐处长关心。” 然后向由局长问好,由局长示意让我和由梦坐下,突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由局长疑惑地问齐处长道:“齐处长以后把对赵秘书的禁令给撤销了,怎么现在门卫上都不让赵秘书进出了呢?” 齐处长坦然道:“由局长,警卫处也是根据相关规定,做出了这个决定。凡是被停职或者退役的警卫人员,未经上级允许,是不能被批准进行警卫区的。” 由局长道:“那也得分人看吧?赵秘书,只是暂时停了职,我还准备给他委以重任呢。” 齐处长一愣:“由局长准备怎样安排赵秘书?” 也许是由局长这句问题的一句提议,让齐处长原本坦然的面孔,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听到这里,由梦与我相视一笑,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欣慰的暖流,能听到由局长这样说,我这些天心里的石头总算是稍微着儿了点儿地。看来,由局长还没有彻底忘记我对特卫局所做出的贡献吧。 只听由局长不失时机幽默地将了齐处长一军:“怎么,我现在有什么安排,还要向你这个警卫处处长汇报?” 齐处长赶忙道:“不敢,不敢。只是随便问问,看看需要我们警卫处做什么工作的。” 由局长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将目光转向我和由梦,问道:“你们两个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局里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由局长口中所谓的家,是指我们所在的单位。在部队里,很强调以队为家的思想,在哪儿工作,就要把哪儿当成是自己的家。在这方面,由局长倒是一直比较重视,每次开会都会强调‘以队为家’的思想,号召广大官兵将部队将首长处当成是自己的第二家园,争取建功立业,为家人争光。 由梦抢先答道:“由局长,我们来是有一些小事要向跟您汇报一下。” 由局长皱眉道:“小事,小事也用过来找我?这样吧,让齐处长帮你们处理一下。” 一听这句话,我和由梦刷地愣住了。 齐处长倒是善于察颜观色,随即道:“好,好,由参谋赵秘书,请到我的办公室来吧。由局长比较忙,能不打扰就不打扰,不然,要我们这些处长副处长的干什么用?” 齐处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冲我和由梦一挥手,示意让我们跟他到他的办公室去。 这种情形,倒真有些弄巧成拙的倾向。 156章 醉翁之意 我冲齐处长一笑,话中有话地道:“对不起齐处长,这件事情你处理不了。” 齐处长一愣:“赵秘书,你不反映你怎么知道我处理不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由梦看出了齐处长神态中的窘异,插话道:“就不麻烦齐处长分心了,这件事整个特卫局恐怕只有由局长一个人能处理好。” 由局长听闻此言,也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资料,问道:“由参谋,到底什么事情非要让我亲自来处理?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不直接说。”由局长眉头皱起,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丝苗头。 由梦道:“刚才赵龙没来,我一个人没法说。” 齐处长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才他一直在试图保持镇静,再镇静,但是事态演化至此,他大抵上也能猜测出一二。更何况,在他的印象中,我和由梦已经分道扬镳了,但此时我们一起出现在局长办公室,单单是这个镜头就足够他琢磨半天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似乎在搜索这一离奇事件的真相。 这时候由局长开口道:“齐处长你先回办公室吧,呆会儿咱们再谈。我先问问这俩小同志想找我来反映什么。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叫你过来。” 齐处长似乎有些不情愿,支吾片刻,还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他刚刚走出没几步,又重新折返了回来,还没等由局长开口,齐处长冲我打了一个手势,轻轻地召唤道:“赵龙过来一下,我问你点儿什么。” 我本不想接受齐处长的召唤,但是由于由局长在场,又觉不妥,因此还是不情愿地跟了过去。 齐处长在办公室侧角站定,略显焦急地问我道:“赵龙,听说你跟由梦闹别扭了,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齐处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齐处长眉头皱起,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小偏分头型,道:“我听招待所的战士说你和由梦吵架了,怎么样,现在没事儿了吧,和好了?”齐处长此时仍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道:“好了。现在比以前都好了。” 齐处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由梦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可要给我好好珍惜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倒是摆出一副‘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的态度。 他装的太像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待齐处长的手从我肩膀上撤离,我故意伸出一只手在被他拍过的肩膀处拍打了两下,以间接表示对他的鄙视。但是齐处长却没生气,而是微微笑道:“怎么了赵龙,肩膀不舒服?” 我道:“舒服,肩膀可舒服了。尤其是齐处长拍了这一下之后,筋骨舒服极了。” 话中带有讽刺。 齐处长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对他的反感与排斥。但是他仍然摆出一副笑脸,对我道:“这个赵龙啊,你可是一直在怨恨我,怨恨我最近对你的批评。实际上,我批评你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成长进步。我刚才在由局长面前给你求了一下情,估计最近几天,你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应该不会太严重,而且由局长很可能会给你分配一个更有前途的岗位,你今天正好过来了,再跟由局长认个错,估计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呢也不至于……” 齐处长滔滔不绝地说着,在他的脸上,竟然显现不出一丝说谎时的羞愧。 他的心理素质,让我望尘莫及;他脸皮的厚度,已经超越了万里长城最坚固的城墙。 确切地说,在齐处长身上,我越来越体会到‘既想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这话用在齐处长身上,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用带着一丝冷笑意味的表情向齐处长投去一个高深莫测的蔑视,然后转身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齐处长焦急地一挥拳头,手足无措地我身后挥舞了几拳。 进到局长办公室,我和由梦重新坐下,由局长已经又叼了一支烟,轻弹了一下烟灰,对我和由梦道:“说吧,有什么事情直说。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和由梦互相对视了一下,由梦率先开口道:“由局长,现在c首长处失窃的电脑,已经找到了。” 我在心里冲由梦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确实够机灵,电脑失窃事件一直是整个特卫局所有领导的心病,由梦这样一说,首先就很成功地吊起了由局长的胃口。 果然,由局长听后立刻抬起头来,脸上虽然显得有些平淡,但是看的出来,老谋深算的由局长,已经将惊喜之情暗掩在了心里。 “在哪儿找到的,怎么找到的?”由局长停下了一切动作注视着由梦。 由梦道:“在哪儿找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在齐大处长的指引下找到的。” 由局长顿时愣道:“这么说,是齐处长出面,才找回了失窃的电脑,挽回了一个无可估量的损失……老将就是老将,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们这些年轻的后辈,要积极向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领导学习,学习他们处理问题的能力,学习他们……” 由局长的褒奖令人感到可笑,看来,在他的印象中,齐处长就是一名得力的悍将! 由局长很难将齐处长往坏处去想。 倒是由梦打断由局长的话,道:“由局长说的没错,老将出马,一个何止顶俩啊,至少能顶仨。而齐处长……” 由梦还没等说完,便听门被敲响,于是停止了说话,回头朝门处看去。 来人竟然又是齐处长。 我有些不耐烦了,心想齐处长又进来是什么意思? 由局长道:“怎么了齐处长,又有什么急事要讲?” 齐处长点了点头道:“由局长,昨天的时候,y国总统侍卫长凯瑟夫已经到了,他现在正在我办公室,您是不是现在会见一下他?” 闻听此言,我和由梦皆感震惊:凯瑟夫来中国又要干什么,难道说凯本里恩总统又过来访华来了? 无从猜测。但是有一个现象可以作为参考,就是玛瑞诗亚。我怀疑这位不可一世的凯瑟夫,应该是特意过来看望玛瑞诗亚来了。 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理由能解释得通了。 由局长想了想,道:“这种小人物也用得我出面吗?齐处长,你不觉得这显得很荒唐么?顶多派个副局长或者副处长过去着着场面就行了,还要让我去,简直是小题大做了!” 齐处长连连称是,又道:“由局长,不过我觉得这次您亲自出面要好一些,毕竟凯瑟夫是总统府的侍卫长,有着很高的国际声望,还有,咱们不是准备送下一批警卫干部去y国深造么,这次正是提出来的好机会。正所谓,互利合作嘛!” 由局长一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件事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把凯瑟夫好好关照好吧。” 齐处长道:“好吧,由局长。” 然后齐处长想走,我觉得齐处长这样做,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所在乎的是,是我和由梦要向由局长反映的情况。 他是借着这件事情,进来探听动静来了。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坏的想法,冲着齐处长的背影喊了一句:“齐处长,难道你不想一起听听吗?” 齐处长止住了脚步,刚刚有一只脚踏出了办公室,接着却将脚收回,转而望着我道:“听什么?” 由局长倒是也蛮高兴地冲齐处长一挥手,挽留道:“那齐处长就听一听吧。一个大喜讯,咱们c首长处的失窃电脑,被找回来了。” 一听这话,齐处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齐处长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尽管他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他毕竟做贼心虚,听到这件事实,他能不震惊,能不紧张吗? 齐处长眼神扑朔地道:“好,好啊,找回来就好,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望了望我和由梦,神情之窘异,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风采。 由梦倒是不失时机地将了齐处长一军:“齐大处长,想知道电脑是怎么被找回来的吗?” 齐处长倒是颇懂旁敲侧击,故作镇定道:“由参谋,电脑是你找回来的?好,好,你又立了一个大功,大功啊!” 见齐处长这牵强附会的表现,我甚觉可笑。 甚至有一点可怜。 何必呢! 由梦接着道:“齐处长,可惜立功的不是我,应该是齐大处长你啊!” 齐处长略显尴尬地道:“由参谋真会开玩笑,我立什么大功?当时电脑失窃的时候,我已经下达通知,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找到失窃的电脑,那就是大功一件。” 齐处长紧接着话锋一转,对由梦道:“这样吧由参谋,你和赵龙来我办公室一趟,咱们把事情的经过好好探讨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齐处长的眼睛在微微抖动,似乎在向由梦做出某种特别的暗示。 但是由梦怎肯从他? 这局长办公室的四个人当中,可能唯一一个听的云里雾里的人,便是由局长了。他一边看看齐处长,一边看看我和由梦,显然是不了解怎么回事儿。他轻咳了一声,对齐处长道:“行了齐处长,先回你办公室,回头我再找你。我倒要听听,我的宝贝……”由局长可能是因为被这个喜讯冲晕了头,‘宝贝女儿’差点儿从口里崩出来,但是他还是及时收住,改口道:“我的宝贝干将由参谋,是怎么把电脑找回来的。” 157章 变向收买 我不失时机地向由局长建议道:“由局长,齐处长也是当事人,不如就坐下来一起听听吧?” 由梦附和道:“是啊。电脑的追回,跟我们的齐大处长,关系可是密切的很哟。” 齐处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似乎还想保持镇定,但是脸上的冷汗,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这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时的齐处长,肯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扭曲性。自作聪明的他,难道当初没有想到过,自己的阴谋早晚会被识破? 也许是他被过分的暗恋冲晕了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意气用事,他甚至没有考虑后果,只是一味地想达成自己的愿望。 作为一名堂堂的正师职大校处长,他简直太幼稚了。 幼稚的如同初涉军营的小兵,幼稚的如同刚踏进学校的新生。 他这些荒唐的举动,再一次见证了爱情的魔力,是多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确切地说,爱上一个人是盲目的,当一个男人真真切切地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很有可能变成‘弱智’甚至是‘疯子’。 齐处长爱上由梦,不正是这么一种反应么? 此时的齐处长望着由梦,眼睛里不再单单是那种由衷的渴望与迷恋,里面生存着怨恨、苦恼、意外等混合生物,将齐处长折磨的痛苦不堪。 他怎会想到,自己一直幻想得到的爱情,其实离他太远太远;自己通过千辛万苦挽回了的一点点安慰,其实只是一个骗局;自己绞尽脑汁设计的这些所谓的锦囊妙计,实际上都是一些小儿科的东西,很轻易地便被人识破……他没料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多的超乎他的想象,多的让他不敢相信现实的残酷…… 也许,在齐处长这种无助的眼神里,我心里微微一颤,突然间萌发了几丝同情。 让齐处长一步一步走上阴险之路的罪魁祸首,是女人。是他过于想得到由梦,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条件优越,如果再进一步,肃清情敌,靠近由梦,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正因为太过于渴望,太过于自信,他才在这次迷恋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 而且势必会沦为特卫局的笑料。 由梦用带有一丝得意的眼神望了一眼齐处长,然后开始对由局长道:“由局长,电脑失窃重新找回来,完全是因为齐大处长的一篇日记。” 此言一出,齐处长差点儿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脸上的冷汗,似乎一下子多了一倍多。 而由局长却是听的一塌糊涂,追问道:“这日记跟电脑有什么联系?”由局长皱紧了眉头,似乎很想尽快知道由梦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由梦见时机成熟,将准备好的照片证据递了过去。 齐处长伸着脖子想看看是何物,却无法达偿所愿。 当由局长仔细地看到这些被拍摄下来的日记截图时,神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越来越皱紧,他甚至不合时宜地点了一支烟,将照片里的日记内容一遍一遍地看着……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意在终于离成功不远了。 但是齐处长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心中的急切与不安,恐怕只有他一个人都能体会得到。 由局长自然认识齐处长的笔迹,也能看懂照片中日记的真实含义。 但是他看完后只是舒了一口气,淡然对齐处长道:“来,过来看看你的杰作。”由局长平淡的表情中带着强悍的杀气,这种柔和中的杀气,实际上才是最震慑人的。 齐处长心怀忐忑地走了过去。 虽然他没见过这些照片,但是他肯定能猜测到什么。 当他凑近看清楚照片的内容时,整个人差点儿瘫掉。 齐处长用手捏着照片,颤抖地望着由梦。 由梦没有与之对视,反而是将脑袋偏向一方。 我从齐处长的眼神里,读出了太多的伤感。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齐处长那么凄凉幽怨的眼神,很清晰,很凄凉,就像是一个痴心耿耿的痴情王子,深情且含痛恨地望着自己的梦中情人。我能读懂齐处长的眼睛旁白,那是一种至深的痛楚与伤感。他无法想象由梦是通过一种怎样的手段,将这些日记段落搞到手的,也许是他疏于防范,他果真信了由梦…… 我突然在想:由梦窃取日记的经历,算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吗? 美人计――――从古至今,让多少惊世豪杰甘愿屈膝下马,又让多少英雄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其是一代猛将吕布,被美人计蒙晕了头,最终导致杀父取义,自己也惹来了杀身之祸。 而齐处长不也是如此吗? 堂堂的正师职大校处长,在感情方面过于鲁莽,过于自信,当然,更过于无理取闹! 由局长冲齐处长道:“齐处长,你可承认这是你的笔迹?” 齐处长支吾地应承:“这,这确实是我的笔迹……”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斜目望了望旁边的由梦,心里痛如刀绞。 由局长也许是气的过了头,狠狠地呼了一口气,眼睛闭上再张开。由局长轻轻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啊……” 齐处长吓的浑身发抖,冲由局长央求道:“由局长,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吗?” 由局长一摆手:“很明白的事情了,还需要解释吗?小齐啊,你不仅是让我失望了,你简直让整个特卫局都失望了。” 齐处长低下头,心里肯定是乱如刀绞。 由梦乘胜向由局长建议道:“由局长,我觉得齐处长他破了特卫局的先例,利用职权陷害部属,每一条罪名都足以让他停职甚至是转业,像这样的领导干部,再呆在特卫局担任重要岗位,实在是对特卫局的一种侮辱,如果不严肃处理,特卫局的风气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由梦说是字字真切,将齐处长的心彻底击伤。 看着齐处长如此落魄的表情,我诞生了些许同情感。 毕竟,在此事之前,齐处长曾经无私地帮助过我,指导过我。 我对齐处长的怨恨,这时候便基本上偃旗息鼓了。现在,面对铁铮铮的证据与事实,他还有申辩的权利吗? 由局长捏出两根手指,在自己鼻梁上捏了几下,眉头轻轻皱起,对齐处长道:“你先出去,先出去。”声音很轻,却蕴含着众多的情绪在里面。 齐处长犹豫再三,转身狼狈而去。 我和由梦正想说话,却见由局长凝眉捏着额头,似在思绪,于是干脆保持沉默,静待由局长表态。 由局长沉默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活力。 由局长又叼了一支烟,同时也扔给我一支,我凑过来帮他点燃,由局长吸了一口后,猛地将烟气呼出,开口道:“小赵啊,最近一直在招待所,委屈你了。” 我赶快回道:“不委屈不委屈。” 话虽这样说,不委屈能行吗? 由局长道:“这样吧,明天我会组织召开局党委会议,重新研究对你的处理和任用。不出三两天,你就可以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了。” 由梦心直口快地道:“由局长,这怎么还要研究对赵龙的处理?难道您还想处理他?”由梦显得有些激动,眉头促成一个漂亮的小疙瘩。 由局长道:“c首长处出了这一档电脑失窃事件,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毕竟暴露出了管理漏洞,赵龙作为首长处的负责人,当然要负有监管不利的连带责任。不过,就此看来,对赵龙的处理的确应该从轻发落了。而且,在这些事件之前,局里曾经召开过几次相关会议,会议中曾多次提到对赵龙的表彰和奖励。有两位副局长提出,赵龙这次代表中国在世界大舞台上扬了威,他对中国对特卫局的贡献,已经不能单单用‘一等功’来衡量了。因此他们建议给赵龙提前晋衔,晋升一级。本来局里已经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但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搁浅了。” 听到由局长的话后,由梦眼睛里流露出特殊的神光,追问道:“这么说,赵龙要提少校了?” 由局长微微点头道:“特卫局的几个副局长是有这么一个意思,我现在也有同感。但是也不一定,还要专门召开扩大会议研究一下,尽量争取。” 由梦失声地笑了出来:“太好了,这简直太好。由局长你现在真是个明君啊!” 由局长皱眉反问:“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就昏庸了是吧?” 由梦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由局长现在更开明了,比以前还要开明!” 听到由局长的这番话,我内心的确有一种强悍的惊喜。我知道,他之所以要提议表彰我奖励我,其实是为了弥补最近对我的错叛与误解。外表刚劲严肃的由局长,内心世界也是有感情的,他当然知道怎样去安抚下属的心,也知道如何灵活地处理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但是,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由局长兀自地承诺了这样一个晋升的奖励,难道单单是为了我吗? 当然不是。 由局长毕竟是由局长,他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在转弯抹角地收买我。 这一点我能感觉得出来。 却听由局长接着道:“这样吧,小赵,小由,你们俩先回去,小赵先在招待所休息两天……小赵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三两天的时间,局里就会把你的事情安排好,你放心,特卫局不会忘记你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五月份的特训队,我觉得还是由你负责比较好,还有提前晋升的事情,我会组织开会讨论。我会将事情的结果最快地通知你……” 由局长的话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是在隐藏什么,掩饰什么。 他只提到关于我的工作安排,给我抱起了几个热罐子,却对齐处长的处理意见不发表任何意见。 难道,齐处长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由局长竟然还想要为他掩饰? 158章 优柔寡断 我在一瞬间明白了由局长的小盘算,他不愧是堂堂的上将局长,他一连串地给我抛出了几个炙手可热的大热罐子,目的就是让我忽略某些事情――――这被忽略的事情,便是关于对齐处长的处理方案。 换句话说,由局长很可能是在利诱我收买我。 其目的应该是为齐处长做掩饰,堂皇过之。 然而我蒙受了这么多委屈,又怎么肯就此罢休?虽然我明白由局长心里所想,但是我却不能苟同。 我赵龙是个讲原则的人。 齐处长是由局长手中的一张王牌,由局长用起来一来得心应手,他当然不希望丢失这张王牌。毕竟,齐处长跟了由局长很多年,在特卫局建设、首长处管理等诸多方面,成绩还是比较显著的。他在整个特卫局的威信也比较高,很让由局长放心。 但是俗话说王子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 怎能让齐处长逍遥法外? 于是,在由局长下了逐客令之后,我主动向由局长提到:“由局长,不知道局里会怎么处理齐处长?” 由局长脸色一变,说话的底气明显下降:“这个嘛,再议,再议。” 我追问道:“由局长,按照组织原则和纪律条令,像齐处长这样的违纪情节,理应迅速查办,不可耽误。” 由梦也附和我道:“就是啊,当初你们处理赵龙的时候,就像快刀斩乱麻,怎么现在把齐处长给揪出来了,反而变得这么犹豫?” 由局长似乎显得很是为难,他又用手揉捏了一下鼻梁,开口道:“这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局里会安排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由梦反问道:“那由局长想怎么处理那齐处长?” 由局长沉默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扬头,眼睛朝办公室的门上看去,同时说道:“你们先坐下。” 我明白由局长的意思,转身将办公室之门关紧,重新回到了原地。 现在看来,由局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跟我们私谈了。 确切地说,由局长谈事很少要求将门关上,但是这次,他似乎显得格外神秘与无奈。 他究竟想到跟我和由梦说什么? 我在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做出了各种猜测。 由局长又叼了一支烟,再递给了我一支,他酝酿了良久,才意味深长地道:“赵龙,我的爱将,由梦,我的女儿,你们都是我老由的亲人和亲信,今天咱们关起门来说话,有些事情……” 从由局长的开场白中,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由梦也是诧异成分。 在她的印象中,由局长从来没有在工作场合称呼过她‘女儿’。 再看由局长那凝重的表情,我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由局长所谓的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 由局长酝酿了半天,才轻咳了一声,道:“关于齐处长的事情,你们想让局里怎么处理?”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下,由梦开口道:“齐处长滥用职权,陷害战友,违纪情节相当恶劣,如果不做出严肃处理的话,实在是难以正军纪。我觉得像这种情况,由局长应该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处理吧?” 由局长极不自然地一笑,转而又问我道:“赵龙,你觉得呢,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我道:“这件事情我觉得齐处长太不理智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竟然不惜任何代价,想要将我逐出特卫局。从我个人而言,我感到很震惊。说句实话,齐处长在此之前,给过我很多帮助与指导,我在特卫局的成长经历中,齐处长也充当了一个良师益友的角色。从这个角度上考虑,我不希望齐处长从此一蹶不振,我希望他能悔过自新,也希望组织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把他彻底否决……” 我说话的时候,由梦皱眉望着我,似乎对我很不可理解。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哼一声,表示对我有些生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替齐处长说话,或许是感念当初他对我的那份为师之恩? 由局长背靠办公椅,仍然是用手捏起了鼻梁,片刻后道:“如果我让你们将齐处长的事情保密,你们会怎么认为?” 由梦愣了一下,追问道:“由局长,什么意思?保密,怎么个保法?” 我也足足吃了一惊。由局长的话无亚于在我心里扔了一颗原子弹,如果说特卫局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决定对齐处长进行从轻发落,那么无可厚非。但是由局长突然让我们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似乎就显得太过于掩耳盗铃了吧?真不知道由局长是怎样考虑的,难道,都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他还想为自己的得意爱将打掩护不成?同时我也算是开始明白起来,刚才由局长先后给我抛出了几颗糖衣炮弹,难道,就是想要借此收买我,让我同意不对齐处长的事情进行宣扬? 这件事情要是被冷处理掉,那么正义何在,真理何在? 我虽然不会对齐处长落井下石,但是如果将这件事搁浅开来,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是对纪律的一种亵渎! 由局长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向后揽了揽虽然稀疏却很油黑发亮的背头,道:“你们俩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齐处长虽然是犯了重大的错误,但是他对特卫局所做的贡献,却是无法泯灭的。警卫处在齐处长的管理领导下,成绩卓越,进步显著,而且齐处长在广大官兵心中,有着极高的威信。如果我们对齐处长做出停职、转业等过格的处理方式,那么整个警卫处甚至是特卫局的工作就入陷入僵局。毕竟,齐处长功勋显赫,身居要职,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齐处长的事情一旦公布,必将会在整个特卫局引起震惊,影响过于严重啊。” 很明显,由局长是在对齐处长持偏袒态度,所以才如此一番说辞。 由梦申辩道:“那您的意思是,是不是就让齐处长逍遥法外了?违反了纪律却不予以追究,这是您由大局长的行事风格吗?” 由梦将脸邪向一旁,似乎很对由局长的偏袒表示强烈抗议。 我捏了一下鼻子,插话道:“由局长,我觉得这样不妥。您可不要学大清皇帝乾隆,宠坏了和珅,坏了满朝文武的官气啊!”或许是由于情绪激动,我竟然也像由梦一样,直接对由局长的偏袒表示了强烈的抗议。话毕之后方觉自己言语失当,人家由梦是由局长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却只是由局长手下一名落魄的上尉军官,我有什么资格向由局长如此强势地施加压力? 但是赵龙毕竟是赵龙,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荒唐事件之后,我重新挺直了身板,现在,攥着正义,别说你是上将局长,就是中央首长这样处理问题,我也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抨击。 我虽无恃,倒也无恐。我赵龙扪心自问,自己做的正行的端,给领导提提意见又怎么了?你做错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袒护一个作恶多端的警卫处长,就是将真理与原则弃之不顾。 如果真是如此,由局长也算是荒唐至极了。 心里的义愤再一次燃烧起来,我拿一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由局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过的荒唐之言,留一条后路。 由局长倒是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两个啊,至于这么义愤吗?我现在是在以特殊的方式跟你们商量,又不是非得进行独裁。这样吧,你们给我建议一下,应该怎样处理最佳?” 我道:“按照相关规定就可以了。我们的建议好像没什么作用吧?” 由局长道:“赵龙,由梦,唉,你们如果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就能明白所以然了。你们现在考虑的,只是表面现象,确实也很合常理,但是一个局长要同时考虑的,却是整个特卫局的安全稳定。要处理齐处长,可以,一纸公文,一句话,就能让齐处长在特卫局抬不起头来,但是这样做,后果是什么,整个特卫局会陷入一片恐慌,管理工作和警卫工作都要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毕竟,齐处长这棵老树,在特卫局太过于根深蒂固了。一旦将他扳倒,就会影响到一片森林。” 由局长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却不合原则。 他的担心也是的确存在的。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下,由梦仍然不做任何让步,直接反问由局长道:“由局长在处理齐处长的问题上这么优柔寡断,但是你当初处理赵龙的时候,为什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由梦的话里,好像带了火药味儿了。 但是由局长没有生气,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处于劣势的,由梦手捧着原则和纪律,自然语气颇显强硬。 反而是我有些犹豫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坚持原则,还是向由局长做出让步。我理解由局长的苦衷,但是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说将齐处长的事情冷处理掉,那么,我将会难以安心。并不是我太恨齐处长,而是处于一种原则性来考虑。 由局长似乎显得很是为难,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半天没有睁开。 一个共和国上将心里,究竟在考虑着什么? 由梦无意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顺眼看去,她正崩紧了脸色,急剧地眨着眼睛盯着由局长,嘴唇翘的很高。 我突然觉得这一对父女太富戏剧性了。由梦为了我,不知道跟父亲唱了多少次反调! 由局长睁开眼睛,将斜搭在烟灰缸上的烟重新叼进嘴里,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容我再考虑一下。”说罢用手捏了捏额头,不敢直视我和由梦的目光。 我冲由梦点了点头,意在不要为难由局长了,让他静下来想想吧。 但是由梦却丝毫不让步,咄咄逼人地冲由局长道:“由局长,你什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由局长眉头微微皱起:“你们放心,我会给全局一个合适的交待。”然后站起身,进了里屋。 由梦噘着嘴巴瞪了两眼,自言自语道:“哼,一局之主,主持正义是你的天职!” 我半天才悟清由梦这句话的含义。 由梦还想凑进里屋继续跟由局长理论,我将她劝下,轻声道:“让由局长好好休息休息吧,别逼的这么紧。”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这哪叫逼啊,我这是在让我爸……让由局长下决心!” 我对由梦道:“相信由局长吧,他会做出正确合理的裁决的。咱们先回去吧。” 由梦眼珠子急剧地转了几圈儿,倒也果真跟我朝外走去。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见局长秘书方晓松拿了一个信封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我正要开口说话,方秘书主动先跟我们打了招呼:“赵秘书,由参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由梦抢先道:“刚来。方秘书这是拿的什么?” 159章 生米煮成熟饭 方秘书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无人后凑了过来,轻声道:“这是某首长处一个警卫参谋给由局长的一封检讨信。”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哪个首长处的?” 方秘书轻声道:“就是你们c首长处的,刘参谋呗。” 我恍然大悟,心想难道刘参谋主动将那件事情向由局长承认了?而且还写了认错书? 如果果真如此,那我和由梦的苦心算是没有白费。 由梦却又问道:“刘玉路写的什么检讨啊,他犯什么错误了吗?” 方秘书道:“不知道呢。我去御权山送文件的时候,刘玉路就交给我这么一封信,说是检讨书,让我回来交给由局长。” 由梦道:“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交?” 方秘书道:“他说自己还要值班,首长今天还有活动,由参谋又不在,他离不开。” 由梦点了点头,疑窦却涌上了眉头。 随后方秘书进了局长办公室,我和由梦则开始往回走。 我们边走边聊,由梦道:“赵龙我觉得我爸好像特别偏袒齐处长,这件事情啊,玄。” 我装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道:“偏袒就偏袒吧,我现在想通了,处理不处理齐处长其实都没关系,只要他以后不再防碍我们,不再暗中害人就行了。” 由梦道:“你真够大度的。” 我道:“必须得大度。” 我和由梦一边聊着,已经走到了中南海东门门口。 由梦突然兴趣昂然地建议道:“有没有兴趣去天安门广场,还有大会堂里溜达一圈儿?” 我苦笑道:“没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警卫处已经下了禁令,我赵龙现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咱们特卫局的警卫区,我可是哪里也进不了了。” 由梦得意地道:“有本姑娘在,你怕什么。再说了,刚才由局长不是已经让齐处长把……‘禁龙令’给撤了吗。” 我追问:“什么是禁龙令?” 由梦歪着脑袋道:“就是禁止赵龙进入的命令!” 我汗颜地夸奖由梦道:“你可真会创造名词。” 由梦得意地泯了泯嘴唇,率先走出了中南海东门。 出门后,我立刻点了一支烟,由梦想从我嘴边儿把烟抢过去,却被我轻松躲过。 由梦愤愤地对我埋怨道:“赵龙你烟抽的太频了,简直是慢性自杀。抽烟可伤身体了,尤其是伤肺。” 我知道由梦是关心我,但还是诙谐道:“抽烟伤肺,不抽烟,伤心啊。” 由梦皱眉对我警告道:“赵龙,我以后肯定要给你下一个‘禁烟令’,抽一次烟,我就惩罚你……惩罚你……”由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怎样惩罚我是好。 我主动笑道:“不会是要惩罚我跪搓衣板儿吧?” 由梦啧啧地摇头道:“才不。本姑娘要惩罚你,一个月不准shang床睡觉!” 我问:“那我上哪儿睡去?” 由梦道:“睡沙发。” 我道:“会着凉的。” 由梦道:“那我不管!谁让你不听我话来着!如果你要是对我的领导绝对服从,本姑娘绝对亏不了你,反之,你的日子会很残酷!”由梦可爱地说着,歪着脑袋幸福地望着我,似乎在提前霸占‘一家之主’的职位。 我连连叫苦,却是趁机将由梦猛地揽在了怀中。 由梦挣开道:“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哨兵还能看到呢!” 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看到就看到呗,要是让由局长看到了最好,他还以为我们已经……”我脸一红,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由梦追问:“已经什么?” 我鼓起勇气凑近她的耳边,红着脸硬生生地说出了几个字:“生米煮成熟饭呗。” 由梦先是一愣,脸上顿时羞的通红,通红。 她拿手拍打着我了一番,却突然停下了,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主意不错,这个……不错。” 我正要问由梦‘神叼’什么,她却已经像是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半天没有散去。 这丫头,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怪! 随后,正当我们准备去天安门广场溜达一圈儿的时候,由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由梦一看屏幕,顿时吃了一惊,冲我道:“是我爸打来的。” 我催促道:“快接吧。没准儿又有什么事情。” 由梦一边点头一边摁了‘接听’键,如此你问我答地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由梦对我说道:“我爸说让咱们再回他办公室一趟。” 我愣道:“回去做什么?” 由梦摇头:“不知道呢。我爸说回头有事情跟我们商量。” 我一摆手道:“那就走吧。反正现在还没走远。” 由梦点了点头,又跟我重新进入了中南海东门。 快步回到了局长办公室,由局长正坐在椅子上认真检阅着什么文件。见我和由梦进来,由局长扬了一下手,示意我们坐下。 由梦问道:“由局长,您找我们回来,难道是想告诉我们处理齐处长的结果?” 由局长不置是否,而是将桌子上的一封文件拿在手中,问道:“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由梦上前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刚才方秘书递进来的那封检讨信。检讨信是刘玉路刘参谋亲笔而写,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我和由梦一概不知。 由梦冲由局长笑道:“认罪书呗。刘玉路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写了份检讨,这有什么好纳闷儿的?” 由局长严肃地道:“是不是你和赵龙搞了什么名堂?” 由梦得意地道:“那当然嘞。昨天我和赵龙顺藤摸瓜摸到了刘玉路那里,不过这刘参谋态度还不错,认错很诚恳,我觉得对他可以从轻发落。” 由局长一声苦笑:“由梦,你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沟通一下,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由梦的脸色一变,申辩道:“怎么,我们这样做不对吗?如果不是我们这样做,刘玉路能交出电脑来吗?你能去掉这块心病吗?赵龙能洗清责任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人无法抗拒由梦的强势。 整个特卫局,也就由梦敢用这种语气跟由局长说话。 由局长道:“这个刘玉路,应该好好处理一下。首长处电脑失窃事件,他是最主要的当事人,这样,将刘玉路立刻停职查办,赵龙恢复首长处警卫秘书职务。我一会儿就打电话安排此事。” 由局长说完,就要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准备拨号。 由梦不满地道:“由局长您要知道,刘玉路是受齐大处长指使,齐大处长才是主谋,刘玉路只是齐处长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该停职查办的人是齐处长,而不是刘玉路。您这样处理的话,简直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没有人会信服的!” 我也对由局长这种避重就轻的做法有些不满,他这样处理,很明显就是想为齐处长找替罪羊,敷衍了事。 我突然在想:难道这么大的一个领导,处理问题也会感情用事吗? 我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由衷的悲哀。或许,比刚才还要来的强烈。 我也附和着由梦的说辞向由局长道:“是啊由局长,刘玉路现在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而且交待了事情的主要策划人。我觉得应该受到处理的,不是刘玉路,而是齐处长。” 由局长在我们的左右施压下,皱紧了眉头,用手捏着额头,又是一阵沉思。 他闭着眼睛,从嘴角处崩出几个细微的字句:“我觉得你们俩像是在威胁我。怎么,你们就对齐处长这么恨之入骨吗?” 我道:“由局长,我不恨齐处长。都是特卫局的战友,他又是我的上级,我很尊重他敬佩他。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必须得秉公处理,这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情,这是严重违纪的事实。如果继续对齐处长的所作所为持无视态度的话,所有人都会感到很失望的,包括刘玉路在内。刘玉路曾经是齐处长的得意‘门生’,但是刘玉路最后却能迷途知返,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对齐处长的事情供认不讳。齐处长作为一名正师职高级军官,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整个特卫局的利益,这样一种行为,由局长为什么还要如此袒护他?” 由梦也连连点头道:“就是。不应该袒护他!” 由局长轻叹一声,道:“我这不是在袒护他,我是想维护特卫局的稳定,我说过,齐处长是警卫处的龙头,警卫处如果没有了他,将会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各个首长处的管理和统筹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另易其主的。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让整个特卫局的警卫工作彻底瘫痪掉。那样,实在是得不偿失!” 由梦反问道:“有这么严重吗?处理一个警卫处处长,能让整个特卫局瘫痪?” 由局长道:“岂止如此。齐处长……”由局长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我总觉得由局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由梦追问:“齐处长怎么了?就算是把他停职了,下面还有那么多副处长,个个都不比他能力差。” 由局长又是几次欲言又止,试量了几次,始终没有道出个一二三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由局长的表情仿佛显得越来越诡异,他似乎向我们隐瞒了什么。这个齐处长,究竟有何特殊,值得由局长如此偏袒?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让由局长省了不少心,工作方面成绩显著,犯了错误就可以袖手旁观了吗? 这绝对不是由局长的工作作风。 我清晰地记得,去年下半年,一位少将副局长因为某些事件,被由局长直接停了职,由局长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很讲原则的领导,特卫局上下不管是谁犯了错误,他都会一视同仁,依纪律处之。特卫局官兵都称由局长是新时期的包青天,铁面无私,秉公处事。但是为什么到了如今,当齐处长犯了错误的时候,由局长反而会如此袒护了呢? 蹊跷,实在是蹊跷! 160章 手下败将 总之,由局长与我们之间的谈话,显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搪塞。我总是觉得由局长似乎有什么话藏在心里,却始终不知道怎样说出口。 因此,直到最后,由局长仍然对处理齐处长的事情抱以蒙混之词搪塞,始终没有确切的答复。 这令我和由梦相当失望。 直到若干时日以后,我才彻底明白了由局长当时的难处……当然,那是后话了。 望着由局长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的确有不少不满,但是不满又有何用,我和由梦最后还是再一次怀着失望的心情,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一出门,由梦就发起了牢骚:“我爸现在怎么这样啊,连个小处长都不敢处理!” 我道:“可能由局长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你要理解你爸的难处。” 由梦愤愤地道:“理解,怎么理解?这样下去特卫局还有什么正义可言?难道高层领导犯了错误,就可以不用追究吗?” 我劝道:“行了,你就别这么义愤填膺了好不好。” 由梦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走到半路上快要接近中南海东门的时候,由梦突然止住了脚步,凝眉道:“不行不行。咱们现在马上回去,我就不信,由局长下不了处理齐处长的决心!如果他不处理齐处长,我第一个辞职不干。” 我赶快劝道:“由梦你就别再跟你爸较真儿了行不行?你爸肯定也是有苦衷的,由局长不是那种欺小怕大的领导,你忘记了,去年的牛副局长,犯了错误不照样被由局长拿下了吗。我觉得由局长在齐处长的问题上,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现在先不要激动,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由梦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声苦笑。 看的出,由梦的心情有些糟糕。 怀着异样的心情,我们走出了中南海东门。 门口哨兵敬礼问好,由梦却似乎没注意到,只是满怀心事地嚼着泡泡糖,俏眉轻皱的样子,令人怜悯。 出了门我们才意识到,自己此次是开车来的,竟然把商务别克车忘在了里面。 由此可见我和由梦心里的复杂感受。 由梦再一次提出去天安门广场散散心,顺便去一趟大会堂见一见战友。 我欣然同意。 但是刚有这个念头,正准备步行朝南走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赵龙,赵龙。” 声音很熟悉,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友好。 回头看时,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y国的侍卫长凯瑟夫。 凯瑟夫朝我们走近,脸上挂着特殊的笑。彼此客套问好之后,他递来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我一看,这烟竟然是软包的特供中华,我不失时机地埋汰道:“凯瑟夫侍卫长不是很不喜欢抽中华吗,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不喜欢中国香烟。” 凯瑟夫耸肩道:“那是以前。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免费的香烟为什么不抽?这是你们齐处长拿给我的,他还告诉我说,你们中国的领导人一般都抽这个,于是我就,我就试着抽了抽,嘿,其实味道还不错,真的不错。” 我道:“你可真是个变色龙。变的真快。” 凯瑟夫倒是像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轻蔑地道:“我变色龙?哦,不不不,该叫做变色龙的不是我,而是赵龙你,听说你现在被停职了,不是吗?你以前的风光,哪里去了?” 我顿时一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凯瑟夫一摆手,道:“这不算什么秘密。你们齐处长是个很善于沟通的领导,我们在一起虽然只谈了一个小时,但是他却没把我当成是外人。还有玛瑞诗亚,她也知道你被停职的事情。” 由梦望着凯瑟夫得意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她拽了拽我的胳膊,想让我不再搭理他,但是我此时却有着自己的一番想法,因此我没理会她的暗示。 我问凯瑟夫道:“凯瑟夫,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中国吗?” 凯瑟夫道:“怎么,不欢迎?” 我笑道:“非常欢迎。正因为咱们是老朋友,所以才特别想知道你来中国的目的。” 凯瑟夫得意地一笑,道:“我来中国是受了总统先生的派遣,是来中国学习中国功夫的。我听小道消息说,你将担任这次……这次特训中的主教练,对吗老朋友?” 我顿时为之一惊,追问道:“你是凯本里恩总统先生派过来的?不可能吧?” 凯瑟夫笑道:“怎么,不相信?” 我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道:“特训队还有一个月才能成立,你来这么早干什么?”虽然这样问,其实我心里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凯瑟夫之所以会提前到来,应该是为了玛瑞诗亚。凯瑟夫一直对中国的武术文化持怀疑态度,尤其是这次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打赢我之后,他更是坚持了自己的这一怀疑。如果说他会自发来中国学习功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制约和影响于他。否则,凭凯瑟夫的个性,他又怎会主动来中国学功夫?而这外在因素,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无疑就是玛瑞诗亚,或者说还有凯本里恩总统先生。 不过,如果真是凯本里恩总统给凯瑟夫下达的指标,那么这无疑显得有些滑稽。 y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表现脱俗,凯瑟夫更是力克群雄一举夺冠,这样好的成绩,他们怎么还会虚心来中国求教? 如果不是凯本里恩总统过于谦虚,那就是y国警卫过于无聊。 凯瑟夫叼着烟道:“干什么,我想我必要向你解释。不过,我们总统先生的这一安排倒是挺幽默。不是吗?让我来中国深造,而我的师父竟然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这是一件很很滑稽的事情。” 凯瑟夫抖搂着双手,眼睛里尽显轻蔑与炫耀。 听到凯瑟夫如此无聊,我不由得心生怨气,但是还是强压住不满,说道:“凯瑟夫,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与时俱进,交流会已经开完很久了,你还记得交流会上的风光,你真是一个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的人。” 由梦在一旁冲我暗竖大拇指,暗送了一下秋波,意在这话说的有水平。 凯瑟夫半天才明白我的话意,略显尴尬地一笑:“赵龙你真幽默。功劳薄也不是谁想躺都能躺的,不是么。你得有那个资本。” 由梦插话道:“凯瑟夫,有一个事实本姑娘想应该告诉你了。” 凯瑟夫盯向由梦,诙谐道:“哦,中国式美女特工,由大美女,请讲。什么事实?” 凯瑟夫对由梦的称谓令人汗颜。 由梦朝凯瑟夫走近了几步,开口道:“凯瑟夫,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强大很了不起吗?” 凯瑟夫愣了一下,支吾半天。 由梦冷笑道:“我告诉你,凯瑟夫,当初如果不是我们家赵龙生病,你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拿到冠军。不是本姑娘说大话,不出三个回合,赵龙就能让你爬不起来。” 闻听此言,凯瑟夫顿时愣住了。 包括我,也是对由梦的话哭笑不得。 凯瑟夫半天才回过神来,问由梦道:“你说什么,赵龙生病了?” 由梦嚼着泡泡糖道:“那可不。赵龙当时―――当时生了急病。不然你哪有机会得冠军啊?” 凯瑟夫微微摇头道:“不,不,你这纯粹是借口。是借口。赵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是事实。” 由梦道:“你这完全是在自我安慰。赵龙的实力其实比你要强很多倍。” 凯瑟夫望着我道:“就他?就他比我强?” 由梦道:“你必须相信。” 凯瑟夫笑道:“他再比我强最后还不是混了个亚军吗? 由梦道:“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我相信我们家赵龙,将会用事实向你证明一切。” 我赶快碰了碰由梦的胳膊,埋怨道:“由梦瞧你说什么呢。” 由梦明白我的话,但是仍然与凯瑟夫持对峙状态。 良久之后,还是凯瑟夫主动让步,改变话题道:“两位中国朋友,能不能带我去天安门大会堂转转,我正要出去到这些地方呢。” 由梦刚想说话,我凑过来道:“好吧凯瑟夫,我们正要去。” 凯瑟夫笑道:“那样真好。好吧赵龙,给你一次当向导的机会。” 由梦冲我使了个眼色,似在埋怨我主动请缨,但是我回之一笑,觉得这只是尽一下地主之宜。 就这样,我和由梦,携带着凯瑟夫,戏剧性地一起走向了天安门广场。 天安门广场。 这里的人特别多,可以说的上是人潮攒动。凯瑟夫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哈巴狗,东瞅西瞅间,直接到了英雄纪念碑前面,在武警哨兵旁边的位置处站定,让我给他照相留念。 凯瑟夫的样子很是得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摆了一个颇酷的poss,冲我催促道:“赵龙,快,快帮我照张相,快。” 我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冲凯瑟夫道:“凯瑟夫,我又没带相机,怎么给你照相?” 凯瑟夫失望地道:“哦,真扫兴。”耷拉着脸色,然后凑近我身边,眼睛猛地又敞亮了很多,他提高音量冲我道:“对了赵龙,你可以回去拿,或者去海里借一个照相机,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想我吃饱了撑的,还给你借一个! 如果是其他国家的警卫人员这样要求,那我很乐意答应,但是对于凯瑟夫这种傲慢无礼,自恃清高的家伙,我才懒的浪费时间。 于是我冲凯瑟夫道:“对不起凯瑟夫,我没处给你弄照相机。” 凯瑟夫眉头一皱,埋怨道:“你对外国友人,一点儿也不友好。” 由梦插话道:“凯瑟夫,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买一个。不就是一个相机吗,买一个又怎么了?” 凯瑟夫摆手道:“no,no,no。你们中国的东西不可靠,很不可靠。我听说中国盛产水货,很难买到真品。” 我抨击道:“凯瑟夫你可不要乱说。在中国,高中低档的产品应有尽有,就看你会在哪里去买。至于水货,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说中国的东西不可靠!” 凯瑟夫很傲慢地一笑,道:“不要劝我在中国买东西,我可不想花这冤枉钱。” 由梦更是丝毫不给他让步,愤愤地道:“凯瑟夫,如果不想在中国买东西,那你就不如今天赶快回到y国,因为你留在中国,不可能不买中国的东西。难道不是吗?” 凯瑟夫不置可否地晃了晃脖颈,反驳道:“我倒是想回去,但是肩负着总统先生派来的任务,我必须圆满完成在中国的训练,才能回国。” 我懒的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跟他浪费口舌,于是指了指大会堂,问道:“要不要进大会堂看看?” 凯瑟夫望着气势壮观的大会堂,眼睛里闪烁出强烈的渴望:“去,当然得去。” 就这样,我们一起朝着大会堂走去。 由梦轻声问我道:“赵龙,咱们还有必要陪凯瑟夫吗?让他自己去不就得了?” 我道:“好人当到底。再陪凯瑟夫一圈儿吧。” 大会堂门口,由梦上前通融了一下哨兵,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我道:“对了赵龙,既然来一次大会堂,不如打电话把玛瑞诗亚也叫过来得了!” 一听这话,凯瑟夫的表情立刻变得得意起来。 我不置可否,害怕会再因为玛瑞诗亚惹祸上身。 但是由梦,却果然还是给玛瑞诗亚打去了电话…… 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由梦前些时间刚刚将人家玛瑞诗亚骂的狼狈不堪,今天反而主动给她打去了电话…… 在由梦的心里,玛瑞诗亚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的位置? 她恨她吗? 161章 传奇女保镖 确切地说,玛瑞诗亚虽然曾经陪同凯本里恩总统多次访华,但是却从未进大会堂游览过。大会堂作为中国政治和文化的象征之一,自然令很多外国友人格外垂青。因此,在接过电话后,玛瑞诗亚显得格外高兴,表示很想进大会堂观赏一下。 不过,我却在心里猜测着由梦将玛瑞诗亚叫来的用意,这丫头行事相当诡异,真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或许,她只是一时兴致,的确是本着友好的态度,想让外国友人一起参观大会堂? 无法猜测。 我们在大会堂东门有说有笑地等待玛瑞诗亚的到来,凯瑟夫东张西望,将目光定位于东门岗台上的哨兵身上。 凯瑟夫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名门岗警卫,也是你们部队的?” 我点头道:“是的。负责大会堂警卫的,专门有一个中队。” 凯瑟夫道:“我记得几年前的时候,我来中国,好像站岗的不是这拨人吧?” 我道:“怎么不是?大会堂一直是特卫团二大队负责,这里值班的全是二大队的官兵。” 凯瑟夫耸了耸肩膀道:“哦。但是我怎么觉得,他们穿的服装跟我以前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呢?我记得两年前来中国经过天安门的时候,哨兵穿的衣服不是这样的,那衣服皱皱巴巴的,不笔挺。” 我解释道:“两年前,部队穿的还是老式服装,从05年底才开始正式换装,换成了现在的这种常服。” 凯瑟夫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换,的确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我道:“那当然。” 随即凯瑟夫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要叼在嘴里,我直接拦住他道:“凯瑟夫,这里不允许吸烟。这是禁烟场所。” 凯瑟夫失望地埋怨道:“你们中国的规矩可真多,抽支烟难道也犯法?” 我反问道:“难道在你们国家,总统府里也可以随便吸烟吗?” 凯瑟夫道:“那没有可比性。我们总统府设计精妙,富丽堂皇,如果随便吸烟就是玷污了它的圣洁。但是你们这大会堂,跟总统府没有可比性,它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议厅,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抽跟烟应该不算什么过错吧?” 还没等我回话,由梦就掐着腰冲凯瑟夫愤愤地道:“凯瑟夫,你是来参观大会堂的,还是蕴意搞破坏的?如果你不想进,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别老是拿你们总统说事儿,这是在中国!” 凯瑟夫略显尴尬地道:“由参谋,你太不友好了吧?你们齐处长跟我说话都很客气,你和赵龙却总是……咄咄逼人!我来中国是客,你们要尊重我的选择,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由梦凑过来冲他抨击道:“凯瑟夫你还好意思谈什么礼节,你忘记了我们去你们国家的时候,你是怎么为难我们的吗?” 凯瑟夫摇头道:“我为难过你们吗?我像对待贵宾一样对待你们。”凯瑟夫耸了耸肩,微微一摆手,显得格外义正词严。 由梦还想继续抨击凯瑟夫的无耻,我赶快制止了他们的争辩,主动调解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好争的,还是想办法弄个相机去吧。凯瑟夫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得尽一下地主之宜。” 凯瑟夫呵呵笑道:“是应该找台相机。哦,不,最好是弄台dv,这样的话,可以将我在大会堂的参观弄成视频,这也许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冲凯瑟夫冷笑道:“凯瑟夫,你的胃口倒是不小,能给你找台照相机,已经算是我格外开恩了。如果不是看在凯本里恩总统的面儿上,我根本不会浪费时间过来陪你逛大会堂。” 我不失时机地讽刺了一下凯瑟夫。或许,这样会让心里觉得痛快很多。 像凯瑟夫这种人,就不能太过于和善,否则他还会以为你是在向他妥协向他示弱! 凯瑟夫似乎有些失望,皱着眉头连连埋怨道:“在你们身上,真的没有一点友好的影子。我凯瑟夫不管去哪个国家,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冷遇。” 由梦抱着胳膊扬着漂亮的小脑袋,道:“凯瑟夫,知足吧你。按照我的想法,今天根本就不应该陪你来大会堂参观。我们的大会堂,只有对本国公民和国际友人,才开放的。” 凯瑟夫当然听得出由梦的讽刺意味儿,颇为不悦地道:“怎么,我凯瑟夫不算是国际友人?” 由梦反问道:“你觉得呢?没有任何一个国际友人,会向你那样轻狂。” 凯瑟夫皱眉道:“我轻狂吗由参谋?你这话说的似乎就有些侮辱我了吧?” 由梦只是冷笑一声,不再继续跟凯瑟夫说话。 凯瑟夫无辜地望着我,似乎是想求助于我,让我帮他说几句好话。 但是对于凯瑟夫来说,我还真找不出什么优点和过人之处,值得我帮他辩解。 他纯粹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野蛮警卫。 这是我心里对他的潜印象。 不过,由梦倒是仍然表现了大度的风格,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出五分钟,负责大会堂警卫的的中队长乔刚快步迎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台索尼高档dv摄相机。 这位中队长见了由梦相当客气,一阵嘘寒问暖巴结奉承,直接将我和凯瑟夫置于了无视的境地。 在部队,见了美女也一样,乔刚也算是那种见了美女挪不动步的干部。更何况,由梦的美丽与脱俗,早已在特卫局各个单位,成就了一种无尚至高的神话。 一阵胡吹海捧,让由梦听的不耐烦了,由梦最终对乔队长道:“老乔,dv留下,你回中队。到时候我找人把dv给你送过去。” 乔刚似乎有些不忍离去,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是想由梦合个影什么的。他倒是脸皮也够厚顿,直接回道:“这样吧由参谋,你可能对大会堂的构造不是太熟,我给你们当向导,当向导。怎么样?” 由梦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吧。本姑娘又不是头一回来大会堂,你呀,还是回中队坐阵去吧!” 乔刚道:“没关系。能陪由参谋和众位领导一起参观大会堂,是我的荣幸,是我们三中队的荣幸啊!” 由梦皱眉道:“我可担当不起。你是少校,我是中尉,这里除了凯瑟夫,没有人比你的军衔高,你喊我们称领导,这不是在讽刺我们吗?” 乔刚连声道:“首长处的领导,都是领导,都是领导。” 我在旁边听了之后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可悲。真希望,部队这种奉承人的作风,能够改一改。现在好像已经形成了一股定律,我们首长处的警卫干部走到哪里,驻地警卫不管是职务比我们高还是低,都会对我们礼敬有加,甚至是奉承吹捧。这一直是无法杜绝的一种恶性风气。我真不知道这种奉承的作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竟然让部队的官兵中毒这么深,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普通战士,哪个不懂得奉承领导,不懂得吹捧上级?而眼下,我们对于乔刚来说,根本算不是上级,按照部队条令,反而是乔刚是我们的上级,但是他倒将事实颠倒了,拼命地奉承由梦和我,甚至不惜‘舍队陪君子’,非要陪我们一起参观大会堂。 由梦对此也有些反感,直接埋怨乔刚道:“乔队长,如果你真想陪我们,派个战士来陪倒也无妨。你陪着我们,让我们倍感压力啊!” 话中的韵味,已经相当明显。 乔刚倒也没再坚持,只是略显失望地一笑,将目光停留在凯瑟夫身上。 凯瑟夫倒也不面生,直接正对着乔刚问道:“怎么,乔队长没见过外国人?” 简直是过于滑稽的疑问。 我赶快不失时机地向乔队长介绍道:“这位是y国凯本里恩总统的贴身侍卫长,凯瑟夫。”然后向凯瑟夫介绍乔刚道:“这位少校,是二大队三中队的中队长,他们中队专门负责大会堂的警卫工作。” 然后是迟来的客套,握手,问好。 乔刚自然听说过凯瑟夫的大名,夸赞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得冠军的凯瑟夫中校?久仰久仰。” 凯瑟夫得意地道:“真没想到我的大名在中国还挺有人气,连基层的干部都知道。” 我和由梦听到凯瑟夫的炫耀后,都差点儿作呕。 真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 乔队长又跟凯瑟夫说了几句仰慕的话,这时候,玛瑞诗亚正迈着轻盈的脚步,朝这边走来。 她穿着一身花色的裙装,身形窈窕,微风轻拂间,金色的长发伸展着,俏美的脸庞,更如同一道盛开的风景,美不胜收。 但是玛瑞诗亚长的再美再迷人,东门哨兵也不认识她,因此抬手将玛瑞诗亚拦下,询问究竟。 我遥遥地对哨兵喊道:“让她进来吧,这是y国来的客人。” 玛瑞诗亚这才被哨兵礼貌地放了进来。 她轻揽头发,轻盈地走过来,像是将一种美,驱使靠近,径直地停在了大会堂东门的圆形巨柱之前。 见到凯瑟夫,她似乎有些不甚乐意,因此目光在我和由梦身上徘徊,道:“大会堂,真的是气势壮观,越是走近了,越是觉得它雄伟壮丽。” 由梦笑道:“那当然。大会堂是中国文化的象征,也是中国建筑的巅峰之作。” 接着由梦手持dv,对着玛瑞诗亚试了一下效果,然后提议道:“要不要在门口照几张?” 乔队长倒是颇懂风情,主动凑到由梦身边,伸手道:“由参谋,你们合个影,我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摄影技术。” 由梦点了点头,果真将dv递给了乔队长。 就这样,我和凯瑟夫站在中央,由梦和玛瑞诗亚站在两边,于大会堂东门的立柱前,选景拍起照来。 咔咔咔几声,乔队长一边拍照一边卖弄自己的摄影技术:“我照相,你们放心,绝对让诸位领导们满意,当时v省省委书记和r首的政协主席来大会堂的时候,都是我给他们拍的照,他们后来可满意了……” 四人合影完毕,由梦将我拽到一旁,提出我们俩照个双人合影。 乔队长极乐意效劳,又是对我们一阵猛拍。 凯瑟夫见我和由梦合了影,也凑近玛瑞诗亚提出合影,玛瑞诗亚皱眉反对。凯瑟夫苦苦央求,玛瑞诗亚为了不让凯瑟夫太失面子,才勉强同意。 于是,凯瑟夫与玛瑞诗亚又合了几张,才算圆满。 合影完毕,乔队长又悄悄地问我道:“那位外国女士是谁?” 我知道他指的是玛瑞诗亚,于是实言相告:“她是y国的警卫,跟凯瑟夫是同事,叫玛瑞诗亚。” 乔队长十分惊诧地道:“她就是传说中的世界第一女保镖,玛瑞诗亚?” 162章 博学才女 我点头道:“不错。很有传奇色彩的一个女警卫。”话虽这样说,其实心里倒有些许无奈。回想起自己于玛瑞诗亚之间的些许纠葛,怎能让人不生感慨? 乔队长更是仔细打量了玛瑞诗亚一番,不由得凝神观望,颇显心旷神怡。 凯瑟夫这时候突然对我说道:“赵龙,我想我们应该进去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们不该把大好的时间都浪费在了门口。” 由梦当即反驳他道:“你急什么急,又不是不让你进!” 我宛尔笑道:“走吧。咱们进去。” 由梦从乔队长手里接过dv,乔队长满怀期待地望着由梦,似乎很想跟进去,充当摄影师的角色。 但是由梦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接冲他说道:“回去吧乔队长,机子用完了会尽快还给你。” 一句话,将乔队长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们从正门进入,有工作人员将鞋套奉上,所谓鞋套,其实就是一个用松紧带束成的塑料袋,为了防止参观者踩脏了大会堂地板,一般情况下,进入者都要在鞋子上套上鞋套。 我、由梦以及玛瑞诗亚都按照要求套上鞋套,唯独凯瑟夫皱眉半天,口里直呢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进来参观还要戴上这东西,晦气,真够晦气。”他只是伫立在旁边,半天不肯戴上鞋套。 有工作人员过来向他解释道:“截鞋套是为了保持大会堂地板的清洁,不受磨损。因为大会堂地板基本上都是用大理石做的,很多游客的鞋底都盯有铁掌,很容易千万磨损……” 凯瑟夫冷笑着摇头,发牢骚道:“也就你们中国能想出这种方法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荒唐的事情。难道你们国家领导人过来开会,也要戴上这东西?”凯瑟夫捏起一个鞋套,在空中挥了挥,眉宇之中凝成了疙瘩,似乎对这种参观方式颇有反感。 我对凯瑟夫的挑剔有些气恼,心想好心好意带你来大会堂参观,你反而东一捶西一捧地找刺儿,简直是无理取闹! 于是我冲凯瑟夫埋怨道:“凯瑟夫,我曾经带很多外国友人参观大会堂,怎么唯独就你义愤填膺呢?” 凯瑟夫振振有词地道:“我就是觉得多此一举。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俗话,那就叫‘脱裤子放屁’,差不多的道理。” 我皱眉道:“凯瑟夫你能不能文明一点儿?这是大会堂管理处的规定,这么多人都能接受,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意外?” 也许是凯瑟夫交往的时间长了,我现在也不再以一副尊重、友好的态度跟他说话,我觉得自己越对他友好,他反而是越蹬着鼻子上脸,总是觉得高人一等似的。 凯瑟夫左右望了望在门口套鞋套的游人,轻轻地摇着头道:“这个创意很不讨人喜欢。我觉得这是对游人的侮辱,也是对,对大会堂的侮辱。”伸手一指大厅内的游人,道:“看吧,你看看他们戴上这东西成什么样子,简直有些滑稽,像是小丑。” 多事之人,令人反感。 如果不是考虑到两国友谊,我真想将这位不可一世的y国侍卫长请出大会堂。 玛瑞诗亚劝凯瑟夫道:“凯瑟夫,穿上吧。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是来参观的,不是来发牢骚来了。” 由梦也皱紧眉头道:“凯瑟夫你是来参观的还是来寻衅的?要么穿上,要么自己回去!跟个小媳妇儿的,牢骚满腹!” 还是由梦的脾气能勉强压制住凯瑟夫,凯瑟夫倒也没有继续反驳。 但是他随即掏出手机,轻声嘟哝了一句:“我不信谁都得这样,我不习惯。”然后拨通了齐处长的电话。 拨通待机的时候,凯瑟夫捂着话筒冲我们道:“真不应该让你们带我来大会堂。你们根本不够友好,你们领导齐处长比你们友好多了,我想我现在有必要让齐处长亲自出山,如果他来了,还用戴着这种难看的鞋套子参观大会堂吗?”凯瑟夫满怀信心地说着,仿佛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可以在中国呼风唤雨,可以让中国警卫干部为他开绿灯。 对此,我只是暗笑了一声,却不予以理睬。 由梦也是冷笑而对,觉得凯瑟夫未免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齐处长现在正处于何等的境地,他哪有闲心陪你凯瑟夫来逛大会堂? 唯独玛瑞诗亚显得有些急促,上前劝说凯瑟夫道:“凯瑟夫你搞笑了行不行?现在由参谋和赵秘书陪着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齐处长那么忙,哪有时间陪你?” 但是凯瑟夫凯肯听劝,依然自顾自欣然与齐处长通了话。 我和由梦只是在一旁拭目以待,看看这位凯瑟夫会怎样吃闭门羹。 凯瑟夫的通话音量很大,因此我们能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凯瑟夫直接说道:“齐处长,我想你有必要亲自过来陪我参观一下大会堂,这里遇到了一些状况,很让我难堪。” 齐处长道:“遇到什么状况了?” 凯瑟夫道:“我不得不说,进大会堂戴鞋套是一件很侮辱人的事情,我不习惯,所以我希望你能过来一趟,我不想戴鞋套,那样看起来很土,像个小丑。” 齐处长道:“我现在没时间过去啊。再说了,进大会堂戴鞋套是一项正规的规定,就连我进大会堂,都要戴这个。” 凯瑟夫不解:“什么,连你一个大校都要戴鞋套?这太不可思议了,很搞笑。” 齐处长道:“你去大会堂怎么没给我们通知一声呢,我可以安排人陪你一起去,给你当向导。” 凯瑟夫道:“哦,不,不用。我现在有向导。”凯瑟夫看了我和由梦一眼,道:“我的向导现在是由参谋,还是赵龙两个。不过我总觉得这两个向导有点儿……有点儿牵强。” 齐处长道:“你先跟由参谋一起参观吧,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时间过去,改天我一定亲自带你游览中国的风景区,大会堂、故宫、颐和园、香山,我都能带你去。但是估计要过一段时间,因为我现在遇到了一些状况。” 凯瑟夫失望地道:“那好吧,那我等你有空再陪我。” 齐处长道:“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凯瑟夫显得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倒是试量了再三,终于将一副鞋套套在鞋子上,伸腿蹬脚半天,样子颇显不情愿。 我和由梦面无表情地望着凯瑟夫,就像看着一个正在演喜剧的小丑,心里将怒气压了下去,静观这位凯瑟夫究竟要整出什么名堂。 也幸亏是彼此接触的多了,知道凯瑟夫是个怎样的人,因此才能保持镇定。否则,早被这家伙的无理取闹气的两眼直冒金星。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凯瑟夫算是人类中的异类! 凯瑟夫穿上鞋套以后,试量了再三,才自嘲般地开口道:“行了朋友们,咱们走吧。这鞋套简直有些不合脚,不过也正好,保护了我的鞋子不被弄脏。” 我看了看凯瑟夫无耻的样子,讽刺了一句:“就你那脚长的歪,穿什么也不会合适。” 声音很轻,凯瑟夫当然能听到。他有些羞恼地冲我问道:“赵龙你在说什么?” 我道:“没说什么,夸奖你戴个鞋套超帅!”然后兀自地朝前走去。 凯瑟夫愤愤地冷哼一声,由梦和玛瑞诗亚早已不耐烦,此时更是紧随我的脚步,追了过来。 凯瑟夫有一副被冷落的感觉,但是静立了片刻,还是快步追了上来。 经过风门厅、过厅,我们直接到了中央大厅。 中央大厅面积3600平方米,护墙和地面用彩色大理石铺砌,周围有20根汉白玉明柱,中层有12米宽的回廊,有6座正门通往万人大礼堂。 万人大礼堂算是人民大会堂的核心厅堂之一,气势恢宏,设计精妙,典雅大方,是中国高层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 凯瑟夫倒是对这座大礼堂颇感兴趣,左右张望着,口里赞叹道:“好啊,壮观,壮观。这个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问话,陪他来大会堂,纯粹是一种带有敷衍性质的行为。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国际友人,会像凯瑟夫这样挑剔与高傲。 凯瑟夫见没人回答,又提高嗓门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看样子,能有一千多平方米吧?” 闻听此言,由梦才走近凯瑟夫身边,用一种近乎于讽刺的语调道:“凯瑟夫,你眼睛没动过手术吧?” 凯瑟夫支吾,半天没能理解由梦的话意:“动手术,动手术干什么?” 由梦道:“眼睛正常的话,你会觉得这里会有一千平方米?” 凯瑟夫微显不悦,左右前后四顾一番,道:“那能有多少,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个大礼堂能有两千平方米。” 由梦咬着嘴唇,向由于介绍道:“凯瑟夫,你听好了。这大厅名叫万人大礼堂,它的建筑面积大约是四千五百平方米。南北宽76米,东西长约60米,高有33米;位于大会堂的中心区域。它的穹窿顶、大跨度、无立柱结构,堪称达到了世界最高的建筑水平。三层座椅,层层梯升,井井有序。礼堂平面呈扇面形,不管是坐在哪个位置上,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主席台。一层设座位3693个,二层3515个,三层2518个,主席台可设座300-500个,总计可容纳1万人。主席台台面宽32米,高18米;共分3层,设有近万个软席座位。礼堂一层的每个席位前都装有会议代表电子服务单位,可进行12种语言的同声传译和议案表决即时统计。二、三层的每个座位中则装有喇叭,均可清晰听到主席台的声音。主席台两侧设有会议信息大屏幕显示系统。礼堂顶棚呈穹隆形与墙壁圆曲相接,体现出‘水天一色’的设计风格。顶部中央是红宝石般的巨大红色五角星灯,周围有镏金的70道光芒线和40个葵花瓣,三环水波式暗灯槽,一环大于一环,与顶棚500盏满天星灯交相辉映……” 由梦这一番滔滔不绝的介绍,不仅让凯瑟夫和玛瑞诗亚听蒙了,就连我也听的津津有味。 确切地说,能对大会堂的构造了解的这么透彻的人,实在是少见。 真不知道由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学多识了。 163章& 升级的冲突 其实关于大会堂等重要国家建筑,都是我们作为国家警卫需要熟练掌握的内容。因为牵扯到外国首脑或者友人参观,问及时,我们必须能讲出个一二三来。不过特卫局和特卫处对于此类的要求并不是特别苛刻,也没有刻意地将此作为警卫业务的内容来抓。因此对这些的掌握,都是我们自学的。 像由梦这种掌握的如此透彻清楚的,在警卫人员当中,实在是少见。 对此,我倒是更加欣赏由梦了。 虽然现在我与由梦确立了关系,但是说实话,自己扪心自问,我对她了解多少? 只能说是了解一部分。 她太神秘,也太优秀。她总是会带来给我无法想象的惊喜。她在音乐、文学、艺术方面都具有很高的造诣,还有在医学方面,也是如此。 今天见识到了她滔滔不绝的介绍,令人不得不佩服,甚至是膜拜。 听完由梦的介绍,凯瑟夫倒是收敛了刚才的傲慢姿态,夸赞道:“由参谋对大会堂很了解啊,这让我有些……有些吃惊。” 由梦不以为然地反问道:“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人民大会堂会我们中国的建筑,也是中国的政治、文化活动中心,作为中国人,连这个都不了解的话,那就太失职了。” 我听到由梦的话后,不由得羞愧了一番。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充充电了! 确切地说,在此之前我经常带着国际友人光临大会堂,但是说实话,虽然我对大会堂的各个门各个厅相当了解,但是至于厅堂的构造,已经作用,实在是知之甚少,记得去年俄罗斯高官迈可博多访华的时候,我曾经被委派带他与众位俄罗斯高官参观大会堂,迈可博多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的角色,他对中国的大会堂各厅建筑风格相当感兴趣,滔滔不绝地询问了很多内容,结果我总是支支吾吾难以应答。那时候曾经想要将这些知识扩展一下,学习一下,但是最后仍然没有战胜惰性,心想反正不是警卫业务的内容,没必要学习的太深太熟。 今天见了由梦的这一番表现,我又开始在心里告诫自己:充电,坚决要充电! 什么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故宫、颐和园等文化中心,都要掌握的差不多。免得让外国友人嘲笑我连自己国家的文化胜地都不了解。 如是一想,方才又一次坚定了信心。 也许是由梦的博学多识将凯瑟夫的求知欲彻底地激化了出来,在参观迎宾厅、宴会厅的时候,凯瑟夫屡次追问,而由梦总能滔滔介绍,其精彩程度,不亚于大会堂里的专职讲解员。 可能是大家都痴迷于倾听由梦的讲解和介绍了,我们甚至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内容:照相。 确切地说,在参观的过程中,我们很少照相,一部借来的dv,差点儿成了摆设。 随后我们又参观了各个代表厅。 33个代表厅,有一半是开放的,还有一半被用挡杆遮拦住,不予开放,当然,也不允许游客参观。 更令我感觉神奇的是,在参观各个代表厅的时候,由梦竟然能将各个省的情况,尤其是主要文化讲解的颇为精彩,从湖南厅到辽宁、北京、四川、广东、上海各厅,一路走来,由梦都是讲的头头是道,滔滔不绝。我们几个人几乎已经融入到了由梦为我们带来的文化盛宴之中,洗耳恭听,颇沉受益匪浅。 但是当我们走到台湾厅的时候,凯瑟夫突然愣住了。 凯瑟夫指着‘台湾厅’三个大字问我们道:“怎么台湾还跑到大会堂来了?” 我道:“这是台湾厅,怎么了?” 凯瑟夫啧啧地怔望片刻,道:“你们这里的台湾厅,可是与那个台湾国有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我生气了,埋怨凯瑟夫道:“不知道你就不要乱说,哪有什么台湾国,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台湾省。” 凯瑟夫连连摇头道:“哦,不不不。我所知道的是,台湾是一个单独的主权国家,他们像中国一样,虽然没有中国领土面积大,但是他们有着自己的政权和民主方针,台湾国家领导人还曾经出访过我们国家,而且还被提议入驻过联合国。它怎么会是你们国家的一个省?我不相信。”凯瑟夫一边摇头一边望着台湾厅,扭曲的事实在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台湾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凯瑟夫此时竟然说台湾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令我顿时气愤至极。且不管他是认识错误,还是故意这样讲,都令人无法容忍。近些年,台湾闹腾的不清,更有不少无耻的国家公然支持台湾的恶劣行径。这些都被中国及中国人民深恶痛绝。因此听到凯瑟夫这样的言论,我和由梦都非常气愤,由梦绷着脸冲凯瑟夫道:“凯瑟夫,请你不要歪曲事实,我告诉你,关于台湾,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你没有资格说这些分裂中国的言论!” 凯瑟夫吃了一惊,质问道:“怎么,还不让我们发表意见了?” 由梦道:“发表意见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发表这样的谬论。” 凯瑟夫冷笑了一声,耸耸肩膀,倒是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埋怨道:“真搞不懂你们!硬要将台湾说成是自己的领土,人家台湾人都不承认。你们国家太……” 凯瑟夫的话让我顿时怒火中烧,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快步走了过去,瞪着凯瑟夫道:“凯瑟夫,你给我住嘴!” 确切地说,当时那段阶段,台湾一直是个敏感的字眼儿,而且当时世界舆论相当纷杂,中国政府对台湾问题的处理方面一向坚定且极有原则,对于那些支持台湾分裂的国家和个人,我们都是深恶痛绝。因此,对于凯瑟夫的言行,我听着心里特别不舒服,甚至连抽他嘴巴的想法都有。 凯瑟夫没想到我会发火,顿时眉头皱起,冲我骂道:“赵龙,你叫唤什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我瞪着他道:“凯瑟夫我再告诉你一遍,台湾是中国不开分割的领土,台湾人流的是华夏民族的血,你这个荒唐的y国人,不要对我们的家事凭头论足,搬弄是非!” 凯瑟夫挠着脑袋,神情已经显得相当气愤,但是他仍然显出了几分平静,拿一根手指头指划了我一下,道:“好,好,赵龙,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骂我?我是y国人,我有自己的观点,我有自己的言论自由。你这个中国小子是不是好了伤痛忘记了疼痛,故意要招惹我凯瑟夫,是不是?” 拿一双阴险强势的眼神望着我,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小挥了几下,仿佛想动武。 事情瞬间出现了僵局,玛瑞诗亚赶快上前劝阻,但是我与凯瑟夫的目光,已经像是两把交织的剑,互相犀利地对视着。 我想教训他,估计他也想教训我。 这种矛盾,绝对不单单是因为此次的冲动与不愉快。 但是矛盾再深,我还是没有丧失理智,这里毕竟是大会堂,我不可能跟凯瑟夫在这里展开过分的较量。 尽管,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之后,我一直想再会会他。 终于,这场风波还是宣告了暂停。由梦用格外的语调介绍了台湾厅的相关文化,最后还特意强调:“台湾是中国的领土,是中国的一个省份。” 或许这些事情在别人看来有些可笑。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相当重要。 作为共和国军官中的一员,我岂能容忍,有人会在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军官面前,发表这么多分裂中国的言论。 更何况,发表这种言论的,竟然还是令人一直痛恨的凯瑟夫侍卫长。 他作为y国总统座的侍卫官,难道就不知道,在牵扯到其他国家政治主权方面的事情,是不应该发表这么多谬论的? 抑或,凯瑟夫这样讲,是故意刺激我和由梦? 无从而论。 也许是因为凯瑟夫提起了敏感之事,我们几人没有在大会堂内停留过久,从台湾厅转身,我们沿着来路,直接开始往回赶。 出了大会堂,我们一行人径直到了天安门广场。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在广场上照相的时候,凯瑟夫又提到了台湾问题。 而且仍然是肆无忌惮地充当了一个**份子说客的角色。 我甚至觉得这个凯瑟夫简直就是一个混蛋,明明知道台湾问题很敏感,他仍然兴致勃勃地鼓吹台湾国家论…… 当我再一次站在凯瑟夫面前,警告他‘闭嘴’的时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冲突,再一次升级。 确切地说,我跟世界很多国家的警卫人员接触过,但是从来没有遇到凯瑟夫这样不友好的。他的傲慢无礼、自以为是也就罢了,那是人性使然。但是他偏偏就喜欢在中国人面前提到这些敏感的话题,令人愤恨至极。 在其它方面,我可以忍受凯瑟夫的无礼,但是在这个方面,我怎能忍受得了? 他是在以替分裂主义分子说话的立场上,一次一次地激怒我,激怒由梦,使得我真想找个地方,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y国侍卫长。 我们之间的矛盾,曾经的冲突,我都可以忽略,但是这次,我却怎么也镇定不了。 他仍然在肆无忌惮地鼓吹什么言论自由,说自己有权力对这些世界政治发表自己的看法,即使是在玛瑞诗亚不断规劝他的情况下,凯瑟夫仍然将台湾问题摆到了口头里,而且越说越是唾沫飞舞,直到我再次大喊一声:“住嘴”,他才闭上自己那语无休止的臭嘴,开始歪着脑袋挑衅般地望着我,埋怨道:“怎么,中国人还不让外国人说话了是吧?谁都没有权力让我闭嘴,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我觉得凯瑟夫这是故意在对我发起挑衅,他这是单纯地在谈论言论自由吗?他这明明就是在激怒我,激怒中国人。 见到过无耻的,却没见到过无耻到这种程度的! 我差一点儿就要抓住凯瑟夫的领子,还是忍了忍怒气,冲凯瑟夫骂道:“凯瑟夫我警告你,这是在中国,如果你再讲这些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凯瑟夫倒是有恃无恐,反问道:“就你?你拿什么对我不客气?是想打架吗,我的手下败将?” 我道:“凯瑟夫,别以为自己在警卫交流会上拿了个第一,就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你早晚也得有吃亏的那一天!” 凯瑟夫冷笑道:“谁让我吃亏?你吗?” 我道:“你可以这样认为。” 凯瑟夫耸肩道:“赵龙我不是小瞧你,那次在警卫交流会上,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你不要翻来覆去总找我的麻烦,参观了一次大会堂,你数过没有,你说了多少句脏话?而我,从来没允许过任何人这样对我。如果不是在你们中国的地盘上,我早就抽歪你的嘴巴了!” 我向前一步,瞪着凯瑟夫道:“有本事你就试试!” 凯瑟夫左右看了一下,果真伸出了一只拳头,挡在我的面前。 164章 卑鄙无耻 由梦一看情况不妙,赶快走过来挡在我和凯瑟夫中间,冲凯瑟夫强势地道:“凯瑟夫你想干什么?” 凯瑟夫冷笑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这位赵龙太不友好,总是在找我的麻烦,他……他简直是太自不量力,用你们中国的一句成语,那就是‘以卵击石’。” 由梦带有讽刺意味儿地道:“凯瑟夫你别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可以目空一切。我告诉过你,你不是赵龙的对手,在交流会上,如果不是赵龙生了病,你会爬不起来的!这个冠军,你是侥幸得到的!” 凯瑟夫摇头道:“你们中国人可真会编故事。你觉得编造这样一个故事,就能挽回面子吗?输了就输了,拿生病当借口,哼,真够滑稽的。” 由梦道:“你更滑稽。来中国也这么傲慢,你没有一点儿侍卫长的风范,相反,你简直是幼稚的可笑!” 凯瑟夫道:“我幼稚?谢谢你的夸奖,你应该换个夸奖的方式,我这人是比较有童心,别人都这么说!” 玛瑞诗亚重新迎过来劝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别争了,都少说一句吧。” 玛瑞诗亚充当和事佬,对现场的硝烟弥漫,只能起到负作用。 在发生矛盾的时候,凯瑟夫总喜欢将玛瑞诗亚搬出来,将我与玛瑞诗亚的那些事情,作为口舌之争的有力陈词。 凯瑟夫指着玛瑞诗亚道:“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玛瑞诗亚,关于赵龙。由参谋,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做了赵龙的女朋友?他很优秀吗?他在我们国家的时候,就开始对玛瑞诗亚心怀不诡,他简直是一个花花公子,而且都花到国外、花到全世界去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生,做他的女朋友,实在是可惜了,太可惜了!用你们中国一句俗话,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由梦倒也反向抨击道:“这证明我们家赵龙很有女人缘儿,连y国的女警卫都为之心动。不像某些人,一直追求玛瑞诗亚,却一直没有进展。据本姑娘分析,这不是因为你长的不帅,也不是因为你没有本事,更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因为你缺少一件东西,想知道是什么吗凯瑟夫?” 凯瑟夫倒也听的微微自乐了片刻,反问:“我会缺什么?” 由梦脱口而出:“缺德!” 听闻由梦这一阵抨击与讽刺,我差点儿笑出声来。 由梦这丫头骂人不带脏字,先是好一阵吹捧,说你帅,说是有本事,说你有魅力,你正当得意的时候,她才突然告诉你:只是你很缺德! 咱女朋友,太有才了! 凯瑟夫被气的两眼发青,表情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由梦噘着嘴巴扬着头,白了凯瑟夫一眼,凑到我身边,道:“赵龙,咱们走。今天陪他免费旅游了一次大会堂,咱们已经做的仁之义尽了。让他自己回招待处,这种人,本姑娘觉得不可深交!” 我笑道:“我也很有同感。如果他现在不是以国际友人的身份在中国出现,鬼才愿意搭理他!” 由梦咯咯一笑,又转而问玛瑞诗亚道:“小玛,你是跟凯瑟夫一块走,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由梦这原创的称呼,倒是让玛瑞诗亚半天也没明白她是在跟自己说话,由梦也实在是太有创意了,竟然给玛瑞诗亚取名叫‘小玛’,也亏她能想的出来。 “小玛?由参谋是在叫我吗?”玛瑞诗亚咯噔了一下子,似乎对这个称谓显得很诧异。 由梦笑道:“不是叫你叫谁啊,除了你,谁的名字里有一个‘玛’字?” 玛瑞诗亚苦笑道:“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还是叫我玛瑞诗亚吧,这样我听了还舒服一点儿,而且能听的懂。” 由梦开玩笑地道:“名字太长,浪费发音。你要是不是喜欢小玛这个称呼,那我以后叫你玛瑞得了,这个名字应该合你胃口吧?” 玛瑞诗亚沉思片刻,笑道:“这样叫,倒是还挺顺耳的。” 由梦和玛瑞诗亚谈及名字,凯瑟夫在一旁神态窘异,他几次欲言又止,然后将目光投向我,开口道:“赵龙,你不觉得我们今天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一句话,将刚才暂时停息的纠葛,再一次滋生了出来。 我皱眉问道:“凯瑟夫,你想怎么解决?我只想告诉你,关于中国政治方面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胡乱发表言论,免得引起公愤!” 凯瑟夫朝我走近,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道:“我不喜欢别人限制我的言论自由。希望你也不要。否则,别怪我翻脸。” 我轻笑了一声:“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我再说一次,不要搬弄是非,尤其是关于中国主权的问题,你没有发言权。” 凯瑟夫继续强调:“我说过,任何人不能剥夺我的发言权。你赵龙更不可以。” 我道:“如果你真想跟我较真儿,那你就试试看吧。我会让你明白,话是不能乱说的。说话就要负责任。” 由梦见我和凯瑟夫又重新争辩了起来,赶快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道:“赵龙你跟他费什么话,咱们走!” 我对由梦道:“不能走。我今天跟凯瑟夫较上真了!” 我心里的怒火在起伏。我实在想不通,世界上会有凯瑟夫这种人。他觉得自己身手天下无敌,觉得自己牛里牛气,没有人敢将他怎么样。我赵龙偏偏不服他。确切地说,3月份的警卫交流会上,我已经憋了一肚子劲儿,因为凯瑟夫,我也没少生闷气。这个y国侍卫太过于不尽人情,也太过于不明事理。他总是喜欢将对别人的挑衅,当成是自己的乐趣。他喜欢搬弄是非,喜欢贬低别人,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无人能及。 这种人,我看不惯。至少,他刚才的那些言论,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忍耐点。 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是不允许任何国家、任何个人这样搬弄是非的! 我用一种格外的语调对由梦道:“怎样才能让凯瑟夫明白做人的道理呢?” 由梦倒也陪我唱起了双簧:“对于讲道理的人来说,要明白道理很简单,但是对于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却很难。” 我道:“那对于后者,我该怎么办?” 由梦笑道:“凉拌!” 凯瑟夫虽然听不明白我与由梦之间的调侃,却能听得出其中的语气与讽刺,他分别望了我和由梦一眼,突然攥紧了拳头,对我道:“赵龙,要不要咱们用拳头比试比试?我想这是彼此了断的最好方式。” 我讽刺道:“你除了会用这种方式,还会什么?” 凯瑟夫道:“怎么,不敢?我的手下败将,你怕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轻笑道:“你放心,凯瑟夫,如果你喜欢,我随时奉陪。” 凯瑟夫倒是感到有些意外,脸上绽放出了强悍的自信与得意。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如果不是在天安门广场,我估计他现在就要动手了。 他的样子很滑稽,就像是有勇无谋的一介武夫。 凯瑟夫道:“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上次在交流会上,是因为有太多规则,但是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你会更狼狈,输的更惨。”凯瑟夫冷笑着,似乎早已将胜券握在手心,似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我饶有兴趣地道:“让事实来说话吧,我随时奉陪。” 然后转过身,朝前走去。 但是没想到凯瑟夫竟然追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我目不斜视地对他道:“现在你可以自己回去了,你应该知道回去的路吧?” 凯瑟夫得意地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我知道凯瑟夫肯定没安好心,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故事?” 凯瑟夫饶有兴趣地叼了一支烟,神态窘异地开口道:“这是我在你们国家新浪网上看到的一个故事,也算是一个笑话,很搞笑……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蚂蚁,有一天一只蚂蚁在路上看见一头大象,蚂蚁顿时来了灵感,钻进土里,只有一只腿露在外面。小兔子看见蚂蚁的奇怪举动后不解的问:为什么把腿露在外面?蚂蚁神秘地说:嘘!别出声,老子要绊大象一个跟头……” 凯瑟夫得意地将一个俗不可耐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我听,脸上充满了笑意。 这笑里,带有了多少讽刺? 凯瑟夫的用意很明显,如果不是想借这个故事嘲笑我自不量力,他会如此饶有兴趣? 简直是无聊透顶! 世界上再无耻的人,见了凯瑟夫,也会变得高尚。 再卑鄙的人,见了凯瑟夫,也会变成君子。 对于凯瑟夫的讽刺与嘲笑,我没加过多理会,只是装作无知地笑道:“想不到凯瑟夫讲故事的能力还不错,故事讲的真够精彩。” 凯瑟夫还真以为我是在夸奖他,反而是自信地笑道:“我不光会讲故事,我哪方面都很出色。” 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道:“牛!真牛!” 凯瑟夫愣了一下,瞬间感觉到了我对他的回讽。 165章 自杀式袭击 确切地说,我不想和他再浪费时间,那样会很无聊。于是我招呼了一下由梦,一齐返回了中南海。 玛瑞诗亚本想跟我们一起走,但是见我们走的匆匆,倒也止住了步子,与凯瑟夫之间发生了一场小小的舌战。 至于舌战的内容是什么,无从猜测。 却说在返回中南海的路上,由梦开口道:“赵龙你还真的答应跟凯瑟夫比试了?” 我捏着鼻子道:“能比一下最好,免得让这家伙再自恃清高。我现在对凯瑟夫特别反感,如果不是怕给特卫局添麻烦,影响两国交往,我早被把这个荒唐的家伙痛揙一顿了!” 由梦摇晃着我的手,讽刺道:“吹吧你就!你觉得自己现在是凯瑟夫的对手吗?” 我自信地笑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的实力?” 由梦狡猾地道:“不是不相信,是在为你担心哩。” 我道:“凯瑟夫一直对我恨之入骨,他这次肯定会抓住机会,向特局提出跟我比试,到时候,好戏就要提前来临了!” 由梦想了想,道:“赵龙我可是要劝你一句,没有十足的把握,尽量不要趟这个浑水,万一……万一你输了,你将成为全局的笑柄!” 我道:“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但是由梦仍然显得有些心有余悸。虽然没再说话,却绷紧了脸色,似乎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良久由梦再次抬起头来,说道:“我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找玛瑞诗亚一趟。” 我感觉到莫名其妙,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由梦揪着耳垂儿,若有所思地道:“我想劝劝她,不能让她被凯瑟夫骗了,虽然说我曾经对玛瑞诗亚有所偏见,但是我也承认,玛瑞诗亚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凯瑟夫那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我摸了一下由梦的额头,笑道:“由梦啊由梦,你能不能让自己省点儿心啊?瞎管这些闲事儿干什么,管来管去,又没你的好处。”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我要帮助广大妇女擦亮眼睛,不能被那些坏男人给蒙骗了。这叫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我打击她道:“你当初也是这样拆散张秘书和方警官,最后结果呢,人家不还是照样在一起吗?” 由梦听后吐了吐舌头,噘嘴道:“那不能怪我。本姑娘反正尽力了已经,怪只能怪方警官不听好人劝!” 我揽了揽由梦的肩膀,道:“行了,梦梦,别管这些了,缘分天注定,任他们自由发展去吧!” 由梦瞪大了眼睛,羞道:“你叫我什么?叫我梦梦?酸死了酸死了,羞死人了!” 一副可爱至极的小女生形象。 我脸也小红了一下,幸福地揽着由梦的肩膀,下了地下通道,从长安街另一侧上去,开始沿着中南海外围向东走。 路上突然听到一阵警车开道的声音,抬头看去,见两辆金杯警车正高速向东驶去,在前方却拐进了中南海东侧胡同内。 职业的敏感性,让我和由梦皆是一惊,我开口道:“是不是东门出事儿了?” 由梦不置是否,但是眉头猛地凝了起来,道:“也不一定。我们快走两步,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与由梦一起加快了脚步。 我边走边在心里琢磨了起来,一般情况下,凡是有警车在附近活动,很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要协助中南海各个门卫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中南海作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作为中央高层的办公地,理所当然会受到全国各界人士的关注。正面的关注且不多讲,很多不法分子往往喜欢以冲击门卫、向墙内投掷物品等方式,进行破坏活动。同时,也有不少上访人员,会成群结队地聚积在各个大门前,甚至与门卫官兵发生过激冲突。像这些都是在所难免,因此,附近的公安局、派出所会经常接到特卫局的电话,协助处理相关事宜。 眼见着两辆警车奔东门方向而去,我觉得应该是东门出现了什么情况。 走到了距离东门一百米远处,果然发现东门聚积了一帮人,门卫应急分队都已出动,正手持盾牌成防卫队形挡在门口,两辆金杯警车也在东门停着,七八名警官正在对着一个站在中央位置的妇女喊话。 附近的居民和行人停下来观望议论着,其实这其中的闹事者,竟然是一位妇女!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身穿灰色夹克,正在与官兵和警察们纠缠着―― 我和由梦不约而同地小跑了起来,由梦疑惑地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搞不赢一个妇女?” 我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没准儿又是一起自杀式爆发袭击事件。” 由梦道:“没那么严重吧?” 我道:“你想吧!一个妇女如果不是身上带着炸药,这么多人会奈何不了她?” 由梦叹气道:“这种事儿太棘手了!” 我道:“没办法。这种事儿不稀奇,但处理起来的确有难度。” 我和由梦瞬间便到了东门门口,事情果然跟猜测的差不多。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的夹克衫扣子被解开,里面露出了系在腹部的一圈儿炸药。她看起来年龄并不太大,估摸有三十四五岁的模样,浑身的穿着也较为朴素,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释放出了一种强烈的怨恨之气,两手紧扶上衣两角,将腹上的一圈儿炸药示于众人,颇有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势。 这样一种场景,难怪会让这么多官兵与警察束手无策。 其实像这种情况,也并不是什么怪事。且不管这位妇女是因为何事做此极端之举,但从侧面来分析一下,回顾首长各驻地警卫区近几年发生的恐怖袭击、冲门等事件,呈逐年上升趁势。一些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反华势力、邪教组织通过各种方式,对国家要害处和政府驻地进行攻击甚至是自杀式袭击。另外还有一些上访人员,也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以此威胁政府,造成政治影响。 我和由梦走到门卫区队长跟前,门卫区队长主动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原来,这位妇女是名顽固的fl功份子,刚才企图冲门被哨兵拦下,后与哨兵发生冲突,才发现她身上绑满了炸药。她是一名典型的反政府分子,言语当中尽显对政府的不满,并表示要与共产党同归于尽…… fl功,也许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儿,21世纪初,fl功轮邪教组织在天安门广场组织进行了一次骇人听闻的自焚事件,给中国带来了严重的灾难。虽然说中国采取了积极主动的措施,fl功邪教被消灭在萌芽状态,但是近些年来,邪教残余势力仍然顽固不化,不断地搞分裂,试图破坏国家建设和政府工作。 这位妇女显然是深受邪教的毒害,竟然尝试以这种杀身取义的方式,进行自杀式袭击。 对此,门卫应急官兵,以及前来协助处理的警官们,只能采用劝说的办法,对这位失去理智的妇女进行规劝说服,尝试让她主动放弃。 但是这位fl功妇女受毒害之深,岂是别人所能规劝得了的? 她只是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一边开始喊着反政府的言论,并威胁我们放她进去,她要面见国家领导人…… 局领导、处领导也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现场,成立了临时处突小组,时刻对此事进行观察指导。 齐处长也许是出来的匆忙,军装扣子也没来得及扣好,见此情景之后,齐处长与公安局的程队长站在一起,开始向妇女喊话劝说:“这位姐妹,咱们有话好好说,请不要做这种过激的举动,你提出的条件,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像你这个年龄,家里一定也有老人孩子吧,但是现在只要你一不留神,轰地一声,你就永远再也见不到你的亲人了……” 齐处长的喊话台词我听的太多了,以前在出现类似的情况时,大部分都是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念及到亲情友爱,从而丧失警惕,我们的人员趁机对其进行控制。 但是这位妇女似乎对我方的喊话毫不理会,直接威胁道:“你们现在把那些国家的当家人(领导人)都请出来,我要当面跟他们谈,我要问问他们……(此处省略几百字)……” 条件很苛刻,也很无理,更加证明着这位妇女中毒之深。 无疑,这种事情是相当棘手的,既不能过激,也无法坐谈解决,因为顽固的fl功分子,都是丧失理智的,在他们心里,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逻辑理念。 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被歪曲的世界。 此时此刻,特卫局官兵,以及公安干警,共计近百人,却对这位相貌平凡的妇女,无计可施。 我和由梦找到了一个靠近的位置,心里琢磨着策略,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类似事件,这种自杀式恐怖袭击最为可怕,对方身上绑满了炸药,靠近不得,更是不敢将其激怒,对于她提出的无理条件,我们也只能搪塞。 时空仿佛被禁锢了起来。空气越来越凝固,情形也越来越危急,妇女几次用手触及炸药的引线位置,令我们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围成一圈儿的官兵和干警们,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但是这位妇女目光警惕,根本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接近。 这时候妇女张望了一圈儿后,开始问道:“谁是领导,谁是你们部队上的领导?” 我见时机到来,率先向前走出一步,对妇女道:“我是。” 166章 选择了牺牲 妇女上下瞧了我一番,摇头道:“你肯定不是领导。看你年纪轻轻的,哪有个领导的样儿,顶多是个小兵!谁是领导,领导出来说话……” 我被深深地打击了一下子。我今天没穿军装,而且本来就比较年轻,被妇女误会成小兵倒也并不奇怪。 齐处长不失时机地向前一步,进而答道:“我是。我是这里的领导,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妇女又打量了齐处长一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呢喃道:“你看样子也挺年轻的,但是看你肩膀上的星星挺多,应该是个挺大的领导。” 齐处长赶快附和道:“是,是啊,我是这里面最大的领导了,所以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你,能给你解决的,我也尽量你给解决……” 妇女虎视眈眈地望着齐处长,道:“现在,我要你下命令,让这些当兵的警察什么的,都回去!这么多人我看着眼晕……还有,你必须派人把x首长,最好是加上u首长一起叫出来,我要跟他们说话,我要问问他们……”又是一通无理取闹的口舌。 但是齐处长只能点头答应,对门卫区队长道:“把你们的人带进去,快,带进去!” 门卫区队长支吾了片刻,但还是下达了口令,将整装待发全副武装的应急人员,带进了大门。 妇女又指了指那些公安人员,道:“这些人也要走,走开。我最烦警察了,都给我走――” 齐处长与公安局的程队长相视一下,程队长无奈地小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号令干警们退到了十米以外。 如此一来,整个现场上,只剩下局处的几个领导,还有我和由梦了。 也许是我们都穿着便衣,让妇女认为是过路的群众,因此并没有让齐处长将我们驱走,或许这才是她疏忽了。 齐处长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这种事件,他也是见得多了,因此他始终不会用过激的语言激怒妇女,而是进一步尝试用表面妥协的方式让妇女放松警惕,从而伺机而动。 正在这个时候,凯瑟夫和玛瑞诗亚也赶了回来,见此情景都很惊异,他们当然能看出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凑近了我的身边。 凯瑟夫不失时机用带有一丝讽刺意味的语气道:“哼,看来你们国家的情况很不乐观,军民关系处理的不是怎么融洽啊!” 玛瑞诗亚看了凯瑟夫一眼,示意让他别再无端地火上浇油了,但是凯瑟夫仿佛就喜欢拿这些挖苦贬低别人,因此仍然显得有些轻蔑。 我哪有时间理会凯瑟夫,因此没有搭理他,只是严密注视着肇事妇女的言行举止,寻找恰当的机会。 妇女仍然在警惕地左顾右盼,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她冲齐处长道:“怎么还不来,中央首长怎么还不来?你是不是没派人去叫?” 妇女的话让人听起来可笑,让人觉得幼稚。她想见到首长,无非是想制造更高级的**,但是她把一切想象的太简单了。 换句话说,她只是邪教组织的牺牲品,如此孤注一掷,换来的只有自取灭亡。 望着妇女严厉却并不邪恶的眼神,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莫名的同情。也许,她也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也许,她也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普通公民,过着安静平凡的日子,但是最后却突然被fl功吸收,开始一步一步被邪教洗脑、毒害并利用。她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如此一闹,等待她的,也许将是法律的严惩。当她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在进行着一种多么可怕且幼稚的行为啊! 齐处长对妇女的话表现出一种极大的恭维,齐处长开始尝试以一种亲和的语气,让妇女逐渐放松警惕。 但是唯一值得遗憾的是,齐处长虽然有稳住妇女的本事,却没有三头六臂,渐渐接受妇女,毕竟,她身上现在全是炸药,如果不及时将她控制,后果仍然是不堪设想。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肇事妇女的情绪,也由激动变得平静,再由平静变得激动,如是反复交替着。 她的目标看起来很简单,就是想要中央首长出来见见她,至于首长来后她会怎样做,那只能是想象中的事情了。 但是却也能猜测出一二来。 而我和由梦,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侥幸被留在门外,没让妇女被当作官兵或者干警清理走,但是这种情况,我们俩无疑是突破僵局的最佳人选。 因为现场已经再也找不出可以出手制服妇女的人了。 玛瑞诗亚看起来也有些焦急,她眼睛闪烁地望着妇女,似乎很想帮忙,却又不知道如何插手。 但是玛瑞诗亚还是用熟悉的中文对妇女开口道:“大姐,您这是何苦呢,您这样做,您的家人一定会放心不下的,不如咱们坐下来谈谈,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商量,千万不要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妇女瞟了玛瑞诗亚一眼,骂道:“你个金毛丫头,这里轮不到你插嘴,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影响了我的心情。” 玛瑞诗亚苦笑道:“你叫我金毛不要紧,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值,你应该放下包袱,跟当兵的好好谈谈,这才是你要选择的路。” 妇女骂道:“别小瞧我的智商了,你个金毛妖精。这样没用,只会让我更心急,我一心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玛瑞诗亚虽然被女挖苦,却也毫不着急,继续与其展开语言上的周旋。 而我身边的由梦,突然凑近我的耳朵嘀咕了两句,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由梦想到了一条‘破敌之计’,虽然不是什么锦囊妙计,但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可以一用。 齐处长和玛瑞诗亚倒是配合的比较默契,两个人开始轮流着跟妇女说话,尽管这个妇女并不喜欢听――― 就在这个时候,由梦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首长来了,首长来了,是u首长过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扫视了过去。 包括这位妇女,也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也许,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如同闪电一般,朝着这妇女冲了过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也许这一刻,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是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趁其分神的时候,迅速将这位寻衅妇女控制住。 我已经随时做好了杀身取义的准备,如果我能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她进而控制她,那么可能会控制一起暴力恐怖袭击事件,我将成为特卫局乃至中国的功臣;反之,我将会是与妇女一起葬身于火药的爆炸之中,粉身碎骨。 即使如此,我其实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至少,我一个人做出的牺牲,可以拯救这么多人―― 也许是我太快了,那位妇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我紧紧抱住,我瞬间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和四肢,动弹不得。 这位妇女对我进行撕咬,谩骂,企图挣开束缚,她甚至胡乱地施展脚下功夫,踢打我的下盘,我迅速别出一条腿,将妇女紧紧缠绕住。 妇女像一头饥饿发疯的狮子,在我肩膀上一阵乱啃,我感觉到肌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而且背上似乎被粘粘的一层贴住了。 流血了,肯定是流血了…… 虽然妇女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但是局面仍然是异常危险,因为只要她一旦挣脱丝毫,就会迅速拉扯导火索,玉石俱焚。这些fl功份子,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当然,他们更不会把共产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他们已经被邪教彻底地毒害成了杀人害已的魔鬼…… 她嘶叫着,挣扎着; 我的手脚紧紧地将她抱住,不敢有半点儿松懈。 齐处长和由梦见此情景,赶快凑上前来助阵,公安局的干警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 外面有人陆续地将妇女的手脚控制住,我得以渐渐舒爽了过来。 当公安干警赶到,将妇女彻底地全面控制住的时候,我已经是大汗淋漓。 也许,刚才在控制妇女的那几十秒钟,太过于消耗体力和心力了,我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极度紧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放松。虽然仅仅是短暂的时间里,我却觉得异常的漫长,漫长的如同一个小时。 一场冲突终于被制止,妇女已经被公安人员带走,而我,早已身心疲惫至极了。 最令人气愤的是,当我回到由梦身边的时候,凯瑟夫竟然对我发出了嘲笑,用一种格外的语调讽刺道:“赵龙你真幸运,一个良家妇女被你抱了这么久,感觉如何?” 我真不知道凯瑟夫是怎样想的,这样严肃的场合,这样紧张的局面,他竟然还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怎能令人不气恼? 我冲凯瑟夫骂了一个字:“滚!” 凯瑟夫又冲我回骂道:“滚又怎样,你刚才的镜头我都用手机拍下来了,以后我见了人就给他看看,中南海最厉害的警卫,竟然是这种德行。抱着一个妇女,很像是在……” 他简直是无理取闹,过分极了。 玛瑞诗亚和由梦纷纷面向他开始谴责,但是凯瑟夫似乎就是故意气我似的,仍然肆无忌惮地对我发表讽刺的言论。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他现在视我为异己,不管是在怎样的场合,他都将对我的讽刺当成是一种乐趣,他巴不得将我碎尸万断,巴不得亲手将我ko掉。 多大的深仇大恨,值得这样吗? 我冲凯瑟夫骂道:“凯瑟夫,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167章 扑面而来的小美女 凯瑟夫又是一阵谩骂与讽刺,但是我没再予以理会,而是与由梦一起走进了东门。 路上由梦愤愤不平地对凯瑟夫的行为一阵怨责,我却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心里,其实也对凯瑟夫恨之入骨。 这个y国人,实在是太过于嚣张了!在中国,他都敢这样! 我巴不得凯瑟夫早点跟中方提出切磋请求,我要用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落井下石的家伙! 从来没有一个外国人,能让我气愤成这样! 当我们走到商务别克车前的时候,齐处长从后面跟了上来,他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冲我道:“赵秘书,不留下坐坐了?” 我摇头,淡然道:“没那个雅兴。” 齐处长道:“你刚才表现果断,机智英勇,我到由局长那里为你领功!” 我道:“别介,功不功的无所谓,谢谢你的好意!”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实在对齐处长友好不起来,因此言语当中充满了一些异样的元素。 齐处长倒也没再挽留,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由梦一眼,由梦微微冷笑一声,却也没作声。 就这样,我和由梦没有再做停留,驱车回赶。 …… 次日,我接到了局里下达的通知,重新回到了c首长处,继续担任警卫秘书一职。 而张秘书,则同时被局里的专车接走,继续回政治部机关工作。 也许,张秘书万万不会想到,我能有翻身的机会。因此,在他回政治部的当天,行为有些低调,言行方面也比之前显得弱势了很多。 张秘书临上车的时候,攥着我的手,感慨良多地向我祝贺:“赵龙,祝贺你,祝贺你,你在首长处好好干,好好干。” 张秘书的表情之中,充满了对世事的无奈与怨愤,以及对自己命运的不满。 我也客套了几句,送张秘书上车归程。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次回来,竟然获得了超高的人气。 就连c首长,也是对我一阵嘘寒问暖,c首长说:“小赵啊,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空空落落的,总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我还打电话问过由局长,他说是将你调去执行任务了……现在你回来了,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今天晚上我准备跟工作人员一起,为你接个风。” 我差点儿被感动哭了,能得到中央首长如此的器重与厚爱,我赵龙还有什么遗憾? c首长与我聊了很久,我将最近发生的电脑失窃事件,以及其它事件掩藏在心里,不敢有半点儿的疏露。毕竟,这些事情如果被首长知道,势必会牵扯到他的精力,也对我们警卫人员的形象有着负面的影响。 当然,这也绝对不是敷衍首长故意隐瞒不报,这是一种善意的隐瞒,为的是让首长宽心工作,不至于牵扯到心力。 况且,按照特卫局的相差规定,特卫局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主动向首长汇报的,为的就是怕牵扯首长精力。 与c首长聊完,回到卧室没出三分钟,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包括警卫、公务员、保健医生、司机等等,就都蜂拥而来,瞬间将我的卧室塞的满满的。 也许,他们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对于特卫局对我的处理,争先恐后地发表说词,谴责特卫局的错误处事方法。 我只是以笑代答。 不过,我确实感到挺欣慰的,回到首长处,竟然还能得到大家的关爱与认可,可见我赵龙的人缘应该还算不错。 一连三个小时,我的卧室里没有断人,首长处的工作人员不断地进进出出,就连几个服务员也凑了过来,对我重新回首长处表示热烈的欢迎。 我的人气和威信,仿佛刹那间又恢复到了以前。 …… 上午十点钟,我和由梦在卧室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提职晋升的事情。 我和由梦也是凡人,都对这次晋升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饶有兴趣地道:“赵龙,过几天局里可能会召开警卫干部扩大会议,会议当中有一项,就是进行对你的提前晋衔仪式。正营了,你马上正营了,我马上要成为营长太太了!” 由梦脸上的幸福越来越深,略显羞涩地望着我,颇为可爱,充满了对美好的向往。 我揽着她的肩膀,道:“你又充起诸葛亮来了,晋不晋升谁知道啊,没准儿由局长只是随便说说。” 由梦信心十足地道:“我爸可是从来不打空头支票的,他说要给你晋衔,那肯定就能落实。”由梦说完后扶着我的肩膀,用手在我肩膀上画圈儿,幸福地呢喃道:“嘿嘿。肩膀上马上要挂两道杠了,我们家赵龙就是厉害,才当兵五年,就已经挂少校正营了,你那些战友呀,现在要么是士官,要么也只是军校学员呢!” 我自嘲地笑道:“跟齐处长比,我可是差得远了。更何况,现在连提正营的事儿都很虚幻,真假难辩啊。星星挂在肩膀上,才算是真的!” 由梦在我大腿上猛揪了一下,埋怨道:“别提齐处长!就他那种品性,现在就是升到将军我也不稀罕!” 我道:“人家齐处长也是因为你,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由梦揪起了耳朵,兴师问罪起来。 由梦惩罚我道:“你要是再在本姑娘面前提齐处长,我就像今天这样,提你耳朵!” 我一边被由梦揪的随身而定,一边汗颜道:“这也太虐待人了吧!” 逗过之后,继续将话题扯回正事儿,由梦饶有兴趣地道:“赵龙你知道你晋衔,给咱们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什么?” 我敷衍道:“这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多几百块钱的衔级工资呗。” 由梦一边骂我笨一边又过来揪我耳朵,我这次留了一招,迅速伸手将耳朵保护起来。 乱够了,由梦才一本正经地道:“本姑娘告诉你吧,你这次晋升,给咱们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两个字――房子!” 我埋怨她道:“你整天就考虑着房子房子的,能不能考虑点儿正事儿?” 由梦道:“这还不算正事儿?在北京连套房子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嫁给你呀!” 由梦羞红了脸,斜着倚在我的怀里。 我幸福地拥着她,久久地沉醉。 由梦轻声呢喃道:“等有了房子啊,咱们就申请结婚。那时候咱们就不用这么累了。” 我叫苦道:“别介,我觉得结婚以后得更累。”说完之后才觉得这句话说的不是时候,容易让由梦误解。 果然,由梦误会了我的意思,在我胸膛上狠揪了一下,骂道:“赵龙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 我道:“我怎么不想正事儿了,是你自己往歪处想。” 由梦冷哼一声:“别低估了本姑娘的智商,你以为我听不明白你的话呀。” 我叫苦道:“我的意思是结婚以后得为生活为家庭奔波,所以才更累。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由梦瞪着我道:“狡辩吧,再狡辩再掩饰不住你坏坏的本质!” 由梦虽然口口声声地指责我讨伐我,但实际上,脸上的幸福感仍然强悍。我能体会她这颗爱我的心,是何等的执着与坚定,只是眼下的情况,不能不让我感到担心。我略有忧虑地道:“不知道你爸妈什么时候能够认可咱们的交往。你出身名门,我却出身贫寒,由局长和局长夫人,根本瞧不起我。他们不希望我做由家的女婿。” 由梦拽着我的手道:“别杞人忧天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放心,有本姑娘在,就是离家出走,本姑娘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由梦生是赵龙的人,死是赵龙的鬼。下辈子我还做你的新娘。” 我的心里又涌进了一股强悍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从心里流出来,特别真实,也特别美好。我情不自禁地拥紧了由梦,久久没有松开。 这时候,一阵小女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卧室门口戛然而止。 我赶快松开由梦,但是晚了一步,门迅速地被推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c首长的女儿娇娇,她看起来有些急促,也有些激动,见到我之后,张开胳膊冲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娇娇便一把扑到了我的怀里。 一种青春幼稚的气息在怀里绽放着,娇娇的可爱与热情让我受宠若惊,这丫头穿了一身时尚的黑色服饰,显得有些不合年龄的成熟,俏美的脸庞,如水般的大眼睛,预示着她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娇娇用带有孩子气的声音激动地道:“赵叔叔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都想死娇娇了!” 我轻拍娇娇的后背,道:“行了,再想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扑面而来吧,把我吓了一跳。” 娇娇急切地道:“赵叔叔你知道吗,我天天念叨着你回来,一天两天三四天,终于把你念回来了。刚才我一听说你回来了,像天外飞仙一样就赶了过来,嘿,一看你真在,高兴死娇娇了,高兴死娇娇了……” 我捏着鼻子不嫌脸红地道:“呵,看来我在你心目中蛮重要的嘛!” 娇娇松开对我的搂抱,呵呵笑道:“那当然啦。我还指着你陪我打羽毛球呢!” 我一阵汗颜,敢情自己只是娇娇找到自信的一个衬托物啊,我这枚绿叶已经陪衬了她好久了。 不过,娇娇的可爱,的确让我甚觉欣慰。 娇娇随后又将目光投向由梦,甜甜地一笑,扮着鬼脸说道:“由阿姨你别吃醋哟,我拥抱赵叔叔,只是那种亲情式的拥抱……你别吃醋呢!” 似在开玩笑,又似是在挑逗由梦。 可爱的神情令由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指着我道:“抱吧,赵龙就是大家抱的,谁抱我也不吃醋!” 我心想自己怎么成了大家抱的了? 娇娇笑道:“不能不能。赵叔叔啊,只有由阿姨能抱,其他人抱都不行。当然,除了娇娇以外哟。” 由梦脸上微微一红,却也颇显幸福之意。 逗嘴完毕,娇娇的狐狸尾巴彻底暴露了出来,她拉着我的胳膊,冲由梦央求道:“由阿姨由阿姨,借你的男朋友一用,行不行?” 168章 接班人 我心里一阵叫苦,敢情娇娇表现的那么热情,就是为了讨好我,让我陪她打羽毛球? 由梦倒也知道我累了,替我婉言道:“娇娇,赵叔叔累了,他昨天上了一晚上夜班,让他休息休息吧,明天再陪你打,好不好?” 娇娇噘着嘴巴道:“娇娇已经好久没打羽毛球了。跟别人打娇娇找不到成就感,赵叔叔好不容易来了,还不跟娇娇打。哼,娇娇生气了呢!” 娇娇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怒视着我和由梦,这紧皱的脸色中,明明夹杂着可爱与天真,还有一丝童心未泯的善感。 我又有些不忍心了,对娇娇道:“好吧娇娇,你先出去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出去找你!” 每次都想婉言拒绝,但几乎每次都被娇娇那可怜的眼神融化,再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娇娇见我同意,咯咯地笑了起来,口里连声喊道:“赵叔叔真好,赵叔叔真好。”然后蹦蹦跳跳地出了卧室。 我轻笑一声,脱掉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衣。然后换了一双运动鞋。 正在我弯腰换鞋的时候,由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失声喊叫了出来:“赵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血……” 我这才感觉到肩膀处还有些隐隐作痛,记起昨天的时候被那fl功妇女在肩膀上咬了一口。 只不过像这种小伤,其实早已司空见惯,因此我也没怎么在意。以前在警卫队训练的时候,流血事件时有发生,比如说,训练倒功的过程中难免会被石子咯破身体;在练习对打的时候,也难免会受点儿轻伤。因此这些疼痛与小伤根本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常常被我直接忽视。 由梦让我脱掉了衬衣,开始观察我肩膀上的伤。 我发现白色衬衣上,尽是干了的血迹,足有一大片。我有此暗笑自己的马虎,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可能是昨天值夜班,没有脱衣服睡觉,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由梦拿纤纤细手在我肩膀上试量着抚了几下,心疼地问道:“赵龙你肩膀上这么大一个牙印子,血红血红的,你不疼啊?” 我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由梦问:“是不是被昨天那个妇女咬的?” 我点头道:“是啊,当时觉得挺疼,后来就忘了!” 由梦迫不及待地道:“不行不行。我得拿照相机给你拍下来,你这属于公伤,必须得受到表彰!” 我连忙道:“别介。由梦别闹了,说出去丢不丢人?” 由梦道:“不丢人呢!你昨天可真有‘董存瑞举炸药包’的风采,那种情况下,不被咬才邪门了!” 我埋怨道:“你就别再寒碜我了行不?” 由梦站直了身子,拉着我的手道:“走,去找保健医生帮你拿点儿药,消消毒。” 我推脱道:“别介。不用。” 但由梦坚持要去,如此相互推脱再三。 我重新找了一件上衣,对由梦道:“你帮我清洗一下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伤,你忘了咱们在警卫队的时候,身上哪天没伤啊!” 由梦反驳道:“警卫队是警卫队,首长处是首长处,环境不一样!” 我没再再会由梦的小题大做,自顾自地将新上衣整理了一下,准备往身上套。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后,娇娇返了回来。 见此情况,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却是表现出一副惊诧万分的样子,望着我和由梦。 我赶快将衣服套在身上,整理利落,对娇娇道:“娇娇我马上去,马上就去!” 娇娇似乎是意会到了什么,噘着嘴巴道:“不用不用了赵叔叔,娇娇去找黄叔叔吧,赵叔叔是个忙人,娇娇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卧室。 我和由梦相视一愣,意识到又让娇娇误会了。 由梦挽着我的胳膊,噘着嘴巴道:“以后本姑娘得减少来你房间的次数,免得被人误会。” 我诙谐道:“别了,现在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由梦嘴唇似启非启,眼睛急剧地眨了几圈儿,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我走出房间,径直到了院子,主动陪娇娇打起羽毛球来。 一切都是往昔的重复,挥杆之下,看着娇娇那可爱的笑脸,我浑身的疲惫便很快烟消云散了。 …… 此后两天,相安无事。一切还是往昔的重复:早起锻炼;值班;值班时间以外发展一下爱情。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局里下达了召开干部扩大会议的通知。 对于这次会议,我和由梦还是满怀期待的。期待有二,一是关于我提前晋衔的事情,虽然有点儿迟来,却也足以安慰我这颗一直被挫折笼罩的心;其二,便是对齐处长的处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局里肯定会对齐处长做出相应的处理通报,虽然我并不落井下石,希望给齐处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却也很期待知晓局里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毕竟,这是我陈冤得雪的见证! 因此,在驱车赶往局礼堂开会的时候,我和由梦的心情是十分振奋的。 由梦得意地道:“赵龙,我的营长赵龙,马上要当营长了!”(其实在特卫局没有‘营长’之类的称谓,等同于营长职务的一般是‘中队长’。由梦口中的‘营长’,实际上指的‘正营职干部’的意思。) 我偏偏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连声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由梦笑道:“该高调的时候必须得高调!马上有房子喽,马上有房子喽!” 由梦的兴奋让我感到心里有一阵心酸。她堂堂的将军之女,北京人,却也因为这‘望梅止渴’式的憧憬如此兴奋……一套房子,对于那些富人来说,也许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职业军人来说,却是意义重大,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出一套房子。房子是家的象征,也难怪由梦会如此青睐。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我和由梦结婚,我一定不会让由梦受一点委屈,她作为一个将军之女,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在众多的追求者当中,她无为所动,竟然只委身于我,如果我不珍惜,如果我不好好疼爱由梦,那简直是太没人情味儿了! 但是对于此事,我却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果果真被提升为少校(正营),就有了分房子的资格,也算是为自己和由梦的爱情积攒了一份物质资本;忧的是即使分了房子,自己还要交纳不少的一笔费用,以我和由梦现在的存款,似乎还要差好几万! 我对由梦道:“由梦咱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即使分了房子,我们也没钱交纳那十几万的费用啊!” 由梦当即表示:“放心吧,有本姑娘在呢!这十几万,交给本姑娘解决!” 我心里涌进一股强悍的幸福与感动,我诙谐道:“由梦你要是嫁给我,你们由家可真赔大了,不光搭来了闺女,还得为我交房款……” 由梦打断我的话,笑道:“那当然。本姑娘算是赔大了!” 我说:“由局长他们能答应吗?” 由梦信心十足地道:“肯定能答应。他们就我一个宝贝女儿,以后呀,由家的家产也都得改姓赵喽……不,应该是一半姓赵一半姓由!” 我汗颜道:“由梦我可别乱说,好像我赵龙是贪图你们家家产似的。咱自己奋斗自己过日子!” 由梦点了点头道:“对。咱自己过日子,你争取熬上将军,超过我爸!” 我苦笑道:“恐怕是超不过了。” 由梦问:“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我道:“现在和平年代,上将是最高的军衔,我就是熬到上将,也顶多和你爸平级,哪能超过你爸?” 由梦这才恍然大悟道:“说的也是。那你就争取跟我爸平级就行了,最好是……最好是做我爸的接班人!” 我连连点头说:“好,好,我一定为之奋斗!” 心里却在想:由梦你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简直是高耸入云啊…… 特卫局局礼堂。 会议在上午九点钟准时召开,出席会议的,有局处的领导,还有特卫团的几位副团长。 当然,由局长也亲临会场,并坐在主席台中央位置。 在这次会议上,首先第一个程序,依然是以往的重复――表彰先进个人。 而且是果不其然,在会上,由局长亲自为我组织进行了授衔仪式,一副崭新的少校军衔授予我,同时,由局长亲自宣读我的先进事迹:“赵龙,一个年轻的警卫秘书。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赵龙今年只是当兵到了第六个年头。在这五年里,他创造了无数属于特卫局的神话,让我们一一回顾一下……当然,更值得一提的是,赵龙在世界级竞赛中的突出表现,为中国、为特卫局争得了荣誉……因此我们今天借这个会议之机,为赵龙进行授衔。从赵龙的进步速度可以看出,局里对优秀的先进个人,是从不吝啬的,对于那些为特卫局做出了贡献的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亏待……” 台词宣读的相当激昂,让现场的气氛进入了gao潮。 我心里有些微微得意,悄悄地拿出刚刚颁发的少校军衔来看,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我当然也会有一种小小的骄傲,毕竟,在特卫局,像我这样的晋升速度,实在算得上是光速了。虽然跟大校军衔的齐处长难以比拟,但是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突然发现,这次的会议,齐处长也参加了。按照齐处长的威望和职务来说,齐处长一般会坐在主席台上,但是今天不同,他竟然坐在了台下第三排的位置。 难道――― 难道这次会议,真的有处理齐处长的程序? 169章 鸠占鹊巢 紧接着,由局长继续开口道:“现在休息十五分钟,一会儿我会就警卫方面讲几件事情,同时也会提到一些个人。” 话音一落,所有的警卫干部们,身子都沉了下去,开始了小声议论。 由梦凑过来,将我身边的孙参谋支走,坐下来,拿一副近乎于迷恋的眼神望着我,得意地笑道:“终于当了营长夫人喽!” 我再一次假装淡然地提醒她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由梦从我手里抢过军衔,笑嘻嘻地道:“拿来,我帮你钉上星星。” 然后由梦果然将黄牌和银星从塑料封里弄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始量尺寸。 我望着她这可爱的神情,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丫头真让人搞不懂,我仅仅是晋升了一级军衔,值得这么兴高采烈吗? 但是由梦的动作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她现在根本无法缀钉。 没有工具,黄牌上没法钉眼儿,一切都是白搭。 由梦小尴尬了一下,将军衔装进自己的口袋里,道:“回去再钉,回去再钉!”说完后又哼起了她在特卫局的成名曲之一<绣红旗>:线儿长,针儿密,含着热泪绣红旗,绣呀绣红旗…… 这时候,有位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直到我的面前,停下来对我说:“赵秘书,恭喜恭喜。回去后别忘了穿上军装照张一寸照片,你的军官证该换了。” 我点了点头,道:“好的。我回去就照。” 工作人员道:“那我明天去取。现在正好赶上一批,得早点弄。” 我道:“好!” 工作人员笑着离开,我和由梦相视一笑,由梦又呢喃了一句:“房子到手了,终于要在北京有个家了!” 我顿时差点儿晕倒! 我埋怨她道:“由梦你俗不俗啊,整天房子不离口,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房子是家的载体。没有房子,什么都做不成!” 我道:“在北京工作没混上房子的人多了,照你这样说,没房子人家就不奋斗了呗?” 由梦噘着嘴巴道:“什么呀。傻样儿!” 她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那般可爱,那般俏美。 谁会想到,堂堂的将军之女,会为了一幢房子,高兴成这样! 几分钟后,由局长重新坐回主席台,其他几个领导也跟着入了位,现场顿时恢复了安静。 由局长试了一下麦克风,道:“下面,咱们继续开会。” 由局长朝台下看了一下,顿时眉头一皱,对值班干部说了一句:“指挥唱首歌,振奋一下士气。怎么休息了十分钟,个个都焉儿了?” 值班干部指挥唱了一首<严守纪律歌>后,会议继续。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对着发言稿道:“最近,特卫局发生了几件大事。众所周知,在c首长处,发生了一起警卫参谋电脑失窃事件。虽然现在电脑已经找回,也没有酿成大的损失,但是这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在平时的警卫工作中,一定要考虑全面,对于含有涉密信息的电脑、文件、记录都要保存好,看管好,如果这些信息流露出去,那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甚至会直接导致特卫局砸了牌子!在这次事件中,我们已经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处理和教育………当然,在这次电脑失窃事件当中,最重要的责任人齐处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经过局里研究决定,给予齐处长记严重警告一次……” 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不满! 这算什么? 这算是敷衍么? 由局长竟然用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将齐处长所犯下的严重错误敷衍了过去!只是说‘负有责任’,却对齐处长策划这起阴谋的事情只字不提。而且,仅仅是拿一个不疼不痒的‘严重警告’处分,便挡了过去! 我顿时对由局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失望感。 当对下属的偏袒达到了这种程度,势必会引起公愤。 听完由局长对齐处长的处理宣布,我刚才的兴奋感一扫而光,我甚至发出一声苦笑,借以反感这种偏袒下属的做法! 但是我心里仍有疑问:一向铁面无私的由局长,怎么会齐处长如此宽容? 但是事情往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由局长在宣布完对齐处长的处理结果后,又指出了警卫工作中的几点不足之处,最后提到了前几天发生在东门的fl功分子自杀式冲门事件。由局长直截了当地道:“在这周周二,中南海东门,发生了一起邪教分子破坏活动。一位妇女身缠炸药,威胁我方官兵非要见中央首长,应急分队紧急出动,公安局也派来了爆破专家和干警进行协助,但是这名妇女情绪相当激动,我们的干部多次劝阻都没用处,情况万分焦急……后来我们的齐处长亲自挂帅出山,在他的统筹指挥下,终于将妇女彻底制服,交由公安人员处理……通过这件事情,也反映出了我们的警卫干部处事不惊的良好素质,尤其是齐处长,不顾个人危险,毅然亲临现场组织指挥,在他机智勇敢的部署之下,才确保了一次重大暴力袭击事件的发生和扩延,充分体现出了一名警卫处长、高层领导的觉悟,以及对紧急事故的处理应辩能力……” 听到这里,我的心算是彻底黑暗了! 怎么会是这样? 关于这次东门事件,我赵龙冒着被炸药炸的粉身碎骨的危险,上前抱住了肇事妇女,为此还被她猛咬了一口……但是事情的功劳,怎么全部加到齐处长身上去了? 对于我,由局长竟然只字未提。 不知道是下面汇报情况瞒报,还是由局长一心想往齐处长脸上贴金? 我虽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追求荣誉的人,但是面对这被歪曲的事实,我心里又怎能不义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却没想到最后付诸于现实的,竟然是这个样子! 到了气愤处,我不顾现在正在开会,狠狠地一拍桌子,顿时让整个会场的‘和谐’氛围,得到了严重的破坏。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有一种想要豁出去的感觉,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促使我愤愤地站了起来,拨开众人,从过道里出去,从侧门走出了会场。 全场一片哗然! 确切地说,我越想越是生气,这算哪门子事情啊? 这样的处理结果,这样的歪曲事实!我赵龙还能忍受吗? 我失望透了,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忍。 我也不再想什么后果了,私自离开了会场。 大不了让我赵龙转业,我实在不想再继续生活在这种虚伪和歪曲之中了…… 出了局礼堂,我叼了一支烟,使劲儿吐着烟雾,礼堂前的哨兵告诉我这里不准吸烟,但是我哪里管得了这些,反而将这位哨兵莫名地骂了一顿! 会议还在继续―― 稍后便有局长办公室方秘书焦急地追了出来,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喊:“赵秘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啊?” 我使劲儿地吐了一口烟气,愤愤地道:“笑话,简直是笑话!” 我觉得我说完这句话后,头顶上的天空,似乎也阴晦了下来。 像是有一场雨水,正在空中酝酿。 也许是由局长对齐处长的敷衍处理结果,让我感觉到了彻底的失望,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方秘书上前劝我道:“赵秘书,你这样做太不理智了,这样很危险啊!” 我满不在乎地道:“危险就危险了!无所谓!” 然后自顾自地走出了中南海东门。 这个时候,真有一种异常豪爽的感觉,就像是摆脱了一切束缚,摆脱了一切烦恼。 现实让我痛恨,我不得不冲开世俗的门槛,尝试以一种自己向往和喜欢的方式,不再受人左右,不再被领导处事的不公所干扰。 我重新叼了一支烟,狠狠地吸着,让尼古丁的味道更透彻地占领腹腔,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让我在这种心境之下,有了一丝别样的安慰。望着路上行驶的车辆,还有络绎不绝的人群,我突然间发现人活在世上,竟然是如此的奔波与忙碌,两条腿辛辛苦苦走过的路,却被别人所践踏玷污。我的心情是一条河流么?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哀鸣,波涛汹涌的感觉,已经弹不出浪花朵朵。正所谓,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我赵龙此时的悲伤与无助;再汹涌的河水,也冲不走我满心的愤怒! 我尝试着以一种快乐的心态来面对,但是脸上的笑,却拒绝不了僵硬。 我承认,自己不甘心,也不服气! 现实赐予我的,难道只是欺骗和掩饰? 烟几乎吸净了,我却没有任何知觉,直到烟头将手指烫了一下,才意识到手中的烟,已经走完了它火热的一生。 我没再继续吞噬其它香烟的生命,只是注视着面前的这条熟悉的路,我意识到,也许当我再次踏上它的时候,即将是一个残酷的终点。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急促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世界上再没有人能走出这么优美动听的脚步声,除了由梦。 正所谓一喜掩万忧,由梦的出现,让我的愁绪瞬间缓解了很多。我突然想,这一生能与由梦相爱,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作为一名国家警卫,我赵龙问心无愧,我没有愧对组织,没有愧对党,也没有愧对任何人。在工作中我努力进取,时刻铭记集体荣誉,在生活中我与战友相处融洽,但是即使这样,我仍然摆脱不了这一连串的阴谋和打击。不是我不够坚强,是被其中的黑暗照射的面目全非。 自己无愧于组织,反而是组织有愧于我,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起来? 170章 愤怒的选择 由梦凑到我的前面,俏眉轻皱地道:“赵龙,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 我挤出一脸僵硬的笑,大气凛然地道:“难道,我不该冲动么?难道,我应该继续留在会场,去听由局长在那里表扬齐处长?太虚伪了,太假了,假的跟真的一样!” 由梦握着我的手,劝道:“赵龙你冷静一点儿,你这样做……会让由局长很为难的!” 我心里涌进了一股不悦:“关键时候,你还是跟你父亲近。他为难,他有没有想过我难受?” 由梦轻拍我的后背,道:“赵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是一个理智的人,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举动呢?你不应该弃会而去,开完会什么都好说,但是你现在一弄,不正是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吗?” 我破罐子破摔地道:“抓就抓吧,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大不了我赵龙转业!如果我转了业,我肯定要比在特卫局当什么警卫秘书受气强多了!我可以领到多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工资,我可以享受到更自由更美好的生活,我可以用自己的实力,打拼出一番属于自己的辉煌。而不是憋屈,而不是逆来顺受!” 我越说越激动,以至于空气当中充满了我口腔中喷射而出的唾沫星子。 如果不是受了太多的刺激,我赵龙会变得这样急躁? 由梦安慰我道:“赵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我知道你深深地爱着这个职业,那是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换不来的,你不也是曾经拒绝过很多社会名人的拉拢吗,高薪在你面前不算什么,你一直在努力地工作,努力地为国家效力为特卫局争光,你做到了,甚至说你已经成功了……” 我打断由梦的话:“别安慰我了由梦,我没事儿。只是想静静地想一想,想一想这些荒唐的事情。” 由梦道:“赵龙,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咱们一会儿等开完会的时候,一起去找由局长!” 我顿时愣了一下:“怎么,现在还没开完会?没开完会,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由梦皱眉道:“你都跑出来了,我怕你想不开,也跟着出来了!” 我无奈地笑道:“这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啊!第一次在开干部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罢会!”我摇了摇头,凝望着由梦的脸庞,万千思绪化之不开。 由梦道:“赵龙,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跟由局长好好沟通一下。” 我道:“没用。我已经彻底失望了!” 由梦道:“也不一定啊,我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挺蹊跷的。由局长一直是个铁面无私的领导,他从来没偏袒过任何一个人,只是齐处长……唉。” 由梦没再说下去,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散会之后,由梦非要拉着我去找由局长,但是我执意不肯。由梦没办法,只好准备跟我一起回首长处,再从长计议。 刚刚走到车前,突然间接到齐处长的电话,有些意外,本不想接,但是铃声一遍一遍响起,我摁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齐处长的声音:赵龙,现在在哪儿? 我没好气地道:正准备回首长处。 齐处长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冷笑道:对不起齐处长,我没时间。 齐处长道:赵龙―― 我懒的再听,兀自地挂断电话,心里根本再懒的猜测,齐处长又设计了怎样的一个局,逼我跳进去! 怀着异常的心情,驱车回首长处。一路上,我势如破竹,几乎将车开到了最快速度,我的车技不错,因此一路上虽然狂行暴驶,却也是有惊无险,安全地驶回了首长处。 换了套衣服,我径直去了健身房。 一阵挥汗如雨的发泄后,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健身器材上,汗水浸进眼里,格外地疼痛,身上的汗水仍然肆无忌惮地往外倾泄,整件衣服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由梦掏出帕子为我擦拭汗水,一边擦拭一边安慰我。 这种场景很熟悉,每次我来健身房锻炼的时候,由梦几乎都会默默地坐在一旁,为我擦汗。 但是今天,再吸汗的帕子,也擦不掉我心底深处的怨愤。 由梦说:“赵龙,别计较这些了,想开一点吧,有什么委屈就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违心地苦笑道:“我心里好受得很。”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心里酸酸的,感觉由梦很真实,世界却很黑暗。 休息片刻,我继续用健身器材发泄着内心的郁闷,真想将烦恼融入汗液里,排出体外。 就这样,我一次一次地用身体的极限疲惫来发泄,一次次地发泄,一次次地挥汗如雨;而由梦则不厌其烦地拿手帕帮我一次次地擦拭汗水,一次次地以真切的话语劝我,开导我…… 中午吃过饭,大约12点半左右,值班室的黄参谋到卧室找到我,说是西门处有人过来找我,哨兵已经将他挡在门外。 我到值班室给西门门卫回了电话,问清了情况。哨兵说是有一个长的挺高挺威猛的外国人,叫凯瑟夫,他要进警卫区找我,正在被他们暂时挡在门外,问我放不放行。 我不知道凯瑟夫找我所谓何事,但是一听到他的名字,瞬间又加剧了我内心的冲动。 我走出首长处,径直到了西门。 凯瑟夫果然在西门外等待,他不知从哪里买了一盒饼干,干脆坐在门前的玉兰树下吃了起来,样子颇为滑稽。 他今天的打扮很朴素但很利落,蓝白相间的格子上衣,土黄色的休闲裤,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见我从西门出来,凯瑟夫从地上站起来,耸了耸肩膀,使劲儿地将口里残余饼干吞进肚子里,又用手抿了抿嘴唇,这才笑道:“想见到你还真不容易!” 我紧绷着脸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凯瑟夫一摆手:“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我冷笑道:“没那个必要。有什么事儿在这里说行了,这是我们的警卫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往里放的!” 凯瑟夫皱眉道:“赵龙你纯粹是在歧视我。中南海我都能进,怎么御权山反而进不了?” 我不耐烦地道:“什么事儿你赶快说,我没太多耐心!” 凯瑟夫斜着脑袋望我,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饼干,道:“你今天看起来不高兴?” 我道:“我高不高兴跟你没关系!你要么讲事儿,要么走人离开。” 凯瑟夫啧啧地道:“我想你简直是吃错药了,脸上写满了火气,不知道是谁把你惹成这个样子!我今天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专程过来看看你,本指望着你能带我进去逛逛,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指望不上了。你看起来很不友好。” 我将了他一军:“你还好意思让我带你进去逛逛?你放心,那不可能!” 我坚定地回绝了凯瑟夫。 凯瑟夫有些失望,耸肩道:“赵龙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大老远地从y国赶来,你竟然一点儿也不友好。” 我冷笑道:“你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吧,你来中国干什么?” 凯瑟夫笑道:“我来中国干什么?你应该知道的,为了玛瑞诗亚,同时也是受了总统先生的委托。我是来中国学习深造来了!” 我讽刺道:“像凯瑟夫的境界,还用深造?你可是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冠军,用的着来别的国家深造吗?” 凯瑟夫道:“我也不想。但是又不能不来。也许,跟着我手下败将学艺,那会是一件非常有趣味的事情,不是吗?” 我越来越不耐烦了,反问道:“难道你过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凯瑟夫道:“当然不是。我本来是带着一种友好的态度,过来看看你,顺便欣赏一下御权山的美景。我早就听说过了,御权山曾经是一片皇家园林,里面有很多值得欣赏的东西。比如说洞佛,还有怡风塔(化名)。最神奇的应该是震海塔,不是吗?” 我顿时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凯瑟夫道:“我想知道的事情,瞒不了我。” 我不想再与凯瑟夫浪费时间,于是直截了当地道:“凯瑟夫,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凯瑟夫平摆出两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轻蔑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欢迎我,因为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害怕见到我,怕我给你带来威胁,不是吗?” 我怒骂道:“做你的晴天美梦去吧,我警告你,凯瑟夫,谁是谁的手下败将,现在还说不定,如果你再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凯瑟夫挑眉冷视:“怎么不客气?难道你想打我?” 我冷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他,于是转了身,准备往回走。 凯瑟夫却在背后喊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我已经跟你们特卫局的领导沟通好了,明天下午三点钟,咱们在中南海篮球场上见!到时候你最好是衣服穿厚一点儿,也许能减轻一点我的拳头对你的伤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我顿时一愣,回过头来瞪着凯瑟夫道:“局领导同意你了?” 凯瑟夫道:“那当然。所以我今天很高兴。我又有一了一次教训你的机会!” 我冷笑了一声,没再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但没想到的是,凯瑟夫竟然紧跟着追了上来,试图在我身后,一起跟着进入西门。 我当然能感觉到他的鬼鬼崇崇,转身冲他怒道:“你最好是不要跟着我!” 凯瑟夫无耻地冷笑道:“我跟着你你应该感到很荣幸,难道不是吗,我的手下败将?” 我实在受不了凯瑟夫的嚣张气焰,抬腿冲着他的小腹处便踹了一脚。 凯瑟夫猝不及防,往后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我趁机关上小门儿,将凯瑟夫关在门外,并狠狠地冲他骂了一句:“凯瑟夫,我再一次警告你,‘手下败将’这四个字我很不喜欢听,希望你以后把这四个字收起来,免得让我生气!” 凯瑟夫在外面砸了几下门,倒是再没了动静。 我快步赶回了首长处。 确切地说,现在我算是想通了,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转业的准备。我已经对这些不合理的荒唐事件感到深恶痛绝。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在特卫局了,那样对自己简直是一直折磨。现在倒好,一切看淡了,什么都不再对我构成威胁和影响,对于那些可恶之人,我没必要再给他们好脸色,装出友好地敷衍他们。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再也不可能有人干涉我,影响我。 我找出了纸和笔,开始写转业报告。 171章 无法冷静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实际上是已经做好了百分之百的心理准备。 确切地说,我对特卫局失望了!以前,工作的节奏虽然紧张,工资也没有多少,但是我工作生活的很快乐,我在不断地为自己的理想打拼,不断地尝试为特卫局创造荣誉,为中国创造光彩。在一定程度上,我做到了。我对国家对党对特卫局,没有任何的遗憾与愧对。反而是特卫局愧对了我,愧对我这个忠心耿耿的共产党员和警卫干部。 只是刚刚提起笔,写出‘转业报告’四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泪水倾然滑落。 我控制不住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委屈! 但是去意已定,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今天的会议,对嫉恶如仇的我是一种折磨,莫大的折磨! 更是一种极限的侮辱!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伤感到了何等的境地,我竟然在衣柜里找出了军装,将少校军衔缀钉好,然后笔挺地穿在身上。 我甚至还戴上了帽子!穿上了那双刚刚分到首长处时发放的87式军官皮鞋,腰上系的,是八七式军官腰带。 我浑身的装束,包括内衣、袜子,清一色全换上了部队发的。 我没疯,也不是在出洋相,我是在最后一次缅怀军旅,缅怀火热的军营,对这个第二家园,做一次最后的留恋。 就这样,我穿着军装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起草转业报告。 字字痛心,句句伤感。 再流畅的钢笔,也写不出我内心的愤怒。 不是我要抛弃部队抛弃特卫局,是特卫局想要抛弃我。我没有勇气再生活在这样一个黑白不分的世界…… 写着写着,我落泪了。 泪水冲刷着心里的遗憾与愤怒,努力让这一切变成回忆。 但是这种回忆,却无论如何也美好不起来。 当由梦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她径直坐在我的身边,诧异地望着我。 由梦急促地问道:“赵龙你这是干什么?穿上军装全副武装,你要去干什么?” 我没理会她的关心,腾出一只手擦拭了一下伤感之泪,继续起草自己的转业报告。 由梦发现了我眼睛的湿润,挽过我的一只胳膊,发现了我正在写的‘转业报告’,她顿时愣住了。 她使劲儿地摇晃着我的胳膊,提高音量道:“赵龙你疯了,你疯了吗?” 我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淡然地答道:“我没疯。我想转业。” 由梦伸手将我的笔纸搁到一边,正对着我道:“赵龙,你想开一点儿行吗?你这样做,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能不能坚强一点,这么点儿小小的挫折就承受不了了?” 我苦笑道:“不是我承受不了,是我看不惯。我不希望再生活在这种充满欺骗的环境当中。” 由梦急促地道:“但是你想过没有,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更多,那里何止有欺骗,还有暴力、权势……你到了社会,一切都得从零做起。你现在熬到这一步容易吗?你刚刚挂上少校军衔,正是你事业的最佳阶段,我们马上就可以分到房子了。但是你这个时候……”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愤地质问道:“由梦,难道我赵龙当兵,就是为了一幢房子?” 一句话,倒是让由梦僵住了。 不知道她是无言以对,还是在思考别的东西。 我没想到由梦会挽着我的手央求我,很诚恳很激动地央求我,央求我留下,央求我不要转业。 但是我去意已定。由梦阻止不了我。 由梦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她略显抽泣地对我道:“赵龙,如果你转来了,那我怎么办?我们的爱情怎么办?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特卫局吗?” 由梦很少这样粘粘乎乎,甚至是央求别人。 我道:“事业和爱情是两码事,你在特卫局,我去社会,等我有所建树的时候,我就会……”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由梦俏眉紧皱地反问道:“就会什么?就会不要我了是吗?” 我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动情地道:“傻丫头,想什么呢。我是说,等我有了足够的资本,我就会――娶你。” 由梦的脸上绽开了几许羞涩与幸福。 但是她仍然对我转业的打算百般阻挠,她劝我冷静,再冷静。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够冷静了。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因此,尽管是在由梦的百般劝说之下,我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将转业报告写完…… …… 第二天上午,我准备将转业报告向上级呈报,按照审批流程,没有特殊情况,一个月后,我就能离开特卫局了。 虽然舍不得这身军装,舍不得首长处,但是面对接二连三的欺骗和荒唐,我实在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呆下去了。 我手持转业报告,心情复杂地坐上了一辆奥迪a8,准备驱车赶往特卫局。 由梦闻讯赶来,站在车外不停地给我打手势,央求我下来。她焦急地拍打着车窗,脸上写满了异样的元素。 我虽然不想伤害由梦,但是去意已定,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就在这时候,十几个人从各个房间里窜了出来,径直挡在了我的车前。 这十几个人,全是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包括警卫员刘参谋、黄参谋,还有司机班、厨师班的同志,以及保健医生、公务员等等。 我打着了火,却动弹不得,顿时有些气愤,我从车里钻出来,冲他们喊道:“让开行不行?你们想干什么?” 黄参谋率先向前走出一步,语重心长地劝道:“赵秘书,你不能转业,不能啊,你在特卫局现在正步步青云,而且马上就能分到房子了,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转业呢……” 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我,看的出来,他们对我都很留恋。 我望了一眼身边的由梦,她正拿一副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我当然知道,我写转业报告的事情是她散播出去的,今天的拦截队伍,也是由她组织起来的。她见劝说我不成,就想利用群众的力量,群策群力地改变我的想法。 她用心良苦,但是我却无法改变初衷。 我冲拦在车前的众人道:“行了行了,别胡闹了行不行?你们这样,如果让首长看见怎么办?” 保健医生说道:“看见了更好,首长出面,看能不能把你劝下!” 我皱眉提高音量:“都给我回去!快!” 但得来的却是否定的回复:“你先回去我们就回去,你不回去,我们就在这里耗着!赵秘书你得冷静,你不能冲动……” 我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有些郁闷。像这种镜头,如果被上级领导知道,那肯定又要好好追究一番责任。尤其是如果被c首长看到,影响就会更加恶劣。虽然说这看似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集体活动,但却是绝对不允许的。我虽然已经决定转业,但是也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为特卫局平添麻烦。 我发现由梦的脸上绽开了一丝小胜的笑容,那笑容虽然很轻微,我却看的清楚。 为不不至于影响到首长,我决定暂且避让,待从长计议。 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径直驶进了首长处。 这车竟然是齐处长的! 来人果然是齐处长,停下车,齐处长从车里快步走了下来,见院子里站满了人,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在院子里干什么?” 见到齐处长,所有人都紧绷了脸色,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回答他的问话。 在此之前,齐处长在大家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威信,但是今天,不同了,大家都拿一双异样的眼神望着齐处长,甚至没有人主动跟他打声招呼。 倒是由梦主动打破了僵局,冲齐处长道:“还不是因为你!齐大处长,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话中的讽刺,尤其强烈。 齐处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扫视了一圈儿,不解地追问:“因为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道:“齐处长,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就咱们两个人。” 齐处长脸色一变,却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吧。我来找赵龙有点儿事,你们先回去。”然后齐处长望着我,道:“赵龙,跟我上车,咱们谈点儿事!” 世事就是这样令人费解,以前,齐处长总是费尽心机地主动找由梦说事儿,但是现在,当由梦主动提出跟他谈谈的时候,他反而拒绝了。 是他做了太多亏心事,不敢面对由梦吗? 当初他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后果呢? 我带有讽刺意味地对齐处长道:“齐处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上车就不必了,不如到牡丹园坐下来聊聊。” 牡丹园座落在c首长处的后方,园里种满了各种品种的牡丹,周围是一圈儿银杏树。在园子中央有一处亭子,我想坐下来跟齐处长聊两句,也算是我对这位大校处长最后的哀告吧。 当然,我不会落井下石,既然现在到了这种局面,我不会再去想把齐处长拉下水,那样不现实,也不是我赵龙的行事风格。 齐处长犹豫了一下,倒也答应。 首长处的工作人员们一一散去,只剩下由梦,心怀忧虑地望着我,似乎害怕我和齐处长的这些交谈会捅出什么篓子。 我上前劝了由梦几句,由梦才终于心怀忐忑地离开了院子。 然后我与齐处长并肩走到了楼后的牡丹园。 花香扑鼻,轻风吹拂,在牡丹园的小亭里坐下,齐处长递来一支特供的软包中华,并掏出打火机准备为我点燃。 我不知道齐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接过来,任由他帮我点烟。 172章 罪孽深重 齐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猛吸了一口烟,面向我说道:“赵龙,刚才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首长处那么多人都聚积在了一起?” 我道:“没什么。我正要去特卫局,他们在为我送行。” 齐处长猛地愣了一下:“去特卫局?这么说,今天比试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顿吃一惊:“什么比试的事情?” 齐处长略显无奈地道:“我今天上午过来,就是专门来接你出山的。凯瑟夫跟特卫局提出,要与你进行一次面对面的切磋,我们没准备答应,但是牛副局长对这个很感兴趣,同意了凯瑟夫的要求。并与凯瑟夫约定,今天下午两点钟,在篮球场上进行。我们还会派遣其他几位警卫干部参加,不管输赢,算是一次竞技提高的机会吧,我们不得不承认,凯瑟夫的格斗能力的确很强,我们在他们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冷笑道:“对不起,我不想参加。” 齐处长叹了一口气,道:“赵龙,这个安排,如果你不参加的话,那没多大意义了。” 我坚定地道:“我现在有权力支配自己的行为。我不想做的,希望你们不要逼我。” 齐处长倒是被我的这话震住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言不讳地拒绝上级的安排。 齐处长轻咳了一声,道:“赵龙,你太过分了吧?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你能去,那么,昨天你私离会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压下去。这件事情由局长很生气,我已经帮你说了不少好话……” 我真想拿烟头往齐处长脸上戳两下,他怎么坐着说话不闲腰疼呢? 他会为我说好话? 鬼才相信。 他能不在里面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话,就已经是奇迹了! 我倒也毫不掩饰地告诉齐处长道:“齐处长,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已经写好了转业报告,现在没有人能够左右我,我就是我,不再受任何人的约束。今天还麻烦齐大处长将我的转业报告转交给由局长,我赵龙提前谢谢你了!”我将转业报告置于胸前,心想将转业报告交给齐处长的话,那么我这个想法,就更容易实现了。 但是齐处长听闻此言后,颇是震惊,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转业报告,一边愤怒地站了起来,骂道:“赵龙你想干什么?现在正营也提了,职务也恢复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心想:装,继续装。 表面上装的跟不想让我转业似的,心里肯定得乐开花了吧? 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 我只是沉默,没有理会齐处长的质问。 我觉得那样没意义,我很反感齐处长这种表里不一的作风。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齐处长展开我的转业报告,看了几眼后,竟然劈里啪拉地一通,将它撕成了碎片。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赵龙我告诉你,别想打转业的主意!我肯定不会批准,由局长也不会批准!你在特卫局还有很好的前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齐处长的这番举动,倒是让我彻底地被震住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想尽千方百计想将我整垮甚至清出特卫局的,是齐处长;现在撕碎我的转业报告,阻止我转业的,竟然也是齐处长! 是做作,是掩饰,还是发自肺腑的举动?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齐处长肯定能看出我表情的诧异,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来。 又递来一支烟,亲自为我点燃。 齐处长酝酿了良久,才开口道:“赵龙,是我对不起你。这几天我一直在自责,一直在反省,我做了一些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我竟然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的好战友,我罪孽深重啊!” 他的样子很低迷,表情竟然没有半点儿的伪装。 是他真心悔过,还是在向我演戏,博得我的同情? 齐处长接着道:“赵龙,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现在把我最近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我不配做你的上级,也不配做警卫处长。我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为了一已之私,竟然做出了这么多违背人性违背原则的事情……赵龙你放心,从此之后,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你,去给你创造更好的工作空间,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还有,关于由参谋,我想那应该是,应该是我一生最大的误会,我曾经对她很珍惜也很执着,我甚至天真地认为只有我老齐有权利拥有她……现在想一想,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天真,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也渐渐明白,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爱一个人,何必非要拥有她得到她,只要她幸福,便足够了……” 我越听越蒙,越听越迷糊,面前的人,还是齐处长吗? 难道是齐处长被正义附身了? 言辞相当诚恳,像是果真悔过自新一样。 但是我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因为我觉得这只是表面现象,他内在的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昨天的会议就是一个例子! 他将处理东门事件的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在向由局长汇报的时候,他肯定是为此往自己脸上贴了不少金。否则,由局长怎会那样大篇幅地将他大肆表扬一番? 欺骗,纯粹是欺骗! 我没有被齐处长伪善的外表所蒙蔽,静静地听他说完后,冷笑了一声,道:“齐处长的演技真不错,演的跟真的似的。但是没用,我不会相信也懒的相信。你是由局长的红人,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所有的错误,都是别人的。你在特卫局可以呼风唤雨,搬弄是非,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你就不要再假惺惺地在我面前忏悔了,我赵龙受不起,也不想听。我只是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相信由局长可以为你一直掩饰,一直偏袒。你早晚有翻船的时候……” 齐处长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凑近握住我的手,道:“赵龙同志,请你相信我,相信我的诚意。” 我不置可否,只是觉得齐处长变的太过于突然了,而且变的很不合逻辑。 但是齐处长仍然试图想打动我,用极其恳切的语气继续道:“赵龙,我不渴望你的宽恕,我只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利用这个机会跟你好好说一说。关于凯瑟夫找你比试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压下去,也许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你不原谅我不相信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不渴望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用自己以后的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犯下的漫天过错。我这次之所以会开车来找你,不单单是为了带你去特卫局跟凯瑟夫比试,最重要的,是想跟你讲讲我的心里话……” 说的仍然蛮有诚意,就是难以让人相信。 齐处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为了让我相信他的悔过,他的演技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是何苦呢?即使他能让我相信他的忏悔不是伪装出来的,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甚觉可笑。 齐处长见用语言打动不了我,兀自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说道:“赵龙,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我希望你能在特卫局振作起来,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还有你和由梦,我更是衷心地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到时候别忘了让我喝你们的喜酒!” 我站起来,不耐烦地道:“行了齐处长,不用再演戏了,这样有意思吗?我已经决定了,转业,这也许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我自顾自地转过身,想往回走。 却被齐处长一把拉住。 齐处长面带急促地对我说道:“赵龙,该转业的不是你,是我!如果我的转业能让你改变决定,那么我现在就申请转业!” 齐处长说的义正词严,我再一次被他的演技震住了! 我觉得齐处长的苦肉计,表演的太真了。如果不是他之前做的太绝,我也许很容易便被他蒙骗了。 但是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又假惺惺地在我面前表演这番,有什么目的呢?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让人真的想不通。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合逻辑,齐处长简直比变色龙还变色龙!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 甚至是超乎我的想象! 173章 大赌注 齐处长的言行让我有些诧异,也很难相信。 毕竟,铁一般的事实都已经深刻地见证了一切,他再掩饰再虚情假意,也都是徒劳的,我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相信他。 回到首长处,齐处长驱车返回了警卫处。 而我却陷入了思索之中。 那被撕碎的‘转业报告’,还有齐处长的眼神,久久地在我心中盘旋。 当由梦问起时,我将齐处长的表现向由梦一一道来,由梦听后也很惊诧,觉得齐处长的表现过于离奇。 由梦道:“齐处长一直以来想把你清出特卫局,这一次又是演的哪一出?难道,他真的番然悔悟了不成?” 我道:“齐处长的演技,简直能和你相提并论了。” 由梦埋怨道:“别拿我跟齐处长比,我演戏是向善,他演戏是向恶,我是正派,他是反派,没得比。” 我笑道:“不管演不演戏,都已经成为现实。” 由梦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她劝我道:“赵龙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转业的念头来?现在转业报告已经被齐处长撕掉了,咱们就看一下,是齐处长真的想让你留下来,还是在上演苦肉计!” 我道:“君子无戏言,既然我已经决定,就无心再留在特卫局了,由梦你相信我,不管我到哪里,我赵龙照样能闯出一番名堂。” 由梦皱眉道:“赵龙你怎么能被这些事情打倒了呢?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你这纯粹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划算!” 我轻拥由梦入怀,道:“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我就不相信,离开了特卫局,我赵龙就混不下去了!” 由梦追问道:“你难道对特卫局,对首长处就没有一点儿怀念?你难道就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特卫局?你如果真的这样做,本姑娘也瞧不起你,你太容易被挫折击垮了,根本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赵龙!” 我苦笑了一声,道:“赵龙还是赵龙,只是环境已经不是再以前的环境。以前的特卫局,滋生正义滋生真理,但现在的特卫局,却处处隐藏着欺骗与邪恶,正义根本无法抬头。如果我是一条鱼,我宁可在陆地上**,也不会生活在这样一条臭水沟里!” 由梦道:“你真是虚张夸大了,特卫局怎么成了臭水沟了?就因为这一件事情,你就对特卫局失去了信心?” 我道:“从一件事情可以影射出很多事情。” 由梦道:“别愤世嫉俗了行不行?赵龙,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我们的前途我们的未来正在朝光明的方向发展着,你怎能这样就轻言离开了呢?如果你再有转业的念头,本姑娘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由梦噘着嘴巴,再一次向我发出警示和通碟。 我笑道:“大不了咱俩一起离开特卫局,出去之后咱们没准儿会比现在强一百倍!” 由梦皱眉道:“赵龙你现在的思想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赵龙吗?你如果真这样想,我真的瞧不起你,瞧不起你!” 我叹了一口气,叼支烟,却不作言语。 我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有一大半都是气话。由梦瞧不起我,反而让我更加欣慰。这证明由梦的思想觉悟很坚定也很崇高,至少,跟现在的我相比,那是高之甚高了。 见我沉默,由梦接着劝道:“赵龙你忘了党旗下发的誓言了吗?” 我随口道:“没忘。当然没忘。即使离开特卫局,我还是一名共产党员,照样能实现共产党员的先进性!” 这话说的很滑稽,让我自己也觉得牵强。 但是依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想不出安慰自己的方式,在言语中也尽显对现实的不满。 更多的却是敷衍。 由梦道:“赵龙你现在变得太可怕了,你知道吗?以前的你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你现在只考虑着自己的感受,却不以大局为重,处处为自己开脱。虽然说由局长对你的事情处理欠妥,你也不能这样破罐子破摔啊!你要振作起来给他们看,拿出你曾经的威风,拿出你以前的豪气,好好干一番事业!” 我道:“你倒挺会为你爸开脱,‘欠妥’----就这个字,说的轻巧,一下子就把你爸做的荒唐事全掩盖了是吧?这是欠妥吗?简直是胡闹,简直是荒唐!” 我又义愤了起来。 由梦分别使用激将法、美人计等多种方式,尝试说服我,让我也产生了一定的矛盾心理,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转业’二字,此时已经在脑海里,显得特别清晰。 ……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据警卫处的工作人员讲,齐处长和凯瑟夫发生了一次冲突,在冲突中,齐处长将凯瑟夫怒斥了一顿,差点儿将他赶出招待处。 其中的细节已经无法深知,但是这件事情很快在特卫局传扬开来,其中流传最多的一个版本是:就在凯瑟夫和我约定比试的那天,凯瑟夫对我的失约很气愤,去找齐处长理论,可能是因为言语过激了一些,齐处长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差点儿动起手来。最后,齐处长还威胁凯瑟夫搬出招待处,并在言行当中将凯瑟夫贬的一文不值。凯瑟夫最后把齐处长告到了由局长那里,才算是勉强化解了争端…… 事情大抵是这个样子,具体的细节,无从知晓。 这件事情让我更加感觉诧异,齐处长和凯瑟夫的关系一向不错,他们都属于对我有‘杀机’的同党,经常在一起聊天作乐。但是此时却突然撕破了脸皮,成了死对头! 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最为出乎意料的,还不是这件事情。 据传言,齐处长在跟我谈完这些话之后,就向由局长打了转业报告。 这与齐处长跟我谈话时的言语不谋而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齐处长的悔过是真的? 或者说他为了乞求我的原谅,不惜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做赌注? 不可思议! 总觉得齐处长这一连串的举动,太过于令人费解。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些消息都是齐处长找人故意散播出来的,目的就是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相信齐处长是真诚的。 但是又转而一想,也觉得不可能,齐处长这样做,实在是将自己推向了一种特殊的困境,他怎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呢? …… 这天,接到由局长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重新起草‘转业报告’,最近由梦对我‘看管’很严,因此写辞职报告只能偷偷地写,不敢让她发现。 确切地说,经过了几天的沉思之后,我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我转业的想法并不是特别深刻了。但是我也有虚伪的一面,既然将转业的信息告诉了齐处长,如果从此假装没有这回事儿的话,未免显得我这人意志太不坚定了。这种想法虽然有些单纯和可笑,但的确是我当时的内心独鸣。 有些时候,我的确是一个挺偏激的人。 却说在电话里,由局长让我过去一趟,他有事情找我。 电话是由局长亲自打的,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不过,这也正好是我向他摊牌的好机会,在我向他上交‘转业报告’的时候,我会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我有这个胆量。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我还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 于是,我带着精心写好的转业报告,驱车赶往特卫局。 这次西门哨兵没将我拦下,倒是让我平添了几分欣慰。 由局长办公室。 我敲门而入,由局长正坐在椅子上冥想着什么,见我到来,他用手指了指门。 我意会,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关紧。 客套地问好之后,由局长伸手让我坐在他的对面,我将写好的辞职报告紧紧攥在手里,寻找合适的奉上时机。 由局长表情有些凝重,半天才开口道:“小赵啊,听说你想转业?” 我愣了一下,瞬间意识到,齐处长已经将这个信息告诉由局长了。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是的由局长。” 然后我站起来,将转业报告递过去:“这是我的转业报告。” 由局长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轻吁了一口气,将转业报告摊在桌子上,粗略地看了几眼后,抬头道:“你想好了?” 我点头道:“想好了。”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狠抽了一口,我将烟灰缸向他面前推了推,同时开始鼓了鼓勇气,准备将心里话倾而诉之。 但我刚想说话,由局长却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对我的意见很大,是吧?” 我微微一惊,没想到由局长会问的这么直接。我回道:“哪敢啊,我对由局长没意见!” 心里却暗暗地补充了两个字:才怪! 174章 一个故事 由局长呵呵一笑,翻开我的转业报告,敷衍地翻弄着,又道:“我能看的出来,你对我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那天在会场,你拍案而起,愤愤地离开了会场。我一直想找你聊聊,但是这几天事情太多,直到今天,我觉得是时候跟你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鼓起勇气道:“我也正想跟由局长好好沟通沟通。” 由局长抬头望我:“那你先说。” 我道:“还是由局长先说吧,我再整理一下思路。” 由局长拿两根手指捏开了一下鼻梁,身体轻轻晃了几下,道:“还是你先说吧小赵,我倒想听听,你今天都是准备了哪些台词,你放心,今天咱们是聊家常,不需要太掬紧,放松说,大胆说。” 我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里的杂音,然后深呼吸了一下,鼓着勇气开口道:“那我就先说了。由局长,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因此如有不当之处,还望由局长不要见怪。” 由局长轻笑道:“我说过了,我们这次是在聊家常,不是谈工作,你可以随意讲随便说。” 为了让我克服紧张情绪,由局长还递过来一支烟,道:“边抽烟边讲,咱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倒也没客气,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开口道:“我觉得由局长最近处理问题太过于……太过于偏袒某些人。说句实话,由局长以前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铁面无私、大气凛然,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由局长现在处理问题方面,大大失去了民心。” 我本以为由局长听后会很生气,但是看他的面相似乎很平和,没有半点儿气愤的样子。 他做出一副聆听状,似乎很想听我继续说。 这倒是让我更加加大了胆量,继续道:“单单是齐处长这件事情,我就对由局长有意见。按照相关规定,齐处长所犯的错误,至少够的上撤职处分了,但是由局长的手段却相当高明,来个了欲扬先抑,欲擒故纵,先是给齐处长挂上一个不疼不痒的‘严重警告’处分,之后又是对齐处长一阵大肆地表扬……那我之前所承受的冤枉和委屈,反而却成了齐处长进步的阶梯了?我觉得齐处长虽然是您的得意干将,但是总不至于这么包庇偏袒吧?您这样做,实际上是为特卫局开了个先例,对您以后的工作也算是埋下了炸弹,对您的威信肯定也有影响……” 我滔滔不绝地将想说的话,一鼓气全从嘴里倒了出来。 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敢在一名共和国上将面前,如此从容,如此胆大! 由局长听后,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竟然还能咯咯一笑,道:“小赵你倒是敢说真话!” 我略显生气地道:“我不喜欢说假话。因此有得罪由局长的地方,还请由局长包涵。” 由局长道:“好了,现在你讲完了,是不是该我讲了?” 我道:“由局长请讲,我一定认真听。” 由局长道:“我今天找你来,无非有两件事,第一,想给你讲个故事;第二,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我微微吃惊,却是继续往下听。 由局长站了起来,两手后背,眼睛之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神光,里面蕴含着回忆、悲伤、憧憬等多重元素。 由局长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故事发生在1979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排长,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特殊的命令……”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生诸多疑惑,心想由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怎么跟我讲起这些故事来了? 且听由局长继续道:“什么命令呢?当年正好是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最激烈的一年,特卫局派遣了二十几名警卫干部,去越南战场砺练。其中就包括我和一个叫虎子的排长,虎子和我是一年的兵,我们关系比较要好,进了越南战场,我们被分到了一起……上了战场的人,更能体会到战友情的珍贵,我和虎子一起打仗,一起吃饭睡觉,一起杀越南鬼子。虎子因为作战勇猛,多次受到上级表彰,我也为他的成长进步高兴着……但是有一天,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在清扫战场的时候,一名被打伤的越南鬼子突然爬起来拿枪对准了我……” 听到这里,我倒是更加诧异和纳闷了,由局长跟我讲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要向我炫耀他的战场伟绩? 同时我也有些纳闷,我们中央特卫局,作为中央首长身边的王牌军,怎么还会被送到战场上去砺练?这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吧? 在此之前,我曾经听说过很多这方面的传言,说是特卫局有几位将军和副团长,曾经亲历过越南战场,至此我一直持怀疑态度,也没有深入地去了解。由局长的这番话,倒也不失是这些传言的一个印证。但是情况的确是令人费解,因为,作为首长身边的警卫部队,在和平年代,一般是不会参与战事的。至于这种被派往越南参加自卫反击战的事情,更是令人不可思议。对此,我一直是半信半疑,还有意识地到特卫团的团史馆取证了一番,也没有找到相差的资料记载。 不过,我倒是对由局长的用心,在心里做起了猜测。 我实在想不通,他将这段越南往事搬出来,会是何等用意。 因此,怀着疑问,我只能耐心地继续听下去。 由局长接着道:“当时我没来得及反应,看到枪口对准了自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当时以为自己完了……但是枪响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跃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替我挨了这一颗子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虎子排长。子弹穿过了虎子的胸脯……” 我觉得由局长讲的故事,跟电影里的镜头,竟然是如此的相像。 这算什么?是在拿战场上的事情教育我吗?或者说,由局长在想通过对战友情的描述,动员我与齐处长化解前嫌,重新言好? 如果是这个动机的话,那倒也没什么,但是弯子,却似乎绕的太远太远了。 都绕到对越自卫反击战上去了! 心里虽然疑窦重重,但是继续聆听由局长讲他的故事:“虎子后来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如果当时不是他扑上去,那么死的人不会是虎子,而是我。虎子在临死之前,委托我给他办三件事情,一件是让我替他在特卫局好好干,完成他未了的心愿;一件是委托我照顾一下他的儿子小强,虎子的爱人,在刚刚生下小强之后就改嫁了,小强一直跟他的奶奶生活着。虎子这一走,他的儿子就彻底地成了孤儿……”说到这里,由局长竟然伸手揩了揩自己的眼窝,明察秋毫的我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洋溢着一丝白亮的东西。 由局长镇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道:“虎子让我照顾他的儿子小强,握着我的手央求我,以后让小强也到特卫局当兵,最好是当个大官儿,他还央求我帮小强找一个好媳妇儿,不要像小强她妈那样,嫌贫爱富……我当时的情绪异常激动,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濒临生命终点的虎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战友的生命。我既愧疚又感动,我当即向虎子表示,让他放心,我甚至发誓向他当场保证,如果他不嫌弃,如果我以后生个女儿,我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小强……这样也算是我对九泉之下的救命恩人,最好的一个回报……” 听到这里,我终于算是听出了一些眉目。 但是,我却被强烈地震住了! 望着由局长那伤感的眼神,还有那饱含遗憾的表情,我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很多。 我追问了一句:“那个小强,是不是就是现在的齐处长?” 由局长点了点头:“不错。齐处长就是虎子的儿子小强。当时从越南战场上回国,回到特卫局,我牢记虎子的嘱托,想将小强接过来自己抚养,但是小强的奶奶死活不让。后来,小强的奶奶死后,小强由他的堂叔进行抚养,一直到17岁。后来,我通过关系让小强进入了部队院校,他也还算争气,学习成绩和军事成绩都一直名列前茅,后来被保送到了国防大学深造。虽然说小强现在长大成人了,而且也有了出息,但是在我心里,总有一些隐隐的不安与遗憾,甚至是歉意。我觉得没能完成好战友交给自己的遗愿,让小强在少年时期,遭受了很多很多的苦难……” 由局长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哽塞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由局长如此动听地诉说这段不平凡的往事。 震惊的同时,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也许,这个故事让很多疑惑迎韧而解,但是却也深刻地敲打着我的心灵。 由局长接着道:“直到现在,我经常会想起那个为我挡了枪子的老战友,每每看到齐处长,我就会想起,是他的父亲,在战场上用生命换来了我的生命,是他的父亲,用自己的死亡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我一直想在战友儿子的身上,延续我对他的愧疚和感激,延续战友之间的情谊,我想竭尽全力地给他创造任何条件任何机会,为的就是我那死去的老战友,让他瞑目,齐处长也还算争气,工作上一直很努力很上进,他今天取得了这个成就,其实是与他的努力所分不开的……” 或许,此时此刻,我能够理解由局长的苦衷和心思。 他说的真真切切,提及往事,竟然有两行细微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没有挤出眼睛,却显得异常清晰。 他不是在在拿一个动听的故事敷衍我,而这个故事,让我瞬间明白了很多,很多。 原来,由局长对齐处长的偏袒,竟然是事出有因的。 虽然说身居高位也应该大公无私,也应该一视同仁,但是倘若谁有了由局长这一段经历,又该如何处置? 我相信,由局长的心理也是异常矛盾的,在齐处长犯了错误的时候,他的心情,甚至比我还要沮丧还要怨怒,但是为了实现自己对战友的承诺,他还是冒着自己被下属误解的危险,公然替齐处长挡下了所有的压力。他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九泉之下的救命恩人;还有,此时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由家会格外地想让齐处长当由家的女婿了。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 确切地说,我有些为之动容。我酝酿了良久,才开口道:“由局长,也许你是对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突然产生了一种心酸的感觉。 由局长轻叹了一口气,扶着我的肩膀道:“但是我却因此委屈了你!让你一个特卫局的大功臣,在陈冤得雪的时候,却看不到结果。” 我道:“由局长,如果当初你告诉我这些,我也许不会再跟您较真儿。毕竟,齐处长做出那些事情,也是因为被……被情所困,我也没有非要整垮他的意思,只是想让局里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安慰。” 由局长道:“本来这个故事,除了由梦的母亲,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今天我之所以跟你说,是想让你明白,由局长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知道小赵你所受的委屈,我是想挽留住你。你是特卫局最引以为傲的警卫秘书,为特卫局立下过汗马功劳,这些由局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由局长说完后回到了办公桌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从左侧的文件袋里掏出几页信纸,递了过来。 由局长道:“小赵,你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接过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信纸封皮上书:转业报告。 落款竟然是齐处长。 175章 忠诚与义气 看来,传说中的齐处长递交转业报告,的确是真有此事。 我没有打开念,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了很多真相。 由局长指着这份转业报告道:“这是齐处长交过来的转业报告。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找齐处长谈心。齐处长对自己的错误认识的很深刻,他曾经向我提出愿意接受最严厉的处分,甚至是除名或者开除军籍。但是我没那么做。我想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不想一棒子将他打死!还有那天的东门事件,当时齐处长第一时间跑过来,向我申请奖励。” 我顿时一愣:难道齐处长当时邀功的情况是真的? 但由局长的一段话,令我羞愧不已:“齐处长说,赵龙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突出,如果不是他舍身出手,后果将是不堪设想。按照纪律条令,至少应该给他记个三等功。我当时口头答应,但是实际上,却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在开会的时候,我将东门事件的功劳记在了齐处长的身上,却没有对你提出任何的奖励。我当时就是想以此来保住齐处长在特卫局的威信,我这样做,一是的确站在大局的立场上考虑,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为我下了九泉的老战友。大会结束后,齐处长又径直找到了我,要求撤销对他的表扬,将东门处突事件的主要功劳,记在你赵龙身上……” 我继续愕然与惊诧。 这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颠覆了。 齐处长改过,由局长偏袒齐处长,却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由局长见我沉默,接着道:“昨天齐处长找到了我,跟我谈了很久。对于他给你造成的伤害,齐处长认识很明确。他说如果他的转业能让你继续留在特卫局的话,他愿意选择转业这条路。” 我仍然在沉默,但是心里早已是热血翻腾,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事情变化的出乎意料。 除了震惊,我也感到了一些自责。 由局长道:“小赵啊,通过这件事情,我也反思了一下。作为特卫局的当家人,我因为个人情绪处事不公,偏袒了齐处长,我负有重大的责任。现在我想通了,我不应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实现老战友的夙愿,我应该换一种方式。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两位得意爱将,一个是齐处长,一个是小赵你。你们两个都是特卫局的功臣啊,说句实话,我谁也不想放弃,但是现在看来,我觉得天平应该倾向于正义,你的转业报告,我不会批准,齐处长的转业报告,我会考虑,我会在局常委会上提出,放在桌面上研究齐处长的走留问题。” 我赶快道:“那倒不用,由局长,既然齐处长现在悔过自新,我们就应该给他一次机会。齐处长其实一向工作很努力,威信也特别高,他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犯了错误。” 由局长望着我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点头道:“从我内心来讲,我也并不希望齐处长因为这件事被一棒子打死,从此一蹶不振。我之所以如此较真儿,是觉得由局长处事不公,偏袒齐处长。由局长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良师益友,您的言行时刻都在影响着我,指导着我。但是正因为由局长对齐处长的偏袒,才让我对特卫局失去了信心,对正义和真理失去了信心。不过现在听由局长这么一说,我觉得由局长这样处理,也是情有可原。” 由局长轻拍脑门儿,自嘲地笑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处理问题太过于偏激了。” 我道:“由局长,我也应该自我检讨,我遇到问题不够冷静,尤其是那天在会场上,竟然……竟然弃会而去。作为一名警卫干部,严重地破坏了会场纪律,但是由局长却一直没提此事,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理。” 由局长拍着我的肩膀道:“年轻人嘛火气旺,处事太冷静就不是年轻人了!倒是我这个当局长的,意气用事,坏了规矩,最该检讨的人,应该是我啊!” 我赶快道:“由局长不要这么说,我觉得您做的没错。” 由局长道:“还没错啊,我都差点儿让特卫局损失了一员干将!小赵啊,你的性格很直,我很欣赏。通过这件事情,你让我反思了不少。” 我赶快道:“不敢不敢。” 到了这个时候,我对由局长的怨愤渐渐消退而去。以前觉得由局长高高在上,令人望而生畏,现在看来,他也是活生生的一个凡人。在处理齐处长的事情上,他受限于自己对战友的承诺,本想灵活处之,但是没想到却遇到我赵龙这样的较真儿角色。也许,他是对的,他不是圣人,不可能做到绝对的铁面无私,绝对的处事大公。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由局长也是性情中人,一个战友的恩情,让他铭记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他是一个知恩图报、言行必果的真豪杰! 我在想,如果自己站在由局长的立场上,我会怎样去做? 也许,我将会跟由局长一样,一边维护齐处长的威信,一边给齐处长做工作。 这也算是人情事故中无法摆脱的纠葛吧? 也许,由局长讲了这一番话后,令我顿时豁然开朗。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愤,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由局长坐到了椅子上,又递来一支烟,然后将我和齐处长的两份转业报告向前一推。 我不明其意,疑惑地望着由局长。 由局长呵呵笑道:“把你的转业报告收起来!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转业,不光是我,其他的局领导是不会同意的。还有全局官兵也不会同意。”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果然将报告撤了回来。 但是我的脑子突然一热,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我将齐处长的转业报告一并拿了过来,哧哧哧……几下便撕成了碎片。 由局长当即愣住了。 我诙谐地道:“当初齐处长把我的转业报告给撕掉了,现在我以牙还牙,扯平了!” 由局长顿时笑了。 …… 跟由局长结束了谈话,从局里出来,我的心情是格外地舒服。 感觉天也晴了心也亮了,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 这时候,手中的转业报告,已经显得有些多余,我找了一个垃圾筒,将它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顿时一身轻松。 但是就当我启动车子,准备返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以‘径走’的速度快步朝这边走来。 竟然是由梦! 我当然知道她的来意,她无非是害怕我再一冲动和由局长发生什么冲突,于是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停下车,这时候由梦也发现了我,径直在车前面停了下来。 我从车上走了下来,凑过来。 还没等我来得及解释,由梦就劈头盖脸地一阵兴师问罪:“赵龙你怎么回事儿?你来局里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我笑道:“我要是给你打了招呼,你还让我来吗?” 由梦见我满脸含笑,倒是诧异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找过由局长了?” 我点头道:“是啊。找过了。” “转业报告交了?”由梦又问。 我道:“交了已经。” 由梦顿时又皱紧了眉头,愤愤地骂道:“赵龙你简直疯了!你等我,我去找由局长帮你要回来!”说着便放开步子,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我赶快冲她喊道:“报告我早就拿回来了。你再去,不是画蛇添足吗?” 由梦停下步,回头不解地望着我。 我迎了上去,冲由梦笑道:“由梦,我已经决定了,继续留在特卫局,咱们比翼双飞,共同创造更美好的辉煌!” 由梦也露出了笑脸,追问道:“真的假的?你想通了,还是由局长给你工作做通了?由局长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固执的一个人,脑袋都变好使了?” 我一阵汗颜,道:“你能不能不讽刺我?” 由梦却振振有词地道:“现在本姑娘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赵龙,咱们打道回府。” 由梦得意地笑着,率先快走两步上了车。 但是刚刚坐到车上,望着身边的由梦,我的心顿时又咯噔了一下子。 我突然记起了由局长刚才说的一句话,心又猛地揪了起来。 我记起由局长在介绍在他越南战场上的经历时,曾经说到他答应虎子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虎子的儿子小强―――也就是现在的齐处长! 那么,如果按照由局长对战友的那份感情来说,他会不会为此事较上真儿,仍然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齐处长? 想着想着,我原本振奋的心情,猛地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不过总算也有一些欣慰,因为齐处长后来曾经亲口告诉过我,他会退出与由梦之间的角逐,不会再妨碍我们之间的感情。因此,即使由局长真的想履行当初的承诺,也肯定是有所难度。只不过,依据由局长对战友的这份忠诚与义气,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过于顺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 正在驾车的由梦发现了我的脸色异常,稍微松了松油门,疑惑地问道:“又怎么了赵龙,怎么脸色还阴阴沉沉的?” 我推辞说道:“没什么。” 176章 你是我的传奇 由梦偏偏追问道:“没什么就黯然神伤啊?你啊,心里肯定有事儿!” 我不知道以前由局长有没有跟由梦提起过越战之事,因此也不好直接问她。毕竟,这是由局长告诉我的私事,我不可能随意地给他‘泄密’。因此我只能旁敲侧击地道:“对了由梦,听说你爸参加过越战,是不是?” 由梦倒是觉得我问得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爸告诉你的?” 我撒谎道:“不是,不是啊。只是听说咱们局里有很多领导参加过。就随便问问。” 由梦想了想,道:“是啊,我爸是参加过越战。不过他很少提起,就是喜欢悄悄地偷看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他和越南时的几个战友,最有趣的是,其中……”由梦顿了顿,没往下说下去。 我追问道:“其中怎么了?” 由梦噘着嘴巴道:“我说了你不许发火,行不?” 我笑道:“我发什么火啊,这有什么火可发的?” 由梦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道:“其中有一个战友,长的特别像一个人。很像咱们的齐大处长!” 我顿吃一惊。 还没等往下想,由梦又紧跟着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让本姑娘说的,以前在你前面提到齐处长你都会不高兴,但这次你可不兴急眼的!”由梦一边说着一边试探地望着我的脸色,眼睛闪烁如明月,俏美的光华瞬间令我为之一颤。 我若有所思地道:“哪会啊。不急眼!” 这样说着,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了。 看来由局长并没有将虎子的事情告诉由梦,但是由梦的话却与由局长不谋而合。 由梦口中那个长的很像齐处长的人,应该就是由局长的战友虎子――――也就是齐处长的亲生父亲。 对于此事,我不得不佩服起由局长来,1979年距离现在,已经是将近三十年过去了,但是由局长仍然没有忘记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尤其是没有忘记曾经为他挡过一颗子弹的虎子。战友情谊在由局长心里重于泰山,那是一生都不可忘记的财富。而且由局长从来没有忘记过虎子的嘱托和遗愿,也在一直努力地帮他实现。现在虎子的儿子小强(齐处长),已经基本上实现了当初的夙愿,九泉之下的老战友,也应该瞑目了。 对比于由局长,再反思一下自己,我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于较真儿了。齐处长以前对我不错,也曾多次帮助过我,他之所以会对我做出这些举动,无非是因为他对由梦的那份感情,偏激是偏激了一些,但是现在齐处长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为了让我安心,他甚至还交了转业报告! 对此,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责怪于他呢? 我觉得,自己应该抽个时间找齐处长好好聊聊了。 …… 驱车回到首长处,由梦看起来特别高兴,将我带到她的卧室,亲手削了一个红富士给我,还泡了一杯铁观音,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托着腮望着我。 眼睛里尽显幸福之意。 由梦削苹果是一绝,她削苹果相当熟练,水果刀轻启一圈儿,苹果皮连成串不带断的,吃着心爱之人削的苹果,心里异常的甜蜜。 由梦就这样看着我吃,眼睛一眨不眨,我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苹果凑过去,逗她道:“来,赏你吃一口。” 由梦偏偏坏坏地摇头道:“不吃,嫌你脏!” 我倒是跟她较上真儿了,拿苹果硬是往她嘴里塞,她倒是没再回避,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由梦边吃边道:“赵龙,本姑娘削的苹果,是不是特别好吃啊?” 我讽刺她道:“看把你美的!”然后再咬一口苹果,装作淡然地添了一句:“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由梦在我大腿上轻轻拧了一下,继续拿一副充满幸福与迷恋的眼神望着,但是不说话。 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心里荡漾着无尽的甜蜜,悄悄地把你放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唯一的传奇…… 这首歌是由梦做词做曲的一首,名字叫<你是我的传奇>。在八一联欢晚会上,由梦曾经凭借这首歌,震撼全场。 想起这首歌,我的心里充满了甜蜜,我曾经无耻地怀疑,由梦当初这首歌,就是写给我的。 都说山东人说话准,这话一点儿没错。我正在心里思量着这首歌的时候,由梦竟然心有灵犀似的轻哼了起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心里荡漾着无尽的甜蜜,悄悄地把你放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唯一的传奇…… 那是多么清脆动听的旋律,给人一种清凉惬意的感觉。 就像是自己在接受一个绝代佳人的真情表白,就像是进入了梦幻中的世界,在清香扑鼻的花丛中寻找自己的爱人…… 由梦一边轻唱着,一边微微摇晃着身体,专注清澈的眼神,像是在向我暗言自己的心事。 我有些醉了,以至于自己将一口苹果核都吞进了嘴里。 由梦轻哼完,我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但她仍然专注地望着我,目不斜视。眼睛轻眨之间,明亮如天边月,清澈如山泉水。 我真想对她说一句: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在由梦极具电力的眼神中,我仿佛是在半虚幻半真实的感情世界中穿梭良久,朦胧中我悄然握住了由梦的手,将目光斜向一方,不敢再直触由梦这富有电力的眼神。 我不得不承认,美女放电,能让男人心花灿烂。 我吃完了苹果,将丢苹果核的重任交给了由梦,由梦这才收住了近乎于迷恋的眼神,噘着嘴巴说了一句:“欺侮人呢!苹果给你削,苹果核还得给你扔,快成你的佣人了!“ 我得意地嚼着口腔中的遗留果屑,顿时觉得美不胜收。 由梦将苹果核扔进垃圾篓里,又重新凑过来,开始跟我商量正事儿。 由梦道:“赵龙,现在风波也平息了,你也升正营了,房子也就要到手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某些事情了?” 我装糊涂地道:“考虑什么事情?” 由梦俏眉轻皱地道:“当然是咱俩的事儿啦!” 我偏偏讽刺由梦道:“怎么,就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啊?” 由梦瞪眼道:“赵龙你再笑话我我不搭理你了!跟你商量正事儿呢,你老是拿本姑娘开心!” 我在由梦圆滑的胳膊上轻抚了一下,道:“谈正事儿,谈正事儿。” 由梦这才缓和了表情,道:“我觉得咱们应该趁现在的机会,再去说服一下我老爸老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再阻挠了吧?” 我连忙摇头道:“别介别介,又要拉我去啊?” 由梦道:“怎么,你不想去?” 我苦笑道:“上次满怀信心而去,却饱受打击而来。我可没勇气再去丢人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赵龙你太没毅力了!人家刘备当初不也是三顾茅庐才请了诸葛亮出山吗?你多往岳父家跑两趟怎么了?没准儿他们就被你的诚意打动了呢!” 我偏偏摆出一副冷傲的样子,拿手一捏坚挺的鼻子,道:“我赵龙又不是找不上媳妇儿,干什么非得这样死缠滥磨!” 由梦气愤地指着我支吾道:“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我这才坏笑起来,刮了一下由梦的鼻子道:“逗你玩儿呢!为了跟我亲爱的小梦梦在一起,别说是三顾茅庐,就是十顾二十顾,我也认了!” 由梦娇羞地微微低下头,拿手轻拍我的胸脯,道:“别叫人家小梦梦大梦梦的,羞死人啦!” 我道:“你还知道害羞啊!” 说着便在由梦的头发上,留下轻轻一吻。 那种熟悉的清香,瞬间将我彻底陶醉。 …… 次日,局里突然打来电话,下达通知,让首长处只留一名警卫值班,其他人员立刻赶往局礼堂召开重要会议。 这倒是令我感觉特别诧异,心想会议不是刚刚开完吗,怎么又要开会? 但是开会也是一种任务,虽然打心眼儿里不愿开会,但还是驱车前往。 这次会议仍然是由局长亲自主持,但是会议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由局长竟然在会议上做了深刻的检讨。检讨在自己在工作中带有私人情绪,检讨自己处事不公,并且将齐处长的事情在大会上做了详细的通报。 如此一来,竟然将齐处长如何陷害我,如何不择手段的事情,进行了公布,并且由局长自己还做了反思,而且自惩抄写干部条令一百遍,由干部处监督执行。 这一系列的内容,顿时震撼了全场。 我不知道由局长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难道,他就没有考虑后果?难道,他就没有顾及齐处长的威信? 由局长在最后还特意强调:“现在齐处长虽然已经承认了错误,但是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和中央特卫局的相关规定,给齐处长做停职查看处理,同时局里会召集团职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大型的研讨会,对于齐处长以权谋私、报复他人的行为,特卫局将本着公正公开的原则,共同拟定对齐处长的处理方案。希望广大干部引以为戒,不要再做伤害战友感情、违背规章制度的事情。否则,一律严惩不怠!” 此时此刻,我反而开始为齐处长担心起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果早知如此,当由局长长找我商量冷处理的时候,我就应该点头了。 会后,我和由梦满怀心事地到了由局长办公室。 没想到齐处长也在场。 齐处长见了我们,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却主动客气地邀我们坐下,甚至还亲自接了两杯矿泉水,奉上。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由局长的办公桌上,果然放置了一本<中央特卫局干部条令>,看来,他是真想以此来惩戒自己了! 还没等我开口置疑,由局长便率先开口道:“怎么,是为了齐处长的事情来的?” 我望了一眼齐处长,皱眉道:“是的。由局长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又要重新召开一次会议?而且还要对齐处长进行那么严厉的处罚?这一页不是已经翻过去了吗?” 由局长笑道:“说来惭愧啊!小齐(齐处长)这个人,开始跟我较起真儿来了!” 我和由梦都愣住了,不明白由局长所讲何意。 177章 压力山大 由局长接着道:“昨天小齐又过来找我,谈起了这件事情。他说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总觉得跟揣了块石头一样。最后他给我扔出了两个难题,甩给我两个选项,要么他继续坚持转业,要么让局里重新召开一次会议,按照相关规定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理。我再三考虑,觉得小齐说的对,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对这件事情进行掩饰,掩饰来掩饰去,自己理亏不说,也影响了特卫局的名誉,尤其是还让赵龙蒙受了委屈。所以我决定,同意齐处长的建议,重新召开干部会议,进行翻案,我必须得还特卫局官兵一个清晰的真相。” 我焦急地道:“但是这样一来,齐处长的处境会相当危险啊!” 没等由局长发话,齐处长主动开口道:“赵秘书,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想的很开了,我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宁可澄清真相被勒令转业,也不愿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敷衍一辈子。更何况,我对你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我于心不安,我必须要将这段事实澄清出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冲齐处长埋怨道:“但是这个答复我不满意!齐处长,我觉得你是一个好领导。虽然说在这些事情中你做的确实不理智,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些,而抹灭了你所有的成绩。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又何苦再旧事重提,非要将自己折腾的身败名裂呢?” 齐处长脸上露出了一副坦荡且充满豪气的笑容,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可不想内疚一辈子!我宁可转业,也不想被此束缚一生。我做过的事情,我必须要勇于面对!” 我正想再说话,由局长突然看了看表,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走,小齐小赵,晚上去我家吃饭。” 我们几个都没有拒绝,也许,彼此之间,还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一说。 于是,我们一起随由局长去了他们家。 在这幢蛮漂亮的将军楼里,由梦的母亲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上菜,喝酒,聊天。 在酒桌上,齐处长几次举杯给我敬酒,屡屡提及自己的荒唐之举,并表达了诚挚的歉意。 用心良苦的由局长,还专门找来了一盘<将相和>的影片,在吃饭的时候放进dvd里播放起来。 由局长一开始很少说话,齐处长则不停地表达着自己的忏悔,一个劲儿地与我碰杯表歉。尤其是他在看由梦的时候,似乎显得有些格外掬紧。 齐处长几次想敬由梦酒,但都止住了。 我能看的出来,齐处长对由梦的暗恋,仍然强烈。只不过,他现在多了几分理性。经历过这么一段特殊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 或许,由梦甚至可能是齐处长的初恋! 关键时候,还是由梦看出了齐处长的心事,反而是自己主动拿了杯子敬了齐处长一杯,笑道:“老齐,抽空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一句话,瞬间缓和了齐处长的紧张情绪。 齐处长受宠若惊地举杯道:“那敢情好啊!还望由参谋多多操心了,哈哈!”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由梦也不含糊,颇显女中豪杰的风范,杯中酒喝尽,她为齐处长倒了一杯,也为自己添上,道:“老齐,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你定个标准,我帮你物色!” 齐处长红着脸道:“像你这……”话没完全说出口,顿觉不妥,于是赶快改口道:“由参谋帮着审核一下就行了,我相信由参谋的眼光!” 齐处长紧张之下,竟然连‘审核’二字也用在了此处,倒是让我们皆为一笑,感觉到了齐处长的风趣与幽默。 由梦甜甜地笑道:“那我就替齐哥做主喽,到时候达不到你的标准可别怪我!” 由梦调皮地说着,不失时机地往齐处长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好一声‘齐哥’,改口之下,让齐处长乐的合不拢嘴。在他的印象中,由梦何曾如此称呼过他?这一句‘齐哥’足以让他怀念一生了。 确切地说,由梦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在待人接物方面有着自己独道的原则, 而且,她能屈能伸,能在不同的人面前表演出不同的角色。表面上看,由梦喊齐处长‘齐哥’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实际上,她这也是在进一步向齐处长做出某些暗示,意在告诉他自己都认他当哥了,他更不能再打自己的主意了。而且,由梦还抛出为齐处长找女朋友的诱饵,目的其实也是趁机让齐处长对自己彻底死心。 正所谓,一举两得。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和谐起来。 酒喝到半截,齐处长似乎有些微醉了,他端着酒杯,饱含情致地道:“赵龙,到时候,到时候你和由梦结婚的时候,我,我去给你当伴娘!” 口齿有些支吾了。 此言一出,全桌哄堂大笑。由梦捂着嘴巴笑道:“齐哥要去当伴娘?你不会是想男扮女装吧?” 齐处长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纠正道:“说错了说错了,是伴郎,伴郎!” 在酒桌上,齐处长跟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一时间,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杯中,我们之间的所有不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齐处长又激情澎湃地道:“赵龙,虽然说部队上不讲究拉关系结派,而且我们之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给你造成了很多挫折,但是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在你身上,有山东人特有的正直与执着,你身上洋溢着一种一般人没有的精神和风度,不管我老齐以后是转业还是怎样,你这个朋友,我要交一辈子!” 我赶快诙谐道:“齐处长,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容易骄傲。” …… 酒过半旬,一直保持沉默的由局长才开始打破沉寂,开口道:“小赵,你还有一个任务要去执行,就在五月份,五月中旬!” 由局长说话有时候太过于直截了当,甚至让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我追问道:“什么任务?” 由局长笑道:“怎么,这么快都忘记了?咱们特卫局要成立一个特别培训队,专门负责接收外国前来中国学习的警卫人员。你在里面担任总教官,这几天我会通知你,你提前跟训练科联系一下,物色几个比较过硬的教官,还有就是起草一份详细培训计划,交局训练处审核参考。” 我点头道:“我会的由局长,请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去做。” 由梦这时候眼睛雪亮了起来,抬起筷子一口气往由局长碗里夹了好几样菜,待表现完毕,由梦直接向由局长央求道:“爸,我也跟赵龙去教导大队培训外国人!” 由局长说话倒是也不给由梦留面子,直接抨击她道:“你还想去?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由梦苦笑道:“爸,您怎么老瞧不起自己的女儿啊?女儿想凭自己的实力,在特卫局施展自己的才华,难道,这也不行?” 由局长道:“才华还必须要在外国人面前施展?在首长处就施展不了了?” 由梦吐着舌头抿嘴笑道:“在首长处施展的已经差不多了,我要争取在外国人面前展示一下,让中国警卫的光芒洒向全世界!” 由局长汗颜道:“行了行了,你那点儿小算盘我还看不出来吗?” 由梦摇着由局长的胳膊央求道:“老爸,亲爱的将军老爸,您就同意了吧。” 由局长将由梦的胳膊拍开,装作严肃地道:“去去去,别闹腾!这里谈正事儿呢!” 由梦噘着嘴巴冲父亲扮了个鬼脸,兀自地嘟哝了起来:“老爸不好老爸不好,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也只有在这里,由梦能跟由局长这样撒撒娇耍耍小性,可真够难为她了。 平息了父女间的口舌之争,由局长重新将目光转向我,继续道:“小赵,我知道这次任务有一些难度,毕竟,这是咱们国家第一次搞类似的训练队,各个国家的高层警卫都有,各个类型性格的人也都有,尤其是像凯瑟夫那种人,尽量不要与之冲突,以免影响了和气。再就是,这次外委培训,其中有六名是女警卫人员,一定要与她们拉开距离,抵御住花红酒绿,以免造成不良的影响。还有就是,尽量灵活地掌握培训时间,要短而精,每天的训练时间不宜过长,但是一定要体现出中国警卫在训练方面的特色和风格。当然,也不要倾囊相授,咱们总得留点儿自己的后手吧……” 由局长一口气嘱咐了很多,我却满怀疑惑地道:“由局长,这个凯瑟夫,当初为什么要同意他来参加培训队?他来了纯粹是捣乱来的!况且,y国在这次交流会上的影响要高过咱们国家,y国警卫来中国参加培训,未免显得有点儿故弄玄虚的嫌疑!” 由局长道:“这个嘛,这是凯本里恩总统亲自打来电话,说是要让凯瑟夫来中国深造,很难拒绝啊!” 我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天晓得以后这个不可一世的凯瑟夫,会在特训队里起到怎样的破坏作用! 由局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明天上午去找一下公安部的林副部长,他们曾经组织过类似的国际特训活动,可能有些经验和课程可以借鉴一下。” 我点头称是。林副部长是我的老朋友,我们之间甚至早已兄弟相称,也算是一对忘年之交吧。 艰巨的任务在身,我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178章 拈花惹草 要知道,这次面对的,是来自几十个国家的学员,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肤色,共同组建成一个新的家庭,而我要在这个家庭中担当重要角色,既要合理地安排组训,又是积极疏通各国警卫人员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些外国友人学有所成,学有所获。 时间紧,任务重,而且特卫局在此之前没有类似的经验,很多流程和工作需要我开先例。 由局长继续道:“训练队的筹建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有时间你去一趟教导大队,实地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由局长抚了抚额头,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又想起了重要的什么,接着道:“这个,还有,一定要处理好特训队外国警卫人员与教导大队官兵之间的关系,既要融洽相处,也不能走的过近,以至于让那些外国人给咱们的官兵灌充一些不符合中国军情的思想。关于这一点,我抽时间还要跟教导大队大队长具体沟通一下。” 我继续点头称是。 …… 吃过饭,我和由梦驱车赶回首长处。 刚刚回到首长处,就接到了齐处长的电话。 我接通后主动问道:“齐处长有何指示?” 齐处长道:“赵秘书,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处长了,呵呵,不要叫我齐处长了,听了惭愧啊!” 我道:“用不了多久,齐处长就会官复原职的。” 齐处长自嘲地道:“别安慰我了。我不奢望官复原职,只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就知足了。” 我道:“齐处长这话说哪儿去了,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好领导。” 齐处长尴尬地一笑,切入正题道:“对了赵龙,刚才由局长提到让你去找公安部找林副部长,是吧?” 我点头道:“是啊。由局长说公安部有培训外国警员的经历,让我去取取经。” 齐处长道:“这样吧赵龙,明天我陪你去公安部,我跟林副部长他们都很熟,可能说话更随便一些,你去了,我害怕林副部长会为难你。” 我道:“应该不能吧?由局长让我去,肯定会提前给公安部打招呼,而且林副部长和我也是老相识了。” 齐处长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好那就好。算是我多虑了。呵呵。” 我赶快客套道:“不过很谢谢齐处长的记挂,到时候如果林副部长不买我的账,我再请齐处长出山也不迟啊!” 齐处长道:“这样也好,祝你马到成功!” 我道:“承蒙齐处长吉言。” 挂断电话后,回味着齐处长的关心与友好,我会心地一笑,衷心地希望特卫局能对齐处长网开一面,让他恢复原职。 毕竟,齐处长在处长的岗位上,的确创造了不少业绩,在对首长处警卫人员的管理方面,他很有心得。而且,齐处长这个人本性还是不错的,我相信这次经历会让他更加努力地工作,思想上和工作上都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当天晚上我在首长处值夜班,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由梦突然睡眼婆娑地进了值班室。 我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古怪,半夜三更的不好好休息,穿戴整齐地跑值班室里来干什么? 于是我皱眉问道:“由梦你来干什么?” 由梦打了一个哈欠,吐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道:“睡不着,本姑娘睡不着。” 我嘲笑她道:“瞧你这哈欠打的,嘴都裂到耳根上去了………赶快回去睡觉吧,睡眼朦胧的,还说睡不着!” 由梦用手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望着我兴师问罪道:“怎么了,本姑娘怕你寂寞孤单,好心好意过来陪你值班,你还要赶我走?你也太狗咬吕洞宾了吧?” 我朝外面张望了几下,道:“我不孤单也不寂寞,不用你陪。” 由梦冷哼一声,骂道:“没良心的!” 我没再搭理她,而是目视面前的电脑屏幕,继续完善自己的培训方案。 由梦主动坐过来,凑上前看了看,道:“赵龙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呢!你马上就要离开首长处了,本姑娘舍不得你走,觉得和你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所以我半夜三更地把强行困虫赶走,冒着上下眼皮打架的危险过来陪你说说话,你竟然还不乐意搭理人家!” 我转头对由梦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不是我不愿意搭理你,你不分个什么时候吗?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一起在值班室值班,别人看了会说闲话的!” 由梦道:“这么晚了,谁起来梦游啊?没人看到的!再说了,咱俩的事儿谁不知道,看见了又怎么样?” 我道:“黄参谋他们看到了倒没什么,要是让c首长看到,怎么办?” 由梦随口道:“看见就看见呗。那能怎么着?” 我皱眉道:“如果c首长看到,问晚上怎么成了两个人一起值班,难道我们告诉他,我们在抓紧时间谈对象呢,这样可以吗?” 由梦笑骂道:“讨厌!瞎说什么呢。c首长半夜里又不出来,他怎么会看到?” 我提醒由梦道:“你忘了,上个月16号,首长半夜里就跑到院子里散步了?” 由梦恍然大悟地道:“那倒是有这么回事儿,c首长工作压力太大了,晚上也睡不好觉,跑到院子里思考国家大事来了!” 我道:“还有,警卫处、警卫科如果来首长处检查,看到咱俩一起在值班室值班,那我们的‘先进事迹’,肯定就得在全局曝光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你怕什么呀,本姑娘都不怕。即使他们问到,我们就说……就说首长处正在搞警卫情况应急演练,所以晚上双人值班!” 说完后,拿一副炫耀般的眼神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有些时候,真搞不懂由梦,半夜三更来值班室,神神秘秘的! 不过,还别说,她的这个谎言倒是蛮够合理的! 由梦见我没再说话,干脆扯过一条凳,坐在我身边,轻轻笑着,望着我道:“赵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嘿嘿。” 我皱眉道:“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由梦瞪了我一眼,噘着嘴巴道:“你能不能跟本姑娘说话别这么冲?好像本姑娘嫁不出去,倒赶着追你似的,说话一点儿也不温柔。” 埋怨过后,由梦才调整了一下表情,将她所谓的那件事情搬了出来:“赵龙你想啊,这次成立特训队为其他国家培训警卫人员,由局长是不是提到,里面会有几名女警卫?” 我诧异地道:“是啊,是说过,这又怎么了?” 我心想由梦是不是害怕我沾花惹草啊? 于是赶快又补充道:“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不会对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我以一种敷衍且无奈的语气说着,心想由梦虽然是号称中国第一女警卫,倒是也摆脱不了世俗的影响,总是疑神疑鬼的瞎猜测瞎担心,外带瞎吃醋。 但是说实话,她越吃醋,我就越觉得欣慰,因为那证明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崇高的,是值得她多加防范的。 只是我低估了由梦的智商,由梦冲我神秘地笑道:“看把你美的,本姑娘才不担心这个呢!” 我疑问:“那你担心什么?” 由梦眼睛闪烁起来,似乎又要酝酿什么鬼点子。良久她才笑嘻嘻地道:“赵龙你想啊,这次来中国参加培训的,不是有好几个女的吗,是吧?” 我皱眉汗颜道:“是有女的,你刚才已经提过了。由梦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有女的到底怎么了?” 由梦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啊,她们在特训队入住后,谁来管理这些女警卫?训练倒是无所谓,但是在生活方面,肯定要有一个中方的女同志负责协调统筹,咱们特卫局的女警卫屈指可数,这个大任除了本姑娘,还有谁能担当?” 我琢磨了一下,倒也觉得由梦的话不无道理。 真是个鬼精灵,这个细节都被由梦考虑到了。 由梦分析的的确不错,像这种情况,特卫局应该会委派一名女警卫负责女学员的协调管理工作,毕竟,男教官进行培训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具体到生活的细节方面,没有一个女教官协助管理,似乎是不太合适。再往深里想一想,特卫局的女警卫屈指可数,如果派一个不怎么有影响力的女警卫过去担此大任的话,肯定没有说服力,毕竟,前来参加特训的,都是世界各个国家的特级警卫人员,各方面素质也都是极其优秀。 这样一想,除了由梦,还有谁更合适? 经过由梦这么一分析,我倒也情不自禁地偷偷笑了。说句实话,虽然我表面上没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希望由梦跟我一起施训的。毕竟,我们现在正处于热恋阶段,一会儿工夫见不到对方,心里就会觉得不得劲儿。 毕竟,国家警卫也是凡人,在感情方面也与常人的想法无异。 只不过,我们的感情,似乎要比常人掬紧的多,因为能不能经常在一起,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有些时候,任务来临时,我们就必须得分别。 由梦接着问我道:“赵龙,要不你跟我一起到我爸那里求求情,让他同意让我给你当副手得了。” 我道:“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的吗,用不用求情申请,这个角色肯定都是你的。” 由梦笑嘻嘻道:“真的?” 我点头:“嗯。” 这样一说由梦才算放心,乐呵呵地咂摸着小嘴,暗自得意起来。 随后,由梦还提到了齐处长,很显然,这几天齐处长的巨大转变,是令我和由梦最为欣慰的事情,我们衷心地希望齐处长能够摆脱厄运,重新振作起来,也希望特卫局会对他网开一面,能够从轻处理。 由梦说:“赵龙你说齐处长会不会被勒令转业啊,现在看来,形势有些紧张,对齐处长不利。” 我嘲笑由梦道:“原来你恨齐处长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怎么突然担心起他来了?” 由梦微微叹气道:“老齐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是一个称职的领导,就是因为―――” 我抢过话道:“因为对你的迷恋,导致他神经错乱,做出了这些违背原则的事情,是不是?” 由梦噘着嘴巴道:“本姑娘决定了,不管齐处长能不能留在特卫局,我对她的承诺不会变。” 我疑惑起来:“你对齐处长有什么承诺?” 由梦歪着脑袋道:“怎么,你忘记了?我向老齐表过态,我会帮他介绍女朋友!” 我点头道:“这倒不错。凭齐处长的英姿神武,还有正师职的头衔,找个北京姑娘不成问题。” 由梦倒是将我一军:“怎么,北京姑娘就好啊?” 我指着由梦道:“那当然。这叫以点及面嘛,我们家由梦这么优秀,也影射出了北京姑娘的良好风范!” 由梦扬着头小小骄傲了一下,故弄玄虚地道:“别这样说,说的本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刮了一下由梦的鼻子,讽刺她道:“一点儿也不谦虚!” 斗完嘴,我将由梦劝回去休息,自己则继续完善培训方案。 只是,我不会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179章 赶趋特警局 次日上午,我跟公安部的林副部长通过电话,向他提起了此事,林副部长欣然约我过去一叙。 上午十点钟,我驱车赶到了公安部,由梦本来打算跟我一起来,但是被我拒绝了,免得别人说我们是一对吸铁石,整天吸在一起。 公安部门口的哨兵见是特卫局的车,因此没有进行拦阻,我畅通无阻地将车停在停车处,然后径直赶往林副部长的办公室。 林部长似乎已经接到了门卫上打来的电话,匆匆地迎了出来。 久违后的见面,难免会客套一番,我仍然喊他‘林哥’,他仍然称呼我‘赵兄弟’,一时间将往昔的兄弟之情又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林部长将我请到他的办公室,坐下,差一位警员帮我倒了一杯茶。 林部长看起来还是一如往昔,油黑的头发虽然已经因为岁月的痕迹显得有些稀疏,但是却给人一种精神抖搂的感觉。脸上也有岁月的纹理,但是却掩饰不住他蓬勃的气宇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大将风度。 聊了几句家常,再客套了几句后,我向林副部长直接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可能特卫局要组建特训队的事情,林部长已经知道了吧?” 林部长点头笑道:“知道知道,关于这方面,我们公安部也做了不少努力啊!” 我道:“据说咱们公安部以前有过训练外国警务人员的先例,我这次来,主要是来取经来了,还希望林哥不吝支持啊!” 林部长爽快地道:“好说好说。公安部和特卫局本是一家,更何况是兄弟亲自上门儿,我一定鼎力相助。至于训练外国人士,那是我们公安部的特警局,去年11月份,特警局接受了来自世界23个国家的一百多名警务学员,组织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特殊训练,在这次为他国委培安全人员的过程中,我们也总结出了很多经验,当然也有一些教训,毕竟,来自于不同的国家,宗教信仰、生活习惯、训练结构都大不相同,要将这么多人融汇在一起,让他们最快地接受和认可中国的安全理念,不是一个容易事。这次特训,我们派出了十名教官,分别选拔了公安部及北京市公安局各个岗位上的突出人才,七男三女,在公安部领导和这些个教官的共同努力下,这项特训任务完成的相当圆满,参加特训的国家都对中国公安给予了较高的评价。” 我点了点头,却突然对某些方面特别感兴趣,因此期待林部长为我解惑。 我问道:“咱们公安系统,是不是也经常会参加世界级的竞赛?” 林部长稍一思量,笑道:“算是吧,比如说有一个世界警察搏击大赛,我们经常会派遣代表参加,我们的干警,曾经两次在大赛中多次拿到过冠军呢!” 我敷衍地赞叹道:“厉害,厉害。有机会跟你们的几个冠军切磋切磋。” 本来是一句客套话,结果被林副局长当了真。或许并不算是当真,因为公安部的一些搏击能手,早就一直想会会我。 林部长道:“这个我倒可以成全你,我们公安系统什么都不缺,尤其是格斗能手,比你们特卫局也少不了多少。一会儿咱们去特警局,正好让特警局的同志们见识一下你赵兄弟的风采!” 我赶快摆手道:“别介,林部长,我可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啊!” 林部长笑道:“我们的人早就听说了赵秘书的大名,传说中的中南海第一警卫,世界警卫交流会亚军,如果特警局的同志知道你来,现在肯定都摩拳擦掌等着拜你为师呢!” 我苦笑道:“林部长,这就不必了吧。我哪里是什么中南海第一警卫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卫秘书,像我这样的,特卫局一抓一大把。” 林部长笑道:“赵兄弟谦虚了,谦虚了!” 我笑道:“林哥你可不要害我,我是来取经的,可不是来跟你们的同志谈搏击来了,我们领导要是知道了,非得让我写检讨不可。” 林部长开玩笑地道:“不用担心。我跟你们由局长是老交情,他要是敢让你写检讨啊,我就让他给我写检讨!” 我心里还不禁有些汗颜,心想你林部长按照等级来说,跟由局长还差的很远,你能让你的上级给你写检讨? 心里虽这样想,但是仍然比较喜欢林部长这种直爽的性格,感觉他没有领导架子,非常平易近人,尤其是对我,那更是关怀备至。 是啊,一个堂堂的公安部副部长,能跟我一个小小的军队官员称兄道弟,怎能不让人受宠若惊? 林部长接着道:“赵兄弟啊,你这次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可是大大地长了中国人的志气,你的事迹不仅在特卫局是个传奇,在我们整个公安系统,也是一段佳话啊!” 我赶快道:“林哥言重了,说起来倒是很惭愧,没能取得冠军,让我们由局长失望了。” 林部长道:“此言差异。能在世界级竞赛中取得亚军,已经是相当有实力了。要知道,你们都是各国政府最强大的一个群体,能够在这样一个高手云集的群体里取得亚军,已经算是灰(非)常不容易了!” 我只是回之一笑,觉得心中有愧。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我在警卫交流会上的遭遇,我经常在想,如果当时不是我突然间生病,我会战胜那不可一世的凯瑟夫吗? 也许,这已经成为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我总是期盼着,在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能够用自己的实力,战胜不可一世的凯瑟夫。 林部长突然身子前倾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我听说那个世界冠军,凯瑟夫,也来中国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笑道:“林哥的消息真够灵通的,这都瞒不到你。不错,凯瑟夫现在正住在特卫局招待处,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林部长问:“他来这么早干什么?再说,凯瑟夫作为世界冠军,怎么会来中国学艺?” 我道:“凯瑟夫是为了一个女人。玛瑞诗亚。” 林部长顿时吃了一惊:“玛瑞诗亚?传说中的世界第一女警卫?” 我倒是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敢情玛瑞诗亚的名号,已经震撼了中国的公安系统。 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 我道:“不错,是她。凯瑟夫很喜欢玛瑞诗亚,而y国总统凯本里恩很喜欢中国功夫,于是分别派遣他们来中国学习,凯瑟夫最近在休假,因此提前来到中国,一是想旅旅游,一是想趁机跟玛瑞诗亚发展发展关系。” 林部长微微点了点头,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我记起来了,我明白y国为什么会派遣警卫人员来中国学艺了。当时赵兄弟随c首长访问y国的时候,曾经借枪法震撼了y国侍卫甚至是整个y国的高层,后来y国总统访华,你又以绝对的优势将凯本里恩身边的两个警卫打败,因此凯本里恩总统对中国的搏击术和实用技能很感兴趣,这也许是他会派遣身边警卫来华学习的重要原因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以笑代答。 林部长门不出户却坐闻天下事,看来,大领导就是大领导,怎样的消息和新闻,也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他的耳朵里。也许是因为公安部和特卫局原本一家,因此林部长知道这些并不足为奇,很可能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好友――由局长亲口告诉他的呢。 林部长似乎很有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紧接着又追问:“对了赵兄弟,你和凯瑟夫关系如何?” 我摇头:“一般化。” 林部长道:“那就有些太遗憾了。” 我追问道:“怎么了?” 林部长道:“我曾有意想请凯瑟夫来公安部讲几课,激发一下特警局警员们的斗志。凯瑟夫的名字,在他们看来并不陌生。” 我赶快道:“那大可不必。凯瑟夫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让他过来激发斗志,倒不如请玛瑞诗亚过来,我跟玛瑞诗亚关系还算融洽,她也比较好说话,不像凯瑟夫那么高傲逼人。” 林部长脸上绽开了强悍的兴奋:“那倒是也不错。玛瑞诗亚是个极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林部长接着还幽了一默:“我就怕我们的人会控制不住迷上她,听说玛瑞诗亚长的很漂亮,这样的女警卫,算得上是一颗炸弹吧。” 我道:“这个没问题。如果林哥有兴趣,我回去跟玛瑞诗亚商量商量,应该没问题。” 同时我觉得林部长好像话里有话,有种难以表达的思想,在这句话里影射了出来。 难道,关于我和玛瑞诗亚之间的误会,连林部长也听说了? 无从而论。 与林部长交谈良久,谈天谈地过后,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林部长提出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在食堂吃比较好一些,林部长倒也没再坚持,于是,我们一起去食堂进了餐。 吃过饭,林部长带我在公安部参观了一下,除了机密场所,其它的部位都领略完毕,已经是一点钟左右。 然后,我们一起驱车赶往公安部特警局。 公安部特警局是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决策和公安部党委的部署组建起来的一支崭新的队伍,是公安机关内部一支具有特种技能,拥有特殊装备,经过严格训练,能够快速反应的精锐警队。公安特警队的主要任务是:参与处置暴力恐怖犯罪、严重暴力性犯罪、暴乱、骚乱事件以及大规模流氓滋扰等重大治安事件,担负重大活动的安全保卫任务和特定的巡逻执勤任务。 这支队伍比较特殊,警员素质相对比较高。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文化素质,在整个公安系统来说,都应该说是算得上首屈一指的。 更为重要的是,在几次世界性的国际警卫搏击大赛中,特警局及其下属各特警队的参加选手比较多,而且名次斐然。据说,在特警局曾经出现过两个世界搏击冠军。具体是哪两位,我倒是弄不清楚,但是在此之前,我对特警局及特警队的事迹却有一定的了解。 当然,林部长之所以将我带往特警局,是有原因的。 180章 纯粹是花架子 当初公安部在布置培训世界各国警察的任务时,特警局算是重头戏。培训的场地是特警局的训练场;培训的教官,也大都是由特警局直属大队和下属大队选派的警官们组成。 赶到特警局的时候,直属大队的警员们正在组织越障训练,因为林部长事先没有通知,因此他们并没有提前知道林部长的到来。 训练的场面很火热,不得不承认,特警局的训练热度,对比其它公安部门,的确是别具物色,更富规范。 当我们距离训练现场二三十米的时候,值班中队干部吹哨,直属大队大队长亲自整队,跑步向林部长汇报:“林副部长,特警局直属大队正在组织训练,是否继续,请您指示,大队长刘一科。” 林部长道:“继续训练。” 大队长响亮从命后,向警员们下达‘继续训练’的口令。 很正规,也很有气魄。简直有一种特种部队的风范。 林部长似乎有意在向我炫耀,呵呵笑道:“赵兄弟,我的特警局,还行吧?” 我点头道:“林部长果然领导有方,不错,不错。” 林部长满意而笑,眉宇之中更是荡漾着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之气。 林部长静静地望了几眼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对我说道:“赵兄弟,你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轻易走了,一会儿我让刘大队长把队伍集合起来,你给他们露两手,怎么样?” 我赶快道:“别介了林部长,我还等着赶时间。拜托你抓紧时间把经取给我,我等着向由局长交差呢!” 林部长笑道:“莫心急,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赵兄弟放心,既然你来了,我肯定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当初培训世界各国警察的资料都在特警局,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肯定让你拿走,怎么样?” 我虽然有些心里不悦,但却没办法。林部长有意让我留下,我又能如何? 但是我还是试探地敷衍道:“林部长,我下午还要值班,您就饶了我吧。” 林部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当然不能饶你。你们首长处那么多警卫,我就不相信,你一个人离开几个小时,就没人值班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只能是勉为其难。 真不知道林部长是怎么想的,他有意留我,难道单单是让我在特警大队露两手?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林部长是有意要让我出丑了!” 林部长道:“兄弟你太谦虚了。” 我和林部长在训练器材场上边走边聊,一直到特警大队组织中场休息。 大队长刘一科迎合地走了过来,客套了一番后,林部长一挥手,道:“集合部队,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刘大队长当然能猜测出一二,举目望了我一番,倒也生出几分笑意。 走近队伍,一百多名特警队员不约而同地齐立示好,林部长一挥手,示意大家不用掬紧,大家这才陆续地坐了下来。 林部长站在队伍前,望了一圈儿坐的笔挺的特警队员们,问了几句‘辛苦了’之类的开场话,然后扭头冲我望了一眼,重新面向队伍道:“来到咱们训练场,看到大家训练的热火朝天,我心里特别高兴。今天呢,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也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年轻英俊的少校军官……” 林部长介绍的时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兀自地猜测着我的身份。 而我却突然有一种掬紧的感觉,我心想这算什么事情啊,自己明明是来取经的,这林部长反而把我弄到训练场上显摆来了! 不会还要组织一场随机的临时搏击对抗吧? 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但是任务在肩,为了任务,我只能装出一副笑脸,表现出一副很友好的样子。 林部长继续饶有兴趣地指着我介绍道:“他是谁?他就是中央特卫局的少校警卫秘书,中南海第一警卫赵龙。” 讲到这里,一百多名特警队员纷纷鼓掌言欢,这掌声穿过云霄,久久地回荡在耳畔。 分贝值之高,震耳欲聋。 从大家近乎于膜拜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这些特警队员们对我并不陌生,也许,林部长曾经在他们面前提起过我,抑或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我。但是在这种热情之下,我心里却不是非常的爽快,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望着林部长那滔滔不绝地介绍,我料想他是借我的名义来激励一下特警队员。 我在心里苦笑道:看来,这个经,不是这么好取的啊,还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将经取回。 但是转而一想,倒也无所谓了,既然来一趟,跟特警队员们照照面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介绍完毕,林部长沉默片刻,待大家的掌声熄灭后,林部长突然神情振奋地向队伍问道:“下面,咱们有请赵秘书给咱们露两手,怎么样?” 队伍异口同声地大喊:“好――” 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拿着一双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我倒是略有尴尬,望着林部长,皱眉在心里埋怨道:林哥啊林哥,你可真会折腾人啊! 但是最后还是盛情却地被大家召唤到了队前,有位中队长开始组织大家更加热情疯狂地鼓掌呐喊。 这警队,倒也颇有几分部队的士气和风采。 林部长轻轻走近我,笑道:“赵秘书,大家对你慕名已久,你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我再一声苦笑,倒在心里开始琢磨起了应对之策。 这时候队伍的一侧,大队长刘一科添油加醋地道:“赵秘书,向我们演示一下硬气功吧,我听说特卫局的官兵练硬气功是一绝!” 我想了想,倒也没有按照刘大队长的思路走。我捏了捏鼻子,自嘲地一笑,冲这些身穿迷彩服的特警队员们道:“看来,林部长非得要让我献丑了。这样吧,麻烦一位警官帮我找一个道具。” 刘大队长笑问:“赵秘书需要什么道具?” 我道:“一块砖头。” 此言一出,顿时让全场一片哗然。包括齐大队长,也显得有些失望。 他们肯定在想:拿一块砖头能表演出什么绝技来? 碎砖碎瓦的把戏,对于这些身经百练的特警队员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雕虫小技而已。我选择了这样一种表演方式,理所当然会让大家感到由衷的失望。 但是刘大队长还是差人找来了一块砖头。 林部长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凑近我轻声问道:“赵兄弟,你不会真的表演开砖吧?” 我知道林部长也有些心有余悸,毕竟,他这么费劲甚至是趁火打劫般地将我请到训练场,刚才他的海口都夸下了,如果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开砖的雕虫小技,那林部长肯定会感到异常失望。 我淡然对林部长道:“不错,我是想表演开砖。” 林部长差点儿晕倒。脸上的失望之情被强挤出的笑意掩饰着,他皱眉道:“能不能换个表演方式?” 我道:“不用吧。开砖挺好啊!”这样说着,心里却差点儿笑出声来。 一块砖,不一定非得玩儿老把戏!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岂能拿一块砖头来敷衍大家? 只是,我没有公布自己具体的表演方式,对于这一百多名特警队员的失望,以及林部长的担忧,我也只是泰然视之。 砖头被一位队员奉上,这一刻,在特警队员之中,开始产生了版本不一的议论。虽然声音很小,却被我听的一清二楚。 “还中央特卫局的呢,就这玩意儿也是绝技啊?” “就是就是,纯粹是糊弄人玩儿!这砖头我用脑袋一口气就能破个百儿八十的。” “看来这中央特卫局也是浪得虚名啊,虚名而已。” “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拿过亚军的人,就这水平啊?” “……” 众议纷纭,虽然声音细微,却让这一百多人的浩瀚队伍,仿佛变得格外有‘活力’。 明察秋毫的我还发现,就连一直对我存有敬慕之情的刘大队长,此时也从嘴角处崩发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嘲笑。 当我让站在旁边的队员将砖头握紧,立于胸前的时候,我听到了队伍里发出几声失望的叹息。 但是我没加理会,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我知道,我所表演的这个‘小把戏’,肯定会给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我伸开胳膊,在空中活动了两下,然后一攥拳头,发出一阵‘咯咯’的骨节响声。我将拳头置于砖头前一寸半处,凝神,提气。 所有人都惊诧地望着我,似乎由刚才的失望,转化成了一种置疑。 没有任何引拳,也没有任何夸张的辅助动作,拳头瞬间出击,在一寸距离的方位击向砖头。 砖啪地碎了。碎成了三四五六块,咔咔地跌落在了这位举砖队员的脚下。 如果这时候,再无人震惊,再无喝彩,那么就是一个奇迹了!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起,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顿时由刚才的集体失望,变成了集体震惊! 就连刚刚对我施以嘲笑眼神的刘大队长,也瞪大了惊讶的目光,注视于我,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确切地说,这种方式的表演,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今年3月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就随机表演了这样一个节目,让华盛顿迷尔尼体育中心的上万名不同肤色的观众震惊。 懂一些武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我所表演的,是一种难度极高的拳种。 这种拳叫做寸拳。 寸拳的精髓,就是寸劲。主要表现方式就是以最短的距离,展示出最强的杀伤力! 稍微有点儿力学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平时用掌或者拳头击碎一块砖头并非难事,只要你不怕手疼,或者掌握了一定的技巧懂一点儿气功,谁都能成为开砖破石的高手。但是寸拳则不同,它是在距离目标刚刚一寸远的地方发力,瞬间将目标击碎――不用引拳,不用有意地虚张声势,一瞬间,砖头碎成碎片儿…… 掌声雷动。 整个特警大队沸腾了,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诧声连成一片,就连我身边的林部长,也是惊的愣在了原地。 刘大队长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冲上面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寸拳,咏春的寸拳!” 我微微一笑,表演算是结束。 但是当我重新面向队伍的时候,整个特警队仍然在沸腾,掌声仍然没有停止。 我客套地道:“献丑了!”然后望着身边的林部长,向他传递着某种暗示。 林部长两手后背,微微地了点了点头,冲队员们喊道:“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赵秘书的精彩表演!” 掌声再一次响起,依稀夹杂着些许呐喊声在里面。 然而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望着我,发出阵阵赞叹的时候,在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却让人听的清晰:“花架子!纯粹是花架子!” 这一声评价,顿时让现场安静了许多。 181章 搏击冠军 也许那位牢骚者并非有心,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但是却让所有的队员听的清楚,包括我心里也有些不爽,但又只能装作没听见。 倒是刘大队长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角色,重新拍屁股站了起来,冲队伍里厉声问道:“谁说的?站出来!” 果然有一位身着迷彩服的队员坚定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七八岁,身材中等,虽然穿着迷彩服,但是身上的肌肉仍然能依稀看的清晰,突显的格外硬朗有型。 只是,齐大队长见到这个队员,神情立刻缓和了不少,冲他问道:“肖队,你是不是不服?” 这位被称为肖队的壮男望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两字句:“不服。”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公安系统里也有这么好胜求强的人。我冲身边的林部长看了一眼,他似乎也显得有些生气,以一种半柔和半具杀气的眼神望着这位肖队长。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发现,这眼神里,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元素。 如果不是林部长在场,我真想自顾自地离开现场。 本来,这就算是一个意外。自己来公安部取经,反而被林部长带到特警局训练场上,做什么表演。 确切地说,我真有些不耐烦了,心里萌生了一些小牢骚,埋怨林部长作为自己的忘年之交,不应该这样为难自己,耽搁时间。 但是转而一想,倒也豁然开朗,林部长这样做,也是对我的一种认可和信任吧。 林部长还凑近我耳边轻声道:“这个肖队长,就是去年在世界警察自由搏击大赛上取得了冠军的,他的搏击技术很好,但是性格却过于直爽,有点儿过度自信。” 我顿时愣了一下,再次重新审视这个肖队长,心想:怪不得他不将我放在眼里,原来是世界冠军啊! 说实话,我倒真有心真他切磋切磋了。 只听刘大队长冲肖队长道:“肖队长,刚才赵秘书表演的,是寸拳,世界上能在这么短的距离用拳头击碎目标的人,除了咏春门的资深弟子外,很少有人能达到这种程度……” 不知道是这位大队长故意在林部长面前显摆,还是如何。肖队长既然能当上世界搏击冠军,自然也应该对中国武术有很深的了解,齐大队长这番介绍倒显得画蛇添足了。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个队员突然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向刘大队长喊道:“大队长,既然这样,肖队是警察界的搏击冠军,赵秘书是中南海的大内高手,不如让两位领导面对面地实战一下,怎么样?” 这个发话的队员看起来年龄不大,由此可以说明,这个特警直属大队的内部氛围还算融洽,没有太多的上下级隔阂,就连普通的队员也敢于在公众面前提意见提条件。 还没等刘大队长开口,这位肖队长却率先笑道:“愿意领教一下。” 刘大队长望着肖队长,欲言又止。 林部长呵呵笑了两声,将后背的手收到前面,转而冲我商量道:“赵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苦笑道:“林部长啊林部长,我感觉自己不是来向你们学习经验来了,倒像是来踢馆!” 林部长笑道:“以武会友,以武会友嘛!” 我怀疑道:“林部长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要让我领教一下特警队警官们的风采?” 林部长赶快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临时出现的插曲儿!” 就这样,我的挑战欲望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眼见着这位异常自信的肖队长缓缓向前走来,雷鸣般的掌声伴他这短暂的一路。 看来,这位世界警察界的搏击冠军,倒是在队里挺有人气。 就这样,我和肖队长面对面地站在前面,肖队长那深奥的眼神里,充满了常人无法具备的镇定和淡然。 手置胸前,解开迷彩服的扣子,肖队长潇洒地将迷彩服从身上脱下,随手向后一扔,有个颇有眼色的队员站起身来将迷彩服接住。肖队长上身只剩下了一件黑色背心,古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肌肉疙瘩充满起伏,胸脯宽厚,一道明显的胸沟隐约闪现,预示着他胸肌的强大。确切地说,这是一个肌肉男,凭借他充满神采的眼神,同时也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肖队长冲我一抱拳,自我介绍道:“我是特警队的中队长肖鹏飞,今天能跟传说的大内高手一竞高低,很高兴。” 我也客套道:“肖队是世界冠军,还望多多指教。” 肖队长露出一丝轻蔑之笑:“好说好说。” 我心想这位肖队长果真是大言不惭,自恃清高。他跟凯瑟夫的确有一拼。 我们没有配带任何的防护措施,甚至连拳击手套也没戴,彼此对视间,已经拉开了格斗姿势。 “赵秘书,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敢保证在三分钟之内把你打倒!”肖队长在格斗的时候,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自信本色。也许,他辉煌的经历已经造就了他的信心,世界警察界搏击冠军的称号,足以让他引为为豪,他又怎会将我这个亚军放在眼里? 我只是回之一笑,与肖队长的自信相反,我回道:“那我就领教了!” 看肖队长的架势,就知道绝非一般的人物,我一边说一边活动了几下身体。 彼此僵持一番,我还是保持了沉稳本色,让肖队长率先发起了进攻。 肖队长进攻的相当猛烈,她的拳头呼呼生风,身体灵活多变,呼啸的拳头朝我面部飞来,我灵巧地躲闪着。 肖队长不愧是世界冠军,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击,都是游刃有余,颇显大师风范。 而且,肖队长好像很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打倒,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凡是尚武者,很多皆有这种好斗之心,总希望自己能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打败对方。 面对肖队长强而有力的进攻,我丝毫不敢懈怠。他的进攻越来越强势,而我却选择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方式,以防守为主,进攻为附。因此,即使肖队长的进攻再猛烈,却也无法伤我丝毫。 几个回合下来,肖队长似乎有些急躁了,又加紧了攻击力度。他的拳头明显加大了力度和速度,一步步朝我逼近,再逼近。 我步步退后,不着急反击,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错觉。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我难以招架肖队长的进攻,正处于劣势。但实际上,我用的却是缓兵之计,肖队长急于取胜,因此不断地施展全力,我一是想耗费一下他的体力;同时也能在单一防守的同时,寻找他的破绽,以伺机达到‘一击便胜’的效果。 却说肖队长见组合拳奈何不了我,开始慢慢酝酿使用腿法,但是刚刚起腿便被我紧紧锁住,无法施展。 眼见着肖队长脸上已经挂了焦急之意,迟迟没有机会起腿,我便有意卖了个空当儿给她,肖队长不知是计,肯定不放过这次机会,于是,他借势迅速下蹲,铆足了劲儿,施展出一记扫堂腿,这扫堂腿速度奇快,且异常灵活,直逼我的下盘。 但是我早有防备,当肖队长的扫堂腿袭来时,我顺势高位腾空,一跃而起,同时,身体倾斜四十五度,啪啪出腿,连踢两脚,一脚踢中肖队长肩部,一脚踢中肖队长脸部。 肖队长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捂住了脸颊,脸上露出了疼痛的表情。 而我击完倒地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稳稳地站了起来。 肖队长连呻吟边望着我,却也不甘示弱,振作了精神重新迎了上来,此时,他再也不敢小视于我了,防守也越发严密起来。 但是此时,我已经彻底地弄清了肖队长的实力,因此迅速调整应对方式,由原来的防守为主,变为进攻为主。 因此,我很快便出其不意地占据了优势,以速度极快的连环组合拳,击中肖队长的胸部和腹部,紧接着又用变幻莫测的鞭腿连续三次击中肖队长的肩部。 片刻之间,肖队长简直被打蒙了,他的表情中已经尽显意外与诧异,也许在他的印象中,中央特卫局的官兵只是一群花架子,没有真本事,他将自己看成是不可战胜的超强者,因此,步入劣势的他显得有些极不冷静,他已经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几次击中肖队长后,我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等肖队长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才以一个右直拳袭了过去。 肖队长赶忙用手一挡,我闪电起腿,以一记正蹬飞将过去,正中肖队长小腹。 肖队长不堪重击,再一次踉跄倒地。 鲤鱼打挺跃起后,肖队长脸色更显着急,但他还是不甘心认输,振作了一下精神,嘶叫一声,想以更猛更快的速度进行反击。 我显得镇定自若,直待肖队长挥拳冲了过来。 瞅准时机,我左腿一个空中虚晃引腿,身体腾空的同时右脚弧形一摆,旋身三百六十度甩出了一个右扫踢。动作一气呵成,刚好击中肖队长的脸部。 但是肖队长还没来得及踉跄后腿,我便又突然向前一个垫步,每两拳一个组合,两个组合打完后,一个右手上勾拳,击中肖队长腹部。 肖队长疾速后退,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这一个勾拳,算是彻底地锁定了肖队长的败局。 肖队长忍着疼痛望着我,脸上绽出了一丝尴尬。 从我与肖队长对决来看,我觉得他的搏击水平实在是不值得恭维,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让着他,甚至直到最后也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被我轻易打败,由此可见一斑。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奇:难道警察界的世界冠军,就是这种水平? 抑或是,自己的搏击水平已经达到了一种崭新的高度和境界? 骄傲了,此时我真的有一丝骄傲了…… 大队长刘一科见自己手下的中队长落败,笑容里也是藏满了失望的元素。但他还是带头鼓掌呐喊了起来:“赵秘书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见识了,见识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但是我能从这些掌声里听的出来,这些特警队员们心里都铆了一股劲儿,不管我的搏击技术多精湛,也不管我是在几招之内赢了肖队长,他们都会觉得不甚高兴。毕竟,这是一种集体荣誉感的体现,肖队长是他们的队友,他们当然希望肖队长能赢我。 肖队长似是安抚了一下疼痛,才尴尬地迎上来,跟我握了握手。 我偏偏冲他将军道:“肖队长刚才不是说,要在三分钟之内把我打倒吗?不至于这么让着我吧?” 肖队长皱眉道:“终有一天我会达到的!”说话间攥紧了拳头。 我只是回之一笑,觉得这个肖队长的确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他身上有一种十足的傲气,正因为有这一种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性格,才让他的格斗能力和实战能力,不断提高,再提高。 换而言之,凯瑟夫也具备这种性格,因此凯瑟夫也成了世界冠军。 然而,实战比试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正当我想催促林部长办‘正事儿’的时候,队伍里有人又喊了一句:“叫候队长过来,叫候队长过来,咱们不能就这么输了!” 喊声是异常的真切,情绪也是异常的激动。 我又是一阵苦笑,心想自己过来取经难道会比当初的唐僧还要难,也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这仿佛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 我不想再继续逗留,转而对身边的林部长道:“林部长,不早了,咱们去办正事儿吧!” 林部长饶有兴趣地道:“别急别急,一会儿让你认识一下候队长!上一届世界警察搏击大赛冠军得主,也是一位功夫高手。” 我苦笑道:“我可不想再跟他们玩儿对打了,见见面可以,但是不想再耗费体力了。” 林部长连连点头道:“好,好,咱们就见见面,见见面就行了!” 几分钟后,果然有人将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警官――候队长叫了过来。这位候队长长的五官端正,气宇不凡,淡然的表情当中尽显英武之气。笔挺的警服穿在身,让人一看之下,便觉此人绝非普通人。 但是当我见到这位候队长的时候,顿时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 182章 女教官人选 正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位候队长,竟然是我的一个老熟人。 确切地说,他以前也是特卫局的,而且还是我新兵连时的班长――候永东。 在这里见面,难免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万千种疑惑,挥之不去。见到自己的老班长,心里的喜悦之情是无法言表的,我足足伫立了半天,也许是让兴奋占据了上锋,审视着这位英姿飒爽的特警队队长。 候永东自然也认出了我,但是他没有我那种从神色上表现出来的兴奋,而是显得有些淡然,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赵龙,还真的是你!” 我凑过来握紧他的手,激动地道:“老班长,你怎么来了特警局了?” 候永东笑道:“当初退伍之后,正好赶上特警队在社会上公开招聘,我就进来了。” 我羡慕地道:“老班长可是今非昔比了,听说你还拿了个世界搏击冠军,现在你是仍然不减当兵的风采啊!” 候永东道:“行了赵龙,你现在不也不错吗,才几年先挂了少校了!” 我客套道:“都是候班长当时教导的好。” 候永东笑道:“那是你上进,有能力!” 如是客套过后,候永东才开始向林部长和刘大队长介绍起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2001年我刚入伍进入新兵连的时候,候永东就是我的班长,他当时已经是一名一级士官了,在工作与生活中,候班长给了我很多指导与关照,他算得上是我入伍之后的第一任启蒙老师,帮我实现了从一名普通的社会青年,到一名合格的共和国军人的转变。一般情况来说,当兵的都对自己的第一任班长记忆犹新,甚至能铭记一生,感恩一生。我也有这种感觉,在候班长退伍后,我曾经多次打听他的下落,一直没有结果,却想不到他竟然进了公安部特警局了。 林部长和刘大队长,以及在坐的警官们,对于我和候永东的关系都很诧异,因此,他们都拿一双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们,似乎很想弄清我们之间的些许渊源。 但是即使这样一层关系,也没有逃脱刘大队长的‘刁难’,在我与老班长客套完之后,刘大队长就开始提议:“候队,赵秘书,你看这就是缘分啊,为了庆祝你们老战友想见,不如趁热打铁,给大伙来一段实战表演怎么样?” 说完后,刘大队长还朝着队伍喊了一句:“大家说好不好啊?” 一百多名特警队员异口同声地答道:“好!” 候永东倒是表现的挺冷静,对刘大队长道:“刘大队,你除了让我们对打实战,难道就不能整点儿新鲜的花样?” 刘大队笑道:“这还不够新鲜?你是警界的搏击冠军,赵秘书是中南海的大内高手,再加上你们曾经又是战友,过两招怎么了?” 候永东淡然道:“不用刘大队操心了,我和赵参谋会有机会切磋的!” 林部长也插了一句:“好了好了,今天就至此为止吧,刘大队长,你跟我来一趟。” 林部长一句话,顿时起了效果,再无人说话。 刘大队长一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凑过来冲林部长笑道:“林部长有什么指示?” 林部长一挥手道:“去你办公室谈!” 我辞别候班长,并互留了电话号码,然后随林部长与刘大队长一起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坐定,大队长亲自为我和林部长沏茶倒水,然后奉迎地递给林部长一支玉溪,打着了打火机准备点燃,但是林部长却操着这支玉溪香烟端详起来,端详了片刻冲刘一科道:“呵,行啊老刘,抽烟都抽上玉溪了?” 刘一科赶快解释道:“这玉溪买了是专门伺候部里的领导视察用的,我平时都抽……抽白沙。” 听到刘一科的搪塞,我心里微微作乐,他撒谎的技术很不高明,说到‘白沙’的时候,还哏了哏,很明显是在编造事实,害怕被林部长怪罪说是生活上铺张浪费。 倒是林部长也明察秋毫,左右望了望,从桌角上的烟灰缸里找出了猫腻。烟灰缸里清一色全是玉溪烟头,根本没有白沙的影子,这可让林部长抓到了辫子,以‘铺张浪费’、‘欺骗领导’等罪责将刘大队长好一顿数落,刘大队长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回一句话。 我觉得甚是想笑,其实公安系统与军队也一样,领导就喜欢通过这些生活细节来对下属进行褒贬,如果有哪方面不到位,领导立刻将其升华到一定的高度,借此显示自己的领导风范。 俗话说:不会批评下属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不会鸡蛋里挑骨头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这两句话,早已成为至理名言,被写入所有人所公认的潜规则之中。 不过说实话,我对这种现象却不持反对态度,从一定程度上来讲,领导关注下属生活,这是一种防微杜渐的管理方式。倒也没什么不妥。 林部长将刘一科好一顿批评,才进入正题道:“老刘啊,你赶快找一找咱们上次培训世界警察的资料,拷一份给我。” 刘一科试探地追问:“林部长要这个干什么?” 林部长皱眉道:“怎么,我要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 刘一科赶快申辩道:“不不不。我只是顺口一问。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话毕后刘一科匆匆地溜了出去,林部长冲我宛尔一笑,道:“这些干部啊,就是批评的太少了,应该多挨几次批评,才肯进步!” 我开玩笑地道:“林部长批评人的功夫相当了得,幸亏你不是我的领导!” 林部长笑道:“即使我是你的领导,我也不会批评你啊,像你这么优秀的同志,表扬还来不及呢!” 我虚张声势地抱拳道:“谬赞,谬赞了!” 十几分钟后,刘一科拿着一个u盘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林部长道:“林部长,全在这里,全在这里呢!” 林部长问道:“都是些什么内容?” 刘一科回道:“什么都有。有当时制订的制度规定,还有每个参训队员的国籍、年龄等详细资料,还有当时抓拍的一些生活照片……” 刘一科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内容,倒是听的林部长有些不耐烦了,冲他埋怨道:“我说老刘你办事怎么这么呆板呢,我要参训队员的资料有什么用,还有那些生活照片!有用吗?干什么一点儿也不动脑子,你再过去把有用的东西留着,其它的全部删除。” 刘一科又挨了一顿批评,显得有些委屈,但还是陪笑言欢地溜了出去。 林部长吸了一口烟,指划着刘大队长离去的方向,冲我道:“老刘工作不动脑子,不能正确领会领导意图。” 我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林部长道:“像这种干部就应该多磨练磨练。” 我仍然是陪之一笑,觉得无论是部队也好,还是公安局也好,单位也好,领导与下属之间的关系实在是过于微妙。越是高级的领导,越是令人琢磨不透,神秘感十足。 行事做事,也颇显诡异。 真的,人不管在哪里,也无论官居几品,总是免不了上级的制约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就连一个堂堂的直属大队大队长,也摆脱不了挨部长的批评。我都有些同情他了。 十几分钟后,刘大队长重新拿了u盘进来,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儿,将u盘直接递到我的手里,向我介绍道:“赵秘书,这里面是关于特警局对世界警察的培训资料,你拿去用吧,尤其是里面的制度规定、以及培训课程、伙食安排等方面,都能对你有用。” 我点头言谢,客套了几句后,将u盘装进了口袋里。 林部长在一旁紧绷着脸色,似乎略有不悦,但还是克制住了。 随后,刘大队长还安排了一个曾在世警特训队担任教官的中队长给我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并带我去训练场、食堂等进行了参观,边参观边讲解注意事项。 下午三点钟左右,‘取经’工作算是基本完成。 载着收获,我驱车赶回了c首长处。 又利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我根据u盘上的资料,以及那位中队长的讲述,制订了一份更加详实的特训计划和具体的管理、培训细则。 第二天,我带着这些劳动成果,驱车赶往特卫局。 由局长办公室。 我向由局长上交了撰写的计划及方案,由局长开始与我一齐分析这次特训的具体细节。 由局长尤其着重地强调:“一定要本着‘友谊第一、特色施训’的原则,将这次特训的思想,上升到国际友谊的高度,明白这次特训的重大意义,以及对特卫局甚至中国的影响,切实地在思想上引起重视,搞好中国教官与这些国际友人之间的关系……” 我点头道:“那是肯定的。”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你今天抽时间去教导大队看一下,我们现在将06号楼作为特训队的宿舍,训练场是专用的,毕竟,不能与其他训练队相冲突。” 我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由局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为了确保这次特训的圆满完成,我准备向公安部借调两个教官,协助你一起搞好训练生活方面的管理,毕竟,他们在培训外国人方面,有经验。” 我道:“这样不错。” 话毕后我突然想起了由梦的那一番话,于是鼓起勇气提醒由局长道:“由局长,我觉得特训队应该安排一个女教官,毕竟在来华学习的人当中,有六位是女警卫。如果没有一个女教官在中间协调管理,有些方面还确实不好运作。” 由局长道:“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这样吧,你先准备一下,一周后赶到特训队,到时候我会让教官们去向你报道。” 我试探地问道:“由局长,能不能透露一下,都是有哪几位教官?” 由局长微微一笑:“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共是六名教官,其中有三个是你亲自挑选的,还有三个,是局领导或者公安部推荐的。” 我的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狐疑,不知道由局长会不会安排由梦作为这次特训的女教官。 183章 设宴接风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重任好像非由梦莫属,毕竟特卫局的女警卫本来就少,具有国际影响的女警卫更少了,细数一下,除了由梦,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如此一想,倒也宽了几分心。 为了让我圆满完成这次特训任务,由局长还给我抛出了一枚糖衣炮弹:“小赵,这次任务关系到中国和二十几个国家的友谊,一定要认真对待,力求圆满,如果你能干好这项工作,三个月结束以后,局里会重点研究一下你的分房问题。正营了,也该有套房子了,是吧。” 我受宠若惊地道:“谢谢由局长,我一定尽全力将这次特训搞好。” 由局长微微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 从由局长办公室里离开,我径直驱车去了教导大队,将训练队的情况率先勘查了一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后,驱车返回了首长处。 回到首长处,由梦颇有兴趣地追问我此行的成果,我知道他最关心的是女教官的人选,于是安慰她道:“由局长说这次的女教官由他亲自安排,根据我推测,除了你没人能担此大任。” 但是由梦却心事重重地噘嘴道:“我爸这人办事让人琢磨不透,就怕他不派我去呢!” 我笑道:“他不派你派谁?你数一数特卫局谁能驾驭得了那些外国的女警卫?” 由梦扬着脸闪烁着眼神,咂摸着嘴巴道:“说的也是。除了本姑娘,似乎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得意地拍了拍由梦的后背,红着脸暧昧地道:“不容易啊,咱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不然的话,这三个月,我可真要相思成灾了!” 由梦偎依在我的肩膀上,幸福地摇晃着脑袋,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憧憬。 然后我又给由梦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对了由梦,今天你爸提起了一件事情。” 由梦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情?” 我卖关子道:“你猜?” 由梦噘着嘴巴道:“这个怎么猜啊!”酝酿良久,由梦猜测道:“难道是他们同意我们交往了?” 我摇头:“你再猜。” 由梦又猜:“难道是由局长提到了……提到了让我去参加特训的事情?” 我继续摇头:“你还得猜。” 由梦再思量片刻,又猜测道:“难道由局长提到给你分房子的事情了?” 我猛地一惊,心想不会吧,由梦这丫头难道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再一想,其实也并不奇怪,由梦天天惦记着分房这事儿,自然而然会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一种巨大的憧憬,甚至是动力。在她的潜意识中,早已将她自己和我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我的房子就是她的房子,我的生活就是她的生活。 由梦见我沉默,脸上绽开了强烈的兴趣:“赵龙你说呀,本姑娘是不是猜对了?” 我在她鼻子上轻捏了一下:“真是个鬼精灵,这么难的题目你也能猜的出来!由局长说了,如果我这次任务完成圆满,局里就会共同研究给我分房子的事情。” 由梦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兴奋的元素,先是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道:“我要有房子喽,我要有房子喽。”然后像上级教育下级一样,指示我道:“赵龙你一定要好好完成这次特训,不要让本姑娘失望。” 我偏偏打击她道:“看你,是我分房子,又不是你分,至于这么高兴吗?” 由梦绷紧了脸色,在我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愤愤地道:“赵龙你……你简直气死我啦!惹急了本姑娘,不嫁给你了,让你打光棍!” 我笑道:“你不嫁给我我就打光棍了?有的是姑娘想投入我赵龙的怀抱呢!” 由梦瞪圆了眼睛,挥起双手,又是一阵对我疯狂的虐待…… 闹腾累了,由梦伏在我怀里,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 我觉得由梦有时候就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白雪公主,热爱幻想,热爱美好,而且总喜欢畅想未来。 不过说实话,我喜欢跟由梦一起畅想未来,那的确是一种强烈的幸福。 我何尝不期待着,为由梦披上婚纱,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 我相信,那一天,将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之间,时间已经上溯到了5月21日。 接到局里的通知,我提前收拾行李,入住进了教导大队特训队。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六名教官具体是谁,只知道有三名分别是李森田、乔本超和宋世国,他们是我亲自挑选的,而另外三名,由局长一直守口如瓶,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不肯揭开他们神秘的面纱。 五月份的教导大队,似乎显得有些清冷,除了警卫队和学员队仍然在这里进行着艰苦的训练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外训队伍。教导大队作为特卫局一个重要的培训基地,已经越来越彰显出它的巨大作用。在这个方面,特卫局有着其它部队无法比拟的优势,特卫局甚至拥有自己的军校(内称为学员队)。同时,特卫局还承接着中央办公厅工作人员、共建单位和共建学校和军训任务,以及特卫局各个单位的骨干培训任务,等等等等。但是此时,这些工作都还没有展开,因此,整个教导大队,显得比七八月份要冷清的多,依稀可见的训练场面,完全没有了新兵连或者军训时的热火朝天。 也许,我们的这支特训队,能为教导大队带来些许新的活力。 教导大队的领导在我入住之后,专门组织了大队领导班子,设宴为我接风。 在宴会上,曾经的任大队长(我新兵连时的大队长)不断地举杯向我敬酒,言语当中尽显奉承之意。 任大队长对诸位大队领导讲道:“赵秘书当新兵的时候,是新兵六连的兵。那时候我就觉得赵秘书与众不同,不管是训练也好还是工作也好,都在新兵当中首屈一指。他今天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我早有预料的事情。果不其然,现在赵秘书风光无限,改写了不少特卫局的历史,而且现在又接受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足见由局长对赵秘书的器重啊……赵秘书在特卫局,前途不可限量啊……” 其他大队领导纷纷举杯同祝,连连附和任大队长的话。 我倒是觉得颇为可笑,堂堂的一个大队首长,正团职上校,却对我这个新提的少校如此奉承,令人觉得有些滑稽。 但其实这种现象也不算稀奇,我们首长处的警卫人员,对比于基层的这些警卫干部来说,好像多了一层优越感。毕竟我们是挨着中央首长最近的人,理所当然会受到基层干部们的尊敬和奉承。这也是社会上甚至军队里一种普遍的风气。具体到特卫局更是如此。虽然说警卫部队流传着一句话:警卫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实际工作与生活中,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举个最实质的例子:一个在外围站岗的普通哨兵,和一个首长处的贴身警卫,相比一下,在大家的认识中,肯定会觉得后者更为重要更为风光。如果是两者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你也肯定会理让后者。 还有一个更加贴切实际的例子:首长处的干部与基层的干部,都属于特卫局的警卫干部,但是各方面的优待,却是不尽相同。就拿转业来说,一般情况下,首长处的贴身警卫,转业后从事的工作要比基层警卫干部好的多。曾经有很多人质疑过这种近属关系,甚至有人发表言论说是中央首长也搞厚此薄彼,对自己身边的人格外优待。但是某位首长对此却发表了这样一种说法: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关爱照顾不够,那么,我怎么去关爱其他人,关爱全中国的百姓? 一句话,诠释了一个崭新的定义。 仔细想一想,也不无道理。 对于任大队长的奉承,我表现出一副淡然,道:“还是多亏了任大队长的正确领导,正确领导啊。” 人与人之意,互相抬高,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任大队长略显尴尬地道:“惭愧惭愧。我老任混了几十年了,还是上校,你还有两颗星就追上我喽!” 我能看的出来,任大队长的言语里,蕴含着些许无奈。 这也难怪,在特卫局,晋职晋衔需要很多方面的因素,一旦到了校官,尤其是像任大队长这种程度,再向上晋升,似乎就显得有些难度了。 宴会过程中,几位大队领导纷纷给我敬酒,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如果不是自己酒量还可以,非得被这些大队干部灌晕了不可。都说是酒场难应付,部队里的酒场更难应付,战友之间喝起来,一谈之下群情激昂,难免多喝几杯。 只是,我实在受不了这些大队干部对我的奉承与吹捧,他们个个都比我职务要高,即使是军衔最低的副政委,也是中校,比我多一颗星。 几个团职干部,为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校接风摆宴,实在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席间几位领导表达了对我所领导的这个特训队的殷切希望,任大队长当场表态道:“赵秘书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能帮的,我们教导大队一定竭尽全力。” 我笑道:“多谢几位领导的关照,谢谢,提前谢过了!” 任大队长提议道:“对了赵秘书,如果你不嫌弃,到时候特训队训练起来,你可以到我们大队部就餐,每逢饭点儿我差司机去接你。” 我当然知道大队部餐厅的伙食肯定要比其它单位好不少,但还是婉言谢绝了任大队长的好意:“任大队长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是既然由局长委托我负责特训队的事情,我就必须给他老人家一个交待。与队员们同训练、同吃饭、同活动,这几项原则,可是得必须遵守和坚持啊!” 任大队长在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竟然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宴会结束,任大队长提出让司机送我回特训队,我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就这么几步,几分钟就回去了!” 任大队长点头称是。 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爽。也许是这些大队领导的奉承之言,让我觉得不甚舒服。真不知道,部队的这种作风,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5月22日下午两点到六点,是六名教官前往教导大队向我报道的时间。 在此之前,特卫局对施训教官是处于半保密状态的,就连我,也不可能提前确定几个教官具体是谁。 只有在今天,教官究竟都有谁,才会被全全揭晓。 184章 意外的意外 但是令我隐隐担忧的是,由梦一直没有接到由局长的通知和差遣,她也曾经给由局长做过几次自荐,但是由局长只是推说教官名额有限,容特卫局再行研究。然后便没了下文。 难道,被派往特训队,担负这次特训任务的女教官,并非由梦却另有其人? 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遗憾了。 我情着诧异的心情,坐在总教官办公室里,静待诸位教官前来报道。 两点钟到三点钟,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三位教官陆续赶到,我一一将作训服发给他们,并且每人发了一本特训队的管理制度汇编,然后让他们回教官宿舍里暂行休息去了。 毕竟,这三位教官是我当时亲自挑选的,对于他们的能力和素质,不容置疑,我也比较放心。我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三名尚不知道身份的教官,他们会是谁? 有些时候,我不得不佩服特卫局办事的风格,那简直是太过于神秘和虚张声势了。很多工作,不到最后一刻,你甚至不知道跟自己一起工作的人是谁。这未免显得过于夸张了一些,但是又必须服从上级的安排,即使卖关子再也好,搞神秘感也好,完成自己的任务才是关键。 三点十分左右,又有人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打开门一看,来人让我足足吃了一惊。 竟然是公安部特警局直属大队中队长候永东。 也就是我当初的新兵连班长。 我怀着诧异的心情将候永东请进办公室,坐下后,候永东拿出一纸介绍信,递给我。 同时,候永东向我解释道:“昨天刚刚接到林部长的通知,说是让我来特卫局教导大队,协助你搞好这次特训。” 我倒是为之一愣,心想由局长还真有本事,果真把公安部的人请过来了,由此可见,局领导对这次特训,可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但我还是满怀狐疑地问道:“这么说,候班长昨天就知道了消息?” 候永东笑道:“是啊,昨天接到消息,我本想提前通知你,但是林部长严格强调,不允许将这个消息外传,你是知道的,越是高层领导,越是喜欢搞神秘感。” 我点了点头,道:“真想不到还能有机会跟老班长一起组训,高兴,高兴啊!” 候永东偏偏将我一军:“以前你是我的兵,现在我成了你的兵。哈哈,这就是因果循环吧!” 我赶快道:“候班长说到哪里去了,我在你面前永远是新兵蛋子。你永远是我的老班长。” 候永东笑道:“别,我可担待不起。现在,你是这里的总教官,我得服从你的领导和安排。” 我倒也不失灵活地客套道:“候班长在培训外国友人方面,经验丰富,以后我还有很多方面要向你请教。” 候永东道:“请教谈不上,你是总教官,我是教官,有什么安排尽管指示,我一定像当初你执行我的命令一样执行你的命令!” 没想到候永东现在变得还挺幽默,我甚感欣慰。 聊了几句后,我开始翻看候永东带来的介绍信,上面是这样写的: 赵龙总教官:兹有公安部特警局直属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候永东,受公安部委托,协助特卫局进行施训,担任教官一职,望予以妥善接纳。候队长曾经担负过公安部培训世界各国警察的任务,在疏通各国学员关系、安排训练课目等方面很有经验,你可与他多加商酌,力争将特训工作完成的更加圆满…… 落款是由局长亲笔。 看完介绍信,我趁机追问候永东道:“老班长,你们公安部一共派了几个人过来,知道吗?” 候永东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林部长没提到呢!” 我笑道:“候班长现在的保密观念还这么强啊?” 候永东赶快解释道:“不是保密不保密的,确实不知道。” 我呵呵一笑,倒也不再追问。 随后,我安排候永东去了宿舍,让他先整理一下东西,具体情况晚饭后再谈。 于是,我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等待下一个教官的报名。 大约是在三点四十分,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然而这一次的来人,更让我感到惊讶。 竟然是……齐处长! 我将齐处长请进来,齐处长看起来精神不错,他一进门便摆出一副威武严肃的样子,站直身子大声道:“总教官同志,受命教官齐东海向你报告!” 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心想齐处长不会也是受命前来报道的教官吧? 那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赶快请齐处长坐下,疑惑地问道:“齐处长,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在看齐处长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齐处长肩膀上的星星,由原来的一边儿四颗减少到了一边三颗。也就是说,他从大校军衔降成了上校军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齐处长的坐姿非常标准,两手放于膝盖上,目视前方,精神抖搂,简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特种战士。他这举动与他那令人望尘莫及的大校处长身份极不相衬。 齐处长仍然神情严肃地道:“受特卫局命令,来这里担负教官职务,望赵总教官多多指示,我一定尽全力完成各项任务!” 齐处长的话异常坚定铿锵,令我再次为之一震。 我无法相信这不是一个玩笑,堂堂的大校处长,要来特训处当教官,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 我在心里做出了种种猜测。 齐处长倒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赶快从口袋里拿出由局长的介绍信,递了过来。 我展开介绍信,上面写着: 赵龙总教官:兹有原警卫处处长齐东海前往你处,协助担任教官一职,望予以接纳妥置。齐处长之事已经召开了干部扩大会议,经过研究,最后决定对其进行降衔处分,同时予以降职下队锻炼,观其后效。齐东海在思想工作、沟通交流、刺杀训练等方面颇有经验,你可与他多加沟通,少走弯路…… 落款仍然是由局长。 我倒是想不通了,由局长怎么会把齐处长派给我当教官,这么大的一个领导,在我手下混,让我的工作怎么开展?这不明明是在给我出难题吗? 但是转而又一想,齐处长现在是相当于‘戴罪立功’,来到这里,他就不再是什么齐处长了,他的身份,是一名教官。 说实话,我没有见识过齐处长在培训等方面的展示,因此心里有些隐隐作忧,不知道他能不能驾驭得了那么多肤色不一的世界级警卫。 但是当事情来临时,我没有别的选择,虽然上面对齐处长的安排颇有戏剧性。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齐处长,也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看着他像是一名普通战士一样,表现矜持,铁骨铮铮,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强悍的怜悯。 还没等我再说话,齐处长又主动道:“赵总,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下了,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我苦笑道:“刘处长你别这样叫我,折煞我了简直是。” 齐和长却似根本不介意,而是继续一本正经地道:“赵总,现在你是我的领导,不必这么客气。齐处长在特卫局已经消失,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教官齐东海,而不是那个处长齐东海。” 我心里涌进了一股酸楚,千言万语难以启齿。 齐处长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表现的极其刚毅特别。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将齐处长安排到位,我坐在办公桌前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我觉得今天下午像是在一个漫长的梦,不像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候永东的到来,还有齐处长的到来,都是那么的充满神秘感。 简单一算,现在六名教官已经来了五个,还差一个没来,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难道,果真是由梦不成? 正在思索间,办公室的门又被轻轻敲响。 我的心,也猛地一下子揪了起来。 实际上,来人并不是由梦。 或许刚才从脚步声中,我已经听出了失望,在我内心深处,我很希望最后一个来报道的教官,会是我亲爱的由梦。 只是,现在是残酷的,由梦没有被选派过来担任教官一职,走进我办公室的,是一位身上穿着笔挺警服的两杠一女警官。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与机缘,这位女警官不是别人,竟然是张秘书的女朋友――――方警官。 我倒是更加诧异了,难道,公安部派遣方警官过来协助我们进行训练? 倒是方警官率先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然后笑容可掬地开口道:“赵秘书,好久不见,没想到咱们还有机会一起工作呢!”方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将帽子脱下来搭在手臂上,静待我的回复。 我招呼她坐下,将心里的疑问暂时压下,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方警官也是来协助我们进行训练的?” 方警官点头道:“不错。我是昨天刚刚接到公安部通知,让我拿着由局长的介绍信到这里来报道。”方警官从口袋里将介绍信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我接过介绍信,觉得由局长对于这事儿可真是小题大做了,既保持了神秘感不说,又给这些前来报名的教官开具了介绍信,是创意还是故弄玄虚? 介绍信也是千篇一律: 赵龙总教官:现有公安部推荐的特警女将方晓月前往你处,望予以妥善接纳,晓月警官曾参与过世界警察培训,有丰富的经验,可让她多负责一些女宾的管理,训练及生活,你可与方警官互相沟通,共同研究管理、培训的更佳途径…… 落款当然还是由局长的大名。 我看完介绍信,不解地追问道:“方警官参加过公安部组织的世界警察培训?” 方警官将帽子端放在桌子上,用手抚了抚散开的长发,歪着脑袋问道:“怎么,赵秘书……赵总教不相信?” 我赶快道:“当然不是。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 方警官崩了崩嘴唇,似乎在回忆,片刻后道:“当时我被选派到公安部特警局,主要是负责几个女学员的管理和培训,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有来自马来西亚的,俄罗斯的,还有坦桑尼亚的,几个国家的女警员,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他们都用中文称我‘方姐’。”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的心里禁不住感觉到有一丝可笑,在此之前,我和由梦都认定了这位女教官一职,非由梦莫属,但是谁想局里来了个‘旁敲侧击’,根本没选派特卫局内部的女警卫过来当教官,而是直接一步到位,向公安部借调了方警官――这个有过类似经验的特警女队长前来助阵。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185章 小题大做 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件好事,毕竟,方警官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平时的训练和生活中,能够让我省不少心,也许她能成为我强有力的助手。 只是有得必有失,这样一来,倒是委屈了一心盼望给我当副手的由梦,我们之间又要分别一段时间了。 此时此刻,除了用‘距离产生美’来安慰自己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方警官似乎看出了我的窘异,追问道:“怎么,赵总教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欢迎我吗?” 我挤出一丝笑意:“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方警官道:“不用担心,这次咱们有这么多优秀的教官,对付三四十个国际学员,那还算什么难事吗?我们公安部当时培训的人数可是要比你们特卫局的多好几倍,但最后还是圆满轻松地完成了任务。更何况,咱们现在还有公安部的经验为基础,稍加借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方警官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间,倒是挺有道理。 确切地说,穿着警服的方警官别有一番风采,浑身上下英气逼人,眉目之中透露着一种强势的巾帼之气。眉清目秀,相貌端庄,一瞧之下顿觉美不胜收。 再见到这位方警官时,我的确也有了由梦的那种想法:张秘书张登强根本配不上才貌双全的方警官。 只可惜,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我们无法阻止,也无法参与干涉。 我顺口问了一句:“你和张秘书还在联系吗?” 方警官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支吾了起来:“赵秘书,这件事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笑道:“当然。你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方警官赶快补充道:“赵总教你别误会,这件事情太复杂了,很难说的清楚。” 我道:“我也是随便问问而已。好了,我先带你去宿舍休息一下,咱们下午五点钟准备开个碰头会,坐下来谈谈。” 方警官站了起来,携行李进了宿舍。 这时候,六位教官算是全部到齐了,有三位是经过我的挑选,还有三位完全是出乎于我的预料。确切地说,我感到了一定的压力,不知道能不能驾驭得了这几位教官。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三位和我共事多年,倒是容易沟通,齐处长是一处之长,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来到特训队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至少对于我来说,我必须得在与他的交往中找一个平衡点,既不能太过于得罪,也不能太过于姑息。虽然齐处长现在名义是我手下的教官,但是部队的军衔观念很强,他比我军衔高好几级,又是我的老领导,我拿什么驾驭他管理他?还有公安部派来的两位,一位是我的老班长候永东,一位是女特警方队长,方队长同时也是张秘书的女朋友,我和由梦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仿佛有些复杂,过于复杂…… 下午五点钟,我将六位教官叫到办公室,开始共商工作。 商议的倒是极其圆满,将责任和任务进一步明确之后,我们在餐厅自己动手,小小地聚了一次餐。 各位教官纷纷向我敬酒,表决心,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过,最令我感到悲哀的是,齐教官(齐处长)来到教导大队之后,竟然没有一个大队领导过来拜访一下,甚至是在偶尔碰面时也不说话,顶多相视一笑。 是齐教官的为人有问题,还是部队的风气有问题? 一个大校处长,响当当的大领导,如今落魄之时,还有谁能不落井下石,还有谁能把他当成是以前的齐处长? 人走茶凉四个字,在部队里写出来,格外凄凉,也格外寒心。 齐处长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份凄凉,想当初他在处长岗位上的时候,每次来教导大队,大队领导热情的像夏天里的太阳,但是现在,却没有丝毫温度。 对此,我只能旁敲侧击地安慰齐处长,毕竟,他现在是我手下的教官,我不能让他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尽管,这很滑稽。 …… 次日,局领导一干人等前来特训队检查准备情况,由局长亲自打头阵,在我和六位教官的陪伴下,参观了食堂、训练场、宿舍、活动中心等等,由局长还算满意,并为我们召开了一次随机的动员会。 会后,几位教官一一散去,由局长来到了总教官办公室,与我进一步明确方向。 由局长指示道:“来自世界二十几个国家的高层警卫,后天就要到达教导大队了,名单你那里有,提前把人员的分配划出来,免得到时候抓瞎……还有就是把这几个教官最好是能适当地责任化,一人负责一摊子,谁出了问题就追究谁,谁表现好就表扬谁……还有,公安部派来的两个教官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去管,现在你是总教官,一定要拿出领导者的风范和架式,该管的管,该说的说………” 由局长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很多,我知道他是害怕我驾驭不了这些各有来头的教官们,因此才苦口婆心地给我‘出谋划策’。 对于由局长的教诲,我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由局长返程后,我又根据由局长的指示召集了几位教官,进一步明确方向,领会由局长意图。在部队,一般情况下,上级指示完后,必须得召开专门会议,研究领导讲话和指示精神,充分学习,充分领会,并且制订切实可行的措施,将领导指示应用到实际工作之中…… 当天下午,y国的两位健将,凯瑟夫和玛瑞诗亚提前入住特训队。 玛瑞诗亚倒是没什么,在方教官的陪伴下,围着基地转了一圈儿,买了些生活用品。 但凯瑟夫一来就反天了,他将特训队从教官办公室到学员宿舍,一一地检查了一番后,发表陈词将特训队说成是‘中国敷衍世界的小kass’,说是中国对这次训练不认真,训练设施落后,组训骨干不是精英,学员宿舍过于简陋……一通牢骚发完,凯瑟夫还故意在我面前扭腰摆臀一番,意在讽刺。 对于凯瑟夫的无理取闹,我早已司空见惯,因此不再生气,只是提醒他道:“凯瑟夫我告诉你,你在特训队最好是低调一点儿,别给我整事儿!” 凯瑟夫摇晃着脑袋道:“我已经很低调了赵总教官先生,我只是觉得很好玩儿,你摇身一变,成了我们的总教官。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吗?” 我没在理会凯瑟夫,兀自地回了办公室。 凯瑟夫在楼道里轻蔑地自言自语道:“我的手下败将,当起总教官来了……” 我虽然能听到凯瑟夫的无理言语,但还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愤怒。 说实话,对于凯瑟夫这种人,我真不想忍耐,真想痛痛快快地跟他打一架,赢也好输也罢,至少发泄出了心中对他的愤恨。对于凯瑟夫,我觉得自己心里已经积压下了太多的火气,无法释放。如果不是由局长再三强调,我肯定会格外地‘照顾’凯瑟夫一番。 当天吃过晚饭,我正在办公室核对下一步的训练纲要,一阵轻巧的女士皮鞋声响声,越来越近,在我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 敲门声过后我打开门,出现在面前的是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仍然显得很阳光很灿烂,金发飘飘,蓬松的金发舞动着青春的旋律,带有异国特色的大眼睛,轻眨之下,尽显万千风情。她还没有换上那身肥大的作训服,因此整个身材被随身穿的紧身衣所包裹,像是一位完美的模特,将身体的线形演绎的唯美唯肖,曼妙无比。 我让玛瑞诗亚坐下,率先问道:“玛瑞诗亚过来有什么事吗?” 玛瑞诗亚使劲儿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给我暗送秋波,我赶快将眼睛微微斜向一方,不再直接触她电力十足的眼神。 玛瑞诗亚双手立于桌上,托着腮道:“有事没事,难道不能进来坐坐?”说话间大有兴师问罪的元素。 我道:“当然可以。”心里却有些不怎么乐意。毕竟,玛瑞诗亚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物,自从遇到了玛瑞诗亚这个人,我的日子就没消停过。 玛瑞诗亚笑道:“赵秘书,你现在不必担心,由参谋不在,难道你还害怕我们被误会吗?” 我皱眉道:“这不是误会不误会的事情,问题是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样吧,你有什么事请尽快说,我没有时间耗着。” 玛瑞诗亚脸上略显不悦,但随即还是咯咯而笑:“赵秘书现在是总教官,事情是比较忙,我想你的时间是相当宝贵的。是不是?” 我听不出玛瑞诗亚这是讽刺之言还是敷衍之言,我只是点头道:“是这样的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站了起来,直盯我扫视片刻,然后才道:“好吧赵总教官,我想咱们肯定还有时间好好聊一聊,也许不是现在。” 这话有些深奥,让我难以领会。 但是玛瑞诗亚还是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从她离去的背影里,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我与她之间,本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但是由于太多的原因,我只能尽量避免与她单独接触。 这是小题大做吗? 只是,我预感到我与玛瑞诗亚之间,似乎还要发生一些什么,尽管那些也许不是我们所期望的………… 186章 搅动内讧 5月26日,各国学员在特卫局招待处集结,由特卫局派车,将这些来自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的五十多名世界级警卫送到了教导大队。 我与诸位教官在门口迎接,当这五十多名英姿飒爽的世界警卫们被输送到特训队门前的时候,我和诸位教官欢笑迎接。当然,在这些前来中国学习的政学员当中,有三分之一是我曾经交往过或者听说过的外国首脑贴身警卫,比如说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俄罗斯的女警卫沙拉安娜;美国警卫帕布罗克;j国警卫买买东;等等等等。 在门口点了点名,确认人员到齐后,我让几位教官将学员们分别领了进去。 其实分工也算比较明确,一共是四十四名男学员,六名女学员。候永东、齐教官(齐处长)、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五位教官负责安排男学员,方教官专门负责安排女学员。 就这样,从这天开始,由中国特卫局组建的特训队正式拉开序幕,全世界二十几个国家的五十名学员齐聚一堂,共同接受这为期三个月的特殊训练。 当然,这些外国高层警卫的到来,也让我感觉到了压力的加重。 按照中国军队的惯例,外国学员来到后,第一件事情便是:会餐。 这是一种部队常用的接风方式,当客人到来,或者是阶段性工作取得重要进展时,便以会餐的方式进行庆祝。 宽敞的大型餐厅里,坐满了国际各种肤色的学员,可以看的出,他们的心情也是振奋的,这其中有一些警卫还是第一次来中国。 由局长本来是想参加这次会餐的,但是由于工作时间上的冲突,没能过来。因此,我代表由局长和局领导发表致词:“朋友们,同学们,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来自世界二十三个国家的五十名国家警卫,载着憧憬与希望,来到了中国,来到了世界警卫特训队这个新组建的大家庭里,无论是黑皮肤、黄皮肤、还是白皮肤,你们都是本国的骄傲和佼佼者,被派遣到中国学习交流,首先,我代表中国;代表中央特卫局向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忠心的感谢。谢谢你们对中国的信任,也希望你们能在这个新的大家庭里工作、生活愉快。下面让我们共同举杯,一起庆祝这个不平凡的时刻吧!” 举杯同饮,欢气腾腾。 趁菜还没上全的工夫,队里组织学员进行相互认识,轮流做自我介绍。 当然,作为总教官,我首先做出了表率,自我介绍道:“可能很多同学都认识我,我叫赵龙,少校军衔,职务是警卫秘书。今年是第一次受领这种国际性的培训活动。说实话,咱们虽然来自世界的不同国家,平时相隔甚远,但是我们所从事的,却是最光荣最神圣的职业。今天,我们因为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因此我很希望与大家互相交流,互学所长,你们来中国,不仅对你们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对我以及其他的教官而言,也都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我滔滔不绝地讲演一番,倒也获得了不少的掌声和人气。 接下来是几个教官做自我介绍,一开始是齐处长,他的介绍很简短,但是极具震撼力。因为很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堂堂的正师职大校,他此时出现在训练队,早已让诸位认识他的学员感到诧异。 不过,总体来说,学员们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在他们看来,齐处长这么大的警卫干部,能过来担任教官一职,足见中方对此次特训的重视程度之高。 在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几位教官介绍自己时,大家倒是没有异议,但是当候教官和方教官介绍完自己之后,凯瑟夫突然站了起来,冲我置疑道:“尊敬的赵总教官,有一个疑问,我可是提一下吗?” 我知道凯瑟夫没安好心,但还是平淡地问了一句:“讲吧。凯瑟夫你有什么疑问?” 凯瑟夫抬起胳膊指了指教官桌上的候永东和方教官,问道:“这两位教官不是你们特卫局的,他们是公安部派来的是吗?” 我点头道:“不错。他们是公安部里最优秀的警官,候教官曾经在世界警察搏击大赛中获得冠军,方教官也是佼佼者,曾经有过培训世界多国警察的经历。公安部派遣这两位教官过来,是协助特卫局搞好这次特训的,特卫局对这次特训很重视,因此……” 凯瑟夫打断我的话,道:“哦,赵总教官,这么说,你们特卫局人才不是很多啊!还要从公安部抽调警察来培训我们!这难道不是很滑稽吗?我们是国家的特殊警卫人员,不是警察,你们让警察培训我们,是不是显得有些……有些不太配套?” 经由凯瑟夫这么一说,果然有几个学员开始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赵总教官,这确实不像话……警察,警察跟我们不是一码事儿,让我们培训他们还差不多……” 渐渐地,餐厅里已经荡漾起了阵阵的冷笑声。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怒气,确切地说,凯瑟夫的做法实在有些过分了,他这明明就是想挑动内哄! 这个不可一世的荒唐家伙,除了会捣乱,还会干什么? 但是我又不得不耐下心来向大家解释道:“方教官和候教官都是公安部的特警骨干,我想你们在日后的工作中会见识到他们的人格魅力和真实本领,今天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咱们先抓住重点,我想大家一定都等不及了是吧。”我潜移默化地改变话题,举起杯中酒,道:“干了这一杯吧,让我们一起预祝今后的工作生活都会很愉快……” 我这样一说,倒是将局面拉进了正题,但是我却发现凯瑟夫坐下后一阵窃笑,往嘴里倒了大半杯酒,露出一张异常满意的笑脸。 看来,凯瑟夫是故意的,故意起哄,故意挑刺儿! 如果我有权限,我一定将凯瑟夫从特训队清理出去。只可惜,我没那个权限。 会餐过程中,各国警卫学员倒是也颇懂人情世事,纷纷前来向我敬酒,虽然我们喝的啤酒,但是前来敬酒的人太多,一人陪喝半杯,不一会儿工夫,我的肚子就撑的有点儿圆了。 好在候教官和齐教官(处长)帮我挡了几杯,否则,我非得被这些热情的学员灌晕了不可。 凯瑟夫是最后一个过来敬酒的,他浪里浪荡地捏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到了教官桌上,开口便道:“赵龙,来,凯瑟夫我敬你一杯。” 凯瑟夫脸上挂着几丝轻蔑之笑,歪着脑袋望着我,杯子捏在手里来回晃荡。 我虽然不想接受他的敬酒,但是考虑到这种场合,也不宜过于较真,于是敷衍地端起杯子,率先喝了一气,半杯酒进了肚里。 凯瑟夫却咄咄逼人地道:“哦,不不不,赵龙我想你必须得连喝三杯,这样的话,才能让我喊你一声教官。否则没有说服力。” 我道:“凯瑟夫,这不需要有什么说服力。” 说罢后,我饮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搁下。凯瑟夫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继续质问道:“赵龙,你就这么舔一口算完?” 我道:“那要怎么才算完?” 凯瑟夫冷笑一声,抓了自己的杯子塞进嘴里,猛地一仰脖颈,一杯酒便轻松倒了进去。 凯瑟夫将空杯冲我面前一显摆,道:“至少也要这样!” 我偏偏刺激凯瑟夫道:“凯瑟夫,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学员,五十多个学员中的一名!你的饮酒方式,代表不了我。快回去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凯瑟夫皱眉瞪我一眼,道:“赵龙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在这里当学员,你这个总教官,能当的安心吗?” 还没等我回话,凯瑟夫便转身离去。 我只是自嘲地一笑,继续吃自己的菜。 同桌的几个教官对凯瑟夫的行为各自发表了自己看法,齐教官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愤愤地道:“这个凯瑟夫简直太不像话了,像他这样闹下去,特训队不得安宁啊!” 方教官轻轻地嚼着菜,也望了一下凯瑟夫的背影,问道:“这个凯瑟夫是什么来头?哪个国家派来的学员?” 我敷衍地回了一句:“他是y国总统凯本里恩身边的侍卫长。” 方教官顿时吃了一惊:“什么,y国的警卫?怪不得会这么狂傲无理,原来是y国人。我听说y国的警卫实力在世界上算是首屈一指,y国人也比较高傲自大,今天一见,果然是真的。” 齐处长向我建议道:“赵总教,我觉得得想个办法震慑一下凯瑟夫,总不能让他这么目中无人吧?” 这时候旁边的李森田李教官开口道:“怎么震慑?凯瑟夫是世界警卫界的总冠军,用武力震慑,那根本不起作用。” 齐教官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口菜,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我而却不以为然地给大家吃了一味安心药,道:“行了,别多想了,没关系的。凯瑟夫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众位教官半信半疑地望了我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菜。 ……… 当天晚上,我组织召开训前动员,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5月27日上午,特训正式开始。 当然,在中国训练,那必须要带点儿中国特色。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修改和完善,特训队课程表已经相当符合时下要求,而且非常贴近中国特色。我把中国功夫作为训练中一项重点来做,平均每两天至少有一次大型的‘中国功夫’强化训练时间;至于其它的项目,无非是定力、耐力、处突能力等方面的运用和训练。当然,作为警卫人员,我们当然更要学习一些专业性的东西,比如说警卫思想、警卫理论、警卫应急演练、具体警卫方案,等等等等,这些也是培训的重点。 只不过,对于外国友人,我们既要负责任地力求让他们学有所获学有所成,也不可能倾囊相授,我们还必须得留住根本,一些看家本领,还是要稍微保留的。 比如说,很多学员想学习我在世界交流会上表演的扑克牌绝技,这个我就不可能进行教授,毕竟,这算得上是我自己的一项专长,以后再参加警卫交流会什么的,它可是赖以生存的克敌法宝。如果说让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警卫人员都学会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训练场上,我按照我们国家的军事训练方法,组织学员进行军姿训练。 这是中国军人军事训练时的必修课,在进行军事训练尤其是队伍训练之前,站军姿是一项实用的经常性训练课目。 五十多名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国家警卫人员,排成五列,笔挺地站在训练场上,几个教官分别站在排头位置进行纠正。 我一边观望全局,一边讲解站军姿的动作要领:“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六十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头要正,颈要直……” 确切地说,拿中国的站姿要领,去要求这些来自二十几个国家的警卫人员,实在不是易事。众所周知,单单是队列训练方面,世界各国尽不相同。我看过各个国家的阅兵式,觉得还是中国军人的姿态比较英武帅气。比如说有些国家的军人站立时不收腹,硕大的肚子前突了出来;还有的国家的军人喜欢收脖颈,站立时脖子收进衣领内;还有的国家,站立时抬头仰望,下巴正朝前………总之,纵观世界各国,什么样式的站姿都有,因此可见,我们这个汇聚了世界二十几个国家的特训队,在训练军姿的时候,会是何等的壮观! 几位教官开始一一为学员们纠正,队伍里传来阵阵唏嘘声和叹息声。 我厉声朝队伍喊了一声:“队伍里严禁交头接耳乱说话,违反者严惩!” 这样一威慑,队伍倒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187章 漂亮女学员 真的,可以想象,给一些根深蒂固的外国人纠正他们早已娴熟的动作,那是何等的艰难。俄罗斯美女警卫沙拉安娜站立的时候,总是扬着一副高昂的头,我们的方教官反复地给她纠正了五次,但是不出几分钟,沙拉安娜的脑袋又重新恢复了高昂;菲律宾帅哥警卫本云超站立的时候肚子挺的像怀胎五个月,候教官一次一次让他提气收腹,但是效果甚微,坚持不到几秒钟,他的大肚腩就又重新挺了出来;捷克的两名警卫正是搞笑,站立时脖子紧紧地缩进去,李教官和乔教官帮他们拽了半天,才拽出了半截脖颈;柬埔寨卫士松星岛和伍会堂更是两位神仙,站在队伍里东张西望,一点儿都不严肃,宋世国教官已经先后惩罚他们围着训练场跑了七八圈儿…… 各国的文化背景不同,军事训练也不同,因此,造成了这么多本质的差别。 很难纠正。 但是我却下定决定,将军姿训练作为这次特训的突破口! 当过兵的知道,军姿训练相当于一门入门课,新兵入伍后首先要接触的,便是军姿训练。现在面对这么多形态各异的外国警卫,要想将他们凝成一股绳,让他们彻底地服从中国的训练方式和管理模式,军姿训练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因为军姿训练是培养军人服从意识的重要方式,是一切军事训练的基础,如果能让这些外国警卫学会中国军人的站姿,那么,他们就会更顺畅地适应中国的军事训练方法,形成服从中国教官管理、适应中国式培训的良好习惯,好的习惯便是成功的一半,以此为基础,再引申其它的散打、硬气功、警卫处突等技术性训练,就会显得不那么唐突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并非是一件易事。 几位教官纠正了半天,效果不甚明显。 对于个别训练纪律极差的学员,我们采取了杀鸡获猴的方式,严惩不怠,倒是对整个训练纪律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很显然,各国学员对中国这种站军姿的方式不怎么适应,没多大会儿工夫,已经有几个学员大汗淋漓,叫苦不迭。 后来,方教官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将男学员和女学员分开,面对面而站,这样能激发出大部分学员在异性面前的虚荣心,进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教官在这方面倒是比较积极,站在男女学员中央,抱着胳膊,言辞严厉地道:“咱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各个国家的优秀军人,接受过最为严厉的训练。现在所进行的训练,只是一个很小的课目,目的就是培养你们的气质和定力,做到长时间站立不动,凝神定气……” 还别说,没想到这位方警官的理论水平和训练水平都还不错,似乎有点儿出乎我的预料。 方教官在这次军姿训练之中,表现出了突出的作用,她不断地为各位学员纠正姿势,讲解要领,一时间,还真让这个‘鱼龙混杂’的杂牌军变得正规了不少。 但是,在临近训练尾声的时候,却出现了一段不怎么和谐的小插曲。 当时,男女学员进行军姿比拼,方教官对女学员进行了表扬,而对男学员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看你们这些大男人,都是各个国家的精英人士,我觉得你们往这儿一站,还不如咱们的女学员们站的标准站的好看。看看你们的胸脯,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倒是像个小媳妇儿……男人嘛,站着就要挺胸收腹,抬头,要有自信,站着就像一座山的气势……看看这边的女学员,同样是站军姿,比你们这些男同志可是强多了……” 方教官的这句话却让本来就怀有逆反情绪的凯瑟夫抓到了小辫子,凯瑟夫兀自地在队伍中呢喃道:“我们要是像女学员就好了,胸脯不用使劲儿挺,也能跟珠穆朗玛峰比美……” 这一句轻声的呢喃,却是让整个队伍哄笑了起来。 方教官听到了凯瑟夫的窃语,顿我时被气的脸色发红。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出面训斥凯瑟夫的行为,我走到队前,瞪着凯瑟夫道:“凯瑟夫,希望你在训练的时候好好配合……” 还没等我说完,凯瑟夫就挑眉反问道:“赵教官,请问我哪里不配合了?” 我厉声道:“不要在队列里面叽叽喳喳!” 凯瑟夫却顿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耸了耸肩膀道:“哦?我什么时候叽叽喳喳了,你可不要冤枉我,冤枉人是犯法的!” 其他几个教官见凯瑟夫如此无理,个个气的脸色铁青。唯独我早已习惯了凯瑟夫这种狂妄自大的个性,因此仍然显得比较冷静。 我淡然地对凯瑟夫警告了一句:“凯瑟夫,如果你不想让凯本里恩总统把你提前召回去的话,你就在这儿好好训练,尽量别耍小聪明!” 凯瑟夫一听这话,倒是老实了几分,赶快挥手道:“哦,赵大教官,我想你太小题大做了不是吗?我会尝试好好适应你的这种训练方式,只是,你得给我一点儿时间!” 见凯瑟夫稍微松了口,我道:“时间可以给你,但你得好好把握。” 凯瑟夫耸肩道:“那好吧,我会的,我会认真去练,不过麻烦你以后不要拿我们总统来威胁我,好吗?” 一听这话,我刚刚有些消减的火气,再一次被激上心头。 这个凯瑟夫,对别人怎么就是友好不起来呢? 确切地说,这位凯瑟夫让我实在是怒火中烧,我真想把他拉到队前,正儿八经地跟他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较量,不管是输也好赢也好,至少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恨。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是总教官,我不能鲁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因此我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再冷静。 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个凯瑟夫,早晚有一天我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为了惩恶扬善,为了伸张正义! 收操后,我回到办公室,兀自地叼了一支烟,反复揣摩着这次特训任务的些许细节。 玛瑞诗亚敲门而入。 我皱起眉头问玛瑞诗亚:“你又来干什么?”或许是因为凯瑟夫的无理,我牵怒到了玛瑞诗亚身上,因此语气颇显严厉。 玛瑞诗亚委屈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瞟向门后,轻轻地道:“我是想来帮你打扫一下卫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后,取了扫把,弯下身子扫起地来。 我顿时感到一阵歉意,苦笑一声,对玛瑞诗亚道:“谢谢你了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一边扫地一边道:“应该的,应该的。你现在是总教官,工作比较忙碌,帮你打扫一下卫生,算是为你分担一下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但谁想烟气猛烈地冲进肺里,促使我一阵咳嗽――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减少一下烟量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从玛瑞诗亚这次来办公室打扫卫生之后,整个特训队掀起了一阵学员给我打扫卫生的热潮,每当吃饭过后或者早晨起来出操过后,都会有学员帮我擦拭物品或者打扫地面卫生。当然,这些工作还是以女学员为主,几位女学员似乎达到了一致,每天很有规律地来去我办公室三次以上,将办公室收拾的异常利落,干净万分。我都怀疑这是方教官训教有方,动员她们这样做的。 说句实话,这几位外国女警卫都长的很漂亮,玛瑞诗亚自然不用多说,那是传说中的世界第一美女警卫。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长了一双水汪汪的会说话的眼睛,身材好的胜过世界名模,个头、长相也是沉鱼落雁。据说沙拉安娜是俄罗斯全民多期的选美冠军;还有希腊女警卫云-艾伦,虽然皮肤较黑,但是长相气质方面却掩饰住了黑肤之缺憾;j国的两个女警卫更是平分秋色,俏美绝伦,轻轻一笑之下,便能令人沉醉……不过,仔细琢磨一下,细数世界各国首脑警卫,男警卫当中没有长的邋遢的,女警卫之中没有长的普通的,难道这也算是传说中的‘面子工程’? 仔细一想,倒也觉得不足为奇。 可以说,世界各国的警卫各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准则和行为逻辑,在日常的生活中,各有特色,各有风格。 俄罗斯警卫似乎显得更加节俭一些,他们从不乱花钱,其它国家的女警卫喜欢吃雪糕买零食,但是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却是个一块钱也不舍得花的角色,生活当中尽显节俭。 花钱最大手大脚的,是美国警卫帕布罗克和j国警卫买买东,这二位简直就是花钱的一代宗师,每天训练过后,都会前往大队服务社一阵搜刮,零食小吃一买一大堆。当然,他们在这方面倒不是吝啬,买了东西还会分给其他警卫们吃,不论国籍不论男女,照分不误。 确切地说,世界各国的警卫会聚在一起,倒是挺有趣的,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发生,每天都能听到新鲜的国事家事天下事。 5月29日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记录工作日志,突然接到了由梦的电话。 由梦一开口就埋怨道:“赵龙你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现在当了总教官了,就把本姑娘给忘到一边了是吧?” 我赶快道:“哪里哪里啊,我一直在—---”瞅了瞅确定办公室没人后,才敢说出后面的字:“一直在想你。” 由梦冷哼道:“想我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是吧?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道:“这不是咱们正在通话吗?” 由梦道:“老大,这是我给你打的好不好?” 我假装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那你挂断电话我给你打回去得了。” 由梦气的咬牙:“老实交待,现在在干什么呢,怎么说话跟作贼似的?” 我道:“这不是正在跟你打电话呢吗。” 由梦道:“打电话之前?” 我道:“写东西,写工作日志。” 由梦沉默片刻,开始强势地道:“赵龙我警告你,虽然这次特训当中,有几个漂亮的女警卫,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打歪主意,否则本姑娘饶不了你!” 我汗颜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女学员很漂亮?” 由梦道:“本姑娘想知道的事情,还有不知道的吗?” 我附和道:“是是是,由大小姐是女版诸葛亮,什么事情都能推算出来!” 由梦道:“赵龙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儿,你那边一有动静,我就能收的到,千万别让我听到……”由梦没说下去,但是其恶狠狠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一切。 我感觉自己现在还没结婚,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了。 不过有些时候,得这种‘病’,倒也不失是一种幸福。 挂断电话后,我不禁在心里琢磨起来:难道在教导大队也会有由梦的眼线?否则她怎么会对这里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天啊,那还让不让人活啦? 但是说实话,有一种浸心浸肺的甜蜜,已经越来越清晰。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在此时得到了印证。 …… 188章 俄罗斯美女 至于训练方面,我仍然是采用军姿为主,每天在训练前,总是率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军姿比试。 没出几天,训练秩序得到了很好的改善,而凯瑟夫,也几乎杜绝了在训练场合中叽叽喳喳的毛病。 于是,训练方面开始由简入难,逐渐引申出了中国功夫、硬气功的教授。在这方面我也不用过多操心,因为李森田等三位特卫局的教官,都是硬气功高手,而且通晓中国军队搏击绝技;候教官和方教官,他们虽然是公安部派遣而来,但是提及搏击技巧的时候,这二位公安部警官就会表现出相当强悍的兴趣,滔滔不绝地谈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因此,当训练切换到硬气功训练和中国搏击术的时候,大家都相当富有激情,富有憧憬。 这天训练刚过,齐教官组织大家去洗澡。 几乎所有人都去了,教导大队浴室大的很,足以容纳这四五十名异国之客。男浴和女浴紧挨着,面积都挺大。两个浴室设在游泳馆南侧,属于教导大队最有特色的奢侈型建筑。(游泳馆是为首长游泳而建,尤其是很多退休的首长,包括政治局委员,以及他们的子女,偶尔会来游泳馆游泳。) 但是在洗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荒唐事件。 却说美国的帕布罗克和j国的买买东,一边洗澡搓背,一边开始开玩笑地比双方谁的‘命根子’大。比来比去各不想让,这时候正好凯瑟夫边哼着小调边绕圈儿走过来,帕布罗克便朝买买东指着凯瑟夫的跨下之物道:“咱们干脆别比了,你看凯瑟夫的,简直是比我们壮观多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凯瑟夫听后却大发雷霆,转身跟帕布罗克便揪打到了一起。 j国警卫习买东也过来帮帕布罗克对付凯瑟夫,但是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凯瑟夫的对手…… 正当浴室这场战争越战越强烈的时候,坐在办公室的我,突然就接到了齐教官的电话。 当我带着李教官和候教官赶到现场的时候,浴室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齐教官又将详细的经过跟我阐述了一遍。 确切地说,这种事情处理起来似乎有些棘手,这算是生活中发生的冲突,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两个学员跟别人比jj大小。荒唐不?可笑不? 望着赤身裸体的三人,我在心里迅速勾勒处理方案。凯瑟夫气宇轩昂地昂首瞪着帕布罗克和买买东,而帕布罗克和买买东,脸上都已经挂了彩,他们也许是自觉羞愧,低着头不说话。 我皱眉问帕布罗克道:“帕布罗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你详细地说一遍。” 帕布罗克低声道:“跟齐教官说的一样。我和买买东………我们聊天,然后凯瑟夫过来了,我们就开跟他开了句玩笑,谁想他竟然发火了……” 我愤愤地骂道:“这种低级的玩笑,亏你们也能开的出来!” 帕布罗克道:“赵教官,这虽然无聊,但是不低级。我们都是大男人,谁敢保证没开过这样的玩笑?” 从一定角度上来讲,帕布罗克的话也不无道理,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曾玩儿过类似的游戏,跟其他伙伴撒尿逗远等等,但是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再玩儿这种游戏是不是有些荒唐了?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没再理会帕布罗克的辩解,直接宣传处理结果:“你们三个,回去马上写一份检讨给我,然后在晚上开会的时候当众念。同时,我会抽时间让你们好好打一打,在所有学员面前来几场拳击比赛,不是喜欢打吗,我就让你们打个痛快!” 帕布罗克耸肩道:“哦,不不不,赵教官,我想你不能这样处理。让我们写检查可以,但是让我们当着全体学员的面念出来……你不要忘记,里面还有几个女学员,那会让我很难为情的!” 我提了指他的跨下,冲他怒道:“你在浴室里跟买买东比这个,难道就不知道难为情?” 帕布罗克还想解释,一旁的凯瑟夫却也提出了反对意见:“赵龙我不认同你的处理方法。这件事情跟我无关,我是个受害者。他们两个做出这么无耻的行为,还把我牵扯了进来,所以我是受害者,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责任!” 我冲凯瑟夫骂道:“你敢说跟你没责任?” 凯瑟夫反问道:“跟我有什么责任?”一指帕布罗克和买买东,嘲笑道:“他们两个人比老二,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处罚也得处罚他们!” 我是又好笑又可气,对凯瑟夫道:“但是打架也跟你没责任吗?” 凯瑟夫耸了耸肩膀道:“这个,这个嘛,我是在正当自卫,这是他们惹火了我!” 我伸出两个巴掌,在空中使劲儿拍出一阵响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根据特训队管理规定,凡是打架者,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各打五十大板!” 凯瑟夫摇头道:“我不服。我不服你的处理,你处事不公。” 见凯瑟夫这样逆反,我不得不提醒他道:“凯瑟夫,我警告你,这是在中国,不是在你们y国。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如果你觉得委屈,马上打背包走人,我们会为你送行!” 凯瑟夫冷哼一声:“在中国训练生活,真是不民主。太独裁了,太独裁了!” 我厉声道:“闭上你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如果今天熄灯前我收不到你的检讨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凯瑟夫道:“怎么,又要拿凯本里恩总统压我?” 我倒也回之一笑:“你可以这样认为。凯瑟夫,我再警告你,老老实实呆着,别给我惹事儿!” 凯瑟夫还想申辩,但是却止住了。 不过看起来他对这份处理相当不服。 我没在现场再做过多停留,转身赶回了办公室。 这件事情让我忍不住发出一丝苦笑,真没想到,在特训队还能发生这么有趣而可笑的事情。现实比电影更yi淫,在这个融汇了世界二十几国家的大家庭里,每天都有趣事甚至是荒唐事件发生,作为这五十多名世界级警卫的总负责人,我感觉到了任务的艰巨。 将这件事情写进工作日志后,我叼了一支烟,平息了一下原本被激起的情绪浪花。 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推门而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有些不悦地道:“沙拉安娜,进门之前能不能先敲门?” 沙拉安娜用一双极具震撼力的眼睛望着我,近乎轻佻地笑道:“对不起赵教官,我以为你不在办公室。我是,我是来帮你打扫卫生的!”沙拉安娜从门后外面拿过工具,果真弯着身子打扫起地面来。 我客套了一句:“谢谢你。其实也不用搞的这么勤,一天打扫两次就可以了。你们再这样热情,估计地板砖都会被扫掉一层漆的。” 沙拉安娜笑道:“赵教官真会说笑。”然后继续打扫卫生。 我微微一笑,心里萌生了几许得意。看来,我这个总教官当的还是比较有权威的,外国的这几位女警卫究竟图个什么,竟然争先恐后地过来帮我收拾卫生? 我不经意地望了沙拉安娜一眼,觉得她真的很漂亮。她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浸着些许湿润,不知道她使用的什么洗发露,致使整个办公室洋溢着一种特殊的清香。 确切地说,我跟沙拉安娜认识的时候,是在去年c首长出访俄罗斯的时候。沙拉安娜当时是俄罗斯总统的贴身警卫,她似乎对中国警卫显得格外友好,私下里还曾带我参观过附近的一些名胜,并且去俄罗斯军营见识到了他们的先进军事理论及军事设施。俄罗斯的军事实力是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能与美国相抗衡,那么这个国家便是俄罗斯。俄罗斯的高层警卫也是闻名于世,尤其是俄罗斯女特工,总是被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这也难怪,俄罗斯女人集东西方女性特点于一身,被世界公认为‘性感’和‘美丽’的代名词。尤其是近几年,俄罗斯女性在世界的声望更是每况愈上,人们越来越关注俄罗斯的女性,确切地说,她们真的很漂亮,很迷人,也很有特点。 而这位沙拉安娜,是个典型的俄罗斯式美女。她身材高挑,五官端正秀美,皮肤没有丝毫日耳曼民族的那种粗糙,白皙剔透,既有白种人的白又有东亚女人的细腻,脸蛋精致,恍如天使一样的甜美单纯,眼睛深奥含情,浑身上下都是充满美感的元素。 我对俄罗斯女性一向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人类的杰作,她们漂亮可爱的容颜,震撼了整个世界。 沙拉安娜打扫完办公室,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转头冲我问道:“赵总教官,我可以在你办公室坐一会儿吗?” 我愣了一下,笑道:“当然可以。” 沙拉安娜微笑着轻盈地走近,坐到了我的对面。 沙拉安娜双手伏在桌面上,拿一根手指在桌面上划起了圈圈儿,道:“赵总教官,还记得去年你随中国领导人出访俄罗斯吗?那个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现在我的话应验了,我在这里见到了你。而且你是以总教官的身份……”沙拉安娜轻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她的睫毛很长很细,让人不敢直视,生怕会被她性感的眼神俘虏了似的。 我点头道:“是的。可能是巧合吧。”话毕之后才觉得这话过于敷衍。 沙拉安娜笑道:“我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儿奇怪。不知道赵总教官有没有感觉到?”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沙拉安娜道:“我觉得有几个国家的警卫太无聊,就像凯瑟夫,他跟任何人说话都像是高人一等,他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很高傲也过于自信。还有帕布罗克他们,竟然……他们竟然在洗澡的时候……做那种事情,我觉得可笑,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俄罗斯警卫说话也是如此直接,倒是令我诞生了小小的尴尬,我没想到这件事情能传播的这么快,刚刚发生不久,就连女学员也知道了帕布罗克和买买东比性器官大小的事情。 那确实很可笑,也很荒唐。 我问沙拉安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189章 cai花盗柳 沙拉安娜笑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队,不光男学员知道,女生学员也没有不知道的。像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的人思想观念好像很开放,他们对这种事情竟然不加掩饰,还四处传播,甚至是炫耀。” 我不想跟一个女学员议论这种话题,于是沉默片刻,改变话题道:“对了沙拉安娜,你最近的训练表现不错,很用功,我觉得你是女学员当中最刻苦的一个了!” 沙拉安娜宛尔一笑,腮前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谢谢赵总教官夸奖,我会更努力的。” 我道:“那样很好,我会感到很欣慰。” 沙拉安娜拿手轻揽了一下金发,道:“赵总教官,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我道:“什么问题?” 沙拉安娜道:“不知道赵总教官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我顿时愣了一下,为什么很多警卫学员在跟我聊天的时候,问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难道,他们对我的私事这么关心? 我没正面回答沙拉安娜的问话,只是兀自地笑着反问道:“怎么,你想帮我介绍一个?” 沙拉安娜爽朗地笑了:“那得看赵教官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俄罗斯姑娘给你,保证你会满意的。” 我偏偏道:“很可惜。我对外国女孩不怎么感兴趣,我更喜欢我们中国姑娘。” 沙拉安娜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但随即笑道:“赵总教官真幽默,不过,我却听说,赵总教官曾经追求过一个……一个白皮肤的美女警卫。” 我顿时愣了一下,皱眉道:“沙拉安娜,这种事情不要乱说。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什么外国女性,更别谈是外国女警卫了,这种荒唐的事情,不要枉加在我的身上,好不好?” 沙拉安娜见我生气,陪笑道:“但是这件事情在咱们队里已经流传开来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追求过……”沙拉安娜顿了顿,用余光瞟了瞟我的眼神,似乎在迅速判断是不是应该将后面的名字说出来。 我追问道:“我追求过谁?” 沙拉安娜道:“玛瑞诗亚。你难道没有对玛瑞诗亚有过那种想法吗?” 我甚觉荒唐,攥紧拳头站了起来,提高音量问道:“谁说的?你告诉我是谁造的谣?”我觉得自己的怒火再一次又燃烧了起来,关于我和玛瑞诗亚的若干事,一直是困扰我的源泉之一,我没想到在特训队,还会有人传播这些事情,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在捏造谣言,我非得找他好好理论理论!我现在是总教官,也不排除给这个大嘴学员穿几双小鞋,让他明白背后里瞎传谣言的后果! 沙拉安娜也站了起来,深深地注视着我,道:“赵总教官,你先不要生气。怎么一提到玛瑞诗亚,你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强行压了压火气,坐了下来,道:“沙拉安娜,麻烦你告诉我,是谁在制造这种谣言?” 沙拉安娜笑道:“赵教官,你有些沉不住气了是吗?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件……一件丢脸的事情。玛瑞诗亚号称世界第一美女警卫,在全世界都有着很高的影响力,据我所知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包括美国保卫官迈肯在内,有很多很多。任何男性喜欢玛瑞诗亚,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我愤愤地道:“但是我觉得很意外!沙拉安娜,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暗恋过更没有喜欢过玛瑞诗亚。这些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玛瑞诗亚,我的心就无法平静。也许是以前因为玛瑞诗亚所遇到的误会太多,因此我表现的极不冷静,很想让别人最快地认识到真相。 我不想让任何人置疑我怀疑我,因为我和玛瑞诗亚之间,的确没什么。 至少,我从来没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沙拉安娜见我越来越生气,倒是也收敛了几分八卦,她转而道:“赵总教官,我想这可能是大家的误会吧。不过我觉得玛瑞诗亚的确是个值得男人们喜欢的漂亮女孩儿,她身上很有我们俄罗斯姑娘的特点。” 我一阵狂晕,对沙拉安娜为自己民族脸上贴金的做法,不予苟同。 我道:“好了沙拉安娜,你可以回去了。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 沙拉安娜微微地翘了一下臀,但还是继续坐稳,道:“想不到赵总教官这么不敢面对现实?” 我质问道:“明明不是现实,让我怎么面对?” 沙拉安娜笑道:“赵总教官,恕我直言,你看起来还有点儿年轻鲁莽,遇到不够冷静……像这种事情你没必要放在以上。你们中国有句名言很不错: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不想再跟沙拉安娜浪费口舌,于是婉转道:“好了好了沙拉安娜,我想你应该回去了,一会儿我们还要组织观摩硬气功表演,你应该去准备准备,把身上这件鲜艳的衣服换下来!” 沙拉安娜见我屡屡下逐客令,倒也没再坚持,略显尴尬地冲我一笑,道:“那好吧。赵总教官,你不要误会我的话,我只是跟你如实地反映情况。我希望你能不把这个当成包袱,没这个必要。” 我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沙拉安娜站起来,转身走去。从后面看,她的身材确实是曼妙绝伦,紧裹的臀部微微摇晃,既不显轻佻,却又荡漾着性感的气息。 我又叼了一支烟,凝眉思考着沙接安娜的话。 也许我应该感谢她,在此之前,我本以为自己和玛瑞诗亚的事情已经风平浪静了,却没有想到,现在整个特训队都认为我喜欢玛瑞诗亚。在其它方面我还算理智,胸怀也够宽广,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却不想被任何人误解。要知道,聚积在这里参加特训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王牌警卫,如果他们回国后都传播起我和玛瑞诗亚的‘绯闻’,那么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知道我和玛瑞诗亚有染。 我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不过细想一下,在特训队还有谁会传播这样的事情? 除了凯瑟夫,还能有谁? 真的,当对一个人的憎恨,达到了一定程度,也容易让人迅速保持冷静。 只不过,这种冷静,却是爆发前的平静。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凯瑟夫神气不起来!’,这句话,早已成了我的一个信条!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凯瑟夫和帕布罗克,以及买买东都将检讨交了过来。 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作为一名总教官,我很希望这些队员能够恪守纪录,将心思用在训练上,而不是其它方面。 在交过检讨之后,帕布罗克跟我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 他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持自责态度,相反,他觉得自己与买买东只是在开玩笑,这件打架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凯瑟夫。 在一定角度上来讲,我同意帕布罗克的观点,但是又不得不提醒帕布罗克平时检点一些,尽量不要做这些被别人耻笑的事情。 帕布罗克申辩道:“我与买买东在洗澡的时候,比较一下自己的小家伙大小,我想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男人之间开个这种玩笑算什么,更何况我们是在澡堂里,我们并没有在女学员面前这样做,那样的话就是耍流氓!但是我们私下里比较一下,我觉得没有影响任何人。” 我知道美国人的教育观点和中国不一样,他们看待‘性器官’,不像中国这样传统,处于理性来看,帕布罗克和买买东的行为,的确不是一件大事,也无失大雅。但是如果传出去,名声却极不好听。 我只能对帕布罗克道:“我不想对你们这件事情做过多的评价,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把凯瑟夫牵扯进来。凯瑟夫是个什么人你们应该知道。” 帕布罗克道:“是的是的。凯瑟夫那个人简直是难以沟通难以交往,我们只是给他开了一个男人之间的玩笑,他竟然跟我们动起手来!” 我道:“不管怎么样,也不管谁对谁错,在这里打架就是绝不允许的。因此,你们和凯瑟夫,必须同样受到处罚。” 帕布罗克不太情愿地道:“处罚我认了。但是我不承认自己犯了什么韬天大错,不是吗赵总教官?” 我只是敷衍一句:“可以这样认为。你以后只需要记住教训就行了!” 跟美国人说话真是有些费劲,他们的观点往往和中国人的观点相悖,思想、文化方面差异太大,好坏是非和道德伦理方面的界限也不尽相同。 倒是帕布罗克也算是给我面子,没再继续争论。 当天晚上九点钟,我与几位教官召开专门会议,一是让凯瑟夫和帕布罗克、买买东在队里做检讨,一是总结了最近几天的训练工作,对下一步工作提前做好布置。 确切地说,我有些累了,刚刚开训几天,就接连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管理外国警卫,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两天后,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在将我的办公室打扫完毕后,又坐下来向我反映了一件事情、 沙拉安娜愤愤地道:“凯瑟夫是个超级大流氓,在训练的间隙或者是在平时,他喜欢跟我们几个女学员套近乎,我们几个人的屁股,都被凯瑟夫占过便宜摸过,他这个人很无耻也很聪明,他在占我们便宜的时候,就好像……就好像提前设计好了布局,在一种很和谐的气氛当中,对我们的身体进行骚扰,他……他有一次还试图抓我……抓我的胸部。我实在,实在是受不了他了!” 沙接安娜说着说着,情绪显得格外激动,她拿一双求助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很希望我帮她惩戒一下凯瑟夫那头se狼。 我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凯瑟夫还有这种倾向! 以前倒是没发现凯瑟夫这么擅长cai花盗柳。 不过对于此事,我只能保持冷静,待有证据后才能开展处理,我对沙拉安娜道:“好的沙拉安娜,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让凯瑟夫为此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 沙拉安娜反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说:“等到时机成熟!” 一句深奥的回答,让沙拉安娜露出满脸的惊诧,她愣了一下,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事情发展至此,我平时很留意凯瑟夫的举动,准备一旦抓住他的不诡行为,便将他送上‘断头台’。 190章 特殊交流 但是在我面前,凯瑟夫似乎很检点,基本上没有任何过格的举止。‘ 于是,没出几天,沙拉安娜向我反映的情况,也被渐渐淡忘掉了。 也许是因为事情的头绪过多,也许是觉得沙拉安娜在小题大做,故弄玄虚。 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确切地说,特训队的训练越来越走向了正轨,包括工作、生活,在几位教官的共同努力下,也呈现出了良好的趁势。 但是,由于事先工作的失误,有一项业余工作没有做好。按照惯例,在教导大队参加训练的单位,可以享受每周至少一次看电影的机会。当时这项娱乐活动被我们疏忽了,没在计算在内。后来我们考虑到这一点后,认为应该给特训队适当增加一些娱乐方面的活动,增进学员之间的互动娱乐,也让大家能在训练之余放松放松。于是针对看电影这件事,我与几位教官进行了商讨,没有异议后,以文字的形式向局里发了邮件,局领导接收后,对于这种‘涉外’训练队的娱乐活动方面相当重视,由局长令局政治部干事张登强---也就是张秘书亲自来到教导大队做调查,进而确定组织观看的电影片子内容取向。 张秘书驱车赶到了特训队,在队员们中间做了一个详细的问卷调查。 我觉得局里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过于夸张,但是有意见保留,局里怎么安排咱就怎么办。 看电影也要进行问卷调查? 其雷人指数可想而知。 公是公,私是私,在做完问卷调查之后,张秘书还不忘私下里会一会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方教官。 但是从方教官的表情上来看,她似乎对张秘书的到来并无好感。 我特许方教官陪张秘书找了间宿舍聊了聊,但是没出十分钟,方教官便率先愤愤地走出了屋子,径直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发现方教官的眼睛里渗着委屈的泪花。 这与她平时的巾帼形象大相径庭。 我不知道她和张秘书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是关切地追问方教官究竟怎么了。 然而方教官刚刚说了一句:“我要跟张登强分手!”,张登强便气势汹汹地追进了我的办公室。 张登强这次追来,竟然意味着又一场战火的延续。 而我,则成了这场战火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谁会想到,我本来是好心好意趁机安排他们俩单独聊聊天,聊来聊去,反而把我聊进去了…… 这个世界上,戏剧性的事情太多太多,而我偏偏像是被一系列的戏剧生活滋养长大的,每时每刻,戏剧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方教官与张秘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们两人的爱情,正在面临着危机。 当方教官来到我的办公室,愤愤地说出那句与张登强分手的话时,张登强也随之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张秘书来的气势汹汹,横眉竖目,一进门便怒气冲天地喊道:“方晓月,你是不是看上赵龙了?是不是?” 我被这句话弄的莫名其妙。虽然我不知道刚才他们究竟哪里没谈明白,导致了这一战火的出现,但是从张秘书的神色中可以推断出,方教官很可能已经跟他提出了分手。 只是,分手原因究竟为何,无从得知。 方教官转身冲张秘书道:“张登强,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不要再来找!” 张秘书却愤愤地凑上前来,望了方教官两眼,又瞪着我道:“行啊赵龙,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我这个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不给我好脸色,我凭什么给你好脸色?望着张秘书这种兴师问罪的样子,我皱眉道:“张秘书,你什么意思?” 张秘书冷哼一声,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像目视仇家一样望着我,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晓月说了什么?” 我道:“我跟她说什么关你什么事?现在方教官和我共事,我们之间难免会有工作上的交流,怎么,这个也要向你请示吗?” 张秘书紧逼着追问:“难道只是工作上的交流?恐怕都交流到了床上去了吧?”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轰顶。 真搞不明白,张秘书堂堂一个大丈夫,怎么也像女人一样八卦? 没等我做出反应,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大耳光已经在张秘书脸上绽开了。 是方教官打的。她这一巴掌,让我感到异常震惊,那速度相当快,快如闪电,张秘书堂堂一个国家特级警卫,竟然没能躲开! 那声音很响,在屋里还荡起了回音,久久地盘旋,我仿佛看到了张秘书眼前冒出来的金光闪闪-----他已经有点儿晕头转向了。 方教官冲张秘书骂道:“张登强,我再告诉你,我和赵总教官,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你不要侮辱我,更不能侮辱赵教官!像你这样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跟你处朋友,这跟你在一起的几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骂声犀利,其中夹杂着无限的愤怒与懊悔,甚至是悲恸。 张秘书用手捂着滚烫的脸颊,气的牙齿直咬,他攥紧了拳头,冲方教官骂道:“臭biao子,竟敢打我?偷了男人还反咬一口!” 说话的工夫拳头已经挥舞着砸了过来。 让人担心的是,方教官竟然半点儿要躲闪的样子,只是眼睛里的泪花,却兀自地翻滚着,几欲挤出眼眶。 就在张秘书的拳头变成巴掌,朝向方教官脸上掴来的时候,我迅速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张秘书的手臂。 张秘书动弹不得,拼命地摇晃着胳膊,我愤愤地瞪着他道:“张登强,你最好是给我出去,这里是办公场所,容不得你在这里嚣张放肆!” 我松开手,张秘书用一只手揉了揉手腕儿,咬着牙冲我道:“赵龙你牛逼是吧?我告诉你,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冷笑相迎:“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做的什么?” 张秘书可能是脸上还有些疼痛,用手捂着揉了揉,愤愤地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和晓月之间的事儿,你和由梦没少掺和,第一次你们设下鸿门宴离间我们,没离间成功。结果你又变本加厉,竟然……不知跟晓月说了什么,她现在再一次跟我提出分手!你们是不是已经偷偷地搞到一起了?是不是?”张秘书提高了音量,整个屋子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充斥着浓郁的火药味儿。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教官和学员听到了声音,纷纷凑了过来。 候永东一边敲门一边问:“赵总教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赶快凑过去,开门一看,见候教官和齐教官都已经聚积到了门口,还有玛瑞诗亚、沙拉安娜、帕布罗克等学员。 我向他们解释道:“一点儿小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齐教官皱眉追问道:“是不是张登强过来闹事儿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发出一丝苦笑。然后我对候教官道:“候教官,你组织一下大家,进行两个小时的硬气功基础训练。我稍后赶到。” 候教官略显犹豫,但还是点头应允。 齐教官望了我几眼,问道:“用不用我帮忙?” 我略一沉思的工夫,听到办公室里又响起了张秘书和方教官的争论之声,声音越来越刺耳,战火也越烧越旺。 我对齐教官道:“也好,你也进来劝劝张登强吧。” 齐教官随我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齐教官的到来倒是让张秘书的嚣张气焰得到了短暂的收敛,他跟齐教官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拿一双怒目注视着方教官。 毕竟,齐教官是张秘书的老领导,虽然现在沦落为一名教官,但是张秘书总得给他几分薄面。 齐教官瞪着张秘书道:“张登强,你来特训队闹腾什么?作为一名政治干部,不好好呆在政治部工作,跑到教导大队来挑事儿是吧?” 还是齐教官的话管用,三下五除二将张秘书批了个蒙头盖脸,张秘书耷拉着脑袋,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来。 齐教官紧接着道:“你现在赶快回正政治部,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秘书皱眉低着头,半天没回话。但是却伫立不动。 齐教官加大音量重复道:“回政治部!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句话真有领导风范,气吐山河,语调逼人,将我都给震撼住了! 但是这句话一出,张秘书突然抬起了脑袋,先是平静地望着齐教官,然后竟然冷笑一声,两手合一拍了拍巴掌,挑目冲齐教官讽刺道:“老齐,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坐在办公室里的齐处长啊?哼,你现在还不如我,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官!小教官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齐教官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僵住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我。 我从齐教官的眼神里发现了无奈与悲伤,也许,这是齐处长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人走茶凉’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张秘书的神情渐渐从劣势转化为强势,也许是他想到了齐处长现在的处境,因此感到大有文章可作,他将此次心情的郁闷,化作一番讽刺泼了过来,毫无情面地向曾经的齐处长---现在的齐教官泼了过来:“老齐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领导?就凭你办的那些事儿,没让你转业算是便宜你了!你还拿自己当处长啊?告诉你,现在给处长端茶倒水处长都不一定屌你,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凭什么指挥我?”义愤填膺地讽刺完齐教官,张秘书又将战火扯向我,冷笑道:“还有你,赵龙!当初老齐那么害你,你现在反而跟他站在一起!真是不记仇是吧?你这是不要脸!不要脸的人,做事没有一点儿原则,不要脸的人,干的都是不要脸的事儿……” 一连串的骂声,将整个办公室充斥的格外静谧。 齐教官或许是想起了往事,被张秘书刺中了要害,他羞恼地低下头,半天没有抬头。 也许,他是在为曾经的荒唐之事忏悔,也许,他是果真感觉到了‘人走茶凉’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我朝前走了一步,立于张秘书面前,用平静且带有杀气的语气道:“张秘书,你说完了没有?” 张秘书扬头道:“没说完,怎么地?” 我倒是跟张秘书较上真儿了,叼了一支烟,装作淡然地道:“没说完是吧,接着说。我洗耳恭听。” 方教官早已不耐烦了,见我仍然如此冷静,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冲张秘书骂道:“张登强你走还不走?你再不走我给你们由局长打电话,让他撤你职!” 张秘书一声冷笑道:“撤我职?撤吧撤吧!方晓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像是一个biao子,没想到警察队伍里也出biao子,赵龙他哪里好,值得你跟他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已经shang床了?看你们关系走的这么近……”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嘴巴子打了过去。 仍然是方教官的杰作。 这样一来,张秘书的两个脸颊上,都成就了血红的两片,一边儿一个五指红印,让本来还算帅气的张秘书,瞬间变成了血猪头。 我望着方教官激愤的样子,仿如旧时的花木兰,颇显泼辣之气,挥斥方逑。 张秘书还想还手,我又挡在前面,冲张秘书警告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别逼我改变主意!” 张秘书冷笑道:“你改变什么主意?你在威胁我?” 我道:“你可以这样认为。这里是特训队,不是自由市场。这里不欢迎你!” 我在话里迸射出些许杀气。 191章 醉酒女人 张秘书冷笑道:“赵龙,别给我牛轰轰的,怎么,抢我女朋友,你还有理了是吧?以前,费尽心机拆散我们的,是你;现在,跟我女朋友好的,也是你!”张秘书又扭头望了一眼方教官,用讽刺的语气道:“一个是biao子,一个是伪君子,你们两个到了一块,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张秘书如此固执地认为是我夺走了他的女朋友方晓月,倒是让我感觉到莫名其妙。 难道,仅仅凭借方教官到我办公室里来诉苦,就能一口咬定我们俩有什么不清白? 我觉得,张秘书简直比凯瑟夫还要荒唐! 我再一次警告张秘书道:“你走还是不走?” 张秘书挺了挺肚子,将眼镜戴回鼻梁:“不走。怎么了?” 我上前一步,抓住张秘书的衣领,皱眉再次强势地问道:“你走还是不走?” 张秘书瞪眼道:“松开我,松开!” 齐教官赶快凑上前来劝我道:“赵总教,算了吧算了吧,别弄出来事儿来!” 我扭头望了一眼齐教官,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我的关切,看的出来,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现在似乎变得格外谨慎,一般情况下,不会跟别人发生正面冲突。即使是我在跟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能上前阻止,以防我因一时冲动而酿成大错。 但是我实在看不惯张秘书这种不讲理的风格,他过于无理取闹过于较真儿,如果我不使用武力吓唬吓唬他,不知道他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于是我准备支开齐教官,冲他道:“齐教官,你去训练场上坐坐阵吧,这里由我来处理。” 齐教官望着我,皱眉道:“这个,这个―――” 我提高的语调:“去吧齐教官。这里有我。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齐教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办公室。看的出,他走的很犹豫,既不想逃脱责任,也不想违背我的指示。他现在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儿。 张秘书扭头冲齐教官一声冷笑,自言自语道:“原来的齐处长,现在变得像条哈巴狗,一个小小的少校安排什么,他就干什么………” 我松开张秘书的衣领,再一次警告他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四个字:闭嘴,滚蛋!” 张秘书蛮横道:“我要是不听你的呢?” 我将拳头攥的咯咯响,给张秘书数秒道:“三……二……” 张秘书似乎有些慌了,他见过我的手段,知道我言出必行。但是在方警官面前,他仍然打肿脸充胖子,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扬着头不做反应。 我的怒火,终于燃烧到了顶点。 如果我真发了火,张秘书便再没有躲闪的能力。 一个正蹬过去,蹬中张秘书小腹。张秘书呻吟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差点儿倒地。 我趁机骂道:“你滚不滚?” 张秘书一看我动了真格的,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条凳子,挥在手中就在冲过来。 没想到方警官眼疾手快,径直地挡在了张秘书前面。 然而,张秘书的凳子已经顺势挥了出来,方警官似乎是为了让我避开危险,所以站在张秘书面前没有丝毫的移动,因此,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方警官的肩膀。 方警官呻吟一声,身子往旁边踏了过去。但是没有跌倒,因为我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她。 方警官捂着肩膀呻吟了两声,我将她轻轻放下,站直了身子。 张秘书冲方警官鄙视看来,骂了一句:“舍命救小情人儿啊,够高尚的!”一边说着,手里已经重新扯过了那条凳子,冲我挥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迅速出拳迎击,拳头瞬间击中木凳,咔咔几声,凳子碎成数截,哗啦哗啦地落在了地上。 张秘书察觉到情况不妙,微微一怔。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迅速近其身,挥拳在他身上一阵猛打。 张秘书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 愤恨的几拳下来,张秘书已经如同一只被屠的羔羊,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和小腹,嘴唇处甚至有血红渗出。 我抓起张秘书的衣领,拿一只手紧紧捏着他的下巴,骂道:“现在,你滚还是不滚!” 张秘书默不作声。 我直接拎着他的衣领,连拉带扯地将他拽到了门外,胳膊一用力,张秘书的身子飞出四五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愤恨地攥着拳头凝视于他,他用两手撑地站了起来,指划着手指头冲我骂道:“行,行,行,赵龙,你有本事是吧,咱们走着瞧,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会以牙还牙!你等着,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张秘书发了好一阵牢骚,终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此地。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将愤怒压抑了一下,转而返回了办公室。 方教官这时候捂着肩膀,俏眉紧皱地望着我,苦笑一声道:“赵总教官,给你添麻烦了,给你添麻烦了!” 我挥手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的伤没事儿吧?伤到哪里了?”我凑过去,盯着方警官受伤的肩膀瞄了几眼。 方教官轻声道:“没事儿。估计只是蹭破点儿皮!” 我建议道:“还是到卫生所里瞧瞧去吧,看看要不要紧。” 方教官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然后站直了身子,忍着疼痛做了个大臂绕环,那只受伤的胳膊倒果真越来越灵活了。 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坐下来后,方警官给我接了一杯矿泉水,递到桌子上,道:“赵总教,这次……让你见笑了。真没想到,张登强竟然是这种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也后悔没听你和由参谋的劝说。跟他谈朋友,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不解地问道:“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的这么僵?” 方教官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挤出了几颗晶莹的泪花。 我虽无法感觉到她的心事,却在瞬间体会到了她的心伤。 一股强悍的怜悯之情,瞬间占领到我的心间。我望着面前受伤严重的方教官,万千感慨言之不尽。 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她一个乐观开朗可爱的巾帼女警官,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就像是林黛玉一样,那样引人怜悯与同情? 还有,张秘书为什么会怀疑我与方教官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而且还说的那么肯定? 无从而知。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方教官,见她这样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方教官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一句话,她变得很安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良久。 我见她没了动静,才敢走出办公室,赶往训练场。 …… 当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我洗漱完毕,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方教官,于是试量再三,走到了方教官的宿舍门口。 我嗅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很浓,很冲。 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急切地敲门。 门被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颓废的面孔,头发有些凌乱,脸蛋也显微红。 此时的方教官,正在借酒浇愁。 宿舍里一片狼藉,简陋的木桌上,摆着一瓶二锅头,外加一盘花生米。 见我进来,方教官打了一个酒嗝,招呼道:“赵总教官,进来陪我喝一杯?” 我不知道该怎样劝她,看的出来,她对张秘书的感情很深很深,但是情场上往往如此,爱的越深,伤的越深;爱的越真,伤的越真。 我关上门,坐在床头,扫视了一圈儿她的宿舍,然后对她道:“方教官,别喝了行不行,从外面就能闻到酒味儿。”我的话说的很轻,因为我和她现在心里不好受。 方教官苦笑道:“哪怕你会处罚我,我也喝了。酒是个好东西,好东西――”方教官一边说着,一边将杯中的酒送到嘴边儿,一饮而尽。 方教官饮的不是酒,是失望。 她曾经对张秘书寄托了很深的感情,甚至尝试用她的一生去爱他去待她,但是换回的,却只是失望。 也许我能体会方教官的感受,尽管我不知道她与张秘书之间的那些复杂纠葛。 我将桌子的上二锅头拿起来,盖上盖子收起来,劝道:“方教官,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苦处你就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帮你。” 方教官苦笑道:“你怎么帮我?” 我道:“那得对症下药。能告诉我你和张秘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方教官拿一只纤细的小手捏着手中的酒杯,轻启嘴唇道:“你也看到了,张秘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说句实话,像他这种人,值得我方晓月去爱吗?我差点儿为他付出了一切,直到现在才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他一直在欺骗我,我也一直在欺骗自己,但是现在,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我方晓月的一生,就会彻底地毁在他的手里!”方教官说话间,那只手竟然不知不觉地用了力,只听‘啪’地一声,玻璃酒杯被她捏碎,碎碴子握在手心,鲜血瞬间顺着手指的细缝儿钻了出来。 我顿时一惊,赶快冲她道:“手,手!把酒杯扔了,把酒杯扔掉!” 方教官微微一声苦笑,缓缓地张开手,那些玻璃杯碎片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很鲜艳。 我容不得多想,赶快回自己屋里找回了医用胶布,帮她一一粘上。好在方教官的割伤不是太深,略加包扎之后,便无大碍了。 我对方教官道:“方教官你这是何苦啊!” 方教官半扬着头,痛苦的表情令人怜悯。眼眶里的清泪还未干,原本犀利的眼神,此时竟然变得那么黯然无光。 方教官歪起脑袋问我:“赵总教官,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我道:“狼狈倒是不狼狈,就是有点儿傻!” 方教官看了看被我收起来的二锅头,再次提起:“陪我喝两杯吧赵总教官,就两杯!”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走过去,攥住了二锅头的瓶颈。 我顿时有些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不到一向坚强无比的方教官,在感情方面竟然是如此脆弱。 但是我该怎样去安慰她呢? 192章 半夜请教 如此看来,方教官的情绪很难缓和起来,她现在已经进入了自己给自己布下的情网之下,作为我手下的教官,我很怜悯也很为她着急。 而且,一个教官在办公室里借酒浇愁,会让各国的学员怎么看?按照制度规定,是严禁在宿舍里酗酒的,一经查处,必将严惩。 然而方教官情绪如此,我总不能跟她直接说你不要喝酒,否则我要处罚你―――正所谓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处理各种事件的时候,还得分场合,分情况。 无奈之余,我试探地对方教官道:“方教官,别这样好吗,你这样纯粹是在折磨自己。而且,会对……会对学员们有一个不好的影响。” 方教官闻听此言,也微微意识到了什么,她再发出一丝苦笑,道:“赵总教官,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可以接受任何处罚。将我辞退都行,我现在就想喝酒,想喝酒――” 她那扑朔的眼神里,藏满了异样的元素。 见她这样,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抢过她手中的酒,扔出门外,但是仔细一想,觉得在这时候不能使用这种‘暴力手段’,那样只会让方教官更痛苦。 思忖再三,我找来了玛瑞诗亚。 当时玛瑞诗亚还在睡觉,我是拨通了她们宿舍的电话,把她叫出来的。 玛瑞诗亚醉眼惺惺地穿着睡衣出了宿舍,站到我的面前,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道:“赵教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我道:“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 玛瑞诗亚苦笑道:“三更半夜的,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啊?” 我想了想,道:“你去方教官宿舍里陪她说说话,如果她实在还是想不开,你就……你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她想喝酒你就找个小餐馆陪她喝,但是注意不到喝的太多……然后找家旅馆休息休息,明天等清醒了再归队!” 玛瑞诗亚听的一头雾水,反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了?方教官究竟怎么了?” 我苦笑一声:“她失恋了,正在喝闷酒呢,怎么劝也劝不听。” 玛瑞诗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仍然心存疑窦地道:“但是我觉得,这样做,这样做好像不妥吧?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就方教官现在这样子,她非得把整幢楼弄的酒气熏天不可。如果被学员们知道了,她在特训队还怎么混?我是处理她还是不处理她?”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那,那我陪她出去的话,明天是不是不用参训了?” 我皱眉道:“看情况吧,恢复的早就早点回来,恢复不早就晚点儿。直到让方教官彻底冷静下来为止。” 玛瑞诗亚道:“那好吧,我试试吧。你先等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 几分钟后,玛瑞诗亚换了一套白色的裙装,随我径直走到了方教官的宿舍。 再细致地跟玛瑞诗亚讲解了一下情况后,我才抬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睡觉啊,队里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还是发生在一名教官身上,让我不知道怎样处理才算圆满。瞻前必须还得顾后,为了防止方教官酗酒过度和因为酗酒造成特训队纪律紊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让玛瑞诗亚陪她出去散散心――哪怕是借酒浇愁也好!其实作为总教官,这个开导方教官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但是深更半夜的,我害怕再出现什么绯闻与不测,造成让由梦误会,甚至被广大学员误传出我和方教官有什么什么关系的言论……我可是被这些‘莫须有’的八卦之事给弄怕了。 我叼了一支烟,不停地捏着鼻梁,反复思考着这一系列的事件,觉得甚是荒谬。 一会儿工夫,办公室的门吱吱响了一声,我抬头一看,见玛瑞诗亚蹑手蹑脚地探进头来。 玛瑞诗亚轻声冲我道:“赵总教官,我出去了,方教官现在情绪还是不稳定,我带她出去消消愁!” 我一摆手道:“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玛瑞诗亚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追出去叫住玛瑞诗亚,道:“出了教导大队大门,往东走有个小镇叫固安镇,那里的酒店和旅馆挺多的,不要喝太多,想办法让方教官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清醒了可能就好了!” 玛瑞诗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赵教官。” 我看着玛瑞诗亚进了方教官的宿舍,然后果真带着她出了房门,一齐下了楼梯。 我一拍脑袋,一阵苦笑。 我在想,自己这安排是不是太荒唐太可笑了?深更半夜的,让学员陪着教官出去喝酒――这件事情如果被上级知道了,我非得被树成反而典型不可!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方教官现在这情形,单单是开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许适当地借酒浇愁,也未必是件坏事。也许是玛瑞诗亚带方教官离开以后,我才觉得稍微有些宽心,毕竟,不在队里喝酒,避免了很多麻烦事儿发生。现在这种境况,也只有以这样一种方式处理了! 我走进方教官的宿舍,将二锅头和一切遗留的酒气消灭干净。 再在屋里喷酒了一些女士香水,觉得屋子里的酒气不那么重了,才算是功德圆满。 此处不宜久留,我迅速地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倒是真有一种作贼的感觉! 然而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我刚刚走出房门,正好赶上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起来上厕所,从方教官门口经过。 沙拉安娜止住步子,惊诧地望着我,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穿了一件花格子睡衣,头发披散开,光脚没穿鞋。也许是因为沙拉安娜光脚走路动作很轻,也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心里有些紧张,以至于我出门之前,竟然没有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否则,我哪敢冒着被人误解的危险,挺身而出?深更半夜的,哪怕理由再富丽堂皇,一个大男人从女教官屋里出来,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怕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也绝对会被别人误会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沙拉安娜轻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赵总教官,你这是―――你和方教官……” 沙拉安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划着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她过于惊诧,也许我深更半夜地从方教官屋里出来,刺激了她的眼球。 我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却又不得又迅速编造谎言道:“哦,这个……我来方教官屋里取一下教案,明天上午要进行硬气功的理论学习和实际操作,我今天晚上得连夜把教案熟悉几遍……”话一出口,才觉得这个理由竟然是那样的牵强与敷衍,但是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掩饰?我总不能实话实说:我让你们方教官出去喝酒去了,我过来给他收拾屋子……即使这样说,谁信啊? 但是沙拉安娜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的眼睛窘异地眨巴了几下,然后歪着漂亮的小脑袋向我反问道:“没这么简单吧赵总教官……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 我埋怨道:“什么猫腻儿狗腻儿的,赶快回宿舍休息吧!” 沙拉安娜道:“我还要去上厕所呢!一会儿我去办公室怎么样?” 我顿时一惊:“你有什么事?” 沙拉安娜道:“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不对不对,有事儿请教,很重要的问题!” 我正想发问,沙拉安娜已经像是天外飞仙一样,快步跑向了卫生间。 那两只白嫩轻巧的小脚丫,虽然移步的速度极快,却没有任何敲地的声音。看起来,她的足下功夫也相当了得,赤足在地板砖上小跑,踩不出半点儿声音,也算是难得了。 只是,我实在不希望她深更半夜的向我请教什么,即使果真是纯粹的请教,那也绝对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于是,回到办公室,我直接将门从里面反锁,然后叼了一支烟,心里又开始担心起玛瑞诗亚和方教官来。 我突然又想:深更半夜的,让她们出去喝酒消愁,是不是太荒唐了? 一股浓浓的愁味儿荡漾在心头,挥之不去。 看来当领导,尤其是当这种管辖人数众多的领导实在是不怎么容易,在首长处担任警卫秘书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吃力过。 怎么来到特训队之后,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呢? 甚至,在处理各类问题上,我不能游刃有余,甚至处理起来有些荒唐。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叹了几口气。 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女声:“赵总教官开门,赵总教官开门啊……” 我听的出正是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的声音,虽然声音很细很小,但是在这相对静谧的夜里,却听的异常清晰。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和绯闻,我假装听不到,对沙拉安娜的敲门不予理睬。作为特训队的总教官,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且不管沙拉安娜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即使果真是单纯的请教什么,我也绝对不能打开这门。因为这门一开,如果被第三者发现,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没办法,在部队,就得考虑到诸多方面的影响。部队里发生的一些荒唐事件,其实很多都是因为各方面制约太多,考虑来考虑去最后不得不做出的举动。 但是我实在低估了沙拉安娜的手段,他见我不理睬,在外面冷哼了一声,威胁道:“赵大教官,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把你刚才从方教官屋里出来的事情告诉大家,让你名声扫地……” 此言一出,顿时让我哭笑不得,冷汗直冒。 如此一来,这门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这个俄罗斯女警卫,究竟要搞什么名堂,难道非要三更半夜的过来请教吗? 我突然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193章 想去散散心 思索片刻,我还是将门打开了。 沙拉安娜扬着头,稍微带有一丝炫耀地走了进来,挑眉说道:“怕了吧总教官?” 我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下又无法跟她解释清楚。我赶快将办公室门关紧,然后邀她坐下,准备尽快帮她释疑,将危险降低到最低限度。 但是确切地说,沙拉安娜的恶作剧倒是也让我产生了一些心慌,毕竟,刚才我从方教官宿舍里出来的时候,正好与她碰个了正着,如果她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即使我和方教官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会让大部分人误会。正所谓:人言可畏啊! 我问沙拉安娜道:“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说吧。” 这样问着,心里却似推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儿也有。 沙拉安娜盘起腿,饶有兴趣地将脸庞向前一凑,轻声问道:“总教官先生,在我请教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皱眉道:“你不会是又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吧?” 沙拉安娜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和方教官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有些生气地道:“这个问题能不能不问?” 沙拉安娜道:“怎么,总教官连这个都不敢面对?” 我道:“这不是面对不面对的事情,我跟她只是同事关系,因为这次特训才在一起工作。而且方教官已经有男朋友了,希望你不要捏造谣言,这样对方教官,对我,都不好。” 沙拉安娜微微一笑,仿佛是急于知道什么似的,又道:“赵总教官。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比较坦诚坦率的人,怎么现在都不敢承认呢?我答应你我可以给你保密,不告诉任何人,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我反问道:“这个问题不管是怎样的答案,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沙拉安娜一摆手道:“可以这样理解。不过,一个大男人从漂亮的女教官宿舍里出来,而且是三更半夜,这已经是事实,被我看到的事实。赵总教官,难道你想永远瞒下去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沙接安娜中尉,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我和你们方教官有什么关系?” 沙拉安娜振振有词地道:“你可以听我分析一下……我记得你说过,方教官有男朋友是吧?她的男朋友就是今天白天来办公室闹腾的那个戴眼镜的干事吧?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你吵架了,是你抢了他的女朋友方教官,是不是?” 我揉了一下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我冲沙拉安娜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八卦?” 沙拉安娜却误会我的意思,毕竟她虽然会说中文,甚至能算的上是很流利。但是对中国的很多词语和说法还不完全掌握。因此她不解地问我:“八卦?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会算卦吗?” 我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乱说。” 沙拉安娜振振有词地道:“不是我乱说,是总教官想掩饰。”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沙拉安娜解释,见她一直拿这件事作为话题来谈,心里颇感不悦。 我不耐烦地道:“行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请教吗,说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抓紧问吧。” 沙拉安娜笑嘻嘻地将脸庞凑了过来,拿一副充满未知欲的眼神望着我,道:“当然有事情要问呢。我是想问一下……”沙拉安娜眼珠子一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望着沙拉安娜,不由得脸即一红,赶快将头转了过来……因为沙拉安娜穿了一件圆领的睡衣,领口处比较宽松,身体前倾间,竟然将雪白的胸部露出了半截。而且,她竟然没有戴…… 不经意间目睹了这景象,我的心里涌入了一股强悍的负罪感。尽管自己不是故意而为之,但是她胸前那处傲视天下的尤物,却将我的眼睛彻底地幌了一下。 不由得面色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不敢再直视沙拉安娜的眼神。 但是我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些许埋怨,这个俄罗斯女警卫,她的故弄玄虚,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反感。 沙拉安娜酝酿半天,终于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关于中国硬气功方面的知识,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皱眉道:“关于这个,我明天上午会给大家做一个详细的解释,你到时候认真听就是了!” 沙拉安娜道:“但是我想早点知道!” 我捏着鼻子无奈须臾,迫不得已,我直接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中国硬气功概述>递给她,道:“自己看吧,上面讲解的很全面!” 但是沙拉安娜却摇了摇头道:“要是能自己看的懂,还要你们这些教官干什么?” 我一阵狂晕,心想这位沙拉安娜实在是过于无理取闹了! 但是我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问吧,有什么疑问赶紧问,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我皱起了眉头,恨不得将这位高傲任性的俄罗斯美女警卫抱起来,然后一把扔出办公室门外! 沙拉安娜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轻启嘴唇道:“我听说练硬气功很伤身体的,是不是?” 我倒是为之一愣:“你听谁说的?” 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这个理论。 沙拉安娜道:“中国不是讲究练功先练气吗,我在我们国家的时候,有个喜欢中国功夫的同事曾经致力地练过气功,但是练来练去,他反而身体受了严重的内伤。甚至肌肉都开始糜烂了。” 我解释道:“一般情况下,错误的的练习是会伤到身体的。硬气功主要练筋、骨、皮,练前或者练后要用药液清洗,舒筋活血,又有利于长功。你单纯是靠蛮练肯定不行,不受伤才算邪门儿了!” 沙拉安娜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练习气功还需要吃药?” 我摇头道:“不是吃药,是用中药进行防护,清洗。这一步很关键,不然很容易伤肤透体,甚至造成重大损害。” 沙拉安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练气功还得用中药配合着,那,那都是得用什么药物呢?” 我眉头一皱,越来越不耐烦了,沙拉安娜不像是在问问题,倒像是要故意跟我说话套近乎―――有这个必要吗?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行了,关于气功的细节,明天上课的时候我会讲到。你先回去休息吧!” 沙拉安娜委屈地道:“但是我很想知道哩。”托着腮摆出一副求知的样子。 我道:“你会知道的!” 说完后我兀自地叼了一支烟,一挥右手指向门口,用肢体语言再次下了逐客令。 沙拉安娜委屈地望了我一眼,脸上尽是失望。 不过她倒也没再停留,转身出了办公室。 我望着她的背影自嘲地一笑,心想难道外国姑娘都这么固执和开放吗?非得三更半夜过来请教问题。 简直是莫名其妙! 觉得疲惫了,想躺在椅子上休息休息,哪怕是打个盹,也知足了。 但是刚刚躺上,还没来得及合眼,我的手机铃声便突然响起。 打开一看,是方教官的手机号码。 但是打电话的却不是方教官,而是玛瑞诗亚。她在那边急促地道:“赵总教官,我们,我们出不去,门卫上的哨兵不让我们出去!” 我顿时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忘记给她们填个出门条了。焦急间,我赶快道:“你让门卫哨兵接电话!” 一阵杂乱的声音之后,那边传来了哨兵的声音:“你好,请问哪位?” 我道:“我是赵龙。” 哨兵道:“你是赵总教官,特训队的赵总教官?” 我道:“正是。你让她俩出去吧,我安排她们出去的!” 哨兵为难地道:“对不起赵教官,我不能放。我只见过你的人,没听过你的声音,谁知道你这声音是不是别人冒充的?要是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 我急道:“这还能有假?冒充我的声音有什么用?哨兵,你要是不信你核实一下这个手机号码,跟你们业务名单里对一对,看看是不是我的号码。” 哨兵道:“那这手机要是别人偷偷拿了去,就是想冒充你滥用职权呢?” 哨兵的责任心让我佩服,但是我的心里却是异常的焦急,我再冲哨兵道:“要不这样,你往我办公室打座机,这个应该不会有假了吧?” 哨兵道:“赵总教官,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都晚上十二点了,出去干嘛去?除非您亲自过来,不然我们不敢擅自放行!” “……” “……” 僵持良久,最后以失望告终。 这个哨兵,可算是真够谨慎的!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我还隐约听到了方警官跟哨兵吵吵的声音…… 我感觉到情况不妙,可别把事情闹大了! 仔细一想,这事儿其实也真怪不得哨兵,自己深更半夜的把两位美女学员安排出去借酒浇愁,这样的荒唐事件,门卫哨兵自然有些畏难情绪。按照相关规定,这个时间莫说是普通的学员、战士,就连中队干部也不能随便外出。是当时我考虑的过于简单了,一急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荒唐之策。 无奈之余,我只有决定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走出了办公室,径直赶往北大门。 那位哨兵倒是颇懂见风使舵,借着岗楼灯光发现我过来,大老远地就敬礼打招呼。 哨兵是个第二年的上等兵,操着一股河北风味儿的普通话问道:“赵总教官,这么晚了,不知道你安排他们俩干什么去?” 我模棱两可地道:“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哨兵还算给我面子,笑道:“那赵教官让她们早点儿回来,我就不做登记了。” 我点了点头,冲哨兵一笑,以示感谢。 这时候玛瑞诗亚凑到我身边道:“赵总教官,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抬头望了望仍然愁眉不展的方教官,心里的确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是让我出去陪两位女警卫喝酒闲聊,我实在有些奉之不起。 于是我推辞道:“不了不了,你们去就行了。天晚了,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啊!天这么黑这么晚了,我却让玛瑞诗亚陪方教官出去散心!这件事情如果被领导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剥了我的一层皮。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也许是我赵龙愚笨,找不到行之有效的处理方法,只能是铤而走险,利用这种方式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 我的想法有二:一是稳住方教官的情绪;二是让方教官这次事件不要给队里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而我傻乎乎地为了达成这两个目的,竟然做出这样一件更大风险的事情! 正所谓:拆了东墙补西墙!管理上就是这样,有时候,领导者犯了某一个错误,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所犯的另外一个错误打掩护! 但是玛瑞诗亚似乎很想让我一起同去,还有方教官,她的情绪有所好转,也劝我道:“赵总教官,一起出去吧,咱们一起出去散散心,明天早上出操前准时回来!” 在玛瑞诗亚和方教官的共同夹击下,我也有些矛盾了。 确切地说,我也想出去。 我想出去当然不是为了陪美女,而是想散散心,享受一下自由的味道。 194章 二美争艳 没当过兵的人也许无法体会到这种欲望的强烈,虽然我在首长处的时候,要比在基层自由的多,但是自从来到教导大队,主管特训队,就一直没机会出去散散心。说出来可能别人会耻笑,我所向往的幸福小生活,很容易满足。无非是坐个路边摊,要两瓶啤酒,吃个羊肉串,上盘花生米,来盘田螺,简简单单地跟朋友边聊边吃喝,那种滋味儿是最幸福的! 而这种生活,估计在我退役之前,是很难达到了。 因此,面对玛瑞诗亚和方教官的共同说服,我倒是也矛盾了。 玛瑞诗亚拉过我的胳膊,继续劝道:“你都到了这儿了,不如一起走吧赵总教官,再说了,我们两个姑娘家,你就放心啊?” 偏偏方教官又凑过来添油加醋道:“是啊赵教官,一起去吧,真想找你好好谈谈,喝两杯,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了,这个时候,好想跟你们好好倾诉一下,那样也许心里……”方教官说着低下了头。 玛瑞诗亚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那样方教官心里会好受一些。” 面对两位美女的奉承和夹击,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的我,动摇了。 豁出去了! 如果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把方教官开导通,那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大不了今天晚上不睡觉了,一晚上通宵,咱们几个还是能挺的过来的! 这样一想,脑袋一热,我算是同意了玛瑞诗亚和方教官的央求。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大门。 但是刚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军用皮鞋敲地的声音。 回头看去,才知道是门卫副岗的哨兵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问:“赵总教官,方便告诉我一下,你们要去哪里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半开玩笑地问道:“怎么,知道了我们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向领导告状,邀一功啊?”其实这样说,也是一种近乎于谨慎的试探。 哨兵已经走近,爽朗地笑道:“赵总教官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赵总教官方便的话可以留个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尽快通知你!” 我拍了拍这位上等兵的肩膀,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哨兵咯咯笑道:“赵总教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给你要电话号码,是,是处于一片私心!” 我不解地问:“你有什么私心啊?” 哨兵道:“当然是想――是想拜你为师啦!跟你学散打!” 说完后拿一双憧憬的眼神望着我,身体站的笔挺,微风吹拂,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精神抖搂。 我只是回之一笑,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前行。 当我走出三五步,再次回头张望的时候,这个哨兵已经返回了门卫值班室。 我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右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不不停…… 我们几个人一起走到了固安镇上,在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 环境的聚变,让我更加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荒唐! 不知为何,玛瑞诗亚和方教官一走出来,心情立刻振奋了不少,玛瑞诗亚脸上挂满了笑容,那颇带异域情调的豪爽与可爱,令人陶醉;方教官虽然还没摆脱失恋的阴影,但是已经明显比刚才要清醒的多,脸上也没有了掬紧和愤恨的影子。见此情景,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看来,这次偷溜出来,还是明智的选择呢! 酒菜渐渐上来,我们收拾了一下碗筷,玛瑞诗亚将每个人的碗里倒满了啤酒。 倒完酒,玛瑞诗亚开玩笑地道:“早知道今天出来这么费劲,还不如爬墙出来呢!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不然的话,咱们半小时前就到这儿了!” 我笑道:“玛瑞诗亚你是不是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可要知道,教导大队的围墙上,不光有一层玻璃刀,还有一圈儿电网!” 玛瑞诗亚道:“一圈儿电网?这个也难不住我们吧?只要我们想出来,有的是办法!” 我拿筷子点划了一下玛瑞诗亚,善意地道:“玛瑞诗亚你现在思想上有问题,怎么,想逃跑啊?” 玛瑞诗亚语出惊人:“想越狱!” 玛瑞诗亚的‘越狱’二字,却是将我心里万千种滋味儿,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确切地说,这两个字,用在这里,有着别样的一种韵味儿。 教导大队之所以装电网,当然不单单是为了防外盗,更重要的是防内逃。因为教导大队是培训新兵的地方,每年的12月份,刚刚入伍的新兵便会集结于此,参加为期三个月(以前是六个月)的新兵集训。这三个月是一名社会青年,也就是刚入伍新兵,向一名合格军人靠拢的转折点,猛地一下子投入到了艰苦的训练当中,难免会有很多人不适应,甚至产生‘逃跑’的想法。我记得我那时候当新兵的时候,就有两个城镇兵吃不了苦,趁着出基地外公路上铲雪的时候,扔掉工具拍屁股便一跑了之。 结果被几个班长迅速追了上去,没出两千米,便被严严实实地捉了回来…… 想一想这些,倒也挺有趣,很多人把部队形容成‘政治上比较有优越感的监狱’,将部队跟监狱相提并论,虽然恶搞了点儿,但是确有相通之处。 毕竟中国的部队和外国部队不一样,没那么自由,也没那么纵容。 却说这二位姑娘的酒量倒是各分千秋,几瓶啤酒下肚,她们二位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个劲儿地对我笑。 当然,我和玛瑞诗亚自然少不了借喝酒的名义安慰方教官一番,方教官对我和玛瑞诗亚的劝解几乎是言听计从,不断地点头称是。 关于方教官和张秘书分手的原因,方教官也透露了一二,但是说的不详细,只是说她觉得自己与张秘书性格合不来,张秘书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而且心眼儿不正……这些细节促使他们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以至于后来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个疑问尚未解开,我趁机问方教官道:“方教官,张登强怎么会一口咬定咱们之间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记起白天张秘书怪异的言行,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将我和方教官联想到一起呢? 难道仅仅是一起共事,一起说说话,就算是男欢女爱的征兆? 方教官倒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从她的眼神当中,我似乎感觉到了些许复杂的元素。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见方教官推推掩掩不予回答,我倒也没再追问,心想等她的情绪完全恢复后,我才问也不迟。早晚也会弄个水落石出! 然后我们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玛瑞诗亚敬了我一杯酒,凑过来道:“赵总教官,今天一起出来很高兴,借这个机会,我向你表达一下祝福!” 我倒是愣了一下,眼看着玛瑞诗亚笑容可掬地望着我,脸颊处已经荡漾着些许红润。 她的脸上尽是真诚,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表谢意。 方教官却在对面望着我和玛瑞诗亚,眉头轻皱,良久才开口说道:“我现在越来越发现,其实赵总教官长的蛮帅的嘛!” 这句话让玛瑞诗亚也更加活跃了起来,盯着我笑道:“是啊是啊,赵总教官是个十足的大帅哥……” 我被这二位美女的话弄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也许是奉承我,也许是在麻痹我…… 她们怎么又突然提到这些? 但是我还是捏着鼻子向二位自嘲笑道:“别夸奖我帅,容易骄傲。” 二女顿时乐的开了嘴上开了花。 欢笑声经久不息。 但是方教官却突然收敛住了笑容,哀叹一声,感触良多地道:“我真羡慕由妹妹,交了赵总教官这个男朋友。对比赵总教官,再想想那个张登强,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玛瑞诗亚道:“方教官,请恕我直言,你的那位张登强,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脸上还戴副眼镜装斯文,言行举止都很做作,给人一种反感……你现在跟他分手,是明智的选择,你应该为此庆祝才对!” 方教官举杯笑道:“玛瑞诗亚说的也对,我就当是庆祝一下。让张登强在我的世界里见鬼去吧!” 玛瑞诗亚举杯与方教官同饮,指着我道:“就是就是。以后争取找个像赵教官这么优秀的,气死张登强那个伪君子!” 望着二女的说笑,我没作声,只是叼了一支烟,细想与张秘书之间的诸多遭遇,甚觉感慨。 确切地说,我们三个人聊很的很投机,从国际趣闻聊到个人情怀;从人类起源聊到人类文明……一直聊到了深夜一点钟左右,方教官的愁容基本上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以前的开朗与快乐,但是她那复杂的情思,却明显减弱了很多。 看到方教官的情绪越来越好转了起来,我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着了地。 这次冒着这么大风险出来一坐,倒也值了。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半左右,我见时机成熟,于是开始催促她们回特训队。 但是这二位好像是在外面玩儿过瘾了,拼命地摇头,玛瑞诗亚建议道:“不如我们去卡拉ok一下子怎么样?既然晚上出来一趟,就玩儿个痛快,在特训队里可是要憋闷坏了!” 方教官也跟着附和道:“这个想法不错,不错。” 我皱眉望着这二位,叹了一口气道:“你俩还得寸进尺了是吧?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你们出来散散心,现在倒好,你们还上瘾了!” 玛瑞诗亚上前拽起了我的胳膊,道:“赵总教官,你平时搞训练也比较累,出来放松一下怕什么,你还怕我和方教官吃了你啊!” 我抖开玛瑞诗亚的手,装作生气地道:“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今天到此为止,打道回府!” 我一声令下,率先走了出来,路上起了一阵凉爽的小风,吹拂在脸上,格外惬意。 玛瑞诗亚和方警官不情愿地跟了上来,委屈地站在我的两侧,嘴里嘟哝着什么,意在埋怨我不同意她们的提议。 我不得不承认:这二位果真是贪玩之辈,玩儿起来以后就忘乎所然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方教官现在情绪看起来很稳定。 夜有些黑暗,但是却有一轮弯月当中照耀,我能粗略地看清二位美女性感真实的轮廓,甚至能聆听到阵阵轻盈的呼吸声。那一前一后女士高跟皮鞋的敲地声,在这相对静谧的夜里,踩出了动人的旋律。 195章 刀山火海 我承认,这两位都是惊世骇俗的大美女,一位白皮肤,一位黄皮肤。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异性清香,让我有了一丝莫名的兴奋。但是这种兴奋更多的功能,却是映衬出了我对爱人的回忆。我亲爱的由梦,她现在与我分别已有一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不在记挂,不知道她现在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不由得,在这种夜的氛围里,我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酸楚。 也许没有人理解,这种孤独,这种思念。 天边的明月,依然那样真实那样美丽,几抹淡淡的云彩,遮挡不住无际的星空。我突然想起了由梦曾经写给我的一首诗。那是她在与我夜晚散步时,即兴而作,我一直记的清晰。确切地说,由梦所作的一切,歌曲也好,诗句也好,我都一一地认真记了下来。回忆也好,爱慕也罢,只是觉得每次念她的诗句,每次轻吟她的歌曲,都会觉得由衷的幸福和满足。 情不自禁地,遥望着明月,我念起了那首<相思>:一种深情谁人知,无限迷茫几时起。浮云可否化开愁绪,一处心情,无尽叹息。苍天知我情,明月知我意,凄凉夜风中,默默长相思。昨夜梦话惊醒牛郎织女,浓浓愁绪随风而去…… 轻吟间,仿佛那久违的由梦,又出现在了身边。热恋中的情绪是很容易引燃的,一首旧诗,将我对由梦的思念,推向了顶点。 我甚至都想早点结束特训,重新回到首长处了。 玛瑞诗亚听到了我的轻吟,饶有兴趣地问道:“赵总教官在吟诗?” 方教官也笑道:“没想到赵教官还挺有情致的呢,是不是又想由参谋了?” 方教官一语中地,让我顿时有些羞涩。 但我还是尴尬地一笑,道:“没事儿嘀咕着玩儿呗。陶冶一下情操。” 方教官偏偏将我一军:“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玛瑞诗亚也兀自得意地附和道:“肯定是想由妹妹了,有感而发!” 我无言对行。 任凭这二位开始肆无忌惮地‘揭发’我和由梦之间的恋情,我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好意思,实际内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看的出来,这二位谈及我与由梦时,脸上都充斥着微弱的红润,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憧憬,滔滔不绝间,她们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我喜欢别人评价我和由梦的爱情,那样会让我感到由衷的幸福,让我更清晰地知道:由梦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唯一的爱人。 在感情方面,我是天真的。 当我正沉醉在这种被玛瑞诗亚和方教官为我制造的幸福气氛中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倒是把我们三人吓了一跳。 当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时,我顿时一惊,赶快竖起一根手指头立在嘴唇间,冲玛瑞诗亚和方教官‘嘘’了一下,示意让她们别再出声。 同时,我也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因为打电话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由梦! 这么晚了,她突然打电话来,是何用意?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久违的甜甜声音:“干什么呢赵龙?” 一急之下,我装作睡意朦朦地打了一个哈欠,道:“睡觉呢,还能干什么,三更半夜打电话干什么?” 由梦冷哼一声,质问道:“是睡觉呢吗?” 我道:“当然是。不睡觉还出去梦游啊?”我又张开嘴巴,模拟了一下打哈欠的动作,并配以声音。 由梦那边先是安静,然后又道:“赵龙你别装了行不行?你告诉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我支吾:“没干什么啊。”脸上的冷汗却急剧地崩发出来,我突然想:难道由梦知道我今天晚上出来了? 这也太神了吧,她什么也知道? 容不得多想,只是迅速地在心里勾勒着应对之策。 只听由梦接着道:“赵龙你艳福不浅啊,还带着两个美女,半夜里外出,我真小瞧了你!” 我更是惊讶,不知道怎么应答是好。这倒是邪门了,由梦远在御权山,怎么会对我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难道,教导大队也有她的眼线?即使真的有,今天出来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除了门卫值班的两个哨兵外,还有谁知道? 这样一想,我突然记起了临出来时那个门卫副岗哨兵的眼神有些怪异,怪不得刚才我有一些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那个副岗哨兵给由梦通风报信了? 心里越思量越是觉得复杂,由梦又不是神仙,总不能谁也认识吧? 但是再一想,由梦是特卫局极具传奇色彩的巾帼美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想办法跟她套近乎,因此见我陪两位异性外出,向由梦通风报信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见我沉默,由梦在那边又兴师问罪道:“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带着谁出去的?” 我支吾道:“由梦,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由梦道:“你管别我怎么知道的。我以前警告过你,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汗颜道:“你可真是一个做女间谍的好材料啊!” 由梦强势道:“别给我贫嘴!我现在问你,你带了谁出去?” 我只好实话实说:“是方警官和玛瑞诗亚。” 由梦沉默了片刻,轻吁一口气,道:“好啊好啊。赵龙,你可真有本事,现在都升级了,品味也提升了。一个人约会两个女孩儿,一个是中国警花,一个是世界第一美女警卫……” 我赶快解释道:“由梦你别误会,我跟她们出来,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由梦就抢话话茬儿,继续兴师问罪:“今天张登强发了好几串长篇短信给我,说是你和他的女朋友方晓月好上了,我当时还不信,把张登强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对你可是真放心啊……但是没想到,半夜里正睡的香,突然接到了教导大队的一个电话,说你半夜三更地带着两个女的出去了,还是黄皮肤和白皮肤两个品种。赵龙,你可真给我长脸,你可真让我另眼相看啊……” 听的出,由梦很气愤,也很羞恼。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心里生出万千种悔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千不该万不该跟她们一起出来,尽管自己的确是处于一份好心。 一瞬间,我的脑子乱极了。 周围很寂静,因此玛瑞诗亚和方教官也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玛瑞诗亚焦急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向由参谋告的密,我非拧断他的脖子!” 方教官也显得有些郁闷,愤愤地骂道:“肯定是门卫哨兵中的哪一个,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 也许是被焦急和无助占据了上锋,我捂住话筒,冲玛瑞诗亚和方教官骂道:“你俩在这里嘀咕什么,净整这些没用的!” 玛瑞诗亚二人自知理亏,低下了头。 而我,则继续聆听由梦的问罪。 我已经没有勇气辩解,也许再多的辩解都是苍白的。 怪只怪我太年轻,遇事儿容易脑热……本来在男女交往方面我已经够检点了,但是还是没能逃离流言蜚语的束缚。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算是深深地领教过了,本来以为这样天衣无缝,结果还是以万分之一的几率,传到了由梦的耳朵里。尽管我已经猜测出,告密者十有八九是门卫的某个哨兵,但是我能怪他们吗?怪只怪我意志不够坚定,怪只怪我愚笨至极,竟然想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方法―――陪方教官出来散心! 我承认,我确实不够老练,也不够聪明。 面对由梦的斥责与兴师问罪,我没有申辩,继续在聆听。 我不怨恨任何人,当然也不过分地责怪自己,因为我赵龙问心无愧,我没有做对不起由梦的事情。 突然间,玛瑞诗亚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猝不及防,却见玛瑞诗亚拿着手机对由梦道:“由参谋你误会赵总教官了,事情是这样的……”玛瑞诗亚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最后强调道:“赵教官是个好教官,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管做什么事情,他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利益,而是将别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一个优秀的长官,由参谋不应该这样怀疑,不应该!” 方教官也凑过去,嘴巴对着话筒喊道:“是啊由妹妹,这件事情都怪我,是因为我和张登强分手想不开心情不好,赵总教官想开导我,就安排玛瑞诗亚带我出来散心……但是门卫哨兵不让出来,于是赵教官又赶了过来……是我和玛瑞诗亚非要把赵教官拉出来的,是我们强行把他拉出来,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 看着这二女焦急的样子,我只是一声苦笑。 但是电话那边的由梦,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玛瑞诗亚和方教官解释了良久,由梦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让赵龙接电话!” 当她们把电话递给我的时候,脸上都充斥着一种由衷的歉意与担忧。 方教官轻声劝我道:“赵龙,如果由梦还在怪你,那我们一起回御权山找她解释,就算我和玛瑞诗亚给她下跪,也一定要让她原谅你!” 也许是喝了酒,方教官这话说的异常的坚定! 给人一种梁山好汉般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感觉。 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接过电话,准备继续迎接狂风暴雨。 这一瞬间,真有一种‘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 天意如此,我又能如何? 196章 特殊功夫 接过电话,我的心情特别复杂,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到来。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由梦却是出奇的平静,然后轻轻地说出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简短的四个字,瞬间将我震住了。 我不敢相信一向犀利的由梦,竟然是这么包容我体谅我,一时间倒是让我沉默了良久。 由梦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了亲爱的?” 闻听由梦叫我‘亲爱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当然意外与惊喜是少不的,我问由梦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啊,跟变色龙似的,让我难以适应!” 由梦呵呵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我们家赵龙的,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可就是……就是不愿意让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我都会吃醋。酸酸的,所以就要好好地批评你一番。” 我笑道:“你可把我吓坏了。现在心跳速度还挺快呢!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由梦道:“不气不气,就是吃醋。我要是在你身边就好了,让她们吃我的醋。现在倒好,我得吃她们的醋!” 由梦的语气变得异常可爱起来,夹杂着一种小女生的憧憬和向往。 由梦接着道:“真希望你早点训练完,那样咱俩就能早点儿在一起了,现在首长处没有你,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的,什么事情也高兴不起来。” 我安慰由梦道:“三个月很快的,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一眨眼的工夫。” 由梦道:“嗯。”然后轻哼起了那一首歌: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相思的滋味儿,在彼此的声音里,得到了升华。 由梦最后嘱咐我道:“赵龙,虽然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诚,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千万不要中了美人计。特训队里的美女这么多,各个国家的都有,尤其是像俄罗斯警卫沙拉安娜,还有希腊女特卫宾尼,我跟她们有过一定的交往,沙拉安娜有‘极品女间谍’的别称,在被调到总统身边之前,曾经以女间谍的身份出现过很多桃色新闻;希腊的宾尼,也差不多,她那双勾魂的眼睛曾经让希腊国好几个内政大臣把持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反正这些女人什么伎俩也能使的出来,你可千万别中了她们的美人计!” 由梦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倒是听的我既诧异又惊恐。 我问道:“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好像她们都成了魔女似的!” 由梦道:“你以为其它国家的女警卫都跟中国女警卫似的那么纯洁呀?没的比!” 我汗颜道:“你又自卖自夸起来了!” 由梦呵呵笑道:“记住喽,千万要擦亮眼睛,有时候,你的眼睛会说谎的!” 我道:“好,我记下了,放心吧。” 由梦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别累坏了!” 我说:“嗯。” 挂断电话后,我如释重负,做了一个深呼吸,顿时觉得全身舒畅。 玛瑞诗亚和方教官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教官啧啧地道:“总算是没拆散这对鸳鸯,不然的话,我们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玛瑞诗亚道:“就是就是。” 我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教导大队的大门。 玛瑞诗亚和方教官说什么也要找门卫哨兵理论理论,但是此时已经换岗,如何能找到刚才那一对执勤的哨兵? 玛瑞诗亚愤愤地道:“那个打小报告的哨兵,早晚我得找他算算账!” 方教官也附和道:“必须得算。我最讨厌这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了,小人!” 我对这二位美女道:“行了行了,人家就是一个哨兵,犯得着跟他计较吗?” 玛瑞诗亚和方教官倒也没再说话,跟我一起返回了特训队。 回到宿舍楼,我们各自回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像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更多的是在想念由梦,她那熟悉美丽的容颜,在我脑海里浮现,异常清晰。 一夜相思语,一夜相思梦。 梦境虽然相伴,但是这夜却睡的异常塌实。 …… 次日上午,按照训练课目,是气功理论学习与实践。 这项课目对于外国警卫来说,算是比较陌生,当然也有少数一些国家对气功有一定的掌握,但是对比于中国武师来说,他们练的只是皮毛。 除了方教官之外,我们其他的几个教官,都对硬气功有着较深的造诣。当然,在这方面,齐教官和候教官稍微弱了一些,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还有我,对硬气功掌握的就比较娴熟了。因为我们进过正规的警卫队。在警卫队,硬气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目。而且会进行经常性的汇报表演,甚至是为其它共建单位做示范。整个警卫队二三年下来,每个人都练就着一身的硬本领,像什么刀枪刺喉、单掌钉钉、单手开砖之类的表演,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小把戏了。 这次气功理论课由我亲自教授,学员们整齐列队,认真聆听着我的讲课。 我向大家介绍道:“中国的硬气功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很多气功种类,像现在一直流传下来的金钟罩、铁步衫、铁砂掌、铁铛功等等,都是以气引力,以力促气所达到的效果……” 讲到这里,马来西亚的警卫学员当即站起来提出了置疑:“赵总教官,关于金钟罩、铁步衫、铁砂掌什么的,那好像都是电影里的虚构吧,难道现实当中也有?” 他的一句问话,顿时让学员们纷纷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对这位马来西亚学员道:“在我讲课的时候,请尽量不要打断我!” 马来西亚学员挠着脑袋道:“但是这确实很令人费解,不是吗?我经常在中国的一些影片中见到金钟罩铁步衫,但是却从来没见过现实中的真功夫,我觉得这应该不像是真的吧?” 凯瑟夫也跟着站起来疑问道:“我也觉得这不是真的,这听起来像是中国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里的镜头,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铁裆功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来没听说过!” 其他学员们也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 我一摆手打断他们的议论,面向凯瑟夫道:“凯瑟夫,你说的铁裆功,也是中国气功中的一种。这种功夫在少林寺很常见……说到这里,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毕竟现场有很多女学员,而这种功夫表面上听起来并不怎么雅观。我在心里进行了简单的思想斗争,却听得队伍里的凯瑟夫又开始追问道:“怎么了赵教官,说不上来了?铁铛功是什么玩意儿?” 我皱眉冲凯瑟夫厉声道:“我警告你凯瑟夫,这不是一个什么玩意儿,这是一种功夫,中国功夫!” 我知道凯瑟夫是想故意拆台,于是兀自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打破传统观念,鼓起勇气介绍道:“铁裆功,顾名思义,是一种用来保护裆部的功夫。这种功夫是以金钟罩铁布衫为基础,其它功法为辅助的一种上乘功夫。众所周知,裆部是我们身体的要害之一,虽然在各类比武大赛中,都规定了严禁攻击裆部,但是拳脚无眼,被不幸击中裆部的仍然大有人在,轻者疼痛难忍,重则影响下部功能。因此,很多人开始研习铁裆功,上乘的铁裆功高手,可以将裆部练的刚柔并济,任凭脚踢拳打、重物顶击都丝毫无损。我见过一位少林高僧,他可以用裆部承受二百公斤的重量,坚持半个小时以上;还有一位老师傅,可以用数百公斤的重物撞击裆部依然丝毫无损……这便是中国中国功夫的精妙之处。” 说到这里,那位马来西亚学员又插问了一句:“赵总教官,你所说的裆部,是不是指的……”他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xiati,从嘴角里崩出难以启齿的两个字:“老二?” 所有学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盯着我的反应。 也许,他们都以为我会很尴尬,但实际上我不会尴尬。 因为我看这种铁裆部,是以功夫的角度去看待的。 我面不改色地对这位马来西亚学员回复了一句:“不错。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这个意思!” 全场哗然。 凯瑟夫带着一丝冷笑地道:“我觉得这好像是在听神话,赵教官,我实在不明白,这个铁裆功有什么作用?谁没事儿整天脱掉裤子练老二?难道你们中国已经开放到了这种程度,一个武术大师,可以脱掉裤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老二吗?” 凯瑟夫的疑问,顿时又让学员当中一阵哄堂。那几位女学员,外加方教官,脸上都已经起了红润。方教官甚至朝我使了几个眼色,意在让我不要再拿什么铁裆功说事儿,学员们会耻笑的。 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既然这么多学员提出了这些疑问,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跟他们讲解清楚,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这些功夫是我虚构出来的,是电影电视中才有的yi淫产物。 我的出发点是让大家认可中国的功夫,认可中国的气功。只有这样,在训练中他们才能产生更大的激情和动力,使特训工作完成的更为出色。 确切地说,我以前也曾对铁裆功怀有不健康的想法,毕竟,在尚遗留着很多传统观念束缚的中国,甚至是整个世界,这的确被认为是一种难以启齿而且难以表演的功夫项目。试想一下,一个武师表演铁裆功,有很多种方式,前几种方式,比如说重物撞击裆部、踢裆等等,还算得上稍微随和一些,但是倘若表演铁裆功的‘垂钓千斤’,那就有些不太雅观了。表演者必须脱掉裤子和内裤,用绳索将重物系在生殖器上进行表演,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谁敢这样表演?再说了,即使鼓起勇气来表演,那也肯定会受到一些保守分子的强烈辱骂和斥责。 197章 那方面差 因此,我一开始见到这种表演方式的时候,也是存在一定的排斥心理,但后来,一位得道的高僧用几句点醒了我,我终于明白,这只是一种功夫的表演方式,不存在任何的猥琐、流氓性质。我们应该以功夫的角度去看待它,而不是以一种平时的惯用思维,把它想象成一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对于这种功夫,我们必须将不道德的想法抛开,以一种宝贵文化财产的角度去看它,那样才是正确的。 我对凯瑟夫道:“首先,我们要摒弃那些不道德的想法,不要将这些作为功夫的阻碍,甚至将它比喻成下三滥的功夫。我可以告诉大家,现在练习铁裆功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中国,世界上至少还有一百个国家的爱好者在练习铁裆功。因为这种功夫不仅能强身健体,而且还能滋阴补阳,增强男性功能。铁裆功也可以理解成是一套保健强身功,正常正确地运动练气,正常正确地饮食练血,正常正确地生活练神,练精化气,以气化神,神足血气旺,精血气神旺……在某些方面有障碍的男性,练了一段时间的铁裆功之后,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除掉了病根,反而激活了自己的各种功能,使自己彻底地摆脱了男性功能障碍等疾病的困扰……” 学员当中仍然是一阵哄笑,大家显然对我的解释理解不了,甚至是觉得可笑。 我身后的宋世国宋教官也轻声嘀咕了一句:“赵教官怎么跟做性保健品广告似的?” 但其实,这绝对不是广告。 我本是一个内向之人,像这些敏感的话语,我原来是说不出口的,但是此时,我的确是抱着一种阐述中国功夫的心态来向大家进行讲解,因此,我没有任何顾虑,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笑的,更没有什么丢人的。 这只是中国一种上乘的功夫,上乘的硬气功种类而已! 看着学员们疑惑外加嘲笑的目光和表情,我无奈地一声苦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些学员明白。 明白这种功夫的真正含义! 其实这也出乎于我的预料,我本不想就铁裆功向学员们介绍这么多,但是凯瑟夫和那位马来西亚学员问到了,我就顺势解释了一下。说实话,铁裆功在中国功夫里的份量,已经显得越来越重,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接受这种功夫,练习这种功夫。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在练习铁裆功的过程中,克服了阳萎、早泄等常见的男性疾病,使自己的男性功能增进了好几个台阶……这听起来有些逆耳,但是却非常现实,举个最简单的凳子,现在市场上的性药越来越多,虽然人们谈性色变,但是性药商的生意仍然非常火爆,‘性’是所有正常人的需要,它不是一种不道德的东西。而铁裆功正是如此,单单就实用的角度来讲,在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够增进性功能,那简直是比任何性药补药强的多了! 因此,铁裆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并且练习。 此时,很多学员和教官都对我的话当成是笑话,甚至是无聊的行为。因此这些学员的脸上,都挂着轻蔑之笑和嘲讽之笑,尤其是凯瑟夫,竟然交头接耳地冲身边的学员说道:“中国有那么多人练习铁裆功,但是事实上,中国人的性能力实在是差的要命!” 这一句嘲讽之言,又在学员当中引起了一阵哄堂。 待学员当中稍微平静了一些,我接着道:“大家觉得这个很可笑吗?我告诉你们,这不可笑!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在话!我再次提醒你们,这是一种功夫,是一种强身健体的功夫……” 我感觉到自己的语言有些苍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些学员相信铁裆功的存在,相信铁裆功是一种世界历史中占用举足轻重作用的文化瑰宝! 凯瑟夫耸了耸肩膀,又问了一句:“既然赵教官对什么铁裆功这么熟悉,那么能不能现场表演一番,我想那样会很有说服力,而且我们都很期待!” 一阵带有讽刺意味儿的掌声响起,甚至有几名西方学员开始起哄,朝前面喊道:“赵教官,表演一下,赵教官,表演一下……” 这时候还是齐教官上前一步,帮我解围道:“刚才赵总教官讲到铁裆功,只不过是以点及面,举一反三,中国气功很神奇也很深奥,除了铁裆功之外,还有很多种气功,也都在世界上广为流传,像是赵教官刚才提到的银枪刺喉、大刀砍腹,还有沸油煮手等等,也就是说,中国气功的表演方式是无穷的,同样一种功夫,能有几十种甚至几百种表演方式……” 齐教官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原本以为齐教官对气功不甚了解,却没想到他的理论水平,竟然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但是说实话,光是谈理论,再滔滔不绝也是白搭,也没有说服力。 因此在齐教官介绍完之后,澳大利亚的警卫乔治就提出了疑问:“各位教官,我们承认,你们的理论都讲的相当精彩,但是说实话,我们听的有一些迷糊。也就是说,我们很想见识到一些真正的东西,那样会让我们明白的更快,否则我们始终认为赵教官,还有齐教官,你们所讲的,是有意的夸大,是在给你们的中国气功做宣传。我也见过很多气功表演,但是实际上,没有你们描述的那么神奇,真的,我这是实话实说……” 关键时候,还是玛瑞诗亚开口辩解道:“我也来提一下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中国功夫确实让我感到了震惊。还记得赵教官表演过的寸拳吗?还有他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表演的扑克牌功夫,这些都深深地震撼了我们,因此我相信赵教官和齐教官所讲的都是真的,我很期待学习中国的气功。” 玛瑞诗亚在学员当中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她这话一说,顿时有很多学员附和着她的观点,开始赞扬中国功夫,表示要学习。 但是仍然有人提出异议,尤其是凯瑟夫,他早已将在课堂上给教官出难题作为自己的家常便饭。这时候他又开口道:“我还是对中国气功表示怀疑,我赞同澳大利亚的乔治少校提出的想法,我觉得赵教官和齐教官在有意夸大中国功夫,中国气功。因为我们在平时,看到的中国武师所表演的气功,都是翻来覆去那几种模式。要么是这个金枪刺喉,要么是金枪刺腹,还有……”凯瑟夫挠着脑袋边想边道:“还有什么用手劈砖断瓦,我觉得这些我们普通人也能做的到,那没什么稀奇的,是不是啊同学们?”凯瑟夫倒还挺会拉拢民心搞互动,冲着身后的学员们问了一句。 很多学员异口同声地回道:“是!” 对于大家的质疑和凯瑟夫的刁难,我并不感到意外。 因此我仍然保持镇定地道:“其实咱们大家平时所见到的表演,都是中国功夫或者硬气功里面的皮毛,真正的气功表演,你们一般情况下是很少见识到的。” 这样一说,引来了更多的质疑声。 我趁热打铁,觉得吊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拿出点儿真本事让这些外国学员看看了。 正所谓理论联系实践。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容易信服,更容易认可。 确切地说,在上这堂课之前,我们已经酝酿好了关于实际表演的项目,由李森田教官、乔本超教官、宋世国教官,还有我,分别表演一个硬气功项目。 首先进行展示的,是乔本超教官,他所表演的,是最为简单的一种硬气功表演方式。 安排几个学员去篮球场旁边取来了事先准备好的道具,现在被摆上场的,是三十几块大青砖。 学员们一见砖头就有些失望,毕竟,像这种表演实在太多太多了。尤其是特种部队,开砖断瓦之类的表演项目,实在是太过于司空见惯了! 李教官表演的是单手劈砖和脑壳碎砖,劈里啪啦一通,单凭一只右手,便在几秒钟之内将十几块砖头斩为两截;紧接着,他又双手持砖,对着自己的脑袋磕去,如是再三,一块块坚硬的砖头在与李教官脑袋的较量中,全部被击成数截。 这个表演有一定的震撼力,但不是太强烈。毕竟,这种表演方式过于普遍,别说是中国人,就连外国人也都见的太多太多了。 接下来,乔本超教官表演的是肉掌钉钢钉,取来一块厚实的木板,将钢钉立于木板面儿上,一声嘶喊,挥掌砸去,只见一寸多长的钢钉,竟然硬生生地钻进了木板里,比锤头钉木板钉的还要牢固。 这项表演算是稍微有些人气,多事儿的凯瑟夫还故弄玄虚地检查了一下木板的质量,确定无异后,才带头鼓起了掌。 紧接着,是宋世国宋教官表演腹功。 脱掉上衣,运好气之后,由方教官持刀朝腹部砍去,要知道,这刀是开过刃儿的真家伙,砍在普通人身上,非得皮开肉绽、开膛破肚不可,但是有硬功夫在身,大刀砍在身上,就如同砍在钢铁之上,被砍之人没有半点儿损伤。 这种表演虽然也是司空见惯,但是由于难度系数比较高,仍然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说服性。 这也正是这种砍腹表演一直延续下来的重要原因。 然而关于大刀砍腹,有几位学员仍然存在异议,问题最多的也仍然是凯瑟夫,他竟然置疑方教官与宋教官在唱双簧,表面上像是用尽全力去击砍,实际上却是虚虚飘飘的花架子,根本没有用上力气。因此,凯瑟夫提出,他要亲自试试看,以试真假。 这个凯瑟夫,真是让我们哭笑不得,拿他没办法。 对于凯瑟夫的要求,宋教官欣然应允,觉得可以利用这种方式消除凯瑟夫的疑窦。 但是我思忖再三,却不敢让凯瑟夫贸然一试。 确切地说,我不相信凯瑟夫的人品,因此我不敢让他上前亲自试探。毕竟,这种硬气功所能持续的时间有限,而且基本上都是局部受功,如果凯瑟夫砍刀的时候,故意偏差毫分,砍到了宋教官的胸部或者是裆部,那时候哭都来不及了。我怎么能拿教官的生命来开玩笑? 因此,我委婉地拒绝了凯瑟夫的要求。 凯瑟夫对此很不满,更是肆虐地在队伍中传言说中国气功只是魔术的一种方式,都是欺骗人的眼球的,因为表演者和助手串通一气,导致看起来很精彩……就像是美国的摔角比赛,表演上看起来很野蛮很真实,实际上都是提前策划好的情节…… 对于凯瑟夫的无理,我没有过分地阻止,因为我相信,接下来的表演,一定会让他心服口服。 当然,下一个出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198章 中国硬气功 我所展示的项目是――肚皮吸碗。 表演这种功法,实际上需要很上乘的功力,我当初练习这项功夫时,吃了很多苦,而且也是在受到某位高人的指导之下,才练就而成的。 这项表演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简单,实际上,却极富‘科技’含量。 我脱掉了上衣,裸背,露出了健壮有型的胸肌和腹肌,令所有的外国学员惊诧不已。 俄罗斯女学员沙拉安娜更是惊讶地尖叫了起来:“哇,赵教官的身材真好!” 不夸张地说,我的身材是不错。不肥不瘦,肌肉有型,但绝对不是那种看起来恐怖的健美型。我的肌肉看起来很自然,却又不缺乏刚劲;看起来结实,却又不缺乏柔美。 这是我每天持续坚持科学训练的成果…… 我的道具,很普通,是一个普通的瓷碗。 拿这个瓷碗在手,我摆开架式,聚气丹田,然后将瓷碗顺势扣在了腹部。 这个碗被腹部紧紧吸住,站直了身子,仍然无恙。 学员们觉得这个表演很普通,因此并没有取得什么轰动效应,反而是置疑声四起。还是马来西亚的学员率先提出疑问:“赵教官,您这个表演是表达了一个什么?或者说,这个表演很难做到吗,我觉得我也应该可以做的到,因为只要想办法将碗里的空气排出去,那么它吸在腹部很正常。” 凯瑟夫也点头道:“是的是的。要想让碗吸在腹部,实在不是一件难事。赵教官的这个表演,是不是太过于敷衍我们了,我觉得还不如宋教官,还有李教官他们表演的精彩。” 外国人说话一般很直接,他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凯瑟夫,更是如此。 确切地说,刚刚开始特训的时候,我很难接受外国警卫随意打断教官讲课、提出疑问的行为,但是后来考虑到国家文化有所不同,在很多国家的习惯的确是这样,尤其是像美国、英国等国家,学生在发言方面很踊跃也很自由,不像中国,在课堂上随便打断老师讲课,会被认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相反,在很多国家,那种积极提问发表个人看法的学生,反而是老师最为器重的。文化的差异,导致了东西方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诸多不同。我必须予以理解。 因此我没有因为众人的置疑而气恼,我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 这时候有位俄罗斯的男学员尼龙土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赵教官,我想试一下你的碗,看看是不是真的吸在了肚皮上。如果是真正的吸住了,像磁铁那样,那么你的表演还算成功。否则的话,就真如凯瑟夫说的,你是在敷衍我们!” 我用一只手轻拍碗底儿,冲尼龙土奥笑道:“好吧,你可以上来试试。” 尼龙土奥走上来,先是站在我面前端详片刻,而后开始用手触摸,并逐渐加力,试图将碗从我身上撤离。 但是他屡试了三次,都未能成功。 “太紧了太紧了,吸的太紧了。”尼龙土奥一边拽着碗底儿往下撤,一边自吟道。 学员们顿时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惊愕地看着我肚皮上被吸住的瓷碗。 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瓷碗就像是长到了我的身体上一样,任凭尼龙土奥怎样使劲儿,都是无动于衷。 最后,尼龙土奥耸了耸肩膀,面向学员们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搬不动一个碗……我相信赵教官表演的功夫是货真价实的,他没有骗我们,这个表演很神奇……” 尼龙土奥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胳膊,仿佛对我的表演仍然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佩服。 然而这样还没有结束,凯瑟夫向前一步,开口道:“我来试试,我一定能找出证据证明这个表演,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神奇。” 我冲他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试试看。” 凯瑟夫质疑地走到前面,端详了几眼,用手触碰了一下瓷碗,自言自语道:“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这碗怎么能被吸到肚子上呢?” 现在每个学员都拿一双专注的眼睛望着我和凯瑟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谜底要被揭开似的。 我知道,这其中有一部分学员,甚至希望我会出丑,希望凯瑟夫能轻易地将碗从我的身上弄下来。 凯瑟夫试量了几下,双手掰住碗底儿,用力,再用力。 但是瓷碗仍然丝毫不动。 凯瑟夫又接连施展了拉、拽、拧、晃等手法,即使是用尽全力,瓷碗就是长在我肚子上一样,没有半点儿松动。 我发现凯瑟夫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学员们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单单是用中国的气功,就能将一个普通的瓷碗吸在腹上,而且这么紧,先后两位学员上来掰扯,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学员们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纷纷盯着我肚子上的瓷碗,做起了各种猜测。 凯瑟夫见无法松动瓷碗,显得有些失望,也有些气急败坏,但是他仍然没死心,蹲下身子铆足了劲儿,双手扶在瓷碗两侧,不断地加力,以至于脸部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扭屈变了形。 方教官见凯瑟夫如此固执,知道他是故意想让我出丑,于是上前对凯瑟夫埋怨道:“凯瑟夫你这是何苦呢,看把你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方教官这一说话,也有很多学员开始埋怨凯瑟夫的行为。俄罗斯警卫沙拉安娜道:“凯瑟夫,别白费力气了,赵教官的功夫的确很棒,你们已经见证过了,为什么非要将碗弄下来呢?” 玛瑞诗亚倒是套用了一句中国的成语,冲凯瑟夫道:“凯瑟夫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赵教官功力深厚,岂是你能破坏得了的?” “……” 学员们的反对声越来越强烈,很多人都在斥责凯瑟夫的小题大做。 他们现在已经由刚才的怀疑,转化成了对我的担心和对凯瑟夫行为的厌恶。 突然间,意外事件发生了: 只听‘嘭’地一声,凯瑟夫被幌了一下,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他由于持续地用力过猛,碗底儿突然爆裂断开,以至于巨大的后坠力将他推了一下踉跄。 但是令大家稀奇的是,即使碗底被掰断,那只碗仍然没有离开我的腹部。 整个特训队沸腾了,就连几个教官,也是惊诧的合不拢嘴巴。 更为夸张的是,凯瑟夫因为用力过大,手指不幸受伤,鲜红的血液顿时将他整只手染红了赤色。 我这才做了收功势,那只被拽掉碗底儿的瓷碗,终于从我身上脱落了下来。 而这时候,大家能够给予我的,除了掌声,还有什么呢?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甚至有几位学员开始喝彩,美国学员帕布罗克喊道:“赵教官你表演了一个奇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道:“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我无法想象,人的身体能像磁铁一样吸住东西,哦,不不,比磁铁的吸力还要大很多很多。赵总教官,你简直太棒了,太棒了!” “……” 喝彩声和赞叹声仍然不断,但是我却伸手制止了所有的掌声与夸赞。 我望着狼狈的凯瑟夫,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且还在向外流淌。我转身对候教官道:“候教,带凯瑟夫去卫生室包扎一下!” 候永东点了点头,凑近凯瑟夫身边,一扬头,道:“走吧凯瑟夫,看你还逞不逞能!” 但凯瑟夫却没理会候永东的好意,一声冷哼,说道:“流点儿血算什么,我凯瑟夫没那么娇气,我不是懦夫!” 然后兀自地进入了队伍,拿双手就着身上的作训服擦拭了几下,倒也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这个凯瑟夫倒是真够要强的,不过他虽然表现的如此强硬,但是他的脸色中,已经明显地蕴含着异样的情愫。也许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彻底地相信了中国硬气功的强大。 学员们都拿激动的目光注视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憧憬与与期待。 我套上衣服,方教官凑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后,我目视队伍,此时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再以任何声音打破这种沉静的氛围。 我心里涌进了一股强悍的满足。 现在,他们彻底地认可了中国硬气功,在这个时候施教,那就容易得多了! 不由得,我发自内心地从嘴角里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次气功示范,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极大地挑起了广大学员对中国气功的兴趣和热爱。 有了兴趣,再练什么,都会是得心应手了。 一上午的时间,我们主要是掌握了硬气功的基本功,所有的学员,对硬气功这个课目,有了至深至浓的期待和憧憬。 只是,我没有想到,私下里,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学员,向我问起关于‘铁裆功’的事情。 尤其是美国警卫帕布罗克,对这‘铁裆功’更是情有独钟,前前后后找了我三次,央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教他练习铁裆功。 我对帕布罗克实话实说,自己根本不会什么铁裆功,只是亲眼见过中国的硬气功大师练这种功夫。但是帕布罗克不信,说是我故意不教给他。 帕布罗克道:“赵总教官,你知道么,我听你那么一讲,简直对铁裆部着了迷。我想我应该是一个练习铁裆功的好苗子,这次来中国,只要能练好铁裆功,那我就知足了。” 帕布罗克讲的激昂振奋,不断地向我表决心,央求我不吝赐教。 但是我实事求是地告诉他:“对不起帕布罗克,我真的不会什么铁裆功。如果你真的想练,可以买一些书籍自己琢磨,很多人都是靠着看书练成的。” 帕布罗克摇头道:“哦,不。赵教官,你应该知道,我是美国人,也许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看着书练不成问题,你们有这个基础,中国功夫的基础。但是我不一样,我得从零练起,我必须得有个师父指导我,否则我根本无法取得进步。” 我不得不旁敲侧击地道:“这样吧帕布罗克,你应该先将硬气功的基本功练扎实,等到了一定的火候,我再想办法教你练铁裆功。” 帕布罗克想了想,倒也点头道:“那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帕布罗克为什么这么想学铁裆功?” 帕布罗克笑道:“为了以后……结婚以后的幸福生活。” 我愕然,心想原来如此。 199章 谈及婚事 除了帕布罗克,还有西欧三个国家的警卫学员,南美两个国家的学员,都曾经私下里找过我,请教关于铁裆功的问题。最富戏剧性的是,白俄罗斯的警卫瑞奇康姆,竟然提出以一千美元做报酬付给我,让我教给他铁裆功的练习方法。 由此可见,铁裆功的风靡,不是巧合。这是一种需要。 只可惜我不会铁裆功,无法给这些求功若渴的学员们做过深的指导。 当时提到铁裆功,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提出置疑,我所不能不做的答辩,但现在看来,很多人对这铁裆功倒是挺有兴趣。 是欣慰还是遗憾?或许是两种滋味儿都有那么一点? 无从而知。 恰逢此时,6月2日上午,由局长不失时机地赶到了教导大队特训队。 由局长在大队长等大队领导的陪同下,去了特训队训练场,当时我们正在进行硬气功训练,由局长看后觉得挺满意,连连点头。 训练间隙,由局长还代表中国国家领导人向参训的各国学员们发表了慰问,由局长讲道:“今天呢,受中国领导人以及外交部首长的委托,特意来到特训队看望大家。看到大家热情鼓舞、精神振奋的样子,知道你们在特训队训练、生活的很好,我感到由衷的高兴。你们都是跟中国建交的友好国家的栋梁之才,不远千里万里来到中国学习和交流,这是我们国家之间友谊的见证,也是世界警卫界合作进步的象征……特训队的训练是艰苦的,也是枯燥的,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谨记本国的嘱咐和希望,发挥你们的优良作风,以优异的成绩,完成这次特训……” 由局长的讲话让大家为之振奋,纷纷鼓掌以示赞许。 紧接着,由局长还专门提到了硬气功:“硬气功是中国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象征,它可以修心养性,也可以强身健体,更可以推动自身的格斗能力和实战能力。”短暂简单的几句后,由局长话锋一转,继续道:“这个,因此呢,你们的到来,我们特卫局都相当重视,我们的几个教官,是特卫局和公安部选拔出来的尖兵强将。他们对硬气功方面可谓是有着颇高的造诣。我相信,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在你们的积极配合之下,咱们的特训工作,一定能够取得圆满可喜的成绩……” 确切地说,由局长讲话的语调和语气,能给人一种强悍的威慑力,使人听之便觉由局长气宇不凡,声如宏钟。因此产生一种敬畏兼有的心理。 由局长讲完话后,对我道:“小赵啊,回办公室一下,我跟你讲点儿事情。” 我疑惑地点头,然后跟着由局长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我给由局长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烟点烟,一套程序下来后,由局长猛地吸了几口,道:“小赵啊,训练进展挺快的,是吧?” 我笑道:“还行吧。一直在按照训练计划进行的,不快,但也不慢。”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当然这些中国特色的培训必不可少,但是也不要忽略了主题。这些都是世界级的高层警卫,还是要将警卫技能、应急演练放在重要的位置,适时地与他们就完成警卫任务进行交流,这不仅仅是外国警卫来中国学习,还是一次我们中国警卫向世界各国学习的机会。” 我点头道:“知道由局长,我会安排的。” 由局长又道:“还有,为了检验你和几位教官的工作成果,两周后,局里将会对你们的拳术、硬气功、倒功进行综合检查验收。” 我顿时愣了一下,没想到搞特训还要被验收,顿时觉得压力十足。 毕竟,我是第一次接手类似的训练,万一要是搞不好的话,那我在特卫局的名声,可就是彻底地损坏了。 不光如此,恐怕以后再有类似的任务,局里肯定不敢再委托我了。 因此,压力巨大。 由局长见我略有疑虑,转而笑问:“怎么,感到压力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强挤出笑道:“有压力,但是也有动力!” 由局长呵呵笑了起来:“行啊小赵,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感觉一种高浓度的压力,已经占领我的整个大脑。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又道:“还有,这个,到时候局里进行验收的时候,会请各国驻华使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一起观看,时间有限,咱们必须得训出特色,训出成绩,不能让那些外国人小看了咱们特卫局。” 我更是像受到了震惊。 我试探地问道:“由局长,这件事情没必要整的那么隆重吧,把各国大使馆的都邀请过来,是不是太……”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道:“怎么,信心不足?这怕什么,你是特卫局最出色的警卫,我给你派遣的几个教官也都是佼佼者,而且局里安排的表演项目,也都是咱们的拿手戏。像拳术、硬气功、倒功,这些对你们来说不是难题吧?” 我舒了一口气道:“难题倒不是难题。就是时间有点儿紧了。” 由局长笑道:“临危受命,我相信你的能力!”由局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在为我打气。 我笑道:“我会尽力的。”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尽力就能成事。你好好干,局里既然答应了你很多事情,到时候就一定能兑现。尤其是你的分房问题,现在已经列入下半年议程。” 我心里暗暗一乐,那种激动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确切地说,我对分房一开始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由梦却相当注重,受她的熏陶,我也对此有了强烈的向往。毕竟,在北京有个家,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是家庭和生活的基础。我的思想由原本的单纯也变得有些‘狡猾’起来,从一个容易满足的热血军人,向现实转弯,同时也兼带有一些对自己物质生活方面的需求,在渐渐提升。 但是提到此处,我突然间脑子一热,想了我和由梦之事,红着脸试探问道:“由局长,能趁机问您一件私事吗?” 说完之后,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是炽热的火苗在燃烧。这种火热中,蕴含着一种隐隐的担忧。 由局长似乎能猜测出几分,略显迟疑地问道:“什么?” 我鼓起勇气道:“我想……我想和由梦……”再鼓起勇气,也难以说出后面的字句,我估计此时此刻,我的脸肯定比红富士还要红。 实在不明白,一向自信的我,为什么在这个方面却是显得如此懦弱? 心里仍然在不停地为自己打气,我告诫自己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什么好懦弱的? 于是我咬紧牙关,终于吐出了后面的话语:“我想和由梦,早点把婚事订下来……” 说完后,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眼神。 由局长听后咯咯地笑了一声,但是我明明感觉到,他这笑声中,蕴含着别样的情愫。 由局长道:“小赵啊,你呀,考虑的太多了,好好想想怎么把汇报表演的事情弄好吧,还是!” 我顿时有些失望,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由局长不愧是共和国将军,他很轻易地就将话题扯开,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忌讳我提及此事,难道,直到现在,他还不赞成我和由梦在一起? 无从而论。 由局长站了起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瞄了几眼办公室,道:“齐处长……齐教官在这里表现如何?” 我迅速调整状态,微微一笑,道:“齐教官在这里的表现那是没的说!无论是在训练方面,还是在管理方面,他都配合的很好。” 由局长微微点头,问道:“是么,他堂堂一个大校,能安于现状,屈作一名普通的教官?” 我道:“是啊。齐教官现在积极改过,积极出主意想办法,为特训队解决了很多实际的难题!” 由局长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他会想不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随后由局长话锋一转,又叮嘱道:“这个,说到齐教官,我必须要提醒你小赵,齐教官虽然是在特训队挂职,是你的下属,但是该尊重还是要尊重,毕竟是老同志嘛,也为特卫局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希望他能在这次经历中有所收获,思想能上一个台阶。能不能官复原职,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由局长说到这里,眼睛里似乎酝酿着什么,又像是在为齐教官担忧,或者是祈福。 我知道,由局长很器重齐处长。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由局长很希望齐教官通过这次特训队的出色表现,争取一个让他官复原职的机会。 而且由局长的话里,已经隐隐地渗透出些许暗示,也许,他是想间接地告诉我,好好发掘一下齐教官的潜力,争取让他在特训队有所成绩,进而争取到其他局领导的认可,甚至是恢复原职。 对于这个,我肯定没有异议。关于齐教官,我一直是一分为二地对看待。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掩过,过不掩功,我觉得他的功劳还是远远地高过于过失的。 因此我向由局长表态道:“由局长放心,我相信齐处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由局长听后甚是欣慰。也许,我的不计前嫌,让他有一些发自内心的感动。 随后,由局长又与几位教官见了面,提了几点希望,然后驱车回局。 由局长一走,我的心里却萌生了些许忧虑与牵挂。 此时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我和由梦的这份感情。我不知道,由局长什么时候才能认可我们? 当天晚饭后,我召集诸位教官,共同商议关于汇报表演的工作。 200章 轩然大波 在会上,我首先指出:“局里这次给我们下达的任务,相当艰巨,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星期。在这两个星期之内,我们要教会外国学员拳术、硬气功、倒功等等等等,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我们必须付出比平时多两倍以上的努力,不断提高训练强度和训练时间,合理利用每一个课节,力争让这五十名外国学员尽快掌握这三项技能。任重而道远啊………” 齐教官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毕竟,前来参训的都是各国的佼佼者,在这些方面都有着很牢靠的基础,只需要加以时日,掌握这三项技能不成问题。” 李教官也附和道:“我同意齐教官的想法,我想应该没什么难度,我们只要搞好分工,加点儿班吃点儿苦,应该能够达到。” 但是方教官却提示担忧道:“现在主要是害怕学员们对加班有意见。很多国家的文化和我们中国不同,他们很讨厌做出额外的付出,规定之外的时间,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同意被占用。他们认为,那是应该得到的休息。” 方教官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的确,在很多国家,公民对于‘加班’二字甚是反感,部队里也是一样,很多国外的部队,周末的休息日,是雷打不动的休息日,除去值班人员,其他人甚至可以随便外出、娱乐。但是在中国却不同,即使是在周末,即使是休息时,也必须做好随时应付突击情况的准备,一旦领导下达什么临时命令,必须马上执行,不能有半点儿怨言。 但是我仍然坚定地道:“这里是中国,他们来到中国,就必须服从中国的规则!” 方教官反驳道:“要他们服从中国的规则,可以。但是像凯瑟夫、乔本尼之类的刺儿头,他们会响应吗?” 我低思片刻,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不响应,不配合,好办,那就收拾东西,滚蛋!我们本来就是进行的免费无偿培训,适当地加大训练量,也是为他们好,他们有什么想不通的?” 乔教官极力附和我的话道:“就是就是。对于这些外国学员绝对不能手软,要想让他们学到一些真东西,就得吃苦。” 方教官道:“赵总教官,乔教官,你们有些过于偏激了。中国式管理,不适合于国外学员。我们这样强行逼迫,会出问题的。美国学员、y国学员、澳大利亚学员,他们可不会像中国学员那样听话,如果让特训队内部因为训练强度过大,而产生内乱和分歧,那么最手忙脚乱的,还是我们。” 我觉得方教官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有过类似的经验,的确比我们看的要深,因此我问方教官:“那依方教官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 方教官道:“我觉得首先要想办法激励他们,让他们明白这次汇报表演的重要意义,甚至可以借用于物质奖励手段,在特训队内部形成竞争趁势,将压力转化为动力。让学员们能够自主加压,自动加强学习。同时,我们不失时机地进行引导,避免训练强度过大,注重训练效果和质量,求质而不求量……” 候教官也附和方教官道:“方教官说的很有道理。我记得公安部在培训世界警察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问题。由于中国军队讲究‘绝对服从’,不允许学员有异议,盲目地实行打压政策,造成两名美国警员罢工,甚至煽动了一场内部起义。咱们这次培训,虽然说学员们都是各个国家的佼佼者,经历过很多特殊训练,但是来到中国,我们必须在管理、训练方面把握个尺度,单单靠盲目的施压、强化,肯定达不到应该有的良好效果。我们必须根据各国学员的习惯和特点,因材施教,最好是能提前跟他们沟通一下,达成共识之后再进行强化训练。” 我虽然也很认可方、候两位教官的观点,但是心里却实在有些不服气,我觉得他们做事过于谨慎,我们的这次特训,在强度上并不占优势,只不过中国的某些功夫的确对他们有所吸引,他们是因为兴趣才乐意训练的,否则,他们绝对不会任凭中国教官对他们进行教授,在他们内心深处,中国只是一个普通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军队的实力,也与他们有所差距。有了这种思想,在工作和训练之中就会显得过于敷衍,根本不会积极地去训练什么,去学习什么。 于是我道:“那么,我们几个教官分头对学员们进行思想沟通,先探探他们的底限,然后再逐渐加大训练力度,适可而止。” 齐教官带头表态:“赵教官,你安排吧,你安排了我们执行就行了。” 我转了一下手中的铅字笔,略一沉思,道:“这样吧,每天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两个半小时的训练时间,这个可以灵活掌握。至于拳术、硬气功、倒功三个项目,每天分三个时段,分三批同时施训,齐教官和李教官带一批,候教官和乔教官带一批,方教官和宋教官带一批……你们三个小组要适时地开展一些小竞赛小比试,以活跃气氛,调动广大学员的积极性和集体荣誉感……” 安排完毕,几位教官倒是对此没有异议,表示赞同。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安排倒是好安排,具体落实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我带着几个教官,将汇报表演的事情在队前公布时,立即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而且,还是在几位教官提前跟他们沟通过的情况下。 帕布罗克揪着耳朵皱起了眉头,置疑道:“赵总教官,你们讲的这些好像很难实现吧,两个星期,短短的十几天,你让我们要学会中国军拳、硬气功、倒功三项技能,我们可都不是天才,你的设想,只有天才才能实现!” 白俄罗斯、立陶宛等国家的警卫也提出了疑问,白俄罗斯的学员隐隐担忧道:“是啊赵教官,两个星期的确太短了,这样练下去会死人的,我们都会被折磨死,累死!” j国警卫买买东咬着嘴唇道:“我觉得这个也太不现实,至少以我的实力,我肯定学不会这么多,还要去表演,这纯粹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凯瑟夫竟然对此没有提出相反意见,而是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很乐意接受了教官们的提议。 看起来,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显得对此很是漠不关心。 简直是出乎我的预料。 队伍里充满了议论声,很多人对这次汇报表演持悲观态度,他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学会这么多极具含量的高难度硬功夫。 我理了理思路,对学员们道:“我希望你们能自信一些。毕竟,你们都是你们国家的佼佼者,经历过层层的选拔和磨练,我们现在所要表演的是,只是中国功夫里的皮毛零星,要想让会它们,其实并不难。” 凯瑟夫倒是在其中为学员们打了一口气,道:“赵教官说的不错,这些小把戏根本不算什么,我们用不了几天就能掌握。” 我倒是整不明白凯瑟夫了,他究竟是想帮我们,还是想拆台? 今天他的表现好特殊啊! 正所谓,一句善言从一个普通人嘴里说出来并不算什么,但是从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嘴里说出来,那可以说是一件非常感人的事情。 就好像老鼠没有偷吃粮食,害虫没有祸害庄稼一样。 队伍里面议论不断,对这次汇报表演,有三分之二的人持忧虑态度,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坚信能取得圆满成功。 面对这样一种状况,我和几位教官感到了由衷的压力和无助,但是又必须得想办法进行下去。毕竟,这项任务关系到中国的声誉,关系到中国警卫在世界各国中的形象。我们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 6月3日上午,按照事先的布置,我们要首先给外国学员做相关示范,借此勾起他们的兴趣。 训练场上,跑步几圈儿活动了一下身体后,整个学员队伍径直站在训练场中央,静待中国‘拳术’表演的上幕。 首先表演的是中国拳术。表演者有四个,李森田、乔本超、宋世国,外加齐教官。 中国的拳术有着悠久的历史,中央特卫局的拳术更是别具风格。 中央特卫局官兵所练习的拳术,区别于中国任何部队的拳种,它不是军体拳,但是却比军体拳威力大过几十几百倍。 我们所练的两种拳术分别是‘八路拳法’和‘格斗拳(新技)’,据说是中国武术协会一位德高望重的武学大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编写的这两套拳法。这两套拳看起来很简直,却算得上是攻防兼备、威力无穷。简单的动作当中,实现完美地进攻与防守,实在是那位武学大量给特卫局留下来的一大财产。 四位教官炯炯有神地站成一排,身姿飒爽,神态自信。拉开距离,直待我的指挥。 学员们认真地望着前面,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开始了八卦。 我见时间成熟,冲四位整装待发的教官下达口令:“格斗式,做!” 啪啪啪,四个人整齐地摆出了格斗姿势。 队伍里的议论声仍然没有停止,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原原本本地观看中国拳术表演。 正反面的评价都有,很多学员觉得中国功夫花架子太多,实用性很小。这个格斗姿势也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但是我没有予以理睬,只是继续开始了自己响亮的指挥:“八路拳法,第一路,做!” 四位教官便形成一阵风,咔咔咔地打完了第一路。 如是再三,一直表演到了第八路。 八路套路表演完毕,倒是让整个特训队有些震惊。我敢说他们四个人所表演的拳术,肯定已经让所有的外国学员大开眼界。 那气势,那速度,那拳走定位,给人的感觉相当震撼。 学员们的掌声自然是少不了的,掌声过后,凯瑟夫冲我问道:“赵总教官,这就是你们的拳术?” 我点头道:“不错。凯瑟夫侍卫长感觉如何?” 凯瑟夫轻拍了两手,从嘴里崩出了两个字:“精彩!绝对的精彩。” 凯瑟夫的友好言语,再次让我为之一惊。 再抬头看一下太阳,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任务艰巨,时间紧促,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什么,因此,我们很快便投入到了教学当中。 先是全练,然后分组,共同掌握这‘格斗拳’和‘八路拳法’的拳术套路。 让我值得欣慰的是,国家级高层警卫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体会动作很快,我和众位教官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训练间隙的时候,各个小队开始拉歌讲笑话,以此来缓解各自的疲惫。 望着学员们开心的样子,我感到异常的知足。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打开一看,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我不由得深深地吃了一惊。 由梦在那边道:“赵龙,想本姑娘了没有?” 鸡皮疙瘩又起满了胳膊,我赶快回道:“有什么事儿吗由梦?” 由梦仍然坚定地问:“本姑娘问你想我了没有?” 我敷衍道:“想了,当然想。” 由梦道:“如果我现在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很高兴?” 我又是一惊,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一辆商务别克军牌车,正在朝训练场缓缓驶来。 我兀自地在心里猜测道:难道由梦真的来了?她来干什么? 商务别克的渐渐走近,才让我更加坚定地判断出,来人竟然是由梦! 她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第201章 幽怨的由梦 商务别克径直在训练场一侧停下,我快走两步迎了过去。 由梦果然从车里走了出来,但是一起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c首长的女儿娇娇。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娇娇已经像是天外飞仙一样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喊道:“赵叔叔,赵叔叔,想死我了都!终于见到你了!” 我瞪大眼睛,害怕娇娇情绪一激动,再送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大姑娘了! 好在娇娇没有。她冲到我面前时停了下来,只是牵住了我的手,使劲儿地摇晃起来,一边摇一边问:“赵叔叔,娇娇想你,你想娇娇了没有?” 我微微点头道:“想了,天天都在想。” 娇娇可爱地歪头问道:“想我什么呀赵叔叔?” 我笑道:“想和你打羽毛球!”我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由梦,心里激荡起无限的浪花,四处飞扬。 由梦仍然如故,一身随和而时尚的蓝色装束,头发被束起,挽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整个脸庞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俏美光泽。确切地说,许久未见,我真想赐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但是又害怕被娇娇和正在训练的教官、学员们笑话。 娇娇噘着嘴巴埋怨道:“赵叔叔是想羽毛球吧,一点儿也不想娇娇。”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想,想。怎么不想啊!因为想你才想起羽毛球的。” 娇娇对这个回答才算满意,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由梦也凑了过来,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专注地望着我,似乎在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思念。 从她这近乎深奥的眼神里,我体会到了她的那份真心。 娇娇见由梦这幽怨纯真的表情,兀自地吐了一下舌头,笑话由梦道:“由阿姨是不是吃醋了,赵叔叔说想我,你吃我醋了吧?” 娇娇甜甜地笑着,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望着由梦,样子十分可爱。 由梦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轻盈地走近,淡然地对我说道:“赵龙,很累吧,脸都晒黑了呢!” 平淡的一句话中,饱含着至深的感情。 我呵呵笑道:“黑了更健康,更健康。” 娇娇摆出一副恶搞的样子,拍手笑道:“还是由阿姨观察的仔细!赵叔叔脸上黑了那么一丝丝都能看的出来……” 由梦冲娇娇埋怨道:“娇娇不许胡说!” 娇娇偏偏逗她道:“就是就是嘛。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过来会情郎,心里一定很激动吧?”娇娇窃笑着,不停地打断着我和由梦,不时扮个鬼脸,一副可爱整蛊的样子。 我问由梦道:“由梦你和娇娇怎么来教导大队了?” 由梦道:“我是来陪娇娇游泳的!不知道游泳馆里现在有没有水?” 我道:“水,水可多了,够你们游的。”这样说着,心里却兀自地揣测起来,据我所知,娇娇这丫头从小怕水,对游泳也不甚喜爱,怎么会缠着由梦来教导大队游泳呢? 这时候,娇娇发现了正在组训的齐教官,顿时眉头一皱,指着齐教官道:“赵叔叔,那个齐处长怎么也跑过来当教官来了?” 我道:“是啊。他现在是一名教官。” 娇娇倒吸着凉气道:“他现在是不是你的下属啊?你是总教官,他是教官……真有意思啊赵叔叔,你一个少校还管着一个大校呢!” 我不作答,只是呵呵笑着。 娇娇接着义愤填膺地道:“这个齐处长是罪有应得!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看来娇娇对齐处长的事情有所听闻,看她那义愤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了几许童真。 我对娇娇道:“娇娇,齐处长现在变得可好了,他现在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娇娇笑道:“是吗,那倒不错,看在他能帮助赵叔叔的面子上,我将对他的鄙视,减少两个百分点儿!”娇娇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和由梦相视而笑,都被娇娇的可爱逗的合不拢嘴。 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后,我带由梦和娇娇去了我的办公室。 确切地说,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再次见到由梦,有一种异常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心底的一缕清泉,清凉而舒爽,真实而透彻。 但是由于娇娇在场,很多发自肺腑的感受无法向由梦表达,不由得遗憾万分。 我们三人彼此闲聊了十几分钟后,娇娇倒是懂事儿,主动提出来道:“这样吧,赵叔叔由阿姨,你们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儿,我就不当电灯炮了,你们先缠绵一番吧,娇娇暂且告退!“ 娇娇甜甜地笑着,蹦着跳着往办公室门外走。 由梦追问娇娇道:“娇娇你去干什么?” 娇娇道:“随便走走呗,你们赶快说说话吧,出来一趟不容易。当兵和普通人不一样呢,约会一次好难哟!” 娇娇虚张声势地望着由梦,眼睛里折射出她这个年龄段特有的调皮。 由梦嘱咐道:“娇娇不要乱跑,一会儿还要去游泳呢!” 娇娇边往外跑边道:“知道了知道了由阿姨!” 目送娇娇调皮的背影离去,我突然略显忧虑地道:“让娇娇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由梦笑道:“那能有什么事儿?这里是教导大队,里面都是咱们特卫团的兵,难不成还有人抢劫娇娇啊?” 我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由梦追问:“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我捏了一下鼻子,故弄玄虚地道:“咱俩在这儿幽会,让人家娇娇回避起来,能不自责吗!” 由梦在我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笑骂道:“赵龙你俗不俗啊,还幽会!就是见个面儿呗,又不是偷偷摸摸的,还幽会什么?” 我笑道:“幽会和见面,是近义词。” 由梦骂道:“贫嘴!” 确切地说,我和由梦虽然只有十几天没有见面,但是我却觉得恍苦一两年一般漫长。那种相思的滋味儿不言而喻,如今由梦终于来了,我忍不住仔细地瞄着她,恨不得将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深刻地印记下来,永远地存留在自己的脑海。由梦还是老样子,她永远是时尚与美丽的代名词,只要是出门,她都会打扮的相当漂亮,一身的健美时尚装束,将她的身体映衬的格外高挑洋气,修长的身材将女性的美感抒发的淋漓尽致。其实我最关注的,还是她的脸庞,她的眼睛,那是我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在我的心中和脑海中,已经深刻地勾画出来,与真实无所异样。 我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件艺术品,眼睛里尽是欣赏与膜拜。当然最多的,还是爱慕。 由梦也是略含羞涩地望着我,嚼了一颗泡泡糖,嘴角间绽放出一丝可爱的笑容。 由梦沉默了片刻,问道:“赵龙你在这里还开心吗?” 我点头道:“开心。在这里可充实了,天天跟各种肤色的人呆在一起,增长见识,觉得充实。” 由梦身体微微前倾过来,坏笑地质问道:“是不是因为美女多多,才觉得充实啊?” 我汗颜道:“由梦别开这种国际玩笑行不行?一共六个女警卫,即使都是美女,都不算多啊!” 由梦偏偏刺激我道:“怎么,六个还嫌少啊?” 我哭笑不得地道:“由梦你除了瞎猜疑,难道就没点儿别的爱好了?” 由梦道:“本姑娘只是提醒你,又没说你什么,你心虚什么呀?” 我争辩道:“你一来就是美女啊美女的不离口,我不喜欢听。” 由梦蛮不讲理地道:“不喜欢听把耳朵捂起来!本姑娘就是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由梦就像是一对矛盾的结合体,不见面吧,相互思念,一见面呢,就又相互掐架,谁也不让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 而且,在没见到由梦之前,我总是觉得有些太多的话想跟她说,但是见到由梦之后,这些话又突然之间烟消云散,都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想跟她说句暧昧、温暖的话吧,又觉得在办公室里说不出口,于是乎,我们之间除了斗嘴吵架,似乎再也没有其它的乐趣。 彼此掐了半天,由梦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忘了忘了,忘了一件事情!” 我不解地疑问:“忘了什么了?” 由梦神秘地一笑,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快步朝商务别克车走去。 我叼了一支烟,盯着她忙碌的身影,感触万千。 由梦从车后座上取下一大堆东西,分别在一个超大的塑料袋和一个超大的纸箱子里装着,她一手提塑料袋,一手提纸箱子,有些吃力地朝办公室走来。 我冲由梦问道:“什么啊你这是拿的,大包小包的。” 由梦道:“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瞎问什么!” 我无语。 由梦将东西提进办公室,搁在了靠墙的一角,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道:“这些够你撑到特训队结束了!” 我一边问:“这是什么东西啊,什么撑到特训队结束?”一边打开了塑料袋和纸箱子。 里面的东西将我吓了一跳! 跟上次我参加突击培训的时候一样,全是吃的。只不过这些食品要比上次多的多,而且全是袋装的。有巴西烤鱼、德州扒鸡、酱猪蹄、鸡爪子、北京烤鸭、乡巴佬鸡蛋……等等等等,让我看的眼花缭乱。 据初步估计,这些食品加起来至少得有将近五六百块钱。这位由梦,可真舍得! 第202章这种病只有女人会得 我埋怨由梦道:“由梦你想撑死我是吧?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堆丰盛的袋装食品,别说是吃,就是看也看饱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解释道:“你说能干什么,吃呗。教导大队的伙食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叫一个差!我可不想让我的龙龙训练完回去之后,瘦的跟猴似的!” 我哭笑不得地道:“由梦,如果我把你买的这些东西,在两个月内全部消化掉,那么就出现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由梦追问:“什么效果?” 我脱口道:“扮演猪八戒不用化妆!” 由梦扑哧笑了,拎着我的胳膊道:“放心吧赵龙,不会的。你这体格啊永远不会发福,再怎么吃都不会!” 我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由梦歪着脑袋道:“别忘了,本姑娘是学医的!” 我无语。 正在此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我和由梦本以为是娇娇回来了,顿时觉得有些失望。心想怎么这才刚刚几分钟的工夫,她就回来当电灯泡了? 但是我们猜测有误,来人不是娇娇,而是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 穿着一身迷彩服的沙拉安娜,别有一番巾帼之气,朴素的装束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娇艳,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和风采。 见沙拉安娜进来,我颇有些不悦,正想问她什么事儿,由梦却冲她开口道:“沙拉安娜,是你吗?” 沙拉安娜见到由梦,顿时一愣,脸上绽放开惊喜的神色,她张开双臂,快步迎了过来,边走边惊呼:“是由参谋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一阵小小的拥抱见礼后,沙拉安娜笑道:“由参谋是特意来找我们总教官的吧?” 这句话问的蹊跷,我皱眉望着沙拉安娜,觉得她好像是在故弄玄虚。刚才在训练场上,她应该能看到由梦的到来,这时候却假装很意外很吃惊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虚伪。 由梦倒是眨着眼睛道:“才不是呢。我来教导大队有点儿事情要处理,顺便过来看看赵总教头!” 沙拉安娜脸上绽放开兴奋的光彩:“不过我听说你和赵总教官之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却止住了。沙拉安娜拿一双异样的眼睛盯着由梦,仿佛想要知道答案。 由梦却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回头望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明白由梦的意思,于是抢过话茬儿冲沙拉安娜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沙拉安娜?大家都在训练,你跑回来干什么?” 沙拉安娜窘异地一笑,望了一眼由梦,道:“能让由参谋暂时回避一下吗?” 我和由梦皆是一愣,由梦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的变化,但还是知趣地说了一句:“好,好,我回避。你们谈!” 我从由梦的眼神里发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过,我在心里很是责怪这位虚张声势的沙拉安娜,她能有什么事情,还必须得让由梦回避?由梦生性多疑,她这么一闹,会不会让由梦再产生一些关于我和这位俄罗斯女警卫的误会? 我心里暗暗叫苦,赶快叫住正想回避的由梦,皱眉对沙拉安娜道:“不用回避。由参谋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沙拉安娜脸上展现出一丝红润,她瞟了瞟由梦,又瞟了瞟我,有些不悦地道:“由参谋在,有些话我说不出来!” 我一阵汗颜,她这样一说,好像我和她之间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会不会让由梦误会? 由梦也是神情窘异地望着沙拉安娜,嘴角间崩发出些许置疑。 我真搞不懂这个沙拉安娜在搞什么名堂,心里颇是不悦。眼见着由梦再一次知趣地挪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没有阻止。 待由梦回避之后,我不耐烦地问沙拉安娜:“什么事情,说吧。” 沙拉安娜这才微微一笑,轻盈地走近办公桌前,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我盯着沙拉安娜要答案,眼睛却一直扑闪不定地搜索由梦的身影。经由沙拉安娜这么神秘地一折腾,没准儿那多疑的由梦会大发雷霆,弃我而去。 沙拉安娜不慌不忙地道:“我想请两天假,休息休息。” 此言一出,我恨不得将这位故弄玄虚的俄罗斯警卫用塑料袋装起来,挂在门口晾她三天! 她未免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就为了向我请三天假,她竟然在这里搔首弄姿半天,还神神叨叨地把由梦支开……我觉得如果她不是在故意离间我和由梦,那似乎再没有其它理由了。 只是,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无从猜测。 只不过,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顿时让我冷汗直流,那天半夜我从方教官宿舍里出来的时候,正巧被沙拉安娜看到,她不会拿这件事情在由梦面前做文章吧? 如果真是如此,我岂不冤枉? 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些凌乱,老天也太眷顾我赵龙了,先后遇到这么一些匪夷所思之事。而且,这些所谓的女教官女学员,令我交往起来颇显吃力,尤其是这位俄罗斯美女警卫沙拉安娜,我更是不敢与她过多交谈,她手上有我的‘把柄’,尽管这把柄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是很多被公众所认可的真相,都不是真相。如果沙拉安娜添油加醋地将那件事情传播出去,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面对这位俄罗斯女警卫,我还是强忍住怒火,装作平静地道:“请两天假干什么?” 沙拉安娜低头轻吟道:“我病了,身体不舒服。” 我皱眉道:“病了让方教官带你去看病!”我伸手翻了翻旁边的资料袋,想找一张请假条给她。 沙拉安娜轻声道:“这种病看不好,是……是我们女人的病!” 啊? 沙拉安娜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几分。看来是我多疑了,沙拉安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无聊。 不过我突然记起了以前因为类似之事跟由梦发生的一系列争端,想来可笑至极。唉,我这人可真够单纯的! 此时沙拉安娜讲到这里,我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答案,不过我却因此捏了一把汗,心想如果不是当初我和由梦发生过类似的争执,我今天还说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呢……也许我会傻乎乎地劝说沙拉安娜去看病…… 那一定很可笑! 我对沙拉安娜道:“像这种情况,我应该先跟方教官说,再由方教官向我汇报就行了。” 沙拉安娜俏眉轻皱道:“方教官说让我过来找你,她说她也拿不定主意。” 真是拿她没办法。我再对沙拉安娜道:“好吧,你可以休息两天。但是我建议你每天照常去训练场,大家在训练的时候,你可以在一旁观看,那样不至于你落下太多课目。” 沙拉安娜眨巴着眼睛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点了点头,立刻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沙拉安娜似乎有些不想离去,窘异地一挑细眉,却又开玩笑地道:“赵总教官对……对我们女学员的情况很清楚呢。掌握的很清楚!”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倒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追问道:“什么意思?” 沙拉安娜笑道:“我没说自己哪里不舒服,你就能猜得到,你是个聪明的男人,不像有些人,根本不清楚女人的……生理现象!” 我一阵愕然,赶快催促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沙拉安娜道:“赵总教官,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耐烦地道:“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沙拉安娜急促地道:“当然,当然有。我想请问一下赵总教官,在特训队里,允不允许……允不允许发生什么……男女关系?” 我愤愤地道:“还用问吗,特训队的制度我已经张贴在墙,而且还组织你们学习过。在特训队严禁乱拉男女关系,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沙拉安娜脸上露出一丝诡异之笑,嘴唇轻启半天,才道:“但是咱们队里,有一个人,有一个非常无聊的人,总是在内部乱拉关系,不知道赵总教官想怎么处理?” 我问:“谁?” 沙拉安娜脱口道:“凯瑟夫。这个高傲的y国侍卫长,已经骚扰过我很多次了,而且玛瑞诗亚也经常会受到他的骚扰。我很反感他,我记得上次我跟你反映过一次,但是你没有进行处理。” 我捏了一下鼻子,尽快地调整了一下思绪,道:“这件事情我会进行观察的,只要一发现苗头,我会果断处理。” 沙拉安娜质疑道:“但是如果你直到特训结束也找不到苗头呢?凯瑟夫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让你发现什么苗头,他虽然并不把你放在眼里,但是关于纪律方面的事情,他会在你面前回避,他在这方面做的相当出色。” 我皱眉道:“好吧好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一下。我还有事儿,你先回去吧。” 我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沙拉安娜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弄不明白,怎么跟这位俄罗斯女警卫交流,会是那么的艰难呢? 但是沙拉安娜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来了一个回眸一笑,她对我说道:“赵总教官,不要紧张,你放心,那天半夜里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我顿时愕然。 望着沙拉安娜离去的身影,在她那流畅、俏美的身体线形中,我体会到了一丝无奈。 我突然觉得沙拉安娜好像是精神上有问题似的,言谈举止都是诡异无比,让人琢磨不透。 沙拉安娜刚走,由梦便从车前挪步凑了过来 由梦对着沙拉安娜的背影望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扭的,小心甩掉二斤肥肉来! 而这样一种情况,对于小心眼儿的由梦来说,兴师问罪是少不了的。 果然,一进办公室,由梦就歪着脑袋冷啍一声,冲我质问道:“你跟女学员之间的关系挺融洽啊,这个沙拉安娜,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什么悄悄话!她是来跟我请假的。” 由梦啧啧地道:“请假?请假也用搞的这么神秘,还用得着把我支开?” 我道:“有些事情很难解释……”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由梦占了先机,道:“我看你是没法解释吧,拈花惹草的赵大教官?” 我有些生气地道:“别老是拿这种酸不溜丢的语气跟我说话,行不行?”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你跟那个俄罗斯警卫这么近乎,本姑娘能不酸吗?看那个沙拉安娜的样子,走起路来屁股拽的跟弹簧似的,专门诱惑男人……” 我没再解释,也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由梦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嚼泡泡糖一边摇晃着双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几次想开口打破僵局,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爱情这东西真是邪门儿,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儿,竟然在一瞬间又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打破彼此的沉默。但是我们的眼神却始终在无声地交措着,回避着,迎合着,一避一合的过程中,或是苦笑,或是无奈,或是酸楚。 就像是在上演一出哑剧。 直到二十分钟后,娇娇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 娇娇朝里面瞄了几眼,笑嘻嘻地道:“怎么样了,二位的话说够了没有?” 由梦这才收敛了眼神,转而对娇娇笑道:“说够了,早就说够了。走,娇娇,咱们去游泳!” 娇娇凑了过来,拉着由梦的手道:“不去,不去了。” 由梦顿时一愣:“时间还不晚,为什么不去了?我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就是陪你游泳的,你怎么突然又不去了呢?” 娇娇神秘地咯咯笑道:“由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娇娇不喜欢游泳呢!娇娇之所以要由阿姨陪我过来游泳,实际上就是想成全你们,让你和赵叔叔见一面呢!” 我和由梦顿时相视一惊,由梦接着问娇娇:“就为了这个,你撒谎说是要我陪你过来游泳?” 娇娇点头道:“嗯啦。由阿姨,难道你不想见见赵叔叔吗?” 由梦俏眉轻皱地咬牙道:“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娇娇扮鬼脸道:“由阿姨骗人。”然后望着我道:“赵叔叔你不知道呢,由阿姨呀……她,她经常一个人……”娇娇说着说着顿住了,瞅了瞅由梦,由梦正拿一副极具震撼力的眼神望着她。娇娇一声窃笑后,故意提高音量道:“由阿姨经常一个人偷偷地看赵叔叔的照片呢!” 此言一出,顿时让由梦羞红了脸,没脸见人似的,她将脑袋扭向一侧,冲娇娇道:“娇娇可别乱说!别乱说。” 娇娇偏偏火上浇油地用手指在腮上轻划了两下,摇晃着脑袋道:“娇娇没乱说,娇娇亲眼见到的!‘某些人’的屋里,枕头底下、桌子上全是赵叔叔的照片,还不承认……” 娇娇一一地揭开了由梦的心事,倒是让由梦这个平时看起来很外向泼辣的超级美少女,显得有些羞涩至极,她脸上的红润越来越深,俏眉紧紧地皱成一团,噘着嘴巴,一边害羞一边嚼着泡泡糖,还不失时机地拉扯着娇娇的胳膊,示意让她别再‘揭密’了。 我觉得是时候跟由梦缓和一下关系了,于是走到由梦面前,主动坦白道:“其实我每天也在偷偷地看你的照片!” 此言一出,倒是让久久含羞的由梦嘴角处绽放出一丝笑意,很轻微的一丝笑,却足以陶醉我整颗心。 由梦道:“谁相信啊!” 我道:“怎样才信?” 由梦噘嘴道:“怎样都不信!特训队这么多美女,国产的、进口的都有,你哪里还会记得我?” 我捏了一下鼻子,顿时有一种义薄云天、气壮山河的豪迈感觉,我随机编了一首顺口溜,故弄玄虚地念道:“天下美女千千万,只有由梦最鲜艳。无论千年和万年,由梦永远记心间!” 一首不太工整的打油小句,让由梦脸上绽开了迷人的笑。 她善意地了骂了句:“讨厌,还绉起文来了!” 骂归骂,我料想她心里一定异常甜蜜。 爱情这东西,很难琢磨。千变万化,千罗万象。 娇娇望着我们逗嘴,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呵呵笑道:“好一对现代版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嘻嘻,嘻嘻。” 我和由梦脸皆一红,我赶快轻咳了一声,从由梦身边撤离。 娇娇又兀自地自言自语起来:“真好玩儿,真好玩儿。赵叔叔由阿姨,你们太搞笑了!” 我问娇娇:“这有什么搞笑的?” 娇娇凑到我的耳朵,轻声呢喃道:“看你们呀,像是一对……痴男怨女!” 我一阵愕然:敢情‘痴男怨女’这词,都被娇娇运用了出来…… 随后,由梦对娇娇道:“娇娇,咱们既然来了一次,不如就去游泳馆看看吧,也许你会喜欢上这项运动!” 娇娇嘟哝着小嘴道:“是不是由阿姨很喜欢游泳呢?” 由梦笑道:“当然喜欢啦。游泳可以健身,可以保持身材,还可以提高人的肺活量。” 娇娇拎着由梦的手,突然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令由梦顿时俏眉紧皱。 事后由梦才告诉我,娇娇跟她说的是:由阿姨,你游泳的时候就不怕春光乍泄呀……要穿泳衣的! 我算是真正服了娇娇了,同时,我感觉到,娇娇也在不断地成长着,变化着。 她的思想观念里,已经萌生了很多社会上的感知和认识…… 倒是娇娇说完这话之后,果真同意了由梦的提议,一起朝游泳馆走去。 我坐在办公室里,叼了一支烟,细想之下,万千感慨。 但是没出几分钟,由梦和娇娇突然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结果,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就被这二位女将一齐押趋游泳馆。 ――――她们非让我陪着一起游两圈儿! 我们找到了游泳馆的负责人,进行登记。为了不至于让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太过于紧张,甚至劳师动众,我们没打算告诉他们娇娇的真实身份。就说是一个朋友的女儿。 确切地说,这个游泳馆,算是一个折射着千层关系的大型机关处。里面有十几个工作人员,馆长是一位三级士官,叫苏童,是个堪与猪八戒比身材的大胖子。这位苏馆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甚至连教导大队的情况都不了解,只是一味地‘坚守’游泳馆阵地,坐享其成,攀比天伦。论及里面的复杂关系网,提起来倒是让人相当义愤,对于基层官兵,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资格进馆游泳的,有资格进入的,除非是局团领导的亲属,或者是机关部门的干部。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很多机关处的干部甚至是战士,都对基层官兵有一定的歧视感。 只是,我们这次进馆,确是受到了这位苏馆长的刁难。 这个胖胖的三级士官,见到我迷彩服上的少校军衔,竟然没有半点儿的尊重。反而是仍然摆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缝儿,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我们,开口问道:“哪个单位的?” 我只好回答道:“特训队的。” 胖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手中的牙签儿往桌子上一搁,指着由梦和娇娇问道:“她们俩,是你的家属?” 我道:“算是吧。” 胖馆长颇显不悦地皱着眉头道:“什么叫算是吧?到底是不是?”说话间,将桌子上的一支笔啪啪地甩了两下,样子仿佛有些不耐烦。 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强龙斗不过地龙蛇’的真正含义。 由梦却是在一旁气的够呛,看着这位胖馆长吊二郎当的样子,由梦皱紧眉头憋着一股劲儿,牙齿已经咬的咯咯直响。 我则压抑了一下内心的愤怒,回答道:“是。这两位都是我的家属。” 我撒了一个小谎,其实是不想跟这位胖馆长多费口舌。关于他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他简直就是那种‘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不管前来游泳的是谁,他几乎都不放在眼里。当然,中校以上,他自然不然怠慢,至于少校之下,那在胖馆长的眼里就是一个虾兵蟹将,不值分厘。因此,他在跟我这个小少校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友好可言,活像是一位‘现代版游泳国皇帝’,气势逼人,动不动就斥责几句。 第203章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胖馆长又递来一张表,挥手道:“去去去,先去填个表,填完表再说。”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问道:“苏馆长,游泳还要填表吗?我记得是登记一下名字就可以了吧?” 胖馆长瞪着我道:“那得分谁!要是首长处的领导过来,一句话就能进。但是你们能比吗?基层的,基层的干部按理说是没资格进游泳馆游泳的,这游泳馆是给谁开的,知道吗?这是给首长开的……” 胖馆长滔滔不绝地论证一番,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腥味儿。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位胖馆长只不过是一个三级士官,竟然狂成了这个样子! 由梦和娇娇也都气愤的不行,在我身边摩拳擦掌,愤愤地瞪着胖馆长. 但是胖馆长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狂妄,不断地用牙签剔牙,不时地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口臭之气. 如果不是害怕造成不良影响,我非得坐下来跟这位狂妄的胖馆长好好讲一番道理. 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朝着出乎预料的方向,进行着…… 特殊的环境,造就了这位胖馆长特殊的处事风格,自由散漫惯了,他就像是一个无所顾忌的大爷,言谈举止当中尽显强势。 我愤愤地填好登记,交给苏馆长,苏馆长眯着眼睛一看,突然间微微一愣,然后抬起头望着我,问道:“你也叫赵龙?” 我点头道:“不错。我叫赵龙。” 苏馆长东瞅西瞅半天,没再找到牙签儿,于是用一根小拇指伸进嘴里,开始不雅地剔牙缝儿,一边剔一边冷哼道:“嘿,特卫局叫赵龙的人还真多!你已经是第三个了。” 我笑道:“重名重姓的人多了,不足为怪。” 苏馆长眉头一皱,道:“怎么不足为怪?说一个人你肯定认识,c首长处的赵龙赵秘书,听说过没有?” 我顿时愣了一下:“听说过,怎么了?” 苏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拍了拍丰满外突的肚皮,揉着脸颊道:“人家那个赵龙才是正儿八经的赵龙,我就听说过那么一个赵龙,其他的,压根儿都没人知道。” 这位馆长的话说的,似乎很不顾忌得罪人。 不过倒也极具戏剧性,他在我面前夸赞c首长处的赵龙,倒是让我心里略显欣慰。 但是我还是追问了一句:“怎么,赵龙还分正经不正经吗?只是一个人名而已,没有什么分别。” 苏馆长道:“错!怎么没分别啊?有的人的名字,就是一个人名,但是有的人却倒过来了,是名人。当人名成了名人,才算是不枉在特卫局走一圈儿啊!我就很想见一见那位首长处的赵龙,但是来了两三个叫赵龙的,都是个重名,遗憾,遗憾啊!” 听到这里,由梦和娇娇都窃笑了起来。 而我也颇为觉得好笑,这位苏馆长实在是个怪人,而且还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如果我告诉他自己就是c首长处的赵龙,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确切地说,特卫局上上下下,不认识我的,确实少见。也就是像苏馆长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角色,只是听说过罢了。 这时候由梦问了一句:“苏馆长想见赵龙干什么?” 苏馆长停止了剔牙缝儿,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想跟他学两招。” 我一听此言,顿时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位苏馆长体形庞大,身上缀肉成片,他竟然还想学两招? 实在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 倒是娇娇直接讽刺苏馆长道:“你这么胖还学两招?哼,难啊,难与上青天!” 一听这话,苏馆长有些不乐意了,皱起眉头斥责娇娇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儿,怎么说话呢?告诉你们,我以前当新兵的时候,可是长跑冠军。只不过后来分到了机关,思想上放松了,也没那么多训练机会了,才胖了起来。别看我胖……” 我实在不想再听这位苏馆长的卖弄,于是打断他的话道:“行了苏馆长,行个方便吧,我们赶时间!” 苏馆长有些不悦,盯着我道:“来游泳的还会赶时间?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这游泳馆可是给首长和领导们建的,按说你们基层的官兵没权限进,我今天已经给你开了先例了。” 我敷衍道:“谢谢苏馆长,现在我们可以进去游泳了吧?” 苏馆长一摆手道:“去去去,去吧。游泳,游吧你们!” 虽然苏馆长这样说,但是能看的出来,他的脸上并不是十分乐意。 我不由得心里涌进了一股悲哀之感。自从我入伍之后,我就一直对这些机关工作者有些成见,不知道特卫局什么时候能好好管理一下这些无所事事、自恃清高的机关人员。难道就让这种不良现象会一直延续下去吗? 确切地说,不光是特卫局,各大军区各个单位的机关人员,难免都会有些松散,甚至是松懈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这位苏馆长自然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因为独掌游泳馆,自认为自己是什么山大王,上级对他们的监管力度也相当差,甚至是不闻不问。这也难怪,领导们都将重点整治的对象放到了基层官兵身上,哪有心思顾及这些不思进取、完全褪化了兵味儿的机关兵? 真的,一想起那些机关兵的所作所为,我的心就无法平息悲愤。说出来可能有些人不信,一些机关兵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据一位战友在纠察队里探听到的资料,凡是严重违反军纪的,大都是机关兵。大街小巷,我们时不时地会发现一些机关兵身穿军装袒胸露背不扣衣扣,甚至口吐秽言污语……还有的竟然穿着军装光顾洗头房、休闲中心等不健康场所。更有甚者,在某部队汽车连,竟然有一个班的战士集体带了一些不三不四的风月艳女,在汽车连过夜…… 这些绝对不是笑谈,正所谓有好便有坏,对于这些现状,我真有种切实的悲恸感,军人的形象,不知道被多少人败坏干净! 因此,我特别看不起像苏馆长这种机关兵,养的肥肥的,整天鸟事儿不干,照样拿着军队俸禄,自恃清高,自以为是。 是啊,想一想都觉得汗颜。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少校,不管走在哪里,官兵们都会对我保持几分尊敬。但是这位苏馆长――一个三级士官,跟我说话竟然跟爷似的,尽显强势。 这种现象,难道不令人反思? 我和由梦、娇娇走进了游泳馆内场,环视了一圈儿,也没找到更衣室的影子。 而且,根本没有工作人员出来引导! 这么大的游泳馆,竟然显得空荡荡的,没人打理,没人现场值班! 如果不是亲见,谁会相信?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重新返回了大厅。 那位苏馆长正盘着腿叼着烟坐阵,见我们回来,冷笑着问了一句:“怎么,先游完了?” 我皱眉道:“能不能安排一个工作人员带我们去更衣室,这么大的游泳馆,往哪里去找更衣室?” 苏馆长吐了一口烟雾,道:“三个人连更衣室也找不到啊?东北角,往里进,然后左拐五米,再右拐就能看到了,男女更衣室都在一个大间里,分室……。” 我提高音量道:“我们是第一次进游泳馆,能不能派个人带我们过去?” 苏馆长不悦地道:“我说你这个干部怎么这么迂腐呢?还少校,两杠一,连个更衣室都找不到,你怎么混进干部队伍的?” 我胸中的怒火在不停地燃烧着,苏馆长的态度如此蛮横无礼,怎能让人心情平静? 更何况,我们今天陪同的,是娇娇,是c首长的家属! 早知如此,倒不如告诉他娇娇的身份,看他还敢不敢如此无礼。 由梦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冲苏馆长埋怨道:“你一个小小的士官,怎么说话呢?赵龙是少校,比你大了不知多少级,你平时都是这么跟领导说话?” 苏馆长呵呵笑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告诉你们,今天开先例放你们进去已经不错了。已经是我够照顾你们了!” 我又是一阵汗颜,转而压抑住火气道:“苏馆长,行个方便吧。都是特卫局的,你方便我也方便,那么多工作人员,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搞服务?” 谁知这位苏馆长竟然刷地站了起来,凑近我面前,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得给你搞服务?我告诉你,爱游游,不游走人,谁有工夫伺候你们!” 我攥紧了拳头,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位狂傲的游泳馆馆长。 如果不是亲见,谁会想到,一个三级士官,竟然能得瑟成这个样子! 我真算是又长了见识了! 由梦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苏馆长面前,愤愤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苏馆长顿时一愣,但是还没等他置疑,就见门口一个游泳馆工作人员带着一位中尉军官走了进来。 这位工作人员指着中尉军官向苏馆长介绍道:“这位是团后勤部三明农场的刑副场长,今天抽空过来游游泳。” 第204章:视觉上的刺激 苏馆长一听此言,马上恭迎了过来,跟这位中尉副场长又是握手又是问好,样子极其礼貌。 而且,这位刑场长也颇显高调,左右扫视了一圈儿后,问苏馆长道:“你是这里的馆长?” 苏馆长点头道:“是,是啊。刑场长能光临游泳馆,蓬筚生辉,蓬筚生辉啊!” 刑场长笑道:“第一次来,没想到这游泳馆这么阔气!我赶时间,你赶快帮我登记一下。” 苏馆长道:“还登记什么,直接进去就行了!我找个战士带您去更衣室!” 说完后,苏馆长果然一声吆喝,召唤来了一位军装不整的上等兵,嘱咐道:“去,带刑场长进游泳馆,泳衣给刑场长拿最好的,最好的那种……” 就这样,刑场长在那位上等兵的陪同下,气宇轩昂地进了游泳馆内。 见此情景,我和由梦面面相觑。 我倒是真整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农场机关干部,竟然能受到如此的礼待;而我一个堂堂的少校总教官,却受到这样的冷遇! 这位苏馆长的有色眼镜,未免也戴的太明显了吧? 我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气,这简直太有戏剧性了! 娇娇忍不住鄙视地看着这位苏馆长,质问道:“你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派人带刚才那个什么场长进去,却不管我们?” 苏馆长又重新展现出了牛里牛气的神态,冲我们道:“有本事你们也调到机关去工作,如果你们也调到机关,哪怕是个小科长小干事,我也好好伺候着。” 我问道:“苏馆长,机关和基层有什么差别吗?” 苏馆长振振有词地道:“当然有了。有关系有本事的全调机关去了,没本事蛮干的,都还在基层窝着!” 我顿时为之一振。苏馆长的话虽然逆耳,但是却诠释了一种真实的现象。不仅部队如此,社会也是如此。 确切地说,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如苏馆长所言,凡是有关系的,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机关的工作,因为机关工作比较轻松,也容易接近大领导大首长。而基层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艰苦,而且很难有出头之日。部队的这种现象跟社会上是惊人的相信,越是辛苦越是在第一线,反而工资待遇补助越少;那些工作轻松整天闲的无所事事的机关官兵,反而各项补助多的不行,什么夜餐费啦、生活补贴啦、出车费啦、学习补助啦,等等等等……有位基层干部曾经统计过,一位服务处给养员所得到的福利相加,竟然相当于基层一名少尉军官的水平。而且,还没有加上除福利之外的油水…… 这就是现状,这就是非常有讽刺意味儿的现状! 我从部队里一路成长,亲眼目睹了这些现象。确切地说,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义愤,因为一般情况下,我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冷遇,凡是认识我的,不管是基层的也好,机关的也罢,都会对我礼敬三分。但是这位苏馆长却偏偏不买账,对小小的机关干部如此奉迎,而对我这个少校军官如此冷落。 这反映了一种多么深刻的现实寓意? 由梦这时候似乎已经无法忍受了,她上前走进苏馆长,道:“苏馆长,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由梦伸手指向我,瞪着苏馆长。 苏馆长上下打量我几眼,冷笑道:“无非是训练队的队长,或者教官什么的。”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个苏馆长看人能有这么准? 但由梦却直接道:“我告诉你苏馆长,他是……他是首长处的警卫秘书!” 苏馆长当即一惊,但马上扑哧笑了,可能是因为多吸了几口烟气,促使他咳嗽几声,望着我道:“他是首长处的?蒙谁呢?” 我和由梦相视一愣,娇娇也诧异至极。只听苏馆长点划着手指道:“看你脸上晒的这么黑,脖子处都掉了一层皮,一看就知道是个基层干部。首长处的警卫秘书整天跟着首长,皮肤能晒这么黑?” 有些蔑视,有些讽刺。 由梦还想解释,我却一把拉住她,示意止住。 娇娇拉着我的手道:“赵叔叔,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我是谁,告诉他由阿姨是谁……看他敢不敢这么凶!” 我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他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教官。像我这样儿的黑鬼,怎么会是首长处的呢!” 我自嘲地一笑,倒是觉得颇有意思。 苏馆长得意地笑道:“看吧看吧,自己承认了是吧。基层的干部打眼一看就能认出来,机关的也好,首长处的也好,个个都白白胖胖,哪能有你这么黑的脸……” 我没做回应,觉得没必要跟他辩解什么,那是对时间的一种浪费。 于是,我带着由梦和娇娇,重新返回了游泳馆内,紧随那位农场副场长的脚步,找到了更衣室。 这里的更衣室可真够偏僻的,东拐西拐,才终于找到。 我在外面等着,由梦和娇娇进了女更衣室换装。 想想来游泳馆的遭遇,不由得心里有些郁闷,于是我叼了一支烟,缓解了一下心情。 女更衣室里,由梦倒是饶有兴趣地和娇娇议论开了。 娇娇道:“那个馆长太可气了,明显就是势利眼儿!赵叔叔太纵容他了,如果我有赵叔叔的本事,先揪着他的耳朵转几圈儿,问问他还那么狗眼看人低不!” 由梦道:“你赵叔叔啊也倒是想治治想,但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娇娇道:“这有什么没办法的?” 由梦道:“赵龙现在在教导大队当总教官,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一亩二分地上,能忍就忍了,一些机关单位都是这种传统,很难改变的。” 娇娇道:“那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吧。看他的军衔,只是一个士官,赵叔叔都少校了,他说话一点儿也不尊重。” 由梦道:“正常,正常。机关里的士官,比别人有优越性。” 娇娇反问:“那你们,你和赵叔叔都是首长处的,你们不比他有优越性多了?” 由梦道:“优越又怎么了,他是馆长,这里他说了算!一般情况下,能当上这种大型场所的馆长,背后肯定有后台。” 娇娇道:“他再有后台也比不上由阿姨你呢,你跟由局长一说,哼,一句话就撸了他!” 由梦道:“娇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 娇娇道:“就是嘛。我就看不惯这种人!从来没受到这么憋屈的气。今天如果不是赵叔叔拉着我,我非得好好批评批评这个馆长!” 由梦道:“放心吧,这种人迟早会在部队失去市场,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娇娇道:“……” 由梦道:“……” 我在外面听着她们的谈话,觉得这二位真是角色,敢情两个愤世嫉俗的女性凑到一块,还挺有共同语言的呢! 一大一小,换个衣服竟然换了半天,光顾着在那里愤愤不平了!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更衣室的门才被轻轻打开。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位穿着红色泳衣的极品美女:一个是仿若天使降临,成熟性感的由梦;一个是乖巧可爱又带有调皮色彩的小娇娇。 紧身的连体泳衣穿在身,露出洁白的皮肤,由梦和娇娇的皮肤皆显白皙,浑身上下凸透感十足,将女性之美展现到了极限。 只是她们这暴露性感的泳装穿戴,倒是让我不由得移开眼神,不敢多在她们身上逗留,生怕自己脸上的红润被瞅见,或者是因为观美而失神。 由梦和娇娇穿着泳衣,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羞涩,走路也掬紧起来。 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由梦穿泳装,感觉有些―――有些适应不了。虽然说我们已经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何尝见过由梦如此暴露?其实我和由梦在特训队的时候,曾经开展过游泳这项课目,当然目的不同,特卫局之所以开展游泳课,不是为了让大家娱乐,而是为了提高警卫能力。毕竟,我们随卫首长,倘若遇到首长一时兴起想游泳,那我们就到了展示水中本领的时候了。如果首长是在北戴河游泳那还好说,北戴河有专门的‘游泳区队’,专门负责避署期间首长游泳时的安全工作。但是在平时,首长若是想游泳,那就是我们贴身警卫们的责任了。只不过,当时我们在警卫队训练这项技巧的时候,穿的泳衣却没有这么暴露,而是那种能将人捂出扉子的泳衣,穿着可难受了……因此,初见由梦穿着如此性感大胆的泳衣,倒是令我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但是还是无法拒绝不去看,这种泳装的确将二位美女映衬的如诗如画,颇具风采。冷不丁瞟着由梦那泳衣下凹凸的曲线,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敢直视。还有娇娇,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她发育的却比较早,身体的线形也被这紧身的连体泳衣勾勒的异常曼妙,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材,天知道她长大以后会怎样颠覆众生。 很显然,由梦第一次在我面前穿成这样,脸上尽含羞涩,她微微低下头,对我道:“赵龙,你怎么不换上泳衣啊,一起游两圈呗!” 我赶快道:“不游,你们游吧。你们下了水我就回去。” 第205章 你这个教官,有多少个手下? 娇娇道:“那么早回去干什么,既然来了,就一起游游吧。看看赵叔叔的游泳技术怎么样。” 我仍然坚持原则:“不游不游。你们游就行。我最近……最近有些晕水。” 情急之下,我编出了一个尤其弱智的理由。 “晕水?赵龙你什么时候学会晕水了,我怎么不知道?”由梦倒是当真了,皱着眉头问道。 我汗颜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早上一洗脸的时候就头晕,估计是晕水。” 娇娇似是看出了我的推辞和搪塞,噘着嘴巴道:“赵叔叔骗人,赵叔叔骗人。哪有晕水这一说啊,我听说过晕船晕车,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晕水的!那你晕水的话怎么喝水呀?” 我无言以对。只是感觉自己这理由搪塞的极不合理,让娇娇一下子就击中了破绽。 但是我仍然坚持不游,我对娇娇道:“这样吧,你俩下去游,我在旁边等着。游完咱一起回去!” 娇娇眨巴着眼睛道:“那还差不多。” 就这样,我带着两个身穿泳装的美女,一起走进了游泳池。 这里的游泳池相当大,分隔成两个大池子,每个池子足有近千平方米。而且,这里面的设计也相当高科技,换水装置、清水装置以及保险装置都相当齐全。 由梦和娇娇在岸边酝酿半天,终于试探地下了水。 然后像两条美人鱼,张开臂膀,直线游行。 这种场景真美,那曼妙的两具身躯,伏在水面上,轻拨之间,碧纹荡漾,水花点点。 如果不是有悖于思想的谴责,我倒是愿意静观这种美景,那实在是一种美的呈现。 我干脆坐在了岸边的竹椅上,叼了一支烟,静听着游泳池里潺潺的水声,偶尔抬头张望间,见由梦和娇娇在水中充满了欢笑,一会儿闲游,一会儿又驻足说笑。空气中荡漾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整个游泳池也被她们的美丽衬托的增色几分。清澈的池水里,微微荡漾的波纹连续延伸,细小的波涛拍打着池壁,奏起了好听的韵律。空旷的游泳池里,两条惊世骇俗的美人鱼,游来游去,如同天使在水上起舞,寂静的游泳馆里,荡漾着阵阵欢声笑语。 那位农场的中尉副场长,则独自在另外一个游泳池里享受着,哼着欢快的歌谣,样子颇显悠闲。 只是我们的待遇和这位副场长明显不一样,在他身边有一个工作人员,时刻在池旁候着,随时进行服务。而我们,却一直没有任何工作人员问津。 此时,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我再也没有了怨愤,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苏馆长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只不过有些为娇娇谋不平,她身为国家领导人的子嗣,却也得不到馆长的尊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将事情考虑的太过于简单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他,或者由梦在首长处的时候提前给游泳馆打过招呼,他还会这样目中无人吗? 那恐怕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同时我也悟出了一些真实而残酷的人生道理:人,活着真累。 像这位苏馆长,活着应该更累吧! 正思索间,听到水池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女音,转眼望去,才发现由梦和娇娇竟然在水池里赛起歌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吟唱着,使得这空旷的游泳馆显得格外清透明亮,余音绕梁,动听的旋律,陶醉了整个游泳馆。 就连隔壁游泳池里的中尉场长,也在水里停下来,静静聆听起了这悠扬的歌声。 我不得不佩服由梦和娇娇的纯真,她们就像是一对天使,将这天籁之音,洒满游泳馆,吟唱之间,笑容灿烂,让整个游泳馆显得格外欢快与庄重。 由梦双手在池中挥拨着清水,轻启嘴唇吟唱着那首军旅歌曲<官兵友爱歌>:你呼唤我,我呼唤你,军号把我们集合在一起…… 娇娇也不甘示弱,唱起了另外一首军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这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见到这一场景,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我的由梦,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平时的泼辣与严肃,早已烟消云散,只有会心的笑,只有动听的军歌; 而娇娇,此时却紧随着由梦的号召,与她对歌较歌,那仍保持着一副雅气的脸上,绽开了一种纯真女孩特有的风韵; 两种声音,两种旋律,都是那么动听。 我甚至有些陶醉了。 但是好景不长,正当由梦和娇娇忘情地在水中边赛歌边嬉戏的时候,一个游泳馆的工作人员,踩着嗒嗒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这位工作人员是个一级士官,他在我旁边停了下来,眉宇当中绽放出几许责怨的元素。 士官开口道:“这位领导,能不能让你的两位朋友别在游泳馆里唱歌?” 我愣了一下,笑道:“她们唱的挺好啊,这里面又没人,唱两句怕什么?” 士官略显为难表情,道:“这是我们游泳馆的规定,刚才苏馆长都生气了,这才让我过来提醒你们一下。这游泳馆和办公室之间没隔音效果。我们馆长现在在休息,被你们的歌声惊扰了!” 我顺口问了一句:“现在又不是中午又不是晚上的,你们馆长休息什么?不接待客人了?” 士官道:“游泳馆哪有那么多客人啊,全特卫局有几个有身份能进来游泳的?那些基层的或者是机关的普通战士,都直接不让进。一天稀稀拉拉,能来五六个人算是不错了!” 我道:“那你们工作挺轻松啊!” 士官道:“还行吧。” 但随即这位士官又瞟了几眼池中边游边吟唱的由梦和娇娇,将手挡在嘴边儿朝下面喊道:“两位美女别唱了,我们馆长都生气了,影响他休息了……” 他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倒是真起到了效果,由梦和娇娇听后,果然停止了吟唱,在池子里拍打着水花,以示抗议。 这士官见她们停止了歌声,欣慰地一笑,又对我道:“其实你这两位朋友唱的挺好听的,我喜欢。可惜就是我们那位苏馆长没有音乐细胞,最讨厌别人唱歌了!” 我‘哦’了一声,却听到娇娇已经在水池里开始怨声载道,由梦不断地安慰她别生气,但是娇娇却不服气,噘着嘴巴狠狠地拍打着水面,委屈地道:“里面又没人,哼两首歌怎么了,挺好的情致被他们破坏了……” 由梦安慰她道:“行了娇娇,咱回去之后接着唱。” “……” 没想到这位士官竟然坐到了我的身边,递来一支烟,掏出一枚漂亮的打火机。 我犹豫片刻,倒也接下。心想这位士官倒是挺会来事儿,比那位苏馆长可是要强得多了。 士官转眼又瞟了瞟池中的由梦和娇娇,问道:“你的这两位朋友长的真漂亮,哪个是你的女朋友啊?” 我笑道:“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十五六岁,你说哪个能是我女朋友?” 士官略显尴尬地再次朝游泳池里打量了几眼,呵呵笑道:“真漂亮,你真有福气,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道:“别人夸而已,我倒没觉得怎么漂亮。”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荡漾着无限的得意。可叹的是,这位士官还不知道,这池中的二女都不是简单人物,一个是国家领导人的女儿;一个由局长的千金――大名鼎鼎的中国第一女警卫由梦。 只是我不想炫耀这些,我觉得低调一些没什么坏处。 见我暗暗发笑,士官又道:“嫂子在哪儿上班啊?” 我道:“当兵。” 士官赞叹道:“也当兵呢!好啊好啊,怪不得我见她身上流露着一股军人的气质,原来是个女兵啊!”话锋一转,又问:“嫂子在哪儿当兵?” 我被他问的有些烦了,改变话题道:“对了,我发现你们游泳馆里怎么没人值班呢?” 士官笑道:“嗐,值什么班啊,如果有局团领导或者首长家属、首长处的领导来了,我们自然会安排人值班,一般的人过来,就没必要搞那么正规了。” 我反问道:“你就不怕上级下来视察?” 士官道:“视察啥啊。局里专管游泳馆的是管理处的赵处长,他呀一年半载来不了一回半回,而且每次来前儿都提前通知,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为部队的现状有些不满。现在领导视察、检查工作仿佛都已经成了摆设,视察前提前通知,下面都有准备了,还检查个屁?能检查出什么来? 对于很多实际存在的缺憾和问题,一些领导一般喜欢冷处理,能压则压,能托则托,持包庇态度。 听闻了士官的几句话,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反映出部队很多通病,令人堪忧啊! 士官又问道:“领导,你现在是不是在教导大队搞什么培训?” 我点头道:“不错。我是在搞培训。” 士官呵呵笑道:“看你脸上都晒黑了,就知道你肯定是干这活儿。是在当教官还是当队长?” 我道:“教官。” 士官问:“手下有多少人?” 第206章:上等兵 我道:“五十来个吧。” 士官道:“那人数倒还不算多。” 不知为什么,我听了士官这番问话,感到特别不舒服,他的话里听不出一丝兵味儿,倒是充满了社会上的味道。 士官兀自地笑了几声,接着道:“一会儿晚上请你帮个忙行不行?” 我问:“什么忙?” 士官道:“一会儿吃过饭以后,带你的兵过来帮我们打扫一下游泳馆卫生。该清清池底儿了,还有几副新的水管要换,还有一些家具要搬……”士官一边说着,一边试探地望着我的表情。 说到这里,我才彻底地明白了这位游泳馆工作人员的小算盘,他这拐弯抹角的一番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确切地说,这种事情我经历过不少,教导大队的几个机关单位,经常会安排基层官兵帮他们干活儿。在机关工作人员的眼里,基层官兵就是他们免费的佣人,随时使用随时召唤,基层干部好说话,一般不会拒绝,这就更加助长了机关单位这种懒散的作风。我也算是深受其害了,记得我在新兵连的时候,连长就经常带着我们帮机关单位干活儿,要么去农场帮忙开垦开垦荒地、抓抓鸡摘摘菜;要么帮管理科栽栽草挖挖坑搞搞绿化;甚至在上级检查的时候,还要帮这些机关后勤官兵去叠被子……这些事情清晰地印在脑海,历历在目。 而这些被安排的额外工作,被亲切地称之为‘出公差’。 我对这些不良的风气,算得上是深恶痛绝。 如今,这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倒是借鸡下蛋,想让我带兵给他们搞卫生……荒唐,异常地荒唐! 因此,我直接拒绝了这位士官的安排,严辞道:“对不起,我们是搞训练的,不是来教导大队搞卫生的!” 想一想都觉得可笑,如果我带着那群来自世界各国的学员们来给游泳馆搞卫生,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可笑的场面? 只是,这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只知道我是在教导大队搞培训,却不知道我是世界二十几个国家派遣来的五十多名特级警卫的总教头。 如果他们知道后,又会是怎会一副嘴脸? 可想而知。 士官没想到我会拒绝,脸顿时涨的通红:“怎么,这还累着你们?别的训练队抢着给我们游泳馆干活呢,这是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笑道:“我宁可不要这种机会!你们自己留着吧!” 士官支吾道:“你,你―――我们馆长见你是少校,开先例放你进来,怎么让你打扫卫生都不行?又不是需要你这个领导亲自动手,手下那么多兵,一会儿工夫就干完了!” 他撕破了嘴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 这些无所事事的机关兵,让我很无语。 但是我还是将了他一军:“我的兵,你们能用的起吗?” 士官愣了一下,道:“呵,倒是挺会护犊子啊!” 我皱眉道:“过奖过奖。你们游泳馆这么多工作人员,平时都干什么?领导给你们配了这么多人,都闲着养膘呢是吧?自己的工作自己干,我不管别的训练队怎么样,但是让我过来给你们干活,办不到!” 一时气愤,我的语气也颇显强硬起来。同时我感觉到由衷的悲哀,看这些所谓的机关兵,现在身上还有一点儿兵味儿吗?言谈举止上,比社会上的人还要随便! 士官气的吹胡子瞪眼,倒也跟我杠了起来:“你牛气什么?你不就是一个搞训练的队长教官吗,不识抬举是吧?你等着你等着―――” 士官放下几句狠话,转身快步走开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既无奈又愤慨。 这时候,正在池中嬉戏的娇娇和由梦听到了动静,从池子里走出,径直上了岸。 拿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由梦和娇娇凑到我身边,疑惑地望着。 由梦问道:“怎么了,你跟那个士官吵起来了?” 我没回答,只是一指游泳馆的西侧通道,道:“不早了,收拾一下,回去吧。” 由梦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刚才看那个士官好像还给你急眼了,是不是?” 我无奈地道:“游泳馆里的兵全是大爷,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由梦愤愤地道:“放肆,太放肆了!本姑娘还没吃过这么大的气!我要让这些游泳馆里的大爷们全部下岗,调到基层锻炼锻炼,看他们还敢不敢神气!” 我劝道:“算了算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跟他们一般见识什么!” 娇娇在一旁也攥紧了小拳头,问我道:“赵叔叔赵叔叔,他为什么要跟你吵架啊?” 我想了想,简捷地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由梦听后气的脸色都煞白了,口里直骂道:“这帮大爷!这帮大爷白吃着部队的工资,却不见人事儿,一个一个懒的跟猪似的,不警告警告他们,我由梦就不是由局长的女儿!” 一时激动之下,这由梦竟然将由局长搬了出来!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还没算完,刚才的那位士官,回去便叫来了他们的苏馆长。 苏馆长带着那位士官,蹒跚地向这边走来,因为肥胖,他走路摇摇晃晃,像是一只营养过盛的大肥鸭。 转眼之间,那位堪与猪八戒比身材的苏馆长已经到了跟前。 庞大的身躯,往面前一站,顿时抖擞出了一身的‘杀气’。 区区一件小事,有必要这样吗? 我意识到:一场冲突,似乎又再所难免了。 只是,我觉得这冲突来的过于夸张,过于讽刺。 激动之下,我决定今天要好好跟苏馆长上一课,让他改一改身上这种‘机关老爷兵’式的风气!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气愤。 当兵几年间,我最看不惯的,便是机关兵这些令人发指的作风。 当苏馆长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就仿佛已经形成了两军对垒的态势,处处都是杀气。 由梦和娇娇紧挨在我的身边,都拿一双愤怒的眼神瞪着苏胖子。 苏馆长用指甲盖儿塞了塞牙缝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手在空中一甩,冲我质问道:“听我们小张说,让你们搞搞卫生,你们还不愿意,是不是?” 言语当中尽显强势,我突然间感觉到这哪里像是游泳馆馆长,明明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社会老大!他说话间腮上的肥肉左右摇摆,颇显强势。 近距离看来,他实在是胖的不成样子,尤其是他那大腹便便的模样,像是要将衣服撑开了似的,保守估计:他至少能有二百五十斤。 我叼了一支烟,淡然地道:“我没有给你们搞卫生的义务,你们游泳馆有的是闲人,为什么不自己搞?” 苏馆长冷笑道:“你这个小小的少校倒是口气不小,这么跟你说吧,就是教导大队的任大队长,我跟他提出派兵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或者是干干活儿,他也绝对不说一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少校,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不尽人情了吧?” 我反问道:“是我不尽人情,还是你们太懒?自己的份内的事情不做,为什么非要依赖别人?” 苏馆长冷笑道:“我不知道应该称呼你,但是说句不中听的,你很不懂规矩!” 我倒是有些诧异,这个跟规矩有什么牵连? 倒是由梦不失时机地反驳道:“苏馆长,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转业?” 此言一出,倒是让苏馆长愣了一下。但是又随即缓和,笑道:“你?你让我转业?”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轻蔑地望着由梦。 由梦扬头道:“怎么,不相信?” 苏馆长摆出一副格外滑稽的表情,摇头道:“不是不相信,是根本不可能!” 由梦强势地道:“别以为你在特卫局有什么关系,我就整不倒你,我告诉你,本姑娘想整垮的人,再大的关系也白搭。” 苏馆长更觉得可笑了,指着由梦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观世音菩萨吗?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你安排的似的,我告诉你,长的漂亮,不一定什么事情也能干成。除非你―――”苏馆长诡异地一笑,倒是没再讲出下文。 但是从他讽刺的眼神里,已经猜测一二。 由梦没再说话,皱着眉头,仿佛气愤到了顶点。 倒是苏馆长强势地接着道:“现在,你们给我马上走人。以后,不允许你们再踏进游泳馆一步!” 我道:“苏馆长,游泳馆是局里的财产,不是你苏家的。我告诉你,就凭你这句话,我以后会经常光顾!”我把‘经常光顾’四个字说的很重,以此表达对这位苏馆长的强烈不满。 苏馆长恶狠狠地道:“你光顾,不让进,看你怎么光顾!” 我道:“那就试试看!” 娇娇紧跟着我的话,冲苏馆长愤愤地道:“你知道赵叔叔是干什么的吗?还有由阿姨,说出来吓死你!哼,太欺负人了!” 苏馆长笑着用指甲又抠了抠牙缝儿,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正在此时,一名上等兵像飞毛腿将军一样朝这边冲刺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苏馆长喊道:“苏馆长苏馆长,快,快出去,快,孙副局长来了……” 仅仅跑了这么几十米,这位上等兵就累的像得了哮喘似的,当他站在苏胖子面前时,早已累的要瘫了似的,粗喘着气,脸上竟然冒起了汗。 第207章:震惊 其身体素质可想而知。 苏馆长一听这话,立刻绷紧了神色,对身边的那位士官道:“抓紧时间安排,我出去迎接一下!”情急之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再三,冲我和由梦喊道:“你们赶快给我走人!要是影响了孙副局长游泳,你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由梦听到孙副局长来游泳了,顿时绽开了笑容,冲苏馆长回道:“谁吃不了兜着走,一会儿就知道了!” 苏馆长也没再理会我们,而是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我带着由梦和娇娇,径直去更衣室换衣服。 心里的郁闷还没消散,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如此蛮横无理的士官。 一个小馆长,一个三级士官,竟然能牛气成这样? 由梦换完衣服就义愤填膺起来,口里直道:“孙副局长来了,我们在孙副局长面前好好‘表扬’一下游泳馆工作人员的‘丰功伟绩’,看他们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娇娇也附和道:“对对对。这些人太气人了。尤其是那个什么苏馆长,简直就是个小地痞流氓,我都看不出他是当兵的来!” 一边议论着一边朝外走去,却被游泳馆内的隆重气氛震惊了。 只见游泳池四周站了五六个工作人员,个个军装笔挺。苏馆长亲自候在游泳池台阶处,甚至还有两名义务兵正在拿抹布擦拭游泳池边儿上的白瓷砖。 很隆重,也很动众。 这时候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从东北角缓缓走来,身上穿着男式泳衣,身后有一名士官奉迎地跟着伺候,身边是一位年轻的帅小伙陪伴。 而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特卫局孙副局长,军衔为少将,他身边的那个帅小伙,是他的公务员靳春城,我们都喊他小靳。 孙副局长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了过来。苏馆长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弓着腰含着笑望着孙局长。 当然,用眼睛的余光,苏馆长发现我们还没走,于是冲旁边的一个士官使了使眼色,那位士官会意,径直地朝我们走来。 这士官正是刚才跟我坐下来谈话的那位,他凑到我们身边,强势地埋怨道:“我说你们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没见过孙局长,想见见将军的风采?” 我笑道:“有这个想法。”心里却在暗笑这些游泳馆工作人员的迂腐,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孙副局长跟我的关系,到了怎样的程度。 孙副局长已经走近,很显然,他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顿时愣住了。 见了领导,咱必须率先开口问好,于是我首先道:“孙局,过来游泳呢!” 由梦也紧接着跟了一句:“孙叔叔,今天挺有兴致啊!” 孙副局长意外地笑道:“最近在学习和巩固游泳技术,你们也过来游两圈儿了?”孙局长打量再三,目光停留在了娇娇身上,瞬间显得更为惊异起来。 孙局长快步迎了过来,对娇娇道:“呵,小娇娇也过来了?早知道你也来游泳,咱们就一块来了!” 娇娇嘻嘻地道:“孙叔叔游泳都不想着娇娇,娇娇很生气呢!”一句玩笑之后,娇娇将目光盯向苏馆长,话中有话地暗叹了一声:“今天这个泳游的,真郁闷!” 而此时的苏馆长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早已惊的脸色煞白,尤其是苏馆长,双腿竟然有些微颤起来,脸上也出了几丝冷汗。听了娇娇这指桑骂槐的感叹,苏馆长更是担心至极,也许他实在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人会跟孙副局长如此熟悉,他现在一定推翻了刚才的判断,在心里重新猜测我们的身份呢吧? 苏馆长三两步便凑上前来,脸上陪着笑用眼神打了一圈儿招呼,试探地问道:“孙局长,咱下水吧?” 孙局长颇不不悦,瞪了他一眼。 苏馆长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快改口道:“孙局长,下水池吧,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一时间,苏馆长说了一通画蛇添足的话,似乎很担心我们将刚才的事情向孙副局长汇报,因此干脆自己掌握了发言权,不断地开口试问。 孙局长对苏馆长道:“别急别急,我先跟赵秘书他们说说话。” 苏馆长一愣:“赵秘书,哪位是赵秘书?” 孙局长笑道:“小苏啊,怎么,你不会连赵龙赵秘书都不认识吧?”孙局长一手指向我,一手轻轻抬起,在苏馆长面前比划了一下。 苏馆长倒是更蒙了,心怀忐忑地望着我,打量再三。 但是他还是追问了一句:“孙局长,您是说,他,他是赵秘书?就是那个……那个在世界什么交流会上得了亚军的赵龙赵秘书,c首长处的赵秘书?” 苏馆长一连串地问了一大通,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孙局长皱眉半开玩笑地道:“特卫局能有几个赵秘书?你这馆长怎么当的,啊,连赵秘书都不认识!” 接着孙局长又向苏馆长介绍起了由梦和娇娇,介绍由梦的时候他说道:“这个也是首长处的,警卫参谋,由梦由参谋!” 介绍至此,估计苏馆长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甚至拿手使劲儿地拍打了自己的后脑勺一下,受宠若惊且惊惶失措地道:“她……她就是……她就是由参谋啊,由参谋……”口里念叨着,似乎已经不知道怎样对白。 紧接着,孙局长又指着娇娇道:“这个是c首长的女儿,娇娇。” 这一介绍,更是令苏馆长出了满头的冷汗。 他的脸上似笑非笑,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来。 手足无措的苏馆长,一一向我们问好,奉迎的眼神里,充满了暗示的元素。 也许,此时此刻,他的期望便是我们不会将刚才之事告诉孙局长吧? 随后,孙局长想邀我们一起下池游两圈儿,但是我们早已没有了那个雅兴,于是婉拒。 由梦本想借这个机会,在孙局长面前好好参奏苏馆长一本,但是又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止住了。 孙局长跟我们又客套了几句后,在苏馆长的好生搀扶下,进了游泳池。 我和由梦、娇娇,则开始往回走。 出门后娇娇问由梦:“由阿姨由阿姨,你刚才怎么不在孙局长面前调教调教那个苏馆长呢?” 由梦神秘地笑道:“现在的效果是,其实比让孙局长批评他还要让他难受,他以后至少一个星期,肯定会睡不着觉了。” 娇娇嘻嘻道:“怎么会呢?” 由梦道:“我最了解这种人了,遇弱则强,遇强则弱,不过,以后赵龙可有的麻烦喽!” 突然间扯到我,我倒是极不理解,问由梦道:“我以后有什么麻烦?” 由梦神秘地道:“什么麻烦你两天之内就知道了!” 我疑惑地望着由梦,觉得这丫头过于神秘,说话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在她身上,很有由局长的遗传基因。 娇娇也不明白由梦的话意,转而凑过来问我道:“赵叔叔赵叔叔,你为什么不在孙局长面前参那个馆长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呢?你也太包容了吧?” 我拍了拍娇娇的脑袋,笑道:“傻丫头,等召开干部会议的时候,我会专门就此事提出来,我还不信整不了这些机关兵!” 由梦也恍然大悟地道:“只可惜忘记切点儿证据了,要是有证据,直接把游泳馆里的机关大爷们全部整下来,把他们发配到基层锻炼锻炼!” 我捏了一下鼻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证据,我从一进门儿的时候就收集好了!” 由梦顿时愣了一下,我接着道:“我将咱们进游泳馆的全过程都录了音,相信这会是一个很不错的证据!这份录音一定会让那些负责机关管理的大领导们,目瞪口呆的!” 由梦表扬道:“行啊赵龙,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手?” 我笑道:“自学成才!”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游泳馆工作人员的作风问题,只是一直没有亲见,因此趁这次机会,算是彻底地了解了一下内幕。 这将成为我下次干部会议上最重要的一个议题。 ……… 却说回到特训队办公室,由梦和娇娇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告辞要回首长处。 我虽然对她们有些留恋,但是也没有阻拦,毕竟,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由梦上车的时候,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急切的酸楚。因为我意识到,这一次又将是漫长的分离。 热恋中的男女,多想能留住对方,但是身在军营的我们,即使再相爱,也只能眼睁睁地分别。 我送她们到了车前,由梦深深地望了我良久,嘴唇似启非启,仿佛还有很多话要讲,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候刚要上车的娇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由梦道:“由阿姨由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由梦顿时一愣,回头问道:“能忘什么事?” 娇娇凑近由梦,轻声道:“你忘了临来的时候我爸托你办的事情了吗?” 由梦这才恍然大悟地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道:“嘿,我还真没跟赵龙说呢!等下,我马上就向他传达!” 说完后又是一番自言自语: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了,幸亏娇娇提醒我,不然我又得重跑一趟! 我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所谓的事情究竟是何事,疑惑间,见已经打开车门的由梦,重新关上,踩着嗒嗒的脚步声,重新迈回到了我的身边。 第208章:什么才是兵 娇娇在身后坏笑道:“由阿姨,没想到你也有忘事儿的时候呢!嘻嘻――” 由梦凑到我面前,表情庄重地道:“是忘了告诉你,c首长托我问候一下你,希望你在特训队里好好工作,为国争光,为c首长处争光。” 听闻此言,我有些半信半疑,虽然说c首长对我们很和蔼也很关照,但是首长很多时候都是将这种关怀藏在心里,不会轻易外露,更不会托谁转达对谁的问候。要知道,他是掌握中国命运的国家领导人,他怎么会对我一个普通的警卫秘书如此记挂? 怎能让人相信? 我追问道:“c首长问候我,真的假的?” 由梦道:“本姑娘什么时候骗过人!再说了,c首长跟我说的时候,娇娇也在场,不信你问娇娇!c首长还说了……”由梦清了清嗓子,模仿起c首长说话的语气道:“小赵是个好同志,工作积极努力,各方面考虑的都比较周到,这段时间没见着小赵,我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儿……” 娇娇也在一旁附和由梦的话,道:“是呢是呢,赵叔叔,我爸是这么说的,由阿姨学的真像!真像我爸的语气!”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欣慰,c首长日理万机,竟然还有空闲记得我,怎能让人不感动? 我对由梦道:“你回去帮我转告c首长,让他注意身体,我一定会牢记他的嘱托,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这次特训,为特卫局争光,为首长处争光。” 由梦道:“我会的。” 然后转过身,再次朝车走去。 只是,我在她离去的背影里,体会到了一丝伤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由梦还有什么没说完似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是没有说出口。 送由梦和娇娇上车后,我径直地回了办公室,叼了一支烟,遐想万千。 半个小时以后,孙副局长从游泳馆里游完泳后,径直来了我的办公室。 客套一番之后,孙副局长问起了关于汇报表演的事情:“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汇报表演,跟以前的都不一样,你一定要考虑全面,千万不要出现任何漏洞。” 我答道:“现在还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时间紧,有一定的难度。” 孙副局长道:“你在中国拳术、倒功、硬气功方面都很有造诣很有深度,实在不行你就亲自挂帅,争取早点儿完成这几项课目的出炉,由局长可是对这个相当重视,已经在局党委会上提到过多次了。” 我点头道:“放心吧孙局,我会合理安排的。” 孙副局长还饶有兴趣地到宿舍、训练场转了一圈儿,然后才驱车回赶。 ……… 当天晚上八点钟左右,特训队正在组织拳术训练。 确切地说,大家的热情还算高涨,各国的学员们很喜欢这种带有中国特色的拳术风格,在几位中国教官的引导教练之下,学员们的动作提高明显,这令我内心有些欣喜。 大约在九点多钟,特训队文书兼通信员房子明(上等兵)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训练场,冲到了我的面前。 房子明对我说道:“赵总教官,你办公室里来人了!” 我问:“谁?” 房子明道:“是个胖子,好像是游泳馆的。现在正在你办公室等着。” 我顿时一愣,立刻猜测到了来人应该就是那位苏馆长……他来干什么? 我在心里琢磨了片刻,不想见他,于是对文书道:“你告诉他,我现在正忙,没时间接待他!” 文书得令后,径直返了回去。 但是二十分钟后,文书又重新赶到了训练场,对我道:“赵总教官,那个胖子还没走,说是等不到你回去他就不走。你还是去见见他吧,挺可怜的,看来找你有正经事儿!” 我笑骂一声:“正经个屁!如果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反正我是没时间见他!” 文书对我的决定有些异议,但还是服从了。 文书再一次返回了队里。 十点钟特训队整队带回,前进路上,齐教官起头唱起了一首中国军旅歌曲<团结就是力量>。 学员们士气逼人,歌声震天,精神抖搂,步伐整齐。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特训队这来自世界二十几个国家的学员们,在行进中已经几乎达到了步伐一致的效果,远远看去,根本不会想到,这会是一支汇集了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的队伍。 对此,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但是当队伍先进至营房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营房一侧的冬青丛旁边,蹲了一个胖乎乎的人影,见到队伍回来,这个人影马上站了起来。 我已经猜测出一二,虽然灯光不够鲜明,但是通过这人影的形态与举止,我判断出他正是游泳馆苏馆长无疑了。 他猫在这里干什么? 队伍在齐教官的带领下,被带回了宿舍。 而我正想快步回办公室的时候,那个胖乎乎的人影,猛地冲到了我的身前。 “赵秘书,赵秘书,赵总教官,赵总教官……” 这位仁兄果真是游泳馆苏馆长,他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笑容可掬地凑到了我的身前。 我见苏馆长这次见我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神气,反而是带着笑容扑面而来的。他哈着腰陪笑道:“赵总教官,隔着这么近,嘿嘿,我过来看看你,看看你!” 说话的工夫递来一支烟,并掏出打火机做好了架势。 我一摆手,没有接受他的烟支,只是皱眉将他一军,道:“看我干什么,把游泳馆看好就行了!” 苏馆长仍然在呵呵陪笑,解释道:“赵总教官,其实,其实是我有眼无珠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c首长处的警卫秘书,就是那个,那个扬名世界警卫界的中国散打王!我还以为你是……你就是一个基层的训练干部呢,所以对你不够尊重,还找你麻烦……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负荆请罪来了,还希望赵总教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失,原谅……” 敢情这位苏馆长是过来认错来了! 这倒是出乎于我的意料,在我的印象中,让机关的大爷兵如此认错,实在并非易事。 更何况还是这位体大膘壮的苏馆长? 我讽刺道:“你倒是挺有级别观念,真是搞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那么看不起基层官兵?” 苏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看不起,就是……就是一种……一种惯性思维。”苏馆长朦朦胧胧地回答着,身体微微晃动,肩膀上的金属拐,一粗一细,在灯光的照耀下,直晃人眼。 见苏馆长现在变成了这番嘴脸,我不由得暗暗感慨,人啊,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势利眼儿? 如果不是在游泳馆里偶然遇到了孙副局长;如果这位苏馆长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他还会这样客气吗? 相信我们之间的矛盾,会继续引申下去。 对于这种人,我真的没有跟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于是我直接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但是这位苏馆长也随即跟了进来,他一进门,竟然一下子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我刚刚坐下,苏馆长便靠了过来,他取过手里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两条软包中华,轻轻地甩在我的办公桌上。 苏馆长弓着腰道:“赵秘书,两条烟送你抽抽,在我那儿也没用,抽不了,烟太多了!” 真是拿他没办法,他送礼的方式可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但是面对这戏剧性的情节,我又怎能收下苏馆长的‘贿赂’? 他倒是挺懂得见风使舵,得罪了人之后懂得去弥补。但是我会给他机会吗? 这种风气令人深恶痛绝,如今又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不可能既往不咎! 我会让这些无所事事、自以为是的机关老爷兵们,在特卫局彻底没有市场,让他们知道,机关的工作不是混的,是要干的! 否则就会惨遭淘汰。 这是在我内心异常强烈的想法,因此在面对苏馆长的陪笑奉承时,我始终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任凭他怎样追捧,任凭他怎样花言巧语,我都始终不为所动,坚持如一。 苏馆长嘿嘿地笑道:“赵秘书,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那时候我记得特卫局经常派你参加一些国内的赛事,你呢每次都能拿个好名次回来,因此军衔和职务不断地得到晋升……你是特卫局最年轻有为的干部了,就连那个谁,那个齐处长也没法跟你比。我听说他现在下马了,跑教导大队来当教官来了……所以说呢,现在特卫局里最年轻有为晋升最快的干部就是赵秘书你……还有,我最佩服的是,是赵秘书的那一身功夫,我硬盘里拷了好多你的武打视频资料,天天看天天学习……赵秘书,我都想拜你为师了早就!” 苏馆长像一只苍蝇,在我对面滔滔不绝地发表着陈述词,恨不得把世界上最优美的词汇都搜集来用在我的身上;恨不得将特卫局所有的功劳都借调出来安在我的身上…… 对此,我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 而且我在他的话里找到了自相矛盾的破绽,抬头反问苏馆长道:“苏馆长以前看过我的录相视频资料?” 苏馆长振振有词地道:“看过看过。你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基本上。我经常到咱们的局域网里查你的资料,尤其是你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表现,视频资料很多,我天天在看。” 第209章:军人 我直接将他一军,冷笑道:“苏馆长别套了,你已经把自己套进去了。你觉得你这样说会得到什么?” 苏馆长装出真诚地道:“我最想得到的,就是赵秘书的理解,理解……呵呵,以后呢,咱们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质问道:“苏馆长,如果你之前真的看过我的视频,我们几个人进游泳馆的时候,你会认不出我来?” 此言一出,倒是让苏馆长恍然大悟。 同时,他更显得尴尬了起来。 我不失时机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桌子上的两条软中华往他面前一推,下起了逐客令:“行了苏馆长,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苏馆长赶快陪着笑道:“赵教官,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我再过来拜会你。” 苏馆长转身而去,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条中华香烟,道:“拿着你的烟!” 苏馆长回头摆手道:“赵秘书抽吧,抽吧,我还有很多,很多呢。” 我抓起桌子上的两条香烟,凑过去塞进苏馆长的臂弯里,苏馆长神情有些尴尬,礼让再三,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苏馆长走了,我在他离去的步伐里,听到了失望的韵律。 或许说,此时此刻,他对我态度的骤变让我有一丝犹豫,而且我的能看的出来,苏馆长这次负荆请罪肯定是下了不少工夫……他竟然知道我喜欢抽中华香烟。 确切地说,我真的是懒的搭理他。别说是两条烟,就是两百条两千条,我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他。因为我这次所针对的,已经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而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机关兵。如果我在干部会议上提出,肯定会以点及面地提到整个特卫局机关的现状和作风。同时,我准备起草一份关于反映机关问题的材料,准备作为发言稿和建议稿,待今后使用。 没办法,很多时候,我这人喜欢管闲事儿。 对于这些不平事,我就想管一管。 只是,事情到了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 ……… 第二天上午,我仍然是在训练场上指挥训练,正起劲儿,突然通信员又跑了过来,告诉我道:“赵总教官,大队长在你办公室里等你呢!” 我倒是有些纳闷儿了,大队长找我,为什么不来训练场? 但是对方毕竟是教导大队的大队长,上校正团职,该给他面子的时候,还得给他面子。 于是我返回了办公室。 但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不光有任大队长,还有一名三级士官,而这名三级士官不是别人,正是游泳馆苏馆长。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苏馆长见昨天过来我没给他好脸儿,干脆今天把大队长拉过来替他说情来了。看来,这位苏馆长果然是‘官场’上的老将,颇知部队‘官场’中的潜规则,于是才费尽心机想要讨好我得到我的原谅。他也许是担心我会将这件事情扩大化,对他不利,因此才如此兴师动众,将大队长都拉过来了。 见我回来,苏馆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奉迎之笑,道:“赵秘书回来了。” 任大队长也微微翘了翘身子,笑道:“赵秘书,还用亲自上训练场上盯着啊?” 我以笑代答,向任大队诙谐道:“大队长这不也亲自过来盯着我呢吗?” 任大队长笑道:“顺便坐坐,顺便坐坐。” 坐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苏馆长又买来了不少礼品,两条中华香烟,外加两瓶茅台酒。(一般情况下,像特卫局的这些机关单位,互相之间都有通联,中华香烟、茅台酒都是在某些朋友手里淘来的。尤其是那些在服务处有战友有熟人的,经常会利用职权‘公饱私囊’。) 苏馆长不失时机地掏出一盒软中华,分别递给我和大队长一支,恭敬地依次点燃。 这次我没有拒绝,毕竟,大队长亲自过来,咱总不能表现的过于不通事理了。 任大队长主动打破沉寂,道:“赵秘书,我听小苏说,昨天的时候在游泳馆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事后,我将小苏狠狠地骂了一顿!” 任大队长说完又将目光瞅向苏馆长,皱眉冲他骂道:“苏馆长你说你也算是老同志了,三级士官,你在特卫局白混了?竟然连赵秘书都不认识!在特卫局有几个不认识赵秘书的?你说你整天想什么呢干什么呢……” 苏馆长只是附和地点头称是,不断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任大队长又是严厉的一句,然后恢复了笑容望着我,道:“赵秘书,这件事情还望多多包涵一下,其实苏馆长平时还是比较懂规矩的,而且他也一直对赵秘书很慕名,一直想见见赵秘书……” 真不知道这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是什么关系,竟然能亲自为他求情,并不惜在这里放低架子,唱起了双簧。 确切地说,我非常讨厌以这种方式来讨好我请求我的原谅。作为一名大队长,正团职上校,为了一个三级士官,如此不顾自己的形象,值得吗? 于是我直接问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他这样辩解?” 任大队长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挤出笑容道:“我和苏馆长是战友关系,他当时当新兵的时候,我是教导大队的副政委,小苏其实挺有才分的,就是调到机关去之后被抿灭了,可惜了,可惜了。” 任大队长连连赞叹,似乎对这个苏馆长相当器重,相当袒护。 又是一种袒护下属的行为! 虽然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是任大队长如此替苏馆长演双簧的行为,却让我有些看不惯。 一个堂堂的正团职上校,犯得着为一个士官如此跌面子吗? 简直是荒唐。 任大队长接着道:“赵秘书,其实依我说啊,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苏馆长,你去游泳馆,为什么不直接自报家门,而是拐弯抹角?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觉得苏馆长在不知道是你的情况下,冲撞了你,即使有错误,也不至于赵秘书这么耿耿于怀吧?” 任大队长见正面无法得到我的软话,于是开始旁敲侧击,直接以领导的姿态,将此事各打五十大板。 可以说,任大队长在此事中,也充当了一名变色龙的角色,他对‘先礼后兵’的兵家计策,应用的十分娴熟,见我口气强硬,他竟然也尝试以一种职权上的威慑力,对我进行含沙射影地怨责。 每个官一张皮,剥了皮之后,也不一定是本色。 真不知道这位苏馆长是何背景,竟然能让任大队长为了他如此辗转,完全失去了一名大队领导应具备的素养。 虽然听的出任大队长口中的责怨,但是我赵龙会畏惧吗? 当然不会。 我行的直坐的正,看到不平事物就要出面管一管,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处事原则。 于是我对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依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反而是我的错了?” 声音中带着几许强势。 任大队长稍微尴尬地一笑,道:“当然不是。我这只不过是举个例子,举个例子而已。这个苏馆长,小苏,他将当天的情况跟我讲了一遍,说是当时对你不够尊重不够礼貌,甚至是发生了冲突。错误在苏馆长,这个不假,苏馆长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赵秘书当时直接自报家门,不隐瞒身份,苏馆长会和你之间发生那么多误会那么多不愉快吗?所以说,我觉得呢,你们俩都有错,都有错,这样,我做主,都给我个面子,今天中午一起出去坐坐,咱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怎么样?以后你和苏馆长还是朋友,我们都是战友,都是同僚,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呢?” 任大队长说的倒是富丽堂皇,我听的直想笑。 他倒不像是一个大队的一把手,而像是苏馆长聘来的一个说客! 我对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面子跟游泳馆较真的话,那你就错了。” 任大队长追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厉声道:“为了一股正气,为了让特卫局的机关单位,不至于腐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句话说的相当慷慨,以至于一时激动,手一使劲儿,手中的玻璃杯子被攥的‘咯嚓’一下,差点儿破碎掉。 这一句话,足以让任大队长也被震住了! 半天后任大队长才开口问道:“赵秘书,难道没有一点儿余地了吗?” 我义愤填膺地道:“我在为特卫局的机关单位堪忧。任大队长在特卫局一路走来,难道没有发现吗?苏馆长代表了机关里一种人的丑恶嘴脸,和生活方式。我最想不通的,就是机关兵为什么会那么傲气,那么目中无人,他们看不起基层官兵,瞧不起在一线站岗值班的基层战士,依我说,你凭什么看不起?说白了你们就是一群搞后勤的,如果真发生战争,根本轮不上你上前线沾边儿。你凭什么瞧不起基层的官兵,凭什么?”说完后我转而冲苏馆长道:“苏馆长,你让我感到军队体制的弊端,现在特卫局最大的弊端就是:正儿八经的一线基层战斗部队,反而被瞧不起,而你们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机关兵,却过着大老爷一样的舒坦生活。看看你们身上还有一点儿兵味儿吗?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你们比社会上的人还要势利眼儿,还要自由散慢,还要随便。你们根本没拿自己当军人……” 第210章:五位特殊的大人物 我愤愤地发泄着自己对机关单位的不满情绪,觉得这样一来,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我赵龙不怕事儿,就是分管游泳馆的局管理处赵处长来了,我照样敢这样讲! 任大队长和苏馆长听了我这一番牢骚,沉默了片刻,叼烟,思索,甚至是暗自地怨恼。 任大队长见我如此执固,语气又变得缓和起来,他亲自递给我一支烟,呵呵地又笑问道:“赵秘书是不是想因为这件事情,较上真儿了?没有任何余地了?” 我淡然地道:“我说过,我不是在跟苏馆长较真儿,我是想跟特卫局的这些不良现象不良体制较真。任大队长也是在基层一路走来,不如跟我一起进进言,如何?”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任大队长眉头一皱,反而话中有话地道:“我可没你这么小心眼儿!” 我反问道:“任大队长,我这是小心眼儿吗?” 任大队长自知理亏,倒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苏馆长见情形发展至此,东瞅瞅西瞅瞅,在任大队长和我身上分别瞄了几眼,倒是也低头不语了。 我兀自地掏出一支红梅,叼在嘴里,苏馆长凑过来想帮我点燃,我微微一挥手示意不用,自己点燃了香烟。 由于我持续的强势,任大队长和苏馆长就像是一对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无奈地叹息着。 我的眼睛触到了任大队长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异常刺眼,异常醒目。 两个肩膀,就是六颗星,四条杠,在部队里来说,它是身份和职务的象征。 但是此时,面对我的质问和义愤,他还有什么可争辩的? 他还有什么理由争辩? 彼此沉默片刻,我对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先去训练场了,马上要进行汇报表演了,我得盯紧一点儿!” 任大队长赶快伸手示意道:“再等一下赵秘书,等几分钟!” 任大队长若有所思地皱眉思索着什么,然后支开苏馆长,亲自将办公室的门关紧,再关紧。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任大队长,能有什么事情,用的着这么隐蔽?” 任大队长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他身边坐下,任大队长略显犹豫地道:“赵秘书,你再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道:“我说的很明白了,已经。我不是有意跟苏馆长过不去,只是游泳馆一行,让我很为部队的这些体制担忧。任大队长想一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机关单位会变得什么样子?tm特战队,相信任大队长应该听说过吧,原来战斗力那么强,在北京军区各项军事比武当中屡次夺魁,几乎囊括了战术、射击、越障等几个项目的第一名。但是现在呢,在军事比武中,他们没有一项能拿到前三名!为什么?我想任大队长应该更清楚吧?” 任大队长支吾道:“赵秘书严重了,咱们特卫局可没到那种程度吧?” 我冷哼道:“长此以往下去,我看差不多!” 其实tm特战队,的确是一个血一样的教训。这个部队曾经是军委提名下的王牌部队,但是后来因为内部管理松懈,尤其是对机关兵管理过于敷衍牵就,导致整个特战队曾经陷入了好几次大的困境,甚至爆发了一次基层组织的集体维权‘起义’,于是tm特战队渐渐衰退下去,到现在为止整个军区根本再也听不到它的英雄事迹了。甚至在裁军的时候,tm特战队险些被提名撤编,最后还是因为它的历史功绩,才勉强保留下了这个番号和战斗队。 兼于此,作为特卫局培养起来的一名警卫干部,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不务正业的后勤机关人员,如此兴风作浪,怡害军风? 任大队长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之笑,亲手递来一支烟,我摇头拒接:“抽的太多了,再抽肺都要黑了。” 我这是话里有话,相信‘身经百战’的任大队长能够听的出来。 任大队长尴尬地将烟叼进自己嘴里,自嘲地一笑,说道:“赵秘书,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不是自恃自己是首长处的警卫秘书,所以办起什么事情来不留情面,不考虑后果?” 我皱眉问道:“任大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大队长道:“我知道赵秘书有手段也有关系,由梦由参谋便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但是你想过没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的语气里,颇有警告的意味儿。 但是我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赵龙问心无愧,我行的正坐的直,有什么后路不后路的?” 任大队长酝酿半天,才鼓起勇气道:“赵秘书,关于你和齐处长之间的纠葛,你难道还没有总结出什么来吗?但是齐处长是由局长的爱将,是由局长最信任的亲信!虽然最后以你的胜利告终,虽然由局长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处理了齐处长,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你这样相当于砍了由局长的一条胳膊,你会有的好吗?你以为由局长没有记恨你甚至是故意给你穿小鞋?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堂堂的中南海第一警卫,却跑到这里来当起了教官,整天风吹日晒操心不止,这难道只是巧合吗?你就没有想到过,这是由局长在对你进行明升暗降,表面上你提了少校,但实际上,你却沦落成了一名最基层、最没有身份的教官,总教官怎么了,只是一个临时的高帽子,等特训一结束,外国学员一回国,相信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我顿时一惊,反问道:“任大队长这样离间我和由局长,有什么用意?” 任大队长冷笑道:“你觉得我这是离间吗?仔细想一想吧,赵秘书。别沉浸在由局长给你扔的糖衣炮弹上睡大觉了。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吧,希望你不要走历史的老路啊!” 听到这里,我倒是对任大队长的居心有些不解,他如此一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但是我不会被他的话左右,我也不相信由局长这次派遣我担任特训队总教官,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这纯粹是任大队长的离间计! 见我略有迟疑,任大队长接着道:“赵秘书,你是不是觉得苏馆长一个三级士官,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虾兵蟹将,根本不值得顾忌?” 我摇头道:“我没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这个苏馆长行为不端,目中无人。他代表了很多机关单位一种普遍的‘老爷作风’,而这种老爷作风,恰恰是我想建议局里好好整顿的方面。这虽然不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是作为一名警卫干部,我必须协助局里改一改这种不良作风!” 任大队长冷笑道:“赵秘书,你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同时,你也太低估了苏馆长!实话告诉你,不是我老任没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跟苏馆长结下梁子,你就相当于得罪了特卫局的一个大家族!至少十几名高层干部!” 我顿时一愣:“什么意思?” 任大队长道:“我把赵秘书不当外人,今天掏心窝子把事情告诉你。你以为部队里的层次关系那么简单吗?每一个机关兵背后,都有一个根儿,苏馆长的根儿,那可不是一般的根深蒂固!” 我笑道:“谁不知道机关的兵大部分都是关系户,但是我不相信这些关系户能靠关系维持多久!任大队长,我发现你现在做什么,怎么也变得瞻前顾后了?” 任大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赵秘书,这么说吧,特卫局上下,管理处赵处长,那可是马上提少将的的人物,在特卫局算得上是举足轻重。他在特卫局有一个隐形的帮派,苏馆长就是赵处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你觉得赵处长还无法让你感到震撼的话,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正军职警卫秘书苏福庆,就是苏馆长的堂叔,亲堂叔!” 此言一出,我的确被震撼了! 我知道正军职警卫秘书,在特卫局是一个什么概念。 特卫局掌舵操盘之人,除了由局长和几位副局长之外,还有五位特殊的大人物。 这几个‘大人物’,职务一般是警卫秘书,当然,他们和我的职务表面上一样,实际上却是千差万别。 他们几个人的势力和职权,足以和特卫局的几位副局长相提并论! 特卫局有三位副军职警卫秘书,其中一位少将,两位大校; 还有两位正军职警卫秘书,其中一位是少将,一位是中将。 他们的职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算高,但是实际上,他们也都挂着‘隐形’的副局长职务,因此,也可称他们是副局长。 说句实话,作为首长身边的贴身警卫,一般情况下不会超过五六年,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个新老更替。但是这几位军职警卫秘书不同,他们是国家领导人格外器重的特殊人物,一直在首长处担任重要角色。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信任和委托,超脱了年龄的限制,主要任务是统筹安排首长处的警卫工作,陪伴首长出访或者国内视察。他们的权力,是极具伸缩性的,他们的威信,使得特卫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对他们尊敬有加,视为平级。 第211章:过来单挑 而任大队长提到的苏福庆,便是这些军职警卫秘书当中军衔最高、威信最高的一位,军衔是中将! 一个中将是什么概念? 我能不感到震惊吗? 我能不受到震撼吗?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三级士官,背后竟然是这么大一棵参天大树! 但是我仍然疑惑地问了一句:“既然这个苏馆长有那么大的后台,那他为什么还只是个士官?” 任大队长道:“苏馆长当兵来的时候,只有小学文化。是苏副局长(是指苏福庆,在特卫局,正(副)军职警卫秘书,一般也会被称为副局长)下面的人私下里把苏馆长接过来,慢慢提拔的,说实话,就苏馆长那文化水平,能够转到三期士官,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我心里也有一丝余悸,但是却没有动摇我的决心。这个苏副局长我曾打过交道,虽然官至中将,但是为人却很谦逊,也很明事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袒护一个不务正业的三级士官。如果真那样的话,这个世界那可就彻底没的救了! 因此,我仍然没有丝毫的口软。 向特卫局建议,以苏馆长为突破口,杀一警百,进一步提高和强化机关工作人员的素质,这便是我的想法! 我这个人很固执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初衷! 倒是任大队长的这一番话,彻底地让我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原来他也是一个瞻前顾后、擅用心计的人物! 正是因为这种人太多了,才在一定程度上,让正义和真理难以得到伸展!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仅仅是因为和一位游泳馆馆长的小冲突,就能牵扯出这么多意想不到的真相! 竟然能让任大队长亲自将这些事实告诉我,劝我,甚至是离间、恐吓! 这里面,究竟还牵扯到了多么复杂的关系与真相? 只是,这些伎俩在我面前根本不管用,任大队长无论怎样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我始终没有松口。 最后,任大队长无奈地失望而归。 任大队长走后,我叼了一支烟,做了几个深呼吸,反复地思考着任大队长的那番话。 我不知道,因为苏馆长的事情,还会有谁继续为他出面做说客,但是我心里尤其坚定的信念,不会改变。 哪怕是苏副局长亲自出马! 我也不会改变原则。 我就是这么固执! 正在思索间,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急骤打开,哐啷一声之后,方教官河东失火地冲了进来。 方教官一进门就喊了起来:“赵总教赵总教,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看她那焦急的样子,就像是发生了世界大战一样。 我从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烟头踩灭,追问道:“什么事情?”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望着方教官那急促的表情,我禁不住在心里敲起鼓来。 方教官气喘吁吁地凑了过来,伸手往外面一指,开口道:“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 我埋怨道:“到底怎么了?” 方教官冷静了一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往外便冲。 “边走边说吧!”方教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已经跑出了很远,很远…… 我和方教官匆匆地向训练场跑去。 方教官一边跑一边说道:“乱套了,凯瑟夫,凯瑟夫和齐教官打起来了,而且还有几个学员帮助凯瑟夫……” 一听此言,我顿时有些惊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凯瑟夫怎么会跟齐教官打起来呢? 惊恐疑惑间,我们已经置身训练场,这时候训练场上满了是火药味儿,五十多名学员爆成一团,有呐喊的,有劝慰的,还有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当然,大家关注的重点,便是凯瑟夫和齐教官的矛盾,只见凯瑟夫抓着齐教官的衣领,一个正蹬过去,齐教官踉跄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确切地说,齐教官哪里是凯瑟夫的对手啊,凯瑟夫是世界警卫界的格斗冠军,莫说是一个齐教官,就是三个五个,估计也很难是凯瑟夫的对手。只不过,凯瑟夫和齐教官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这时候明目张胆地打起架来了? 令人费解。 我厉声喝斥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学员们见我来了,有一部分学员停止了起哄,但是仍然有几个围在凯瑟夫身边,添油加醋地煽风点火。而凯瑟夫倒也果真停了手,咬着牙齿瞪着齐教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场冲突因何而来。但是面对两位肇事者,凯瑟夫和齐教官,我很是怨愤。 凯瑟夫,作为学员敢殴打教官,自然是罪不可赦,但是齐教官作为教官,却与学员之间发生冲突,也逃脱不了责任和干系。 齐教官从地上缓缓地用手撑了起来,我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沾满血迹,尤其是他的嘴角处,正在向外渗着鲜血,由此可以判断,刚才的战争肯定是十分的惊心动魄。 我走到凯瑟夫面前,愤愤地问了一句:“凯瑟夫,你必须要向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凯瑟夫望了一眼齐教官,不屑地道:“你应该问一下齐教官,这件事情不怪我,是他先出手的!” 这时候队伍里说法不一,有人在替齐教官说话,而有的人则替凯瑟夫说话。 我朝队伍里扫视了一圈儿,问新西兰的警卫学员林翰顿瑟道:“林翰顿瑟,你来说一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翰顿瑟答道:“刚才我就看到在训练军姿的时候,齐教官突然到凯瑟夫跟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就这样,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这时候队伍里又是一阵议论,语言嘈杂,我冲队伍大喊了一句:“都给我闭嘴!” 随后是一片寂静。 我分别看了看方教官和凯瑟夫,怒道:“你们两个,真有本事啊,还打起来了是吧?” 齐教官没说话,凯瑟夫摇晃着脑袋道:“哦,赵总教官,是齐教官先动的手,他真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凯瑟夫怒视着齐教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本来就对凯瑟夫有所成见,因此直接对他骂道:“扯淡!凯瑟夫我告诉你,这里是中国,容不得你兴风作浪!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世界冠军,不把中国教官放在眼里?” 凯瑟夫极有情绪地一甩手,道:“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儿,是齐教官先动的的手!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还手。大家都知道,我凯瑟夫是个老实人!” 听闻此言,我差点儿狂喷,他凯瑟夫也算是老实人? 纯粹是无稽之谈。 我在队前转了两圈儿,心里的气愤无法平息,我冲队伍喊道:“刚才谁参与打架,都给我站出来!” 啪啪啪,有四位学员向前走了一步,这四位都是欧美发达国家的警卫学员,跟凯瑟夫关系不错。在刚才的打架之中,他们也替凯瑟夫出了手。 我见齐教官的脸上挂了很多彩,于是让方教官带他去了卫生室。齐教官一开始还有所犹豫,但还是在方教官的拉扯之下,半推半就地跟了去。 对着这四位外国学员,还有不可一世的凯瑟夫,我再次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兴师问罪地道:“你们觉得自己很能打是吧?还有你凯瑟夫,聚众闹事儿,殴打教官,就凭这一件事,我可以让你滚出中国!还有你们这四个帮凶,你们很能打是吧?有本事站出来冲我来,谁跟我打?” 我后退了两步,拍着自己的胸脯,横眉盯着这几位肇事学员。 没有人发声。 我心里稍微缓和了一下,又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没完,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否则,都给我滚出中国!” 可能是太过于激动了,我言谈当中没有半点儿的友好之气。我甚至没有具体问清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一味儿地对这些肇事学员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凯瑟夫突然发话道:“赵总教官,我觉得你处事不公。” 我怒道:“什么,我处事不公?你们几个人集体殴打齐教官,还有理由了?” 凯瑟夫耸肩道:“我不得不告诉你,的确是齐教官先招惹的我,他们几个是看不惯了才出手的,齐教官做的的确太过分了!” 其他几个学员也附和道:“是,是啊,齐教官是太过分了。” 我心里倒了诞生了几许疑虑,至于事件的起因,现在还没弄清楚,我觉得应该静下心来,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做处理。 于是我强忍住心里的愤怒,对这凯瑟夫等人说:“我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到时候看你们几个人还怎么狡辩!” 这时候,去外面采购训练器材的候永东等教官也赶了回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训练场。 看样子,他们都已经知晓了此事,个个怒目不止,剑拔弩张。 候永东还没等走到队伍面前,就开始喧嚣起来:“是谁,是谁打了齐教官,站出来,给老子站出来!还反天了是吧?站出来跟我们单挑,有本事站出来跟我们单挑!” 他显然有些冲动,其实候永东一直给我的印象还比较冷静,但是此时,他听说了齐教官被打的事情之后,显得格外激动。 第212章:只是为了虚荣心 这也难怪,外国学员在中国的训练队里殴打自己的教官,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但是此时我已经基本上冷静了下来,制止了候永东等人的冲动行为。 然后,我让候永东和其他教官在训练场上盯着,我带着凯瑟夫等五位肇事学员回了办公室。 候永东害怕他们会做出过激行为,在我刚回办公室之后,就让李教官和宋教官跟了过来,以防不测。 几位肇事学员站在我的办公室里,个个显得很神气,尤其是凯瑟夫,仿佛根本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确切地说,这时候我已经几乎是受够了,尤其是受够了凯瑟夫,如果不是有悖于规章制度,我真想关起门来,将这几位学员好好修理一顿,然后给他们国家打电话,让他们滚回去! 毕竟,这件殴打教官之事,显得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如果被局领导知道,后果将会更加残酷、严重。 办公室里,我让几位学员谈起事件的经过,但是凯瑟夫总是试图插嘴,不断地推脱责任,一口咬定是齐教官先无缘无故地打了自己,他们才还手的。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有些复杂了。刚才在训练场上,新西兰学员林翰顿瑟也说是齐教官先动的手,难道这件事情,齐教官真的会是罪魁祸首? 不可能吧? 齐教官进入特训队以后,一直显得比较老练,无论是在训练方面还是做思想工作方面,他都是身先士卒,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但是他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二十分钟之后,方教官陪着齐教官从校卫生室回来后,我将齐教官叫到了办公室。 我向齐教官问起此事,齐教官先是沉默。 然后突然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轻声道:“赵总教官,他们说的没错,是我先动的手。你处理我吧!,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 一听此言,我的脑子立刻开了锅,面对被殴打的脸上全是伤痕的齐教官,我既怜悯又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动手?” 齐教官道:“就是看凯瑟夫不顺眼!” 啊? 我顿时愣住了。 齐教官怎么会这么不理智? 也许是过于愤怒,过于激动,在听到齐教官的坦白承认之后,我将齐教官疯狂地骂了一通…… 但是事情会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众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中,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确切地说,齐教官让我很失望很失望,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面对我的批评和谩骂,齐教官没有丝毫的争辩和不满,而是认真地聆听着,仿佛一个犯了错误接受教育的孩子,认真聆听老师的教诲。 不过,虽然说事情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却实在是无法安心,因为我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理齐处长? 凯瑟夫和其他学员不停地添油加醋,要求严厉处理齐教官,令我更加为难了。 最后,迫不得已,我勒令齐教官写了深刻检查,并在内部会议上做出检讨,并对齐教官进行了暂时的停职。 然而,做出这样的处理,令几个中国教官颇为不满,他们纷纷找到我,为齐教官求情,但是军纪如山,齐教官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是任何人也无法包庇他的。 但是,在我的心里,对凯瑟夫的愤恨,却已经越来越强烈……… 在齐教官做出检讨后的第二天下午19:00,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方教官敲门而入。 她摆出了一副很激动且很奇怪的表情,一进门就绷着脸色道:“赵总教官,我能找你谈谈吗?” 我倒是为之一惊,笑问道:“谈什么?” 方教官道:“谈谈齐教官。我想我能约你出去走走吗?” 我反问:“在办公室里不能谈吗?” 方教官道:“我觉得出去谈好一些,在你的办公室有种压抑感,很强烈的压抑感。” 我想了一下,倒也没有再反对这个提议。 我和方教官一起出了办公室,方教官看起来显得有些凝重,我总觉得她满怀心事的样子。 我们在训练场一角停下,周围是一圈儿鲜绿的冬青,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这种预感让我感到心里尤其的不平静。同时,因为齐教官和凯瑟夫之间的冲突,我感觉异常的不是滋味儿。我不知道齐教官和凯瑟夫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竟然能让齐教官如此冲动,进而酿成大错。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如果齐教官的事情被局领导知道,那么齐教官很可能就会为此背负更严重的处分,甚至是永无翻身之日。 确切地说,我不希望齐教官从此进入困境,毕竟,他进入特训队之后,一直表现很好,也一直以一种良好的精神状态,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份工作当中,我对他的工作很满意,也一直想往局里汇报一下了的先进事迹。但是这事儿一出,所有的一切都被全盘否决了。 方教官似乎是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赵总教官,你觉得齐教官在特训队表现怎么样?” 我不知道方教官此言何意,但是觉得她话里有话,我道:“以前他表现的确不错,但是他和凯瑟夫之间的事情,却让我很失望。” 方教官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抑或是苦笑,抑或是无奈之笑。她抱紧双臂,轻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其它的真相?” 我疑惑地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真相?虽然凯瑟夫那人是比较可恶,但是齐教官作为一名教官,总不至于那么冲动吧?他这样做,让我们几个教官的工作都处于了被动状态。如果被局里知道,不光齐教官会受到处分,我们也会跟着受到连带处理。”说到这里,我越想越有些生气,我觉得齐教官的确是做的过分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过分。 方教官表面上显现的很安静,拿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齐教官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你,你会怎么想?” 我顿时一愣:“为了我?什么意思?” 方教官绷了绷嘴唇,道:“本来齐教官不想让我告诉你真相,但是我觉得他太冤枉了,因此想在你面前为了澄清一下。齐教官,他,他真的很―――很维护你!” 我倒是更加惊诧了:“他维护我?他这是维护我吗?他这明明是给我出难题!” 心里又是一阵怨愤。 方教官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其实齐教官和凯瑟夫之间的冲突,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你而起!”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腾起了不小的浪花,我实在是想不通,齐教官与凯瑟夫之间的矛盾,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追问了一句:“因为我而起?为什么?” 方教官道:“怎么说呢。你应该知道凯瑟夫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个看不起中国人、更看不起中国教官的傲慢家伙。他不仅对我们几个教官不服气,对你,对你赵总教官,也相当不服。在他眼里,没有人能让他服气!” 我道:“这个我知道,凯瑟夫的确是这么一种人。” 方教官道:“正因为如此,凯瑟夫经常在学员当中煽风点火,搞内乱,甚至是玷污教官们的形象。尤其是针对你,凯瑟夫经常说你坏话,他甚至告诉那些欧美学员,你赵龙就是一个十足的大se狼,你先后追求过玛瑞诗亚,俄罗斯的沙拉安娜,你甚至连y国的总统女儿伊塔丽小姐都不放过,曾经多次对伊塔芬丽小姐进行骚扰。他还经常离间你和其他国家的学员,比如说,凯瑟夫在新西兰学员面前,说你经常骂新西兰黄色文化泛滥,民族迂腐;他还在俄罗斯警卫学员面前,说你嘲笑俄罗斯就是一只即将瘦死的骆驼,空有一副大骨架却没有肉,跟中国没法比。尤其是他还在玛瑞诗亚面前,说你―――说你那――――”说到这里,方教官顿住了,似乎是难以启齿。 确切地说,我受到了强烈的震惊。 我的心里在不断地翻滚着,思索着,我不知道这些谣言是因何而起,我从来没讽刺过嘲笑过任何国家,凯瑟夫为什么要这样造谣生事? 这个凯瑟夫,太狠毒太阴险了。 我向方教官追问了一句:“说我什么?” 方教官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说你那方面不行。” 我惊愕,无语。 在此之前,凯瑟夫对我的褒贬,我自然也听闻了一些,但是经由方教官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才知道的,只是皮毛。这个凯瑟夫早就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封杀我损害我。何苦呢? 对于方教官的话,虽然有些玄乎,但是不由得我不信。我知道凯瑟夫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与我之间,一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成为朋友,只能是处于对立的角度。 我实在弄不明白,这样离间我诬陷我,对凯瑟夫本人有什么好处? 他无非是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满足了他对我的怨恨,但是对他真的存在什么意义吗? 第213章:用拳头告诉他真相 没意义,真的没意义。 方教官接着道:“凯瑟夫似乎对你的仇恨很深,他总在试图破坏你在学员们当中的威信,因此他跟很多学员提起过这些。齐教官正是看不惯这些,才与凯瑟夫的矛盾不断激化。” 我苦笑道:“这个凯瑟夫,我真拿他没办法。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小肚鸡肠,无理取闹!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后悔的,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感到自责!” 方教官摇头道:“那不可能。凯瑟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如果想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很难。他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他总是喜欢以损害别人的形象和利益作为自己最大的兴趣。他甚至很仇恨中国,在他眼里,只有他们国家,只有他凯瑟夫才是天下无敌。他看不起任何人任何国家,他这次来中国参训,实在是中国方面最大的错误,像这种人,我们就不应该接收,不应该让他来特训队!” 我叹气道:“唉,世界警卫界,怎么出这么一个人物,真是耻辱,真是耻辱啊!” 方教官沉默片刻,又将话题引申到了齐教官身上:“齐教官正是看不惯凯瑟夫,在训练的时候,凯瑟夫交头接耳,又在向其他学员败坏你赵总教官的名声――尤其是你不在的时候,凯瑟夫更加猖狂,他根本不拿我们这几个教官放在眼里。因此,齐教官提醒了他几句,但是凯瑟夫不听,仍然自顾自地在队伍里嘲笑中国,嘲笑中国的训练方式,还嘲笑你赵总教官。于是,齐教官终于看不惯了,走到队伍当中就踹了凯瑟夫一脚,就这样,战火烧了起来,凯瑟夫和他的几个死党一起对齐教官进行攻击……乱套了,就这样乱套了。” 方教官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凌乱无头绪,由此可以看的出她心里的矛盾与愤怒。 听到这里,我的确受到了震惊,如果真象方教官所说,那么,齐教官与凯瑟夫之间的冲突,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我? 他是不满于凯瑟夫对我的诬陷和褒贬,才做出了那冲动之举? 抑或是,他想用这种方式……牺牲自己的方式,借以警告凯瑟夫? 一种由衷的歉意在心里萌生,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怪不得齐教官会突然变得如此冲动,原来竟然是为了维护我! 除了震惊,我还能有什么?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齐教官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我,而是兀自地采用了一种极端的手段呢?他作为曾经的一处之长,在思想上应该算是比较老练了,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如此过激吧? 也许,是凯瑟夫的过分,让齐教官过于冲动。 我是深深地领教过凯瑟夫的无理取闹,像他那种人,很难让人冷静下来,我甚至有时候在想,像凯瑟夫这种人就应该被废了‘武功’,被彻底地封杀掉。至少,我觉得自己很想将凯瑟夫送上‘断头台’,让他从此再也神气不起来。因此,我一直寄托于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想用拳头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一切。 方教官见我沉默,接着道:“齐教官还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和他的事情。”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他告诉你什么?” 方教官道:“他告诉我,他曾经对你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包括陷害、诬陷等等,他很自责,他觉得对不起你。你还说你是他遇到的最优秀的警卫干部,他很欣赏你,但是更愧对于你,所以每当别人造谣说你说话的时候,他就会感到特别不舒服,以至于后来跟凯瑟夫翻脸,矛盾越积越深,甚至在训练场上直接动了手!他还说他不后悔,就算是由局长知道了要处理处分自己,他也没什么怨言,因为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需要去弥补,去挽回。” 方教官的话里,带着朦胧的元素,但是我却听的明白。 我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齐处长了。 跟方教官聊了很久,方教官提到了很多关于齐教官的事情。也许只是在此时,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齐教官现在竟然变得那么正直不阿、嫉恶如仇。尤其是他现在对我的维护,已经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步。也许是由于他本身对我存在歉意,才使得他在学员们面前如此地维护我,如此地打击报复凯瑟夫。 我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是更多的却是感触。 我在想,是自己对齐教官太过分了吗? 无从而论。 只是有一个想法变得异常强烈起来,既然齐教官现在如此维护于我,那么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助他,帮助他早点儿结束这种‘下放式’的处罚,早点儿恢复自己的处长职务。 只是,那似乎看起来已经相当有难度了。 与方教官交谈良久,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明白了一些真相,但是心中仍然存在疑惑,无法释解。 回到办公室,我特意找到齐教官谈了谈,在我的再三追问下,齐教官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初衷。他告诉我,他对我一直存在歉意,因此对凯瑟夫对我的败坏行为相当气愤,屡次提醒无效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武力。只不过当时也许是过于冲动,导致自己反而吃了大亏……我和齐教官掏心窝子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让齐教官有些受宠若惊,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将我拥在肩内,反复地忏悔,反复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一个曾经的大校,如今的上校,一个曾经极富传奇色彩的处长,高级军官,此时却沦落的如此田地,怎能不让人感到心酸? 确切地说,我早就已经原谅了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因为他现在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齐处长,他更像是我的一个良师益友,或者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齐教官在激动之时,对我说道:“赵教官,你放心,有我老齐在,凯瑟夫如果再敢传播你的谣言,我就是豁出这个上校职务来,也要帮你出面,我不怕得罪人,大不了让我转业!” 我安慰齐教官道:“齐教官,那倒不必。你对我的维护让我很感激,但是我们不能因此犯错误。特卫局对这些外国学员都很关心,也很敏感,用由局长的话来说,这关系到国际上的关系和合作,关系到国家与国家的交往。凯瑟夫与我之间的恩怨,不能再引申下去了,也许会有适当的时机,我们做个了断,但是我不会以极端的方式处理。” 齐教官略显激动地道:“但是我现在实在受不了凯瑟夫了,他简直是一块臭肉搞的满锅腥。现在他在学员中间将中国教官甚至中国败坏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针对你,更是拼命地传播谣言,无是生非,乱发牢骚,现在已经有很多学员站在他那一边了!” 我也意识到,如果让凯瑟夫继续搅和下去,假的都会变得真的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真想将凯瑟夫赶出特训队,只是自己没有足够的权限,局里的态度又很明确,要想达到这个目标,并非易事。 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两个国家的友好往来问题,还有y国总统凯本里恩。 更是显得棘手。 …… 第二天,上午硬气功训练,下午是拳术。 晚上,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理论学习。理论学习主要是通过一些实例,列举了中国警卫在实际执勤当中所采用的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法,以及实例。毕竟,前来参训的都是世界上的高层警卫,我们这次特训,虽然将中国拳术、硬气功作为重点项目,但是最终必须要围绕一个主题:那就是警卫。过硬的本领,是警卫人员必须具备的条件,在具备了这些条件之时,还需要掌握灵活处理警卫事件的能力,尤其是提前预防的能力。因此,与学员们之间的警卫理论沟通与学习,也是特训队的一个特色课目。 学习完理论,正好是晚上八点钟左右。 八点十分有场电影,叫<冲出亚马逊>。 在特训的过程中,适当地看一些激励性的电影,是很有必要的。这场<冲出亚马逊>,是我特意向局里申请来的片子,很能感染人鼓舞人。因此,在看完片子之后,学员们几乎都铆了一鼓劲儿,纷纷地议论起了这个关于特种兵的激励性电影。 回到特训队,在楼道里即兴召开小会。我在开会时拿这部电影做起了文章。 我率先向美国警卫帕而罗克提问道:“帕布罗克,你回答一下, 看完这部电影,你有什么收获?” 帕布罗克耸肩构思片刻,道:“我觉得这部电影很真实,跟我们当初在政要保护学院的时候有点儿相似。不过恕我直言,我也觉得咱们特训队的训练强度,太小太弱了,我们应该加大一下训练力度。” 帕布罗克这一番感触,倒是在学员当中引起了一阵不满。很多学员私下里嘀咕着埋怨帕布罗克,毕竟,这其中有很多国家的学员不是将这次特训当成是一个训练提高的机会,而是当成是一次旅游散心,当成是一种紧张工作下的消遣。他们的进取意识并不是很强,甚至有些人希望特训队取消训练课目,组织大家多旅游多欣赏一下中国的名胜古迹。 第214章:诬陷 我示意帕布罗克坐下,紧接着,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也道出了自己的看法:“这部影片拍摄的不错,虽然是个老片子,但是很能鼓舞人。只是我对影片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包括这里面的训练课目,还有人物的真实性,至少我觉得不像是真的。” 沙拉安娜这一番话,倒是也得到了一些学员的同样置疑。 我向大家解释道:“<冲出亚马逊>是取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原型是两名中国特种兵,分别是王亚林和黄和平。这个影片讲的还算真实,大家当然不要局限于片子本身,我觉得我们应该借鉴的,是影片中主人公那种执着、不认输的精神,无论是在多么恶劣的训练条件下,都能保持昂扬的斗志。具体到你们来说……你们来自二十几个国家,来中国参加特训,既是一种友好的交流学习,同时也是一种国家与国家的竞争和比试。五十多名学员,优劣好差一比便知。为了国家的荣誉,你们应该怎么做,是努力学习还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混日子,我想你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讲了一小段大道理,倒是让大部分学员连连点头称是,只有个别学员站起来问道:“赵总教官,您能说明白一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和尚了?”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哄堂。 提出疑问的是t国警卫迈阿德,他的中文说起来有些吃力,吐字不清,而且衔接相当不顺。在所有的学员当中,他是中文最差的一个了。 因此,他不理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意思,也是情有可原。 还没等我解释,y国女警卫玛瑞诗亚便开口对他说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你是个和尚,它是形容一个人训练、工作不够认真,不思进取―――” 玛瑞诗亚解释了一通,还得意地抬头冲我问道:“我解释的对不对啊赵总教官?” 我笑道:“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t国警卫迈阿德地自嘲道:“在我们国家,我的中文说的算是比较好的,别人都叫我‘中国通’,但是来到特训队才知道,比我‘中国通’的外国人,还真不少。看来我得更加努力地学习一下中国话了,我已经感到了‘技不如人’了。” 他用了一句‘技不如人’的成语,倒是让学员们又是一阵笑声。 当然,这笑声是因为迈阿德的直爽和可爱。 这时候,凯瑟夫突然站了起来,耸了耸肩膀,极富挑衅意味儿地置疑道:“我有一点儿不明白。就是这部片子里,为什么没有y国人,也没有日本人和美国人?是不是中国比较害怕这三个国家,如果片子里多出了这几个国家的学员,那么就显示不出中国士兵的强大了,是不是?另外,片中好像从头至尾一直在强调‘勇’字,对于高科技武器、特种作战装备等只字未提,军事视角好像还局限于‘拳脚加冲锋枪’的落后状态,据我所知,论勇猛,也许很多国家比上中国,但是在技术方面,美国、日本还有很多西方国家绝对领先,比如说美国大兵用一个微波炉就能改装成一个定时炸弹,并能驾驶美制、俄制的部分装备,在高科技日益主导战场的今天,中国兵还在拼‘匹夫之勇’,确实让我费解!我觉得你们国家的军事思想还停留在了20世纪甚至是19、18世纪,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赵总教官?” 凯瑟夫的疑问确实出乎于我的意料。本来,我让学员们谈观后感,是想借机对他们进行一些激励。但是没想到的是,不少口无遮掩的外国警卫,是些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角色,硬生生在影片中挑出了这么多问题,甚至上升到了国防和军事的角度,令我的确在瞬间陷入了一定的困境。 我虽然知道凯瑟夫的疑问是故意喧宾夺主,如果不给他释疑,就很有可能让学员们赞同凯瑟夫的想法,进而导致大家走进误区;但是说实话,我又实在不能迅速找出回答凯瑟夫疑问的理由。 对此,我思索片刻,旁敲侧击地冲学员们问了一句:“我想问一下大家,知道‘孙子兵法’的,请举手!” 学员们不解其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陆陆续续地,有四十多名学员纷纷地举起了手,其中包括凯瑟夫本人。 我微微一笑,朝凯瑟夫看去。我冲凯瑟夫道:“凯瑟夫,还用我多做解释吗?孙子兵法,是中国几千年之前的军事文化,但是几千年之后,他仍然在军事战争中发挥出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据我所知,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在研究中国的‘孙子兵法’,甚至有一些国家将‘孙子兵法’作为军队指挥员的必修课目……凯瑟夫你所说的高科技,对军事战争是有作用,但是军人的素质和精神,却起着对战绩的决定性影响。我不想鼓吹中国的军事力量多么雄厚,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论综合的军事实力,中国绝对是全世界领先的,中国人的战斗精神,也绝对是一种历史的传奇。” 也许是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方教官也似乎被感染了,顺着我的话补充道:“赵总教官讲的很对。我也比较赞同。跟大家举两个最简单的例子,中国的抗日战争,还有抗美援朝战争,都无一不说明着战斗精神的重要性。中国军方在装备技术落后数倍数十倍的条件下,照样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美国……美国军队!”可能是因为考虑到了美国警卫的存在,方教官原本想说‘美国佬’,后来却改口说成了‘美国军队’。 如此一来,方教官的附和,倒让这场小会,变成了中国教官‘自卖自夸’的平台。 提起了这些,倒是振奋人心,至少,能振奋几位中国教官的心。 值得欣慰的是,这一番话之后,凯瑟夫倒是沉默了片刻,耸耸肩,倒是没再疑问。 只是美国学员帕布罗克有些不悦,站起来欲言又止。 这也难怪,方教官刚才提到了美国,而且差点儿将‘美国佬’都脱口而出,这位美国学员自然会有所成见。只是,他还是忍住了疑问。 随即,我根据这部<冲出亚马逊>的影片,讲了一些振奋士气的激昂之词,待调动起了学员们的积极性后,我改变了话题。 确切地说,我是想借着这个小会含沙射影地警告一下凯瑟夫。 我停顿片刻后,措词严厉地道:“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特别地讲一个不良的现象。在咱们的学员当中,有个别学员相当过分。我已经陆续地听到了很多污蔑中国教官以及污蔑我的言论。对此我真的感到很气愤也很不解,这样的学员呆在特训队,就像是一只臭老鼠搞的满锅腥味儿。这位学员说什么,说什么中国教官徒有虚名,更为可笑的是,他竟然诬陷我骚扰咱们学员队里的女学员!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 说到这里,凯瑟夫的脸色瞬间一变,他当然能猜测得到,我这些话是针对谁的。 身边的方教官倒是没想到我会将此事在队前宣布出来,也许是害怕我和凯瑟夫再次发生矛盾,她轻咳了一声,算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暗示。 我回头冲方教官一笑,算是回复,然后继续冲队伍说道:“也许很多学员都听到了这些荒唐的谣言,现在,借这个机会,我就向大家澄清一下,这些是不是真的!” 学员们个个瞪着眼睛望着我,静观答案。 我将目光投向几位女学员,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叫起了其中一位,问道:“巧沫儿中尉,你告诉大家,我骚扰过你吗?” 巧沫儿中尉有些莫名其妙,回答道:“开什么玩笑呢赵总教官,除了正常的训练,您连话都没跟我说过几句,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坐下。 紧接着,我又叫起了几位女警卫,一一问起了这个问题。 问到玛瑞诗亚的时候,玛瑞诗亚显得有些尴尬,也许是因为她与我曾经的纠葛,让她显得很难回答。但是她还是很随和地答道:“没有。当然没有。我很相信赵教官的人品。这件事情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赵教官在男女方面自身要求很严,而且赵教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我不相信他会骚扰任何其她女孩儿。同时,我也希望那位在学员当中造谣生事的收敛一些,你这样做,很卑鄙,很无耻!”玛瑞诗亚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凯瑟夫,倒是让凯瑟夫的脸上又增加了几分羞恼。 我没想到玛瑞诗亚会这样替我辩解,不由得有些感动。 我最后问到了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沙拉安娜的回答倒是极具特殊韵味儿,她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道:“我也相信赵教官的人品,相信赵教官不会对我们几个学员产生什么不合实际的想法。赵总教官是个很正直的教官,这一点儿我相信玛瑞诗亚的判断。也许我们都不够档次,赵总教官的眼光,也许不喜欢我们这些外国女人!” 第215章:压抑怒火 沙拉安娜似乎有些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只有我能听的出来,她这番话里所蕴含的寓意。 无非是她现在还在怀疑我和方教官之间有什么关系。 对此我有些无奈,又有些隐隐作忧。 但是我仍然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沙拉安娜坐下后,我接着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那位煽风点火无是生非的学员是谁,相信大家心里也都能猜测是谁。在这里,我给这个学员留个面子,不会明着指出你来。但是我必须提醒你,饭可以乱说,吃多了顶多肚子不好受;但是话不能乱说,搬弄是非迟早会被众人鄙视和厌恶。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荒唐的学员,还大加讽刺中国教官的教练方式,我提醒这位学员,如果你觉得在中国学不到东西,你可以立刻提出走人,我绝对不会拦你:但是如果你在学员队一天,最好是低调一点儿,别把自己想象的多么了不起,那样只会自欺欺人,作茧自缚!” 可能是我用的两句两语,‘作茧自缚’和‘自欺欺人’这二句,有很多学员理解不了,拿一双疑问的眼神望着我,颇显惊愕。 但是我没解释,我觉得在这样一种场合下,含沙射影地震慑一下凯瑟夫,心里会觉得充实一点儿。也许我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些不够老练,但是这样一说,倒是心里的确是畅快了不少。 正所谓:不吐不快。 而且,凯瑟夫的表情,已经间接印证了这些事实。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跟凯瑟夫斗争到底! 既然无法决定将他驱出特训队,但是绝对不允许让他肆无忌惮地离间我诬陷我,那样下去会很危险。 正所谓:人言可畏! 这样想着,我接着道:“总之一句话,希望大家能擦亮眼睛,别让你们身边的小人蒙弊了事实。还有,关于齐教官和凯瑟夫之间的事情,我还会继续追查下去,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明天开始,齐教官正式恢复任职。明天的课目主要是倒功训练,这是汇报表演中的一项重要课目,也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军人技能,希望大家认真学习,努力提高。汇报表演之日越来越临近,到时候你们国家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都会被邀请过来观看,能不能让他们满意,就靠咱们大家的努力了……” 这次小会,我觉得意义意义挺深刻的,先是借着<冲出亚马逊>这部影片,激发了一下学员们的斗志,然后趁机震撼了一下凯瑟夫,间接地对他进行孤立。随后又是做了一个倒功训练的动员。 关于倒功训练,很多外国警卫学员会觉得很枯燥,甚至有人置疑说是警卫人员没必要学习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对此,我和几位教官下了不少工夫,并与教导大队领导协助,从教导大队基层中队当中抽调出了十几名素质过硬的官兵,现场表演了一次倒功,倒是令众位外国学员大开眼界。 倒功表演中,我方的警卫战士们,个个生龙活虎,动作标准规范,将前倒、后倒、前扑、侧倒等倒功项目表演的淋漓尽致。 外国学员们纷纷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倒功训练是中国军队的一项特色训练,在外国军营中,也有类似的训练,但只是少数的国家有类似的内容,而且内容比较浅显。而中国的倒功,其壮观程度,却是再次震撼了这些外国学员。 随后,特训队进入了紧张的倒功训练之中。 这项训练由我亲自执教,在示范倒功中的‘前扑’时,这些外国学员纷纷张大了惊诧了嘴巴,甚至有的学员惊恐地问道:“赵教官,你扑那么高,摔的不疼吗?” 前扑是倒功中的亮点之一,施功之时尤如大鹏展翅,动作相当优美,况且我对倒功的掌握也是相当娴熟,因此足以让这些很少涉及类似训练的外国学员感到目瞪口呆。 我向大家解释道:“倒功是一项特殊的功法,大家不要有恐惧心理,只要动作标准方法得当,不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一开始,大家对倒功方面有所顾忌,但是渐渐地,却似乎都纷纷爱上了这项训练,训练中表现的热火朝天。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汇报表演的日子,也渐渐临近。 倒功、硬气功两项训练取得了初步的进展,接下来,便是对中国拳术方面的冲刺性训练。 只是,在拳术训练方面,并不是十分顺利,总会遇到一些阻力。 这天的训练场上,天气有些阴晦,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在几个教官的协助下,我们开始了对拳术套路的学习和深化。 练到一半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确切地说,我实在不知道凯瑟夫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平静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又开始制造事端了…… 中场休息的间隙,凯瑟夫站在学员们中间,一边伸展手脚比划着拳术的动作,一边嘲讽地道:“这真是让人扫兴,来了一趟中国,学到的全是花架子,这样,这样,有用吗?中国在拳击方面没有发言权,但是这些中国教官却让我们学习拳术,这不是很搞笑吗?就好像是拿着鸡蛋硬充是鹅卵石,练的真没劲!” 学员们也附和着凯瑟夫的话发表了各自的看法,帕布罗克道:“凯瑟夫你有些偏激了,我觉得中国的拳术很美观,也很有力度,里面有美式拳击的影子!” 玛瑞诗亚也道:“凯瑟夫你就爱胡乱发表观点,帕布罗克说的没错,我也喜欢中国的拳术,很直接,也很实用。尤其是赵总教官将李小龙的拳击理念融合在了里面,真的很精彩!” 凯瑟夫连忙摇头道:“你们都被蒙弊了,知道吗?我是世界格斗王,格斗冠军。我想我更有发言权。依我看,中国的拳术真的让人不能恭维……花架子,我觉得就是花架子!” 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着各自的观点和看法。 当然方教官听到了这些言论后相当气愤,径直凑到了我身边,皱眉道:“那个凯瑟夫又开始露出尾巴了,他好像就是跟我们中国有仇,老是败坏我们的名声,气死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气,但是仍然保持冷静。 方教官从旁边的冬青里扯下了一片叶子,反复地揪弄着,仿佛就把凯瑟夫想象成这片叶子,进行施暴,撕扯。 方教官道:“赵总教官,你好好练一下,争取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把凯瑟夫这个冠军打败、打倒,最好是打残!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神气!” 我轻轻一笑,装作和颜悦色地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在学员队伍中眉飞色舞的凯瑟夫,淡然地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把他打倒?” 方教官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也许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忍受了,面对凯瑟夫的接连挑衅,我所能做的,就是主动迎合,争取用事实告诉他一切。 毕竟,有那么多学员眼睁睁地看着,盯着,对于凯瑟夫的挑衅和无理,如果我一味地采取忍让和避舍,得到的只能是更多的冷眼,误解,甚至是鄙视。作为特训队的一名总教官,我年轻且也有脾气,凯瑟夫的做法几乎已经让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对于我的话,方教官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凯瑟夫过于强大,他是世界级的冠军,如果想打败他,好像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天真幻想。 方教官若有所思地道:“赵总教官,别开玩笑了,还是等明年交流会上你再试试吧,在训练场上肯定不行,如果你输了,凯瑟夫就会更张狂!” 我笑道:“但是如果我赢了,凯瑟夫就不会这么张狂了!” 方教官皱眉道:“依凯瑟夫现在的实力,我觉得你有点儿……有点儿难度。赵总教官,冷静一下吧,不要逞一时之勇。” 我微微一笑,倒是没做多余的解释,直接径直朝队员们走去。 凯瑟夫见我靠近,立刻闭了嘴,转而耸耸肩膀,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哼起了小歌。 其他学员们见我的表情很严肃,都能猜测出我听到了凯瑟夫的牢骚,因此都保持着一种静观其变的态度,齐刷刷地望着我,抑或是凯瑟夫。 我皱眉对凯瑟夫问道:“凯瑟夫,你刚才在说什么?” 凯瑟夫转身冲我歪着脑袋道:“我刚才没说什么,我说什么了吗?”他摆出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东瞅瞅西瞅瞅,望了望身边的几个学员,样子颇为滑稽。 我冷哼道:“凯瑟夫,你最好是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嘴巴!” 凯瑟夫冷笑道:“赵教官你什么意思,我的嘴巴怎么了?” 我强势地道:“你的嘴巴很不干净!” 不知道是凯瑟夫没有听懂,还是故意装出无厘头的样子,他用手抿了一下嘴唇,极有幽默色彩地道:“我的嘴巴上很干净,我吃过饭都会用餐巾纸擦拭嘴巴的。” 一句诙谐之言,倒是让其他的学员们纷纷哄堂而笑。 已经凑过来的方教官悄悄地用胳膊碰了我一下,示意不要跟凯瑟夫发生正面冲突,我心里迅速做出了思量,强行将怒火平息了下去。 第216章:旧恨 确切地说,在我内心,由于凯瑟夫而引发的怒火,实在是已经太多太多。我是一次一次冷静了再冲动,冲动了再冷静,如此反复已经不知多少次。很多时候真想通过武力的手段与凯瑟夫再次一决高下,但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凯瑟夫总是以一副不可一世、孤傲无比的形象示人,令人望而发指。 此时我的脑子里倒是掠过了一道灵光,有一个不错的想法突然诞生。 在心里反复揣摩了几次,觉得可以一试。 是时候跟这位凯瑟夫交交手了! 接下来的拳术训练由齐教官和李教官暂时代授,我与其他教官在训练场一角开始商量此事,我直接发表了自己的想法:“一会儿收操之前,我想搞一个小活动,让几个学员分别跟我对打。” 此言一出,令其他几位教官顿觉不解,方教官不禁发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赵总教官?” 候永东也皱眉道:“在学员当中,除了凯瑟夫,几乎没有人能接你几拳,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炫耀中国的拳术?” 我解释道:“我之所以想这样做,是因为凯瑟夫在里面对我们的训练不断地瞎搅和,现在有很多学员很置疑中国拳法,我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向大家做一个展示和证明,一方面也是想激发一下凯瑟夫的斗志,让他上前跟我对打。换句话说,我的主要目标是凯瑟夫,如果打赢了凯瑟夫,就可以杜绝他在学员队里再兴风作浪讽刺中国拳术,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学员们的训练热情,让我们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完成局里安排的汇报表演任务!” 候永东不无忧虑地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有些太冒险了,如果打赢了还行,打不赢的话,就事倍功半了。” 乔教官也附和着候永东的话道:“候教官说的对,凯瑟夫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你打败了,那么就得不偿失了。这样一来,就会让凯瑟夫更加狂妄,让学员们更加亲近于他,大家也就会对凯瑟夫的话深信不疑了。太冒险了这样做。” 我捏着鼻子边思量边道:“你们把凯瑟夫想象的太过于强大了。他也是个人,而不是神。在今年的交流会上我跟他交过手,我觉得现在赢他个三招两式,应该不在话下。” 候永东道:“不行不行,我觉得这样做欠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千万不能跟凯瑟夫对手,那样只能让我们更加难堪。齐教官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方教官倒是仿若灵光一动,开口道:“赵教官要想跟凯瑟夫比试倒也可以,我觉得可以一试。” 其他几位教官对方教官的话皆是不解,几双眼睛一齐朝她望去,且听方教官接着道:“如果赵教官能利用这种方式,让大家更加接受和认可中国的拳术,自然是好事。咱们可以这样做……如果凯瑟夫真的主动上台跟赵教官交手……”但是方教官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一副胸怀点墨的神秘模样,静止无声。 候教官苦笑道:“方教官,你要说就说完,如果凯瑟夫真的跟赵教官交手,那怎么办?” 方教官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凉拌!” 简单的两个字,让几位教官彻底无语。 只是,我却能感觉到方教官心里有事儿,很可能他是考虑到了某些因素,没能将自己的想法说下去。 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正在我与其他几位男教官疑惑的时候,方教官又开口说道:“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去做动员,看看哪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学员,会傻乎乎地跟赵教官比斗!” 候教官挑眉问道:“方教官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就不怕凯瑟夫会打败……”说到这里,候教官看了我一眼,还是试图将话说的委婉了一些:“赵教官万一被凯瑟夫打败了,我们该怎么收场?那我们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也别想完成什么汇报表演了,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丢丑问题了,要知道,各个国家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都会过来观摩。” 方教官略显调皮地问道:“这跟汇报表演有什么关系?” 候教官道:“能没关系吗,如果赵教官输了,谁还有心思学什么中国拳术,这项课目肯定会是一个败笔!” 方教官笑呵呵地道:“放心吧,赵教官不会输,要么赢,要么打个平手!” 候教官苦笑道:“你不会是懂什么未卜先知吧?” 方教官将目光投在我身上,笑道:“相信我,没错的!赵教官肯定不会输!” 确切地说,方教官这番自信的表述,倒是让我也感到惊诧了。我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信任我。说句实话,能不能赢凯瑟夫,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儿,我深知凯瑟夫的实力,觉得以我现在的水平,虽然能勉强与其周旋一段时间,但是至于成败却是个未知数。只不过我这人还算自信,一直在心里有所yi淫,yi淫之下便觉得自己已经强过凯瑟夫。事实上,这只是我个人的自信之举,在我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打包票能赢过凯瑟夫,甚至是跟他打个平手。 因此方教官的这一番言论,让我心里略微有些发毛。 但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附和了一句:“还是方教官了解我,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方教官给学员们做个动员,我先活动一下筋骨。” 乔教官拉着我的胳膊,仍然心有余悸地劝道:“赵总教官,这可不是拍电影搞排练,一局定输赢,你可要想好啊。” 候教官也皱眉道:“必须得想好。如果凯瑟夫真的上场,那就很危险了。凯瑟夫可不会顾什么大局,他只会把事情搅和的更糟更浑。这可是关系到整个特训队士气的大事,你还是三思一下,再做结论吧!” 我知道乔教官和候教官也是为我好,他们是在为中国教官的威信担忧。但是我此时的想法异常深刻,如果不能实现的话,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无法舒畅。 毕竟,我和凯瑟夫之间的纠葛,已经不是三天两天了。 我在几位教官面前,分析了一下我和凯瑟夫的实力对比,也许是由于我的自信,令几位教官终于勉强地同意了我的提议。 但是能看的出来,他们脸上的忧虑一直无法散去。 这也难怪,凯瑟夫的实力令人望而生畏,更何况,他还挂着世界警卫界搏击冠军的头衔,于公于私来考虑,教官们都不能不为我担心。 唯独方教官对我异常的胸有成竹,不断地发表慷慨陈词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在其他教官看来,她就像是在将我鼓励性地送上断头台。 只是方教官这过度的自信,让他们也确实诧异了很久。 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我心里的压力又冲积了上来,但是既然自己做出了选择,就没了退路。 都是年轻人,都是国家级警卫,谁怕谁,谁服谁? 至少我赵龙不会畏惧凯瑟夫。 于公于私来讲,我都将打败凯瑟夫,作为自己的一大目标。 尽管这会很难度,但是我坚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甚至是提前到来…… 我兀自地找到了一个沙袋,活动了一下拳脚,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又重了起来。 我疯了吗?我在问自己。 我没疯。我自圆其说地这样想。 在活动身体的时候,我发现方教官正在与其他几位教官商量着什么,由于距离较远,他们的声音又比较小,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倒也奇怪,不知道方教官向他们说了些什么,候教官和乔教官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笑容,乔教官甚至还向方教官伸出了大拇指,意在夸赞。 真不知道方教官又出了什么鬼点子! 我不禁暗暗轻笑了两声,舒展着胳膊凑了过去。 众教官一见我走了过来,马上停止了讨论,转而纷纷神秘地望着我。 候教官和乔教官早已变成了另外一番神色,刚才的担忧之情似已散尽,候教官对我开玩笑地道:“好好活动活动身体吧,如果凯瑟夫主动出来挑战,我赌你赢!” 我感到莫名其妙,正想发问,乔教官倒也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也赌你赢。你肯定能赢,赵总教官,一会儿用你的连环拳和连环腿,好好展示一下中国拳术的威力,让凯瑟夫和学员们心服口服!” 我诧异道:“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猫腻?刚才不都还在为我担心吗,现在怎么都对我这么有信心了?” 方教官笑道:“在我们心中,赵教官永远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琢磨了片刻,才找到了一个过于yi淫的形容词:“超级战神!” 我啥时候成了战神了? 我冲方教官笑道:“方教官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战神都出来了。” 方教官道:“你就是战神!我们都力挺你……加油加油!” 方教官说着竟然拍起手来,其他几位教官也纷纷附和着拍手鼓励。 敢情这方教官连网络语言都冒出来了! 这倒是让我更加诧异了。 真不知道,这几位教官在私下里搞什么名堂! 不过,我却在方教官的神情中体会到了一丝熟悉的元素,我感到她的神情与调皮,恰恰与由梦颇有相仿之处。难道,这会是漂亮女人之间的共性? 第217章:这又是何苦 也许,在她坦然任性的笑容当中,我又诞生了对由梦深深的思念。 尽管只是短暂的相思,却足以给我硕大的勇气。 十几分钟后,由方教官整队,下达看齐的口令后,方教官颇显正规地向我敬礼汇报:“赵总教官,特训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我还礼后下达命令:“请稍息。” 方教官响亮答道:“是!”然后命令学员们稍息。 学员们都显得有些诧异,因此在平时,很少这么正规过。 整齐安静的队伍里,能听到一阵阵短促的喘息声。 我以正规的齐步迈到队前,倒是让气氛再次添加了几分紧张元素,队员们都齐刷刷地望着我,静待我说话。 我轻咳了一声,冲学员们道:“练了这么久的拳术,大家累不累?” 学员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不累!” 但是仍有个别学员在里面起哄,喊:累。 这个起哄的学员,但是凯瑟夫。 凯瑟夫也许会以为这么多学员的声音,能够掩饰住他那唯一的杂音,但是他想错了。作为一名熟练的指挥员,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队前一站,每个人的神情举止,甚至是哪个位置的声音不和谐,很容易辨别出来。凯瑟夫低估了我的听力,抑或是,他根本就是想制造一点儿不和谐的气氛。 但是我没有理会,只是拿一副极具震撼力的目光,刺向凯瑟夫,片刻之间默不作声。 凯瑟夫当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将眼神瞟斜几度,没再直视我的眼神。 我将眼神从凯瑟夫身上移开,朝学员们扫视了一圈儿,然后才继续开口道:“借这个时间,咱们搞一个小活动,有兴趣的学员,可以站出来跟我进行适当的面对面拳术交流,我知道可能有很多学员对中国拳术持怀疑态度,甚至将它说成是什么花架子……我们开展这次活动,一是为了娱乐,二是为了放松,三也是为了交流学习,咱们可以将自己的看家本领,尽情地展示出来……” 我在讲话的过程中,学员们个个精神振奋,精神集中,似乎都很期待。 因为在此之前,早就有几名学员提出过这种切磋交流的建议,但是我一直没给以认可。 现在看来,大家还是比较期待的。 在我刚刚宣布完之后,俄罗斯女学员沙拉安娜迅速举手道:“赵教官,我想先跟你交流一下。” 我顿时一愣,没想到会有女学员主动站出来,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我仍然点头说道:“那好,出列!” 所有学员都拿一双异样的眼神盯着沙拉安娜。沙拉安娜在大家的关注之下,走到了队前,冲我微微一笑,诙谐地道:“赵总教官,我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你应该好好表扬表扬我!” 歪着脑袋,略带着一丝任性。 我轻轻点头,敷衍地说了一句:“值得表扬。” 心里却充满了异样的思虑。 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此时显得相当勇敢,与我对峙之时已经攥紧了粉嫩的小拳头,歪着脑袋望着我,颇显可爱。 沙拉安娜随口说了一句:“赵总教官,你可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哟,否则,你会吃亏的。” 我只是回之一笑,觉得这个沙拉安娜有时候还挺幽默的。 只不过,我确实不想跟一个女学员动手,那样会让我很尴尬,也很难下手。 沙拉安娜的主动自荐,是出乎于我的预料的。但是既然她上了场,我又不能‘怠慢’,只能接受。 “赵教官,我要出手了,接招……” 这时候,只听沙拉安娜一声招呼,便挥拳冲了过来。 沙拉安娜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挥拳之间却极显力度,悠悠的拳风在眼前呼啸,我迅速撤步,闪身。 沙拉安娜旋身又是一记摆拳斜飞过来,我没有躲闪,而是抬臂一迎,然后迅速使出一个勾拳,直冲沙拉安娜脸颊而去。 沙拉安娜脑袋一斜,躲过,灵巧的身体又是一个旋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一记狂龙摆尾,灵巧的右腿便化作一阵劲风袭了过来。 在她的飞腿袭过来的时候,我进行了短暂且复杂的思想斗争,也许仅仅是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放弃了施展‘抱腿扛摔’的机会,毕竟,对方是女性,这样的招势用出来,显得有些过于‘下流’。 我只有后退躲闪,然后挥拳做起了进攻式防守,一时间沙拉安娜便再无法近身。 沙拉安娜的实力不算弱,相对于玛瑞诗亚,应该不相上下。我时刻提高着警惕,生怕会被沙拉安娜的灵拳快腿击中,那将是一件很献丑的事情。 当然,也并不是我胆怵于她,原因就在于她是一介女流,致使我有很多格斗技术不能应用,也无法使出全力,而是游刃有余地以防守为主,进攻为附。 毫无疑问,跟女人较量有很多忌讳,毕竟女人的敏感部位是碰不得的,比如说胸部、面部、腹股沟等处。如果是男的那就不同了,这几个部位恰恰是能够迅速取胜的关键性部位。 因此,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我都相当谨慎,生怕会不慎击中对方的敏感部位,导致尴尬。 而沙拉安娜则摆出一副巾帼女侠的样式,寸步紧逼,丝毫不得松懈。 我以防守为主,伺机而动。 确切地说,我很少跟女性jiao过手,跟女性jiao手似乎显得很不方便,此时此刻,便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其实沙拉安娜的身手,虽然说也不算弱,但是对比于男性警卫,在挥拳之间,还是欠缺了那么一点点力度和速度,因此和她周旋起来,倒也不会太吃力。只不过,如果想借攻击取胜,我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对方是女性,我出拳出腿都比较重,击中脸上则毁容,击中胸部更不雅观,因此对于我来说,和异性jiao手是一件极为为难的事情,既要掌握好出手的力度,又要掌握好攻击的部位。 最后,我采取了‘点到为止’的攻略方案,疾出一拳,在沙拉安娜面前一公分处定格。 但是沙拉安娜并没有就此休手,微微一愣,随即又挥拳飞来。 我连接使出三拳三腿,在她贴身之处的面部、腹部、肩部定位,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沙拉安娜出于一种什么想法,她并不顾忌这些,也并没有考虑我是在让着她,她一味儿地进行疯狂的反击,纤影飞舞之间,极具冲击力的拳脚连续在我身前开了花,扑洒开一阵香风细雨。 就这样,我一味儿地避实就虚,沙拉安娜一味儿地拳脚猛攻,一时间倒也僵持了下来。 如果对方是男学员,我保证不出五秒钟便可以将他彻底打败。但是对于女学员,我却顾忌太多。 无奈之余,我下定决心,不能再故意谦让于她了,那样只会更加延长时间,倒不如瞅准时机,实打实地震撼她一下。 于是,借着沙拉安娜的一个空当,我迅速起腿,击中沙拉安娜的小腹。 沙拉安娜‘啊’地一声,跄踉后退,随即倒地。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沙拉安娜倒是个刚烈的女警卫,倒地后,她又重新站起来,抖擞了一下精神,以优美的姿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挥拳刺来。 我不想与她纠缠太多时间,毕竟,接下来还有很多场较量,我必须要适当地保持体力,等待凯瑟夫的挑战。 凯瑟夫才是我的终极目标;至于沙拉安娜,还有其他学员,只是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当沙拉安娜挥拳袭来之时,我微微向后撤步,同时迅速起腿迎击,以一记高位弹踢击中沙拉安娜的小臂。同时,我身体趁势跃起,旋空扭身,再施展一记腾空侧踢,击中沙拉安娜的肩膀。 沙拉安娜又是一阵踉跄,用手捂住了肩膀处,疼痛呻吟了两声。 一阵热烈的掌声自发地鼓起,有几位学员在兀自地赞叹和议论我的腿法,皆叹精妙。 但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只用了一二成功力。 只不过,沙拉安娜到了这种情况下,仍然没有认输的意思,她铆足了劲儿冲击过来,继续施展拳脚。 我嘴角处崩发了一丝苦笑,心想沙拉安娜这是何苦呢! 值得欣慰的是,也许是由于刚才几脚的流畅击出,让我稍微总结出了应付女性对手的策略。一开始的时候,由于考虑到女性的身体比较特殊,有很多部位不宜进攻。但是现在看来,肩膀、腹部、四肢都可以作为我进攻的选择点,这几个部位不是人的要害部位,更不是女性的敏感部位,因此我的进攻和防守流畅了许多,能够迅速地选择攻击点,抑或强攻,抑或伪攻,几个回合下来,沙拉安娜因为近不了我的身,开始显现的相当焦急与无助,拳脚的击打也有些凌乱了起来。 我瞅准时机,又是一个侧踢,击中沙拉安娜肩部,沙拉安娜斜身倒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沙拉安娜仍然没有死心,从地上撑起来,接着打。 我不得不佩服她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了! 但是我不可能就这样不疼不痒地跟她纠缠起来,我必须要尽快解决战斗,因为等待我的,还有若干场较量。 于是,应对了两个回合之后,我再次施展一记侧踢,闪电般地击中了沙拉安娜的肩部。 第218章:挑衅 这次,我足足加重了一倍的力度。 沙拉安娜仍然是斜身倒地,捂肩呻吟起来。 但是她这次却倒地半天也没起来,斜躺在地上,一手揉肩,一手摁地,只有撑地的动作,却没有起身的行动。 我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将沙拉安娜拽了起来。 也许是由于刚才沙拉安娜过于较真儿了,因此我拉她起来之后,立刻与她拉开了距离,准备再接受她的进攻。 只是沙拉安娜一手捂肩,却似再没了应战的勇气。 她责怨地望着我,委屈地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赵总教官欺负人,总是往我这个肩膀上踢……”伸手指了指另外一个肩膀:“就不能换个肩膀踢吗?疼死了,疼啊!” 可爱的表情,与半带幽默色彩的埋怨,顿时令学员队里萌生了些许欢笑之声。 倒是玛瑞诗亚突然冲沙拉安娜道:“沙拉安娜,赵教官一直在让着你,你感觉不出来吗?其实赵教官早就赢你了,就是你一直还不认输,逞能!” 沙拉安娜回头笑道:“知道又怎样,他是总教官嘛。再说了,这又不是比赛,就是玩玩儿呗。我在赵教官的拳脚之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猛烈地揉肩,甚至是扒开衣领一角向里窥视片刻,口里呢喃道:“坏了坏了,肿了,都肿了……赵总教官你要帮我治伤,是你打伤我的……” 一副无理取闹、撒娇调情的样式。 我微微摇了摇头,对队伍中的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去带沙拉安娜治治伤。” 玛瑞诗亚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到了沙拉安娜身边,笑道:“走吧,俄罗斯小公主。幸亏赵教官没往你脸上踢,不然你这副娇艳的脸蛋儿,估计要毁容了!” 沙拉安娜闪烁着大眼睛道:“赵总教官很懂得……”沙拉安娜原本是兴致勃勃地想表达着什么,但是中途却出现了卡壳,毕竟,她的中文水平,还没能达到‘出口成章’的境界。 倒是玛瑞诗亚抢过话茬儿笑道:“赵总教官很懂得怜香惜玉,是不是?” 沙拉安娜恍然大悟地直点头:“是,是,赵总教官就是懂得怜玉惜香,不舍得伤我要害呢!” 本来是玛瑞诗亚说的‘怜香惜玉’四字,传到沙拉安娜口里,反而成了什么‘怜玉惜香’,这倒是让一些对中国成语有所研究的外国学员一阵哄堂之笑。 就连我也发出一阵苦笑,不知道是处于好笑,还是处于尴尬。 但是沙拉安娜表现一副要强的样子,硬是没让玛瑞诗亚带他去治伤。 确切地说,伤根本就不重。 ……… 随后,j国警卫买买东又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挑战。 买买东生的相当魁梧,面貌也绝非善相,在我看来,他算得上是一个练健美的好材料。 他上前后便脱去了上衣的作训服,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他的肌肉黝黑且很结实,黑白相间的对比,更加衬托出了他的猛男本色。 他冲我微微一笑,说道:“赵总教官,让我也领教一下你的拳术,刚才从你跟俄罗斯沙拉安娜的对打上来看,咱俩的实力应该差不多……今年的世界交流会我没去成,因此判断不了我能拿什么名次。希望我能和你打个平手,甚至是……”买买东窘异地一笑,嘴巴裂的很大,露出了一颗金黄色的镶牙,格外显眼儿。 其实买买东令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名字,还有他这颗金灿灿的牙齿。 或者,是‘买买东西’,或者是‘买买提’,从两方面来想,都觉得他的名字可笑。 买买东长相平平,无非是长了一身横肉。他平时虽然也不内向,但是却极少出风头,后来是因为受了凯瑟夫的影响,才上演了很多荒唐的闹剧,比如说在澡堂里比小jj大小、在卫生间里撒尿斗远等等。他现在是凯瑟夫的死党,两个人关系很融洽,经常在一起拴着,做一些可笑可气之事。正是因为有了凯瑟夫,才让买买东迅速成为了学员队里的人气之星,每每谈及他与凯瑟夫比小jj之事,总能让人乐的合不拢嘴。 因此,我对这个买买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在他没有与凯瑟夫太过于亲密之前,我对他的印象还算可以,但是觉得他自从变成了凯瑟夫的死党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古怪,脾气也变得有些暴燥起来。 正所谓:近墨者黑。 面对买买东的上前挑战,我表现的异常平静,因为我了解这家伙的底细,表面上看,他壮如施瓦辛格,但是实际上,他的灵活性并不是十分好,只是有一身蛮力而已。 我对买买东道:“买买东,你可真够自信的,信不信我在五秒钟之内让你倒下?” 此言一出,倒是震撼了全场。 当然,这也绝非是我狂妄,目中无人。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指桑骂槐、声东击西,我的目标是凯瑟夫,而买买东算是凯瑟夫的一个死党,我希望能刺激一下凯瑟夫,让他站出来跟我切磋。 买买东倒是愣了一下:“赵总教官就是赵总教官,你的信心好足啊!” 我半开玩笑地笑道:“信心不足,怎么敢做你们的教官!” 确切地说,买买东虽然是j国人,却对以色列的近身搏击术掌握的相当熟练,据说他曾经受j国领导人的委托,进过以色列专属训练机构培训过,因此学会了以色列的很多攻防技术。我对以色列的一些搏击术略知一二,知道他们在格斗的时候,很懂得隐藏实力以静制动,然后攻对方以不备。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以色列的近身搏击之术,与中国的散打略有相仿。但是就我个人的观点来看,还是中国功夫要稍领风骚。 这时候凯瑟夫在队伍里喊了一句:“买买东,你要是能赢了赵教官,以后我们都拜你为师,就连赵教官也会拜你为师……” 明显就是一句十足的挑衅离间之言。 而且凯瑟夫随后还向我问了一句:“是不是啊赵总教官,我这个提议如何?” 队前的方教官有些看不惯凯瑟夫的出言不逊,皱眉冲他怒道:“凯瑟夫,你只管好好看,不该说话的时候就把嘴巴闭上,再说,给你往嘴里塞只死耗子!” 凯瑟夫表情一变,轻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中国的教官,真是独道专行啊!” 方教官没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买买东。 我与买买东摆好了格斗姿势,互相对峙良久,倒是买买东主动挥手道:“赵总教官,让你先出手!” 我微微一笑,却也没再等待他的进攻,而是主动挥拳而去。 买买东闪身躲过,紧接着成防守姿势,跳跃着脚步冲我转圈儿,表面上看,他是在伺机出拳,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能看出他的小算盘,在以色列搏击术中,有一个最基本的攻防理论,既是‘虚上击下,虚下击上’,意思就是上身做出积极的防御状态,双手齐肩虚引,眼神与肢体动作都做出要积极出拳的样子,借以迷惑对方。然而实际上,以色列搏击手会出其不意地出腿击向对方,他们最擅长的是侧踢,斜向30度、45度、60度的侧踢相当有杀伤力,分别对应着对手的几个要害点,‘一攻必破,既攻既伤’,这八个字,便是这个招势的高度概括。因此,这种侧踢攻击手段,算得上是一种搏击术中的杀手锏。但是后来,这种招数又被引申了意义,也就是说,侧跟也可以是虚的,侧踢可以作为下一步攻击的‘敲门砖’,只要对手因此稍一犹豫,他们就会使用勾拳或者是直拳来攻击对方的脖颈、下巴、脸庞等重要部位。 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要想攻之破之,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是虽然看出了他的小盘算,我还是假装不知,与买买东对峙起来。 实际上,我已经开始暗暗调整运气,以气功护体了。 当买买东见时机成熟,飞出一个踢脚的时候,我仗着气功护体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脚,拧腰挡之。其实他这一脚本来就是有些虚的,没用几成力量。他是想让我闪一下,身体一动他就可以用拳头击打我的面部或者喉节了,只要被他击中喉节,便一定会是相当严重的重伤。 但买买东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不躲这一脚,而是扭腰迎之。 但是同时,我用手一捞,正好趁机抱住了他的左腿,他一看情况不妙,右腿腾空起来,迅速地直蹬我的胸口。 如果我一躲,他就能借这一蹬之力把左腿从我手里抽出来。我迅速一哈腰,这一腿从我肩头上方蹬过,然后我立掌迅猛地朝他的小腿上使劲砍了—下。 我只用了三四成力度,因此买买东的腿不会受到重伤,但是轻伤再所难免,他痛苦地‘啊’了一声,身体斜向后仰去。 我斜跨一步,顺势伸手一只手臂,将即将倒地的买买东揽住。 再一用力,推着买买东站直了身体。 买买东略显尴尬地一笑,低头抚摸着小腿道:“教官就是教官,看来我要想赶上你,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候掌声再次升平,甚至有几位学员开始呐喊了起来。 第219章:鱼儿上钩 玛瑞诗亚尖声喊了一句:“中国拳术,好厉害!” 队伍中的凯瑟夫斜向后瞟了一眼玛瑞诗亚,颇显不悦,他再望一眼我,似乎是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凯瑟夫暗下里冲我一个冷眼儿,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了。 但是他仍然保持住了镇定,没有直接站出来,而是抱着胳膊静观其变。 我倒是有些纳闷儿,不知道凯瑟夫怎么会变得这么有定力。若是在以前,不用我主动激他,他巴不得与我对决,但是此时,他为何会显得如此谨慎? 由此看来,这位凯瑟夫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鲁莽,他的脑子里,装的有事儿。 买买东在前面拍打了一阵小腿,哎哟了两声,然后试着踮着脚尖,抬头苦笑道:“赵总教官,你这一掌打的真疼,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掌吗?不会是铁砂掌吧?” 我笑道:“我没有格外地练过什么掌,只是随意而发罢了。” 买买东一愣,挠着头发道:“随什么而发?哦,赵教官,不要用这么高深的成语好吗,我的中文不是太好。”买买东不好意思地自嘲一笑,脚下仍然在活动着,小腿前后在地面上摩挲,看样子,我这一掌似乎有些过重了。 倒是玛瑞诗亚是个中国通,她主动翻译道:“随意而发,就是自己不知不觉使用出来的……功法,不用提前做出什么准备,和随心所欲,应该是近义词吧?” 买买东听的云里雾里,不断地赞叹道:“那我倒是更担心了,我不得不说,我现在的小腿还肿胀的厉害,很疼……难忍。” 我没再继续发话,买买东则拐着腿脚返回了队伍当中。 待买买东归位,我开始面向队伍,扫视一圈儿后,我将目光停在凯瑟夫身上。 他故意移开眼神,不跟我对视。他的嘴巴还微微地一张一合,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道:“凯瑟夫,我觉得接下来应该到你了,不是吗?” 凯瑟夫连忙摆手摇头道:“不不不,赵总教官,这么多学员,都是主动报名跟你对打,你为什么点我的名,你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修理我吧?”凯瑟夫似乎是酝酿了半天,才考虑到了‘修理’这个词,尽管这二字用在此处不甚合适,但是足够表达出他要表达的内容了。 对于凯瑟夫的无视,我有些出乎意料。真不知道凯瑟夫在搞什么把戏,以前他曾千方百计地想跟我切磋跟我交流,但是此时又怎么会如此矜持呢?难道,他猜到了我故意借这个小活动诱他出山,像他所说的那样‘趁机修理他’? 我不相信他有诸葛亮神机妙算的本事,但是如此看来,他却足够有司马懿的智慧。 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 确切地说,我这次小盘算有些失利,如果凯瑟夫不上场,我就是赢一百次一千次又有何用? 但是再转而一想,倒也欣慰了不少,我接连轻松战胜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以及j国警卫买买东,这两项战绩,足以令一部分学员萌生和深化对中国拳术的喜爱,对于这几天的拳术加急训练,也无疑会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毕竟,汇报表演之日日渐临近,要想让这些外国学员练好中国拳术,必须让他们首先喜欢上中国拳术,将被动训练改变为主动训练,那效果就会是事半功倍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次展示中国功夫,还是极有必要的! 这时候,瑞典学员突然说道:“凯瑟夫,你不是经常嘲笑中国拳术不值一提吗,你为什么不敢上去跟赵教官对打?” 这一句话,顿时在学员当中引起了热议。 我心里倒是微微一乐,没想到这个瑞典学员竟然如此直爽,不知道他烧过这把火后,凯瑟夫能不能被激上场。 凯瑟夫听到瑞典学员的质问,倒是略显尴尬了片刻。 他左右望了望,欲言又止。 凯瑟夫随便向前迈出一步,带有自嘲意味儿说道:“打就打,我凯瑟夫可不是懦夫!” 他这一举动,倒是令在场的所有教官、学员们立刻绷紧了情绪。 要知道,他是世界警卫界的冠军,很多人一直在期待他的精彩技艺。 我调解了一下心情,心里暗道:终于等到鱼儿上钩了! 凯瑟夫的上场,自然是让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gao潮。 一位警卫行业当中的世界冠军,在学员们心里的分量,估计要高过我这个总教官。 凯瑟夫强势地一笑,样子倒是颇显淡然,肩膀微微一耸,盯着我道:“赵教官,该我领教一下了。” 我半开玩笑地道:“很好,等的就是你!” 我吸了一口气,一股热流从腹腔绕过后腰,下通两腿上至两肩,我浑身的肌肉一瞬间绷紧,而且胳膊也显得异常粗壮起来,以至于我原本正好合身的作训服开始被撑得贴在了身上。随着气越运越强,原本宽大的军服变成了紧身衣,仿佛我一动衣服就裂开似的。 “硬气功!你格斗的时候还用硬气功?”凯瑟夫一边惊讶地看着我,一边迅速脱掉上衣,露出那身如小山般的肌肉。 我不置可否,倒觉得作训服也很碍事,便也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下来。 凯瑟夫冷笑道:“看起来挺吓人,不知道硬气功能不能打人!” 我没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拉开了架势。 凯瑟夫的实力当然不容小视,他对各个国家的格斗术都有所了解,其中包括泰拳、拳击、跆拳道等等。因此,从一开始对峙,他就颇显强势,熟练的格斗姿势一摆,极具震慑力。 凯瑟夫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试探地说了一句:“赵教官,今天让你开一开眼见(界),我还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格斗术,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我道:“那倒挺好,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还是凯瑟夫率先发起了攻势,挥拳袭来。 我跟凯瑟夫交过手,对他的格斗风格有所了解,他喜欢以直拳或者勾拳刺人腹部,同时还会不失时机地施展几记泰拳猛招,因此,在凯瑟夫袭过来之时,我立刻绷紧了神经,对他的拳攻进行滑步拍防,拍防需要很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反应能力,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实施拍防无疑是‘自杀式防守’,但是就现场来看,凯瑟夫虽然出拳迅猛,但是我的反应也算灵敏,双手快速拍之防之,倒也化解了凯瑟夫的拳攻。 如此僵持了几个回合,凯瑟夫见迟迟无法击中,暗中加紧了攻击力度。 凯瑟夫一个箭步闪电般地近身,突然左手使出一记虚晃,右手同时下击我的腹部。 像这种两只手一起攻击的招数,我倒是很少尝试过。 但是我有硬气功护体,在一瞬间倒有了一种试探凯瑟夫拳头力度的冲动。 因此,我没闪,硬生生地接了他这一拳。 拳头打在腹肌上,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但是没有疼痛感。 凯瑟夫脸色一变,倒是有些震惊。 但是凯瑟夫马上调整攻击策略,身体退后几步,大吼了一声,一个交叉上步,施展了一记重拳直冲我脑门而来。 我一偏头,顺着手势,闪电般地跨步上前,从中线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 于此同时,落肘撞在凯瑟夫的胸口上,我顺手又是掌变拳,飞速地抡盖过去。 一瞬间,闪电般的几个手法令凯瑟夫防不胜防。 凯瑟夫有些震惊了,他没想到,我的格斗进攻能力,会进步这么快。 当凯瑟夫抬起头来,但见他左脸颊上已印上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痕。他也许是感觉到了脸部的火辣,有些恼羞成怒。 确切地说,我很少使用掌法,但是在中国格斗术当中,掌攻也是一种重要的进攻方式,掌法可攻可防,可以砍击,也可以拍防,很多时候利用掌力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时间,凯瑟夫倒是被我攻击的没有还手之力,身体踉跄退了好几步,手捂着脸愣在那儿。 我没有趁势进攻,只是因为自己以掌攻搏下的优势,暗暗自喜了片刻。 凯瑟夫用手掌揉着脸颊,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打法,真的是铁沙掌?”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是什么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打赢你!” 凯瑟夫横眉冷视:“没那么容易!” 我厉声道:“那就接着试试吧!” 凯瑟夫又鼓足勇气,顺滑上步的同时,抬手冲我脸部虚晃一招,猛地施展一记右边腿向我踢了过来。 我微微上步,拿左手迅速下落防拨来腿,右手则使出一记反抽,然后迅速微侧起身,横肘顶住了他的胸口。 一连串的手法一气呵成,凯瑟夫有些猝不及防,被我接连的几拳击中腹部、胸部,踉跄后退。 但是凯瑟夫毕竟是凯瑟夫,他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晃了晃脖颈,挥拳继续与我格斗。 这一次,凯瑟夫吸取了刚才的教训,采取稳打稳扎的方法向我出手。他先是保持着格斗姿势围着我转了两圈,突然从身后猛击过来。 我抬手轻接来拳,顺势双手一拢,哗啦哗啦,两条手臂就上来了。 我用八卦步法,两条手臂在他的身前身后,上下左右一阵抽打,他双手防上躲下,根本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第220章:偷袭 我是见空就钻。有拳彦曰‘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十下八下’。凯瑟夫招架不住潮水般的击打,只能抱着脑袋护住首脑,样子颇显狼狈。 此时此刻,特训队实在是有些沸腾了,观战的学员们都似乎已经看呆住了,随着场上的格斗情形,或是欢呼或是呐喊,掌声一阵一阵,经久不息。 而我的斗气,似乎已经被激发到了极限。 但是从凯瑟夫的精气神儿来看,他仍然是斗性十足,他不是一个喜欢认输的角色,继续与我周旋,格斗。 我有硬气功护体,因此偶而会拿身体接凯瑟夫几拳,我感觉到凯瑟夫在逐渐加力,从一开始没有疼痛感,到微微的痛感,再到有些强烈的刺痛,我意识到,凯瑟夫的潜力已经渐渐地被激发了出来。 凯瑟夫又是对我的小腹一阵猛烈攻击,我兀自地接下,没有躲闪,腹肌疼痛感隐隐若现,接了大约有三四拳后,我猛地一个滑步,滑向一侧。 同时身体腾空,一个空中旋踢击中凯瑟夫的脸颊,凯瑟夫身子斜向倒去,差点儿倒地。 凯瑟夫稳定了一下情绪,对我说道:“行啊赵教官,能力见涨啊!” 我笑道:“承蒙凯瑟夫夸奖,还用继续比下去吗?” 凯瑟夫一耸肩膀,道:“别高兴的太高了,在我凯瑟夫面前,你永远不可能打赢!”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个凯瑟夫真是个要强的家伙,都到了这种程度,还仍然如此自信。 那我只能用事实告诉他答案了。 我接着使用连环拳逼的他步步后退,身体重心前后左右飘摇,凯瑟夫以退为守,显得格外吃力。 趁凯瑟夫步入困境的时机,我微微一撤步,同时迅速施展连环三腿,分别击中他的大腿、腹、胸三处,凯瑟夫不堪重击,踉跄倒地。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待凯瑟夫从地上爬起来,我冲他笑道:“凯瑟夫,你也长进了不少啊。” 凯瑟夫的身体仍然处于紧张状态,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你是在讽刺我凯瑟夫?” 我道:“没有。你是世界冠军,谁能讽刺得了你?” 此时此刻整个特训队简直是沸腾了,疯狂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浪高一浪,呐喊声穿过云霄,回音绕梁。 我转过身子,一抬手制止了学员们的呐喊。 但是我突然发现一些学员的眼神有些突兀的变化―――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还没等我转过身,背后传来了一阵风声,甚至还有一声嘶厉的喊叫。 我回头一看,见凯瑟夫已经跃了起来,近在咫尺,他使用了泰拳的一记膝顶,飞速地冲着我的头顶飞了过来。 这倒是令我始料未及,我没想到凯瑟夫会偷袭我! 也许是躲闪已经来不及,我仗着硬气功护体,没有做出丝毫的退步闪身动作,而是迅速地竖起两只小臂,挡住了面部。 于是凯瑟夫这一记膝顶,实实在在的夯在了我的胳膊上,小臂上传来了一阵火辣的疼痛感觉。我呻吟了一声,感到异常的愤怒,这个凯瑟夫,还亏他是世界冠军,竟然如此不讲规矩,从我身后偷袭我! 简直是坏了规矩! 然而,还没等我缓过劲,刚刚想腾出手还击,就觉得脑后一紧,后脑勺被他给扣住了。 抱头顶! 我心中一下就窜出这个泰拳最有名的招式之一! 果然,念头刚起,腹部传来的猛烈撞击就证明了我的猜测。凯瑟夫的出手明显比刚才重多了,每一下都朝着我的两侧软肋顶来,撞得我软肋‘咔-吧―――咔-吧’直响,要不是有厚厚的腹侧肌和一口硬气包裹,这两侧的肋骨估计就要断完了。强烈的攻击使得我瞬间进入了劣势,没有机会还击,也没有机会反抗。 此时我就被像是一只可怜的羔羊,任由凯瑟夫屠宰。 学员之中响起了一阵阵的埋怨声,埋怨凯瑟夫不守规矩,但是凯瑟夫充耳不闻,仍然施展着疯狂的膝顶,仿佛想将我置于死地。 情急之下,我一咬牙,抱住了凯瑟夫的腰,然后用双掌正面压住了他的大腿,让他抬不起腿来。 下面的危机刚解决,扣在脑后的双手突然松开了。 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下压的肘斜击正打在我的左太阳穴上,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我的头还没摆正,右耳边又响起风声。 我赶紧抬手一架,一记肘击打在了我的手上,终于算是躲过一劫。 一连串的攻击如疾风暴雨,我没想到凯瑟夫的泰拳已经到了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此之前,我曾经跟泰国的很多泰拳高手较量过,无一不胜。在今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更是有几位号称泰拳王的泰国警卫出场,但是一一被我击败。而凯瑟夫的泰拳水平,我觉得过之甚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凯瑟夫的泰拳已经远远超过了泰国土生土长的、号称‘五百年不败神话’的泰拳原宗。这实在是令人既诧异又无奈,泰拳本身就已经极具杀伤力,招招凶狠暴力,但凯瑟夫的每一招每一式,却足足比原宗的泰拳要胜过好几筹。 也许是刚才凯瑟夫的偷袭,已经瞬间将我引入劣势,我从中无法自拔,只能是被动地防守,再防守。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种防守甚至是苍白的,只是一味儿地尽量避免受到更大的攻击和伤害,简直狼狈至极。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虽然挨了好几下,有硬气功护体,加上我的身体本来就很硬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抗击打能力,因此我没有什么重伤,皮肉上的疼痛很快就会消失。 我趁他后仰立身想击打我的鼻梁时,迅速拉开了距离,终于从他的束缚中‘逃’了出来。 这时候学员当中已经乱作一团,几个学员开始斥责凯瑟夫的无耻行为,玛瑞诗亚首当其冲,直接抨击道:“凯瑟夫,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竟然偷袭赵教官,你……” 话音未落,我身边的方教官也开始对凯瑟夫发表猛烈的抨击:“凯瑟夫,你根本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亏你还是世界冠军,你这个冠军就是这么得来的吗?” 候教官甚至拦在了凯瑟夫面前,预防他继续攻击。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冲候教官一挥手,道:“候教官,你先让开。” 候教官犹豫片刻,倒是也果真站在了一侧。 然而凯瑟夫似乎对他的偷袭行为,没有半点儿的羞耻,他耸了耸肩膀,揉了揉仍然余痛十足的脸颊,朝旁边使劲儿地吐了一口唾沫。 也许是有位学员十分不满于他的表现,在队伍里喊了一句:“凯瑟夫,不许随地大小便!”(一句典型的中国式广告语,看来,这类的广告已经让外国人耳熟能详了。) 全场顿时哄堂。 凯瑟夫眉头一皱,朝队伍当中望了一眼,却没有发怒。 至于是谁说的这句惊人之言,我和凯瑟夫都心知肚明。 正是巴基斯坦警卫孟路森夫。 巴基斯坦与y国,一直是两个互相对立互相仇视的国家,几百年来,两个国家因为领土、信仰等原因,没有停止过战争,那便是历史上比较著名的‘巴y冲突’。因此,这位巴基斯坦警卫孟路森夫和凯瑟夫的关系有些僵硬,但是孟路森夫一直没有明着表现出对凯瑟夫的不满,毕竟凯瑟夫太强大了,孟路森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不过,此时此刻,凯瑟夫的做法的确是引起了公愤,一时激动,孟路森夫才破口骂出了这么一句。 我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卑鄙了吗?”说话间身上多处疼痛不止,确切地说,刚才遭受到凯瑟夫的偷袭,我有些吃不消了,尽管有硬气功护体,但是在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遇到凯瑟夫接二连三地攻击,确实有些突然,身体有些异样。 但凯瑟夫只是淡然一笑,道:“我没觉得自己卑鄙,要怪只能怪你不小心。在战场上,不管是不是偷袭,谁打赢了才有资格活着,不是吗赵教官?”凯瑟夫露出一丝蛮横无理的姿态,或许是因为后来占据了优势,他显得有些得意,至少,他认为是在后面的反击中,挽回了面子。 我愤愤地道:“但是现在是在比赛,不是在战场!” 凯瑟夫振振有词地道:“那也一样。刚才我并没有认输,所以我那不叫偷袭。” 我攥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此时真想把这个蛮横无理的凯瑟夫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我还是平定了一下心情,对凯瑟夫道:“好,好,既然这样,咱们再接着打,如何?” 凯瑟夫摇晃了一下脖子,道:“乐意奉陪。奉陪到底。” 虽然我此时很想再与凯瑟夫一举高下,以解心头之愤,但是说实话,刚才经受了凯瑟夫的偷袭,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大打折扣。尤其是胸部遭受的那几记膝顶,使得我肋骨疼痛难忍,甚至有一种呕吐的感觉。刚才如果不是我有硬气功护体,估计肋骨现在已经折了好几根。在痛恨凯瑟夫的同时,我也诞生了强烈的自责感,毕竟,刚才的确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以为凯瑟夫经受了我如此接二连三的击打之后,不可能再恋战了。何曾想到凯瑟夫竟然会在背后偷袭我! 第221章:轻蔑 这个混蛋,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怎能平我愤? 我抚了一下胸部,强抑住几声咳嗽,摆开了格斗姿势。 凯瑟夫再摸了一下被我击肿的脸颊,也摆出了格斗姿势。 很明显,看他的样子,仍然是在使用泰拳。 凯瑟夫率先挥拳朝我面部打来,我迅速闪身,化解开了凯瑟夫的冲拳。 凯瑟夫一拳落空,恼羞之余,却忘了使用战术,施展出杀手锏,双手齐上,拼命向我的咽喉掐来,似乎想一招定乾坤,致我于不斗自败。 这狠毒的一招,不知道凯瑟夫是从哪里学到的,难道这就是刚才凯瑟夫所提到的‘特殊的格斗术’? 刹那间,我赶快使出一记挑掌,往上一撩,错开了凯瑟夫毒辣的双手,使凯瑟夫的双手失控,但是凯瑟夫变幻很快,他又迅速翻手回来抓我的手臂。 但是在此同时,他的右肋已经充分暴露,说时迟,那时快,我抓住这一空档,起腿先用一招‘勾连腿’,猛扫凯瑟夫的双脚,使其失却根基。 凯瑟夫重心不稳,没等他来得及调整,我飞出左手隔开凯瑟夫击来的右手,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击在凯瑟夫的右肋上。 正所谓:以牙还牙。 这一拳出手极重,致使凯瑟夫身体急剧后退,站立不稳,差点儿倒地。 我趁此机会,滑步上前,再一次施展连环三脚,前两脚分别击中凯瑟夫的腹与胸,最后一脚径直踢至凯瑟夫的脸颊。 凯瑟夫身体晃荡之余,右斜倒地。 一阵喝彩声自发而起,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凯瑟夫的倒地而欢呼起来。 尤其是方教官,清晰的鼓掌声响在耳畔,我甚至听到了她咯咯的笑声。 但是突然之间,我感觉胸腔里如同针刺,一阵急促且深刻的疼痛过后,我猛地咳嗽了三声,觉得胸腔内排山倒海,疼痛做乱。 我意识到,是自己这几拳几脚过于集中全力,致使凯瑟夫偷袭我的那几记膝顶之痛,被重新激发了出来。 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咳嗽之间,竟然有血丝从嘴角处涌了出来! 我伸手一抹嘴角,刺眼的红色液体令我顿时呆住了! 血,果真是鲜红的血! 我迅速地将嘴角处的血迹抹擦干将,旁边的方教官自然发现了这一状况,忙问:“赵教官,你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我做出回应,就见凯瑟夫已经再次挥拳冲了过来。 虽然此时此刻,支持我的学员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我会胜过凯瑟夫……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巨大的疼痛感让我几乎再难以施展高难度的动作,我只能对凯瑟夫的进攻持防守状态,一只手捂着胸部,一只手边撤步后退边做防守姿势。 仿佛是在一瞬间,凯瑟夫迅速挽回了优势,而我又置于劣势之中。 由于胸腔过度的疼痛,我已经无力还击,无力抵抗。 渐渐地,凯瑟夫的拳头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烈,我的防守不断地出现漏洞,终于被凯瑟夫一拳击中鼻梁。 鲜血从鼻腔内疯狂涌出。 全场震惊! 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我突然成了劣势的原因,他们只是觉得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凯瑟夫突然就会占据主动,对我成功地进行了反击。 只是离我最近的方教官看出了我的伤势,因此脸色显得焦急起来。 我无法调整心力,更无法继续运行气功护体,凯瑟夫就像是一头下山猛狮,借势对我进行了疯狂的反击,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几次差点儿踉跄倒地。 而我只是拼命地护住胸部,不敢再让凯瑟夫碰及半寸。 我已经无力反攻了。 凯瑟夫更是抓住了时机,利用泰拳对我实施了疯狂的进攻,一时间,我被一系列的肘击、膝顶击的七荤八素,狼狈不堪。 一个勾拳击来,正中我的脸颊,我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一片混沌。 但是凯瑟夫仍然没有要收手的样子,反而是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狰狞…… 方教官和其他几位教官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纷纷上前试图劝阻,十几个学员也纷纷站了出来,强行将凯瑟夫拉下。 而我此时,已经是几乎没有半点儿力气了。 然而,我心里仍然有另外一种声音告诫自己:决不能就此放弃,就此认输! 鼻子里的血还在向外喷涌,虽然不再猛烈,却仍然让我嗅到了一阵血腥。我抿了抿嘴角处的残血,咬紧牙关对凯瑟夫道:“接着打,还没结束!”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也许是我太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跟凯瑟夫对决的机会,我不想再以败局结尾,更何况,这次败局来的过于令人气愤,如果不是刚才受了凯瑟夫的偷袭,他会占据上锋吗,他会反败为胜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我更要继续跟他,一是挽回面子,一是要好好教训凯瑟夫。 但是我身体的异样,已经提出了严正抗议。 凯瑟夫轻蔑地一笑,注视着我道:“看你现在这样子,赵教官,你还能继续打吗?” 方教官率先冲凯瑟夫骂道:“凯瑟夫你简直是太无耻了,如果不是你刚才偷袭了赵教官,赵教官现在早就把你揍趴下了,你这种人进入中国,真是中国的耻辱!” 不少学员也一起举手附和方教官,讨伐凯瑟夫的无耻。 但是凯瑟夫此时仍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蔑地望着我,神情颇为得意。 我强忍着胸中之痛,摆出了格斗姿势,但是眼前的金星仍然无法散去,浑身的疼痛也照旧清晰。 凯瑟夫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两步,耸耸肩膀,摇头道:“赵教官你真要强,再这么要强,你会后悔的。如果把你打成残废,别怪我凯瑟夫……出手太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冲他骂道:“别废话!接拳吧!” 挥拳冲了上去。 方教官等人苦口相劝,但是没能将我劝住,确切地说,我太想打败凯瑟夫了。 只不过我因为一时的大意,失去了打赢的机会。 对于一个卑鄙之人,我何从选择? 然而我毕竟身上有伤,尽管我铆足了劲儿跟凯瑟夫周旋,但是没出几个回合,便又被他占了上锋。胸疼之下我无力招架,更无力再做剧烈的反攻。 我再一次成为待宰的羔羊,任由凯瑟夫恶狠狠地屠宰。一记记重拳落在身上,疼痛交加在了一起,但是我会轻易认输吗? 我能认输吗? 我偏偏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不管怎样被动,不管凯瑟夫怎样凶残,我始终没有主动认输的打算,我甚至还天真地以为会出现奇迹,待我重新调整好了心力,便是凯瑟夫的坟墓。 殊不知,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方教官和其他教官见情况不妙,纷纷再次上前劝阻,强行拉开了我们。 凯瑟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采,轻蔑道:“赵教官,认不认输?” 我坚定地吐出二字:“不认。” 方教官见我已经被凯瑟夫打的狼狈不堪,赶忙劝道:“赵教官别较真儿了,以后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我冲方教官皱眉厉声道:“走,都给我走开。” 几位教官无奈之下,焦急地站在了两侧。 就在我再想挥拳进攻的时候,通信员突然快步朝训练场上跑了过来。 通信员边跑边喊:“赵总教官,赵总教官,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听到通信员的喊声,我赶快停住手势,回头问道:“怎么了?” 通信员气喘吁吁地凑到我的面前,说道:“由局长来特训队了,他现在正在你的办公室!” 我顿时一愣,赶快整理了一下衣服,穿戴整齐地跟通信员返回办公室。 我前脚刚一走,方教官便开始整队,多事儿的凯瑟夫却是余兴未了,冲方教官问了一句:“方教官,我和赵教官还比不比了,谁输谁赢,你还没宣布!” 一听这话,方教官马上又火了,冲凯瑟夫皱眉道:“你还好意思问,如果赵总教官有个三长两短,你将成为特训队的罪人!” 凯瑟夫冷哼道:“我凭什么会成为罪人?技不如人就得挨打,幸亏由局长过来把赵教官叫了去,不然的话,谁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他会更惨!” 见凯瑟夫如此嚣张无理,候教官差点儿上去踹他两脚,但还是忍住了。 方教官面向学员们道:“刚才大家看了赵总教官和凯瑟夫的对打,不知道你们会有怎样的感想,综合起来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平手,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相当精彩,赵总教官的连环拳和连环腿,让我们大开了眼界……”方教官委婉地就刚才的比试做了一个小结,但是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情绪似是有些复杂。 凯瑟夫突然打断方教官,不悦地问道:“方教官,你这是在歪曲事实。明明就是我打赢了赵龙,这个大家都看到了,怎么会是‘平手’?” 凯瑟夫一质疑,学员当中又掀起一股小议。 尤其是刚才骂凯瑟夫的那个巴基斯坦学员开口道:“凯瑟夫你真是你们国家的耻辱,刚才如果不是你偷袭赵教官,你根本不是赵教官的对手!” 第222章 一代宗师 凯瑟夫回过头去面向巴基斯坦学员,挥舞着拳头辩解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战场上,没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的!重要的是结果!两个人决一死战,如果你偷袭对方能杀死他,那你也是赢家!你们国家领导人如果遭遇了偷袭中弹身亡,那怎么办,你们只能认了,不是吗?你们不可能让你们的领导人去找阎王爷评理,说他们是偷袭,这次不算,我还得活着……那样可能吗?因此偷袭也是一种策略,一种手段,或者说是一种不错的计谋……” 凯瑟夫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通,直听的学员和教官们愤愤不止。 直到方教官大喊一声‘闭嘴!’,凯瑟夫才停止了申辩。 但是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这套理论深信不疑。 也许,此时此刻,凯瑟夫让大部分人相信了一个事实:人如果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 他简直是‘无耻门’的一代宗师! 对于凯瑟夫,方教官和众位教官、学员们铆了一肚子气,真巴不得将凯瑟夫赶出特训队! ……… 却说我随通信员急匆匆地回到特训队大楼,但是楼前并没有一辆局里的车辆,我不禁有些狐疑起来:由局长难道不是乘车过来的? 随后回到办公室,仍然是空无一人。 我问通信员道:“由局长呢?” 通信员支支吾吾地道:“由局长……由局长根本……就没来……” 一听这话,我有些生气,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通信员竟敢忽悠起我来了! 这一生气,刚才受到的伤害也随着爆发出来,尤其是胸部,疼痛难忍,不觉间又是一阵咳嗽。 我捂着胸口质问通信员:“你想干什么?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瞎胡闹!” 通信员辩解道:“赵总教官,这,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 我追问:“这是谁的主意?谁让你假传由局长来的?” 通信员酝酿半天,也是没吐半个字,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更加气愤,一拍桌子,冲通信员骂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信员还是沉默不语,但是看他的紧张情绪,似乎有什么瞒着我。 我感到体力不支,撑着桌子坐了下来,通信员倒也颇懂‘规矩’,赶快帮我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将杯子往前一推,继续拷问道:“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让你假传由局长来的,如果你不说,就马上给我打背包滚蛋,我不喜欢不诚实的兵!” 也许是因为跟凯瑟夫之间的纠葛,我的愤怒挥之不去,因此在遇到有人戏弄于我的时候,我更是怒上加怒,心里的沸腾情绪难以镇定。 通信员脸上已经急出了冷汗,欲言又止再三,正想开口,突然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方教官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同时开口说了一句:“是我!” 进门后,方教官朝通信员一摆手,通信员会意,躲了出去。 方教官关上门,径直走到了办公桌前。 我倒是诧异了,盯着方教官皱眉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要指使通信员骗我?” 方教官轻轻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神情激动地道:“如果我不让通信员叫你回来,如果我不是拿由局长来压你,你早被凯瑟夫打残了!” 一句话将我点醒,但是我还是不赞同她的做法,愤愤地骂道:“荒唐,实在是荒唐!方晓月你是不是在特训队呆的不耐烦了!” 方教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轻启嘴唇道:“赵总教官,你可以埋怨我,也可以责罚我,甚至可以开除我!但是就我方晓月来说,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整个特训队,同时也是为你赵总教官你!你倒好,光是为了跟凯瑟夫斗气,根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太要强了,你太固执了,你这样做,考虑过特训队吗?考虑过其他教官们吗?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特训队怎么办?几天后的汇报表演怎么办?逞一时之能,只能起到反作用……” 方教官的话很严厉,倒像是领导对下属的批评责问。 但是我听后,却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更多的是感激。 我承认,方教官也是一番苦心啊! 我叼了一支烟,点燃,但是刚刚吸了两口,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方教官先是急促地站起来,然后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愤愤地道:“别抽了别抽了!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 我本想生气,但是抬头触到方教官那关切焦急的目光,心里马上诞生了一丝歉意。 能看的出来,方教官是为我好。 只听方教官接着道:“赵总教官,请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有时候办事很幼稚,很容易冲动,一点儿也不够成熟!尤其是你和凯瑟夫这件事情,本来,你安排这次小活动,我们并不怎么反对,但是你明明身体受了伤,还硬撑着跟凯瑟夫打什么劲?你这是自残你知道吗?虽然凯瑟夫的做法很不像话,很让你生气,但是他偷袭你的那几下,谁都看的出来,你受伤了,你就是再能打再厉害,受了那几下的创伤之后,也肯定不是凯瑟夫的对手,你何必还要固执到头呢?你以为你这样做很英勇吗?我告诉你,你傻,你太傻了!你傻的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学生……” 劈里啪拉的一顿斥责,倒是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我没有反驳,只是望着方教官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心里像是腾起了千层浪。 方教官说的虽然刺耳,但是又何尝没有道理? 是我太较真儿了吗? 方教官接着道:“让通信员假称由局长过来,是我们事先设计好的。不过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当时你和凯瑟夫对打,我们就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不能输,这样呢,如果你赢了还好,万一你真的打不过凯瑟夫,明显处于劣势,那么我们就让通信员过来假传由局长来了,这样一弄,你和凯瑟夫就权且当做是打了个平手。我们这样设计,就是不想让你输,因为输了影响很大……”方教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我们没想到凯瑟夫会那样做,也没想到后来发生的……这些。无奈之下,我们还是叫通信员过来假传由局长来了……如果通信员不这样做,赵教官你能不能爬的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恍然大悟。 看来,这个方教官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只是,我却接受不了这种欺骗式的做法。 我不说话,只是暗中捂着胸口,思索着什么。 而方教官则情绪激动地宣布着我的罪状,一口气讲了很多很多。 我承认,她讲的不无道理。 方教官的语气最后趋于缓和,突然深深地望着我,说道:“赵总教官,我今天说的这些可能过激了,但是我们真心的希望,你以后遇事能冷静一些,不要总冲动,总逞能,那样只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单位!我知道你和凯瑟夫之间有很多的恩恩怨怨,凯瑟夫这人在特训队里也不老实,但是我们没必要整天跟他勾心斗角的,我们越是跟他斗的欢,他就越是蹬着鼻子往脸上爬,越是跟我们作对。对于这么一个人,我们不能意气用事,绝对不能!”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苦笑。 我在想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竟然会被手下的教官批评的如此狼狈! 依我的暴脾气,我为什么没有发火,相反还有一些感动? 确切地说,在部队,在领导和下属面前,人人都得戴着一张面具,但是方教官不同,她是一个很率真的人,她的这番话,确实让我瞬间做出了很多反省。 正在此时,突然办公室的门一声猝响,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一听到这个脚步声,我的心立刻狂跳了起来。 当脚步声的主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 因为正如我猜测,来人是由梦。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可能是因为行之匆匆,没来得及换装。 她出现的时候,带来了一阵急促之风,将办公室墙壁上张贴的值班表,带的如同受到了轻风的吹拂,张扬了起来。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但还没等我开口问,由梦就惊惶失措地问道:“赵龙你怎么了,你伤了没有,要不要紧……凯瑟夫打的你重不重……” 我顿时一愣,心想她怎么先知道了? 瞟一眼迎上去的方教官,我瞬间知晓了答案。 由梦的表情显得格外急促,三两步便迈到了我的身边。 方教官知趣,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由梦凑近我的身边,关切地望着我,继续追问道:“你倒是说话呀赵龙,伤的到底怎么样了,不要紧吧?刚才方教官打电话给我,说是你被凯瑟夫打吐血了,急的我开车赶快赶来了,路上我都放到了一百脉……” 我捂着胸口,强忍住疼痛道:“不碍事的。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硬气功护体,他凯瑟夫能伤到我?”这样一说,却被自己的谎言恍了一下,急剧地咳嗽了几声。 由梦是个心细之人,立刻发现了我的异样,伸过一只手扶住我的胸口,皱眉道:“是不是胸口疼?是不是?咱赶快到医院检查检查吧!” 第223章:中国的耻辱 我摇头道:“不用,不用。小伤而已。”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怎么回事儿啊,老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你可要知道,现在你的身体,不仅仅是你自己的!” 我误会了由梦的话意,以为她这是一句暧昧之言,意在告诉我我的身体也是她的……不由得脸上一红,胸部的疼痛倒像是突然也减轻了不少。 我低下头,美滋滋地对由梦道:“由梦你放心,为了你,我会保重好你的身体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话间脸上有些热辣的感觉,这种情话,还真是难以启齿。 谁知由梦眼珠子转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道:“赵龙你瞎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是说,你的身体也是特训队的,也是特卫局的,你不保重好身体,就是对警卫事业的不负责任!” 我的心里立刻涌进了一股苍凉,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正在我感到由衷地酸楚的时候,由梦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当然啦,也是本姑娘的!为了本姑娘,你也得好好保重身体!” 此言一出,我化悲为喜,觉得身上的痛楚,立刻之间烟消云散。 我仍然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我真的没事儿,我身体硬朗着呢,他凯瑟夫伤不了我!” 但是由梦还是不放心,直接走到我的身边,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后,继续劝我进医院检查。 我只是推说没事儿,小伤而已。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咳嗽,彻底地将我的伤情出卖了。 一口血溅在了办公桌上,鲜红鲜红的。 我试图将胳膊挡在上面掩饰,但是眼疾手快的由梦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胳膊,尖叫起来:“啊―――赵龙,你吐血了?你吐血了?” 胸部的疼痛,让我再也无力隐瞒事实。 我支吾道:“是受了点儿内伤。不过不要紧,调养一下就好了。” 由梦愤愤地抓着我的胳膊骂道:“赵龙你简直太迂腐了,气死我了!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硬撑什么?走,快走,跟我去医院!” 我摇头道:“我不能去。马上就要汇报表演了,特训队离不开我。” 由梦气的牙齿直咬,强行将我拉起来,皱眉道:“赵龙,生命要紧还是表演重要?其他几个教官会安排好汇报表演的事情的,你跟我去医院,不然的话我让由局长过来亲自请你,看你去不去!” 由梦将由局长搬了出来,倒是让我颇觉无奈。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由局长和上级部门知道,否则的话,就会被夸大化,至少又要挨一次严厉的批评。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终于答应由梦去一趟医院,但是我提出去中医院开点儿中药,不能住院耽搁,由梦反驳再三,倒也答应了。 我找来几位教官,将工作简要地安排了一下。方教官和齐教官提出要跟我一起上医院,被我婉拒了。 就这样,我被动地坐上了由梦的车,准备驶往医院。 但是车子刚刚起步,就发现凯瑟夫从楼门内走了出来,嘴里叼了一支香烟。 凯瑟夫看起来相当精神,也许是因为他打败了我,因此显得很神气。 一见到他,由梦的怒火一下子就升起来了。 “这个混蛋,凯瑟夫,我真想一枪毙了他!” 由梦一边骂着,一边从衣服内掏出一支七七手枪。{很多朋友曾经提出置疑:堂堂的国家警卫会用这么落后的手枪?还用七七?并且凭这一点在书评里大加八卦,攻击隐士攻击本书。实际上,七七的确是国家特级警卫常用的武器之一,它体形小、携带方便、而且便于操作。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作为国家警卫,手枪的配备不需要过于精良、先进,重要的是实用、便于隐藏,便于使用。再者说,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不是枪,而是人。只要人的素质过硬了,用什么样的枪已经显得不是过于重要……} 我被由梦的举动吓了一跳,见那支小巧的七七手枪,已经在她手心把玩了起来,赶快以疾速摁住她的手,劝道:“由梦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由梦皱紧眉头将手枪往衣服里一塞,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犒劳一下嘴巴而已,你还真信啊!” 我这才宽心。 但是没想到的是,由梦将手枪放回衣内后,突然间打开了车门,一下子从车上迈了下去。 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赶快推开车门,跟了出去。 由梦径直走到了凯瑟夫的面前,凯瑟夫愣了一下,倒也停了下来。 凯瑟夫猛吸了一口烟,耸肩问道:“由参谋什么时候过来的?” 由梦皱眉盯着凯瑟夫,似乎酝酿片刻才开口道:“凯瑟夫,你真的好卑鄙,好无耻!” 凯瑟夫也许早已意料了由梦的兴师问罪,因此宛尔一笑,吐着烟雾道:“此话怎么讲?由参谋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由梦咬着牙愤愤地道:“意见大了!恨不得杀了你!” 由梦的话很轻,但是极具震慑力。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听到由梦说过这么阴森骇人的恐吓语。 我凑了过去,拉了一下由梦的胳膊,由梦轻轻抖开,怒视着凯瑟夫。 凯瑟夫只是淡然一笑,装糊涂地反问道:“什么事情让由参谋发这么大的火气啊?杀了我,竟然要杀了我……” 由梦紧接着用一种特殊的语调,狠狠地道:“卑鄙无耻的凯瑟夫,不要鼻子里插葱―――装相(象),我警告你,知趣的话,你主动提出离队,滚回你的y国去!否则,等特卫局亲自提出来,我看你的面子往哪儿搁,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注重面子的人,但是你今天做的事情,你觉得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凯瑟夫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扬着脑袋道:“我是来中国学习的,不是来受你们威胁的,我希望你们对我放尊重点儿,不要以这样一种语气跟我说话!” 由梦冷笑道:“那你就走着瞧,不久之后,你会收到特卫局的谴退通知。咱们走着瞧!” 由梦说完后回头想走,凯瑟夫却在后面讽刺道:“你以为你是中国的政府高官吗,特卫局局长会听你的话,谴我回国?笑话!” 由梦回头指划着凯瑟夫道:“你可以不信。但是它仍然会发生。” 凯瑟夫轻蔑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信。我不会害怕你们的威胁,那样很滑稽。你们特卫局的领导对我都很热情很友好,我不相信他们会遣我回国。你们别做天真美梦了,那不可能!” 由梦倒是将他一军道:“忘了告诉你,本姑娘的身份了。本姑娘是……是由局长的女儿……很意外吧凯瑟夫?你现在还会认为我是在吓唬你吗?” 凯瑟夫顿时一愣,但随即笑了起来:“别逗了由参谋,你是由局长的女儿?你可真会攀高枝儿啊!你们中国人难道都喜欢攀高枝吗?” 由梦道:“信不信由你,你会知道答案的!” 我站在一侧,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拽过由梦的胳膊,道:“算了由梦,咱们走吧。” 由梦扬着头冲凯瑟夫一示强势,然后随我离开了此地。 凯瑟夫挠着脑袋一愣,突然之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起来…… 返回车里,由梦启动了车子,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回去之后就向我爸反映,让凯瑟夫滚出特训队,他在特训队,简直是中国的耻辱!” 我劝道:“算了算了,如果让由局长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没好果子吃。” 由梦反过来瞪着我道:“赵龙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你怎么就不能冷静一点儿呢,打了这么久交道了,你还不知道凯瑟夫是什么人吗?跟这种人比试,必须要提高警惕,不然的话就得吃亏。看你现在的伤,唉―――”由梦心疼似地叹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忧伤起来。 我能体会到由梦对我的担心,因此也没反驳,只是默不作声。 由梦驱车带我来到一家中医院,找到一位坐诊的老中医。 老中医帮我把脉检查了一下,说是受了一定的内伤,可以吃一些中医恢补一下,便无大碍。 由梦紧绷的脸这才舒展开,但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医生,大约多久能够恢复正常?” 老中医掐指算了算,道:“大约七七四十九天,应该可以痊愈。不过这还要看病人的体质如何,如果体质好,估计二三十天能够痊愈,如果体质差一点儿,得需要两三个月吧。不过看他这体质,应该会恢复的快一些。” 由梦皱紧眉头,两手盘了起来,自言自语般地道:“要这么久啊……那可怎么办?” 老中医又道:“建议让他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要做剧烈运动。能问一下他在哪儿上班吗?” 由梦道:“我们是部队的。现在部队任务比较急,他又是总教官,一天也耽误不了啊!” 老中医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个证明,你们拿给领导,看看能不能被批准休假。充足的休息,对伤势的恢复很关键。” 我赶快对老中医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注意点儿就行了。” 由梦皱眉道:“赵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要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硬撑着!” 第224章:再去警告 我道:“我的体格你还不知道吗,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不剧烈运动,就可以了。” 由梦愤愤地道:“不行不行。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把伤养好再说。” 我支吾道:“马上要汇报表演了,我不能松劲!” 由梦道:“汇报表演怎么了,还有那么多教官,像齐处长他们都很有经验,也不一定比你练的差。你就乖乖地休息休息,听话!” 由梦攥着我的手腕儿,像哄小孩一样劝我,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关爱与担忧。 但是我不甘心退出这次汇报表演的教练,可以说,这几个训练项目,大部分都是由我亲自执教的,我对训练外国警卫学员方面,已经培养出了浓厚了的兴趣,我不想前功尽弃了。 于是我向由梦解释道:“由梦你就放心吧,我只是喊喊口令,又不用花费多少体力,这怕什么?” 由梦强势地道:“那也不行。喊口令不得动用腹气啊?不行不行。”由梦连连摇头。 我无语。 取了二十几味中药,我和由梦驱车返回了特训队。 办公室里,就休假的事情,我和由梦发生了争执,在我看来,自从组建特训队以来,我把这次特训当成是一件非常神圣的工作来做,这里面凝聚了我很多的心血,我怎能忍心就此放弃?但是由梦却很为我的身体担忧,怕我劳累过度,言辞之中已经显得格外强势。 彼此僵持之下。 最后由梦把由局长又搬了出来,威胁我道:“如果你不同意休息,那我就让由局长亲自给你下命令,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有些反感由梦老是拿由局长压我,因此我生气道:“别老是拿由局长压我,我认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改变。” 由梦啧啧地道:“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吧?” 我苦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由梦道:“特训队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了特训队,你就可以分到房子,我们就可以……”由梦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似有羞涩。 我明白她的话意,她的意思是分了房子,我们就可以筹划定婚结婚了。但是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思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我并不怎么想过早地踏进婚姻的殿堂。不是我不喜欢由梦,而是想让自己再成功一些,有更大实力的时候,再谈婚嫁之事。也可能这只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但是此时却显得异常清晰起来。 于是我向由梦道:“由梦你听我说,我们的事情,能不能往后推迟一下?” 此言一出,心里有些打怵,我是害怕由梦误会。 由梦果然有些惊异,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乎显得很失望。 “赵龙,你是不是对我变心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由梦反问了一句,颇有兴师问罪的韵味。 我笑道:“哪能啊。由梦,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天使。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由梦冷哼一声,道:“说的倒是很好听,油嘴滑舌,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在由梦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强烈的酸楚,我不知道由梦怎么会这样伤感。看的出来,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好像已经对我们的未来存在着太多的期待,她一直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但是我呢,我却用这么一句话伤害了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怎么跟她说,我只是叹了一口气,一拍额头,脑子里已经凌乱如麻。 接下来,我们彼此沉默了良久。 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谁也没有再打破沉寂。 几分钟后,由梦率先从思考中拔涉出来,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异常惊异的话:“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我不知道是惊是喜,我知道由梦是放心不下我,但是首长处的工作又不能没有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由梦虽然是由局长的亲生女儿,却也是绝对担当不起的。 于是我赶快劝由梦道:“由梦你别闹了行吧,我真的没事儿。你还是回首长处吧,现在首长处就你和黄参谋两个资格老一点儿,你怎能在外面过夜?”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但是你这种状态下去,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苦笑道:“就这点儿伤,能怎么着?由梦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由梦道:“不是小瞧你,是不放心你!” 无独有偶,正在我和由梦争论此事的时候,由梦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通后,由梦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待接完电话,由梦脸上已经被失望笼罩,她留恋般地望着我,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首长处有工作要安排,看来我还是得回去!” 我舒了一口气,催促道:“那赶快回去,回去吧!”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仍然不放心,她眼珠子转了几圈儿,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然后突然站直身子,走出了办公室。 我本以为由梦是要开车回去了,起身相送,但是没想到的是,由梦竟然叫来了几位教官。 由梦对几位教官反复叮嘱再三,才算放心。 然后才上车,准备启程。 临走的时候,由梦又重新嘱咐我道:“赵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点头称是,目送由梦驱车离开。 但是由梦没走出多远,突然间又停下车,从车里走了出来,快步返回。 我问由梦怎么了,由梦说了一句差点儿让我喷血的话:“我再去警告一下凯瑟夫!” 我赶快拦住她,苦笑着央求道:“亲爱的由梦中尉,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别这样行不行?” 由梦挑眉望着我道:“怎么,你还怕他了?” 我道:“笑话。我会怕他?” 由梦愤愤地道:“就凭凯瑟夫的恶行,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我半推半搡着由梦,道:“好了好了,回去吧。等我伤一好,我就跟凯瑟夫正儿八经地来一次较量。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由梦道:“别想了,等你伤好了,凯瑟夫就该回国了!依我的意思,咱们不如瞅个机会,好好地修理修理他,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在中国的地盘上,他也敢这么猖狂?” 听由梦的口气,我倒感觉她像是一位黑社会的大姐大! 我对由梦道:“放心吧,总会有机会的。咱们不能搞歪门邪道!”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兴他搞,就不兴咱们搞?实在不行,你们几个教官合伙教训教训他,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确切地说,我被由梦这凶狠的目光,威慑到了。 良久,由梦才忧心忡忡地驱车返程。 我兀自地坐在办公室里呆了良久,脑子里尽是凯瑟夫的影子。胸部的疼痛,更加让我坚定了战胜他的信心。 有些遗憾……与他之间纠缠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败给了他。 虽然说这其中包含了些许特殊原因,但是毕竟还是我败了,我受伤了。纠其原因,我觉得也不单单是凯瑟夫的卑鄙,同时也是因为我太大意了,导致凯瑟夫有机可乘。 此后几天,仍然是往日的重复。 值得欣慰的是,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在汇报表演的前几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6月16日,汇报表演的日子如期而来。 我心里有些格外的激动,因为这意味着,我即将结束特训,就要回到久违的首长处了。 只是在我的心里却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我希望能再有机会跟凯瑟夫对手,我相信凭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够洗却曾经的耻辱。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汇报表演的前一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汇报表演前一天,通信员突然跑到办公室里来汇报:“赵总教官,器材室里的砖头不够用了,现在还剩下二十来块儿!” 我顿时一惊,冲通信员批评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汇报,早干嘛去了?” 通信员挠着脑袋不再说话,他察颜观色见我表情平和了一些之后,才又试探地问道:“赵总教官,要不我现在赶快出去买点儿吧?” 我皱眉道:“你想往哪儿买去?” 通信员道:“转悠着看看呗,我就不信这附近没有卖砖头的!” 我赶快一摆手,道:“得了得了,你现在把几个教官叫过来,我跟他们商量商量。” 通信员点头称是,然后像天外飞仙一样冲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几位教官齐聚办公室,坐下后,我就汇报表演的事情进行了系统的安排,包括人员和时间安排,等等。 然后提到表演硬气功所需要的道具砖,几位教官之间纷纷阐述了自己不同的观点。 李教官提出:“现在外国学员们的硬气功练的还不够娴熟,如果说用那种普通的砖头,很可能在表演当中会有人卡壳。不如去进一些半真半假的道具砖,表演起来更有震撼力。” 对此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我对李教官道:“咱们这次汇报表演,一定要讲究实事求是的原则,绝对不能弄虚作假。” 李教官辩解道:“那万一外国学员们表演出现卡壳怎么办?” 我道:“卡壳就卡壳,只要不都卡就行。有个别人卡壳在所难免,那样反而显得更真实。” 第225章:守株待兔 李教官倒是没再发表意见,紧接着方教官若有所思地提出建议道:“要么我们就自己出去采购一些砖块,在固安县城周边有几个砖厂,各种规格的砖头都有,我们可以去采购一些,还有外面的堤坝上,也经常有拉砖的师傅经过。” 齐教官提出异议道:“按照以前的惯例,采购训练道具和训练器材,都是教导大队或者局、团后勤部的本职,我们大可不必多费这么多周折,直接让后勤部出面就行了。” 我对齐教官道:“那样恐怕来不及了吧,明天就要正式汇报表演了,后勤部那帮人个个喜欢慢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砖头到位。再说了,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样的砖头更加合适,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自己出去采购一下,就像方教官所说,我们带两个在硬气功方面最薄弱的学员,以他们能轻松开砖为底线。毕竟,这次汇报表演意义重大,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几位教官倒是对我的提议再无异议。 将各项注意事项安排妥当之后,我换上便装,带着方教官离开特训队,准备去采购砖头。 其实在特训队当教官还是很可怜的,连个专车也没有,我和方教官只能徒步而行。 教导大队有闲余的车辆,但是自从上次任大队长带着游泳錧馆长登门拜访,遭受我的冷眼儿之后,这位任大队长便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热情过度了。甚至是见了面也不客套几声,很显然,他是觉得我没给他面子,因此才怀恨于心,不准备再与我发生什么交际关系。 有些时候,想一想,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当一名特卫局的干部,更不容易。 多少关系要处理?有一个关系处理不好,就会得罪人;多少工作需要去做?有一项工作做不好就会全盘皆输;多少任务需要处理…… 却说教导大队外围有个大坝,坝上经常会有一些拉砖和拉石头的车辆经过,我和方教官站在坝上,四下里眺望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几棵白杨底下守株待兔。 方教官突然若有所思地忧虑道:“赵总教官,如果咱们一天都等不到拉砖的过来,那可怎么办?” 我安慰她道:“怎么可能呢。平时这个大坝上拉砖送砖的可多了,不可能因为咱们要用,就不出车了吧?” 方教官若隐若现地笑道:“说的倒也是。希望我们不会那么倒霉。” 就这样,我和方教官颇有戏剧性地坐在路边儿上边聊边等,等待‘猎物’的出现。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我们足足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还是没见拉砖拖拉机的影子。 要知道,在平时,我们每次出来,都要碰到很多拉砖的车辆,这算得上是一条建筑类的交通主干道,怎么今天会没有砖机出现呢?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得到,它越是不让你得到;你越是不想得到,它反面会在你的世界里反复出现。 方教官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手扶一棵细柳树骂道:“该死!这些拉砖的家伙都干什么去了,还不赶快出现!” 我看了一下表,赶快安慰方教官道:“别急别急,再等会儿。实在不行咱们就到村子里买点儿,反正也用不了多少。” 方教官点了点头,噘着嘴巴继续眺望,突然之间她抚着额头乐了起来,拍着我的胳膊道:“赵总教,你没觉得咱俩就像……”卡壳了。 我笑问:“像什么?” 方教官道:“不像什么,反正挺傻的。闲着没事儿干出来买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有精神病呢!” 我微微一想,觉得深有同感。 但是又实在是无可奈何,表演硬气功,开砖断木几乎早已成了一项最基本的表演方式,不论是特种兵训练表演,还是社会之人练硬气功,砖头无疑是最实惠也最有说服力的道具了。 真不知道,单单是硬气功一项,每年要为国家破坏多少块石头,多少片森林。 正所谓苍天不负有心人,再经过半个小时的耐心等待,终于有一辆拉砖的拖拉机,略显颠簸地驶了过来。 我和方教官马上兴奋了站了起来,直盯着由远及近的拖拉机。 方教官高兴地挥着手,脸上尽是喜悦,破口喊道:“拉砖的师傅,快,快点儿,快点儿……” 我倒是没方教官那么失态,只是叼了一支烟,静待拖拉机的到来。 拖拉机走近,方教官一打手势,想让拖拉机停下。 驾驶拖拉机的是位胖子,他也许以为我们的拦车借乘,因此丝毫没有减速要停下来的意思。 见司机没有要停的意思,方教官直接站在了拖拉机前方,迫使拖拉机司机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司机皱眉道:“搭什么车不好啊非得搭我这拉砖拖拉机,也没你们坐的地方啊!” 他果然把我们当成了要搭车的人,因此极不耐烦地指了指车厢里高耸整齐的一大车新砖,意在没处坐。 我赶快上前解释道:“我们不是要搭车,我们是想要你的砖。” 一听这话,胖司机倒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方教官,道:“看你们俩不像是要砖的人啊,你们要砖干什么?” 方教官直接将他一军:“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管我们干什么!” 胖司机呵呵笑道:“看你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城里的人吧,你们要砖头好像没什么用吧?再说了,哪有人在半道上截着要砖头的?” 我倒是对胖司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作风有些生气,直接凑近后车厢,随手取下了一块砖头,紧紧地握于右手,左手立掌,啪地一声,砖头碎为两半。 方教官凑过来问道:“这砖怎么样,适合表演用吗?” 我道:“没感觉出来,就觉得这砖很脆,没用劲儿就折了!” 方教官也拿起一块砖头,道:“那我试试看。” 攥紧了砖头一角,右手斜一用力,砖头碎为两截。 方教官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这砖还行,不是太硬,也不是太脆弱,正好适合咱们表演用。” 我掂起一块整砖在面前端详了一番,琢磨着能否将这种砖作为汇报表演的专用砖。 只是那位胖司机看着看着便诧异了,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碎砖头反问道:“干什么呢这是?拿我的砖头练着玩儿是吧?二毛钱一块儿呢,你们也太糟蹋东西了……” 这胖司机看似一个彪悍,实际上却也心眼儿小的要命,坏了他几块砖头,看他那心疼的样子,就像是丢了几千块钱似的。 我对胖司机道:“你放心,打碎的砖头,我们会付给你钱的。” 谁知这胖司机反而是跟我们杠上了,啧啧地埋怨道:“给钱也不能随便破坏砖头啊,你知道不知道,这砖头要经过多少道工序才能变成一块好砖?你们倒好,啪啪啪就给这砖头整碎碎的了,这不是祸害东西吗……” 胖司机的话让我们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样较真儿的砖老板,我们倒是第一次见到。 方教官皱着眉头向胖司机解释道:“我们是部队的,用砖头主要是进行硬气功训练,希望你行个方便,把砖头卖给我们吧。” 胖司机摇晃了一下身子,呵呵笑道:“硬气功训练啊,好玩儿,好玩儿。” 我倒是为之一愣,心想这个胖司机真是个怪人,怎么他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拉砖的司机呢? 这是我瞬间产生的感觉。 胖司机突然递来了一支烟,跟我聊起了天,他攀上驾驶座,盘腿而坐,开口道:“你们是特卫局的吧?” 一句话又是让我无比震惊,我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胖司机笑道:“我在这附近住了十几年,当然知道一些。看的出来,你们都是练家子,其实我以前也是……也是个练家子,但是后来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疲惫了,懒了,就干脆回到了农村老家,过起了这种田园式的生活,虽然清苦一点儿,但是也生活的挺幸福的……” 方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司机,不禁皱起了眉头。 确切地说,像他这块头,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练家子。 胖司机似是看出了我们的置疑,马上绽放出一丝笑容,歪头问道:“怎么,你们不信?” 方教官摇头:“不太相信。” 刹那间,胖司机仿佛变了一番模样,灵巧地从驾驶座上跃下,走到后车厢前,拣下一块砖头,左手紧握,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砖头猛地一击,只听‘啪’地一声,砖齐腰碎成两截。 我和方教官相视一愣。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儿的拉砖的司机,竟然也懂功夫? 确切地说,我和方教官都被震惊了。 倒是这位胖司机主动自报起家门来:“我叫黄维坚,不瞒你们说,十几年前,我身体没这么发福,那时候咱也是武道上的人,整天爱武成痴,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对这个产生了……产生了置疑。我干脆直接回到农村老家,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说来话长啊……”胖司机的表述有些凌乱,而且似乎也很唐突,但是在我和方教官看来,这宛如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226章:消失踪迹的老爷子 互相聊了片刻,虽然说遇到一个‘武林’中人,我感到很高兴,但是正事儿要紧,不管这位拉砖的仁兄是什么隐士高人,咱都得先把砖头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这会儿工夫,也许是因为气势恢宏地倾诉了一下历史,胖司机显得格外友好,提到了石头之事,他豪爽地道:“说吧,你们要多少块,我开车给你们送过去!” 我道:“要个三四百块就差不多了。” 胖司机点头道:“好,马上给你们送过去!” 就这样,胖司机跟着我和方教官,将砖头送到了教导大队特训队的器材室。 胖司机很豪爽,将四百多块砖头留下后,他提出不收钱了,算是交个朋友。 但是我肯定不许,按照市场价估算了一下,四百块砖头八十块钱,我给了他一百块。 胖司机客套再三,还是盛情难却,接下了。 完毕后,我送胖司机出了教导大队。 刚刚出了大门,这胖司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我问了一句:“你们由局长还好吧?” 此言一出,更是令我诧异至极。 我实在弄不明白,他一个拉砖的农家汉子,怎么会认识由局长? 我凑近问道:“你认识由局长?” 胖司机呵呵笑道:“认识,认识。你们由局长身体大约有一米七八,瓜子脸儿,皮肤挺黑的,他还是中央委员呢,上将军衔,是不是?” 我更是惊讶,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胖司机漫不经心地道:“由局长来过我家!去年的时候来过。” 我又是一阵狂晕,觉得这仿佛就像是天方夜谭。 由局长去他们家干什么? 胖司机显然是看出了我的怀疑,扑哧一笑,摸着自己肥厚的胸脯道:“去年,去年八月吧好像是,你们由局长来了一趟……哦,不,是前前后后来了三趟我们家!” 闻听此言,我震惊到了顶点。 我听由梦说过由局长为了请到‘黄老爷子’而三顾茅庐的事情,而且时间与胖司机所说的时间恰恰吻合……难道,难道我的恩师―――黄老爷子,与这个胖司机之间有什么微妙的关系?是亲人关系,还是其它? 再一想,这个胖司机刚才自报家门的时候,提到他叫黄维坚,这更加让我感觉他与黄老爷子的关系,蒙上了更为神秘的面纱。 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的让人难以置信! 不是一般的难以置疑―――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yi淫镜头! 我情不自禁地拧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肌肉,生疼生疼的,才敢确认这不是梦中的镜头。 我继续问了一句:“这么说……黄老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这么一问,胖司机倒是诧异了,神情一愣,道:“怎么,你认识我父亲?” “黄老爷子是你父亲?”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管我爸叫黄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开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 我轻咳了一声,鼓起勇气道:“黄老爷子,是我师父!” 胖司机‘啊’了一声,顿时呆住了…… …… 也许这一切太具有戏剧性了,戏剧的令人难以相信。 谁敢相信,面前这个农民般模样的胖子,竟然是我的恩师――黄老爷子的儿子? 而且,我与他的相遇,竟然是如此戏剧性的一种邂逅? 那么,黄老爷子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虽然说我曾跟黄老爷子学过一段时间功夫,彼此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确切地说,黄老爷子在我心中,仍然是那么的神秘,他的行事做事,令人捉摸不透。 就像是古代的侠客,行无影,去无踪。 也许是处于一种极强的求知欲,我干脆引这位胖司机一齐坐到了堤坝的边儿上,柳树之下。 就像我对这位胖司机的身份感兴趣一样,他也对我很感兴趣。我们之间因为一个人――黄老爷子,而显得格外亲近起来。 胖司机(黄维坚)告诉我道:“我父亲很少回家,他喜欢云四海,居无定所。有的时候,他也会去我大哥和二哥那里,但是不会呆长了。” 针对黄老爷子,我又问道:“那黄师父就没有一个自己经常呆的地方?” 黄维坚摇头道:“没有。除了去二哥三哥那里,他就是去会一会武术界的朋友。不过他会的那些朋友,都是些……老家伙了……我的大哥在密云,二哥却在山东济南开武馆,我哥仨儿,就我现在最没出息了,不过我也知足了,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是没什么烦恼……我父亲去年七月份到我这里呆了两个月,这不,你们由局长三顾茅庐云请他出山,费了好大的周折,我父亲才同意的。当然我记得你们由局长还带了一个女孩儿过来,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黄维坚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强,因此说起话来有些凌乱,很容易前言不搭后话。 但是我还是能听的出来,他所指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由梦无疑了。 我递给黄维坚一支烟,道:“这一切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真是小啊,没想到我竟然能偶然遇到我师父的儿子……黄哥,我真是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先把拉砖这个行业?” 黄维坚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家曾经开过砖厂,后来倒毙了。我对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说后来选择了拉砖的生活。不过我现在觉得生活的很幸福,虽然需要卖些力气,但是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很和睦。” 我笑道:“黄哥的境界真是高啊。高。”这样说着,心里却琢磨了起来。 黄维坚略一思量,突然向我提出了疑问:“这么说,你就是那个……那个在世界比赛中得到了亚军的那个……?” 黄维坚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把话说完整,但是我却明白了他的话意,直接反问道:“黄师父跟你提起过我?” 黄维坚点头道:“说过说过。但只是提了几句。说是他在山东收了一个徒弟,悟性很好,参加了世界级的交流会,得了亚军。他还说他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因为没能拿到冠军……” 我感觉黄维坚说话就像是在喝一杯白开水,很朴实通俗,让人听后,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竟然会是一代宗师黄老爷子的儿子! 同时,趁这个机会,我想就几个疑问向黄维坚核实一下,于是转变话题问道:“听说黄师父年轻的时候,跟李小龙认识,是不是真的?” 黄维坚愣了一下,笑道:“是,是真的。我们家现在还保留了几张我父亲跟李小龙的合影,但是他很少提起往事,提起他和李小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我父亲很崇拜李小龙,我家里摆满了李小龙的种类武术书籍,我父亲在家的时候天天翻阅,从不会忘。” 我道:“黄师父平时在你们面前,也不怎么爱说话?” 黄维坚点头道:“嗯。我父亲的性格很古怪,平时也不怎么搭理我们。只有偶而高兴的时候,可能会点评一下我们兄弟三人的优点和缺点。在我们兄弟仨的眼里,我父亲也是一个神秘的人,我们没有一个能读懂我父亲的心,他总是在做一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继续问道:“说一个人,你认识吗?” 黄维坚问:“谁?” 我道:“美国的迈克,你听说过吗?” 黄维坚摇头道:“不认识。” 我稍微有些失望。确切地说,关于迈克的事情,我一直很是疑惑,也很想知道黄老爷子和迈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连他的儿子都没听说过,这无疑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黄维坚问道:“迈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如实相告:“迈克是美国警卫界的拳王,曾经在去年的交流会上获得过冠军。但是据相传,这个迈克曾经与你父亲有过什么纠葛,而且迈克亲口承认过,他在中国最害怕的一个人,就是黄老爷子。只是直到现在,还没人知道,迈克为什么会害怕你父亲,这一直是个谜。” 黄维坚苦笑一声,道:“可能只有我父亲知道答案吧。” 我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互相留了一下联系方式,我告诉他,如果黄老爷子一回来,就让他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黄维坚点头答应。 毕竟特训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没有过多的时间跟黄维坚聊天,在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我开始告辞返程。 黄维坚则哼起了小调,启动了拖拉机,在一阵由快到慢由强到弱的发动机哀鸣声中,渐渐远去。 我望着他的背景,伫立了良久。 我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心怀种种疑窦,我走进了教导大队的门,踏上了返回特训队的路。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仍然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茫茫人海,天下之大,我竟然能遇到恩师的儿子,而且恩师的儿子竟然是个拉砖的农家汉子……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出乎意料。 如果这不是在做梦,谁又能相信是真的? 只是,由于任务在身,我无法和黄维坚详谈。我很想通过他,了解黄老爷子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也想通过他,再见黄师父一面。毕竟,自从黄老爷子教授了我一身功夫之后,便从此销声匿迹了,再也没听说过他的行踪。 第227章:丑闻 然而,当我刚刚回到特训队楼门口,就突然听到了一阵疯狂的骂声。 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侧耳朵一听,声音竟然是从我办公室里传出来的,里面夹杂着方教官、候教官和李教官等几位教官的骂声,越来越清晰。 我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我赶快三步并做两步走地走进楼内,径直走向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我听到了里面强烈的骂声…… 候教官狠狠地道:“凯瑟夫,今天我们就让你知道后果,你在特训队的表现,让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接下来又是李教官的骂声:“凯瑟夫你个混蛋,你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十足的变态!你的做法让我们发指,真想拿刀杀了你!” “凯瑟夫,你太无耻了,太卑贱了……” “凯瑟夫……” 听到这里,我更是诧异极了。 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我急切地敲了一下门。 只听里面的李教官愤愤地喊了一句:“谁在敲门,等一下,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 我再用力敲了一下门,没等李教官发火,我赶快自报家门:“我是赵龙。” 我听到里面一阵‘嘘嘘嘘’的声音,然后瞬间恢复了寂静。 咔地一声,门被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几位教官的脸。 当然,我还看到,在办公桌旁边,凯瑟夫满脸青紫地瘫在地上,口里用英语嘟哝着什么,他是在骂人…… 很显然,凯瑟夫被这几位教官群殴了,对此,我觉得很是意外。 “怎么回事,这是?”我皱紧眉头问道。 李教官主动凑了过来,道:“赵总教官,凯瑟夫太猖狂了,我们几个把他叫过来,把他群小小地收拾了一顿!” 我差点儿晕倒,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些教官怎么会做出这么一件弱智的事情? 虽然凯瑟夫和我是死对头,他也曾用非常手段伤害过我,致使我受了内伤,但是作为一名总教官,我怎么能允许中国的几位教官,仗着人多势众,将学员带到办公室里来群殴? 这简直是太骇人听闻了! 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凯瑟夫,见我进来,赶快用手撑起了身子,支吾地向我诉苦道:“赵龙……赵总教官,你手下的这几个教官,怎么跟黑社会似的……他们简直疯了……” 我望着凯瑟夫脸上那青紫交错的可怜样,倒是萌生了几许同情。 然后我将目光盯向这几位肇事的教官,怒骂道:“荒唐,实在是荒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声音之大,耸入云霄,回音绕梁不止。 但是我却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顿时猜测到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我记得由梦曾经说过,她说要纠集所有教官,一起教训凯瑟夫。 难道,今天的这一幕,便是出自于由梦的策划? 转而一想,还是觉得不可能,由梦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吧? 我没容多想,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 我要向她问个究竟! 拨通电话后,我直接质问由梦:“由梦,你可真有号召力,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由梦被问的摸不到头脑,追问道:“什么意思啊赵龙,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我直接问道:“你是不是鼓动我们的教官打凯瑟夫了?” 由梦深深地吃了一惊:“什么,凯瑟夫被打了?” 我冷哼道:“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由梦委屈地道:“我那天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应验了……不过我确实没做过这种事,凯瑟夫为什么被打,我想你应该问一下你的教官,而不是问我。”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点头道:“好吧好吧,既然不是你策划的这场闹剧,那我就……放心了。” 由梦似乎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也许是因为听说凯瑟夫被打,她感到了由衷的高兴。而且这种高兴是因我而起,自从由梦听说凯瑟夫偷袭我之后,她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她恨不得亲手将凯瑟夫爆打一顿为我报仇。我与凯瑟夫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无可调和,而且由梦对此表现出一副异常关切的样子,总会在自然不自然之间,表达出对凯瑟夫的愤恨与谩骂。 由梦在那边又道:“凯瑟夫被打,简直是大快人心的事情。赵龙,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一定不能批评你的教官,你那几个教官都不错呢,看的出来,他们都很想帮你出气。” 我只是模棱两可地答道:“也许吧。” 挂断电话后,我通过几位教官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和了解。 候教官告诉我道:“凯瑟夫太放肆了,他去服务社买了两瓶酒,喝醉之后将巴基斯坦学员孟路森夫打伤了,他还调戏我们的女队员,追沙拉安娜追进了女厕所!然后齐教官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的时候,凯瑟夫竟然还想要殴打齐教官。我们实在忍受不了了,所以……” 候教官的解释很简捷,但是让我马上明白了大体的事件经过。 凯瑟夫的恶劣行径,让我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我没有再继续责怪教官们,我觉得凯瑟夫这是咎由自取。 确切地说,我早就对凯瑟夫恨之入骨了。 他实在太过分了! 我走到凯瑟夫面前,望着他狼狈的样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愤怒,甚至是求助。 一股浓烈的酒气十分刺鼻,我揉了一下鼻子,冲凯瑟夫淡然地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你呆在特训队还有意义吗?” 凯瑟夫啧啧地道:“你们中国教官难道都喜欢暴力?我要起诉你们,我要通知我们的大使馆,我要向凯本里恩总统反映,你们中国简直是一个强盗国家,无赖国家,你们这些教官,都是些土匪!” 我冷笑道:“谁是土匪?你凯瑟夫才是土匪!自从你进入特训队之后,办了多少荒唐的事情?像你这种人,脸皮厚、无耻、下游,卑鄙,你简直是y国的耻辱,也是世界警卫界的耻辱!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提出滚蛋,二是被中方勒令滚蛋!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鼓气将对凯瑟夫所有的怨恨,全部倾泄了出来。 方教官听到我这滔滔不绝的谩骂,立刻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道:“赵总教官,没想到你还会骂人啊?” 我笑道:“我不喜欢骂人,但是对他这种人,可以例外。” 凯瑟夫显得被激怒了,疯狂地骂道:“赵龙,你们,你们简直是禽兽,是禽兽。不讲规则,不讲规则……仗着你们人多一起欺负我是不是?有本事咱们单挑,单挑!谁敢跟我单挑?” 凯瑟夫愤愤地发泄着,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了出来,咬紧了牙齿,怒视着我们。 这时候方教官突然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边,轻声道:“赵总教,咱们现在不能让凯瑟夫走。” 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么一条害虫,留他干什么?” 方教官道:“至少要等汇报表演完了之后吧,汇报表演,凯瑟夫也是一份子。” 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道:“说的也是。” 凯瑟夫此时就像是一头受伤了狮子,虽然面目凶狠,却已经无力反抗。 他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外伤,因此没什么大碍。 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几分钟之后,十几个学员闻讯而来,将办公室塞的满满的。 见此情景,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 “凯瑟夫这是咎由自取,他确实太过分了,我觉得他早就该挨打了,就是中国教官一直太手软……” “我也很反感凯瑟夫,他总是自以为是,我觉得教官教训的对,这种人就得使用暴力,不然的话制不服他……”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哦,真是老天开眼,这个凯瑟夫也有这种下场。中国的教官,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 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更是兴奋的不得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自从进入特训队之后,凯瑟夫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对沙拉安娜的骚扰,直到今天,凯瑟夫因为喝了酒,更是让**表现了出来,竟然要非礼沙拉安娜。幸亏沙拉安娜急中生智跑进了女厕所。虽然没有躲开厄运,却让中国的教官们闻讯而来,算是解救了她一把。确切地说,特训队的管理,如果没有凯瑟夫,各方面都应该算是比较和谐,团结奋进,和睦共处,挺好的局面,就是因为凯瑟夫一个人肆无忌惮的捣乱,导致秩序有些凌乱了。 沙拉安娜歪着脑袋望着凯瑟夫,道:“凯瑟夫,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人,从没有。想占我沙拉安娜的便宜,你还不够格儿,没有人愿意跟你这么恶心的一个人交往,那很无知……我必须要感谢中国教官,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沙拉安娜左右瞟了瞟几位教官,尽显感激之情。 当然,在这些学员当中,并不是所有人对今天的事情表示认可,比如说美国警卫帕布罗克和j国警卫买买东,他们就对中国教官的做法表示了严正的抗议,买买东情绪有些激动地道:“哦,我的中国教官们,你们这是做了些什么?你们竟然殴打学员……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传出去肯定会是一个丑闻,大丑闻……” 第228章:错上加错 美国警卫帕布罗克也附和着买买东道:“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侵犯民主,你们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哦,尤其是我最敬佩的赵总教官,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待?” 也许是由于国家与国家之间文化意识的不同和差异,每位学员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像美国、j国都是高度民主的国家,自然看总是要偏激一些。但是像俄罗斯、巴基斯坦等国,其思维意识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有些相仿之处。因此,在学员当中迅速形成了两个派别,一派支持,一派反对。当然,反对的那一派也并非是一味地反对,他们对凯瑟夫的恶行,也是有所愤怒和谴责的。他们所反对的,是中国教官对凯瑟夫所实施的‘暴力’。 两股势力简直像是在召开一次辨认会,对凯瑟夫一事进行了现场的争执。 齐教官要将学员们疏散,被我止住了。 我对方教官道:“去,去把没过来的学员都叫到办公室来,我要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 方教官愣住了:“什么,记者招待会?” 我笑道:“就凯瑟夫一事,咱们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了。” 方教官先是略显犹豫,但随即倒也欣然而去。 但是刚到门口,方教官又返了回来,苦笑道:“要是把学员们都叫来,咱们的办公室还真容纳不下呢!” 我一拍脑袋,心想也是。 我自嘲地笑道:“那就算了,晚上点名的时候再具体讲。” j国警卫买买东tu然说了一句:“赵教官,我觉得你们应该向凯瑟夫道歉,然后带他去医院。你们的做法,严重违背了原则,让我们实在是看不惯,也受不了。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要有危险,都有可能被教官们群殴?” 我冲买买东道:“买买东,凯瑟夫是个意外。凯瑟夫的所作所为令人忍无可忍,你应该能理解。虽然你是凯瑟夫的好朋友,但是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绝不允许特训队出现像凯瑟夫这样不协调的音符。” 买买东据理力争道:“但是即使凯瑟夫错了,我们可以用纪律,用纪律约束他,用不着非得使用武力吧?” 买买东这句话倒是说的蛮有道理,令我微微一愣,但随即向买买东反问道:“你觉得对凯瑟夫使用纪律手段管用吗?他会遵守吗?” 买买东沉默片刻,接着道:“但是我觉得你们几个教官这样做,也是违反了相关纪律。你们也应该受到惩罚!” 还没等我回话,候教官突然站到了我的前面,冲买买东道:“我们就是宁可受到惩罚,也绝不姑息凯瑟夫的恶行!” 候教官说的大气凛然,倒是获得了不少学员的支持。 沙拉安娜带头喊道:“候教官,赵总教官,我们支持你们!我觉得你们做的对,很对。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这应该叫‘侠义之举’,如果你们觉得有些为难,那我们全体学员签名上书,一起弹劾凯瑟夫,看看你们领导到底管不管!” 敢情,连‘弹劾’这人词都用出来了! 义愤填膺之时,沙拉安娜获得了大多数学员的支持和响应,纷纷举手表决,表示支持中国教官的‘暴力行为’。 我觉得这倒是像是一场辨认会。 凯瑟夫在特训队,显然已经引起了公愤,除了j国警卫买买东和美国警卫帕布罗克之外,几乎再没有人声援他。 看的出,凯瑟夫有些失望,他耷拉着脑袋,用手抚着满是伤痕的脸颊,朝着办公室里的教官、学员们挨个张望,似乎在央求着什么,憧憬着什么。 我走到学员们前面,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道:“关于凯瑟夫,我会将他在特训队的表现做成一个材料,上报上级。同时,我也希望其他学员们敲响警钟。虽然你们现在远离了自己的国家,来到了中国。但是入乡随俗,你们必须要遵守中国的纪律,遵守中国教官的管理。过分的放纵,是对你们国家和人民的亵渎,也是对你本身的不负责任。我希望大家不管在哪里,都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希望在咱们特训队里,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凯瑟夫,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买买东又开始为凯瑟夫辩解道:“赵教官,我觉得你这样做对凯瑟夫很不公平。请允许我问一句,你是因为凯瑟夫那天打败了你,所以才借着种种机会,对他实施报复,对吗?” 我盯着买买东问道:“怎么,你是这样认为的?” 买买东耸肩道:“但是我觉得没有更好的解释。” 我道:“虽然凯瑟夫那天对我进行了偷袭,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故意报复他。我所崇尚的,是道理,是事实。凯瑟夫在特训队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广大教官和学员的愤怒,他就像是一只臭老鼠,将整个特训队弄的乌烟瘴气。即使没有他偷袭我的那件事情发生,我也会处理他的。” 买买东倒是挺会联想,继续追问道:“那么,这个处理凯瑟夫的决定,也是你策划的,包括殴打凯瑟夫,也是你主使的,对吗?” 此言一出,我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如果答是,那显然是在说谎;如果答不是,显得像是推脱责任。 但实际上,我对这件事情的确是始料未及。 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再装作没事儿人似的,不疼不痒地谴责几句了事。 倒是候教官主动站出来道:“殴打凯瑟夫跟赵总教官没关系,这是我们几个教官自发而行的。其实这也算不上殴打,我们是在教育他,教育他以后能够正直一点儿,教育他怎么做人!” 买买东反驳道:“但是我觉得,不管凯瑟夫做了什么错事,你们打他,那就是错的,或者说是错上加错。” 确切地说,在这几年的军旅生涯当中,我一开始曾经非常盲目地相信纪律,相信正义。但是随着兵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不管是社会上也好,还是部队里也好,单单依靠纪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能。或者说,只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却解决不了某些问题。 纵观世界来讲,也是如此,联合国一再强调什么和平共处,但是有些国家之间的矛盾,是和平能解决的吗?中国对台问题,为什么一再强调‘不承诺使用武力’?往小的方面来说,部队也是如此,部队里有明文规定,严禁打骂体罚新兵,严禁………但是在实际操作之中,有几个部队能够做到?不是不想做到,而是根本做不到。因为有很多事情是通过武力解决不了的,我当时在基层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棘手的问题。比如说有的兵你跟他讲道理讲纪律,他根本不听,你让他往东他非得往西,怎么办?靠纪律来教育他?根本不可能。那就只能用一定的‘暴力’手段,轻则威慑,重则打骂。事实证明,‘拳头底下出好兵’,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就是现实。理想与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不是一步两步。 就比如凯瑟夫来说,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刺头兵,他的思维观念和行为意识,与大部分人不同。单单依靠纪律依靠说服,他能听吗? 因此我觉得几位教官失手群殴凯瑟夫,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尽管这违反了部队纪律,也违反了特训队的相关规定。 有些时候,不按规章制度办事,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确切地说,这是凯瑟夫第一次被置于如此狼狈的境地。 我发现凯瑟夫的眼神非常古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次事件,我觉得颇像是一次答记者问,面对学员们的提问,我一一给予了回答,尤其是买买东的提问,我更是向他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值得庆幸的是,对于教官群殴凯瑟夫的事情,得到了大部分学员的声援,尤其是受害者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和巴基斯坦警卫孟路森夫,更是如此。 一时间,在学员队当中,倒也形成了一种声讨凯瑟夫的热潮。 而买买东和帕布罗克在众人的声讨之中,渐渐没有了底气。 ……… 中午吃过饭,几位教官一齐到我办公室,共同研究凯瑟夫一事。 对于此事,我的意见是向上级反映,看看能不能将凯瑟夫谴送回国。 在我将这个意见提出来之后,得到了诸位教官的支持和附和,我们共同研究决定,准备起草一份‘关于处理凯瑟夫的建议’,交局里审批。如果局里不处理,那我们就动员学员在建议书上签字。否则,凯瑟夫不离开特训队,特训队就永无宁日。 下午两点钟,局领导一行人提前来特训队检查训练成果,在观看了我们的硬气功、拳术、倒功预练后,纷纷表示比较满意。 在教导大队任大队长和几位教官的陪同下,由局长以及其他几位副局长,还特意检查了器材室,在检查到存放砖头的屋子时,由局长饶有兴趣地拿起一块砖头端详起来。 任大队长开玩笑地介绍道:“想当年,由局长在硬气功方面可是尖子兵,当时毛主席就曾经夸奖由局长的硬气功练的好,还曾在整个特卫局做过示范表演。而且,由局长在刺杀方面也是天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他被派遣参战,曾经拼死过四个越南鬼子!” 第229章:硬气功 政委也附和着任大队长的话,道:“是啊是啊。我当新兵的时候,由局长还是副军职警卫秘书,在检查工作的时候,由局长还露了两手,让战士们士气鼓舞啊……据说在73年的时候,毛主席曾经亲自观看过由局长的硬气功表演,并号召全体警卫战士向由局长学习,学习他的训练热情,学习他过硬的警卫本领……” 听了大队长和政委的马屁,我在心里暗暗作呕,心想都正团职干部了,怎么这拍马屁的功夫还丝毫没有减弱? 倒是由局长抬头将了二位大队领导一军:“怎么,70年代的事情你们也知道?那时候你们还没当兵呢吧?” 大队长脸即一红,笑道:“都是咱们特卫局传下来的,我记得好像在局史馆见到过,见到过!” 大队政委也附和道:“是是是,我也见到过。那照片上,由局长年轻的时候,那真是英姿飒爽啊……” 由局长淡然地望了他们一眼,倒是也没再说话。但是通过由局长的表情,我体会到了他内心的独白,看的出来,他很反感这二位团职干部拍马屁的风格。 这时候方教官突然打破了沉寂,向我追问了一句:“听说你们部队以前的番号,8341,是因为毛主席寿终83,执政41年,所以他管你们部队叫‘八三四一’,有没有这回事儿?” 由局长听到方教官这么一问,倒是直起了身子,拿着那块砖在手中摆弄着,笑道:“小方同志啊,这个传言是错误的。” 方教官不解地问:“但是我们公安部基本上都这么认为,社会上也这么认为。” 由局长解释道:“那是人们把毛主席神化了。当时毛主席就亲切地把我们部队称为八三四一,你们想一想,毛主席在世的时候,八三四一这个番号已经沿用了,毛主席不是神,他怎么会算出自己的寿辰和执政年限?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后来被人们越传越神……其实八三四一的来历,是缘于一条枪。” 方教官顿时显得有些迷糊了,追问道:“一条枪?”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在秋收起义的时候,毛主席曾经领过一支枪,枪号正好是八三四一。这条枪让毛主席想到了很多很多,包括后来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还有就是组建了中央警卫部队,那才有了‘八三四一’的说法。” 方教官这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一条枪里,竟然有这么多动听的故事!” 由局长道:“毛主席的故事啊,永远讲不完。” 一句极其深奥的话,令我们相互对视,随即皆为释然。 由局长将手中的砖头掂了几下,然后问道:“这砖头好像不是局里采购的吧?” 我答道:“不是不是。这是我们自己出去买的。” 由局长笑道:“我一看这砖,就知道不是那种训练用砖,硬度要好的多。” 我只是呵呵一笑,且听由局长接着问道:“刚才在训练场上,学员们都是用的这种砖吗?” 我点头道:“是,就是这种砖。” 由局长啧啧赞道:“不错不错。看来你们的硬气功训练,搞的不错嘛!” 我赶快谦虚道:“由局长夸奖了,谬赞谬赞!” 由局长善意地埋怨道:“呵,还绉起文来了,谬赞都出来了……” 砖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欢笑…… 这时候只见由局长捏着那块砖,突然间脸色一沉,像是在暗中运气。 右手一挥,啪地一声,砖头应声碎成了两半。 大队长率先鼓掌叫好道:“由局长的风采还是不减当年啊!” 大队政委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砖头可是盖房子用的,坚硬的很。由局长轻松一下就断开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听着这两位大队领导的奉承和马屁,我感到异常的不舒服。 由局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倒是幽默地一笑,道:“我这一下,又是两毛钱没了!” 一听此言,所有人都乐了。 但是由局长突然脸色再一变,拣起了那块被他断开的半头砖,细细地望了几眼后,自言自语地点头道:“嗯……好啊好啊……” 我们几个人都不明其意,盯着由局长默不作声,不知道由局长究竟想表达什么。 只见由局长突然又是暗暗运气,一手持着那块半头砖,一手轻轻收于胸前。 凝眉间,猛地一用力,寸掌将这块半头砖瞬间也砍成了两截! 这倒是让我们彻底惊住了! 要知道,一块整砖,要想用手断开它,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一块半头砖,也能如此轻易地断开它,实在是显得出有些水平了。 真想不到,由局长在硬气功方面还是如此强势,年过花甲的人了,竟然能保持这么旺盛的精力和体力,实在是令人叹服。 “哇,由局长简直太厉害了!” “由局长太强了,半头砖都能破开……” 大队长和政委你一言我一语又是一阵马屁,直拍的由局长有些不耐烦了,冲他们一瞪眼,才制止了马屁的继续延伸。 但是令我们想象不到的是,由局长之所以会表演这么一手本领,却是别有原因的。 由局长指着一屋子的砖头,嘱咐我道:“小赵啊,虽然说这砖不贵,但是也不能铺张浪费,刚才我已经试过了,被打断的半头砖,照样可以重复练习嘛,是不是?”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由局长葫芦里装着药呢! 他这哪里是在向我们展示表演什么啊,他这明明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教育我们,教育我们节约材料。 真是用心良苦啊。 其实由局长有些时候还是挺幽默的。 检查完毕,由局长直接去了我的办公室。 按照潜规则,大队长和政委还得陪着,他们也坐了下来,陪着笑,静待由局长发话。 由局长先是吸了一支烟,然后对大队长二人道:“你们两个工作去吧,不用陪我了。” 任大队长愣道:“那一会儿……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由局长道:“不用不用。把你的工作干好就行了,不用整这些没用的,局领导下来,也不一定非得让你们这些大队领导陪着,你们也得工作。回去吧!” 任大队长和政委站起来,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才若有心事地回了大队部。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突然问我道:“小赵啊,那个谁,那个凯瑟夫是怎么回事儿啊?” 听由局长问到了凯瑟夫,我倒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启齿。其实我正准备起草一份材料,往局里汇报。此时由局长一问,我倒是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我短暂地思考片刻,回道:“这个凯瑟夫太不像话了,在队里瞎搅和,不配合训练,也不配合工作。酗酒闹事儿,调戏女学员,简直是恶贯满盈了……我的建议是提前将凯瑟夫遣送回国算了,免得他在中国瞎折腾,扰乱各国学员的正常训练秩序和工作秩序,而且还给我们添乱!” 由局长微微琢磨了一下,道:“关于凯瑟夫的事情,我听由梦跟我讲起过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这个凯瑟夫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我苦笑道:“由局长不信您在队里打听打听,凯瑟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道:“咱们中国与y国建交已久,凯瑟夫是凯本里恩总统亲自推荐过来的,如果咱们将他遣送回去,凯本里恩总统肯定会不高兴,如果凯瑟夫造谣生事的话,有损中y两国友谊啊!” 我道:“由局长,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只要跟凯本里恩总统提前沟通到位,他应该可以理解。凯瑟夫的所作所为,其他国家的警卫学员都看在眼里,您可以调查核实一下。” 由局长双指捏着鼻梁道:“这个,让我再考虑考虑吧。这样,你先写个材料,向局里呈送一下,局里会进行专门研究。到时候这份材料,我们会发给凯本里恩总统看,免得双方造成误会。” 我道:“由局长,材料一旦交到局里,程序一多,再一研究,恐怕训练队就快结束了,那样再遣送凯瑟夫还有什么意义?” 由局长微微笑道:“怎么,你直接交给我还不放心?” 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晚上就起草出来!如果局里需要,我会让学员队每个人都签个名字。” 由局长一摆手道:“不用不用。别整的跟弹劾总统似的,写的真实一点儿就行。这两天我会专门派人过来调查凯瑟夫的事情。” 我点头道:“由局长英明。” 由局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骂道:“油嘴滑舌了!” 我当即一愣:‘油嘴滑舌’这四个字,可是我们家由梦的常用口头禅之一,怎么由局长都被她传染了? 但是我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也就是关于游泳馆馆长的事情。 我想何不借这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呢? 但是转而又一想,还是到干部例会上提出来比较好,明天就要进行汇报表演了,届时阵势会很强悍,其它的事情,就先搁浅一下吧。 接下来,由局长又将汇报表演的准备情况询问了一遍,才算放心。 由局长是个谨慎之人,他跟我就汇报表演一事聊了很久,才驱车返回…… 第230章:明哲保身 让我没想到的是,由局长前脚刚刚一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局领导。 是谁? 正是游泳馆苏馆长的叔叔―――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书苏福庆(中将军衔)。 他的到来倒是让我为之一惊,也许是因为苏馆长的事情,我觉得与苏副局长(军职警卫秘书一般被称为副局长)有一些隔阂,平时我们之间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彼此都有耳闻,我料想苏副局长此行,一定是借着检查工作的名义,转着弯儿的兴师问罪来了吧? 然而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 这位苏馆长的堂叔,堂堂的中央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书,是为苏馆长而来不假,但是他却是带着诚意和歉意,扑而而来的。 苏副局长不恃自己贵为共和国将军,诚恳地就苏馆长一事向我表示道歉,而且,苏副局长还告诉我,他已经就苏馆长一事进行了处理,一是安排苏馆长转业;二是对游泳馆机关人员进行整顿,更换了一大批新人。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的确一直没有见到苏馆长的影子,敢情他已经潜移默化地被苏副局长安排转业了? 如此一来,我倒是再也无话可说。 真没想到苏副局长这么给面子,竟然因为此事将自己的亲侄子进行了严厉的处理。 也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明哲保身的策略吧。 既然如此,我也再没必要起草什么文件在干部会上发言了,倒是能省下不少心思。 从我内心来讲,我是真心地希望特卫局,甚至是全军的机关单位,都能形成战斗力,不要成为新时代军队中的‘累赘’和‘破坏专家’。 苏副局长与我敞开心扉谈了半个多小时,从军队建设到警卫工作的长远发展,如是再三,倒也谈的不亦乐乎,欣欣然然。 但是苏副局长没帮太多逗留,半小时后,驱车返程。 苏副局长走后,我与几位教官进一步明确了一下明天汇报表演的细节安排,这才安心。 次日上午六点钟,特训队准时出操。 出操之时,再次将汇报表演的程序一一熟悉了一遍。 上午七点半,各驻华使馆友人,在特卫局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驱车赶到了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组织了浩瀚的迎接仪式,局里还专门从七大队调来了军乐队,教导大队所有官兵站成两列,迎接驻华外宾的到来。 不得不承认,中国在对待外宾方面,的确是很讲细节讲排场的。 特训队各国警卫学员的心情也是异常激动的。这个时候,国家荣誉感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有几位警卫学员激动的泪流满面,毕竟,封闭了这么久,这是他们唯一能看到与自己相同肤色相同信仰的本国同胞。 按照事先的安排,汇报表演在九点钟正式开始。我带领特训队的队员们,在场外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将汇报表演的流程重新温习了一遍,然后我给大家做了一个意义深远的临时动员。 确切地说,这次动员是相当成功的,我在动员中充分将他们的爱国热忱激发了出来,每位学员信心十足,要将自己在中国的学习成果,完美地展现给他们的同胞们。 汇报表演现场设在教导大队的露天靶场上。 八点半,我带领特训队教官、学员们入场。 现场特别壮观,有特卫局各单位派来观摩的官兵、北京军区几个特种部队的干部骨干、还有二百多名各国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这毕竟是一次世界级的展示,我的心里的确有些莫名的紧张感。 九点钟,孙副局长率先代表特卫局为这次汇报表演致词,对各国驻华使馆工作人员、其它友邻部队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一系列的程度走完之后,汇报表演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我准备带队上场表演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确切地说,谁也不会想到,凯瑟夫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假装生病,拒不上场。 刚想带上场的时候,凯瑟夫就突然捂着肚子喊道:“不好不好,我生病了我生病了,上不了场了……” 谁都能看的出来,凯瑟夫是装出来的,他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故意整出这么一出戏来。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让特训队丢丑也。 卑鄙的行径令人痛恨。 但是我们没有提前安排替补人员,毕竟,在特训队跟别处不一样,我们不可能安排替补,因为每个国家的学员就那么三两人,谁替谁补也不合适。 只是凯瑟夫这一装病,倒是让我们的工作刹那之间处于了被动状态。 候教官有些着急,冲凯瑟夫骂道:“你他妈的除了会拉稀还会干什么?再装,再装再收拾你!” 方教官此时却表现出一副顾大体识大局的精神,柔声细雨地对凯瑟夫说道:“凯瑟夫少校,拜托了,忍一下能不能行?” 凯瑟夫摇头道:“难受得很。忍不了,我得去医院。” 这时候孙副局长已经开始报幕,宣布了第一个表演项目是中国拳术。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在却在往台上带队的过程中,因为凯瑟夫的突然装病,卡壳了。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家伙,这个凯瑟夫简直是过于自私过于混蛋,但是面对这么多观众,包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又实在是无计可施,我总不能将凯瑟夫爆打一顿吧? 几个教官都在通过各种方式,想劝凯瑟夫上场,但是凯瑟夫始终装出一副难受至极的痛苦模样,呻吟着,怪叫着,捂着肚子抱着脸,好像她全身都有疾病似的。 这种没有一点儿集体荣誉感的家伙实在是整个世界的耻辱,面对这种情形,我恨不得号召全体学员将凯瑟夫再痛揙一顿。 劝说还在紧张地进行着,方教官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你必须知道,拳术方面,咱们事先排练好了的,如果你不参加,那咱们预演好的拳术队形就会出现一个缺口,为了集体荣誉,你就忍受一下,就几分钟的工夫!” 但是凯瑟夫始终不为所动,振振有词地道:“但是我现在的确生病了,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如果让我硬撑着上场,我会死在上面的。” 候教官急了,再次冲凯瑟夫骂道:“你他妈的装什么装,要是耽误了汇报表演,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席台上的孙副局长见我们迟迟不肯上场,差了大队的值班参谋刘来新过来催促。这位刘参谋倒是个争性子,小跑过来就冲我兴师问罪道:“赵教官你们在这里磨矶什么,怎么半天还不上场?” 我冲刘参谋道:“稍等,稍等片刻。” 刘参谋两手扶着腰间的武装带皱眉道:“还等什么啊,妈的,副局长都生气了!” 本来因为凯瑟夫的事情,我们心情都够焦急了,这位刘参谋偏偏火上浇油,话语当中带了口头禅和脏字。 我倒是冷静了一下,但是候教官没给他好脸色,冲他道:“嘴巴放干净点儿,别跟抹了屎似的!” 刘参谋将腰间的武装带晃的咔咔直响,狠狠地道:“你们最好是快点儿,首长们可没那么多闲心!” 我冲刘参谋道:“刘参谋,麻烦你转告一下几位首长,出了点儿临时的差错,我们马上处理好。” 刘参谋怒道:“懒牛上磨屎尿多!” 候教官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一个大队参谋还牛逼起来了!” 我冲候教官道:“行了行了,别义愤填膺了!” 候教官又将目光盯向凯瑟夫,没好气地道:“看见了没有凯瑟夫,都是你小子给弄的,如果局里处分我们几个教官,有你好果子吃!” 凯瑟夫脸上虽然很淡然,但是却掩饰不住他发自肺腑的那种得意。看的出来,他已经有了初战告捷的喜悦之情。 时间容不得我再多想,我赶快命令候教官道:“候教官,马上带凯瑟夫回去休息!” 候教官申辩道:“赵总教官,凯瑟夫明明就是装病!他是装的!” 我厉声道:“装的怎么了,装的更应该让他回去!否则上场以后更丢人现眼!” 候教官略有犹豫,我加大音量重复道:“带他走,上医院好好给他检查检查,有病没病都要好好治一治!”说话间我紧盯着凯瑟夫,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候教官倒是也没再申辩,转而愤愤地对凯瑟夫道:“凯瑟夫,跟我走!” 凯瑟夫浪里浪荡地跟在候教官后面,离开了队伍。 我又将目光盯向方教官,道:“方教官,你来接替凯瑟夫的位置,记住程序了没有?” 方教官微微一愣,若有忧虑地道:“赵教官,我怕我会出错。” 我严厉地道:“服从命令!” 方教官答道:“是!” 于是,由方教官填补在了凯瑟夫的位置,我怀着略有忐忑的心情,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带队上场。 整齐地将队伍带到指定区域,下达‘向右看齐……向前看’口令后,我跑步向坐在主席台上的由局长敬礼汇报:“局长同志,中央特卫局特训队汇报表演集合完毕,是否开始,请您指示。总教官赵龙!” 声音响亮,震破云霄。但是现场的气氛却令我有些异常的紧张。 第231章:一个奇迹 这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中央特卫局的一千多名干部骨干,以及来自其它特种部队的两千多名官兵,将靶场围成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形。干部战士穿着整齐的绿色军衣,漂亮的军帽草绿一色,勾勒成一条条一副副美丽的图画。偌大的靶场中央,半空中飘着一个巨大的彩色条幅,上面写着‘世界特级警卫训练成果观摩大会’几个红色的大字,在微风的吹拂下,条幅招展着,轻舞着,似在迎接来自各个部队的战友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色的世界,整齐的方形队伍,坐的笔挺的干部战士们,活脱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将整个天空也映成了绿色。 对于我们来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来自二十几个驻华大使馆的外国友人,他们端座在整个绿色海洋的前排位置,轻声指着上方议论着,他们很可能是在五十多名队员当中,搜索着来自他们国家的勇士和英雄,他们也许会为这些英雄、勇士们骄傲和自豪。 待孙副局长向我下达“开始吧”的指示后,我跑步返回队前,面向着这五十几位身着作训服、来自世界二十几个国家的学员们。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出差错,千万别出差错…… 还没等表演正式开始,雷鸣般地掌声率先响起,震慑着整个靶场,回音久久盘旋。 我迅速理了理思路,深吸了一口气,用膛音下达课目:“第一项表演,中国拳术。以玛瑞诗亚为中心,成拳术队形,散开――――” 我的声音还算响亮,此时足以震慑了几千名观摩官兵和大使馆的几百位工作人员,声音在空气中穿梭散去,久久回荡着。 学员们前后左右迅速有序地散开,组成拳术队形。 让我欣慰的是,此时此刻,我发现每位学员都拿出了最好的精神和气质,一动不动、精神抖搂地目视前方,随时向大家展示自己最佳的风采。尤其是几位女将,玛瑞诗亚、沙拉安娜等等,外加一个临时上场顶替凯瑟夫位置的方教官,七位巾帼女将神采亦亦,芳香沁场,倒是也足足吸引了很多观摩者的眼球。 我按照程序宣布着表演内容:“中国拳术第一个内容:八路拳法。第一路,做!” 口令一出,五十几名学员尤如下山猛虎,伴随着一声声整齐的‘哼哈’之声,气势如过海姣龙,来自世界各地的警卫学员们,将中国的拳术演绎的异常神奇,饱含震撼力。 观摩团队的掌声越来越热烈,甚至在大使馆工作人员当中,已经有人开始欢呼起来。 站在队前,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我实在没想到,这些外国学员在关键时候,能如此争气,有种超常发挥的先兆。 八路拳法过后,开始表演格斗拳。 但是在表演格斗拳的时候,意外事件发生了。 确切地说,刚刚表演的时候,的确是异常壮观,无论是整齐性,还是标准性,都是博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尤其是在出拳方面,套路流畅,拳拳生风,五十几个人组合起来更是声威震天,气壮山河。这是一群不同肤色的世界级警卫共同演绎的乐章,无论是男学员还是女学员,都将力量与速度演绎到了极限,为几千名观摩者奉上了一顿精美绝伦的视觉大餐。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一浪高过一浪。而且,令我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方教官虽然只是临时代替了凯瑟夫的位置,但是她却以过硬的实力,与五十几名队员融汇于一体,共同演绎着中国拳法的曼妙与精深。 然而,格斗拳从第三段开始,腿法套路渐渐多了起来,格斗拳的特点是拳腿招式变幻莫测,尤其是第三段里的高弹踢、侧踢、旋身踢等等,更是既具观赏性又具实用性。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格斗拳的表演,让整个现场的气氛更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gao潮。 热烈的掌声充溢满了整个靶场,学员们也是激情四射,将格斗拳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 突然,在集体做完一个侧踢动作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队伍当中涌到空中,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而且,这个不明物体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径直飞向了距离拳术方队大约二十米处的大使馆工作人员主席台。 更加令人汗颜的是,不明物体正好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一位大使馆领导的面部。 这位大使馆领导被这突然一击给击蒙了,他的表情既诧异又无辜,脑袋斜向后偏了几十度,差点儿跌倒。 当然,我只是凭借敏锐的听力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妙,我没有回头,仍然注视着队伍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拳术动作。 由于这个不明物体的出行速度太快了,直到事发几秒钟之后,我才判断出这个不明物体的具体身份。 它是什么? 它是y国女警卫玛瑞诗亚右脚上的一只鞋子! 或许是由于玛玛诗亚在做动作时,出腿太快了,也可能是她的鞋带儿没有系紧,在做完一个侧踢的时候,她脚的那只鞋子,便像是长了翅膀,从脚上飞了出去! 这算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 但是我不得不佩服玛瑞诗亚的心理素质,虽然说无意中飞出了一只鞋,但是她却始终没表现出一丝异样,而是继续跟着队伍一起做动作,出拳、踢腿――― 她那只没了鞋子的小脚上,只裹着一只黑色的袜子,仍然在熟练地做着各种套路动作。看她的表情,竟然显得那样从容! 我的忧虑渐渐消退而去,但是却为玛瑞诗亚担心起来,要知道,靶场上的这一块临时拳术场地,底下全是坚硬的杂草,甚至还会有小石头之类,一个女孩子,皮肤又是那样嫩,小脚一次一次地迅猛扒地、飞起,丝毫没有影响到动作的准确性和美观。这无疑算是一个奇迹! 好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刚烈女子! 不愧是传说中的世界第一女警卫! 我暗暗佩服起她的遇事不惊来――― 格斗拳很快表演结束,我下达了‘向右看齐――看前看’的口令,静观着队伍。 一番表演下来,很多学员都开始喘起了粗气,看的出,他们很卖力。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瞟了瞟玛瑞诗亚的脚,那只被黑色袜子裹着的脚,似乎有些颤抖,我猜测到玛瑞诗亚肯定是在接连的腿法表演中,在一次一次的收脚扒地的时候,细嫩的小脚受到了伤害。但是玛瑞诗亚的表情仍然显得很镇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她的脸上已经微微出汗,嘴唇仿启非启地望着我,缓和的脸色掩饰的,却是一种不为人知的伤痛。 其实从她的鞋子飞出去,到表演结束,前后仅仅是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但是我能推断得出来,对于玛瑞诗亚来说,这十秒钟肯定会相当漫长。 相当痛苦。 掌声雷动之下,我不得不意识到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玛瑞诗亚的鞋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某位大使馆领导,这位领导会不会怪罪下来? 而我,又该如此继续下去?是停下来让玛瑞诗亚穿上鞋子,还是继续表演下一个项目:倒功? 短暂的犹豫之下,我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了那位被鞋子击中的使馆领导的举动:他手里正拿着那只鞋子站了起来。 特卫局的一个副局长也趁机凑了过去,似乎是要与这位使馆领导交涉。 因此,除了对这场表演的肯定和掌声,大家也开始猜测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位大使馆领导会不会恼羞成怒,甚至要骂特训队? 那位挨了鞋击的使馆领导,在副局长的陪伴下,径直走了过来。 我的心里一阵忐忑,生怕会横生出什么枝节,对特训队不利,对玛瑞诗亚不利。 眼见着二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使馆领导站到了队伍前面,冲我微微一笑,副局长没说什么,也是望着队伍。 这位使馆领导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是个白种人,但是我却无法推断出他具体是哪个国家驻华使馆的领导,他的身形略有些肥胖,自然卷发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使馆领导用一只手将那只作训鞋提在胸前,朝队伍扫视了一圈儿后,用熟练的中文问了一句:“这是谁的鞋子?” 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这位使馆领导果然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这么多军队观众,这么多特卫局战友,这么多国际友人……如果这位使馆领导真的说出过激的言语,那可如何是好? 确切地说,我心里有些发毛了! 这时候只听队伍当中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女音:“报告,是我的!” 声音的主人,正是玛瑞诗亚。 使馆领导用另一只手招呼了一下,冲玛瑞诗亚说道:“来,出来一下!” 玛瑞诗亚稍一犹豫,倒也果真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起来,包括我在内。 我望了一眼身边的那位副局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冲我微微一点头,轻声道:“放心吧,没事儿的!” 却说玛瑞诗亚倒是挺懂礼貌,出列后向这位使馆领导敬了一个中国式的军礼,主动解释道:“对不起,表演的时候鞋子飞出去了,给您造成的伤害,我深表歉意!” 第232章:荒唐的请求 简短明了的一句话,倒是让我微微宽了一下心。毕竟,面对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警卫学员,这么礼貌诚恳的歉意,这位使馆领导再生气,也肯定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使馆领导果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哪个国家的,叫什么名字?” 玛瑞诗亚答道:“y国,玛瑞诗亚。” 使馆领导猛然一惊:“玛瑞诗亚?你就是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不解地问道:“怎么,您认识我?” 使馆领导笑道:“玛瑞诗亚,谁不知道你的大名啊!我以前在挪威国外交部工作的时候,你曾陪同凯本里恩总统出访过挪威,是吧?” 玛瑞诗亚点头道:“是的。那是前年6月份的事情了。” 使馆领导赞叹道:“你不管是穿制服,还是训练装,都很漂亮。不过,今天,时隔两年,我还真认不出你了!” 玛瑞诗亚只是以笑代答。 这个时候,观摩的官兵们已经显得有些骚动起来,毕竟正在表演期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实在是有些让大家感到心里没底儿。也许,此时此刻,大家都在猜测着这位挪威驻华大使馆的领导,究竟会对可爱漂亮的女警卫玛瑞诗亚,说了些什么。 使馆领导将鞋子递给玛瑞诗亚,说道:“你的鞋子煽在我的脸上,这一下子可真够狠的。不过我很高兴,我感觉的出来,你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不然的话,你那一个踢腿不会这么有力度,像一颗子弹一样,击中了我。如果你不反对,等你表演完毕,我想将你的这双训练鞋收藏起来……我想这会很有意义,我会永远记得这只鞋子打在脸上的感觉,一开始是疼痛,后来是欣赏……” 这位使馆领导倒是说起来没完了! 而且还提出了这么一个近乎于荒唐的请求。 玛瑞诗亚略有尴尬地将鞋子穿上,有意识地系紧了鞋带儿,抬头望着使馆领导,不置可否。 很显然,对于使馆领导的提议,让她很难回答。 倒是陪同过来的那位副局长向这位挪威驻华大使馆的领导说道:“行了,让他们先表演吧,大家都要等不及了。我想表演完后你可以私下里找这个女学员商量,你觉得呢?” 使馆领导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然后挟副局长一齐走开了。 我让玛瑞诗亚入列,整了一下队,准备进行下一项表演:倒功。 但是我的心里却忍不住思量开了。我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难道挪威人可以这样随便,竟然随意打断我们的汇报表演? 不过转而一想,倒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是过来给玛瑞诗亚送鞋子来了,顺便说几句,倒也无失大雅。 只是玛瑞诗亚的这只鞋子所引起的风波,倒是令人不由得感慨万千。 我正想下口令进行一个表演课目,这时候只听主席台上的麦克风哧哧啦啦地响了几声,传来了副局长浑厚的声音:“刚才,在汇报表演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说一位女学员的鞋子突然脱落,而且径直砸在了挪威驻华大使馆的曼乔顿先生身上。但是曼乔顿先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位学员表示了由衷的赞叹和佩服。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来自世界各国的学员们,在总教官赵龙同志的训练这下,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从这一只脱脚的鞋子来看,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速度!力量!而且,还体现出了特训队学员临危不惧的良好心理素质和大局观念,也展示出了中国拳术的至高境界……让我们再次向特训队精彩的表演,表示热烈的掌声!期待他们在接下来的表演中,更加精彩,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副局长就是副局长,他这见缝插针的本事的确了得。简短的几句话,既为几千名观摩官兵解疑释惑,又间接地为中国拳术做了一个经典的广告。 佩服,实在是佩服! 掌声过后,汇报表演继续进行。 操着响亮的口令,指挥着五十多名英姿飒爽的警卫学员们,开始表演倒功。 拉开距离,五十多名学员流水作业,分别表演了前倒、侧倒、后倒和前扑等倒功动作。 动作标准,幅度大,刚劲灵活,震撼全场。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外国的学员,果真都是各国的尖子兵。谁会想到,这些标准漂亮的军事动作,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周便尽数掌握,不到两周便可以做到异常熟练了!而且这些外国学员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发挥能力,更是令我不得不佩服。这么大的场面,几千双眼睛盯着,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紧张情绪,将动作演绎的相当准确、有震撼力! 倒功训练在中国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课目,在各个部队基本上都有涉及。但是对于现场的那些驻华使馆工作人员来说,却是无比新奇的。因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倒功是中国军人的专利,外国很少有类似的训练。倒功也是一项极具观赏性的表演项目,整齐划一、动静分明的动作,让观摩的那些使馆工作人员看的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倒功过后,便是硬气功表演了。 拉开距离,有专门的后勤人员将砖头搬了上来。 每个学员面前共有五块砖,在我的口令这下,他们摆开了架势,静待操作的指令。 “流水作业,做!” 口令一出,五十多名学员激情澎湃,从排头到排尾,一字排开,随着一声声砖碎的声音,一块块砖头被学员们通过头顶、掌击、肘顶等方式,瞬间全部变成了碎块儿! 没有任何失误! 对此我有些欣慰。毕竟,这次表演全部用的是实砖,坚硬度比较强,表演之前我一直担心会有卡壳现象,但是就此看来,我的担心算是多余了! 三个项目表演完毕,赢得了现场无比热烈的掌声。 在热烈的掌声中,我带队下场,喊起了中国特色的呼号―――一、二、三、四…… 各个国家学员的呼号夹杂在一起,声音震天响。 下场后,我向队员们做了一个简短的讲评,大家的情绪比较高昂,毕竟,这次表演相当成功。虽然说中间出现了玛瑞诗亚失鞋的那一个小插曲,但是仍然得到了各国使馆工作人员和官兵们的一致认可。 在今天上场的人当中,其实最应该表扬的是方教官。看的出来,方教官的紧张情绪还没有褪去。她平时一直担任着组织的任务,此时突然之间变成了表演的角色,可以说是顶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就效果来看,方教官以过人的魄力和能力,圆满完成了这次突击任务。在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我突然又想了凯瑟夫,不由得眉头一皱,愤怒再一次萌生了出来。 确切地说,我对凯瑟夫再一次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掏出手机,跟候教官通了电话。 我问道:“凯瑟夫现在怎么样了,送他去医院了没有?” 候教官情绪激动地道:“去什么啊。这个凯瑟夫根本就没病。他现在正在宿舍里睡大觉呢!” 我道:“先不要跟他发生冲突,我们这边已经表演完了,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处理凯瑟夫。” 候教官道:“这个凯瑟夫,简直是个混蛋!”话锋一转,追问道:“表演的怎么样,还算成功吗?” 我借用了宋丹丹的语气,笑道:“怎么能说是成功呢,那是相当成功啊!” 候教官道:“那还好。要是表演出了什么差错,我非宰了凯瑟夫不可!” 我笑道:“候教官,我记得你刚刚来特训队的时候,可没这么义愤填膺啊,怎么最近老是容易冲动呢?” 候教官道:“遇到了凯瑟夫这种人,别说是我,就是西天佛祖也得被气个半死!” 我道:“说的也是。” “……” 挂断电话后,局里的一位工作人员突然径直迎了过来。 这位工作人员在我面前停下,说道:“赵总教官,情况有变,你们马上带进靶场,还有其它的表演项目!” 闻听此言,我脸上马上变了颜色,我苦笑道:“不会吧,可我们就准备了这三个。其它的项目,我们可表演不出来了,局里当时就安排了这三个项目啊!” 说话间心急如焚,甚至开始埋怨起局领导来,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时间这么短,能把硬气功、倒功、中国拳术三项训练搞好,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了,现在好不容易在紧张的心情下汇报表演完毕,却又突然崩出了‘其它的表演项目’,这不是故意让特训队难堪吗? 但是我想错了。、 只听这位工作人员解释道:“赵教官误会了。不是让你们表演,是让警卫队表演。刚才有几位大使馆的领导提出,想借机会看一看正宗的中国军人风采,由局长就点头答应了,并安排警卫队迅速编排表演项目,二十分钟后准时开始。”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自嘲地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可吓死我了!” 工作人员笑道:“你们表演的也很精彩啊。这么短时间之内,让外国人达到了这种水平,赵教官的训练能力,那是相当了得!” 第233章:展示给世界看 这位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我笑道:“这哪是我训练水平高啊,是我这些外国朋友悟性高!” 工作人员没回话,转身辞行。 但是没走几步,他竟然又退了回来。 工作人员轻声地对我道:“对了赵教官,你也先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追问道:“什么心理准备?” 工作人员道:“刚才有几个大使馆的领导提到了你,说是想看看你的个人表演。” 我苦笑道:“他们怎么会认识我?” 工作人员道:“这些大使馆工作人员可不是吃干饭的,你是中南海第一警卫,又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获得了亚军,很多人第一眼就认出了你!还有几个曾经在本国担任特殊职务的,也曾经听说过你。所以他们提出了想看看你的表演。由局长没表态,但是我估计会有安排。毕竟现在时间还早,才十点钟,有的是时间!” 我在心里一阵叫苦…… 在场外又休息了几分钟后,我带着特训队的各国学员,整齐地唱着中国军歌,再次走进了靶场。 这时候警卫队的队员们已经换好了迷彩服,在一侧做好了准备。 坐下后,来自各个部队的官兵们开始利用拉歌的方式,调整气氛。 歌曲一首一首唱了起来,各个部队的指挥员扯着嗓子喊道:“x特战队的歌唱的好不好啊?” 战士们响亮回答:“好。” “再来一个要不要啊?” “要!” “x特战队,来一个。来一个,x特战队……你们的歌儿唱的好啊唱的妙啊,来一个呀嘛呼嗨……” 这就是部队的气氛…… 当然,特卫局也不甘示弱,在值班员的指挥下,唱起了那首<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确切地说,我很喜欢这首歌。为什么?因为这首歌是出自于我和由梦之手,我作词她谱曲。只是没想到,自从在特卫局春节晚会上我们合唱了这首歌之后,这首歌简直红遍了整个特卫局,甚至有一些基层大队、中队将这首歌定为自己的队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首歌旋律优美,反映出了军人特殊的情感与拼搏,对比于那些过分刚劲的歌曲,比如说<团结就是力量>之类,多了几分柔情;对比那些过分柔情的歌曲,比如说<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之类,又多了几分军人的阳刚。 在特卫局值班干部的指挥下,特卫局全体官兵唱起了<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当兵的情有几种谁能说的清 当兵的爱有几重谁能道的明 自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 也有刚强也有寂寞 啊我把青春交给祖国 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 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 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 当兵的苦有几分谁也不言苦 当兵的累有几重都藏在心中 自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刻 也曾相思也曾哭过 啊愿把苦和累一人担起 把那幸福洒在人世间 愿把相思寄给明月 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 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 …… 一曲终了,整个靶场沸腾了。悠扬的旋律,使得其它各部队纷纷给予了热烈的掌声,就连各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纷纷鼓掌示好。 而我久久地被这首歌曲所陶醉,朦胧中,由梦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幻觉当中了…… 接下来,几个部队之间,又拼了几首歌,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去了。 主席台上的麦克风哧哧地响了几声,孙副局长轻咳了一下,开始道:“刚才,咱们欣赏了特训队的精彩表演,可以说,很成功,大使馆的领导们很满意,特卫局也很满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训练……”滔滔不绝的一阵开场白之后,孙副局长话锋一转,接着道:“后来我们考虑过,大使馆的同志们还没有尽兴,我们特卫局一定要尽地主之宜,因此临时决定,增加一个表演队,让我们的警卫队做几个表演……感谢大使馆工作人员的支持和捧场,也感谢其它友邻部队的支持……” 孙副局长讲完话,警卫队喊着嘹亮的呼号,带队上场。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警卫队开始正式进行表演。 确切地说,他们表演的阵势,还是比较大的。 首先是特技表演:三辆大卡由西往东,顺着射击地线缓缓驶去,逐渐加速,车里各坐着几名警卫队员,穿着迷彩服,手持微冲枪,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在距离卡车向北五十米处,是一排七彩的小灯,镶在几块巨大的方形木板上,小灯在日光的照耀下,释放出特殊的光彩。 这时候,只听指挥员突然喊了一句:“开始行动!” 刹那间,警卫队员们从高速行驶的卡车上疾速往下翻越,有空翻下车的,有前扑下车的,还有侧身腾空下车的,这一刻,简直象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富有节奏,富有美感,身体高速地翻滚出几米,异常敏捷地出枪,啪啪啪,富有节奏的一阵枪响,远处的小灯也由西往东渐渐破碎,一个接一个……枪声停了,小灯也全碎了。 而这些动作,都是在警卫队员运动的过程中完成的,有的甚至是在腾空下车的一刹那,完成了射击的动作。 正当队员们起身的时候,从靶沟里突然闪现出几个移动靶,这些移动靶变幻非常快,忽东忽西,忽高忽低,其实都是一些用气球编成的道具。 队员们果断地趴下,对准百米以外的移动靶,啪啪啪,又是一阵猛射,目标一一被击中,靶沟在刹那间恢复了平静。 之后,队员们百米冲刺到卡车处,身体一跃,很潇洒地跃到了车上。 所有的人被警卫队的动作所折服了,有的甚至忍不住站起来为他们鼓掌呐喊。 也许,如此精彩的动作,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当真正的场面出现在眼前时,几乎所有的官兵都惊呆了。 随后,警卫队进行了格斗搏击的展示,两人一组,流水作业,虽然说只是演习,但却让觉得象是在实战,他们的每个动作,根本让人看不出,这是经过排练了的,也许,大家不会相信,格斗对抗竟然能演绎的如此完美,动作刚柔、潇洒、漂亮,演绎了一种进攻和防守相结合的至高境界。这种场面,简直象是在看武打电影,精彩的对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进攻和防守,都是恰到好处,让台下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欢呼,鼓掌。 看着警卫队的表演,让我联想起了我当初在警卫队的日子…… 确实是很充实,也很有激情。 那是一段异常美好的回忆! 警卫队的表演,引起了轰动,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们,竟然都陆续地站了起来,为他们精彩的表演拍案称奇。 警卫队表演过后,看样子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孙副队长不知与值班干部耳语了一些什么,这位值班干部随即拿着话筒宣布: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而且这位值班干部说完后,竟然径直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值班干部冲我笑道:“赵教官,刚才孙副局长传达,让临时加一项表演。” 我感觉脑袋有些炸,苦笑道:“还要加什么节目?是让我们加吗?” 值班干部道:“孙副局长说是让你准备准备,表演个特技啥的。孙局说了,这次正好是在外国人面前展示中国实力的大好机会,不容错过。” 我将了他一军道:“早干嘛去了,不早安排。临上轿的扎耳朵眼儿,不赶趟了!” 值班干部道:“孙局当时也没想到加表演项目,主要是那些大使馆的外国人太热情了,纷纷建议让我们加表演项目。他们好像看上瘾了!” 我苦笑道:“他们是看上瘾了,我们呢?” 值班干部道:“大使馆的人好像对赵教官你赞不绝口呢,尤其是你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表现,他们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也正是他们想看你表演的原因吧。” 我叹气道:“唉,真倒霉!” 虽然发了一通牢骚,但是领导安排下来,我又必须得服从。 但是我实在是有些矛盾了:我该弄一个什么表演呢? 毕竟,时间太紧了,连道具都来不及准备。 我正在构思自己要表演什么的时候,由局长已经倒背着手,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了起来,从由局长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于是赶快走出了队伍,凑到由局长身边。 由局长似是看出了我的窘态,拍着我的肩膀问道:“怎么,让你表演一下,还不乐意?” 我捏了捏鼻子,道:“不是不乐意,是时间确实太紧了,根本来不及准备!” 由局长呵呵一笑,道:“还用准备什么?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顿时一愣:“由局长想让我表演什么?” 由局长道:“什么拿手就表演什么!虽然说这是在咱们特卫局表演,但是观摩的却是二十几个国家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一定意义上来讲,你这次表演代表的是中国,是向全世界展示。道具什么的,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只管表演就可以了。” 我笑道:“由局长知道我要表演什么?” 由局长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我这个当局长的肯定知道。否则还称职吗?无非是扑克牌、射击,还有,还有寸拳。今天你要将你所有的绝技表演出来,这也是你扬名世界的一个大好机会……哦,不是,是你向世界展示的一次机会,因为你早已扬名世界了,哈哈----” 第234章:双截棍 我道:“这些都表演过了,估计那些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很多人都看过了。” 由局长道:“表演过了就不能再表演了?” 我道:“这样吧由局长,我把寸拳换一个表演方式,换成……双截棍,怎么样?” 由局长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学的双截棍?” 我笑道:“也没人教我,我就是跟着<李小龙克敌绝技>这本书上学的。” 由局长问:“有把握吗?双截棍会的太多了,如果没有新意的话,就不要表演这个了。” 我道:“放心吧由局长,会有新意的。” 由局长打电话将大队值班员过来,对我说道:“需要什么道具跟他说,让他准备。” 我点头道:“嗯。” 我迅速和大队值班员协调,准备好了道具,将表演项目再在脑子里统一酝酿了遍后,整装待发。 这三项表演,其实都是我的特长。像扑克牌、射击,都是我曾经多次实践过的绝技,只有双截棍这一项,我只是平时练的比较多,却几乎没在公众面前表演过。但是对此,我却信心十足,毕竟,这三项都是我手到擒来的表演项目。 半个小时后,主席台上,由局长开始亲自宣布表演项目:“接下来出场的,是特训队总教官------赵龙。赵龙曾经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中获得亚军,他表演的特技,获得了交流会上个人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在特卫局,这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年轻干部,他多才多艺,技能精湛,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有着技压群雄的气势……今天他要为大家临场表演的项目有三个,一个是扑克牌绝技,可能很多人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见到过,很神奇,也很值得期待;一个是双截棍表演,他能将双截棍表演的像当年的李小龙那样精彩;还有一个是手枪射击,在特卫局,赵教官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在去年出访y国的时候,赵教官曾经以绝对震撼的枪法,让y国总统为之惊叹……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赵龙赵教官为我们表演精彩的绝技!” 话音未落,掌声已经自动响起,顿时充溢满整个靶场。 我的第一个表演项目,是双截棍。 跟我一起上场的,是六个身穿士兵军装的助手。 一开始,我只表演了一些普通的双截棍套路动作,两根双戴棍在我手中如同流星弹雨,挥舞之间,风声雀起,快如闪电。这些动作除了有原版的李小龙双截棍技巧外,还加入了一些我自创的动作,一招一式,既有杀伤力也深具表演性。两根双截棍在我手中随心所欲,疾速如飞。每招每式都演绎的恰到好处,尤其是速度,直让所有的观摩者无限惊叹。他们根本看不到我手中的双截棍的影子,他们所看到的,是两道灵光在我身体周围盘旋飞扬,尤如银蛇狂舞,尤如巨龙腾飞。 虽然说双截棍的套路动作,博得了不少掌声和欢呼声。但是对于今天的表演来说,只是一个热身;或者说,对于真正的双截棍表演,也只是个引子。 表演完套路,我收了势,将一只双截棍扔到了地上,手中只握其一。 六名助手各就各位。其中有五名战士,头顶上各顶起一个可乐瓶,站在五米以外;另外一名战士,则手里抓了一把石子,站在我右侧三米处。 确切地说,这头顶可乐瓶的五名战士,此时显得异常紧张。甚至有两名战士身体在不断地抖擞,生怕会发生什么不策……我知道他们都不情愿充当这次表演的‘牺牲品’,毕竟危险系数太大,只要我稍一不慎稍一走火,他们就会面临危险。其实刚才的时候,大队值班员在安排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抱有为难情绪,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刀山火海,他们也不能有半点儿含糊。就这样,这五名战士被选为我这次表演中的重要道具平台。 我握紧双截棍,蓄势待发。身边那位握了石子的战士,也弓起步,随时等待我的指令。 我对这位战士轻而坚定地下达口令:“开始!” 一颗石子被抛到空中,我眼疾手快,挥起双截棍迎击,只听啪地一声,击中石子。 紧接着又是更响亮地一声后,一位战士头顶上的可乐瓶被石子击落。 身边的战士再抛出一颗石子,我再挥起双截棍迎击,啪------------又一个战士头顶上的可乐瓶被我用双戴棍击出的石子击中,飞出去好远。 如是再三,几乎是在几秒钟之间,五位战士头顶上的可乐瓶全部被击落。 那五位顶可乐瓶的战士,这才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而掌声和欢呼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达到了极限。 这几名助手战士当中,有位东北口音的上等兵走过来笑道:“赵教官,你太厉害了……妈呀,刚才都给我吓完了,我心想要是那石子偏差点儿,我这脑袋瓜子不得开瓢啊……” 另外几名也开始议论起来,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似的,此时脸上尽是庆幸。 我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我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可不敢拿战友的生命来开玩笑。这种双截棍技术,虽然在国内也有类似的表演,但是一般都是些俗套浅显的套路。我这项表演应该算是对双截棍表演的一个突破和创新,纯技巧性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些方面有那么高深的天赋,我练习双截棍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是效果却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在练习双截棍的同时,我也在琢磨着各种花样儿,而这种用双截棍击发石子的表演,则是我一直在研习的一个项目。 接下来的扑克牌表演倒也相对简单一些,仍然是这几名战士头顶着可乐瓶站立,我站在五米之外,手持几张扑克牌。 这项表演跟今年3月份我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表演如出一辙,只不过,道具由苹果换成了可乐瓶。其实主要表现思想是一样的,无非是展示扑克牌的杀伤力和爆发力。 拿扑克牌当飞镖使用,这无疑是一个既新颖又特殊的概念。 但是不容置疑,这是足以吸引人的眼球和好奇心的。 其实就整个世界来说,能够使用扑克牌做一些硬性表演的高手,并不少见。其中最常见的是在几米开外,用扑克牌击破气球,这种表演的难度系数要小的多。难度系数大的,是利用扑克牌钉进或者穿透一些硬物,就像我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表演的扑克牌削苹果,算得上是比较高深的扑克牌暗器表演。大家在电影上经常见到,很多武林高手会使用树叶、筷子、竹签儿当暗器,虽然很yi淫,但是在实际当中,这些手段都是可以练成的,只不过是功法的深浅问题了。 此时此刻,我再一次将扑克牌当作一个表演项目,的确又让所有的观摩者眼前一亮。 轻握扑克牌一角,将全身力量通过胳膊传递到手腕儿,再传递到两指之间。 刷地一声---- 扑克牌飞了出去,一位战士头顶上的可乐瓶应声飞了出去,在其身后五六米处落地。 如是再三,五张扑克牌在三秒钟之内一一飞出,五位战士头顶上的可乐瓶,一一被击落飞出。 所有观摩的大使馆领导、部队官兵,皆被震住了! 热烈的掌声过后,有几位使馆工作人员诧异地站起来,朝上面张望着,口里不知道用哪国语言呢喃着什么。 终于有一位使馆领导忍不住向主席台问了一句:“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可以上去看一下吗?” 孙副局长望了一下我,冲他笑道:“当然可以。” 于是刚才的那位副局长又上前陪伴,几位使馆领导一齐走到了我的身边。 在副局长的带领下,他们一起检查了现场。 我知道,这些使馆领导之所以会上来看一下,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我的表演有所怀疑,他们不敢相信用扑克牌可以当成武器使用。就像我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一样,当时就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其中包括美国警卫迈克,他就曾当场提出疑问,直到被证实后,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这几位使馆领导也是一样,拣起了地上的扑克牌和可乐瓶子,捏在手里反复看了起来。 那位挪威驻华大使馆的领导突然喊了起来:“哦,天啊,你们快看快看,这个可乐瓶上!” 几个几位使馆人员纷纷凑了过去,挪威领导惊诧地道:“你们看,这可乐瓶上竟然有被扑克牌击中的痕迹!凹进去的这一块儿……看到了没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用一张普通的扑克牌,可以,可以将可乐瓶砸个窟窿……这很让人费解。” 美国大使馆的领导笑道:“这只是赵龙教官表演的一个小把戏,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他的表演更精彩。他能在几米之外,用扑克牌将苹果削成两半,就像匕首一样锋利!” 挪威使馆领导惊道:“真的吗?这种事情真的存在?” 美国使馆领导道:“是真的。我那里有一盘交流会表演的录影带,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拿给你。” 第235章:我要你背我 挪威领导连连点头道:“我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中国教官,让我感到了震惊,他让我感到了震惊!” 然后这位挪威领导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赞叹道:“好样的,好样的,你真了不起!” 我向他敬礼道:“您过奖了!” 随后几位使馆工作人员一边议论一边返回主席台。 孙副局长不失时机地再次讲话道:“刚才我们看到的,是特训队总教官赵龙少校的两个表演,一个是双截棍,一个是扑克牌技术。几位大使馆的领导对赵教官的表演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和赞誉,接下来,赵教官还有一个精彩的表演要送给大家,这项表演就是手枪射击!赵教官在射击之前会用黑布蒙上眼睛,进行盲射。靶沟里有五个射击头靶……当然,为了保险起风,请各位指挥员重新调整一个座次,尤其是那些距离靶沟比较近的部队和单位,请你们有序地调整一下位置,尽是避开赵教官的射击范围……” 话毕,果然有几个部队,在指挥员的指挥下,调整了座地,移到了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 一切就绪后,有工作人员送上了一块黑布,让主席台和大使馆工作人员进行了检查。 挪威领导还将黑布蒙在自己脸上,试了一下透视效果,确定无异后,工作人员才将黑布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在距离头靶五十米处站好,值班干部递来一支七七手枪,我拿在手里玩儿了个花样,将子弹上膛。 在蒙上双眼之前,我迅速将几个靶子的位置扫视了一遍,精准地记住了它们的位置。 蒙上眼睛之后,我虽然看不到靶子的位置,但是它们的映象,却仍然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深处。 举枪,啪------- 啪,啪------ 五发子弹全部打完后,我摘下黑色面罩,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一丝动静,大家肯定都在猜测:靶子上到底中了多少环。 直到工作人员将五个靶子全部拿了过来。 一一展示之后,确定是五发五中,而且是五个十环。 五十环! 现场顿时沸腾了。 掌声连成一片。 但是我表现的却是极其淡然,这种表演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上乘的表演,像这种蒙面射击的表演,其实并不少见。很多射击高手都曾经表演过这种技术。其实对于神枪手来说,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两个字:感觉。神枪手一般都不是后天练成的,他们天生就具有敏锐的感知能力,一个没有这种能力的人,无论怎么练习,也不可能练成一名出色的神枪手。真正的神枪手,不是靠技术,而是靠意念,凭感觉;真正的神枪手不需要瞄准,只要一目测,跟着感觉出枪,就能百发百中。 我在射击中,其实依靠的,就是感觉二字。 我可以不用瞄准,只要一目测目标,抬手便击。当这种感觉达到一定的灵感程度的时候,就会做到所谓的‘人枪合一’,枪在瞬间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使在蒙上双眼的情况下,我仍然能对目标有所映象有所感知,凭借这种感觉出枪,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失误。 三个项目表演完毕,掌声再不间断。 孙副局长又是对着话筒一番评价:“赵教官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我想他的表演肯定给大家带来了一定的思索和回味。正所谓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作为一名军人,就要不断研习军事技能,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不是笑谈,一切都有可能实现和成功………” 孙副局长讲完话,由局长又做了一个小总结,此次汇报表演才算是彻底结束。 而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了。 带队回到特训队,开饭的铃声响起,方教官组织学员们进入了饭堂。 我后来才进了饭堂,这时候餐厅广播里正好响起了悠扬的旋律,一首歌再次勾起了我的回忆。 正是那首由由梦做曲的<我把相思寄给明月>。 我坐在椅子上,通信员早已将我的餐盘盛满了饭,但是我却没动筷,而是若有所思地聆听着广播之声里的这首<我把相思寄给明月>,久久地回味。 确切地说,在一定程度上,这特训队的几个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爱情方面的煎熬。这么多天以来,我每天都在相思,都要回忆,由梦的身影,天天在脑海中播映。 热恋中的男女往往异常狂热,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就是此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打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信息是由梦发来的,内容是:想你想的不行了,睡觉都没有造型了,吃饭也吃不出水平了,眼睛望的都快失明了,再见不到你,我的心脏都要叫停了!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由梦还真有幽默细胞,不知道这条信息是不是她的原创,倒是挺押韵的呢! 也许是由于想念的深重,我走出餐厅,给由梦直接拨去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在那边甜甜地说:“赵龙,想不想见到本姑娘啊?” 我疑惑道:“想见又能怎样,你又不会飞过来!” 由梦道:“本姑娘现在在教导大队呢,我现在正在操场上玩儿双杠呢!” 我苦笑道:“行了由梦,别逗我了行不行?” 由梦道:“不信你过来瞧瞧!” 我道:“你就别哄我玩儿了行不行啊?你知道我想你,是不是想让我望梅止渴啊?” 这下子由梦倒是急了,埋怨道:“本姑娘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啊?”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你真的在操场上?” 由梦道:“嗯啦。” 我既诧异又惊喜,心想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跑到操场上去干什么? 真是个怪丫头! 我望着操场的方向,突然之间迈开步子,朝操场小跑而去。 操场一角,我停下脚步,果然发现在一行青松旁边的器材训练场,一个双杠上,伏着一个妙龄女子! 这妙龄女子穿着一套浅红色的绒裙,轻盈地伸展着腰枝,双臂伏在双杠上,似乎在畅想着什么。 虽然看到的只是个背影,但是我迅速地判断出:这个人正是由梦! 我快步走近,一拍由梦的肩膀,疑惑地道:“你怎么来教导大队了?” 由梦回过身来,嘴里嚼了一颗泡泡糖,她冲我笑了一声,摇晃着脑袋道:“我过来看你们的汇报表演呢!” 我顿时一愣:“我怎么没发现你?” 由梦道:“你那二五眼,能发现我算是邪了!本姑娘跟使馆外宾们坐在了一起。” 我埋怨道:“你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叼了一支烟,其实心里美滋滋的,被这突来的幸福感充溢满了心灵。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本姑娘怕影响你表演呢,所以没告诉你我过来。”话锋一转,由梦可爱地望着我,湿润的嘴唇轻启道:“现在告诉你还晚了吗?” 我忙道:“不晚不晚。这样吧,你先跟我去餐厅吃饭吧。” 由梦眼珠子一转,歪着脑袋撒娇道:“你背我回去!” 我皱眉道:“别闹了由梦,你呀就知道整怪!不去队里找我,跑操场上来干什么!” 由梦道:“增加点儿浪漫情调呢!本姑娘就是要给你制造悬念,咱们的爱情呀,得抽时间添加佐料,不然的话,就没新鲜感了!” 我揪了一下她漂亮的小鼻子,笑道:“你可真会恶搞!你这个恶搞小天后!” 由梦坏笑道:“我要是小天后,那你不是小天王了?” 望着面前这个真实美丽的天使,我的爱人,我的心里荡起了一阵阵涟猗。我真想轻拥她入怀,跟她聊天谈笑,表述思念之情。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又无法这样做。我只能静静地望她,去体会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思念和关怀。 我再次催促她道:“走吧,去餐厅吃饭。” 但是由梦仍然噘着嘴巴道:“我要你背我!” 我汗颜道:“别闹了别闹了,走吧。” 由梦委屈地道:“我都受伤了呢现在。你一点儿也不体贴人关心人!” 我愣了一下:“你伤在哪儿了?” 由梦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一只脚,愤愤地道:“昨天下午刚刚买了一双凉鞋,今天穿上了才知道磨脚,我脚上都起了好几个水泡了!” 我低头望去,见由梦穿着一双蛮漂亮的蝴蝶结皮凉鞋,崭新崭新的。 我追问道:“在哪儿买的?” 由梦道:“在西单。哼,本姑娘下次再去买东西,非得把那个营业员好好训斥一顿不可。三百多块钱,买了这么一双磨脚的鞋,气死了!” 我笑道:“行了行了,别义愤填膺了,这也不能怪人家,是你自己娇气!” 由梦一听不乐意了,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怎么这样啊,我都受伤了呢,你还幸灾乐祸是吧?” 我道:“我哪里幸灾乐祸啊,我只是纳闷儿,你堂堂一名国家警卫,怎么皮肤这么不经考验啊?” 由梦使劲儿地嚼了一口泡泡糖,噘着嘴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彻底无语。 然后我们一起朝餐厅走去。 不过我发现,由梦走路果然有些蹒跚,深一脚浅一脚的,看的出来,她没有撒谎。 可真算是难为她了! 第236章: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吃过饭,我和由梦来到我的宿舍,由梦关紧门,坐在床头上,兀自地脱了鞋袜,皱着眉头招呼我道:“赵龙快,快过来帮本姑娘挑泡!” 我暗暗叫苦,说道:“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交给你自己吧,我完不成!” 由梦生气地道:“赵龙你怎么这样呢,一点儿也不关心人,哼!” 我解释道:“要是让学员们看见了,我这‘先进事迹’肯定要传遍全世界!” 由梦笑道:“算了算了,还是本姑娘自己来吧。看来指望别人指望不上呢!” 说完后兀自地一声叹息。 我凑了过去,见由梦的小脚上,果然被磨起了几个小水泡,不过这些小水泡丝毫没有掩饰这双小脚的美丽和细腻,我再一次被她的小脚所震撼,这双小脚太美了,如玉如梦,散发着一种高贵的珠光宝气,如玉般奢华,如梦般轻盈,如花般芬芳,如月般光泽。细微的毛细血管隐约可现,倒是平添了几分真实感。看着看着,我有些羞涩,赶快将目光瞟向一方。 我转身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根牙签,蹲下来,准备委屈一下,帮她完成这项‘挑水泡’的艰巨任务。 由梦的脸色忽喜忽忧,微弱的疼痛早已被幸福所掩饰。 我手持牙签儿,将由梦脚上的水泡逐一击破,我用手纸揩了揩里面流出来的液体,不由得心疼起来。但是我心里同时心里也感到尤其诧异:像由梦这种身怀绝技的女孩子,皮肤怎么也会是这么吹弹可破呢? 由梦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调皮地问道:“赵龙我是不是太欺负你了,虐待你让你帮我挑水泡呢!” 我也摆出一副无厘头的样子,笑道:“你还知道呢!不过我心甘情愿受你的虐待,求求你,虐待我一辈子吧!” 由梦扑哧笑了,一手抚着的脑袋道:“俺家赵龙,真好!” 说话间将我的脑袋揽入她的怀中。 我在她身上特有的清香中,久久地沉醉着。 但是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摆脱和由梦的暧昧,对她道:“你在屋里等我一下!” 由梦疑惑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道:“有点儿事,马上回来!”然后迅速地钻出了宿舍。 …… 十五分钟后,我买了一双女士时尚布鞋回来,将鞋子递给由梦,道:“把鞋换下来吧,还是穿布鞋养脚!” 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瓶碘酒,接着说:“张开脚,我帮你擦点儿酒精!” 由梦感动地望着我,笑中含泣夸张地道:“太感动了,赵龙,你对我太好了!” 说话间一把揽住了我的脖子,奉上一吻。 我幸福地感受着这轻吻之下的芳香,心里得瑟道:一双鞋换来一个吻,值了! 由梦坐在床上,伸开两脚,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打开碘酒,蘸着棉球,小心翼翼地帮由梦擦拭消毒…… 这一刻,感觉好幸福,好幸福。 就像是我和由梦已经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由梦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望着我,无限的惬意与知足。 擦拭完毕之后,由梦穿上袜子,我将新买的鞋子递给她,她如获至宝地反复打量一番后,才穿在脚上。 正合适。 由梦得意地下床掂着脚走了两步,自言自语道:“这鞋舒服,真舒服!” 但她马上眼珠子一转,拉着我的手问道:“赵龙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穿36码的鞋子?” 我捏了一下鼻子,得瑟道:“天机不可泄露!” 由梦绷着嘴唇嘻嘻地道:“行啊赵龙,挺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我说了一句让由梦感动一生的话:“我只希望能讨到我们家梦梦的欢心!” 由梦的眼睛里马上注满了幸福,无限柔情地偎依在我怀中。 我久久地陶醉着,心里祈祷起来:原此刻即成永远------ 我们就这样幸福地相拥,足足五分钟之后,由梦率先从我怀里钻出来,揽了一下头发,神秘地道:“对了赵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追问道:“什么好消息?” 由梦道:“关于凯瑟夫的事情!由局长已经将你写的材料传给凯本里恩总统了,凯本里恩总统发来电文,表达了他对中国的歉意,他同意中国将凯瑟夫遣送回y国的决定。” 听闻这则消息,我心里倒是由衷的高兴起来。 心想:终于可以将凯瑟夫这摊臭狗屎清理出去了! 我兴奋地道:“好啊,太好了!我们特训队终于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由梦揽着我的脖子道:“真希望你们特训队早点结束,那样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赐给她深深一吻,道:“快了快了,已经进入尾声了!” 由梦幸福地一笑,开始用手在我怀里画起了圈圈儿……… ……… 由梦返程后第二天,局里派遣了孙副局长下来,跟凯瑟夫谈话。 凯瑟夫终于在局领导的劝说下,提前离开了特训队。 当然,凯瑟夫离开的时候,是我亲自将他送往北京机场的。因为没有人愿意送他,就连他的死党买买东,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也将凯瑟夫置于脑后,结束了跟他的死党关系。 赶往机场的路上,我语重心长地对凯瑟夫道:“凯瑟夫,恕我直言,你的性格和作风必须要好好改一改,不然的话,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 凯瑟夫耸耸肩膀,叼了一支烟,道:“不用你来教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次来中国,真的很失望。” 我也叼了支烟,道:“好好反思一下吧,凯瑟夫。” 凯瑟夫冷哼道:“没必要反思什么,本来我这次来中国不是为了什么学习什么东西,我是为了应付总统先生的安排,也是为了玛瑞诗亚。这对我无所谓,大不了我以后会少来中国这个是非之地!” 我一听这话,有些生气地道:“凯瑟夫请你尊重一下中国,中国不欠你什么,为什么要把中国说成是是非之地?” 凯瑟夫振振有词地道:“中国这样对待我,还不算是是非之地?” 我愤愤地道:“这是你自找的!” 凯瑟夫耸肩道:“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无所谓。不管怎样,你这个总教官,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是事实!” 闻听此言,我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遗憾。 此后再无语,也许,凯瑟夫的离去,虽然是顺应民心,符合整个特训队的利益,但是对于我来说,却种下了一份由衷的遗憾。 毕竟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和凯瑟夫好好较量一番,以洗血交流会上的失败,还有前段时间的耻辱。但是凯瑟夫一走,我似乎没有了机会。这个遗憾迅速成为一种无法泯灭的欠缺,时刻伴我左右,以至于以后每次想起凯瑟夫,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叹息。 送凯瑟夫进机场后,凯瑟夫倒是说了一句人话:“谢谢你赵总教官,希望咱们还能再见面!” 我道:“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凯瑟夫不再是这副德性!” 凯瑟夫耸肩道:“我这副德行怎么了,我这副德性,是世界冠军的德性!” 凯瑟夫很快就上了飞机,听着飞机的轰鸣声,我不由得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将凯瑟夫名正言顺地打败呢? 对于爱武之人来说,这个想法自诞生之日起,就一天比一天深刻起来。 返回特训队后,这个遗憾始终伴着我,一日又一日。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特训队接下来主要进行了警卫理论、警卫应急实际演练等方面的学习。没有了凯瑟夫,特训队内一片和谐,学员之间团结友好,互学所长,奋进提高。 时间很快便上溯到了7月29日,这是特训结束的前一天。 特训队组织了最后的会餐,局领导和部分大使馆工作人员参加了这次聚餐。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哭了,就连方教官也哭的不成样子。毕竟,千里之行,有缘一起训练一起流汗,在中国特训的这段日子里,彼此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就要分别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这天晚上,我喝多了! 因为学员们要走了,纷纷给我敬酒,我没法推辞,不知不觉间,已经烂醉如泥。 最后还是方教官和玛瑞诗亚二人将我扶回了宿舍。 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不得消停,因为大部分学员也都喝多了,有的喝多了回宿舍睡觉去了,但是有的却跑到我办公室耍起了酒风。 帕布罗克和买买东喝的比我还高,在我办公室里胡吹海侃一番后,才被我强行骂回了宿舍。 但是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就不同了,她喝的小脸红扑扑的,走路都摇晃不稳了。而且,沙拉安娜对我说了很多极为过分的话,而且还含沙射影地在我面前卖弄起了风情……最后我发了脾气,才将沙拉安娜骂回了宿舍。 待到酒劲儿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后,我们几个教官凑到一起,打了一通扑克。 打完扑克,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整了! 然而我刚刚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就听到有人敲响了我宿舍的门。 我不耐烦地下了床,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玛瑞诗亚! 她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望着我,轻启嘴唇道:“赵教官,我能跟你说件事情吗?” 第237章:你来中国会很危险 我追问道:“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道:“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打了个酒咯,不太情愿地请玛瑞诗亚进了屋。 让我没想到的是,玛瑞诗亚告诉了我一个相当震惊的事情。 玛瑞诗亚进屋后,借着灯光,我发现她的脸上有些红润,看的出,其实她也喝了不少。 还没等玛瑞诗亚坐下,我就率先追问道:“能告诉我什么事情了吗?” 玛瑞诗亚拿一双半醉的眼睛望着我,轻轻地道:“特训队马上结束了,我不想回国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皱眉道:“你不回国,留在中国干什么?” 玛瑞诗亚神秘地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追问:“什么事情?” 玛瑞诗亚低下头,沉思良久,又抬起头,道:“我们的伊塔芬丽小姐……她过段时间会来中国。我还要担负她的护卫工作。” “什么?伊塔芬丽小姐要来?”闻此玛瑞诗亚的话,我不知道是忧还是喜。上次伊塔芬丽小姐来的时候,危险重重,最后迫不得已让y国总统凯本里恩派人将她接回了国。时隔数月,她又来中国干什么? 确切地说,我对这位可爱美丽又懂事的y国千金也有一些想念,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我可不希望让这位天真的y国千金再遭遇到什么不测。 玛瑞诗亚点了点头,道:“伊塔芬丽小姐说,在中国她还有什么遗憾,她这次过来,就是要完成这些未了的心愿。” 我皱眉道:“但是她知不知道,那样会很危险!”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道:“刚才伊塔芬丽小姐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劝过她,但是她不听。她执意要来中国。” 我叹了一口气,道:“反正我预感着,这次伊塔芬丽小姐不应该过来。这才刚刚几个月?塔利亚组织肯定还会有残余势力,他们甚至会利用这次机会抬头,想重新占据主动!” 玛瑞诗亚道:“凯本里恩总统为了剿灭塔利亚组织,出动了国家安全部精锐,外加十几万部队,连续一个月清扫行动,现在他很坚信,塔利亚组织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道:“那只是总统先生的判断,反动组织没那么容易消灭干净。更何况是有着复杂背景的塔利亚组织!” 玛瑞诗亚绷了绷嘴唇,无奈地道:“我也这样认为,但是他们不听,执意要来中国。我只能服从安排。”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我跟伊塔芬丽小姐再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劝劝她!” 玛瑞诗亚脸色一变,噘着嘴巴道:“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我道:“那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玛瑞诗亚低下头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了,没有了。” 我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些许异样的情愫,总觉得她像是怀有心事。 但是她还是略显犹豫地走了出去,她所留下的,只是一串充满复杂音符的脚印。 目送玛瑞诗亚离去,我立刻想给伊塔丽小姐挂电话,但是转而一想,深更半夜的,伊塔芬丽肯定正在睡觉,我又怎能惊扰于她? 于是这才取消了打电话的念头。 这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伊塔芬丽小姐的突然决定来华,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清晰,挥之不去。 我真为伊塔芬丽小姐的安危担心啊! 她还是个孩子! 杂乱无章地想了一夜,次日早上起床后,我直接给伊塔芬丽小姐打去了电话。 我知道伊塔芬丽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因此拨通电话后我直接问道:“又早起锻炼呢吧,伊塔芬丽小姐?” 伊塔芬丽听出是我后,异常激动地道:“是你呀师父,我的师父,你可想死我了呢!我现在是在锻炼,在练中国功夫。不过没有了师父指导,练起来有些生疏。” 我道:“你这个习惯倒是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吧。” 伊塔芬丽小姐道:“那肯定要保持下去呢!师父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我笑道:“问候一下。不知道伊塔芬丽小姐最近生活的还好吗?”这样说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应该怎样劝说她。 伊塔芬丽轻笑道:“师父还记挂着徒弟呢,嘿嘿。徒弟一切都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好,就是想师父了,想跟师父学功夫。没有师父指导,我现在练的都有些乱了章法了!你送给我的那书,我有很多很多,都不理解呢!” 我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伊塔芬丽道:“对了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小姐小姐的称呼我呢?” 我笑道:“那叫你什么?” 伊塔芬丽道:“我想取个中国名字,师父帮我参谋一下,叫什么好呢?” 我道:“你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如果取个中国名字的话,那就叫……就叫伊芬丽吧!”听着伊塔芬丽可爱的话语,有些话到了嘴边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了。 伊塔芬丽琢磨了片刻,道:“伊芬丽----这个,这个名字不好听……嗯------这样吧,师父你叫赵龙,那我就叫赵凤吧,好听吗师父?” 我汗颜道:“不好听。” 伊塔芬丽有些失望,但随即呵呵笑道:“反正如果我要取个中国名字,我也姓赵,也取两个字。师父,问你一句悄悄话行不行?” 我道:“问吧。” 伊塔芬丽酝酿片刻,道:“如果我去中国,你会不会感到很高兴?” 我摇头道:“不高兴。” 正在心里琢磨劝解之词的时候,伊塔芬丽开始兴师问罪道:“师父你怎么这样啊,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中国,是怕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我赶快解释道:“当然不是。伊塔芬丽小姐,你应该记得去年来中国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吧?” 伊塔芬丽愣道:“记得,当然记得。我当然记得是师父你,不顾自己的危险保护我,我永远记得师父对我的恩情。”说着说着,伊塔芬丽有些呜咽了。 但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赶忙道:“那个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来中国会很危险!” 伊塔芬丽呵呵笑道:“我知道师父是在关心我。但是总不能让我憋在家里,一辈子也不能走出去吧?而且现在那个什么什么塔利亚组织已经被消灭了,我这次去中国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出现了呢!” 我道:“难说,难说啊!我希望你能----能再考虑一段时间,晚一些来中国。你现在最好是不要离开y国,那样会很危险。” 伊塔芬丽道:“师父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还有,还有,这次去中国,如果我再让你过来保护我,你愿意吗?” 我有些生气伊塔芬丽的固执,有些生气地回道:“我不愿意!很不希望你来中国!” 伊塔芬丽听到这句话,倒是沉默了良久。 很显然,她有些失望。沉默片刻她才以另外一副语调说道:“师父,既然你这么不愿意……不愿意见到我……那我这次去,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不会让你们中国派遣警卫过来了……” 我在伊塔芬丽的话里听出了忧伤的旋律。 但是对于她的固执,我又能如何? 规劝再三,伊塔芬丽小姐仍然执意要来中国,无奈之下,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好吧好吧,如果你来中国,我还愿意担任你在华期间的警卫工作!” 伊塔芬丽闻听此言,情不自禁地笑了:“真的吗师父?” 我点头道:“真的。” ………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的思考着。关于伊塔芬丽小姐来华,我是喜忧参半,从我内心来讲,我既希望见到这位可爱纯真的小女孩,又担心她仍然会遇到什么危险。 职业的敏感性让我预感到,伊塔芬丽小姐这次来华,也不会是一帆风顺,也许还会有什么阻碍,对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我亲自担负她的警卫工作,那样也许我会更放心一些。 只是,我不会想到,伊塔芬丽小姐的这次来华,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天下午,特卫局派来了两辆大轿,将五十多名外国学员接回到中南海外宾接待处。 这意味着,特训工作彻底地结束了。 我和方教官继续留在教导大队,做善后工作。局里特意为我们留下了一辆凯迪拉克,等我们做完收尾,便可驱车返程了。 待大队值班干部过来后,我和方教官对特训队的设施、工具、登记等进行了交接。 交接完毕,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和方教官驱车返程。 晚上,局里在外宾招待处又组织了一次聚餐。 次日,各国学员陆续回国。 唯独只有玛瑞诗亚留了下来,仍然住在特卫局招待处。 她是在等待伊塔芬丽小姐的到来。 招待处顿时显得冷清了下来,与这些外国学员们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其中有苦也有乐,有矛盾也有争执,但是友谊和交流还是占主导地位的。因此,待各国学员回国后,我的心里也诞生了些许的怀念。 8月2日,特训队和公安部共同组织召开了总结表彰大会,对在这次特训中表现突出的教官们进行了表彰和奖励。 第238章:恋爱事业 其中,方教官和候教官被授予‘优秀教官’称号,李教官、乔教官和宋教官被授予‘先进工作者’的荣誉。 而最值得欣慰的是,由于齐教官在这次特训中表现突出,被重新委以重任,任命为特卫局警卫处常务副处长,虽然说是比原来的处长职务降了一级,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跟处长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警卫处处长现在一直是空缺,常务副处长是副处长中的领头羊,必定是往处长提拔的最佳人选。 当然,对于我的表彰,会更大一些。 在被评立二等功的同时,我还被授予‘国际教练员’的称号,虽然我觉得这个称号比较逆耳,但这毕竟也是一种荣誉啊。 尤其是在这次表彰大会上,孙副局长口中那被夸大的发言词,更是别具特色,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孙副局长讲道:“赵龙同志被任命为特训队总教官之后,思想重视,行动积极。在这两个多月当中,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积极地协调教官与教官之间,教官与学员之间,学员与学员之间的关系,让整个特训队一直处于和谐奋进的气氛之中……他以过硬的军事素质和政治思想影响着所有的教官和学员,在训练和工作中模范带头,身先士卒,带领几位教官,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特殊的培训任务,让五十多名国际学员在中国学有所获,学有所成。在前段时间的汇报表演中,他让所有的大使馆工作人员和整个特卫局、甚至是军区各特种部队震惊……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他让五十多名外国学员具备了中国军人一般的素质,这无疑是一个奇迹………我们不得不说,赵龙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级教练官,在维护世界友谊,在世界警卫界当中,他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做出的巨大贡献,永远激励着我们紧随他的脚步,不断学习先进知识,不断强化警卫技能,不断吸取新事物培养能力,我相信,特卫局因为赵龙而自豪,中国因为赵龙而骄傲,世界因为赵龙而变得绚丽多彩………” 孙副局长好一通表扬,倒是让我感觉有些不好意了。 表彰大会之后,局领导安排我再休息几天,但是被我拒绝了,我申请继续回c首长处工作。 最后由局长找到我,披头盖脸地对我进行了一顿批评:“看你现在晒的跟黑地瓜似的,怎么回首长处工作?” 我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倒也幽了一默:“不怎么黑吧,跟非洲警卫相比,我可白得多了!” 由局长凑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为特卫局做出的贡献,你在特训队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好好休息几天吧,你放心,工作会给你安排的,回c首长处也没问题。c首长昨天的时候还问到你了呢,他可是一直在等着为你接风呢!” 我顿时一愣,道:“不会吧。那我更得早点儿回首长处了。” 由局长道:“不急不急。你先在局里住几天,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问道:“什么事情?” 由局长卖关子道:“好事情。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我知道由局长擅长卖关子,于是没再追问,只是在心里兀自地猜测起来:他所谓的‘好事情’,会是何事? 8月4日,这天阳光和煦,我早起后围着中南海跑了一圈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说句实话,一直忙碌惯了,闲了这么几天,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洗了洗漱,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袜子又破了一个洞。 我苦笑一声,将袜子搭在椅子上,不自然间又想起了由梦。 经过郑重的思考之后,我决定将袜子装起来,回到c首长处后,将补袜子的神圣使命,再交给由梦去完成! 有女朋友就是好! 想起以前由梦给我补袜子的情景,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再次溢满了我的心间。 这天心情特别舒爽,也意味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上午九点钟,由局长将我招到了他的办公室,笑眯眯地对我道:“赵龙,上午由梦会过来一趟,你就呆在局里不要到处跑了。” 我追问道:“由梦来干什么?” 心里涌上一种强烈的惊喜,我暗道:看来我那破了洞的袜子,终于有了着落了。 由局长道:“来干什么你会知道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子,以后好好对待由梦,如果你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闻听此言,我几乎欣喜若狂。 由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已经开始积极支持我和由梦的交往了? 我在心里狂呼起来:爱情万岁!理解万岁!由局长万岁! 我激动地上前两步,笑道:“放心吧由局长,一定完成任务!” 一时紧张,竟然把由局长的嘱咐,当成了一项任务! 由局长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可不是光凭嘴上说说的,要落实在行动中!” 我诙谐道:“一定落实,一定落实!如果由局长不相信,我现在给您立军令状!如果我辜负了由梦,您就对我军法处置!” 由局长通过我这欣喜的表情,再一次判断出了我对她女儿的深情,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由局长说道:“回去吧,由梦过来之后会去找你的!还有,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我会单独再找你谈,抽时间咱们好好谈一谈!” 我又是一愣,想趁机问个清楚,但转而一想,即使问由局长也不会提前泄露的,他这人啊,最喜欢卖关子了! 于是作罢。 我向由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辞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宿舍里,我关紧门,忍不住窃笑起来。 这真是时来运转啊,由局长竟然支持我和她女儿的交往了!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我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竟然情不自禁地宿舍里跳起舞来,虽然我不怎么会跳舞,只是狂乱地舞动着身体,口里唱着不成调的歌曲:今儿个真高兴,今儿个真高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兴奋,甚至是欣慰若狂。也许是因为我和由梦的交往,之前遇到的阻力太多了,尤其是由局长一家的阻力,令我一直对我和由梦的爱情持悲观态度。因此,当由局长含沙射影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后,我无法抑制这突来的惊喜,像‘范进中举’一样,在宿舍里好一阵狂舞乱唱,用肢体语言和歌声来庆祝由局长为我和由梦开的绿灯…… 但是几乎在突然之间,我安静了下来。 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坐下来,叼了一支烟,那种‘范进中举’式的兴奋也渐渐淡化。 我在想,由梦要来特卫局,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打电话,而是告诉由局长? 看来,还是父女之间近乎啊! 这样一想,兴奋之情倒是弱化了不少,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欣喜占据主导地位的。 十点钟左右,亲爱的由梦果真应约而至。 没有任何通知,也没有任何征兆,一个熟悉的敲门声,将由梦送至我的临时宿舍门前。 由梦一进门就献给我一个深情地拥抱,拥抱过后,她竟然也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轻扭腰枝,嘴里哼着欢快的歌曲。 我疑惑地问道:“由梦你怎么了?整的跟‘范进中举’似的。” 由梦拉着我的胳膊坐了下来,俏美的笑容写满脸颊。她迅速地嚼了一颗泡泡糖,挑眉调皮地道:“喜事呢!知道本姑娘为什么来吗?” 我摇头:“你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刚才由局长找过我了,说是你要来。”我故弄玄虚地捏了一下鼻子,唏嘘道:“还是父女俩关系近啊,你的行踪都是由局长先掌握,唉----------” 由梦点划了一下我的鼻尖,呵呵笑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连我爸的醋你都吃!” 我叼了一支烟,吐着漂亮的烟圈儿,转变话题道:“说吧,别卖关子了,什么喜事?你和由局长不愧是父女俩,都喜欢卖关子!”| 由梦神秘地轻咳了一声,把玩着的我的手,装作庄重地道:“下面,本姑娘宣布第一个喜事!” 我拽着耳朵聆听。 由梦接着道:“第一个喜事嘛,就是我的家人不反对咱俩的事儿了!经过本姑娘持续不懈的努力,再加上你在特卫局的良好表现,我父母终于不再掺和我们之间的恋爱事业,我们俩终于迎来了历史的春天!”由梦富有诗意地说完后,冲我扮了个鬼脸,开心地问道:“开不开心?” 我捏着鼻子,却装作深沉地道:“开心过了,我早就知道了。” 由梦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道:“你爸刚才说过了。” 由梦使劲儿地嚼了两口泡泡糖,俏眉轻皱地埋怨道:“我爸怎么这么不矜持啊,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道:“惊喜过了都。” 由梦绷了绷嘴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其实,其实我的家人能同意咱们交往,也幸亏了齐处长!” 我顿时一愣:“齐处长?” 由梦道:“是啊。齐处长找了我爸我妈好几次了,他一直在极力地促合我们呢!真没想到,齐处长现在能变成这样!” 第239章:姐弟恋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齐处长在特训队的时候表现就很好,他甚至还为了我跟凯瑟夫打了一架!” 由梦若有所思地一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我点头称是。 由梦紧接着又宣布了第二件喜事:“下面,本姑娘宣布第二件喜事!” 我催促道:“快,快宣布!” 但是由梦仍然卖了起来关子,摇晃着脑袋嘻嘻笑道:“叫声姐姐先,叫姐姐,姐姐就宣布下一喜事!” 我汗颜道:“别闹了由梦行不行?你要是我姐姐那不乱套了!省省吧,珍惜时间,赶快宣布!”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知道吗,现在流行姐弟恋!” 我继续汗颜道:“那你也没多大啊,凭什么让我叫你姐姐?” 由梦冲我一阵瞪眉竖目,兀自噘嘴埋怨道:“懂不懂情调懂不懂浪漫啊?当一个比你小的女孩子让你叫她姐姐的时候,就证明……” 我追问道:“证明什么?” 由梦脱口道:“证明这个女孩子喜欢你!” 我故弄玄虚地点了点头,故意逗她道:“是吗,还有这么个说道呢?我记得至少有好多好多女孩子让我叫她们姐姐………”我强忍住笑,数着手指头故意气她。 由梦先是沉默,然后开始火山爆发,乱拳飞掌在我身上顿开花…… 闹过之后,由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倒是为之一愣:“钥匙?” 由梦笑道:“这是咱们家的钥匙呢!” 我先是一呆,然后终于明白了由梦的话意,我攥过由梦的小手,将那把新钥匙抢过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房子分下来了?” 由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噘着嘴巴道:“不是你的房子!” 我皱眉道:“那是谁的?”心里有点儿敲鼓。 由梦扑哧笑了:“是我们的房子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喜事累计在了一起,让我由衷地知足。我甚至觉得,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在北京有了一套房子,又有如此一个可爱美丽、多才多艺的漂亮女孩为伴,此生夫复何求? 情不自禁地,我站了起来,凑到由梦面前,含情地望着她,好想深深地拥抱她,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美好心情。 但是就在我正要‘图谋不轨’的时候,由梦突然伸出手掌,喊了一句:“暂停!” 由梦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晃荡着双脚,歪着脑袋道:“喜事还没公布完呢!” 我愣道:“还有什么喜事?” 由梦笑道:“我爸说了,房子装修就交给他了,他负责给我们装修。我们可是又省了不少钱呢!” 我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假的?由局长这么够义气?”兴奋之下,连‘义气’二字也脱口而出。 由梦得意地道:“那当然!我老爸疼我呗!” 我不害臊地添了一句:“不光疼你,也疼女婿。” 由梦呵呵笑道:“赵龙,你岳父好不好啊?” 我连连点头:“好,绝对一流!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找了个这么好的岳父,又是我的上级,又是我的岳父大人!” 由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拽起了我的耳朵,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是找媳妇儿啊还是找岳父?媳妇儿重要还是岳父重要?” 我一边喊痛一边回答:“媳妇儿重要!” 由梦又加大了力度,道:“错!媳妇儿和岳父都重要!” 嗐----我又上当了! 由梦高兴地揽过我的脖子,主动奉上一吻,我见好就收,顺势将她揽在怀中。 我激动地道:“由梦,你今天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太多了,我都有种‘范进中举’的感觉了!” 由梦偏偏将我一军:“这么点儿小恩惠你就满足成这样了?人呀,不能知足,人要是知足了就没有上进心了!” 我附和道:“说的也是。” 由梦在我后背上用手画着圈圈儿,道:“还有一个惊喜,你要不要听?” 我又是一愣:“怎么,还有?” 由梦撤离我的怀抱,重新坐在床上,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道:“你算一下,你这次分的这幢房子有126平方米,你还需要交纳多少钱?” 一句话将我点醒。 按照特卫局的规定,分了房子的干部,个人还要交纳一部分费用。126平方米的房子,至少要交纳十几万! 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我的笑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脸,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叹气道:“完了完了!我都差点儿忘记这档子事儿!到哪儿弄十几万去啊!” 但是由梦却笑个不停,片刻后她突然又对我说:“如果我告诉你,这十几万,我爸已经同志为我们支付了呢?” 我顿时一愣,抬头道:“什么,你爸帮我们支付?” 由梦点头道:“实际上,他已经垫付了!” 我皱眉道:“不行不行。咱们得靠自己!靠别人算什么本事?” 由梦冲我竖起大拇指,道:“行!有志气!不过呢,咱们只要以后好好孝敬我爸就行了!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不帮咱们谁帮咱们?” 我道:“说的也是。” 随后,由梦挽着我的胳膊道:“走,咱们去看一下房子吧!” 我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晚一会儿去!现在,我有一项光荣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由梦愣了一下,随即在我不怀好意的笑容中查觉到了什么,俏眉紧皱道:“不会是又让我给你补袜子吧?” 我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由梦噘着嘴巴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委屈地说道:“也罢,本姑娘认了!谁让我是你媳妇儿呢!” 我不由得忍不住窃笑起来,心想: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儿,真是我赵龙修来的福分呢! 由梦很快便补完了袜子,然后我们一起驱车去了万受路。 去看我们的新房! 我们的新房坐落在万受路xx街251号,崭新的楼房,现代化的小区。 6楼201室,便是我分到的新房。 很宽敞也很漂亮,位置也不错,窗户朝阳,地理环境也很好。 我和由梦很满意。 满意而归,我和由梦期盼着,能早日住上新房。 当然,能否住上新房,还牵扯到一个‘结婚’的问题,因为按照特卫局的规定,特卫局的干部结婚后,可以享受每周一天或者两天的休息日,休息日可以回家,平时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不能回去。 在结婚这个问题上,由梦又跟我商量起来。我问由梦:“由局长是什么意思?” 由梦道:“我爸说具体的结婚日子我们自己定!” 我道:“这么爽快?” 由梦道:“那当然!” 我道:“这样吧,我这几天跟我家里商量一下,咱们具体定个好日子,订婚。订婚之后尽快结婚!” 由梦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嗯。希望能早一天做你的新娘!” 我说:“我也希望早一天做你的新郎!” ……… 两天后,我结束休息,重新回到了c首长处。 职务仍然是警卫秘书。 理所当然地,我的回归获得了较高的人气,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纷纷前来探望,就连c首长和首长夫人,也喊我过去倾诉了一下怀念之情。 真有一种‘英雄归来’的豪壮感觉! 吃过饭饭,宿舍里,由梦陪我一起整理物品,正忙的不亦乐乎,娇娇突然推门而入。 我和由梦都暗暗叫苦:娇娇不是会是又要纠缠我们陪他打羽毛球吧? 娇娇像是个调皮公主一样,迈着四方步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凑到我的身边道:“赵叔叔,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我笑问:“什么秘密?” 娇娇瞟了一眼旁边的由梦,轻声道:“关于由阿姨的!” 听到这里,我马上停止手上的动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聆听的工作之中,我追问道:“说吧娇娇,什么秘密?” 娇娇笑着指了指由梦,道:“我怕我说了由阿姨会收拾我!” 我回头看了一下由梦,她正瞪着眼睛望着娇娇,一副‘狰狞’的样子,我暗暗一笑,对娇娇道:“娇娇你放心,有赵叔叔替你作主,你由阿姨不敢怎么着你!” 娇娇这才嘻嘻地道:“赵叔叔我告诉你呀,由阿姨她----你离开的这三个月,由阿姨经常相思成灾呢!” 一听这话,由梦刷地一下子快步走到娇娇身边,伸手在她的腋窝里挠痒痒,挠的娇娇不得不举手投降。 待由梦收手后,娇娇迅速地跑到门口,对我说道:“赵叔叔,由阿姨天天偷着看你照片,还在报纸上写满了你的名字……那天晚上她还说梦话了呢,她说……” 还没等说下去,由梦就气势汹汹地追了过去。 娇娇冲她扮了个鬼脸,转身跑掉。 这个由梦,有的时候也像是个孩子一样! 我微微一笑,转而又收拾起屋子来…… 此后几天,相安无事。 一切都是往昔的重复,值班、陪首长散步、锻炼身体、陪娇娇打羽毛球…… 直到8月8日这一天,新的任务来临。 找我谈话的是孙副局长,他到了首长处,将我和由梦叫到值班室。 孙副局长酝酿了半天才道:“刚刚接到新的任务,y国总统凯本里恩的女儿伊塔芬丽,将在明天上午九点钟到达北京机场,根据y方反映过来的情况,他们来中国后会下榻在伊士东大酒店,你们两个人的任务就是负责伊塔芬丽在华期间的绝对安全……当然,你们和伊塔芬丽比较熟悉了,我就不再多做强调,上次伊塔芬丽来华的时候,遇到了塔利亚组织的破坏,这次过来很可能还会遇到类似的危险,希望你们能提高警惕,杜绝任何警卫事故的发生……” 第240章:醋意 对于此事我自然早已了解,因此并没有感到惊讶,倒是由梦听后皱眉疑问道:“这个伊塔芬丽小姐,她又来中国干什么?上次的事情她还没长记性吗?” 孙副局长善意地批评由梦道:“不管警卫目标什么时候来,来干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警卫人员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确保外宾在华期间的绝对安全!” 由梦咂摸着嘴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但是没再说话。 受领了此项任务后,局里派人过来做了临时的交接,暂时接替我和由梦的工作。我和由梦则事先赶往伊士东大酒店,提前考察一下情况。 刚刚走进酒店的大门,我们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抱着胳膊在酒店前面观察着什么…… 我和由梦快走两步,凑了过去。 那个抱着胳膊观察地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y国女侍卫―――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在向周围扫视的时候,发现了我和由梦的靠近,她先是一愣,而后冲我们一摆手,主动迎了上来。 玛瑞诗亚显然是猜测到了我们的来因,笑道:“我早就猜到,中方会派遣你们担任伊塔芬丽小姐的警卫工作了。很高兴再一次合作!” 一一握手后,我对玛瑞诗亚道:“你觉得这里情况怎么样?” 玛瑞诗亚道:“情况还行。就是觉得不够干净!” 由梦左右瞟了瞟,笑道:“开玩乐!这可是五星级酒店,怎么会不干净?” 我却明白玛瑞诗亚的话意,她所说的不干净,不是说卫生和环境的不干净,意思是说酒店里的娱乐环境,说白一点儿,就是存在se情服务。 于是我嘲笑由梦道:“由梦你太孤陋寡闻了吧,人家玛瑞诗亚说的是,这里面的……这里面有特殊服务!” 由梦愣了一下,倒是反过来将我一军:“行啊赵龙,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经常光顾这种场所?” 我赶快叫屈道:“别瞎联想行不行,像我这么纯洁的人,哪有闲心光顾这种场所。这种场所都是给那些富人开的。” 由梦歪着脑袋道:“你没来过怎么知道这里是特殊场所?” 玛瑞诗亚替我解围道:“现在的大酒店有几家没有那种……那种特殊的服务?” 我极力附和道:“说的也是。” 由梦道:“不管什么服务不服务的,跟我们没关系,只要安全就行。” 我望着由梦那副极纯洁极为单纯的样子,心里觉得异常好笑。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纯情? 随后,我们又围着酒店周围转了一圈儿,将附近的敌社情、地形、地物和安全设施,一一察看后,这才进了酒店订好了房间。 二楼的210套房,我们几个人坐下来,玛瑞诗亚倒是颇负责任,将各个房间各个位置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后,才重新坐了回来。 我一边喝水一边赞扬玛瑞诗亚道:“你现在工作很负责任啊。” 玛瑞诗亚笑道:“赵教官……哦不,应该叫赵秘书了,赵秘书,这其实是受你的影响。我们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是在特训队听了你的讲课之后,才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我道:“谨慎一点儿就对了!” 由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身体前倾,问玛瑞诗亚道:“对了玛瑞诗亚,这次随行过来保护伊塔芬丽小姐的,都是有谁?” 闻听此言,玛瑞诗亚突然愣了一下,但随便搪塞道:“这个,这个,是谁……明天你们就会知道的……”她提高音量,故意改变话题道:“这次还有一位中国人,哦不,确实地来说是个y籍华人陪伊塔芬丽小姐过来,这位y籍华人叫苏百美铃,长的很漂亮,是个黄皮肤。” 我在玛瑞诗亚的表情里发现了一些异样,她好像是在掩饰什么,她所要讲述的,不是这位什么y籍华人,而是想掩饰由梦追问的问题。 但是由梦没再追问,且听玛瑞诗亚接着道:“这个苏白美铃是伊塔芬丽小姐的好朋友……她们应该说是一对好姐妹吧,苏白美铃比伊塔芬丽小姐大五岁,但是她们的关系特别好,她是我们国家一位高官的女儿,曾经被凯本里恩总统先生邀请帮伊塔芬丽小姐辅导舞蹈课,她长的很漂亮,也很多才多艺。” 由梦问道:“伊塔芬丽小姐这次为什么要让这个苏白美铃陪她来华?苏白美铃―――这个名字真的好怪!” 玛瑞诗亚耸肩道:“是的,是很难发音。我记了好几次,才记住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是两个中国人的名字合在了一起,苏白,美铃,像是两个人的名字!” 我和由梦只是回之一笑,再无语。 中午和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五楼吃了自助餐。伊士东大酒店的自助餐还算便宜,一百二十八块钱随便吃,几百种菜,外加啤酒。 更重要的是,在晚上吃自助餐的时候,还可以一起看伊士东秀,自助餐厅有一个大型的舞台,会有专门的演员表演节目,像民族舞、现代舞之类,有的时候,还能请到一些稍微有些名气的小歌星过来客串一下。 而且,来伊士东酒店消费的,也都是一些有钱有身份之人,在这里,时常会碰到一些政府要员,或者是歌星影星,以及其它行业的名人。一般情况下,港澳台、外国的富商、明星来北京,都会下榻在伊士东酒店,这里坐落在望京繁华地带,有钱人比较多,消费比较高。我们在吃晚餐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重要人物,像北京市某局的副局长,著名歌星景岗山等等。当然,在这里遇到什么名人,客人们不会感到太惊讶,因为在此入住或者消费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见多识广的人。 这伊士东酒店其实与伊塔芬丽小姐以前下榻的伊春桥大酒店,这两个酒店,都是望京地区甚至全北京最著名的酒店。它们是近亲关系,都是出自于一个老板。 据说酒店老板姓金,执掌伊士东酒店的,是金老板的女儿―――金铃。 据说是个人见人动心的大美女。 这位伊士东酒店的金总,据说不怎么露面,但是她一露面,肯定会给人一种全新的震撼。 当然此时此刻,我怎么也不会想象到,若干时日以后,我与这位伊士东酒店的金铃金总之间发生的那些啼笑皆非之事了……只不过,那是后话了。 晚上闲着没事儿,我和由梦出去散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 当时她正好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从外面进来,门口的保安向她敬礼放行并引导停车入位。 当这位金铃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我被震了一下。 确切地说,金铃是一个成熟、充满女性诱惑的美女,一套淡青色的高档裙装,将她的身材刻画的玲珑精致且不失尊贵,修长的玉腿,裹着一双肉色丝袜,即使鼻梁上顶着一副女士墨镜,也不会被人看作是装酷玩儿时尚的嫌疑,因为这种极品女人,就是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掩饰不住她身上那股强悍的贵族气质。她身上带有淡淡的名贵香水味儿,量不多,不刺鼻,金色的大耳环子,在耳朵上晃来晃去,轻施粉黛的脸庞,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光洁耀眼,举止投足之间,让人不敢逼视。 当她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朝楼内走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给我感觉有四个字:雍荣华贵。 由梦当然发现了我的举动,用胳膊肘狠狠地顶了一个我的胳膊,埋怨道:“赵龙你干什么呢,看见美女就挪不动步了是吧?” 我望着这位金总俏美的背影暗叹一口气,道:“我敢肯定,这个女的就是伊士东大酒店的金总,你信不信?” 由梦皱眉道:“是又怎么样?跟我们有关系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责怨,似乎是充溢着一种醋意。 我赶快安慰她道:“咱们在这里下榻,了解一下这里的老板,也是未尝不可吧?” 由梦冷哼道:“我看你呀,又动了色心了!” 我笑道:“瞧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影响我赵龙的光辉形象!”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实在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真的,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自从我第一眼见到这位雍荣华贵的金总之后,我便感应出她就是伊士东酒店的金总;而且,我甚至能预感到,自己在不久之后,将会与她之间演绎一些离奇的事件…… 人的这种感应是异常奇妙的,有些时候很难用科学来诠释。事实上,人其实的确有对未来事物的预知能力,或强或弱。有些时候,见到某些人,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能清晰地预感到:自己将与这个人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是很奇怪的。 我和由梦出了酒店,买了两块雪糕,一人一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由梦的雪糕是奶油的,她吃雪糕的样子不怎么淑女,因此嘴唇上下,沾满了白色的雪糕液体,漂亮的小嘴轻启之间,异常的可爱。 我一边吃雪糕一边望着她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窃笑起来。 第241章:愤怒 由梦皱眉问我道:“赵龙你笑什么?” 我嘲笑她道:“你吃雪糕的样子真淑女,奶油都快吃进鼻孔里去了!” 由梦赶快拿出纸巾来擦拭了一下嘴巴,又用小舌头伸出来一阵搜刮,这才盯着我问道:“现在还有吗?” 我笑着摇头:“没了没了。” 由梦这才如释重负,但是再吃几口雪糕,那嘴唇上又重新沾满了奶油…… 微风徐起,将由梦轻柔的长发吹起,散发出阵阵清香,我猛吸了一口,顿时心里一阵清凉的感觉。 我问由梦:“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这么香!” 由梦得意地笑道:“本姑娘一直用藩婷!” 我摸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也用藩婷,怎么感觉不到这种香味儿?” 由梦嘲笑我道:“洗发水也要看谁用啊,有些人,就是跳进洗发水水池里,也洗不香的,比如说就像你,再洗也是臭味儿十足呢!” 见由梦嘲笑我,我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骂道:“哼,竟然讽刺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由梦蛮不讲理地道:“收拾我?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收拾谁,嘿嘿!” 说完后摆出一副野蛮公主的样子,用极具杀伤力的眼神向我示威。 我们边走边聊天,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婚事……由梦挽着我的胳膊道:“反正现在老爸不妈不再阻拦了,咱们执行完这次任务就订婚,订婚之后就结婚。我呀,必须要先拴住你,否则你以后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我道:“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由梦道:“以防不测呗。现在的男人啊,变的可快了!” 我道:“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一万年不变!” 由梦悠着我的胳膊道:“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呢!” 我指着天边的那轮弯月,诙谐地道:“除非月球爆炸,否则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 由梦脱口笑道:“还挺浪漫的呢!” 然后斜倚在我的肩膀上,无限幸福。 我和由梦在外面吹着小风,逛了很久,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到酒店套房。 玛瑞诗亚还没睡,她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回来,她赶快穿上鞋子,坐了起来,招呼道:“你们俩到哪儿去玩儿了?” 我道:“随便溜达了一下。” 玛瑞诗亚满怀感慨地道:“恋爱的滋味儿不错吧?羡慕,好羡慕你们!” 由梦将她一军道:“羡慕什么!也没人拦着你谈恋爱!” 玛瑞诗亚闻听此言,立刻陷入了遐思之中,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憧憬,直盯着电视屏幕,眼睛扑朔着,似乎在心里祈祷着什么。 我和由梦坐了下来,由梦为了我削了一个苹果,我刚想吃,玛瑞诗亚就吃起醋来,向由梦兴师问罪道:“哼,用你们中国一句话来形容,你这是重色轻友,为什么只给赵秘书削苹果吃,我可吃醋了!” 我被玛瑞诗亚的可爱逗的笑出声来,将苹果递到她的嘴边儿,调戏她道:“来,吃一口!” 玛瑞诗亚盯着我手中的苹果,噘着嘴巴道:“你以为我不敢吃吗?” 我赶快将苹果收回,狠狠地咬了一口,无限幸福地道:“这是我们家由梦削给我的!要吃啊,自己去削!” 玛瑞诗亚一拍大腿,兀自地站起来,自嘲道:“看来,还是应了你们国家的毛泽东毛主席一句话了!” 我追问:“什么话?” 玛瑞诗亚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边说着,一边去冰箱里取了个苹果,自己动手削了起来。 只不过玛瑞诗亚削苹果的水平实在不值得恭维,一颗好好的苹果被她削的面目全非。 但是玛瑞诗亚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由梦嚼着泡泡糖窃笑着,洋洋得意地道:“还是本姑娘削苹果技术高呢!” 我打击她道:“你也就是削苹果为人民服务的命呗!” 由梦瞪着眼,拧着我的耳朵兴师问罪道:“你说什么?” 我赶快掩饰道:“没什么,我说你削苹果的技术超厉害,你简直就是苹果超人!” 我们三个人在沙发上边说边笑,边看电视,一直到了十一点半。 由梦伸展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对我和玛瑞诗亚道:“都休息去吧,明天还要去机场接站。” 玛瑞诗亚摇头道:“你先去睡吧,我先看完这个相亲节目!” 此时电视上正演着河北电视台的一个相亲节目,里面有个叫秦积才的极品男,相当有才,如果用几年之后的某一个人来形容他,那就是‘凤姐’!真的,我觉得凤姐那超自信的才华,应该就是缘于这位2006年参加相亲节目的秦积才,他的自信模式简直与几年后的凤姐竟然异常的惊人相似,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秦积才和凤姐简直是绝配。其实,06年的相亲节目还比较少,但是那时候足以映衬出了人们对这类节目的喜爱,很多人甚至是外国人都非常喜欢看河北电视台的那个相亲节目。 由梦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我则直奔洗澡间好好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有余。 这时候玛瑞诗亚还在看那个相亲节目,不时笑的前仰后合。 她见我洗完澡出来,笑着招呼道:“快,快来看,那个秦积才简直太有才了!” 我摇头道:“不看了,我得睡觉去了。”说罢打了个哈欠。 玛瑞诗亚略有失望地望着我,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我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玛瑞诗亚神秘地道:“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你和由梦的!” 我疑惑地凑了过去,坐在沙发上,追问道:“说吧,我和由梦怎么了?” 玛瑞诗亚眼睛在屋内东瞄西瞄,忽而转眼望着我,轻声道:“你和由梦现在……”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又话锋一转,道:“你和由梦为什么不住一个房间?” 闻听此言,我顿时羞的脸色通红,我埋怨着玛瑞诗亚的多管闲事,开口道:“什么意思?” 玛瑞诗亚道:“你们俩都好了这么久了,还分居呢?” 我汗颜地举起双手冲玛瑞诗亚一抱腕儿,道:“拜托拜托,不要诱导我犯错误,我和由梦还没结婚呢!” 玛瑞诗亚冷哼一声,坏笑道:“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么封建啊?现在谁还等到结婚再……现在都是流行先同居后结婚,你已经跟上不时代了!” 我赶快冲玛瑞诗亚道:“打住,赶快打住!” 玛瑞诗亚道:“你作为由梦的男朋友,你就忍心让由梦独自承受夜的寂寞?” 我随口道:“寂寞了二十几年了,再寂寞个一年半载又何妨?”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诧异,这个玛瑞诗亚这样劝我们,究竟是何意图?她是想极力促成我们,还是声东击西地搞破坏? 无从找到答案。 玛瑞诗亚道:“想不到你们中国军人这么固执这么封建,赵秘书,其实女人有时候会很寂寞很需要男友的陪伴,你们之间不应该只停留在这种状态上,该突破的时候就要突破。这是维持爱情巩固爱情的佐料!你应该将中国的传统观念摒弃掉,知道吗?” 我追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玛瑞诗亚闪烁着眼睛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和由梦有个好的结果。我只是见你们俩好像都很保守,给你提一个………一个参考性的建议。” 我心情复杂地冲玛瑞诗亚说了句‘谢了’,然后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今夜心情有些复杂,玛瑞诗亚的话盘旋在耳边,我感到心里一阵阵的异样感觉,由衷的强烈。 我扪心自问:是自己太封建了吗? 无从判断。 但是确切地说,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时候也曾无耻地想过与由梦之间有些实质性的突破,但是每每都这种想法,我都会不断地自责,我无法拒绝良心的谴责,我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我无法从这种矛盾的境界中跋涉出来。 一夜复杂的想象,直到凌晨三点钟,我才睡着,但是却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男人的心事,在心底荡漾着,却只能成为秘密。 次日上午八点钟,玛瑞诗亚留守,我和由梦驱车赶往首都机场。 九点钟,伊塔芬丽小姐一行人准时下飞机。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担负这次随行护卫任务的,竟然是――― 凯瑟夫! 怎么会是他? 刹那间我感觉头脑一片混沌,我觉得这是y国对中国的蔑视! 早知如此,我和由梦肯定不会接手这次外宾警卫任务。 怪不得在问玛瑞诗亚随行警卫是谁的时候,玛瑞诗亚有些言辞闪烁,似乎在有意地掩饰。原来,这个人竟然是凯瑟夫! 何等的戏剧!何等的荒唐! 伊塔芬丽小姐见到我们,显得格外高兴,她穿了一件漂亮的白色连体裙,头上束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许久不见,她看起来似乎成熟了一些,身高也像是长了不少。 伊塔芬丽一一向我和由梦拥抱示礼,激动地道:“真高兴,又见到了你们!真的很想你们。赵师父,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我点头道:“我很好,谢谢伊塔芬丽小姐关心。”随后我将目光定格在凯瑟夫身上,心里却因为他的出现,腾起了一阵阵愤怒的浪花。 第242章:难以捉摸的女人 凯瑟夫倒是率先问了一句:“怎么,见到我很意外是吗?” 我道:“非常意外!” 凯瑟夫不怀好意地轻笑道:“其实我也不想再回到你们中国,但是没办法,这是我们总统先生的安排!” 由梦也显得很义愤,瞪着凯瑟夫道:“你来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制造什么不和谐的音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也附和道:“我也希望如此。” 凯瑟夫耸肩道:“不过很遗憾,赵秘书,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的教官,我更没有什么义务去服从你的指令!” 伊塔芬丽小姐微微回头冲凯瑟夫责备道:“凯瑟夫,来到中国,你最好收敛一点儿!我父亲能让你过来,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会告诉我的父亲,让他把你踢出侍卫队!” 一听伊塔芬丽的责备,凯瑟夫马上老实了起来,说道:“知道了伊塔芬丽小姐,我会很听话的。” 不过,这个凯瑟夫的出现,的确让我和由梦心里都憋了一股火气! 当然,这次陪同伊塔芬丽小姐过来的,还有一位蛮漂亮的黄皮肤女孩,她看起来能有二十二三岁模样,举止投足之间尽显一种大家闺气,她穿了一套黄色的紧身夏装,腰板儿挺的很直,凹凸的身材倒是极性感和诱惑。 伊塔芬丽小姐先是指着这位黄皮肤女孩冲我们介绍道:“她是苏白美玲,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舞蹈老师,我这次来中国,也是她帮我下的勇气!” 我伸手与其一握,主动道:“美铃小姐你好!” 苏白美铃愣后笑道:“你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伊塔芬丽小姐的中国师父,赵龙赵秘书吧?” 我暗暗想笑,觉得这位苏白美铃真是明知故问,刚刚伊塔芬丽明明喊了我‘赵师父’的,她怎么还多此一举地问个究竟呢? 伊塔芬丽小姐道:“就是。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赵师父,他可是救过我的命呢!” 随后由梦又上前与其握手,苏白美铃打量着由梦,倒也猜测到:“你应该是由梦小姐了,传说中的中国最美丽的女警卫!今天见了,果真是才貌双全!” 由梦也与之客套道:“美铃小姐也很漂亮,欢迎你来中国!” 客套过后,我们一起驱车赶往伊士东大酒店。 车子径直驶进,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些异样,在酒店周围,似乎停了几辆地方车辆,有两三个青年正叼着烟左右观望着。 我猜测这些是公安部派遣过来的便衣警察,为了完成这次护卫伊塔芬丽小姐的任务,特卫局和公安部都相当重视,估计是因此加大了警卫力度,将整个酒店无声无息地控制了起来。 只不过,我倒是没听相关领导提起过此事,我曾向他们建议加派便衣警卫,但是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领导说越是兴师动众越会引起不法分子的重视,因此对我的提议一直是冷处理,却没想到此时已经暗中安排了人手。 车子停下后,伊塔芬丽小姐戴上一顶漂亮的鸭舌小帽,在我们的引导之下,上了二楼,进了套房。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找到由梦,就酒店周围那些‘便衣警察’的事情跟她商量,由梦也感觉到了什么,建议说打电话到公安部问问。 我打电话拨通了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电话,问及此事,但是林副部长回话说,他们并没有安排便衣警卫。 再打电话给由局长,仍然是同样的答复。 这就奇怪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由梦在安排好伊塔芬丽小姐等人后,一起走出了套房。 但是当我们走到西门门口的时候,那几辆车和几个青年,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和由梦感到有些诧异。 但由梦随即说道:“是不是我们太敏感了,他们只不过是偶然在这里停留了一下,是我们小题大做了!” 我用手摁了一下脑门儿,稍理思路道:“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这几天我们俩多往外面走走看看,既然取证了他们不是上级派来的便衣,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图谋不轨之人!” 由梦点头道:“嗯。只是这次伊塔芬丽小姐来华,只带了两个随行人员,一名警卫一名华人好友,凯瑟夫这个虽然很差劲,但是不可能跟什么塔利亚组织有染,那个美铃是伊塔芬丽小姐的好朋友,y国高官之女,也不可能通外。这样算起来,伊塔芬丽小姐这次来华,消息应该不会走漏的。” 我道:“有的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搞警卫就是要把事情往坏处想,做最坏的打算!” 由梦道:“好!这几天我们提高警惕,但愿这次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正在这时候,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又从西门缓缓驶入,在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车窗被轻轻打开,车速也放缓了许多。 从车窗里飘洒出一缕秀发,一个响亮且很有女人味儿的声音冲门口的保安说道:“保安,帮我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到我办公室去!”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大酒店的东家―――-金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我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心里的预感被清晰地激化了出来,我总觉得,自己会与这位女老总之间,发生一些什么似的。 这就是人的第六感觉! 由梦见我注视着保时捷里的美女,马上来了醋意,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道:“让你看,让你看!昨天晚上还没看够?” 我苦笑道:“看看都不行啊,你也太霸道了吧?” 由梦蛮不讲理的道:“对待男人就要霸道,否则你们永远不知道收敛!” 眼见着面前的保时捷一侧车门被打开,先是一只漂亮的白色高跟鞋着地,然后金铃气势优雅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还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只见这位金铃身上穿着一套时尚韩装,天蓝色的裙筒上密密地点缀着红樱桃图案,还有亮晶晶的黄色和紫罗兰色的亮片。圆润美丽的脸上浸透出一份特殊的光华。披肩长发,垂到颈上和肩上,微风吹拂下略有几丝乱发迎风轻舞。腰间一条黑皮带束身,将原本略显肥大的韩服卡住,最大程度地凸现了她绝妙的身材和身姿,裙摆下,半透明的黑丝袜裹紧了修长的玉腿,朦胧间能赏到她曼妙的腿部线条,足上蹬着一双黑色雅致的女士皮鞋,走起路来,一手无意地拎着搭在肩上的一缕秀发,一手随着身体的节奏缓缓摆动。脖子上挂的水晶饰物,随着步伐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音响。 她走到了保时捷后尾处,摇控一下,后备箱被打开。 正在值班的保安走下岗台,在金铃的指示下,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箱子。 金铃再次指示道:“送到我办公室去!” 这位保安倒也不含糊,抱着箱子一溜烟儿地冲酒店电梯口跑去。 我心想:这个金总可真够腐败的! 这时候金铃从坤包中取出一支女士香烟,叼在嘴里,掏出手机,不知道跟谁打去了电话。 由梦望着金铃,轻声对我说道:“看来酒店的安全状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我附和道:“是啊,保安都可以脱岗帮领导拿东西,是有点儿安全隐患!” 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唇,突然鼓起勇气,快走两步,直接走到了金铃身边一米处,然后挺直腰板,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 我不知道由梦在搞什么名堂,放眼瞄去,顿时觉得美不胜收。 她与金铃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双美的组合,一个是沉鱼落雁、人见人爱的超级巾帼女警卫;一个是身价过亿、娇艳绝伦的女董事长。论打扮,她们二人平分秋色;论气质,也是各有所长,由梦的身上透露着一种强悍的柔性阳刚之气,眉宇之中尽显霸气,而金铃身上,则是一种成功女人特有的傲气,举止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和女强人风范。不过论长相,似乎金铃要稍逊一筹,这绝对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金铃也是天生丽质,美若天仙,但是跟我们家由梦比起来,实在是显得略输风采了。确切地说,在由梦没有跟金铃站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这位金铃是何等的娇艳绝伦,但是由梦往那一站,至少在相貌和气势上,已经将金铃比了下去。 我瞬间明白了由梦这番举动的动机! 女人啊女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金铃打电话的工夫,也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回身看去,却也足足吃了一惊! 确切地说,她是被由梦貌压雄芳的气势,给震住了。 但是金铃还是冲由梦兴师问罪地说了一句:“你干什么的?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由梦扬着头强势地道:“我呀,觉得你的车好漂亮,就顺便走近来看一下呢!” 听闻此言,金铃倒是舒展开了脸色,笑道:“一辆车而已,你喜欢的话自己可以买一辆呀!” 由梦用特殊的语调道:“买不起,买不起呀!” 金铃笑道:“谦虚了吧,能在伊士东酒店下榻的,就不要哭穷了!” 由梦歪着脑袋笑道:“我只是陪着别人住下的,我连辆玩具汽车都买不起呢!” 第243章:本能 金铃倒是对由梦的恶搞颇感兴趣,愉快地跟她谈了起来…… 我一边看一边生起气来,心想由梦这丫头怎么这样啊,还跟金铃聊起来没完了! 我将头歪向一边,皱着眉头叼了一支烟,眼睛不停地向那边瞟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金铃似曾相识,或者说,我能预感到以后将要与她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真是邪门儿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脑子有点儿乱了! 几分钟后,由梦结束了与金铃的谈话,径直回到我身边。而金铃则微笑地朝这边望了两眼,轻盈地走进了保时捷车里。 我望着缓缓起步的保时捷车子,再一次加深了心里的预感。 第六感觉,真的很奇妙! 由梦挽着我的胳膊道:“这个金总真不是个简单人物,怪不得你每次见以她都会多看两眼,人长的漂亮,说话也有分量!” 我埋怨道:“你瞎说什么呢!我觉得她没我们家由梦漂亮!” 由梦扑哧笑了,歪着脑袋问我:“真的假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 由梦道:“那你为什么还那么专注地看她?在我的印象中,你很少这么专注地去看别的女孩子!” 我微微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个金总……这个金总会在我今后的世界里,扮演着一个特殊的角色!” 由梦在我胳膊上使劲儿地拧了一下,骂道:“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了是吧?哼,这明明就是你一相情愿的幻想,表明你对这个金总有好感!” 我连忙道:“不是好感,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由梦道:“别老用‘特殊’来形容你的感觉行不行?赵龙,我提前警告你,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我饶不了你!” 我在由梦背上轻拍了一下,笑道:“看你瞎想什么呢!” 在返回客房的路上,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平静。 我总觉得,这平静的生活,似乎马上就要被颠覆似的。 我的一切,都将被颠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诸葛亮,也不是会掐指拈算未来的周易高人,怎么心里会突然之间诞生那么多奇妙的预感呢? 也许预感本来就是人的本能吧。 返回套房,伊塔芬丽小姐将我叫到她的屋里,亲自为我端来一杯果汁,满脸笑容地道:“师父,真的好高兴呢,再次见到你。” 我也客套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喝了一口果汁,望了一眼面前的伊塔芬丽,她闪烁的眼睛是那么真诚,水灵灵的,眼神对碰之间,蕴藏着多少彼此之间的思念? 我们这对跨越国界的师徒,其实彼此一直在牵挂着对方。 伊塔芬丽坐在我的身边,笑道:“师父,这次我准备来中国呆一段时间呢,你要好好地教教我中国功夫。没有师父的日子里,我练功都没有一点儿激情呢!” 我想了想,道:“伊塔芬丽小姐,其实你这次………”话到嘴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我本来想告诉她这次不应该来中国,但是想到既然她已经来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我改变话题道:“你这次来中国,都是有什么打算?” 伊塔芬丽托着腮冲我道:“我这次来中国呀,一是要好好跟你学一下中国功夫,二是要带着我的好朋友,苏白美铃,我的美铃姐,将你们中国的好地方逛个遍,苏白美铃也算是我的一个师父吧,她教过我弹琴教过我跳舞,我们就像是一对姐妹,关系可好了呢。这次来中国还是她帮我下的决心,嘿嘿。” 我道:“你这次来中国,凯本里恩总统没说什么?” 伊塔芬丽道:“我父亲,他其实一直反对我来呢。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说服我,没办法,他派遣了自己最得意的警卫,也就是凯瑟夫保护我。”她这样说着,忽然之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道:“我知道师父你和凯瑟夫之间有些误会,但是凯瑟夫其实,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坏的,他对我父亲很忠诚的,而且还好几次救过我的父亲的命。” 我若有所思地笑道:“凯瑟夫这个人,是有才无德。我算是深深地领教过了。” 伊塔芬丽略为尴尬地一笑,道:“师父你放心,有我在,凯瑟夫他不敢欺负你!在我心中,师父你永远是最优秀的。” 这句话倒是给了我些许安慰,我微微一笑,没做表态。 伊塔芬丽继续道:“对了师父,我听说你和由参谋已经那个………已经正在相爱呢,而且准备结婚了是吧?”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伊塔芬丽神秘地笑道:“在电话里,玛瑞诗亚告诉我的。玛瑞诗亚说你们俩很般配呢,到时候我一定喝你们的喜酒!你们中国不是结婚要请扮娘吗,如果你不嫌弃,到时候我给你们当扮娘好了?” 我赶快道:“那好啊,有伊塔芬丽小姐给我当扮娘,我可算是受宠若惊了。” 伊塔芬丽道:“师父!你这样说可就太夸张了呢。还有,能不能不叫我伊塔芬丽小姐呀,你叫我伊塔芬丽就行了,我听着别扭。要不……要不你就给我取个中文名字吧,你们中国的名字都很好听呢,师父你姓赵,那我也姓赵!” 伊塔芬丽第二次提到了帮她取个中文名字,我倒是没有理由再搪塞,于是微微一沉思,说道:“要不你就叫赵洁得了!” 这个名字刚刚出口,我又觉得有些不妥。其实我的本意是,伊塔芬丽小姐给人的印象是纯洁、洁净、天真的那种感觉,所以取名叫赵洁,但是这样一来,倒是跟我的初恋女友赵洁成了重名。 伊塔芬丽倒是对这个名字不怎么感兴趣,俏眉轻皱地呢喃道:“赵洁赵洁,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呢………师父你再帮我想一个吧,再想一个。” 伊塔芬丽满怀憧憬地望着我,接着补充道:“我想取一个大气一点儿的,而且能表现中我对中国的热爱和喜欢,还有我对自由对美好的向往………取个这样的名字,我会一直用下去的。” 我再一想,突然灵光一动,笑道:“那你就叫赵雪吧,来自y国的白雪公主。” 伊塔芬丽揣摩半天,呢喃着:“赵雪,赵雪,白雪公主,中国曾经有燕赵二国……嗯,就叫赵雪,就叫赵雪了!以后师父叫我小雪就行了,嘿嘿!” 我点了点头,只见伊塔芬丽蹦跳着站起来,马上召集下榻在酒店的y中各路人马,向他们宣告自己的中文名字。 我倒是被这位y国千金的认真样儿逗乐了。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按照惯例,我们几位警卫人员,一齐聚在客厅里研究警卫事宜。 首先是分析安全隐患,凯瑟夫认为:这次伊塔芬丽小姐来华,最大的安全隐患,还是塔利亚组织的残余势力,虽然说y国对塔利亚组织进行了打击和压制,但是塔利亚组织的残余势力仍然存在,他们也一直在找机会复苏,但是就上前的状况来分析,显然已经没有了泄露伊塔芬丽小姐行踪的途径。上次来华的时候,是内部出现了叛徒,导致伊塔芬丽小姐陷入了危险,但是这次总统先生只派了两名亲信保护伊塔芬丽小姐,外加一个苏白美铃,苏白美铃是伊塔芬丽小姐的好朋友,因此也不会构成什么威胁。所以我们这次任务算是比较轻松一些,伊塔芬丽小姐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玛瑞诗亚驳斥了凯瑟夫的判断,玛瑞诗亚道:“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太过于乐观。上次伊塔芬丽小姐来华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事情。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为了伊塔芬丽小姐的绝对安全,我们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松懈。我觉得我们得制订一个规定,伊塔芬丽小姐不管是到哪儿去,身边不能少于两个警卫,如果是行程比较远的话,至少三个。还有,我们要坚持对整个套房进行每天的检查,设立合理的值班政策,一旦发现安全隐患,马上采取果断措施。” 由梦也很赞同玛瑞诗亚的想法,她一边在手上玩儿着转笔,一边补充道:“这一次,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吸取上次的教训,会住在国宾馆,但是你们没有。这本身就是一个安全隐患,酒店毕竟是酒店,再大的酒店,其安全措施也比不上部队。我觉得伊士东大酒店的安全状况不容乐观,我们除了预防不法分子劫持、绑架玛瑞诗亚,还要预防酒店内部出现安全状况,比如说打架、斗殴、失火、爆炸等情况,我建议大家应该进一步研究一下应急消防知识等实用的东西……还有就是把酒店内的安全通道搞清楚位置,每天晚上要安排两名警卫值班,一名在内,一名在外。” 凯瑟夫驳斥了由梦的观点,道:“我觉得这里不比国宾馆,没必要安排警卫在外面值班,只需要大厅设一个值班员就足够了。毕竟,在楼道里设值班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对我们身份的隐藏更加不利。” 由梦皱着眉头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你这样说纯粹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们辛苦一点儿无所谓,重要的是保证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至于安排一名外卫,我们完全可以做到随和自然,躲避开楼内的服务员和工作人员,还有其他客户。我们没必要只在我们房间门口徘徊,整个楼道整幢酒店大楼,都可能是我们的巡逻场所。” 第244章:又是凯瑟夫 面对由梦有理有据的建议,凯瑟夫最终倒也口软了,思考片刻后,说道:“这样也行。不过,我们四个人会很辛苦。” 由梦笑道:“辛苦一点儿无所谓。只要能保证安全,就行了。” “……” 他们在辩解商讨的时候,我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商讨到了尾声,我才插言问凯瑟夫:“凯瑟夫,能把伊塔芬丽小姐那个好朋友―――苏白美铃的具体资料公布一下吗?” 此言一出,凯瑟夫、玛瑞诗亚和由梦都将目光指向我,凯瑟夫冷笑道:“赵龙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苏白美铃?” 我道:“我不是在怀疑,只是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四个人肯定没问题,但是苏白美铃,我对她还很陌生,我相信你们对她也不是太熟悉吧?” 凯瑟夫摇头道:“苏白美铃是伊塔芬丽小姐的好朋友,她们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多年了,而且,苏白美铃还是一位内阁大臣的女儿,这样的背景,难道也值得你怀疑吗?” 凯瑟夫说罢,已经将一副兴师问罪的目光投向我,仿佛是在对我表示严正的抗议。 我再次重申道:“我刚才说了,我不是怀疑。我只是想把事情做的更严密。我不知道你们y国在保卫外宾的时候会怎么做,但是我们中国,就有这么一项,对于警卫目标身边的人,也要了解清楚,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或者主观判断,我们必须做出主动的防御,主动的盘查,以防万一。这样才不至于到时候出现什么被动局面。” 凯瑟夫道:“赵龙,我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不是吗?苏白美铃是我们y国政府高官的亲眷,你没有权力对她进行怀疑,我们也不可能给你她的资料。” 玛瑞诗亚道:“凯瑟夫侍卫长,我觉得赵秘书的担忧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样吧,赵秘书,我将苏白美铃的情况向你口头讲一下……” 话还没说完,凯瑟夫就拍案而起,打断玛瑞诗亚的话道:“玛瑞诗亚,你这是在泄密,知道吗?他们如果要伊塔芬丽小姐的资料,我们可以给,但是苏白美铃是我们政府高官的亲眷,他无权知道这些!” 玛瑞诗亚皱眉道:“这算什么泄密?赵秘书和由参谋都是协助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 凯瑟夫愤愤地道:“没有为什么。玛瑞诗亚,请你对我的话保持绝对服从。我是侍卫长,你没有权力跟我辨论!” 玛瑞诗亚憋了一肚子气,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在本子上使劲儿地划拉着什么。 面对凯瑟夫的刁难,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最终这次警卫讨论,不欢而散。虽然在很多方面达成了共识,但是因为凯瑟夫的霸道决断,使得现场的气氛一再陷入僵局。 确切地说,我们都拿凯瑟夫没办法。 当然,我也能感觉得出来,凯瑟夫之所以如此,他完全是冲着我来的,真不知道他对我的仇视,什么时候都能得以化解。 回到卧室,我叼了一支烟,以缓解刚才因为与凯瑟夫的纠纷所造成的怨愤,由梦也跟了进来,一进门就发牢骚道:“这个凯瑟夫,越来越过分了!早知道是他随卫伊塔芬丽小姐,我就是宁可受处分,也不会跟这种人合作!” 我揽着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行了由梦,凯瑟夫这种人会得到报应的。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很不划算。” 由梦皱眉道:“赵龙你算一算,我们每次跟凯瑟夫在一起共事,就从来没有舒心过一次。他过于专横过于自信,他根本不会把其他国家的警卫人员放在眼里。” 我道:“别搭理他就行了,我们只管尽好自己的职责,其它的,抛在脑后吧。” 由梦愤愤地道:“本姑娘咽不下这口气!真不知道凯本里恩总统是怎么想的,我们发电的时候讲的那么清楚,但是凯瑟夫刚刚被遣送回去,总统就又派他来保护自己的女儿,这不是很荒唐吗,这明明就是对我们国家的蔑视!如果我是领导,以后y国再有总统亲眷什么的来华,谁也不准再派遣警卫协卫!” 我道:“消消气吧由梦,毕竟,伊塔芬丽小姐是无辜的。为了伊塔芬丽小姐,我们也要正确看待这些问题。” 提到伊塔芬丽,由梦倒是平和了不少,轻声道:“是啊,如果不是看在伊塔芬丽小姐的面子上,本姑娘早就甩手不干了!郁闷!” 我将由梦拥紧,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 这天晚上,我和玛瑞诗亚值夜班,玛瑞诗亚在外,我在内。 坐在沙发上,我翻看着李小龙的另一本武学书籍<截拳道之道>,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晚上两点钟左右,一阵女士拖鞋敲地的声音响起,抬头看时,见是苏白美铃径直走到了客厅。 她穿着一件很轻薄的睡衣,身体的曲线在灯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头发松散开,飘散着一股特殊的清香。 我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苏白美铃很敷衍地回应了我的问候,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角,倒了一杯果汁,兀自地饮了起来。 苏白美铃翘起了二郎腿,抚了抚略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轻声地问了一句:“赵秘书看的是什么书?” 我将书的封皮向外一展,解释道:“是李小龙的<截拳道之道>,一本讲搏击与格斗的书。” 苏白美铃微微点头道:“听伊塔芬丽说你的功夫很不错,看来,你很喜欢学习。都到了这种境界了,你仍然很用功。” 我笑道:“马马虎虎吧。我要学习的,还很多很多。” 苏白美铃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如果让你和凯瑟夫对打,你们谁更厉害?” 我愣了一下,觉得苏白美铃是在故意戳我的伤处。凯瑟夫在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成绩,苏白美铃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却明知故问地提及此事,这不明显是在讽刺于我吗? 因此我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看自己的书。 且听苏白美铃接着道:“赵秘书好像不怎么喜欢言谈吧?” 我将书半合上,抬头对苏白美铃道:“美铃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 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苏白美铃不自然地一笑,道:“我睡不着啊。没想到刚来中国,就被……”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来,她只是拿一副异样的眼神望着我,似乎蕴含着无限的秘密。 我追问了一句:“刚来中国怎么了?请美铃小姐说明白一些好吗?” 苏白美铃又是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编贝牙齿。她用一只手轻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用舌尖舔了一下杯壁后,才道:“怎么说呢,我也算是半个中国人。我爷爷……哦,不,是我曾祖父那辈儿去了y国,加入了y国国籍,从此之后我们成了y籍华人。但是我们很想念中国,一直想回中国老家看看,我等了二十几年,才等来了这次机会。”苏白美铃说完后,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接着道:“这次来中国我带着很深的希望,繁华的北京城也让我感觉到了祖国的强大和繁荣,而且,我觉得中国人都很善良很友好……” 苏白美铃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倒是令我十分诧异,她好像是在通过这些拉家常的方式,进一步引开另外一个话题。 我道:“美铃小姐的中文讲的很流利啊。” 苏白美铃笑道:“我家上下老小都会讲中国话,虽然我们身在y国,也加入了y国国籍,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本啊。” 苏白美铃这话说的挺是挺令人感动,她道出了一个在外华人的心声。 但其实苏白美铃的本意并不在此,在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她思忖片刻,突然问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核实一下,可以吗?” 我愣道:“当然可以。什么事情?” 苏白美铃眼神闪烁地道:“听说你怀疑我是塔利亚组织的,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顿时一惊,赶快解释道:“没有啊。我没有怀疑过。”这样说着,心里却在琢磨开了:这个苏白美铃怎么会知道昨天我们开会的内容?是谁将此泄露给了她? 除了凯瑟夫,还会有谁? 我平定了一下愤怒的心情,且听苏白美铃接着道:“赵秘书没必要掩饰。我都知道了,你在开会的时候,曾经向凯瑟夫要过我的资料。你怀疑我是塔利亚组织潜入y国的卧底,我说的对吗赵秘书?” 我顿时有些尴尬,继续辩解道:“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在讨论的时候,的确向凯瑟夫要过你的详细资料,但是我这是遵守了警卫工作中的一个相关规定罢了。我并没有怀疑你就是塔利亚组织的什么卧底,我希望你能谅解!” 苏白美铃笑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很负责任。” 她虽然这样说,但我已经在她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些许责怪。 我还是问了一句:“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吗?” 苏白美铃倒是也没做掩饰:“是凯瑟夫。赵秘书,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找你核实一下,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会更加觉得,你对工作方面很严谨很认真。” 第245章:传授 我淡然道:“谢谢理解。” 其实心里恨不得将凯瑟夫碎尸万段!这家伙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竟然随意将我们警卫人员之间的讨论,告知了外人。可以想象的出来,凯瑟夫在向苏白美铃告密的时候,肯定会添油加醋地歪曲了不少事实。只是我觉得这样做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好处,顶多就是让我被苏白美铃误解甚至是愤恨。除此之外,他能有什么实惠? 他无非是想通过各种手段,打压我、甚至是孤立我罢了。 小人的伎俩! 苏白美铃随即与我侃侃而谈,她告诉我她的老家在中国东北,她一直很想回老家看看。 但是说实话,我不想与她过多的交谈,毕竟是在深夜,影响不好。而且,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苏白美铃对我谈话有些动机不纯。 于是我再次劝道:“美铃小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而是站起身,扭着纤细的腰枝,返回了宿舍。 我望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对凯瑟夫再次产生了极大的憎恨。 早上六点钟,我结束了夜值,回到卧室,我脱光了上衣,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趴到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一口气做了七八百个,脸上已经有了微汗,身体算是活动开了,我便开始凭空练起了拳脚。 正练的起劲儿,有人敲门。 凭借敲门的力度和声响,我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伊塔芬丽小姐。 开门。见伊塔芬丽穿着一身时尚的短袖短裤运动套装,一脸的蓬勃朝气。她冲我笑道:“师父,这么早就起床了?”很显然,她还不知道我晚上值了一夜的班。 我一边穿上衣一边道:“嗯,我一般都是六点起床,很准时。” 伊塔芬丽蹦跳着进了屋,道:“师父,那以后每天早上六点钟,我准备过来找你学拳,好不好?” 我道:“这恐怕不太可能吧。” 伊塔芬丽愣道:“为什么呀师父?” 我笑道:“我还要担负正常的警卫值班,也就是说,每两天只能抽出一天时间来教你。” 伊塔芬丽这才恍然大悟地道:“这好办。我给凯瑟夫说,让他不要安排你值班,不就行了?” 我道:“中国派我过来,主要任务是负责你的安全。至于教你功夫,只是一个辅助。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教你学一些真正的中国功夫。” 伊塔芬丽双手对碰着红色的拳击手套,思量道:“那好吧……只不过,那样的话师父是不是太累了呢?会累坏身体的!” 我诙谐地向伊塔芬丽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笑道:“这体格也能累坏?放心吧伊塔芬丽小姐,只要你真想学,认真学,我就认真教。” 伊塔芬丽突然噘着嘴巴道:“师父,咱们都说好了呢,以后叫我的中文名字,我叫赵雪,叫我小雪就行了。” 我点头。 再次为她的可爱臣服。 随后,伊塔芬丽很认真地摆起了格斗姿势,让我检查她的学习成果。 还别说,她现在的确是进步了不少,举止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小拳师的风范。还有那几个基本拳法,一招一式,也被她打的颇像回事儿,直拳、摆拳、勾拳拳拳到位;至于腿法,女孩子本来韧带就比较好,伊塔芬丽也不例外,她做的几个踢腿虽然还欠缺了一些力度和速度,但是动作要领已经尽数规范,这令我感到很是欣慰。 我表扬她一句:“进步真快!” 伊塔芬丽高兴的像吃了蜜糖一样,乐的合不拢嘴。她嘻嘻道:“师父不知道呢,这段时间我可用功了,天天对着你送我的那本书练习,就是有些地方搞不太懂,没有师父就是不行呢。” 我笑道:“你就这么喜欢中国功夫?” 伊塔芬丽点头道:“喜欢。很喜欢。尤其是李小龙的功夫,简直帅呆了,我经常看他的电影!” 我微微点头后,开始教伊塔芬丽练套路,教她进攻与防守,伊塔芬丽认真地听着,眼睛扑闪扑闪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 而且伊塔芬丽练起功夫来,似乎不觉得累,无论做多么难的动作,哪怕是反复练上几遍几十遍,她都始终保持着兴奋状态,没有丝毫的偷懒和畏难情绪。我突然觉得如果伊塔芬丽是中国人就好了,那样也许我会很乐意正儿八经的收个徒弟,没准儿还能进入国家体育队,拿个武术散打类的国际冠军呢。 只可惜她是y国的总统千金,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有些遗憾。 对于这么一个热爱中国功夫的异国千金,我没有了任何保留,将我的所学、所知,一一教授于她。 练的累了,伊塔芬丽就会坐在床上,嚼两块巧克力。她吃的那种巧克力是酒心状的,当时中国很流行一种‘酒心巧克力’,很多年青人都喜欢吃。 伊塔芬丽也递给我两颗,一边吃一边说道:“这巧克力是在中国买的,上次来中国的时候,我吃过一次,然后一直怀念这种味道,这次过来,美铃姐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够我吃好久的了!” 我试探地吃了一颗,由于没经验,被巧克力中心包裹的酒喷了一脸,但是这种带着酒香的巧克力,的确是别有一番味道。 伊塔芬丽在一旁窃笑道:“师父吃这种巧克力一定要小心呢,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溅了一身。不过现在已经吃出经验来了……”伊塔芬丽一边说着,一边示范性地往口里塞了一颗,轻轻地咀嚼着,脸上绽放出愉悦的光彩。 我提醒她道:“以后尽量少吃点儿这个,小心把你吃醉了!” 伊塔芬丽笑道:“吃不醉吃不醉,我上次一口气吃了三十多颗,都没什么反应呢!” 我道:“即使吃不醉,那至少也对牙齿不好,吃多了还容易发胖。” 伊塔芬丽挥舞着洁白的小胳膊,调皮地道:“长不胖长不胖,我天天锻炼,即使长胖了也被练瘦了。” 我随之一笑,却没再继续说话。 伊塔芬丽吃酒心巧克力吃的牙齿上全是碎屑,我在旁边笑她,她意识到了什么,对着镜子一瞧,冲我吐了吐舌头,道:“我先去漱口,回来以后咱们接着练!” 我望着伊塔芬丽离去的身影,像是天外飞仙一样,不由得暗暗一笑。 几分钟后,伊塔芬丽返了回来,我以截拳道为基准,向她讲解了搏击术的攻防要领,我一边做示范一边讲道:“今天我主要是跟你学习一下简捷的攻防要领,用最直接最近的路径来打击和攻击对方,被称为是‘简捷攻击’, 直接的简捷攻击,是直接攻进对方防守线内的攻击法,在对方无以自救时直击。间接的简捷攻击是单独的一个动作,一开始先诱使对方做出某种反应,然后迅速加以攻击。在对方防守有空虚时出拳更有成功得手的机会。攻击其空虚处在时间上略占优势,因对方需由另一侧将手架过来防御,相对的多破费了一些时间,一旦欺擒住对方时,手攻击的动作常是以半圆形或圆形的弧度来攻击。直接攻击的主要时机有:在对手攻击收手时;在反绕开对方的攻击或制住对方的出拳时;对方上前越步时。间接的攻击可以是先拍开对方的护手,强行上步进行攻击……” 伊塔芬丽认真地听着,而且同时出拳体会。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伊塔芬丽眉头一皱,收了架势,口里埋怨道:是谁呀,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打扰你! 这样说着,却主动上前开了门。 只见门外的苏白美铃倒背着手笑道:“赵师父好!” 伊塔芬丽噘着嘴巴道:“美铃姐,你怎么来了?” 苏白美铃道:“我也想拜赵师父为师,也想一起学习中国功夫!” 伊塔芬丽道:“你想学中国功夫可以,但是你必须得保证你是真心喜欢中国功夫。只要喜欢去做一件事情,才能做好。不然你学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白美铃将一只手扶在伊塔芬丽肩膀上,道:“我当然也喜欢中国功夫啦,你忘记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华人!” 伊塔芬丽追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想学中国功夫,学功夫是为了什么?” 苏白美铃笑道:“我学功夫是为了……为了强身健体,为了学习中国的武术文化!” 伊塔芬丽笑道:“这个答案不够充分,这样吧,赵师父收徒弟是要走程序的,你先回去写一份申请,拿过来让赵师父看,赵师父觉得你诚恳就收下你!这样行不行啊美铃姐?” 伊塔芬丽一边说着一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在她的眼睛中读懂了暗语。她显然是不想让第三者破坏我们之间和谐的教授氛围,因此不想让苏白美铃加入。 确切地说,我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个苏白美铃根本不是来学什么功夫的,她只是徒好玩儿罢了,对于这种人,我是万万不会与之教授的。 苏白美铃似乎显得有些失望,两手一摆,道:“你们不陪我玩儿,那我去找凯瑟夫玩!凯瑟夫也能教我!” 伊塔芬丽挥舞着白嫩的小拳头,道:“那好美铃姐,等你学成了,咱们切磋切磋,看看哪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厉害!” 第246章:俏美的风景线 苏白美铃也攥着拳头回应道:“一言为定!” 苏白美铃走后,伊塔芬丽如释重负,摆好了架势,对我道:“师父,咱们继续练。美铃姐不管找谁学习,她都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师父是最棒的师父!” 这个y国丫头的嘴巴还真甜! ……… 练完功吃过早饭,由梦在酒店留守,我、凯瑟夫和苏白美铃陪同伊塔芬丽游览了香山和颐和园…… 此后每天都几乎是重复,早起练功两个小时,白天出去玩儿。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每天外出时我们都会对伊塔芬丽小姐做一些化妆,尽量是戴着墨镜和帽子,身上的衣服也尽量穿的朴实大众化,以免引起不法之徒的注意。我们几个警卫也是如此,玛瑞诗亚和由梦一般都会穿上最时尚最流行的衣服,我和凯瑟夫则穿着时下最酷最有型的男装,凯瑟夫甚至还会在耳朵上挂两个大耳环子。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怀疑我们是什么警卫保镖之类了,这样也间接地降低了伊塔芬丽小姐引起注意的几率。 其实做国家领导人的亲眷并不是一件容易事,那需要抵挡很大的风险。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要做的比大明星还要隐秘,否则,如果被有政治目的的不法分子有了可乘之机,就会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五天之内,我们分别去了动物园、植物园、石景山游乐园以及世界公园,在这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事件,大家都有些放松警惕,觉得伊塔芬丽这次来华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连我也觉得由于这次来华布置周密,警卫措施得力,再加上塔利亚组织已经被催垮,也许伊塔芬丽真的是没有什么威胁了。 这天是星期六,按照提前制订的行程表,伊塔芬丽应该是要出趟远门,去北戴河尝试一下海水的惬意,拣拣贝壳,逛逛鸽子窝等景点儿。 当然,这天轮到我留守值班了。 伊塔芬丽一行人一大早便踏上了行程。 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套房。 考虑到这次伊塔芬丽等人行程较远,为了保险起见,我特意联系了中央特卫团驻北戴河大队,让他们派遣几位战士在沙滩待命,与由梦等人接头。 安排妥当后,我才捧着那本<截拳道之道>研究了起来。 但是刚刚看了几页,就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合上书站了起来,透过猫眼儿往外一看,顿时愣了一下:她怎么自己溜回来了? 开门之后,一个携带着浑身香气的倩影儿,刷地溜进了房内,捂着肚子斜靠在了沙发上。 是苏白美铃。 她看起来样子有些憔悴,斜椅在沙发上呻吟着,两条腿高高举起,斜搭在沙发上。 我疑惑地凑过来,冲苏白美铃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苏白美铃斜瞅了我一眼,极其痛苦地道:“身体不舒服。” 我追问:“那伊塔芬丽小姐他们呢?” 苏白美铃道:“他们当然去北戴河了。哎哟,哎哟――――” 我觉得苏白美铃的呻吟声和叫痛声有些做作,就好像影片里那些三流演员们的无病呻吟,对此我有些反感,但还是奉劝了一句:“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美铃小姐?” 苏白美铃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去医院不去医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试探地道:“那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苏白美铃伸出一只胳膊,冲着我道:“劳烦赵秘书扶我回房行吗?” 我想了一下,上前搀住了她的手臂,适当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苏白美铃一个踉跄差点儿扑进我的怀里。 我眉头一皱,倒也平定了一下心情,一手搀扶她的胳膊,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进了她的房间。 刚刚进房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开一看,竟然是伊塔芬丽小姐打来的。 伊塔芬丽小姐在电话焦急地道:“师父师父,美铃姐回去了吗?” 我道:“回来了。” 伊塔芬丽道:“她病了,你多照顾一下她,实在不行就送她去医院。” 我问:“她得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伊塔芬丽道:“她说她头疼的厉害,身子发飘,肚子也疼。我觉得她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师父拜托你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半路上了,美铃姐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道:“放心吧伊塔芬丽小姐,我会的。” 伊塔芬丽道:“师父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的中文名字叫赵雪,你叫我小雪就行了。” 我轻声叫了一声‘小雪’。 伊塔芬丽再次强调道:“师父美铃姐姐就靠你了,我们会尽快回去的。” 我道:“好。” 挂断电话,我凑近苏白美铃,她懒懒地用脚互蹬掉鞋袜,平躺在床上,我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问道:“美铃小姐感觉哪里不舒服,如果你不去医院的话,我帮你买点儿药回来!” 苏白美铃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缓缓地半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虽然涂抹了口红,但是我能发现她嘴唇上的干涩,于是帮她接了一杯开水,搁在床头道:“喝点儿水吧,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苏白美铃睁开眼睛,说了声‘谢谢’,然后半坐起来,拿过水杯吮吸了一口,觉得有点儿烫,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道:“太热了,我想喝杯可乐。” 我照做,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递了过来。 苏白美铃闪烁着眼睛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眼见着精神就好了许多。 但是她并没有就此满足,继续咕咚了两口之后,道:“我想吃点儿东西。” 我觉得有些奇怪,别人生病都是吃不下东西,她倒好,早上刚吃过饭,就又开始饿了。 她这种状态,明显就不是一个病人应有的状态。 但是如果断定她是装病,那又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 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去买。” 苏白美铃狡猾地一笑,轻笑道:“酒心巧克力,就是伊塔芬丽吃的那种!” 我顿时无比汗颜。我觉得这个苏白美铃虽然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但是在行为和爱好方面,简直是比伊塔芬丽还要孩子气。 我道:“巧克力吃多了不好,病人吃更不好,容易让病情加重!” 苏白美铃噘着嘴巴道:“就要吃就要吃!你这是哪里弄来的一套歪理论啊,我以前不舒服的时候,吃几块巧克力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来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掏钱的。给你一百元,买上两斤酒心巧克力,剩下的钱归你零花!” 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不光是中国的女孩子喜欢吃巧克力,外国女子也是如此。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钱,转身出了房间。 出门之后,苏白美铃提高音量追加了一句:“记住,一定要买带酒心儿的那种,其它的巧克力不要买,就买酒心巧克力!” 我头也不回地回道:“知道了。”然后快步走到了门口,将门锁紧后,走出了酒店。 我之所以会帮她做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不是因为她高高在上,而是我不想横生枝节。看的出来,这个苏白美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她闹出什么事情来,也绝对不是容易化解的。看在伊塔芬丽小姐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地做了一回她的‘佣人’,替她出去买巧克力。 但是这一路上,我都觉得心情不怎么爽快。 我出门后找了几家商店,好不容易才买到了这种传说中令女孩子为之痴迷的酒心巧克力。 也许是在此时,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望京区的繁华与特殊。这是一个韩国人聚居的地方,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十有五六是韩国人,这里的店铺和消费场所,大部分也都是用中韩两种文字命名。而且,望京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娱乐场所特别多,什么大酒店、歌舞厅、ktv、洗浴中心比比皆是。而且稍微有点儿阅历的人都知道,这些场所的主人一般都是黑道上的大哥大开的,即使不是黑道上的场子,也肯定是黑白兼通,黑道白道都有人肇着。对于这些我觉得有些悲哀,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感觉不到什么,真正走入社会的人会体会的比较明显,现在是一种社会现状。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关系,在这繁华的大都市,怎么生存? 脑子里因为望京区的繁华而产生了很多莫名的想法,我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转业了,那我会以怎样一种生存方式活着呢? 从西门进入的时候,我又遇到了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一切依然是往昔的重复,金铃从车轻盈地走下来,支使西门哨兵帮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什么东西,拎向了她的办公室。 金铃今天穿了一套红色的连体裙,脸上略施粉黛,身体的线型异常的明朗,凹凸。一双时尚的黑丝袜将两条美腿束缚的唯美唯俏,亮丽无限。 她无疑是一个时尚的巾帼女董事长,轻盈的一举一动,都是伊士东酒店的一道俏美的风景线,令人无限神往。 我悄悄地望了她两眼,在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瞄了我一眼,随即移开。那淡淡的表情和不经意的样子,令我久久难忘。 第247章:狰狞的冷笑 这种难忘当然不是那种暧昧式的难忘,而是具备特殊的含义。 更多的是缘自于我的第六感觉。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套房。 苏白美铃的房间敞开着,我一眼就看到了苏白美铃正躺在床上啃苹果,大口大口的,见我回来,她赶快将苹果塞进了枕头底下,胡乱地在手上一划拉,兴师问罪地道:“你回来怎么跟鬼似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没有?” 我没有理由她的问话,而是将买来的酒心巧克力递过去,无声地离开。 但是刚来门口,苏白美铃就冲着我的背影喊道:“回来,回来呀。” 我转身道:“还有什么事情?” 苏白美铃从盒子里掏出一颗酒心巧克力,冲我笑道:“这是奖赏给你的!” 我摇头道:“谢谢。” 我关上苏白美铃的房门,径直走到了客厅。 身后响起了苏白美铃的怨责声:这人怎么这样啊,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坐到沙发上,我继续翻看我的书,苏白美铃的房间里,偶尔会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声,我认为这是这位y籍华人的恶搞,没加理会。 我是一个功夫迷,看着看着,竟然在原地比划了起来,拳脚相加,不觉间越来越有激情。 练着练着,我突然想起了凯瑟夫,也许是两次落败的经历,让我突然之间诞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我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跟凯瑟夫之间来一次真正的对决,在伊塔芬丽小姐面前打败他,以此博回几分薄面? 这样想着,更加具备了练拳的动力。 正练的起劲儿,突然听到苏白美铃的房间里,传出‘啊’地一声。 我迅速收势,以最快的速度闯进了苏白美铃的房间。 苏白美铃正在毛毯里扭捏作态,大半个身子钻出来,露出了雪白的前胸和粉红色的胸衣,她脸上尽显痛苦神色。 见我进来,苏白美铃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头好晕,赵秘书,能帮我摁摁头吗?” 此时此刻,我倒觉得苏白美铃就像是一个善于玩弄花招的风尘女子! 她那痛苦且带有一丝暧昧的眼神令我反感,还有她那因痛苦而扭捏作态的身体,就像是寂寞过度的单身女人在用肢体语言来gou引异性。 我皱紧眉头警示苏白美铃道:“美铃小姐,不要再恶搞了行不行,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马上去医院,不要在这里无病呻吟!” 苏白美铃一听这话,愤愤地咬紧牙齿,兴师问罪地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无病呻吟?赵秘书,你就这么……”苏白美铃伸手揽了揽自己的一头黑发,兀自地在额头上摁掐了两下,指着额头对我说道:“我是头疼的实在厉害,才让你帮我按一按,刚才都是我自己在掐自己……” 我怎么会被这位苏白美铃的花言巧语骗到,冷哼一声道:“那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怎么样?” 苏白美铃道:“没用的。我在y国的时候去了好几次了,根本根治不了。我得的是鼻炎,一疼起来就串到头顶上,我一直在吃药。” 苏白美铃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床头柜,我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两瓶药品。 难道,她没有说谎? 只是,她这扭捏作态的样子,就像是电影中的风尘女子,在搔首弄姿gou引男性。 我犹豫再三,凑了过去。 苏白美铃尴尬地一笑,说道:“我在y国的时候,只要头疼一发作,就让别人帮我按按额头,很管用。” 如果对方是男性,提出这种请求,那么我会马上答应下来。但是对方却是一位女孩儿,而且是一位异国女性,我虽然不是那种封建到了顶点的人,但是面对苏白美铃的请求,我还是犹豫了。 苏白美铃见我犹豫,苦笑一声,道:“赵秘书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她说着伸出一只手,在自己额头上按了起来。 近处看来,她的样子确实有些可怜,痛苦的表情令人怜悯。 我意识到自己对她是存在偏见了,也许她生来便是这种妩媚风情的模样,她是真的病了。 我鼓起勇气,轻声道:“好吧,我来帮你。” 苏白美铃会心地一笑,描了淡蓝眼影的眼睛轻眨了一下,道:“谢谢你。” 轻轻地,轻轻地,我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帮她额头上按了起来。 我的心,没有一丝杂念。 苏白美铃半闭着眼睛享受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愉悦的嗔吟,她的嘴唇似启非启,轻轻蠕动着,偶尔还能看到她洁白的牙齿上,浸着几处巧克力屑。 也可能是我的力度过大,苏白美铃的额头上,被我的手指摁压出了几丝红润,当我发现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减轻力度,逐渐地减轻力度。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这样服务,也许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那种男女之间的羞涩,也有一种为别人减轻痛苦的牺牲精神。当然更多的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关怀,能使苏白美铃尽快地减轻疼痛,病情好转。因此,虽然与她的头部零距离接触,我却没有丝毫邪念。我只是强迫自己担任了一次医生的角色,帮助这个y籍华人舒缓疼痛。 苏白美铃身上,不知是涂了什么香水,一股茉莉香型的味道,异常清晰,这种香味儿在周围溢开,令人陶醉。 突然之间,苏白美铃原本沉在身体两侧的手向上一移,径直地攥住了我的双手。 我停下动作,皱眉问道:“怎么了?” 苏白美铃轻眨眼睛道:“你掐的真舒服,我感觉到好多了!” 我将双手从她的束缚下抽了出来,心里略有一丝紧张地道:“好了,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转身开始往外走,却听到身后一阵郗蔌的细微声响,还没等我走出房门,就觉得腰部猛地一紧。 我低头一看,见是一双白嫩的小手,已经将我的腰部缠住。 我顿时愣了一下,强行用手将这双手掰开,皱眉问道:“美铃小姐,请你自重!” 苏白美铃两步跨到门上,后背倚着门,拿一双特殊的眼睛望着我,用极具暧昧的声音轻声道:“赵秘书,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你很正直也很能干,听了伊塔芬丽把他夸的那么神奇,我很崇拜你,很想和你……这次正巧大家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们为什么不让一切变得更精彩一些呢?” 一切似乎在瞬间被颠覆。 我这才发现苏白美铃早已将套裙换下,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文胸和红色的超短裤,那种紧身的束美感的确恍了一下我的眼睛。 但是赵龙毕竟是赵龙,且不管苏白美铃突然之间的暧昧合不合逻辑,我的头脑始终会保持住底线,莫说是苏白美铃如此一番暧昧,就是她脱净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有一丝动心! 这是原则。 我向前迈了两步,对苏白美铃厉声道:“请让开!” 苏白美铃妩媚地一笑,更加倚紧了屋门,道:“赵秘书就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我道:“苏白美铃,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白美铃轻眨眼睛道:“不想干什么!就是觉得赵秘书很优秀,我想跟赵秘书交个朋友。我甚至可以………”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拿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望着我,像一个很久没有受到男人抚慰的荡妇,在索要关爱,索要温暖。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苏白美铃是这种人,我在心里迅速地给她下了一个四字的定义---水性杨花。 但是即使如此,我又能如何? 我在心里问自己,是自己太落伍了,还是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了? 为什么像苏白美铃这样的女孩子,会没有一点儿廉耻之心,没有一点儿女性应有的自尊? 正在心里思量间,苏白美铃主动凑了过来,抬头仰望着我的眼睛,再次拎住了我的双手。 苏白美铃动情地说道:“赵秘书,我不苛求什么,我只希望能做你一个忠诚的爱慕者,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知道你和由参谋的关系,因此我没有非分之想。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完全可以不必活的这么累,该潇洒时就潇洒,这才是人的本性,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色。” 我伫立在原地,半天没有任何举动。 并不是我动心了,而是我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悲哀。 我虽然是军队中的一员,却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社会上的影响已经越来越侵入部队。大都市里的滥情、灯红酒绿也会在军营里腾出几分浪花。我对社会上的传闻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既不盲目相信,也不盲目怀疑。事至今日,当这位y籍华人在我面前尽显妩媚时,一切的一切被激发了出来。但是我是一名饱受部队培养和教育的军人,在这种柔情和诱惑之下,我表现如钢铁,没有丝毫不该有的想法和反应。 我再一次挣开苏白美铃的双手,提高音量向她说出四个字:“请你自重!” 然后一把将苏白美铃拨向一边,开门而出。 我没有发现,身后的苏白美铃,嘴角处那一丝狰狞的冷笑。 第248章:实力代表一切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叼了一支烟,平定了一下情绪。 我实在不知道何德何能,怎能让苏白美铃在短暂的几天,就做出如此的举动? 是她太过于水性杨花,还是自己真的具备让女人痴迷的资本? 抑或是自己太过于单纯了? 不自然间,我的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 我哪里知道,这一切举动背后,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此后倒是一切风平浪静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还是抱着一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态度,买来饭,喊苏白美铃起床吃饭。 苏白美铃倒也配合,穿好衣服起床,与我一起吃起了简便的午餐。 吃饭间,她时不时地会抛出一种特殊的媚眼儿望着我,但是我只是余光视之,觉得苏白美铃这个女孩,很是有些古怪。 吃过饭,苏白美铃洗了个澡,继续回房休息。我也返回卧室,小小地休息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过于疲惫了,这一觉,我睡到了下午三点钟。 揉着眼睛醒来,打了个哈欠,然后定睛在自己的卧室里扫视了一圈儿-----啊? 我顿时吃了一惊。 再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我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径直走到门口,在门框的上方,我发现了一个微型的监控摄相机! 这个监控器安装的位置实在高明,如果不是我在睁开眼睛时无意中朝门框上方一瞟,根本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此时容不得我多想,我迅速穿好衣服,又检查了其它的房间。 更令我震惊的是,除了凯瑟夫房门上锁外,其它各个房间里都在隐蔽的位置安装了一个微型的摄相头。摄相头安装的极其隐蔽,如果不是我仔细检查,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尤其是在伊塔芬丽小姐屋里,也发现了一个精致的摄相头! 如此一来,我更加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对着面前的几个微型摄相头思索起来,而一切的嫌疑都指向了苏白美铃。 毕竟,凯瑟夫和、玛瑞诗亚、由梦他们三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凯瑟夫虽然孤傲无理,但是他对总统先生对伊塔芬丽小姐,却是绝对的忠诚,这也是他之所以受到重用的原因;玛瑞诗亚更是如此,由梦更不用说……按照我的推断,套房24小时有人值班,外部人员根本没有机会做这些动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苏白美铃趁我出去买巧克力的时候,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准位置装完这么多摄相头,像是专业人士所为,那么,这个苏白美铃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动机? 一种可怕的忧虑瞬间占据在我的心灵,挥之不去。 但是我没有直接将此事去找苏白美铃核实,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只不过,对于此事的疑惑,却是却来越来越深,越来越令人费解。 我觉得有必要打电话让凯瑟夫他们早点儿回来了! 于是我拨通玛瑞诗亚的电话,那边传来了玛瑞诗亚的声音:“怎么了赵秘书,有什么事情?” 我压低声音道:“你告诉凯瑟夫和由梦,今天一定要尽快赶回来,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玛瑞诗亚追问道:“什么事情啊?” 我道:“在我们酒店里,我发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玛瑞诗亚:“什么东西?” 我道:“等你们回来就知道了!” 玛瑞诗亚道:“那好,我马上跟凯瑟夫他们说!”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还没有平静。 三个小时以后,伊塔芬丽一行人匆匆地赶了回来。 刚刚踏进房门,凯瑟夫就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指了指我的房间,道:“咱们几个人先去我的房间,让伊塔芬丽小姐先回房休息!” 凯瑟夫眉毛一扬,牢骚道:“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待伊塔芬丽回房后,我们几个警卫人员齐聚在我的卧室里。 我将门关紧,然后站在众人中间。 大家都一副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期待我早点儿揭开谜底。 我挨个扫视了一下这三名警卫人员,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四个袖珍型摄相头,一下子扔到了桌子上。 我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刚才,我在几个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由梦见此情景,惊的张开了嘴巴,脱口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们被监视了?” 但是让我诧异的是,凯瑟夫和玛瑞诗亚的表情却显得格外平静,她们见到这几个摄相头的反应似乎不是震惊,而是一种特殊的表情,甚至脸色之中藏着一种埋怨的因素。 对此我倒是感到异常纳闷。 我接着道:“这几个摄相头被安装的很隐蔽,我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自己门框上的摄相头之后,才到各个房间进行了一次检查,一检查让我大吃一惊,除了凯瑟夫门上了锁,还有苏白美铃的房间不方便检查之外,我在其它房间里都发现了这种微型的摄相头。根据我的初步分析,我觉得这些摄相头出现的很不合理。咱们一天24小时有人值班,根本不可能有外部人员作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内部人干的……在伊塔芬丽小姐的随行人员当中,我们四个人基本上可以排除,我觉得最大的嫌疑就是……” 还没等我将话说出口,玛瑞诗亚就插话道:“赵秘书,这种事情不要乱加猜测。” 我顿时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疑问,就见凯瑟夫突然拍案而起,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骂道:“赵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听这话,我直接蒙了。 我明明发现了这些安全隐患,但是凯瑟夫竟然如此骂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直接反问道:“凯瑟夫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发现了这些摄相头,有什么不妥吗?你不要告诉我,这些摄相头是你装的!” 凯瑟夫横眉冷视道:“不错!这些摄相头是我装的!” 此言一出,更是令我深深地吃了一惊。 难道,我的猜测有误?我误会苏白美铃了? 我觉得这一切都超乎了我的想象。 由梦这时候也站起来抨击凯瑟夫道:“你装的?你装的还理直气壮是吧?简直是太荒唐了!什么玩意儿啊你是!” 凯瑟夫攥紧了拳头,脸色显得极为焦急,他冲我骂道:“赵龙你------你简直疯了-------你让我怎么形容你呢?” 由梦瞟了瞟一旁的玛瑞诗亚,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皱眉问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你老实告诉我,凯瑟夫在各个房间里装摄相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玛瑞诗亚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半天才吐出二字:“知道。” 我觉得自己的愤怒似乎已经难以抑制,凯瑟夫这种行为,简直严重地侵害了我和由梦的个人隐私和自尊心。如果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在得到我们允许的情况下安装摄相头,倒是也说的过去,但是凯瑟夫竟然在没有得到我们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在各个房间里安装了这种微型摄相头,这明明就是一种chi裸的挑衅!只不过,令我感到疑惑的是,玛瑞诗亚既然知道,她为什么要进行隐瞒,甚至纵容凯瑟夫?在我的印象中,玛瑞诗亚是一个正直的女侍卫,她肯定不会赞许凯瑟夫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荒唐事! 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中国警卫势必会成为笑料!y国警卫也一样,他们这种做法传出去,当y国首脑或者亲眷出访其它国家的时候,还有谁敢去担负他们的协卫任务? 由梦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拍桌子骂了起来:“跟你们共事,简直是我由梦的耻辱,是我们中国警卫的耻辱!” 我也气愤地瞪着凯瑟夫,攥紧了拳头,关节被攥的咔咔直响,我有一种冲动,想上前去煽他几个耳光! 凯瑟夫的理由倒是也富丽堂皇,他叼了一支烟,振振有词地道:“我安装摄相头,是有自己的目的,更是为了让伊塔芬丽小姐更安全。赵龙,你不要挑刺儿,我这是在我的本职工作!可是你,竟然把我的劳动成果全部化为了灰烬,如果不是伊塔芬丽小姐那么袒护你,我真想将你赶出酒店!” 我猛地一拍桌子,气氛再难平息,我指着凯瑟夫道:“好吧凯瑟夫,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 我似乎又有些失去理智了! 凯瑟夫点头道:“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我咬紧牙关,道:“那么,咱们今天就正儿八经地用拳头来解决一下问题,怎么样?” 凯瑟夫耸了耸肩膀,倒也毫无畏惧。“为什么不可以?乐意奉陪。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到时候别说是我凯瑟夫欺负你,也别到伊塔芬丽小姐那里去告状!” 我不顾玛瑞诗亚的劝说,猛地脱掉上衣,指着凯瑟夫道:“那就来吧,就在这里,玛瑞诗亚和由梦都是裁判,我们来一次面对面的较量!” 凯瑟夫上前凑了两步,将刚吸了两口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冷笑:“好啊,来吧。我会用拳头告诉你真正的道理。” 第249章:见鬼的任务 战争一触即发。 我心里的愤怒和冲动,一下子爆发到了顶点。 我觉得此时此刻,唯一能与凯瑟夫解决一切恩怨的方式,就是武力! 但是这时候玛瑞诗亚却上前拽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道:“赵秘书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我笑道:“误会个屁!你们这明摆着就是对中国的蔑视,你们根本没有把我们中国警卫放在眼里!” 由梦也没给玛瑞诗亚好脸色,凯瑟夫刚才的话已经很明显,他们这样自作主张的做法,确实让人无法接受,换作是哪个国家的警卫,也不可能纵容他们有如此恶劣的行径! 此时此刻,我再也无法容忍凯瑟夫的无理,我已经一忍再忍,现在是时候给凯瑟夫灭灭火了。 正在此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伊塔芬丽小姐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动静,急促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追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解释,玛瑞诗亚就走上前去,在伊塔芬丽耳边嘀咕了一通,伊塔芬丽脸色一变,对我和由梦道:“赵师父,由参谋,你们跟我来一下吧。” 我的愤怒还没有消褪,但还是跟伊塔芬丽小姐走出了屋子。 伊塔芬丽将我和由梦带到了她的房间,亲自将门关紧。 看的出,她的情绪有些复杂,她几次轻启嘴唇,都没有说出口。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不应该跟伊塔芬丽小姐说,且听伊塔芬丽率先开口道:“这件事情不怪凯瑟夫,师父,你们不要坚他!”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直口快的由梦随即追问道:“这么说,那件事你知道?” 伊塔芬丽小姐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她酝酿再三才道:“是的由参谋,我知道。凯瑟夫在各个房间安装摄相头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由梦兴师问罪地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搞的我们很被动。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换人,不用我们中国警卫都可以,但是你们的做法,实在是令我失望透了,我觉得我和赵龙再傻乎乎地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不起了伊塔芬丽小姐,这次警卫任务,我们就当是失败了,这种耻辱我由梦实在是受不起!回去之后我会如实向我们上级反应,我想我们领导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因为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由梦发这么大的火,于是上前劝道:“由梦,冷静点儿,你怎么跟伊塔芬丽小姐说话呢?” 由梦冷哼道:“赵龙你还能呆得下去吗?明明是他们在玩弄我们,结果还被他们骂了一番,那个凯瑟夫,简直是个混蛋……” 由梦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充满了火药味儿,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规劝她。 但是说实话,我的心里也非常失望,尤其是当我知道,伊塔芬丽小姐也预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更是感到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一想,我也能理解由梦的感受,试想一下,自己的房间在不被人通知的情况下,安装了摄相头,那自己的隐私都会被公开,都会被别人知道……这样一想,我的义愤更是被逼了出来,因为如此一来,由梦在房间里休息、换衣服等情景都会公开在凯瑟夫的总控显示器上……该死的凯瑟夫,这混蛋做的太过分了! 真的,这一刻,我觉得像是踏进了一片黑暗的境地,无法自拔。 伊塔芬丽小姐见我和由梦仍然无法泄愤,也有些手足无措,她分别牵住由梦和我的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由梦,焦急地道:“师父,由参谋,请你们相信我,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也是有苦衷的……” 由梦挑眉冷笑一声:“你们这样做有什么苦衷?” 伊塔芬丽轻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跟你们讲呢……唉……我以总统的女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会理解会明白的。只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 伊塔芬丽小姐那央求般的眼神很可怜,令我有些手足无措,原本被激怒的情绪,化作了强烈的疑惑,在心里盘旋。 现实往往超乎人的想象,当若干时日我们知道那些真相之后,才真正明白了伊塔芬丽小姐的苦衷。 只不过,那是后话了。 至少在此时,我和由梦无法理解。 伊塔芬丽小姐的一番话,虽然令我感到不解,但是我觉得她不会是在撒谎,因此情绪也渐渐地得到缓解。 只是由梦仍然无法摆脱这个事情所带来的伤害,噘着嘴巴,抱着胳膊,似乎执意要因此与伊塔芬丽警卫小组彻底决裂,我能明白她的心情,因此也没做太过多劝阻。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伊塔芬丽的神色越来越显得焦急,她一会儿拉拉我的胳膊,一会儿拽拽由梦的手,似乎在用自己的真诚博得我们的信任。我相信伊塔芬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有原因,只不过伊塔芬丽现在不方便讲实话而已。 伊塔芬丽对我继续说道:“师父,我向你们保证,用不了几天用不了多久,你们会知道真相的。只不过现在,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心里真的很矛盾很矛盾。”伊塔芬丽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酸涩。 这令我有些不忍了,这个年龄尚小的y国总统千金心里,肯定隐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时候玛瑞诗亚跟着进了屋,朝我和由梦望了几眼后道:“赵秘书,由参谋,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和凯瑟夫,还不相信伊塔芬丽小姐吗?” 我没表态,由梦抬头看着玛瑞诗亚道:“让我怎么相信?” 伊塔芬丽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试探地对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不然的话,我们,我们就把实情告诉他们吧,我不想瞒着我师父,瞒着由参谋,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玛瑞诗亚似乎有些为难,支吾道:“这个,这个,得跟凯瑟夫商量商量。必要的时候跟总统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见凯瑟夫从外面走了进来,猛地关上门,皱紧眉头说道:“伊塔芬丽小姐,你不能这样做。你忘了你在总统先生面前许下的诺言了吗?” 伊塔芬丽叹了一口气,有些手足无措。 凯瑟夫走到了我的面前,语气缓和地道:“对不起赵秘书,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发现这些摄相头。请你相信我们,我们安装摄相头绝对不是针对你们,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打算和目的。不过也请你们相信我,不久之后,所有的答案你们都会知道的。一定会。” 凯瑟夫这瞬间的友好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我知道他是为了大局才这样低三下四地跟我们道歉。但是仅凭这一点,也可以推断出,他们的确存在着什么苦衷。 也许是由于积怨太深,我没理会凯瑟夫,而是径直走到伊塔芬丽小姐面前,微微一笑,道:“伊塔芬丽小姐,我们相信你。” 伊塔芬丽用一副特殊的眼神凝望着我,似是感激,又似是歉意。 房门再次被推开,苏白美铃推门而入。 “怎么都跑这屋来了?”苏白美铃笑问。 她的到来,顿时让伊塔芬丽小姐,以及玛瑞诗亚和凯瑟夫,脸上都添了几分紧张。 玛瑞诗亚赶快对苏白美铃道:“我们正在商量往后几天的打算,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应该去哪些地方,提前商量一下。” 苏白美铃疑惑地道:“行程表不是都制订出来了吗?” 玛瑞诗亚道:“凯瑟夫觉得行程表有些问题,我们想更合理的利用时间!” 苏白美铃道:“那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一下呢?这种事情,应该叫上我!” 玛瑞诗亚笑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我们就没打扰你。” 苏白美铃摇晃了一下脑袋,道:“我的病啊,早好了。上午多亏了赵秘书!”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积到了我身上。对此我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苏白美铃的话很朦胧,容易令人产生联想,再加上上午苏白美铃那暧昧的举动,更是令我脸上一阵燥热。但我还是自圆其说地附和道:“是美铃小姐身体的抵抗能力强,我只是帮你跑跑腿儿买了点儿巧克力,你能恢复我们都很高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对这个y籍华人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尤其是想到她那些暧昧的行为,我都会觉得很匪夷所思,而且更是觉得这个苏白美铃水性杨花。 由梦拿一副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颇有兴师问罪的含韵。 我尴尬地一笑,再没说话。 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苏白美铃那奇异的举动告诉由梦。 良久我对伊塔芬丽等人说道:“你们先谈,我和由梦出去散散心。” 伊塔芬丽意会,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 我拉过由梦,由梦起初不肯,但最后还是出去了。 一出门由梦就又发起了牢骚:“这次来执行任务真是见鬼了!” 我没会她的牢骚,只是沉默,直到走出了酒店大门,我才开口道:“由梦,我也总觉得这里面好像很蹊跷。你发现没有,刚才当苏白美铃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刷地都变了!” 第250章:朦胧黑影 由梦抱着胳膊道:“蹊跷又怎样?谁知道这个凯瑟夫,还有玛瑞诗亚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就连伊塔芬丽小姐也跟着掺和,瞒着我们!” 我道:“由梦你冷静一点儿。既然伊塔芬丽小姐都表态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抓住不放呢?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相信伊塔芬丽小姐!” 由梦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嚼在嘴里,愤愤地道:“赵龙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你知道他们在我房间里安装摄相头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我平时的生活、休息以及一切隐私都会公开了,这种‘优待’这种‘礼遇’,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即使他们真的有什么苦衷,那也是建立在牺牲我们的利益做基础,我受不起!” 我劝说由梦良久,仍然无效。 我能体会到由梦心中的那股怨愤。 我和由梦走出酒店东门,顺着一条路往南走,这一路上,我都在劝说由梦,但是由梦似乎已经禁锢在一个特殊的思维空间之中,无法自拔。 我有些着急,毕竟,这次护卫伊塔芬丽小姐的任务,是我们俩同时应承,如果由梦中途而退,既是对伊塔芬丽小姐的一种伤害,也是对中y两国关系的一种破坏。我尝试从国家的角度向由梦论证利害关系,但是由梦仍然以自己独特的见解看待此事,难以开通。 由梦一个劲儿地嚼着泡泡糖,吐着泡泡,她是吃泡泡糖吐泡泡的高手,但是此时,再大的泡泡再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忧伤。 她略带沉重的脚步声,踩出了阵阵无奈的旋律,我知道她的心里很乱,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但是面对这些境况,她也的确是受到了伤害。 我们几乎是走出了将近五里路,大热的天,由梦的脸上已经有了微汗。 我回头望了一下,伊士东大酒店已经消失在视线当中。 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望着仍然满怀心事的由梦,我有些犹豫。 这时候只见由梦突然止住了步子,面向我道:“赵龙,要我们继续留下保护伊塔芬丽小姐,可以。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仿佛见到了一线曙光,追问道:“什么条件?” 由梦将口里的泡泡糖吐出,目光闪烁地道:“你必须得答应我,在今年----不,是明年3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你一定要打败凯瑟夫!” 听到这个条件,我顿时愣了一下。确切地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由梦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她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是因为过于憎恨凯瑟夫,还是在有意识地激励我? 无从而论。 但我还是使劲儿地点了点头,道:“这个嘛,当然没问题。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做到。打不败凯瑟夫,我心里的石头就永远落不了地!”然后我话锋一转,试探地问道:“你怎么突然之间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由梦说了一句极为朦胧的回复:“不为什么。为的是一口气!”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附和道:“这口气,咱得争!” 就这样,在这戏剧性的交谈之后,我和由梦转身返回了伊士东大酒店。 回到套房,伊塔芬丽小姐正跟苏白美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回来,伊塔芬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我们一笑,两手攥在一起,柔声细语地道:“回来了师父,由参谋。” 我点头道:“回来了。”我暗地里冲伊塔芬丽小姐摆了一个ok的手势,意在由梦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 伊塔芬丽微微点头,以示欣慰。 但是实际上,因为y国私自在各个房间安装摄相头一事,我和由梦觉得与这些y国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无法逾越的隔阂。 不管伊塔芬丽和玛瑞诗亚如何友好地主动跟由梦说话,由梦始终表现的很淡然,她已经在摄相头事件的影响下,显得格外低迷。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开始很安静,电视上演的正好是<西游记>,伊塔芬丽小姐、玛瑞诗亚甚至是凯瑟夫,都对这部古老的中国神话剧很感兴趣,因此看的相当认真。而我和由梦对这<西游记>已经看过n多遍,因此只是这几个y国人的陪衬。我和由梦敷衍地甚至是无精打采地盯着电视屏幕,伊塔芬丽小姐几次回头想跟我们说话,却始终没有启齿。 后来由梦拿了两个苹果,熟练地削好,递给我一个,自己啃了一个。咬苹果的‘咔咔’声,倒是与电视屏幕里美猴王的窃笑声,共绘成一曲别样的旋律。 伊塔芬丽巴搭了一下嘴巴,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酒心巧克力,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很有戏剧性,玛瑞诗亚和凯瑟夫见我们都吃起了东西,也受到了传染,凯瑟夫没有发现自己爱吃的东西,只好叼起了一支烟,而玛瑞诗亚则开始嗑起了瓜子。 伊塔芬丽突然问了一句:“美铃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玛瑞诗亚回答道:“她在房间里上网呢,好像是在聊天。” 伊塔芬丽愣了一下:“跟谁?”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道:“还能跟谁。” 凯瑟夫突然插嘴道:“玛瑞诗亚你看过了没有……”凯瑟夫不知要表达什么,但是一见我和由梦在场,顿时收住了口,反而使用起暗语来:“玛瑞诗亚,我是在说,那边放的东西没有遭到破坏吧?” 玛瑞诗亚眼睛闪烁片刻,立刻会意,说道:“没有。一切都正常。” 凯瑟夫这才翘起了二郎腿,自言自语地道:“尾巴应该到了该露出了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突然间屋内一片漆黑。 停电了! 大酒店里停电,本来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因为一般的五星级酒店,即使是在停电的情况下,也会有自己的应对措施或者是发电设备,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一瞬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电影里,我们常常看到一些类似的镜头,恐怖分子或者暴力袭击者,如果想暗杀或者绑架一个人,极有可能会事先控制这个人居住场所的配电室,突然断电,然后浑水摸鱼、趁乱行事。如此一来,即使有再先进的监控设施,也无法奏效。事实上,采用这种方式进行非法活动的事例,并不少见,因此,对于这突然之间的停电,我们几个警卫人员,几乎同时做出了最坏的估计,产生了最可怕的想法。 有人想绑架伊塔芬丽小姐! 这时候酒店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人正在五楼吃自助餐,看伊士东秀,结果突然停电,里面陷入一片黑暗,人口密度比较大的自助餐厅,立刻变得燥动起来。 脑子里经过简短却复杂的思维之后,我大喊了一声:“赶快离开,这里危险!” 然后凭感觉我抓住伊塔芬丽小姐,径直往外走。 在最危险的时候,作为一名警卫人员,首先想到的,应该就是警卫目标!而且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会尽量往最坏处想,然后果断地做出最最有效的安全决断和措施,以保证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 就拿这次停电来说,如果是正常停电也就罢了,但是倘若真的是有人浑水摸鱼想要绑架伊塔芬丽小姐,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这真是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我们互相之间谁也看不见谁,凯瑟夫喊了一声:“伊塔芬丽小姐呢?” 我赶快回答道:“在我这里。”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冲。 冲到门外,才发现外面比屋里还要黑暗,天上一颗星辰也没有,只能远远地望到远处的灯光闪闪,而周围,却是一片漆黑的境地,没有一丝光亮。 而此时,几个朦胧的黑影一晃而过,竟然径直钻进了我们的房间! 毫无疑问:肯定是情况! 凭着感觉和轻微的视觉,我拉着伊塔芬丽小姐迅速地冲下楼梯,径直奔了出去。 一楼大厅内,酒店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请大家不要慌张,请大家不要慌张,保持冷静,保持冷静………” 但是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保持冷静? 乱了,整个酒店乱套了! 而且这种乱套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乱套,如果是普通的停电,如果没有人来酒店搞破坏,酒店内是不会形成这种慌乱的局面的。 一道道黑影穿梭而过,分不清谁是谁,只能勉强捕风捉影地判断出黑影是男是女,朦胧地看到一些身体的线形。 大厅里终于亮起了几盏微弱的储电式临时灯,但是几乎是在瞬间,被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给‘哐啷哐啷’地一阵乱踢乱打,大厅内乱成了一团糟。 伊塔芬丽小姐突然问了一句:“赵秘书,我们要到哪里?” 我苦笑着轻声道:“能到哪里算哪里。” 一句急促中的朦胧语,让伊塔芬丽小姐显得格外惊异,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其实这个时候伊塔芬丽突然说话是极不理智的,很容易暴露目标,因此我顿时显得有些忧虑。 我拉着伊塔芬丽迅速地走出了大厅。 其实酒店外面比里面还要黑暗,因为伊士东酒店周围很大面积都是停车场和空旷的花园,根本没有可以借光的部位,只能看见一条条人影,匆匆地走来走去,这时候要分辨男女显得更加有难度,只能凭借他们身上的味道来判断。 第251章:骚乱 而我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迅速将伊塔芬丽小姐转移到安全地点。 在酒店大楼的拐角处,三个人影猛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喊了一声:“在那,在那儿,抓她,快,别让她跑掉!” 我提高了警惕,见这三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径直迎面而来。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我却能凭借微弱的视觉判断他们的走向,当其中一个迎面冲来的时候,我飞起一脚,踢中那人的颈部,那人‘啊’地一声,踉跄倒地。 另外两名见此情形,干脆一齐冲了上来。 一道白光迅速在我面前恍了一下,虽然看不清,但是我已经判断出来:那是一把砍刀!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能力实在是无法得以全部施展开来,毕竟,我要一边护着伊塔芬丽小姐,一边招架来范之敌。 其它的,都暂且搁浅不想了。 我揽住伊塔芬丽小姐的肩膀,用身体一侧迎击这两人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手上功夫难以得到施展,只能尽量以腿法防击,而这两个家伙实在是算得上是恶刹之徒,挥刀便砍,丝毫没有手软的余地。 我揽抱着伊塔芬丽吃力地躲闪着,凭借敏锐的听力判断着他们的攻击意图,我害怕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同党闻讯赶来,因此丝毫不敢怠慢。 我必须尽快制服这三人,然后伺机而‘逃’。 对方两把锋刀一齐朝我砍了过来,我迅速往后一退,凭借感觉踢出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手腕,趁机上步,右拳猛击对方头部。 对方不堪重击,呻吟倒地。 另外一人见状,挥刀再次砍了过来。 我稍微放开伊塔芬丽小姐,身体迅速凌空,一个腾空侧弹踢,击中砍刀侧面,砍刀迅速飞了出去。 那人微微一愣,倒也赤手空拳袭了过来。 同时,那个第一个被我放倒的家伙也苏醒了过来,此时又成了以一敌二的局面。 我容不得多想,主动冲上前去,施展最大力度,拳脚相加,左一个勾拳击中其中一人的脸颊,右一个摆拳击中另外一人的太阳穴。 两人迅速倒地呻吟了起来。 我赶快转身护住伊塔芬丽小姐,用身体半侧将她包裹起来,警惕地观望,撤步引退。 一个灵光闪过,我隐隐地触到了南侧的围墙。围墙有二米多高,墙壁通滑,普通人难以攀过。我微一思考,蹲下身子,对伊塔芬丽轻声道:“酒店里很危险了,咱们翻墙出去!” 一边说着,我两只手已经揽住伊塔芬丽小姐的大腿处,稍一加力,伊塔芬丽‘啊’地一声,身子上纵,用手扒住了墙壁上沿。 我再一用力,伊塔芬丽身子半截已经置于墙壁上方。 此时我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声对伊塔芬丽说道:“你抓紧了,坚持一会儿!” 一边说着,我一边纵身跳起,两手紧紧抓住墙壁上沿,朝外望去。 隐隐约约地,我发现墙外停着两辆轿车,还有几个男子左右徘徊着! 情况不妙,我迅速撤回,跳下落地,然后将伊塔芬丽小姐从半空中抱了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我脸上已经尽是冷汗,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敌人肯定是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计划周密,里应外合。要想突破重围,似乎显得有些难度了。 但是我们刚刚转过身,就见有六七个人影刷地靠近,将我和伊塔芬丽小姐围了起来。 他们也是一样,手里掂着明晃晃的砍刀。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乱套了。 我仍然是用一侧臂膀将伊塔芬丽小姐保护起来,警惕地面对来犯之敌。 伊塔芬丽轻声道:“师父你放开我吧,让我试试你教给我的功夫……”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几个人影一齐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顾及伊塔芬丽,这六七个人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威胁,但是既要顾及保护伊塔芬丽,又要与数人同时周旋,我实在是有些没谱。我期盼着凯瑟夫等人的出现,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就连由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她现在还没从套房里出来? 刚刚有这样的想法,就见从六七个人影身后杀过来一个窈窕的身影,仅凭身形我便迅速地判断出:来人正是由梦。 由梦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因此她这一出场,连续三人已经在刹那之间踉跄倒地,朦胧中我只能看出她挥舞着双臂,拳脚并用,演绎出了一代巾帼警卫的无边风采和超凡身手。 由梦一来,我心里顿时有了底儿。 啪啪啪,几声砍刀落地的声音之后,由梦冲进了包围圈儿,迅速与我背对背,与众敌形成了对峙局面。 我轻声夸口道:“由梦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由梦轻声回道:“他们来了好多人,整个酒店几乎都被控制了。” 我道:“凯瑟夫他们呢?” 由梦道:“在门口被拦截住了。” 我顿时涌进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按理说,如果他们针对的目标只是伊塔芬丽小姐,那么,他们拦截凯瑟夫是何用意? 正在犹豫之时,由梦身体微微转动了五分之一圈儿,又轻声问道:“实在不行我们就用武器吧?” 我道:“不行不行,那样只会更加暴露目标!” 由梦会意地‘哦’了一声,继续警惕地摆好了攻防姿势,面向来犯之敌。 这时候,众多人影踊动着再次冲了上来。 我和由梦各执半边天,不敢有丝毫懈怠,拳脚并用地阻挡着来犯对手,好在这些对手并不怎么专业,在我和由梦的有效配合攻防下,他们即使手持利器也无法近身。一时间,刀光剑影,拳脚随形,呻吟声,倒地声,乱成一片。 黑暗之中的较量,更是显得激烈至极。 在这种情况下,由梦那边显得格外轻松,别看由梦是一介女流之辈,打起架来绝不含糊,在她灵敏有力的拳脚之下,瞬间已有两三个对手应声倒地,呻吟不止。 我这边的情况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我只有半截身体和一半精力可以使用,还得腾出一半的的手脚和心思护住伊塔芬丽小姐。我灵巧地在伊塔芬丽小姐前后左右闪躲防护,同时不断地进攻抵挡,一时间真的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时候只见从后面又跳出来两道人影,在这几个黑衣人后面发起了袭击,啪啪啪啪,没用多少时间,这几个黑衣人已经全部被放倒在地。 这两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玛瑞诗亚和凯瑟夫。 他们迅速凑上前来,见到伊塔芬丽,凯瑟夫追问道:“伊塔芬丽小姐,你没事儿吧?” 伊塔芬丽却不置可否,问道:“苏白美铃呢?” 凯瑟夫回答了四个字:“自生自灭。” “救命啊,救命------”正在此时,我听到了一声犀利的喊叫声,是个响亮的女音。 定睛看去,在酒店大楼拐角处,一帮黑衣人架着一个女人,连拉带扯地往旁边的一辆车上弄。 凭借微弱的视觉,以及听觉和触觉综合分析,我判断出这个被劫持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大酒店的女董事长-----------金铃。 我对玛瑞诗亚等人说了一句:“保护好伊塔芬丽小姐!” 然后迅速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不禁又有了一些疑惑,我倒是有些整不明白了,这些黑衣人费尽心机策划的这场骚乱,究竟是针对谁呢? 是针对伊塔芬丽小姐,还是针对这位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 但此时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多想,只听‘咔’地一声,一辆车的车门被打开,三个黑衣人将金铃狠狠地塞了进去。 金铃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嘶喊着,叫嚣着。 我又是施展一阵拳脚,将左右的黑衣人迅速打倒,然后一把抓过正要往车里钻的黑衣人的后衣领,猛地一使劲儿,这黑衣人便后倒在地。 我上前抓住车门,稍一用力,咔地一声,车门被打开。 金铃有些惊惶失措地做躲避状,我对她说道:“下来吧金总,现在你安全了。” 金铃定睛瞅了瞅,才敢从车上下来,这时候我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偷袭我,我早有预感,一个侧踢过去,他再次应声倒地。 金铃顿时一惊,揽了揽头发道:“你是谁?” 我道:“我是你们酒店的一个客户。” 金铃慌张地道:“啊?你,你……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这么能打?” 我捏着鼻子诙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然后紧接着问金铃道:“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金铃摇头道:“不知道。我觉得……觉得酒店好像乱套了,太乱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便被这些黑衣人托了出来……” 正在此时,警铃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几辆警车的灯光遥遥地照了进来。 一群黑影便都像是复苏的精灵,刷地四处奔跑开来。 当四五辆警车驶进院子里的时候,肇事者们都已经逃离的不见踪影。 我不得不承认,警察先生们很会赶时间,打斗完了,危险过去了,他们也来了…… 如果非要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效率,那就是----姗姗来迟。 我转过身,迅速向伊塔芬丽等人靠拢,警察先生们从警车上下来,但是现场所留下的,只剩下一些打斗的痕迹。 第252章:间谍 确切地说,是黑暗中的朦胧的打斗的痕迹。 我对凯瑟夫等人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迅速转移,这里已经很危险了。” 凯瑟夫说道:“不不不,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我觉得应该继续留在酒店。而且,这些人针对的也不一定就是伊塔芬丽小姐,这很可能是一场仇杀,他们针对的,是伊士东酒店。” 我冷笑道:“笑话!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凯瑟夫道:“行了先别猜测了,我们应该先回房间,警察们都来了,我们安全了。我们还要去找苏白美铃,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由梦插话道:“现在整个酒店黑的跟世界末日似的,我们回去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像是在突然之间,恢复了光明。 来电了! 凯瑟夫一摆手,示意让我们回房间。 我们相视一下,倒是都没反对,一齐朝酒店正门走去。 惊惶失措的金铃在跟警察们交谈了几句话之后,匆匆地转过身,小跑了几步想追上我,但是当她追到半截的时候,我们已经进了大厅。 也许,我能留给她的,只不过是一副坚实可靠的背影,罢了。 此时此刻,突然而来的光明,渐渐让酒店的一切恢复了生机,酒店上下出奇地平静,无论是酒店工作人员,还是客户,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这正是极具戏剧性的一场插曲,一场邪恶且恐怖的插曲。 回到房间,我们不见了苏白美铃的踪影,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人过多地在乎她的安危,一进门便往沙发上一坐,惊悚之心仍然没有冷静下来。 还是伊塔芬丽率先问了一句:“美铃姐呢?” 凯瑟夫说道:“她也许马上就会回来的。伊塔芬丽小姐放心,我们之中谁出事儿也轮不到她出事儿……” 玛瑞诗亚暗中用胳膊碰了一下凯瑟夫,并使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色。 我仍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因此直接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转移地点,这个伊士东酒店,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凯瑟夫叼了一支烟,道:“为什么不住下去?我们应该继续住在这里,我觉得那些闯进酒店的人……他们的目标不是伊塔芬丽小姐,而是伊士东酒店的老板,金什么铃。” 我冲凯瑟夫道:“凯瑟夫你太乐观了,万一他们真的是针对伊塔芬丽小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凯瑟夫轻笑一声:“肯定没事儿了,放心吧,听我的,没错!” 我正想再说话,突然门被推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白美铃。 伊塔芬丽小姐见她回来,赶快站起来问道:“美铃姐,你没事儿吧?” 苏白美铃将门关紧,大声呼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简直是发生了世界大战一样!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下。” 伊塔芬丽道:“我们也走散了,刚才太黑了,看不清楚谁是谁。” 苏白美铃坐下来喝了两口果汁,口里呢喃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怎么会突然袭击酒店?” 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再一次开口道:“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伊塔芬丽小姐来的,所以我们现在有必要转移地点。” 凯瑟夫道:“据我分析,其实这次发生的情况,不应该是单独针对伊塔芬丽小姐的,他们所针对的,应该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他们先是控制了配电室,然后强行对酒店进行了疯狂的洗劫,我想这些人肯定与伊士东酒店或者是金铃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这么疯狂。” 我反驳道:“不可能!凯瑟夫你太乐观了!通过种种现象可以证明,这些人针对的是伊塔芬丽小姐,不然他们不会这样兴师动众地围住我们,他们很聪明,你和玛瑞诗亚、由梦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故意将我们分开,以此弱化我们的力量,如果不是针对伊塔芬丽小姐,他们怎么会对凯瑟夫、玛瑞诗亚还有由梦这样熟悉?而且是试图分开我们,这已经表现的很明显。而且,我认为,他们之所以会绑架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那完全是一种障眼法,声东击西,迷惑我们的判断,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伊塔芬丽小姐!” 由梦也附和着我的话道:“不过通过这次事情,我觉得对方对我们都比较熟悉,对凯瑟夫、玛瑞诗亚也比较熟悉。这说明了什么?” 玛瑞诗亚追问了一句:“说明了什么?” 由梦脱口道:“说明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甚至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玛瑞诗亚笑道:“别开玩笑了由参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酒店里,谁还会这么关注我们?而且我们的警卫布署很严密,没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这些。” 我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这次应该和上次一样,在我们几个人当中,存在内奸。 这只是刹那之间崩出来的判断,不知道会不会是我想象的这样。 还没等我提出疑问,由梦就自言自语地又说了一句:“难道我们当中有……”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是大家都已经很明白她的话意了。 倒是苏白美铃马上摇头反驳道:“由参谋是说我们当中存在间谍是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凯瑟夫和玛瑞诗亚都是总统先生的亲信,他们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内奸间谍,我就更不值得怀疑了,我是伊塔芬丽小姐的好朋友,我的父亲是y国的高官。至于赵秘书和由参谋,你们两个是不是,我想只有你们更清楚。如果真的有内奸,也只能是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位,或者说是你们两个都是!”苏白美铃的嘴角处露出几分笑意,很显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后半段话,但是她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却让我和由梦感到有些生气。 由梦道:“苏白美铃,这是我们警卫人员之间的商讨,请你不要插嘴!” 苏白美铃尴尬地支吾了一声,脸被涨的通红。 玛瑞诗亚替她解围道:“美铃小姐不是外人,让她旁听也无所谓。” 我在脑子里联系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件,以及平时的蛛丝马迹,觉得由梦的猜测有道理,但是此时又不方便提出来。 而且,我还觉得凯瑟夫和玛瑞诗亚,似乎在故意掩饰着什么似的。 他们也算是世界上挂上号的特级警卫,怎么会分析判断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这时候突然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们几个人马上警惕起来,由梦率先到了门口,通过猫眼儿往外一看:是个女服务生。 开门后,这位女服务生友好地向我们问好,朝客厅里问了一句:“请问一下,咱们当中是谁在刚才停电的时候,救下了我们金董事长?” 朝客厅里扫视了一圈儿,目光停留在我和凯瑟夫身上。 凯瑟夫指着我说道:“是他,是他救了你们董事长!” 服务生上下打量我几眼,露出了一丝微笑,快步凑了过来,追问了一句:“真的吗?真的是您救了我们金董?我们金董一直在找这个人,苦心不负有心人,我挨个房间问,终于找到了……” 我有些埋怨凯瑟夫的口无遮拦,对服务生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这个外国朋友喜欢开玩笑,我根本都没见过你们金董长什么样子!” 服务生愣了一下,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我重复道:“真的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们金总!” 由梦也在旁边说了一句:“是啊,他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救你们金董?刚才我们一直在屋里没有出去!” 服务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那打扰了。我再到旁边的房间里问问。” 服务生走后,我冲凯瑟夫埋怨道:“凯瑟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凯瑟夫耸肩道:“我这是给你一次当英雄的机会,是你救了金董,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道:“现在是当英雄的时候吗?” 凯瑟夫只是莫名地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位金董未免显得有些劳师动众了,看来,她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当天晚上,我们加强了警戒,此夜倒是相安无事。 次日早上八点钟,我们一起去五楼吃自助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各个客桌之间穿梭着,时而逗留,时而凝神,时而加快脚步…… 这个在客桌前穿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 舞台的霓虹灯闪烁着,照耀着,将她的脸庞映衬的唯美唯俏。她的眼神很专注,似是在茫茫的客户之中搜寻着什么。 我感觉到,她应该是在搜索那个昨天晚上救她的人。 眼见着金铃气势优雅地朝这边走来,凯瑟夫发现了她,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说道:“这个酒店老总真是好身材啊,她朝这边走来了。” 玛瑞诗亚和由梦都望了她一眼,伊塔芬丽小姐则轻描淡写地抬头一瞧,笑道:“中国女孩长的确实漂亮。” 第253章:轰动 玛瑞诗亚道:“这样的年龄不能叫女孩了,应该叫女人,是吧?” 伊塔芬丽道:“看她的样子应该也就是二十几岁吧,如果她还没结婚的话,都可以称作女孩。是不是啊师父,中国的语言确实挺让人……让人不好掌握。单单是形容女人,就有很多种称谓,比如说女孩儿、女孩子、小女孩、少女、小姑娘、大姑娘、女性、女人、妇女等,我都有些混淆了。”伊塔芬丽掰着手指头数着,样子十分可爱。 她这认真且可爱的样子把我们几个人都逗乐了,玛瑞诗亚笑道:“伊塔芬丽小姐在哪儿学到的这么多名词称谓?” 伊塔芬丽道:“书上学的呢。我在书上还学到了很多,比如说称呼男人,也是有很多词语。” 她正要掰着手指头继续数,却见那金铃在我们的桌前停了下来。 金铃挨个审视着我们,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微微一愣,倒也缓缓离开了。 很显然,她没有认出我。 由梦望着金铃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这眼神儿,这么差!这么近都认不出来!” 玛瑞诗亚道:“昨天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儿,她想找到救她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如果咱们都不说,她就不可能知道是谁。” 伊塔芬丽颇有感慨地笑道:“这个酒店老总还挺善良的呢,懂得报恩。她这么辛苦地寻找自己的恩人,让人感动啊。” 玛瑞诗亚冲我笑了笑,道:“赵秘书不如你就承认吧,如果你承认,说不定金总能送你几百万作为感谢金。何乐而不为?”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于是捏了捏鼻子,装作感触良多的地道:“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凯瑟夫冷笑一声,冲我说道:“得瑟。” 我没理会他,只是喝了一口粥,顿觉舒爽无比。 其实做好事的感觉,就是爽。 这时候,秀场舞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麦克风的哧哧声,紧接着一个女音开始讲道:“打扰大家几分钟,有一件事情我想核实一下。” 所有人的客户都停止了进餐,齐刷刷地望着秀场上。 那说话的人正是金铃。她手持麦克风,舞台上的霓虹灯时淡时强,将金铃映衬的如同明星一样光芒四射。 且听金铃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恐怖事件,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闯进伊士东大酒店,控制了配电室甚至是整个酒店……我们已经报警立案侦察。当然对昨天的停电对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代表伊士东酒店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歉意。”说完后金铃微微一弓腰,做楫示礼。 全场轰动,有的甚至开始鼓起掌来。 金铃接着道:“说起来也很幸运,昨天晚上几名歹徒试图劫持我,他们闯进了我的办公室,将我强行带到了他们的车上,就在我非常无助的时候,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冲过来将歹徒打倒,救了我。由于天黑,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没有得到证实这位朋友身份的线索,我只知道他是咱们酒店的一位客户。今天我一直派人在苦苦寻找那个人,而且我也在努力找,但是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我想利用这个客户比较集中的早餐时间,表达一下我对他的感谢,也希望他能主动站出来,我金铃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愿意拿出二百万,作为酬劳……” 此言一出,全场更是轰动至极。 大家开始议论了起来。 由梦在我旁边嘻嘻笑道:“二百万哪!赵龙,够我们一辈子用的了!” 玛瑞诗亚也添油加醋地道:“是啊是啊。足够抵得上你们好几十年的工资!赵秘书,我还是认了吧,我们可以为你作证。你只要承认,就可以得到二百万!” 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快要流血了,二百万这个数字确实让我身体里有一些冲动的细胞在涌动,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样的馅鉼我不想去捡,我清晰地明白自己现在的任务。 我的任务是保护伊塔芬丽小姐,而不是应承这种发财梦。 倒是伊塔芬丽小姐也催促我道:“既然是你救了她,师父,我觉得你应该承认。钱是小事儿,重要的是你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伊塔芬丽的话我倒是爱听,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 二百万,的确很有诱惑。我不知道这个金铃是故意抛出糖衣炮弹,还是真的想大出血。只是她这种做法,既让我觉得她够义气讲原则,又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发现由梦的眼睛里蕴藏着一种特殊的向往,也许她也对这二百万有所憧憬,但是人的矛盾之处便在于此,这也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一个梦罢了,梦醒了,一切将不复存在。 也许,这只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情节。 金铃见下面没反应,紧接着说道:“我是真心的希望他能站出来,让我有一个当面言谢的机会。也许你对金钱并不在乎,但是你忍心让我让我这么苦苦地寻找吗?你对我金铃的救命之恩,我会永远记得,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谢谢的机会,否则,我会为此内疚亏欠一辈子的。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将你当成是我金氏集团,当成是我金铃的贵客……” 一副憧憬的眼神又朝着各个客桌打量着,但是她所获得的,只有失望。 伊塔芬丽、玛瑞诗亚以及由梦都将目光停在我的身上,他们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来。 由梦一把拉住我的手,神情紧张地道:“赵龙你还真想承认啊?” 我朝舞台上瞄了一眼,金铃也将目光投向我,也许她也认为我是要站起来承认此事,因此眼睛里已经释放出一种特殊的激动。 但是我会那样做吗? 我后退一步,对由梦道:“去一趟卫生间!” 由梦这才如释重负,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家赵龙真能经得起考验哩! 我迈开步子,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确切地说,五楼的洗手间很高档,装饰华丽,气势恢宏,面积也大。地上铺的是薄板的精雕大理石,墙壁是黄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光滑细致,精雕细刻。洗手间里没有半点儿冲味儿,反而洋溢着一种清晰的香气。就连便池,也都是国外进口的名牌……如果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来到这样的洗手间里,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会是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身的轻松和舒畅。但是说实话,其实我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复杂的让我觉得思维有些短路。金铃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虽然我不准备承认自己的壮举,但是难免也会觉得有些遗憾。二百万悬赏,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几乎算是天文,我虽然不贪财,但是却也不是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伪君子,我也希望拥有更多的金钱,让我和由梦的生活过的更好,过的更充实。只不过,以这样一种方式敛财,我是不会去做的。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是不容有半点儿泄露的。 洗手,轰干之后,我略带心事地走出了洗手间。门口,摆着一台自动擦鞋机,上面用英文写着‘cleanshoes’。 我把皮鞋伸到擦鞋机黑色的滚轴下方,滚铀自动上油高速转动,片刻后,皮鞋洁亮如新。 我暗笑了两下,心想现在的人啊,为了偷懒,什么东西都能发明出来!怪不得有人说,世界是由懒人创造的,此话实在是不无道理。 巧合的是,我刚刚抬起头来,准备返回自助餐厅的时候,见一个身影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 正是金铃。 她已经结束了在自助餐厅的讲演,正从这条走廊里经过,准备回办公室。 与我擦肩而过时,金铃突然间停住了步子。 她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先生贵姓?” 我顿时一愣,反问道:“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金铃轻轻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编贝牙齿,轻眨了一下眼睛,道:“我觉得,您很像是……” 没等他说出口,我率先搪塞道:“很像是你的一个朋友?” 金铃道:“很像是我要找的一个人。您不妨跟我讲实话,昨天晚上救我的人,是您吗?” 我暗暗叫苦,心想只是这巧合的一遇,她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是她眼力超群,还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发挥了作用? 我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道:“你凭什么判断我是?” 金铃道:“凭感觉,还有你的声音,很像。” 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很遗憾,我也想是,但我不是。” 金铃眉头紧锁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是?” 我装出一副无厘头的样子,道:“当然不是。那二百万确实很有诱惑,但是我没有冒充别人吃馅饼的习惯。” 金铃愕然片刻,略显尴尬地道:“那………那对不起,打扰您了。” 我道:“不客气。” 金铃终于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离开了此地。 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种憧憬的旋律。 我望着她的暗道:只是一次偶然的相救,举手之劳,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只是我万万不会想到,不久之后,我将会以另外一种身份再次与她碰面。 第254章:奇怪的凯瑟夫 只不过,那却又是另外一番邂逅了。 回到自助餐厅,坐下,众人仍然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苏白美铃开口道:“刚才金总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诙谐地搪塞道:“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为什么长的这么帅!”我捏了一下鼻子,心想自己有时候也挺幽默的呢。 所有人差点儿喷饭!由梦轻轻地拧了拧我的胳膊,笑骂了一句:“臭美!” 伊塔芬丽望着我笑道:“我师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幽默细胞了?” 我答曰:“天生的。” 吃过饭返回了套房,我们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也许是由于昨天发生的突然事件,我们取消了今天的行程,而且,我和由梦已经暗中向特卫局汇报了这次事件,特卫局表示会和公安部联络,共同派遣便衣警卫在酒店周围巡勤。 此后两天,倒是相安无事。 但是平静当中,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天早上,六点钟,按照以往的惯例,我陪伊塔芬丽小姐在我的房间里练习中国功夫。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伊塔芬丽小姐练的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都很标准。 休息的时候,伊塔芬丽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休息起来,她拿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对我说道:“师父,我想通了,以后一周我都不想外出了,我想认真地学习一周中国功夫。” 我不置可否,只是搪塞地点头,道:“那样倒也可以,只是---------” 伊塔芬丽问道:“师父不愿意教我吗?” 我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那样你会很累的。” 伊塔芬丽摇头道:“不累呢。我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我在伊塔芬丽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向往与憧憬,格外清晰。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是苏白美铃。 她提了一个塑料袋进来,冲伊塔芬丽笑道:“我来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酒心巧克力!”苏白美铃一边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抓出一大把巧克力,分给伊塔芬丽一些,同时也抓给了一把。 我说了句‘谢谢’,望着苏白美铃时,却发现她的神情有些特别。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苏白美铃专注地望着伊塔芬丽,又将目光转向我,笑道:“这巧克力是那天赵秘书买给我的,太多了我吃不掉,就拿过来分给你们一些,不然的话太浪费了。” 伊塔芬丽点头道:“还是美铃姐关心我!” 苏白美铃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嘛。” 说完后,苏白美铃又道:“这样吧,你们继续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转身离去。 我在她的步伐中,听出了一丝犹豫的气息。 苏白美铃走后,我剥开一颗酒心巧克力,正要往嘴里送,伊塔芬丽突然之间抓住了我的手腕。“师父别吃,别吃!”伊塔芬丽焦急地轻声道。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怎么了?” 伊塔芬丽眼神闪烁地道:“没怎么,就是……就是不想让你吃啦,如果师父关心我,就把你的那些巧克力分给我吃吧。怎么样?” 我倒是有些迷糊了,不知道伊塔芬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还是将手里的酒心巧克力全部递了过去,然而伊塔芬丽顺手将我那颗已经剥开的酒心巧克力也夺了过去,神秘地一笑,将巧克力统统放在了床上。 而且,她一颗也没有吃。 我不禁有些诧异了,总觉得这里面有太多的古怪,平时伊塔芬丽在休息的时候,总喜欢吃几颗酒心巧克力,但是此时,她不仅一颗也没有吃,反而也不让我吃----就好像这些巧克力,都被下了毒药似的。 正在疑惑间,伊塔芬丽挪了挪屁股,挨近我一些,轻声道:“师父,一会儿跟我演场戏,怎么样?” 我道:“演什么戏?” 伊塔芬丽脸微微一红,神情闪烁地道:“吻戏。”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意思?”我怀疑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或者是穿越了。 伊塔芬丽略带尴尬地道:“我想体会一下……那种接吻的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伊塔芬丽的神情特别怪异,就像是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令人无从猜测。 我苦笑了一声,道:“伊塔芬丽小姐,用不着开这种玩笑吧?” 伊塔芬丽突然强制自己严肃起来,认真而焦急地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的确,伊塔芬丽这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使劲儿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确认这不是在做梦后,我对伊塔芬丽道:“你简直把你弄乱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在我的印象中,伊塔芬丽一向是个乖巧、纯真的小女孩,我觉得天下再清澈的泉水也比拟不了她的清纯;天下再美的语言也形容不了她的善良;但是此时此刻,她究竟怎么了? 难道她是看那些暧昧的韩剧看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觉得,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伊塔芬丽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 她怎么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可爱、纯真、善良的伊塔芬丽小姐? 伊塔芬丽见我面露迟疑,马上补充了一句:“师父,你会明白的!”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升温,脑子越来越凌乱起来。 正在犹豫的时候,却见伊塔芬丽摆出一副暧昧的样子,率先拥住了我的腰,而且那一张俏脸,正在缓缓逼近,再逼近……她的唇,就要碰到了我的唇上…… 我想推开她,但是伊塔芬丽却轻声又说了一句:“师父,将这场戏演下去吧。”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也不知道是该迎合她,还是坚定地拒绝。 只感觉到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我被这突然而来的暧昧惊住了。 伊塔芬丽甚至拥紧了我的身体,将整个脸颊贴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这一切像是做梦,不像是真的,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正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苏白美铃,还有凯瑟夫、玛瑞诗亚和由梦。 伊塔芬丽松开了对我的搂抱,表情中有一丝惊恐。但是我却觉得她这一丝惊恐,仿佛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此时此刻,最为手足无措的人,是我。 苏白美铃摆出一副惊讶状,指着我们道:“你们,你们-------赵秘书,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最为气愤的是由梦,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地冲过来,情绪激动地望着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我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我感觉,这个世界在瞬间被颠覆。 我甚至还以为这一切,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由梦眼眶里已经显得有些湿润,她指着我骂道:“赵龙,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会是这种人,你会是这种人……” 她哭了。 但是我该怎样跟她解释?难道我跟她说,这是我和伊塔芬丽小姐在演一场戏?难道我告诉她,是伊塔芬丽主动向我表示暧昧? 鬼才相信! 我没做一丝辩解,只是望了望旁边的伊塔芬丽,她的样子仍然有一丝装出来的惊恐,而且她还抽出一丝空隙向我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心乱如麻,疑惑的我很是无助,只觉得像是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一样。 苏白美铃走近两步,掐着腰发表慷慨陈词:“丑闻,绝对是丑闻。一个中国警卫,竟然gou引y国总统的女儿,丑闻啊………” 我对这些尽量做到充耳不闻,却突然发现,苏白美铃身后的玛瑞诗亚和凯瑟夫,表现的却极为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是在平时,发生了这种事情,凯瑟夫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会用武力表达对我的愤恨,但是此时,他却平淡如水。 苏白美铃发表完斥责,又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凯瑟夫,情绪激动地道:“凯瑟夫侍卫长,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凯瑟夫却表现的极其淡然,道:“这-----这很正常啊,我觉得这很正常。” 玛瑞诗亚也抱着胳膊道:“我也觉得这很正常。他们有这种权力,苏白美铃小姐,你太少见多怪了。是我们打扰了他们,我们应该向伊塔芬丽小姐道歉!” 在原地惊愕至极的我,如果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所有人好像都变了,变的那么陌生,尤其是凯瑟夫这不合逻辑的反应,更是令我摸不到头脑,按照惯例,他不应该这么平静的,他的平静显得太过于虚伪。 一声痛苦的哭泣之声,突然响起,刺痛了我的心灵。 那发出哭泣之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她似乎受不了眼前的打击,转身出了房间。 我犹豫片刻,迅速地追了出去。 我感觉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就好像是导演精心策划的一个镜头,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相信,那会是真的。 我脚下生风,在酒店东门外,追上了由梦。 我拉住她的手,她拼命地挣脱着,口里直骂:“无耻,无耻!放开我,放开我!” 我一把将由梦揽过,立在我的面前,焦急地道:“由梦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好吗?” 第255章:误会 由梦冷哼地擦拭了一下眼睛里的泪花,抽泣道:“亏我由梦对你这么信任,没想到你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你连警卫目标都不放过……” 我急促地道:“由梦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由梦道:“我眼睛没花,那一幕,看在眼里,伤在心里。算我由梦瞎了狗眼认错了人!” 我道:“由梦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由梦反问:“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难道要告诉我,伊塔芬丽小姐主动gou引的你?丑闻啊,就像苏白美铃说的,这简直是一个国际性的大丑闻,而这个丑闻,竟然发生在号称是‘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赵龙身上,让我怎能相信?让我怎能相信啊?” 由梦痛苦的表情令我怜悯,但是我该怎样向她解释呢? 这时候,玛瑞诗亚从后面追了上来,直接气喘吁吁地站在我和由梦面前。 由梦皱眉问玛瑞诗亚道:“你来干什么?如果你是过来看笑话的,那么请你走开!” 玛瑞诗亚抓住由梦的手,匆匆地解释道:“由参谋你误会赵秘书了,你是真的误会他了!” 由梦又是一声冷哼:“我误会他了?我怎么误会他了?” 玛瑞诗亚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为了不至于让你误会赵秘书,我只能……我只能告诉你们,其实伊塔芬丽小姐那样做,是有苦衷的。她和赵秘书,只是在演一场戏。” 由梦听后更是苦笑:“演戏?演戏给谁看?是拍电影吗?你们来中国,就是来拍电影的吗?” 一连串的反问,倒是让玛瑞诗亚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了。 玛瑞诗亚道:“由参谋,请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一定会。” 由梦反问:“为什么现在不解释清楚?” 玛瑞诗亚支吾道:“现在……现在还不能说……以后,以后会的。我一定会告诉你,好不好?” 其实玛瑞诗亚的一番解释,倒是令我也感觉到了异样的诧异,她这样一说,就好像伊塔芬丽与我之间的这件事情,是他们提前策划好了的一样,怪不得刚才凯瑟夫和玛瑞诗亚进屋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过激反应。但是我实在弄不明白,即使是他们提前策划好了这一场暧昧的闹剧,那么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众多的疑问缠绕在心里,无法释解。 且听由梦接着冲玛瑞诗亚斥责道:“真不知道赵龙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为他打掩护!” 玛瑞诗亚道:“这绝对不是打什么掩护,我说的是真的。由参谋你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你和赵秘书做一个全面的解释,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由梦若有所思地嚼了一颗泡泡糖,道:“你们这次来中国,搞的实在是太神秘了!” 玛瑞诗亚紧接着又重复道:“给我们几天时间,好吗?” 她拿一副央求的眼神望着由梦,异常地诚恳。 由梦望了我一眼,倒也露出不自然地一笑,道:“好。我倒要等等看,你们会给我怎样一个说法!” 玛瑞诗亚这才欣慰地一笑,道:“谢谢你们。” 由梦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玛瑞诗亚紧接着又道:“我跟你们说的这些,你们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们的领导……你们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由梦抢先回道:“我们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朝酒店走去。 我见由梦的火气渐渐消退了不少,上前再次牵过她的手,道:“由梦你发现没有,我觉得伊塔芬丽,还有凯瑟夫他们,似乎在暗地地操作一个什么计划,或者是行动。” 由梦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到了。我们这次回去,暗中调查一下,我还不信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本姑娘!” 由梦的求知欲仿佛又被激发了出来。 我摇头道:“那倒不必了。伊塔芬丽小姐他们瞒着我,肯定有他们的道理。相信会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一切的!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知道为好,如果我们贸然调查,也许会对伊塔芬丽小姐不利!” 由梦微微地点了点头,突然转向盯着我,皱眉道:“那本姑娘就暂且相信这一回,如果玛瑞诗亚他们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哼,赵龙,咱们就彻底告吹!” 我苦笑道:“用不着那么绝情吧?” 由梦道:“本姑娘最讨厌那种花心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 这既是一种表态,也是一种暗示。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由局长办公室的号码。 接通,那边传来了由局长严肃的声音:“赵龙,你马上回特卫局一趟!” 我愣了一下:“什么事啊由局长?” 由局长果断地道:“来了你就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出发,马上!” 我在由局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过分的严肃,我预感到:情况不妙。 难道,刚才的事情,由局长已经知道了? 不会吧? 其实警卫人员在护卫重要外宾的时候,如果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领导是不会轻易地将其召开的。这是原则问题,也是一种对外宾的尊重。 但是此时此刻,由局长却河东失火地将我召回,究竟是何原因? 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我赶回了酒店,用电话跟伊塔芬丽小姐辞行后,驱车赶往特卫局。 中央特卫局,由局长办公室。 我忐忑地走进,却见由局长皱紧了眉头,见我到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冲我骂道:“赵龙你个混蛋!” 我心里一惊,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眼神,但是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了由局长?” 由局长将办公桌上的那台ibm笔记本摊了过来,压抑了一下气愤,对我道:“你先看一下这个邮件!刚才有人给我发了一个邮件过来,令我大为震惊,我没想到我一直最为得力最为信任的下属,堂堂的国家警卫,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忐忑地朝笔记本屏幕看去,当我看到邮件中的那几副图片时,我被震住了! 那图片正是伊塔芬丽小姐向我表示暧昧时的几个特写镜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是谁还将那一幕拍了下来? 我心里暗暗苦笑了起来:伊塔芬丽小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你演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戏,倒是将我置于了何等的困境? 由局长坐在办公椅上,狠狠地抽着烟,眼睛当中涌现出一种至深的失望与愤怒。 我看过之后将笔记本摊回,正要说话,却听由局长愤愤地骂道:“赵龙,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将y国总统的女儿给泡上了,你让我怎么形容你好呢?荒唐,简直是荒唐!你丢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脸,也不只是特卫局的脸,你丢的是整个中国的脸,丢的是所有中国警卫,中国军人的脸!!!”由局长说完,将烟头往办公桌上使劲儿地一戳,缓和了一些语气,但却极具震撼力地道:“我要处理你,我要好好地处理你!” 我赶快向由局长解释道:“由局长你听我说,听我解释,其实……” 但由局长马上打断我的话,反问道:“难道说这些图片是假的?是别人诬陷你?” 我摇头道:“不是不是……照片是真的,但是没你想象的那么……”也许是过于紧张,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不明白,怎么这些荒唐之事,都让我赵龙遇到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抬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伊塔芬丽小姐打来的! 由局长随口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我实事求是地道:“是伊塔芬丽……小姐!” 由局长用手轻拍了一下额头,道:“行啊行啊,你们的关系发展的真够快的……这是世界警卫史上第二例与重要外宾发生不干净关系的事件,我没想到这第二例会发生在中国发生在特卫局……好吧好吧,赵龙你接吧,你接啊!”由局长也许是被愤怒逼急了,提高音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犹豫片刻,却也按了‘接听’键,也许在此时此刻,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伊塔芬丽小姐身上。 这突来的变故,让我如何适应得了? 那边传来了伊塔芬丽焦急的问话:“师父师父,由局长叫你回去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我苦笑着支吾道:“有人给由局长发过来几张照片,就是那……你和我的照片。” 伊塔芬丽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唉,是我低估了她了……”自言自语一番后,又开口道:“师父别急,我马上给由局长打电话向他解释,你放心,没事儿的师父。” 我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那边已经率先挂断了电话。 没出几秒钟,由局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由局长接通,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由局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起来。 持续两分钟,由局长一直只是在听。 直到两分钟以后,由局长才开口说了一句:“伊塔芬丽,你这样一说,倒是把我也弄糊涂了。” 第256章:了断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一些,由局长才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好吧好吧,好的……” 挂断电话后,由局长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不少,他一摆手,示意让我坐下。 我犹豫地坐在由局长对面,再次被这可笑的情节,折磨的心里如同乱麻。 由局长皱紧了眉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先回酒店吧,这件事情回头处理!” 返回伊士东酒店,玛瑞诗亚正在门口翘首张望,见到我驱车赶回,赶快迎了上来。 我将车停下,下车走近,玛瑞诗亚问了一句:“没事儿吧这次?” 我苦笑道:“没事儿?都挨骂了!” 玛瑞诗亚道:“这次让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伊塔芬丽小姐,还有凯瑟夫,都感觉到很抱歉,不过事情马上就会过去的。” 我没再理会玛瑞诗亚,只是兀自地返回了套房。 玛瑞诗亚也跟在后面返回。 回到套房,一进门,伊塔芬丽小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凑过来问道:“师父,没事儿了吧?” 我点头道:“i没事儿。”我一边回答一边望了望跟进来的玛瑞诗亚,似乎明白了什么。 伊塔芬丽回头瞟了一眼,然后放低音量道:“师父,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没再说一句话,而是叼了一支烟,使劲儿地吸了一口,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住我心里的狂乱,如同暴风雨已经在心里下个不停。 我走近沙发,由梦前靠沙发靠垫,轻晃着双腿,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是兀自地嚼着泡泡糖,吐着泡泡,眼睛直视着前方。 我轻咳了一声,但是由梦仍然没反应,就好像我是空气似的,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无奈之余,我心情复杂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整理一下最近这些事情的思路。 刚刚进屋,就见由梦也悄悄地跟了进来。 我抬头瞟了她一眼,将目光又转向一旁,由梦在门口伫立一下,却又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床上。 “怎么了,挨训了?”由梦凑过来问了一句。 我叼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牢骚道:“何止是挨训啊,我现在就在想,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这些y国人在搞什么名堂!害的得我跟着倒霉!” 由梦抓着我胳膊,侧过身来道:“行了行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嘛。你也别怪我爸……由局长,他最近心情很烦的,刚才他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骂了你,让我安慰安慰你。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道:“嗐,我根本就没怪由局长,毕竟是我犯了错误。我只希望自己能早点儿洗雪冤情,早点儿能重见天日!” 由梦思虑片刻,追问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局里发生的几件事情?” 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 由梦道:“去年的‘三阳店事件’你还记得吗?” 一提到三阳店事件,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三阳店事件发生在去年六月份,那时候我还在警卫队进行培训。虽然特卫局对这次事件封锁的比较严密,但是特卫局内部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我也听闻一二。据说,当时政治局委员xxx副主席视察三阳店,在三阳广场上举行活动的时候,突然有十几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出现在三阳广场南侧的广贸大厦楼顶,并对xxx副主席进行了开枪射击,当时幸亏xxx副主席的三名贴身警卫眼疾手快,用身体为xxx副主席阻挡了子弹,而且幸好是几位警卫提前穿了防弹衣,才避免了一起惨剧的发生。这次事件对特卫局的震动极大,尤其是特卫局高层,更是诚慌诚恐。后来,公安部派遣刑侦特警对此事进行了调查,但是一直未果。 因此我对由梦道:“记得。怎么了?” 由梦道:“在前段时间,xxx副主席视察广凌集团的时候,又发生了类似的事件。” 我顿时一惊:“什么,又发生了这种事儿?” 由梦道:“是的。据初步分析,这次事件应该与上次的三阳店事件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训练有素,通晓各种技能,令公安部根本没有办法查清他们的底细。” 我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由梦道:“这种事当然要封锁消息了。我也是听我爸说的,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他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最近一直很烦恼。” 我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皱眉道:“看起来事情很棘手啊。这应该是一个很严密的集团组织,像这样的组织,应该及时将它清理掉,否则等他们越来越壮大,那就不仅仅是搞暗杀破坏了,整个中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由梦点了点头,道:“是呢。我倒希望特卫局能派我去调查这件事情,够刺激!” 我攥住由梦的小手,心疼道:“我可不舍得让你去。多危险啊,宁可我去!” 由梦望着我道:“嘿,看来你还是真的挺关系我的呢。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情轮不到特卫局插手,这是公安部的份内工作。” 我道:“说的也是。” 由梦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咱们警卫人员的处境,正在朝危险的趋势发展着。” 我笑道:“怎么,你退缩了?” 由梦‘哼’了一声,道:“本姑娘能退缩吗。本姑娘是党的忠诚儿女,只要党需要,我随时都可以为警卫事业献身!” 我赶快道:“你可别献身。你要是献身了,我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 由梦道:“媳妇儿不有的是啊。只要你点头,外国媳妇儿都好多想嫁给你!” 我道:“行了由梦,别拿我开涮了行不行?” 由梦揽着我的脖子道:“唉,看到今天你跟伊塔芬丽小姐……你们俩那么亲密,让我好吃醋呢!” 我做了一个暂停手势,道:“打住打住!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 由梦道:“说说也不行啊?哼,小气鬼!” 我觉得由梦真令我难以捉摸,这会儿工夫,她倒是表现的如此调皮,仿佛将一切不愉快,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下午两点钟,套房里的人都没有任何活动,只是各处忙碌着自己的工作,或是学习,或是玩耍。 伊塔芬丽小姐坐在沙发上看<西游记>,玛瑞诗亚陪着,不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由梦在一旁边磕瓜子边看电视,我则端坐在一侧继续看书,研究我的功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伊塔芬丽小姐突然轻盈地走了过来,试探性地对我说道:“师父,我想练功夫了。” 也许是受了上午的事件造成的阴影,我不由得搪塞道:“对不起伊塔芬丽小姐,我今天有点儿不太舒服。” 伊塔芬丽倒是当真了,追问道:“师父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去看医生?” 我摇头道:“不用了。我没病,只是有点儿不在状态而已。” 伊塔芬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师父你回屋休息一下吧,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撑了呢。” 我道:“我没事儿。” 伊塔芬丽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这时候,伊塔芬丽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神情略一变化,接通了电话。 伊塔芬丽用y国语言说道:“哦,父亲,您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 伊塔芬丽道:“这边情况一切正常,不过……”压低了声音,望了望客厅四周,才继续道:“她现在已经露出尾巴来了……我们会抓紧的……” “……” 伊塔芬丽:啊?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么快。 “……” 伊塔芬丽:好的,好的,明白……… “……” 挂断电话,伊塔芬丽的脸上溢满了愉悦,她甚至拍着手欢快地跳了起来。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开心过。 这时候玛瑞诗亚也凑了过来,不解地望着伊塔芬丽小姐,追问道:“伊塔芬丽小姐,总统先生说什么了,让你这么高兴。” 伊塔芬丽上前拥抱了一下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我必须得告诉你,咱们这次计划,到现在为止就可以结束了,我们……” 玛瑞诗亚给伊塔芬丽使了个眼色,意在有外人在场。但是伊塔芬丽却冲她笑道:“没关系的。现在是时候让真相***了。” 玛瑞诗亚道:“但是我们,我们还没有达到目标呢!她……她现在……”玛瑞诗亚说话间有些支吾,似乎很是顾忌被别人听出自己的话意。 伊塔芬丽笑道:“快,快过去叫凯瑟夫,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将这件事做个了断!” 玛瑞诗亚先是诧异,但还是去了。 我和由梦相视一愣,倒也都坐在沙发上,静观其变。 玛瑞诗亚把凯瑟夫叫了出来,伊塔芬丽原地踱步良久,对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去,再去把苏白美铃叫出来!” 玛瑞诗亚试探地问道:“用不用先商量一下?” 伊塔芬丽道:“不用了。那边已经落网了,这边也是时候了!” 玛瑞诗亚再次点头,但是看的出来,她的脸上仍然存有疑虑。 片刻工夫,玛瑞诗亚将苏白美铃叫了出来,苏白美铃正拿着一支化妆笔瞄眼睛,她一边瞄一边兴师问罪地问道:“伊塔芬丽,有什么事情吗?” 第257章:现原形 伊塔芬丽望了苏白美铃一眼,道:“苏白美铃,今天我想跟你好好算一算账。” 伊塔芬丽这样一说,凯瑟夫和玛瑞诗亚马上站在她的两侧,双眼炯炯地望着苏白美铃。 苏白美铃顿时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伊塔芬丽都是管她叫‘美铃姐’,这是第一次直呼其名地叫她。 但她还是装出平静地道:“伊塔芬丽,你太见外了,我不就是帮你买过几次巧克力吗,怎么,还用得着跟我明算账呀?你今天是怎么了伊塔芬丽?” 伊塔芬丽扯了一条圆凳过来,坐下,对苏白美铃道:“别装了行不行?装来装去没什么意思。” 苏白美铃反问道:“伊塔芬丽,我装什么了,你说清楚。” 伊塔芬丽微微一笑,道:“刚才我父亲打来了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啊?” 苏白美铃愣了一下,还是追问了一句:“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伊塔芬丽冷哼了一声,从圆凳上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整理思路。 突然之间,我发现伊塔芬丽小姐的表情和动作,都成熟了很多,世故了很多。 伊塔芬丽望着苏白美铃道:“我父亲刚才打来电话告诉我,塔利亚组织的后台政府官员已经落网了,很意外是吗?” 苏白美铃顿时一愣:“塔利亚组织还有什么政府后台?” 伊塔芬丽道:“行了苏白美铃,别再装了好不好?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后台官员,是你的父亲,你会怎么想?” 苏白美铃疯狂地摇着头,口里直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父亲一直忠于总统先生,忠于y国政府,我父亲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绝对不会。” 伊塔芬丽道:“我们国家的安全部门,已经掌握到了足够的证据指控你的父亲,他在塔利亚组织当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有很多塔利亚组织的活动,都是你父亲一手参与策划和协调的。” 苏白美铃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神情复杂地问道:“伊塔芬丽,你是在开玩笑吗?” 伊塔芬丽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时候玛瑞诗亚也凑上前来,抱着胳膊对苏白美铃道:“而且,据我们了解,你父亲的女儿还参与了塔利亚组织的活动,而且在塔利亚组织担任理事职务。虽然塔利亚组织早已垮台,但是她仍然在组织策划一些内乱事件。” 苏白美铃反问道:“我父亲的女儿,那会是谁?” 玛瑞诗亚冷笑道:“你再装,再装下去还有意思吗?你父亲就一个女儿,还能有谁?苏白美铃,其实我们早就掌握了你的情况了,你是塔利亚组织里的常务理事,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一听这话,苏白美铃彻底地崩溃了。 但是她还是装糊涂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我实在听不懂,我听不懂。” 苏白美铃呢喃着,眼珠子乱转,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许正在琢磨脱身之计,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又怎能脱得了身? 凯瑟夫见苏白美铃还在装糊涂,上前走了几步,突然在她身边停住。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苏白美铃脸上开了花,凯瑟夫歪着脑袋问道:“现在清醒了没有苏白美铃?” 苏白美铃的脸色刷地变成了红色,五个指印印在脸上,她拿手抚了抚,却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玛瑞诗亚和伊塔芬丽相视了一下,还是由玛瑞诗亚开口道:“苏白美铃,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可以原原本本地将实情告诉你了。实际上,总统先生早就知道你父亲、还有你,是塔利亚组织的重要成员。但是一直没有证据。y国政府一再对外宣称已经消灭了塔利亚反动势力,其实只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尽快露出马脚。前不久得到情报,说是塔利亚组织仍然将绑架挟持伊塔芬丽小姐作为最近的一个重点安排,伊塔芬丽小姐得知这个情况后,主动为父亲为y国解忧,她提出了一个铤而走险的计划……也就是说,她故意找到你,提到想来中国旅游的打算,你不知是计,反而拐弯抹角地替伊塔芬丽下决心,并提出你想陪同一起前往……当你们把这个打算一起告诉凯本里恩总统时,总统先生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故意加以阻拦,各种迹象让你对这次中国之行毫无防备之心,同时你开始策划这次来华对伊塔芬丽小姐的行动计划!我说的没错吧苏白美铃?” 苏白美铃差点儿瘫倒,她不置可否,只是反复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凯瑟夫则站在她的身边,以防止她做出任何的意外举动。 玛瑞诗亚接着道:“为了确保这次‘引蛇出动’计划的万无一失,我们没有将它告诉任何人,包括中国政府,以及赵秘书和参谋。我们悄悄地在各个房间里安装了微型摄相头,暗中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其实包括你和你父亲的聊天纪录……在酒店下榻后,你曾经费尽心机地想以美人计拉拢赵秘书,但是赵秘书不吃你那一套,让你的算盘落空……还有前几天那场酒店的袭击事件,也是你苏白美铃的杰作,在你陪伊塔芬丽小姐来华之前,你已经提前将我们的行踪和下榻地点通知了中方的一些流氓组织,并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来到中国后,你又将几位警卫人员的资料告诉了他们。但是你却低估了我们几个人的实力,很不幸,你们的计划落空,虽然他们的计划很周密,但是还是失败了,还差点儿暴露出了你的身份。不过你们很聪明,还使了一招‘声东击西’,借绑架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试图让我们误认为你们这次行动是针对伊士东酒店和金铃……但是我们仍然将计就计,继续留在了伊士东酒店。为此,伊塔芬丽小姐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她不顾个人的安危,决定不惜一切手段让你这个害群之马露出原型,同时掌握你的所有证据,还有你父亲的证据。” 苏白美铃听到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她保持了沉默,只是做了一个虔诚的聆听者,尽管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玛瑞诗亚望了一下苏白美铃的表情,继续道:“你见这次计划失败,一时心急,又策划了一次更为阴毒的计划。只不过这时候你几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你忽略了很多事实……你到外面买了一些酒心巧克力,你知道伊塔芬丽小姐喜欢吃这种食品……但是在地下市场上,还有一种食品跟酒心巧克力极为相仿,几乎是一模一样。那是一种用来犯罪的催情巧克力,常常被男人用来犯罪诱惑女性跟他发生关系……你拿这种催情酒心巧克力做起了文章,于是你准备将这种巧克力送给正在一起练功的伊塔芬丽小姐,还有赵秘书,你想趁机制造一起国际丑闻,甚至因此引发y国和中国的战争,然后你们塔利亚组织坐收渔人之利。只不过你成功心切,忽略了太多太多……你这个阴毒的计划,我们早有察觉,我们早就对你实施了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你去买这种巧克力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你吗?” 听到这里,我和由梦皆为震惊,互视了一下,继续聆听。 确切地说,玛瑞诗亚道出的真相,有一些是我们预想到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 玛瑞诗亚像一位律师,思路清晰地罗列着苏白美铃的举动和动机,此时她又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们这次来华,不仅仅只有我和凯瑟夫两个警卫人员,还有几个警卫人员在暗,为了不至于让你产生怀疑,这几个警卫是总统先生在特工组织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精英,他们跟你一样,都是y籍华人。他们主要负责的,就是你离开酒店之后的跟踪和监控,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去干什么,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 听到这里,我也顿时豁然开朗。我这才知道那天在酒店门口发现的几辆车和几个年青小伙的身份。原来,他们竟然是y国派遣来的特工。 周密,确实够周密! 但是此时苏白美铃却说了一句:“虽然我低估了你们,但是值得欣慰的,是伊塔芬丽和赵秘书的丑闻酿成了!我已经暗中拍了照,并将照片分别发给了y国政府和中国政府。” 伊塔芬丽听到这里,插话道:“你以为我们真的吃了你的巧克力吗?” 苏白美铃疑问:“你们没吃怎么会表现出那样……那样的举动?” 伊塔芬丽道:“在你买回那种的巧克力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出了应对措施。那就是将计就计。那天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其实我和赵秘书,都没有吃你买的巧克力,那是我和赵秘书合伙演的一场戏,演这场戏的目的,就是进一步掌握你的不良用心!但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我们本以为你只会向y国政府公布这一‘丑闻’,却没想到你会将照片发给中国特卫局,给赵秘书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现在,我总算是得以将你的罪行揭露出来,这样的话,我和赵秘书之间,以及由参谋之间的误会,终于可以得到化解了。”伊塔芬丽说完后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道:“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我们还准备在中国打长久战,父亲那边却突然传来消息,你的父亲,我们的y国政府高官苏白坦路议长,他已经提前暴露了身份,政府掌握了他的很多证据,接到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就是让你现出原形!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258章:一线生机 苏白美铃低下头,轻笑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伊塔芬丽道:“邪恶永远是战胜不了正义的!” 说完后伊塔芬丽小姐望了我一眼,我看的出,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门铃声响起,开门后,我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方警官带着三个男子! 他们都穿着便衣,方警官进门后,冲我微微一笑,道:“奉公安部差遣,前来抓捕y国的苏白美铃!” 我们顿时吃了一惊,正疑惑间,伊塔芬丽小姐解释道:“是我父亲给你们公安部通了电话,请求你们协助抓捕苏白美铃,将她暂时关押在中国,我父亲这两天就会派遣人过来接应,将苏白美铃押送回国。”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想y国人做事还真够谨慎的。 但是玛瑞诗亚却问了一句:“我们几个直接把她押回去不就行了?” 伊塔芬丽道:“苏白美铃是重犯,不能有半点儿疏忽,她很狡猾,我们毕竟人数有限。” 玛瑞诗亚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苏白美铃被方警官带走后,套房里恢复了平静。 伊塔芬丽和凯瑟夫、玛瑞诗亚简单地讲了几句后,又将我和由梦叫到了她的房间。 伊塔芬丽面带诚挚地道:“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一直瞒着你们,而且给你们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对此,我代表y国,同时更代表我自己,向你们表示最真诚的歉意,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伊塔芬丽说完后,微微低下头,静立地乞求我们的原谅。 由梦赶快上前扶住伊塔芬丽,道:“我们能理解,能理解。伊塔芬丽小姐,你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为了替父亲分忧,你不顾自己的安危!” 伊塔芬丽道:“说来惭愧。我只是尽了一份做女儿的心意罢了。但是直到最后,还是国内进展快一些,不然的话,我们这边也不好收场。其实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我巴不得将一切真相告诉你们,但是临来的时候,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答应了父亲,这次行动的计划在没有实现之前,会严格保密。其实按照我的认为,我觉得让你们知道也未尝不可。” 由梦道:“你这样做是对的。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不是吗?” 伊塔芬丽连忙道:“惭愧,惭愧。这次如果不是我们国内提前抓到了苏白美铃父亲的罪证,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抓捕苏白美铃。本来是想为父亲分忧,结果还是没有在苏白美铃身上发现证明她父亲私通塔利亚组织的证据。” 由梦安慰伊塔芬丽道:“你已经尽力了,已经尽力了。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我敬佩你的魄力!” 伊塔芬丽宛尔一笑,道:“只不过为难了你和师父,这让我感到心里过意不去。” 由梦道:“理解。我们都理解呢。” 我也随机诙谐说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伊塔芬丽望了我一眼,道:“谢谢师父。谢谢由参谋。” 我道:“伊塔芬丽小姐,你太客气了。” 随后,伊塔芬丽跟特卫局通了电话,原原本本地将此事告诉了由局长…… 次日,伊塔芬丽小姐提出了辞行,按照她的计划,明天将踏上回国的飞机。 对此我和由梦感到不解,由梦问道:“现在危险也解除了,为什么不多呆几天?” 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多呆几天也无所谓。” 伊塔芬丽道:“不呆了,我回去之后得向我父亲做一个汇报,我们已经说好了,这件事情一完,我马上回国。” 见伊塔芬丽去意已定,我们也不好再挽留。 当天上午订好了机票,下午的时间,我们坐在一起互诉衷肠。 其实对于伊塔芬丽小姐这次来华,我最大的遗憾在凯瑟夫,还没机会跟他一较高下,他们便要返程,实在是令我有些遗憾。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圆自己的这个梦。 打败凯瑟夫,一定要打败凯瑟夫! 可惜老天总不是给我机会。 难道非要等到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吗? 无从猜测。 我们正在倾诉离别衷肠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齐处长的电话。 齐处长在那边显得有些焦燥,以一种特殊的语气道:“赵秘书,你……你马上回处里一趟……唉,怎么会这样?” 他的话支支吾吾的,我追问道:“怎么了齐处长,听起来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齐处长叹了一口气,道:“赵龙啊,这次我已经尽力了,我帮不了你了,怎么会……” 又是一段半截语。 半天齐处长才接着道:“由局长刚刚打来电话,让我招你回来,他说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由局长做出了……让你转业的打算。我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但是没用,由局长就像是铁了心一样……我真不知道这个老由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么对待一个特卫局的功臣?” 一听这话,我顿时有些蒙了。 让我转业,为什么? 我追问了一句:“齐处长,由局长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齐处长有些怨愤地道:“老由他简直是老糊涂了。他说你这次和y国伊塔芬丽的照片事件,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是却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老由还得到信息,说是国外的各大媒体把你和伊塔芬丽的照片都添油加醋地公布了,仅仅一天的工夫,网上,报纸上,到处都是对这件事情的议论,有家外国报社的标题竟然是‘中国警卫weixie总统女儿,与总统女儿上演一幕暧昧之恋’,而且你的照片也被传到了互联网上……虽然说这件事情你是无辜的,但是却造成了不良的政治影响甚至是国际影响,对此,除了让你转业,没有其它的选择了……唉,这个老由怎么能这样,就因为这一件事情把你一棒子打死!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惊呆了! 齐处长里的话里饱含着无奈与无助,我能体会他,他在为我惋惜。 但是当灾难来临时,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但是我还是强忍住打击,表现出平静的样子,我淡然地对齐处长道:“好的,我马上到。” 齐处长道:“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众人发现我的脸色不对,由梦率先追问道:“赵龙你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齐处长。他让我回去一趟。” 由梦追问道:“什么事?” 我撒谎道:“还不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坏事!” 由梦眼珠子转了转,道:“不行不行。我有种特殊的预感。” 我道:“瞎想什么呢,没准儿是领导要奖励我!”这样说着,我脸上一阵燥热。 由梦追问道:“真的没事儿?” 我道:“真的没事儿!” 由梦皱眉片刻,却又舒展开,道:“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我点头。 …… 我率先驱车回到了c首长处,穿上了那身久违的军装。 然后迅速赶往特卫处。 齐处长正在门口疯狂地吸着烟,见我到来,焦急地将我领进了屋。 进办公室后,齐处长也递给我一支烟,唉叹半天后才道:“赵龙,特卫局对你……对你有愧啊!” 我笑道:“对我有什么愧!这都是我的造化吧。” 齐处长皱眉道:“为了你的事情,我刚刚差点儿跟由局长吵起来,我真的不明白,由局长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他简直是疯了,简直疯了……他竟然安排你转业!这将是特卫局的损失,也是整个中国的损失啊!” 我苦笑道:“这都是我的造化。我对由局长的安排没有异议……没有任何异议。他安排我转业,也是有难处的!” 齐处长破口骂道:“他有个屌难处!在局里开会研究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副局长、军职秘书都反对他的提议,但是就他始终坚持要安排你转业!我真是搞不明白他了,老糊涂了简直是!” 齐处长简直是愤怒极了,甚至连‘屌’这样的字眼儿也吐了出来。 我深深地感觉到了齐处长对我的关心。 但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齐处长,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不管我去了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齐处长望着我皱眉道:“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这么冷静,你对特卫局就没有一点留恋?” 我苦笑道:“我是留恋。但是由局长不留恋我,我留恋又有什么用?我想通了,也许转业是我最好的归宿。” 齐处长咂巴着嘴巴凝眉望我片刻,突然道:“不行不行!我们必须要再做最后的努力!这样,你跟我一起联合其他几个副局长,给由局长施加压力,看看还有没有缓冲的余地!” 我摇头道:“不用了齐处长。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呢。” 齐处长追问道:“你真的很想转业?” 我点头道:“是很想。我现在有自己的想法。” 齐处长先是沉默无语,用手在办公桌上划拉了几圈儿后,然后突然间像是灵光一闪,对我道:“我有办法了,再试试最后一个办法!”齐处长走近我的面前,若有所思地道:“让由梦出面!由梦毕竟是由局长的女儿,让她出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第259章:第一警卫出山 我赶快做出了一个阻挡的手势,道:“别想了齐处长。你又不是不知道由局长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由梦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 齐处长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坚持。 然后是一阵默契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处长才突然又问了一句:“如果转业,你想好去做什么了吗?” 我说了一句让齐处长几近崩溃的话:“我想去当保安!” “保安,你要去当保安?”齐处长怀疑自己听错了,反复地追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想通了,也许保安这个行业,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齐处长的眉头越皱越紧,又是一阵沉默。 他手中的烟头,几乎都要烧到他的手指了,但他似乎没有察觉…… “赵龙,你到底怎么想的,依你的条件,用的着去当保安吗,你脑袋究竟怎么了,安排你转业你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啊!”齐处长将烟头猛地踩在脚下,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凶光,狠狠地刺向我。 齐处长的不解也不无道理,要知道,一个国家特级警卫是什么概念,那是让很多人羡慕的职业,肩负着国家重要首长的贴身保镖任务,在社会上被人们称为‘中南海保镖’,这种身份的军人不管是退役还是转业,工作都不用愁,一方面国家会给予照顾,公检法单位几乎可以随便进,一方面凭借他们的过硬本领,哪个单位不抢着要?而我竟然选择去当保安,这个想法足以让齐处长感到抓狂了。 “齐处长,我已经想好了,我的要求并不高,自谋职业,不给组织添麻烦了!”我尽量平静地说道。 齐处长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赵龙,我知道这次安排你转业,你很是有意见也很委屈,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已经尽力了。不过依我老齐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你转业之后安排个好工作,而且肯定要比你在在特卫局待遇高很多倍,你何苦非要自暴自弃呢?” 其实此时我已经没有了过多的伤感,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既然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我再抱怨也是徒劳的。 因此面对齐处长的不解,我解释道:“齐处长,我对由局长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当保安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的专业是警卫,在保安行业里正好能施展我的特长,而且,保安这个行业很有发展前景,势必会走职业化的道路,保安公司的发展不可限量,而时下,保安这块市场很乱,我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在保安界做出一番作为,因此我会从最底层做起,了解保安行业,然后创造一种正义、正规的保安法则,让这个行业受到社会的尊重,让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不再遭人冷眼,让人瞧不起!” 齐处长眼睛直盯着我,表情仍然很凝重。“你的想法不错,但是我不怎么认同。我不反对你从事保安行业,但依你和公安部的关系,你完全可以放开手脚自己注册公司单干,没必要非得从基层做起!你知道一个保安员多少工资吗?”齐处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六七百块钱,最多的也就一千多!赵龙啊,你是农村出来的,能混到现在不容易,何必非得自己折磨自己呢?依你的条件,我觉得去公安局发展也比当保安要强的多!而且,即使是出去给明星给大老板当私人保镖,也月薪也何止数万!” 我宛尔笑道:“齐处长,谢谢你的好意,我决意已定,我对钱方面看的不重,重要的是自己能发挥长处,能有所作为,我会成功的!” 齐处长又叹了口气,再次点燃一支烟,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甚至在想:难得一个堂堂的国家特级警卫真的有那么没用,非要去当保安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吗? 这样的想法确实是有些荒唐,如果让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以为我疯了。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勉强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者想通了要做其它的行业,可以来找我,我老齐的大门时刻为你开着,能帮的忙我老齐也决不含糊!”齐处长无奈地说了一句。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最后一次向他致以标准的军礼。 然后,摘下肩章,双手颤抖地交给了齐处长。 这一刻,我的军旅生涯彻底划上了句号,几年的风风雨雨,几年在特种警卫的岗位上叱咤风云,都成了历史,都成了泡影。 这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是没有落泪。 …… 从齐处长办公室离开,我乘坐公交车,径直赶往海淀区清河的一个小饭店。 那里有个人正在等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约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见面。 清河路,川鑫饭店。 我径直走进去,直接进了二楼的某个单间。 一位老人身着便衣,面向窗户,直直而上的一缕烟雾预示着他繁重的心事,那支还剩下半截的香烟,被他吸的通红,巴搭巴搭的声音,异常清晰。 听到我的脚步声,老人缓缓回过头来,神情当中显现出几分凝重地问道:“你来了。” 我点头而进,顺势将门关紧,道:“由局长,让你久等了。” 这位老人正是特卫局由局长。 由局长道:“我也刚到不久。来,先坐下。” 我坐下,由局长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重新将关紧后,才开口道:“这次任务让你受委屈了,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会帮你恢复你的身份,并且加升一级。” 我若有所思地道:“由局长,能透露一下您这次让我潜入保安公司的具体任务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做什么。” 确切地说,这次任务来的太突然,由局长和我共同导演了这场戏,假戏真做,将我退役的事情弄的比真的还真,然而我却还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目标不明确,任务不明确,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由局长深吸了一口烟,道:“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耐心等待tl组织的出现即可。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苦笑道:“那我应该进入哪家保安公司?” 由局长道:“华泰。你要进入华泰保安公司,作为一个有志青年,用全身心的工作掩饰你的身份……这次任务带有很大的危险性,因此一定要谨慎,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将具体的指令全部告诉你。现在知道你身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就是你。因此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犯了错误被特卫局勒令转业的干部,立志要在保安公司实现自己的作为,具体任务会渐渐浮现水面的。” 我道:“难道,这个华泰和tl组织有什么关系?” 由局长道:“具体的真相,你会知道的。但是一开始你不必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你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在保安公司努力工作,而不是为了某种特殊的任务,否则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此时,我感觉肩上的担子特别重,我能预感到这件事情的棘手和不妙。 如果这样,那我和由梦,又该置入怎样的关系? 无从想象。 由局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开口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由梦,你这次执行任务,千万不要让由梦知道丝毫……这也算是对你们的一个最大考验吧。等你执行完任务,我马上为你们操办婚事。”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服从。 由局长接着道:“事情进展到一定程度,会有公安部的卧底与你取得联系,那个时候才是你正式开始掌握主动的时机。在此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头道:“是。”但是我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疑问:“由局长,这次任务究竟有多重要,还用得着特卫局派人潜伏?” 由局长道:“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次任务关系到中央首长的安全。” 我顿时一惊:“这么严重?”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道:“否则也不会派遣你这个中南海第一警卫出山!” 我再次点头,觉得这次任务非同小可。 然后我们不再商议此事,由局长粗略地吃了几口饭,然后匆匆离开。 临走时由局长叮嘱我道:“记住。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与我取得任何联系,以免节外生枝。如果实在有重要情况,可以用密码传文联系我的保密手机。” 我点头称是,目送由局长走出单间。 由局长刚走,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低头一看,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由梦终究还是知道了我转业去当保安的事情,因此她一开口便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去当保安,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我道:“不为什么,个人爱好。我喜欢保安工作,也相信自己能在这一行业当中有所作为。” 由梦道:“不行不行,你现在在哪儿,我要见见你,我现在就要见你!” 我道:“不用这么着急吧。”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我劝你马上出现在本姑娘面前,否则本姑娘跟你没完!” 第260章:抛弃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此事,更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在心里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我终于做出了最痛苦的抉择,长痛不如短痛,为了由梦着想,我必须要狠下心来,暂时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否则的话,由梦肯定会对这项任务不利,甚至会在由局长那里瞎闹腾。 于是我在电话里对由梦道:“这样吧由梦,我现在正在清河路的川鑫饭店,你抓紧时间开车过来。” 由梦追问:“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我道:“别问了,你过来就知道了。” 由梦道:“那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由梦驱车赶到。 见到我的一瞬间,由梦眉头顿时凝成了一个疙瘩,表情有些愤慨地兴师问罪道:“赵龙你究竟要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转业?你转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一连串的质问,让由梦的情绪显得相当激动。看的出来,她对我的转业非常不满,对我的隐瞒更是满怀气愤。 我叼了一支烟,使劲儿地吐了一口烟雾,道:“转不转业不是我说了算,这是领导的安排,我能怎样?” 由梦凑了过来,从我口中夺过点燃的香烟,叼在自己嘴里,但是烟气马上将她呛的直咳嗽。 由梦狠狠地将烟扔掉,追问道:“这是谁的意思?是由局长的意思,是不是?”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真相,也不能告诉她是由局长的安排。我只能掩饰道:“是谁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际上,我早就对这份工作产生了厌倦,我想出去闯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 由梦冷哼道:“即使你要转业,也用不着非得选择去当保安吧?” 我道:“保安怎么了?保安也不错,保安工作和警卫工作属于近亲,都是公安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在保安公司正好能发挥长处。” 由梦的焦急越来越明显,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赵龙,你去当保安,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 我没回答,而是将由梦拉在座位上,扶着她的肩膀道:“由梦相信我好吗,你等我半年,当我在保安界有所成就的时候,我就回来娶你!” 由梦肩膀抖动着将我的手抖开,连声道:“切,切,我才不要嫁给保安,不要……赵龙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去当保安的话,那咱们就彻底完了,我由梦以后再也不认识你赵龙这个人!我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就算是转业吧,凭你在特卫局的威望,找什么工作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去当保安?是扮猪吃虎吗?好玩儿吗?我告诉你赵龙,你去当保安,那么点儿工资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 也许由梦这些气话一说,反而让我觉得有些欣慰。从我内心来讲,我是不舍与由梦分开,但是任务在即,我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我对由梦道:“既然你这样说,那,那我认了。” 由梦愕然道:“你认什么了?” 我重新叼了一支烟,半天才开口道:“你当你的警卫参谋,我当我的保安,咱们各走自己的阳关道,互不相干。”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在滴血,我怎能忍心与亲爱的由梦分开?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作为一名军人,作为这项特殊任务的执行者,我没有选择权,只有被选择权。 由梦的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挤了出来,她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颤抖地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两行眼泪滑过脸颊,悲泣地问道:“赵龙你说什么?你-----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 我装作坚定地道:“是。也许这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眼泪划过嘴角,由梦的情绪到达了悲恸的顶点,她异常平静地轻声问了一句:“你不爱我了是吗?你变心了?” 我沉默不语,其实心里早已在开始落泪了。 我想哭,但是不能哭;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问苍天,谁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由梦,我只是沉默,但是在心里却反复地回答了好几遍:亲爱的,我怎能不爱你了呢,又怎能变心?我永远会深爱你,一生一世,此生不渝。 只不过,我即将走进一个危险的境地,接受了这么一个任务,让我怎能向你解释清楚? 由梦见我沉默,拼命地摇着我的胳膊,哭声越来越剧烈,她委屈地道:“赵龙你说话,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变心了?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 由梦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见她这悲恸的样子,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真想将她揽在怀里,将心里话倾诉于她。但是我不能。突然而来的任务,已经决定了我们必须要忍受一段时间的离别,甚至是伤痛。我总不能让她为了我,也进入保安公司去当保安吧? 我想去安慰她,但是没有。我强忍着心里的挚爱,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道:“如果你能等我一年,等我在保安行业中出人头地,那我们还有希望。” 由梦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为什么?赵龙,如果你非要退役,那么你完全可以进公安部工作,咱们在北京也有了房子,照样可以在一起。为什么非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转业,为什么一定要去当保安,如果真的是因为伊塔芬丽他们的缘故,那我完全可以去找我爸理论,我不相信,因为这个就要安排你转业,这太不公平了,不公平!” 我从来没见过由梦这么动情地央求我乞求我,她的脸上,也从来没有绽开过这么伤感的情愫。 但我还是装出强势地道:“转业是我自己决定的,跟由局长没关系,跟伊塔芬丽小姐也没关系。” 由梦听完后久久地沉默,半天也再说半句话。 我又叼了一支烟,正要点燃的时候,由梦突然拽住我的手,道:“赵龙你一定有事儿,一定。这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不相信你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快。你老实告诉你,究竟遇到了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厉声道:“没事儿。”不顾由梦的反对,我强行点了一支烟,让尼古丁在肺里打了个来回,也许这种刺激能暂且平息一下我复杂的心情。 我明白,我现在要做的工作,跟卧底差不多,在此之前,中央特卫局很少接手类似的工作,这些工作都是公安系统的本职,但是此时特卫局派我进入保安公司,如果不是由局长所谓的那个tl组织过于强大或者对中央首长有重大威胁的话,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我知道这项工作的艰险,因此更不想连累由梦,在这段时间我跟由梦交往的越频繁,由梦的危险系数就越大。为了亲爱的人,我宁可选择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哪怕她误会我恨我都无所谓,只要她安全,再多的痛苦我也认了。 由梦仰视着我,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说呀。” 我问:“说什么?” 由梦道:“你还爱不爱我?” 我强行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溢出来,道:“我想把这份爱推迟一段时间给你,等我在保安公司有所作为之后,我会更加爱你。” 我只能用这么一句朦胧且饱含深意的话,回复她。 由梦反问:“那你现在呢?现在不爱我了?” 我仍然在保持沉默,她仍然在等一份答案,但是我却不敢告诉她真实的回答。 这之后我们彼此沉默了良久,由梦安静地望着我,心里在遐想着什么。 直到十分钟以后,由梦才重新打破了沉寂,鼓起勇气问道:“赵龙,如果我跟你一块转业,一块去保安公司,你还会不会抛弃我……我想通了,就是去乞讨去要饭,我也要跟着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由梦的眼睛里,再一次蓄满了泪水。 她甚至主动将身子凑过来,要紧紧地抱住我。 但是我却铁石心肠地将她推开,道:“别傻了。你要是那样做,我们就更没希望了。” 由梦向天抽泣:“这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赵龙我由梦哪一点儿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抛弃我?我平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可以改,我知道我很任性我也很固执,我都可以改……我只希望你不要抛弃我……” 望着由梦这痛苦的样子,我皱紧了眉头,甚至有些打退堂鼓的冲动。我想退出这次任务,不要让心爱的人这样痛苦。 但是我有别的选择吗? 国家大事,儿女私情,似乎从来也达不成一致。顾及得了国家顾及得了集体,就不可能顾及到小家顾及到爱情。 我也是个人,只不过是个人。面对这种境况,我心如刀绞。我想为由梦擦拭干泪水,我想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我想告诉她我会一生爱她,此生不渝。但是这可能吗? 有些时候,选择分手,其实是因为深爱。 我道:“行了由梦,回去吧。” 由梦反问道:“这就是你的答复?一句‘回去’就打发我了是吧?赵龙,我告诉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误会,我这些天一直还要琢磨着咱们结婚的事情呢,我以为结婚之后就能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了……但是没想到等待我的,会是这种结果。你抛弃了我,我不怪你,我也不会再摇尾乞怜,有的时候,我发现认识一个人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保重吧。” 第261章:我想做保安 由梦说完后含泪而去。 我没追出去,只是眼睛里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我叼了一支烟,在心里为她深深地祝福。亲爱的由梦,对不起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之所以这样对你,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危险,你对我的情,我会铭记终生,你对我的爱,我会时刻揣在心里,你的照片,我会天天翻出来回味儿……如果我在这次任务中不幸牺牲,那么由局长会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让你知道我还是爱你的;如果我能够有幸完成任务全身而回,我一定加倍补偿你的爱……当然,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移情别恋,寻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会天天为你祝福……… 正在无限遐思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突然推门而入。 我赶快半侧过身去,将眼睛里的泪水打扫干净,兴师问罪地冲女服务员道:“你进来干什么?” 女服务员礼貌地道:“我进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服务的。” 我皱眉道:“不知道敲门?” 女服务员道:“我敲了半天,没反应呢,就闯进来了……对不起先生。” 我微微摇头,道:“没关系。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女服务员转身想走,突然又止住步,转身道:“对了先生,冒昧地问一句,刚才那个漂亮的姐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我有些不悦地道:“你问这干什么?” 女服务员道:“我看她跑出去的时候老伤心了,我没谈过恋爱,但是能看的出那个姐姐的痛苦,她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赵龙’‘赵龙’,我想这一定是您的名字对吗?我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呢,作为男人心胸要宽广一点儿,让自己女朋友那么伤心……” 女服务员一阵牢骚,我却没听进半句。 我冲她一摆手道:“这里没你的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女服务员叹了一口气,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还是扫兴地出了门。 我重新坐回座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现实摆在面前,令我无法走出困境。真不知道这次任务什么时候能是尽头,我和由梦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 我点了几瓶啤酒,一个人就着菜肴喝起了闷酒。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由梦发来的。 短信是这样写的:云可化成雨滴,落在手心,我会牢牢握住。赵龙,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回信道:由梦,你会明白的。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走在一起。 这样一回,我倒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心想自己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由梦回信:为什么现在不能在一起? 我回信: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如此反复再三,我能体会到由梦的痛苦,她是真的很在乎我,害怕失去我。但是此时此刻,我没有别的选择。尽管我的心里比她还要难受。 然后,我给由局长发去了密文短信:clnclnmhssqu。 意思是:劝劝由梦。 由局长回复密文:ytny。 意思是:放心。 随后由局长又发来密文:wqjbvbrqmggwhrtsmkgdc。 意思是:你最好是换一个手机号码。 我回信hhrqmd 。 意思是:马上换。 其实我和由局长用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密文形式,这次通联主要是想试一试通联畅不畅通,如此一用,倒是还算熟练。确切地说,这种密文并不高深,可以用于简单的通联,至于涉密内容,肯定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了。 随后,我出去到通信营业厅里,准备换一张普通的联通号码。买了卡之后,刚想换上,便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是伊塔芬丽小姐打来的! 伊塔芬丽在那边焦急地说道:“师父师父,刚才由参谋跟我打来电话,说是,说是你转业了,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暗怪由梦滋生事端,嘴上却答道:“是真的。谢谢伊塔芬丽小姐关心。” 伊塔芬丽道:“为什么,做的这么好,为什么要转业呢……”伊塔芬丽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问道:“我听由参谋说,你们由局长因为那件事……是因为那件事让你转业的,对吗?我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如果是这样,我再跟由局长打电话,我必须要让他收回成命,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道:“跟由局长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是我不想干了。” 伊塔芬丽道:“为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嫌工资少吗?” 我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伊塔芬丽思索片刻,道:“师父师父,要不你带着由参谋来我们国家吧,你过来陪我,如果你想跟玛瑞诗亚一样当警卫也行,我会求我父亲安排你们。如果你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可以帮你找到好工作的,我们这边的工资很优厚的呢,折合成你们国家的钱币,像玛瑞诗亚的月薪可以拿到二万以上,凯瑟夫可以拿到四万……对了对了,我可以让你做我的中国功夫教练呢,嘿嘿……” 此时的伊塔芬丽天真的像孩子一样,我只是回之一笑,道:“谢谢伊塔芬丽小姐好意,如果有一天我在中国真的混不下去了,也许我会考虑的。” 伊塔芬丽有些扫兴地道:“师父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想来y国工作,我随时欢迎呢。” 我再次道:“谢谢。” “………” 挂断电话后,我换上新卡。 从此之后,除了由局长,特卫局的任何人不再知道我的号码。 我真真正正地成了另外一个人。 几分牵挂,几分忧虑,我跌跌撞撞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仿佛在刹那之间,我与曾经的一切,都没有了关联。 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要去向何方。 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那个tl组织,又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北京海淀区华泰保安公司,门口。 我反复地盯着门口望了望,不由得一声苦笑。 从一名中南海警卫----国家领导人的贴身保镖,到一名大都市里的普通保安,只有一步之隔。 其实华泰保安公司是家私营企业,隶属(其实是挂靠)于海淀保安分公司,算是北京保安服务总公司26个特许加盟企业之中。公司说大不太大,说小又不小,共有保安人数一千人左右,负责四十多个安全项目。 这样一个保安公司,会和什么tl组织什么联系? 实在是令人费解。 门口的保安听说我是过来应聘的,很礼貌地把他放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宽敞的大院里,整整齐齐地站着几十个保安,有男的也有女的,统一穿着崭新的迷彩服,在教官的口令下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 真有一种回归部队的感觉! “你是来应聘保安的吗?” 一阵甜甜的声音从侧面响起,从副总经理室里走出一个女孩,大约十**岁左右,白色t恤,下身是一件白色筒裙,棕色的女士高跟皮凉鞋踩着‘嗒嗒’的敲地声,像是一阵美妙的旋律。只不过,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挺热的天,这个女孩还穿着一双黑色的长袜。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暗中惊叹:好漂亮的姑娘啊! 不过我同时生了几分疑虑,从这女孩的体貌和装束特征来看,她不像是个女保安或者保安公司的工作人员,倒像是个正在上学的学生妹。 “那跟我来吧!”女孩甜甜一笑,把我带到了二楼,在一处门上写着‘业务部’的门口停下。“就是这里,进去登记一下就行了!”女孩伸出纤纤细手指了指门口,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编贝牙齿。 “谢谢!”我道谢后,敲了敲门。 女孩边走边甜甜地道:“我想你肯定能应聘上的,因为你看起来挺威武,身体条件也不错呢!”女孩迈着‘嗒嗒嗒’的声音渐走渐远。 从后面稍微一望,她拥有着魔鬼般的身材,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她身体的发育似乎已经相当成熟,身体的流线极具观赏性。 进门后,屋里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高个儿,面部粗犷黝黑,眉中心还有道疤痕,眼睛极其凶恶,粗壮的大手夹着一支红塔山,放荡不羁地吐着烟圈儿,整个屋子烟雾弥漫,倒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要知道,这人身上穿的不是保安服,却是正规的警服,唯一不同的是肩上的肩章略有差异,如果一般人见了,肯定还以为这是个公安民警呢。 这个家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好人的迹象! 我不由得心想:这是一家什么样的保安公司啊,怎么管理上这么松懈? “你是干嘛的?”男子冲我问道,眉间凝成了一个疙瘩。 “我是来应聘的,我想当保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想笑。 “坐!”男子大手一挥,指挥我坐在沙发上。 男子递给我一张‘保安员资料登记表’,面无表情地说:“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叫阿勇,是业务部的主管,主要负责公司的招聘工作,你先把表填上,然后我带你去找教官,参加七天的岗前培训!” 第262章: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心道:怎么连面试也不面试啊,直接填个表就通过? 我毕竟不是真正过来当保安的,因此也不多问,还是自己慢慢熟悉这个崭新的环境吧。 填完表,这位阿勇接过一看,依然是板着脸,像谁都欠他一千块钱似的! “赵龙,是吧?哦,既然想当保安,那我们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公司是总公司下属的一家正规公司,现在发展速度很快,有四十几个项目,包括酒店、小区、写字楼、学校等等,咱们这里是半军事化管理,每天要进行一个多小时的军事训练,可能你没当过兵,没接触过,慢慢的就会好的……”这位业务部主管滔滔不绝、面无表情、稀里糊涂地讲了一通,又猛地吸了几口烟,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儿。 我苦笑至极,这主管也太马虎了吧?自己明明在资料上填了‘退伍军人’四个字,他竟然没发现!简直是晕到天上去了。 之后,阿勇让我交了身份证,说是要上交到总公司办什么上岗证。 再之后,阿勇带着我拿着行李到了一楼。 在保安宿舍的门口,遇到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油黑的小分头抹的镫亮,眼睛格外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他拦在阿勇面前,问道:“这是刚来的保安吗?” 阿勇点点头,向我介绍道:“这是咱们公司的行政部经理赵光成!” 我顿时站的笔直,礼貌地问好:“赵经理好!” “你好你好!”赵光成的笑容很灿烂,让人觉得很和蔼很可亲。 只是我不会想到,真实中的赵光成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赵光成把目光投向阿勇,略皱眉头问道:“我告诉你说,这样吧,我看这个保安形象不错,别让他参加岗前培训了,现在中关村新科祥园缺好几个保安,而且那个王总要求标准特别高,咱们基地这些人当中,没一个她看上的!” 阿勇争辩道:“别逗了老赵,他还没参加过岗前培训,这样直接上岗肯定不行!”阿勇貌似跟谁说话都板着脸,不带一丝笑容。 这哥们儿天生一副黑社会脸形,没参加黑社会,简直是极大的浪费! 赵光成也不再睬他,反而问我道:“当过兵没有?” 我点头道:“当过几年!” 阿勇一愣,随口骂道:“你他妈的当过兵怎么刚才也不吭一声?”明明是他没看清楚我的资料,此时反而向我反咬一口。 赵光成冲他一瞪眼,呵斥道:“阿勇,怎么跟新队员说话呢?” 阿勇蛮横地一噘嘴,拳头一挥,骂道:“操,老子就这样,怎么着吧!”然后拂袖而去。 赵光成赶快向我解释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人就这样,其实心里没什么!” 我虽然点头,心里却暗想:这样的人也能在保安公司当业务主管?真是活见鬼了! 我哪里知道,这里面暗藏着太多太多的玄机,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来,走两步我瞧瞧!”赵经理一挥手,对我说。 我站好姿态,咔咔咔地表演了一番齐步行进动作,赵经理在一旁看的连连点头。 “圣依,圣依——” 我走完齐步后,赵经理突然朝副总经理室喊道。 片刻,从副总经理室走出来一个女孩,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给我领路的那个女孩,看来,她的名字叫圣依,只是她的父母太有创意,叫这名字的人还不算多,倒是有个叫黄圣依的明星,最近在娱乐圈儿里挺火,不过说实话,那个圣依,根本没这个圣依长的漂亮,两个人要是放在一块,那位大明星肯定要显得黯然无光了。 只不过,我在心里兀自地猜测着这个女孩的身份…… “什么事呀赵叔叔?”圣依的声音很甜,有一种天真无邪的味道。 “圣依啊,赵叔叔求你帮个忙好不好?”赵经理卖关子地说。 “说吧,什么事呀?”圣依瞟了我一眼,轻轻一笑。 “中关村新科祥园现在急需要一名保安,那位王总都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今天再不派过去一名她就要扣我们服务费了,但是公司的两辆金杯车去项目上送菜去了,司机也不在——” 赵经理还没说完,圣依就心领神会地道:“赵叔叔,你啊,就喜欢卖关子,直说不就行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开车把这个保安送过去上班去吗,用的着拐这么大弯吗?”圣依轻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冲我一甩,可爱地笑道:“走,上车吧!” 我跟着她坐上了一辆红色的丰田车,此时我心里还有些诧异,这个圣依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越看越不象公司的人呢? 我怀疑她是公司哪个老总的女儿。 圣依的驾驶技术还算不错,她熟练地掌握着方向盘,样子异常从容,从侧面看上去,她专注的样子倒是显得格外清纯俏美,及肩的黑发瀑布一般倾泄着,也别有一番风情,白晰的脸庞虽然稚嫩却很雅致,她的皮肤很白很圆润,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目视前方,长长的睫毛上下抖动着。车内溢满了一种少女特有的清香。 其实我挺意外的,刚刚到公司报名,就被紧急分配到项目上去值班。这倒是让我挺难适应的。 圣依突然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这么内向?” 我只是冲她一笑。 “你家是哪儿的呀?”圣依又问。 “山东农村的!”我平静地道,心想:你还是好好开车吧,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我们公司山东籍的保安表现都不错,老实本分,工作卖力,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行的,好好干吧!争取多攒些钱,好回去娶媳妇呀!”圣依开玩笑似地说着,打开了车上的广播,车里响起了美妙的旋律,竟然是那首风靡一时的《打工族》! “谁都有个不服输的内心深处,谁不在为出人头地在追逐?——” 我心里暗想,如今,自己也成了一名打工族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圣依转过头来问道。 我轻轻地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还是好好的开你的车吧!” “你——”圣依噘着嘴巴委屈地一咂巴,倒也没再说话。 其实我早已猜测出来,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公司老总的女儿,整天闲着没事儿干,开车出来兜兜风,甚至接送接送保安……有钱人家的孩子,活的就是潇洒。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中关村的新科祥园小区,这个小区的规模还真不小,崭新的十几幢高档楼房,美丽的中心花园,温馨,典雅、气派。 圣依把我‘移交’给这里的保安中队长杨明之后,驱车回了公司。 保安一般住在小区的地下室,虽然阴暗潮湿,但是够宽敞,这里共有六个班,组成一个小中队,中队长杨明是个蛮帅的猛男,气质不凡,很像是个退伍军人,不过他样貌中带着一丝痞相,他喜欢笑,但笑的难看,笑的比哭都难看! 在中队长办公室里,杨明叫来了一个班长,简单地给我做了登记,然后对这位班长嘱咐了几句,班长带着我进了一间住满保安的宿舍里。 这位班长叫李群涛,长的五大三粗,浑身的肌肉,脑袋大的扮演猪八戒不用化妆,粗犷的脸形带着一种阳刚之美。 李群涛指了指床上的一套保安制服,递给我一份《新科祥园保安执勤规范要求》,很有领导风范地道:“你现在正式分到了一班,我是你的班长李群涛,你先熟悉一下保安执勤要求,四点钟穿上制服,扎上腰带,上岗去!”然后又喊过一个长相特朴实的保安,冲他道:“刘朋,你跟着给他讲解一下,教教他怎么叠被子,然后教教他怎么使用对讲机,到时候上班的时候集合快点儿!”说完后就出了门。 这刘朋冲我嘿嘿地笑着,傻呼呼地说:“嘿嘿,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俺,俺比你早来半个月,可能懂的稍微多一点点!” 看到他,我就想起入伍前在农村那些土生土长的乡间伙伴们,那种质朴的笑是最真实的,不觉间多了一分亲切感。 “谢谢!”我冲他一笑,把这执勤规范大体上翻了一翻……嘿,保安公司这些人的仿造技术还真了得,里面的执勤规范以及管理规定、内务要求基本上与部队的条令条例如出一辙,区别很少,我不用细看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把这书往桌子上一放,开始穿上那身蓝色的保安制服。其实作为保安来说,应该是着那种保安服务总公司统一的灰色制服,但很多保安公司为了美观,都把保安制服做成警服模样,除了肩章不同,样式、颜色均和警服如出一辙。 “嘿,你穿上制服还真精神哩,跟当兵的似的!”刘朋在一旁啧啧地赞着,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他的脸色也有些发黄,眼睛很小,典型的营养不良状态,在很多农村,生活条件有限,再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这种形象是不少农村青年共同的特征。 快到四点钟的时候,班长李群涛窜了回来,扎上腰带,攥着着对讲机一挥手冲班里喊道:“走,都给我集合去!” 片刻,一班十几个衣着整齐的保安迅速在地下室一处较为宽敞地空地处集合完毕。 第263章:较量 李群涛把对讲机插在腰带上,两手扶在腰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形象。“稍息,立正!”他的口令倒是蛮标准,让我更加坚信他曾当过兵。 “上班了,我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来,在岗上注意形象,尤其是新来的那个队员,更要严格要求,我丑话说到前头,谁要是敢在岗上玩儿手机或者脱岗聚堆聊天的话,小心我踹你个犊子的!”李群涛漫不经心地威慑着保安们,保安们倒有些惧他,个个站的笔挺,我身边是两个女保安,长相还算对得起观众,她们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这颇具淫威的班长。 “那个新来的,赵什么什么龙,赵龙,你去站西门岗,上岗的要求你也看了,注意形象,别让发小广告的和蹓狗的进小区,知道吗?”李群涛把目光转向我。 “是!”我响亮地接受指令。不过却觉得这个李群涛很不顺眼。 然后由李群涛带队逐一换岗,我与西门岗保安交接完毕后,笔直地站在了西门的岗台上,威严地看着面前这些高耸的楼房。 我现在终于相信: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小保安。 我良好的站姿让进出大门的业主们都赞叹地观望着,议论着,微笑着。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嘿,这小保安往这儿一站,还真精神,跟个雕塑似的!” “估计是个当兵的,没当过兵的不可能站这么直站的这么好!” “……”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李群涛不失时机晃晃悠悠地赶到,我正要跟他敬礼汇报,他一摆手,示意免了。然后走近,一只脚搭到岗台上,一只脚自娱自乐地颤动着,冲我嘱咐道:“我,我告诉你,这可是咱们的形象岗位,我看你自身条件不错,才让你上这个岗的,这个岗的保安一个月能比其他岗多拿五十块钱,你可要给我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做出违反纪律的事情,知道吗?” “知道了班长!”我坚定地回答。不过我倒真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形象,大白天的,业主进进出出人比较多,作为班长,他不光不做好表率,却摆出这种浪荡的造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转而又一想,我毕竟是初来乍来,还是低调一点儿比较好! 更何况,我有任务在身,这些小事儿我才懒的放在心上。 临走的时候,李群涛仍然不忘嘱咐我道:“你小子好好站岗,别给我偷懒,有什么情况对讲机里call我,岗楼里贴着有对讲机编号和使用规则!” 我再次点头称是。 上岗的过程中,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 有个小区里的业主买东西回来,非要让我帮他提到楼上去,我以‘不能脱岗’为由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谁知这位业主恼羞成怒,竟然到保安部把我给投诉了。 我的班长李群涛对此异常气愤,跑到岗上差点儿要动手打我。 下岗之后,李群涛带队回地下室,讲评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当众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的行为,被惯以‘重大过失’的罪名,由李群涛开具了五十元的罚款单,拿到了中队长那里签字生效。 我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刚上班第一天还没挣钱,就被罚了五十,到哪儿说理去? 晚上吃过饭,回到宿舍,班长李群涛正光着膀子戴着拳击手套疯狂地练着拳击,他身上的肌肉块儿非常明显,而且出拳速度很快,看起来有点儿专业。 李群涛见我们陆续吃饭回来,收了架势,冲我和刘朋道:“刘朋留下跟我练拳击,赵龙过去站岗!” 我一脸的茫然,疑惑道:“班长,咱们不是刚下班吗,怎么又要站岗?” 李群涛骂道:“妈的,你傻啊!我让你去给女保安们站岗,他们正要去开水房洗澡,你现在马上去找一下女兵班长!”(注:保安公司也习惯把保安称之为兵) 晕,女保安怎么会到开水房去洗澡?而且还得有人站岗? 这就要说到这些保安们的生活环境了,保安住的地下室没有洗澡间,只有一个开水房可以利用,保安部就把开水房改造成了一个简单的洗澡间,开水房的门很破旧,年久失修,根本无法插门,再说了,这开水房也不止保安们用,在地下室住的保洁、电工等也共用,女保安比较爱干净,因此洗澡的次数比较多,而每次洗澡都要有一名男保安把门,以免其他人员误入开水房接水。 我的差事算是不错的了,那刘朋可算是倒了老霉了,戴上拳击手套陪班长对练!李群涛每天晚上有练拳击的习惯,这可能与他当兵时的习惯分不开,不过在保安队,他这个习惯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要找个保安当陪练,其实那是找陪练吗?那纯粹是在练习别人的抗击打能力!因此刘朋得知班长的安排后,极为害怕地说:“班长,要不,要不咱不练了,俺给你洗一个星期袜子行不?”刘朋央求地道,眼睛叭拉着成了一道细缝,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 李群涛狠狠地挥着拳头道:“扯淡!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打输了,就给我洗一星期衣服包括袜子裤头!” 对此,我看在眼里怒在心里,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保安班长竟然能这样霸道无理,不过我还是忍了。 一转身,去干自己那神圣的工作去了! 我傻乎乎地跟在几个女保安身后,去了开水房,女保安班长李云蕾警告我道:“我告诉你,不许偷看!不然有你好受的!”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足以体现出女班长的威慑力。 我笑道:“放心吧,偷看你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说实话,就这破旧的开水房,帮她们站岗放哨的保安想偷看的话,那简直是轻而易举,门上就有两个很明显的花生米大的窟窿,想偷看女保安洗澡,那还不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开水房里响起了阵阵脱衣服脱鞋袜和解腰带的杂乱声音,咔咔咔——— 之后,水声渐渐响起,里面又传来了一通嘻笑声。 女保安们洗完澡陆续地走出来,身上也换上了千娇百艳的便装,湿润的头发散发着香气,脸上浸着几滴水珠,脸盆里各端着自己的保安服,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我禁不住有些感慨,她们本有着花一样的年龄和青春,但迫于生计,穿上了这身并不受人尊重的保安服,象男保安一样站岗巡逻,实在是不容易啊! 保安班长李云蕾经过我的身边,坏坏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调戏似地道:“刚才你没偷看吧?” 一个羞答答的保安队员冲李云蕾埋怨道:“班长,你调戏人家干嘛,人家老实巴交的!”这个女保安轻轻地挽了挽李云蕾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正发呆的我。 我只是对这些身处逆境的女保安们,深表同情。 回到宿舍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呻吟叫喊声,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朋。 推门而入,见李群涛仍然光着膀子戴着拳击手套,身上已经微微出汗,健壮的肌肉块已经开始泛红,而那刘朋也光着膀子,戴着拳击手套谨慎地跟李群涛对战着,李群涛的出手很狠,刘朋的脸上、胳膊上和身上都已经有些红肿,可以看的出,刘朋现在被打的粗喘着气,面部表情极为可怜。其他的几个保安也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实力悬殊的对练,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班长,您饶了俺吧,俺实在不行了,身上老疼老疼的,俺明天再陪你练,中不?俺可以给你洗一星期袜子和衣服!”刘朋胳膊上挨了一重拳后,后退在墙根一角乞求着,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李群涛嘴巴一撇,怒道:“放屁!我还没练够呢!今天你陪我练过瘾了,明天我再换人!” 我见此情景,也帮刘朋说好话道:“班长,刘朋他现在身上都青了,你就饶了他吧,练拳击也不一定非得找人练啊!” 我的话让刘朋感动一阵暖流,恨不得冲到我身边亲我两口,但是李群涛却被气的咬牙切齿,转头对我骂道:“不找人对练能爽吗?能有实战的感觉吗?你小子是不是也想练练?”李群涛两个拳头轻轻地对撞着,像是在示威。 刘朋在一旁小声地埋怨道:“你是爽了,可我们呢,天天被打的浑身酸胀!” 声音虽小,却被李群涛听到了,朝他吼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替刘朋打圆场道:“班长,他刚才是夸你拳头厉害呢!” 这句话倒是让李群涛爱听,至少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不过他还是冲已经被打的躲在墙角处的刘朋喊道:“来来来,别浪费时间,再陪我练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完了,咱们班十几个人,两周才轮到一回,你要珍惜啊!”李群涛晃动着自己的拳击手套,左右挥舞着,活象是一个拳击高手。 刘朋面露难色,支吾地道:“班长,别,别了行不?你是当过兵的出身,俺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娃,能受的了你那一拳啊?再陪你练下去俺非得骨折了不可!”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在李群涛面前,央求道:“班长,算了吧,我看他真的受不了了,你看他身上的那些伤,再陪你练下去还怎么上岗啊?” 李群涛瞟了瞟我,冷笑道:“怎么?你想替他陪我练是不是?” 我赶快摆手摇头道:“不不不,班长这么厉害,我害怕,我害怕!” 李群涛拍了拍我胸脯,讽刺道:“妈的,长的挺结实的,没想到也是个废物,胆小鬼!不过我就喜欢跟胆小鬼练练,实在不行你们两个一块跟我练……刘朋,到队长屋里再拿副拳击手套去!” 我赶忙道:“班长,别了,别拿了,两个人跟你打那不是欺负你吗?” 李群涛一愣:“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办不了你们两个?” 我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想让刘朋休息休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陪你练,不过还请班长手下留情!”我摆出一副很无奈很惊慌的样子。 也许此时此刻,我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感觉。 李群涛更是来了兴致,狠狠地道:“好,你陪我练也行,看你的身板儿应该比刘朋那小子硬朗点儿,咯揍!” 刘朋一听我代自己挨打,感动的都快哭了,他颤抖地把拳击手套交给我,关切地问道:“赵龙,你能行不?不能行别硬撑着,班长是当兵的出身,他的拳头打的老疼了,打在身上火辣辣的,哎哟哎哟——” 我一边点头一边戴上拳击手套,却故意把拳击手套戴反了,引得大家一阵嘲笑。刘朋见此情景,不禁为我捏了一把汗,又颤抖地走到他身边,要夺我的拳击手套,一边夺一边道:“算了,还是俺来吧,俺至少还在家种过地干过农活,手上有点儿力气,你连拳击手套都不会戴,要是被班长打坏了,俺会难受一辈子的!” 李群涛啪地一脚踹过去,冲他骂道:“妈的,你怎么这么啰嗦?滚一边去!” 我戴好拳击手套,脸红地对班长说:“班长,人太多,我怕他们都笑话我,要不让他们先出去?” 李群涛看着我这怯懦的样子,骂道:“没出息!你还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输给我,不算丢人!” 我红着脸央求道:“再说了,人多,我觉得放不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心理素质不好!” 李群涛想了一下,冲屋里的保安们道:“你们先都出去看电视去,班长我要练拳击了!” 保安们都惧怕李群涛的淫威,一听号令,马上都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此时的刘朋似乎有些惭愧,走到门口再次嘱咐我道:“赵龙,是俺连累了你,你小心点儿,俺改天请你吃米线感谢你!” 刘朋的伤感是真实的,我冲他轻轻一笑,兀自地关上了门。 李群涛挥动着红色的拳击手套,晃了晃脖子扭了扭腰,冲我冷笑道:“赵龙,放开点儿,别害怕,练练抗击打能力是有好处的!” 说实话,那个刘朋当靶子让李群涛很不爽,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自己还真得悠着点儿,生怕真把他的骨头打坏了,倒是面前的我,更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 我略带恐惧地道:“班长,你身体那么壮,谁不害怕啊?” 李群涛得意地道:“习惯了就好了!” “哦!”我把拳击手套护在面前,李群涛已经挥舞着拳头袭了过来。他粗壮的胳膊出拳像是一阵风,啪啪两拳,朝我的脑袋刺了过去。李群涛把找保安陪自己练拳击当成了一种乐趣,也许正是在别人挨打的时候,让他体会到了自身的强大,体会到了强悍的兴奋,体会了一个保安班长的威严! 啊,怎么回事? 李群涛感觉自己挥出去的拳头被轻巧地挡开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个拳头已经定格在他的面前,距离他的鼻尖大约一公分。 他顿时蒙了,侧着眼睛看着我——靠,竟然果真是我的拳头! 我把拳头撤开,朝李群涛轻轻一笑。 李群涛仍然不服,冲我道:“行啊小子,深藏不露啊!” 我仍是一笑,却见李群涛又挥着拳头袭了过来,不过他拳头上的力量明显减弱,我料到这里面有阴谋,却也丝毫不慌张地挡击着。 李群涛一边进攻一边心里琢磨开了,眉头轻轻皱起,也许是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拳,让他产生了几分畏惧。 我的猜测没错,这个李群涛之所以减弱了拳头的力量,是想出腿袭击,但是在我面前,他哪有出腿的机会? 他刚刚有了出腿的动机,我便向后一撤步,啪地一脚,封住了他的起腿,还没等李群涛反应过来,这只脚突然改变方向,朝上猛击,竟然在李群涛的下巴处定住了! 我的脚与他的下巴距离为一公分左右。 李群涛马上吓出了冷汗,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他哪里还敢还手,他还有什么资格还手? 我这一气呵成的拳法和腿法,李群涛除了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在真实世界里见到。因此原本傲气十足的他突然一下子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他能不焉吗?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当过兵?在哪儿当的?”李群涛颤颤续续地问道。 我轻巧地把停在李群涛头上的脚收回,笑道:“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农村进城的打工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那一拳,还有你那两脚,别说是练过几年武术的,就是特种兵里的散打王,也很难达到那种速度和力量,你到底是谁?”李群涛像是受了严重的刺激,拼命地否定着我的解释。 我把拳击手套摘下来,平静地道:“班长,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换一种管理方式,如果保安骨干们都照你这样管理下去,保安公司没什么发展前途!不过,你放心,我会顾及到你的威信的!” 李群涛呆呆地立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把门打开,十几个保安队员刷地凑了过来。 李群涛脸色瞬间变化异常,他肯定在担心,要是被保安们知道了,自己这班长还怎么当? “怎么这么快就练完了?”刘朋见我身上没事儿,惊讶地问。 我笑道:“班长的拳头就是厉害,现在他打我打的手正疼呢,所以得休息一会儿!” 听到我这话,李群涛感激地朝我一回头。 稍后,李群涛把我叫到一处角落,非得要请我吃饭喝酒,我委婉地拒绝了。李群涛百般焦急,像是多了一份心事一般。 当天晚上十二点钟,保安们都已经睡下了,我却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抬头时,见朦胧的一个人影正簇在自己床铺前,冲我轻轻地道:“赵龙,起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我能认出这说话的正是刘朋,不解地坐起来,问:“什么事?” 刘朋让我穿上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到了厕所,刘朋逐个开了开大便坑的木头门,确定没人在里面后,一本正经且有些焦急地说:“今天晚上咱们逃走吧!”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逃走?” 刘朋轻轻地道:“你知道吗,这保安公司是骗人的!我今天听老兵说了,工资没那么高,每个月只有六百五,第一个月还要扣三百块钱服装押金,而且还押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呢!” 我惊讶道:“不会吧?”其实我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只不过我的目的不是赚钱,因此即使保安队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刘朋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是真的呢!我问了好几个老兵了,都这么说!今天晚上有好几个保安要逃走,咱们也趁机走了算了,呆在这里又受气又挣不到钱,俺知道一条道,从三号楼地库里走,那里有个出口,不过得绕着地库的哨兵走!” 我摇头道:“算了,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吧,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没这么简单!” 刘朋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走还是走?” 我笑道:“我不走!” 刘朋埋怨道:“亏你还笑的出来!今天一定被李群涛打的不清吧?” 我以笑作答,然后想劝一劝刘朋,但刘朋似乎就是铁了心,非得要当逃兵,他说他实在受不了了,又受气又挣不到钱,还押工资。我见劝他无果,心想:他既然想走那就走吧,反正当保安确实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不过还是劝他要通过正当渠道离开,别兀自地当了逃兵,名声不好! 但刘朋此时更加委屈地道:“俺也不想当逃兵,你知道吗?要是正常离职的话队长他们不放,你没来的时候,有个保安觉得不适应这个工作,不想干了,被队长打了个半死,后来110都来了,但是那警察却跟队长是一伙的,反而合起来把那挨打的保安训斥了一顿!” 这倒让我不禁一惊,我想:不会真有刘朋说的这么悬乎吧?不喜欢这份工作那也不能打人啊! 但见刘朋此时如此坚决要走,我也没法儿过分挽留。 我继续回去睡觉,心里期盼着刘朋‘逃跑‘成功。 但是没出一个小时,警惕性极强的我就听到队长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叫骂声,于是赶快穿好了衣服,偷偷地走近中队长办公室的门口。 中队长屋里的灯亮着,透过微隙的小缝,见正值班的三班长手里提着刘朋的衣服正在跟中队长杨明说话,紧接着,门被关紧,我只能听到里面狠狠的骂声:“***的,敢在老子眼皮底下逃跑?给老子当逃兵,不想活了是吧……”然后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一惊,心道:不会吧,这个打法儿会出人命的! 自己该不该去救刘朋呢? 救吧,我暂时不想得罪中队长! 不救吧,心又不忍! 刹那间进行了复杂的心理斗争。 然而,这时,门突然开了,我赶紧躲到一边。 我听到了中队长杨明冲刘朋狠狠地骂道:“跑,再跑老子找你家去,敢给老子当逃兵?告诉你,老子三十九军出来的,在部队的时候就讨厌逃兵,不信你再跑跑试试看!” 我听到了一阵低泣声,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刘朋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同时我也在想,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保安公司啊?难道他们的管理方式除了打骂就没有别的了吗? 刘朋被威胁之后,再也没敢动逃跑的念头,本来人就老实,这下子更老实了,天天除了吃饭就是上岗,要么不声不吭地给家里写几封信,他连个手机也不舍得买。 而李群涛自从和我练过拳击之后,再也没找人当过陪练,而且对手下的保安们也温柔了许多,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我仍然跟往常一样,上岗、执勤、训练,不过那中队长杨明在训练方面还真有一套,颇有指挥员的风度。我很低调,虽然那些军事动作早已练的滚瓜烂熟了,但仍然一遍一遍地跟着练,保安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因为我现在也是一名保安,普通的极为普通的小保安,没有任何职务,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来头。 我站西门岗执勤,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我站姿飒爽,讲究礼貌,放车动作极为规范,业主们每次从西门经过,都会情不自禁地瞄上几眼,有时还把我当成小区里的话题去议论,说是小区里来了个保安,站的可帅了,跟新华门礼兵似的,于是一百十十传百,引来了无数业主的青睐,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业主,总是借着让我帮忙拿东西为由,多看我几眼,我依然是坚持原则,决不脱岗,尽管当保安和当兵的性质不同,但是我的职业素质告诉他,站岗时脱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白天,没完没了地上班,训练,有时候还要帮甲方物业干一些杂活,晚上才有机会悄悄地想一想自己的任务,想一想那些战友、同事。 当然,更会想到那亲爱的由梦。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七月中旬,但是那个所谓的tl组织,还是没有半点儿音信。 保安队的生活很艰苦,我们是内部开伙,每人每天的伙食费只有五块钱,但是这五块钱还要经受公司后勤经理、以及项目上队长们的层层盘剥,真正落到队员们身上的,估计也就是四块钱左右。四块钱的伙食费,能吃的着什么?顿顿大白菜,或者是大萝卜,白菜和萝卜是保安队最常吃的菜肴,大米是最便宜的那种军筛粮,就是被送往部队当军粮时筛选出来的劣质粮食,便宜的要命,只有五六毛钱一斤。如果单说是伙食差倒也罢了,保安队的管理也是相当暴力化,队长和班长们各恃拳脚,动不动就对队员们拳打脚踢,队员们苦不堪言。尤其是在杨明的带领下,保安队里经常会组织一些拳击训练,说是拳击训练,实际上就是拳击虐待,队长班长们全是退役军人出身,哪个保安能经得住他们的拳脚?李群涛之所以会这样热衷于让队员陪他练拳,其实也是受了杨明的熏陶。只不过,幸运的是,杨明倒是在练拳击的时候,从来没抽到过我当陪练。 然而,我一直在想,就这样一个保安公司,怎么会与tl组织有什么关联呢? 由局长是不是弄错了? 七月二十日,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升职’的好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李群涛在被我悄悄地打败之后,表现的极为友好,他甚至还向公司举荐,将我提拔为保安班长。 他的举荐在七月二十五号成为现实,虽然我对当班长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至少,在没有弄清楚tl组织之前,在保安公司打拼一下,也未尝不可。 再接下来,在公司的安排下,中队长杨明带了李群涛等几位骨干,还有十几个普通队员,又在公司其它各个项目上抽调了一大批保安队员,去望京接下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项目。这个项目共有二十几个安保单位,清一色全是娱乐场所,大型ktv、大型洗浴中心、大型俱乐部等等,其中还包括当初伊塔芬丽小姐曾经下榻过的伊士东大酒店。这个项目上总共驻保安三百多人,是华泰保安公司最大的一个保安项目了。 …… 时间很快便上溯到了八月十一日。 我不会想到,从这一天开始,一切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那所谓的tl组织,也渐渐地暗中展露着头角。 这一天,我接到了公司行政部经理赵光成的电话,说是让我带着行李回公司一趟,有重要安排。 几乎是从这个电话开始,一连串的阴谋,便已经针对我而展开了…… 001章 (1) 电话是早上七点多钟打来的,接到电话后,我便匆匆收拾行李,穿着保安制服,踏上了行程。 八月的北京,正在享受着夏日的温存,一丝风也没有,初升的太阳当空照,,似乎就要将江河湖海统统烘干似的。 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预示着这所国际大都市的繁华与活力。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候车的人群像赶集似的,纷纷焦急地张望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我提着行李在公交车站牌等了五分钟,345路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停下。 也许是迫于上班赶时间,现在的人都喜欢争‘先进’,公交车还没停稳,候车的男女老少们就蜂拥而上,分别施展‘推、拉、扯’等登车绝技,谁也不甘落后。 有先进分子就有落后分子,本着尊老爱幼为人谦让的原则,我不垫底谁垫底?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先进分子们你推我挤地上了车,才不紧不慢地捏着一枚一元硬币准备上去,然而刚刚将一只脚踩进车里,便见车内拥挤的人群都愤愤地望着我,而且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冲我埋怨起来: “喂,保安,上不来了,等下一班车吧……” “没素质的保安,还往上挤,看不见车里没位置了吗?” “……” 我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那只沉重的脚撤出车外,我拍了拍这只被社会风气玷污了的腿脚,自嘲地一笑,转身而去。 害怕耽误了时间,我拦了一辆北京现代出租车,坐上之后,我的手在口袋里捏索了半天,说实话,这几十块钱的冤枉钱,我还真不舍得花。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小保安,工资低的要命,几十块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算小数目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堪与猪八戒比身材的胖子,我一上车他就操着一口熟练的北京话问道:“去哪儿您那?” 我说:“去回在观。” 胖子随口问:“你哪儿人那?” 我也模仿北京口音,不耐烦地道:“拜托,开车吧您呐。” 胖子表情顿变,却猛地一踩油门,出租车驶上了主干道。 我眼巴巴地望着出租车里的计程表,发自内心地渴望它走慢点儿,再慢点儿,最好是起步价十块钱就能回到目的地……但是那又怎么可能? 胖子摁了一下某个开关,车里响起了一阵清晰的广播之声,不知是哪个电视台广播了一则新闻,说是著名日本女优苍井空来中国度假期间,接受了某某电视台的采访,并且会见了中国粉丝,在现场大摆性感秀……我一阵狂晕。我记起了去年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闹剧,咱当兵的人可能是接触外界事物比较少,当时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跟美国大兵谈到过日本女优,傻乎乎的我竟然不知道日本女优是个什么新鲜事物……还是美国大兵比较开放一些,什么事情都知道,与社会接轨的力度比较大。 却说胖司机一听到这则新闻,马上拧高了音量,显得兴致勃勃,脸上绽放出一丝得意。更为夸张的是,他的裤子竟然在刹那间顶起了一个大包。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忠诚的日本a片影迷,苍井空是日本女优中的杰出代表,以清纯靓丽和极度风骚闻名全球成人界。 听完这则广播,胖司机饶有兴趣地问我:“嘿,苍井空,知道吗?” 我不耐烦地摇头,在心里暗笑着他的肤浅和低俗,敷衍地道:“不知道。” 胖司机极力辩解:“现在日本女优当中,已经是苍井空的时代了,饭岛爱她们都已经过时了……” 我继续敷衍地道:“也许吧。” 我又记起了那位美国大兵的格言:日本这个国家对世界最突出的贡献,就是培养了一大批先进的‘性’工作者,从饭岛爱到苍井空,无数日本女优前仆后继,在成人界创造了不朽的篇章。 这位胖司机口若悬河地讲起了苍井空的av影片,滔滔不绝,绵绵不断,他甚至连苍井空什么时候出道,什么时候开始拍av,什么时候开始风靡世界就讲的头头是道,中毒之深,苍天可鉴。我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心里诙谐地想:我还是纯真少男,你别把我带坏了行不? 我盯着出租车里的计价器,看着持续上涨的数字,突发奇想如果这玩意儿要是突然坏了就好了,能省五块钱的话,就能多买一个半驴肉火烧吃。但是现实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狗屁计程器跑的比刘翔还快,转眼间公里数已经到了十几公里。 我恨不得吐口唾沫把计价器弄短路。 没办法,保安,穷啊! 这段时间,我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一名保安员的艰苦与无奈。 确切地说,我已经融入到了这个行业当中。而且现在还没有人看出任何破绽,也许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我就是一个保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保安! 同时我也期盼着,任务早日清晰,那个tl组织早日出现。 车子驶到马连洼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经过一个别具特色的小胡同,我掏出一支烟叼上,再仔细瞄了瞄计程表,都已经开出二十公里了!我正心疼着自己的人民币,却突然感觉到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差点儿撞到车前窗上。 胖司机来了一个猛刹车! 幸亏我反应灵敏,及时收住身体的惯性。 我抬头朝前一看,看见前面一个白影出现在车前窗上,那应该是一个女孩儿,慌张地拦着车,她不停地摇着头,头发摆动着,遮掩住了她的脸,因此看不太清模样。毫无疑问,她在实施不要命的拦车! 我眉头一皱,心想这女的真大胆,要不是胖司机开车技术好,这里肯定会发生一起惨不忍睹的车祸! 胖司机比我还义愤填膺,指划着这位拦车的女孩儿,用标准的北京话骂道:“操,碰到个sb,被人qiang奸了是吧,到处乱撞……” 当然,那位女孩并听不到胖司机的咒骂,转而从车前窗跑到了车子的左车窗前,拼命地用手砸着车玻璃,她的头发遮住的脸庞,看不清楚脸面,只是能让人感觉到她很焦急。 胖司机终于忍不住了,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一出去就破口大骂:“操你大爷的,神经病是吧?撞死你怎么办……” 说来也奇怪了,胖司机骂着骂着,突然止住了,然后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我都听不到了。 片刻后,我扯着嗓子冲胖司机喊道:“你跟她唠叨什么,上车走吧!” 胖司机把脑袋凑到车窗上,冲我回道:“喂,保安,咱把这女的也给稍上。” 我一阵狂晕,心想这胖司机怎么回事,刚才还骂骂咧咧地咒这女孩被人qiang奸,现在却装好人要拉上她,真是个变色龙! 还没等我回答,胖司机已经打开了后车门,紧接着一股香气冲进了车内,我回头一瞅,那个女孩已经猫着腰钻进了车里。口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司机师傅,谢谢你……”我听着这声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胳膊,如果单单是嗔气嗔怪的也就罢了,偏偏还说的洋洋道道的,很简单的一句道谢语被这女孩说的异常艰辛,这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说不清楚中国话呢? 胖司机已经重新返回驾驶座,绑上安全带,叼起一支烟,得瑟地点燃后,一加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北京现代在胖司机的驾驶下,继续前行,我捏了捏鼻子,感觉车内的香气越来越清晰起来。我不动声色地再回头朝那姑娘瞄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我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坐在后座上的还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吗? 她怎么变漂亮了? 也许是刚才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遮住了脸面,没看清楚她的容貌,此时她已将头发抚平,柔顺黑亮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泄着,精致的脸蛋上,五官明朗秀美,清澈的眼睛渗透着勾魂般的风采……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低胸开领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牛仔裤裙,修长的玉腿并紧斜偏向一侧。 还别说,能让我为之一震的美女还真不多,这个女孩倒是让我眼前一亮。怪不得胖司机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敢情也是个十足的se狼啊!se狼一般见了美女就狼不起来了……我刚才还纳闷儿呢,一直义愤填膺骂骂咧咧的胖司机,怎么就善心大发把那女孩给请进车里来了?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这女孩的眉宇当中似是藏着几许忧虑甚至是恐惧,俏眉紧皱,两只手交叉握着放在大腿上,嘴唇轻咬着,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儿。 这女孩像是发现了我在看她,嘴角里释放出一丝尴尬的笑,然后身体微微前弓了一下,头也微微轻点了一下,似是在用细微的肢体语言跟我打招呼。 我不好再审视她,但是她的形象却植入到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是se狼,对美女也越来越不过敏了,但是这位还真让我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 当然,这种惊艳感转瞬即逝,我印象更深刻的,则是她那张略显忧郁的脸庞。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然后我重新注视到计程表上,那比刘翔跑的还快的数字,现在已经到了24公里。我怀疑司机是故意绕了远道,想多赚点儿钱。因为实际上,中关村新科祥园距离公司总部并没有这么远。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上倒是没怎么堵车,车子很快便驶到了昌平的回龙观地铁站处。 这里应该是这个半路上搭车的女孩子要下车的地方。 胖司机停下车,女孩儿下了车,站在外面掏索了半天,眉头之间绽放出几丝焦急。 半天她才红着脸对胖司机说道:“真,真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跑的时候把钱包跑丢了……刚才有好几个人追我……” 胖司机一听这话,倒是改变了友好的嘴脸,此时此刻再美的女孩儿在他面前也只是一个花瓶,他需要的是钱,他之所以能把这女孩儿破例拉上,很大程度上来讲,也是为了钱。为了钱他可以不顾出租车宰(载)客的规矩,愣是将这个不明身份的女孩子拉上了车。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那么焦急地想要乘车的女孩子,竟然付不起车费。 荒唐不,可笑不? 胖司机冲女孩子骂道:“你这女的是怎么回事儿?长的漂亮就不要付车钱啊?别费话,给钱!” 女孩子仍然操一口不太规范的中国话道:“司机师傅,我真的没钱了,我的钱刚才都被跑丢了……这样吧,我写个号码给你,你也留个电话给我,我会加倍付给你车费的,你可以去望京找我……” 听女孩子的口音,我真怀疑她不是中国人。 韩国人,或者是日本人?或者是留学生? 但是胖司机一听这番话,火了,一推车门窜了出去,看他那架势,要对女孩子进行强行搜身似的。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一百元钱,心想自己要是大款的话,就替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付了车费了,只可惜我不是。 女孩子央求地望着司机,似乎在做最后的诚求,但是胖司机不为所动,与女孩子发生了口角,甚至要伸手强行搜身,我实在看不惯了,冲司机埋怨了一句:“师傅你这是干什么,赶快上车走吧,都马上八点钟了!” 谁知胖司机反而把火气发到了我身上,冲我埋怨道:“怎么,保安,她的车费你付啊?” 我不耐烦地道:“她没钱你再耗着也没用。你已经算是违反规则了,我打你车结果你又拉一别人,不给你车费都情有可原!” 胖司机一听这话跟我较上真儿了,晃荡着身体歪着脑袋道:“不给车费?不给车费你试试?我操,一个保安,说话还挺狂!” 北京口音中自然流露出一种轻狂和傲慢,这胖司机的话显得挺蛮横,有些看不起我。 我懒的搭理他,有些生气地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下车了?” 胖司机一摆手,道:“走可以,先把车费付了!”说完后又将目光转向刚才的那个女孩,她仍然立在原地,焦急地攥着衣角。 我愤愤地从车里出来,从我内心来讲,我真不想付给这个无理取闹的司机车费,但是咱毕竟不是那种打车不给钱的小混混,道理还是要讲的。于是我捏着一百块钱走了过来,反正这里离公司也不远了,我再打辆车,十块钱起步价就能送我到公司,按照赵经理的要求,八点钟左右到达公司应该没有问题。至少,我是没有勇气再坐这位司机的车了,再坐下去,我怕我一时失控,会跟他打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呼啸几声,一辆本田车突然驶过,停在了出租车前面。 片刻之间,从本田车里下来四个面相不善的青年,径直朝这边走来。 那个女孩儿见到他们,突然间神情shi禁,‘啊’了一声,然后东张西望片刻,拔腿要跑。 这时候从后面的一辆车里又冒出来三个青年。七个青年一起,将女孩儿围在了中央。 女孩儿瞬间处于了异常危险的境地,虽然我无法猜测这其中的缘由,但是能感觉出来这七个青年的恶意,他们个个面相放荡,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北京城靠打架斗殴肇场子为生的小混混。 其中一个穿着花色衬衣的青年歪着脑袋冲女孩儿冷笑道:“想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女孩儿惊恐地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花衬衣青年笑道:“受人之托,无所不受。有人给了我们三千块钱,要买你的chu夜……哼,我们只有成全你了!” 女孩儿更是眉头紧皱,身体颤抖着追问道:“是谁?是谁?我没有得罪谁,没有得罪谁啊?” 花衬衣青年仍然是一声冷笑,然后道:“乖乖地跟我上车,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否则的话,有你好受的!” 女孩儿噘着嘴巴道:“凭什么要跟你们上车?你们都是坏人!” 花衬衣青年反问:“现在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女孩儿左右目视了一下胖司机,又望了几眼空荡无人的公路,壮着胆子道:“大白天的,这么多人,你们就敢这么张狂?” 花衬衣青年冷哼一声,手一挥,道:“你看我们敢不敢!” 刷地,几个青年前后进一步围了上来。 那位一直言语强势的胖司机一看这种情况,还是讲究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遇事原则,害怕受到牵连,转身钻进车里,也顾不上什么车费不车费了,扬长而去。 现场只留下我一个人,还有陆陆续续毫无规律的少的可怜的车辆和行人。 其实这个路段不怎么繁华,因此人流量不是太大。 这也正是这几个家伙如此猖狂的原因。 眼见着晴天白日就有人强抢美女,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我大呼了一声:“住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身体挡在了女孩儿的前面。 七个青年共同将我一阵扫描,禁不住纷纷笑了起来,尤其是那个黑衬衣青年,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他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我骂道:“臭保安小子,你想干什么?你想英雄救美是吗?” 女孩儿倒是对我的突然相救颇感意外,望着我轻声道:“谢谢你。不过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女孩儿想推开我,但是我仍然立在原地不动。 也许,女孩儿的这句话,更加坚定了我要救她的决心。 我能看的出,这些人当中的头目,应该就是这个穿着花衬衣的青年,于是我冲他道:“这位姑娘哪里得罪你们了?” 花衬衣青年笑道:“她没得罪我们,得罪了我们的朋友!” 我反问道:“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有什么本事得罪你们的朋友?” 女孩儿也用生硬的中文道:“我没有得罪过谁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花衬衣青年道:“没认错人,找的就是你----金蕊!同时还要警告你,在学校里低调一点儿,别以为自己长的漂亮,就可以跟别人抢男朋友!” 我和这位被称作金蕊的女孩儿更是诧异,金蕊疑惑道:“我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我也没跟谁抢过男朋友,你们肯定弄错了吧?” 花衬衣青年冲其他青年一摆手,道:“别再跟他们废话,毛三儿,李虎,赵刚,你仨解决这个多管闲事的保安,其他人抓紧时间按原计划进行!” 说完后七个人便各自按照分工冲了过来。 确切地说,小混混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不在话下,我现在的身份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保安,但是眼见着这种恶事发生,怎能置之不管? 光天化日之下,还反了他们了! 因此,当三个青年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迅速起脚,啪啪啪,连续三脚分别击中他们的下巴,他们三人先后踉跄倒地。 其他人见此情景,简直蒙住了。 就连身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儿,也显得极为不可思议。 花衬衣青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暗道:我操,见鬼了! 然后招呼剩下的兄弟继续攻击。 我没时间跟他们纠缠,于是在确保金蕊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主动向他们发起攻击,却说这些小混混都不是什么专业的拳师,因此并不扛打,不出三两个回合,这七位混混全都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花衬衣青年一看情况不妙,想从腰里掏刀子,我眼疾手快,一脚飞过去,击中他的右脸颊,黑衬衣青年刷地斜飞了出去,踉跄倒地。 然后我拨通了110,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那几个小混混不敢久留,不顾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返回了本田车里,仓惶而逃。 此时这条路上显得格外安静,因为这条路已经年久失修,平时走这条小路的人相对较少,现场只剩下我和金蕊两个人。 偶尔能看到过路的行人,也是在数百米之外了。 金蕊对我千恩万谢,我掏出手机来一看,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约定的八点半。我自嘲地一笑,反正也是晚了,做了一件好事,也算是平息一下心里的遗憾。 我干脆送金蕊朝地铁站走去。 金蕊情绪有些激动地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真的好奇怪,你怎么那么能打呢?” 我淡然地道:“平时练了两招而已。” 金蕊突然止住步子,望着我道:“这样吧,我叫金蕊……我会好好地感谢感谢你……我姐在望京开酒店,我正好学校里放假了,就想过来看看我姐,谁想刚出校门没多远,就遇到了这帮强盗,我身上的钱包什么的,都在逃跑的时候弄丢了……他们追的紧,我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结果……没想到那些坏人还能跟上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们了……” 金蕊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神情显得格外激动。 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好人做到底,准备掏两块钱让金蕊坐地铁,但是又觉得两块钱太寒酸,于是狠了狠心,拿了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她,道:“拿去坐地铁吧,下次出来的时候小心点儿。” 金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颤抖地接过我递来的十元钞票,感激地道:“谢谢,谢谢你。我会加倍偿还你的。” 我叼了一支烟,道:“那倒不必。” 金蕊问道:“你是做保安的吗?” 我点头道:“不错。我就是一名保安员。” 金蕊眼睛里绽放了特殊的光彩,追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你一个月能拿到多少钱?” 我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怎么还查起户口来了?” 金蕊礼貌地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是说如果你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可以……哦,不,是我姐可以给你找到更好一些的工作,我姐的公司也需要保安,她们那边待遇要高很多呢,为了报答你,我想把你介绍过去……” 我笑道:“谢了。那倒不用了。” 金蕊追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我摇头:“没那个必要。” 金蕊又问:“你的名字?” 我诙谐道:“不喜欢给陌生人留名字。” 金蕊显得有些尴尬,她也许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种傻冒儿,一个惊世脱俗的大美女朝他要电话他竟然不给,问名字他也不说。 不是怪人是什么? 金蕊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对我说道:“这样吧,你记一下我的号码吧,是小灵通,很好记的。887588xx……887588xx……”说完后她还是眉头一皱,觉得不怎么妥当,冲我噘着嘴巴道:“这样也不好呢……你还是告诉我一下你的电话好吗,不然我这十块钱怎么还给你呢?”金蕊将手里的十块钱朝空中一挥,满怀遗憾地说道。 我岔开话题道:“行了,赶快进站吧,免得一会儿那些人再追过来。” 金蕊持十元纸币的手顿时僵住了,样子有些扫兴。 就在她鼓起勇气要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冲她问了一句:“忘了问一句,你是哪个国家来中国的留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求知欲,想要知道这些。我突然在想,如果我刚才所救的,是一个日本的留学生,那么是不是会很遗憾呢? 会觉得多此一举? 但是这样一问,我倒是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了,万一对方不是外国留学生,而是一个国语发音不怎么好的中国同胞,那我可是糗大了。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金蕊听到我的问话后,迅速地转回身来,向我轻盈地一笑,答道:“我是正宗的中国人哟。” 我愣了一下:“中国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现在这个社会造就了很多异类,很多中国人连自己的母语都说不好,不知道是先天性语言中枢受损,还是婴儿学舌的时候父母没有教好,基础不牢固。 金蕊紧接着解释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妈妈去了韩国,后来觉得很怀念祖国,今年刚刚赶回来念书。我最近正在恶补国语呢。说话发音有些不怎么标准,我都羞愧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心里也算是落了一块石头,看的出来,这个女孩子还是比较爱国的。 然后目送金蕊进了地铁站,我才放心。 转身朝华泰保安公司的方向走去。 进入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九点钟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业务部经理阿勇迎了过来,皱着眉头冲我便骂:“操你大爷的,你怎么才来?付总等了你一个小时,没等到你就走了!”(付总是华泰公司法人,挂职总经理。) 我愣了一下:“什么,付总要见我,不是赵经理吗?” 阿勇冲副总经理室一摆手,骂骂咧咧地道:“快,快去副总经理室,现在赵经理在等着你。刚当上小班长,就不守时了是吧?操你大爷的,骄傲了还!” 我对阿勇这骂骂咧咧的口风非常厌恶,但还是忍下了,径直走进了副总经理室。 行政部经理赵光成正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抚弄自己那油光可鉴的小分头,我向他问了一声好,他见我进来,倒是没有表现出阿勇那种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是极为温顺地问了一句:“哦,小赵啊,这个,这个约定好的八点钟到公司,你怎么这时候才过来?付总等了你半天没等到你,就开车走了。” 我搪塞道:“路上堵车,我一大早就出发了,就是堵车厉害。”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这当中遇到的些许事情。 赵光成抚着小分头道:“是啊是啊,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堵车很正常。这个,这个把车票保存好了,到时候攒到一起,我帮你报销。” 我顿时有些感激,笑道:“谢谢赵经理。” 赵经理道:“客气什么,我告诉你说,这是咱们公司骨干们应得的。出来打工挣分钱不容易,能报销的就报了是不是?” 我以笑代答,觉得这个赵经理的确是个懂得拉拢下属的领导,言谈举动当中,都显现出了作为一个领导者的超凡智慧。 随后,赵经理直接进入正题,抚着自己漂亮的小分头,道:“小赵啊,我跟你说,这次公司叫你回来,是想把你调到望京中队去……” 我顿时愣了一下。 001章 (2) 我当然知道,望京中队是华泰保安公司接的最大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上有三百多人,望京整个区几乎有半数的娱乐场所都在华泰保安公司派驻的中队管辖区内,包括伊士东五星级大酒店、胜江洗浴中心、三清楼ktv等二十几个个娱乐场所,同时,还担负着望京区城管队的协管工作。华泰驻望京中队中队长,就是我刚来保安公司时遇到的中队长----杨明。不久前,公司派遣他带领李群涛等骨干接手了望京保安项目。确切地说,我对杨明的印象不怎么好,那是一个暴力十足的保安队长,经常对手下的保安拳打脚踢,保安们在他的暴力之下苦不堪言。 而且,确切地说,望京也是一个颇生是非的地方! 望京有‘五多’在北京城闻名:富人多;小姐多;韩国人多;黑社会多;娱乐场所多! 赵光成接着道:“我跟你说,付总对望京中队长杨明的工作不是很满意,你这次调过去之后要尽快熟悉工作,暂时担任伊士东大酒店的保安班长。还有,伊士东酒店的金总给咱们公司退回了一个保安,说是形象太差,咱们付总跟金总商量好了,准备再派个形象好的女保安过去,可以给她安排在员工通道上班,现在望京中队已经有三个女保安,你过去之后,要适当地给她们安排岗位,最好是轻松一点儿的,就像员工通道之类的……” 我顿时愣住了。 伊士东酒店-------我是何等的熟悉? 还有那个被我救过的董事长金铃,我又何尝不认识? 当初y国伊塔芬丽小姐来华的时候,就是下榻在伊士东酒店,我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但却没想到,这次潜伏进入保安队,竟然又以另外一个身价回到了伊士东酒店。 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我害怕伊士东酒店的金总会认出我…… 因此我有些犹豫…… 受领任务后,赵经理把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女保安叫到了办公室,我瞟了两眼,形象的确不错,但问了几句后,不由得有了些许顾虑。我觉得,这个女保安,貌似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她叫齐梦燕,语言当中带足了傲气,嘴上叼着一颗棒棒糖,倒像是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大小姐! 而且,她竟然跟我心爱的由梦,从形象和举止上,都有几分相像。 但我没多问,他知道,保安公司招人不容易,作为一名班长,我没有挑剔的权利。 鱼龙混杂,这本来就是保安公司人员组成的重要特征! 赵经理本来是要让司机开着公司的金杯车送他们去望京的,但是很不巧,后勤部经理让司机开着金杯车去买菜了。这位颇懂拉拢人心的行政部经理无奈地对我道:“赵班长,看来还得委屈你们一下了!”从口袋里掏出十元大钞,道:“你们坐城铁去吧,路费我先垫上,回头拿车票过来给我就行。” “好的赵经理!”我接过钱,随即转身对这位叫齐梦燕的女保安道:“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齐梦燕有些不太适应我如此干练严肃的语气,嘴巴一噘,将棒棒糖从口中撤出,轻哼了一声,却也果真转身回宿舍收拾行李。 赵经理一手拍着我的肩膀,一手捋着自己油光可鉴的中分发型,嘱咐道:“赵班长,我跟你说,到望京一定要好好干,那个地方容易锻炼人,也容易毁灭一个人,你可不要步杨明的后尘,作风上很不好,而且跟甲方乱拉关系,置公司于不利,听说还跟洗浴中心的小姐有染,付总对他的表现很生气,,甚至想撤了他……这也是你出头的好机会,好好珍惜吧,我看好你……” 我不厌其烦地听着赵经理娘们儿式的叮嘱,连连点头…… 这时候,一辆崭新的红色丰田车,拐弯抹角地驶进院子里—— 赵经理突然停止了对我的训话,眼睛里释放出特殊的风采,潇洒地冲我打了个响指,细声地道:“我告诉你说……把那十块钱给我!” 我一阵愕然。但还是将那十元大钞交付赵经理手中。 心里却想:这位赵经理,真是太抠了。 丰田车停稳后,车门缓缓打开,先是两条修长且穿着黑色纹边儿长袜的美腿着地,然后是一个穿着洋气的漂亮女孩儿,带着轻盈的笑,很淑女地走出来,关上了车门。 公司总部基地的人都知道,她是华泰保安公司大老板乔总的二女儿——付圣依。 也就是上次送我去新科祥园上班的那个女孩儿。 付圣依年龄不大,估摸有十七八岁,但生理上的发育已经与成熟美女无异,饱满的胸脯,细长的美腿,光洁的肌肤……穿着也很时尚,一套高档牛仔料的吊带儿裙,里面是白色的交叉吊带胸衣,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小帽,略染了红色的头发将整个漂亮的小脸蛋儿衬托的唯美至极,一副典型的‘小萝莉’造型。 确切地说,付圣依曾经令公司几乎所有的保安们垂涎,也就是说,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都觉得她可爱,但所有人都不敢打她的主意,因为她爸很凶悍,谁敢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付总非得打折他一条腿。据说付总以前也是黑道中的王牌大哥,三年前才开了这家保安公司,正在逐步漂白中……确切地说,付圣依的性格似乎有些逆天,跟她姐姐付圣冰正好相反,她性格很温柔也很和善,没有继承和遗传她父亲的凶悍和母亲的心计,这是一个能跟保安们玩儿的开心的千金小姐。在基地领导和教官们的眼中,她很少摆大小姐的架子,脸上总是挂着笑,一笑起来脸上出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给人一种‘春天来了’的感觉。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付圣依从小成长在老家,是奶奶把她看大的,直到16岁才来了燕京,投入了父亲的怀抱…… “赵叔叔,我来了!”付圣依下车后,便冲赵经理轻盈地含笑走来。 走的过程中,付圣依胸前挂着的摩托罗拉l7手机直晃荡,不停地触碰着自己已经丰挺如shu女的胸脯……貌似很多女孩儿都喜欢把手机挂在脖子上……难道是手机晃动轻擦胸部也有丰胸的效果? 让人浮想边篇。 “来的正好,赵叔叔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去?”赵经理倒是对这个不爱摆架子的小女孩儿颇有好感,一脸的堆笑之后,又开始抚弄着自己那并不十分潇洒的中分头。 付圣依在赵经理面前停下,胸前的手机也缓缓地停止了晃动。 一阵香气瞬间在周围散播开来…… 但我能分辨得出来,这绝对不是香水味儿。 这是付圣依身上的天然体香! “什么好地方呀?”付圣依冲我轻轻一笑,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赵经理的身上。 但马上,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将目光重新转向了我,惊讶地问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这个可爱且有些天真的小丫头,揪了好一阵耳垂儿,也没想起我是谁。 最后还是我主动自报家门:“付小姐忘记了,上次是你开车把我送到新科祥园上班去的。” 付圣依脸微微一红,马上绽开了开朗的笑容,笑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嘿嘿,是你呢,怪不得我觉得那么面熟呢!” 还没等我回话,赵经理就抢过了话茬儿,对付圣依道:“圣依,想不想去望京兜兜风?” 付圣依张着大眼睛问道:“赵叔叔,去望京干什么呀?” 赵经理笑道:“你不是一直想买一套韩装吗?我告诉你说,望京那边韩服店有很多很多,够你挑个够的!” 付圣依眼睛里释放出特殊的光彩,摇着赵经理的胳膊问道:“真的吗真的吗?你别骗我啊赵叔叔!”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刚刚从青春期里跋涉出来的付圣依?这个并不喜欢摆大小姐架子的小女孩儿,在生活方面很容易满足,却唯独对穿着打扮方面异常讲究,最近,她刚刚在一个漂亮同学的熏陶下,培养起了对韩服的热爱。她也曾到附近的韩服专卖店光顾过,但是始终不甚满意,毕竟,就样式的齐全程度上来讲,望京是最具权威的。望京是韩国人在国内最大的聚居点,韩服样式要齐全得多。满大街的韩服美女,就是最吸引眼球的广告牌! 赵经理笑道:“赵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付圣依想了想,凑近赵经理的耳边细语道:“那你不能到我爸那里告我的状,我爸知道了要骂我的。还有,她要是问我,你就说我……说我去同学那里玩儿了!” “放心吧圣依,赵叔叔保证给你保密!” “谢谢赵叔叔!” 付圣依和赵经理击掌为盟。 这时候,那个叫齐梦燕的女保安已经收拾好行李,凑了过来。 赵经理指着我和齐梦燕对付圣依道:“对了圣依,你一块把赵班长和这个女队员顺路稍过去,他们也都被调到望京去了!” 付圣依用手摆出一副‘ok’的造型,笑如春风地道:“好的,没问题!” 达成了心愿的赵经理随即冲我炫耀地一笑,道:“赵班长,够意思吧,让付总的女儿亲自送你们过去!” 我不得不佩服赵大经理的忽悠能力,让老总千金亲自给保安当司机,还能把那丫头哄的乐嗲嗲的。 但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她开车,会不会很危险,而且……” 其实我不是在担心付圣依的驾驶能力,而是望京那地方太过于繁华,我担心她这么小的年龄,驾驭不了那繁华的街道。 还没等我说完,赵经理便一摆手道:“你可不要小看圣依,她开车很厉害的!你忘记了,上次你去新科的时候,就是她送你过去的!” 付圣依倒是动作利落,已经打开了丰田车的车门,冲我喊道:“赵班长,上车啦。” 然后冲齐梦燕也喊了句:“美女姐姐,上车啦!” 她满脸笑容地招着小手,摇曳着精致的身姿,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我转身对齐梦燕道:“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然后上车!” 有点儿严厉,齐梦燕一吐舌头,乖乖地服从。 女保安齐梦燕坐在后座上,我坐在副驾驶上,付圣依冲我轻轻一笑,然后熟练地挂裆,调车头。 车子绕了一个圈儿后,开始朝门外驶去。 付圣依不失时机地打开半扇车窗,冲赵经理扮了个鬼脸,道:“赵叔叔,记得咱们的约定哟!” 赵经理熟练地打了个响指,算是承诺。 我突然觉得付圣依有些很无辜,她被精于心计的赵经理轻而易举地算计了,自己却还乐颠颠地感激人家一番! 付圣依这小丫头,对人似乎没有任何防备之心,怎么跟她父亲比起来,就没有一点儿遗传基因呢? 车子缓缓驶出大门,门口的保安标准地敬了个礼,付圣依冲他一鸣笛,驶上了大道,然后渐渐加速。 车子里充斥着一种天然的香气,让人感觉有种‘春暖花开’的惬意。 付圣依开车的样子有些可爱,白嫩光泽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很专注地盯着前方……她穿了一双时尚的黑色高跟女士皮鞋,一脚踩离合,一脚踩油门儿,脚腕儿轻抖,和被黑色长袜包裹的小腿相映成趣,妙不可言。胸前的摩托罗拉l7手机,轻轻地晃动着,不时触碰着她胸前饱满的地方。 简直是—— 成熟、可爱,还带着一丝天真的人间小天使! 幸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我,才不至于乱了方寸! 付圣依开车的样子很谨慎,直到车子驶上了高速,没那么多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车辆了,付圣依才放松了一下身体,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舒缓了过来。而且她这张漂亮的小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两个漂亮的小酒窝。 一路上,付圣依就像是个爱笑的天使,她的声音很甜很细,听起来像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我不禁在心里很隆重地给她下了一个定义:美丽如花,清纯如水,稚嫩如童! 本田车驶下了高速,出现在眼帘的,是一排整齐高耸的建筑物,这里便是通往望京的必经之路——西伦镇。 车子又拐了个弯儿,穿过了高速桥洞…… 这时候,我一瞟车镜,顿时眉头一皱。 后面有辆黑色的丰田车紧紧地尾随着,回头透过车玻璃瞟了一眼这辆车,敏感的我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 难道是有人跟踪? 可能性很大! 我不得不提醒付圣依道:“不好,我们被人跟上了。” 付圣依先是一惊,然后木讷着表情问道:“赵班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从车镜看一下,后面有辆丰田车很可疑。”我道。 付圣依一瞧,还真有。她轻促着眉头,试探地道:“不会是碰巧过路的吧?” 我摇了摇头:“我看不像。” 付圣依一看我这认真的样子,顿时也有些慌了,俏眉轻皱地道:“那,那怎么办啊赵班长?” 我一瞟前方,恰恰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而且没有交警。不巧的是,刚刚亮起了红灯。 付圣依有意识地踩了踩刹车,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闯过去!”我突然说了一句。 付圣依惊慌地道:“闯红灯?不要吧……要受处罚被扣分的!” 但我马上以一种命令式的口气,提高了音量重复道:“闯过去!” 付圣依被我这混厚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声,在这种充满命令语气的声音中,付圣依乱了手脚,竟然果真无意识地服从了我的话。 慌乱中踩着油门,本田车像一枝独秀,窜了出去。 但紧接着,从车镜里看到,后面那辆黑色丰田也跟着闯了红灯,并始终与本田车保持一定的车距。 我不由得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那辆丰田车果然是个尾巴! 且先不管它是何动机,先得想个办法甩掉它! 从惊慌中渐渐清醒过来,付圣依也注视到了车镜里丰田车的举动,思量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虽然有些幼稚但并不愚笨的付圣依,马上体会到了我让她闯红灯的精妙用意——这样一来,就能很轻易地确定后面的那辆丰田车,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 不由得,付圣依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赵班长,你真够聪明的!” 我却皱眉道:“圣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甩掉那辆车!” 付圣依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攥着胸前的手机,道:“我这就打电话给我爸,让我爸带人来……” 我汗颜道:“但是等你爸来了,我们还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车里吗?” 付圣依急道:“那怎么办啊赵班长?” “甩掉那辆车!” “但是,我,我没甩过……不是不是,我怕我技术不行……” 付圣依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毕竟,她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我皱着眉头琢磨着脱身之计…… 前方右侧出现了一个狭窄的小马路,而且对面正有一辆大闷罐重型车开启了左转弯的转向灯。 “右拐!猛踩油门儿!” 临近小马路十几米处,我又以坚定的语气喊道。 付圣依惊慌地照做,一拧方向盘,瞬间,车子已经置身在一条小胡同里。 紧接着,那辆大闷罐车一拐弯儿,跟了上来。 “现在,我们安全了!” 我松了一口气道。 付圣依一瞟车镜里的闷罐车,把身后的道路挡住了三分之二,那辆丰田想超过闷罐车追上来,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条道刚刚能容纳两辆小轿车并排走,有一辆闷罐车挡住去路,后面的车只能干着急了。 付圣依的眼神在我身上停顿了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赵班长,你,你真厉害!” 我轻笑地道:“是你开车的技术好!” 付圣依使劲儿地摇头道:“明明是你机智嘛!我是跟着你的指挥开的车。” 我诙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赵班长,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你不像是个保安呢?”付圣依稍微松了松油门,歪着漂亮的小脑袋瞅着我。 否则,他怎能对这些突发事件应付自如呢?公司的保安,哪怕是保安队长,都没这个能力吧? 我却拍了拍身上的保安制服,道:“我本来就是个保安!” 停顿片刻,我转而又对持惊讶表情的付圣依道:“圣依,今天的事,你最好是跟你爸说一声,刚才那辆丰田车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付圣依不敢相信地一指自己的鼻子:“冲我?不会吧?” 我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看法,道:“我怀疑丰田车里是天龙保安公司派来的人,他们很可能是想……”‘绑架你’三个字没说出口,因为我觉得,不应该让付圣依这样可爱的女孩过多地知道社会的凶险。于是转而道:“圣依,你以后尽量不要单独出门儿,出门前记得跟乔总打个招呼……” 付圣依一脸苍翠地问道:“赵班长,我不认识天龙保安公司的人啊,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同行是冤家!” 坐在后面的女保安齐梦燕开口道。 这话一出,付圣依原本娇嫩的脸庞,又突然间变了颜色。 这一路上,付圣依的脸色始终有些阴暗,看的出来,她在思考着什么…… 华泰保安公司驻望京中队,位于望京中部的一个小区里,保安们住在一个大型地下室里,阴暗不见天日。 车子驶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望京中队中队长杨明已经站在那里挥手,笑眯眯地盯着丰田车。 杨明在公司果的时间不算短,因此和付总的女儿付圣依挺熟悉,一见面,杨明就冲付圣依道:“圣依,两个小保安,还用的着你亲自开车来送?” 付圣依踮着小脚凑到杨明身边,笑道:“杨哥哥,我是想过来买套韩装穿呢!” “韩装?”杨明在付圣依身上扫视了两下,哈哈笑道:“圣依,算你来对了,望京满大街都是韩服专卖店,一会儿我陪你买去!” “谢谢杨哥哥!” …… 杨明只顾着和付圣依说话,对我和女保安齐梦燕的到来置之不理。 直到我率先打破僵局,道:“杨队长,我是新调来的班长,这个是新调来的女队员,叫齐梦燕!” 杨明这才朝这边瞟了两眼,冷冷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先把这个女队员的资料统计出来,让宋副队长给你们安排床铺!” 随后,我带着女保安齐梦燕,提着行李下了地下室。 通道有些黑暗,也很长,直到一阵臭袜子的味道刺入鼻孔,我才意识到,保安宿舍应该快到了。 宋副队长协助我安排好了床铺之后,我将齐梦燕的资料统计了出来。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个齐梦燕竟然是北京人!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什么概念? 北京人从事保安这个行业的人并不多,毕竟,保安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是个没前途的工作,大部分北京人都瞧不起保安这个行业。这个齐梦燕看起来不像是穷家户的孩子,来当保安干什么? 于是我统计完资料,就面对这位有些俏皮的齐梦燕坐下,她正坐在床上嚼着泡泡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冲她问道:“为什么要当保安?” 齐梦燕响亮地回答:“为了体验生活!” 我反问:“体验生活?” 齐梦燕道:“就是觉得保安挺神秘的,过来当一段时间,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我顿时汗颜无比。 我总觉得这个齐梦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当然,我更不会料想到,若干时日之后,这个齐梦燕会在我这次任务中扮演一个怎样重要的角色…… 002章(1) 说实话,从齐梦燕身上,我感受到了由梦的影子。一个喜欢嚼泡泡糖,一个喜欢嚼棒棒糖,两个人的神态举止颇为神似,甚至连长相上也有些相仿。只不过,齐梦燕看起来要比由梦更丰满一些,凹凸的身体将衣服束的紧紧的,而且还时不时从嘴里蹦出一句经典的口头禅:我要减肥。 确切地说,她身上的确没什么肥可减,唯一可减的估计便是那对足以傲视天下的胸部,其实也并不影响美观,无论是从整体上看去,还是单独地欣赏她的某一个部位,都觉得是人间尤物,无可比拟。真有那种‘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的风韵。也许是由于对由梦的怀念,我忍不住多瞄了她几眼,这倒是引起了齐梦燕的误会,她停止了对棒棒糖的吮吸,歪着脑袋问了一句:“看什么呢赵班长,本姑娘有那么好看吗?” 这句话一出,我更觉得她与由梦想像。由梦也是经常自称自己是‘本姑娘’的。 但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与由梦有什么关系,只能将她当成是一个映衬由梦的载体,借以寄托我对由梦的思念。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我也曾鼓起勇气想要悄悄地给由梦打个电话,倾听一下那熟悉的声音。但是想到任务在身,我只能强忍住思念,期盼着任务早点出现,早点完成这次潜伏任务,还自己和由梦一个清晰完整的爱情。 那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吗? 我苦笑。因为作为一名军人,有些时候是要为工作牺牲爱情的。 爱情,对于军人来说,实在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 却说齐梦燕见我只是以笑代答,却不作声,从床上站起来,略带调皮地道:“怎么了赵班长,还沉默了?” 我道:“没沉默。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齐梦燕呵呵笑道:“赵班长你太俗了吧。你这种追女孩子的方法早就过时了,现在哪有这么套近乎的?你应该说,美女,中午请你吃饭!这样多直接,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直接!” 我一阵汗颜。 齐梦燕赶快补充道:“开玩笑呢。班长,我初来乍到,还希望以后多多关照呢!”举起双手,果然有一种巾帼之豪气,像是在向我宣讲特殊嘱托。 我微微点了点头,道:“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安排我会通知你的!” 齐梦燕马上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响亮地答道:“yes赵班长,随时等候命令!” 颇有几分由梦式的调皮和可爱。 我心想:这丫头不当女兵实在是可惜了……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齐梦燕突然在身后问了一句:“赵班长,你真的觉得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一句话将我的步子止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齐梦燕很亲切,也许是由于由梦的缘故吧。我转过身,再次触及到了她吃棒棒糖的样子,更是觉得她就是由梦的翻版,不由得轻盈地走近于她,开口道:“你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 齐梦燕扑哧笑了:“仍然是老掉牙的台词!” 我道:“我说的是真的。”也许是由于过度的思念,我很希望能找个人倾诉,倾诉关于由梦的些许事情,这也许也是一种寄托,一种心灵的慰藉。 齐梦燕歪着脑袋问道:“你真的有女朋友长的像我?” 我点头道:“不错。她叫由梦,也跟你一样,嘴里不闲着,喜欢叼一颗泡泡糖,说话的时候也有一股傲气和自信,我觉得你们俩简直就像是亲姐妹,甚至是孪生姐妹,很像。” 齐梦燕追问道:“那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分手了?” 我避开了她的问话,只是一声苦笑。 我肯定不能告诉她,我女朋友由梦是中国第一女警卫,更不能告诉她,我是因为过来执行特殊任务,才不得不跟由梦分手。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齐梦燕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分手了?” 齐梦燕呵呵笑道:“这还看不出来?你脸上都写着呢!”齐梦燕指了指我的脸色,用棒棒糖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那是棒棒糖传来的香气,抑或还有齐梦燕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 我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齐梦燕用两指捏着棒棒糖在我面前划了个圈儿,甜甜地笑道:“要不要吃口棒棒糖,掩饰一下失恋的滋味儿?” 我摇头道:“那倒不必。” 然后走出了女保安宿舍。 且听到身后传来了齐梦燕咯咯的笑声,异常真实。 随后,已经被提拔为副队长的李群涛带着我到望京的各个项目上转了一圈儿,这个曾经是我班长的北方大汉,在我面前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神气,反而是显得格外客气。也许是因为那天我给了留了面子的缘故吧。 出了地下室,他便递烟点火,样子一团和气。对于李群涛的变化我很欣慰,看来在中关村新科祥园的那几拳几脚还真打对了,否则,这位退伍军人出身的李群涛,此时此刻见到我,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德性。 确切地说,保安公司不同于部队,部队靠的是制度管理,靠的是严格的军纪,但是在保安公司,单单依靠纪律来行事,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毕竟,保安队里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有些时候,是得用拳头说话的。 李群涛带着我逛了一圈儿后,我们置身于伊士东大酒店。 这个地方,是我即将接手的安保项目。当然,也是我曾经陪伊塔芬丽小姐下榻过的地方。 此时的伊士东酒店仍然如故,很奢华很高档,占地面积广,服务档次高,门口的迎宾穿着漂亮的旗袍,礼貌地迎客待客,停车场上停放着数百辆名车,法拉利、保时捷、宝马、奔驰,商务别克等等,应有尽有,足有几百辆。这是一个富人聚集的地方,也是消费、娱乐、下榻的顶极场所。 李群涛告诉我说:“酒店里的小姐很正点,身材和模样儿可以与电视上的时装模特相媲美,就是价格上贵了点儿,一晚上最少三千,其中,韩国、俄罗斯的要更贵一些,能达到五千甚至七八千,甚至上万。”说到这里,李群涛还感触颇深地说了一句:“妈的,裤裆里又没镶金边儿,用得着那么贵吗?” 我只是回之一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逛到东门的时候,我们正好碰到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正从东门而入。 东门保安指挥入位,一个雍荣华贵的女人从保时捷里轻盈地走了出来。 李群涛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这位就是伊士东酒店的东家,金铃金总。” 我淡淡一笑,却赶快侧过身去。我害怕金铃会认出我。 李群涛主动跟金铃打了个招呼,但是金铃却以一副冷漠的表情示人,只是在李群涛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李群涛也许是习惯了,倒也没在意金铃的冷漠,反而是主动又说了一句:“金总,我们又给伊士东酒店调了个保安班长过来。”李群涛指了指我,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金铃这才将目光转向我,但她马上一愣,做冥思苦想状。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暗暗叫苦,心想千万可别认出我! 但是人的意志不以思想为转移,金铃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近我们,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是新调来的班长?” 我点头道:“是的,金总。” 金铃咂摸着嘴巴冲我问道:“咦,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 我略显迟疑地道:“以前有位朋友曾经请我来你们酒店住过几天,我们好像曾经擦肩而过。” 也许是见的人太多了,金铃也难以一一对号入座,这才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轻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她的眉宇之中尽显几分忧虑,也许她在思考着什么。 好在金铃最终也没有认出我,而后便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开了。 我心里暗暗庆幸起来。 李群涛拿一双充满膜拜的眼神望着我,追问道:“赵龙,你以前真的在伊士东酒店住过?” 我‘哦’了一声,赶快掩饰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打肿脸充一下胖子,摆一下阔气嘛!” 李群涛这才恍然大悟地道:“我就说嘛,你呀,明明就是吹牛皮呢。能住得起伊士东酒店的人,谁会来当保安?” 我不置可否,回之一笑。 返回保安队的路上,李群涛跟我聊起了望京中队的事情,提起中队长杨明,李群涛提醒我道:“说出来不怕你有想法,我现在对杨明的管理很不服,他现在简直就是跟霸王一样,下面的保安个个敢怒不敢言,每天晚上他还召集我们练拳击,很多保安受不了,宁可不要行李半夜里逃跑了……但是跑掉了还行,跑不了的被抓回来爆打一顿。所以说你来望京当班长,还要多长眼色,千万不要让杨明抓了什么把柄,他能因为芝麻大的小事把人整死。我可算是领教过了……” 我偏偏将了李群涛一军:“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吗,老是喜欢跟队员们练拳击,哪个队员没挨过你的打?” 李群涛自嘲地笑道:“我都是受了他的熏陶,我那时候刚当班长,没什么经验,就模仿着杨明的模式,但是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种管理方式肯定不行,我现在已经改的很温柔了。”李群涛倒是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我笑道:“改了就好,改了就好。都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没必要非得打骂体罚。” 李群涛驳斥道:“这个也得分人对待。有些保安就是不听话,不使用武力根本不行。” 我朦胧地答道:“也许吧。” 返回到保安宿舍,正好到了开饭的时间,我跟队员们一起吃了一顿大锅饭,黑不溜丢的大馒头和炒白菜。而中队长杨明却带着付圣依去外面饭店里吃了两顿大餐。 没办法,在保安公司,中队长已经算是不小的领导了,掌管二三百人,晚上住单间儿,而且有自己的办公室。工资奖金加外快月入三五千块钱不成问题,稍微灵活点儿的,甚至可以拿到上万元。 而一个小班长,相对于中队长来说,就显得太过于渺小了,渺小的让中队长甚至不惜多看一眼。 却说付圣依倒是对望京有些情有独钟,白天在杨明的陪伴下,逛了几家大型的韩服店,也买了几件韩装,但觉得还没玩儿够,因此临时决定在保安队住一晚。其实她是对望京琳琅满目的韩服专卖店有些留恋,女人天生对衣着有着特殊的感情,付圣依正处在青春期与成年人之间的交界限上,对穿着打扮也挺追求时尚潮流……除此之外,这小丫头身上倒还没太多的奢侈习惯。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或许是受了白天‘跟踪事件’的影响,她不敢独自开车回去了,想明天让父亲派人来接她…… 中队长杨明给她腾出了一间小屋,付圣依便暂时在这间小屋里‘安营扎寨’了。 但是她的到来,让这间平时没人关注的小屋有了人气,时不时地有保安员悄悄地驻足往里瞟两眼,试图偷偷地欣赏一下传说中的公司老总二千金‘的风采…… 晚上十点钟,保安队渐渐恢复了寂静。 静的只能听到保安们疲惫的呼噜声。 我所在的班里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脚臭味道,十几个男队员身上散发出了各种复杂的味道,让我久久难以入睡。 确切地说,虽然我对这次任务不持反对态度,但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之下,我也的确产生了一些逆反心理。 都进入保安队个把月了,那个什么tl组织,竟然还没有丝毫音讯。 就连由局长,也一直没有联系我。 我的确有些迷茫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自我安慰,我心想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开手脚在保安公司大干一场,说不定也能当上个队长威风一把呢。 这样想着,倒也心安理得了起来…… 突然—— 一声类似小女生似的尖叫声,划破长空,顿时震惊了整个保安队。 我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着付圣依休息的房间跑去。 不由分说,我猛地踹开付圣依的屋门,眼前的一幕却让我脸即一红,赶快转过身去! 屋子里的灯开着,付圣依几乎半裸地靠在床头,踡成一团,眼睛当中尽显惊恐的神色,她虽然年龄小,但身材却发育很好……红色的胸罩、红色的三角内裤,光洁的身子,柔白的肌肤…… “赵……赵班长,你,你……”付圣依神情紧张地支吾着。被一个异性突然间看到了身体,那实在是一种很难为情的事情………她赶紧用毛毯遮掩住了身体,两眼直瞪着我的背影。 “我刚才听你大叫了一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面部通红地冲着门口,在我的脑海里,还映象着刚才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我,我是看到了……看到了蟑螂,这屋里有蟑螂呢……赵班长,你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呢?”付圣依委屈的差点儿哭了,也许从来没有任何异性看过自己穿的那么暴露…… 我解释道:“我当时心里只装着你的安全,所以就没多考虑。因为很多时候,晚一分钟,很可能就意味着生命的代价!” 我这话说的没错,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是一名警卫人员的处事原则…… “没事了没事了,赵班长,你先出去吧……”付圣依渐渐从紧张的气氛中缓解过来,确定只是一场误会之后,她开始拿起身边的韩服,准备穿上衣服。刚才那几只蟑螂在她脸上爬上,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她又有些同情这些外来打工的保安们,他们的居住环境太差了……他们晚上是不是也经常受到老鼠蟑螂之类小动物的骚扰? “嗯。”我点了点头,知趣地想出去。 但已经晚了,中队长杨明已经气势汹汹地赶到,还有几个闻声而来的保安,瞬间围在了这间小屋的周围。 付圣依听到动静,猛地又一吐舌头,赶快再将毛毯盖在了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杨明看了看蜷在床上委屈如小鸟的付圣依,又瞟了瞟我,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 还没等任何人解释,杨明就猛地抓住了我的衣角,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敢对付总的女儿耍流氓?” 这也难怪……刚才的一声尖叫,再加上现在的情形,很容易让人产生这种想法错觉。 我赶快解释道:“杨队长,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杨明粗鲁地攥紧了拳头。 “杨哥哥,不要,不要啊!你确实误会赵班长了!”付圣依突然冲着杨明喊道。 杨明松开了拳头,冲付圣依问道:“圣依,究竟怎么了,我刚才听到你喊了一声,是不是?” 我提醒道:“赵队长,我们先回避一下……” 杨明虽然看着我不顺眼,但还是把小屋的门关上。 我趁机把事情的经历跟杨明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杨明皱着眉头就开始批评起我:“奶奶的,我说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这么糊涂,这么鲁莽?女孩子的屋是随便可以进的吗?我看你小子是图谋不轨吧……” 我倒是没理会杨明的批评,只是做了个无声的聆听者,这种事情,越解释反而越黑…… 付圣依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从小屋里出来后,倒是让杨明和其他赶出来的保安眼前一亮! 穿着一身韩服的付圣依——太漂亮了! “哇,典型的韩版美女!” 杨明开口称赞道。 “杨哥哥笑话我呢!”付圣依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谦虚地道。 而我却突然说了一句让大家大煞风景的话:“国产美女比韩版美女强多了!”开口之后才觉得后悔起来。 杨明眉头一皱,攥紧了拳头怒视于我。 估计如果不是付圣依在场,他的一巴掌早就煽过来了。 付圣依见杨明已经生了我的气,赶快解围道:“杨哥哥,这屋子有好多蟑螂呢,我还听了有老鼠的叫声,我害怕!” 杨明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哄着付圣依道:“咱不住这儿了,条件太差,我带你去外面住宾馆,怎么样?”说完后冲围观的保安们一摆手,人群一哄而散。 付圣依绷着脸蛋道:“那,那要花好多钱吧?” “不多不多,二三百就够了!而且很干净很卫生!”杨明连连道。 付圣依想了想,表情有些为难地道:“杨哥哥,这——住宾馆是不是太腐败了?” 这句话问的连杨明也有些汗颜起来……堂堂的乔家二千金,住个宾馆也算腐败? 那样的话,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这怎么能算腐败呢?不算,不算……” 杨明连连劝了付圣依好久,付圣依才终于鼓起勇气同意了他的提议。 但是看的出来,付圣依脸上仍然绽放着一丝犹豫,也许她在害怕被保安们嘲笑,嘲笑她太过于娇气了。 杨明对付圣依道:“行了,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陪你找宾馆去!” “不用了不用了,杨哥哥,我让赵班长陪我去吧!”付圣依却马上说道。 杨明猛地吃了一惊,刚刚缓和了的脸庞又有些变形。他瞅了瞅一旁的我,莫名地一阵醋意萌生。但杨明心里不服,嘴上却道:“圣依,赵班长对望京不熟悉,还是我带你去吧!” 付圣依笑道:“你工作了一天,很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让赵班长陪我去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杨明虽然心里不悦,但也不得不由她了。 但是在杨明心里,却种下了对我仇恨的种子。 002章(2) 就这样,我陪着付圣依徘徊在望京的大街上,都市的霓虹灯,交错的光华弥补了黑夜的一切不足,虽然已经接近十一点,但往来的车辆、行人并不少,尤其是谈情说爱的少男少女们,手挽着手偎依着,共同体会着夜的浪漫。 然而我们一起走在大街上,无疑是一道极不和谐的风景。一个被北京人称作是‘看门狗’的小保安,和一个穿着时尚、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萝莉小美女……这种明显的对比,让所有路上的行人都多瞟了几眼,甚至有的还回头自吟道:妈的,没搞错吧,这么漂亮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我瞅了瞅身边的付圣依,确切地说,那套韩服穿在付圣依身上,的确很合身,也很美。韩式红色v领短袖上衣,黑色紧身三分裤……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魅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几分不悦。 “赵班长,你是不是很不喜欢韩装啊?”付圣依突然歪着小脑袋,睁大眼睛问道。 我淡然地道:“有那么一点点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付圣依像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盯着我要答案。 我瞟了瞟付圣依身上那身韩服,说实话,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是很漂亮。但是我却觉得本国的女孩子不应该盲目地追求韩国文化。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似乎兴起了一阵韩国之风。韩国的产品在国内琳琅满目,韩国的言情电视剧也在国内具有超高的收视率……韩国的人造美女、人造明星,似乎成了本国女孩们模仿的对象,包括穿着打扮,行为举止,都受到了韩流的强烈影响…… 看不惯这种崇洋热风气的我,自然萌生了更多的爱国情致。虽然爱国和支持国货并不能划等号,但是话说回来,中国五千年,自上而下的文明史,难道不比任何国家值得骄傲? “想听实话吗?”我此时真有一种要‘解救’付圣依的冲动,在我看来,付圣依身上似乎缺点并不多,在自己见过的富家千金里面,她算是很难得的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类型,她不会嫌贫爱富瞧不起穷人;也不会耍什么坏心眼儿搞些恶作剧;更难得的是,这小丫头对谁都很讲礼貌,在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当中,她实在算得上是个人间尤物了。 “当然要听实话啦!”付圣依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很好看,淡淡的眼影,轻妆淡抹之下,整个脸庞显得格外感性。 我暗中积蓄了一下勇气,道:“其实,我觉得韩服跟中国的孕妇装没什么区别,衣服肥大又没型,穿这种衣服,还不如在国内的集市上买那种十元一件的衣服好看……” 很直接,很精辟! 付圣依早已听得惊诧无比,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直到我发表完意见,她才嘟哝着小嘴,脸上写出了几分郁闷和失望的元素,她委屈地望着我,善意地报怨道:“赵班长,用不着这么直接吧……这样会很伤女孩子的心的!”说完后噘着小嘴儿,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天使。 我既然有本事让她郁闷,同样也有本事让她高兴,看着这个喜形于色、活泼可爱的小天使,我站在她的面前,道:“圣依,其实说实话,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但是却被这肥大没型的韩服给埋没了。” 付圣依的郁闷情绪果然得到了缓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很真诚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觉得很多女孩子穿韩服都很漂亮呢!”付圣依道。 “那只是你们感觉新鲜而已!韩国人还觉得中国的服饰好看呢!”我道。 付圣依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对呢。” 之后,我再没提韩服的事情,但是眼见着付圣依已经拽着韩服的下角,开始在心里琢磨自己的话了…… 由于我和付圣依对望京都不怎么熟悉,因此,两人逛荡了足足二十几分钟,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名曰‘春城宾馆’的中档宾馆。 进门后,前台女孩笑容满面地冲付圣依问道:“小姐,是要住宿吗?” 前台女孩没有多瞟我一眼,因为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并不觉得他和付圣依是一伙的,只是碰巧了一块进来而已。 似乎,在人们的潜意识中,保安这种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跟美女有什么瓜葛的。 付圣依正要说话,我却抢先道:“要一个单间儿!” 前台女孩皱着眉头冲我埋怨道:“喂,保安,是人家这个美女先进来的,你抢什么抢,没素质!” 然后又扮出笑容问付圣依道:“小姐,对不起,保安都没素质,你先来,我先帮你安排!” 像这种以貌取人、逢上贬下的角色,我见得多了,因此也不跟她计较。 本来,保安在北京人心中,就不是一个什么光彩的职业,这年头,只要有一技之长的,谁会去当保安? 对此我只是苦笑。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倒真想在保安界好好干一番事业,让北京人,甚至让全体中国人,都不再对保安这个职业另眼相看。 倒是付圣依对前台女孩姐的行为有些看不惯了,刚才还是满脸春风的她,马上绷紧了脸道:“保安怎么没素质了?他是我朋友,我们是一起的!” 前台女孩当即一愣,脸刷地红了,赶忙陪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你们是一起的啊?对不起,真对不起……” 抬头再看我时,眼神明显友好了很多。但是能看的出来,她的神情有些异样,也许是她误会了什么…… 我靠前走了一步,简捷地道:“一个标准间!” 前台女孩点了点头,问道:“标准间有三百的,二百的,还有二百五的,你要什么价位的?” “二百的就行。”付圣依插了一句。 这时候,从门外又进来六七个醉汉,一进门就都把目光定格在了付圣依身上,其中有一个情不自禁地说了句醉话:“嘿,还有美女要住店呢,巧啊,真巧……” 付圣依捂了捂被酒气熏的不舒服的鼻子,皱紧了眉头。 前台女孩冲那几个醉汉问了句:“几位大哥,要住店吗?” “住,住啊,还有房间吗……”一个醉汉打着酒咯道。 前台女孩忙道:“有,有有,大哥们稍等一会儿,我先帮这个美女登记完!” “好!”几个醉汉倒还算知理,纷纷坐在了门旁的竹椅上。 前台女孩赶快给我核对身份证后,做好了登记,然后又问了一句:“202号房间……你们几个人住?”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两个人!” 付圣依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问我道:“赵班长,怎么会两个人呢?” 但她马上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快冲前台小姐纠正道:“搞错了搞错了呢,一个人,就住一个人!” 付圣依一边纠正着,一边在心里暗想:赵班长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会吧? 如此情景,倒真把前台女孩弄迷糊了。她眼神很无辜地问道:“到底几个人?” 我凑近道:“两个人!她有点儿害臊,不好意思!” 前台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付圣依还想解释,但却被我拎着胳膊上了楼。 “赵,赵班长,你,你想干什么?”付圣依惊恐地挣脱着我的束缚。 我严肃地道:“进房间吧!” 付圣依委屈的都要哭了,心里暗想:明明是赵班长陪着自己出来找宾馆,现在,难道赵班长他……他也想在这里住下?而且是跟自己住一个屋?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呀!焦急与无助,顿时燃烧着这个纯真少女的心。这一瞬间的骤变,来的那么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看起来挺老实的赵班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然而,自己该怎么办呢? 她楚楚可怜地跟在我旁边,进了202房间。 她此时的心里很矛盾,很矛盾……跨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她花了好大的勇气! 当然,处于一种警惕心理,她一只手已经颤抖地握住了坤包里的一把水果刀,只要赵班长对她行为不轨,她就豁出去了,对于se狼,她没有手软的余地……然而她心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在作乱:赵班长不是那种人,他不是,他不是坏人…… 她惊慌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手里紧紧握住了坤包里的水果刀。 当然,这一切,明察秋毫的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却没有点破,只是微微一笑而过。 她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她紧张的不敢说出一句话来,直盯着我的身影。 我直接去了洗手间……然后去洗漱室…… 我在整大间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后,到了付圣依面前。 付圣依惊恐的嘴唇在颤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握着水果刀的手,已经在坤包里颤抖的厉害。 我开口笑道:“行了,房间也安排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走后你一定要锁好门,晚上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 付圣依愣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顿时觉得迷茫极了…… 嘱咐完之后,我已经缓步走到了门口。 付圣依这才反应过来,握着水果刀的手猛地松开,她感觉到手心里全是汗! “赵班长,你,你要走?”付圣依从床上站起来,睁大眼睛问道。 我笑道:“当然要走啦。” 付圣依试探地问道:“赵班长,你,你要到哪儿去?” 我道:“当然是回保安队啊!”然后掏手手机一看,自嘲地道:“四点钟上班,还能睡四个小时!”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这房间是两个人住啊?”付圣依还是直接吐露了心里的疑惑。 我轻轻一笑,释疑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说,你会更安全吗?” 付圣依漂亮的脸上,尽显茫然—— 我接着道:“如果刚才那些醉汗知道一个单身女孩儿单独住202房间,这是不是多了几分安全隐患?喝醉了酒的人胆子大,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我们不得不妨!” 付圣依略微一想,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那两颗迷人的小酒窝也重新恢复了风采,她这才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脸上因为过度紧张而出的冷汗,冲我会心地笑道:“赵班长,你刚才故意说是两个人住,目的是为了让我住的更安全,让别人不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这丫头马上话锋一转,故意扮了个鬼脸,用纤纤细手指着我,善意地讽刺道:“赵班长你好阴险哦,这种鬼点子你也能想得出来呢!” 笑如春风,扑面而来。 “记住我说的话,晚上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我最后又嘱咐了一句,然后坚定地走出了屋门! ……… 两天后,付圣依被付总派来的司机接走,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在我心里留下了异常清晰的印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预感着在她身上,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 然而,确切地说,一个刚刚调过来的小班长,想在望京中队立足,实在是有些不易。 中队长杨明是个十足的暴力男,动不动就在队里大开拳脚,手下的保安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连两个四十多岁的副队长,还要整天受这个只有二十五岁的中队长的数落和教育,还有新上任的副队长李群涛,也是受尽虐待,更别说是望京的二十多个保安班长了,那更是受尽了杨明的呵斥甚至是武力威慑。杨明的管理能用两个字高度概括,那就是‘压制’,什么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听不进其它骨干的意见和建议。 从内心里讲,杨明对我的到来并不满意,在保安界混了数年的他,当然意识到了我对他的威胁,因此在平时的工作和生活中,这位心计颇深的中队长,便想办法对我进行压制甚至是穿小鞋儿,有时还打电话在乔总耳边说我坏话…… 对于这些,我自然看在眼里,但是这些挫折,相比于我的整个任务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现在,我和整个伊士东班的工作是伊士东大酒店外围的保安任务。 伊士东酒店配备外保二十三名,其中十八位男队员,还有五位女队员。男队员主要负责外围站岗和巡逻,齐梦燕和其她女队员负责把守酒店的员工通道。 然而,保安队里鱼龙混杂,那些男保安们对我这个新来的班长有些不服,因此,在安排岗哨、组织训练等工作时,有些资格比较老的保安总喜欢故意挑头挑衅。我初来乍到并没有对他们太过严厉,但是私下里我却找手下的队员们分别进行谈心,了解了一下大致情况,然后在工作和生活方面增加一些具有人情味儿的关心,几天下来,本班内部指向我的矛盾点渐渐减少,大部分队员甚至有些喜欢和依赖他们的这个新任班长了。 待自己在本班树立了一定的威信之后,我马上一改常态,利用严厉的手段和方式,处理了班里的几个刺头队员,一个星期之后,我所带的保安班出现了和谐向上的新局面。 在这一点儿上,我的做法倒是有些类似于蒋委员长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待将本班的管理彻底理顺之后,我便有更多的精力用在其它方面了。 比如说查岗,还有跟甲方保安部经理沟通汇报,等等。 伊士东大酒店的外围安保警卫工作,在我的关注下,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尤其是东西门两个岗位的保安,站姿飒爽,动作标准,被甲方保安部经理赞扬说是具备了军人般执勤的素质。 但是对于这些成绩,我并没有丝毫的兴奋感,我当然记着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不过,对于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摸不到头脑。 这天,我正巡逻在伊士东酒店各个保安执勤岗位之间,出入车辆较多,我则协助东门保安指挥车辆入位,我动作标准,礼貌周到,让不少前来消费的大款们赞扬不已。 一辆红色保时捷驶入院内。 我一看车牌,就知道是伊士东大酒店的董事长金铃的,在指挥其入位停车后,我为金铃打开了车门。 金铃从保时捷车里出来,便尽显出一番雍容华贵。 她今天没带保镖,算得上是个不小的意外…… 因为在那次酒店遭劫事件之后,金铃就开始雇佣了两名保镖,一个叫刘强,一个叫盛东胜。 而且,最值得幸运的,应该是我这次重回伊士东酒店,金铃没能认出我。否则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确切地说,金铃是一个成熟、充满女性诱惑的美女,一套淡青色的高档裙装,将她的身材刻画的玲珑且不失尊贵,修长的玉腿,裹着一双肉色丝袜,即使鼻梁上顶着一副女士墨镜,也不会被人看作是装酷玩儿时尚的嫌疑,因为这种极品女人,就是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掩饰不住她身上那股强悍的贵族气质。 她身上带有淡淡的名贵香水味儿,量不多,不刺鼻,也不会对男人产生什么催情的效果。 一个身份卑微的保安员,很难让拥有尊贵身份的金铃正瞧一眼,但这位美丽的董事长却冲我笑了一下。 虽然只是微微的笑,却让东门岗的值班保安惊诧的如同冬日里看到玫瑰花开了一样。 在所有保安们的印象中,这位高傲冷艳的金总,很少正眼瞧过哪个保安,更别说是冲谁笑了。 但我却觉得金总对自己笑的有些牵强,而且还带有‘笑里藏刀’的嫌疑。 果然不出我所料,短暂却迷人的笑过之后,这位金总指了指保时捷的后备箱,对我道:“喂,保安,帮我把后备箱里的财神像搬到五楼,送到我办公室!”说完后她手中的电子车控器潇洒一挥,后备箱的电锁被打开。她根本没再看我,因为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她已经盲目地认为,我会很乐意为她效劳。 但是她想错了。 我很干脆地拒绝了金总安排的勤务,道:“对不起金总,我不能帮你。” 已经转身想从电梯口进去的金铃猛然一惊,这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回头看了我第二眼,淡红的嘴唇间崩出不可思议的四个字:“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道:“对不起金总,我不能帮你。” 这一刻,空气瞬间凝固了。 事情在尴尬的气氛中得到了缓和,东门岗保安员赶快跑过来帮我解围,冲我道:“班长,要不,你替我站岗,我去帮金总送上去!” 我白了他一眼,斥责道:“你也不能脱岗!老老实实给我站岗去!” 这位门卫保安吃了闭门羹,灰溜溜地返回了岗台,嘴里轻声嘀咕道:跟董事长对着干,算你牛,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 金铃毕竟不是一般人,尴尬的脸色很快得到了缓解。“你这个保安服务意识怎么这么差?”她很有领导风范地斥责了一句。 我一本正经地道:“金总,服务意识不是靠帮别人搬东西来体现的,我们是酒店外围的保安员,首要任务是确保酒店的绝对安全,而不是帮哪个哪个老总或者领导搬东西打下手,关于这个,我相信在我们公司跟贵公司的合作合同里,已经有明确的条款。” 金铃皱了皱眉,一抚飘逸的长发,冲我讽刺道:“你理论性和原则性这么强,不当律师真是难为你了!” 我接着道:“金总,您应该明白,我们讲原则,其实是为了更好地履行职责,为伊士东大酒店搞好安保服务!” “哦?”金铃淡然地冷笑道:“照你这么说,你不服从酒店负责人的安排,还是对的,是吗?” 我道:“金总可以想一想,如果执勤的各岗保安在上班的时候,都去帮酒店领导拿东西了,那酒店的治安谁来管?如果出了什么安全问题,算不算是因小失大?还有,保安帮领导拿东西形成了习惯,就会越来越淡化坚守岗位的意识,长此以往,金总觉得酒店的安全还会有保障吗?” 我毕竟专业警卫干部,这些安保理论对我来说简直是脱口即出。 我说的一套一套的,倒是让金铃为之一震,也许她确实佩服我的口才,但又无法忍受这种冷落,一个小小的保安,理由说的再充分,理论讲的再富丽堂皇,也是缺乏权威的,更何况,金铃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被一个小小的保安如此质问,威信何在?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金铃第n次正眼瞧着我,装出平静地问道。 我礼貌地道:“我叫赵龙,是伊士东酒店外围的保安班班长。” 金铃略带讽刺意味儿地道:“呵,怪不得说话这么牛气,原来是个小班长!” 我考虑到对方是伊士东大酒店的一把手,还是做出了让步,又对金总道:“金总,这样吧,等我们这班岗下班后,我会派人帮你把东西拿上去……” 但金铃早已气得内分泌失调,打断我的话,道:“算了算了,我们用不起你们这些保安!” 然后转身离去。 不可否认,她离去的背影很美,让人心生遐想…… 当然,我也在心里诙谐地想:如果她认出我是那天救她的那个人,又会是怎样一番嘴脸? 也许,这个女董事长的本性并不坏,她只是太喜欢较真了,尤其是具有很强的领导欲望,希望手底下的保安都从命于她…… 几分钟后,金铃派了一个酒店的员工,下来打开了后备箱,把东西拿了上去。 对于今天的遭遇,我既无奈又觉得气愤,并不是我故意跟金铃过不去,而是我在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养成的良好习惯,虽然说保安工作不像我们那种高层警卫一样关系重大、规格超高,但是却也关系到了安保目标的安全。我不管其他队长、班长怎么做,至少我不会在上岗的时候帮这些所谓的领导老总们搬什么东西……不是我架子大,而是负责任。 尽管我的身份只是暂时的。 …… 第二天,金铃又乘坐着那辆红色保时捷驶进了东门。 当时我正在协助东门岗保安引领车辆,见到保时捷驶入后,依然标准、熟练地将金总的保时捷指挥入位,然后打开后车门,对着娇艳如明星的金铃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还礼貌地问了一声:“金总好!” 当金铃掂着脚尖从车上缓缓下来时,的确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盘发但留有余发及肩,两个金灿灿的大耳环子忽闪忽闪地闪着金光,黄金色的高档紧身女衬,长未及膝的黑色短裙,虽然不超短,却也将她修长柔美的玉腿映衬的如诗如画,长筒肉色丝袜,棕色摩登小皮鞋里,裹着一双极为罕见的金莲小脚……一个堂堂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其身份本来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再加上这风华绝代的容颜,首先在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女人见了会自叹弗如,男人见了会遐想万千,莫说是跟她作对,就是巴结讨好都还来不及呢! 这次,金铃的身后站了一个身高体壮的保镖,正是刘强。 难道是要威慑于我? 出乎意料的是,金铃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冲我说道:“赵班长,你工作很尽职,我正跟保安部何经理商量着向你们付总反映,让他这个月给你发点儿奖金,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个功臣!” 从她的脸上,我很深刻地体会到了‘笑里藏刀’四个字的含义。 “谢谢金总赏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淡然地道。 金铃赞赏地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指着后备箱笑容可掬地道:“赵班长,我后备箱里有一些资料,你帮我拿到五楼去好不好?”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笑容也极具杀伤力。 我在瞬间明白了这个美女老总的伎俩,她是先给自己抱了个热罐子,然后却仍然是以为她搬东西为名,跟自己赌气。通过这一点,我算是领教了这位美女老总的性格,她应该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型,为了报复昨天的一箭之仇,她不惜用施展媚态、扔糖衣炮弹等手段企图让自己服从她的指挥! 什么狗屁‘向付总反映’,什么狗屁‘发奖金’,都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想左右自己而抛出的诱饵! 要是摊上别人,对于堂堂的美女董事长的糖衣炮弹,肯定会见好就收了,但我毕竟是我,我是不会按照社会上的常规出牌的。 我对金铃道:“金总,昨天的时候我已经说过,我现在正在执勤,不能擅离职守。至于你后备箱里的东西,我想你这位身体健壮的保镖完全乐意效劳。”我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金总的保镖刘强。 金铃不禁吃了一惊:“你凭什么判断他是我的保镖,而不是我的司机?” 我道:“保镖和司机是两个概念,职责的不同决定着他们穿着、气质方面的不同,但是一名合格的保镖,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司机!” 金铃的眼神有些愕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金铃在焦急间不禁吐出一句不合身份之言:“我就实在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在你来之前,所有的保安甚至是保安队长,都很乐意帮酒店的领导拿拿东西跑跑腿儿……而你来了之后,这些‘优良传统’就都没了,这,这难道不是你这个保安班长的失职吗?” 我纠正道:“金总,我不得不提醒您,这些不是什么优良传统,而是安全隐患。您不妨可以想一想,如果每个保安上岗的时候都脱岗帮酒店领导跑跑腿儿,那还要设这么多保安岗做什么?不如干脆找几个搬运工得了!用的着花那么多的服务费雇这么多保安吗?” 一连串的大道理,把金铃气的面红耳赤,她虽然觉得我讲的也不无道理,但是要她向一个小保安低头,那是绝计办不到的。 作为金总保镖的刘强,见此情景,自然要争着替主人出气,他冲我一瞪眼,斥责道:“你这个保安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金总让你搬一下东西,那是瞧得起你……” 金铃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结果这刘强当了出气筒,金铃冲他皱眉骂道:“你给我站一边儿去!” 刘强心里虽然委屈,但还是退后了两步。 金铃强挤出一丝笑意,冲我讽刺地道:“好,好,赵班长,你真是我伊士东大酒店的好员工啊,你这么让我省心,我肯定也会好好关照关照你的!” 挑衅意味儿十足,而且极具威慑力! 我却淡然道:“金总,我想您说错了,我是华泰保安公司的员工,我们和伊士东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只是合作关系!” 金铃一听,更为气愤,冲我‘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赵班长,你要记住,伊士东大酒店是你们的雇主!” 002章(3) ……… 金铃回到办公室后,让秘书把保安部何经理叫过来议事。 在平时,金铃很少跟这些中层经理打交道,但是为了一个小保安,她算是破例了! 何经理是个面相和蔼的大胖子,四十岁左右,他一踏进金总的办公室,便感觉到了两个字—— 杀气! 金铃皱着眉头冲何经理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保安你调查了没有?” 何经理试探地问道:“金总说的是赵龙?” “就是他!” “我昨天跟他谈过了,他是一名退役军官,当保安之前是名少校军官!” 金铃猛地吃了一惊:“什么?少校军官?军官会出来当保安?脑子锈掉了吧?” 何经理道:“他说他当时是一名正营职警卫干部,因为犯了点儿错误被勒令转业,但他没有接受政府安排的工作,而是来当了保安,他还说保安工作和警卫工作很相似,因此想从零做起,在保安行业做出一番事业……我很佩服他的魄力……” 金铃讽刺道:“就他这死脑筋,想做出什么成绩来真的很难!” 何经理疑惑—— 金铃接着道:“找个理由把他换掉吧,我很讨厌这个保安!” 何经理道:“金总,可是他的工作确实做的不错啊。” “不错?他工作做的不错?” “是啊,您难道没发现,赵班长来了才一个多星期,外围的保安形象和素质,还有指挥车辆的动作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很多客户反应我们的保安素质很高……” “哦……”金铃也不否认,何经理说的都是事实。但要让她因此放过那个挨千刀的小保安,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承认,这个班长工作是不错,但他却不会做人……”金铃道。 “但是如果冒昧地把邵班长换掉的话,对我们来说是得不偿失,现在外围保安的工作劲头很不错,如果换了班长,我相信保安队会产生一定的混乱。” “那我不管!反正我很不喜欢这个保安,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如果你不办,我亲自来办!” 金铃以一句强势的语句结束了这次谈话,不再给何经理争辩的机会。 但是实际上,金铃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她突然想起了整个望京保安中队的中队长杨明,不由得微微一笑。 待何经理离开后,金铃忍不住咯咯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一个小保安,我看你怎么神气!” 在心里迅速议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后,她的心情得以渐渐平静了下来。 有的时候,一个公司的最高层,想折腾一个在自己公司打工的小员工的话,那不能不说是一场惨无天理的悲剧。 悲剧的制造者就是那些虚荣心强、不允许员工有相反意见的大领导们! ……… 中午刚刚吃过饭,中队长杨明正坐在办公室用牙签剔着牙缝儿,却突然接到了伊士东大酒店董事长金铃的电话。 这让他禁不住有些受宠若惊,拿手机的那只手直颤抖,他的表情恭敬的如同虔诚拜佛一般…… 金铃在电话里阴冷地道:“杨队长,你们队里有个叫赵龙的班长吧?而且还是负责伊士东酒店的外围安保……” 杨明点头哈腰地答道:“是,他是我中队的一个小班长,专门领班负责伊士东酒店的保安工作。” 金铃又道:“杨队长,我本来觉得你的工作一直做的不错,但现在看来,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杨明又是一阵附和:“是,是是!”但觉不妥,又为自己开脱道:“赵龙是公司派过来的,不是我提拔起来的……” “……” 简单几句,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杨明阴险地一笑,暗道:赵龙啊赵龙,得罪了金总,本队长都饶不了你! 他当然明白金铃的话意,金铃毕竟是大型餐饮娱乐公司的大老板,说话弯弯绕的功夫还算了得,她表面上是埋怨自己眼光差,实际上是在向自己告我的状。赵龙啊赵龙,你小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杨明如鱼得水地一捏鼻子,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笑里藏刀的杀气。 思量片刻,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见女保安齐梦燕刚刚洗完澡,换上了一套蓝色套裙,正端着一盆衣服,嘴里叨着一根棒棒糖,轻盈地往宿舍赶。 杨明眼神扑朔了半秒钟,他干保安已经有数年之久,倒是还没见过这样有气质的女保安!不觉间裤裆里的小家伙猛地顶紧了内裤……杨明轻咳一声,冲齐梦燕喊了一句:“齐梦燕,到伊士东保安班的男兵宿舍,把赵龙叫到我办公室里来!” 齐梦燕含着棒棒糖冲杨队长一摆手,道:“鸥了,马上!” 杨明瞄了瞄齐梦燕丰满的胸脯,望着她的背影,yin荡地一笑,心里出现了一阵污七八糟的遐想…… 齐梦燕回宿舍放下衣服,马上就气宇轩昂地到了伊士东男兵班宿舍门口,一股微弱的臭脚丫子味儿让她眉头紧皱,赶紧捂住了香鼻,却突然听到里面的男保安们正在议论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 “那个齐梦燕长的真他妈的正点,胸脯挺的像珠穆朗玛峰……” “是啊是啊,要是能在她nai子上摸两下,这辈子都值了!” “齐梦燕不是好挂的马,整天傲的跟千金大小姐似的。” “……齐梦燕是不是丰过胸啊,那尺寸,简直能去拍丰胸广告了……” “……” 齐梦燕在门外听的咬牙切齿,她把嘴里的棒棒糖猛地用手抽出来,正要狠狠地冲里面骂上几句,却突然听到自宿舍里面响起了一声浑厚的磁性男音: “都给我闭嘴!” 这声音很简短,但是很有爆发力,让齐梦燕也足足吓了一跳。 而且她能听得出,这蛮有磁性的男音主人正是她要找的赵班长。 …… 整个保安宿舍,因为我的一句呵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其实在平时,我很少制止手下队员们意想天开的调侃。毕竟,当保安本来就很枯燥很无味,偶尔yi淫一下犒劳犒劳嘴巴纯属憋出来的乐趣。而且,和我一起调过来的女保安齐梦燕,以绝对具有震撼力的美貌和气质,成为众男保安队员们工作之余的调侃yi淫对象…… 而这次,我出乎意料地打断了队员们的白日梦……其实是我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阵女士皮凉鞋的嗒嗒声,而且越来越近,直至宿舍门口才戛然而止…… 凭借步速和脚步声,我判断出了齐梦燕的到来…… 我打开宿舍门的时候,齐梦燕口中的‘赵班长’三字,刚刚喊出一个‘赵’字。 一见我,齐梦燕张大的嘴巴收拢合上,冲我一指中队长办公室,道:“赵班长,杨队长有请!” 刚刚说完,齐梦燕就迫不及待地将那根吃剩了一半的棒棒糖重新送到口中,像婴儿一般吮吸了两口,从嘴角里崩出极细的几个字:“我要减肥!” 这几个字本来是她说给自己听的,算是自言自语。 但是她低估了我的听力!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朝齐梦燕身体瞄了一眼,用半开玩笑地语气道:“齐梦燕,肥,是不能乱减的!” 很有深意的一句暗示语! 确切地说,齐梦燕不论是穿保安制服,还是穿着这身蓝色套裙,都透露着一种傲气逼人的气质。她穿保安制服的时候,身体显得很有线型,穿便衣的时候又颇显随和与高贵。她的腰间是一条黑色摩登系带儿,用蝴蝶结挽了个好看的扣儿,更点缀出她纤细的腰身……腰身的纤细,与她原本丰满的胸脯又是强烈的反差美,黑色高跟皮凉鞋,无袜,一双修长的玉腿绽放着洁白润滑的光泽……浑身上下尽皆美感,不扭姿摆态而天然性感,不施粉涂面则天然娇艳,性感程度可以与陈慧琳一比高下,娇艳指数可与范冰冰相提并论…… 她的身材根本用不着减肥,因为除了胸脯,她其它的部位都绝对符合国际美女标准。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没有人会相信,齐梦燕是打工族大军中的一名女保安…… 齐梦燕顿时一惊,苦笑道:“真是见鬼了……赵班长,本小姐自言自语……声音这么小你也能听到? 一个保安口口声声称自己‘本小姐’,实在是有些雷人。 我没回答,却一本正经地嘱咐道:“一会儿上班的时候认真点儿,把各项登记都登记全,注意加强对进出人员的监控和验证!” 其实我不仅听到了她的嘤嘤细语,还能判断出她身上用的香水……那可是名贵的香奈尔5号! 这种香水,我曾经的女朋友由梦,经常用。 …… “知道了赵班长!我马上就去换制服……”齐梦燕扫兴地说着,又使劲吮吸了几口棒棒糖,发出阵阵‘呲呲’的声音,以此委婉地抗议我苛刻的叮嘱。 齐梦燕转身走开,一边走一边轻轻念叨着已经熟如口头禅的感慨:“我要减肥,我要瘦身……” 她身上有肥可减吗? 我觉得齐梦燕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一个身材完美、面相娇美的女孩,却整天吵着要减肥……且不说她身上根本没有值得减的地方——除非是胸前那对走起路来汹涌澎湃的尤物,确实是有点儿超乎国际平均水平。然而,这对尤物长在她的身上,不仅没有影响身材,反而起到了画龙点晴的作用,平添了一份实实在在的美感。 我突然又想,像她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想到要来当保安呢?难道只是纯粹的新鲜? 无从而论! 短暂的思虑之后,我停在了中队长办公室门前,咚咚地敲了一下门。 “进!” 里面传来杨明生硬的话语。 在这简单的一个字里,我感觉到四个字:情况不妙! 杨明正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牙签剔着牙缝儿一边皱眉盯着门口,见我进门,杨明停止了动作,冲我道:“奶奶的,过来!”。 杨队长的办公室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的办公桌虽然并不高档,但也象征着他在望京保安队至高无上的身份。一件简便的综合厨柜里,盛放的全是保安类的制度文件资料和登记册。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四副拳击手套,黑色两副,蓝色、红色各一副。 杨明穿着一件高档的白色衬衣,蓝色西裤,身材稍微显胖,论起他在华泰保安公司的威名,其实可以用‘震慑人心’四个字来形容,杨明来华泰保安公司前,曾在北京保安服务总公司进行过特保专业训练,擒拿散打可谓是样样精通,后来杨明升至总公司培训基地总教官,在保安界名躁一时。然而,树大招风,职场险恶,他在与基地某个重量级领导的明争暗斗中败下阵来,最后含恨离开总公司,来到了总公司加盟单位之一的华泰保安公司任职。 但杨明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很快便在华泰保安公司立足,并以绝对的优势竞争到中关村新科祥园保安中队长的职务,后来又被调到了望京中队,掌握这足有三百人的大队伍。但由于他带队粗暴,经常打人滋事,因此,他与公司的业务部经理阿勇,被并称为华泰保安公司的两大恐怖分子。他的名字曾让华泰公司一千多名保安员心生畏惧。在打骂下属、跟黑社会玩儿手段、勾搭娱乐场所里的小姐等方面,杨明算是个难得的天才!他与阿勇不同,阿勇本身就是黑社会出身,是付总特意挖到公司应付那些黑中介的,阿勇虽然性格直脾气暴躁,但不会背后阴人……杨明不同,他是一个在说笑之间就能拿酒瓶子往人脑袋上砸的危险人物,在望京做得最出色的一件事是,他能让不少街面儿上的流氓混混们,见面都管他叫‘杨哥’。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中队长的脑袋绝对不光是戴帽子用的。 能屈能伸,能文能武。 这八个字,算是杨明的真实写照。 就这么一个角色,他如果想收拾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班长,实在是显得有些手到擒来了。 此时,他盯着进门的我,表情显得极为平静。这些日子,他已经感觉到了我的不平凡,也感觉到了乔总二千金乔梦依对我的信任。 枪打出头鸟,他也许早就想找我麻烦了。 这次,金铃算是给了他一次机会,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亲自给他下了暗示,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杨明用舌头舔了舔剔过的牙缝儿,一边玩弄手中的水杯,一边轻声问道:“听说,你跟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杠上了,有没有这回事?” 我解释道:“杨队长,是这样的……” 还没等我说完,杨明依然貌似平静地道:刚才金总打来电话,这个月要扣我们公司一万块钱的服务费,你得给中队一个说法儿,不然,我没法向付总交待啊!” 其实扣服务费是假,杨明想借鸡下蛋、威慑我是真。 但我又怎能识不破杨明的鬼伎俩?一个堂堂的董事长,会因为保安不帮她搬东西而扣保安的服务费? 鬼才相信。 但我还是淡然地说了一句:“那我去找金总谈!”然后便想转身离开。因为我知道杨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借着金铃对自己的成见大做文章,如果自己不主动借故离开,依杨明的脾气,他非得抓着这根小辫子,趁机扯下自己的一块头皮来! 然而杨明岂肯放我? 不过杨明倒是感觉到了我的狡猾,我的这句话,既避开了他准备越演越烈的斥责,又间接地揭穿了他拿来威慑我的谎言! 杨明猛地一拍桌子,冲着我的背影骂道:“奶奶的,给我回来!” 我转过身,淡淡地一笑。说实话,我很讨厌杨明这句‘奶奶的’三字骂人口头语,然而对方毕竟是堂堂的中队长,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班长的身份,我没有资本跟高自己好几级的领导计较。但我还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了一句:“杨队长,我奶奶已经去世了,她在九泉之下听到你的这句话,也许会很不高兴的。” 杨明被气的热血翻滚,还从来没有任何下属,敢含沙射影地威慑自己! 但他还是平息了一下怒气,尽可能地以‘和平’的方式,让我受到最严重的惩罚。 “你回去给我写一份不少于三千字的检讨,开队务会的时候当众念。同时,进行罚款三百元,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除。你给保安队、给华泰保安公司抹了黑,我必须得处理你,不然的话,其它的队员也会不服!”杨明又压了压声调,坐回了椅子上,重新翘起了二郎腿。 我问道:“杨队长,能谈一下处罚我的依据吗?” 杨明眉头一皱:“你在跟我谈条件?” 我道:“不是。我只是想让自己心服口服。” 杨明又把自己手里的杯子翻天覆地地摆弄了几下,轻蔑地道:“被甲方领导点名提出意见,这个依据还不够充分吗?” 我轻轻一笑,道:“那么杨队长,请问一下,甲方领导对我提出了什么意见?” 杨明瞪着眼珠子道:“不服从甲方领导的安排!” “哦。”我一听这话,自嘴角处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干脆直接放了杨明鸽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杨队长,这个理由太牵强,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处罚!” 办公室里回响着我带有男性磁力的回音。 “回来,你给我回来!” 杨明冲我喊了一句,但不管用!我根本连头也没有回。 “奶奶的,挺刺儿啊!本队长还治不了你?” 杨明在狠狠地骂着,攥紧了拳头对着我的背影狠挥了几下。 然后他抬腕儿看了看表,稍一思量,马上喊来了值班副队长,交待道:“马上吹哨集合全体人员,在饭堂集合。我要当众处理赵龙!” 副队长李群涛鼓着腮帮子一阵猛吹,一声哨响,让这个容纳将近三百名保安的地下室,顿时显得骚乱起来…… 003章(1) 两分钟后,二百多名保安在饭堂内集合完毕,班长以上人员统一站在队伍的第一列,值班副队长李群涛整队向杨明做了汇报后,杨明拿小拇指指甲剔了一下牙缝儿,昂首挺胸倒背着手,走到了队伍的正中央。 硕大的一支保安队,数百人的团队,杨明是唯一有资格穿便装的人,因为在华泰保安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中队长以上级别的领导可以不用穿保安制服。这是中队长的特权,也是chi裸的身份象征。 面对二百多个穿着灰色保安制服的下属,穿便装的杨明,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瞅了瞅站在第一排中央位置的我,嘴角处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你不是牛b吗?本队长就让你在全中队面前颜面尽失,看你还能不能牛b的起来!” 这是杨明内心的潜台词。 杨明把目光迅速从我身上移开,环视了一下黑压压的部属们,部属们平时都摄于他的淫威,谁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杨明用刚刚剔过的牙缝吸了口凉气,倒背着手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在咱们队伍当中,有个别害群之马,总是为中队抹黑。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总刚刚给我打来电话,特别地提到了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伊士东保安班队员们的心里都在猛烈地敲鼓—— 杨明顿了顿,又道:“我真的很意外,也很气恼,一个小的像芝麻粒大的小班长,竟然敢跟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作对,我真是纳了闷了,伊士东的付总,就连我杨明……哪怕是公司付总见了也都得客客气气的,你一个班长算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跟甲方的董事长胡搅蛮缠?简直是他奶奶的不知好歹……” 说到这里,虽然杨明没有提名,但保安们心里都有了数了,杨明说的人,除了我赵龙还会有谁?对此,大家普遍都稍松了口气,开始用各异的眼睛余光瞟向我,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极个别的在心里为我打抱不平的…… 杨明把倒背的手拿到前面,提高了语调道:“对于这样一个害群之马,破坏我保安队形象的班长……我本着‘惩前警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不会把他一棒子打死。但是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深刻的检讨,而且要接受一定的经济处罚……” 可怜的是,这群没多少文化的保安们,还以为是杨明宽宏大量,给了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心里都还暗自佩服了一下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中队长…… 在杨明的添油加醋下,此时的我,在保安们心里就像是一个罪人,因为是我得罪了甲方领导,进而牵连了保安队,影响了望京中队的形象和声誉……鄙视的目光纷纷向我投来,甚至有个保安在队伍里窃窃私语道:这种祸害,不如开除了算了…… 杨明暗观着保安们的反应,心里偷偷在乐,他接着道:“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宣布,中队勒令赵龙做出深刻检讨,并从其工资里扣除三百元违纪罚款……”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一个身影啪地伸出一脚,从队伍里迈了出去,直接站到了杨明的旁边。 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盯着杨明问道:“杨队长,请问一下,中队处罚我,是因为我违反了上岗纪律了吗?” 杨明本来正津津乐道地宣布着对我的处罚,但是猛地瞅到了我深邃藏光的眼神,不由得为之一震……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之下,他的嘴角里竟然崩出了极细的字句:“没有……我承认,你查岗带岗的时候的确很认真。” 我又问道:“那么,是我违反了保安内部管理规定了吗?” 杨明又随之答道:“也没有。” 我再问:“那么,是我在领班过程中出了什么漏洞,给甲方造成了什么安全事故?” 杨明又道:“没有……” 我猛地提高了语调,质问道:“那你凭什么处罚我?” 杨明这才猛然觉醒,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我的话术套进去了…… 确切地说,我的气势以及语气用的恰到好处,让他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 杨明的语气明显弱化了许多:“因为你得罪了甲方领导,让付总打电话点名提到了你……” 我淡然一笑,忽然转向面对整个队伍,语重心长地道:“全队的兄弟们,我想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一些。我跟大家一样,都是出来打工的,咱们打工者虽然挣不到几个钱,但是要有……尊严!我们虽然是公司派过来为甲方服务的,但是我们和甲方只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关系,也没有任何尔尊我卑的说法。保安公司和望京各甲方单位签订的合同里讲的很明确,我们的工作只有两个字……安保。我们不是甲方领导的佣人,对于那些居高临下,把我们当佣人使唤的甲方领导,我们有权力拒绝,因为这并不违反公司和甲方之间的合约,只要我们认认真真地做好保卫工作,他们就没有理由瞧不起我们……” 一阵静谧-—— 我的话算是说到保安们的心坎儿里去了,作为保安,谁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是考虑自己是弱者,没人愿意拒绝甲方领导的支使,甚至是无理的使唤。在甲方那些高层心里,他们什么时候把保安当人看过?在他们眼里,保安就是些身份低微的看门狗…… 而我的这番话,像是突然点醒了大家似的,保安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来自农村的青年,但是农村青年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们受惯了甲方领导无理的使唤,敢怒不敢言,所有的委屈只能憋在心里……如今突然有人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无疑让大家感到心里一暖,像是突然间被注入了一股保卫尊严的动力和勇气! 于是乎,刚刚那一道道鄙视责怨的目光,瞬间转化成了一种寄托,一种崇敬。 我简短的几句话,感动了所有保安,因为我站在了群众的角度上。 而最郁闷的要属杨明了。他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在他强势的压制之下反客为主,刹那间控制住了保安们的情绪…… 然而气急败坏的杨明,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奶奶的,在理论方面本队长比不了你,但我可以用我的长处来钳制你。 那就是拳头! 但他没有马上利用,而是以‘不服从中队长管理’为名,要关我两天‘禁闭’。 …… 让杨明没想到的是,当他在队前将关我禁闭的安排宣布时,我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是很自嘲地说了句:“这敢情挺好,两天不用上班,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我越是镇静,杨明就越觉得心里没底儿。 他肯定在想:这个小班长在搞什么名堂,刚刚还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怎么一提到关禁闭,他反而爽快地答应了呢? 我被关在当初付圣依住过的那间小屋子里,由杨明指派的几个保安24小时轮班在门口守着,吃饭有人送,喝水有人倒,就连上厕所,也有人跟着。这种私自关禁闭的方式,其实属于违法行为,但是在鱼龙混杂的保安队,关禁闭也并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在这间小屋子里,我用看书的方式消遣时间,倒也觉得心情舒畅,浑身轻松。 我被派到望京中队,公司是有安排的,付总早就对杨明这个hao色专横的中队长有所不信任了,我则肩负着取而代之的责任。这些,在临来前赵经理的话里可以找出答案。我不是个甘于现状的人,我喜欢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我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进一步熟悉望京中队以及各个项目的特点,在中队内部培养亲信的同时,还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中队长自乱阵脚,等时机一成熟,不用付总安排,自己就能水到渠成地取而代之,成为掌管二三百人的一队之长。 我之所以很乐意地接受了杨明关自己禁闭的处理,就是想引起杨明的不安和忧虑,让他摸不清自己的行为常规。 先是给他一种震慑,而后又镇定地接受他的管制,这种行为上的突变,足以让杨明在心里琢磨半天了…… 当然,这些做法也是属于无奈,既然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任务,那倒不如在保安公司里好好干一番作为,也不枉自己的一腔热情。 次日上午九点钟,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女保安队员齐梦燕神秘地钻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正在看《李小龙克敌绝技》一书的我,头也不抬地问道。 穿着保安制服的齐梦燕,抚了抚飘逸的长发,从嘴里撤出棒棒糖,笑道:“本姑娘过来给你吃一下定心丸呢!” “你知不知道,如果被杨队长看到你进来,看门儿的孙铁会受到处分的!”我淡然地道。 齐梦燕爽朗一笑,不屑地道:“管他呢!刚才我冲他喊了一声‘孙铁哥’,他就很受宠若惊地把我放进来了!”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保安员的意志力,是抵挡不住齐梦燕那对勾魂俏目的妩媚的……放齐梦燕进来,那门口守门的保安孙铁,肯定还以为齐梦燕会在心里将他感激好一阵子……殊不知,这些少黯世事的保安员,在异性的妩媚之下,显得太过于单纯和幼稚了。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劝你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提醒道。 齐梦燕没理会我的提醒,而是突然竖起大拇指道:“赵班,牛a与牛c之间!你敢跟杨明对着干,i服了you!” 满口的网络语言! “牛a与牛c之间是什么意思?”我问。 齐梦燕笑道:“牛b呗。你昨天下午的壮举可是在队员们嘴里传开了,大家都夸奖你勇敢,夸奖你说的蛮有道理的!” “哦。”我心里暗暗一乐,敢情牛逼二字还有这么一种表达方式! 齐梦燕凑近我的耳边,道:“赵班长,别看杨明现在闹的欢,早晚他得拉青丹。我已经私下里把他的暴行反映给赵经理了,赵经理会帮你收拾这个混蛋队长!” 我笑道:“这么说,你是赵经理派来监视杨队长的卧底了?” 齐梦燕小嘴一噘,埋怨道:“赵班长你说什么呀,什么卧底不卧底的,本姑娘这是伸张正义!” 我道:“行了,你还是回去吧,屋外的守门保安快要换班了。” 齐梦燕兴师问罪地道:“赵班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本姑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申冤到赵经理那里去了,你不会连句谢谢也不说一声吧?” 我轻轻地道:“谢谢。” 齐梦燕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妩媚一笑,拨弄着头发欣然离去。 一阵‘呲呲呲’吮吸棒棒糖的声音,夹杂着些许香气,播洒下了一路的芬芳。 十点钟,看守我的保安孙铁交了班,竟然换成了副队长李群涛,按照理论上来说,副队长属于中队骨干,不应该承担上岗执勤任务,由此可见李群涛在望京中队所处的地位,也并不是十分乐观。 趁着杨明带队出去训练的工夫,李群涛进了屋子,把安保警棍往桌子上一放,近乎恭敬地对我道:“赵龙,你受委屈了。” 我淡然地道:“没什么。这两天,我就当是休息休息。” 李群涛叹了口气道:“赵班长,其实,其实说心里话,我也看不惯甲方领导拿咱们保安员当佣人使唤,你说的那一席话,让我深受感触……” 我轻轻一笑,道:“咱们干保安的,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才行。” 但是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诙谐地将了他一军:“我记得在新科祥园的时候,你好像也因为类似的事情处罚过我呢!” 李群涛尴尬地笑道:“那时候不是……刚当上班长,受杨明影响比较重,我现在想明白了,咱们当保安,得换个当法!” 我不置可否,只是盯着李群涛,若有所思。 李群涛随即道:“现在……只是杨队长总是被甲方的领导牵着鼻子走,甲方说一他就说一,甲方让撒尿他不敢拉屎,在甲方面前,他低三下四地奉承陪笑,在队员们面前,他却作威作福,不择手段,他把压制队员当成是一种乐趣,一种习惯……我们都受够了他了,要是以后你能当上我们中队长,就好了,我们心服口服!” 我倒是觉得这个李群涛脑袋够机灵的,看事情看的很明白很彻底,不过,我倒是有些诧异,这个李群涛对我的态度,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反差? 难道仅仅是因为上次我给他留了面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道。 李群涛很无奈地叹息道:“但愿吧。” …… 中午的时候,李群涛从饭堂里给我盛了满满一碗米饭,米饭上浇了半碗土豆菜……明察秋毫的我,发现今天土豆菜里的肉要比平时多了不少。 再瞅了一眼李群涛的碗里,只有土豆,却没有一块肉。 我瞬间明白了原委。看来,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当然,我没有拒绝这个保安对自己小小的‘贿赂’。或许,这个改过自新的保安副队长,将来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吃到一半的时候,换岗的保安孙铁来了,李群涛端着半碗剩饭冲我一笑,出了门。 听到他们交接班的声音,我微微一笑,点了一支烟,自嘲地暗道:这敢情挺好,还有人专门给自己站岗,这待遇,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 吸完一支烟,继续吃饭,我没有挑食的习惯,碗里那被熬糊了的米饭,和那层索然无味的土豆菜,我吃起来却相当香甜。 嗒嗒嗒—— 门外响起了一阵女士皮鞋的踩地声,由远及近。 她怎么来了? 我根据步速和声音的频率、分贝,迅速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脚步声在禁闭室戛然而止,一个甜甜的女音跟门口的看守保安细语了几句话之后,门被推开,一个天使般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穿着很时尚,一套高档牛仔料的吊带儿裙,里面是白色的交叉吊带儿胸衣,脖子上挂着一部摩托罗拉l7手机,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小帽,略染了红色的头发将整个漂亮的小脸蛋儿衬托的唯美至极,黑色的纹边儿长袜,玲珑的女士皮鞋,在这相对静谧的小屋里踩出了轻妙的旋律。 “赵班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杨队长为什么要关你禁闭?” 这甜如蜜的声音主人,除了可爱的付圣依,还会有谁? 我停止吃饭,冲渐渐靠近的付圣依问道:“圣依,你怎么来了?” 付圣依坐在我身边,一股天然的体香又渐渐清晰起来。 “我姐要过来买韩服,非得让我陪她一起。现在,杨队长杨哥哥正陪着她逛韩装店儿呢。”付圣依解释道。 “哦,这么说,在你的熏陶下,你姐也喜欢上韩服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又扒了一口饭。 付圣依赶快解释道:“什么呀!我才不喜欢什么韩服了呢!上次买的那套韩服,我没穿,就送给我姐了,谁知道她穿了之后就迷恋上了,非得缠着我陪她过来买韩装……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那套韩装送给别人呢。我呀,现在要支持国货,你看你看,我身上穿的全是国产的衣服!”付圣依说着站了起来,挺直了腰身一指身上的装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两颗漂亮的小酒窝也清晰起来。 我轻轻一笑,继续吃了两口饭。 付圣依脸上的笑,突然间僵住了。 “赵班长,你们,你们就吃这个?”付圣依纤纤细手有些颤抖,指了指我的金属盒饭碗,俏美的眉头微微一皱,一副同情加伤心的样子。 我又使劲地扒了一口饭,笑道:“这饭挺好啊,有菜有肉……” 付圣依顿时有些心酸,小脸儿愣了一下,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道:“赵班长,走,走,我带你到外面吃去,我请你……咱们去喝千方老鸭汤,去饭店好好改善一下……”我望着付圣依真诚的眼神,有些感动。 “圣依,我现在正被关禁闭,不能出这个屋!”我道。 付圣依努了努嘴儿,松开了我的胳膊,眼睛急剧地闪烁了两下,又重新露出了笑容:“赵班长,我这就给杨哥哥打电话,让他放你出去。他要是不放,我就打电话让我姐教训她,我姐发起脾气来可厉害了,连我爸都得让她三分……”付圣依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胸前的手机,眨着眼睛搜索着里面的通信录。 我赶快道:“不用了圣依,我明天就解放了。再说,我的确是犯了错误,你就别为难杨队长了!” “你真的犯了错误吗赵班长?”付圣依停止按键,盯着我要答案。但她很快又从嘴角处冒出了坚定的三个字:“我不信!” 我笑道:“是我犯错误了,杨队长是秉公处理。” 付圣依这才把手机重新放回胸前,坐到了我的身边,道:“赵班长,你怎么会犯错误呢?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保安们说你被关禁闭了,我都不信呢!”付圣依不敢相信地盯着我的脸庞。在她近乎幼小的心灵中,似乎已经给我下了一个很崇高的定义:像赵班长那样的人,怎么会犯错误呢? 我笑道:“人总是会犯错误的嘛,我又不是圣人!” 付圣依眨着眼睛想了想,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赵班长好好表现,以后就别再犯错误了,知错就改,还是好保安!”说完后付圣依爽朗地笑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到,这个付圣依竟然如此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说话,似乎所有的烦恼都能烟消云散,在她身上,保存着一种难能可贵的天真和善良…… 这时候,守门的孙铁突然钻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不能自控地在付圣依身上精确扫瞄了一阵子,疑为天人下凡…… 其实孙铁进屋,实在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付总二千金来禁闭室看望我,这事儿让他无比疑惑,但这种疑惑相对于自己的猎美思想,实在是不值得考虑了。传说中的付总二千金,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和纯洁,所有的保安都把亲眼目睹付圣依的芳容,当作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幸福。因为每次看到她,都会让这些男性保安们认为是视觉上最大的享受……付圣依的美,和保安队几个女保安的美不一样,她的美,因为天真而显得更鲜艳,因为身份,而显得更崇高。 被一个保安这样盯着,付圣依有些羞赧,冲孙铁埋怨道:“看什么看……这么盯着女孩子看,不害臊!” 我发现,付圣依的脸蛋上竟然溢现了一丝羞涩的红润。 这也难怪,哪有像孙铁那样盯着女孩子看的? 孙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了一下,忙道:“嘿嘿,我进来观察一下,看看赵班长有什么需要吗……”孙铁终于想出了一个摆脱尴尬的理由。 付圣依忽而笑道:“嗯。那你就多进来看看,如果赵班长有什么需要,就尽量帮他去做……还有,还有就是,赵班长在这里表现挺好的,这个你可看到了是吧,别忘了在杨队长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呢!” 孙铁早已在付圣依的笑容中迷失方向,连连点头道:“是,一定,一定会!” 孙铁走出屋子后,付圣依开始托着腮看我吃饭,一边看一边呢喃道:回去以后我一定跟我爸说,让他给你们增加伙食费…… …… 没出十几分钟,又是一阵女士皮鞋敲地的嗒嗒声。 片刻之后,禁闭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相当漂亮的女孩皱着眉头钻进来,目光停留在付圣依身上,开口道:“圣依,你怎么回事,手机也打不通,瞎跑什么啊……” 毫无疑问,她便是付圣依的姐姐付圣冰。 003章(2) 虽然我没见过付圣依的姐姐,但是见其人闻其言后,便判断出了她的身份。更为戏剧性的是,付圣冰身上穿的,正是当初付圣依买的那套韩装,从个头上来看,付圣冰要比乔依稍微高那么一两公分,身材修长,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容貌极美。但是在她的脸上,隐隐地闪现着一种富家女特有的傲气,头上乌黑的秀发三七毛分,后面扎着一条麻酥辫子。头顶上是一副系带儿式的时尚太阳镜。韩装穿在身,名表戴在手腕,一双修长的玉腿裸露着,散发着光泽,脚上穿了一双时尚的女士尖头皮鞋,肩上挎着gi双g坤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冷艳的味道。 “这个屋子里没信号!”我见付圣依已经站了起来,摸弄着手机狐疑着,便率先替她解释道。 付圣冰气宇轩昂地瞟了瞟我,责怨道:“轮不到你插嘴!”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付圣依,道:“圣依,你跑这儿来干什么?这个保安是谁?”付圣冰和她妹妹完全是两种性格,虽然她是保安公司总经理的千金,但她对公司里的保安没什么好感,只有那些队长以上级别的保安,才有资格博得她的三言两语。 在付圣冰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付总的影子。她让人不敢逼视,不敢接近。 看来,付总的威严,全都遗传给了他的大女儿——付圣冰! 付圣依噘着小嘴,指着我道:“姐,他,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保安班长,很聪明很能干呢!”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赵什么什么龙?”付圣冰这才拿正眼瞟了我一眼。 付圣依点了点头:“嗯,他就是呢!很了不起的班长!”脸上略显凝重的表情,渐渐缓解开,两颗漂亮的小酒窝,透露着青春的气息。 “你叫赵什么龙?”付圣冰冲我问道。 “赵龙!”我答道。我闻到付圣冰身上的香水味儿很浓,应该是esteuder(雅诗兰黛)高级香水。 付圣冰忽而展露出一种轻蔑的冷笑:“哦……你就那个把韩装说成是孕妇装的赵龙啊!你可真有眼光啊,把这么高档优雅的韩服跟孕妇装相提并论……要是相信你的眼光,那就是本姑娘没有眼光!”付圣冰一脸的鄙视,还有意识地挺了挺胸,似乎要炫耀一下身上这件被比喻成孕妇装的韩服,一股傲气逼人的样子。 付圣依没想到姐姐会这么讥讽于我,赶忙凑过来冲付圣冰道:“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付圣冰没理会妹妹的质问,又瞟了一眼闻若无声的我,道:“没品味就别乱讲话!也就是圣依年龄小,被你忽悠住了,我警告你,以后离圣依远点儿,免得让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屁!” 好一副伶牙俐尺! 付圣依急得团团转,一边劝解自己的姐姐,一边又在我这边打圆场道:“赵班长,对不起,我姐姐就是心直口快,她,她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的,她就是——” 我只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也不反驳,干脆坐下来看书。 付圣冰盛气凌人地转过身,抬腕看了看表,道:“圣依,咱们走!” “回家吗?”付圣依问。 “今天不回去了,我们找个酒店住一晚!” “为什么呀,爸爸和阿姨会着急的!” “我今天晚上要见个同学,我们约好了七点钟见面,到时候我约她到酒店里找我。” “那,那——”付圣依拉着姐姐的胳膊道:“姐,要不这样吧,咱们就住到上次我住的那个宾馆里,怎么样?很干净很卫生的,而且,而且也很实惠!” 付圣冰道:“那行。呆会儿让杨明带我们过去!” 付圣依回头指着我道:“姐,上次是赵班长带我去的,要不咱再让赵班长带我们去吧?” 付圣冰有些生气地道:“让他去?他几斤几两啊?”回头再瞟瞟我,轻声冷哼道:瞧他那身灰不溜丢的保安制服……丫的,真够农民的! 付圣依疑惑地问道:“什么几斤几两啊?”其实付圣冰的意思是嫌弃我身份再低,觉得普通的保安队员跟她们在一起会玷污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的付圣依倒是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她只知道,小阿姨出去买鱼的时候,有时候会问问鱼贩,鱼称着有几斤几两…… 付圣冰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付圣依的小脑袋,道:“差劲!你语文考试及不及格?” 付圣依知道姐姐在嘲笑自己,却也噘着嘴巴道:“姐,我每次语文考试都考九十多分儿呢!” 付圣冰看着妹妹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五百分的题吧?” 付圣依撒娇地冲姐姐埋怨道:“姐,你怎么老拿妹妹开玩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姐,整天笑话人家!” 付圣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道:“圣依,回去,我要好好给你补习一下语文课……” 付圣依回头歉意地看了看赵班长,挤出一丝笑容,甜甜地问道:“赵班长,呆会儿你再送我和我姐去春城宾馆好吗?”一脸恳求的目光。 付圣冰愤愤地白了妹妹一眼,正要说话,我却突然道:“圣依,让杨队长带你们去吧,我现在正在关禁闭,不能随便出去!” 付圣依听了我的话后,脸上显现了几分无奈。 “那就算了吧,赵班长,我们让杨哥哥带我们去。” 然后,付圣依又冲我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了赵班长,你一定要好好改造,我和我姐会在杨哥哥面前为你求情的!” 我点了点头,再次为可爱的付圣依折服。 姐妹俩到了门口,付圣依举起小手,冲我挥舞道:“拜拜了,赵班长!” 付圣冰拍了拍妹妹的屁股,催促道:“别废话了,快走吧,杨明说三清楼ktv有场歌舞会,还请了一些明星,再晚就来不及了……” 付圣依摸着自己的屁股埋怨道:“姐,能不能轻点儿啊……” …… 很有戏剧性地是,杨明带着乔家二姐妹看完三清楼ktv的歌舞演出后,ktv的一个主管把杨明和两个副队长留下来喝酒。杨明本想让姐妹俩跟着一块儿乐呵乐呵,但付圣冰深知ktv里都是些什么货色的人,她虽然生性桀骜不驯,却也是个懂得自重的人,见惯了那些用各种手段哄女人shang床的阴险角色,自然不敢光顾这种聚会。因此,姐妹俩委婉地推辞掉后,被另外一个副队长开车送回了保安队。 那位副队长自然不想错过甲方主管的邀请,随即又返回了ktv。因为ktv主管早就放出话来,抽时间会让他们这些保安领导们尝尝ktv里高档小姐的浪劲儿…… 天色渐晚,但还不见杨明回来,队里职务最高的都到三清楼ktv喝酒去了,只剩下一些不入流的班长和普通保安。 坐在中队长办公室里的二姐妹一商量,决定委屈一下,还是选择让赵龙赵班长陪她们出去找宾馆。 于是姐妹俩又跑来禁闭室请我出马,但是被我拒绝了,理由跟中午一样:我正在关禁闭,不能私自外出! 直把付圣冰气的咬牙切齿,她愤愤地冲我道:“现在比你级别高的领导都不在,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姑娘顶着,他杨明还能把你吃了?” 我笑了笑,将了她一军:“我才几斤几两,哪能麻烦付大小姐替我背黑锅?” “你——”付圣冰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付圣依猜到是姐姐中午说话太难听,让我生气了。于是冲姐姐道:“姐,都怪你,你中午的时候对赵班长那么凶,要是我,我也生气!” 付圣冰皱眉冲妹妹埋怨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不用别人陪着,我们自己也能去!” “路上有鬼啊!”付圣依冲她扮了个鬼脸,继而冲我笑道:“赵班长,你就委屈一下吧,嘿嘿,把我们送到春城宾馆,然后你就回来!我让我姐给你买好吃的!” 她的笑,再一次让我感觉到:春天来了! “那好吧。你们给杨队长打个招呼,免得他再怀疑是我偷溜出去!”我点了一支烟,道。 付圣冰瞅了瞅妹妹,又瞅了瞅爽快答应的我,一脸的茫然,有些郁闷,有些气愤。她肯定在想:这个臭班长,看来是吃软不吃硬啊! 付圣冰虽然是打心眼儿里一千一万个不想让一个不入流的保安班长陪着,但是考虑到这么晚了,望京又挺乱,身边有个男的陪着,还是比较安全一点儿…… 就这样,晚上七点钟,我又一次走在望京那被霓虹灯笼罩的大街上。只不过,上次身边是一个女孩儿,而这次,却又多了一个。 半路上,付圣冰才似察觉到有些不妥,冲我埋怨道:“你怎么还穿着一身保安服?出门不知道换衣服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跟你有什么瓜葛呢……甚至会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认为我们两个也是保安,多跌份啊!”一边说着,付圣冰还有意识地挽着妹妹的胳膊,跟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我不以为然地道:“如果别人只把你们当成是女保安队员,那你们就会更安全一些了!” “神经病!”付圣冰鄙视地骂了一声。在这个富家千金的眼里,保安就是父亲手下雇佣的一群农民工,他们粗鲁没文化、一个星期不洗澡、买包方便面都要砍价半天……想想都觉得恶心! 付圣依不满地用胳膊直顶姐姐的小腹,轻声地提醒道:“姐,你别这样行不行?赵班长其实很了不起的……” “没看出来!”付圣冰不屑地冷道。 一个保安,两个美女,在霓虹灯的照耀,和周围行人的羡慕和惊讶的目光的注视下,很快就到了春城宾馆。 “啊?圣依,就是这种档次的宾馆啊,这,这也太低档了吧?”付圣冰失望地道。 “不错了姐。里面很卫生很干净,也很安全呢!房间也挺大的!”付圣依解释道。 付圣冰皱着眉头叹气道:“那就委屈一下吧……免得老爸再说我花钱大手大脚!” “这就对了!”付圣依笑道。 走近宾馆,依然是那个曾经鄙视过我的前台女孩儿接待了我们。 交完押金,定好一个标准间后,前台女孩儿又问了一句:“这次是206房间,你们几个人住?” 付圣依率先伸出三个手指头,甜甜地道:“三个人!” 前台女孩儿没愣,付圣冰倒是愣了。 但是还没等付圣冰疑问,付圣依就拉着姐姐的胳膊上了楼。 我跟在后面,心里暗笑着付圣依的可爱。 上了二楼,付圣冰就迫不及待地质问妹妹道:“圣依,你刚才怎么说是三个人住?” 付圣依指着刚上楼梯的我窃笑道:“我这一招是跟赵班长学的,这样会让我们更安全一些!” 付圣冰一脸茫然,却突然绷着脸冲我道:“你跟上来干什么,赶快回去继续关禁闭吧!” 付圣依道:“姐,赵班长把咱们送了过来,你总不能这样对人家吧……让赵班长进房间休息一下再走吧!” “休息什么!谁知道他心里揣着什么小算盘!”付圣冰很反感地瞟了我一眼。 但我却没理会付圣冰的刁难,直接朝206房间走去。 付圣冰愤愤地瞪着我的背影,很不友好地道:“你干什么去?”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上个厕所,先。” “懒牛上磨屎尿多!” 付圣冰打心眼儿里讨厌我,等我进门,付圣冰一抬腿,狠狠地朝着空气踢出一脚,以示反感—— 只可惜,踢的太过于用力,一只鞋脱脚而出,哐啷一声,击中了206房间的门板。 付圣冰哎哟一声,掂着那只洁白的裸脚呻吟起来—— ——脚崴了! 付圣冰疼的嗷嗷叫,付圣依急的团团转,见姐姐疼的脸上全是汗,就赶快进房间找我。 我刚从卫生间里出来,付圣依就拽着我的胳膊,急切地道:“赵班长,我姐,我姐她崴了脚了,再辛苦你一下,送我姐去医院吧……” “你姐呢?”我见屋里没人,问道。 付圣依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一拍脑袋,道:“在外边。”心里暗怪自己的鲁莽:光顾着来找赵班长了,姐姐还在外面‘金鸡独立’呢! “去把她扶进来!”我道。 片刻工夫,付圣依把疼的嗷嗷叫的付圣冰扶进来,坐在床上,付圣冰一副痛苦的表情,嘴里直埋怨道:“真倒霉!好好地走路也能崴脚……哎哟,哎哟……” 我瞟了一眼付圣冰那只受伤的小脚,很洁白很漂亮,趾甲上涂了厚厚的趾甲油。 “圣依,去打盆凉水!”我道。 付圣依虽然疑惑,但还是找了个盆儿,到洗漱间里打了满满一盆凉水。 我搬过了一条凳子,坐在付圣冰对面,试探地问道:“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付圣冰苦笑道:“就你……你行不行啊?” 付圣依也置疑道:“赵班长,要不咱们去医院吧,万一我姐的脚跛了,以后怎么找婆家啊!” 付圣冰斜眼一瞪,冲妹妹骂道:“看你这张臭嘴!不说好听的!” 付圣依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快捂住小嘴,偷偷地吐了一口舌头,解释道:“姐,人家是为你着急嘛,干嘛这么凶!” 我冲付圣冰白玉般的小脚瞟了几眼,说道:“崴脚不算什么重伤,而且你伤的也不重……我刚当兵的时候,一跑步就容易崴脚,都是部队的老兵帮我揉好的,很简单!” “你当过兵?”付圣冰问。 “当过几年。”我道。 “那你,你确实能行……确定能帮本姑娘医好?” 我点了点头,道:“你先把脚放在脸盆儿里冰一下……其实最好是能找块冰块儿来冰一冰,这样的话能减轻疼痛,不容易淤肿。” “真的吗?”付圣冰半信半疑地问。 付圣依赶忙道:“那我要是去买几只雪糕管不管用?” “可以。最好是买那种冰块状的。”我觉得付圣依这会儿工夫变聪明了许多。 紧接着,付圣依像天外飞仙一样,刷刷地跑到楼下买雪糕去了。 我让付圣冰把脚伸进冰水里面先泡一下,付圣冰将信将疑地照做,潺潺的水声,将她那双小脚衬托的很漂亮,她的脚上没有一点瑕疵,光洁润泽,晶莹剔透…… 付圣依的雪糕迅速买来,我拿雪糕在付圣冰的脚踝处冰了一阵子,直冰得付圣冰脚直颤抖,嘴里直喊:“凉,凉死了,冰冰的凉……” 五分钟后,我把付圣冰的脚抬起来,搭在自己的一条腿上。 付圣冰眼睛瞳孔急剧地扩大:“你要干什么?” 我道:“帮你揉一揉。” “你不会是想揩本姑娘油吧?”付圣冰皱眉问道。 我汗颜道:“你可以选择不揉‘但是错过了最佳时机,你的脚就不容易恢复了。” “豁出去了,揉吧,本姑娘就勉强再信你一回!”付圣冰倒也算是认栽了,脚腕儿疼的要命,为了减轻疼痛,也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了……不过,让一个小保安,捏着自己的脚丫子……想想都觉得恶心。因此,付圣冰露出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她实在不敢睁开眼睛,眼看着一个小保安在自己脚丫子上捏来捏去……太跌面子了! 我两只手突然一用力,只用脚腕儿‘咔’地一声,付圣冰疼的发出一声比生孩子还痛苦的尖叫。 “哎哟……死保安,能不能轻点儿啊!”付圣冰咬着牙骂道。 但是说来也奇怪了,疼过这一下后,付圣冰的疼痛感竟然渐渐减轻了…… 不过,说来也真够要命的,一双小脚握在手中,感觉竟然是那般柔软光滑,细腻无痕。不经间地一抬头,我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因为这个姿势本来就让付圣冰的双腿分开了一定的角度,我和她又是面对面而坐,而且付圣冰坐在高处……这样一来,她的花色裙内的春光乍泄了大半,雪白的大腿,还有那条白色小内裤……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003章(3) 我强行抵御住美女裙下风光的诱惑,把头转向一侧…… 谁知付圣冰那丫头竟然不乐意了,皱着眉头兴师问罪道:“喂,我的脚臭吗?你用得着把头偏过去吗……” 我不得不承认:这年头,当君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干脆心安理得的扭正脑袋,任由那撩人的裙下风光,在自己眼睛的余光里闪现…… 我帮她揉捏了十几分钟后,付圣冰脚上的疼痛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穿上鞋,嘿——竟然能走路了! 太神奇了! 付圣依凑到我耳旁,不断地夸赞着我的‘医术’……什么‘华佗在世’啦,什么‘扁鹊重生’啦,一切美好的字眼儿都形容到了。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费力不讨好’的厄运,付圣冰在屋子里来回几了几圈儿后,仿佛恢复了新生,走到我面前,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喂,你以前是不是做足疗的?” 幸亏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没有当场晕厥过去……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了付总和付圣依的面子,我才懒的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怜香惜玉……在付圣冰身上不成立! 付圣依噘着小嘴向姐姐解释道:“姐,这哪是足疗啊……你忘了,刚才赵班长说过,他是当兵的时候学会的呢!” 紧接着,付圣冰又兑了一盆温水,好好地泡了个脚…… 刚洗完脚,付圣冰接了一个电话,是她同学打来的,说是已经到了楼下。 我见一切安好,便想辞别,但付圣冰突然冲我神秘地道:“喂,老赵,你再呆一会儿,我下去把同学接上来!” 然后招呼了付圣依,走出了屋。 ……… 嗒嗒嗒—— 三双女士皮鞋交汇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付圣冰姐妹俩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进了206房间。 那女孩儿相貌艳丽,鹅蛋型的脸庞、柳叶似的细眉,樱桃小口,鼻若悬胆。那一双好象会说话的的闪亮眼睛,双眸清澈明亮,水汪汪的,黑白分明,流露出聪慧、温柔、多情和略带羞涩的神彩,配上长长的睫毛,大有一瞥勾人魂、再瞥夺人魄的寐力,顾盼生辉,沈鱼落雁。 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撕边儿吊带儿露肩夏装,内衬白色吊带儿胸衣,下身穿一件红色束身短裙。肩膀上挎着一个红色的女士坤包,玲珑的玉臂,修长的美腿……若非天仙下凡,便是人间尤物! 当三大青春美少女一齐出现在206房间时,就连一向对美女颇具免疫力的我,也不由得有点儿瞠目结舌了! 这青春亮丽的三个女孩,让我联想到了——s.h.e组合! 不过说实话,单单是论美貌而言,s.h.e组合还远远比不上这三女。 然而,更瞠目结舌的,却是付圣冰带来的那个漂亮同学。见到我的一刹那,她先是惊诧,而后是惊喜……她快步地走到我面前,不可思议地道:“是你……真的是你!” 这个世界上总是充满着巧合,望京虽然不是太大,但也足有几十万人,在这几十万人中能够再相逢,无疑算是天大的一种缘分了。 金蕊。这个曾因被坏人追、没钱买票接受过自己无私帮助的女孩子,竟然就是付圣冰领来的同学。 这一刻,对比于金蕊的热情,我的情绪略显得有些淡然,只是嘴角处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当金蕊的一只纤纤细手伸到我面前时,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地握住了这只柔软细腻的小手。“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客套道。 “赵班长,你们认识呀?”付家二姐妹早已惊异的合不拢嘴,付圣依愣过之后,绽放开了纯真的笑容,凑近我身边问道。 我道:“见过一面!” 付圣冰也从惊讶中醒来,伸手邀请金蕊坐在床上。姐妹俩一边儿一个,簇拥而坐。 而我,在短暂的客套之后,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你们聊着!” 付圣冰皱着眉头冲我一摆右手,纯金的手链儿发出‘哈啦哈啦’的响声。“呆会儿呗,既然都认识,多坐一会儿也没关系!”付圣冰用从来没有过的和蔼语气道。 付圣依也跟着挽留道:“是呢是呢,赵班长,多呆一会儿吧,反正回去还要坐禁闭!” 说者无心,听着逆耳。但付圣依这句话确切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她太单纯了,有时候说话容易伤人。 但我知道付圣依的性格,因此并没有责怪她的口无遮拦。面对几位美女的挽留,我没有表态,而是瞅了瞅坐在中间的金蕊,她冲自己温柔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饱含着某些希望……看来,她也希望自己能多留一会儿。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坚持,笔直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三位美女聊天。 然而人家谈的都是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我在三分钟之内便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我在心里自嘲地道:这算什么呀?自己在这里傻坐着,三个美女有说有笑,时而开怀,时而羞涩……金蕊和付圣依偶尔腾出空闲跟自己搭句话,还让付圣冰马上又抢过了话茬儿…… 我没有插嘴说话的习惯,因此即使是自己保持着沉默,也不会随意打断美女们的谈话,借此引起什么重视……周围香气逼人,付圣依的体香和其她二位美女的化学香整合,形成了更具杀伤力、甚至可以起到催情效果的香味儿。这种香水味儿的确能让我感觉到一定程度的惬意和联想……但我毕竟是我,最后我终究还是站起身来,独自跑到卫生间里吸了一支烟,吸完烟,我决定告辞。 因为这种地方,不是男人呆的! 返回原地,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付圣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应该是女孩子很喜欢的那种酒心巧克力。 这种巧克力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我记得当初的伊塔芬丽小姐,也是对这种酒心巧克力情有独钟的。 但是我却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因何而来,却无法参透。 付圣冰先是递给金蕊一块,金蕊爽朗一笑,拎着付圣冰的手直说谢谢。巧克力对于女孩子来说,算得上是奢恋品,因为它象征着爱情和甜蜜,很多女孩子都对这种美好的零食有一种独特的溺爱。 付圣冰满脸笑容地拿着剩下的巧克力转了个圈儿,面向我,递出一块……但还没等我伸手来接,她就收了回去,振振有词地道:“男生嘛,就不用吃啦!巧克力是女孩子的专利!” 我淡然一笑,没有丝毫尴尬的成分,因为能见到付圣冰冲自己笑,就已经是她对自己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了。至于巧克力——那玩意儿吃不吃的也无所谓,更何况,人家付圣冰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分享! 不过转而一想,夏天吃巧克力,这种创意倒也真够雷人的! 付圣依的手都伸出好久了,还没等到姐姐的‘赏赐’。不由得小嘴一噘,冲付圣冰喊道:“姐,我也要吃!” 付圣冰瞪了妹妹一眼,责怨道:“这么胖了,还吃!再吃,胖死你!” 付圣依一脸无辜地由上而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委屈地抬头道:“姐,我胖吗?” 付圣冰指着门口的镜子,皱着眉头道:“去去去,过去照照镜子!才17岁的小孩子,胸部大的都快撑开衣服了,还说不胖……” 付圣依委屈的如同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牡丹花,泪水都差点儿挤出来了。 金蕊看着自己这尤如泼妇一般的同学,赶快拉住她的胳膊,劝道:“圣冰,别这样……” 付圣冰随手把剩下的巧克力装进上衣的口袋里,上前牵过付圣依的手,道:“圣依,走,咱们出去买点儿饮料!” 付圣依还没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噘着嘴巴委屈地又问道:“姐,我真的很胖吗?” 付圣冰不耐烦地应付道:“不胖不胖,就胖那么一点点儿!”伸出两个手指头在空中一捏,小比划了一番。 还没等妹妹再说话,付圣冰就转身对金蕊道:“金蕊,给你和老赵腾出点儿时间来交流交流,都是朋友嘛……我和圣依去外面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金蕊脸上稍一尴尬,正要说话,却见付圣冰已经拽着妹妹出了屋。 这算哪门子事情啊? ……… 却说付圣冰拉着妹妹走出屋,下了楼梯,一只手拉着妹妹的手,一只手捂着嘴巴,边走边笑。 而付圣依还沉浸在刚才的委屈中,俏眉轻皱,微低着头,心里暗暗地想到:姐姐实在太过分了,当着同学和赵班长的面儿,埋怨自己胸大,还嘲笑自己胖…… 出了宾馆,一阵凉风袭来,付圣冰身上的薄裙被风轻轻撩起,虽然不至于lu点,却让大街上的几个色男行人看的如痴如醉。 付圣依虽然心里委屈,但是姐姐毕竟是姐姐,再怎么挖苦自己也摆脱不了血脉相连的亲切。于是她轻声地提醒付圣冰道:“姐,小心你的裙子,被风吹起来了!” “吹就吹呗,吹吹更好,里面都出汗了!”付圣冰说完后,开始捂着肚子爆笑,根本不屑管什么裙子的事情,看她这兴奋劲儿,活象是中了五千万彩票的样子。 “你怎么了姐?笑什么呀?”付圣依被付圣冰笑的摸不到头脑,疑惑地问道。 付圣冰努力抑制了一下情绪,爆笑声停止,只是嘴角处还洋溢着得意的窃笑。“好事呗!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我不明白!”付圣依瞪着大眼睛朝姐姐要答案。 付圣冰一指付圣依的脑门儿,笑道:“傻圣依,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付圣依一脸地茫然…… 看着姐姐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地傻笑,也根本不理会自己。付圣依心里没底儿,心想姐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要不,怎么笑的那么天真呢?以前的她,可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付圣依有些担心了,试探地道:“姐,我想吃巧克力!”然后就要伸手掏姐姐的口袋。 付圣冰停止了傻笑,脸蛋都笑红了。“圣依,想吃巧克力是吧?走,姐给你买去!” 付圣依指着姐姐的口袋道:“我就要吃你口袋里的酒心巧克力,我吃过,很好吃!” 付圣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在手里晃了一下,道:“傻圣依,这个不能吃!” 付圣依望着酒心巧克力,委屈地道:“为什么不能吃?你能给同学吃,就不能给妹妹吃吗?” 付圣冰朝周围望了望,凑近妹妹的耳边,轻声地道:“圣依我告诉你,这是催情巧克力,专门用来……用来让女人发sao用的!”说完后又是一阵窃笑。 付圣依很无辜地摇了摇头,道:“姐,我不懂!发烧吃巧克力也能治好吗?” 付圣冰汗颜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指了指向南五十米处的一家超市,道:“走,跟姐去买饮料,边走姐边给你说!” “好吧。”付圣依道。 往南走正好是顶风,小暖风吹的姐妹二人长发轻扬,彩裙飘飘,尤其是付圣冰的裙子比较轻薄,更是活生生地扬起一阵裙下风光。付圣依倒是没什么,牛仔料的连体吊带儿裙,料子比较重一些,只是在南风的吹拂下微微蠕动……然而不管怎样,这姐妹俩的身影,为这条并不太具人气的公路,播洒下了一路风情;为过路的行人尤其是色男们,提供了一道丰盛的视觉大餐。 一个是娇艳高傲的韩服美女,一个是美丽可爱的吊带装小萝莉…… 也幸亏没把金蕊带出来,否则说不定这三女还真会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观美风暴’。 付圣冰边走边道:“圣依,这下子那个死保安可是拣了大便宜了……这个臭保安,也该轮到他走桃花运,事后非得让他好好谢谢本姑娘!” 付圣依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姐,我还是听不懂。” 付圣冰皱眉看着单纯的妹妹,又好气又好笑地急道:“圣依,我就怀疑,你是不是付时昆的女儿,是不是我付圣冰的妹妹……你怎么什么都不懂!”付圣冰急的两手直哆嗦,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灌输给自己的妹妹。 付圣依却很郑重地批评姐姐道:“姐,你怎么能直呼爸爸的名字啊,爸爸听了会骂你的!” 付圣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压制住对无知的愤怒……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要是别人敢这样质问自己,小样儿的,一个耳光子就飞过去了…… 姐姐俩对着超市,继续朝南走。 “圣依,我这样给你说,看看你能不能听得懂!”付圣冰施展了浑身解数,想让妹妹一齐分享自己的兴奋,接着道:“春yao,春yao你知道吧……刚才我给我同学的巧克力,其实是一种含有春yao的巧克力,也叫催情巧克力,她吃了之后就会浑身发热,特别亢奋,尤其想跟男人办……办那事儿……我那狗屁同学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脸蛋儿那身材,不是便宜了那个臭保安了吗,他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 付圣依这次听懂了,但无论如何也听不信,她停下脚步,惊恐地望着姐姐问道:“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别吓唬我,我害怕……” 付圣冰一捏妹妹的脸蛋儿,道:“这怕什么?姐今天很解气……呸,跟我抢男朋友,她还不是对手……” 其实付圣冰的确没有欺骗妹妹,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在大学里谈了一个男朋友,长的挺帅,家势背景也不错,但是付圣冰就是看不惯自己的男朋友也像其他色男一样,抢着到学校第一校花——金蕊面前献殷勤。而且,据她的一个死党告诉她,男朋友已经私下里给金蕊写了好几封情书……付圣冰听说后气的牙疼了两天,怎么也顺不下心里的这口怒气。 付圣冰先是找人把不争气的男朋友修理了一顿,然后又居心叵测地跟金蕊装出友善和投缘,像好朋友一样交往了起来。在同学们眼里,付圣冰和金蕊简直成了一对好姐妹……而这个时候,就是付圣冰要‘报仇血恨’的时候了! 确切地说,前段时间那几个小混混试图绑架金蕊的闹剧,都是付圣冰花钱指使的。 这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富家千金! 但是没有达到目的,付圣冰没有满足。她准备让金蕊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老天也算是帮助她,她今天本来想把金蕊约过来拼酒折磨她的,但是正巧那个傻保安在,而且自己口袋里又装着一个大学死党送给自己的几包酒心儿催情巧克力……于是,一条毒计便迅速在她脑海中诞生—— 只是,这样的话,实在是便宜了那个讨厌的姓赵的保安班长……虽然他帮自己揉好了脚,但保安就是保安,这种身份的人,是很难让自己对他有什么好感的——除非他哪天也能混的像父亲那么牛b! 但是——那可能吗? 不过,想到自己的情敌,就要被一个被北京人看作是‘看门狗’的小保安xxoo了,那种猥琐的画面,肮脏的镜头……付圣冰觉得实在是太过瘾了! 在付圣冰身上,充分地遗传了她父亲乔时昆的毒辣。只不过,乔时昆毕竟是老江湖,他的毒辣不在面儿上,在心里。而付圣冰的毒辣,既在心里,也也在面儿上。 付圣依听了姐姐的话后,意识到她没在跟自己开玩笑,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了。 “姐,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是犯罪!”付圣依提高了音量道。 付圣冰不屑地瞪眼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你忘了咱老爸经常说了,无毒不丈夫……我这是无毒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应该用什么名词来修饰自己的聪慧和勇敢。 付圣依早已吓的嘴唇直哆嗦,支吾地道:“你,你这是最毒妇人心!姐,你太毒了……” 付圣依说着,转身想跑回宾馆……但却被出手迅速的付圣冰一手抓住了胳膊。 “圣依你傻啊,你该为姐高兴才对……你放心,出再大的事儿咱老爸也能摆平。你忘了,去年我开车撞了一个讨厌的农村妇女,老爸一出面,一沓钱几句话就摆平了……” 付圣依俏眉始终没能舒展开,以前,她觉得姐姐只是调皮捣蛋,但今天看来,她简直就是心狠手辣! “我不能看着你害了金铃姐姐,还有赵班长……我要回宾馆!”付圣依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胳膊一使劲儿,挡开了姐姐的束缚,向前跑去。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差别这么明显呢……早知道就不告诉这臭丫头了,她哪像我付圣冰的妹妹,胆小如鼠,傻不拉几的!”付圣冰望着妹妹的身影暗骂道。 “付圣依,你给我站住!”她见妹妹越走越远,狠狠地冲她喊了一句。 但是付圣依没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恨铁不成钢的付圣冰,刷地撒腿追了上去。 姐姐就是姐姐,她没出多远就追上了付圣依,拿两只手狠狠地拽着她的肩膀,使劲儿晃了两下,骂道:“你这臭丫头,到底是跟谁一伙的!太不懂事了!” 啪—— 一个嘴巴子,落在付圣依的左脸颊上。 付圣依捂着疼痛的脸蛋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姐,你,你打我?” “不听话,你就该打!” 手麻了,付圣冰也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重了……但是都怪这丫头不懂事,自己本来挺爽的心情,全被她搅和了。 此情此景,引得些许行人驻足观望,七八个人瞬间围了过来,指手画脚地品头论足……当然,也有的是在偷偷观望姐妹俩的绝妙身姿,直接精确地瞄准她们的长腿和胸脯…… 付圣冰抓着妹妹的胳膊,猛地一回头,冲围观的几个人大声喊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众人皆被她的‘狮子吼’吓到,陆续转身,各走各的路…… 004章(1) 付圣冰姐妹俩从房间里离开后,金蕊先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自我调节了一下,片刻工夫也便心安理得了。 金蕊身上还存留着那种女孩特有的羞涩,她微微低着头,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拿两只纤纤细手摆弄着那枚巧克力包装塑料纸。 金蕊率先打开话题,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付圣冰的啊?” 我道:“她是我们老总的女儿,认识她算是偶然吧!” “哦,付圣冰和我是一个系的同学,我们俩关系可好了,这次多亏了她,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 我淡然一笑,道:“言重了。” 金蕊问道:“你怎么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呀……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工作,也是当保安,待遇挺好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呀?” 我道:“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换工作。” 金蕊略显失望,但随即问道:“其实,其实那天以后我特别后悔,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间救了我,还帮助了我,我竟然不知道怎么报答他……” 我笑道:“这有什么好报答的。” 金蕊不好意思地一捏衣角,道:“也算是老天照顾我呢,让我又重新遇到了你……其实,其实,我很想帮帮你,我知道干保安这一行很不容易,工资又少,上班又累。我姐的酒店里正还需要一个内保,她说内保的待遇要比保安公司的保安待遇高很多,所以我想……我想把你介绍过去。有我姐在,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注:内保,一般是指单位内聘的保安,和保安公司派驻的保安是两种性质,内保对比外保,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生活条件,都要强很多,很多……当然,在某种程度,尤其是针对某些娱乐场所来说,内保往往被人们称为是‘看场子的’……}}} 我依然摇了摇头,道:“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金蕊原本以为我会很乐意地接受自己的帮助,但是没想到我竟然没兴趣,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了几分失望。 或者是坐的腿脚有些发麻了,金蕊从床上站起来,轻轻地掂了两下脚,小伸了一下懒腰……那俏美的腰身,凹凸有型的身体扭动,实在是一种美的展示。本来是无意中掂了掂脚伸了伸懒腰,却将她美妙的身姿展示的更加玲珑,丰挺的俏臀,更加包紧,挺傲的胸脯,更加饱满,就连平淡如水略带怠意的小脸儿,也如沉鱼落雁般华丽俏美。 啊……怎么回事? 金蕊突然感觉到有些玄晕,头脑的意识渐近模糊起来,而且还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象……她似乎已经无法用思想来支配自己的意识,身体像是在发热,而且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自己。那感觉像是喝醉,又像是突然萌发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欲望…… 她似乎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思想,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近乎于污秽的画面,她甚至感觉到了体内雌性物质的分泌……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时,那种想法反而更清晰。 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想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乱想,然而,她的意志里仿佛多了一种强大的反作用力,牵引着她的身体朝我走去…… 我本来是趁金蕊站起来的工夫点了一支烟,但刚吸了两口,就马上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再看金蕊,不由得猛然一惊…… 惊艳……惊诧! 她的眼神为何那般专注多情,含情脉脉,仿佛正要冲过来投入自己的怀抱;她的面色为何显得有些凌乱,俏美之中夹杂着一丝不安……那是一种怎样的温情,如鲜花一样绽放待人欣赏,如熟透的果实一样诱人采摘…… 不对劲!金蕊的表情跟刚才一对比,怎么像是变了个人,还有,她的热情,竟像是—— 金蕊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自己走近了我,一切像梦一样。这种力量侵蚀了她原本复杂的思想,只是将那种男欢女爱的欲望瞬间推到了巅峰。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但又如何控制得了? 天啊——她竟然坐到了我的身上…… 一瞬间,我也有些蒙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金蕊微喘着气,纤纤细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还有一只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胸膛……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怀里的金蕊正风情万种地凝视着自己,这是一副怎样动人的画面啊:乌黑秀发向后挽起,露出了她俏美修长的粉嫩脖颈。吊带儿撕边儿夏装的上端,微微露出一道缝隙,隐约能见两处突起的冰雪般肌肤,以及一道深深的ru沟,一直向下延伸。窄裙下,玉腿修长。高跟凉鞋里,裹着一双惊世骇俗的玉足……那张本来就几近完美的玉颜上透着妩媚,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妖媚无双,风情无限。红润的嘴唇似启非启,隐约能看到香口里的洁白编贝。 此情此景,且不说能让所有男人看了心生淫念,哪怕是古代的柳下惠见了,也要迫不及待地改写他‘坐怀不乱’的历史…… 面对金蕊主动地投怀送抱,我动情了吗? 确切地说,我的确有些动情了。 除了我曾经的女朋友由梦,还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孩,让自己如此心动。 再矜持的男人,也难以抗拒像金蕊这样风情万种的风华绝代。 还剩下半截的香烟苍促落地,零星地飘散着好看的火星,然而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将这个火种残忍地踩灭,就像是心中的那团欲火,野火一般疯燃着,怀里的女孩儿如此清晰,如此美丽,如此风情万种;而我的心里,如此激荡,如此狂热,如此无法抑制……即使是一阵风也就罢了,偏偏来的那样突然,那样猛烈;即使是美女也就罢了,偏偏是那样妩媚娇颜,璧玉无暇。 像是梦,又像是真。像梦一样不可思议,但却无法抗拒内心真实的冲动。 金蕊胸前的坚挺,紧紧地靠在了我的胸上,柔软,弹性,丰润……虽然无法欣赏到它的形状,但那种奇妙的感觉,却在印证着我内心的震撼。怀里的美女,如同天使,惊世骇俗的身姿,柔弱无骨的娇躯……又怎是世间的凡女?她的长发,播散着一阵洗发水的芳香,也许是藩婷,也许是风影,沉醉中的男人是判断不出芳香的出处的,因为已经醉了。 劣酒,可以在几分钟内让男人醉倒;美女,可以在十秒钟内让人陶醉。 而金蕊,仅仅需要一秒钟! 一切如此虚幻,但又如此真实。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美女的免疫力,在金蕊身上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 我有力的胳膊轻轻迎合着揽住了金蕊的细腰,隔了一层薄纱,如同无衣。她丰翘的臀部,被短裙束裹的玲珑有型,手微微一触,如同触电。纤纤的大腿,让人无法抑制探索的心思,我不得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儿,根本没人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我突然想,自己醉了吗? 但我毕竟是我,有一种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我不应该这样,突然迎合了一个‘动机不纯’的女人,虽然她的美是那样的惊世骇俗……我双手从金蕊身上缓缓移开,并尝试转移了视线,渐渐地,我的头脑又清醒了过来。 我开始猜测金蕊为何突然要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很显然,绝对不是自己的魅力太过于强悍,让她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毕竟,金蕊优越的让人望而生畏的自身条件,还有她超越凡人的素养,都证明着……她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对一个保安感兴趣! “你究竟怎么了,冷静一点儿……”我轻轻地推开她,问道。 金蕊仍是一脸柔情,娇嫩的脸庞,含情的眼神,似在渴望对方的呵护和关爱,她在索要,她在召唤…… 我猛地瞟到了地上的一片巧克力塑料纸包装—— 再望了一眼面前如同中邪一般的金蕊,我顿时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什么。 我知道,现在市面上有一种催情巧克力,外表与普通巧克力无异,但里面却掺了春yao或者是迷幻类的药剂,女性吃了的话,就会被激起狂热的暧昧欲望。据说这种巧克力在台湾很多见,大陆也有用这种巧克力**女性的案例……而且,这种催情巧克力曾经被苏白美铃试图用在伊塔芬丽小姐身上…… 难道,付圣冰给金蕊吃的,果真是那种被掺了迷幻药剂的巧克力? 回想起付圣冰刚才的举动,表情,以及对自己的态度改变……还有她在分巧克力的时候,故意没让自己和付圣依吃,唯独只给了金蕊一颗……然后付圣冰还借口拉着妹妹出去买东西…… 种种可疑的举动,似乎就是问题的答案。 我马上意识到,是金蕊被酒心巧克力催情了,所以才做出那些近乎亲昵的动作…… 好个阴险毒辣的付圣冰!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折磨善良的金蕊! 幸亏今天付圣冰把赌注下了我的身上,否则,金蕊那朵美丽纯净的百合花,就要凋零枯萎了…… 我曾经在网上注意到过类似的事情,在药效发作时,有两种可以缓解药力的方式,一种是输液稀释,一种是拿冰水刺激……但此时,只有后者可以利用并马上见效。因此,在确定金蕊是服了催情药剂之后,我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强行将金蕊抱到了卫生间,关了热水阀门儿,拿着洗浴喷头对着她的的头上一阵浇灌……此时此刻,我只能是又怜惜又痛恨,怜悯的是,无辜的金蕊既要被催情药所折磨,又要承受着凉水的冲洗;痛恨的是,毒辣的付圣冰竟然向自己的同学下毒手。 在凉水的刺激之下,金蕊渐渐清醒了一些,但她的身上,已经湿了大片。头发上滴着冰冷的水,虽然凉爽,但却也逼得她打了一个喷嚏。 我把金蕊扶回了床边,让她坐下来,又去洗漱室给她接了一大杯凉水。 金蕊确实冷静了不少,颤颤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先把凉水喝了。”我取了一条干毛巾,擦拭着金蕊头上的湿润。 金蕊一脸的诧异…… …… 几分钟后,金蕊终于又恢复了许多,但她的脑袋还有一些朦胧,而且药剂的作用,已经折磨的她异常疲劳。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捷地告诉了金蕊。 呆坐在床上的金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俏眉紧皱地委屈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圣冰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金蕊顿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她真的好崩溃,好痛心。 我发现,了解了真相的金蕊,流泪了,她能不流泪吗? 我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心里在为金蕊打抱不平。她那么信任付圣冰,而付圣冰却以这样卑鄙的手段害她……还有人性吗?还有良知吗?还有王法吗? 但此时,我除了能安慰和提醒金蕊,还能做些什么呢? 随后,金蕊沉默起来,两行伤心的泪,潺潺滑落,越过粉嫩俏美的脸颊。 今晚的遭遇,在金蕊善良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了痕迹。 她在沉默中记起了一切……抬起头来,泪未干,她凝视着我,无限的感激。她明白:就是这个保安,又一次帮助了自己,上次,在回龙观地铁站附近,他救了自己,还掏钱给自己买票,而这次,在这家宾馆,他却是为自己保留住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我想回家……”金蕊鼻子又是一酸,抽泣一声,突然间扑在了我的怀里。 我没有拒绝,拿手轻拍着金蕊的背部,安慰道:“好的,我马上送你回去!” “嗯!”金蕊在我怀里,使劲儿地点着头。 金蕊对我简直是既佩服又感激,在她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那么这个男人,一定就是自己身边这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大哥! 我因为同情和怜悯,迎合地拥紧了她,没有任何邪念。 而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付圣冰姐妹俩一前一后进了屋。 见此情景,付圣冰嘴角处露出了阴冷的笑。 而付圣依,却是满脸的不安和焦急……明察秋毫的我还发现,她的左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付圣冰挨个瞅了瞅我们,用讽刺的语调道:“好一对痴男怨女,玩儿的怎么样?不会是已经玩儿完了吧……臭保安,你是不是我华泰保安公司的保安啊,这么没用,性能力也太差了吧……” 还没等金蕊开口质问付圣冰,我已经到了付圣冰身边,拉着她的胳膊,道:“你跟我来!” 付圣冰使劲儿地抖擞着我的胳膊,骂道:“臭保安,是不是要感谢我?要是感谢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嘛……别扯本姑娘的衣服……” 到了屋外,付圣依也跟了出来,我回头嘱咐道:“圣依,你过去陪陪你姐的同学,我跟你姐说说话。” 付圣依愣了愣,还是进了屋。 站在我面前的付圣冰一脸的得意,她歪着脑袋不屑地道:“喂,怎么样,爽吧……美女的滋味儿不错吧?你得好好感谢本姑娘……要不是本姑娘成全了你,你就是给她**丫子她都嫌给嘴臭,她可是我们学校的头号校花,多少人想睡她都排不上号……” 我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你给金蕊吃的,是不是加了药剂的催情巧克力?” 付圣冰倒不隐讳,承认道:“不错,她是吃了我的巧克力。不然,她会那么便宜了你?照照镜子吧臭保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对待情敌,就得这样。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倒是便宜了你,不知道她还是不是chu女……哈哈,跟我抢男朋友,她根本不是对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险毒辣的女孩,一股暗劲儿迅速充斥了全身。 “你太毒了,我没见过你这么毒的女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付圣冰脸上开了花。 其分贝值之高,震天慑地,在宾馆过道里产生了一阵回音。 付圣冰被打蒙了,脸上的得意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五指红印。 她觉得不可思议,待反应过来后,冲我骂道:“混蛋!你,你个臭保安,竟敢打我?” 我鄙视地瞪了她一眼,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凶狠的眼神……她在想:一个保安,怎么会有那么凶猛的目光呢?比杀手更可怕,比特工更深奥…… 我没理会她,转身回了屋子,付圣冰的耳畔,回荡着我一句平淡但极具震撼力的话语: “打女人是一种很低级的行为,但是对你,可以例外!” ……………………………… ……………………………… 004章(2) 我带着一身疲惫的金蕊,快步离开了宾馆。 付圣冰想拦住我们,却被付圣依拽住了胳膊。 付圣冰狼狈地回到了屋里,掏出手机,愤愤地喘着气骂道:“混蛋,混蛋……他,他敢打我?我这就给老爸打电话,让老爸找人打断他的狗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付圣依盯着姐姐脸上的红印,有些怜悯。但这又能怪谁,的确是姐姐做的太过分了。 付圣依凑近姐姐身边,想夺过姐姐的手机,劝道:“姐,你别给爸说,你要是告诉爸,赵班长就完了……” 付圣冰一把推开妹妹,骂道:“滚一边儿去,老是帮着外人说话……看看你姐的这张脸,被那畜牲给打肿了……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付圣依又凑了过来,摇着姐姐的胳膊,道:“姐,这事儿不能全怪赵班长,是你做的的确太过分了。” “去去去,别烦我……吃里爬外的东西!”付圣冰对妹妹骂道。 但付圣依仍然不气馁,她知道父亲的手段,如果姐姐真的到父亲那里告了状,那赵班长就彻底完了……依父亲在北京的实力,他要打断赵班长的腿,根本不用眨一下眼睛……付圣依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赵班长是无辜的,怪就怪姐姐太狠毒了,为了报复自己的情敌,连赵班长也搭进去了。 “姐,求求你,别告诉爸行吗?我答应你,以后那辆本田车是你的私有财产,我再也不跟你抢了!”付圣依央求道。 “不行!”付圣冰干脆地回绝道。 “姐,要不,以后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我全都拿给你花,怎么样?”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姐,你要是告诉了爸,你做的坏事也就暴露了,爸一定会骂你的!” “就是挨骂我也要先收拾那个臭保安,混蛋,他敢打我……” “姐,你再想想。” “不想了,别烦我!” “……” 付圣冰已经从通信录里找出了爸爸的手机号,摁了‘呼出’键。 “姐,不要!”付圣依喊道。 付圣冰的手机已经放在了耳边,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动听的彩铃。 付圣依急的快哭出来了,突然冲姐姐喊了一声:“姐,你要是敢给爸爸打电话,我就把你找人欺负小阿姨的事情抖出来,告诉爸爸……他一定饶不了你!”情急之下,付圣依想到了这个杀手锏。 其实付圣依口里的‘小阿姨’,就是姐妹二人的后妈……她们的亲生母亲,几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父亲付时昆去年的时候又娶了一个,很年轻也很漂亮。付时昆对她的疼爱简直胜过两个亲生女儿……但付圣冰死活跟后母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因为几次摩擦,付圣冰气不过,找人暗地里把后妈给揍了一顿……这件事,付圣冰只给妹妹无意中提起过,却没想到此时成了她制约自己的杀手锏。 对于那件事,她可是万万不敢让老爸知道的,老爸那么疼爱那个狐狸精,他要是知道自己偷着找人k她,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因此,付圣冰的脸马上僵住了,一只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冲妹妹骂道:“圣依,你敢!”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你要是敢,我也敢!” 然而,电话已经接通了,电话那边响起了付时昆关切的声音:“冰儿,怎么想起给爸打电话了?” 付圣冰眼神扑朔地回道:“爸,想你了呗……我准备在望京多住几天,给你打个招呼。” 付时昆道:“望京太乱了……要不我派阿勇带人过去保护你和依儿?” 付圣冰道:“不用不用,望京有一个中队的保安,二三百人,没人敢欺侮我们!” 付时昆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外出……我这就给杨明打电话,让他想办法确保你们的安全!” ……… 挂断电话,付圣依猛然松了一口气,看来,姐姐还真怕那件事情被爸爸知道。 “姐,为什么还要再住几天?”付圣依噘嘴问道。 付圣冰瞪了妹妹两眼,指着自己的左脸颊,皱眉道:“看看这形象,要是早回去,不就露馅了……真搞不明白,你那么护着一个小班长干什么,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非得找人修理你!” 付圣依心里既有些欣慰,也有些无奈……付圣冰心眼儿再坏,也终究是自己的亲姐姐啊…… 然而,付圣冰会放过赵龙吗? 肯定不会。 如果她会,那她就不是付圣冰了…… ======= 我打了辆出租车,直接把金蕊往家里送…… 金蕊跟她姐姐住在一个叫做‘国际花园’的小区,住户不多,但很高档。小区里的建筑基本都是连体别墅,花园的鲜花释放着浓浓的香气,出入这里的人大多是望京名流,有钱,有地位,有事业。就连门口的保安也很负责任,待出租车驶过去,保安便标准地打出一个拦车礼。 我和金蕊从出租车里出来,门口的保安对金蕊礼貌有加,却把我拦了下来。 的确,一个保安——而且并不是本小区的值班保安,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么高档的小区的,也不可能是来找朋友。因此,被拦下来也属正常现象。 我本来还想把金蕊送上楼,但这样一来,便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金蕊向门口的保安做了介绍,指着我说是自己朋友……值班保安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我们是一起的。 我本想告辞,但是金蕊苦苦哀求让我到家里坐一会儿,我只有好人做到底,决定将金蕊彻底地送到家! 三幢二号楼。 不巧的是,金蕊的姐姐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会了,没在家。金蕊从坤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友好地挥手把我请了进去。 很奢华的三层小别墅,里面装修精致,典雅规整,家具和电器全是名牌……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金蕊换了一双平底儿橙色拖鞋,率先进去,我也知趣地换了双男士拖鞋,紧跟着金蕊坐到了沙发上。 金蕊给我倒了杯咖啡,然后坐在旁边。 我本想吸支烟,眼睛搜索了半天也没搜索到烟灰缸,于是作罢。 金蕊酝酿了半天情绪,才终于开口道:“这次真的谢谢你,又是你……拯救了我!”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连‘拯救’二字都从嘴里溜出来了。 这也难怪,今天的事情的确很危险,如果金蕊遇到的不是我,鬼晓得她还能不能保持住自己二十年的贞操……摊上付圣冰那样的同学,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拯救谈不上。以后不要再跟付圣冰交往,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我提醒道。 金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刚才在宾馆的时候,她妹妹都给我说了,原来,付圣冰是因为她男朋友在……在追我,所以她想报复我。我真没想到她能想出这么阴毒的手段……唉,付圣冰的妹妹比她懂事多了,姐妹俩,性格完全相反!” 我点了点头。 但金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道:“对了,你今天打了付圣冰……她是你老板的女儿,你老板会不会对付你?那样的话你实在太危险了,要不,你到我姐那里上班吧?” “不用。应该不会,我们付总是个明事理的人,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我道。 “哦。”金蕊道:“那如果……万一不行,你就给我打电话,你是为了我才打的她,我不能不管你!” 我淡然一笑,道:“好的。” 其实在金蕊心里,很期望着自己能帮助面前这个萍水相逢却帮了自己两次的保安,她是一个家教很好的女生,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更何况,这个保安对自己的帮助,简直是她一生一世都无法偿还的恩情。 “对了,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做。”金蕊道。 “我不饿。只想吸支烟,就是不知道烟灰缸放在哪里。”我笑道。 金蕊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哦……对不起,我们家里没人吸烟,也没有烟灰缸。这样吧,我到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给你,你稍等,我一会儿就回来!”金蕊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用。我这里有!”我掏出一盒白沙香烟。 金蕊东瞅西瞅,找来一个圆形的小瓷碟,放在我面前,道:“那就先将就着当烟灰缸用吧,我明天就出去买香烟和烟灰缸……呵呵。”金蕊略显羞涩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编贝牙齿。 我一边吸烟一边环视了一下客厅的装饰,感觉空气中有种特殊的香气,而这种香气竟然跟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身上的味道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客厅里喷了香水,但这种香味儿的确挺清晰的。 目光停留在背投大彩电旁边的小型橱柜上,那里放着一张七寸的合影,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金蕊,还有一个是…… 啊?我猛地一惊。 那不是金铃吗——伊士东大酒店的董事长,那个一直想驾驭自己的漂亮女人! 我终于恍然大悟,也许,自己早该想到这些了…… “你姐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冲金蕊问道。 金蕊脱口而出:“金铃。” “她是哪家酒店?” “伊士东大酒店……” “哦。”我把目光从合影中移回来,将烟头摁灭。 “你打听我姐姐干嘛?”金蕊随口问道。 我搪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姐姐很漂亮,很有气质!”很狗血的借口! 金蕊当即笑了,道:“那当然。我姐姐从小就很漂亮,而且也很能干……”但转而又噘起了嘴巴,自言自语道:“姐姐怎么还不回来,这么晚了,不知道她带保镖了没有……” “啊……嚏——” 金蕊刚刚自言自语完,就猛地打了个喷嚏。 我这才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好像是有点儿苍白。 “你感冒了?”我问。 金蕊揉了揉俏鼻,挤笑道:“呵呵,没事儿……” 我越看越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在宾馆被冷水刺激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又问。 金蕊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有点儿烫,但不是很烫。” 我想了想,还是凑到金蕊身边,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金蕊知道我没有故意揩油的嫌疑,因此并无戒备。 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她的额头很烫,估计差不多能有39度。 可怜的丫头,被酒心巧克力刺激的,连自己发烧都感觉不出来了…… 我站起来,对金蕊道:“上医院吧,你烧的很厉害。” 金蕊又拿纤纤细手自mo了一下,道:“不会吧?不怎么烧啊!” “别耽误了,走,我送你去医院输液!”我继续道。 金蕊摇了摇头,道:“我发烧从来不输液……我晕针!” “那我去帮你买点儿退烧药。” “我吃退烧药……不管用。” 我汗颜,皱眉问道:“那怎么办?” 金蕊脸上迸发出一丝苦笑,道:“我以前发烧都是用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在部队的时候用过这种方式退烧,效果比吃药打针都明显,退烧快而且对人体没有负作用。方法就是拿酒精擦拭全身,尤其是额头、脖颈、腋窝、腹股沟、脚心等部位…… 金蕊找了一瓶医用酒精,与我到了她的卧室。 金蕊的卧室并不太大,但很干净整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毯子,在床边儿上有一架德国进口的斯瑞特钢琴,看来,金蕊应该比较喜欢音乐。 金蕊在门口的镜子前照了照,感觉自己的脸色有些憔悴。同时,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沉的感觉,身体无力,眼睛发烫。 金蕊转身到了床边儿上,我知趣地道:“你自己擦一下,那我先回避。” 金蕊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四肢疼痛,双膝酸软,头脑发胀……病来如山倒,感冒发烧这东西,来的快变化也快,刚才还未察觉到异样的金蕊,突然间感觉到了病魔的可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了一下,手里的酒精玻璃瓶刷地从手里脱落—— 完了——金蕊暗道。 然而,就在酒精瓶落地前的一瞬间,她隐约感觉到一个身影闪电般地迎了上来……她没有听到酒精瓶落地破碎的声音。定睛一看,那酒精瓶已经完整无损地握在了我的手里。 赵班长的动作好快……金蕊暗想。但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脑袋越来越沉…… 女人毕竟是女人,她的意志抵御不了病魔的侵袭。身子再一软,膝盖不听使唤,她的身体猛地朝一侧倒去。 又是我迅速地用手扶住了她。 我把金蕊扶到了床上,让她平躺下。 金蕊知道凭自己这柔弱的身体,已经很难自己给自己擦拭了,于是她轻轻地道:“让我姐回来帮我擦吧,我再坚持一会儿!”眼睛微微一闭,火辣辣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炙烤着一样。 “你姐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 金蕊轻轻地摇头:“不知道。” 我道:“但你烧的这么厉害,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降温,要么去医院!” 此时,金蕊不用手触,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滚烫。她知道这次发烧,是因为在宾馆时被我用冷水冲的…… 但是这能怪我吗?如果不是我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清醒过来,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丑事…… “我姐不在,怎么降……我,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力气了……”金蕊一脸无奈地道。 好人做到底吧……我叹了口气,抬起头,鼓起勇气道:“你要是相信我……我帮你擦……”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脸刷地红了。 金蕊睁大眼睛,道:“那……那样不好吧……”经历了各种事件,其实金蕊对我已经充满了信任感。她知道我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但要真让我帮她擦拭身体,那实在是太为难自己了。 “那我们就马上去医院!”我干脆地道。 “没用的……我发烧从来不去医院!” 金蕊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似乎还在上升,滚烫滚烫的…… 她轻眨了一下眼睛,嘴唇颤了颤,盯着我问道:“你,你能保证……”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抢先道:“我能保证!”我怎能忍心让饱受折磨的金蕊,再受到病魔的折磨? 金蕊冲我微微一笑,道:“那我相信你。”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也算是很有戏剧性……让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而且还是个保安,给自己擦拭身体,如果不是建立在高度信任之上,哪个女孩子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何况,金蕊本来就属于那种相对矜持的女生,她甚至连跟男生牵手都没牵过…… 金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像是把自己的身体暂时托付给了我。她信任我,如同信任自己的亲人一样。她突然在想:自己与这个保安之间算是缘分吗?否则,为何他会连续两次‘拯救’了自己?这个保安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身上为何有种格外的气质和风范,让人觉得他不只是个保安……还有,在遭遇到女生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他又是凭借一种怎样的意志拒绝诱惑的呢……而且,他还敢出手煽自己老板的女儿耳光子……想一想,就觉得这个保安虽是凡人,却不似凡人。 我打开酒精瓶,坐到床沿儿上,感到了任务的艰巨。 我拿棉棒浸泡了片刻,同时整体地瞅了瞅金蕊的整个身体,以判断擦拭部位的先后顺序……然而此情此景,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艳。平躺的金蕊,衣服由于地球引力的缘故,紧贴着她的身体,凹凸明显,整个身体的线形显得格外清晰真实。胸前的ru沟,修长的玉腿,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身……组合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躺在床上的金蕊还算配合,自己主动地把两臂伸开,露出雪白的腋窝……这样看来,金蕊以前真的经常用这种办法退烧,因为她知道哪些是要重点擦拭的身体部位。 我拿棉棒先是擦了擦金蕊的脖颈和腋窝,由于是敏感部位,金蕊不由得身体微微颤抖,酒精的气味儿和金蕊身上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芳香美酒般的香味儿,扑鼻冲来……我突然诙谐地觉得,如果谁能研制出这样一种香型的葡萄酒或者红酒的话,那他肯定会大发洋财。那味道,太醉人了。 然后是擦拭小腹,这个难度不大,因为金蕊的夏装还算时尚,躺下的动作正好将小腹肚脐处半裸露出来,她的小腹很平坦,擦拭的过程中,能隐隐地感觉到小腹的起伏,圆圆的小肚脐,很可爱,像是平坦的肌肤中央盛开的一朵小花,简直似是画龙点睛的美感。 再是脚心……我轻轻地褪去金蕊脚上的橙色拖鞋,一双玲珑白净的小脚便彻底绽放在眼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脚指匀称整齐,白嫩如葱,透过细腻半透明的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反射出微弱而奇妙的光泽,挺直的小腿和小巧玲珑的踝骨线条明快,轻盈俊逸…… 蘸着酒精擦拭脚心,能看到金蕊脚心上细细的纹路,她的十趾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但却印证了天然美的最高境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玲珑的小脚丫还释放着一种异于别处的清香。 擦拭脚心的过程中,我还听到金蕊从嘴角里崩出的极细的两个字:“痒痒……” 不痒痒的话,算是邪门了! 004章(3) 盈盈玉臂,纤纤美腿,我一寸一寸地用酒精擦拭着,每擦一下,金蕊的身体就会因为敏感和凉爽而微微颤动…… 艰巨的任务完成后,我又置身到床头,拿手试了试金蕊的额头……果然没那么滚烫了。 物理降温就是这么神奇,在很多人身上,它的效果要比打针吃药明显很多倍…… 紧接着,我乘胜追击,隔了五分钟后,又给金蕊擦拭了第二遍,这一次下来,金蕊的体温又下降了很多。 擦拭完第三次后,金蕊的脸色明显转好,苍白感消失,眼睛也渐渐恢复了神采……她坐起来,望着我感激涕零地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对我的帮助,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一种真真切切地感动,充溢在金蕊的心里。 我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金蕊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于是道:“这样吧,夜深了,你晚上就别走了,等姐姐回来,让她帮你安排住的房间。我姐姐家空房间很多……” “不用了。既然你没事儿了,那我就该走了!”我站起来,道。 金蕊皱眉问道:“这就走?等会儿吧,要不,等我姐姐回来让她开车送你!”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你的烧刚退,一定要注意加强营养!” 然后,很干脆地,转身告辞。 金蕊穿上拖鞋跟了出来,但我只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背影,一晃而过。 金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但是没有回音,因为我已经走远。 回宿舍的路上,大道上已经行迹寥寥,我觉得这正好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由局长的加密电话。 由局长估计是已经睡了,半天才接了电话,睡意朦朦地道:“怎么了?” 我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追问道:“由局,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连自己的任务都还不知道,那个tl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由局长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一定要有耐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把保安这场戏演好,时机成熟,他们自然就会出现的!” 我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由局长没直接回答,而是道:“行了,没什么事情不要跟我打电话。必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记住,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明白吗?” 我道:“明白。” 由局长道:“如果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就给我发密文。尽量不要打电话。” 我点头道:“是,由局长。不过我想问一下,由梦现在还好吗?” 由局长笑道:“亏你还有良心,由梦现在挺好的,她现在是c首长处的警卫秘书,顶替了你的位置。不过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暗中还在悄悄地打听你的下落,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掠过一阵酸楚。正要再说话,由局长接着道:“行了行了,由梦的事儿,你就尽管放心吧,等你完成任务,我会完完整整地把女儿交给你!” 我脑子里思考着什么,若有所思地回道:“谢谢由局长。” 由局长道:“好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以后再弥补吧!” 我道:“那倒没什么。我反而觉得当保安挺充实的。” 由局长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受不了那种苦呢!” “……” “……” 挂断电话,我又是一声苦笑,真不知道自己这个保安还要当多久。 ………………………… ………………………… 三天后,华泰保安公司总经理付时昆,亲自带领阿勇、赵光成等人,驱车到了望京,准备接两个宝贝女儿回去。 其实接女儿是假,暗中检查工作是真。上午十点钟,付时昆带着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外加付圣依和付圣冰,驱车对望京的二十几个项目进行了突击检查。付总对保安的形象、素质等方面总体感觉还算满意,看来中队长杨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然而,当付时昆驱车赶到伊士东大酒店时,才彻底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见伊士东大门的保安站姿飒爽,礼节周到,举止之间自然流畅,如果不是穿着保安制服,说他们是军人,都有人相信。 这一刻,付时昆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些训练有素、仪表端庄的保安员,竟然都是自己公司的队员。停下车,他不由得冲赵光成冲了一句:“赵经理,伊士东酒店的班长是赵龙吧?” 赵光成自然明白付总的心意,附和道:“是,是赵龙……付总我跟你说,这个赵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刚来望京才不到二十天,就把伊士东保安班管理的井井有条,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何经理,好几次打电话夸奖赵龙工作到位,管理得力,酒店外保工作没出现过任何纰漏……这样一个有能力的班长,我们必须得好好培养培养。说实话,比起杨明的能力,赵龙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总微微点了点头,道:“是该见见这个保安班长了!” 后排座上的付圣依听了爸爸和赵经理的赞美,不由得暗暗为赵班长高兴。她也随之插了一句:“爸,赵叔叔,赵班长是很厉害呢!可是你们让他当个小班长,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身边的付圣冰因为那一巴掌,对赵龙恨得咬牙切齿,自然不乐意,她先是瞪了妹妹一眼,然后愤愤地道:“厉害个屁,那个臭班长我看着就不顺眼,一副sb的样子!” “姐,你别乱说……” “你才乱说呢!小孩子家,懂个屁!” “姐,我已经不小了,都18了,你别笑话我了行不?” “没过18岁生日,你还是小孩儿……” …… 此时的我,正在协助东门岗指挥疏通车辆…… 众人从车上下来后,付时昆和赵光成专门面见了我。 付总对我的工作赞不绝口,夸赞我‘带兵有方’、以身作则。并亲口承诺,时机一成熟,一定会让我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发挥自己的特长和能力。 赵光成也附和着付总的夸赞,抚着中分头喋喋不休地对我道:“小赵啊,我告诉你说,好好干,付总不会亏待你……望京中队的情况要进一步熟悉,包括这附近的二十几个项目,没事儿多转转了解一下情况……还有,至于杨明杨队长,你一方面要配合好他的工作,一方面也要培养自己的威信……过多的我也不说了,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要辜负付总和公司对你的期望……” 我只是点头受领…… 当天下午,付总亲自召集望京保安中队的骨干开会,将我所带的伊士东保安班,作为望京中队的标杆班;将伊士东酒店的保安岗,作为望京中队的形象示范岗。并号召望京中队其它项目和其它骨干积极向我学习,向伊士东保安队学习…… 一时间,望京保安中队,掀起了向伊士东酒店保安班和向赵龙学习的热潮…… 然而,早就对我恨之入骨的杨明,更是意识到了我对他的威胁……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这是杨明此时内心的潜台词…… ………… 我依然像以前那样,默默无闻地带领着自己的保安班,往返于中队和伊士东大酒店之间。 队员们对我这个新任班长,越来越叹服,不到二十天的工夫,我就带领大家,让全班旧貌换了新颜,不仅安保工作做的出色,就连平时的训练等工作也走在中队前列。保安公司是半军事化管理,军事训练自然少不了,对于我的军事动作和指挥能力,大家是一百个臣服,因此我往队前一站,那就是一道风景,训练起来,颇有种沙场点兵的感觉。 在大家心中,我就是主心骨,二十多个队员,围绕在我身边,渐渐地形成了一种颇具实力的团队。 这个团队的力量,足以让杨明这个一队之长,感到危机四伏。 这个社会原本就充满了竞争,保安队也一样,一个心计缜密的队长,是不允许保安队有人比自己强的,杨明也不例外。我刚来不到二十天就迅速崛起,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他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一方面拼命寻找我的工作漏洞,想置我于绝境,另一方面积极奉承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何经理甚至是董事长金铃,在他看来,跟甲方处理好关系,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一个出色的中队长,同时也是擅长玩儿关系的外交大臣! 其实作为一个中队长,在队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控制着二三百人的命运和工作,同时辗转与二十几个项目之间,就连甲方的内保及员工也得敬他三分。说白了,杨明就是望京项目上的山大王,日子过得潇洒惬意,对比手下的那些班长和队员,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社交层次,都是让保安们望尘莫及的。在我来之前,他根本不会把一个小班长当回事,直到我的出现,他越来越意识到了竞争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堤防…… 至于华泰保安公司中队长的优越性,有很多。比如说不用穿保安制服,住宽松的单间宿舍,没事儿跟甲方的主管经理们喝两壶……而杨明对比于其他中队长,似乎还要优越了很多。因为望京中队接管的都是娱乐场所,跟甲方混得熟了,里面的小姐可以有选择性地宠幸一下,酒店的自助餐,600多一次,可以免费享用……至于工作方面,只需要一级压一级,自己根本不用太费心,没事儿的时候到ktv里泡泡妞儿kk歌按按摩,或者带着几个亲信保安出去吃吃霸王餐什么的,日子过得倒也相当惬意。 对比于中队长来说,一个小班长所处的地位,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班长必须和队员们住在集体宿舍,外出还要写请教条跟杨明或者两个副队长请假。吃大锅饭大锅菜,一般是馒头米饭,炒土豆或者是炒白菜,偶尔能尝到点儿晕腥算是改善生活……一切的一切,跟中队长根本没法比。 但是我对此并没有怨天尤人,而不可否认的是,我很想坐上中队长的交椅。 不想想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付总和赵经理的话让我更加看到了希望,我积极地积蓄实力…… 尽管当保安不是我的工作,但是为了演好这场戏,我必须要投入地进入这个角色,尽量做到没有任何破绽。 说实话,对于杨明的管理,我很看不惯。那简直是一只疯狗,他能在谈话说笑间突然给人以致命一击,队员们都害怕他笑,当然,更害怕他板着脸。他的淫威和行事风格,让所有人感到望而生畏。 更为令人愤慨的是,杨明每天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晚上开完队务会后,他都会戴上拳击手套找人陪练,凡是被他选中的队员,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浑身酸痛,四肢无力。他把战胜对手当作是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因此,全队二三百人,至少已经有一半以上,曾被他以陪练拳击的方式教训过。对此,队员们只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这些被杨明以种种方式‘教育’过的队员,则成了我拉拢民心的又一突破口,每逢有人被k,我总会不失时机地安慰他一番。当然,这也不纯粹是为了个人的‘政治目的’,从我内心来讲,我也很同情这些被逼无奈来做保安的队友们,虽然,我自己现在也是个保安。 因此,保安队里,有越来越多的人积极向我靠拢……。 …… 对于我来说,几个女保安算是最令我分心的,本来女保安在保安界就属于‘稀有动物’,队里的几个女保安偏偏都出落的亭亭玉立,各有千秋。因此,保安内部引起的骚动自然不少,甚至已经有几个男保安开始献殷勤,欲将女保安员收入怀中……对此,我颇费了些工夫,通过种种方式将内部乱搞男女关系的苗头,消灭了萌芽状态。 然而,内人易究,外人难防。 某日,先后有两个女保安找到我诉苦—— 原来,她们在上岗的时候,经常遭到一个酒店内保的骚扰。 这个内保名叫金彪,是伊士东酒店的内保领班,据说还跟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沾点儿亲戚。金彪长的一副痞相,生性蛮横,工作也不踏实,但保安部何经理却对他无可奈何,因为他是金铃介绍过来的,因此一直不敢过分地对他进行管理。这才更助长了他的霸道之气,光是在酒店内保班横行无理不说,他还经常勾搭酒店里的服务员和小姐……齐梦燕出现后,他又迅速地把方向转在了她的身上。 白天还好一点儿,人多,金彪不敢过分地骚扰。但是到了晚上,酒店的员工大都下了班,而女保安的值班岗位又是员工通道,很安静,也为受骚扰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因此金彪一到晚饭后,就赶往员工通道……轻则给女保安讲黄色笑话,重则动手动脚,气的女保安们恨不得阉了他! 对于二女的倾诉,我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告诉她们安心上班,这件事情我会出面解决。 但是二女怎能相信我的能力?她们早曾越级向中队长杨明反映过这件事,但金彪毕竟是金铃的亲戚,杨明对此只是推脱……迫不得已,二女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找我帮忙。 一个中队长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一个小班长能处理得了? 二女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们根本没抱什么希望。 只不过,我却记在了心上。 ………… 在伊士东酒店东门查岗的时候,我遇到了着一身浅蓝色内保制服的金彪。 当时,金彪正在人模狗样地训斥东门的保安,东门保安只是点头称是,聆听着金彪的‘教诲’。 对于外保来说,内保就是大爷!这些悠闲的内聘保安,很有种仗势欺人的倾向。因为他们都是酒店的正式员工,是‘亲娘生的’,故而气焰嚣张,有时会拿外保撒气。而且,在伊士东酒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内保可以管理外保,内保领班可以管理外保领班。这个规矩不知是谁制定的,但是一直沿袭下来,因此,华泰公司派驻的保安们,时常还会受到内保们的管理和责骂。当然,这种情况曾经消失过一阵,但是自从金彪担任了内保领班之后,就又死灰复燃了。 倒是我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之前,我曾经听说过,心里一直对这种内保管外保的模式很反感。 但今天,终于亲自遇到了,这是我所期望的。 我走近东门岗,金彪好像没有意识到第三个人的临近,依然唾沫横飞地训斥东门岗保安。东门岗保安见到我的到来,猛地站直身子,敬礼,问好。 金彪斜着眼睛瞟了瞟我,马上移开了,冲东门保安骂道:“装什么b啊,我给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走神,好好听着就行了……” 我到了金彪身边,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批评我们的队员?” 我知道他是酒店的内保领班金彪,就是故意想会会他。 金彪鄙视地瞪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却极不友好地道:“你是外保班长?” 东门保安插话道:“对,他是我们班长!” 金彪冲东门保安骂道:“闭嘴,没问你!” 东门保安敢怒不敢言地耷拉下了脑袋。 “不错,我是外保班长赵龙,外围保安应该由我管理,跟你们内保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我道。 东门保安一听这话,赶快冲我使眼色。但我视若无睹,只是冲他淡然一笑。 金彪压抑了一下火气,强势地道:“我是内保领班,你们外保也归我们管,包括你在内!”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我装糊涂地问道。 “不错……你是新来的吧?”金彪一般情况下都在酒店内堂值班,确实很少见过我。 “算是吧,来了二十多天了。”我道。 “新来的?新来的就要赶快熟悉工作,别整天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们的保安现在服务意识很差,酒店领导还使唤不动了,你们的东门保安,刚才刘副总进来让他帮着拿些资料上去他都不肯,这种服务态度,算什么?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批评你了,实在不行我找你们杨队长……”金彪喋喋不休地报怨着,颇有领导的口气和威慑力。 但我却道:“这不是我们服务意识差,是我们坚持原则。不在上岗的时候帮酒店领导拿东西,是我下的规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心里暗道:真不愧是金蕊的亲戚,挑刺儿都挑的一样。 “你下的规定?你一个小班长,有什么资格下规定?”金彪脸上已经出现了凶气。 我道:“外保有外保的岗位纪律,你们不应该干涉!” 金彪微微一愣,面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我敢这样跟他说话。“赵……什么龙,我警告你,你们所有的外保都归内保管,我是内保领班,更有权利对你们进行管理,你必须得配合!别说是你,就连你们杨队长,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问道:“那么,我想知道,内保凭什么管理外保?都是保安,本来各负其责,我们又凭什么受你们的约束?” 金彪更是吃了一惊,因为迄今为止,我是第一个敢向甲方提出如此质疑的人。 “你这个班长怎么这么多废话?照着做就行了……” 东门保安见我和金彪越说越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便赶快上前来劝说我,老保安队员一般都知道这些内保的手段,人家毕竟是酒店的正式员工,而外保们,则是酒店从保安公司雇来的‘临时工’,在保安行业里,很多单位实行着内尊外卑、内保管理外保的模式,老保安队员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但我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接着道:“从现在起,我必须告诉你,内保和外保,同为酒店服务,各尽其职,各得其所,只有合作分工,没有什么内保牵制外保的说法。以后,你管理你的内保队员,我管理我的外保队员,互不相干!” 金彪更是惊讶了,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骂道:“我操,你这个班长,简直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就是你们付总,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接着道:“同时,我还要警告你,没事儿不要骚扰我们的女保安,尤其是在她们上班的时候!” 金彪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如果现在不是白天人多,他估计就要向我动手了。 “赵什么龙,我告诉你,咱们走着瞧……”金彪威慑道。 然后愤愤地转身离开。 我对着他的背影提醒道:“别忘了我说的话,不要骚扰我们的队员,尤其是女队员!” 等金彪走远,东门保安忧心重重地道:“班长,你这下子又捅了马蜂窝了……你知不知道,他是金总的亲戚!就连何经理都让着他。而且,据说金彪还练过武术,打架特狠!” 我淡然道:“别管他!”然后嘱咐道:“现在,你马上用电话通知各个岗位的值班队员,从现在开始,只要有内保对我们的队员指手画脚骂骂咧咧,一律不予理会……告诉他们,有什么不满过来找我赵龙,他们没有权利责骂我的队员!” 东门保安试探地道:“班长,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他们是内保,是酒店的正式员工!” “内保怎么了?内保也是保安!” “……” “马上传达!把我的话一直交接下去!” 东门保安瞟见了我严厉的眼神,只能从命。但他在心里不由得暗道:这个班长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较真儿。上次,他跟酒店的董事长金铃对着杠,这次,他又跟金铃的亲戚金彪对着杠……真不晓得,这个班长究竟脑袋里在琢磨什么,他是不是班长当得不耐烦了? …… 当天晚上十点钟,伊士东酒店的ktv部显得格外热闹,穿着旗袍的酒店‘公主’,英俊挺拔的男侍,穿梭在各豪华包间之中,穿着浅蓝色制服的内保队员们持着对讲机,随时与其它部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酒店内外灯火辉煌,不时听到客人的欢声笑语,以及女性的嗔怪声。 女保安齐梦燕穿着整洁的保安制服,经过酒店的大厅,瞟了几眼过往的帅男靓女们,暗暗一笑,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了。 与酒店大厅相比,员工通道显得比较冷清,因为酒店有很多部门都已经下班了,像ktv部、洗浴部、客服部、演艺部等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般是不会走员工通道的,酒店在员工通道设岗的目的,就是防止酒店内部员工,下班的时候顺手牵羊拿了酒店的东西从后门溜出去。因此,过往的员工要开包检查。下班高峰期已过,这个岗自然成了最轻松的岗。 这个岗不用站,因为保安部给配了一套桌椅,可以坐岗。这算得上是对女保安的特殊照顾了。 跟上一班的值班员女保安孙俪交接班之后,齐梦燕像往常一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居高临下地瞟了瞟自己傲视天下的胸部,从嘴角里又崩出了那极为坚定的四个字:“我要减肥!” 齐梦燕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吮吸着棒棒糖,不觉间,她那不听话的右手,已经在登记本的反面,不由自主地写下了‘我要减肥,我要瘦身’八个大字。 一阵男士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该来的,总会来。 内保领班金彪忙里偷闲,手持对讲机,从大厅侧门溜到了员工通道。 他没有不来的理由,自从齐梦燕出现在员工通道,就让这个放荡不羁的内保领班流足了口水。他放弃了之前所追逐调戏的所有目标,全心全意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齐梦燕身上,因为她的美,是保安界的一大传奇。齐梦燕风姿卓绰,胸脯饱满,傲气凌人,很符合广大色男的胃口。 这个齐梦燕,简直是上天赐给保安界的尤物! 金彪潇洒地站在齐梦燕对面,摆出一副帅男的扣脚站立姿势,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齐梦燕的胸脯。 “你怎么又来了?本小姐在上班,请不要打扰!”齐梦燕很讨厌他那色迷迷的样子,有意识到拿登记本挡在胸脯前。 “怎么,不欢迎?”金彪笑问。 “不是不欢迎,是非常不欢迎!”齐梦燕把棒棒糖从口里拽出来,愤愤地瞪着他。 “上班吃棒棒糖,被你们领导发现了你要挨罚的……不过有我肇着你,没人敢罚你!”金彪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交叉在胸前,盯着齐梦燕迷人的身材,一阵心猿意马。虽然齐梦燕穿着一身土不拉几的保安制服,但她的脸蛋儿和身材,将这身保安制服衬托的唯美唯俏,比日本电影里的制服诱惑还要引人入胜。 “金彪,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不好?你放心,本小姐就是瞎了眼,也不会正眼瞧你一下……你知不知道自己长的很恶心?”齐梦燕把用语言贬骂金彪当成是一种打发时间的乐趣。 但泡妞颇有心得的金彪是不会动怒的,他没有在意齐梦燕的讥讽,而是厚着脸皮道:“梦燕儿,一会儿下班我请你去ktv,happy一下,如何?免费的,保证你玩儿的爽!” 齐梦燕鄙视地道:“你这种把戏,本小姐见的多了。你还是把这种happy的机会留给别人吧,本小姐不需要!” 金彪啧啧地道:“切,装什么高贵啊,口气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醒醒吧小美人儿,你就是一个保安,保安你知道吗?社会的最底层,你要是跟了我,兴许还能脱贫过上好日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显贵,但家里还有个百儿八十万儿的,你也知道,金铃,伊士东大酒店董事长,那是我姐……” 还没等金彪自恋完,齐梦燕就拿着登记本砸了过去,骂道:“滚!真是见鬼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保安!” 但金彪早有防备,伸手一把接住了登记本,笑道:“我告诉你,我当内保只是暂时的,时机一成熟,我姐就会把我委以重任,知道吗?现在有多少小姑娘想巴结我我都不惜瞟她,就看着你顺眼……” 齐梦燕越来越觉得这个金彪够恶心,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找我们班长收拾你!”齐梦燕站起来,威胁道。 金彪盯着齐梦燕胸部的波涛汹涌,嘲笑道:“你们班长?你们班长是谁?就是那个叫赵什么龙的sb吗?不是吹牛b,别说是管闲事儿,他就是见了敢放个屁,我就揍的他满地找牙!” 齐梦燕道:“那我就找我们队长,让他教训你!” 金彪笑的更得意了,道:“你们队长,杨明是吧……我跟他是铁哥们儿,他会教训我?别逗了行不行,我的美人儿,你这些天真的话说出来,我都想笑……还想让你们班长收拾我,切,那种sb,我早晚也得给他好看!” 齐梦燕重新坐到椅子上,平定了一下心情,暗示自己不要冲动,与其跟这种se狼生气,倒不如把他当成是头发情的牲口,不与理会。 金彪正说的起劲儿,唾沫横飞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脸色一变,他发现通道里多了一个人! 赵班长! 那个白天跟自己发生过口角的sb班长。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到脚步声? 他明明穿着一双皮鞋,怎么会悄无声息? 齐梦燕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赵班长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他的眼神好可怕,迸射出一种摄人的光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金彪。 005章(1) 气氛整整静谧了足足五秒钟,我才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白天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女队员值班,可你偏偏不听,又跑过来寻衅!”语气很平淡,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金彪愣了片刻,随即笑了,他把对讲机往桌子上一扔,冷笑道:“我操,还真是巧啊。”然后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继续道:“正要找你算算白天的那笔账呢,你倒送上门儿来了!”鼓起腮帮子用嘴将小拇指上的耳屎沫儿一吹,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 齐梦燕瞬间意识到了情况的可怕,她虽然不知道我们白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纠葛,但是情景的迅速转变,让她不由得对我产生了强烈的担心。像金彪那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浪荡公子,五大三粗,体形强健,而且还练过武术……齐梦燕心想:他们要是真的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赵班长。更何况,金彪那厮还是金铃的亲戚…… 不由得在心里念叨着:苍天保佑,保佑他们别打起来。 在她心里,赵班长虽然严厉,但是却很有正义感。她不希望他因为金彪而摔了跟头…… 至于金彪……看到他那恶心的样子,就想抽他两个耳光。 但貌似很有难度。 我很平静地走近,金彪又伸着小拇指掏了两下耳屎,潇洒地用嘴一吹,拍了拍手,冷笑道:“小班长,给个说法吧。是想挨揍,还是想乖乖地听话,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给个痛快话。”金彪神气地拿一只手支在墙上,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种震撼人心的杀气。 我淡然地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我们内保和外保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还有,你最好不要在上班的时候,调戏我们的女队员,这很影响我们安保工作的质量,也违反了我们的上岗规定。” 金彪身子一直,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不是我没给你机会,是你小子不识抬举!”金彪将手中的对讲机往桌子上一放,拳头已经攥的咔咔直响。 在金彪心里,其实白天的时候就有了收拾我的愿望,只是,此时被激的很强烈。 我瞟了一眼不可一世的金彪,道:“你这样做,会给金总添麻烦的。如果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会让他失望的!” 金彪笑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只想让你知道,在伊士东酒店,不管是外保还是内保,都是我说了算。谁跟我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 金彪这话说的没错,在我没来之前,金彪和外保班的几个保安也有过冲突,但是都被金彪以绝对的优势制服,对待那些异己人士,金彪很愿意付诸于暴力。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保安队是靠拳头和实力说话的。 齐梦燕见火药味儿越烧越浓,赶快过来劝我,然后又冲金彪警示道:“金彪,你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这里可是有摄相监控的,如果被酒店领导知道了,你会受处分的……”齐梦燕眼神有些扑朔,一会儿瞄了瞄身边的我,一会儿又望望对面的金彪。她当然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金彪的传闻,金彪不是一般人,他之所以这么嚣张,是有真材实料的。 然而金彪听了她这话后狂然笑道:“梦燕儿,难道你不知道,监控室归谁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我感觉良好地自圆其说:“归我管!我想让摄相资料存在它就会存在,我想让它消失,它就会永远消失!” 然后,金彪朝我很猥琐地摆了摆手,冷笑道:“过来。有本事就过来,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令齐梦燕担心的一幕发生了:我一言不发,却果然迎了过去。 齐梦燕赶快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胳膊,急促地道:“赵班长,不要,不要……你是不是弱智啊,你打不过他的,你真的打不过他,不要自不量力!” 然而,一切都在紧张地继续,齐梦燕的劝解根本不起作用。 我挣开了齐梦燕的束缚,到了离金彪只有一米远的对面。 齐梦燕快要急哭了,心想:赵班长太傻了,他太傻了……心里不由得为我捏了一把汗,毕竟,我是为了不让金彪骚扰她才跟他起的冲突,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揍? 在她看来,我虽然当过兵,但是在凶悍的金彪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去你妈的,今天老子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金彪骂了一句,随之,沙包大的拳头冲着我的脑袋就飞了过来。 齐梦燕‘啊’了一声,吓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一阵呻吟声。 “哎哟,哎哟——” …… 但发出呻吟声的却不是我,而是金彪。 金彪挥过来的拳头,距离我的面部只有两公分之遥,但是却再也动弹不得……金彪脸部急剧的变形扭曲,身子也渐渐瘫了下去。 因为,金彪这只手腕已经被我用右手牢牢抓住,他使劲儿挣脱了良久,但更多的只是疼痛。 我那只手,就像是一把钳子一样,紧紧地钳住了他的手腕儿。 “哎哟,哎哟——”金彪的拳头渐渐舒展开,那是被我的抓力给逼的。确切地说,金彪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抓力,攥着自己的手腕儿,就像是被砍掉了一般疼痛…… 齐梦燕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血腥的打架场面还没开始,金彪已经面无血色地瘫靠在墙上,而赵班长,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儿,一脸的严肃。 齐梦燕半天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金彪打过来的拳头,却被我用手给抓了手腕儿。 这瞬间的转变,让她竟然产生了强悍的兴奋感。她马上冲我喊道:“赵班长,揍他,狠狠地揍他!”一边说还一边挥起了自己白嫩如葱的小拳头,为我呐喊助威。而且,这丫头还不失时机地将那块棒棒糖,迅速地填进自己嘴里,好一阵性感的‘唏唏’声。 但我却缓缓地松开了金彪的手腕儿,语气平缓地对金彪道:“打架是一种很低级的行为,我不喜欢!” 然后转过身来,面对齐梦燕道:“以后,金彪再过来影响你上班,打电话找我!我绝不会让我的队员,天天受到se狼的骚扰!” 齐梦燕攥着白嫩的小拳头,连声道:“一定,一定会的!” 倚在墙上的金彪,脸色仍然苍白无色,他有些惊魂未定,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儿,被我抓过的地方,竟然是一片血红。 “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金彪感觉,自己的手哆嗦的厉害,手腕儿,疼的厉害! 然而,颇感耻辱的金彪,脑子一热,迅速地从旁边拎起一把椅子,从我背后,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千钧一发。 齐梦燕率先发现了金彪的举动,赶快冲我喊道:“赵班长,小心后面……” 金彪像一只饿狼,在为自己的尊严最后一搏。 一瞬间,齐梦燕的脑子凝固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呼喊已经晚了。 金彪手中的椅子,已经距离我的脑袋仅有半米之遥。 那椅子虽然是木料儿的,但是结实的要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的…… 然而,我的动作太快了……转身,出脚——一气呵成。 我的速度,或许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闪电! 齐梦燕根本没有看清晰,我是怎样迅速转身,然后踢出那一脚的……当她醒过神来的时候,金彪已经被踢飞了出去。 三米之外,重重的一声身体落地声后,金彪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那椅子马上就要在我脑袋上开花……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闪电般的一脚击中胸口,飞了出去。 齐梦燕整个人呆住了,望着地上呻吟的金彪,又望了望若无其事的我……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武侠小说里去了? 我对还在地上摸索的金彪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身后偷袭我。” 我的语气很平和,但足以让惊魂未定的金彪感到毛骨悚然。 金彪真的搞不明白了:面前的这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小班长,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而一个拥有这么好身手的人,怎么会是保安? 金彪不是外行,他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是个练家子,他爱武成痴,从15岁开始练武,至今从未间断。对中国源远流长的武术,可谓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同样,倚仗着自己的拳脚,他性格嚣张,行事毒辣,他曾经创造过以一敌四的胜利绝唱……然而即使这样,竟然连对方的身都近不了,反而被这么轻易地打败,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像是一场恶梦。 楼上有个内保貌似听到了动静,赶下来的时候,金彪还躺在地上,艰难地呻吟。 他扶起金彪,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却被金彪骂了一顿。 但这个内保不是傻瓜,他当然能猜到些什么。 两个内保狼狈地上了楼,金彪没敢回头,也没敢再说任何言语。他只是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齐梦燕对着他们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 由于过于激动,嘴里的棒棒糖没叼稳,从口中蹦了出来。 我迅速地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根棒棒糖,动作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齐梦燕正想说声谢谢,我率先开口道:“上班的时候,不要吃东西!” 齐梦燕原本灿烂的笑脸顿时一变,随即又绽放开。“欧了。本小姐以后尽量不吃!” 我道:“不是尽量,是必须!” 齐梦燕陪笑道:“赵班长,不要这么苛刻好不好?我白天上班可是从来不吃的,只有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才敢甜蜜一把……这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形成了习惯,很难改的。” 如此近距离地看齐梦燕,我才知道,这丫头的皮肤挺好挺水嫩,而且富有光泽。说话间小嘴儿抖动,异常可爱。 此时,我对她还真有了一丝兴趣。不是那种兴趣,而是对她的身份感兴趣。 “齐梦燕,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当保安?据我判断,你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你的家庭条件应该相当不错!”我问道。 齐梦燕一惊,道:“见鬼了,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道:“你身上用的香水,是香奈儿5号,这种香水,普通人是用不起的!” 齐梦燕嘴巴张的圆圆的,惊异万分。“不错,本小姐也算是出身名门,勉强算是大家闺秀吧!”齐梦燕不自觉间,又将那颗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发出轻微的‘唏唏’声。漂亮的小香舌,时而展现,时而隐藏,性感万分。 “我很想听实话,你为什么要来当保安?”我继续问道。 齐梦燕闪烁着大眼睛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纯粹属于好奇,而且,我想把北京所有的职业,尝试个遍!”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个人爱好!” 我知道她所能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些。因此也不再追问,而是再次提醒道:“上班时间不要吃东西,明白?” 齐梦燕赶快把棒棒糖再次从口里拿出来,嘿嘿笑道:“习惯,习惯成自然,不好改!”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表,不想再继续停留,便欲离开。 齐梦燕突然开口道:“赵班长,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转身道:“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齐梦燕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正了正帽檐,道:“那你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的那身功夫是从哪里学的?”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比划着打拳的样子。 我笑道:“在部队里学的。” “什么部队,这么厉害?不会是特种部队吧?”齐梦燕追问。 “算是吧。”我道。 齐梦燕急了,俏眉紧皱地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但我只是淡然一笑,然后离开了员工通道…… 我的身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谜。 对此,我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到保安这个新工作当中……因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tl组织’和保安公司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且,除此之外,由局长根本没有透露任何的指示和任务内容……他只是告诉我,时机成熟的时候,我的具体任务,会渐渐浮现出来的…… 目标不清晰,任务不明朗——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倒是我也颇能安慰自己,既然上级让自己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那还不如在保安这个行业中,好好地打拼一下,也算对生命和时间的一种珍惜吧…… ======= 随后几天,相安无事。 我依然是两点一线式的生活模式,往返于伊士东酒店和保安宿舍之间。白天在伊士东酒店外围协助保安们处理事物,晚上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觉。生活虽然单调,但是很充实。就像自己当初刚入部队、没被挑选到c首长身边做警卫之前,差不多的模式。 在伊士东酒店,偶尔也会遇到金彪,但他的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那种不友好的表情,那日的惨败,让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彪,对我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他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神——在他看来,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当然,我也遇到了几次金铃,那个颇有气质但很较真的美女董事长。 值得同情的是,金铃还在为杨明汇报的战果暗暗欣喜,她甚至盲目地以为,我现在正经受着杨明非人般的虐待。因此,每每见到我,她的脸上,总会出现一丝淡淡的蔑视。在她的潜意识中,有了多方面的压力,觉得我应该很快就要向自己臣服。她在想:你只不过是一个保安班长,拿什么资本跟我唱反调? 确切地说,每次金铃驱车从东门经过,她都会微微打开车窗,望两眼我,如果我不在,金铃心里还真有一丝失落。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或许很难记住他的好;但是厌恶一个人,却能很轻易地记住他的一切! 但金铃的这个习惯,难逃我的慧眼。对此,我觉得可笑,自己现在可是享受到了普通保安无法享受的待遇,就连响彻整个北京商界的美女董事长,都能对自己这么关注——难得啊! 虽然这种关注没有一丝褒义的成分。 当然,自从我与金彪的较量之后,最直接的受益人——堪与陈慧琳比身材的女保安齐梦燕,简直将我奉若神灵。因为连续几天,金彪再也没有在员工通道出现过。 ……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正在伊士东酒店外围查岗的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通。那边片刻沉默后,一个甜甜的小女生声音道:“赵班长,猜猜我是谁。” 我能感觉出对方爽朗的笑,而且那种笑,能让人突然觉得:春天来了。 “圣依,是你!”我笑道。 打来电话的果然是付圣依,一听被我识破了,惊讶地道:“哎呀哎呀……我都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你也能听出来,赵班长,你真厉害! 我诙谐道:“别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付圣依接着神秘地笑道:“赵班长,你一定很纳闷儿,我是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码的,对吗?” 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一定是翻看了公司里的人事档案,是吧?” 付圣依惊叹道:“哇,你真神了赵班长,你为什么不猜我是找赵经理要的,或者是……看了公司的骨干通信录呢?” 我道:“公司的骨干通信录没有我的电话,因为我还不够级别。至于赵经理嘛……我想你是不好意思问!” 付圣依笑道:“恭喜你答对了,赵班长,你真厉害!” 我道:“别夸奖我……” “容易骄傲是吧?呵呵……赵班长,现在我爸,还有赵经理都对你赞不绝口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能成为公司的……队长级别!”付圣依抢过了我的话,满怀愉悦地道。 “队长这个级别,我不敢奢望!”我口是心非地谦虚道。 “赵班长,你行!你真的行!”付圣依接着可爱地念起了咒语:“天灵灵,地灵灵,赵班长,一定行!” 我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自己何德何能,让付家二千金如此看重和鼓励? 只可惜,像付圣依这样纯真无邪的女孩子,不应该是付时昆的女儿,付总身上带着太多黑道霸主的风范,他的女儿付圣冰,就是他的翻版。只不过,毕竟付圣冰阅历不深,各种手段运用起来,还不是那么纯熟。真正老谋深算的,还是付总。不然的话,在竞争激烈的保安界,华泰保安公司不会迅速崛起……天知道,这当中运用了多少阴谋和暗算。 我突然想,付圣依以后会不会受到付总的熏陶呢?哪怕是她姐姐身上的恶习,只要让付圣依沾染一丝,就破坏了这个可爱小精灵的完美形象。 “对了赵班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付圣依又道。 “什么秘密?”我意识到她肯定又会讲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付圣依脱口道:“我和我姐就要搬到望京去住了!” 我一惊,道:“你们要搬到这边来住?为什么?” “我爸已经在望京买了一套房子,他说,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全家都搬到那边去住!而且,我爸让我和我姐先住过去!” “付总难道不知道这里很乱,他敢让你们姐妹俩先单独住过来?” “嘿嘿,我爸买的房子呀,就在你们保安队旁边,安全着呢!” “哦,这样的话还不错。”我当然知道,望京保安队旁边的那几幢豪华大楼,确实符合付总那种人物的审美观。 不过,付总要把家搬到望京来是何用意? 哦——我恍然大悟,望京现在高速发展,望京周围的市区发展势头也正强劲,付总是想好好开拓一下望京及周边市区的市场,在这里,重新建立一个指挥基地……甚至,不久的将来,他也许还会把公司总部搬到望京这块宝地上来。 最后,付圣依在电话又问道:“赵班长,我,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 “问吧。”我道。 付圣依沉默片刻,道:“赵班长,那天,你……算了算了,不问了,见面的时候再问吧……” 付圣依语无伦次,仿佛难以启齿。 虽然付圣依取消了追问,但我总觉得,这丫头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她究竟想知道什么? …… 挂断电话,我揣起手机,朝东门走去…… 啊?东门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一个是保安部的何经理。 金铃的脸色很难看,怒色满面地训斥着何经理,何经理只是点头称是…… 出了什么事了?能让金铃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东门门口就发起威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005章(2) 金铃总是以一副性感娇艳的装束示人,就连斥责下属的动作和表情,也显得与众不同。 她的穿着,很时尚,很惊艳。长发披散着,如瀑布一样倾泄,上身穿着黑色圆领束身t恤,下摆处恰恰盖住了花格式迷你女士短裤,脖子上挂着一串金光闪闪的饰物,长度延伸到了黑色的小皮带上。透明的黑丝袜,黑色高跟尖头皮鞋。一身黑的打扮,更是将她俏美的容颜衬托的淋漓尽致,还有她的身体,凹凸有型,也绝对符合东方美女的标准。 她一只手掐在纤纤腰间,一只手对着何经理微微比划。那种柔中带刚的斥责语气,让人无法抗拒。 何经理低着头,面部有些发烫,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金彪的冲突,还是通过一个目击内保的传播,刺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得知后异常愤怒,如果是别人肇事也便罢了,偏偏是那个让她睡觉都想踹他两脚的我。 至于金彪和金铃的关系,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其实金彪只是金铃的一个远房亲戚,说是亲戚,实在是八杆子捅不到,只是沾了同性的光了。说不定八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人。金彪能到伊士东酒店当内保,其实是金铃跟着父亲回老家时见过两次面的妇女——也就是金彪的母亲,厚着脸色找上门儿来,让金铃帮忙给儿子找工作的……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父亲老家的人,金铃也不好拒绝。因此,就把金彪留在自己的酒店里当了内保。 但是话回来,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但关系总比我近吧? 金铃当然要为金彪出这口恶气,因此,她先是准备直接找我,但没找到。但是,她见到了正在检查安保工作的何经理。很不幸,何经理在刹那之间,成了金铃的出气筒,并被冠以‘管理不善’的罪名。无辜的何经理一开始还想申辩几句,但很快就被气势汹汹的金铃,以绝对的语气势优势,淹没在了无形当中。 我的出现,让金铃停止了对何经理的斥责,也停止了一切小动作。 她仍然是留给我一个蔑视的眼神,然后朝着自己的保时捷走去。 她那俏美高挑的身影,踏着高跟鞋踩地的‘嗒嗒’声,像是美妙旋律中的一道风景。 不容置疑,她的背影,很美。美的让那辆奢华的保时捷黯然失色。 何经理笑着目送金总离开,然后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盯着我道:“赵班长,你,你怎么老是给我捅篓子啊。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但是你怎么连金总的亲戚金彪也敢打?” “正当防卫。我不喜欢打架!”我道。 何经理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道:“不过说实话,金彪挨揍,我心里也痛快,那小子仗着金总的关系,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道:“何经理,像金彪那种人,你越是顺着他,他越会自以为是。” 何经理道:“唉,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班长,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但我也劝你还是圆滑一点儿为好。你刚退伍,社会上的事情你了解的太少了……” “谢谢何经理,我会注意的。”我笑道。 何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这次我也不追究你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刚才你也看到了,金总批评人,不带脏字儿,但比打人脸还难受,我可不想再听了……这次的事情,我替你挨训,我认了。你接管了伊士东外围安保,确实让我省了不少心,但是,如果能再让我少挨点儿批评,那就更好了!” 对于我,何经理还是非常认可的。因为我的工作确实让他很满意,金彪那厮也确实该揍。 只不过,人在职场,有的时候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我理解何经理的难处,因此也间接安慰了他几句。 何经理倒是也看的开,自嘲地笑道:“没什么,能让金总批评两句,那也算是荣幸了!” 随后,何经理既无奈又欣慰地离开了东门,回了办公室。 望着他的背影,我暗想:在望京的娱乐场所当保安经理的,能像何经理这么仁义的,实在太少了。 ……………………………… ……………………………… 却说金铃开着保时捷赶回家中,一阵悠扬的钢琴旋律响在耳畔。 是著名的钢琴曲《梁祝》。那种忧伤的爱情旋律,很容易让女人动情,就连金铃,也不例外。 钢琴曲的弹奏者,正是她的妹妹金蕊。 金铃放下坤包,直接到了金蕊的卧室。 金蕊穿着一身洁白的的紧身连衣裙,如同天使般坐在钢琴前,很投入地样子。纤纤细指间,蹦出那悠扬的旋律…… 金铃很认真地聆听完,象往常一样,拍手叫好。 金蕊这才从钢琴前站起来,坐在姐姐身边。她发现姐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于是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 金铃眉宇中崩发出一丝幽怨,骂道:“娘了个腿儿的,又是那个保安班长……竟然把金彪给打了!” 也只有在妹妹面前,金铃才敢放下董事长的威严,无所顾忌地骂着粗口。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擅长骂街的泼妇型女强人,这句‘娘了个腿的’,是她唯一能熟练掌握的发泄口头禅。当然,这句骂语还是受了她父亲的熏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金铃骂人的唯一专用名词。 金蕊对姐姐的气愤深表同情,道:“姐,我看啊,干脆把那个保安辞退了得了,免得让你这么生气……不过话又说出来,保安也不容易,要不,你让保安部经理把他调走,不就行了?” 金铃皱着眉头向妹妹倾诉道:“你不知道那个保安有多么可恶……幸亏我现在一直在利用他的上级制约他,效果还不错,他还被关了两天禁闭。只不过,就是死性难改,竟然连金彪也敢打!” 金蕊道:“其实金彪也不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我觉得。” 金铃道:“好人不好人,总是咱们金家的人,我怎么能眼看着他受外人的欺负?” “金彪不是练过武术吗?” “就说呢,我还纳闷儿,听金彪他妈说过,金彪当初还在县里的武术比赛拿过亚军……我看啊,纯粹是吹呗!” “姐,你说,你们伊士东酒店的那个保安就那么坏吗?改天,你带我去看看,我帮你调教他……”金蕊开玩笑地道。 金铃叹了口气,凝重地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堂堂一个董事长,还治不了一个看门护院的小保安!” 金蕊道:“姐,你跟一个保安呕什么气啊,找个理由把他调走不就行了?” 金铃冷笑道:“调走?才没那么容易呢!我要把他继续留在伊士东,好好地调教调教他,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四个字,怎么写!” 但金铃马上又象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介绍那个保安给我吗,怎么一直没见人?我还真想看看,一个小保安,有没有你描述的那么高尚!” 金蕊脸上一红,道:“人家不想换工作,我也没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金铃追问。 “不过……他前些天来过咱家!”金蕊鼓起勇气地道。 金铃一愣:“什么?你把一个保安,领到咱们家来了?你……” 金蕊摇着姐姐的胳膊,面色微红地道:“姐,你听我说嘛……有些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为了让你相信,世界上还有那么高尚的人,我准备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你……” 金铃听得一头雾水,秘密?她还有什么秘密? 轻轻地,轻轻地,金蕊将在心里埋藏了几天的秘密在姐姐面前公布:她在春城宾馆遭同学付圣冰算计,吃了催情巧克力,赵大哥坐怀不乱,不趁人之危,帮她用冷水清醒头脑……然后还亲手打了她那恶毒的同学……随后赵大哥又把自己送回家,不巧自己发起了高烧,赵大哥又替她用酒精物理降温…… 金铃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神话。 这年头,会有这么高尚的人,而且还是保安? 很难相信。但是妹妹讲的头头是道,似乎也合情合理,金铃也没有不信的理由。 听了妹妹的描述,金铃发表陈词痛斥了金蕊同学的阴毒,并表示要替她追究此事……同时又不由得对妹妹口中所描述的那个保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没见过面,但在妹妹三番五次的口述中,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位保安员的神秘和修养。 金铃甚至有一种想会会那个保安的冲动。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不能不让人崇敬和膜拜。 妹妹金蕊,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他竟然能控制自己的情yu,在那种情况下,也能坐怀不乱…… 不是圣人是什么? 经由妹妹这么一赞扬,再跟自己所遇到的狗屁班长一对比,金铃忍不住又怨叹道:“同样都是保安,怎么差距就这么明显呢!” …… 这天晚上七点钟,中队长杨明的办公室里,来了两个客人。 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和付圣依二姐妹。 现在,她们已经正式在保安队旁边的天龙大厦入住,三室两厅的房子,倒还算够档次。 杨明刚刚吃过晚饭,一边用牙签儿剔牙一边跟两位美女聊天,不时还yin荡地一笑。 我端着一盆衣服,从办公室门前一晃而过,被付圣依猛然瞟到。 “赵班长——”她喊了一声后,走出了办公室。 付圣依追上了我的身影,笑问道:“赵班长,你忙什么呢?” 我把端在手中的塑料盆儿往前一抖,道:“准备去洗衣服。” “要不要我帮你洗呀?”付圣依小脑袋一晃,极愿意效劳的样子。 我赶快推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付圣依道:“没关系的,我和我姐搬过来了,上面有洗衣机,很简单地就洗完了!” 我笑道:“真的不用。就几件衣服,几分钟搞定。”我当然不敢奢望让付圣依帮自己洗衣服……内裤、袜子都有,想想都觉得脸红…… 付圣依揪着耳垂,微微一笑,脸上的小酒窝又绽放出来,她走近我,轻声地道:“赵班长,我跟我来一下行吗?” “到哪儿去?”我问。 付圣依神秘地道:“你跟我来就行啦,不会走太远呢!” 我把衣服放在了洗漱室里,然后果真跟付圣依顺着走廊往外走…… 出了地下室,上面是一片花园,虽然天已渐黑,但花园里的行人并不少。而且,有不少女性正牵着心爱的狗狗散步。繁华的大都市,有钱的女人养狗似乎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律。花园的灯光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足以弥补夜的昏暗。夏季的园色,更是多了几分苍绿,各式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溜狗的美女们穿梭与其中,或是停下来跟狗亲密地逗玩儿,或是几个聚在一起资源共享,互相夸赞着自己家的狗多懂事多可爱…… 付圣依微微地伸了个懒腰,致使她胸前更加饱满,凹凸有型的身体,在这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迷人眼睛。 她穿了一套乳黄色的吊事儿连体裙,白皙的肌肤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修长的美腿印证着她娇美的身材。象往常一样,她的脖子上依然挂着那部摩托罗拉l7手机,走起路来,手机轻擦胸部,她胸前的饱满,很容易让人怀疑:脖子上挂手机有丰胸的效果。 “赵班……赵哥哥,咱们在花园里走走吧。”付圣依微红着脸道。 我微微一怔,却也点了点头。面对这么真诚的目光,我有拒绝的理由吗? 而且,她现在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升级了,由赵班长过渡到了赵哥哥……这也许是付圣依心理中的潜规则吧,对于刚认识的人称呼其职务,对于比较熟悉的人,则称呼其辈分。 我们在花园里行走着,我依然穿着那身保安制服,而圣依则穿着时尚,美丽逼人。周围或羡慕或惋惜的眼神,自然少不了,但是习惯了,也就不会被这些因素所干扰了。 付圣依走路的样子很可爱,两只胳膊甩的很开,还不时腾出一只手抚弄自己的耳垂儿,脸色有些微红。 浓浓的花香,掩饰不住付圣依身上的体香,这两种香气结合在一起,令人闻之精神气爽,浑身惬意。 我们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保持着沉默,仿佛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竹椅上坐下来,再打开话匣子。 在前面一处人多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狗叫声,还有几个女人的娇笑声…… 顺着灯光一瞧,见三四个美女正围着两只小狗说笑……而那两只小狗,一只黑色公狗,和一只花色小母狗,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着‘成狗’游戏,黑狗熟练地骑在花狗身上,施展着百般武艺,身下的尤物像伸缩警棍一般,剧烈地骚动着,花狗‘汪汪’地温柔媚叫……几个时尚少妇一边欣赏一边讨论着剧情。 敢情,溜狗也能溜出感情来,在狗主人的纵容下,跑到花园里打野炮…… 很有创意…… “不害臊!”见此情景,付圣依的脸刷地红了,弯腰从旁边捡起一颗鹅卵石,想吓唬吓唬二狗。 我赶快抓住付圣依的手腕儿,提醒道:“别!圣依,这样不好。” 付圣依红着小脸儿道:“有些伤风败俗呢!多不雅观!” 我笑道:“狗,毕竟是狗嘛。” 付圣依争辩道:“可,这是在公园呀!” 我道:“算了算了,咱们就当没看见!” 付圣依手一软,将鹅卵石扔在了地上。 ‘二狗演义’的声音,夹杂着少妇们的笑声越来越近,付圣依板着脸,皱着眉头快步越过了现场。 我倒是没想到付圣依对动物的亲热这么敏感,不由得暗暗一笑。 身后人狗夹杂的声音越来越远,付圣依的脸色也渐渐舒展开,腮前的两颗小酒窝也露出了风采。 在一处坐椅上,我们坐了下来,付圣依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酒心巧克力,递给我几颗。 我当即一惊。 付圣依赶快解释道:“赵哥哥,这是我在超市里买的,和我姐……那次的不一样!” “哦!”我解开一颗,放进嘴里,果然是爽口无比,好吃的很。 付圣依轻晃着双腿,致使竹椅有些微晃,透过灯光的照射,她外露的大腿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洁白无暇,她的小腿被一双黑色的长袜紧紧地包裹着,黑袜上端纹着两条绿色的线纹,黑袜与白腿的对比,让她外露之处显得更加白嫩,包裹在黑袜中的小腿线条明朗俏美,而且多了几分令人望眼欲穿的神秘感。 “赵哥哥,我让你陪我出来,其实,其实是我想问你……问你一件事。” 付圣依貌似有些害羞地望着我,嘴里的巧克力还在香舌间打滚儿。 “什么事,说吧。”我道。 付圣依咂了两下嘴巴,似乎在鼓动勇气。“赵哥哥,我,我要是问了,你不准笑话我,行不?”她的大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愈发明朗,俏美的脸庞,两颗浅浅的小酒窝,让她显得异常可爱。 我点了点头,道:“问吧,我不笑话你!”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在暗笑着她的谨慎……可爱而单纯的小天使,她究竟想知道什么? 付圣依抿了抿嘴唇,这才鼓起勇气地轻声问道:“赵哥哥,上次,上次在宾馆的时候……你和……”付圣依有些语无伦次了,有些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启齿。她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料到自己的粉面已经羞的不成样子,半天她才又鼓起勇气地继续道:“你和付姐姐,到底……有没有……”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付圣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但我却领会了她的话意,心里苦笑了几声,这丫头,问这个干嘛? 我正想说话,却听付圣依终于把最后的几个字吐了出来:“有没有……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说完这话,倒也坦然了不少,因为付圣依觉得自己这样一说,不仅听起来委婉一些,而且表达的也还算清楚。 “没有。”我干脆地回答。 付圣依小脑袋凑过来,问道:“真的没有?” 我点了点头。 付圣依瞬间松了一口气,拿一只小手捂在胸口,如释重负地道:“哎呀呀,我心里的小石头终于算是落地了!” 我不禁有些疑惑,心里暗笑道:你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心里揣什么石头啊,搞的还跟那多大的事儿似的。 没等我发问,付圣依就满面春风地道:“其实我一直在担心赵哥哥你呀,如果那天你真的和付姐姐发生了什么……那样既伤害了赵哥哥你,又伤害了付姐姐,我姐的罪名可就大了……好在现在得到答案了,我心里的石头就落地啦,呵呵!” 我看她一副释然的可爱样子,笑道:“你这是在为你姐担心吧?” 付圣依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也有这方面的成分吧!我姐……唉,她太任性了!”说话间表情中又多了几分忧郁。这也难怪,姐姐的所作所为,在年幼的妹妹心里,留下了怎样难以磨灭的痕迹啊。 我见她的小脸又阴沉下去,知道她在为她姐感慨,心里暗怪自己不该着重地提到她姐。 付圣依似乎在想什么,低头沉默了半天。她一只手扶着竹椅,一只手轻轻地触在自己黑袜的上端,拿一根手指拽了拽颇有弹性的上角,嘴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她的黑袜很长,但不是丝袜,包裹着整条小腿,一直延伸到膝盖处。 我正想开口劝她回去,付圣依突然抬起头来,细声道:“赵哥哥,你会不会很纳闷儿,我为什么天天穿着黑色的袜子呀,而且还这么长。”付圣依一手抚在黑袜处,用手指在上面无意识地划拉着。 “为什么呀?”我笑问。的确,火热的夏季里,正是花季女孩们爱美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女孩,要么坦露着纤纤细腿,要么穿一层薄薄的性感丝袜。很少有女孩象付圣依那样,大夏天的,还穿着一双黑色长袜。 付圣依放低了声音,轻轻地道:“赵哥哥,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 “嗯。我答应。”我笑道。 付圣依轻盈地将左腿上的黑袜往下褪了褪,指着自己的小腿道:“赵哥哥你看,我的腿上长了一块胎记……我怕别人会以为是腿上沾了泥巴,笑话我不爱干净,所以……所以我才穿深色袜子掩挡住了。” 我被她逗的差点儿笑出声来……顺眼看去,她那光洁的半截小腿映入眼帘。 再仔细凑近一看,终于发现了她所说的那块胎记,其实不大,那是一块大约一厘米直径的圆形胎记,颜色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而,这处胎记并没有影响她腿部的光滑细腻,反而是为那洁白无暇的小腿,平添了几分真实感。 “看见了没有赵哥哥,是不是不好看?”付圣依指着胎记问道。 我笑道:“嗯。不过不影响。” 付圣依嘴里细声念叨道:“还不影响呀,我都不敢让它见光了!” 我感觉到了童真,付圣依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言行举止间尽显稚嫩与纯朴。 付圣依把袜子重新穿好,然后又神秘地对我道:“赵哥哥,这个小秘密我就告诉过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别人要是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我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汗颜: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呢?腿上长颗胎记,很正常嘛!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跟付圣依在一起,什么样的烦恼都会抛到九霄云外,这丫头,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人窃笑半天。 之后,我觉得功德圆满,便想带付圣依回队里。 付圣依欣然同意,猛地从竹椅上坐起来。 “啊……”但她马上感到眼前直冒金光,两腿发麻发软,身子一瘫…… 灵敏的我赶快伸手扶住了她…… 当然,付圣依并无大碍,这只是一种正常反应。坐的久了,腿脚发麻很正常。或者说,她有点儿贫血,也会产生这种现象。 由我扶着,付圣依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玄晕感消失,腿脚麻木也不复存在了。 然后,我们径直回了地下室。 就要到保安宿舍的时候,付圣依又轻声嘱咐我道:“赵哥哥,记住咱们的约定哟,不许告诉别人……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我点了点头。 付圣依扑哧一笑,与我击掌为盟。 一阵笑声和呻吟声,夹杂着,进入了我的耳中,越来越清晰。 回到中队长办公室门前,才知道,这里正在开展拳击游戏,二百多个队员穿着保安制服,站立在两侧,中队长杨明穿一身红色吊肩运动衣,毫气万丈地挥舞着黑色的拳击手套,象是在叫阵,他的脸上已经出了微汗,但却活力四射,精神抖擞。看来,在此之前,已经进行过几场激烈的拳击角逐。 付圣冰则穿着那身性感的韩服,站在杨明身后,兴奋劲儿十足地为他加油助威,她的脸上挂着冷傲的笑,让人不敢逼视。“行啊老杨,一人放倒了四个,中队长就是中队长,简直是打遍全队无敌手啊……谁再出来跟杨队长切磋一下,是是不是男人啊,都不敢了?一群懦夫……”付圣冰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为拳击现场煽风点火。 在队伍的一角,几个刚刚被杨明打败的保安员,正在疼痛地一边呻吟着,一边议论着: “哎哟哎哟……杨队长的拳头太狠了,幸亏戴着拳击手套,不然我得残废了……” “你还好点儿,看看我,肩膀上挨了一拳,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嗨,跟杨队长打拳击,那不明显着挨揍吗……” “……” 杨明在拳击中体会到了尊严,得意地站在中央位置叫嚣着,本来就已经有付圣冰和齐梦燕两大美女观阵,这会儿超重量级小美女付圣依又回来了,更是为他增添了无穷的精神力量。男人嘛,在女人面前总想表现表现,更何况是美女!刚才,他在三分钟内,同时打败了四个当过兵的保安队员,现在,他热情似火,双击着手上的拳击手套朝队员们喊道:“这次上五个队员……有主动上来的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可要钦点了……” 二百多名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怕被杨明点到自己的名字。 在此之前,哪个没尝试过他的拳头……那不是送死吗? 不幸的是,付圣冰那丫头突然发现了我的身影,先是一皱眉,随后冷笑一声,暗道:这不是正是教训那个臭班长的大好时机吗? 于是,付圣冰踮着脚尖冲杨明喊道:“老杨,有个人最合适跟你打……让赵龙跟你打……” 一边喊着,付圣冰一边骄横地瞪了我两眼,心里得意地骂道:臭班长,你打本姑娘的那一巴掌,本姑娘要让你加倍偿还……今天,杨明就像一头发情的狮子,不把你揍个屁股眼儿朝上,就算杨明那丫的是孬种! 对于付圣冰的提议,杨明自然是乐不可支,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了,眼睛又有美女观阵,这正是他发威的最好时机,也是收拾教训我的最佳手段。 什么是手段?拿自己的长处,去痛击别人的短处,这就是手段! 005章(3) 能在保安公司当上中队长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当过保安的都知道,一般的保安队长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拳头够硬。拳头不硬没人服你,保安公司和部队不一样,部队靠的教育和引导,再就是军纪,保安公司里面鱼龙混杂,单靠教育,根本驾驭不了手下的保安,因此,暴力式管理是大部分保安公司的通性。拳头不够硬,即使脑袋瓜子再聪明,也很难爬上中队长的位置。 这就是社会。 杨明对付圣冰的提议赞赏不绝,他用牙缝儿吸了口凉气,发出‘呲呲’的细声,手中的拳击手套在空中划过了几道漂亮的直线,作完秀,杨明冲我道:“赵班长,过来试试吧!”说话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你不是牛b吗?今天我就让你牛b不起来! 但我却道:“我不想跟你打。” 付圣冰绕到我旁边,添油加醋地讽刺道:“打女人有本事,在男人面前就是懦夫了?瞧你那怂样儿,没前途!” 付圣依也跟了过来,听姐姐一席话,吓的额头上出了几丝冷汗——她难道把那天的事情给杨明说了? 倒是杨明一听这话,马上绷紧了脸色,冲付圣冰问道:“圣冰,这小子打过女人?” 付圣依担心姐姐嘴里藏不住话,赶快在后面拽了拽她的衣角,付圣冰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没有,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搭理他?我只是找个比喻罢了!”说话间越想越生气,脸上早已消失的红印,此时此时仿佛又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付圣冰心里暗道:臭保安,今天不让杨明玩儿死你,我付圣冰就是biao子! 而付圣依,听了姐姐的话,也算稍微宽慰了一下心灵。 但付圣冰马上来了鬼点子,对旁边的一个保安道:“喂,保安,去给赵龙拿副拳击手套!” 付圣依担心地对姐姐道:“姐,这样不行,赵哥……赵班长会吃亏的……”瞟一眼身体强壮、肌肉抖擞的杨明,付圣依心里异常焦急,心想姐姐怎么这么坏呀,她还是忘不了赵哥哥打她的那一巴掌,这不明摆着让赵哥哥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付圣冰皱眉冲妹妹骂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捣什么乱……” 两侧的保安们开始起哄,有的劝我不要打,有的则以看热门的态度,鼓倒掌……反正杨明以练拳击k人的方式,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时候,副队长李群涛凑近我的身边,轻声地提醒道:“赵班长,最好是别跟杨队长打,他本来对你就有意见,你要是陪他打,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刚才四个当过兵的保安一块上,都很轻松地被他打败了……” 我冲李群涛感激地一笑,正要说话,却见刚才付圣冰支使的那个保安,已经把拳击手套摆在了我的面前。 付圣冰得意地道:“是男人,你就戴上打,不是男人,你就当缩头乌龟!” 付圣依挽着我的胳膊,劝道:“赵哥……赵班长,别跟杨队长打,他很厉害的,你打不过他……”她盯着我的脸庞,都快急哭了。 空气在这一刻显得凝重起来,所有的保安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他们能体会到我的矛盾,面前的拳击手套,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就意味着被杨队长打,在杨队长眼里,早就把我为钉子,能轻饶得了我? 不接吧,就意味着自己孬种,两个老总的女儿,还有这么多队员在此,怎能跌了面子? 同情的目光纷纷袭来,却没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只有李群涛,以及我所带的那个班的队员们,围在了我的身后,有的站出来劝我别打,有的则满面同情却不言语。 女保安齐梦燕凑过来冲我使眼色道:“赵班,你是聪明人,咱不趟这浑水,你没看刚才那些保安,都被杨队长打成猪头了吗?” 付圣冰一把拨开齐梦燕,冷冷地骂道:“你插什么嘴……一边凉快去!” 齐梦燕果然迫于她的淫威,不敢再说话。 但那副红色拳击手套,还拎在另外那个保安手里。 付圣冰一把夺过拳击手套,丢扔到我怀里,骂道:“没见过你这么没骨气的保安!吓的连拳击手套都不敢戴了……就你这点儿出息吧!” 我心里暗笑,表情却显得极为淡然,我拿起这副拳击手套,仔细地看了看……太熟悉了,去前,在世界警卫交流会格斗专场的舞台上,自己就是用红色的拳击手套,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美国散打王迈克·布莱尔。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出手。 杨明见我如此谨慎,早已不耐烦,挥着拳击手套冲我喊道:“奶奶的,打场拳击有这么难吗?跟他妈上刑场似的……这样吧,赵班长,你在挑几个帮手,最好别超过四个,我挑你们五个……这样总行了吧?” 杨明心里早已奇痒无比,盼着我上来应战,他现在正激情澎湃,这种机会,浪费了实在太可惜。 他还悄悄地瞟了瞟正添油加醋哄我上场的付圣冰,还有一脸焦急的付圣依……外加那个美若明星的女保安齐梦燕…… 他心中的王八之气更是来的猛烈,他一直都把在美女面前发威,当成是一种时尚和美德。因为那会极大地满足他的征服欲。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 杨明见我迟迟不肯上来应战,鄙视了几眼,准备在两侧的队伍中先拉几个出来,给我增加点儿自信心。 “孙石头,刘成,赵玉荣……你们戴上拳击手套,跟赵班长一块上来!”杨明点名道。 听到自己名字的三个保安吓的满脸苍白,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他们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心里暗想:反正又不是没挨过打,再多一次又何妨……再说了,付家二位千金在场,宁可让她们看到自己挨打,也不能让她们把自己想象成懦夫、孬种!男人嘛,要有骨气!即使在知道明明会挨打的情况下! 付圣冰见三个保安戴着拳击手套上了场,瞟了瞟面前面不改色的我,讥讽道:“你还是个班长的样子吗……普通的队员都敢上,你却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哎呀,我爸真是瞎了眼,会让你这种懦夫当班长!” 我没理会付圣冰的讥讽,望了望周围的目光,我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终于下了决心。 我开始戴上这副红色的拳击手套…… 但是周围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大煞风景的一幕出现: 我的红色拳击手套——戴反了! 其实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每次跟别人拳击较量,我都会故作外行。 这也算是一种诱敌轻视的战略吧! 付圣依在旁边轻轻地提醒道:“赵班长,手套戴反了,戴反了……”心里却非常担心,想道:赵哥哥足智多谋,竟然不会打拳击……连拳击手套都戴反了……唉,但愿杨队长能手下留情。 付圣冰见状,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翻:“土老冒,还当过兵的呢,连拳击手套也不会戴!真龌龊!” 周围围观的保安们,有的放声嘲笑,有的则在同情着我的遭遇。 杨明望着我,更是得意的忘乎所然……杨明心想:真他奶奶的邪门了,这个赵龙平时搞军事训练挺像回事儿,不会真的连拳击都不会打吧? 我坦然地站到了杨明的对面,手上的红色拳击手套,依然是反戴着,拇指朝下,又引来一阵笑声。 “喂,手套戴反了,纠正一下!”杨明扬着脑袋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个人习惯!” 杨明也不再理会,朝我凑近几步,用牙缝吸了口凉气,顿觉舒畅无比。“你们几个一块来,放开了打,别悠着劲儿……当然,也不要背什么包袱,即使输给了我,也没关系!”杨明得意地持黑色拳击手套朝空中猛击了两下,速度惊人,出拳猛烈,引得保安们一片叫好声。 我微微一笑,站好步子,道:“杨队长,还是我们两个人玩儿吧,他们三个,就别参与了!”我指了指已经整装待发的三个保安——孙石头、刘成和赵玉荣。那三个保安当即一愣,都拿一双渴望的眼睛盯着杨明。 杨明愣了一下,心想傻小子口气不小啊,试探地问道:“你不后悔?” 我点了点头:“四个人同时挨打,倒不如让我一个人承受!” 杨明冷笑道:“奶奶的,还挺高尚。好,我同意!”然后朝孙石头等保安一挥手道:“你们可以在旁边观战了,下去下去!”杨明心里异常得意,心想本队长最想收拾的人就是你,这样更好,一对一,看本队长怎么让你在全队和两位老总千金面前难堪! 那三个保安一听杨明发了话,马上摘下了拳击手套,松了口气,活像是突然间解放了一样,兴奋,愉快。 对于我,他们简直感激的五体投地…… 我和杨明站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杨明身材高大,体形魁梧,而我身高体形皆属中性,二人比较起来,就像是狮子跟猴子之间的对比。 在场的二百多名队员当中,有很多跟我关系不错的,都在为我捏汗担心。 付圣冰哼着周杰伦的《双截棍》,得意地在胸前抱着双臂,静待好戏的开始,脸上早已乐的开了花。她盼望着,盼望着杨明下手狠点儿,把这个sb呵呵的保安班长爆揍一顿,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她永远记得那火辣辣的一巴掌,妈的,差点儿给自己毁容! 付圣依紧张地拽着姐姐的衣角,面色惊恐,嘴里不断地哼哈着:“天灵灵,地灵灵,赵班长,加把劲儿……”她也不管押韵不押韵了,口里惊慌地崩出了这些遥祝之词。 拳击较量正式开始—— 杨明的黑色手套,又在空气中划过几道美妙的直线痕迹,算是开场白。 我只是微微抬起双手,成格斗姿势。 杨明踮着脚尖,身体晃荡,活像是叱咤拳坛的拳击高手。 我只是摆好姿势,原地静止,目观对手。 杨明喊了一句:“我出拳了,你要出全力,我不会让着你的!” 然后挥拳袭来。 他的速度很快,步法也很快,便是在我眼里,他的每一步,每一个眨眼,都看的清清楚楚。 拳击让杨明无比的兴奋,收拾我的愿望让他把体内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利用拳击的方法教育属下,更是杨明最引以为荣的手段! 因此,他不会手软。 他的第一拳,就直接冲着我的面部袭来。在他看来,我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他相信自己的拳速。 我根本没有防守的动机,这快速的一拳,迅速地朝着我的面部击去—— 啊? 怎么回事? 杨明的拳头就要击中我脑袋的时候,我脑袋微微一偏,就轻易地躲过了……而且,还没等杨明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红色的物体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杨明看清了——那是我的拳击手套! 而且,这片红色,距离杨明的鼻梁,仅有一公分。 如果不是我停下来,杨明的鼻梁恐怕已经断了…… 这一拳太快了,快如闪电。 杨明顿时蒙了。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在刹那之间,他的脑袋向后一偏,避开了我停在面前的拳头。但他的额头上,猛地多出了一串冷汗……他意识到:对方的出拳快如幽灵,自己太轻敌了。而且对手太强大了,强大的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准备伺机出脚偷袭,虽然是拳击竞技,但是事前没规定不允许用脚,杨明迫不得已,不能不出此下策了。 杨明先是拿虚拳在我面前一晃,紧接着,右腿已经神速腾起,直冲我的小腹踢去。 但我身子一低,同时右手下压格挡,很轻松地就化解了杨明的偷袭。 杨明暗暗纳闷儿:他的防守好快啊! 然而,还没等杨明继续进攻,就猛地觉察到了一股劲风,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脚太快了! 杨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一只脚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定住了。 那只脚距离杨明的面部,同样也只有一公分左右。 全场震惊!所有人的嘴巴都因为惊诧而张到了极限! 二百多名保安,包括付圣冰姐妹,都怔住了! 杨明眼神扑朔,冷汗直流,僵在了原地。 他哪里还敢还手?他还有什么资格还手? 杨明本来稳操胜券,却没想到,仅仅在两招内就被我以绝对的优势挫败了两次! 他已经尽了全力! 他不敢目视我的脸色……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的耻辱,对手的强大,超乎了他一万倍的想象。 我的那只脚,在杨明面前停顿了足有五秒钟,周围的气氛也定格了五秒钟,杨明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五秒钟…… 这一刻,空气很静谧,静的可以听到周围的喘息声。 当我闪电般地收脚后的一刹那,这个世界沸腾了。 我淡然地望着面前冷汗直流、身体直发抖的杨明,问道:“杨队长,还比吗?” 006章 (1) 杨明狼狈地瞟了一眼我,沮丧的如同焉了的茄子。他面色通红,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他当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保安班长,曾经是世界级散打冠军! 他没回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传来了‘哐哐’的声音,不知道他在拿什么东西出气。 伊士东班的保安队员们刷地冲上前,把我围了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不可思议的笑。 “赵班长,你拳击这么牛,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早就拜你为师了!” “是啊是啊,赵班长,你打破了杨队长在中队不可战胜的神话……你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 紧接着,就连其它各班的班长、队员们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队员们的议论声和崇拜声更是刺激了躲进办公室里的杨明,只听办公室的门被重重一踢,‘咔’地一声,关上了。 而付圣冰姐妹俩呆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付圣依脸上洋溢起了笑容,那颇有震撼力的动作,还在她的脑海里播映。在她看来,这个看似普通的保安班长,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和惊讶。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让人琢磨不透。他就像是一个谜,每揭开一面谜底,就会让人精神振奋。 是啊,他轻易打破了杨明不可战胜的神话。 从此以后,‘跟杨明打拳击=送死’的说法,不再成立! 而且,这件事,必将震惊整个华泰保安公司! “我操,太帅了!”付圣冰眼睛还盯着刚才较技的地方,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虽然自己很讨厌那个叫赵龙的保安班长,但是他却震撼了自己! 付圣冰心想:如果当初他不打自己那一巴掌,没准自己还能跟他成为好朋友,甚至是把那不争气的老公甩了,跟他发展发展。因为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因为这次拳击较量,猛然间从一只恨不得一脚踩死的小蟑螂,变成了雄性气息极强的猛虎下山。她喜欢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喜欢拳头过硬的型男系列。她的男朋友就是校体育里的尖子生,会武术,体能好……然而,自己又怎么甘心放过赵龙,自己自从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来没挨过打,而且还是那么响亮的一巴掌! 因此,即使他的形象,在自己心里变得有些高大起来,但仇恨毕竟是仇恨,是不会轻易化解的! 那一巴掌,没这么简单! 付圣冰的脸色渐渐由不可思议化作崇拜,再化作叫好,但最后,又恢复到了鄙视和仇视的状态。 付圣冰心里暗道:武功再高,再怕菜刀。本姑娘早晚会报那一巴掌的仇! 付圣冰扭转头,见妹妹付圣依正崇拜地望着前方,不禁骂了一句:“圣依,走,回家!” 付圣依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噘着小嘴央求道:“姐,再呆一会儿吧,多热闹啊!” 付圣冰骂道:“呆个屁,要是杨明赢了,还有呆的必要,但是那个臭班长赢了,本姑娘心烦!” 付圣依拉着姐姐的胳膊道:“姐,你别再生赵班长的气了行吗?你不是很崇拜那种白眉大侠式的英雄吗,我觉得赵班长就挺像!” “他也配跟白眉大侠比?”付圣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设置为墙纸的‘白眉大侠’图片。 付圣依说的没错,姐姐付圣冰是非常崇拜那种武功高强、闯荡江湖的大侠人士,她的性格有些逆天,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看言情小说或者爱情电视剧,但她不同,她喜欢看武侠小说或者武侠电视剧,一部《白眉大侠》,让她疯狂地迷恋上了主人公徐良,不光把徐良的图片设置成了手机和电脑的墙纸,还把《白眉大侠》的主题曲设置成了来电铃声…… 付圣冰打开音乐播放器,里面响起了《白眉大侠》的主题曲,刚劲的旋律顿时弥漫了整个地下室: 他是横空出世的英雄; 他有海阔天空的心胸; 他是盖世无双的侠客; 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 行侠仗义抱打不平; 两肋插刀笑傲人生; 他的故事被人们竞相传颂; 他的故事被人们竞相传颂,传颂—— …… 一边聆听着歌曲,一边瞅了瞅被围在中央追捧的赵班长,付圣冰猛地一愣。 我靠,在这音乐的衬托下,那狗屁班长还真有点儿大侠的味道! ……他的冷暗表情,他那深奥不可测的眼神,还有大方得体的举止——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一时间,付圣冰还真有种迷恋倾心的感觉。 但是想起那一巴掌,这种感觉又立刻逝去。 “姐,咱们去安慰一下杨哥哥吧,他现在心里可能挺难受……”善良的付圣依又道。 付圣冰眉头一皱,熟练地关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不耐烦地道:“没工夫。杨明没你想的那么懦弱!”付圣冰一边说,一边拉住了妹妹的胳膊,催促道:“走,跟我回家!” “我不回。我呆会儿还要跟赵班长说说话呢!”付圣依笑道。 付圣冰白了妹妹一眼,道:“那我先回去,丢了你,我可不管!” “姐,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呀,再陪我一会儿不行吗?”付圣依委屈地道。 付圣冰不耐烦地道:“我得回去上网看看《黑山老妖》更新了没有,梦入神机这丫的,他要是不更新我就拍他两块板砖,砸死他!”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姐姐,低吟道:“姐,你都快被武侠小说迷疯了!” 付圣冰冷笑道:“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小孩子家,不懂!” 说完后,一溜烟地消失在地下室…… 付圣依望着姐姐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善良的付圣依走进了杨明的办公室。她知道杨明现在心情有些沮丧,她得去安慰安慰他…… 十五分钟后,付圣依从办公室里出来,好在杨明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有了一些欣慰。 门外的保安们都已散去,付圣依左右瞟了瞟,没瞅到赵班长的影子,心里有了一丝失落。 她刚想挪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 正是我。 付圣依马上绽开了笑容,冲我喊了一声:“赵班长!” 这丫头还算有分寸,在公众场合,没称我叫‘赵哥哥’。 付圣依蹦跳地凑近我,见我手里提着一袋子雕牌洗衣粉,问道:“干什么去呀赵班长?” 我笑道:“洗衣服,衣服还在洗漱室,没来得及洗!” 付圣依呵呵一笑,道:“赵班长,洗衣服是女孩子的事情,以后啊,你的衣服我包了,我们家有洗衣机,而且离的这么近……以后,我帮你洗吧!” 我受宠若惊地道:“不用了圣依,谢谢你。” 付圣依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雕版洗衣粉,道:“就这么说定了……赵班长,你去请个假,送我回家吧。顺便到我们家坐坐,很近的哟!” 我推辞再三,但瞅到付圣依那央求的眼神,如果再不答应,就太让付圣依失望了。 我只有点头答应。 敲开中队长办公室的门,我心里有些复杂,毕竟,刚刚折了杨明的面子,再找他请假……未免有点儿炫耀的嫌疑。 杨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桌子上撕了一大堆纸片,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办公室里也很凌乱,四五双拳击手套扔了一地,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也似被杨明虐待过,斜向一边,里面还隐隐约约地唱着什么歌曲…… 见到我进来,杨明把剔牙的牙签丢到了地上,又用小指抠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什么事,赵班长!”说话间明显少了很多底气。 我道:“我想出去一个小时。” 杨明咂了下嘴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去吧去吧……” “谢谢杨队长,那我先写张请假条!”在我的印象中,请假的时候,他从来没这么痛快地答应过。 “不用……不用写了,按时回来就行。”杨明轻轻地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杨明今天挺受打击的,说话声音温柔的像娘们儿!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杨明突然问了一句:“赵班长,能告诉我,你当保安之前,究竟是做什么吗?” 天知道,这句话,让杨明花了多大的勇气! 我转身笑道:“当兵的。” “在哪里当兵?难道你当的是特警,或者是特种兵?” “算是吧!”我答道。 杨明一脸的茫然……因为他心里清楚,普通的特种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从队长办公室出来,见付圣依已经从洗漱室里出来,而且拿塑料袋把自己的衣服装好了。心里不禁暗暗叫羞,里面可是有自己的内裤袜子……让付总的二千金给自己洗,这也实在太雷人了吧? 半路上,我试探地问道:“圣依,要不,我把你送到门口,你自己回去吧。” “为什么呀赵哥哥?”一出门,付圣依的称呼又亲切了起来。 “你姐,不欢迎我。”我道。 付圣依爽朗地笑了:“不会呢!你不知道啊,刚才你打败杨队长杨哥哥的时候,我姐都快被你迷死了,她还说……说你帅呆了呢!我姐啊,就喜欢看武侠小说,她一直把武功高强的人当作是自己的白马王子。你刚才那么厉害,都把她看呆了……她肯定不会怪你啦!” “不会吧?”我问道。 “真的呢!”付圣依可爱地道。 我轻轻一笑,却也不同推辞。 天龙大厦,二楼202室,就是付家二姐妹的新居。 典型的三室两厅,家具、电器俱全,装修豪华,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幽香。 付圣依给我倒了杯茶水,又拿了些水果,放在茶几上。自己则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掏出来,放进了洗衣机。 我吃了一支香蕉,听到洗衣机的嗡嗡声,感觉像是在做梦……除了母亲,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女孩儿给自己洗过衣服,一个是我曾经的女朋友由梦,一个就是付总的二千金付圣依。 很不可思议。 付圣依那小丫头,太可爱太善良了…… 我站起身,随处走了走,到了洗漱室。 付圣依正蹲在洗衣机旁边,用手在塑料盆里揉洗我的内衣……几朵洗衣粉沫儿,溅在她的黑色长袜上,形成了几个小气泡。她光洁的大腿露出了大半,上面也有几丝湿润。她玲珑如玉的小手,轻巧地揉搓着,脸上还挂着微笑,腮前的小酒窝显得格外清晰。胸前的叉口,若隐若现地一条深奥的小ru沟,预示着她胸部的丰挺…… 刚刚17周岁身体就已经发育成熟的付圣依,天晓得她长大后又怎样颠倒众生啊…… 我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付圣依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小脸儿微微一红,解释道:“赵哥哥,内衣得用手洗才能洗干净,嘿嘿!” 我不知怎么办是好,越来越觉得自己太残忍,竟然让付总的千金给自己洗内衣! 付圣依一边洗一边道:“赵哥哥,以后你有什么要洗的衣服,就都给我,我帮你洗。反正隔着这么近,家里有洗衣机,很方便呢!” 我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这一切不像不真的……然而面前的小圣依又是那么真实,那么可爱,那么天真,那么美丽! 如同小天使! 付圣依揉洗了一会儿,觉得脖子上的挂的摩托罗拉l7手机碍事,于是抬头道:“赵哥哥,你帮我把手机拿一下吧,不得劲儿呢!” “哦。”我把手机从好的脖子上摘下来,一股天然体香浸入鼻孔,淹没了刺鼻的洗衣粉味儿。 我不忍心再看了,于是转身离开了洗漱室。 很有戏剧性……想着付圣依给自己洗衣服的样子,我既怜悯又受宠若惊。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付家二千金如此关照? 我上了阳台,朝外望了望,外面灯火通明,汽车声,马达声连绵不绝,甚至能隐隐听到附近几家歌厅里的劲爆乐律声。 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都是女孩子的衣物,情趣胸罩,雷丝小内裤居多。不知道是付圣冰的,还是付圣依的…… 阳台的窗户缝里,吹进来一阵微风,微风轻拂,顿觉舒爽。 突然,晾衣绳上的一件红色花边儿小内裤,经不起外力的影响,滑掉了下来。 我眼疾手快,在这件小衣落地之前,将它抓在了手中,感觉轻柔顺滑…… …… 就在这个时候,付圣依的姐姐付圣冰自卧室里冲了出来,一出门就喊:“圣依圣依……快快快,把我上次给你在起点申请的账号给我,梦入神机那丫的,我等了半个小时还不更新,砸了他两块砖头不过瘾,再从你的账号里砸他两块砖头,让他不更新……” 她一边怒气冲冲地喊着,一边往这边赶,猛地发现自己家的阳台上站了一个人。 晕! 那不是那个臭班长吗?他怎么来了? 啊……他的手里,怎么还拿着自己的丝质小内裤? 此时的付圣冰,身上只穿着一套简单的白色套裙,超短,下摆处刚刚掩盖住身体的重要部位,洁白的大腿裸露着,足上踩着一双红色的线式拖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毕竟是在自己家,穿着上可以随意一些。 她瞪着我,嘴巴惊诧,面目狰狞,眼睛里释放出一比冷嘲的凶光,本来自己就够郁闷了,等着喜欢看的小说更新,结果落空了……又看到赵班长在阳台上拿着自己的小内裤……人赃俱获,看他怎么收场! 眼见着我把内衣重新晾到了晾衣绳上,付圣冰掐着腰骂道:“流氓!大流氓!没想到你个臭保安竟然是个大流氓,拿着本姑娘的内衣想入非非,是吧?” 我正想解释,付圣依已经河东失火般地赶到。听到姐姐的召唤,她手都没来得及擦洗便匆匆赶来。她的纤纤玉手上,满是洗衣粉泡沫,身上也被打湿了一片。 见此情景,付圣依一边揉搓着手上的湿润,一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姐?” 付圣依愤愤地指着我,质问妹妹道:“你怎么把这个臭保安、大se狼领到家里来了?” 付圣依无辜地委屈道:“姐,你怎么这么说赵哥……赵班长啊?是我要他把我送回家的。姐,你就别再恨赵班长了行不?今天你也看到了,赵班长很厉害呢,他把杨明哥哥都打败了!” “厉害个屁!就是一个大se狼!”付圣冰骂道。 “姐,不许你随便冤枉好人!”付圣依噘着嘴巴瞪着姐姐,那双漂亮的在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 “我冤枉他?你问问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付圣冰颇有泼妇的潜质,双手交叉于胸前,愤怒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着,使她并不十分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我暗暗苦笑,自己好心好意帮她把内衣拣起来,反而被她咬了一口? 狗咬吕洞宾啊…… 付圣依果然转向我,小嘴颤了颤,轻轻问道:“赵班长,你,你刚才做什么了?” 我脸略一红,解释道:“我……刚才有件衣服吹掉在了地上,我把它拣起来了。”此时我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是做了好事,也很难辩白。 付圣冰一听这话,冷笑一声,道:“拣起来?说的真好听啊……我偏偏不信这个邪了,别的衣服不掉,偏偏是我的内衣往下掉,而且,你没来的时候不掉,非得等你来了才掉吗?笑话!骗三岁小孩儿吧?” 付圣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把两只湿手往身上一擦,拉着姐姐的胳膊道:“姐,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赵班长第一次来咱们家,你就这么……” 还没说完,付圣冰就腾出一只手把妹妹推开,骂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个屁!这种se狼我见得多了,不就是那种‘内衣控’吗?见了女孩子的内衣就遐想万千,想入非非……” 付圣依无辜地问道:“姐,什么叫内衣控啊?” 付圣冰眉头一皱,骂道:“圣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内衣控就是说男人被内衣控制住了,见了女孩子的内衣就想幻想一番,有的……有的甚至拿内衣……”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太难启齿了。 “姐,男人怎么会被内衣控制住呢?”付圣依又问。 付圣冰对妹妹的无知又好笑又好气,心想:都是一个爹妈所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圣依,以后多上上网,多跟跟时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真够无知的!现在幼儿园的小孩儿都比你知道的多!”付圣冰冲妹妹皱眉埋怨道。 付圣依表情无辜地望着姐姐,委屈地道:“姐,你又笑话我!” 付圣冰也懒的再跟妹妹逗嘴,便把注意力返回到我身上。 我的表情很平淡,从阳台走出来,付圣依怕姐姐再拿我开刀,轻轻地对我道:“赵班长,走,咱们在客厅里去吧!” “不准走!”付圣冰喝令道。 紧接着,付圣冰快步走到阳台,从晾衣绳上扯下自己的那条红色小内裤,迅速地打开窗户,朝外丢去。 这样,付圣冰的心里才算是痛快了一把,冲我冷笑道:“你碰过的东西,本姑娘就是扔了也不穿!” 我摇头轻笑一声,开口道:“付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 付圣冰抢过话茬儿,大声道:“意见大了!” “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你的大小姐脾气最好改一改,否则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我接着道。 “你几斤几两?也敢教育起本姑娘来了……”付圣冰正起劲儿地训斥着,忽闻一阵风声突起,窗户没关,从外面刺进一阵凉爽的热风,风力大,但却不凉快。热风将她眼前的发丝吹乱,迷了眼睛,就连身上那轻薄的白色套裙,也随风飞舞起来…… 风将付圣冰的套裙撩起,白色的轻薄小内裤展露出来,毕竟,她的套裙太短了,而且又轻又薄,经不起微风的吹拂。 春光乍泄! 付圣依赶快朝姐姐喊道:“姐,姐,裙子,裙子!” 一边喊着,付圣依还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急道:“赵班长,回过头去……” 我转过身,心想这算什么事儿啊? 不过,倒也懒的跟付圣冰斗气。 付圣冰施展魔女大法,愣是用两手把裤子摁了下去,然后重重地关上窗户,骂道:“这鬼天气!” 付圣依眼睛一闪,嘿嘿笑道:“姐,外面确实有风呢!现在你相信你的衣服是被风吹掉了吧?你还怪赵班长,赵班长好心好意地帮你拣起来……” 还没说完,付圣冰就愤愤地一挥手,道:“闭嘴!心里却在琢磨: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自己的内衣那么轻薄,又没撑在衣架上……难道自己真冤枉了这个臭班长? 冤枉就冤枉了,这种不入流的保安,冤枉一次又何妨……倒是可怜了那条扔掉的内裤,那可是乔依琳jocelyn,名牌,好贵呢!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姐姐,道:“姐,你就知道凶!” 我淡然一笑,朝客厅走去。 付圣依跟在我身后,准备继续洗衣服去。 倒是付圣冰也没再继续发飙,思量片刻,一溜烟地跑向楼下,拣内裤去了…… 付圣依洗完衣服,像做了错事一样,略显羞涩地对我道:“赵哥哥,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边吸烟边问:“什么事?” 付圣依脸微微一红,道:“赵哥哥,衣服洗好了,你用塑料袋拿回去晾行吗?我怕晾在家里让我姐看见了会骂我!对不起了赵哥哥。”说完后一脸乞求地望着我。 “嗯。”面对这个天真可爱漂亮的小女孩,我真不知道该给她一个怎样的定义。我甚至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如此善良纯真的小天使呢?一个富家千金,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保安班长洗衣服,已经算是个神话了,洗完衣服,却还像做错事情一样跟自己道歉。望着付圣依清澈如水的双眼,我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 付圣依给我拿塑料袋装好衣服,把我送到楼下,笑道:“赵哥哥,以后你的衣服就让我帮你洗吧,你要多腾出些时间来搞管理呢!” 我轻轻一笑,道:“不用了圣依,谢谢你。” 付圣依噘着嘴道:“为什么呀?赵哥哥是嫌我洗的不干净吗?” 我摇了摇头,却发现付圣依的身上,还带着给自己洗衣服溅上的湿润。 “嘿嘿,给你洗衣服我高兴呢!赵哥哥,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班长!”付圣依笑道。 “别夸奖我……” “容易骄傲是吧?呵呵,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华泰保安公司的骄傲!”付圣依乐道。 我轻轻一笑,听付圣依说话真惬意,所有的烦恼都会抛到九霄云外。 辞别付圣依,回到地下室把衣服晾好,才发现衣服上多了一种清香,不是洗衣粉的味道,而是付圣依身上的体香。 刚刚晾完衣服,就听有人在楼道里大喊:“赵龙,我在哪儿,给我出来……” 声音粗犷,气势宏伟。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在队长办公室门前,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那一个穿着仿制的公安制式短袖、身高体健的男子,正撸着胳膊皱眉大喊。 我认识他,他正是与杨明并称为‘两大恐怖分子’的业务部经理阿勇。 006章 (2) “赵经理找我?”我主动问道。说起来挺巧,这位阿勇跟我还是同姓。 阿勇见猎物出现,皱着眉头挽起了胳膊,他的眉头一皱,在额头上隐约出现一个‘王’字,面相很凶,脸色黝黑,嘴唇奇厚。他的长相,跟香港影星‘成奎安’十分相似,因此,跟他特别熟的哥们儿们都喊他叫‘大傻’。 “操你大爷的,你就是赵龙?”阿勇深沉地问道。在此之前,阿勇并没注意过我,只是听说了他在望京的二三事,才开始注意这个名字。今天,总部基地刚刚发了工资,这位神人马上淫心大起,非要跑到望京来,想尝尝韩国小姐的滋味。杨明是望京中队的老大,这对臭味相投的家伙自然要见见面。而且,他也想顺便会会那个传说中的敢和甲方董事长叫板的小班长。 我最讨厌别人这些带着脏字的口头禅,于是淡然地提醒道:“赵经理,很让你失望,我没有大爷!” 阿勇倒是为之一惊:这个小保安是牛b啊,骂他一句,他还不乐意? 对比起杨明来说,阿勇的威名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本身就是黑社会出身,开过歌厅卖过bing毒,还坐过牢。这是一个一句话说不对眼就能暴跳如雷的角色。他和杨明不同,杨明还能使点儿花花肠子,他不会。就是直来直去,想k谁就k谁。付总之所以把阿勇挖到公司里来,其实是想借刀杀人。一般来说,给保安公司搞招聘的,都是中介,而这些中介,大部分都是黑社会的混混们干的,一般的中介想给保安公司介绍保安,有点儿难度,保安公司的保安来源,大部分都是由黑中介提供的。 为什么?因为做保安中介是块肥差,就像是贩卖人口一样,给保安公司介绍一个保安,少则一百二百,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有三五百,黑中介就是靠忽悠外来务工人员为营生,利用哄骗甚至暴力手段,将求职者交给保安公司,以此谋取巨额的中介费用。 而阿勇,就是付总安排来应付这些黑中介的,因为这当中牵扯了很多利益关系……在阿勇面前,那些小混混们也不敢太放肆,因为阿勇出道早,道上的兄弟也多,这才让那些黑中介不敢过分地为了中介费玩儿手段。 因此,千万不相保安公司有多少好人,尤其是当领导当队长的,善良的角色,干不了! 除非真有本事,不然就得被人玩儿死! 阿勇见我口气挺冲,把我叫进了中队长办公室。 杨明见状,赶快躲了出去。 阿勇想干的事儿,他可不敢管。再说了,如果他真想收拾一下我,那正合杨明心意…… 阿勇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额头上的‘王’字随即消逝,点了一支烟,粗犷地说道:“赵龙,坐下聊聊!”阿勇似是触到了我那深邃的眼神,突然间情绪得到了控制,眼睛一撇,目无表情地道。 我坐在阿勇对面,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长相颇似成奎安的业务部经理。 “你小子牛啊,甲方的董事长也敢得罪,你吃了豹子胆了吗?”阿勇也拿这事儿开刀,想教训一下我。他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业务部经理,好好应付那些黑中介也就罢了,他偏偏喜欢插手职权范围之外的事情,凡是自己看着不顺眼的,都要管一管。 我问道:“赵经理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阿勇一拍桌子,额头上的‘王字’又明显起来:“操你大爷的,废话这么多!” 我道:“赵经理,我刚才说过,我没有大爷!” 阿勇先是一愣,随即自嘲般一笑,牛b惯了,乍一被人这样顶撞,还不习惯。 “你这个小班长当的不耐烦了是吧?”阿勇接着化笑为怒,两眼眯着瞟向我。 我笑道:“赵经理,这好像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吧?” 阿勇更是有种想乐的感觉,这太突然了,自己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自己进入华泰保安公司,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当然,付总除外。 “呵,挺横啊赵班长!”阿勇颇具震慑力地道。 我淡然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阿勇又一拍桌子,骂道:“操你大爷的,知不知道,勇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脸上的‘王’字更凸显的更深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因此不想跟他纠缠,站起来推辞道:“即使赵经理找我没什么事儿,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查岗呢!” 然后便想往外走! “等等!”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阿勇一声浑厚的呵令。 我止住步,阿勇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的‘王’字也随之舒展开。 “我跟你一块去!”阿勇拿那双粗壮的大手拽了拽衣角,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啊?阴晴变化好快! 一场虚惊! 我自然没有拒绝,戴好帽子,拿了对讲机,便带着阿勇赶往伊士东酒店。 路上,我打量了阿勇几眼,发现阿勇的蓝色裤子拉链处,有几处干了的东西……像是那东西。这才明白了刚才阿勇为什么会多云转晴了。虽然我与阿勇基本上没有过交往,但是关于他的威名,在华泰公司却传的响亮,比如说阿勇带人把哪个项目上的队长给揍了,哪个队员不听话让他用拳头‘教育’了一番……等等等等,当然,除此之外,阿勇的名号还来源于他的‘hao色’,据传说,有一次阿勇大白天把自己关在业务部里看着a片自我释放,精华射进了键盘,导致电脑报废……当然,这些还是阿勇亲口传播的,对于自己的hao色,他从不加以隐讳……因此,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神秘感的恐怖男人! 阿勇果然也向我透露了实情,原来,他来望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到伊士东酒店泡泡韩国妞儿,为了这个愿望,他准备把这个月的工资加外快全搭上,普通的小姐他都玩腻了,想换换国际口味儿。阿勇一边往上提了提裤腰带一边问我道:“小赵,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帮我考察一下酒店的韩国妞儿里,谁最风骚……还有,能不能疏通一下关系打打折?” 我道:“我跟他们不熟,一个也不认识。” 阿勇眉头一皱,怨道:“操……他大爷的,不会吧?你小子白在伊士东酒店混了!” 我笑道:“我是负责保安工作,又不是ktv部的员工!” “那也总得了解了解吧?你看杨明那牲口,忽悠了好几个了……本事不行啊小赵!”阿勇冷笑道。 说话的工夫,伊士东酒店便已经展现在面前。 东门口的保安认识阿勇,站姿笔挺,举止端庄,敬礼问好:“赵经理好……赵经理怎么来望京了?” 阿勇也不理会他,而是冲我道:“操,怪不得付总在公司骨干会上夸奖你,带队带的不错啊! 我诙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阿勇龇牙笑了:“操……他大爷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我突然间觉得阿勇有些可爱了……这家伙凶是凶,但浑身上下充满了几分傻气,就像是香港影星成奎安电影里的角色……即然他现在改口操别人大爷了,我也不再跟他较真儿。 几个演艺部的美女穿着时尚地齐肩走来,边说边笑,顿时把阿勇看傻了……这些女孩身材都很好,而且个头都在一米七以上,穿着暴露、大胆,玉臂长腿,露着肚脐眼儿。“这几个是酒店的小姐?太正点了!”阿勇目不斜视地盯着几位靓女,问我。 “她们是演艺部的舞蹈演员,每天晚上客人吃自助餐的时候,她们都要进行演出!”我道。 “演员啊……我还以为是鸡呢!打扮的这么风骚!”阿勇扫兴地怨道。 这时候,又有一个美女从电梯口出来,踩着嗒嗒嗒地脚步声,迎面而来。 阿勇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甚至连裤裆里那玩意儿也像睡狮一样猛然觉醒。 这位美女穿着一套时尚韩装,天蓝色的裙筒上密密地点缀着红樱桃图案,还有亮晶晶的黄的和紫罗兰色的亮片。灯光在她头发上闪烁着,脸上浸透出一份特殊的光华。披肩长发,垂到颈上和肩上,微风吹拂下略有几丝乱发迎风轻舞。腰间一条黑皮带束身,将原本略显肥大的韩服卡住,最大程度地凸现了她绝妙的身材和身姿,裙摆下,浅色黑丝袜裹紧了修长的玉腿,朦胧间能赏到她曼妙的腿部线条,足上蹬着一双黑色雅致的女士皮鞋,走起路来,一手无意地拎着搭在肩上的一缕秀发,一手随着身体的节奏缓缓摆动。脖子上挂的水晶饰物,随着步伐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音响。 这女人眉宇间一股逼人的英气,浑身上下尽显贵族风韵。 阿勇看得呆了,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小赵,这靓妞儿是干什么的?”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让阿勇觉得刚才所见的几位演艺美女顿然失色。在这位美女的衬托下,那几位根本不能再算什么美女了。 我淡然道:“她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总!” 阿勇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个脑袋,嗡地一声,如梦初醒。但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金铃的窈窕身姿。“她就是那个被你对着杠的那个金总?**大爷的,真够正点!你小子真行,这么漂亮的老总你都不巴结,反而对着干……够爷们儿,勇哥欣赏你!”阿勇一边说着一边不加掩饰地瞟着英姿飒爽的金铃,好一阵yi淫兴起。 金铃发现了我,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驻足,而是加快了脚步。 擦肩而过,播洒下一阵清香。 阿勇半天才回过神来,在我的陪伴下,进了大堂。 阿勇毫不隐讳地道:“小赵啊,票子不够了,只够我单打独斗的,下次再请你泡妞!” 我淡然一笑,出了大堂。 大约一个小时后,阿勇从大堂出来,在东门找到了我。 “**大爷的……真不争气,还没十分钟就下马了,韩妞儿是漂亮,骚劲儿也足,就是也太贵了……三千块钱,爽了十分钟……唉!”阿勇一阵叫悔,其实他每次zhao小姐之前都是兴致勃勃,找完以后又颇觉后悔。他是典型的‘月光族’成员,每月一发工资,至少有一半在两天内消费干净,而且消费的类型都与女人有关。 不知为什么,阿勇突然间像是对我很感兴趣,因此颇有兴致地跟我聊了起来。东门的保安还算机灵,更是在阿勇面前拼命奉承自己的班长,并且将我打败杨明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吹捧了一番,直听的阿勇愣乎乎的。 “没看出来啊,还是个练家子!改天有时间咱俩过过招!”阿勇憨厚地咧嘴笑道。 我谦虚道:“我可不敢在赵经理面前班门弄斧!” 阿勇皱眉骂道:“**大爷的,怕什么!又不是打架!” 说话间,阿勇也觉得别扭,将自己‘操你大爷’的口头语,在我面前,猛然改成了‘**大爷’,心里有些不爽。 ……… 阿勇回公司后第二天,财务部经理石云带着赵光成来到了望京中队,给队员们发工资。 得知消息的付圣依也跟过来凑热门,中队离她的新家那么近,几分钟便赶到了队长办公室。 石云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付总新娶的老婆,也就是付圣依的后妈,付圣依管她叫‘阿姨’。 付总还算有眼光,石云确实长的很娇艳很有女人味儿,三十多岁了,但长相跟二十多似的,显年轻。穿着打扮也很时尚,花色的套裙,肌肤雪白,浓妆艳抹,眼睛还装了假睫毛,眨眼间,大有‘迷死你不偿命’的杀气。 平时,公司里稍有身份的保安骨干都称付总为‘付哥’,称石云‘嫂子’。 …… 轮到我领工资的时候,付圣依还有意翻了翻工资表,提醒石云道:“阿姨,我爸上次说赵班长工作干的不错,要给赵班长发奖金的,嘿嘿,别忘了呢!”然后冲我神秘一笑,无限甜蜜。 果然,石云除了一千块钱工资之外,还给我发了五百块钱奖金,这一千五百块钱,石云翻天覆地地点了三遍,才交给我签了字,然后还不忘嘱咐道:“赵班长,付总给你发了这么多奖金,你可不要辜负了付总的心意!” 还没等我发话,付圣依就开朗地笑道:“赵班长工作可努力了,一定不会让我爸失望的!” 付圣依每说一句话,坐在旁边核对考勤表的杨明眉头就加深皱一下,说实话,他还从来没这么失落过。自从前几天拳击失意之后,他发现,队员们都对我拥护的要命,包括两个副队长在内,也渐渐疏远了他。就连付圣冰也不像以前那么‘膜拜’他,缠着他教她练拳击了……种种情形,怎能不让人失落? 难道,曾经雄风浩瀚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小班长给孤立了吗? 就在我领了工资,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走了进来。 是保安队副队长李群涛。 杨明破口骂道:“奶奶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中队骨干最后领!” 但李群涛没理会他,望了望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又望了望财务经理石云,道:“我是来揭发杨队长贪污的!” 一句话震惊全场! 李群涛当众告发,杨明一直利用职权,贪污着队员的工资,望京中队有七八个队员早已离职了,但杨明没有上报公司,每次都找人代领,然后据为己有。 杨明一听,差点儿瘫倒,但他还想奋力一搏,骂道:“奶奶的,你凭什么诬陷我?” 李群涛指着杨明手里的考勤表,笑道:“就凭考勤表,有几个队员已经离职很久了,但是他们的名字还挂在考勤表上,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石云当即质问杨明:“杨队长,这个保安说的是不是实情?” 杨明还想掩饰,道:“嫂子,别信他的……” 还是赵光成机灵,当即拿过考勤薄让李群涛指认不在职的保安员。如此一来,杨明就是千口也难辩白了。 一直行事谨慎的杨明,没想到会毁在一个他提拔起来的副队长手里。 倒是我看的明白,李群涛是个识实务者,风生水起,他也能察觉到杨明的风光日子不多了,因此才借机引起公司领导的注意。在华泰保安公司,当过兵的保安一抓一大把,想出头并不容易,李群涛算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他知道,在杨明手底下肯定没什么发展,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利用揭发杨明来引起公司领导的注意,公司领导也许会因为他的大义之为,而对他进行重用。 这算是卖主求荣吗? 在我眼里不算。因为杨明不值得兄弟们给他打掩护。 如果杨明平时能对手下的保安员多一分尊重,那李群涛就不会以这种方式,让李群涛如此难堪了! 正所谓,因果报应! 在确认杨明贪污后,石云气的拔地而起,愤愤地冲赵光成道:“老赵,杨明太过分了,我们回去就向付总反映!”在钱的问题上,石云从不相让,虽然在此之前,她对杨明印象还算不错,但是牵扯到了付家的利益,那就是天王老子说情也不管用了。七八个队员的伪领工资,一个月加起来有五六千,这杨明胆子也太大了点儿! 赵光成点了点头,却把我叫到了门外,抚着油光可鉴的中分头,轻声谨慎地对我道:“赵班长,我跟你说,这次杨明犯的罪名不小,付总很有可能以此为由撤了他,你对你来说正是好机会,这些天一定要盯紧杨明,千万别让他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稀里糊涂地嘱咐了一大堆后,赵光成才如释重负,打了个响指,冲我笑了笑。 我只是点头,对此,我不好发表任何看法。 随后,赵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然后进了队长办公室。 此时的杨明就像一头待宰的肥牛,不再言语,脸上火辣辣的,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一世的英名,难道就这样毁了? 赵经理和石云随即又赞赏地表扬了李群涛几句,夸他识大体顾大局,公司一定不会亏待他,等等等等…… 赵经理没有当面做出对杨明的处理意见,他是个明白人,在付总没拿主意之前,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免得让杨明狗急跳墙。但石云则不同了,石云伸着纤纤食指,指着杨明一阵猛骂:“你这个不懂规矩的杨队长,公司花这么钱减着你,你还做出这种对不起付总,对不起华泰公司的事情来……像你这种人,趁早滚蛋,华泰公司不缺你这样的废材……” 赵光成在一旁拼命地给石云使眼色,甚至想借话岔开,但石云就是不听,反而冲赵光成埋怨道:“老赵,别插嘴……” 对此,杨明只是耷拉着脑袋,他再牛b,也不敢在付总面前牛b,付总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 倒是付圣依生性善良,主动替杨明求情道:“阿姨,杨队长是第一次初犯,你就原谅他吧……” 石云坚定地道:“不能原谅!他这个队长是不能当了,谁知道他贪污了公司多少钱了……还有,杨明他工作又不认真,整天跟洗浴中心ktv的小姐瞎掺合,留他有什么用……”毕竟是付总的女人,说话就是有底气。 付圣依摇着石云的胳膊道:“阿姨,你就原谅杨队长这一次吧……要不,给杨队长降一级,让赵班长在望京当中队长,杨队长当副队长,配合赵班长工作……这样就算是处罚他了,不行吗?” 善良可爱的付圣依,在为杨明求情的时候,也不忘提起在她心目中崇高无比的赵班长。 在她心中,赵班长永远是她最为有力的依靠和寄托…… …… 然而,这次失误并没有把杨明送上断头台,赵经理和石云回总部后在付总面前添油加醋地浪费了好一番唇舌,还是没能把杨明扳倒。当然,并不是付总不想处理他,而是他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一直心怀忐忑的杨明很快知道了处理结果,很意外,也有些惊喜,付总只是责令追回‘赃款’,另外扣发杨明一个月的工资,并发通报给各项目,以此为戒……至于撤职、降职什么的,一概没提。对此,杨明心里颇是欣慰。毕竟,望京中队中队长的位子,太爽了,先不说工资待遇如何好,单单是麾下这二十几个娱乐场所的项目,就足够他风光的。洗浴中心和ktv的小姐不知被他‘祸害’了多少,还有伊士东酒店的自助餐,山珍海味免费享用,还能看歌舞演出。没事儿再跟几个甲方保安部主管喝喝小酒儿……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对于我来说,得知公司对杨明的处理结果后,并无异议。只是那个冒险地揭发了杨明罪行的副队长李群涛颇有些疑虑,本以为这个罪名足以扳倒杨明,却没想到公司对他从轻发落了。自己还在杨明的手下,那日子以为可怎么过啊…… 还是我觉察到了李群涛的异样和担心,找他聊了聊。 我告诉李群涛:这段时间无论是上班、训练还是其它方面,都要谨慎,千万不要让杨明抓住小辫子。 李群涛对我心服口服,谨遵其训…… 现在,我在望京中队的人气,已经远远高过杨明,私下里,很多保安都积极拥护我,排斥杨明。就连几个女保安,也把赌注压在我身上。她们也在跟其他队员聊天时明确表示:希望有朝一日赵班长能替换掉那个不可一世的杨明。依赵班长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这天吃过晚饭,八点钟左右,我到杨明那里请了个假,然后换了便装,出了中队。 跟当兵时一样,穿上便装,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当然,我并不是去玩儿,而是去中队的其它项目上转转,我每天都会抽出一小段时间做这项工作,我不是一个没有抱负的人,既然现在阴差阳错地进入了保安界,那就要想办法做好这项工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想干好这项工作,就得主动去了解去熟悉。而且,赵经理的话也说的很明白,取代杨明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由局长的具体任务还没下达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一个保安。 而且,我喜欢保安这份工作,因为这跟我在部队的警卫工作,是差不多的内容。只不过,保卫目标的不同和人员素质的差异,决定了保安并不受人尊重,而一名国家特级警卫,却博得无数人羡慕和崇拜。 我到小卖部买了一包锅巴,独自走在飘着小风的夜里。 交错的夜店,光芒四射的霓虹灯,展示着望京这块宝地的繁华,夜,不再漆黑,但却很神秘。 望京的娱乐场所很多,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每隔一二十米便有一家,或是ktv歌舞厅,或是洗浴中心,抑或还是保健足疗休闲中心……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这些地方,有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大街上行人、车辆很多,而且韩国人的比例还很大,时常会听到过路的美女帅哥们用韩语交流。我能听懂一二,因为现役时我曾跟随c首长出访过韩国,出访之前,上级还专门派了个韩语老师,帮我恶补了一个月的韩语…… 突然,我感觉到后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根据皮鞋敲地的声响和节奏,我迅速判断出了声音的主人! 但我没回头,只听得脚步声在自己身后渐渐变慢,有一股清香出现在自己的嗅觉范围之内,还有女性的喘息声。 我停下来,后面的女人也停了下来。 006章(3) “齐梦燕,你出来干什么?”我头也不回地问道。 齐梦燕惊诧地跳到我前面,不可思议地问:“见鬼了!赵班长,你不往后看也知道是我?” 我笑道:“还用看吗?你走路的时候左脚重,右脚轻,而且你身上的香奈儿5号香水,早就顺风飘到二十米以外了!” 齐梦燕竖着指头叹服道:“一级棒,一级棒!你不去当侦探简直太可惜了!” 齐梦燕身上穿了一套高档的雅诗奴品牌夏装,黑色轻薄的紧身上衣将她的形体束的紧紧的,黑色显瘦,原本丰挺过头的胸部看起来不似以前那般波涛汹涌了。但是因为刚才一路小跑粗喘着气,呼吸间胸部的起伏很明显,甚至能隐隐地窥视到,胸前的两点尤物,都快要破衣而出了。 但是齐梦燕的目光马上注视到了我手中的锅巴,顿时惊诧如发现新大陆。“见鬼了……赵班长,不会吧?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吃这个?”齐梦燕面色诧异地问道。 关于我爱吃锅巴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无人知道。除了我自己。 确切地说,我这哪是吃锅巴……我这是在品味母爱! 锅巴二字,在我的心里,是母爱的代名词。 我成长在农村,小的时候,家里穷,没有太多的钱给我买零食,看着伙伴们嘴里每天嚼着锅巴、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幼小的我馋的直流口水,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我缠着母亲哭了一整天,但是一直靠务农为生的母亲哪里有什么闲钱给孩子买零食啊,她还要攒钱供儿子读书……一次偶然的机会,母亲去县城里办事儿的时候,在中心路上看到一个城里的小孩儿随手把只吃了一半的锅巴扔在了马路中央,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立刻剑一般飞奔过去—— 结果是,我吃到了城里娃吃剩下的半袋锅巴,但母亲,却被飞奔驶来的汽车撞折了腿,留下了终身的残疾。虽然后来能走路了,但那条腿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灵性。 若干年后,我长大了,明白了事理也有了闲钱买零食吃的时候,我便犹为喜欢藏一小包锅巴,闲余之时嚼两块,边嚼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当然,吃锅巴这个习惯,在从军的时候,被淡化了。直到接受这次特殊任务,我才得以借此来体会母爱。 但此时,我没有告诉齐梦燕这些,而是取出一块锅巴,填在嘴里,皱眉反问道:“我想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出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望京很乱?” 齐梦燕先是一皱眉,而后从背后变出一颗棒棒糖,叼在口中,甜蜜地吮了两口,这才开口道:“我给杨队长请过假了!” “你就不知道给队长请假之前,要先给班长打招呼吗?”我道。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空中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笑道:“赵班长,本小姐我……这不是跑出来给你打招呼来了吗?” 我汗颜地使劲儿嚼了两口锅巴。 倒是我也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前方目的地:胜江大型洗浴中心。 齐梦燕一边吮着棒棒糖,一边在我身边晃来晃去,样子颇是得意。 “赵班长,我真希望你能当望京中队的中队长啊,只可惜,公司对杨明的处理太轻了,我们都很郁闷,像他那样的人,就活该被一捧子打死,永远不得翻身!”齐梦燕突然道。 “你这么盼着我当中队长干什么?”我淡然问道。 “因为本小姐看你顺眼!还有,你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在员工通道,你让本小姐彻底摆脱了金彪的纠缠……还有,本小姐喜欢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所以希望你越混越好,最好能混出个自己的企业!”齐梦燕一口气引用了n个‘还有’,借此表达自己对我的期望值有多高。 “我当队长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问。 齐梦燕用香舌舔了舔满是甜蜜的嘴唇,摇晃着漂亮的脑袋笑道:“当然有啦!你当上队长之后,我就可以跟保安生涯永远是说拜拜了!” “为什么非要等我当上队长之后?”我问道。我当然知道,齐梦燕当保安根本就是为了游戏人生,就像她自己所说,当保安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因为本小姐要亲眼看着你在保安公司势力壮大起来,才肯放心地离去!”齐梦燕道。 我笑道:“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齐梦燕挥着手里的棒棒糖,道:“不重要。但是我喜欢!” 很有韵味的一句话。耐人寻味。 我没再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 而且,她这样看重自己,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见我沉默,齐梦燕又神秘地道:“不过,本小姐可以帮你当上中队长……” 我笑道:“吹吧你就,你怎么帮我?” “天机不可泄露!”齐梦燕得意地笑起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道:“本小姐……自有妙招!” 我嚼了两块锅巴,继续加快了脚步。 穿着便装的我,还算是一表人才,因此我和齐梦燕并肩齐走,并不像从前几次陪付家二姐妹时那么遭人鄙视了。只是我边走边吃锅巴的样子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和不解。对此我毫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边吃边走…… 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手挽着手亲密地偎依着,瞟见我后,笑着说了几句韩语,那女的用中文说了句‘理他干什么’,然后与我擦肩而过。 他们身上飘散出一阵酒气。 但我却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说话的这对情侣喊道:“你们给我站住!” 那对情侣果然转过身来,瞪着我。 齐梦燕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凑近我的耳边问道:“怎么了赵班长?” 我没回答,只是拿一双愤怒的眼神瞪着这对情侣,面带凶光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懂一些韩语,刚才我听的清楚,那个韩国人说的是:“中国猪,就知道吃,还会吃锅巴……” 这对情侣,男方是韩国人,女方是中国人。男长相并没有韩剧中那么帅,而是很矮小,但那女的,却窈窕身姿,穿着时尚,举止风骚。足足比男方高了十公分。其实这也算是正常现象,中国女人嫁给有钱的外国人,并不在少数。 或许是他们没想到我懂韩语,但男方用韩语骂道:“你都听到了?我说你就知道吃,你们中国人都一样,比猪都能吃,而且,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乱吃!”男子或许是因为喝了酒,说话显得格外理直气壮,毫无收敛。 我用韩语道:“我不想因为你的无知和愚蠢,连带你们整个国家。但是,你今天必须为你说的话道歉!” 可悲的是,那个中国女人,听了男方的话,不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怒冲冲地用中文冲我骂道:“学了几句韩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骂你几句怎么了,还牛轰轰的……没打你就算不错了!然后拉着男方的胳膊,用韩语道:“走,咱们不搭理他!没素质!” 我冲那女人质问道:“你算不算是中国人?” 那女人蔑视地一笑,道:“以前是,或者说,半年前还是。但现在不是了,我已经加入了韩国国籍!我现在是韩国人!” 我一扬头,冷笑道:“看出来了,因为你不配做中国人,所以就改了国籍!” 齐梦燕算是听明白了,冲我一阵叫好,我的话一语双关,既讽刺了这个吃里爬外的女人,又同时骂了那个韩国人…… 那女人被我气的捶胸顿足,抑郁地骂道:“你有种……有本事你告诉我们,你在哪儿上班!” 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在伊士东酒店当保安!” 此言一出,那女人马上狂笑起来,韩国男子也跟着猛笑,还用生硬的中文骂了一句:“保安……保安?用你们北京话来说,你只不过是一条城市……酒店的看门狗,还是一条中国看门狗,怎么不叫看门猪呢,中国人民蠢的都像猪……” 那女人也随即冷笑骂道:“我说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呢,原来是伊士东酒店的保安……一个看门狗打扮的人五人六的,说话还挺横,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看门的地方,伊士东……” 话还没说完,只听‘哎哟’一声。 一个粘乎乎的小东西落在了女人脸上。 原来,是齐梦燕将吃了半截的棒棒糖扔到了女人脸上——嘿,扔的还挺准,正好击中女人的腮部。 齐梦燕掐着腰冲着那女人得意地笑道:“见鬼了!高丽棒子也敢蔑视我们国家?” 女人掏出手绢擦了擦脸,气急败坏地骂道:“行,有种……老公,告诉他们你是谁!”女人把眼神投向了韩国男子。 韩男掏出手机,用生硬的中文道:“哎哟,不得了了,一个保安敢这么狂妄……我这就给伊士东酒店的金总打电话,让她亲自来收拾你这个混球……我告诉你们,除了金铃,我是伊士东酒店最大的股东,伊士东酒店也是我的产业之一,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韩男稀里糊涂地乱说一通了,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 齐梦燕一听,心里暗暗叫苦,不会这么巧吧? 她赶快拽了拽我的胳膊,轻声道:“赵班长,这个高丽棒子说,他是伊士东酒店的股东……还要叫金总来,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得不承认,看来,望京真小……好不容易与外国人发生点儿摩擦……对方竟然是伊士东酒店的股东之一! 更令人郁闷的是,他们竟然为了这事儿,还要把那个蛮不讲理的酒店董事长金铃也给叫过来…… 那女人见韩男打通了电话,冷视着我二人,狠狠地道:“瞧好吧!看门狗同志,还有你这条小母狗……” 齐梦燕摇着我的胳膊道:“赵班长,要不咱们不跟这两个无赖一般见识了……咱们还是走吧!” 我却大气凛然地道:“不能走。等金总来!” “但是等金总来了我们就完了!”齐梦燕道。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表情风骚的像荡妇,她正一脸得意加嘲讽地盯着自己,然后干脆挽着韩男的臂弯儿,搔首弄姿亲密恶心……接着点了一支烟,两个人还一边窃笑一边嘀咕了些什么。 “中华大地,怎么长出你这种贱人!” 我皱眉冷道。 几分钟后,一辆保时捷匆匆赶到。 从车里迅速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金铃的保镖刘强,女的正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金铃。 能请得动金铃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对此,我心里也在不停地敲鼓,看来,这个韩国人还真有背景…… 金铃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紧身圆领衫,格纹短裤,双腿上包裹着透明的黑色丝袜,踩着嗒嗒嗒地女士皮鞋声,在我面前经过,停顿了片刻,俏眉皱起,气愤地道:“又是你!”然后朝韩国男子走去。 韩国男子见来了救星,乐的嘴巴张得圆圆的,他的嘴巴本来就挺大,如此得意般,嘴张的大大的,估计能同时塞下五根猪鞭…… 握手客套后,金铃用流利的韩语跟韩国男子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身瞪着我。她旁边的保镖刘强,站的笔挺,像一枝上了弦的箭,只待主人发话,就能马上行使主人的号令。 空气有些凝固,金铃皱眉的样子有些惊艳,但却带着强烈的火药味。 齐梦燕又重新剥开一支棒棒糖,叼在嘴里,以掩饰内心的惊恐。 “赵班长,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位韩国的卢先生是伊士东酒店最大的股东,是我们的朋友!”此时的金铃,心里异常愤怒,但她还是尝试压抑了一下冲动。她瞪着我暗道:这个保安自从来到望京之后,自己的心情一直没顺过劲儿来。今天更是不自量力,竟然把韩商卢先生也给得罪了…… 金铃恨不得命令自己的保镖猛k我一顿,但金铃是文明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使用暴力。 我瞧了一眼正笑的yin荡的那对狗男女,对金铃道:“金总,他们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不配!” “你——”金铃冷道:“赵班长,我告诉你,你必须得向他们道歉。而且,这件事不算完!” 我道:“这不可能!该道歉的,是他们!” 金铃狠狠地骂道:“赵……你这个保安,太不讲道理了。我告诉你,今天我还下了决心了。如果你不跟我的两个朋友道歉,我让你在望京没有立足之地,甚至在整个北京……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我完全能做得到!” 我轻轻一笑,道:“我知道金总有权有势,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轻易愤怒。这样会失了您尊贵的身份!” 金铃气的有些内分泌失调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那个女人一边吸着烟,一边冲金铃道:“金姐,跟一个保安费什么话,让你保镖教训教训他,打烂他的嘴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狂妄……真没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保安!” 那女人的样子,越看越像是卖骚的小姐!偎依在韩男身上,轻蔑地看着好戏。 或许是受了我的感染,齐梦燕鼓起勇气冲这**人骂道:“见鬼了!高丽棒子在北京还装起高贵来了……看你浑身上下那股浪劲儿,卖弄风骚,真让人恶心!” 金铃瞟了瞟这个扮相高贵、气质不凡的女孩,皱眉问道:“你是谁?” 齐梦燕吮了吮棒棒糖,道:“我也是伊士东酒店的保安。” “你也是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金铃轻蔑地一笑,从坤包里掏出一部三星e568高端商务手机,冷笑道:“好啊,我金铃算是撞上邪了……我现在就给你们付总打电话,撤走所有伊士东酒店的保安。你们的人,我金铃永远不会再用,哪怕就是付总不收一分钱服务费,我也不会让你们污辱了伊士东酒店的风水……”金铃脸上的气愤越来越明显,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在怒气的包围下,让人不敢逼视。 齐梦燕摇了摇我的胳膊,有些手足无措了…… 如果金铃真给付总打了电话,那我们就是华泰保安的罪人,付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我却是一脸的平静,待金铃的手机尚未拨通之前,我道:“金总,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希望你能把真相搞清楚!” 齐梦燕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明明是那两个高丽棒子瞧不起中国人……不然我们才懒的跟这种人计较!” 金铃表情一怔,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一拍齐梦燕的肩膀,道:“金总,如果你不介意,不妨让她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跟您汇报一下!” 金铃用手抚了抚飘在额前的几丝黑发,微微一愣,把三星手机攥在手里,道:“好。我倒想听听,你们还能怎么狡辩!” 齐梦燕向前迈了一步,把棒棒糖从嘴里撤出来,神情洋溢地道:“是这样的……刚才本小……我和赵班长走路走的好好的,谁想这两个高丽棒子用韩语骂我们是中国猪……我和赵班长找他们理论,他们还倒打一耙,更可气的是那个女人,她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她说她是韩国人……” 金铃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齐梦燕晃着棒棒糖道:“骗你是小狗!” 007章 (1) 金铃的神情渐渐舒展开,还做了一个微微呼气的动作,她微红的嘴唇颤了颤,想说话但没说出口,从我身上一瞟而过,转过身,朝那两位正如胶似漆偎依在一起看热闹的男女问道:“卢先生,周小姐,刚才这个女保安说的可是真的?” 那位身高堪与武大郎相提并论的卢先生支吾着,用生硬的中文道:“不,不,我想金总还没了解清楚……其实,其实,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中国的确是个……懒惰好吃的民族……不然你们国家会这么落后吗?还有,望京有一大半的企业都是韩国人投资,否则,望京会有今天繁华的局面吗……” 那女人也冲金铃笑道:“是啊是啊……付姐,我劝你呀,也加入韩国国籍,嫁个韩国商人。凭你们付家的名声,嫁个有本事的韩国人,不难……” 金铃微低下头,原地走了两小步,突然对韩国男子道:“卢先生,很遗憾,我现在不得不自作主张,代表伊士东酒店董事会通知你,给你三天时间,撤出你在付氏集团的所有股份!我不喜欢跟你这样的韩国人合作!” 那对韩国男女瞬间呆住了…… 韩国男子猛地一晃脑袋,酒也醒了大半:“哦,金总,这是为什么?这对我不公平……” 金铃淡淡笑道:“商场上,本来就没有公平……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资格跟我们中国人合作!” 那女人央求道:“付姐……不用这么绝情吧?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金铃瞄了她一眼,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友好。“你?你配吗?” 金铃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停在我面前,淡淡地点了点头,轻轻地道:“赵班长,今天,你做的很对!” 然后转身朝保时捷走去。 我突然感觉到,金铃的背影,很美。 因为,在她窈窕柔美的身体里,铭记着一种民族的精神。 金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齐梦燕将瞄向她的眼神收回,将棒棒糖从嘴里撤出来,忍不住赞叹道:“金总的身材真好啊……我要减肥!” 我笑道:“其实你的身材也不错。” 齐梦燕颇感兴趣地问道:“真的吗?” 我以笑代答。 但是没想到的是,金总亲自驾驶着那辆保时捷,朝这边驶了过来…… 保时捷在我身边停下,金铃打开半扇车窗,道:“上车!” 我受宠若惊地道:“不用了,金总,我们还有事!” 金铃眉头一皱:“如果那个高丽棒子找人对付你,后悔你都来不及了!” 齐梦燕瞳孔剧烈放大,没想到金总也管他们叫——高丽棒子? 我笑道:“我们自己会注意的。”我真的没想到,金铃此时竟然跟自己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金铃想了想,指着正朝保时捷走来的保镖刘强,道:“要不今晚我让刘强陪着你们,我怕姓卢的会对你们不利!” 我摇了摇头,道:“谢谢金总的好意。你更需要保护。” 金铃也不再勉强,但是仍有一些担心。虽然她对我并无好感,但是她也不想让我因此受到韩国人的欺凌。换句话说,她和我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而那位瞧不起中国人的卢先生,则是外部矛盾,尽管他是伊士东最大的股东,但是当矛盾上升到了国家尊严的角度上,哪怕是让伊士东酒店破产,她也会为民族尊严而战。 她知道,自己是华夏子孙。谁敢小看中国贬低中国人,谁就是自己的敌人。 金铃接着道:“这样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住在附近。” 金铃递给我一张印装精美的名片。 我接下。发现金铃的五指很修长,也很光洁美观,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金铃的保镖刘强也上了车,上车之前,他还偷偷地避着金铃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刚才金铃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一致对外……现在,外战结束,意味着什么? 金铃会因此对我以往的冒犯既往不咎吗? 还是像当初的国共两党,驱逐完外敌,再继续窝里斗呢…… 保时捷启动前,金铃对我道:“赵班长,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这是唯一一次做的让我满意的事情!” 然后,保时捷缓缓离开了此地。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冲保时捷的背影埋怨道:“见鬼了!这个金总真是个怪人!看来,你们之间的内战,还是得继续进行啊!” 我淡然笑道:“其实金总这人还不错。就是较起真儿来,当仁不让。” “你不也一样吗?”齐梦燕拿棒棒糖在我面前划了个圈儿。 我道:“我是一个小保安,金总是堂堂的董事长,我们能比吗?” 齐梦燕笑道:“我看啊,你们都属于同一类人,脾气倔强,喜欢较真!” 我突然收拾了缓和的表情,道:“齐梦燕……” 齐梦燕抢话话茬儿道:“拜托,赵班长,叫我梦燕就行了,用得着叫的那么古板吗?” 我接着道:“齐梦燕,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关于你的。” 齐梦燕问罪般地道:“本小姐有什么问题?” 我道:“你,特别能装!” “装什么?”齐梦燕手里的棒棒糖在空中停住,盯着我问道。 我道:“你明明懂韩语,却假装不懂,不是吗?” 齐梦燕一脸惊诧。 “而且,你不光懂韩语,还懂日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日语水平比韩语水平还要强很多!”我道。 齐梦燕早已惊诧的如同见了神仙一般,试探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嚼了一口锅巴,道:“凭直觉!” “你确定不是蒙我?” “确定。” 齐梦燕停下脚步,用棒棒糖在空中划了个圈儿,诧异地道:“赵班长,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轻轻一笑,道:“要想瞒住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摘下你的面具,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白吗?” 说完后,我快步朝前走去。 齐梦燕诧异片刻,迅速地跟了上来。 “见鬼了……本小姐承认,我是会日语,也会韩语,可这些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齐梦燕边走边问道。 我把吃剩下一半的锅巴装进口袋里,目不斜视地道:“员工通道的执勤登记本,反面都被你用日文和韩文写满了,从笔迹上看,你很熟练,显然是掌握到了一定的水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登记本属于执qin装备,以后不要在上面乱涂乱画!” 齐梦燕这才恍然大悟。 但是如此一来,说明了什么? 齐梦燕略显尴尬地一笑,道:“见鬼!这都被你发现了!那是本小姐为了打发上班时间写着玩儿的……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你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吗?”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格外美丽和明亮。 我道:“只是重复写了四个字:我要减肥!” 齐梦燕继续惊诧中……心想:难道,赵班长连日文也懂? 见鬼了! 我瞟了瞟齐梦燕,接着道:“其实你不用天天把减肥瘦身等口号放在嘴边,你身上有肥可减吗?纯粹是瞎折腾。” “怎么没有?”齐梦燕有意无意地将双手停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只是笑了笑,却不再说话。 齐梦燕雄纠纠地挡在我面前,手持棒棒糖玩儿着花样,道:“赵班长,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很反感我明明懂韩语却故意装糊涂?” 我道:“一个保安,懂那么多国家的语言,这难道不是很不可思议吗?” 齐梦燕反驳道:“本小姐说过,我来当保安,是为了体验生活。再说了,现在这社会,谁不是带着面具生活?有人喜欢装孙子,有人喜欢装深沉,甚至有人喜欢装chu女……本小姐在保安队装一回纯情,难道还有错吗?” “不懂外语就算是纯情吗?” “那就姑且叫纯真好了……” …… 我没有将这场辩论继续持续下去,因为这样纯粹是浪费口舌。 我今天出来,是要进一步了解望京的情况,而不是跟美女逗嘴。 然而,望京中队二十几个项目,又岂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光顾完的?虽然我每到一处,仅仅是跟项目上的保安同仁们聊几句,便继续下一个项目,但是当原原本本地光顾完二十几个项目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齐梦燕跟着我,腿脚走的直发酸,但还是坚持跟完了全程。 胜江洗浴中心、三清楼ktv、雅馨卡拉ok歌厅、曼迪斯科休闲广场等二十几个豪华娱乐场所,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装修风格和经营风格,都是独具特色,各引风骚。 通过这些项目,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付总的能耐,要知道,望京的安保项目,是块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保安公司明争暗斗抢着争。付总能接下望京大约二分之一的娱乐场所,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影射出他雄厚的背景和关系…… 我们回到保安队的时候,有两个字马上变得清晰起来。 ——睡觉。 但我躺在床上,却想到了很多,很多…… …… 两天后,在望京中队所辖的二十几个娱乐场所中,有接近半数发生了重大变故。 一夜之间,十几家娱乐场所被袭击,肇事者都很专业,而且苗头很特殊,只是砸了这十几家娱乐场所的玻璃,而后溜之大吉。 此事对华泰保安公司影响极大,这十几家娱乐场所纷纷追究华泰公司安保责任,索赔数额总计十万余光,对此付总很恼火,当即拍案大发雷霆,责令追究望京中队管理人员的责任,将以杨明为首的中队干部,清一色地换掉。 好在我所辖的伊士东酒店相安无事,但我总觉得这次事件来的蹊跷,既不是抢劫,又不可能是仇杀,虽然望京比较乱,仇杀、寻衅事件接连不断,但是这些娱乐场所各为其主,不可能有同一个仇家前来报复。况且,这次砸场子事件,发生的地点都是华泰保安公司所辖,事情就更加离奇了。 综合考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肇事者应该是付总的仇家。 然而再一想,也不对,如果是付总的仇家,肇事者为何不直接到华泰保安公司总部基地实施报复? 或许是同行所为?想接下望京的安保项目,所以才下此毒手,毁了华泰保安公司的招牌? 有这种可能…… 我也对这件事情,在心里做出了各种判断。其实像这种事情很难追查,因为类似事件在望京经常发生,黑恶势力的斗争从未停息过,天天有仇杀,天天有劫案。但真正能找出真凶的,屈指可数。 原因就是,行凶者太专业,应该是受雇的黑社会所为。 但是我没多想此事,眼前,还有一件事情,让我不得不妨。 因为这件事,势必会牵扯到望京保安队的几个队长,杨明会不会狗急跳墙? 果真没出我所料,事发数小时后,李群涛就找到了我,告诉我杨明要策反逃跑的事情。 杨明不是傻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能考虑到后果的。与其等待付总的处理,还不如走为上策,带着一帮死党投奔其它的保安公司,自己还能拿到一笔不少的中介费。 幸亏我早有准备,当杨明带着十几个亲信,提着准备好的行李,正要弃队而逃的时候,我一声喝令,将杨明等人拦截在走廊里。 当时,杨明等十几名保安已经换好了便装,突然遇到了拦路虎,顿时显得惊惶失措起来。 而中队的保安们,也都纷纷闻讯而来,迅速赶到了现场。 此时的杨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用小指剔了剔牙缝,冲我道:“赵班长,你想……你想干什么?” 我挨个瞟了瞟这十几个准备跟杨明弃城而逃的保安,眼睛里释放出一种犀利的严肃,令这些心虚不已的保安们,纷纷地捏了一把汗。 在保安公司,当逃兵算是个大忌讳。在部队,逃兵可耻,在华泰保安公司,逃兵不光可耻,还要挨揍。在此之前,身为中队长的杨明,就曾经对几个过不惯保安生活的逃兵大打出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不得不走上了这条路。因为他犯下的罪名,已经注定了他在华泰保安公司的劫数。上次贪污工资,这次又失职,就过失而言,不被付总打断一条腿,很难。他知道付总的手段,因此,才不得不选择了这条曾经令自己痛恨的逃兵之路。 “杨队长,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付总了?”我从嘴角里崩出很平淡的一句话,但是在杨明等人听来,却是相当的具有震慑力。 杨明用牙缝吸了口凉气,颤颤地道:“如果我不走,依付总的手段,他会打断我一条腿!” 如果拦住他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杨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以暴力解决,但是对我,他无法用暴力与我抗衡。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保住自己的这条腿。在付总手下混,干的好,吃香的喝辣的,干的不好,下场会相当凄惨。在杨明的印象中,已经有好几个队长级别的人物,像是昙花一现,短暂的辉煌之后,便因为工作出现纰漏而被‘赶尽杀绝’,逼上了绝路,被打断腿的,也大有人在。 “没那么严重吧杨队长?”我道。 “怎么没有!奶……” ‘奶奶的’三字没敢说出口,杨明随即又道:“你是不知道付总的手段!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走!”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心里涌进了一股同情。曾经风光无限的杨明,如今会是这种下场…… “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拉走十几个队员?”我质问道。 杨明左右瞟了瞟,脸上已经出了冷汗,他不得不坚定地道:“这样吧,让他们留下,你放我走,行不行?”杨明本想带这些人投奔别的保安公司,赚点儿外快的,但就现在这局势来看,不可能了。他没有时间跟我纠缠,因为公司总部的某个教官---他的一个老乡告诉他,付总现在已经带了一帮人,正在赶往望京的路上……天知道付总一时冲动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杨队长,没那么严重。这次出的事,跟你没多大的关系。都是天灾人祸!”我安慰道。 杨明苦笑道:“赵班长,是,你说的是,是天灾人祸,但是付总会这么认为吗?他会听我解释?”说话间额头上的汗珠已经疯狂地往下流,他抬手看了看表,央求道:“赵班长,我先去了,以后有时间请你吃饭……拜托了拜托了!”双手虔诚地合在胸前,冲我作揖。 正在这时候,一阵急促凌乱的男士皮鞋声响起,越来越近…… 听声音,我分辨出,至少有七八个男子正赶往地下室。 一听到这声音,杨明吓的浑身发抖,面色苍白。 我倒没想到杨明竟然是这么一个角色,平时作威作福,现在却胆小如鼠。难道,付总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望着心急如焚的杨明,我咂了下嘴巴,道:“多大的事儿啊,值得你这么心惊胆战吗?” 杨明用手捏着衣角,两眼失神回去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片刻工夫,付总带着公司总部的几个经理及教官,出现在视野当中…… 我发现,杨明吓的都快尿裤子了。 现在,自己想放他走,也已经晚了! …… 付总是个明白人,一看当时的情景,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的身后,是公司基地的几个教官,还有业务部经理阿勇,以及行政部经理赵光成。 当时,他们都穿着便衣,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一群黑社会。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跟黑社会也差不了多少! 付总见势,眉头先是一皱,而后微微一扬手,冲杨明骂道:“砸丫子的,给我打断杨明一条腿,拉了屎就想跑,让谁给你擦屁股……” 阿勇以及其他教官们立刻像一群疯狗,冲向杨明,一阵拳打脚踢…… 惨不忍睹。 就连我也有些触动了。在此之前,我只是听说过付总的狠劲儿,今天一见,果不其然。 比想象中的付总,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明手抱着脑袋,根本不敢还手,那十几个想随杨明逃之夭夭的保安,吓的屁滚尿流,脸上冷汗直流。好在付总主要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杨明。 付总轻蔑地瞟了杨明两眼,转而望了望我,从嘴角里露出一丝笑意。 我感觉到,这种笑意,实在是太具威慑性。通过这种笑,即使不认识,也可以轻易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这种坦然且自信的笑,令人生畏。 如果不是久经沙场的磨练,是笑不出这种韵味的。 “赵班长,这次你做的好!砸丫子的,犯了事儿就想逃跑……幸亏你拦住了他们……”付总一边笑着,一边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于身边一阵阵凌厉的嘶叫和呻吟,仿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在付总的字眼儿里,打人见血,纯属小菜一叠。 我没有理会付总的赞赏,拿眼睛瞟了瞟正在施暴的阿勇等人,那简单就是一群无赖,一群疯狗,在对着猎物嘶咬着……狼狈的杨明被众人打倒在地,抱头呻吟,衣袋里的手机滑了出来,被阿勇拣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住手!” 我突然喊了一声。 007章 (2) 付总当即一愣,笑容中止。 阿勇他们也果然停止了殴打,转视这边。 我对付总道:“付总,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杨明,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算得上天灾人祸。不应该将责任全砸到杨明一个人身上!” 付总嘴角一动,微微笑道:“杨明就该打。上次贪污工资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 我道:“付总,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算了吧,杨明会记住教训的!” 付总思量片刻,果真冲阿勇等人一挥手,阿勇等人立刻小跑到了付总身边。 “赵班长,安排你们班的队员盯着他们,然后你跟我来一下队长办公室!”付总丢下一句话后,带着众人直接去了办公室。 我走到杨明面前,见地上已经有了一瘫血迹,杨明的脸上挂了彩,头发很凌乱,上面全是灰尘,鼻子里直冒血,他喘着粗气,用手撑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身体还在轻轻发抖。 杨明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盯着我,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被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的赵班长,会在付总面前替他求情。此时的杨明,心里涌入了强悍的歉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杨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我道。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污渍,道:“不为什么,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 杨明心里猛地一颤,我这句平淡的话,顿时温暖了他已经近乎冰凉的心。 随后,李群涛带着几个保安把杨明带到了三班保安宿舍。 杨明哪还赶跑?只是乖乖地顺从。 那十几个保安胆都吓破了,更是没有了任何逃走的杂念。 在去三班的路上,杨明还回头瞟了瞟我,轻叹了口气,随即低下了头…… 我同情地望了杨明一眼,然后去了队长办公室。 付总坐在办公椅上,赵光成坐在靠墙的一侧,阿勇坐在付总对面,其他几个教官,则摩拳擦掌地站在旁边。 我进去后,付总望了我两眼,眯眼笑道:“坐!” 一听这话,阿勇赶快站起身来,给我让了个座。 我也不客气,坐下,见付总轻皱眉头思量片刻,然后望向赵经理,问道:“老赵,望京不可一日无君,得重新选个中队长了!”然后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仿佛在琢磨着什么。 我看的出来,现在付总心里也很矛盾,他想让我当队长,但是又怕自己对望京不熟,难以胜任。所以来想参考一下赵经理的意见。 赵光成抚了抚油光可鉴的中分发型,瞄了一眼我,冲付总笑道:“付总啊,我跟你说,望京中队就交给赵龙算了,我们不会看错人,赵龙是块好材料!”赵光成说完,又朝我使了个眼色,像是在炫耀。 我不方便发表意见,只是静待付总的决断。 付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精品雪茄,一个教官赶快凑上去帮他点燃,顿时,一股香气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赵班长,你对望京各个项目了解的怎么样了?”付总使劲吸了一口烟,问道。 我就等他这句问话了,脱口道:“付总,望京这边的项目,我都了解过了。” “哦?”付总微微一笑,道:“那你说说,咱们公司驻望京,一共有多少项目,都是哪些?” 我微微一笑,熟练地道:“咱们公司在望京一共有二十二个项目,其中包括:城管协管分队,共有队员三十名,分队长是刘士荣,甲方主要负责人是赵兴虎;胜江洗浴中心,共有队员十八名,班长孙东,甲方保安经理是方常春;三清楼ktv,共有队员二十名,班长是赵凤田,甲方保安部经理李隆柱……伊士东酒店……” 听着我口若悬河的回答,付总的笑容越来越深,他拿左手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好,望京中队中队长,就你了!” 意思很明显,付总已经叹服了,仅凭我口若悬河的回答,就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 赵光成一听此话,也随即冲我笑道:“赵班长,你可是公司唯一一个从班长直接升任中队长的先例。不要辜负了付总对你的希望啊!”说完后一抚中分发型,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没办法,保安公司就是这么牛b,老总看中谁,就能当场拍板。什么狗屁任命书,什么公司例会商议,都不如他一个人说了算! 而我,却明白赵光成的意思,他之所以如此这番地提拔自己,实际上,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他自己,他是想把自己培养成他的亲信! 付总行事还算干脆利索,当即召开中队例会,亲自宣布了我的任职。 就这样,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中队长的位置。 就晋升速度而言,我是超快的。 只是我现在不会想到,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 付总也没有过多地停留,让阿勇等人将杨明押上了金杯车,然后准备返回公司。 送付总一行人上了地下室,我对付总道:“付总,杨明是个人才,其实公司可以让他将功补过的!” 付总微微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我自有分寸。好好干,望京中队,就拜托你了!” 我一愣,拜托?他竟然用‘拜托’二字? 再一想,其实也不足为怪。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付总拉拢了多少人心! 目送付总上路,我突然想到,付总来望京一趟,为什么不去看看付圣依姐妹俩呢? 无从而论。 不过,我还是小小地得意了一把,终于做上了望京中队中队长的位子。 不容易啊! …… 付总一走,我马上召集中队所有班长开会,重新任命了新的分队和班级骨干,重新分配了各班人员编制。 新的骨干队伍一建成,我就开始着手抓保安内部建设工作,将岗上形象和执勤礼仪当作是首要工作,摆在第一位,同时,加强了军事化训练,并在军事训练中加入了散打、拳术等内容,借以调动广大保安员的积极性和热情。毕竟,我在部队担任过军事指挥员,再加上我卓越的军事素质,更是让广大队员们热情如火,干劲十足。 望京保安中队,在一周内实现了质的飞跃,各个项目上的甲方负责人,都对保安队的工作竖起了大拇指。 望京中队二三百人,迅速地形成了以我为核心的团队力量,保安中队内部形成了一种和谐、积极、向上的新局面。 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 再大,也不算大。 但我却能在短短的一周内,让中队二三百人迅速凝聚成一个整体,充分发挥出了每个人的潜力,其力量之大,足以令人震撼了。 一周过后,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内部关系理顺了,跟甲方的负责人也沟通的差不多了,我终于可以腾出时间来休息一下了。 下午六点半,我坐在办公室里,想到了自己的任务。 确切地说,我现在似乎已经融入进了保安队的环境中, 我现在就是一个保安队长,以前的辉煌,都成为了历史,成为了过去。 进入保安公司都已经两个多月了,tl组织还没有出现,由局长也很少跟我联系过。 我突然想给由局长打个电话问一下,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到时候。 然后我似乎能猜测得出,即使自己现在对任务和tl组织一无所知,但是很有可能,这个组织已经注意到自己了。 凭直觉。 只是,我暂时不会主动出击,因为那样会很危险,容易暴露,我只有耐心地将这场戏演下去,将这个保安队长好好地当下去,直到上级下命令为止。 好在我这个保安队长当的很投入,不会有人看出什么破绽。这,已经足够了。 我从抽屉里掏出一袋锅巴,嚼了两口,这个习惯性的嗜好,让我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家人……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在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片刻工夫,轻巧的敲门声之后,付圣依满脸笑容地探进脑袋来,两颗漂亮的小酒窝预示着,春天来了。 我见有人来,赶快有意识地把锅巴往旁边一塞,但还是被付圣依的慧眼瞅到了。 付圣依先是惊诧,然后笑容加深地快步凑了过来,笑道:“赵哥哥不害臊呢,这么大了还吃锅巴!让我给逮到了呀,呵呵。” 我再次被她的笑打动,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啊,天真,无邪,可爱,纯真,哪怕用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来修饰,都不足够。 “个人嗜好。”我轻轻一笑,注意到付圣依手里提着一套衣服,衣服外包装上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新郎。 新郎西装?中国的第一品牌? 我吃了一惊。 付圣依笑嘻嘻地把衣服拿到胸前,道:“赵哥哥,你试试这套西装合不全身。你现在是中队长了,应该有套像样的衣服才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包装袋,把衣服从里面掏出来。 我受宠若惊地道:“圣依,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付圣依噘着小嘴道:“你不要怎么行呀,我都已经买了……你看你看,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套,好看吗?”付圣依挺着胸脯问道。她穿了一套国产千百惠(chee)v领紧身女装,白色镶蓝纹,将她的身材束的唯美至极,胸前的饱满更是印证着丰满小萝莉的动人传说。下面是黑色裤裙,修长的白玉美腿半截裸露,半截被黑色袜束裹着,引人联想,足上是一双崭新的‘千百度’时尚棕色女鞋……女装的清香,和付圣依身上的体香,交汇的香气,刺鼻陶醉…… “好看。”我笑道。却不由得脸微微一红,我不是萝莉控,但是自从人生中出现了付圣依,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可以像天使,可以将女性的诱惑,展现的如此精致! 简单的一句夸奖,让付圣依乐的脸上开了花。她用一双清澈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我,满足地笑着,嘴唇微启,能隐约看到一排洁白的编贝小齿。“赵哥哥,我现在也觉得国产的服装比外国的要好看,嘿嘿,所以我就买了好几套国产的衣服。你看,你看,我身上穿的,全是国产品牌。” 付圣依摇曳着身姿,原地转了个圈儿,我感觉到一阵香风,顿时在自己周围飘逸开来,那种感觉,如同进入了世外桃园。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只觉得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 …… 随后,在付圣依的再三坚持下,我还是收下了她的馈赠。 那套深灰色新郎西装穿在我身上,很帅很合身。 付圣依一边上下打量,一边拍手道:“赵哥哥穿上,真是帅呆了呢!从现在开始,赵哥哥赵队长,就是我们华泰保安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付圣依笑如春风,满意地帮我系扣整领,打量了半天。 试好了衣服,付圣依心事重重地嘟了嘟小嘴,才颤颤地抬起头,细声对我道:“赵哥哥,你今天去我家陪我,好吗?就我们两个人,我会做好吃的给你吃,为你升职进行庆祝!” 我猛地一惊,心想:不会吧? 还没反应过来,付圣依就接着道:“赵哥哥,你把中队的工作安排一下,晚上去我家睡吧,我姐今天晚上有聚会,不回来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心血沸腾……但还是抑制了一下情绪,道:“圣依,这不行。要不,我让齐梦燕过去陪你?” 付圣依表情刷地僵住了,委屈地噘着嘴巴,望着我埋怨道:“赵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圣依?老是把圣依把外推……圣依就是想找个时间好好跟赵哥哥聊聊天说说话,在圣依心里,没有人能替代赵哥哥……” 这天真无邪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杂念,倒是让我为之一震。 其实善良单纯的付圣依,并没有任何歪意,她只是想跟她心中无比神圣的赵哥哥多说说话,多了解了解他,在她看来,赵班长身上,似乎有太多的谜,还未解开。而且,赵班长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有些矛盾了,任何女性提出这样的要求,我都会拒绝,唯独付圣依,我却不忍心让她失望。 在付圣依的再三央求下,我同意了。 付圣依高兴的差点儿一蹦三尺高,转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找来了李群涛,将中队的工作稍加安排,便果然跟付圣依去了天龙大厦。 一到家,付圣依像招待客人一样,让我坐在沙发上,给我拿来了水果、瓜子等零食,然后神秘地一笑,道:“赵哥哥,你先坐着,我去做几样菜,让赵哥哥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菜?”我惊诧地问道。在我的印象中,千金小姐会做菜,算得上稀罕事儿了。 “嗯。我十三岁就会自己做饭吃了。”付圣依爽朗地一笑,从门后换了一双橙色拖鞋,然后系了一条浅蓝色的围裙,唱着欢快的儿歌进了厨房。 整个客厅里,迷漫着淡淡的香气,室里的每一物,仿佛都接受了付圣依体香的熏陶,清新扑鼻,无限惬意……我突然觉得,付总做的有些过分了,他竟然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妹俩丢到望京来,他能放心得下?这个付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让人琢磨不透。 半个小时后,由付圣依亲自掌勺的几个菜上了桌,一个红烧茄子,一个宫保鸡丁,一个爆炒香菇,一个小葱拦豆腐。 付圣依轻盈地摘下围裙,望着气氛腾腾的菜肴,解释道:“赵哥哥,就做了四个菜,嘿嘿,多了吃不了,浪费呢!” “够了。”我拿起筷子,挨个菜尝了一口。 付圣依睁着大眼睛盯着我,刚刚褪下的围裙还持在手中,仿佛很想听听我对自己手艺的评价。 “好吃!不错不错。”我连连赞叹道。 “呵呵。”付圣依的脸色渐渐舒展开,两颗小酒窝绽放出特殊的光彩,笑容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付圣依坐下来,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我忍不住端详了几眼,付圣依吃饭的样子很好看,一只手端着小碗,小碗里盛了她亲手做的鸡蛋汤,一只手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菜,样子极其淑女,吃饭间,腮前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也时不时地闪烁着光芒,明亮的灯光下,仿佛是一副秀色可餐的美人进食图。 “赵哥哥,以后天天来我家吃饭吧,我做给你吃。”付圣依放下碗筷,笑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不用。谢谢你,圣依。” “赵哥哥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吗?”付圣依闪烁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不是。我现在是中队长,更要深入基层,跟队员们同衣同食。”我总算找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付圣依爽朗地笑道:“是呢是呢。赵哥哥跟杨哥哥就是不一样,杨哥哥当队长的时候,天天到伊士东酒店去吃自助餐……不过呢,我觉得,赵哥哥偶尔去一下也可以呀,伊士东酒店的自助餐挺好吃的。” “嗯。”我简捷地道。 吃过饭,我们边看电视边聊天,付圣依就像是个可爱的小天使,跟她说话间,我觉得所有烦恼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付圣依喜欢看情感电视剧,电视上正上演着张少华主演的《我的丑娘》,讲的是一段母亲对儿子的至深感情。看到动情处,付圣依看着看着,开始轻轻抽泣,拿手帕轻轻地擦拭眼角…… 这年头,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女孩? 我真想帮她擦拭眼泪,安慰她一番,但又觉不妥。所以没有。 大约九点多钟,付圣依给我安排了一间住处,竟然是她姐付圣冰的卧室。 我推辞再三,但还是被付圣依劝服了。 不是我没有主见,而是觉得付圣依太可怜了。 是啊,大晚上的,让付圣依一个人睡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想想都觉得怜悯。 她姐付圣冰也真够放心的,她怎么能把妹妹一个人丢在家里呢? 随后,付圣依洗了个澡,然后回了卧室。 我在付圣冰的卧室里徘徊了良久。 想一想付圣依,我心里最多的便是同情。甚至再加上那个蛮横的付圣冰,姐妹俩像是被付总抛弃了,在望京,她们无依无靠,该怎么生活啊? 好在付圣依会做饭! 我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儿,屋子里充斥着强烈的esteuder(雅诗兰黛)香水味儿,付圣冰的床并不算大,但很干净,床头上挂着两双肉色的丝袜,床的一角,是几双摆放整齐的女士高档皮鞋,还有一双蓝色的时尚女拖。床头的桌子上,是一台银白色的联想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沓厚厚的书籍,打眼一看,全是武侠小说,有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笑傲江湖》,还有古龙的《萧十一郎》等等,书籍的一侧,是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纸…… 我凑过去,打眼一瞟,上面像是付圣冰写的日记: ——今天,《黑山老妖》更新积极,本姑娘给作者砸了五朵鲜花…… ——今天,那个讨厌的赵班长竟然把杨明给打败了,太不可思议了,真没想到,那个讨厌的赵班长还是个武林高手,要是他没打过本姑娘那一巴掌,本姑娘说不定还考虑考虑跟他处朋友呢……其实他挺有男人味儿的,而且长的也不错,就是那一巴掌打的本姑娘太生气了……唉,本姑娘一定要报此仇…… ——今天,《黑山老妖》更新缓慢,废话不说,先砸作者几板砖,让他不更新…… ——今天,那个讨厌的赵班长帮我拣了内裤,我当时一冲动,把他当成是内衣控骂了一顿,现在想想,是有些鲁莽了……不过他也该骂,谁让他打本姑娘一巴掌来着…… …… 字里行间,诠释着付圣冰的生活和思想。 我看后,轻轻一笑,心想,其实付圣冰还不是那种坏的不可救药的女孩,她只是在某些方面效仿了她父亲的手段,只不过,这些手段,未免有些太阴毒了…… 坐在床上,我突然有一种想法,想安排两个女保安过来,跟付圣依姐妹俩一起住,这样的话,付圣依会安全一些…… 然后,我和衣而睡,本来,我在这里住下,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付圣依,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也不忍心让她独自承受这种空荡荡的生活。因此,为了给她一点安全感,我还是别扭地住下了。 轰,轰—— 一阵电闪雷鸣声。 我刚刚进入梦乡,便被惊醒。 八月底的天气实在变化莫测,敏锐的我,听到了外面淅沥的雨声。 下雨了。 轰,啪啦啪啦——又一个极具震撼的响雷后,耳边传来了一阵小女生似的尖叫声—— 这尖叫声,跟上次在保安队付圣依发出的叫声一样,异常刺耳,异常清晰。 难道她害怕雷声? 我仍然没多想,站起身来,朝付圣依的卧室走去。 我这次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付圣依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吊带儿睡裙,一脸的惊恐之色。 007章 (3) “怎么了圣依?”我问道。 付圣依见到我,猛地抽泣起来。她的眼泪是真实的,粉嫩的俏脸上,两行清泪,那般令人怜悯。 付圣依向前一步,‘呜呜’地抽泣着,猛地扑在了我怀里,让我顿时为之一惊。 “赵哥哥,我想我妈妈。”付圣依小鸟依人一般,泪水溅浸在我的衬衣里,我感觉到先是一暖,而后是阵阵清凉。 “你妈妈?”一提到妈妈,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按理来说,公司财务部经理,也就是付总的老婆石云,应该是圣依的妈妈,但是那天她怎么喊她阿姨呢?而且,石云那么年轻,顶多三十多岁,怎么会是付圣依姐妹俩的母亲呢? 我扶付圣依坐到床上,付圣依抽泣的越来越厉害,扑在我怀里,口里直喊:“赵哥哥,我想我妈妈,想我妈妈……” 付圣依穿的睡裙很单薄,甚至有一丝透明的元素,香躯入怀,何以那样令人魂不守舍?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了圣依,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 付圣依在我怀里摇了摇头,仍然无何止地抽泣着。 “那是不是害怕打雷?”我又试探地问道。 付圣依这才点了点头,将漂亮的小脑袋从我怀里撤退,但她脸上的泪痕,明显又加深了许多。 我有些汗颜,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怕打雷?真是长不大的丫头啊! 我安慰道:“圣依,打雷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用怕……” 付圣依却打断我的话,嘴唇颤颤地道:“但是,但是我妈妈就是被雷霹死的……我妈妈很疼我,也很善良,她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但是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猛地一惊。 好在付圣依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给我说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这才知道,原来付圣依的亲生母亲,在前年的时候已经死了而且是被雷霹死了……她当时跟圣依一起住在奶奶家,夏季的一天,小圣依正要念高二,母亲骑着电动车去学校给小圣依送东西的时候,突然变天,下起了瓢泼大雨,同时闪电,响雷……这世间总有太多的遗憾,一个响雷过后,母亲突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给圣依煮的热鸡蛋…… 从那以后,付圣依一听到打雷,就会想起妈妈,就会做恶梦,就会情不自禁地大哭一场……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付圣依身上,没有富家千金的那股傲慢之气,原来,她以前一直住在奶奶家。 怪不得…… 对于付圣依,我既同情又怜悯。她很善良,也很美。她的美包括两种,一种是心灵美,一咱是外在美,而这两种美,都被付圣依演绎到了极限。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强的美丽元素,让人感触良深,不忍移神。 面对身边的付圣依,我能做的,只有安慰。 就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天使。 在我的安慰下,付圣依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表情也舒展开,开始活跃起来。 “赵哥哥,让你笑话了。”付圣依羞涩地揉了揉眼睛,道。 我轻轻一笑,道:“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付圣依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略显迟疑地道:“赵哥哥,你,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再走吗?我妈妈在的时候,天天都会给我讲故事,我就很容易睡着了。”一双期待的大眼睛望着我,没有一丝邪念。 “嗯。”我点了点头。 付圣依天真地一笑,两只小脚一用力,蹬掉了那双桔红色的拖鞋,一双白嫩玲珑的小脚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后,她已经平躺在了床上。 我嗅到了一股强烈的香风,她的体香,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清晰。她的床算是个单人床,空间不大,付圣依躺上,就占了大半的空间。她没有盖上毯子,而是半侧着身体望着我,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心,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赵哥哥是个正人君子。 我有种如浴春风的感觉,面前的付圣依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曼妙的身体,透露着少女特有的清香和诱惑。她的粉红色睡袍很轻薄,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她的身体勾勒的曲线玲珑,凹凸有型,身姿窈窕,小脸俏美,时尚而又富有青春气息,略染了红色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一丝飘逸,一丝优雅,柔和的灯光挥洒在她的脸蛋、香肩,五官轮廓的精致,令人望而心动。 付圣依的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她的脑后,那件千百惠(chee)v领紧身女装,在灯光的照耀下,点缀的蓝纹还闪着金光。一双蓝色的女士长袜,搭在床头…… 我挪了挪身体,灯光对身体的投影正好挡住了付圣依大腿上的光泽,更多了几分神秘感和优雅感。她的双腿光滑细腻,仿佛吹弹可破,肌肤如婴儿般白嫩,还有那双可以用三寸金莲来形容的玲珑玉足,在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的毛细血管,细细的,平添了一份真实感。还有,她左小腿处的那枚胎记,淡淡的,这颗胎记并没有影响她身体的美观,而是像画龙点睛,像是在光滑圆润的肌肤上,盛开了一朵淡淡的、带着清香的俏美花朵。 付圣依有意识地拿毯子遮了遮小腿,然后冲我一笑,道:“赵哥哥,你讲吧,我一会儿就睡着了,呵呵。” “你想听什么?”我问。 付圣依想了想,眨着眼睛笑道:“赵哥哥都是会讲什么呀?只要是赵哥哥讲的故事,我什么都喜欢听。” 我感觉到,她腮前那两颗小酒窝,就近一看,竟然是那么可爱,那么美丽。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中国军人参加世界特种兵大比武的故事吧……”轻轻地,轻轻地,我像哄小孩入睡一样,给她讲起了一段骇人听闻的爱国故事:一个中国军人,在世界特种兵大比武中,在散打决赛的时候,被美国特种兵迈克·布莱尔打的遍体鳞伤,就在所有人认为他必输无疑的时候,他看到了无数华人华侨挥舞着国旗,为他呐喊助威,他的心里顿时涌进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最终战胜了不可一世的美国军界散打王迈克·布莱尔,将五星红旗飘在了美国华盛顿的领奖台上…… 我讲的这个故事,主人公,其实就是我自己。 但是那些,都已经成为历史。 …… 付圣依微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化万端,或紧张,或感动,或满足。她的手,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我的手。 那双手柔软细腻,纤长的五指,指甲被剪的整整齐齐的,她的手臂,她的胳膊白嫩如葱,散发着清香。 这一招果然管用,故事讲完的时候,付圣依也睡着了。 她的喘息声很细,很轻,眼睫毛微微蹙动着,小嘴张开一道细缝。 而且,她的脸上,还洋溢着一丝细微的笑。 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帮付圣依盖好了毯子,然后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 这夜,相安无事,老天还算给我面子,付圣依睡着之后,仅仅打了几个不怎么够分贝的小雷,然后渐渐停息,雨,也渐渐停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付圣依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牛奶加鸡蛋。 吃过饭,我便直接到各个项目上检查工作去了。 一个中队长的影响有多大? 或许并不太大。 但是在望京,一个保安中队长,却掌握着二十几个娱乐场所的命运。 各个项目上的甲方保安经理对我的工作都非常满意,见到我的到来,都纷纷点头问好。到了胜江洗浴中心,洗浴中心的保安部方经理叼着玉溪香烟,冲我笑道:“赵队长,自从你当上队长之后,我天天受到老总的表扬,你看,你们的保安多精神,多敬业!”这位保安经理指了指门口的值班保安,然后掏出一支烟,递给我,帮我点燃。 我笑道:“应该的。” 方经理神秘地一笑,接着道:“对了,赵队长,今晚有空没有?” “干什么?要请客?”我问。 方经理笑道:“呵呵,工作干好了,什么都好说。请客没问题。而且,为了表示一下诚意和对你工作的肯定,我决定今天晚上大放血,把洗浴中心最漂亮最风骚的小姐玉宛儿介绍给你逍遥一下,我老方的面子,她们还是肯给的……” 我弹了一下烟灰,道:“省省吧方经理,我可没那个雅兴。” 方经理一惊,倒是有些琢磨不透了。想当初,杨明当队长的时候,他可是天天缠着自己帮忙,让他睡了头号红牌玉宛儿……怎么新任中队长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但方经理还是笑道:“好,好好。什么时候等赵队长有了雅兴,我再带你逍遥!” 我以笑待答。 …… 从胜江中心离开,又陆续地转了其它项目,都是娱乐场所,操行都差不多。对于我的走访,甲方的经理们无疑就是请客k歌啦,或者是泡妞啦,等等。这些甲方的保安经理,虽然都沾些黑社会的性质,但是对我却显得格外尊重。毕竟,我对保安队员的执勤抓的很严,形象好,礼貌周到,让甲方的保安经理省了不少心。对于这么一个让自己省心的保安队长,他们自然是加以拉拢,都想给我一点甜头。 而上一任队长杨明,却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在队员们面前,他是爷,在甲方领导面前,他是孙子。甲方的经理们,都拿杨明当佣人使唤。 但我不同。保安工作抓的好,甲方经理挑不出什么毛病,公司老总天天表扬保安部工作到位,形象气质佳,等等。足以让这些保安部经理们,心里对我产生敬佩之情了。 我最后才去了伊士东酒店,这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现在,我指派了一个退伍军人担任伊士东保安班的班长,那班长管的还算不错。 从东门进去,东门的值班保安,以及领班班长,整齐地给我敬礼,问好。我微微一笑,算是还礼。 这种场景,真有种重回军营的感觉。想当初,自己在c首长身边当警卫秘书的时候,中南海、大会堂、北戴河等处的驻地警卫们,也是这番景象。 我在各个岗位上巡查了一遍后,回到东门,检查了一下登记表,感觉还算满意。 无独有偶,冤家路窄。 那辆红色的保时捷正巧从东门驶了进来。 东门哨兵指挥其停车入位后,打开车门,雍容华贵的董事长金铃,从车里走了下来,她的保镖刘强紧跟其后。 金铃还是那天的华丽装束。身上穿着一套时尚韩装,天蓝色的裙筒上密密地点缀着红樱桃图案,还有亮晶晶的黄的和紫罗兰色的亮片。披肩长发,垂到颈上和肩上,微风吹拂下略有几丝乱发迎风轻舞。腰间一条黑皮带束身,将原本略显宽松肥大的韩服恰到好处地卡住,最大程度地凸现了她绝妙的身材和身姿,裙摆下,浅色黑丝袜裹紧了修长的玉腿,朦胧间能欣赏到她曼妙的腿部线条,足上蹬着一双黑色雅致的女士皮鞋,走起路来,一手拎着搭在肩上的一缕秀发,一手随着身体的节奏缓缓摆动。脖子上挂的水晶饰物,发出阵阵好听的音响。 我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突然间觉得金铃没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其实她是一个惹人喜爱的董事长,只是太喜欢较真,如果改一改,相信她在伊士东酒店的人气还会大增。 我主动凑了过去,金铃微微一愣,还是止住了步子。她身后的保镖刘强冲我笑了笑,看的出,刘强对我不怎么反感。 “金总好。”我率先开口。毕竟对方是甲方的董事长,该尊重的时候,还是要尊重。 金铃俏眉轻轻一皱,打量了一番我的衣着,冷冷地道:“哦?现在上班可以不穿制服了吗?” 语言中稍微带了些讽刺意味。不过对比之前的火药味,程度似乎弱化了不少。 还没等我说话,刘强就插话道:“金总,我听保安部何经理说,他现在升职了,现在是二十几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中队长。中队长可以不穿制服。” 金铃微微一愣,白了刘强一眼,刘强知趣地闭嘴,站在身后。 “你当上中队长了?”金铃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笑道:“算是吧。承蒙付总关照,让我当了望京中队的队长。” 金铃冷吭一声,轻轻地道:“现在付总的眼光,好像越来越差了。” 金铃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伊士东正门走去。 我轻轻一笑,倒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就是自己当上大队长,当上总部的经理,她金铃也不会说句中听的话。这是她的性格使然。 但我不得不承认,其实金铃心地还算正直,没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坏。 望着她的背影,我想起了那夜的情景…… 收回视线,我刚想回中队,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 “赵队长,恭喜你啊,现在当了队长了!” 一个穿着内保制服的猛男,一边用小拇指挖着耳朵眼儿,一边迎了过来。 是金彪。 那个曾想收拾我,反而被我收拾了的内保班长! 出乎意料的是,金彪见了我后,表现的相当客气,笑嘻嘻的,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神气。 我心想:难道这哥们儿是吃硬不吃软? 倒是金彪奉承人的功夫还算了得,在我面前,他把以前的中队长杨明贬的一文不值,却把我奉惹神灵,夸夸其谈间,又是给我递烟,又是要请我吃饭。一时间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就连东门保安也看的呆住了。 金彪那厮,什么时候对外保这么温柔过?况且,以前杨明在他面前,不也得点头陪笑吗? 我却不喜欢他这种阳奉阴违的作风,几句话后,便推辞想走。金彪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边陪笑一边央求道:“赵哥,兄弟有事相求,还望赵哥施以援手……” 又改口叫赵哥了? 变色龙…… “什么事?”我不耐烦地问道。 金彪嘿嘿一笑,习惯性地又一掏耳朵眼儿,吹了吹小指上的耳屎灰,笑道:“赵哥,我想,我想跟你学功夫。” “功夫?”我笑道:“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金彪笑道:“赵哥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是真人不露相,这样,我交学费行不行?自从那天……之后,我一直在琢磨,赵哥绝对是个隐世的高人,还希望收下我这个徒弟吧。兄弟我别的不喜欢,就喜欢功夫……”爱武成痴的金彪,自从上次在员工通道被我打败之后,他琢磨了很久,到现在终于鼓起勇气想拜我为师,因为在他心中,我的身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显得太高深莫测了。 我将他一军道:“金彪,还是先学学怎么做人吧!” 金彪顿时一愣,眉头皱起,随即舒展开,尴尬地一笑。 我转而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我正从东门出去,往回赶,却听到身后有人叫我:“赵队长,等等。” 不用回头,我就听出是伊士东酒店保安部何经理的声音。 停住脚步,我回过头去,见何经理快步走了过来。 我笑道:“何经理,有何指示?” 何经理在我面前停下,道:“晚上过来看歌舞演出吧,酒店新请了一批维吾尔族舞女,跳的很带劲。吃自助餐,看民族舞,可是伊士东酒店的金字招牌。从现在开始,酒店的自助餐、民族舞,还有洗浴桑拿,你都可以在酒店免费享用。” 我一愣,心想不会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保安队长,何德何能,消遣甲方这么多的服务项目?这些都是富人们的专利,一顿自助餐,六七百,洗浴桑拿,不加任何服务项目,也得二三百,民族舞更是酒店的一大特色,舞女特别靓,舞蹈特别美,据说很多政府官员,经常忙里偷闲过来看伊士东酒店的民族舞。 何经理接着道:“你现在是望京中队的中队长,你带领队员们为我们服务,我们也应该表示表示,更何况,在你接管伊士东酒店之后,伊士东的安保工作,多次得到了总公司的认可和赞扬。就连客户也都在称赞,在我们客服部的问卷调查中,咱们保安部的工作,得到了客户们的一致肯定,让我这个保安部经理也觉得有面子……如果没有你,保安部的工作不会这么顺利,所以……”何经理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这些优待都是我应得的,如果我不接受,他会觉得很抱歉。 何经理如此盛情,我自然没有拒绝之理。于是诙谐地道:“谢谢何经理的美意。我会偶尔过来‘腐败’一把的。” “这不是腐败,这叫享受人生。”何经理纠正道。 我轻轻一笑,算是代答。 “对了,还有。”何经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前几天酒店开经理层会议的时候,金总还专门提起了你。说是在你身上,有一种爱国的民族精神……” 我一惊,心想,不会吧?她金铃会夸奖我? 心里既惊诧又暗喜,看来,这个金铃对自己的印象,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只不过,在表面上,她过于维护自己的威严,不想主动放弃对自己的征服欲罢了。 “金总还说了些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何经理回顾了片刻,道:“金总还特意给几个韩籍、日籍经理敲了敲警钟,让他们在中国的地盘上,要有自知之明……还有一个韩籍的投资商被金总勒令撤股,金总说,酒店不会跟不懂规矩的外国人合作……” 何经理似乎对金总的做法有些不解,因此额头上一直绽放着疑云。只是一直洗耳恭听的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我心里一笑,对金总的做法暗暗叫好。 听何经理讲完,我借口回队,何经理也不再挽留。 回去的路上,我在心里琢磨,看来,当上队长,身份不一样了,接触的层面也不一样了。甲方的经理纷纷给自己扔糖衣炮弹,还不是想忽悠着自己多为他们干点儿事儿?不过,这种买卖,还是划算的。 有福不享,过期作废。 我突然觉得,在社会上当一个中队长,远远要比给国家首长当贴身警卫,爽的多了。 我虽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是木头。对于社会上的种种诱惑,还是可以有选择地享受的。 否则,等那个tl组织一现身;等由局长一下任务,自己的日子可就没这么逍遥了。 008章(1) 这天晚上八点半,伊士东酒店的何经理打来电话,催着我过去吃自助餐,看歌舞演出。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欣然前往。 到了伊士东酒店,在何经理的带领下,上了五楼的自助餐厅。 餐厅很大,里面已经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估计能有四五百人之多。这些大多都是酒店的宾客,有钱人。没有个千万资产,谁也不会闲着蛋疼,来这里吃几百元一次的自助餐。 自助餐很丰盛,山珍海味,样样俱全。品种也非常齐全,单单是自选菜走廊,就占用了五楼四分之一左右的空间,长约五六十米。菜品花样繁多,应有尽有。随你吃,随你选。 我和何经理各自选了几盘自己爱吃的菜,拎了几瓶啤酒,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 九点钟,歌舞演出正式开始,悠扬的旋律响起,分贝值不高不低,听着悦耳。 穿着民族盛装的维吾尔族姑娘们,开始在舞台上演出。舞台很大,后面是粉红色的帷幕,姑娘们踩着轻妙的旋律,扭动身姿,裸露的小腹处,肚脐清晰可见。这些都是酒店花重金聘请的专业民族舞演员。个头高,身材好,模样也拉风,俏美的身姿,如影随形,将民族舞的美,完美地展现。能坐在这个大餐厅里看到如此高档的歌舞演出,说出去算是毕生的荣幸,因为有资格有资本坐在这里的,都是社会的名流,政界的中高层官员。当然,还有一些侍者,也能借光一饱眼福。 歌舞升平,餐厅头顶上的镶式吊灯渐渐变暗,更是衬托的舞台上的姑娘们耀眼夺目,灯光的照耀下,她们打扮得体,舞蹈悠柔大方,身形曼妙,俏肢伸展,如鲜花盛开,如孔雀开屏。 几段民族舞过后,又有几个二三流的小明星唱了几首还算新潮的歌曲。然后,便是穿着暴露的时尚靓女们,演示疯狂的现代舞。 其实酒店以前只有民族舞,但后来又加了很多内容,或许,这也算是迎合客户们的口味吧。 灯光闪烁之下,舞台上的靓女们扭捏着身姿,穿着大胆、lu点、新潮。黑色的舞衣,闪闪发光,将最时髦、最流行的舞姿,奉献给酒店里最尊贵的客人。真不知道酒店从哪里弄了这么多靓女来,身材长相均为上等,狂舞间风情无限,春光明媚,玉臂环绕,秀腿飞扬,其中的风骚与风情,岂是那些普通的歌厅舞女们所能比拟的? 但是对于这些高档次的舞蹈,已经司空见惯的名流客人们,虽然心里惬意,但都不会外露喜色,只是静谧地欣赏着演出,所有的称赞与兴奋,都压抑在了心底。 包括我,面目很平淡,眼神甚至不会在舞台那些时尚妩媚的靓女身上停留超过三秒钟,我毕竟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说句自我贴金的话,别说是这种档次的歌舞,以及这种档次的靓丽舞女……就连国际大腕儿的风姿,我也见识过多次。当初跟随首长出国的时候,应邀参加了多少次国外的大型演出,都数不清了。各国的风情舞蹈,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 何经理倒是对我的淡定有些疑惑,这些高档、绝美的舞蹈,莫说是普通人看了会心生涟漪,就连他这个保安部经理,天天看,每次看还都觉得情绪振奋,欲望凛然。但是我的表情,却显得格外沉稳,这让何经理感到疑惑和诧异。心里暗道:他一个刚刚上任不久的保安队长,何以能在歌舞升平的环绕之下,显现的如此镇定?这是何经理百思不解的疑惑。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邀请上一任队长杨明来观看歌舞吃自助餐的时候,杨明那色眯眯的眼神,直盯着舞台上的靓女们,仿佛要将她们的衣服看透,身体看破…… 我喝了两杯啤酒,瞟了瞟在坐的客人,在9号餐桌,我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金铃和金蕊。这姐妹俩穿着白色的衣装,正一边倾诉心事,一边欣赏热舞。 我不想让金蕊认出自己,因此略微低了低头。我喜欢这种感觉,姐姐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而妹妹把自己视为救星。只可惜,这对姐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生活中,遇到的善恶两种角色的人物,竟然是同一个人!尤其是金铃,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妹妹口中的完美男人,竟然会是一直跟自己‘胡搅蛮缠’的冤家——我。而且,金铃更不会想到,我这个不入流的小保安,就是她一直想要报恩却一直找不到的那个救命恩人。 姐姐对自己的厌恶,妹妹对自己的感激,这两种落差,仿佛形成了一种和谐。 我不想破坏这种和谐。因此,我不想让金蕊知道,自己和她姐姐之间的种种渊源;当然,也不想让金铃知道,自己和她妹妹之间的些许事情。 有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一个怪人。 我做事,一般不会按社会上的套路和规则出牌。 而何经理,突然间也发现了金总的存在,他的眼神在9号桌滞留片刻后,对我道:“赵队长,金总也在,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去。” 何经理不解地道:“杨队长,金总对你一直有些误会,我想,这正是你们解除误会的好机会。” 我喝了一口啤酒,道:“没那个必要。” 何经理扫兴地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地到了9号桌,去跟金总打招呼去了。 歌舞演出还在继续,我又扫视了一圈儿在坐的人群,又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有著名影星范冰冰、吴倩莲,还有政界的几个微服的官员。范冰冰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戴着墨镜,仿佛害怕粉丝认出她。其实能在伊士东酒店下榻的,都不是普通人,即使有人认出她,也绝对不会像疯狂的追星族那样,放声失态,更不会找她签名。因为这些坐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包括那些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甚至是内保人员,见的名人太多了,根本不足为奇。 在伊士东酒店,如果遇到了明星或者大腕儿,千万不要惊讶。因为这简直是太司空见惯了。很多香港、台湾甚至是国际的艺人,来北京演出或者游玩,十有八九会住在伊士东酒店。还有一些政界和商界的要员,也会将伊士东酒店作为首选的下榻点。伊士东酒店有着得天独厚的国际品牌效应,北京流传着一句潮流话,叫‘逛八达岭长城,看伊士东秀’,这并不押韵的一句话,足以证明着伊士东酒店在北京所占有的重要地位,来伊士东吃自助餐,看民族歌舞,已经升华到了跟逛国际文化遗址同等重要的水平。 因此,在伊士东酒店见到名人,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还有那几个政界的官员,趁着休息日来伊士东酒店过眼瘾,也不足为怪。这几个官员,坐在16号桌,没有人认识他们,除了我。我和这几位官员,其实也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国家在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时候,这几个官员也参加了,我当时在会厅里负责便衣警卫,因此我对这几个官员还有些印象。 其实能够参加这种会议的,也勉强算的上是政界大员了,但是在北京,这种身份的政界大员,实在多如牛毛。正如一句话里所说: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多…… 我环视了一圈儿后,自己倒了杯啤酒,干尽。这时候,舞台上又开始跳起了民族舞,八个维吾尔族的高挑靓妹,扭捏着身姿,正在表演那种晃脖子的舞蹈,说实话,水平确实挺高。 随后,我去了趟卫生间,这里的卫生间很高档,装饰华丽,地上铺的是薄板的精雕大理石,墙壁是黄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卫生里没有半点儿大便小便的冲味儿,反而洋溢着一种清晰的香气。就连便池,也都是国外进口的名牌。当然,我对这些很熟悉,上次陪伊塔芬丽小姐在这里下榻的时候,我已经领略过它的奢华了……解决完生理问题,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身的轻松和舒畅。洗手,轰干之后,我出了卫生间,在自动擦鞋机上擦了一下皮鞋,皮鞋顿时油亮如新。 抬头正要赶回座位的时候,猛地瞅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拎着手,朝女卫生间方向走去。 是金蕊和金铃姐妹俩。 这姐妹俩个头差不多高,1米65左右。而且都是当之无愧的风华绝代,走起路来,两双美腿前后相继摆动,性感非凡。金铃腿上裹着一双黑色丝袜,金蕊只穿了一件束边儿白色小袜,一黑一白的修长玉腿,轻盈地迈着曼妙的旋律,谈笑之间,风情无限。 我赶快转了转身,不想让二女认出自己。 等姐妹俩进了洗手间,我才加快脚步,回了自助餐厅的座位。 何经理见我回来,笑着举起酒杯,道:“刚才看到了吗?跟金总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金总的妹妹。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姐妹俩都长的那么漂亮!” 我跟他碰了碰杯,笑道:“能让何经理夸奖的女性,实在不多了。” 这话确是实话,何经理这人不怎么hao色,跟大多数男人不同,一般情况下,他很少拿女人当调侃的话题。不过,男人总会有个底线,像金铃金蕊姐妹俩,绝对是人间少有的尤物,有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俏美潜质。偶尔谈论一下,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何经理扒开一只大对虾,塞进嘴里,道:“其实我挺佩服金总的,她是个年轻有为的女人。为了事业,现在还没找男朋友。” 我开玩笑地道:“何经理是不是想……” 何经理连忙摆手道:“别乱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然后把脑袋凑近我,轻轻地道:“像我这样级别的人,金总是不会看上眼的,我没机会。”说话间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润。 他还害羞? 我暗暗一笑,也剥了一只对虾,吃了起来。 这对虾的味道,的确不错。 跟何经理又谈了十几分钟,对碰了两瓶燕京啤酒,我起身告辞。 稍微喝了点儿酒,略显朦胧之意,是人心情最舒爽的时候。这时,在望京的大街上往回赶,瞧着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听着不夜城夜店里男女混杂的娱乐声,更是感觉到了人生的多彩,和大都市的繁华。十点多了,路上行人却丝毫不减,更多的是情侣之间的偎依和缠绵,绵的情话,是夜的主旋律之一,让人听了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回到中队地下室的拐角处,我猛然发现,吊灯灯杆下,站着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在地下室门口吊灯和公园灯光的照射下,她美丽的脸上闪烁着光华,眉头轻轻皱起,似是在等人。 洁白的玉臂、修长的美腿,凹凸有型的身材,远远一看,像是服装模特在摆‘毛豆’。 她穿了一套轻薄的黑色束腰连体裙,有些紧身,微风轻拂,她披散的秀发随风轻舞,飘过她的脸颊,但是她没有理睬,只是略显焦急地朝四周张望着。 见到我,她马上绽放出笑容,冲我使劲地挥了挥手,喊道:“赵队长,本小姐终于等到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颗五彩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嘴角处发出了细细的‘唏唏’声。 一副冷傲之气,口里叼着棒棒糖……不是齐梦燕,又是谁? 齐梦燕一边吮吸着棒棒糖,一边盯着迎面走来的我,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尚有几缕飘在眉间,眉宇之中透露着一种大家闺气。在没有穿保安制服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保安员。 我停在她面前,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宿舍休息,等我干什么?” 齐梦燕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拿着手里划圈儿,道:“我是出来跟你告别的。本小姐已经决定,今天晚上正式离开保安队。现在,你也当上中队长了,我也了无牵挂了。” 我一惊,道:“打辞职报告了没有,你就想走?” 齐梦燕强势地道:“本小姐来望京的时候,就把辞职报告打印了两份,一份交给了赵经理,一份交给了杨明。不信你可以去查。按照公司的流程,提前一个月打辞职报告,我做到了,所以,现在没人能束缚得了我。我必须走!” 我点了一支烟,叼上,凝视着齐梦燕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根本不在保安队。但是,你不能明天再走吗?” 齐梦燕摇了摇头:“本小姐决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会更改。” 我知道齐梦燕根本不是正儿八经来当保安的,她是富家小姐,只是把这种生活当作是一种游戏罢了。但是此时齐梦燕要走时,我的心里还真涌进了一股不舍的情丝。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在人们心里留下了太多的谜团。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气质,她的言谈举止,竟然跟我那久违的由梦出奇地相似。 她算得上我一个小小的寄托吗? 但那种不舍的心情马上化作乌有,淡化下来。毕竟,保安队里人员流动的事情,太稀松平常了。几乎天天有老队员离职,天天有新队员加入。 但我还是多余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对保安队,一点儿都没有留恋?” 齐梦燕拿棒棒糖,轻轻地在嘴唇中间摩蹭,她身上的香奈乐5号香水味,随风闯进我的嗅觉,很清晰。 齐梦燕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轻轻一笑,吐了一口烟气,道:“那你走吧。别忘了拿行李。” “行李?本小姐不要了,算是给保安队留下一份纪念吧!”齐梦燕道。 “那样也好!路上注意安全!”我说完,便转过身,朝地下室入口走近了两步。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手里一挥,眉头一皱,提高了音量,冲我的背影喊道:“这么晚了,一个单身女孩儿,自己在大街上走,你放心吗?” 我回头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依你的身手,还怕别人劫财劫色?” “本小姐有什么身手?”齐梦燕忽而一愣。 我笑道:“到现在你还要装,难道不是吗?” “装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 齐梦燕微微地叹了口气,咂了下嘴巴道:“真是见鬼了,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本小姐承认,我以前练过几年的跆拳道,还有空手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些东西,在保安队,本小姐从来没施展过!”拿一双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要答案。她在想:这个小班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为什么自己隐藏的那么好,都能被他轻易识穿呢? 我笑道:“练过功夫和没练过功夫的人,气质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女孩子身上,更明显。” 齐梦燕苦笑道:“见鬼了!本小姐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多高明……还是有人看出来了!” 我道:“还是那句话。要想不被人揭穿,除非自己坦诚一些。” 齐梦燕抬起头来,凝眉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我点头道:“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早揭穿我?” “那有意义吗?” 齐梦燕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难道,本小姐要走了,你就对本小姐没有半点留恋的感觉吗?” 我将嘴里的烟头弹灭,丢在旁边的垃圾筒里,对齐梦燕道:“留恋?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有用吗?” 齐梦燕凑近我,瞪着我的眼睛道:“当然有用。” 我轻轻一笑,道:“说实话,我在你身上还没找到一丝留恋的感觉。” 齐梦燕脸色一变,嘴角处崩出一丝苦笑,拿棒棒糖塞进嘴里,以它的甜蜜掩饰自己内心的酸楚。 她不能不心酸。她明白,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保安,她不会在保安公司呆这么久,受这么多累。 她把身上的黄色坤包往身后轻轻一推,叹了口气道:“赵队长,你太让本小姐失望了。枉费了本小姐为了你,在保安队多停留了这么久!” 女人的情思,谁能懂。 那样真实,又那样朦胧。 是真是假是虚幻,尽在不言中…… “为了我?”我淡然一笑:“我会相信吗?” 齐梦燕强挤出一丝笑意,但这种笑,蕴含了太多的尴尬成分。“你可以不信。本小姐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只是关注你,想让你在保安队有所成就。你只是本小姐的一个赌注而已,现在,我赌赢了,所以要走。我跟一样,在你身上,我也找不到丝毫留恋的感觉……本小姐就此告辞,希望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说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没有过多地在她身上停留,转过身,又点了一支烟。 说实话,我本想送送她,但听了齐梦燕的这一番话后,觉得没必要了。 她是一个神秘的人,她不是一般人,即使是在晚上,她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因此,我不会为她担心。 吸了两口烟,我刚想迈开步子,朝地下室走去。 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女士皮鞋的响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一阵熟悉的香奈乐5号香水,从身后飘了过来,紧接着,我感到有一双手,猛然将自己的腰身缠住。 同时,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低头一看,一双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白玉般的俏美小手缠绕在自己腰间,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缝隙间,那颗五彩的棒棒糖,因为这两手的交叉,悄然落地。 我没有听到声响,因为这阵香风,来的太突然了。 还有这双漂亮的小手,拥搂的似乎也太紧了点儿。 齐梦燕把脸蛋贴在我背上,轻轻地道:“我骗不了自己……如果说在保安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就是你……” “我?”我一惊,用手拿开她缠在腰间的双手,被她身上的香气逼的有点无措。 “是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齐梦燕接着道。 我回过身去,与她面对面,灯光的照射下,齐梦燕的确有种惊艳的感觉。俏美的脸庞洁白光润,耳垂儿上吊着金色耳坠,在微风的吹拂下,发丝半遮半掩,若隐若现。一双闪烁的大眼睛,仿佛蕴藏着太多的秘密,清澈、冷傲、娇艳、妩媚。匀称的五官,淡红的樱唇,似乎散发着一种棒棒糖的甜香味儿。 “烟草味儿?”我又问了一句。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小姐喜欢你身上这种味道。” 我笑道:“香烟品牌很多,如果你喜欢,完全可以多收藏几盒。” 齐梦燕熟悉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棒棒糖,用牙轻轻一咬,剥开外包装,舔吸了一口,抬头道:“那不一样。同样的香烟,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味道是不一样的。” “哦?我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我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红梅香烟,点燃。 齐梦燕轻轻一笑,瞄了一眼我手中的红梅香烟,样子有些陶醉。“每次看到你吸烟,我都会有种莫名的兴奋感。怎么说呢,觉得你很有男人味儿。” 我诙谐道:“是吗?这么说,我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了。” 齐梦燕微微低下头,高跟橙色皮凉鞋,卡在地面上咯噔了两下,像是很喜欢听拿脚掌拍地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棒棒糖在手里玩儿了几个花样,她突然很凝重地问了一句:“赵队长,本小姐饿了,能请我吃顿饭见行吗?” 我思量片刻,道:“理论上没问题,但实际上,已经太晚了。” “见鬼!”齐梦燕轻骂一句,然后摇了摇头道:“你请客,我买单。如何?” 我觉得没有太坚定的理由拒绝,毕竟当初是一起来到望京,一起共事这么久,人家临行的时候请她吃顿饭,也未尝不可。 于是兀自地驱了驱困虫,点头道:“请你吃饭倒是没问题,但你必须早做安排,早点回家。” 齐梦燕笑道:“那是我的事儿!” 我不想在她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因此采取了就近原则,在附近找了个中档的酒店,点了几盘菜。 齐梦燕一只手拿着棒棒糖,在嘴里做圆弧运动,一只手拎着菜单,被上面的一行字吸引住,她的眼睛顿时一亮,然后挥着菜单冲我道:“见鬼。酒水免费,有没有兴趣吹几瓶?” 我摇头道:“我不喜欢跟女人一起喝酒!” “但我不是女人!”齐梦燕停止了棒棒糖在嘴里的运动,凝神道。 “哦?那你是?” 齐梦燕拿舌尖舔了一舔唇边的棒棒糖,样子很性感。她的嘴角开始洋溢出一丝微笑,道:“我是女人中的女人!” 我不否认。她的确算是女人中的女人,有些另类,但不乏性感与美丽。 “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吹两瓶!”我回头朝着服务员伸出四根手指头,喊道:“四瓶燕京啤……” ‘酒’字还没出来,齐梦燕欠起身,握住了我的四根手指,又强行将我的大拇指扳开,笑道:“四瓶怎么够,至少也得每人五瓶!” 我看她这一身豪气的样子,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只是诙谐地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跟男人在一起喝酒,喝的越多,危险指数越高?” “本小姐乐意!没有人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包括你在内!”齐梦燕强势地说了一句,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以示威严。这丫头胸脯本来就丰润,再有意一挺,其巍峨程度实在是堪与珠穆郎玛峰有一拼,轻薄的黑色裙装,本来就够紧身的了,再经由一挺,瞬间将胸前两处尤物的形象,显得更加挺拔圆满,一瞧之下令人大饱眼福。 幸亏她是穿了一套黑色装束,虽然形状饱满,但不至于透视春光。 我没有趁机过多地欣赏她的波涛汹涌,不是它不够诱惑,而是自己没那习惯。 在齐梦燕的坚持下,十瓶燕京啤酒,被服务员提了上来。 服务员要用起子挨个起开,但却被齐梦燕止住。 她小露了一手,纤纤细手握紧瓶颈,拇指指甲灵巧一弹,啪地一声,瓶盖飞扬而出。 如是再三,转眼间十瓶啤酒全被起开。 我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终于肯显露显露了。” 齐梦燕用嘴吹了吹拇指,哼道:“既然在赵队长面前,什么都掩饰不住,还不如不再装纯情,免得赵队长对本小姐有什么成见。” 闲话少说,齐梦燕也是痛快人,在酒场上尽显巾帼之气。 十瓶啤酒算什么? 一人五瓶,转瞬即逝。 大不了多去两趟卫生间。 倒是我也乐意奉陪,我知道齐梦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酒精对她来说,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更何况是啤酒。 只是十瓶过后,齐梦燕仍不罢休,继续要了五瓶。 服务员这次拿酒就没有刚才那么痛快了,酒水免费,照这么喝下去,酒店不赔本才邪门了。 这五瓶啤酒喝下肚,齐梦燕依然没有明显的异样,只是脸色有一丝微红,身体有些微晃。 啤酒对我来说,更是不在话下,那简直就像是喝凉水。十瓶以下,对我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顶多就是算培养培养精神罢了。 当然,我并不是闲着蛋疼没事儿干,才跟齐梦燕一起拼酒作乐。我能感觉出,自己对齐梦燕的了解,才只是皮毛而已。她太神秘,太能装了。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齐梦燕有个很好的家庭背景,会点儿功夫,会日文会韩语……其它的,倒是了解的并不多。比如说她的酒量,还有她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指甲盖开啤酒……等等。她的内心深处,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根本没有机会知道。 我只能承认,是自己低估她了。 喝足酒,买完单,齐梦燕望着满桌子的啤酒瓶子,像欣赏战利品一样知足地笑了笑,才叼了根棒棒糖,随我往外走。 酒店门口,停了一辆奔驰slr。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从车里出来,笑着朝齐梦燕招手。 008章 (2) 齐梦燕挥着棒棒糖冲他喊道:“等一会儿,容本小姐再发表一下最后的陈词!” 我扫视了一眼那辆漂亮、豪华的奔驰slr,判断出那个男子应该是齐梦燕的某位亲属,而且这丫头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就已经给他打通了电话,让他在这里等她…… 我们在奔驰车西五米处驻足,齐梦燕跟我靠的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酒气。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我脸前画了个弧,笑道:“赵队长,谢谢你今天给我送行。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愣道:“还会见面?你这么肯定?” 齐梦燕棒棒糖靠近唇边儿,神秘地道:“那当然。” “也许吧!”我脱口附和道。 齐梦燕的表情稍微怔了一下,脸色略显黯淡了一些。头稍一偏,右耳垂上的黄金耳坠,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几道虽细却强的光芒。 “本小姐忘不了你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齐梦燕嘴角一笑,道。 “谢谢!”我诙谐地道:“你只需要记住,我现在最喜欢抽的是红梅,四块五一包!” 齐梦燕道:“我说过,香烟的品牌,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齐梦燕一翘身子,脚尖也一翘,后脚跟离地,上半身朝着我倾斜而去。 她吻了我的唇。 甜丝丝的。 时间不长,但很清香,也很清晰。 “记住本小姐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齐梦燕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奔驰车走去。 我没再说话,只是目送她上车。我能感觉到,她的步速比平时慢了不少,高跟鞋着地的声音,也提高了分贝值。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她会吻自己。 现在自己的唇角,尚留着她唇处的清香。这些清香是多元化的,有香奈尔5号的香味儿,有棒棒糖的甜味儿,还有少女樱唇的粉嫩味道。 我突然预感到,这个神秘的女孩,很可能以后要与自己,上演很多未能预料的故事。 尽管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直觉告诉我,她还会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现。 我本以为了解透了她。直到今天才知道,没有,完全没有。 一个胸脯傲视天下,喜欢叼着棒棒糖,有些冷傲,又有些低调的漂亮女孩—— 她太神秘。 我独自回了保安队,下半夜,我没能睡着,我一直在考虑齐梦燕——那个神秘的女孩。 有个疑团在脑子里一直没有答案:齐梦燕在华泰公司当了两个月的保安,难道真的只是想品味职业、游戏人生吗? “现在没有答案,也许,不久的将来,会有。” 我自嘲地安慰自己道…… …… 齐梦燕走了,我又让公司调了一名女队员,接替了齐梦燕的岗位。 其实,现在,我作为一名中队长,与以前的班长时光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中队长就是一方的土皇帝,掌管着数百人的命运,工作、生活、训练等等。只不过,我不喜欢搞特权,我经常跟队员们一块吃饭一块娱乐,在广大队员们心中,我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领导。在训练方面,我组织了一支以退伍老兵为主的先行班,先进带动后进,将全中队的训练搞的热火朝天。每逢组织训练的时候,就会吸引来很多围观的群众,评头论足,暗暗惊诧这支保安队优秀的军事素质。 在执勤值班方面,我制订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奖惩方案,队员们在岗上,形象良好,站姿飒爽,举止端庄,华泰驻望京保安中队,成了望京的一道风景线,令人驻足观望。同时,更是吸引了邻近一些大集团的关注,像丰远集团、子强地产,君安物业等等,都一直在悄悄关注着保安队的一举一动,试图聘用华泰公司的保安,为自己的集团、企业保驾护航。 当然,也有不少单位,通过上岗的值班队员,联系上了我,跟我谈起合作的事情。比如说丰远集团,总部紧挨望京,涉及房地产、娱乐、电子等十几个产业,注册资金三千亿,是国际性的大集团,丰远集团的安保总监,因为无意中发现了望京中队保安员的良好素质和形象,而后亲自找到了我,与我谈及了保安项目合作的事情。 对此这些,我先跟付总汇报,而后根据付总的意思,与他们周旋。 结果丰远集团给出了每人每月两千二服务费的高价,愿出七百人的安保名额,跟华泰保安公司合作。 当然,这些,都是我给华泰保安公司,带来的品牌效应。 我是专职特级警卫,保安队在我的管理之下,虽然不能与那些中央警卫们相提并论,但是队员们的形象和素质,都已经达到了同行业的领先水平。而且,是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 丰远集团的主动上门,对于华泰保安公司来说,无疑是头上砸馅饼的好事儿。我和集团的安保总监谈妥后,付总亲自带人过去签了合同。这天,是付总最高兴的一天。 同时,一下子接这么大的项目,上这么多的保安,开这么高的服务费,也是大年初一头一遭。 粗略算一算,这个安保项目,每年至少能为公司带来近千万的纯利润。 付总能不高兴吗? 高兴的同时,付总又不得不对我更高看了一眼。用他的话来说: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得心应手的保安队长,刚当上队长不到一个月,便让望京中队旧貌换新颜,中队上下团结稳定,安保工作做的天衣无缝。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还陆陆续续地给公司引来了几个主动上门的大项目,这些项目的接手,加起来能给华泰公司一年创造数千万元的利润空间。 在付总心里,赵龙这个名字,顿时成了一个神话。 一个能让他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神话。 在保安公司做过保安的,或许能知道一些保安公司的潜规则,保安公司赚钱有秘诀。如果能接到服务费高的项目,那是最好。但是即使服务费不高,哪怕甲方付给的服务费与保安公司花在保安身上的工资、伙食费用所持平,保安公司也是照样能赚到钱的。因为一个有实力的保安公司,主要的赢利,不是服务费与保安工资的差价,而是给甲方上项目后空余出来的名额。俗称吃空头。 何为空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甲方跟保安公司签订的合同里,要求保安公司派驻七百个保安。但是保安公司买通甲方的保安部负责人,实际上只派驻四百人。四百个队员,享受七百个队员的服务费,空出来的三百个名额,便是空头,如果按一个保安年服务费为两万五来算,三百个空头,一年就是七百五十万。这七百五十万,有一小部分用来作为打点甲方保安部负责人和相关领导的费用,剩下的钱,便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纯利润。 这些纯利润归谁? 当然是保安公司老总。 保安界有着保安界的潜规则。这些规则,便是很多保安公司的立足之本。 因此,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保安公司老总的智商,稍有势力的保安公司头目,一般都是纵横黑白两道的老江湖。否则,很难混得开。 可以说,我在望京给华泰保安公司打响了品牌效应。在较短时间内,改变了华泰保安公司的命运和运营模式。 在此之前,公司一直是由付总依托着老关系寻找合作项目,或者干脆利用非法手段明争暗斗,跟其它保安公司争抢项目。 而现在,大的项目主动上门,接踵而来,令付总有些应接不暇了。 那将给公司带来太多太多的经济利益。 模式的转变,让华泰保安公司,瞬间迎来了历史的春天。 如此的风云变故,正风光得意的付总,在私下里把我称为‘财神爷’或者‘华泰救星’。 毕竟,是我,创造了这些神话。 只要这些大项目一运营,华泰保安公司的实力,势必会翻好几番。甚至能与北京第一保安公司——天龙保安公司,相媲美。 付总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告诉我:他要给我绝对想象不到的荣耀和风光…… 但我对此并无太多的想法。我觉得,帮公司谈成项目,这是自己该尽的一份责任。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保安公司管理好了,保安素质上去,那些需要聘用保安的集团、单位就会主动找上门来。这些都是因果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然想象不到,那几个因为我而谈成的大项目,会为我带来什么…… 对于我来说,一切仍然是风平浪静。 我仍然是在中队长的岗位上,默默地付出着,努力着。 那个所谓的tl组织,还未露面;由局长,也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指令和消息。 但我不会为此着急。我觉得,该来的总会来。 但是实际上,一切都已经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 时事变迁,今非昔比。 现实比电影更yy。 我在望京的出现,让太多的人因我而改变。 首先是原中队长杨明,曾经的风光,在他身上已经荡然无存。幸亏是我在关键时候为他求情,他逃脱了被付总打断一条腿的厄运,被留在总部基地当了一名教官。教官的工作是枯燥的,没有权力,没有女人,每天只能对着一群新入职的保安员们喊口令,讲保安的制度规定……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职务级别,根本无法跟一名中队长相提并论。 但是杨明已经知足了。没被付总打断一条腿,已经算是万幸。 他没有怨天尤人的理由。 只是,对于取代他的新任中队长,也就是我,杨明几乎消除了一切怨恨,反而经常会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过失。 他经常在我面前发表感慨,当时,如果不是我站出来求情,他现在能不能身体完整无缺,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每次我回总部开会,杨明总会想办法请我吃顿饭,以示谢意。 我没有理由再计前嫌。更何况,曾经不可一世的杨明,已经得到了报应。 除了杨明,还有一个转变最为明显的,就是伊士东酒店的内保队员金彪。 我每次去伊士东酒店查岗,金彪都会对我纠缠不休。原因只有一个:想拜我为师,让我收了他这个徒弟。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想当初自己在中央特卫团当新兵的时候,其实跟金彪也差不了多少。那时自己年轻好胜,爱武成痴。只要谁的军事素质或者散打技能比自己强,自己就想拜人家为师,学两招。金彪是个练武‘走火入魔’的典型代表,为了追求功夫的境界,他竟然也拉下面子,要拜我为师。 当然,我再高尚,也不会闲着蛋疼,浪费时间去调教一个自己没有好感的人,因此,每次我都是坚定地拒绝。 但是,金彪竟像是铁了心,没有一丝的气馁。 这天,我穿了那套付圣依买给自己的新郎西装,赶往伊士东酒店查岗。 在东门,目睹着各类豪华的车辆进入,我已经习惯了聆听名牌轿车的马达声,不是因为羡慕,而是一种消遣。 穿着鲜艳的高挑民族舞女,成群结队地谈笑着在东门处穿梭;穿着暴露的ktv部小姐们,甩着性感的屁股蛋子在面前经过;还有那些客服部、洗浴部的漂亮女员工们,谈论着当班发生的趣事,拎着手来来回回……一个大酒店,完全有潜力组成一个声势浩大的选美赛场。美女多多,风情万种,便是酒店的主旋律之一。 偶尔也会有喝了点猫尿拿值班保安开涮的小姐。 有个叫赵小丫的ktv小姐,长相颇为风骚,屁股极其性感。外出时扭着丰盈无比的臀部,在东门值班保安面前停下,抛了个媚眼儿,娇嗔嗔、阴阳怪气地道:“保安小弟弟,以后下班的话,你要是不再检查我的包,我就让你那样一下!” 东门保安的脸刷地就红了。 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的我,马上走过去,冲赵小丫严肃地道:“你最好是赶快消失。” 赵小丫用手指一抹深红的樱唇,手舞足蹈地嗔气道:“哟,你是保安队长吧?哪有对女孩子这么粗鲁的……讨厌!” 然后,赵小丫轻盈地走了过来,施展一双电眼,娇滴滴地细声道:“既然是队长,那就更得有特权。你要是下令让你的手下不再检查我的包,我……我就让你,那样两次,怎么样?” 我冷笑一声,义正辞严地道:“麻烦你先回去照照镜子,好吗?” 赵小丫当即脸一变色,双手捂脸,骂道:“臭保安,你以为我犯贱啊,会跟你们‘那样’……” 我心里暗笑,这句话,从一个小姐口中说出来,实在算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瞅着赵小丫转向扭臀而去,我也没再跟她计较。 她们也不容易…… 其实,赵小丫提的意见也不算太苛刻,只是她的表达方式太恶心了。伊士东酒店,酒店金总为了加强管控,防止内部员工把酒店的东西偷出去,多次开会强调,让保安部加强管控,检查出门人员的随身物品,包括坤包在内。 要知道,女孩子的坤包里,可是什么东东都有,什么卫生巾啦,丰胸霜啦,甚至避yun套啦……被保安们开包检查,她们确实都挺有意见的。 但是没办法,什么事情都是有利必有弊,要想做到两全齐美,太难了…… 下午五点钟,我正要从东门出去,赶回中队。却突然接到了公司总部业务部经理阿勇的电话。 “小赵,在哪儿呢?”阿勇问。 “在伊士东酒店。”我答道。 阿勇又道:“半个小时后,我开车去望京接你,付总要见你。” “付总?” “嗯。操你……**大爷的,我估摸着,肯定有什么好事儿!” “好的。我马上回中队。” 挂断电话,我没有多想,跟东门保安嘱咐了几句后,从东门出去,赶回中队。 刚走了没几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我停下,回头一看,竟然是金彪,正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又是拜师学艺,于是主动冲他道:“金彪,我现在没时间,我要回公司办事。” 金彪快步跨到我面前,用右手小拇指掏着耳朵眼儿,左手递出一枝红塔山香烟,央求道:“赵哥,你就收下我吧,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我问。 金彪苦笑道:“我今天找了金铃,我把内保的工作辞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我将他一军。 金彪面带焦急地道:“赵哥,我想跟着你混!” “跟我混?” “是啊赵哥,我想到你们中队当保安,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保安队员,都行!” “为什么?” “我想跟你学功夫!” …… 金彪的执着让人无奈,为了拜我学功夫,连工作都不要了,竟然想去跟我当外保……要知道,外保的工资待遇水平,跟内保相差太多了。更何况,在伊士东酒店当内保班长,还有金蕊肇着他,发展前途一片光明。对比之下,差别很明显。 而他却要去我的中队,当一个普通的外保队员! 别人不笑他弱智才怪。 对于金彪的苦苦哀求,我仍然没有当即表态,我冲金彪说道:“再说吧!” 然后转身迈步。 金彪冲着我的背影喊道:“赵哥,你就收下我吧……” 但我没有回头,我只是边走边琢磨,对于一个爱武成痴的好苗子,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或许,如果他还能再继续坚持下去,自己一时心软,没准还真能收下他。 毕竟,他现在确实挺有诚意的。 我回到办公室,没过多久,阿勇就开着一辆丰田crown,来到了望京中队。 008章 (3) 阿勇推开办公室的门,冲我一挥手道:“小赵,走,出发。” 很干脆,没有任何的客套,见面就直入正题。 “好。”我比他更干脆。在得知了付总要见自己的消息后,我已经把工作给副队长谢问交待好了,正等着阿勇过来。 坐上车,天已经暗了下来,只有道路上的霓虹灯,交错的光华,弥补了夜幕降临所带来的视觉障碍。 这么晚了,付总要找自己干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通。 阿勇手握着方向盘,轻晃着脑袋,哼着改编了的十八摸,凝视着前方。 “摸你的头,你好温柔…… 摸你的波,你好猥琐…… 摸你的腰,你好风骚……” 驶到天水街,阿勇的歌声收住,打破彼此的沉寂,道:“小赵,你小子行啊,现在这队长当的挺滋润吧?” 我笑道:“有什么好滋润的?” “操……他大爷的,还装。谁不知道望京中队是块肥差,全是娱乐场所,美女特别靓,韩妞特别浪,小姐格外骚。满大街的靓女美妇,随便施舍两招就能挂上,三天kiss,五天shang床,多滋润?”阿勇满怀羡慕地说着,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我点了一支烟,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没有的事儿!” “扯淡!杨明当队长的时候,天天炫耀他在望京的丰功伟绩!”阿勇皱眉道。 “他是他,我是我!”我道。 阿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道:“**大爷的,杨明算是命大,现在还当了个教官,付总第一次对人这么仁慈!” “其实那件事不能怪杨明。” “操,你吃错药了吧?杨明以前那么整你,你还替他说话!” “……” 车子驶过青龙桥,在厢红旗的东西街上渐渐慢了下来。 这是一片红灯区,公路两侧摆着若干个竹椅,竹椅上零星坐着几个时尚女郎,穿着大胆暴露,正冲着行驶的车辆和行人施展百般风骚勾魂术。这些都是站街小姐,是小姐行业中最低档的一个群体,大多都是一些长相一般,年龄偏大的小姐。 阿勇每次经过,都要放慢车速,朝外面瞟两眼。 这次也不例外,一个年轻的时尚女郎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女孩年龄不大,估摸有二十岁左右,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是夹杂在站街小姐中间,实在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阿勇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猛踩油门,骂道:“**大爷的,站街的也有这么年轻的妞儿,难得,难得。要不是付总等着,真不想错过这次风流的机会。裤裆都撑起来了……**大爷的,真可惜!” 我目睹了阿勇这一系列的反应,心里暗笑几声,这位阿勇还真是个人才,无意中瞟了瞟阿勇的身下,可不是嘛,蓝色西裤被他的小兄弟顶起了一个大包。 车子在厢红旗南一个叫‘春都国际’的豪华洗浴城停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过来引领车辆入位。 这座洗浴城的牌子还很新,显然是新营业不久,但它的规模却算上是奢华的,它的建筑风格有些欧洲风味,像个巨大的连体别墅。能开得起这样一家洗浴城的,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下车后,我冲阿勇问了一句:“付总在这里面?” 阿勇粗犷地道:“不错。付哥在里面等你。这个洗浴城,是付哥新开的!” 我微微一惊,看来,付总现在又开始开拓第二产业了。 进了洗浴中心,便匆匆迎上来一个穿着夏季旗袍的漂亮姑娘,大约二十岁左右,那旗袍是红色的,上面细细地纹着花纹图案,立领处用一粒蓝扣系住,前胸裸露着一片椭圆形的肌肤,雪白如霜,仿佛还有颗淡淡的黑痣。下面的裙装刚刚遮掩住半截大腿,绣着清晰的一圈儿纹理花边儿,很精致。足上是一双红色布拖,高跟,很好看。 说是旗袍,其实就那处立领比较像。其它部位,时尚气息很浓,上身衣裳很短,裸露着整个小腹和一处圆润的肚脐。 她的脸型很漂亮,额前飘着齐眉刘海,头上用头发束起两座‘发峰’,圆圆的,配着她的脸形,显得异常可爱。 她的四肢和脸上,也装饰精美,淡妆,但耳坠、手链等,样样俱全。 这位时尚的旗袍姑娘,到了阿勇和我面前,瞄了我一眼,冲阿勇问道:“勇哥,付哥就是要见他?” 阿勇对着她的玉腿细瞅了片刻,心不在焉地答道:“对,就是他,你赶快带他去见付哥!” 阿勇的裆下强悍还未逝去,突然又被这个旗袍美女逼的激情荡漾,但他不敢对这个旗袍美女有什么奢望,其实这个女孩叫丹丹,她的身份很神秘,她既不是洗浴城的按摩工,也不是洗浴城的小姐,更不是付总的女人……但是她却经常跟付总一起出现在洗浴城,公司里没人知道这个旗袍女的真正底细。付总也没有跟任何透露过。 阿勇匆匆地引见完,便出了洗浴城,他的心里,还装着刚才那个站街的女孩…… 丹丹望着我,眼睛突然急剧地眨了两下,道:“赵先生,您跟我来。” 然后把我领到二楼,进了贵宾洗浴区。 我猜测到,付总这会儿很可能在洗澡,看来,他很喜欢用这种方式,跟别人谈事情。 在一处单独的更衣室前停下,丹丹笑道:“赵先生,你去换一下衣服,里面有小门,通往付哥的浴室。” 我点了点头。 这位丹丹脸随即微微一红,转过身,摇曳着俏美的身姿,轻盈而去。 明察秋毫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头,如果她是洗浴城里的服务人员,见人脸红什么? 难道是新来的? 无从而论。 但我没多想,进了更衣室,脱光衣服,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推开了里面的一个小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大约七十平方的小型豪华浴室,左边是一个花岗石砌成的浴池,旁边还有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桑拿房。 地面上湿漉漉的,我光脚踩了进去,浴池上是一个抽象的美女巨幅画像,用红黄蓝三种线条勾勒,虽然泼墨不多,但很逼真。浴池旁边的五指塑料椅上,背对我坐着一个chi裸着上身的男子,肌肉强健,身上纹着两条过肩狂龙。很有黑社会大哥的味道。 “小赵,你来了!”付总懒洋洋地转过身来,红色的五指椅也跟着转了一圈儿。他把脸上贴着的毛巾扯下来,随手搭在椅子上的一根手指头上,冲我微微笑了笑。 我也回之一笑,喊了句‘付总’,然后踏进浴池,在付总不远处坐下。 谁知付总脸色一变,微微皱眉道:“叫我付哥就行了。” 随即又舒展开了脸色。 我一笑,与付总相视片刻,发现他的眼睛很有杀气,就算是笑,也记人望而生畏,这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晚了约你来这儿?”付总拿起白色的毛巾,捂在脸上。 我实话实说:“是有些奇怪。” 付总笑了笑,挥了挥右手,道:“这个洗浴城,是我新开的,半个月前刚刚营业,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头道:“很不错。付总想要扩大经营范围吧?” 付总一摆手,道:“谈不上。只是觉得好玩儿罢了。我开洗浴城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为了盈利,你应该知道,经常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北京的名流,或政界,或商界。一方面我想借此结交一些有用的人物,一方面我想把它作为拓展保安项目的基地,这一个洗浴城,就足够跟咱们公司近百个项目的甲方负责人疏通好关系了!” 这话我能听明白,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单位与单位的交往,都是在互相施展着‘糖衣炮弹’来维持的,保安公司各项目要想更大程度地盈利,必须得搞定甲方的保安部负责人。带他们来两趟洗浴城,找个小姐一陪,什么事情都ok了。这年头,不hao色的领导实在比大熊猫还珍贵。商场上的合作,少不了美人计,此计一出,近乎百战不殆。 付总接着道:“当然,洗浴城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用途,这将是我们公司中队长以上人员的休闲场所。你应该知道,保安公司最缺的,就是人才,我必须想办法留住人才。” 我觉得付总话里有话。 付总身体从靠背上直了起来,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轻笑,盯着我道:“好了,不谈这些了。”然后一拍大腿,站起来道:“我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不解地望着付总:“付哥尽管吩咐。” 付总眼睛转了转,笑了笑,道:“这样吧,先谈工作,再谈帮忙。” 我洗耳恭听。我总觉得,付总今天像是很兴奋,甚至兴奋的有点儿过头,想表达什么,却又表达不出来。 付总手扶着浴巾,道:“小赵,说真的,你让我很意外。”然后凝视着我,继续道:“你的到来,让华泰保安公司获得了新的生机。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所以,我决定,要奖励你!” 我笑道:“付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付总道:“不不不,你在望京短短两个月,就在望京树立起了华泰公司的形象品牌,紧接着,你又帮我谈成了两个大项目,让华泰公司改变了以往的被动局面,以前是咱们拼命地找合作项目,现在是合作项目找我们公司,两种概念,我付时昆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对华泰公司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我付时昆,会牢牢记住。” 我道:“付总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个中队长的本职工作而已。” 付总一摆手,道:“莫谦虚,谦虚使人落后……哈哈。”付总接着道:“所以,根据你对公司做的贡献,我必须亲自跟你好好谈谈。望京中队项目比较多,为了方便你查岗和工作,我准备给你配辆交通工具,作为奖赏……”付总说完后,顿了顿,稍作沉思。 我顿觉释然,交通工具?他会给自己配辆什么交通工具? 我记得杨明在位的时候,公司给他配了一辆名牌自行车,二手的,前轮连挡泥瓦都没有,刹车也不怎么管用。 现在付总这么郑重地叫自己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要给自己配辆自行车吧? 正疑惑间,付总又开始说话:“我想给你配一辆丰田皇冠,阿勇开的那辆,就是我准备配给你用的!” 此言一出,把我惊呆了。 我想付总这是怎么了?他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要给自己配一辆丰田皇冠? 还没等我提出疑问,付总接着道:“当然,这只是奖励的一小部分,我还准备把望京的那套房子送给你,就是我两个女儿住的那套。不过,得等到一年以后,等圣依和圣冰搬出去,那套房子就彻底属于你了!” 我更是惊诧无比,问道:“付哥,不要开这种玩笑吧。”自己刚来保安公司几个月的工夫,付总就突然要送给自己一套豪华的房子,还有一辆丰田皇冠,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付总宛尔一笑,道:“一辆车一套房子而已,你给公司创造的价值,远远要超过这些十倍,二十倍。这些只能算是小意思,你放心,跟着付哥混,亏不了你!” 我依然有些惊愕,尽管我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然而,凭空接受付总如此的厚赠,自己如何心安理得? 自己只不过是个刚刚上任的中队长,天知道,自己整天开着丰田皇冠去查岗,回公司开会……那会有多雷人? 就连公司里的两个大队长,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都是付总的亲属,也只配坐了一辆破旧的桑塔纳2000. 对此,我有一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付哥,算了吧,我何德何能,怎么能接受……” 我的话还没说完,付总就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再推辞。我已经决定了。我这个人喜欢论功行赏,你知不知道,你给公司能带来多少利润?” 我只是笑了笑。 付总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千万以上!” 我一怔:“没那么多吧?” 付总激动地道:“你谈成的丰远集团安保项目,还有君安物业,都是大项目,加起来需要一千多名保安,这两个项目服务费都比较高,再加上空头外快,以及各停车场上的停车收费,一年创利一千五百万,绝对不成问题!” “没那么夸张吧?”我故作惊讶地道。现在我何尝不知道,保安公司的那些潜规则。 付总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让公司有机会一年赚两千万,我拿出十分之一提给你,这有什么不妥?”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旁边的侧门响了响,外面有个甜甜的女音道:“付总,嫂子已经过来了。” 付总微思片刻,道:“让她进来,还有你,一块进来!” 我又是一惊,因为我能听得出那个女音的主人,正是刚才的那个旗袍美女。她口中的‘嫂子’应该是付总的老婆石云。 让她们进浴室来,这——合适吗? 009章(1) 我正思忖间,那扇侧门缓缓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裹着浴巾的窈窕女子。 一个是付总的老婆石云,一个便是那个旗袍美女丹丹。 丹丹面对两个半裸的男子倒是没什么,倒是石云‘啊’了一声,惊道:“这——”然后停下了脚步。付总叫丹丹打电话叫她来给付总搓背,她没想到浴室里还会有第二个男人。 付总冲石云一笑,道:“没什么,这浴室里没外人。你帮我搓,丹丹帮他。”付总指了指身边的我。 我不敢直视二位浴巾女人,付总的创意,绝对是史无前例。他竟敢让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面前穿成这样,给自己擦背。 不过说实话,付总这人其实不怎么hao色,他从不zhao小姐,也很少采摘野花,他的老婆石云,便是他的全部。 听了付总的话,石云这才抬起头来,脸即一红地道:“老公,这不是那个为咱们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赵班长……队长吗?你早就该请请他了。”这石云也是个擅长与付总一唱一合的角色,夫唱妇随,不亦乐乎。 石云倚在付总怀里,撒娇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算什么?两男两女,半chi裸着,同在一间浴室…… 付总看的出我的表情有些惊诧,冲我笑道:“小赵啊,这有什么,咱们聊天,她们搓背,互不干涉。哈哈!” 一阵香风在我身边徘徊,丹丹在我身边站立着,脸上露着轻盈的笑,笑时略含有羞涩的成分。她的皮肤很白皙,肌肤如玉,粉嫩细腻。身材也很好,轻薄的白色浴巾,将她的身体束的凹凸有型,极为精致,浴巾很短,一条红色的小内裤,隐隐露出半截,修长的玉腿洁白闪光,足上跳蹬着一双蝴蝶结拖鞋,盈盈玉足,浸着几点水滴的痕迹。 我想起她刚才的羞涩一笑,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这一切都是付总早就安排好的…… 我和付总相视笑了一下,相继趴上了按摩床。 浴室一共有两张按摩床,相距一米半左右,设计很精致,很符合人的身体和生理特征的需要,呈凹凸状。趴在上面,热乎乎的,没有丝毫的挤压感和不适感。 石云半坐在床上,给付总在背上揉捏着,付总舒坦地轻声‘啊呀’了两声,把脑袋转向我,道:“小赵啊,丹丹可是我的一张王牌,我辛辛苦苦地把她培养出来,本来是准备用来接待重要客人的,没想到先被你占了先!” 我有丝紧张地笑了笑,感觉到丹丹的身体已经靠在自己的腰部,她的小手,也开始在自己背上轻轻揉捏滑滚,她的手法的确不错,即使搓背,也让人感觉到舒爽无比。 我心里暗想:二十多年了,自己还是头一次这么‘腐败’! 丹丹一边揉搓着,还一边娇滴滴地问:“赵先生,我没弄疼您吧?” “没有。”我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突来的‘特殊服务’。 舒坦。 付总不知几时点上了一支雪茄烟,浴室里顿时香气弥漫,美女身上的香水味,和雪茄飘逸出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吸了两口,付总稍微翘了翘上身,也扔给我一支,道:“抽一支吧,味道不错。边搓背边抽雪茄,是一种享受。” 我很轻盈地接住那支塑料嘴儿的雪茄,突然感觉到背后的动作停止了,那双柔软的小手也抽了回去。 ‘啪’地一声,丹丹已经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特制打火机,在我脸前打了火。 很机灵的丫头。我‘忙里偷闲’望了丹丹一眼,由于按摩床很低,又是仰望,她那修长润滑的双腿,越发显得晶莹剔透,上面浸着几颗晶莹的小水珠,更是平添了几分水嫩的真实感。浴巾下的春光,也有些暴露,很美好,窄小的红色底裤,隐隐可见的微微突起,瞬间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点完烟,丹丹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在我背上不知涂了些什么东东,滑滑的,或许是沐浴露,揉搓起来。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仔细一想,也不难找出答案。 付总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想拉拢自己跟他长期干下去。 付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能给华泰公司带来多少回报。丰远集团和君安物业两个大项目的谈成,便是证明。还有望京中队的品牌效应,就是一笔无形的巨大财富,这些财富是谁来的? 是我! 我正在想着什么,付总轻咳了一声,道:“小赵,咱们接着谈。” 我把头扭了过去,望着付总。 付总接着道:“你放心,跟着付哥混,亏不了你。你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一晚,丰田车,你明天就可以开走。还有那幢房子,明年……顶多到后年,也会归你。” 我客套道:“付哥,我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付总笑道:“怎么,你相不中我在望京买的那套房子?就是付圣冰姐妹俩住的那套?” 我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付哥对我太关照我,我……” 付总抢过话茬儿笑骂道:“砸丫子的,你为公司带来了数千万的利润,我送给你一套房子,一辆小车,这算什么?你别推辞,也别过意不去,我把车房都给你配上,可是有条件的!” 我洗耳恭听。 “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在华泰公司呆够三年,这些东西才能真正属于你!哈哈,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付总笑道。 我当然明白,付总是想用这辆丰田车,还有那套‘莫须有’的房子,想把自己牢牢拴在华泰保安公司,为他赚钱,为他卖命。 不过,我还是比较欣赏付总的坦白,他的话里,其实已经间接地透露出自己的目的。一般的老板,不会这样说,也不会这样做。 这就是付总之所以能叱咤黑白两道的重要原因。 与人交际,付总给人的感觉是,很有心计,下手也够狠,但很真诚,对兄弟够义气。 我微微一笑,却改变话题问道:“对了付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让付圣依姐妹俩住在望京,是不是太危险了?” 付总脸上的表情稍一收敛,叹了口气,道:“嗐,这正是我所头疼的一件事情,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忙道:“付哥言重了,尽管吩咐。” 付总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气,望着我道:“我想让你搬到圣依和圣冰那里去住,帮我照顾她们,当然,最主要的,是保护她们!” 我猛地一惊,付总这句话给我带来的震撼,远远要高于馈赠的那幢房子,以及轿车。 付总接着道:“你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会把她们姐妹俩丢到望京去,是吧?” 我实话实说:“不错。我是很纳闷。记得上次付哥去望京的时候,也根本没过去看看她们,我觉得这很不正常。因为看的出,付总很疼爱她们。” 付总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无奈之中的权宜之计吧。干保安这一行,时刻充满了尔虞我诈,各保安公司之间因为利益冲突,明争暗斗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树大招风,华泰公司现在发展势头很好,势必引起了很多保安公司的惦记。最近我越来越预感到,天龙保安公司,正在想办法对付我们。包括圣冰和圣依,外出的时候被人跟踪,这些都是不好的征兆……所以,我不得不悄悄地把她们姐妹俩转移到了望京,这样,她们也许会安全一些。” 我问道:“但是,她们的住处,如果暴露了,那样只会更危险!” 付总笑道:“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我在天龙大厦安排了很多‘暗哨’,有我的人24小时轮番盯着,一有情况,我就可以采取应急措施。” “付哥果然想的周到。”我道。 “所以,我想让你搬进去住,这样,她们就更多了一些安全保证。” “但是……这样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 我瞬间无语。要自己天天守着两个付家千金,那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付圣依还好说,她可爱的如同天使,跟她在一起,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但付圣冰……那丫头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报复自己! 付总见我沉默了,接着道:“小赵啊,虽然你来公司时间不长,但是付哥能看的出来,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能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我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你放心,跟着付哥混,没亏吃。北京的天下,势必会属于你我……当然,凭你的能力,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放在中队长的位置上,浪费人才。合适的机会,我会给你一个更广阔的平台,甚至……甚至与我平起平坐!” 我笑道:“谢谢付哥的赏识,就怕我难当大任啊!” 付总赶忙纠正道:“我说过,在我面前不要谦虚。哈哈,你已经创造了保安界的神话,接下丰远、君安两个大项目后,我们公司的实力就能翻好几番,早晚有一天,天龙保安公司,都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听到‘天龙’二字,我突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天龙……tl,天龙的拼音首字母便是tl,难道天龙保安公司和tl组织有什么牵连和关系? 天龙保安公司,是北京的第一大保安公司,现在旗下有八千多名保安,其安保服务更是涉及到各行各业。据说,天龙保安公司里有四名得力的教官,在他们的调教下,将天龙公司的安保品牌,在整个北京树的响亮。很多大集团大企业,都喜欢跟天龙保安公司合作安保项目。而且,天龙保安公司的最大特色,就是特保服务,专门训练了一批由退伍兵组成的特种保安,负责承接北京名流们的私人安保服务,也就是私人保镖。 就天龙保安公司的实力来说,目前的华泰保安公司,根本无可比拟。 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要想超越它们,简直太难太难了。 但我不想打击付总的积极性,只是附和着他说了几句客套话。 付总仿佛对付圣依姐妹俩的安危很是挂心,继续冲我道:“小赵啊,圣依姐妹俩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倒也没觉得这对自己有什么不好,于是道:“放心吧付哥,既然付哥这么信任我,我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了!” “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吧,你明天就先搬进去,我会提前跟她们打好招呼!”付总赞赏地一笑,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微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石云纤纤细手的抚摩和揉捏。 得到了我的同意,也就意味着洗浴接近了尾声。付总之所以会选择这么一个场所,是有目的的。 现在,他大可以宽心了。 付总不失时机地支开了石云和丹丹,带着我进桑拿房蒸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洗浴。 出门后,丹丹竟然已经换好了那套时尚的‘旗袍’,候在门外。 付总转头对我道:“小赵啊,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屋子的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尽管用。”然后又对丹丹道:“房间安排好了吗?” 丹丹点头道:“安排好了,付哥。” 付总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让丹丹带你去房间,晚安!” 然后微微摇晃着身体,进了浴室旁边的一间房间。 ============== 却说付总进了房间后,石云马上把门关死,凑过来偎依在付总怀里,嗔气地道:“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一个保安队长跟圣依她们住在一起,这不是狼入虎口吗?” 付总皱眉道:“妇道人家懂个屁!小赵是个能人,让他一边坐阵望京一边兼顾着圣依和圣冰的安全,我最放心了。” 石云追问道:“你就不怕……不怕姓赵的,点了你的女儿便宜吗?” 付总笑道:“怕什么!我巴不得让赵龙当付家的女婿呢!” 石云一愣:“这个赵龙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付总又叼了一支雪茄,道:“那当然。赵龙就是咱们的摇钱树。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望京中队在他的带领下,无论是保安形象还是素质,在一个月内达到了巅峰水平。丰远集团、君安物业之所以能跟咱们签合同,就是因为望京中队那块金字招牌。我的出现,让华泰公司步入了一个新的起点。如果能把赵龙永远地留在华泰公司,两年内超越天龙保安公司,我都有信心!” “那个赵龙,有你说的这么神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只知道,他当过兵,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调查。我对他很感兴趣。” “……” 随后,付总趴到床上,让石云给他按摩松骨…… ============== 却说丹丹在付总的安排下,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丹丹礼貌地摆手弓腰道:“赵先生,您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豪华的套房,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软绵绵的,踩上去非常舒服,外面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里的家具都很精致,红色的沙发,应该是真皮的,墙壁上挂着海尔液晶彩电,52寸的超大屏幕。这时候,我感觉到屋里瞬间明亮起来,没人按按钮,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竟然自动地亮了,而且是逐渐地越来越亮。看来应该是感应开关吧。 里面的卧室也很典雅,透露着一种清香的味道,床、柜全是名牌家私,白色,床单也是白色,床头有个木质的小型书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像《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之类。 我有些纳闷,在洗浴中心里面,为什么还要弄这么一个大套的房间?这不是明显浪费资源占用空间吗? 再一想,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个房间,很可能是付总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 但现在,付总竟然让自己住。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保安队长,能让付总如此看重,实在是太具神话色彩了。 我觉得有些口渴,在冰柜里找了一瓶营养快线,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感觉很舒爽,我打了个激灵,一阵爽意。 找了个椅子坐下,我发现桌子上摆了一个雪茄保湿盒。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十几根雪茄一条一条娇气地躺在盒子里,很显然,这也是为客人准备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雪茄盒的旁边,还配有一盒长支无硫火柴和一个金色的金属烟灰缸。 我拿出一支,用无硫火柴点燃,一股柠檬的香气,顿时充溢满了整间屋子。 我喜欢吸烟,当然,也喜欢抽雪茄。这虽然是富人的专利,但不得不承认,抽一支雪茄有让人精神舒爽,更能让人心理满足。 不要以为一支雪茄百儿八十块钱,顶多几百块钱,好像不够奢侈,但是能养的起雪茄的人,并不多。有人专门算了一笔账:抽一支50美元的雪茄,却可能需要配置一套2万美元的烟具。这套烟具包括:保湿箱、雪茄剪、穿刺器、烟灰缸、旅行装羊皮套、长支无硫火柴或好牌子的打火机……这些烟具的价格都是贵的惊人,一般情况下,雪茄剪3000-5000元不等;打火机5000-6000元;保湿盒2-3万;出门便携式保湿盒1-2万;可以放在西服暗袋里的烟套8000元左右——对一个雪茄客而言,配齐这一套约花费5-8万。 一般情况下,每支手工卷制的古巴雪茄价格会在20美元至200美元之间。 由此可见,每天吸食4-5支雪茄的人消费会有多高。 而付总,能专门腾出一套烟具和一盒雪茄,放在这屋,用来招呼客人,足见他在人际交往方面,是舍得下血本的。 一支雪茄怠尽,我伸了个懒腰,想休息。 但就在这时,客厅里响起了一阵小碎步。轻轻的,一听就知道是位女人的声音。 明察秋毫的我,更是听出了小碎步的主人,正是那个旗袍女孩丹丹。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但丹丹还是礼貌地敲了下门,问道:“赵先生,我能进来吗?” 我瞟了她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进吧。”我发现,丹丹仍然穿着那套红色的时尚‘旗袍’,旗袍很紧身,立领处脖颈纤白细嫩,立领正下方是个椭圆的开口,露着一处细腻的肌肤。上衣下端刚刚盖住胸前的两朵尤物,以白色线条收边儿。纤细的小腰身,不肥不瘦,可爱的小肚脐外露着,愈显精致。 纤长的玉臂,修长的美腿,红色雅致的装束,丹丹宛如一位待嫁的新娘,轻轻地踏进了卧室。 “有什么事吗?”我还没等她彻底靠近,随口问道。 丹丹止住脚步,两只小手在小腹前握住,姿势有点儿像空姐迎宾的样子。“赵先生,我帮您松松骨揉揉肩吧。”丹丹的声音很轻也很细,脸上尚带着一丝微微的红霞。 我一惊,笑道:“不用,不用了。你去忙吧。” 丹丹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丝不安,急促地忙道:“赵先生,这,这是付哥吩咐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付总专门安排过来的,如果伺候不好自己,她是要挨骂的。 这个付总,亏他能想的出来,不光派她给自己搓背,还让她过来帮自己按摩……真够周到! 没想到,一个保安队长,还能享受到这种优待! 009章(2) 丹丹见我只是笑,于是催促道:“赵先生,您躺在床上,尝试一下我的技艺吧,我在香港学过两年专业按摩,您会喜欢的!” 我又瞟她一眼,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既然是正规的按摩,我也没必要拒绝。 毕竟,丹丹长的很漂亮,也有些内敛,瞧她根本不像是洗浴中心的小姐,或者是那种挂着‘保健按摩’口号,挂羊头卖狗肉,专门给客人提供se情服务的角色。 得到了我的同意,丹丹随我来到床前,面带笑容地看着我躺下。 丹丹拿手给我拖掉鞋子,然后到了床的侧面。 一股清香袭进了我的嗅觉,一瞧之下,眼前是一副光泽、鲜亮的身体。艳艳的一身红,短袖立领时尚‘伪旗袍’将身体束得紧紧的,裸露的肌肤光泽透亮,胸前鼓鼓,丰挺圆润的胸部似要破衣而出……红色短裙下,一双雪白浑圆的美腿更是完全luo露,搭配着一双时尚的红色高跟花纹布料皮鞋,使得丹丹全身上下充满了火辣辣的诱惑。 丹丹用手整理了一下缠在我身上的浴巾,然后从床头柜里取出几瓶按摩油,摆在柜子上面。 丹丹满脸笑容地双手涂上油,开始半蹲着给我揉捏胳膊,刚刚按摩了两下,不禁有些惊讶,笑道:“赵先生的肌肉好结实呦,真不愧是当过兵的!” “你怎么知道我当过兵?”我随口问道。惬意地享受着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在自己臂膀上揉捏。她的手法有些娴熟,力道适中,动作熟练,啪啪啪拽了几下手指头,响声清澈干脆。 丹丹一边揉着我的小手,一边解释道:“是付哥说的。付哥还说你是他最尊贵的兄弟,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伺候你,半点儿也不能马虎。呵呵……” 我轻轻一笑,心想:付总也太抬举自己了。 随后,丹丹又帮我捏了捏脑袋,穴位准确,力道适中。 很舒服。 按完头部,丹丹停下了动作,笑道:“赵先生,背过身去吧。” “哦。”我配合地翻了个身。 丹丹伸去一只手,熟练地脱了鞋子,上了床。 她的手先是在我背上轻轻划了一个大圈儿,然后便是总体上用手掌摁压了几下,接着便又往手上倒了几滴按摩油,开始细腻地揉按起来。 我感觉出她的手上,带着温度,那种湿滑的感觉很舒爽,她把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在背上揪起一团肉,弹一下,既不会有疼痛感,也不会感到力道不足。她把整个身子趴过来,半斜着身体给我‘蚂蚁上树’,我感觉背上的肌肉像是被‘脱胎换骨’一样,出奇的舒服。 “你背部的肌肉也真够结实!”丹丹一边捏着一边赞叹道。 声音如同响在耳边,她说话很好听,很甜,而且有点儿嗔,我情不自禁地低声轻吟了两声,道:“你帮我踩踩背吧!” 丹丹停下动作,笑如春光地道:“好的。” 然后她扶着床站起来,纤纤的细腿试量着放在了我的背上,问道:“没问题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踩疼自己,所以只敢一只脚踩上去,而且还是半旋空的。另一只脚掂着劲儿,仿佛生怕伺候不好我这位‘贵客’,要挨付总骂……我两只手平坦地摊开,深呼了一口气,笑道:“没问题,你尽量上来就行,我能承担得了!” 丹丹这才轻巧地试探着站在了我的背上,两只小脚摊开,脚掌微微用力,轻轻挪动着。 我满意地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 确切地说,这种放松的方式,是我留存在脑海里永恒的记忆。记得在部队当战士的时候,战友们训练累了,晚上睡觉前,就会相互以踩背的方式进行放松,随着脊椎骨的阵阵碎响,浑身的轻松。相信那是一天到晚最惬意的时刻,紧张了一天,那片刻的放松,让人浑身舒坦,精神百倍。随后很快便能入睡。 而此时,由一个时尚的美女为自己踩背,却是大同小异的另外一番滋味。 她的脚很柔软,身体的重量也很轻,踩在背上,带着温度,甚至是清香。 丹丹一边踩,嘴里还发出阵阵的轻吟,踩背算是个体力活,既要掌握自己身体的重心,又要时刻关注着对方的身体部位,以防踩偏,同时,还要掌握好力度。 “赵先生,力道还可以吗?” “嗯。就这样。” “……” 突然,‘啊’地一声。 我正闭着眼睛享受,猛地听到丹丹的一声喊叫,接着背后一阵急风…… 随后,丹丹整个身体,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毕竟,这个席梦思床,不是专业的按摩床,头顶上没有把手扶着,丹丹一时没有掌握好身体重心,倒了下来。 肌肤的接触,让我为之一震,差点打了个激灵。好在自己身体结实,丹丹的身子又轻,这突然的跌倒,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然而,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一缕毛茸茸的东西直搔弄着自己的脖颈,痒痒的,还有清晰的美女特有的清香,也在身后蔓延开来……一双裸露的美腿,正好骑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活脱脱的温度和触觉…… 丹丹惊惶失措地从我身上移开,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脸色通红,举止错乱。“对,对不起赵先生,真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弄疼您了吧……”丹丹弯着腰凑近我道歉,脸上写满了忧虑与不安。 我却似没有丝毫的不适,若无其事地道:“没事儿,砸了一下,挺舒服的。”幽了一默,算是缓解气氛。 “但是……但是……”丹丹有些支吾,说不出话来。 “这不能怪你,没有扶手,掌握不好重心,这不是你的错!”我又为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丹丹这才舒缓开表情,将手摊在我的背上,一边揉捏着一边道:“赵先生,您真和蔼……” 我诙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丹丹彻底地从恐慌中走出。在她看来,伺候付总的贵客,是不能出任何纰漏的,否则,那就是工作的失职。在刚才事发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接受我的责骂……但是我的淡定和幽默,让她瞬间找回了平静,确认我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后,丹丹又恢复了灵巧和坦然。 丹丹没有再给我踩背,而是斜倚在我的身旁,开始揉腿。 当然,她是经常特殊培训的,揉腿的同时,她还一个劲儿地陪笑,主动找话题聊天……不过丹丹的笑跟其她的按摩女不同,她不是装出来的,笑的很真实…… 按完腿,丹丹搓了搓手,停在我腹部的浴巾处,然后顺着缝隙伸了进去。 当一双柔软滑溜的小手伸进我的浴巾,用力抓在我臀上肌肉之时,我的身体不由得猛地一崩,感觉好生惬意与舒爽。尤其丹丹在按摩的过程中,长长的指甲带动着轻轻划动,搔得我有些痒痒,但这种痒却是一种舒爽的‘痒’,令人忍不住想渴求,想渴求更痒……她那双灵蛇般的小手,忽而放慢节奏,忽而加大力度,让我感觉到,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彻底松弛下来的舒爽。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松骨按摩,有让如此舒服。 怪不得那些专业保健按摩店,不靠se情服务,也照样能火! 接着,丹丹双腿分开,坐在了我的身上,双手开始用力按摩我的肩膀,她的手法很灵巧,下力大但很舒服,我真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按完肩,丹丹礼貌地让我翻回身,开始给我揉捏腿部。 在这过程中,丹丹不知是否有意,朝着我腰前的浴巾处,瞟了一眼。 那个地方有些变化,但不是特别明显…… 丹丹的手,从脚踝处渐渐上移,移到了我最为敏感的大腿内侧,有些搔痒,但很舒服。 然而,丹丹又做出了一个更令人刺激的动作……她轻轻地将我的双腿分开,双膝一靠,跪在了我的两腿之间,这姿势的暧昧程度,极像是……我能感觉到她圆润的两腿,肉体与肉体的亲密接触,让我这个并不hao色的男人也有了该有的反应,在这清香逼人,如痴如梦的氛围下,我像是体会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温存。 她的美腿有些凉意,而且有弹性,滑腻滑腻的,与我的双腿轻蹭着,她光滑洁白的双手,顺着双腿长驱直上,开始按捏我的两侧髋骨,以及腰间部位……感觉很奇妙,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也许,我从来没想到,单单是一个松骨按摩,竟然能把人服侍的如此舒服。 丹丹用力在我髋骨处按了十几秒后双手猛地离开,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舒爽,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沉浸在那近乎虚脱后的舒爽中。 丹丹也舒了一口气,呵呵笑道:“赵先生,好了,觉得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很好。” “那您在付哥面前说我两句好话,行吗?”丹丹问道。 “没问题。”我冲她一笑,心里却在想,看来,付总还真有号召力和影响力,这个丹丹这么在乎付总的评价! 丹丹下了床,蹬上鞋子,扶着我的胳膊道:“赵先生,您稍等,我帮您倒杯水喝!” 我赶快一挥手道:“不用不用。你忙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挺舒坦的,很专业!”我冲她象征性地竖了竖大拇指。 丹丹脸上露出一丝红润,嗔声道:“赵先生,付总吩咐过,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伺候你!” 我猛地一惊,心想,不会吧? 我觉得付总这糖衣炮弹扔的,实在是有些分量太足了。 他竟然安排这样一个美女,伺候自己过夜! 确切地说,丹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身体各个部位,哪里都美。而且,刚才的一顿香艳的按摩,已经让我有了感觉,再瞅丹丹时,愈发觉得娇艳。她头上的束发很好看,头发精致地盘成了两朵突起,像是盛开的花朵。她的齐眉刘海,修剪的很整齐,但是由于她五官的俏美和精致,整齐的刘海丝毫显现不出呆板。当然,在这整齐的刘海中间,仍然有一缕奇长的发丝,拂在了脸颊上,显得很真实,不知是剪发时故意留下的,还是被发型师忽略的。 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盯着我眨来眨去,让人难猜她的心事。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下腰,道:“你回去吧,付总那边,我去说。” 丹丹脸上的惊恐状又浮现了出来:“赵先生,这……不行不行,付哥会骂我的!” “不会!”我摸了摸口袋,正想掏支红梅香烟点上,丹丹早已从旁边抽出一支雪茄,递过来,道:“赵先生,抽支雪茄吧。这些雪茄,是付总专门为贵宾准备的。” 我接下,却多余地问了一句:“包括你在内,是么?” 话出口,才知道不该问,这样会让丹丹很难堪的。 丹丹略显羞涩地点了点头,划燃了一支无硫火柴,把手凑了过来。 雪茄点燃,我又瞧了她一眼,我觉得,凭她的长相和气质,不应该选择这么一个角色来做。这算是一个什么角色呢?就好像是付总的一份大礼,拿她送给尊贵的客人,帮客人按摩、聊天,甚至是……陪夜!真不晓得付总对她施展了什么法术,让她这么心甘情愿地听他号令。 难道,仅仅是为了钱? 风情万种的丹丹,就像是摆在面前的一道‘好菜’,而我却无心消遣,确切地说,是既想又不想。之所以想,是因为我也是个男人,对异性的娇艳和风情,也会有感觉;之所以不想,是因为我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保安队长,同时,我还是个经受过种种考验的国家警卫。虽然我现在潜伏在保安公司,目标和任务都不清楚,我一心演好保安这个角色。但事实毕竟是事实,特殊的身份,让我对轻易送上门的美女,有种说不清的排斥感。换句话说,就像是一道鸿沟,使我无法逾越。 确切地说,刚才这一通舒爽的按摩,已经让我觉得颇感越界了。 “你回去吧!”我吸了一口烟,轻轻地道。 “赵先生,您让我回哪儿?”丹丹怔问。 “回你的房间!”我道。 丹丹嘴角处崩出一丝苦笑:“其实,其实……我一直就住在这个房间里。付哥安排的,赵先生是付哥的贵宾,更是我的贵宾,我理应好好地伺奉你,这是我的工作!” 我一惊,随即笑道:“我不是什么贵宾,我只是付总手下的一个保安队长。” 丹丹眨着眼睛道:“那也是贵宾。既然付哥能把你安排到这个房间,而且……而且让丹丹侍奉你,就证明,要么,你是付哥最尊贵的客人;要么,你是付哥最好的兄弟。” 我一想,丹丹说的也在理。于是不再说话,只是猛吸了两口烟。 付总对自己的期望值……好高啊! 像招呼贵宾一样,招呼自己,还用了最拿手的‘美人计’,迷惑自己,试图让自己长期给华泰保安公司——卖命! 貌似不错……又好像有些老谋深算。 丹丹见我不说话,又突然试探地问了一句:“赵先生,您……您是不是不满意我?” 我笑道:“怎么会呢!” “那赵先生……为什么要赶丹丹走?” “咳,我只是不习惯。” “让丹丹留下来陪你吧……我会……我一定好好侍奉您。” “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既然你一直在这个房间住,那么,你就留下吧!” 我此话一出,丹丹立马将柔软的身子靠了过来,拥揽住我的肩膀,俏目含情,喜气逼人。 “谢谢赵先生不弃……丹丹不用挨骂了!” 我一瞧丹丹,她仿佛很高兴的样子,一笑起来,眼睛都显得水灵,仿佛会说话。 009章(3) 我轻轻地推开丹丹,催促道:“早点休息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丹丹脸色当即一变,微微皱着俏眉,望着我。她在想:这真是个怪人啊!难道他——一点儿也不hao色? …… 稍后,我果然换了衣服,躺到了沙发上。 丹丹虽然不是真正喜欢陪贵客shang床作乐,但是遇到我后,她的心里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在沙发旁边瞅了我半天,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眼眶子太高,还是他根本就是那方面不行?’丹丹的心里涌进了一丝的失落感,但不强烈……她只是在担心,如果付哥知道自己没有进一步服侍这位‘贵客’,那可怎么办? 但这种担心,渐渐褪去,她还是缓缓地回了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 我躺在沙发上,其实只是闭着眼,半天没睡着。 听了丹丹的话,要说一点儿也不想,那是扯淡。丹丹是那种很有诱惑力的女孩。 但我还是凭借毅力,压抑住了与她做那些出格之事的冲动。 因此,付总送给我的这份大礼,也就是丹丹的身体,我不能收。 此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丹丹早早地服侍我吃过早餐,丹丹仿佛有话想说,却没说出口。 离开洗浴城之前,我给付总打了个招呼,付总带着石云、丹丹一起把我送了出来。 在那辆丰田crown旁边停下,付总指着丹丹笑问:“赵兄弟,昨天晚上,丹丹服侍的,你还满意吧?” 这会儿又改称赵兄弟了?我瞟了丹丹一眼,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仿佛害怕我会把真相说出来…… 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冲付总笑道:“谢谢付哥的美意。昨天,丹丹表现很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上有一丝火辣辣的感觉。 一旁的丹丹冲我感激地一笑。 付总哈哈笑道:“那就好。丹丹可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下次再来,付哥还让她伺候你!” 我只是以笑代答。 上车之前,付总又紧握着我的手,再次嘱咐道:“赵兄弟,望京中队,就拜托你了。还有,圣依姐妹俩,也拜托了!” 我点头道:“付哥放心。” 上车,启动,开了车窗,冲付总挥手道别。 付总冲丰田车拱手,又道:“赵兄弟,拜托了!” …… 开上付总配给自己的丰田车,我心里多了一分得意。这车开起来感觉还不错…… 但是说实话,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总觉得这些物质条件似乎是来的太突然了。当了中队长,甚至配上了车,这是我能力超凡,还是付总别有用心? 确实值得我深思了。 半路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打开一瞧,竟然是付圣依那丫头打来的。 付圣依在电话里道:“赵哥哥,我爸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让你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呢!” 我道:“嗯。我知道了。” 付圣依道:“你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已经。我现在……现在正在做姐姐的工作!” 我当然能猜测得出,付圣冰自然会对付总的安排持排斥态度,那丫头对自己恨的要死,她怎么允许自己住在她家? 挂断电话,我加了加油门,迅速地驶回了望京。 停下车,返回地下室,我觉得一切如梦。几乎是在刹那间,自己有了车,有了房,还有付家二位千金姐妹的陪伴……这一切不像真实,却又胜过真实。我突然在想,很多人觉得干保安没出息,自己的亲身经历体现出,这一行还是有很多发展空间的,只要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没想到付圣依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等候多时。可能是因为天渐渐转凉了,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赵哥哥你回来了。有什么要搬过去的,我帮你拿。”付圣依见到我后,绽开了笑容,从座位上起来,迎了过来。 我笑道:“不用。我东西少,自己拿就行了!”其实我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有些担心,自己搬到她们家,付圣冰会乐意吗?虽然是付总的安排,但是付圣冰那丫头,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更何况,自己打她的那一巴掌,她仍然铭记在心,恨不得把自己杀了的份儿。 然而,既然是付总的安排,我也没有违背的理由。更何况,我这次住进去,是为了姐妹俩的安全。我没有什么好惭愧的。 十几分钟后,我收拾完毕,跟着付圣依去了天龙大厦。 二楼。202室。 当时付圣冰正一边吃着泡泡糖吹着泡泡,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演的,是武侠电视剧《甘十九妹》。 她看电视的姿势很优雅,也很具诱惑指数。她斜倚在沙发靠背上,轻颤着双腿,看的津津乐道。她穿了一套紧身的时尚绒衣裙,白色为主,上面镶着黑色的心型斑点儿。她的腿上,裹着一双白色的长袜,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双脚从红色的拖鞋里褪出,靠在沙发的边沿,逗弄着…… 这种姿势,还真有种睡美人的样式。 但是当我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付圣冰眉头一皱,手里的遥控器,‘啪’地往旁边一扔,身体坐了起来,嘴里吹的泡泡,也‘啪’地一声破掉了,泡泡糖溅在付圣冰的左嘴角处。她赶快拿舌头快速地伸出来一勾,重新咀嚼了两下。她瞪着我道:“你个臭保安,谁让你来的!”说话间站了起来,拽了拽裙角,粉嫩的拳头开始攥成了疙瘩。 我对付圣冰吃泡泡糖的样子有些反感,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这是由梦的‘专利’,像付圣冰这样毒辣的女孩有这样的爱好,实在是玷污了纯洁可爱的由梦…… 付圣依凑上来解释道:“姐,你是知道的,是爸爸让赵哥……队长搬过来的,这样,我们会更安全一些!” 付圣冰打量了几眼我,冷骂道:“老爸也是老糊涂了,让他搬进来干嘛?不行不行,有有本姑娘在,你休想住在这里!” 付圣依摇着姐姐的胳膊道:“姐,爸是为了我们好。你就让赵队长搬进来吧……我们两个女孩子家,赵队长来了,会更安全一些!” 付圣冰用手一推妹妹,骂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个屁!”然后盯着我,歪着脑袋冷笑,舌头还在轻巧地卷型着口里的泡泡糖,吐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气泡。 我早就预感到出师不顺,但我脸上很平淡,兀自地攥紧了手中的行李包提手,冲付圣冰道:“既然付大小姐不欢迎我,那么我也没必要赖在这里。大不了付总骂我几句,无妨!” 说着就要往回走。 付圣依焦急地喊道:“赵哥……队长,别走,别走!”然后跟了过来。 付圣冰嘴上的泡泡再次爆破,不过这次,她没有用舌头舔,而是干脆用手一抿,将泡泡糖从嘴里掏出来,捏了两下,朝着茶几旁边的垃圾篓一扔。然后赶快冲着已经出了门的我喊道:“站住……你给本姑娘站住!”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追了上去,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我刚刚出了门,到了楼梯口,就见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地冲出门来。 付圣依挽住她的胳膊,一脸的央求;而付圣冰,则光着小脚,踩在门口望着自己。 这是我预想到的结果。付圣冰再讨厌自己,也不敢跟她父亲太过于作对,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父亲这么做的原因。而且,她刚才的话,只是犒劳犒劳嘴巴,逞一时之能。对于自己的入住,其实她并不十分反对。 通过付圣冰的表情和性格,我窥视到了她外刚内柔的内心。虽然她的‘内柔’成分,很少。但是,的确有那种成分。 因此,我使出‘欲擒故纵’地一招。我知道,付圣冰肯定会追出来的。 因为她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 付圣冰皱着眉头,望着我道:“你要住在这里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本姑娘一个条件!” 我淡然一笑,直接回道:“免谈。”然后继续想走。 付圣依赶快拽着我的胳膊,央求道:“赵哥哥,你就留下吧,不然我爸会骂我和我姐的。”然后又回过头来埋怨付圣冰道:“姐,你这是干什么呀。赵队长是爸爸派过来保护我们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付圣冰脸上显现了一丝无奈,冲我苦笑道:“大哥,你总得听听我的条件,再决定走留好不好?” 其实此时此刻,在付圣冰的心里,对我的印象,已经开始了巨大的转变,有些崇拜,又有些敬畏……但是因为那一巴掌,就像是一股解不开的心结,让她始终对我的好感忽来忽灭,有的时候,她感觉我身上有股侠骨柔情,甚至觉得我像自己的白马王子……但更多时候,她还是记着我的那一巴掌,一见到我,她的脸颊处就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父亲的安排,她能理解,但就是嘴上不肯妥协。 我把手提包放下,淡然地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付圣冰吐了一口芳气,一只手伸到头顶挠了挠痒,降低了音量道:“这个条件就是……你必须要教本姑娘练功夫!” 此言一出,付圣依当场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也松了口气,淡然一笑。 我想起了付圣冰写在纸上的日记……如果这丫头行事不那么毒辣的话,倒是蛮惹人喜爱的。 付圣冰见我没回话,继续道:“怎么?这个条件很苛刻吗?” 我摇了摇头:“不苛刻。” “既然不苛刻,那还愣什么?” “我是怕你学不来,学功夫很累的。” “切,不要小看本姑娘,说不定以后,我能超过你!”付圣冰攥着粉嫩的小拳头,道。 接着,付圣冰意识到了什么,把脚从门外抽了回去,身子蹭进屋里,纤纤细腿抬起,用手拍了拍脚底面,然后,在门口蹬上了一双蓝色拖鞋。 付圣依兴冲冲地拽着我的胳膊,笑道:“进屋吧赵哥哥,我姐同意了。呵呵,你就教教我姐吧,我姐可爱学武术了……一到星期天,她男朋友就过来教她……” 付圣冰一听这话,从门口探出头来,冲付圣依埋怨道:“别提他!那就是个废物。本姑娘正准备休了他!” 我被请进屋,放下行李,我冲付圣冰道:“付大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以后千万不要带外人来这里,包括你男朋友在内!” 付圣冰正拿一把扫床的绒毛刷子刷拭脚面,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嘟哝埋怨着,一边刷弄着自己的白袜。 听到我给自己说话,她把刷子扔到一边,噘嘴道:“凭什么?你能在这里住,我男朋友就不能来?我告诉你,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付圣冰还不知道,这间房子,已经被她父亲‘预支’给了我。 我道:“你应该知道,付总让你们来望京的真实目的。而且,很久以前,天龙保安公司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你,如果你不想做保安公司商战中的牺牲品,你就按我说的做!” 付圣冰蹬上鞋子,晃着脑袋道:“就不听就不听,怎么了?本姑娘自有分寸!” 我也不再理会她,而是提醒道:“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我转身,回了那间属于自己的卧室。 付圣冰对着我的背影,抬起脚想想象性地踹两脚,但想起那次的扭脚事件,不得不作罢了。 卧室里,付圣依帮我收拾行李,细心的付圣依,还帮我买好了脸盆、香皂、拖鞋等生活用品。 刚刚收拾好,付总便打来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确定我已经搬了进来,才算放心。 安营扎寨完毕,我便回了保安队,召集开了个会。 然后,开着丰田车,去各个项目上转了一圈儿。 中午,伊士东酒店保安经理邀请我在二楼吃了自助餐,酒足饭饱之后,我又跟其它项目上的甲方经理见面沟通了一番,然后开车赶回保安队。 刚回到办公室里,就有人敲门。 “进。”我冲着门喊了一声。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金彪。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迷彩服,提着一个红色的旅行包,笑嘻嘻地进了办公室。 “赵哥。”金彪点头陪笑地问候了一声,递来一支红塔山,从口袋里摸索出了打火机,恭敬地帮我点烟。 “你怎么来了?”我也没推辞,把烟叼在了嘴上,使劲巴嗒了两下。 金彪笑道:“赵哥,我已经把内保的工作辞了,我是专门来投奔你,过来当保安的!” “投奔我?我们的工资可没有你们内保高,而且住宿条件也差,你没必要受这个罪。”毕竟金彪现在对自己换了一种态度,我也没有跟他再计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坐下。 我坐回办公椅,把烟灰缸撤到面前。 金彪见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头,笑嘻嘻地凑过来把烟灰缸拿起来,倒到了门口的垃圾篓里。 再把烟灰缸放到我面前,金彪坐下来,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本想习惯性地用嘴一吹耳屎,忽觉不妥,收住了。干脆把手往身上一蹭,笑道:“赵哥,我不需要什么职务,也不在乎钱,我只希望,能在你手下混,就是当个普通的保安队员,我也愿意。”金彪拿一双满怀希望的眼睛,盯着我,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何尝不知道他是想跟自己学功夫,为了这个,金彪可是几乎把一切都抛弃了。 何苦呢? 我有些同情他了,同为武痴,记得自己刚进入部队的时候,也是一心痴迷于中国功夫,勤学苦练,才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那时候,自己不也跟金彪一样吗?只是,金彪这人霸气太足,喜欢用拳头证明自己的实力。而自己,当初练武的目的,却是为了苦练警卫技能,弘扬中国功夫。 我看了金彪一眼,道:“我想你应该先了解一下我们队员的食宿和生活环境,再下决心也不迟。也许,你会失望的!” 金彪使劲儿地摇了摇头:“不会。我已经了解过了。只要能跟着赵哥干,就是住鸡窝睡马棚,吃高粱饼子,我也愿意! 语气相当坚定。 我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领导魅力!” 金彪道:“有。我打听过你们的队员,他们都很服你。而且,你的身手真的震撼了我……我能感觉到,就是七八个金彪,也不是赵哥的对手……” “没那么严重!” “赵哥是真的,我崇敬你,所以想跟着你混,我是真心想拜……”金彪本来想说‘拜你为师’的,但突然一想,现在的关键,还是先实现第一步再说,关于拜师,可以从长计议。“赵哥,你就收下我吧,我一定好好干!”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伸了一下腰,金彪也跟着站起来,渴望的双眼直盯着我。 这个时候,金彪的眼神是有史以来最真诚的一次。 “好吧,你先填个表。”我从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了一张保安员入职登记表,递给他。 金彪简直有些感激涕零的感觉,双手竟然略显颤抖,接过表格,他迅速地放在桌子上。见我一支烟已经燃尽,又从烟盒里掏了一支,递了过来。 恭敬地点燃后,才坐下来填表。 然后,我把金彪交给一个班长,正式地住进了保安宿舍。 很多骨干和队员都对我的做法有些不解,因为谁都知道金彪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内保的时候,他可没少欺负过外保队员。 对此,我有自己的小算盘。 金彪这种人,稍加调教,其实很适合做保安,没准还能培养成个优秀的队长。 现在,在保安队,有自己压着他,他不敢兴风作浪,更何况,他之所以屈膝来当了保安,真正的目的是想拜自己为师。 因此,我留下他,也许是抱着一种‘治病救人’的想法吧…… 下午五点半,付圣依打来电话,让我过去吃饭。 我没有拒绝,我倒真有些怀念付圣依的手艺了。 那丫头,别看年龄小,做的菜,好吃着呢! ……… 天龙大厦,202室。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菜香,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了三个热气腾腾的菜,白色瓷碟里,一个是红烧鲤鱼,一个是红烧茄子,一个是芹菜炒肉。 付圣依还在厨房里继续炒菜,依稀地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响声和熬油的‘滋滋’声。 付圣冰依然穿着那套白色镶着黑斑点的绒衣裙,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挺旧的武侠小说,名字被她的小手掩饰住半截:《白x大x》。 应该是《白眉大侠》。 确切地说,她看书的样子有些迷人,很专注,眨眼的瞬间,确实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她的姿势不是特别雅观,斜倚在沙发上,脱了鞋,双脚合拢,白色的长袜里,能隐约看到她小脚的形状,似乎还在微微逗弄。不过,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只是专注地翻着书页,时而轻笑,时而凝眉,表情变幻莫测。 我不想打搅她的雅兴,因此直接朝厨房走去。 但刚到了门口,就见付圣依端着一盘土豆丝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 见了我,付圣依爽朗地开口笑了,把土豆丝往前一递,道:“赵哥哥你来了……你帮我把菜端过去,我看看米饭蒸熟了没有。” 我回之一笑,照做,端着土豆丝到了茶几旁。 “打他,徐良,打他……” 一阵极高分贝的女音,把我吓了一跳。 把菜放到茶几上,见付圣冰正手舞足蹈地晃着书,情绪显得很激动。很显然,她已经融入到小说的境界里,无法自拔,刚才的声音,是她在为小说主人公加油助威! 盘子落桌的声音,才让付圣冰注意到了我的到来,她在沙发上伸展了一下腰身,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瞪着我埋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跟个幽灵似的!” 然后继续看书。 我知道她是随口问问,犒劳犒劳嘴巴,并不想要答案。因此也没回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了一旁的小凳上。 刚坐下,付圣依就突然抬起头来,神情疑惑地冲我问道:“喂,问你,白眉大侠要是跟南侠展昭打,谁能打过谁?” 一听这话,我简直是哭笑不得,白眉大侠和展昭,都是作家笔下yy出来的人物,而且不在一部书里,怎么比较? 这付圣冰,什么时候也变天真了? 难道,是妹妹付圣依传染的? 对此,我只是淡然地回道:“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付圣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她合上书,身子稍微坐了起来,但两条腿还在沙发上盘旋。“那我问你,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我心想,这丫头嘴里怎么老挂着打打杀杀的字眼儿啊……我搪塞地道:“打不了几个,我只是懂点儿皮毛!” 不过,付圣冰能这么温柔地自己说话,已经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付圣冰眉头一皱,嘀咕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把杨明都打败了……本姑娘推断,你至少能打六七八九个!” 我笑而不语。 付圣冰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似有心事,但随即舒展开,望了两眼桌上的热菜,丢下书,拿筷子夹了一口茄子,滋滋地品尝了两口,自言自语地道:“呵,圣依现在做菜有两下子啊,味道还真不错!有进步!”说话间从嘴角处滴下一滴油水,落在了身下的白袜上。 付圣冰皱了皱眉,看到雪白的袜子,被一滴油沾染了,她无意识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三下五除二,将两只白色的长袜褪了下来,随手一扔,骂道:“我靠,又得洗袜子!” 她的整双腿彻底地暴露在空气当中,洁白无暇,俏美修长,光润细腻。那双小脚上,涂了趾甲油,还纹了细细的小花,很精致。她的趾甲仿佛故意留长了一小截,抑或是因为趾甲上绣的小花很精致,不舍得修剪,害怕破坏掉。 这时候,付圣依已经端着一个白色的电饭锅走了过来,锅是三星牌的,锅口敞着,冒着热气,一股米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 付圣依把一锅米饭放在茶几一侧,摘下身上的花边围裙,叠了叠,整齐地放在茶几下面,冲我神秘地笑道:“赵哥哥,要不要整两杯啊?我今天特意给你买了一瓶老白干,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 我摆手道:“不了不了,以后再说吧。” 而付圣冰却瞪着妹妹问道:“圣依,你刚才叫他为什么?” “赵……赵哥哥啊!”付圣依鼓了鼓勇气,道。 付圣冰拿了一双筷子,在空中点划着,数落道:“什么哥哥长哥哥短的,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以后,就叫他老赵!”付圣冰说完后,还有意瞄了我一眼。 付圣依噘着嘴巴,有些委屈,但她马上抬起头来,冲姐姐埋怨道:“姐,你这是什么样子嘛。吃饭的时候,哪有光着脚的,多不雅观……不害臊!人家赵队长还在这儿呢!” 我在一旁听了想笑,心想付圣依什么时候学会了迂回战术了,付圣冰批评她的时候,她竟然反咬了一口。 难道是,在付圣冰的影响下,变圆滑了? 无从而论。 不过我突然感到到,这姐妹俩似乎都受到了彼此的熏陶,或轻或重…… 付圣冰正想夹菜往嘴里送,听到妹妹的斥责,停止了动作,抬头冷笑道:“我靠,圣依,长能耐了是吧?学会找茬了……切,这是本姑娘家,本姑娘就是光着屁股吃饭,乐意!也碍不着谁的事儿!”话说出口,付圣冰才觉得这次的‘夸张’和‘比喻’手法用的太过火了。 付圣依皱着眉头道:“姐,看你说什么呢!不害臊!” 付圣冰反唇相讥:“就你害臊?小屁孩儿,事儿还挺多!”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又笑话我。你说过,不笑话我的!” …… 姐妹俩逗了一番嘴,才算平息。 然后,吃饭。 付圣依吃饭很斯文,付圣冰却大大咧咧的,嘴巴还发出轻轻的‘滋滋’声,一副豪爽女侠的样子。 不过,在这种清香迷人的环境里,很容易让人胃口大增。 客厅里有三香:菜香;付圣依身上的体香;还有付圣冰身上的esteuder(雅诗兰黛)高级香水味儿。 三种味道在空气中凝合在一起,催人奋吃。 付圣依吃两口,还不忘给我往碗里夹菜,她怕我太拘谨,不好意思吃。 付圣冰偶尔瞅到,不乐意了,皱眉埋怨道:“圣依你是不是手上长疮了?老赵有手有脚,用得着你管吗?烦人!” 付圣依也没理她,只是迅速地扒了两口饭,以示抗议。 吃过饭,付圣冰拿来了笔和本,开始给我约法三章。 她的理由很充分,冲我道:“老赵,既然你住进来了,又是老爸的意思,本姑娘也没什么说的。但是从今天起,咱们得详细地制订一个同居纲要,约法三章,绝不允许出现某些不该出现的事情……” 付圣冰身子又倚在了沙发靠背,得意地考虑了一番,脸上忽而窃笑忽而凝重,很显然,她是在思索约法三章的具体内容。 我不以为然,有些时候,女人是不讲道理的,与其跟她纠缠,倒不如视若无睹或者听若无闻,任她怎么恶搞也无妨。 对于付圣冰来说,付圣依刷碗去了,更没人护着面前这个臭保安队长了,她的约法三章,必须尽快宣布。 女人啊,永远是让人难以琢磨,有些时候,特别喜欢做无用功。 付圣冰稍微欠了欠身子,神采飞扬地道:“具体内容:a,不许带其他保安来家里聚会或者做任何活动,本姑娘讨厌那些没素质的农民工,他们可以一个月不洗澡,两个月不洗袜子,臭气熏天……当然,暂时把你排除在外,因为你是老爸钦点的。” “b,不许……不许对本姑娘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还有圣依,更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要有自知之明……” “c,以后阳台上掉了什么衣服,不用你去拣,你也不许在阳台上晾衣服,那是女性专区。” “d,饭前便后要洗手,上厕所记得冲水。” “e,本姑娘是202房间的权威,我说的话,都是对的,你和圣依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布署……” “f,如果本姑娘错了,请参照第e条执行……” …… 一连串的霸王条款。 不过我听完后只是淡然一笑,问道:“付大小姐还有其它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最好是把它们工工整整地抄下来,要么打印出来,贴在门上,我怕我会忘掉!”其实这句话带有少许的整蠱成分和讽刺成分,只是我把话说的很真诚,致使付圣冰信以为真了。 “好。你放心,本姑娘会让你熟记在心的!” 付圣冰得意地道。 我也没再停留,转而出了屋,到各项目上查岗去了。 我走后,付圣冰把刚才的霸王条款写在纸上,然后冲着厨房的方向,狮子吼似地喊道:“圣依,出来!” 付圣依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听得姐姐的召唤,马上像天外飞仙一样,飞奔过来。 她手上还沾染着擦拭厨具的洗洁精泡沫,在姐姐面前站稳后,她两只小手轻轻地揉搓着,委屈地道:“姐,什么事啊,我正在收拾厨房呢!” 付圣冰拿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皱着眉头道:“满身的油烟味,你也就这点儿出息吧……去去去,把我的这些东西抄一遍,你写的字比较好看。反正比我写的强!”那张写有霸王条款的纸片递在了付圣依面前。 付圣依兴奋地一笑,拿手在围裙上正反擦了擦,接过了那张纸。嘴里还乐道:“姐,你终于发现了我的一个优点了呢!看来,在你心中,妹妹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付圣冰在心里乐道:这傻圣依,别人支使她干活,她还要谢人家……这智商,跟自己简直差到天上去了! 但是付圣依看了看条款内容,笑容马上僵住了,俏眉轻皱地望着姐姐道:“姐,这样不行!我不写!” 付圣冰斥责道:“为什么不行?” 付圣依瞪着眼睛道:“这明显是欺负赵……队长!” 付圣冰骂道:“傻圣依,咱不欺负他,他就会欺负我们!” “怎么会啊姐,赵队长不会欺负人,更不会欺负女孩子……反而是你,经常欺负人家!” “圣依,听话。” “就不写!” 付圣冰不耐烦了,冲付圣冰摆手道:“去去去,继续去gan你的清洁工作……本姑娘自己写!” 付圣依噘着嘴巴回了厨房。 那份霸王条款,在付圣冰的妙笔之下,应运而生,被张贴在了门口的墙壁上…… 付圣冰又连续读了几遍,顿时觉得自己文采飞扬,妙笔生花。 不由得,泡泡糖在嘴里一打卷,吐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泡泡,以示对自己的褒奖。 突然,她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似的,转身就往卧室跑。 她差点忘记了上网查看《黑山老妖》更新了没有。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看武侠小说更过瘾吗? …… 010章(1) 我所在的卧室里,摆着几盆水仙花,还有两盆仙人掌,空间还算大,就是缺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把自己的那台尘封在行李箱里的联想牌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到了现在的卧室里。 上上网,查查资料,了解一下时事政要,生活休闲,看看电影、小说,未免也是生活的一种乐趣。 躺在床上,恍然如梦。 接二连三的美事,凑到一起,让我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享受’。 白天免费吃着酒店昂贵的‘自助餐’,欣赏着伊士东的特色民族舞蹈,还能经常看到一些国际和国内的大腕儿明星,甚至是政界人物;晚上,又有付圣依亲手做的夜宵和晚饭,两大美女坐陪看电视,一个温柔如天使,稚嫩如童,纯情似水;一个泼辣如妖女,性感绝伦,辣味儿无双…… 我早上起的很早,五点钟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在卧室里做做俯卧撑,活动活动腿部肌肤……虽然现在奉命进入保安公司,执行特殊任务,但是在不清楚具体任务之前,还是挺悠闲的,什么都不用考虑,二三百人的保安队,对我来说,管理起来得心应手,又培养出像李群涛等得力帮手,自己更是安枕无忧了。 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么‘特殊’的任务,很像是守株待兔。 由局长当时着重交待了一句话:静待tl组织的出现,不要私自采取任何行动。 而自己都进入保安公司数月了,tl组织在哪儿? 我也懒的想这些,我还是认为: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时间问题。否则,由局长不会特意交待自己,要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 舒展了一下筋骨,趴在地上做了五百多个俯卧撑,然后抱头蹲下起立三百个,再踢踢腿伸伸拳,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穿着一身背心裤头、微微出汗的我,也算是功德圆满,开始原地做了些简单的放松运动。 5点45分,有人敲门。 外面响起了一个带有蛮横色彩的女音:“喂,老赵,起床了没有,太阳晒到屁股了……” 这声音的主人,除了付圣冰,还会有谁? 我用毛巾擦了擦汗,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喊了声:“门没关,进来吧。” 门被推开,付圣冰穿着一套夏季运动服出现在面前,红色紧身吊肩背心,红色松紧式短裤,倒是把她修长凹凸的形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胸部没有付圣依丰满,但也绝对非是飞机场系列,在紧身背心的烘托下,像是两个大小合适的小馒头,不用戴透视眼镜,就能猜测到里面完美的形状。她的头发被束了起来,在头顶上束成了一个圈儿状,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装饰物。粉嫩的小手上,提着两副拳击手套,红、黑各一副。 见到我的一刹那,付圣冰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我的身体这么有型,肌肉结实但不显得呆板,轮廓鲜明不失风采。 “我靠,老赵,你帅呆了!酷毙了!” 付圣冰望着穿了一身运动式背心短裤的我,整个人愣住了。 我一看她这身行头,还有那两副拳击手套,就猜测到了她的来意。但我还是故作无知地问了一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付大小姐?” 付圣冰把两副拳击手套提到胸前,咯咯笑道:“喂,老赵,快,教我练练拳击……你不准抵赖,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的!” 我伸展了一下腰身,道:“改天吧,我现在要去查岗了。” “你——”付圣冰脸色突变,瞪着我道:“我不来找你你也不去,你是不是故意放本姑娘的鸽子?”手里的拳击手套随即耷拉下去,一只脚在地上颤悠着,表情羞赧,颇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我笑道:“哪敢啊。我现在,真的是没时间。” 付圣冰愤愤地道:“没时间你也得给本姑娘挤出时间来!” “怎么挤?” “有位伟人说过,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会有的!” “可惜我不是海绵,没有存水的功能!” “你……” “……” 一番唇腔舌战之后,付圣冰气的就差头顶上冒烟了,心里暗想:自己好不容易想借这个机会跟你缓和一下关系,你还摆架子……我靠,本姑娘容易吗,这么早就兴冲冲地爬起来,当然,那虽然是借助了六个闹钟一起轰炸才达到的效果。起床之后,本姑娘又去找拳击手套,又去换运动衣,还特意笼了头发……这么有诚意想跟你学拳击,你丫的还装清高,给自己吃闭门羹! 虽然气愤,但她还是强装出一丝冷笑,拳击手套一丢,冲我骂道:“行行行,你不教我是吧?你以为就你会打拳,别人都不会?我这就给我男朋友打电话,让他过来教我……我男朋友可是校体育队的,又会打拳又会武术,还懂浪漫……反正比你强!” 其实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赵龙面前只是小菜一叠……但是为了气气我,她还是这么说了。 我又拿毛巾擦了擦汗,冲付圣冰道:“付大小姐,我提醒过你,最好不要带外人来家里,这样会很危险!” 付圣冰讽刺地扬着头道:“本姑娘乐意,怎么了?我男朋友,能算外人吗?” 我也不再理会她,用毛巾擦了擦全身,头也不回地道:“我要换衣服了,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 付圣冰啪地关上门,口里骂道:“不识好歹……就你那臭身体,谁稀罕看……” 我穿好衣服,便出了卧室,从天龙大厦的后门出去,赶回保安队。 然后开上那辆丰田车,查岗去了。 把车停在了伊士东酒店,正巧碰到了刚刚下了保时捷,准备上楼的金铃。 金铃当时诧异了半天,心里暗想:这讨厌的保安,什么时候混上车了,而且还是丰田皇冠? 不会是开的别人的车,出来显摆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金铃,倒是逐渐弱化了要收拾我的决心…… 尤其是那天晚上痛骂韩国商人之后,她心里渐渐觉得:其实这个讨厌的班长还算不错,工作尽职,素质全面,就是太较真儿了点儿……不过,倒是跟自己的性格有些相像。 然而,弱化是弱化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想杀蛇,金铃心里,已经种下了怨恨的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萌芽…… 同时,金铃还越来越对妹妹金蕊口中的那个保安感兴趣了。妹妹口中的那个保安,在她心中,简直上升到了‘圣人’的境界。 确切地说,她很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圣人。 真不知道,她如愿以偿的那天,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目送金铃进了电梯口,我暗暗一乐。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看金铃的背影,也许是受了那天晚上的影响吧。 她的背影很美……我相信,她的心,其实也是美的。虽然她现在对自己还有成见。 刚刚收回视线,手机铃声响起。 是付圣依打来的。 付圣依在电话,河东失火地告诉我:家里出大事了! 付圣依在电话那边解释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付圣冰的男朋友来了,可不知为什么,这对小情人一开始有说有笑,但说着说着付圣冰就骂起来了,现在,两个人正在客厅里闹腾,付圣冰连饮水机都抄了下来,当武器用了…… 我没多想,害怕事情进一步恶化,于是驱车回了天龙大厦。 至于付圣冰的男朋友,我听付圣依说起过,那是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叫孙红星,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是北京四大财团之一的‘齐氏集团’常务副董事长,掌握着齐氏集团25%的股份,算得上齐氏集团的二把手。齐氏集团涉及房地产、通信电子、服装、高科技、娱乐等二十几项产业,公司遍及全国,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都有自己的分公司。孙红星的父亲也多次得到过国家领导人和国际商会的接见。 这样一个家庭,不知道要比付家风光多少倍。付家虽然殷富,但跟孙家一对比,简直就是乞丐跟千万富翁的差别。 这就是北京,你有钱有势,比你更有钱更有势的,多的是。 按说付圣冰谈了这么一个有钱有势有个好老爸的男朋友,算是攀上了高枝,付家该烧高香了。 但是她,却不懂得珍惜……还常常扬言要休了人家! 不过,听付圣依的态度,她似乎对自己这个纨绔姐夫,也不是很满意…… 我赶到的到时候,客厅里的战争,还在继续。 付圣冰掐着纤纤细腰,指划着一个穿着品牌男装、油头粉面的男子骂道:“孙红星,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彻底断绝一切关系……你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渣子,北京的败类……” 被骂的孙红星一脸委屈,斜着身子望着付圣冰,却找不到插话解释的空隙…… 我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目前状况,迅速在脑子里进行了实力分析。 付圣冰还是穿着那套红色的运动装,气焰嚣张,横眉冷视。她站在沙发旁边,沙发上,是十几部崭新的武侠书籍…… 孙红星虽然穿着高贵,油头粉面,一副花花公子的造型。但是气质不凡,而且,身体看起来很强壮。毕竟,他是校体育队的尖子生,田径、篮球、体能都是强项。 然而,面对付圣冰的战火,孙红星却显得束手无策。 他喜欢付圣冰,喜欢她的泼辣,喜欢她的美丽,当然,更喜欢她的身体。 他一直想突破付圣冰的生理防线,但是一直未能如愿。 付圣冰越骂越凶,从沙发上拣起一本《诛仙》的盗版书,朝着盛不民就砸了过来。 孙红星一躲,朝着付圣冰皱眉道:“圣冰,你这究竟是干什么?我怎么惹你了……我好心好意给你买了这么多书,你不光不领情,还冲我发脾气,如果不是我真的喜欢你,我……”孙红星举起右手,显现出了愤怒的神色。 一旁的付圣依赶快冲过来,拉住他的手,斥责道:“你想干什么?你是男的,应该让着我姐……再说了,的确是你不对嘛!” 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站在旁边观战,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战火的起因。 付圣冰又从沙发上拿起一本《星辰变》,放在手里,一页一页地撕烂,冲孙红星骂道:“孙红星,你让本姑娘越来越瞧不起你……算是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交了你这么个混蛋朋友!从现在开始,你,孙红星,我付圣冰,不再有任何关系!”付圣冰沉默了片刻,释放出一道犀利的目光,接着道:“我数三声,你给我乖乖地滚蛋,以后别再来烦我!3……2……” 孙红星一摆手,冲付圣冰道:“圣冰,这究竟是为什么?” 付圣冰冷冷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瞧不起你。你滚不滚,我数了……1.5……1……” ‘1’字刚出口,付圣冰就又从沙发上抓了一本书,狠狠地朝孙红星扔了过去。 孙红星后退了两步,气的浑身打哆嗦,却又无可奈何。他肯定在想:摊上这么个女朋友,真是作孽啊。 要不是还没跟她shang床,孙红星早就把她一脚踹开了。只是她的身体太过于迷人,孙红星不甘心……一直想把付圣冰给‘圈圈叉叉’了,只可惜,到现在连个kiss都没打上。 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是最美好的。女人,更是如此。 付圣冰见孙红星还赖着不走,扬眉冲我道:“老赵……赵队长,你要是帮我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咱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付圣冰开始向我求救。 我向前走了两步,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个孙红星,我就觉得他有些恶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很清晰很真实。而且,我也能推断出,孙红星跟付圣冰的交往,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况且,就连善良无邪的付圣依都不喜欢这个姐夫,他的人缘,可是差到家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战火的起因。但是我不希望孙红星在这里呆着,即使付圣冰和他没起冲突,自己也要想办法让他goout! 既然答应了付总,就要为付家二姐妹的安全,负责任。 这是原则。 我走到孙红星面前,劝道:“朋友,既然付大小姐不欢迎你,你还是知趣一点儿吧,好不好?”说着递了一支烟过去。 孙红星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处发,接过香烟揉成了碎沫儿,瞪着我道:“操,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管闲事!这是我和圣冰之间的误会……” 付圣冰见缝插针地骂道:“误会你个大头鬼!本姑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算什么玩意儿啊!” 我冲孙红星笑道:“听到了没有?朋友,与其在这里挨骂,还不如识趣一点……” 孙红星将对付圣冰的怒气,全都转移到了多管闲事的我身上,骂道:“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妈b的,找死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挥着胳膊,想把我拨拉开。 但他的胳膊,却被我挡开了。 孙红星不知道我的底细,因此只是把我当成一般人看待了。他自己是体育队的,散打武术都懂不少,因此,他把所有的怨恨都集结在我身上。付圣冰骂他、拿书扔他,他不能动怒,因为她是女人。但是别人多管闲事,也帮着付圣冰说话,那就由不得他了。受了一肚子气,总得找人发泄出来。 于是,在我挡开他的抓挠之后,他猛地又抬起一脚,想袭击我的腹部。 010章(2) 但孙红星的小动作,怎能瞒过我的视线? 我微微后退一步,同时闪电般地搭了把手,掀在了孙红星的脚腕子上。 孙红星‘啊’地一声,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动作。 只可惜,空翻动作虽然优美,却是因为受了我的徒手一掀,才不由自主地做了这么个秀。因此,孙红星没摆脱厄运,在空中小转了一圈儿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在身下是地毯,客厅空间也够大,没碰到重物上,摔的也不怎么疼。 但是孙红星,马上感觉到了我的实力。 付圣冰见此情景,马上拍手叫好,冲正缓缓爬起来的孙红星骂道:“就你这德性,还敢跟赵队长比划……切,不自量力!”然后指了指门,狠狠地道:“赶快给我滚,未来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本姑娘不想再见到你!” 孙红星站起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同时,他瞅了瞅身边的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孙红星在暗想:天啊,他的眼神,怎么会那样可怕,令人望而生畏? 他知道,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我不想和他结仇,而且,刚才如果不是他先动手,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只是想劝他走,却没想到,他竟然把战火延伸到了自己头上。 这种人,很讨厌。 “朋友,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又重新递给他一支烟,笑道。 孙红星虽然失了面子,但却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因为那样,他会更失面子。 他僵硬地一笑,接过了烟,转过身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真走了。 付圣冰蹦跳着冲了过来,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她在我面前停下,竟然伸出了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本姑娘谢谢你了,替我打发走了那个混蛋!”付圣冰笑着,还有意识地掂了掂我的手。 我感觉到了她小手的温度和细腻,还别说,这会儿的付圣冰,倒是异常可爱。 但我还是抽回手,问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付圣依也凑了过来,盯着姐姐问道:“是啊,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吵起来呢?” 付圣冰一抚头发,朝着沙发处摆了摆手,道:“坐过去,且听本姑娘慢慢说来!” 敢情,她要讲评书了? 我不想听她讲故事浪费时间,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来的蹊跷,求知欲望还是在我脑海里打了个转,迫使我也跟着坐到了沙发对面。 付圣依扯了条圆凳坐在我身边,准备洗耳恭听姐姐的心事。 付圣冰斜倚在沙发上,左臂撑着沙发壁,修长的玉腿搭在沙发沿儿上,直晃荡。她的白色长袜没有穿,光着腿脚,两只小脚丫轻轻地逗弄,洁白光滑,细腻无暇。脚踝上涂的趾甲油绘成好看的图案,画龙点睛,使得她的玉足更平添了几分雅趣。 她嚼了两口泡泡糖,神气地吐了一口泡泡,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和孙红星之间的故事: 原来,付圣冰真正喜欢上孙红星,是因为一场学校组织的散打比赛,那时候,孙红星力克群雄,取得了第一名,还获得了体育队两千元的奖励。于是,付圣冰开始主动接近孙红星,孙红星早就对美丽性感泼辣的付圣冰垂涎三尺,很快就开始了疯狂的追求攻势……当时的孙红星正好符合付圣冰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有钱有势,长的也不赖,尤其是拳头够硬,有男人味儿。因此,二人便成了一对小情侣。 然而,实际上,孙红星没她想象的那么优秀,他竟然背着自己在学校的几个校花面前献殷勤,尤其是对金蕊,更是下了很大工夫……付圣冰得知后,私地里找人将孙红星k了一顿。然后,又开始想办法报复金蕊。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决不允许别人对自己的爱情构成威胁。 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孙红星和几个死党的谈话,被付圣冰无意中听到,付圣冰才终于知道,孙红星喜欢的,只是自己的身体。他对自己丝毫没有感情而言,他还跟他的狐朋狗友们说,只要一得到付圣冰的身体,就马上跟她说拜拜…… 因此,付圣冰在短暂的痛苦之后,毅然决定与孙红星分手。 今天,她就是借着让孙红星教自己练拳击的名义,把他请到了家里。 可怜的孙红星,还不知道,自己进了圈套。 孙红星知道付圣冰喜欢看武侠小说,为了讨好付圣冰,还专门在小书店里买了十几本盗版的武侠小说,像《星辰变》、《诛仙》等等,同时,还用u盘从盗版网站上下载了四五十部时下正火的武侠仙侠小说,借此讨好付圣冰。 他本以为付圣冰会感激涕零,谁想,付圣冰却因此勃然大怒。 付圣冰骂他摒人坟墓,断人饭碗,骂他是助纣为虐的混蛋! 孙红星被骂的不知所措,无辜至极。 而这件事,恰恰成了付圣冰与他彻底决裂的富丽堂皇的理由。 孙红星偷鸡不成,反蚀了好几把米…… …… 当然,对于这些,付圣冰在讲述的时候,尽量避重就轻,她简直像是在发表演讲,唾沫横飞地比划着,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正义感。 我和付圣依听的挺入神,我突然在想:面前这个颇有正义感的女孩,是付圣冰吗? 付圣冰继续发表慷慨陈词:“本姑娘最瞧不起这种富家公子了,明明自己有钱,还买盗版书,本姑娘看梦入神机的《黑山老妖》,用三个不同的vip号给他订阅了三次,为了给他投**,我花钱把起点网站的书订阅了四十五部,消费**给他投。作家啊,太不容易了,那些混蛋盗版书商,干的都是生孩子没pi眼儿的勾当……别人辛辛苦苦写书赚点儿生活费,你倒好,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来挣钱,让别人破产,自己填腰包……缺了八辈子德了……” 付圣冰说到尽兴处,干脆把口里的泡泡糖用手拽了出来,随手一扔,继续激昂地道:“本姑娘知道,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从来不看盗版。那是对文化对作家的一种玷污和羞辱……我认识一个作家,他去年在起点网写书,一年写了一百万字,挣了六百块钱稿费,刚够交纳半年的网费……悲哀啊,本来我们看一部书一百万字的书,花不了多少钱,十几块钱,顶多三十块钱,但是很多人偏偏喜欢看盗版,致使网上的很多作家们,不得不太监……” 付圣依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呀? 我也暗暗想到,敢情这付圣冰看书还看出感情来了,这么替作家们说话! 这么有正义感的女孩,是付圣冰吗? 是那个拿着催情药谋害同学的付圣冰吗? 倒是付圣依不由得插话问了一句:“姐,姐,你说什么呢,作家们挣不到钱,也不可能去当太监啊,现在还有太监吗?”付圣依皱着眉头,一副疑惑的可爱神情。 付圣冰激昂的思路被打断,冲妹妹瞪了一下眼,骂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个屁!我说的太监不是说作家去……去真的去当了太监,这是……这是说作家写书没写完就不写了……一部书没写完,不写了,在网上就叫‘太监’,明白了没有?” 付圣依无辜地摇了摇头,眨着眼睛道:“还是不明白。” 付圣冰一拍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道:“哎哟妈呀,都是一个爹妈所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圣依,你智商有问题,智商绝对有问题!”付圣冰指着妹妹皱眉道。 “姐,你又笑话我!”付圣依委屈地道。 付圣冰也不再搭理她,而是继续发表自己的‘演讲’:“孙红星这个混蛋,纯粹就是个败类。我从心眼儿里瞧不起他。他跟我说什么?他竟然说,一样的内容,有便宜的盗版,干嘛要买正版?这头畜牲,自己花几千块钱给金蕊买音乐盒的时候,他不眨一下眼睛,去五星级酒店吃饭,一顿就是二三万,不眨一下眼睛。花十几块钱买本书,他倒嫌贵了,宁可买盗版……鄙视!我真鄙视他!” 付圣依又插话道:“姐,人家的书可是买给你看的,你还骂人家!” 付圣冰瞪眼道:“你懂什么!本姑娘宁可不看,也坚决不看盗版书!太缺德了!” 付圣冰仿佛讲了很久,很久,直到觉得口渴了,才住口,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发表慷慨陈词。 我没有感到不耐烦,很耐心地听完付圣冰的演讲…… 我从来没想到过,付圣冰会这么富有正义感。 其实我对付圣依的看法还是比较认可的,我也认识一个作家,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现在的作家,养活了一大批以出版媒介、印刷为职业的工作者,养活了一大批投机取巧的盗版书商,养活了一大批以出售盗版书为生的小商小贩……但是偏偏就是养活不了自己! 这句话很深刻,也很耐人寻味。盗版的猖獗,再加上出版社瞒报版税,还有个人所得税之高,令人无奈,大部分作家收入甚微…… 付圣冰讲完后,又从沙发上拿过那些盗版书,全部撕了个粉碎…… 确切地说,我被震住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该在心中,给付圣冰重新下一个新的定义。 她的阴毒……她的正义感……究竟哪一点,才是付圣冰的真实面目? 难道,人都是有善良和邪恶的一面? 难道,每个女人,都是一个谜? 难道,女人的心思,真的这么难猜?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终于发现了付圣冰的第一个优点。这个优点,让我突然间觉得,付圣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她,甚至有一些可爱,辣的可爱! 当天晚上,我洗漱完毕,坐在卧室里上网搜索一些散打方面的资料,尤其是一篇叫《中泰拳台争霸pk》的纪实文,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这让我回忆起了自己在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搏击比赛中,跟几位泰拳王之间的角逐……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跟现在平淡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觉得有些怀念了。 这时候,付圣冰推门而入,她穿了一套粉红色的睡袍,一进门就冲我喊道:“喂,老赵,明天早上教我练拳击,怎么样?” 她的表情不冷不热,跟以往的付圣冰,有些不同。 而且,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她俏美的脸上,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郁闷和凄凉。 但她仍然装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带着笑坐了过来,拿胳膊肘顶在我的胳膊上,用肢体语言来给我施加压力。 我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转脸瞧着她问道:“心里很不好受,是吧?” 付圣冰的笑刷地僵住了,她没想到,我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她拼命地掩饰内心的痛苦,却还是被我识穿了。 “没,没有啊,本姑娘有什么不好受的,本姑娘高兴着呢!”付圣冰站了起来,却将脸侧了过去,不敢正视我。 她的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跟孙红星分手,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是她的初恋,她再野蛮,也是有感情的。 我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涌进了一丝对付圣冰的同情。 我转轻拍了拍付圣冰的肩膀,安慰道:“付圣冰,想开点儿,为孙红星那种人,不值得伤心!” 背对我的付圣冰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角,随即转过身,哈哈笑道:“怎么可能呢!本姑娘怎么可能为他伤心,他几斤几两?” 话虽这样说着,我却瞅到了她眼中的晶莹。 她也是有感情的。 外表蛮横的付圣冰,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掏了一支烟,立在烟盒上倒着捣了几下,让烟丝更实轴。 然而,却被付圣冰抢了过去,叼在自己嘴里。 我又取了一支,先帮她点燃,而后自己点燃。 “付圣冰,想开点儿吧。这不是你的错,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你会渐渐忘却他的!”我说道。此时,我很同情付圣冰,她真的很不容易,明明心里很痛苦,还要强装出坚强的样子……而且,她的性格,有一点儿像自己以前的女朋友由梦,太像了。只不过,由梦没她那么阴毒罢了。 不知道,由梦现在还好吗? 付圣冰抽了几口,便急着掐灭,又冲我问道:“明天教我练拳击,好吗?” 这次是一种央求的语气。 我知道,她是想借练拳击,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于是,我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道:“好。” 一个字的回答,很干脆。但马上让付圣冰恢复了笑容。 “谢谢。”付圣冰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屋。 她急着要走,是不想让我看出自己更多的心事。 付圣冰刚走,付圣依又钻了进来,她给我端来了一盘水果,还有两块奶酪。 付圣依笑嘻嘻地问道:“做什么呢赵哥哥,上网呢吗?” 我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吧赵哥哥,饿了吃块奶酪,渴了就吃个水果,呵呵!” “嗯。谢谢。” 随后,付圣依也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很美很美。 我吃了块奶酪,然后吃了个水果,再叼了一支烟。 十点钟,shang床睡觉。 很平淡的生活。 而过分的平淡,往往意味着,将要不平淡。 晚上十二点半左右,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猛地坐起来,从床头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0000000000’。 我知道,这是中央特卫局的保密电话,一般情况下,中央特卫局的干部和领导,手机号和办公电话,是保密的,来电显示都是十一个0. 接通。才知道,竟然是由局长打来的。 这么晚了,由局长打来电话,难道是关于tl组织的事情? 010章(3) 由局长在电话里问道:“小赵,你旁边没有别人吧?” 我安静地听了两秒钟,戴上耳机,轻声道:“没有。由局长。” 由局长道:“咱们长话短说,局里接到确切消息,tl组织已经着手展开‘摘钢盔行动’,你的任务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随时准备接受tl组织的糖衣炮弹!” 我疑惑道:“为什么?” 我知道‘摘钢盔行动’的含义。中央特卫团,因为主要任务是保护中央首脑及首脑机关,因此又称‘钢盔团’,意在专门保护首脑。摘钢盔行动,无疑就是tl组织针对国家警卫们的一次行动。 由局长道:“在公安部潜入tl组织的情报员呈报回来的具体名单上,你是tl组织想摘掉的第一号人,因此,我可以提醒你,你现在,身边的人,也许有一个甚至两个三个或者更多的人,是tl组织安插在你身边的钉子。tl组织展开的这次行动,主要是针对退役的国家警卫们,因为他们掌握着很多国家机密。他们会对这些人进行拉拢和策反,当然,尤其是你!” 我一惊,道:“常局,你能不能把tl组织的更多资料告诉我,我现在真的很糊涂,我甚至干脆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一个保安!我现在很需要更多的资料!” 由局长笑道:“不需要。你现在暂时不需要知道太多。” “为什么?”我问。 由局长道:“你的保安当的越像,tl组织就会越想接近你甚至拉拢你,如果你知道的太多,有所准备,那这场戏就不会演的太逼真了!” 我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由局长道:“这个……这个嘛,我刚才已经说过,你只需要守株待兔,继续做好你的保安。当然,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不要拒绝任何送上门儿的糖衣炮弹。通俗一点儿来说,就是,如果有人给你一百万,你要贪婪地收下;或者说,如果有哪个女人想跟你shang,你就跟她shang床……明白吗?” 我顿时蒙了,挠了挠头发,心想: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由局长到底要表达什么? 跟女人shang床……自己的任务,还用得着跟女人shang床吗? 我疑惑地道:“由局长,您在开玩笑吧?” 由局长道:“废话。这怎么是开玩笑。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让你潜伏在保安公司,实际上,你就是一块钓饵,敌方会利用你喜欢吃的东西钓你上钩,为了上钩,你必须把饵吞掉,而且不能让对方看出任何破绽。这样,你才能顺着敌人的诡计,一步一步切入到tl组织的内部,你明白了吗?” 我道:“我明白由局的意思。但是……但是,这样会很对不起由梦!” 久违的心上人,不知道她最近还好吗? 由局长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女儿给忘了呢,这么久,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我道:“由局,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给由梦打电话。” 由局长道:“开个玩笑嘛……我当然知道你的苦心。只是苦了梦梦了……没办法,为了国家,牺牲她一个人的幸福,算得了什么?还有你,你不必自责,因为你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只要能完成任务,我们必须使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现在,在你身边,很可能有好几个,都是tl组织的安插在你身边的钉子,所以,你行事必须谨慎,不能让他们看出你的真实身份。还有,我刚才所说的,如果有人给你一百万甚至一千万的糖衣炮弹,你必须要接受。甚至是有女人跟你shang床,你也不必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明白吗?只有这样,tl组织才会对你实施下一步的行动,为了完成任务,你没有其它的选择!” 我道:“我身边会有tl组织的人?” 由局长道:“当然。这一点可以确认。” 我道:“那么,能给我一个具体的提示吗?” 由局长道:“当然……不可以。tl组织个个都是精英,如果你提前有所准备,就很容易被对方识破。这样的话,我们全盘皆输。你要做的,只有八个字:守株待兔,将计就计。还有,我要送给你一句忠告,千万不要低估了tl组织的实力。” 我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能主动采取行动?” 由局长道:“问得好。这正是我要重点强调的问题,合适的时候,会有公安部安插在tl组织内的卧底,跟你进行联系,这个时候,就是你主动开始展开行动的时候。” 我道:“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tl组织的具体情况,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由局长道:“不错。我之所以让你潜伏在保安公司,目的就是两个字——被动。你要做的就是被动二字,在公安部的卧底没有跟你接头之前,千万不要采取主动行动。你要让tl组织主动牵着你鼻子走,这样,他们的一切行动和计划,都会慢慢拉开序幕……换句话说,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要当一回叛徒,因为tl组织目前正策划一个威胁全国的计划……这个计划,我们必须要查清楚,然后才能掌握主动权,将tl组织一网打尽!” 我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由局长道:“要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 我道:“明白。” 由局长道:“随遇而安,守株待兔。千万不要主动采取行动!” 我道:“是!” …… 挂断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反复地回味着由局长的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原来竟然是特卫局放出来的一条钓饵! 目的就是引出tl组织! 而且,很多疑团,让我无法解开。 潜伏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会是谁? tl组织,和保安公司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关系? 至于糖衣炮弹,我倒是收到过一次,付总给自己配了丰田车,而且还要给自己一套房子,他还安排自己照顾他的两个女儿…… 难道,付总就是tl组织的关键人物?他正在一步一步给自己实施糖衣炮弹,甚至是美人计……付圣冰和付圣依,就是美人计的实施者? 怎么可能……善良天真的付圣依,怎么可能是tl组织的人? 不过,这一切又都是那么可疑。 付总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围绕着自己进行的,包括姐妹俩住到望京,再安排自己保护她们,还有付圣冰现在变得这么有正义感……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骗局?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和所有遇到的一切,仿佛都被推翻了。 我又回想着跟自己接触过的所有人……赵光成,杨明,阿勇,金铃,金蕊,齐梦燕,付总,付圣依,付圣冰,齐梦燕,李群涛等等等等,在他们当中,究竟哪些是tl组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仔细回想,仿佛都有些可疑…… tl组织的人,还真是深藏不露,他们在自己身边,竟然能生活的这样坦然,让自己很难有所察觉。 我不敢多想了,因为我不敢接受现实。 胆子很乱。思绪很复杂。 我不敢妄断真相,因为在没得到正确答案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我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该来的,总会来。 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同时,我也感觉到了tl势力的强大…… 我虽然不想琢磨,身边的人当中,究竟谁是真正的tl组织人员,但是一见到付圣冰和付圣依,我就会忍不住地联想,还有回公司开会的时候,我也有意识地观察过付总、赵光成等人。然而,我却丝毫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由局长所说的糖衣炮弹,甚至是美人计,究竟什么时候会拉开序幕? 抑或,付总给自己实施的这些奖赏,便是糖衣炮弹的一种方式呢? 无从而论。 011章(1) 不过,生活中有了付圣依二姐妹的加入,增添了很多色彩。 这是我能感觉得到的。 当然,付圣冰已经开学了,付总安排了专门的人车接车送,白天上学,晚上回家。看来,付总已经把对女儿的保护工作,几乎做的天衣无缝。 白天,付圣冰不在,我工作之余的乐趣,就是陪着付圣依玩儿,付圣依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跟她在一起,我都觉得好像年轻了几岁。而且,所有的烦恼似乎都会烟消云散。 付圣依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买衣服。每逢买了新衣服,都会让我品头论足一番,我也不厌其烦地如实评价,而且付圣依在自己穿新衣服的同时,也会给我稍带着买两套。她买衣服也很讲究,便是国产的名牌系列。 付圣冰然是一身的冷傲,虽然不似付圣依一般温柔,但是我感觉到,她已经转变很大了。 每天清晨,或者晚上吃过饭,付圣冰姐妹俩都会不失时机地让我教她练拳击,这成了二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只是付圣冰似乎更积极一些,而付圣依仍然存在一些懒惰心理,很少练。 这天早上,五点半钟,付圣冰准时到了我的卧室,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衣,吊肩背心,短裤。脚上蹬了一双白色双星运动鞋,没穿袜子。倒真有几分运动员的神韵。 我实在是佩服她的韧性,早上早起练拳击,吃过早饭还要去上学。 不过今天不同,因为是星期天。 付圣冰挥着手上的红色拳击手套,冲我喊道:“老赵,开始了!” 当时我穿了一套绣着国旗的红色运动服,跟付圣冰的有些相像,只不过是付圣冰的是女士的,而我的,是男士的。 我也从墙壁上取下一副拳击手套,冲付圣冰道:“星期天了,不好好休息休息?” 付圣冰坚定地表态道:“坚决不休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觉悟挺高嘛。 我心里一笑,刚想跟付圣冰走出去,就见外面蹦蹦跳跳地迎上来一个人。 正是付圣依。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蓝色的运动衣,也是吊肩的,背心裤头。脚上穿着黑色长袜,但是没穿鞋子。 说实话,我见到她的这一刹那,顿时愣了一下,天晓得小圣依此时的样子有多雷人……那套运动服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紧身,她的身体被束的棱角分明,凹凸显现。真的,如果不是亲见,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就会这么完美的身材,而且,这副好身材,还是生在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 她胸前的丰满,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齐梦燕。 确切地说,付圣依没有齐梦燕丰满,也没齐梦燕性感。然而,那对不合年龄的尤物生在一个十七岁的小萝莉身上,的确是令人震撼。还有付圣依的形体,肌肤,都似乎达到了顶尖水平,如果不是亲见,谁都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完美的身体。 付圣依见我和姐姐出来,爽朗地笑道:“赵哥哥,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像姐姐一样,跟你正儿八经地学武功!” 付圣冰瞧她这身打扮,忍不住笑了出来:“圣依,不要以为你胸大,老赵就能愿意教你……去去去,小孩子家,瞎掺和什么?” 付圣依俏脸一红,冲姐姐扮了个鬼脸,道:“姐,你也别笑话我。我肯定会比你练的好!” 付圣冰拿手在付圣依身上摸了一把,嘲笑道:“就你?打死我我也不信!” 付圣依把攥紧的小拳头伸到姐姐面前,绷着嘴巴道:“不信,咱就试试呗!” 付圣冰挥着手里的拳击手套,冷笑道:“小样儿,试试就试试,还怕你了不成!” 我听着姐妹俩的斗嘴,只是窃笑。付圣依这丫头,真是个小精灵,平时看着天真的像个孩子,但这会儿,却很轻松地把她姐绕进去了。 看来,付圣依还是挺聪明的嘛,就是太可爱了,显得有点儿傻气。 直到姐妹俩走进客厅里,各自提着一副拳击手套,静候我的指导时,付圣冰才恍然大悟:靠,自己竟然被付圣依给算计了!本来,自己不同意她跟着掺和,结果她用了激将法,自己反而被她套进去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机灵了?难道,是受自己的熏陶? 我倒是对付圣依的突然加入,没有任何异议。或者说,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以前,单单教付圣冰,觉得有些单调,这丫头虽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好转,但毕竟还是冷气逼人,现场的气氛时常会很尴尬。而有了付圣依,效果就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付圣依的身影,我心里就感到说不出的暖和和惬意。 我让她们站好,开始给她们讲述拳击的基本要领:“练拳的时候,姿势很重要,身体要下榻,腹要收,胸要扣,眼睛目视对手,两腿微向里屈……身体重心一定要掌握好,重心应该落在两腿中间稍向前的地方,这样利于进攻,也利于防守……” 姐妹俩根据我的示范和讲解迅速地调整姿势……而这个时候,千奇百怪的动作出现了。 很多初习者,都难以正确掌握收腹的要领,不自主地,姐妹俩的屁股都朝后噘出了半截。 因为屁股一噘,腹部自然就收进去了。 ‘收腹’这个概念让人很难理会,在部队训练新兵的时候还好说,都是男同志,那时就可以用土话告诉战士们,收腹的时候,动作要领就是 ‘老二往前顶,肚子往后收’。这样的话,战士们跟着感觉走,就不容易出现翘屁股的不协调现象了。 但是对于女同志,似乎难度就大了点儿。 就像付圣冰,练这个格斗姿势,已经练了一个多星期,到现在还是喜欢噘屁股。 看着这两个高高翘起的性感的屁股蛋子,我不由得苦笑一声。 我只能用手势,示意着纠正……但还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姐妹俩练的,倒都还挺认真的。 不过,正儿八经练拳打拳的时候,就实在有些太壮观了…… 说真的,女孩子练拳,实在就是一场形体的展示。 练格斗姿势时,她们会屁股翘的能挂一桶水,将臀部的丰满展现的精妙绝伦;开始练拳的时候,展示的却是胸部的波涛汹涌。 我在前面给她们喊口号,姐妹俩很听话地照做,左拳,右拳,左拳,右拳…… 孰不知,在打拳的过程中,身体上下起伏左右飘摇,胸部更是如同活泼的小白兔,波涛汹涌,跌宕起伏。 我看着,都有点儿脸红了。 然而,说实话,面对这二位姐妹,看着她们认真地练拳,我的心里开始了另外一番琢磨:按照由局长所说,我的身边潜伏着几个tl组织的钉子,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付总算得上是一个。因为他陆续地为我抛出了一系列的糖衣炮弹。送我车送我房,还对我使用了美人计。这付圣冰和付圣依,难道也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为了摘掉我这顶‘钢盔’,付总可谓是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牺牲进去了? 但是看着付圣依和付圣冰自然、坦诚的样子,我找不出一丝破绽,她们怎么会是tl组织的呢? 我的心里有些矛盾了,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彻底知道tl的底细了,这究竟是怎么的一伙人? 让人扑朔迷离,无从知晓。 正在思索间,却听付圣冰突然饶有兴趣地对我说道:“老赵,练也练了,不如我和圣依戴上拳击手套,实战一下,你当裁判,怎么样?”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就知道欺负我。我才不跟你打,你那么凶,我打不过你。” 付圣冰拿手轻拍付圣依的脑袋道:“傻丫头,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啊?”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姐,你也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赢你的,我会向你挑战!” 付圣冰一挥拳头,得意地道:“本小姐随时奉陪!” 望着二位付家千金,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陷入了深思…… =================== 九月初,在公司的安排下,我与望京派出所的一位小队长----陈志勇见了面,友好洽谈之后,达到了协议。 时下,在市公安局的指示下,望京公安分局、派出所加大了落实力度,并抽调出专门的干警,加强与区内保安公司的联系,一则是对保安公司进行掌控和领导,二则是通过保安公司的执勤,加大对各娱乐场所的掌控,公安部门的这些措施可谓是一举多得,几乎是在几天之间,派出所派遣专人对华泰驻望京三百多名保安员进行了训练甚至是动员。对于公安部门的插手和调遣,我们自然会尽量配合,毕竟,按照正规流程,保安公司本来就隶属于公安局管辖,不过,自从与这位陈志勇陈队长合作后,我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又多了几分乐趣。 与其说是乐趣,倒不如说是麻烦。 作为华泰驻望京三百名保安的领头人物,这位陈队长自然知道我的份量,因此他没少拉拢我甚至是‘贿赂’我,还经常会请我小喝两盅,我也经常会陪着他一起到娱乐场所里抓小姐……在陈队长的‘熏陶’下,我可算是长了一番见识,说句实话,现在的中大型娱乐场所,哪里面没有或多或少的se情服务?关于娱乐场所老板们与派出所之间的纠葛与关系,我了解甚少,但是对于望京项目上娱乐场所的肆无忌惮,我可算是见得多了。 也许是正处于严打阶段,派出所接连进行了几次突袭,几个娱乐场所都被清场,抓了好大一批小姐。尤其是雅阁ktv,更是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三十多个小姐以及负责人被带走,ktv里一片混乱。确切地说,这雅阁ktv在经营方面已经够谨慎了,他们在日常的营业中采用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策,所有ktv包间,清一色全是采用特殊透明材料,在包间外面就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娱乐的情形,因此公安局几次清查,都对雅阁ktv赞不绝口。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一位顾客的举报将他们彻底送上了断头台。原来,雅阁ktv明着立贞洁牌坊,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搞se情服务,他们将se情交易的地点选在了地下二层和三层,而这两层统统被表面上的‘员工宿舍’给掩饰住了…… 确切地说,跟着陈队长,我算是长了不少见识。有的时候穿着便衣直接踹门而入,客人和小姐正在xxoo……一开始我很不习惯,但是后来见的多了,也便习以为常了。 我当然知道,这位颇有心计的陈队长,只是在利用我而已,因为此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成了他的直接挡箭牌。 望京区的娱乐场所屡遭派出所‘洗劫’,这期间,将近十家娱乐场所的负责人试图收买我,以减缓派出所对他们的突袭次数,但是对此我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主谋,我只不过是以跟派出所‘合作’的名义而已。最为难以预料的是,有几家娱乐场所竟然约见我试图以金钱收买,几十万的票子面前,我丝毫不为所动,我也不能为之所动。 这天,我与陈队长驱车赶往伊士东大酒店。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闲暇之余的生活罢了。 在一楼大厅坐定,陈队长要了两瓶罐装可乐,贵的吓人,外面卖一块多钱一瓶的可乐,在伊士东酒店卖到了十二块钱。 我和陈队长连喝边聊,陈队长盘着二郎腿,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赵队长,你当保安队长,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我笑问:“这也是你们派出所要调查的内容?” 陈队长赶快敷衍道:“当然不是。只是很好奇,一个保安中队长,能开的起丰田皇冠。” 我如实道:“我的工资并不高,三千多块钱吧。”其实我工资具体多少钱,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付总只是说不会亏待我,我也没好意思问。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工资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陈队长连连道:“说笑了说笑了,三千块钱,在北京来说根本混不下去。说句不好听的,连车都养不起。” 我道:“养车的费用公司听着,我无须掏钱。” 陈队长反问道:“你是不是对自己这三千块钱的收入还挺满意?” 我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每月能领到三千块钱,我已经知足了。” 陈队长道:“没有更高的愿望?” 我摇头:“没有。” 陈队长叹了一口气,一边掏出手机玩儿着游戏,一边道:“你太容易满足了。赵队长,不瞒你说,我倒真有心将你吸纳进公安系统,看的出来,你是个能人。” 我道:“陈队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不想换工作。” 陈队长略带轻蔑地笑了起来:“你那也叫工作?公安,保安,这两个职业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别看你是保安队长,也只是保安大家庭的一员。但是进了公安系统,你的人生就可以彻底改变。” 我随口问道:“我进了公安系统,不也只是个临时工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队长不也还没转正吗?”其实最近几年,各政府部门都在社会上招聘了一些临时人员,就连部队、公安系统也是如此,这些临时工作者,虽然穿着和工作内容与单位正式职工无异,但是在待遇方面却相差甚远,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公安系统里的临时人员被称为‘协警’,这位陈队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位协警。 陈队长顿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但是看的出来,因为我一语道破玄机,陈队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其实人都是有虚荣心的,陈队长总是想以派出所xx部门队长的名义压我,让我顺从甚至是仰望他,但是他哪里知道,我曾经是特卫局的一员,对公安系统里的某些事情掌握的还算清楚。只不过,我实在看不惯陈队长在我面前的自我贴金,于是才直接道出了他被光环掩饰下的真实身份。 正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之中,环顾片刻,径直朝这边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 陈队长瞟了两眼,却装作不动声色地轻声道:“看到了没有,金总要过来了。” 我问:“那又如何?” 陈队长道:“你不觉得,一个堂堂的大酒店董事长,会有求于我吗?” 我微微一笑,仍然不屑地道:“那又怎样?” 陈队长有些扫兴,但还是饶有兴趣地将目光瞟向了正迎面而来的金铃。 却说金铃走近,分别对我们说道:“陈队长,赵班……队长,难得你们能来酒店赏脸,今天的消费,全免。” 陈队长一边窃笑一边客套道:“这样不太好吧?” 金铃道:“应该的。按理说陈队长造访,我应该出来欢迎才对。”客套完毕,金铃试探地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陈队长一指旁边的座位,诙谐道:“当然。这是你的酒店,你当然可以随便坐。” 金铃又斜面向我笑了一下,这才姿势优雅地坐了下来。 坐下后,金铃一拍手,将服务员召了过来,道:“拿一瓶香槟,外加一份binshi小套餐。” 我和陈队长相视一笑,倒是对这种套餐很陌生。 其实对于金铃的热情我们一点儿也不意外,伊士东酒店的ktv,是望京区的权威,里面的小姐更是风情万种,集多种服务于一身,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拉拢陈队长的机会,否则万一以后也盘查起来,伊士东酒店损失就大了。 上了香槟,金铃亲自为我们添杯,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这种笑并非虚伪,而是一种‘老江湖’似的坦然的笑,很美,也很优雅。 举杯一碰,我和陈队长倒是有些受宠若惊,陈队长举目望了金铃一眼,像是被电击了似的,竟然将手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金铃饮香槟的样子也十分优雅,从容的表情之下,香槟杯微微抬起,嘴唇似碰非碰,专注的眼神轻眨之下,长睫毛上下翻斗,魅力指数绝对是震撼人心。 华丽,优雅,高贵。 然而金铃再高贵,也摆脱不了客套的俗路,她道:“陈队长,还有赵队长,你们两个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一个是派出所的干将,一个是保安公司的中队长,麾下几百兄弟。” 陈队长率先回应道:“金总抬举了,我们可没你说的那么优秀。我们都属于打工族。”虽然这样说,可陈队长的脸上已经洋溢起了受人吹捧的得意。 金铃道:“谦虚了,陈队长谦虚了。依我看,陈队长可是一表人才啊!” 陈队长捏着下巴笑着,道:“金总可真会说话。” 金总只顾与陈队长交谈,倒是将我放到了一边,或许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又对金铃的了解加深了一个层次。原来在她的冷艳之外,还有温柔的一面,她也会奉承人甚至是溜须拍马。只不过,她平时隐藏的太深了。 倒是陈队长与金铃的谈话并没有维持多久,还没等金铃话入正题,陈队长便被一个电话招走了,说是派出所有急事要处理。 陈队长一走,我也想告辞,但是却被金铃拦下。 金铃冲我说道:“赵队长,陈队长有事儿,不如你多呆一会儿,我想咱们有必要就合作的事情探讨一下了。” 我倒是也没再推辞,想看看金铃到底还要耍什么把戏。 金铃与我一齐坐了起来,她看起来显得有些凝重,总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望我两眼后,金铃率先打破沉寂,开口道:“真没想到,赵班长来望京没有多久,便升到了中队长的位置。由此可见,赵队长你确实是个带队的人才。” 我一摆手道:“别这样说,只不过我赶的机会好罢了。”然后我将了金铃一军:“我记得在此之前,我可是被金总视为眼中钉啊!” 确切地说,即使到现在,金铃仍然对我有所成见,但是因此某些原因,她又必须将这些成见收起来。 金铃道:“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对你有成见,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觉得在赵队长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胸怀和气宇。就拿上次遇到韩国人来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我偏偏又将她一军:“我记得金总当时对我说,这是我唯一一次让你满意的事情。” 金铃略显尴尬地笑道:“我承认我对你有所偏见。但是现在,这些偏见几乎都弱化为零。反而,我对你的欣赏程度,与日攀升。” 我反问道:“金总欣赏我哪一点儿?” 金铃道:“嫉恶如仇,机智过人。” 我道:“难得金总这么欣赏我。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金总呵呵一笑,再次绽放出几分雍容华贵,她望着我道:“现在华泰公司和伊士东的试用期合同就要到期了……”后话隐隐不说,而是期望着我续话。 我掐指一算,确实如此。因为当初华泰派驻进伊士东酒店的时候,金铃对华泰保安不是太信任,因此只签了半年合同。 我当然能明白金铃的用意,于是旁敲侧击地道:“是啊,快到期了,不知道金总对我们的安保服务评价如何?” 金铃宛尔而笑道:“很好,我很满意。我准备再与华泰续两年合同,而且,每个保安员每月增加三百块的服务费。还有,我金铃个人出钱,对你们项目上的骨干,尤其是伊士东酒店的外保班长,每月给予额外的五百元补助。当然,至于赵队长你,我愿意每月格外拿出一千元补助。赵队长意下如何?” 糖衣炮弹! 我怎能不知道金铃的小算盘,无非是她想收买我,借以达到收买陈队长的目的,让派出所降低甚至忽略对伊士东酒店ktv的监管。 见我沉默,金铃接着道:“如果赵队长嫌少,可以说一说你的想法。我金铃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能付的起!” 我倒是毫不隐讳地问了一句:“金总在收买我?” 金铃笑道:“可以这样理解。我觉得,没必要跟利益过不去。更何况,这也不用赵队长过于操心,只是帮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就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酒店靠什么赚钱?伊士东四大支柱,其一是客房,其二是自助餐,其三是洗浴,其四便是ktv营业,最近,望京派出所对ktv的监管力度好像很是过火,为了以防万一,我很想跟陈队长交个朋友,当然,这还需要赵队长你的帮助。” 又是一副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望着我,饱含温存。 我叼了一支烟,道:“金总的产业做这么大,好像没必要去拉拢像陈队长那样的小警员吧?” 金铃笑道:“你应该知道,有的时候,县官不如现管,现在陈队长主要负责望京各娱乐场所的巡查,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道:“金总可真是个谨慎之人啊。” 金铃道:“见笑了。这年头,一会儿变一个政策,政府部门说翻脸就翻脸,我不能不防啊!” 我道:“我就不明白了,难道ktv非要向着se情的方向经营吗?如果咱们不违反规定,别说是陈队长,就是派出所所长,甚至公安部,又能奈何?” 金铃道:“赵队长你知道吗,我可以给你算一笔账。前年的时候,伊士东酒店ktv只是单纯的娱乐消遣经营方式,全年进账五百万,去掉成本,所剩无几。去年伊士东酒店ktv改革,逐渐融入了社会上的新兴事物,与其它娱乐场所接轨,全年营业进账两千六百万,去掉成本,单单是这一个部门便实现了将近一千五百万的纯利润。这么巨大的差异说明了什么?我是一个商人,我得为整个公司几千名员工负责,我父亲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必须要稳固下去,这就是社会的现实,这是一个利益的时代。你不谋利,就要灭亡,你不跟社会形势,就会被社会所淘汰。” 我当然知道,金铃口中的‘新兴事物’所指何意,进入保安公司这几个月,我已经对社会上的一些现象见怪不怪了。至于se情服务一项,我一开始并不认可,但是纵观整个北京城,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娱乐场所的潜规则,是无法改变的现状。再严打,再整顿,也不可能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 只是我没想到,面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金铃,在经商方面竟然是如此老练,如此纯熟。 我道:“但是我能帮得了你什么?” 金铃笑道:“没什么。其实你要做的,就是帮我疏通一下陈队长的关系,仅此而已。” 我道:“怎么疏通?” 金铃道:“比如说我会安排几次酒会,请陈队长参加,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使用……”金铃宛尔一笑,没有将话挑明,而是话锋一转,道:“赵队长既然代表华泰公司与我们合作,我想我们之间就算得上一家人了,伊士东酒店的利益,就是你们华泰公司的利益。为了保全我们共同的利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合作一把,一起做做陈队长的工作。当然,我金铃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事成之后,赵队长的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偏偏试探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不想跟金总你合作呢?” 金铃脸色一变,但随即缓和,道:“我想赵队长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只需要你做个牵头人即可,说实话,我金铃想做陈队长的工作,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你这一条迂回方式,我知道你们外保工资不高,我也想帮帮你。” 话说的比棒棒糖都甜,金铃可谓是软硬兼施,想让我跟她一起做通陈队长的工作。 确切地说,我不想做。 我现在潜入保安公司,虽然是一名保安队长,但是我的真实身份,仍然是名军人。我怎能为了一丝利益,帮助商家拉拢国家公务人员? 简直是笑谈! 于是我很果断地告诉金铃:“对不起金总,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金铃猛地一愣:“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比如说在费用方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坚定地道:“我决定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改变的!” 金铃倒是也颇有魄力,左右环顾片刻,从坤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几笔过后,递了过来。 我微微一瞧,上面的数额很有可能是十万,但是没等看清,我便将支票推了回去:“对不起金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如此一来,倒是让金铃特别气愤,但她仍然显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追问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点头道:“没有。” 金铃在原地沉默片刻,终于不再掩饰对我的不满,皱眉道:“赵队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很不知趣。” 我笑道:“随你怎么说。我就是我,我不想做的事情,别人别想勉强我。” 金铃道:“你真有性格。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有些时候,总是由着自己的性格做事,要吃亏的!” 我不再理会她,只是淡淡一笑。 最终金铃愤愤而去,只留下一句自言自语的埋怨,飘洒在了大厅之内:“不识抬举!” 嗒嗒嗒的脚步声,充满了对我的怨怒。 我不怪她。也许是我太过于执着了,这种忙她本以为我会很欣然去做,但是她没想到我会拒绝,因此才如此气愤。 也许,命中注定,我与金铃之间的纠葛,没那么轻易得到化解。 我知趣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从大厅撤离。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外面冲来了十几个穿着各异的青年,有的身上纹着龙,有的提着镐把子。几个保安在后面追赶,但是却被其中两人回头便打,一脚踹飞了出去。 我猛地一惊,意识到酒店里肯定又要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了。 这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厅正门。 我躲在大厅门口一侧,静观动静。 011章(2) 这时候大厅里的值班内保迅速迎了过来,而其他的服务人员、客户都乱成了一团。 而且,保安部何经理,在接到门卫的通知后,已经带了十几个内保,拿着警棍跑了过来。 通过其中一个内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来龙去脉。 原来,一个小时之前,有个ktv的客人在包房里喝多了酒,闹事儿,结果被内保们狂揙了一顿。谁想到这个闹事儿的家伙还挺有背景,找了这一帮黑社会过来报复。 其实像这类事情,在娱乐场所经常发生,我也见过多次了。 这十几个混混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一进大厅就将里面的桌椅乱砸一通,内保们见状,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纷纷在何经理的指示之下,冲上前去。 倒是内保人数众多,又大多是退伍军人出身,于是没出多久,那十几个来捣乱的家伙便被修理的狼狈不堪,最后不得不弃之而逃。 但是即使如此,我们也能猜到,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何经理打电话报了案,但是派出所只派出两个警员过来视察一番,便匆匆而去。 事情往往比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虽然保安部已经提前做好了应急准备,二十几名内保人员整装待发,随时应付突发事件的到来,但是十几分钟后,注定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十几辆金杯车疯狂地闯进了伊士东大酒店,停在了内厅门口,刹那间,一百多个黑社会份子提着家伙奔了下来。 这场面,简直将伊士东酒店的所有人,吓坏了。 这近二百名黑社会的两个头目更是骇人,其中一个只有大半个脑袋,三分之一的脑壳似乎早就被砍掉了,样子十分恐怖,且特别有大哥风范;还有一个只有一条胳膊,但他的神情却比正常人还要傲慢很多。半截脑袋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操着东北口音,淡然地冲里面问了一句:“叫你们老总出来!” 没人应。 没胳膊的大哥又紧接着厉声说了一句:“叫你们管事儿的出来!” 何经理此时已经吓的不成样子,二十几个内保也没有了刚才的神勇。谁会想到,那位在包房里闹事儿的家伙,会有这么深厚的背景,竟然叫了这么多黑社会人员过来问罪。 我放眼一瞧,黑压压的一片,近二百名黑社会,一直排到了大厅外面。 这时候只听咔咔咔咔一阵骚乱,有几张客桌,被黑社会份子用手中的硬物砸烂。 何经理一看形势难以控制,只好给金铃打了电话。 而这帮黑社会更是嚣张的不得了,各自找了一个座位,瞬间将整个大厅坐的满满的。 几分钟后,金铃果然从楼上下来,见此情景,她也被吓到了。 我没工夫再多想,即刻打电话通知了李群涛副队长,让他带领没上班的所有保安,换上便装,打车赶到伊士东酒店助阵。 然后打电话给陈队长,接到电话后陈队长倒是表现的极为淡然,他对我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用管,放心,没事儿的!” 我道:“难道出了事情,你们警察也袖手旁观?” 陈队长道:“这不是袖手旁观,对方那么多人,该躲一躲就躲一躲。再说了,这是黑吃黑,我们没必要去管。赵兄弟,你赶快离开现场吧,免得自己也遭殃。” 我愤愤地道:“饭桶!” 然后挂断了电话。 确切地说,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必须得管一管。既然我们华泰公司与伊士东酒店合作,就应该对伊士东的安全负责任。眼下出了事儿,岂能袖手旁观?当然,在华泰与伊士东的合同里明确标出一条,注明华泰保安不参与甲方的仇杀、打架等暴力事件,只负责酒店外围和临时岗位维持秩序。至少这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应该属于内保们的本职,与我们无关。只是,我又怎能对这种恶劣事件视若无睹? 于是我缓缓地站在金铃一旁,金铃却转头冲我道:“赵队长,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伤了你,我也担待不起!” 我微微笑道:“伊士东酒店是我们的安保目标,我不希望它受到任何损失!” 金铃感激地一声苦笑,然后继续面向那两位面目狰狞的黑社会老大,装作从容地道:“事情已经出了,而且是你们的人先在客房里闹事儿,你们想怎么处理?” 半边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在手上把玩了一通,才强势地道:“怎么处理?我一个兄弟被你们把肋骨打折了,你们还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你说该怎么处理?” 金铃冷笑一声,道:“我可以同意付给你们一定的补偿。你们开个数吧!” 半边脑袋竖起枪口,轻吹两口,道:“一百万!我想一百万对你们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金铃冷哼一声,道:“你们干脆明抢算了,一百万,你兄弟的肋骨也太值钱了吧?” 半边脑袋道:“不赔钱也可以。我们不差钱儿,就是想为兄弟争口气。如果你们不想赔钱,那也好办,让我把你的肋骨打折,咱们算是顶平了,怎么样?” 金铃气的脸色通红,支吾起来。 何经理赶快上前来替金铃圆场,奉迎地笑道:“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嘛,别伤了和气。”然后凑到金铃耳边说了几句私语,金铃连忙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这时候,一阵警铃声响起,两辆警车停在了门口。 我和金铃等人不由得皆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想到的是,警车上的警察下车后一见这阵势,都吓的脸色苍白,赶快返回车里,驱车而去。 真不知道他们是去搬救兵去了,还是直接逃之夭夭了? 此时的情形,异常紧张。 也许是110民警的离去,更是助长了这些黑社会分子的嚣张气焰,半边儿脑袋朝后面一挥手,他的兄弟们都忙活开来,对着大厅里的桌椅又是一通破坏,咔咔咔咔,乱套了…… 此时此刻,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于是向前一步,挺身而出,对半边儿脑袋道:“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半边儿脑袋冷笑一声,倒是号令手下停止了破坏,转而凝视于我,挑眉问道:“你是哪山出来的毛猴?” 我道:“我是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队长。” 半边儿脑袋刷地笑了:“保安,原来是个保安?你牛逼!”半边儿脑袋颇具讽刺意味儿地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对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道:“保安都敢在咱们面前牛逼,上去消消他的锐气!” 确切地说,我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我现在在等待李艳群等人的到来,我手下有三百多个保安队员,除去正在执勤的,将近三百个保安换上便衣,至少也能威慑一下他们了。 胖子悠闲地凑上前来,试图拎住我的衣领。 倒是金铃在关键时候还算有良心,拉着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拉到身后,同时向胖子解释道:“这里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外部的保安而已!” 但是胖子哪肯听信这些,仍然挥着巴掌过来抓我领子。 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等到他的手距离我的衣领五公分处,我抬臂挡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拧,胖子呻吟一声,斜蹲到了地上,被我钳制住。 众人皆是一惊。 我不失时机地提起胖子,手上发力,胖子原地转了几圈儿停稳后,我顺势一脚过去,将他踹飞了出去。 “妈的,这小保安还有两下子,我去会会他!”半边儿脑袋身后的独臂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凑。 半边儿脑袋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了下来,淡然地道:“你打不过他!不要做这种无用功。一个保安,值得你亲自出手?直接用它就得了,我要他一条腿!” 半边脑袋又将手枪凑到脸前玩儿了个花样,突然间枪口向我瞄准。 我没想到他们会玩儿真格的,不由得又是一惊。但是我马上理清头绪,临危不惧,我兜里装着很多‘杀伤性’武器,他能奈我何? 在半边儿脑袋扣动扳机之前,我感觉到身边的金铃又使劲儿拉了我一下,但是我没动,而是闪电般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牌,刷地抖飞了出去。 只听‘啊’地一声,半边儿脑袋手枪落地,手腕上渗出了一些血迹,他左手握住右手腕,惊呼起来:“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他身后的兄弟们也是一片骚乱,纷纷摩拳擦掌,怒视于我。 倒是明察秋毫的独臂人拣起了那张沾了血迹的纸牌,不由得‘啊’了一声,无限震惊。 “扑克牌,一张扑克牌----”独臂人惊呼起来。 这时候,大厅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李群涛带着二百多名保安队员,匆匆赶到。他们都穿着训练用的迷彩服,径直地围在了大厅门口。 后援的到来,让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望着这些不可一世的黑恶分子,我真想号召队员们将这些混蛋爆打一顿。但是为了队员们的安全,我又保持了几分冷静,冲半边儿脑袋道:“走,还是留,你们选择!” 半边儿脑袋仍然显现出一副强势的样子,冷哼道:“既然来了,哪能那么轻易就走?” 我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可以回头看一看,你们现在的处境!” 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走出大厅,但是刚刚走出几步,半边儿脑袋突然上前一步,反手将我扣住。 半边儿脑袋迅速拣出枪,抵在我的脑门处。 而此时独臂人等几位不由得回头惊叹道:“当兵的?当兵的怎么来了?” 他们所指的‘当兵的’,其实是我中队的保安们。他们穿着迷彩作训服,个个精神抖擞。在这几个月的训练下,他们已经具备了半军事化的技能和素质,被人疑为军人也并不称奇。 金铃见我被半边儿脑袋劫持,不由得惊慌起来,连声道:“你们放开他,放开他,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半边儿脑袋冷哼道:“我若放开他,我们还能走的出去吗?” 我坦然自若地在半边儿脑袋的劫持下,出了大厅,外面的李群涛和二百多名保安,皆为震惊,纷纷多了几分担忧。 半边儿脑袋横眉冷视,出门便喊道:“识相的给我滚开,否则我毙了他!” 李群涛焦急地望着我,拿不定主意,我冲他一使眼色,他半天才得会意,指挥队员们拉开阵势,将这一百多名黑社会统统围了起来。 半边儿脑袋有些慌了,用枪口猛指我的脑门儿,继续威胁道:“你们要是再不让开,我可真开枪了!”一边说着,一边按紧了扳机。 我冷笑一声,道:“你觉得你的枪法很准吗?” 半边儿脑袋道:“妈的,你可真够镇定的,枪架在脖子上还敢逞口舌之能?” 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开枪试试,你看看倒下的人是谁。” 半边儿脑袋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吗?会魔法?” 我不再置言。 李群涛见此情形,倒也慌张了,冲半边儿脑袋喊道:“你先放了我们赵队长!” 半边儿脑袋冷哼道:“不可能!” 然后搂动扳机,迅速对准了我的大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黑社会的手段,岂止是单单用狠毒能够形容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住了。 012章 (1) 确切地说,我心里有数。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因此,还未等半边儿脑袋扣动扳机,我便迅速抬手,抓住了半边儿脑袋的手腕儿,同时用大拇指控制住了手枪的击垂,使他无法搂动扳机。 而且,趁半边儿脑袋不备,我勾出一只手,迅速地控制住了半边儿脑袋的脖颈,将他摔倒在地,抬膝顶在他的脖颈处,将其制服。 我将他的枪夺过,咔咔咔咔,卸掉弹匣,将膛内的子弹退出。 这一连串的动作,简直让众人惊呆了。 尤其是身下的半边儿脑袋,凶狠的神色得以缓解,拿一双近乎于央求的眼神望着我。他的兄弟们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后面涌动着干着急。 最后我放开他,狠狠地冲他道:“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半边儿脑袋没回话,只是眼神中涌出几分失落。 李群涛倒是颇懂见风使舵,指挥队员们摆好了格斗姿势,黑社会分子一见这种场面,更是吓的不成样子。 当然,我也不想与这些恶煞之徒产生更多的仇隙,因此,思忖再三,还是放他们滚蛋了。 金铃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道:“这次轻饶了你们,下次打折你们的狗腿!” 一副巾帼女侠的样子,我见后微微一笑,觉得金铃有些时候倒是蛮可爱的。 事毕后我让李群涛带着众队员搭车回返,金铃倒是识相,让财务部经理送来一万块钱,亲自交给我道:“你们的队员,好样的,拿去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 我不客气地收下,将这一万块钱交给李群涛,回去奖赏给队员们,或者是改善伙食。 返回大厅里,金铃当然是变了另外一番模样,感恩戴德般地对我一阵吹捧,同时她招呼服务员呈上了一瓶红酒,外加几个名贵小菜,一边敬酒一边说道:“赵队长,你让我很意外。”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我倒没怎么觉得。” 金铃饶有兴趣地问道:“刚才你是用什么东西打中半拉脑瓜子的手腕的?我当时就看到一阵白光……好像是扑克牌?” 我道:“是扑克牌。” 金铃疑问道:“是普通的扑克牌,还是赵队长特用的防身武器?” 我从口袋里取出十几张扑克牌,放在桌子上,金铃疑惑地接过一瞧,眉宇之中更是显现出极强的不可思议状。 “这,这怎么可能?赵队长,你究竟是人是鬼?”金铃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笑道:“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办人事儿。按照咱们的合同约定,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插手你们酒店的矛盾争端,但是我看那些黑社会的痞子们极不顺眼,这才出了手。” 金铃赞叹道:“赵队长真是文武双全啊,你是我这一生中,让我感到最吃惊的人。”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一听这话,金铃的脸色马上变了,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她突然皱着俏眉望着我,试探地说了一句:“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追问:“谁?” 金铃道:“我的救命恩人。几个月前,伊士东酒店也曾遭到过一次大型的袭击,当时不法分子控制了酒店的配电室,整个酒店停了电,一片漆黑,有一伙看不清样貌的人将我绑架到了一辆车上,成分危急的时候,幸亏有一位恩人相救,我才得以脱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寻找这个救我的人,但是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我记得当时我夸奖他身手敏捷的时候,他也是说了一句‘别夸奖我,容易骄傲’……而这次,你的声音,你的说话和举止,跟他很相仿,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就是……就是那个曾经救过我的人!”金铃望着我要答案,满脸的憧憬之色。 我道:“那怎么可能。” 金铃道:“很像。现在我才觉得很像。”金铃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怔,接着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曾在伊士东酒店住过,而你住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被绑架的那段落时间。而且,我还亲自问过你,在吃自助餐的时候。赵队长还记不记得?” 我撒谎道:“忘记了。我倒是没记得了。” 金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就是那天的那个人。赵队长,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是不是你救了我?而且,你后来怎么又当了保安?” 我笑道:“金总肯定是认错人了。” 金铃兴奋的表情逐渐褪去,倒是显现出几分失望。 她沉默半天才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是你救了我,救了伊士东酒店,这总是真的吧?” 我道:“谈不上什么‘救’字,我只是为我们华泰公司的雇主,尽了一份微薄之力。” 金铃道:“你让我感到太不可思议。当时那个半拉脑瓜子用手枪指着你的时候,我急坏了,但是我发现你却特别沉着,没有丝毫的畏惧,我觉得你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工,让人难以置信。” 我道:“金总言重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保安队长,不值得你这样猜测。” 金铃道:“我金铃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这次不顾自己的危险,救了我,也救了伊士东酒店,我要好好地感谢感谢你。” 我笑问:“怎么感谢?” 金铃道:“我会给你一笔酬劳,同时……” 我打断她的话道:“刚才金总不是给了一万块钱酬劳了吗?” 金铃道:“那是给保安们的,里面没有赵队长的一份。如果赵队长同意,你可以过来帮我,我想让你担任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经理,撤了老何那个窝囊废。我想在我伊士东上班,远远要比你当个保安队长强的多,待遇也好的多。另外,我还可以提供给你十五万元的预付,或者说是酬劳也可以。你应该知道我们金氏集团的实力,如果时机成熟,我可以让你去帮我爸,在整个金氏集团担任安保总监。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规划,你觉得呢赵队长?” 我偏偏将了金铃一军:“金总对我的态度,好像转化太大了,让我很难接受啊。” 金铃略显尴尬地笑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有所偏见,你这个人别的方面都好,就是个性化太强,得理不让人。我现在才发现,其实这也算不上是缺点,是个性。” 金铃为了拉拢我,不惜改变了女强人的模样,变得温柔如丝,甚至不惜以花言巧语引诱我上钩。 如果我现在真的是一名保安,那么我很乐意考虑金铃的安排,但是我的身份是一名国家警卫,我来华泰保安公司是有任务的。我怎能为了任何利益而改变初衷? 尽管,对于自己的任务,我现在仍然是一片朦胧。 于是我道:“对不起金总,我在保安公司呆的很习惯,我现在不想挪窝。” 金铃倒也没生气,而是微微笑道:“赵队长何不考虑考虑?” 我道:“不用考虑。” 金铃道:“那好,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但是我真心地希望,赵队长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等着。” 我以笑代答,倒是觉得金铃的表情中似乎掺杂了另外一番韵味。 这时候,金铃的手机铃声响起,寒喧几句后,金铃挂断电话,饶有兴趣地道:“赵队长,我妹妹一会儿过来,一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摇头道:“不用。我要回队里了。”我当然知道,金铃的妹妹,便是被我救过两次的金蕊。 这姐妹俩,真不知道我与她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先后救过她们各两次。只是,戏剧性的是,她们还不知道,其实救她们的,是同一个人。 我不想打破这种和谐,因此站起身来,向金铃辞行。 金铃显得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但是却没有阻挠,只是在我临行之时重复地提醒了一句:“赵队长,我们金氏集团期待你的加入。” 我回之一笑,在金铃的注视下,迈步离开了伊士东酒店。 返回中队后,李群涛等几位队长、班长已经在办公室里摆好了一桌子酒菜,要为我接风压惊。 谈及在伊士东酒店的一幕,李群涛等队长、班长都颇感惊诧,纷纷问我何以那般镇静。 我只是敷衍不答,李群涛带领众骨干向我敬酒,不由得表态道:“跟着赵队长干,我们就是觉得有激情。有赵队长的培训和带领,就是他娘的黑社会,咱们照样也不怕!” 我道:“可别。咱们都是出来打工的,能少一事则少一事。尽量别跟那些社会上的小痞子小混混发生矛盾。” 李群涛道:“是啊是啊。我们没有赵队长那种本事,都得谨慎呢。” 随后李群涛还从那一万块钱奖赏之中取出三千,递给我道:“赵队长,这份儿应该你得,你冒了这么大的危险,这三千块钱,应该分给你。” 我赶快推辞道:“别介。我不差钱儿。要不把它添进伙食费里,给队员们改善一下伙食吧。” 李群涛想了想,倒也点头道:“赵队长就是赵队长,事事都为队员们考虑。” 其他副队长和班长们也都纷纷附和,冲我奉迎起来。 正谈的尽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阵甜甜女音:“赵队长,近来可好啊?” 我眉头一皱,顿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保安队体验过生活的齐梦燕。 那个爱叼一支棒棒糖的漂亮女孩! 我道:“齐梦燕,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齐梦燕呵呵笑道:“本小姐想你了,想着你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笑道:“是男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齐梦燕道:“但是我只对你身上的烟草味儿情有独钟。” 我道:“谢谢。很荣幸。” 齐梦燕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我呢?赵队长,我想听实话。” 我想了一下,道:“想起过,我经常会想起你身上那种名贵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儿,还有你嘴里叼的那根棒棒糖。”我也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只不过,确切地说,我哪里是在想她,在我心中,她只是由梦的一个影子罢了,因为由梦也喜欢用香奈尔5号香水,也是个嘴巴闲不住的泼辣女子,嘴上时常叼一颗泡泡糖,她们之间,形态举目真的很是相仿。 齐梦燕道:“看起来,你对女人用品倒是挺熟悉的。以前肯定没少帮女朋友买香水吧?” 我撒谎道:“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我以前曾经帮别人卖过化妆品。” 齐梦燕道:“看不出来。”然后改变话题道:“赵队长,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愣道:“跟我见面,有意义吗?” 齐梦燕笑道:“意义深远。既然咱们彼此都牵挂着对方,何必忍受这种相思之苦呢?是不是啊赵队长?” 我一阵汗颜,赶快道:“没那个必要。齐大小姐还是现实一点儿吧,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现在……”我说了半截,突然意识到有些话还是不必点破为妙,于是马上改变话题道:“齐大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挂电话了,现在有应酬在身。” 齐梦燕道:“你总是这么忙。不过咱们会见面的。大不了,我去保安队找你。” 我笑道:“别介。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你想来,早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齐梦燕道:“或许可以换个见面的方式。” 我以笑代答,却总觉得齐梦燕这番话里蕴藏着特殊的含义,甚至是暗示。 挂断电话后,李群涛问我跟哪个小妮子打的电话,我如实相告。倒是在坐的诸位保安骨干一听是齐梦燕,纷纷变了脸色,但是却又随即缓和起来。李群涛带头点破玄机:“赵队长真有本事,连齐梦燕那种高傲的女孩儿都能搞定,佩服,佩服!” 另外一个副队长也开玩笑地道:“齐梦燕可是咱们华泰公司所有保安们的梦中情人呢。现在看来,也只有咱们文武双全的赵队长能驾驭得了!” 李群涛马上埋怨这个副队长道:“行了,别拍了,再拍下去赵队长可就要拍你了!” 办公室里一片欢笑之声。 欢笑过后,我才向他们解释道:“你们啊,就知道瞎想。我和齐梦燕之间,根本没什么。她只不过是偶尔打来电话罢了。” 李群涛一边啃着一只鸡爪子一边笑道:“可没那么简单吧?刚才我们可都听到了,情意绵绵,情话连篇。齐梦燕在的时候,就曾经暗恋过你,这可是另外一个女保安揭密过的……不过呢,依我看啊,赵队长你见好就收得了,齐梦燕长的跟明星似的,那身材那脸蛋儿,绝了。赵队长没必要硬装柳下惠,柳下惠时代,早就过时了,现在是……现在是韦小宝时代!” 我指着李群涛的脑门儿笑道:“瞧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李群涛对着桌子一角噗噗地吐出了几粒骨头,用手一泯嘴巴,接着道:“明明就是这么回事儿嘛!要是齐梦燕主动跟我打电话约我,我现在马上出去找她,就她那种风情万种的绝代佳人,别说是shang床,就是亲两口,我这辈子都值了!” 我笑骂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心里却突然想起了齐梦燕离开保安队之前对我表现出的些许暧昧,不由得脸色一红。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李群涛说话似乎比平时大胆了很多,说到尽兴时,他摇头晃脑地对我说道:“赵队长,赵哥,不是我们说你,你啊这个队长当的太憋屈了!” 另外一个队长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意在让他说话注意点儿。 我倒是不明其意,追问道:“什么意思?” 李群涛跟我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道:“你虽然当上了中队长,中队的工作起色很明显,但是你忽略了两个字。” 我继续追问:“别卖关子了,哪两个字?” 李群涛用手指在空中划拉片刻,望着我提高音量地道:“享受!你现在是只顾工作不图享受,你跟以前的杨明,简直是天壤之别。杨明在的时候,哪天晚上不得春宵一把?盛江、三清阁的小姐,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鲜。我觉得赵队长赵哥你太纯洁了,不懂得生活,不懂得享受。说实话,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希望身边有个美人儿陪伴,我李群涛也想,主要是自己没到那一步,没那个条件……” 李群涛的半醉之言倒是令我颇有感触,我嘴上虽然在埋怨着他的不良居心,心里倒也琢磨开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李群涛的话确实不无道理。我虽然是特卫局的高级警卫,但也毕竟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有情有爱,我也时常会因为异性的美而心生涟渏。 我突然记起了由局长的话,前不久,他的那番话让我记忆犹新。 诱惑、糖衣炮弹,究竟是什么? 由局长让我反其道而行,顺着tl组织的诱惑,打入这个组织内部……那我简直成了一条傻鱼,虽然明明知道也许挂在鱼钩上的食物是别人的钓铒,但是也必须要将其吃下,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实施一步计划。 抑或说,我本身就是由局长抛出的一份钓铒,静等着tl组织那条大鱼上钩……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对我抛出钓饵的人,究竟是谁呢? 难道就是付总吗?付圣依和付圣冰,难道就是他对我下的铒料之一?还有那名贵的丰田皇冠,还有那莫须有的房子……然而,付总这样做,究竟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 无从猜测。 只不过,tl组织的摘钢盔行动,令我有所触动,确切地说,类似的行动,其实一直有人操作。只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操作这种行动的,一般都是国外的间谍组织,或者台湾的反动势力,或者是国内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但它究竟和保安公司有什么关联?现在,看不见的敌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企图渗透中国高层,而领导人身边的警卫人员,无疑成为他们渗透的第一关甚至是最佳人选。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面对灯红酒绿和糖衣炮弹不为所动,又有几许人因为遭受对方的阴谋陷害而从此失去了这份光荣神圣的工作? 而‘摘钢盔’三个字,无疑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彻底地将钢盔毁灭,也就是采用暗害或者武力手段将国家警卫铲除;第二层意思是,设法拉拢或者迷惑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无论如何,处境都是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声苦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项朦胧的任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我心爱的由梦。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这一刻,我由衷地体会到了相思的滋味儿。 然后,我与几位骨干人员谈起了保安队的工作,众骨干皆表了决心,愿意跟着我在保安界大干一番。 ……… 两天后,我突然接到了公司付总的电话,要我马上回公司一趟,有急事商量。 驱车赶往,我在路上便做出了种种猜测。 约定见面的地点竟然还是那所洗浴中心,豪华的洗浴单间里,我见到了正斜躺在五指座位上擦拭头发的付总。 貌似付总很喜欢以这样一种场合交待重要事项。 我叫了一声‘付总’,然后凑近,坐在了另外一个五指座上,很显然,这个座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付总将擦拭头发的毛巾往座位的一个指头上一搭,淡淡地道:“我说过了,叫我付哥就行了。” 我赶快改口叫了一声‘付哥’,付总这才满意地冲我笑道:“我这次叫你来,同样是有要事相托啊!” 我道:“有什么事情付总………哥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付总微微崩了一下嘴唇,递来一支雪茄,道:“北京的齐氏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 012章 (2) 我愣了一下,道:“听说过。听说齐氏集团是北京的三大巨头之一,涉及房地产、通信电子、服装、高科技、娱乐等二十几项产业,公司遍及全国各大城市,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都有自己的分公司。齐氏高层多次得到过国家领导人和国际商会的接见。”提到齐氏集团,我倒是记起了付圣冰的男朋友孙红星,孙红星是齐氏集团常务董事长的公子哥,自恃家势兴旺,以泡妞和寻衅为荣。 付总点了点头,道:“不错。昨天的时候,齐氏集团的大老板齐总突然亲自来访。” 这倒算是一个稀奇事,对于齐氏集团来说,华泰保安公司简直渺小的就像是一只蚂蚁,他们老总怎么会光顾华泰公司? 我不解地追问了一句:“他们是想让我们上安保项目?” 付总摇头道:“不是。他们是想让咱们公司派一个人,担负齐总女儿的贴身保护。齐总说他的女儿要去山东旅游游玩儿,需要一个安保技能突出的贴身保镖。” 我道:“齐氏集团有的是能人,怎么会到咱们公司来挑人?” 付总道:“我也纳闷儿呢。现在北京有几家私人保镖公司,都比咱们华泰名声大,更专业,像是天骄特卫,等等。但这个齐总却偏偏来找华泰,看来,咱们华泰的名声,确实已经在北京城打开了!” 我道:“付总是想让我担任这次任务?” 付总凝眉道:“说实话,我不想让你去。望京不能没有你。你在望京的工作干的很好,昨天的时候,伊士东酒店的金总还专门打来电话夸奖你,让我给你提高待遇呢!” 我‘哦’了一声,道:“那既然这样,就不如派别人去吧,我想咱们公司的队长当中,有很多是特种兵出身,胜任这项工作,没问题。” 付总摇了摇头道:“不可以。因为齐总指名道姓要你赵龙过去!” 我愣了一下:“齐总知道我?” 付总点头道:“知道。看来,你的名声已经在安保界打响了,甚至连齐总这号大人物都知道了你。” 我在付总的神情中,体会出了一种忧虑。也许,他是在担忧有一天我会弃他而去,投奔别的保安公司? 我道:“付总,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风险很大。” 付总微微一思量,道:“我也前后思考过,但是觉得可以一试。至少,让你去,我放心。” 我道:“付总抬举我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应承这次安保任务。一是我们还不具备那个实力;二是我们是保安公司,不是保镖公司;三是齐氏集团动机不纯,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不可能找到华泰,这也许是一个陷阱。” 付总笑道:“小赵啊,你太谨慎了。齐氏集团和咱们华泰公司,是两种性质,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磨擦,他们给我们设这个陷阱,有什么用意?” 我道:“齐氏集团大老板亲自过来,付哥难道不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吗?” 付总道:“那是齐总看到咱们华泰发展势头良好,想跟我交个朋友。” 我实话实说:“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咱们应该回绝掉。” 付总道:“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已经签了合同,并且,收了他们一百万订金!” 我顿吃一惊:“什么,一百万订金?他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地给咱们这么多钱?”其实我哪里知道,事实上,付总收到的订金是一百五十万。 付总道:“就像天上掉馅鉼一样。你只需要陪齐总的女儿旅游一个月,甚至是半个月,这一百万我会分文不动地全部给你。我现在可以事先付给你五十万!” 天啊,五十万! 我倒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自从自己以特殊身份进入了华泰保安公司,馅饼和艳遇就接踵而来……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抑或是糖衣炮弹? 我甚至怀疑是付总在暗中操作着一个计划,在一步一步将我推向一种特殊的境地,让我无法自拔。 然而,对于这种糖衣炮弹,我觉得没必要拒绝。并不是我贪财,而是由局长指示在先,不管是真的tl组织,还是判断有误,我都要顺着对方的意图,进一步引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于是我点头答应:“好的付总,我同意去。” 付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有钱就要赚。这样,明天上午,我就让财务上把五十万现金打到你的银行卡上。明天下午,齐氏集团会派车过来接你!” 我道:“好的,我回去准备准备。” 付总道:“不用准备。到了齐氏集团,一切生活用品都会为你准备齐全,你只需要人过去就行了。” 我点头应着,心里却是百般思绪。 我预感到:也许tl组织,就要开始行动了;也许,这个付总,就是tl组织里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之所以不惜重金一次一次地为我施展糖衣炮弹,无非是想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虽然只是猜测,却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 付总见我应允,随即又召唤来了丹丹,丹丹仍然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羞涩地进了洗浴室。 付总冲我一指,没说话,丹丹当然明白付总的意思,径直冲我而来。 我随手一指付总,道:“还是帮付总吧。” 丹丹似乎有些为难,望了望付总。付总呵呵笑道:“丹丹现在是你的专利,她是专门为你服务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法再推辞,于是趴上搓澡床,让丹丹帮我搓背。 还是那种熟悉的力道,无限舒服的感觉,但是我却突然之间想到了很多。 我在想,是自己变腐败了,还是这个社会给予我的太多太多? 我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人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对于付总的糖衣炮弹,我该怎样面对?是接受,还是拒绝?由局长说过,让我坦然地接受任何馈赠,这样才能引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计划,但是一个活脱脱的女人,如果赐予了我,我又该如何面对? 就像上次。 搓完背,付总让丹丹退下,然后继续跟我聊起了家常。 付总饶有兴趣地问道:“小赵啊,丹丹可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上次赐给你的时候,还是chu女,对吧?” 我顿吃一惊,眼神有些扑朔地望着付总,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付总当然不知道,上次我根本没有与丹丹之间发生什么…… 我支吾地点了点头:“是,是,嘿嘿,不错,不错……”敷衍之间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付总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记住,我付时昆是不会亏待那些为华泰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跟着付哥我干事儿,你放心,我也放心……小赵,你也要记住一点,干保安行业不比当兵,社会凶险,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吗?” 我倒是有些糊涂了,付总的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让我无法理解。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是。” 付总又道:“你现在也许社会经验还不是太丰富,付哥可以毫不隐瞒地提醒你,依你的能力,在保安界可以大展拳脚,现在已经有很多家保安公司在打听你甚至是拉拢你,为什么?因为你懂安保,你懂警卫,你懂得如何带兵如何管理保安队伍。而这种长处恰恰就是保安公司所需要的能力。保安行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属于暴利。实不相瞒,光华泰公司上项目吃的空头,一年就至少千万以上!当然,这一千万付哥我不会独吞,我当然记得这些为我打拼江山的兄弟们,你,阿勇,还有赵光成赵经理,都是我的亲信,是华泰的顶梁柱,跟着我混,我有一块肉,就绝对不让你们啃骨头!” 在我看来,付总仍然摒弃不了当年那种黑社会大哥式的义气,言谈之间让人倍感威严,却也倍感亲切。 但是糖衣炮弹就是糖衣炮弹,即使用再华丽的包装,也摆脱不了它的本质。 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鉼的事情,所以更不相信付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施舍巨额现金,甚至是香车豪宅。 这纯粹就是一种变相的拉拢,或者是有什么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付总接着道:“还有,你这次去齐氏集团,付哥要送你一句话,少说话,多做事。齐氏集团的做事风格我了解,尤其是那个齐总,很讨厌手下的员工多嘴,他所注重的,就是实效。你虽然是去保护他的女儿,但是也许齐总会变着弯儿的考验你,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尽量少在公众场合私自露面,不要让齐总以及他手下的高官了解你熟悉你,换句话说,干私人保镖这一行,要有神秘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神秘感就是少说话,让别人摸不清你的底细,这样的话……神秘感对于雇主来说,也许就是一种安全感的体现。” 一听付总的这番话,便知道是个老江湖。只不过他的解释过于朦胧了,过于深奥,令人难以释解。 我只是点头称是,没再说话。 洗浴完毕,我仍然被安排到了上次的那间套房,套房里,仍然也是丹丹为我服务。 丹丹为我先是点燃一支雪茄,然后站在一旁候着。 我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拘谨,似乎怀有心事。 但我没予理会,而是坐在椅子上吸着烟,雪茄的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套房,飘香无限。 丹丹在一旁站了良久,才终于开口道:“赵先生……能,能问您一件事情吗?” 我道:“什么事?” 丹丹放低声音,问道:“您没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付哥吧?”说话间整张脸凑了过来,脸上略显惊恐地乞求答案。 我摇头笑道:“没有。” 丹丹感激地道:“太好了太好了,可把丹丹吓坏了。赵哥,谢谢你……这样吧,你躺在床上,我帮你松松骨吧。” 我道:“不用了,你也坐下来休息吧。” 丹丹摇头道:“丹丹不能休息,服侍您是丹丹的责任。如果您不让丹丹服务,就是丹丹的失职。” 我道:“以后我过来,不用那么客气。我不喜欢让别人为我服务。” 丹丹似乎还想争辩,我已经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拎着衣服去了另外一间屋里,换上了正装。 ………… 次日上午九点钟,齐氏集团派遣了三辆奔驰,赶到了华泰保安公司总部基地。 我坐上了齐氏集团的车,径直赶往齐氏大厦。 在车上,我一言不发,只是琢磨着此行的蹊跷,确切地说,这次来华泰接我的,都是些穿着黑衣的猛男,个个高大魁梧精神抖擞,应该都是齐氏集团的保镖。 十几个保镖一起过来接我,倒是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 当齐氏大厦出现我面前时,我再一次为它的雄伟和高大震惊了。 保守估计占地上万平方米,大厦高约四十层,这是齐氏集团的总部,也是齐氏高层的办公场所。 八楼,808室。 他们带我面见了齐氏集团的大老板-----齐总。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次特殊的经历,会意味着什么…… 013章 (1) 齐总的办公室显得很优雅,面积挺大,但是屋里的摆设恰到好处,将整间办公室凸显的格外温馨惬意。办公室里摆着几盆不知名的植物,墙壁上全是立体油画,还有名家的书画,齐总的身后,挂着四个装婊奢华的大字:厚德载物。 齐总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精神抖擞,额头光亮,小背头梳理的相当整洁,身上穿一套条纹衬衣,黑色长裤,身材微胖,气宇不凡。 带我上来的工作人员向齐总介绍道:“齐总,赵先生过来了。” 齐总望了我两眼,微微点了点头,对工作人员道:“你先出去吧,我跟赵先生说几句话。” 那人点头而去。 齐总招呼我坐在对面,打量我片刻,开口道:“名震保安界的赵龙赏脸前来,我很欣慰。” 我道:“齐总过奖了。” 齐总道:“可能你一定很纳闷儿,我怎么会找你过来保护我的女儿。”齐总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开,双手伏在办公桌上。 我实话实说:“是很纳闷儿。依齐总的实力,我这种小保安,根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齐总笑道:“非也非也。你虽然只是一名保安队长,但是很有魄力,也很有能力。你在望京的所作所为,我有所耳闻,一个通晓各种安保谋略和应急预案的保安队长,他的价值,远远要高于一名专业保镖。” 我仍然客套道:“齐总过奖了。” 齐总接着道:“当然,我之所以找到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知道你老家是山东人,我女儿这次旅游,也是想去山东,看看黄河,登登泰山,逛逛济南。你一方面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一方面要做好她的向导,我的女儿啊,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你能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在这次旅游中能有所收获,情绪转好,回来之后我会私下里给你一笔酬劳。” 我反问道:“我知道齐总有的是钱,但是就因为这一次女儿的旅游,一下子给了付总一百万,这个数目,就是雇佣十个保卫人员,也足够了。而且,难道齐氏集团里面,就找不出几个山东籍的保卫人员?” 齐总倒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一百万对比于我女儿的安全来说,那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当时我给你们付总的现金,不是一是百万。” 我惊了一下:“那是多少?” 齐总笑道:“一百五十万!” 我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是我接着问道:“齐总能告诉我,您女儿旅游为什么要偏偏选择去山东吗?” 齐总道:“她所以去山东,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无非是好奇,喜欢旅游,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很少让女儿跋山涉水离我太远,我女儿也喜欢清静,不喜欢我安排太多的保护。但是为了让女儿高兴,我又不能太过于阻止她的爱好。所以我迫不得已,全方面考虑,我才找到了你这个文武双全的安保专家,全程负责她这次的旅游。” 我道:“那么我觉得齐总应该为她安排一个女性警卫人员,那样的话,会更安全更方便。” 齐总摇了摇头,道:“我对女保镖不感兴趣,也不相信女保镖能做的多突出。总之,我对我女儿的安全非常在乎,我希望你能负起责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你们两天后出发。你是安全方面的专家,过多的不用我多作强调。你只需要放心,你的报酬方面,你们上级,包括我这里,都会给你兑现。” 我尚有很多疑问没置疑,但是见齐总这样一说,意识到是他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作罢。 但是疑团却从未消失,我在心里琢磨着这次特殊任务的端倪。 见我沉默,齐总轻咳了一下,笑道:“那就先这样,我一会儿还要开会,先让郭秘书开车带你去我家,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道:“我觉得齐总有必要把你女儿的详细资料整理一下,这样也许会让安全更有保障。包括你认为这次旅游最有可能遇到的安全隐患,你的对手信息,还有你女儿的姓名,年龄,接触人群等等,我会根据这些制订一个详细的安全方案,这对我的工作很帮助。” 齐总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一会儿见了我女儿,自然一切都知道了。” 我道:“那也好。”然后站起了身。 齐总把郭秘书打电话叫了过来,指示他道:“你开车带赵先生去见一见大小姐。” 郭秘书追问道:“大小姐现在在?” 齐总道:“在家。” 郭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道:“好的齐总,我马上去。” 随后,在郭秘书的带领下,我们一起下了楼,郭秘书驱动一辆奥迪a6,出了大厦。 但是刚刚开出大门不久,郭秘书突然间放慢了车速,在路边儿停了下来,对我说道:“对不起赵先生,我……我忘记带驾驶证了,要不赵先生开车过去?” 我微微一笑,望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郭秘书,心里明白:他这哪儿是忘记带驾驶证啊,他明明是想考验一下我的驾驶技术。 不过我倒也没有揭穿他的骗局,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吧,让我来。” 郭秘书点了点头,从驾驶位上推门出了车外,跟我交换了一下位置。 奥迪车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了,在c首长身边,包括在警卫队学习期间,奥迪车是我们高层警卫接触最多的一类车,因此驾驶起来,可谓是相当轻松。 因此这一路上,我还特意向郭秘书展示了一下我的车技,行驶平稳,速度有余,郭秘书不由得赞叹道:“赵先生是从哪里学的驾驶,看起来开车技术不错嘛!” 我笑道:“在部队学的。” 郭秘书疑惑道:“赵先生当过兵?” 我道:“当过几年。” 郭秘书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从赵秘书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仍然是诙谐答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的。” 郭秘书更是笑不可支,扶了扶镜框,又问道:“赵先生是哪儿人啊?” 我如实回答:“山东人。” 郭秘书‘哦’了一声,道:“山东是个好地方啊,山东有很多特产,比如说德州扒鸡,青岛啤酒,烟台苹果,章丘大葱,莱阳大梨,黄河鲤鱼,周村烧饼,乐陵小枣……” 郭秘书掰着手指头数出了几十种山东的特产,倒是让我颇感吃惊,我笑道:“郭秘书对我们山东这么了解?” 郭秘书道:“我也算半拉山东人,从爷爷那辈儿闯关东,到了东北落户。山东是我的根啊。我很喜欢研究各地的特产,这也算是一个癖好吧,哈哈……” 我道:“可是我在你的话里,听不出一点儿东北味儿,也没有山东味儿。” 郭秘书道:“来北京时间长了,十二岁开始寄居在北京打拼,幸得齐总看重,才有了安身之地。我现在的口音,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哪里的口音喽。”郭秘书自嘲地一笑,轻轻捏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眼睛使劲儿挤了几下。 看的出来,郭秘书近视的程度比较深。 车辆继续前行。 沉默了片刻,郭秘书突然又问道:“赵先生,这次齐总让你去见大小姐,会有什么安排?” 我道:“一点儿私事。” 郭秘书追问:“方便透露一二吗?” 我摇头道:“如果郭秘书实在想知道,可以回去问一下齐总。” 郭秘书吃了闭门羹,不由得耷拉下脑袋,不再言语。 我自嘲地一笑,心想你那点儿伎俩我还看不出来?我当然心知肚明,郭秘书的这一番话,实际上是在考验我的‘保密’意识,像这种特殊的保镖任务,必须要严加保密,因此郭秘书不知是受了齐总委托,还是自己的创意,一路上通过各种方式对我进行考验。我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倒也不责怪于他,毕竟,对于齐总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忠诚的下属。 在郭秘书的指引下,驱车赶到了二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半郊区处,这里空气还算新鲜,路边不再是林立的建筑物,而是整齐且多样化的绿带,植物的清香从微微开启的车窗外挤了进来,格外惬意。 一幢白色的别墅渐渐映入眼帘。 别墅看起来并不太大,估计有五六百平方的样子,别墅前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也许只是一条人工渠。别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日本情致,建筑构型上突出表现为日式榻榻咪风格,楼上楼下,高贵典雅,清新自然,营造出了一种异域情调!窗户很大,露台、格栅、外廊、水景入室,以内庭为核把阳光、空气、水引入室内,让风景、山水与室内空间融汇一体,真正实现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是我不喜欢这种别墅,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日本人。 确切地说,这种风格的别墅,我陪同c首长出访日本的时候见到过,因此我并没有对它的别致表现的过于惊诧,相反,我只是淡淡地远观了几眼,便皱紧了眉头,一旁的郭秘书还有意地炫耀道:“这就是齐总住的别墅,日本风格,当初是专门请了日本的建筑专家过来建造的。” 我放慢车速,冷笑一声道:“看起来你们齐总很喜欢日本的文化。是不是?” 郭秘书道:“也不全是。这幢别墅只是外表上借鉴日式,里面的装修风格,倒是中国式的。” 我不再搭话,而是驱车驶进了院内。 虽然说从驶入到停车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此处别墅的警卫措施实在是严密至极。 其一:大门采用的是自动识别装置,对于可入的车辆,自动门会在五米以外判断车辆是否可进,从而自动开启;其二:别墅门口设有隐密的警卫值班室,有专门的安保人员在里面值班;其三:整个别墅的围墙上,都安装了电网和摄相头。 如此三项,几乎已经足以确保齐家别墅和人员的绝对安全了。 随后,郭秘书将我带到了楼内,他让我在大厅休息一下,他去禀报一下大小姐。 我应允,在大厅内左右徘徊起来,感觉里面的装修风格的确是中式,家居的摆设,以及墙壁上的装饰,几乎都符合中国人的情趣。尤其是南墙上的一副字画<沁园春-雪>,更是将整个大厅渲染的文化气息浓厚,据保守估计,这副字画足有十个平方,笔迹雄厚有力,字体劲道十足,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四周的墙壁上都有书画,分别集结了行、楷、隶、草、宋等多种字体,每样字体各一副,大厅东侧置放着一个美观的方形鱼缸,里面养的全是不知名的名贵鱼种。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几株植物,大厅内的空气格外清新,舒雅。 几分钟后,郭秘书从楼上下来,笑着对我道:“赵先生,大小姐让你上去。” 我‘嗯’了一声,随郭秘书走上二楼,在一间屋门前停了下来。 郭秘书伸手一摆,道:“请进吧。” 我见房门关着,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但还是冲郭秘书问了一句:“你们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郭秘书微微思忖后才道:“我们大小姐姓齐。” 废话,我不知道她姓齐? 我一声苦笑,没再追问,真不知道这位郭秘书是故意幽默,还是故弄玄虚。 郭秘书在外面说了一声:“赵先生到了。”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似曾相识。这是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我的女朋友由梦,经常用。 但是这所谓的齐家大小姐自然不会是由梦。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儿靠在窗前,背向我们,她的身影是那么多姿,平静当中,却预示出身体的起伏和凹凸,一身时尚的蓝纹高档裙装,盈盈的玉臂扶在腰间,修长的玉腿竟然显得那般晶莹剔透。她足上穿着一双中跟女士皮鞋,黑色,肉色的小袜刚刚掩盖住脚踝,纤细的腰身与丰满的臀部相映成趣,修长的脖颈上,头发如丝般飘逸,不知道从哪里吹进的微风,吹起一缕秀发,衬托的此情此景如同画中人物。 “郭秘书,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避吧。”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但是却没有回头。 郭秘书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兀自退去。 “赵先生,随便坐。”女孩待郭秘书离开,头也不回地道。 我望着她的背景轻笑一声,倒也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不语。 我觉得,我没有主动开口的理由。 女孩儿微微侧过身,缓缓地面向了这边。 她的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 此等形象,不是齐梦燕,又会是谁? 齐梦燕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突然绽放出一丝欣喜,笑容中她冲我问了一句:“惊不惊喜?” 我叼了一支烟,摇头道:“不惊喜。” 齐梦燕有些失望,重新问道:“意不意外?” 我继续摇头:“不意外。” 齐梦燕更是失望,欣喜的神色已经失去大半,她轻盈地走向我,稍微提高了单调,再问了一句:“高不高兴?” 我仍然摇头:“不高兴。” 齐梦燕这才结束了电影台词般的问话,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将那枚吃剩下一半的棒棒糖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噘着嘴巴道:“赵队长,你可真够淡定的,见了本小姐,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不会是我爸已经告诉你,你要保护的人是我了吧?” 我冷哼一声,摇头道:“你爸没说,一直在跟我卖关子。不过我就猜出是你导演了这场闹剧。因为除了你,中国再没有哪个大小姐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齐梦燕有些不悦地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哼,本小姐还以为,还以为你见了我后会大吃一惊,甚至会………甚至会情不自禁地赏我一个拥抱。谁知这次见到你,你还是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齐梦燕探头凑近我的衣服,轻轻嗅了嗅,突然间咯咯笑了起来:“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儿了,我喜欢!” 我问:“你为什么会对烟草味儿感兴趣?” 齐梦燕窘异地道:“因为这是男人的象征。我是因为对你感兴趣,才开始对你身上的烟草味儿感兴趣的。就像是,就好像钓鱼爱好者喜欢鱼一样,而实际上,他喜欢的并不是鱼,而是钓。” 我忍不住笑了,道:“什么逻辑!没见过这么不恰当的比喻!” 齐梦燕炫耀地一扬头,蛮不讲理地噘着嘴巴道:“别给本小姐装糊涂,哼,赵队长,以前你是我的上级,现在身份变了,你是我们家雇来的保镖!” 我偏偏将她一军:“如果这个保镖,我不乐意当呢?” 齐梦燕道:“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钱都付给你们了,想赖账,没那么容易!” “真够霸道!”我笑骂了一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心里又进一步加深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赵队长,本小姐就是弄不明白了,你怎么会猜到,你要保护的人,会是我?” 我道:“很简单。前几天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就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也许最近几天会跟你碰面。还有,齐氏集团,很明显是姓齐的产业,一个并不了解我底细的人,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雇佣我为自己保驾护航吗?而且,齐总还付给付总一大笔酬金,这份酬金的数额令人震惊,我不得不猜想,这肯定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所为。” 齐梦燕道:“就凭这个,你就判断是我?” 我道:“当然不止这些。在来到齐氏集团之前,我这些只是在做猜测。直到进入齐氏大厦的一瞬间,我才肯定了一切推断。” 齐梦燕停止了对棒棒糖的吮吸,凝视着我,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进了齐氏大厦,你就能确认?” 我道:“很简单。我在齐氏大厦的停车场,发现了一辆奔驰slr,而你离开保安队的那天,接你走的,正是一辆奔驰slr。” 齐梦燕笑道:“一样型号的车多了,你怎么判断就是那辆,也许这纯属巧合呢?” 我道:“怎么会是巧合,再巧合也不可能两辆车的车牌号码全是京h3530xx吧?” 齐梦燕一惊:“你那天把车牌号码都记住了?” 我笑道:“我没有意识地记住,只是齐氏大厦停着的那辆奔驰slr,激活了我曾经的记忆。” 齐梦燕惊诧道:“赵队长你可真神了,看来,我没看错你。你果真是一个……一个有智慧有头脑的人!” 我诙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齐梦燕微微皱眉道:“能不能换个口头禅,你这个‘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的口头语我都听腻了。” 我道:“你可以不听。我也没逼你听。” 齐梦燕似乎有些生气,瞪着我道:“你-----赵队长,本小姐再次提醒你,现在你是我们齐家雇来的保镖,我是你的主人。咱们的身份,对比在望京的时候,已经颠了个个儿,你得听我的!” 我偏偏将她一军:“如果齐大小姐不满意我,我可以随时离开。” 齐梦燕气的脸色发红,攥紧了小拳头噘着嘴巴向我示威,但是又无可奈何。 见齐梦燕生气,我倒也没再继续将军,反而是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改变话题问道:“齐大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齐梦燕略有不悦地道:“问吧。” 我稍作思量后,才道:“你为什么这么费心周折,不惜人力物力财力把我引来和你见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听这话,齐梦燕的情绪倒像是得到了一些好转,她歪着脑袋挑衅道:“如果我告诉你,是本小姐喜欢上你了,你会怎么看待?” 我道:“不可能。” 齐梦燕接着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是本小姐的确想去山东旅游,想找一个自己比较放心的人陪自己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仍然摇头,道:“有些不合逻辑。” 013章 (2) 齐梦燕原地徘徊了两步,一边用棒棒糖在空中挥舞着,一边像在吟念四书五经一样地道:“其实原因就是这么简单,你可以把两个原因想象到一块,就是我招你过来的答案。不过呢,料到你一定还不满意,你肯定会以为齐氏集团太过于大方了,是不是?” 我道:“难道不是吗,我想现在中国最昂贵的保镖服务,也不可能贵到半个月一百五十万吧?” 齐梦燕呵呵笑道:“你真的以为,这一百五十万全是给你的酬劳吗?实话告诉你,我这是在还债。” 齐梦燕的神秘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我实在不明白,她口中的还债所指何意。 于是我追问道:“你需要还什么债?” 齐梦燕的眼睛窘异地一眨,道:“你一定还记得前不久,也就是我离开望京保安队的前几周,望京所发生的一件大事……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我更是疑惑,追问道:“什么大事?” 齐梦燕道:“就是华泰驻望京区十几家娱乐场所被砸的事情。” 我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齐梦燕一语道破玄机:“实话告诉你,那件事情是我安排人做的!我为华泰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这次给付总这么多钱,一方面是想见见你,一方面是想补偿一下那件事对华泰造成的损失!” 听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纠缠在心里的疑团,得到了释解。 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我早该猜到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梦燕道:“为什么,为了让你当上中队长。也为了我能早上离开保安队!” 我脱口道:“荒唐,实在是荒唐!齐梦燕,你简直是荒唐到家了!” 齐梦燕冷哼道:“本小姐为了你牺牲那么大,你还责怪起我来了!赵队长,实话告诉你,也就是遇到了你,否则我又怎么会在保安队逗留那么久。我千辛万苦地把你召到齐氏,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保护我吗?你,可你呢,偏偏是一味儿的批评我埋怨我,哼,现在你是本小姐的保镖,你要听本小姐的。” 我没再说话,只是想到了很多。 这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声清澈的女音:“姐,姐,我要进去了,我要进去了!” 我倒是吃了一惊,心想难道齐梦燕还有妹妹? 齐梦燕倒是冲外面喊了一句:“进来吧进来吧。” 片刻间,一个身穿白色圆领衫的漂亮女孩儿推门而入,她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模样,长相有些像<家有儿女>里的夏雪扮演者杨紫。但是这个女孩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两个字:机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甚至还像私塾先生一样背起了手,朝屋内望了望,将目光停在我的身上,颇显兴师问罪地反问齐梦燕道:“老姐,这位大叔是谁?” 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吗? 齐梦燕扑哧笑了,指着我道:“梦娜,这就是我给你说起过的那个保安队长,特能打架的那个!” 这个被称为梦娜的小女孩仔细地瞟了我两眼,一抿嘴唇,歪着脑袋冲我道:“原来是个保安啊。姐,我怎么感觉到这个保安大叔有些猥琐呢?” 我进一步被雷倒,这是第一位异性如此出言不逊地评价我,而且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但是我没有生气,料想齐家的二小姐在家娇生惯养,自然缺少对外人的尊重,因此也强行压了压心里的愤怒。 齐梦燕拉过梦娜的手,冲她埋怨道:“瞧你说什么呢,瞎说话!我告诉你,他就是父亲请来的保镖,专门保护我们去山东旅游的!” 梦娜一听,更是将一副特殊的目光瞟向我,俏眉轻皱道:“什么,他就是老爸找来的保镖,他行不行啊?” 听到姐妹俩的话,我没答辩,但是已经意识到了一个信息:原来这次旅游,不单单是齐梦燕参与,就连她的这个小妹妹,也会一同前往。 但是说实话,我对这个满口讽刺韵味儿的小女孩,没什么好感。觉得她过于早熟过于成熟,跟那善良可爱无邪的付圣依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倒是梦娜手腕上戴了一副白色的泰山耐克护腕儿,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她笑嘻嘻地凑近我,像是拳击高手一样鼓压了一下手腕儿,对我道:“我练过跆拳道,姐,让我会会这位大叔,怎么样?” 还没等到齐梦燕的答复,梦娜就挥出一只胳膊袭了过来。 我怎能让她得手?于是抬手便迅速抓住了梦娜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我冲她警告道:“梦娜小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请不要喊我大叔!”话说出口后,方觉是那样可笑。但是换句话说,我对这个调皮恶搞的梦娜并无好感,她与其她女孩子的恶搞不一样,像由梦、齐梦燕那种恶搞,是善意的,而梦娜这个几乎未成年的女孩子身上,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令人颇为担忧。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个叛逆的90后。 梦娜想要挣开,但不能如愿,呻吟着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赶快放开我,放开我……”梦娜呼叫着,那只小手开始在我手里做起了各种逃脱的挣扎。 我松开对她的束缚,缓解了一下皱紧的眉头,却听到梦娜一边揉着手腕儿一边怨责道:“流氓,臭流氓。是不是趁机揩我油占我便宜?你懂不懂得爱护女同志爱护未成年人啊……”一番牢骚,倒是颇显几分辣韵。 齐梦燕这才凑近我身边,指着梦娜道:“赵队长你别生气,我妹妹生性顽皮,谁也治不了她!” 谁知梦娜马上朝齐梦燕开火道:“姐你瞎说什么呢。谁生性顽皮了?胸部大就可以冤枉人吗……” 齐梦燕也被梦娜抨击的没脾气,只能暗中忍下。 梦娜在屋里又恶搞了一段时间,才算作罢,然后扭摆着丰满的臀部,扬长而去。 梦娜离开后,齐梦燕才开口道:“你也别怪她,她就是这个样子。” 我问道:“你去山东旅游,她也跟着去?” 齐梦燕略一沉思,道:“这个嘛,还没定。不过,有可能,我爸宠着她,她如果想跟去,我也拿她没办法。” 我道:“看样子,她好像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吧?” 齐梦燕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道:“凭直觉。” 齐梦燕道:“其实算是半个亲生吧。我和梦娜同父异母,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对梦娜更是恩宠一些,这才让她变的现在这么淘气。不过,我这个妹妹表面上看起来当仁不让,却多才多艺。” 我问:“她会什么?” 齐梦燕道:“琴棋书画,歌舞逗唱,她都有些本事。尤其是她跳了一曲<霸王别姬>,还上过星光大道,得到过二等奖。那是去年的事情了。” 我笑道:“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个妹妹还有两把刷子。” 齐梦燕一听我赞扬梦娜,马上摆出了另外一番表情,调侃道:“总体上来讲,虽然梦娜很出色,但是她的姐姐,要更胜一筹!” 我问:“她姐姐是谁?” 齐梦燕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这才恍然大悟。 ……… 晚上吃过饭,齐梦燕带我参观了别墅的各个房间,最后在她的房间里停了下来。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部索尼的dv,打开电脑播放了一则叫<精武门>的影片对着录起来,感觉良好后,才收起dv冲我说道:“这次旅游,我要将浩荡的黄河、巍娥的泰山、还有大禹治水的塑像,全部拍下来做纪念!” 我道:“你倒是对山东的文化挺了解。” 齐梦燕借鉴了我的一句口头禅:“别夸奖本小姐,容易骄傲。” 我汗颜。 齐梦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这次你可算是跟着本小姐沾了光了,如果时间有余,我会登门拜访一下你的父母,而且会送一份大礼给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我赶快摇头道:“别介。我可不想假公济私。” 齐梦燕道:“这怕什么。反正是出去旅游,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你出门在外,就不想念家人?” 我道:“想念归想念,但是我不想让你过于在公众场合露面,那样只能增加你的安全隐患。” 齐梦燕反驳道:“行了行了,收起你的专业术语好不好,什么安全隐患不隐患的,难道你们村里有人认识我?” 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我负责你的安全,就要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齐梦燕道:“瞧你那副酸样儿,要想万无一失,干脆憋在家里等死得了,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慢性自杀,与其在家憋死,不如活的开心一些快乐一些。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敷衍道:“也许你讲的有道理。” 齐梦燕盯着我道:“赵队长,我怎么觉得你见到我后,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高兴呢。我自从离开华泰之后,可是天天在念叨着你,天天给你在菩萨面前求签祝福,你能不能别老绷着脸,好像我欠你十万块钱似的!” 我反问道:“你通过这么一种方式召我过来,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齐梦燕申辩道:“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是的确真的有旅游的计划,所以才特意请你保护我。我之所以没有提前暴露我的身份,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神秘感吗?” 我道:“我不明白,你在保安公司那么鱼龙混杂的地方,都没人保护,反而是现在,突然顾及起自己的安全来了,这很不合逻辑!” 齐梦燕道:“在保安公司有那么多保安兄弟,我害怕什么?再说了,你也看出来了,我虽然没有你身手好,但是也略懂一些防身技巧。现在不同了,现在是要出远门儿,你呢,既是向导,又是我的贴身保护人,同时还是我的老领导老朋友。”齐梦燕脸上渐渐洋溢起了笑容,用舌尖轻轻一触棒棒糖,然后笑嘻嘻地接着道:“这样,你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便能时刻伴着我,我喜欢那种味道。” 我无奈地笑道:“你揣盒香烟在身上,想什么时候闻就什么时候闻,不是更好?” 齐梦燕道:“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儿!烟,它只是一个死物,被人抽在嘴里,才能吐出灵气。不同的人抽烟的样子和味道是不一样的,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吸烟男人魅力的人。”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齐梦燕道:“你这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哦’了一声,倒是没再回话,总是觉得这次接手的任务有所尴尬,有些别扭。 ……… 当天晚上,我住在这幢别墅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疲惫的我却无法入睡,我总预感着,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似的…… 一些杂乱无章的影像在脑海里播映,挥之不去。 大约到了半夜十二点钟,我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但是陪伴我的,却是一场恶梦:我不知道梦中的境地是哪里,荒无人烟,我听到了无数声音,男女夹杂着,在狂笑,空气中甚至还带着血腥。一股阴风袭来,飞尘乱舞,朦胧中,我竟然发现有一顶硕大的‘钢盔’被人丢弃到了沙地上,我想将它拣起,但是刚刚触及,就见钢盔猛地一下子化成了碎片,咔咔咔咔地分散落地……我惊了,耳边的阴风冷笑更加清晰,但是我四处张望,却是再也望不见人影,也望不出任何动静…… 很简单的一个梦,却将我惊醒,一摸脑门,竟然是一阵冷汗。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的情景,是否预示着什么? 是否预示着敌人的‘摘钢盔计划’,就要得逞了? 我反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却再也无法平静起伏的内心。 …… =============================== 尤其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幢别墅外,正在进行一次秘密的约谈。 半夜两点钟,一辆神秘的林肯加长车停在别墅门口,齐梦燕以及她的父亲齐总收到信号后,立即穿衣起床,匆匆赶出了房间,几乎是一起登上了这辆林肯。 林肯车启动,直到开出三公里后才停下。 车里多了一个左手戴玉扳指的中年人,大约四五十多岁,头上虽然已有少许白发,却也精神焕发,气宇不凡。 齐梦燕和父亲坐在一起,戴玉扳指的中年人单独坐了一排座,车上的气氛略有些紧张,沉默片刻还是玉扳指率先开口道:“你们做的不错,尤其是梦燕,更应该提出表扬。这次行动关系到摘钢盔计划的成败,对我们整个组织来说,意义重大,而梦燕,你仍然是这次计划的直接实施者,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齐梦燕眼睛里掠过一阵疑惑,追问道:“陈先生,您安排我接近赵龙这么久,现在又让我不惜花费重金把他召过来陪我旅游,究竟是什么企图?” 齐总皱眉冲齐梦燕道:“听陈先生讲,不要插嘴。” 戴玉扳指的陈先生一摆手,示意无碍,然后一边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道:“到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也别再瞒着梦燕了,现在我们就将赵龙的具体身份告诉你。” 齐梦燕洗耳恭听。 陈先生给齐总使了个眼色,齐总轻咳了一声,对齐梦燕道:“其实以前我对你讲的,都是骗你的,赵龙并不是什么国家特工,但是其实也差不多。陈先生让你潜伏在他的身边,是想让你观察他有没有任何反常举动,这一点儿是确实的。” 齐梦燕愣了一下,道:“据我跟赵龙的交往来看,我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常,他就是一个退伍军人,无非是会些功夫,能打,人比较聪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特工。” 齐总道:“我刚才说了,他不是特工。他的真实身份,是……是中南海保镖。” 一听这话,齐梦燕马上呆住了,叼着的棒棒糖猛然滑落到了座位上,她惊诧道:“什么?他是中南海保镖?” 齐总道:“不错。他就是号称中南海第一警卫的少校警卫秘书赵龙!” 齐梦燕追问:“那他怎么会退役,又怎么会去当保安?” 齐总道:“据可靠消息说,赵龙是因为执行一次外宾护卫任务,交往不慎,与外国总统的女儿发生了一些暧昧关系,因此被勒令转业。对此赵龙感觉不服,立志要在保安界闯出一番名堂,毕竟保安公司缺乏的是便是优秀的安保人才。因此就进入了保安公司,一步一步从基层爬起,成了一名中队长。” 齐梦燕仍然是疑惑重重,继续追问道:“他怎么可能跟总统的女儿发生暧昧关系?根据我与他之间的交往,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定力,他不可能轻易地女孩子发生关系的,更何况是总统的女儿!” 齐总道:“你是不知道y国总统凯本里恩的女儿伊塔芬丽长的多么漂亮,再有定力的人在她面前,也当不了柳下惠。还有,其实,其实赵龙在现役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叫由梦。” 齐梦燕又是一愣:“他有女朋友?没听他提起过呢?” 齐总道:“他要是什么都告诉你,那他就不是中南海保镖了!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要让你用香奈尔5号香水,还要经常吃棒棒糖吗?” 齐梦燕又叼了一颗棒棒糖,吮了一口,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对棒棒糖已经有了依赖心理,这个恶习,恐怕是改不了了。” 齐总微微一皱眉,又道:“在你接近赵龙之前,我之所以量身定做给你制订了一系列的行为举止标准,其实都是参照赵龙的女朋友由梦。包括你的装束,你吃棒棒糖的习惯,还有身上的香奈尔5号香水,这些都是由梦的特性。” 齐梦燕追问:“为什么要让我模仿别人?” 齐总道:“那样赵龙才会对你有所关注。你身上的香水味儿,还有你的行为举止,才会勾起赵龙对由梦的回忆。否则的话,你想接近赵龙,很难。” 齐梦燕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齐梦燕想起了赵龙此前的一番举止,竟然与齐总的话不谋而合。 这时候陈先生插话道:“长话简说吧老齐,把下一步的任务给梦燕明确一下!” 齐总点了点头,接着对齐梦燕道:“你这次的任务,跟上次一样,继续深入地了解赵龙,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陈先生一直在怀疑,赵龙是特卫局打入保安公司的卧底,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接近赵龙,进一步确认赵龙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果真是特卫局派下来的卧底,那么我们只能将他----”齐总两手一合,做了一个两掌对碰的动作,意思是‘咔嚓掉’,然后接着道:“如果赵龙的确是受到特卫局的不公平处理而自谋职业自寻出路,那么我们就可以实施我们的二号计划,也就是‘摘钢盔’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步,将赵龙拉下水,为我们所用!这样,整个猎国计划便成功了三分之一,咱们的千秋大业,便能有望实现了!” 齐梦燕仍然不解地问:“即使他被我们所用,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齐总道:“你别忘记,他曾经是中央领导人身边的警卫秘书,是中南海的头号警卫,他所掌握的国家机密,是我们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那么,我这次,这次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赵龙现出原形?” 齐总道:“我想这个不应该让我再提醒我了吧?你也是接受过组织特殊训练的人,必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牺牲色相,美人计,苦肉计,哪样都给我用上,最好是能让赵龙喜欢上你迷上你,再坚强的男人也离不开女人,女人可以让男人麻痹,你要像苏妲己对待纣王一样,让赵龙一步一步迷失方向,这样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齐梦燕一声苦笑,道:“为了组织,我算是豁出去了。但是如果确认了赵龙的确跟特卫局脱离了干系,那我们还要怎么办?” 这时候陈先生抢过话机,道:“接下来就好办多了。我会一步一步将赵龙逼进我们基地,进一步考验他磨砺他,直到让他加入我们组织!” 齐梦燕愣了一下,道:“那反之呢?” 陈先生狠狠地道:“反之,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我们的绊脚石,他就没有了活着的资格。”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一皱眉头,陈先生追问了一句:“怎么,有困难?” 齐梦燕搪塞道:“没,没有。” 陈先生道:“你这次的任务,不仅是要弄清赵龙真正的底细,还有更加重要的一项任务。” 齐总接过陈先生的话茬儿,道:“我已经提前跟你通过气儿了,这次之所以选择让你去山东旅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利用一切办法,尽量争取陪赵龙去一趟他的老家,见见他的父母和家人。” 齐梦燕问道:“我不明白,那有什么用?” 齐总道:“这是我们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赵龙是个孝子,关键时候,他的老爹老妈,还是会派上用场的!”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陈先生看了一下表,道:“好了,今天就先谈到这儿,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但是梦燕你一定要记住,在你去山东以后,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情况,尽量不要跟我和齐总联系,防止让赵龙看出破绽。你可不要小瞧了一名国家保镖的实力!还有,这次安排梦娜跟你一起去,有什么需要,她会尽量配合你!” 齐梦燕点头道:“明白了陈先生,我会注意的。” 陈先生道:“有事情我会在咱们的境外秘密网址上发布,有急事的话我会提前提醒你们。” 齐总点头称是,齐梦燕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tl组织的初步行动,便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只是,他们一直在做的,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些。 一个针对整个中国的邪恶计划,其实已经在悄悄地操作着…… ======================= 014章 (1) 次日早上,我仍然不改习惯,五点半钟便爬起来锻炼身体。在卧室里挥汗如雨,做了几百个俯卧撑之后,还觉得不过瘾,于是转移场地,准备出去跑两圈儿。 但是到了大门口,正在从小门出去,便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保安制服的保安从值班室里钻了出来,将我拦下。 保安严厉地质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一双厉目刺向我,同时快步走了过来。 我解释道:“我是齐大小姐的客人,想出去溜达一圈儿。” 保安上下凝视我片刻,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道:“我昨天刚到,乘车进来的。你当然没见过我。” 保安微微一皱眉,道:“你等一下,我核实一下你的一身份。报姓名!” 我道:“赵龙。” 保安后退至值班室窗口,一边望着我一边扯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口问道:“齐大小姐,请问一下,赵龙这个人你认识吗?” 那边道:“……” 保安道:“他现在正在大门口,他要出去。” 那边道:“……” 保安道:“好的,明白。” 挂断电话,保安凑了过来,礼貌地道:“对不起赵先生,虽然现在确定了你的身份,但是我仍然不能放你出去。”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为什么?” 保安道:“齐大小姐说她一会儿过来,她让我通知你等她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 五分钟后,齐梦燕从楼里小跑了出来,到了大门口,保安向她敬礼,齐梦燕胡乱地一挥胳膊,指着我冲保安兴师问罪地道:“赵先生是我的朋友,以后记住了?” 保安微微低下头,道:“记住了齐小姐。” 其实此时,齐梦燕的穿着着实将我雷了一下,她穿了一套紧身的黑色运动衣,上身是一件吊肩背心,长度仅达肋处,露着洁白圆润的小腹,下身则穿着一件紧身短裤,光滑的美腿闪着晶莹剔透之光,延伸至脚下的一双女士球鞋,她没穿袜子,光滑细长的小腿颇具美感,浑身上下绽放出一种异样的性感元素,一副倾国倾城的良好身材,被这套精致且暴露的夏季运动装,衬托的美到极致。而且,她的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轻吮之下,五彩棒棒糖与舌头之间发出好听的‘哧哧’声,性感的嘴唇微显红色,一种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仿佛在刹那间弥漫在了周围的空气之中。 倒是那值班保安也看的有些呆住了,眼神悄悄地齐梦燕身上划拉着,还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齐小姐,你今天可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啊!”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冲他骂道:“你还好意思说!睡的好好的被你吵醒,要不是你的电话,本小姐能这么早起来?” 保安吃了闭门羹,赶快解释道:“齐小姐,我也是……也是没办法,遇到了陌生人出门,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确定他的身份。” 齐梦燕蛮不讲理地斥责道:“难道只有问我才能确认他的身份?笑话。脑袋瓜子一点儿也不灵活!” 保安倒也没再争辩,只是连连点头:“是,是。” 齐梦燕再次指着我重复道:“以后千万要记住了,这位赵先生是我的贵客,要是再瞎了眼怠慢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保安仍然是连连点头称是。 齐梦燕训斥完保安,这才开口对我道:“好了赵队长,以后每天早上,我陪你锻炼。” 我道:“你?你能坚持下来吗?” 齐梦燕道:“不要小瞧了本小姐。告诉你,我以前就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我瞟了瞟齐梦燕,上下打量,微微摇头道:“只是你这身装束,不像是出去锻炼的,倒像是----” 齐梦燕追问:“像是什么?” 我没回话,而是转身走出了大门。 齐梦燕紧跟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追问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穿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妥?” 我搪塞道:“没什么不妥,就是太那个了。” 齐梦燕问:“哪个?” 我委婉地说了一句:“太节省布料了!” 齐梦燕恍然大悟,低头瞟了瞟自身,自言自语道:“这也算节省布料?大热天儿的,比我节省布料的多了,少见多怪!” 我问齐梦燕:“这附近有公园什么的吗?” 齐梦燕指着东西街道:“往东十里,有一个别墅区,别墅区里有一个很豪华的公园,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我们齐氏集团的高层领导。”但她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你不会是想跑步去公园吧?” 我点头道:“正有此意。” 齐梦燕苦笑道:“老大,十里路啊,累也累死了!要不我回去开车?” 我道:“累,你可以不去。” 齐梦燕鼓起勇气道:“本小姐才不怕累!主要是,明后天就要动身去山东了,我们得保持一xiati力。” 我道:“体力是练出来了,不是保持出来的!” 齐梦燕彻底无语,嘟哝着嘴巴埋怨道:“你要知道,我是女孩子哟,你一个大男人,当然有体力,但是我呢?” 我道:“我说过,你可以不去。我也没让你跟着我。” 齐梦燕似乎抱定了跟我一起早起锻炼的决心,酝酿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借口:“我,我怕你迷路,你对这地方不熟悉……还有,那个别墅区的保安也不一定放你进去……真搞不明白了,非要去公园干什么?在哪儿练不了?” 我没理会她,只是自顾地在小跑了起来,然后逐渐加快了速度。 齐梦燕愣了一下,倒也不含糊,迈开轻盈的步伐,跟了上来。 轻风吹动,齐梦燕身上那股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还有她嘴上叼的那颗棒棒糖,从侧面看去俏美的身影……让我再次想起了心爱的由梦。确切地说,齐梦燕的出现,让我极大限度地将对由梦的相思,演绎到了最痛苦的境界,我忘不了那段真实、美好的爱情,忘不了那深爱着我的由梦。但是因为这次特殊任务,我又不能不暂时将爱情搁浅。也许,齐梦燕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我这种相思的苦楚,她的神态举止,她的行为和爱好,似乎都与由梦极为相近,尤其是她身上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儿,还有嘴上叼棒棒糖的样子,不是由梦的翻版又是什么? 往昔的一切浮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想当初在c首长处的时候,我和由梦每天早上都会相约起来锻炼身体,而锻炼前的长跑是一个永远改不了的习惯。虽然在长跑的时候,我总喜欢将由梦远远地落在后面,但是她仍然不气不恼,抬腿猛追,直追的香汗透衣,直追的气喘吁吁。在与由梦共同锻炼身体的时候,我习惯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儿,绽放出来的清香,还有她那嚼泡泡糖的样子,都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她帮我擦汗帮我洗袜子,她给我讲笑话帮我削苹果……一幕一幕,伴着脚下踩地的声音,越拉越长,朦胧之中,仿佛由梦就像是又在身边了一样。 我被这种氛围,陶醉了。 直到跑出了两公里,我才从现实中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是由梦,而是齐梦燕。 齐梦燕的身体素质也算不错,脸上虽然微微出汗,却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精神和精力,她跑步姿势优美,两只白嫩如葱的胳膊端在腰间,长长的秀发随风轻扬,挥洒出一阵香气。 齐梦燕一边跑一边道:“赵队长,真的要去公园啊,好远呢!” 我道:“十里路不算远,再慢,个把小时也能到!” 齐梦燕叫苦道:“这十里路跑下来,本小姐非瘫痪了不可。”但随即又自言自语式地安慰自己道:“得,就当是正儿八经地减减肥吧。” 我汗颜道:“你也用的着减肥?” 齐梦燕道:“身上有些部位超标,不减不行啊!”一边说着一边条件反射似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胸部。 我差点儿晕倒-------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跟齐梦燕在一起,我的确找到了由梦的影子。 真不知道,由梦现在过的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大约是我和齐梦燕平行跑了两公里后,我开始逐渐加速,齐梦燕一开始还能跟上,但是却越来越吃力,脸上的汗也越来越明显,她终于忍不住地喊了一声:“赵队长,本……本小姐受不了了,慢点儿,慢点儿……”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我道:“回去休息吧,我八点钟准时回去。” 齐梦燕气急败坏地道:“你有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啊?赵龙,你给我慢点儿-----” 再气愤的呼喊也无济于事,我终究还是加快了步伐,向前方冲刺而去。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这这种冲刺其实算是一种发泄,我将对心爱之人的相思,化作脚下的轻风,用疲惫,用挑战极限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思念之情。 在这种状况之下,对比于离别之苦,对比于相思之痛,这点儿疲惫算得了什么? 脚下生风,不知道过了多久,汗水湿透衣襟的时候,我看到了齐梦燕口中所谓的那个别墅公园。 确切地说,很豪华,很震撼。整整齐齐的几排三层别墅,均有日式建筑的风格,漂亮,精致,奢华。别墅区的围墙很矮,只有二三米高,但却挡住了过往行人的视线,无法往里窥视。 关于这片别墅,其实一直有一个说法。据说这片别墅是齐氏集团出资修建的,它作为齐氏集团高层的一种福利房,里面有百分之五十的住户,都是齐氏集团的高层管理者。也正是因为这几十幢别墅的存在,致使北京其它集团的高管人才对齐氏集团持仰望姿态,甚至有很多能人异士跳槽进入齐氏集团。细细想一下,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利益与利益叠加起来的百态,大部分人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奔波,为了利益,各施才技。由此我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也许,进入华泰公司后的经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从一个普通的保安员,成长为一名拥有几百名下属的保安队长,短短数月的工夫,我站在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我现在不缺钱,只要我点头,有的是人给我送钱;但是我所缺少的,却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一样是爱情;一样是真相。 但是此时此刻,这两样东西看起来,似乎已经离我那么遥远。 回头看去,齐梦燕那丫头已经被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望不到人影,也许此时她已经知难而退,回了别墅。 我若有所思地轻笑一声,点了一支烟,望着面前的别墅群,有一种想进公园里锻炼一下的愿望,越来越清晰。 既然是齐氏集团的地盘,那么,多了解一下,也未尝不可。 于是,一支烟怠尽,我小跑着到了别墅小区大门口。 依然是门口的保安将我拦下,冲我问道:“干什么的?这里面不可以随便进。” 我回道:“我是齐总的客人,想进公园锻炼一下身体。” 保安追问:“哪个齐总?” 我道:“齐氏集团的齐总。” 保安略一沉思,立刻做出放行手势,道:“请进去吧。” 我礼貌地谢过,然后小跑进入,向西行一百米,果然看到了一个别致典雅的小公园。 014章 (2) 花香叶盛,紫沫迎风,公园中央处的简易健身器材场上,已经有十几个男女老少在晨练,其中有一位老人正穿着一身白色的功夫衫练习太极,一个穿着蓝色紧身运动装的女孩儿,则目若无人地修练着健美体操。几个小孩儿在大人的陪伴下,或是荡秋千,或是玩儿转车,一派人勤晨早的景象。 我四下里张望了片刻,迈步走到了一个单杠处。 单杠对于军人来讲,别有一番亲切的感觉。 很久没有做杠上运动了,难免有些怀念,于是我将手往衣服一抹,本想抹掉汗浸,谁想衣服几乎已经湿透,手上的湿润依然存在。无奈地一笑,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汗湿终于被一层薄尘掩饰住。 上杠,做了几个杠上动作,然后饶有兴趣地拉臂一百多个,不由得感到胳膊一阵微弱的胀痛,好久没做过引体向上了,难免有些不适应。 下杠后,我在原地简单做了一些伸展运动,缓解了一下肌肉的紧张。 这时候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凑了过来,冲我问道:“你不是小区里的人吧?” 我愣了一下,道:“不是。我是特意过来锻炼身体的。” 谁知那小朋友皱着眉头瞪着我道:“哼,你肯定是潜伏进来的坏人,想偷东西是不是?” 我不禁有些苦笑,心想这小区里的小孩子怎么敌意这么强烈? 正在开口,见那小朋友的父亲走了过来,将小孩儿拽走,无声无息。那小孩儿还淘气地冲父亲道:“爸爸,那个人一看就是坏人,他不是咱们小区的住户,是外面的人……” 他的父亲向他解释道:“孩子,外面进来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可笑至极。 我也没再理会,反而是无奈一笑,走到了双杠旁边,双手抓杠头,加力,硬生生地利用双手的抓力将身体撑上了杠。 正要继续撑臂,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半生半熟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那是个长相还算帅气的男生,穿着一身红色的背心短裤,短裤上标着‘23’号,他的目光径直刺向我,明察秋毫的我还发现,他的拳头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是谁?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正是齐氏集团常务副董事长家的公子哥儿-------孙红星。 也就是付圣冰以前的男朋友。 确切地说,他出现在这里,很合理。他的父亲是齐氏集团的高层,因此在这里拥有一套别墅,并不称奇。而且孙红星是学校里的体育尖子生,早上早起锻炼身体,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合,能在这里遇到他! 我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但是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 孙红星停在我的面前,冷笑了一声,抱着胳膊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你这个保安队长还有闲情到这里来耍!” 说话间已经取出了电话,三下五除二地拨通了一个号码,趁我还没回话的工夫,接通。 很明显,他要喊人收拾我报仇! 我从双杠上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孙红星那得意的样子,我当然记起了当时发生在望京的事情。平静了一下心情,我才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用的着那么兴师动众吗?” 孙红星一扬头,冷笑道:“爱管闲事的狗屁保安,今天你到了我的地盘上,我怎么能失去这个机会?我不傻,我要报仇,我要洗雪那天的耻辱!你不是很能打吗,今天咱们就在这里,来一次群殴。反正这里山高皇帝远,而且都是齐氏集团的人,没有人会向着你……这真是老天开了眼,知道我曾经受人欺辱,这不,把那人给送上门儿来了。今天,我要来一次关门打狗,让你也尝尝挨打的滋味儿……”孙红星津津有味地说着,脸上笑的绽开了花,用手一理小分头,朝身后张望了一下,更是像在做某种炫耀。 我知道孙红星是什么样的人,因此不想与他再起争端,我淡然道:“我不想再跟你起什么纠纷,现在还有很多人正在休息,我不想打搅他们。” “哦?”孙红星凑近脸蛋再一冷笑,哈哈笑道:“害怕了?我告诉你,在这里,就算我打的你满地找牙,也绝对不会有人向着你说话,更不会有人管闲事儿,明白吗?” 我道:“我当然知道,你爸是齐氏集团常务董事长。” 孙红星傲慢地一笑,道:“知道就好。想当初你在付圣冰面前出尽了风头,让我丢脸,今天我要以牙还牙。” 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孙红星道:“我管你!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只管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挨揍的!” 正说话,见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迎面而来,个个身强体壮,毫无疑问,这便是孙红星召来的同党。 我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想与他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是我退缩,而是不想横生枝节。 待那三人走近,孙红星得意地向我介绍道:“他们仨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齐氏集团行政总监的儿子,北京富华跆拳道俱乐部教练;另外两个是天骄泰拳俱乐部的创始人……” 我打断孙红星的话,明知故问地道:“你跟我介绍这些,有什么用意?” 孙红星冷笑一声,道:“你猜呢?” 这时候,正在晨练的一些业主也围了过来,孙红星更是就势造势,向他们宣传道:“这个人是来小区捣乱的,他是一个保安,混到里面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人们对孙红星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他是齐氏集团常务董事长的公子哥,即使他说的是谎话,别人也会跟着附和。 一瞬间,我被置于了一种特殊的境地,无法脱身。我尝试着解释,但是又能怎样辩解? 孙红星的三个朋友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孙红星更是得意的不成形,大仇得报,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恨不得将我杀掉。 看着这几个人摩拳擦掌的样子,我暗笑人心的险恶与单纯,仅仅凭孙红星一面之词,他们就统一将我视为敌人,甚至想要付诸于武力。 孙红星凑近这三人耳边,不知道又嘀咕了一通什么话,他们都微微地点了点头,瞬间与我形成了对峙状态。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深呼了一口气,道:“孙红星,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卑鄙了吗,幸亏付圣冰识穿了你的嘴脸,否则那可真是可惜了一个漂亮姑娘,被你给骗了!”我尝试旁敲侧击地引起他人对孙红星的厌恶,同时也让孙红星丢一把颜面。 孙红星冷笑着,反咬我一口道:“如果当时不是你在里面瞎搅和,我和圣冰也不会到了现在的地步。我发过誓,早晚有一天会报仇的。没想到你竟然主动送上门儿来了……我倒是有些纳闷儿了,你去哪里不好,偏偏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自己那卑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溜进来?如果不是别有企图,恐怕再没有其它合理的解释了!” 我道:“我能有什么企图?” 孙红星道:“小区里前几天刚刚发生了几件盗窃事件,估计就是你们这些穷酸人干的!谁不知道,现在的保安,都喜欢偷鸡摸狗,三只手!” 几句话工夫,他已经占据了主动,那些晨练围观的业主们,也开始对我进行指手画脚,议论猜测纷纷。 这也难怪,我贸然闯进这个小区,本想锻炼一下身体,顺便了解了解齐氏集团高层的聚居点,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孙红星。而小区的业主们,见到了我这个陌生人,在孙红星的污蔑和引导下,我倒果真成了罪人一样。毕竟,保安在北京人的心目中,地位极其低微,而且很多人将保安认作是黑社会,尽做偷摸骗抢之事。 情势万分紧急,我不知道如何脱身是好。 我想借齐总压一下孙红星的锐气,但是又一想,还是尽量不要狐假虎威,免得再生枝节。 我真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仿佛一切都徒劳的。我不想出手,更不想与他们以武力解决纠纷,但是那被孙红星指使的三个人,已经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 孙红星更是张狂的不行,抱着胳膊得意地笑着,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一场即将发生的群殴事件。 敢情这个孙红星在这里还挺有号召力! 我也攥紧了拳头,准备迎接这突来的暴风雨。 这时候,一个美丽的俏影,气喘吁吁地小跑着朝这边赶来。 嗒嗒嗒的脚步声,虽然没有皮鞋敲地那般响亮,却也显得格外清澈,格外引人注目,以至于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分散开去。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跑步赶到的齐梦燕。 她的到来,顿时让整个小区沸腾了。 尤其是孙红星,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迎合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喊:“梦燕姐,梦燕姐你怎么来了?” 其他的业主们也纷纷给齐梦燕打招呼,齐梦燕却懒的搭理他们,开始朝公园四处扫射,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人群当中。 孙红星陪笑奉承地道:“梦燕姐,你车呢,车停在外面了?” 齐梦燕没回答,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干什么呢,围了这么多人!” 孙红星得意地道:“梦燕姐你还记得我给你提过一个保安吗?就是那个打过我的保安……他不知道怎么溜进咱们这儿来了,我正要揍他呢,这不,张哥孟哥他们都被我叫过来了……”孙红星一通介绍之后,兴致勃勃地指着我,又道:“就是他,他其实是个保安,别看他打扮的人五人六的……” 齐梦燕当然发现是我,跟我一个眼神对视后,她眼珠子一转,冲我得意地暗声一笑,转而问孙红星道:“就是他?” 孙红星道:“就是他嘛。保安一个,望京的保安跑到咱们这儿来,还能干什么好事?再说了,这里也是他这种人进来的地方?” 齐梦燕反问道:“你认识他?” 孙红星微微一愣,笑道:“我刚才说过了,何止是认识,简直就是仇视!我们俩有仇。” 齐梦燕笑讽道:“你怎么会跟一个保安有仇?” 孙红星又道:“我刚才解释过了……” 齐梦燕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径直地走了过来。 那三个正虎视眈眈准备动手的小伙子见到齐梦燕凑了过来,倒也停了手,纷纷向齐梦燕问好。 正所谓狐假虎威,齐梦燕作为齐总的千金女儿,在这些人面前,自然是够份量。尤其是那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孙红星,见了齐梦燕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断地奉承陪笑,扭捏作态。 齐梦燕凑近我面前停下,然后转身望着孙红星道:“孙红星,你知不知道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孙红星瞬间愣住了,直盯着齐梦燕追问:“什么关系?你和他有什么关系?”脸上的表情僵的如同钢铁,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齐梦燕挽过我的胳膊,一语道破玄机:“他是……” 众人洗耳恭听。 “他是我的……男朋友!” 此话一出,不仅震撼全场,就连我也也受到了震撼。但是齐梦燕暗中用手一划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别出声色。 当然,最为震惊的要属孙红星了,他惊诧地望着齐梦燕,哭笑不得地道:“梦燕姐,你……你没开玩笑吧?他其实就是一个保安,他怎么会是你的男朋友……不可能,不可能!”他连连摇头,似乎预示到了此事的蹊跷。 倒是齐梦燕将他一军道:“你再仔细看看,他是保安吗?”一副巾帼式的厉目刺向孙红星。 孙红星有些畏惧齐梦燕的威严,连忙失口否认:“不是,不是。哎呀,是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孙红星的此番说词,倒是让我也觉得哭笑不得。 齐梦燕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如此畏惧于她,甚至不惜说假话讨好于她? 齐梦燕一边轻挥着我的胳膊,一边熟练地叼了一颗棒棒糖,样子十分坦然。 而此时的孙红星,却是足足变了一番嘴脸,慌忙地凑了过来,一边给我递烟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这个,得罪了得罪了……走,到我家坐坐吧……”说话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种见风使舵的嘴脸,让我微微一笑,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大学生,竟然也能被社会磨砺的如此圆滑、事故。 是毒性太强,还是孙红星原本就是这番形态? 齐梦燕的一句话,让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只是现在的眼神,已经改变了性质,刚才是嫉恶如仇,现在却是赞美如诗。 我突然觉得,这个齐梦燕真是个魔女,她哪来的这么大魔力,竟然能在这个别墅小区,如此具有人气,令人望而生威? 一场风波轻易平息,情形瞬间被颠覆。 齐梦燕强势地与众人谈了几句后,携我一起出了小区。 一出门,齐梦燕就埋怨开了:“真没想到你还真窜小区里去了!本小姐替你解了围,你该怎么感谢我?”歪着脑袋望着我要答案。 我没正面回答,而是转变话题道:“刚才你怎么会向他们介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这样做,会损坏你的名誉。”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哼,什么名誉不名誉的。我这是牺牲自己的贞洁,保全你的威信。” 我汗颜。 齐梦燕接着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和孙红星还有那么一出渊源。这个北京城,还真是小啊!” 我道:“那个孙红星见你了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齐梦燕得意地道:“能不老鼠见了猫吗?我爸是他爸的顶头上司,他爸见了我爸,也像是老鼠见了猫。他们这家人啊,迎上贬下的本事很了不得,都是那副德性。”话毕后话锋一转,转而问道:“对了赵队长,能说一说你和孙红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倒是也没隐瞒,将与孙红星的纠葛一一道来。 齐梦燕听后皱眉厉声道:“这个孙红星,真是个色鬼!想当初他还对本小姐存在过幻想,结果被我煽了两个耳光,老实了!” 我问:“真的假的?” 齐梦燕道:“真的,假不了。” 我再无语,然后小跑回返。 齐梦燕警告我道:“你这次不许再把我落在后面了,刚才如果你不跑那么快,怎么会发生那件事情?” 我不置可否,只顾自己跑自己的路。 回到别墅,齐梦燕跟进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床上,脸上的汗水尚未退去,叼了一支烟,对齐梦燕道:“你的体力不错,来回二十里路,也没见你身体透支。” 齐梦燕凑了过来,将嘴里叼的棒棒糖抽出,争辩道:“什么什么呀,我现在的腿脚都疼的要命,你看你看,都跑肿了……”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一只右腿摆在我面前,抚着大腿处白皙的肌肤,微弱呻吟。 她的腿部当真是白皙如霜,柔软光滑,甚至能看出细细的纹路,水嫩的肌肤,散发着一种美丽女性特有的气息。真的,如果她去拍什么美腿广告,肯定要比莫文蔚还要轰动。 我没理会,将目光移开,齐梦燕却突然说了一句令我万分尴尬的话:“要不,你帮我揉揉?” 我道:“没那个习惯。” 齐梦燕扫兴地将右腿收回,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帕子,面向我说道:“你对本小姐无情,本小姐不能对你无义。” 说完后竟然开始拿手巾帮我擦拭脸上的汗水。 确切地说,我震惊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当那带着清香的手帕贴在脸颊上的时候,我心乱如麻,心跳加速。 这是一种何等熟悉的场面啊! 我竟然没有拒绝她这暧昧的表现,甚至主动去迎合,主动去享受。 因为我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由梦的气息。当初,每次晨练过后,由梦就是这样,轻盈地帮我擦拭汗水,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浸人心扉。我望着她,她望着我,爱情在甜蜜地滋长着…… 面前这清晰的齐梦燕,那阵阵芳香,那俏美的脸蛋儿,那嘴里叼着的五彩棒棒糖,更是让我感觉到,她就是由梦的影子! 我亲爱的由梦,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 只是,我哪里知道,现在,那亲爱的由梦,正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 ========================== c首长处。 其实这期间,c首长处发生了很多变化。由梦被任命为首长处的警卫秘书,但是没多久,c首长处在警卫方面出了几件不大的小事故,于是局领导又将曾经的张秘书调回了c首长处,他与由梦一起,成为c首长处的安全负责人。 一个首长处同时派驻两个警卫秘书,这在特卫局的历史上,算是特例。 确切地说,由梦现在的情绪彻底跌入了低谷,无法摆脱。 她怎么能摆脱得了呢? 卧室里摆的恩爱合影,她天天看,天天看着发呆,但是照片上的赵龙,已经不复存在,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她的世界当中。 留下的,只剩下美好的回忆。 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赵龙退役之后,她便再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她曾经问过父亲,问过其他特卫局的领导,得到的答复却都是否定的。 他去了哪里?他究竟去了哪里?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回忆的时候,她经常会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悄然划落。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 原来那么深刻的一段爱情,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之间变得无影无踪。即使是他真的去当了保安,那也总得打个电话吧? 而且,他连手机也换号了,天天打,天天打不通。 但是实际上,由梦并没有停止对赵龙的寻找,自从他离开后,她便开始了自己艰难的寻找历程。 由梦通过关系,在市公安局那里弄到了一份北京市保安公司花名册。在这个花名册上,有全北京几百家注册保安公司的详细信息,包括联系电话,具体地址,企业法人等等。 工作之余,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份花名册上,她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赵龙的下落。 哪怕是分手,哪怕注定不能携手一生,也总要有个完美的结局吧? 她是这样想的。 但是现实赋予她的,只有失望。 她将花名册上保安公司的电话,一个一个拨通,但是始终没有查到赵龙的信息。一开始她很绝望,认为赵龙也许没去当保安。但是后来一想,她明白了,光靠打电话是找不到赵龙的,没有哪个公司会耐心地从成百上千名保安中查找其中一个保安的信息,因此即使赵龙果真在这花名册上的哪家公司上班,她也绝对找不到他,保安公司的工作人员可没那么多耐心帮她找人……她又想求助公安局出面调查,但是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否决了,经过深思熟虑,她做出了一个艰难却坚定的决定:我一定要找到赵龙,哪怕亲自走访完整个北京城所有的保安公司,我也要找到他!!!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每逢闲暇之余,由梦便会轻装简束,探访北京的各个保安公司,寻找赵龙的下落。 但是说实话,北京光登记在册的保安公司,大大小小就有几百家,再加上那些挂靠的单位,以及黑公司,数不胜数,她到哪里去寻找? 要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赵龙,简直如同是大海捞针。 然而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打算退缩,她要坚持找下去,她相信自己的诚意会感动上天,相信终究有一天找到那令自己既爱又恨的爱人。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天,她已经走访遍了北京各个地区一百多家保安公司,有的时候,她一天可以去五家,脚上不知磨了多少泡,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但是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恍然大悟地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找到张秘书,提出她要离开首长处两天,去办件事情。 张秘书倒也爽快,他告诉由梦尽管放心,首长处就交给他了。 由梦这才选定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准备出发。 只不过,用心良苦的由梦,哪里会知道,她这一去,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015章 (1) 赶赴山东那天早上,齐总将我召到了他的办公室。 齐总若有所思地拿笔在一张办公纸上划拉着什么,然后才开口道:“赵先生,梦燕和梦娜的安全,就全仗你了。” 我点头道:“齐总放心,我会尽全力保证二位小姐的人身安全。下榻地点我已经提前定好了,是在济南的贵和皇冠假日大酒店。” 齐总微微凝眉问道:“住酒店?” 我觉得齐总问的蹊跷,反问道:“不住酒店住哪里?” 齐总‘哦’了一声,思忖片刻,道:“我觉得如果有条件的话,尽量不要住在公众场所。梦燕和梦娜都比较调皮,我害怕她们惹事儿。” 我笑道:“齐总尽管放心,有我在,她们惹不了什么事情。” 齐总苦笑一声:“我就怕到时候你驾驭不了她们!你是不知道我这两个女儿的脾气,梦燕还稍微好一些,虽然任性但是不至于太离谱,梦娜就不同了,她天生喜欢恶作剧,谁也管不了她。” 我道:“我会照顾好她们的,齐梦燕……齐大小姐我比较了解,应该没问题。至于二小姐,我觉得齐总应该找她谈谈,说实话,我虽然没跟她具体接触过,但是能看的出来,正如齐总所说,她很任性,很难让别人驾驭,遇事总喜欢以自己为中心,而且她喜欢把打压别人作为自己的乐趣,这样下去,对她个人的成长极为不利。” 齐总道:“赵先生倒是挺会识人啊。哈哈,我也意识到了,只是现在小女也大了,要想改变她的性格和个性,太难了。” 我不置可否,而是转变话题道:“齐总如果方便的话,能将齐氏集团在济南的分公司告知一下吗?” 齐总愣了一下,道:“济南的分公司……哎呀,这个嘛,我一直想在济南建分公司,但是一直没有如愿。” 我微微一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确切地说,齐总在撒谎。之前,通过齐总秘书,我已经了解到,齐氏集团在济南有两家分公司,分别化名齐琛地产和齐能电子。我在心里兀自地在猜测着齐总掩饰真相的动机,却是半天也猜不到正确答案。 齐总接着道:“赵先生,依我看,这次去山东,你可以让梦燕和梦娜住在你家里,这样的话,安全系数会更高一些。” 我笑道:“我们那里穷乡僻壤的,她们俩肯定住不惯。再说了,也不方便。” 齐总道:“这个嘛,我找她们谈谈,应该没问题。我是这样考虑的,你在北京也呆了很多年了,回家的机会很少,趁着这次陪梦燕她们去山东,你也可以趁机多尽一下孝心。还有,你家不是农村的么,我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让梦燕这姐妹俩体会一下劳动人民生活的苦和乐,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种间接教育吧。还有一点我不瞒你,梦燕那孩子很喜欢写小说,她正酝酿着写一部乡土小说,如果能在你家住下的话,也算是一种卧薪尝胆寻找素材的大好机会!当然,这个嘛,还得你点头,如果不会给你的家庭和家人造成什么麻烦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也不勉强你。” 虽然齐总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尽情理。但我却觉得他似乎是别有用心。 只是他的话,更是让我感觉到了齐梦燕的神秘,跟她相识这么久,我倒是没发现,她竟然还会写小说! 她就像是一个谜团,每揭开一面,都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对比于由梦的多才多艺,齐梦燕似乎也能与之平分秋色,她和由梦之间,不仅长相、穿着、生活习惯等方面有相仿之处,在才华方面也颇为相近,都是懂得多国语言,也都有一定的文艺细胞。这样的女孩子,对于别人来说,无疑具备着一种无形的牵引力量,迫使别人想进一步接近她,了解她。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有一天,能将这位善于隐藏的齐家大小姐了解透彻,还原一个真正的齐梦燕。 我对齐总道:“这样吧齐总,到山东后我看着安排。” 齐总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对了赵先生,你来北京后一共回过几次老家?” 我掐指一算,道:“回过两次。时间很短,在北京呆了七年,这七年当中却只陪家人呆了一个多月。” 齐总颇感同情地道:“是啊,出来打拼不容易啊!背井离乡的,我算是深深地体会过这种感觉。不瞒赵先生说,我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17岁来北京打工,当过保安,干过建筑,还贩卖过蔬菜水果,基本上各行各业都被我尝个个遍,我当时为自己立下誓言,等自己挣了钱,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把他们接到北京来安享晚年,这种誓言也变成了我今后创业的动力……后来幸得一位老板的赏识,我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的誓言兑现了,家人都接到了北京,我还生了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回想起自己当时背井离乡的经历,我觉得那简直是一笔财富……” 齐总向我讲起了他的奋斗史,令我肃然起敬。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道:“趁着这次机会回家看看,也是对家人的一种尽孝。” 我点头道:“谢谢齐总教导,如果时间允许,我会的。” 齐总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到了家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我道:“我一定带到。”心里却觉得这个齐总简直是热情的有些过头了,仅仅是一次小小的合作,他竟然对我如此关照。 齐总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工行的银联卡,道:“这是你们这次去山东的费用,你要妥善保管,如果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汇过去。” 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推辞道:“齐总,这钱嘛,还是让齐大小姐拿着合适,我不能拿。” 齐总道:“梦燕和梦娜她俩,我信不着。她们做事情总丢三落四的,没准儿她们能给丢了!” 我道:“那也好,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 齐总伸出一个手指头,笑道:“倒是不多。一百万。不够的话打电话,我会再往上续钱。” 我顿时吃了一惊,心想这也太腐败了吧?出行一次花得了一百万? 我倒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提醒齐总道:“齐总,我们那边的花销没这么大,一百万,在山东玩儿十年都够了!” 齐总笑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两个宝贝女儿的花费,大手大脚的,我估计这一百万都不准够!” 我汗颜,却不再作声。 齐总接着道:“这一百万当中,有十万元供你花费,给家人买点儿东西,买些生活用品,都可以。剩下的钱,算是这次出行的费用。” 我更是吃了一惊,心想这个齐总真是个大方的人,大方的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传说中,越是有钱人越抠门儿,今日见了齐总,才知道这句话是何等的片面。 但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齐总太客气了,让我无以为报啊。” 齐总仍然只是一笑,道:“这卡的密码,是梦燕的生日号码,0615。你要记住了。” 我诙谐地问道:“齐总这么信得过我?这么一笔巨款交给我,你不怕我携款潜逃?” 齐总倒是和蔼地望着我,道:“用人不疑。既然我能让你担任小女这次的贴身保护,就证明我已经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了。更何况,一百万,算不上是巨款。” 我回之一笑,再无回话。 告辞离开办公室之前,齐总握住我的手,再一次嘱咐道:“小女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了!” 我点头道:“齐总放心,一定尽力。” 齐总拍着我的肩膀道:“别忘记代我向你家人问好,趁这次机会尽尽孝心,代我稍好。” 我继续点头。 ……… 一切就绪后,我带着两个齐家千金,被齐总的某位司机驱车送往飞机场。 确切地说,有钱人旅游就是省事儿,基本上什么大件的东西也不用带,姐妹俩各带了一个时尚的女士坤包,便是所有的携行物品。反正有钱,至于生活用品什么的,到了地方现买都来得及。 坐上飞机后,很快便到达济南飞机场。 然后打车到达预订的五星级大酒店-----鲁能贵和皇冠假日大酒店。 我们订的是2280一天的豪华套房,两个丫头对这房间还算满意,齐梦燕一进门便急着从坤包里拿出棒棒糖叼上,赞叹道:“没想到济南也有这么豪华的酒店,不错,不错。” 齐梦娜倒是偏偏喜欢跟姐姐抬杠,斜椅在沙发上道:“只能说凑合。跟北京的王府井希尔顿、北京国际,还有北京大饭店、伊士东大酒店都还有差距啊!” 齐梦燕反驳道:“那哪儿能比。那是北京,这是济南,省会和首都肯定不能比拟!” 齐梦娜道:“上海不是首都,照样也比济南条件好,还有香港澳门,都要比济南条件好。” 齐梦燕将她一军:“那你为什么还缠着我非要一起来山东?” 齐梦娜道:“逛罢了中国各大城市,就差山东来的少,过来见识见识呗。” 齐梦燕抨击道:“那你还挑三拣四的干什么?” 齐梦娜道:“我这是实事求是。” 姐妹俩逗嘴片刻,然后进浴室分别洗了个澡,这才决定进行下一项工作:出去买东西。 住在皇冠假日酒店,买东西倒是方便至极,因为旁边就是全济南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鲁能集团下属的贵和购物中心。 一个小时后,姐妹俩购物完毕,刷卡消费时我被吓了一跳------六万! 但是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知道,齐家不差钱儿,我也没必要号召他们勤俭节约,贵和购物中心本来就是一个富人的消费场所。这里的一件内衣甚至是一个打火机的价格,就能顶一个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收入。普通的上班族对这种消费场所是望尘莫及的,衣服动折几千上万,内裤袜子上千元的品牌也不在少数。一楼的镶钻手机,最贵的一部竟然能卖到十几万! 因此六万元在这里买不到太多的东西。姐姐俩手里各提着自己的‘战利品’,其实不过是几件衣服,几套化妆品,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而已-----竟然消费了六万! 倒是齐梦燕还算有良心,待买单完毕走到门口,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两手空空的我道:“赵队长,不好意思,把你给忽略了,你也进去买点儿东西吧,卡上一百万,够花!” 齐梦娜抢先道:“那钱哪是他花的?老姐,这是咱爸给咱们的钱,怎么能让外人花?” 齐梦燕道:“赵队长不是外人。老爸嘱咐过,这卡上有十万属于赵队长。” 齐梦娜噘着嘴巴道:“不给不给就不给,老爸已经给了他那么多订金,再让他花咱们的钱,那咱们亏大了!” 齐梦燕笑骂道:“看你抠的,对自己像春天一样温暖,对别人像黄世仁一样抠门儿!” 齐梦娜蛮横地扬头道:“就这么着了,反正我不同意。” 白了我一眼,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气势! 我不想听姐妹俩逗嘴,于是开口道:“我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咱们回去吧!” 齐梦燕倒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 返回酒店,姐妹俩开始整理自己的‘战利品’,齐梦燕买了两件时尚连体绒裙,两条裤子两件高档t恤,齐梦娜只买了一套换穿的衣服,但是却一下子买了十几条内裤和七八条各种颜色的丝袜。 当齐梦娜一条一条地整理自己买的内衣时,别说是我,就连齐梦燕也被雷倒了。 齐梦燕苦笑着追问道:“梦娜,你神经病啊,买这么多内衣干什么!” 齐梦娜得意地道:“我乐意!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高明之处了!” 齐梦燕道:“这叫浪费!真搞不懂你!” 齐梦娜摇晃着脑袋拿内裤挨个对着身体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吐露着自己的评价:“这条黑色的花边儿内衣不错,姐,你看,漂不漂亮?”将内裤在身体合适位置停下,向齐梦燕炫耀起来。 齐梦燕皱眉道:“你这样还不如脱光衣服再试,这样试不出效果来!” 齐梦娜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地道:“对呢。光比划有什么用,我得回屋里挨个试试看,老姐,你过来给我打分!” 齐梦燕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要不让赵队长帮你参谋?” 我听后脸上一阵热辣,干脆叼了一支烟,平息了一下心里的复杂感受。 确切地说,这二位富家千金,真是让我无语了! 且听齐梦娜一听齐梦燕拿自己说笑,竟然扯过一条内裤,一下子扣到了齐梦燕的脑袋上,连声道:“叫你侮辱我,叫你侮辱我!” 齐梦燕快速地扯开被齐梦娜扣到头上的内衣,愤愤地瞪着齐梦娜道:“要不是看你未成年,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齐梦娜蛮不讲理地道:“你敢!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老爸,让他收拾你,给你停生活费!” 齐梦燕倒也不甘示弱,回道:“告就告,反正你也不是告了我一次了!” 这姐妹俩,让我也没脾气! 对比起付圣依姐妹俩,她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争论过后,齐梦娜果然拿了一堆内衣进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似乎是过于早熟,尤其是从身后看她的背影,绝对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 齐梦燕凑到我的身边,无奈地道:“我这个妹妹,太淘气了!” 我盯着齐梦燕无奈的眼神,脱口问了一句:“她今年多少岁?” 齐梦燕道:“十七岁。怎么了?你不会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我道:“随便问问。” 然后又叼了一支烟,琢磨起了这个叫‘齐梦娜’的小女孩…… 总觉得她有些过于古怪! 二十分钟后,齐梦娜的房间被打开,齐梦娜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凑到齐梦燕身边,道:“老姐,少买了一样东西!” 齐梦燕追问:“什么?” 齐梦娜悄悄地望了我一眼,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书。她将目光收回,放低声音道:“老姐,忘记买卫生巾了!” 声音虽轻,我却听的清楚。 齐梦燕轻轻地问道:“怎么,你例假了?” 齐梦娜轻轻点头道:“是呢,烦死人啦。” 齐梦燕道:“出去买就行了,贵和购物中心地下一层,有卖。” 齐梦娜噘着嘴巴道:“我懒的出去,太累了,老姐,要不你帮我出去买好不好?” 齐梦燕摇头道:“美的你!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齐梦娜委屈地道:“你这老姐当的,一点儿也不关心人。也罢,我再想办法!” 听了姐妹俩的窃窃私语,我有些极不适应,既埋怨她们说悄悄话不分场合,又被羞的脸色有些微微红润。我不想再在这种环境下看书,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回房。 但是刚刚迈开步子,就听齐梦娜突然喊住了我:“赵龙,过来!” 我皱眉回身,望着齐梦娜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齐梦娜眼珠子一转,坏心思油然而生,命令式地道:“我命令你,出去给我买一包abc!”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口中的abc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对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很反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齐梦娜也算得上是个小美女,一副成熟可爱的小萝莉造型。但是我却对她没有任何的好感,总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邪气,这股邪气很强烈,我甚至能预感到她发火时的狰狞和恐怖。 齐梦娜见我沉默,紧接着重复了一句:“还用我再说一遍吗,abc一包!给你一刻钟时间帮我买回来,我可以给你赏钱!” 我冷哼了一声,心想外表挺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被娇生惯养成了这个样子,对比于先前遇到的付圣冰,她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 真的想不明白了,漂亮的女孩子,也能让人讨厌到这种程度! 而且还算得上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在心里暗中念叨着‘包容’二字,但实际上,却怎么也包容不了她的‘罪恶’。我淡然地对齐梦娜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是你的佣人!” 齐梦娜气的脸色苍白,愤愤地道:“你说什么?哼,你是我老爸雇佣来服务我和老姐的,就是我们的佣人!” 齐梦燕看不下去了,不断地劝她道:“梦娜,你过分了!过分了!” 但是对于齐梦娜这种女版无厘头,谁也无法左右她的行为。 齐梦娜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望着我,再而重复一句:“去还是不去?” 我坚定地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齐梦娜掐着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好,你有种,我这就给老爸打电话,让他换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电话。 齐梦燕见状,神情有些急促,她突然凑近齐梦娜,摇晃着她的肩膀骂道:“梦娜,你太任性了!你简直太任性了!” 齐梦娜挣开齐梦燕的束缚,仍然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样子,恶眉皱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掂在手里。 齐梦燕劝道:“梦娜,你自己去买吧, 齐梦娜冷哼道:“给你机会你自己不把握,我再找别人!” 然后快步出了门。 齐梦燕和我相视一笑,尴尬地解释道:“她就这样,谁也管不了她!” 我问道:“她出去干什么了,难道自己去买那什么abc了?” 齐梦燕微微笑道:“怎么可能!据我猜测,她肯定是花钱雇人跑腿去了。” 我疑惑:“雇人跑腿?” 齐梦燕道:“就是花钱请酒店里的服务员,或者保安帮她出去买东西。她可懒了!” 我倒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对了,abc是个什么东西?” 齐梦燕静望我片刻,扑哧笑了:“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问:“为什么?” 齐梦燕支吾道:“因为……因为这……这是一种女性用品!” 我愕然,倒也不再追问。 但齐梦燕却突然又道:“其实告诉你无妨,abc是一种女性专用生活用品的牌子,就是每个女孩都要用到的东西!” 话已至此,我就是再木讷也明白了abc是什么东东,我觉得这姐姐俩真的好无聊,尤其是齐梦娜,她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比喻了。 却说齐梦娜果然如她姐姐所说,在酒店内找了个服务员,给了她三百块钱小费,那服务员果真冒着被领导批评的危险,外出为齐梦娜买来了一包‘abc’卫生巾。 当服务员将物品送过来的时候,我才彻底地认识了这种‘abc’牌女性用品。 不由得面色有些热辣,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 ……… 确切地说,跟这一对姐妹在一起相处,实在是太难了--------- 齐梦燕还好一些,她虽然任性,却也懂得分寸。但是那齐梦娜却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小魔女,魔的让人发怵,魔的令人厌恶。真的,如果不是亲见,谁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如此早熟且毫无羞耻之心的萝莉少女。她是一个很不检点的女孩子,可以手里拿着卫生巾到处窜,甚至连大厅里,也到处都乱乱地摆放着她的衣服、鞋袜甚至是卫生巾,而且,她还特别霸道,看电视她得掌握遥控器,别人上厕所她在外面像催命鬼一样地催个不停,动不动还会在大厅里搔首弄姿大跳钢管舞……无法想像,齐氏一家人跟这样一个不良少女生活在一起,是怎么熬下来的…… 尤其是,来济南的第二天,齐梦娜便与我结下了‘深仇大恨’。 015章 (2) 那是去泉城广场玩耍的时候,广场上人很多,男女老少在广场上漫步游玩,好生热闹。姐妹俩一开始因为好奇,倒是显得格外听话,跟在我身边,在我的向导之下,到了喷泉处。 姐妹俩不顾我的劝阻,走近莲花池,一阵嬉戏,任由音乐喷泉将她们的衣服打湿,仍然不亦乐乎。 我只是叼了一支烟,远观。 姐妹俩玩儿的很开心,直到玩儿累了,才从喷泉音乐阵中撤离,但是此时她们的衣服都已经几近湿透,凹凸的身体格外有型,甚至引来了不少色男们的悄悄观望。 也正是如此,这姐妹俩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望着被打湿的衣服,兴叹至极。 我害怕她们会感冒,因此劝她们回酒店换衣服。 她们倒也没反对,径直赶回酒店。但是无独有偶,在广场边儿上,一个少妇怀中的小宝宝引起了齐梦娜的兴趣。那小宝宝估摸也就是一岁左右,长的异常可爱,白嫩的小脸上还时不时崩出几声笑来,引得齐梦娜驻足观望,并且伸手与他逗弄起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齐梦娜露出了迷人且真实的笑,有些纯真,有些可爱。 没想到,这个齐梦娜竟然这么喜欢小孩子! 这是令我始料未及的。也许,再邪恶的人,也总会有开朗善良的一面? 也许是齐梦娜太喜欢那个小孩子了,先是掏出两张百岁大钞,以莫须有的‘压岁钱’为借口,塞进了宝宝的兜里。 然后齐梦娜从少妇手中接过孩子,揽在怀里抱了抱,乐的合不拢嘴,兴奋之时,竟然将宝宝举过头顶,骑在了自己脖子上,两手扶着宝宝,逗道:“宝宝,阿姨让你骑大马,骑大马……” 齐梦燕在一旁向我解释道:“梦娜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小孩子。只有跟小孩子在一起,她才变得懂事儿起来。” 但是好景不长,梦娜正玩儿的起兴的时候,我突然无意间发现那骑在她头顶上的小宝宝,***好像是有些涨大了----- 我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赶快劝齐梦娜道:“把孩子先放下来,看样子他要尿尿了!” 但是梦娜不听,反击抨击我道:“神经病啊你,一边凉快去!”然后继续摇晃着身体,头顶上的小宝宝倒是被她逗弄的特别开心,笑口久久没有合拢,露出了几颗刚刚冒出来的洁白小牙牙。 宝宝的母亲也是颇有‘母凭子贵’的气势,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有这个喜欢小孩儿的漂亮姑娘…… 然而我的推测果真应验了,齐梦娜刚说完话,就见小宝宝的小jj处,喷射出一道尿线,尿线顺着齐梦娜的头发浸了下来…… 齐梦娜马上‘啊’了一声,一失手,小宝宝顿时从她的头顶上跌落了下来。 千钧一发。 我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伸出两只手接下----- 很庆幸,我抱住了那个受惊的宝宝,虽然他哭了起来,但是避免了被摔在地上的恶运。 少妇的脸色刷地变了,赶快惊惶失措地凑了过来。 “宝宝,我的乖宝宝,你没事儿吧?” 少妇抱过了孩子,抚着他的头发,安慰起来:“抚拉抚拉毛,吓不着,吓着别人,吓不着我的乖宝宝……”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然而好事不一定有好报,齐梦娜见小宝宝安然无恙后,一边弯着腰甩着头上的尿,一边扭头瞪着我骂道:“都是因为你那张臭嘴。你要不说也没事儿……” 我瞬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少妇安慰了宝宝几句后,开始朝齐梦娜埋怨起来,齐梦娜哪吃她的气儿,振振有词地道:“这能怪我吗?你孩子往我头顶上撒尿,热呼呼的,我一着急就松开手了……” 少妇愤愤地道:“要是孩子摔到地上怎么办?广场上地板这么硬……” 齐梦娜不耐烦了,皱眉冲少妇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呢,我被你儿子尿了一头,我还没骂你呢……” 好一番争论,差点儿动起手来。 最后被齐梦燕强行拽离了现场。 一件小事,引发了数场争端。齐梦娜和少妇的战争结束后,新的战争便拉开了序幕。 返回酒店后,齐梦娜冲进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洗完之后,裹了浴巾出来,便开始向我兴师问罪:“赵龙,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小孩子撒尿撒到头顶上!” 我苦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好心好意提醒过你。” 齐梦娜蛮横无理地道:“你要是不说让他尿尿,他能尿到我头上?都怪你,你是罪魁祸首,正因为你多嘴,那小孩儿才条件反射!” 我强烈汗颜。 这怎么还怪上我了? 齐梦娜兴师问罪良久,才闭上了金口。 我觉得这个齐梦娜太邪恶了,邪恶的让人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姐妹俩------ …… 次日,齐梦燕姐妹俩提出去观看黄河,我欣然应允。 齐梦燕在科技市场上买了一台dv机,当天上午八点钟,我们承包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往黄河。 黄河离济南不远,当然,距离我家更近。 我们到了黄河岸边的一个亭子上,当齐梦燕和齐梦娜望见那浩瀚的黄河之时,她们兴奋地手挽手跳走舞来。 齐梦燕惊叹道:“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黄河,亲眼一见,果真是宽阔大气,水流湍急!” 齐梦娜也附和道:“是呢是呢。母亲河,一望无际!” 我没理会她们二人的抒情,只是兀自地叼了一支烟,静静地望着浩瀚的黄河水。 回忆再次清晰起来,记得去年的时候,我曾和由梦在河滩上玩耍,多么惬意的时光啊……但是如今,伊人已经不在,令人忍不住伤怀。 …… 齐梦燕姐妹俩抒发完了感慨,然后开始围着黄河观望,我帮她们拍了一些照片,一上午便匆匆而过。 中午的时候,我本想带她们去县城吃饭,但是齐梦燕突然提出,要去我家。她知道我家住在黄河边儿上,这里其实已经离我家不远了。 我想了想,倒也答应了,毕竟临行之前齐总说过一番话,回家住几天倒也没什么大碍。 在批发部里买了一些中老年补品,便驱车前往。 然而,当我带着姐妹俩踏进村子的时候,这个原本平静的村子,顿时沸腾了。 这从大都市而来的时尚姐妹俩,顿时成了全村的焦点,还没等我拐进村子的大道,我的父母便已经闻讯迎了出来。 确切地说,父母这次感到很意外,虽然表面上对姐妹俩的到来显得很好客很热情,但是私下里还是悄悄地将我叫到一旁,皱着眉头兴师问罪道:“龙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又处了个对象?以前那个由梦呢?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珍惜……” 我打断母亲的批判,道:“由梦还在北京呢,妈,我啊,这次回来是向你报喜的,我和由梦已经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当然不能告诉母亲我现在的境况,只能抛出一个莫须有的热罐子让她老人家先抱着。 母亲颇显惊讶地问:“房子?北京的房子好贵着呢,你怎么买得起房子?” 我道:“部队上分的,熬到一定的地位,部队能分福利房。” 母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重新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两个女孩儿是干什么的?” 我解释道:“她们是……是我一个领导的孩子,这不,领导批给我几天假,让我顺便带他的两个女儿过来旅游几天,看看黄河。她们俩以后就在咱家住下了,住个三天五天的,我们就回去!” 母亲像是受了震惊,慌张地道:“什么,还要住下?” 我点头道:“嗯。这样会方便一些。” 母亲道:“安排倒是能安排开,就是……”母亲顿了顿,然后又开始盯着我给我敲警钟:“龙儿,妈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背着人家由梦再谈对象,由梦那孩子多好啊,你得抓紧想办法,早点把她娶进家门儿,那样的话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但是嘴上仍然应承道:“是啊,我一定会努力的,放心吧妈。” 就这样,按照齐总的意图,齐家二位千金果然在我家住下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们竟然对我这个穷家没有提出任何不满,而是很欣然地与我和我的家人融为一体。 只不过,这姐妹俩的入住,并不让我和我的家人省心。 尤其是齐梦娜,那简直是一个活祖宗。 也许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地明白了她买那么多内衣的用途。 她几乎是每天换一件扔一件,上千元的内衣,就这样被她糟蹋着……退一步说,扔的话扔到外面去也行,她竟然把换下来的内衣扔进了我们家的垃圾筒里。 两天后,母亲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现象。 生气,除了生气,她还能怎么样? 也许,这齐梦娜的奢侈和浪费,已经让母亲越来越看不惯…… 这天,我带着二位宝贝小姐去县城参观了一下时传祥纪念馆,还有阳光广场等,下午便托着疲惫的身体,回返。 倒是齐梦燕还算懂事儿,硬是去超市里买了很多礼物,准备带回家中,送给我的父母。 回家后,我们一起坐在正房屋里,看起了电视。 姐妹俩谈论着这次来山东的见闻,并商量好了明天去爬泰山。 但是平静中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巧合……就在我们正为明天的泰山之行商量计划之时,一个神秘的客人,已经到了我们家的大门口。 这位客人的到来,也许注定了一切将不再平静。 016章 (1)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母亲还疑惑地念叨了一句:“又是谁来了?” 父亲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眉道:“管他是谁来,开门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母亲瞪着父亲,抗议着他的霸道语气。 我淡然一笑,却兀自地站起身来,前去开门。 齐梦燕也好奇地跟在后面,叼着棒棒糖饶有兴趣地轻盈走出屋,一边走一边道:“赵队长你们家人气挺旺啊,老有人过来串门儿!” 齐梦燕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农村里流行串门儿,今天你到我家来唠唠嗑,明天我去你家拉拉呱,邻里之间的关系相当融洽。农村和大城市不一样,在大城市里,在一幢楼里生活了几年,也许都不互相认识,但是在农村,方圆几里之内,整日见面,彼此的关系也是相当和谐融洽。更何况,纯朴的农村人有好奇心理,哪家哪户来了新媳妇儿大闺女,必须会招徕来大批的街里街坊前来观看…… 但是当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我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我的内心世界顿时沸腾起来。 心如同黄河一般咆哮,我甚至后悔自己不该亲手将门打开,去面对那张久违的俏脸。 敲门的不是我们村的村民,也不是邻里八村的街坊,而是一个身穿时尚装束、嘴里嚼着泡泡糖的漂亮姑娘。 四目相对时,空气相对静谧起来,我的心,也猛地揪了起来。对方也张着惊异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我怎会想到,我那朝思暮想、日夜思恋的爱人,我亲爱的由梦,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发现了由梦眼睛中的白亮,静静的流淌,那双饱经思念之苦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虽然美丽却多了几分憔悴,虽然熟悉却多了几分陌生。 情不自禁间,她的出现触动了我的情思,一股莫名的泪水从泪腺里喷涌而出,我努力克制着不让它流出来,但是这眶里的湿润,却灸烤着我歉意的心灵。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她,怎样去向她解释,因此我心情复杂万分,迟迟没有发言。想必由梦也是同样的心境,她望着我轻轻抽泣着,多少的委屈与思念,在此时此刻决堤,冲溢着她的心灵。 最终还是身边齐梦燕打破了沉寂,冲我问道:“她是谁?” 我沉寂半天才答了一句:“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此言不妙,这将会怎样伤害我那亲爱的由梦啊?尤其万万不该在朋友前面,加上‘普通’二字来修饰。 我发现,由梦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流,疯狂地倾泄着,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脸颊。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我怎会说出这样伤害心爱之人的话?且不管由梦上门是何原因,单单是我现在的处境而论,谁与我走的太近,谁的危险系数就会越高。据由局长说,在我身边潜伏着很多别有用心的tl组织成员,当然这齐梦燕姐妹俩也不能排除是tl组织成员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承认由梦是我的女朋友,那么由梦就有可能处于一种异常危险的境况之中,甚至有可能被tl组织拿去当作威胁我的有效法宝。我也算是一个谨慎之人,自然要对事实进行掩饰,尤其是在神秘的齐梦燕面前,这种掩饰显得很有必要。 但是齐梦燕毕竟不是一般人,她怎能瞧不出由梦那眼中的湿润和白亮,于是兀自地又说了一句:“恐怕不只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 其实齐梦燕望见了对方这副形容,也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她能感觉出,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便是陈先生让自己模仿的那个特卫局女警卫----由梦。 因此齐梦燕也感到很意外。 没想到的是,由梦虽然内心怨恨,但却是出奇平静地问了一句:“你的新任女朋友?” 望着站在我身边的齐梦燕,由梦绽放出了一种含泪的微笑,尽管这种笑,那么苍白,那么尴尬。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面对心爱的人的误解,我还有什么借口去搪塞? 此时此刻,真想不顾一切向由梦说明真相,我不想再继续忍受这种特殊的悲情,我宁可什么都不要,我宁可放弃一切,只要有由梦,便足够。 但是我又怎能忽略这次特殊任务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次潜伏进入保安公司,是在执行一次国家级的特殊行动,成功了,也许足以消除国家的动荡甚至是平息一次特大恐怖行动;反之,我将成为国家的罪人,成为一名意志不坚定的叛徒!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国家利益。我该如何取舍? 也许,自从穿上了这身军装,就意味着要失去和放弃很多东西。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当兵的人无法尽孝,我就告诫自己说:对国家的尽忠,便是对亲人的尽孝,博大的忠诚当中,已经蕴含着尽孝的成分。爱国,包含着爱家,军人将对家乡对亲人的爱,转化成了对国家对人民的爱;而面对爱情,我又是怎样一番心境?确切地说,我好怕会失去由梦,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但是为了国家,为了警卫事业,为了正义,我又不得不将爱情暂时搁浅。 希望心爱的由梦,有一天能够明白。 酝酿良久我才对由梦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保护对象。” 由梦缓缓地嚼着泡泡糖,泪水已经顺着嘴角入口,一丝苦笑影射出她此时复杂悲恸的心情。 我能体会到那泪水入口后的苦涩,口中的泡泡糖已经被嚼的索然无味,就像爱情,曾经的甜蜜,曾经的味道,何以会被轻易冲淡? 但是我又该怎样平息她心中的苦楚? 由梦自口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但还是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把保护对象都带到家里来了……” 万千酸涩,万千醋意。 我望了一眼身边的齐梦燕,然后鼓起勇气,凑近由梦,道:“咱们好好谈谈吧。” 由梦冷冷地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没想到,今天我又做了一回赵洁-----”在由梦的印象中,赵洁也曾以类似的情景出现在我的家中,但是最后却含恨而去。那时候,她就像今天的齐梦燕…… 我转而对齐梦燕道:“齐大小姐,你先回屋吧,我有点儿事情要处理一下。” 齐梦燕拿着棒棒糖在空中划了个弧度,从嘴角处崩出了极细的四个字:“花花公子!” 我不知道齐梦燕这四个字的含义,只是感觉到她似乎是在故意拆台。 由梦苦笑一声,望着打扮时尚、长相娇艳的齐梦燕,静静地道:“不用谈了,你也不用再顾及我,我这次从北京过来,其实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我还对你抱着天真的幻想……现在,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赶快回了一句:“你明白了什么?我告诉你,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由梦道:“我眼睛没瞎。” 一句话,将我的心灵深深地刺痛。 确地说,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请由梦进门,不请她进吧,她为了我从北京遥遥而来,用心良苦;请她进吧,又怕她暴露了身份,对她不利…… 回头望了一眼齐梦燕,我很想赌一把,我赌齐梦燕肯定不是tl组织的成员! 这样,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让由梦进屋了。 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赌法,却是何等的荒唐! 我犹豫了,无奈的我,深情地注视着由梦,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能体谅? 特殊的身份,特殊的任务,让我不得不坚定了一下决心,对由梦道:“你回去吧,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由梦愣了一下,倒仍是还之一声冷笑,淡淡地道:“我也没打算停留。你放心,既然你又有了新的归宿,我由梦不会再去吃回头草。” 由梦使劲儿地摇着头,任由泪水像雨滴一样,甩落在周围的空气中。 我的心里,在滴血。 我何尝不想冲过去将亲爱的人抱住,用深情的吻告诉她我还爱她;我何尝不想深深地将她拥在怀里,去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我何尝不想再去感受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水味儿…… 但是我不能,我竟然无法左右自己的爱情啊! 我美丽的爱情,我最深刻的爱情,交由谁来偿还我? 由梦伫立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含泪而去。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苦楚,刚刚到门口,便被驱逐,而且驱逐她的,竟然还是她深爱的恋人……那种滋味儿,如刀割,如火烧。 但是我心中的痛苦,又何尝不是如此? 初秋的小风,带着盛夏遗留下来的暖意,但是我的心却如严冬一样寒冷。 我们爱情的冰霜,何时才能得以解冻? 由梦含泪转过身去,留下了一句最后的告白:“好好对这位姑娘,别再让她成为第三个赵洁。” 话语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酸楚。 我发现她那熟悉的背影,在微风中摇曳着。我还听到,她唱起了那首由她作曲的情歌,虽然轻若蚊蝇,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她轻哼着,像是一个失恋的多情女子,在倾诉着自己的衷肠:梦醒来,一片苍白,满腹心事化不开。昨日情是谜,仍不解,再由谁来猜;曾经不懂爱,不懂相思深似海,直到遇到你才明白;曾经不懂爱,不懂如何珍惜你,才会让你一去不回来……忆往昔,多少无奈,转眼之间爱已不在,一颦一笑仍然浮现在心海,而你却不理解;曾经深信爱,深信有一天…… 句句刺伤了我的心。 她轻盈的脚步中,充满了忧伤。俏美的背影,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就像爱情一样 ,转眼之间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 倒是母亲兴许是听到了门口的些许动静,见我久久不回屋,也跟了出来。 还有齐梦娜,也蹦跳着跟了出来。 母亲一边问:“谁来了?”一边顺眼望去,但是留给她的,只剩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母亲皱眉片刻,恍然大悟地道:“是梦梦吗?是她吗?你怎么不让她进来?”母亲兴师问罪地望着我,有些震惊。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摇头道:“不是她。是一个……”但却半天也找不到搪塞的借口。 然而我的搪塞没能瞒过母亲的眼睛,她终究还是快步迎了过去,口里喊着:“由梦,梦梦-----梦梦---------”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边的齐梦燕使劲儿吮了一口棒棒糖,冲我道:“还想隐瞒,她明明就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赵龙?”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撒谎,点头道:“是。不过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齐梦燕追问了一句:“她叫由梦,对吗?” 我道:“她叫什么,跟你没关系,跟我再也没关系。” 齐梦燕道:“还说跟你没关系,大老远地从北京找到你老家来,哼,不过我可真够佩服你的,你的心,够狠!” 我违心地道:“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儿,就得斩钉截铁,免得赖上我,想甩都甩不掉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仍然在滴血。我试图以掩饰我们的爱情以代价,换来由梦的人身安全。但愿她能平安无羔,那样的话,我就是再委屈,心里也踏实了。 做出这种无情的举动,我实在是无奈啊,只求终有一天,由梦会明白真相。毕竟,现在我的身份特殊,任何接近我的人,尤其是特卫局的那些战友同事们,他们谁与我走的更近,谁就会更危险,而且更容易引人怀疑我的真实身份。因此我不得怀着痛苦的心情,将由梦赶走。 母亲追出去未果,失望地返了回来,对我又是一阵数落:“龙儿你这是怎么了,由梦过来了连屋也没进,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儿?赶快,赶快骑车撵她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和你爸饶不了你!” 我皱眉道:“妈,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行不行?” 母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到底是作了哪门子孽啊!”然后摇头回到屋中,兀自地骑了一辆自行车,准备去追由梦。 我上前拦住母亲,道:“妈,你别这样!” 母亲既无奈又恨铁不成钢地道:“不这样哪样?你不去追那只有我去追了!你太伤人心了,这么好的女孩儿,你说你----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无奈地道:“妈,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别瞎掺和了行不行?” 母亲道:“今天我就是掺和定了!多好的闺女,你是怎么对人家的?刚到门口就给人家撵走了,她现在肯定哭着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母亲一边牢骚着一边强行冲了出去,迅速地骑上车,飞驰而去。 我望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苦笑。 齐梦燕一边玩弄着手机一边道:“赵龙,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没作回答,只是思考着什么 齐梦娜一只手扶在大铁门上,一只手捋了捋额前的散发,用一种特殊的语气道:“赵龙你今天倒是挺有男人性格的,当断则断,丝毫不留情面。我就喜欢你这种斩钉截铁的汉子!” 她的阴阳怪气令人反感,我叼了一支烟,尝试以尼古丁的刺激来淡化内心的矛盾。 齐梦燕又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怎么分手的,后来?” 我望了齐梦燕一眼,却没回话,但是那齐梦娜却兀自地插了一句:“没准儿是x生活不和谐呗。现在的男女啊,分手一般都是因为这个!” 一听这话,我终于憋不住火了,冲齐梦娜厉声道:“闭嘴!” 齐梦娜仍然不知深浅地兴师问罪道:“你凶什么凶,让我猜对了是不是?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是你那方面不行,哼,要么就是那方面太强烈了,女的满足不了你……” 什么乱七八糟! 我再次冲齐梦娜喊了一句:“闭嘴,闭上你的嘴巴,没人拿你当哑巴!” 齐梦娜却偏偏无动于衷,反而是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道:“你心虚了,是吧?” 幸亏齐梦娜是个小女孩儿,如果这些话是从齐梦燕或者其她女孩子口里说出来的,我非得不顾一切抽她两个嘴巴子不可!试想,一个仅仅十七岁的小女孩儿,口口声声却性啊爱啊的,八卦至极,也庸俗至极。 我没再理会她,她却得寸进尺地冲齐梦燕道:“老姐,咱俩打个赌,我猜赵龙肯定是因为和他女朋友那方面不和谐,所以才分了手!” 齐梦燕见我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倒也知趣地劝妹妹道:“行了梦娜,别瞎猜了。” 齐梦娜振振有词地道:“就猜,就乐意猜,怎么着吧,你能奈我何?” 齐梦燕只有甘拜下风。 二十分钟后,母亲骑车回来,但是仍以希望告终,她没追上由梦。 母亲叹着气放下车子,眼睛里闪烁出母性的关切和担忧,她忧虑地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唉,那我们赵家不都成了罪人了吗……” 母亲的这句话倒是突然点醒了我,我猛地打了个激灵,诞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我在想,我利用这种无情的方式,试图让由梦跟我割舍开关系,进而提高她的安全系数。但是如此一来,真的能保证她的安全吗?凝眉一想,我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tl组织现在正在实施‘摘钢盔’计划,而这个计划针对的,便是我们这些国家领导人身边的警卫人员,当然,由梦也是其中之一。至于由梦的知名度,可以说是与我不相上下,她被公认是中国第一女警卫,地下媒体和网络对她的报道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还在百度里给她建了一个贴吧,虽然后来通过百度公司负责人将这个帖吧和谐了,但是由此可见,由梦也是国家警卫人员当中的‘公众人物’,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她,知道她,甚至崇拜她……这样一来,tl组织肯定也很有可能展开对她的行动。然而此时此刻,她单枪匹马来到山东,我却自以为是地将她赶走,这不但不能为由梦减少危险,反而会更让tl组织有可乘之机………说不定,现在tl组织已经暗中跟着由梦到了山东,随时准备对她进行行动……… 016章 (2) 想到这里,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拍脑袋,埋怨着自己的鲁莽,然后迅速骑了一辆自行车,朝齐梦燕姐妹俩嘱咐了几句,匆匆上路。 齐梦燕姐妹俩在我身后不断地咒骂,但是不管用,眼下,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我不可能置由梦的安全于不顾。 骑上自行车,我一边判断着由梦有可能去的地方,一边加大马力,顺着公路北上。 我在心里琢磨着,由梦会去哪里呢? 火车站。可能性比较大。她有可能准备乘车回京了…… 然而到了火车站,找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由梦的影子,从火车站里出来,我又去了汽车站,也是以失望告终。 难道,她已经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一边在心里怨恨着自己的鲁莽,一边加快速度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翻开手机里的电话薄,找出由梦的手机号码,拨通----------- 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声音,但是听到的,只是一连串‘嘟嘟嘟’的声音。 再重拨,仍然如此,我连续拨通了六次,但始终如此。要么是没人接听,要么是提示对方暂时不方便接听。 我的心乱了,是由梦故意不想接,还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她出了事,那我可如何是好? 就这样,我在整个县城里四处寻找,竟然连续马不停蹄地转了五六圈儿,但是始终没有找到由梦的影子。电话也打了好几遍,或者是无人接听,或者是对方暂时不方便接听。 无奈之下,我才怀着沉重的心情,骑车返回了家……… =============================================== 由梦现在在哪里? 确切地说,她来了县城,她一直没有离开过。 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没办法才迫不得已继续呆下去。 从赵家出来,由梦哭着搭上了赶往县城的公交车,在火车站停下,向工作人员一问,才知道今天已经没有去北京的列车了;由梦然后又赶往汽车站,亦是如此。 无奈之下,她只能决定在县城留宿一夜,次日再启程回京。 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宾馆,名曰‘平安宾馆’,开了房间后,由梦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痛苦,伤心之泪瞬间将整个脸颊彻底包围。 爱人的背叛,让她觉得人生竟然是如此的举步维坚,多变的世界,多变的人…… 但此时这滔滔不绝的情泪,再由谁来擦拭? 打开坤包,取出了一沓照片,里面有自己和赵龙的合影,也有赵龙的单身照。望着照片上那个穿着上校军装、气质非凡的帅气军官,由梦不敢相信,刚才在赵家遇到的那个负心汉,竟然就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在心里无比崇高的他,怎么会在短暂的几个月内,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待自己?一开始,由梦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苦衷,这也是她几个月来不懈找寻赵龙的原因,她要亲眼面见心爱的人,她要让心爱的人将真相说出个来龙去脉……她历经千险不辞辛苦地找寻了北京上百个保安公司,得到的却是失望----- 后来,由梦恍然大悟地想到了赵龙的老家,她觉得也许赵家叔叔和阿姨知道赵龙的去向,于是怀着激动的心情,乘火车赶到了赵龙的老家。她记得,去年的时候,她与赵龙在他老家,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 只不过,人本多变,她不会想到,还没等自己迈进大门,就遇到了久违的赵龙。 爱人依旧,帅气,灿烂,英气逼人。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陪伴。 她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但是却觉得她很漂亮,气质长相上都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她浑身上下全是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由梦这才意识到,她一直深爱的那个人,已经变心了! 他不再爱她,不再在乎她,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折磨自己的回忆。 她并不脆弱,但是却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看到自己海誓山盟的恋人与别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她被深深地刺痛。 但是她却也多了几分清醒。 她似乎在那个叼着棒棒糖的女孩子身上,搜索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神态举止,她叼棒棒糖的姿势,她那倾城倾国的容貌,不正是由梦的翻版吗? 看着一张张赵龙的照片,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由梦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 只是这苦笑当中,却含着至真至痛的泪水。 她也许是被这突来的现实折磨的有些精神错乱了,望着照片上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赵龙,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赵龙,你真的把我忘记了吗?你真的忘记了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你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会让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还说咱们下辈子还zuo爱人,还做夫妻……但是你做到了吗?也许你永远都做不到了……赵龙,还记得咱们一起在c首长处工作、生活的日子吗?其实那时候我最大的欣慰就是跟你在一起,我喜欢帮你洗衣服,洗袜子,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心里其实很乐意帮你去做。难道你真的忘记了那个为你补袜子洗袜子的战友、同事兼女朋友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咱们一起在黄河边儿上玩耍的情景;难道你忘记了,咱们克服种种困难,去我家里给我爸做工作的事情了?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一起早起晨练,跑步的时候,你总喜欢把我落在后面……难道你忘记了…… 自言自语,如泣如诉。 不由得泪水一次一次地狂涌着,侵袭着她并不脆弱的心灵。 她本坚强,若干年前,一个原本单薄的女孩子,毅然从军,多次参加特卫局的魔鬼训练,成长为特卫局近乎唯一的女警卫!她脆弱吗? 不!她做到了大部分七尺男儿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在感情方面,她却何以如此脆弱? 因为她太爱他了! 从01年来山东接兵到现在,一晃六年过去了。在这六年里,她与他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故事,曾经,她喜欢他不敢言,他喜欢她也不敢言,但是虽然彼此从未点破,却一直心有灵犀。再后来,他们相爱,爱的如火如荼,爱的情真意切。他们将爱情演绎的异常完美和灿烂,成为特卫局一对最令人羡慕的情侣。但是此时此刻,昔日的美好已经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伤痛,只有回忆。 谁来安慰多情善良的由梦?谁来为这突然殒落的爱情,扫墓? 两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落在由梦手中的照片上,晶莹的泪珠形成一个漂亮的凹透镜,放大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放大着她对那段爱情的刻骨铭心。 斯人已去,她觉得应该划个句号了。 即使这个句号,需要用血的代价来书写;即使这段爱情,注定一生一世难以忘记。 由梦拿起一张照片,咔咔咔,撕碎。 碎片落到地上,如同她那颗已经被现实击碎的心。 将一张张照片,亲手撕碎,就像是毁灭了相思的证据。然而那熟悉的身影,不在照片之上,却仍然清晰地,跃然心头。 撕完照片后,心乱如麻的由梦,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梳理起了头发。 她记得,曾经的赵龙,在自己梳妆的时候,很喜欢站在她的身后,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有时候还会趴上去闻嗅她头发上飘洒的香气。 但是如今,发香依旧,伊人却已经不在。 由梦把头发披散开,静静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所能感受到的,仍然只剩下回忆。 突然之间,那墙壁上挂的镜子,或许是由于钉子年久失修,产生了松动,猛然下沉…… 当由梦反应过来伸手去接的时候,镜子已经落在了地上,变成了碎片。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会是爱情破碎的征兆吗?自己没有伸手触碰这镜子,它却突然自己掉了下来…… 不自然间,受镜碎的启发,她在心里作了一道歌,名曰<镜中缘>,算作是为自己与赵龙爱情的纪念:镜中缘,尽虚幻,莫道是藕断丝连;昨日还情话连篇,今天却天各一边。镜中的梦幻算不算是缘,为什么无法再触摸你的脸。镜中的我已经泪湿面,爱到尽头也只是一场虚幻,敢问沧海和云天,月缺尚能圆,镜碎了,还有谁再欣赏我容颜…… 她确实是一个才子,对事物颇具敏感,仅仅是镜子的破碎,便让她创造了这曲名曰<镜中缘>的千古绝句。 这首随机而作的歌曲,经过日后的修改,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上口情歌。 当然,那是后话了。 然而,沉浸在悲恸之中的由梦,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危险,正在悄然来临……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她含泪躺在床上,回忆着曾经的一切,久久不能睡去。 十二点钟左右,她听到楼道里有动静,一开始以为是房客在楼道里经过,但是敏感的她,从这脚步的声音里,判断出了来人应该有三四个,而且脚步声在自己的房门前,戛然而止。 由梦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 但是由梦毕竟是由梦,她是中国第一女警卫,即使危险来临,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只是她想不通,在这县城里,难道也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即使是劫财或者是劫色,也不应该发生在宾馆吧? 由梦没有任何动静,而是暗中握紧了床头上的手枪,如果对方真的是恐恶势力的话,手枪无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反击武器。 当然,这些只是由梦在心里的猜测和判断,当异常产生时,作为一名警卫人员,首先就是要先将情况往坏处想,这样才能做好足够的准备面对突然而来的危险。 由梦轻轻地将被子抹开一角,她是和衣而睡的,因此她并不惊慌。 果然,她听到了房门的门锁处,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有人在撬锁! 她轻巧地下了床,光脚持枪靠在了门旁边,静听动静。 销孔处仍然传来细微的声音,随后只听咔地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先后有四个男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里。 透过楼道里映射进来的,由梦发现,他们的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只有一把绳索。 由梦轻巧地将手枪收回,待几个人轻轻地走近床头,由梦猛然按开吊灯的开头,把那四个人吓了一跳! 那四个人倒也像是练家子,刹那间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转过头来望着由梦,摆开了架势。 由梦朝前走了两步,望着这四个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到宾馆的?”这些男子脸上涂满了色彩,借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其中一个男子回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让由参谋跟我们走一趟。” 由梦更是一惊,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对方说的并不是山东方言,而是正儿八经的普通话,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本地人,而应该是来自北京! 难道,他们一直跟踪自己来到了这里? 不可能!如果那样,自己又怎会发现不了? 但由梦还是保持住了冷静,冷笑一声道:“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四个男子围了过来,还是刚才的那个男子开口道:“不要做无用的反抗!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你会少受很多苦!” 由梦趁机想套套他的话:“能给我一个跟你们走的理由吗,说来听听。” 那男子冷笑道:“我们对由参谋仰慕已久,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是一个对你特别熟悉的人,委托我们来请你过去一趟。” 由梦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道:“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这也谈得上是请吗?” 那男子道:“既然请不动你,那我们只有得罪了!” 一摆手,其他三个男子在他的招呼之下,进一步围了过来。 于是,一场四男对一女的较量,便正式展开了。 在交手的过程中,由梦感觉到,这四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们的身手都相当了得,出手快、狠、稳,看样子是一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家伙。 然而,他们身手再好,在由梦面前也难以施展,由梦毕竟是经过多重训练的国家级警卫,因此不出几个回合,这四人便先后中了由梦的拳脚。当然,由梦没有使用武器,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话,会引来更不必要的麻烦。 奇怪的是,这几个人见久久不能控制由梦,突然之间停止了进攻,迅速夺门而出。 由梦没有跟出去,毕竟,她在这里势力单薄,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份令由梦颇为疑惑: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动机? 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由梦也感觉到了此处的不安全,于是连夜悄悄地离开了宾馆,更换了落脚点。 重新落脚之后,由梦的手机铃声突响起。 接通电话后,由梦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017章(1) 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由梦在c首长处的战友加同事―――张秘书。 张秘书在电话里说,他现在已经到了济南,正准备过来接应由梦。他还说,他是受了由局长的指示,前来山东引由梦回京。 由梦对此很诧异,反问张秘书道:“由局长怎么知道我来山东?是不是你告秘了?” 张秘书道:“由局长来首长处视察,见你不在,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看纸包不住火,就老实交待你去找赵龙了!” 由梦气急败坏地道:“老张啊,你糊涂了?你就不知道灵活一点儿?编个什么理由编不了,非得说出真相?” 张秘书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爱说谎,也说不来谎,一说谎就容易露馅儿。”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行了行了,算本姑娘倒霉,你告诉我,由局长怎么说?” 张秘书道:“由局长说,赵龙现在已经退出现役,备不住现在在做什么,他害怕赵龙会对你不利,所以让我赶过来接应你,接你回去!” 由梦皱紧眉头道:“不可能!赵龙再混蛋也不可能伤害我,不可能,我爸怎么这么想?” 她哪里知道,由局长之所以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一种对真相的掩饰,由局长虽然老谋深算,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太过于谨慎了。或许他是在知道了特卫局内部存在内奸之后,行事才越来越谨慎,在平时,他还擅长制造一些假象,令赵龙退役变得更加理所当然,更加合乎情理。 张秘书道:“这样吧,咱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由梦道:“好吧。这样,我过去找你吧。”由梦考虑到在这里还会遇到坏人的袭击,因此想直接打车去济南。 张秘书道:“这么晚了,要不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具体的位置。” 由梦道:“不行,还是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济南的什么地方?” 张秘书沉默片刻,才道:“我在济南东关大街,正要想办法去找你。” 由梦道:“那好,你在东关大街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能赶到。” 也许是处于安全的考虑,由梦打了一辆黑车(晚上正规的出租车太少了,很难找到),直接奔往济南。 一个小时之后,她已经置身于济南东关大街。 与张秘书电话联系之后,由梦找到了张秘书,张秘书见到了由梦,紧张之情得以缓解。 由梦此时已经是相当疲惫,距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她需要休息。 因此张秘书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想尽快找个宾馆住下。 与张秘书各开了一个单间,由梦想好好睡一觉,以平息一下白天的疲惫,以及赵龙带给她的伤害,还有那些莫名的男子给她带来的惊吓。 但是张秘书却关切地到了由梦的房间,问东问西,问了一大串。 张秘书问及赵龙时,由梦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张秘书当然能猜测到什么,于是狠狠地责怨道:“赵龙这家伙,真是不知道珍惜!早知道这样,你就不应该过来找他!”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也算是做个了断。” 张秘书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你真的见到赵龙了?” 由梦点了点头,道:“休止是见到他了,就连他的新相好,也见了。” 张秘书更是足足吃了一惊,道:“他现在又找到女朋友了?这个赵龙,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他现在怎么会回家了?他不是在北京当保安吗?” 由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轻轻地一合眼,用泡泡糖吐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随即在嘴唇边儿上爆炸,由梦也没理会,任由泡泡糖贴在了嘴唇上。 心都碎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但是由梦同时在心里思忖起来:即使是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全,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是派遣张秘书亲自连夜赶来? 这似乎成了不解之谜。 且听张秘书愤愤地道:“由参谋,赵龙不仁,别怪咱们不义。明天上午我跟你去一趟赵龙家,我要让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我要好好地问问他,你由梦哪一点儿对不起他,让他这么绝情……” 由梦赶忙道:“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我由梦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再对赵龙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 张秘书道:“瞧你说什么呢。像你这条件,光咱们局里的干部,喜欢你的就占了大多数。没必要非得一棵树上拴死!再说了,赵龙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明天上午,我过去帮你出气!”此时的张秘书,倒是涌进了一股侠肝义胆,在心里急剧地燃烧着。 由梦摇头道:“算了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北京。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想再停留片刻。”若是以前,由梦很难得会跟张秘书说这么久,但是此时,跟张秘书倾诉了一些情感方面的委屈,倒是觉得心里敞亮了一些。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也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也会伤心,也会失落,也喜欢在无助、痛苦的时候找个人倾诉一番。 张秘书道:“不行。我必须要见一见赵龙,亲眼看看他这个原本被奉为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警卫秘书,现在堕落到了什么样子!” 由梦见屡劝不止,只好将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了张秘书:“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很可能,有人已经盯上我了!在过来之前,我在平安宾馆休息,就有一伙人强行闯进我的房间!” 张秘书一惊,连忙打量着由梦追问:“由参谋你没事儿吧,没受伤吧?” 由梦摇头:“没受伤。我怀疑我这次来山东,被人盯上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早点儿离开这里。” 张秘书重复地安慰道:“放心吧由参谋,有我在,没事儿的。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去找赵龙,我要当面问问他,他为什么会这么绝情,由参谋哪一点儿对不起他?”张秘书越说越激动,不由得已经攥紧了拳头。 由梦没再说话。也许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境,各有各的想法。 而此时深受打击的由梦,竟然产生了一种近乎幼稚的渴求。她太爱赵龙了,她甚至想,如果张秘书再去找赵龙兴师问罪一番,也许赵龙能告诉他他抛弃自己的原因……那正是她想要知道的;更甚者,他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天真至极,令人怜悯。 对于张秘书来说,却是因为由梦的美丽与脱俗,令他产生了这股英雄之气。他与方警官已经分手,面对由梦和赵龙的分手,他突然觉得这正是一次机会,他仍然喜欢着由梦,他觉得这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替由梦出气,同时让这一对令人嫉妒的情侣的爱情,划上一个彻底的句号。现在,对比于赵龙来说,张秘书无疑具备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赵龙已经不在c首长处,而且当了一名让人瞧不起的保安,而自己却有了近水楼台之势,天天于由梦在一起工作、生活,值班。如此的条件对比,他觉得自己肯定有机会有能力挽狂澜,获得由梦的芳心,让她对赵龙彻底死心! 这样想着,张秘书便开始酝酿起了自己的‘追梦’计划。 也许是在由梦最为失落的时候,张秘书给了自己最深刻最真实的关爱,由梦竟然在刹那之间,觉得张秘书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他有时候,也是很仗义的嘛。 只是她哪里知道,张秘书心里那些小算盘啊…… =============================================== 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一个难眠之夜。 回想着白天对由梦的残酷,我的心里涌进了强悍的歉意,不知道由梦现在安全了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回了北京。 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尤其是面对由梦,何等的矛盾?既不想与她相认,又害怕她会受到什么危险。而最令我愧疚的,却是我那可怜又可爱的由梦,她不远千里从北京来山东找我,我却毫无情面地将她赶走了……我赵龙还算是个人吗?但是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在不断地为自己施压:这可恶的tl组织,我会尽快让你现身,尽快将你彻底消灭,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回到特卫局,回到由梦身边了。 只不过,这个梦想对于我来说,简直成了一种奢侈。我和由梦,现在已经像是两条线儿上的人,我伤害了她,她肯定异常恨我,怨我。 为了国家,为了特卫局,为了中央首长,这种委屈我认了;但是万一我们的爱情出现了裂痕,由梦再也无法回到我的身边,那么,谁会为我的爱情买单? 这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吧? 回忆,也许现在留给我的,只剩下了回忆。 这夜,心烦意乱,无法入睡。直到半夜十二点钟,仍然是心乱如麻。 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我干脆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一阵凉爽,秋风习习,月暗星稀。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却猛然发现,齐梦燕和齐梦娜的屋子里,却依然亮着灯。 是她们还没睡,还是她们忘记了关灯? 我本想凑过去在外面提醒她们关灯,却觉得不妥,于是作罢,只是坐在院子里的小方凳上,叼了一支烟,缓解着心里的巨大压力。 正在此时,齐梦燕的房门突然咔嚓了一声,片刻之间,齐梦燕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 我以为她是要上厕所,因此没加理会,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径直朝我走来。 齐梦燕穿了一件黑色的吊肩上衣,红色平角时尚短裤,玉臂和纤腿在依稀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光泽滑亮。她双手抱着胳膊,似乎有点儿冷意,嘴里发出了阵阵‘唏唏’的声音。 她的头发没有丝毫的凌乱,看的出来,她一直还没有shang床休息。 她在我的身边停下,我皱眉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觉?” 齐梦燕摇晃着脑袋道:“睡不着。睡你们家的大炕,不习惯呢。”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双臂,凉爽的秋风,吹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我瞟了一眼她这‘美丽冻人’的装束,道:“你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齐梦燕道:“感冒不了。你没听说过一句成语吗,春捂秋冻。秋天不能过早地穿的太多,那样的话,当严寒的冬天到来的时候,人会感到很不适应。” 她说的话很有诗意,倒是逗我微微一笑,她那说话的语调,就像是位诗人,在抒发自己的情感。 我没再说话,倒是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根棒棒糖,问道:“白天过来的那个女孩儿,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我道:“是,怎么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齐梦燕道:“她很漂亮。我觉得她和本小姐有几分相似,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不错。你们怎么会分手了呢?难道真像梦娜所说,你们是因为……”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打断她的话道:“齐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儿?还有,最好是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她。我不喜欢听。” 齐梦燕道:“看你被失恋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本小姐告诉你,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试着再恋一个!” 我狂晕。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任由烟气被风吹散,消失在微风之中。 齐梦燕接着道:“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免得你再伤感。说件正事儿吧,我想明天去买台笔记本电脑,8寸的那种。” 我道:“好吧,县城里有卖,我陪你去买。” 齐梦燕反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买电脑干什么吗?” 我道:“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齐梦燕冷哼一声,噘着嘴巴道:“本小姐偏偏要让你知道!我买笔记本电脑,是为了……为了写作,我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学爱好者!” 虽然之前我曾听齐总提起过齐梦燕爱好文学的事实,但还是兀自地回了一句:“但是我在你身上,没发现一点儿文学细胞!” 齐梦燕有些生气地道:“不要小瞧了本小姐。告诉你,我在小说阅读网上的作品,点击量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我敷衍道:“厉害。“ 齐梦燕道:“本小姐的笔名叫做……沉睡的美人鱼。你进百度输入这个名字,能有好多搜索条目。” 沉睡的美人鱼? 这个名字让我微微一笑,我实在是想不通,网络上那些作者怎么都取了一些那么千奇百怪的名字?其实这个时候,网络小说已经开始展露出了它不可替代的魅力,许多网络作家也逐渐崭露头角。像什么我吃西红柿、唐家三少、烽火戏诸候、血红(血猪头)等等,还有一位叫做‘六道’的作者创作了一部<坏蛋是怎样练成的>,几乎已经是风糜全国…… 齐梦燕道:“其实你也可以写小说呢,现在网站纷纷推出了vip制度,在网上写小说也能赚钱。” 我摇头道:“我没那个细胞。” 齐梦燕道:“你有。你非常有。” 我反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齐梦燕道:“凭感觉呗。你忘记了,在望京中队的时候,你给我们制订的那些规章制度,还有你写给甲方的汇报材料,总结材料,文字都很优美,很合逻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起,我觉得你和本小姐很投缘,也很有共同语言。” 我笑道:“我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写小说?” 齐梦燕神秘地道:“当然不能让你全都了解了,要是被你掌握了本小姐所有的特长所有的秘密,那跟我光着身子站在你面前有什么区别?” 这个比喻―――――好贴切,好强大!令我汗颜了良久。难道,比喻被别人了解透彻,非得用‘光着身子‘来形容吗? 我无语。 不过,说实话,齐梦燕的这一番话,倒是勾起了我心底的思绪。说句不谦虚的话,正如齐梦燕所说,我的确具备一定的文字功底和写作能力,记得参军之前上学的时候,我的作文还总会被当作范文来读,我写的短篇小说和诗歌、记叙文,也多次在校园里的刊物上刊登发表。只不过,自从当兵以后,由于中央特卫局严格的保密性,我的这些爱好和特长,都被泯灭在了萌芽状态。毕竟,在部队里,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少,而且,我们部队不允许给外界杂志、报刊投稿,甚至连解放军报都不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部队的确是一个抹杀特长的地方。当然,这种想法有所偏激,也有很多文人墨客入伍后,被挑选到政治部宣传科,从事着与文字有关的工作,因此屡立新功,甚至被直接提干。而我,进入了中央特卫局之后,却是选择了一条与之截然相反的路子,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却是因为我不懈地追求中国功夫,利用中国功夫,创造了一系列的奇迹…… 思绪良久,我倒是觉得齐梦燕给了我一个不小的启发。我甚至有一种想重新提笔著文的冲动……我在想,既然自己有这个功底,为何不力争做到‘文武双全’呢? 如此一想,倒是也跃跃欲试起来。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的话,让我又寻找到了一件潜伏进入保安公司后的乐趣,那就是――――创作。 人生中总有太多太多的戏剧性,有的时候,人的转变,也许仅仅是因为别人的一句提醒,一句话。 也许,从这以后,‘文武双全’四个字,成了我一生的追求…… 随后,我劝齐梦燕回去休息,她说她睡不着,在外面迎着凉风聊聊天挺好的,她还说她在农村呆的这两天,找到了很多写作灵感。 我不想再继续这种交谈,因此自己站了起来,借口回房休息。 齐梦燕见状,倒也没再坚持,无奈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我刚刚迈回屋里,就听到齐梦燕在外面抱怨开了:“赵队长,你出来,出来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门到了齐梦燕的门口,见她正站在那里干着急。 见我出来,齐梦燕愤愤地道:“梦娜在屋里把门锁了,我进不去了!” 我冲她‘嘘’了一下,意在让她说话声音小点儿,然后走到了门口,轻轻一推,果然,门被锁上了! 齐梦燕于我对视了一下,骂道:“这个臭丫头气死我了!她故意拿我开涮!” 我道:“你给她说几句好话不就行了?你们不会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吧?” 齐梦燕连连摇头道:“什么矛盾也没有。本小姐处处让着她,哪来的矛盾?” 我道:“那她怎么不让你进屋?” 齐梦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她想起一出是一出,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有些气愤,伸手呯呯呯地敲了几下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声甜蜜却凶狠的女音:“爱上哪儿睡上哪儿睡去,别来烦我!” 齐梦燕朝里面道:“梦娜,你干什么呢。快开门让我进去,外面好冷!” 梦娜在里面道:“冻死你活该。谁让你半夜里窜出去了?” 齐梦燕道:“我去上厕所了,上厕所也不行?” 梦娜道:“上厕所?蒙谁呢?你明明就是去找赵龙谈情说爱去了,谈吧聊吧,有本事晚上到他屋里去睡,我这也是成全你们呢……” ……… 017章 (2) 我和齐梦燕在外面劝了好久,齐梦娜始终坚持不让姐姐回屋。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理如此霸道如此蛮横的女孩子? 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还反了她了? 最后没办法了,我决定强行将门撞开,大不了换个门鼻子。但是再一想,不能这样做。毕竟,父母都已经睡下,很多事情也没必要让父母操心…… 无奈之下,我对齐梦燕道:“你到我屋里去睡吧。”一摆手,示意齐梦燕过去。 齐梦燕脸色顿时红润异常,低着头将棒棒糖撤出,轻声道:“想得美,你把本小姐想象成什么人了?” 我哭笑不得地道:“告诉你,你睡我房间,我到北屋里睡沙发!” 齐梦燕却摆出一副纯情女生的样子,关切地道:“不行,那样不行,秋高气爽,你会着凉的!” 我道:“我能顶的住。你赶快回房休息吧。” 齐梦燕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面色微红地道:“要不,要不……要不你跟我睡一个房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睡沙发,我睡床上。” 我在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推辞道:“不了。早点睡吧。” 然后转过身,朝北屋走去。 ================================== 却说齐梦燕进了我的屋子,犹豫片刻,才和衣躺在了床上。 她叨着棒棒糖眨巴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想:这个赵龙还真不是个hao色的角色,本小姐如此这般好意,他却执意要到北屋沙发上睡。难道,本小姐还能吃了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齐梦燕其实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孩儿,她虽然有时候也喜欢开个黄色玩笑,但是却也懂得洁身自好,如果不是这次上级派给她的任务,她根本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暧昧。她只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上线交给的这项重大使命。只不过,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倒是觉得自己对那个被称为‘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赵龙又加深了几番了解,她甚至在想:若不是彼此道不同,各为其主,本小姐倒是真挺欣赏这位赵队长的。只可惜,正邪不两立,在没有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之前,自己怎能对他发生什么真正的感情? 逢场作戏,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要做的,还是两个字:试探。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让赵龙在自己面前现出原形的。 正思索间,齐梦娜突然发来了短信:老姐,千万要悠着点儿,最好是想点儿办法,别怀孕。 齐梦燕眉头一皱,苦笑着拿出手写笔,在屏幕上划拉着:瞎说!他现在根本就没跟我睡一个屋,他去北屋睡了。 齐梦娜回道:这么镇定?看来,我是白白当了一回坏人,准备给你制造一个机会接近诱惑他,结果这鱼儿不上钩啊! 齐梦燕道:唉,我真不知道陈先生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非要这样,才能钓鱼上钩吗? 齐梦娜道:女人的身体就是铒料,男人要是吃了一回,即使明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忍不住去吃第二回,第三回……老姐,你要随时做好了为tl大计划献身的准备。 齐梦燕道:唉,现在看来,我想献身都没机会呢。 齐梦娜道:这个嘛,你得主动一点儿。 齐梦燕道:我不能太主动,我若太主动,只会让赵龙认为我到了发情期了。 齐梦娜道: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摘钢盔计划正进入了最关键的步骤,只有这个步骤做好,以后的几个计划才能实现。老姐,你得抓紧啊。 齐梦燕道:我也想抓紧,主要是陈先生交给我的这项任务,太难了。我现在都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齐梦娜道: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为了让赵龙对你建立更深厚的信任感,我不惜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女,借我的丑恶衬托你的善良。现在赵龙肯定很讨厌我。 齐梦燕道:行了,不聊了,抓紧时间睡觉吧。记住,将信息纪录及时删除,以免露出什么破绽。以后咱们尽量不要用短信联系了,很危险。 齐梦娜道:好吧,睡了。 结束完信息交流,齐梦燕将自己的短消息纪录全部删除。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不得不佩服齐梦娜的聪慧和机智。这几天,齐梦娜一直在赵龙面前抬高着齐梦燕的威信。潜移默化,令人根本无从防起。 在这里要先说一说齐梦娜的部分身份。在tl组织中,她担任着重要的角色。其实她和齐梦燕并不是姐妹关系,她更不是齐梦燕的妹妹―――――她是齐梦燕的上线之一。 只不过,在齐家,她们一直扮演着姐妹的角色,惟妙惟肖。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就真实年龄来讲,齐梦娜应该算是齐梦燕的姐姐,她比齐梦燕还要大两岁。只不过天生一副童颜嫩肤,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萝莉。就长相来说,齐梦娜长的很像日本的一个当红明星―――苍井空。确切地说,非常像。 至于其更高深的身份,也许此时此刻,只是她自己知道了…… 却说齐梦燕合上眼睛,构思着自己这次任务的思路,不由得眉头皱起。 这时候,齐梦燕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齐梦燕神情变得格外警惕,她下床将门关紧,才轻声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那边一个男子说了一通后,齐梦燕连连‘嗯’了几声,继而挂断了电话。 电话是谁打来的? 当然是她的同伙。 确切地说,齐梦燕这次来山东,还带来了一个隐形的势力,共四个人。 这四个人比齐梦燕等人早来了一天,目的是预防发生突发情况。万一齐梦燕的身份被识破,他们可以助齐梦燕脱险。 齐梦燕的父亲齐总,还有那位手上戴着玉扳指的陈先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考虑问题,都会很细致,一件事情会同时使用多种方案,以防不测。这也正是tl组织难以被识破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这个tl组织的真实面目,其实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令人震撼! 却说这潜伏在齐梦燕身边的四个‘隐形人’,直接受齐梦燕和齐梦娜的调遣,刚才他们打电话向齐梦燕汇报的,正是‘绑架由梦’一事。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今天晚上试图绑架由梦的那几个人,就是这四个tl组织的‘隐形人’。 当然,主使者便是齐梦燕。 齐梦燕在确定了由梦的身份后,便安排了四个人暗中跟踪于她,tl组织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因此竟然让由梦丝毫没有察觉(也可能是由梦没想到会有人跟踪,再加上赵龙带给她的伤害,因此放松了警惕。)。当然,齐梦燕也知道由梦的身手绝非一般,于是嘱咐四人深夜动手,尽量不要让对方有所察觉。她还未卜先知地提醒四人,一旦觉得无法招架,不可恋战,马上想办法逃走。 在一定程度上讲,齐梦燕算得上一个高明的领导者,凡事皆会考虑进退,这也许是遗传了她父亲齐总的智慧基因吧。 虽然四个人并没有如愿将由梦擒到,但齐梦燕并没有太多的遗憾。毕竟,这并不是她这次来山东的主要任务,由梦的出现,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她想旁敲侧击地立个小功。因此即使失败了,却也让齐梦燕感到了一丝欣慰。 毕竟,由梦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为赵龙的真实身份,做了必要的诠释。 齐梦燕善于察颜观色,她看的出,由梦来找赵龙时的伤心表情,并不是伪装出来的;仅凭这一点,足可以映射出很多真相。 齐梦燕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接近赵龙。 想尽一切办法,确定他的身份,为下一步计划打下基础。 躺在床上,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 齐梦燕眼珠子一转,一个‘小阴谋’随即在心里酝酿了出来…… ======================= 确切地说,移身睡在北屋的大厅里,让我更加难以入睡。 众多的因素,让我的脑子很乱,很乱。 不知道是几点几分,我听到自齐梦燕休息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呻吟声,还有‘叭唧叭唧’的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我却听的清楚。 而且,那呻吟声,正是出自齐梦燕之口。 她怎么了? 怀着疑问,我下了沙发,径直走到了齐梦燕的房间,也就是我让给齐梦燕的那个房间。 她竟然没有插上门,门口敞开一道缝隙,或许是齐梦燕听到了我的到来,声音痛苦地说了一句:“进来,进来吧赵队长……” 我推门而入,见齐梦燕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挠痒呻吟,见我进来,齐梦燕委屈地叫苦道:“赵队长,你的床上是不是有虫子什么的,痒痒的要命,哎哟,哎哟―――――”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挠来挠去,胳膊上,腿上,一边挠一边来回翻滚,样子相当难受。 我怀疑齐梦燕是故弄玄虚,于是也没过于在意,只是回道:“我睡的时候怎么没事儿?”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不知道女人身体敏感吗?” 我道:“那我也没办法,既然这样,咱们明天还是回济南皇冠住酒店吧,那里卫生条件好。” 齐梦燕一手挠在耳后,皱着眉头道:“回去就回去,在你家呆着真没意思……不行不行,不能回去,我在农村还要继续找灵感呢,我想写一部有农村题材的小说,需要素材,也需要生活。我必须要坚持住下去……” 我道:“咱们这次是来旅游来了,还是来下乡来了?” 齐梦燕道:“两者都有。旅游下乡两不误。” 我无语。但是却猛然发现,齐梦燕的耳朵后边,已经被挠起了几片红紫,不由得微微一愣:难道这屋里真的有什么蚊虫,或者是齐梦燕的皮肤太敏感了? 齐梦燕仍然挠个不停,挠的汗都出来了,她噘着嘴巴张牙舞爪一番,最后放慢了频率,道:“赵龙,帮我挠一下背好不好,痒痒的要命。” 我顿时一惊,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应承。 但见她那难受的样子,我有些心软了。 齐梦燕趴在床上,一手伏在一侧,身体伸展开,然后腾出一只手指着后背,急促地说道:“这里这里,这里痒的要命,本小姐……我够不着挠。” 我试探地靠近,伸出手却犹豫不决。 此时的齐梦燕,凹凸的身体别有一番风味儿。纤纤的双腿,闪烁着洁白的光泽,挺翘的臀部,平坦的背部,映衬的极具诱惑性。那一头秀发侧向右方,散发着清香,一股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郁。 她微微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充满了期待。 活像是一只沉睡的美人鱼! 但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帮她挠痒,我深呼出一口气,对齐梦燕道:“让齐梦娜帮你吧,我害怕自己的手太重了。” 齐梦燕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不成样子,她猛地翻过身来,一边挠着身上一边怨责道:“赵队长你太不尽人情了,这么点儿小事还推三阻四的,要是我能够得着挠痒,还用你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再朝后背够去,但是试量了一番后,才知道根本够不着挠。 我倒是诙谐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再给我使用美人计,我可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人。深更半夜的,容易犯错误。” 齐梦燕倒也缓和了一下表情,重新趴在床上,催促道:“行了赵队长,拜托了,就挠几下,挠几下就行,痒痒,痒,好痒痒……”一边说着,一边又腾出一只手往后背上够,但是仍然够不着。 望着齐梦燕颇具美感的背部,我倒是在心里苦笑起来:这算哪门事儿啊? 只不过,我的确有些同情她了。 我伸出一只手在她后背上方伫立良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在她背上抓挠起来。 齐梦燕配合着在身下来回磨蹭,猛地呼了几口气,连声道:“舒服,舒服,真舒服……稍微用点儿力,再用点儿………” 我也算是豁出去了,四指弯曲,在她后背上挠了起来,虽然是隔着一层衣服,却也感觉到了她皮肤的柔软细腻,光滑柔顺。 齐梦燕倒是还觉得不够过瘾,干脆斜腾出一只手,掀开后背衣服的一角,道:“伸进去挠吧,挠的彻底。” 我见到了齐梦燕后背上露出来的光洁肌肤,不由得脸上一红,敢情这丫头还得寸进尺了! 于是我推辞道:“行了行了,我去给你拿一瓶花露水,你涂上就好了。” 齐梦燕见我要走,突然坐了起来拉住我的手,道:“你即使要给我抹花露水,也要先给我挠痛快再说吧?” 我苦笑地问道:“还不够痛快?” 齐梦燕摇头道:“不痛快,背上还痒着呢。” 拿一双充满委屈和期盼的眼神望着我,真让我拿她没办法了。 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一扬头,示意让齐梦燕趴下,齐梦燕乐颠颠儿地重新趴在床上,将后背的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光滑细腻的背部肌肤。 确切地说,我看的有些呆住了。她背部的轮廓真的很美,肌肤也很柔白,顺滑。只不过,‘吹弹可破’四字,在她身上体现到了极限,因为刚才我的抓挠,她背上已经出现了一排红晕,她的肌肤好nen啊,竟然嫩的像婴儿一样…… 同时,齐梦燕的过度信任,倒是让我有了一番思索。 且不管她是否故意设计了这场抓痒的戏分,单单是她望我的眼神,以及她毫无防备的神情,都预示着,她信任我,她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怎能让一个男人轻易触碰到自己的肌肤? 抑或是,这明明就是在对我使用‘美人计’? 杂乱的想象,杂乱的猜测,却难辩是非。 胡乱地又在齐梦燕背上抓挠了几下后,我去北屋找来了花露水,心想:富家大小姐的身体就是娇贵,折腾人呢…… 花露水送到齐梦燕身边,我便想告辞,但是齐梦燕执意想让我帮她擦拭,再三推让之上,我还是受理了此次‘特殊任务’。 但是话又说回来,帮女孩子往身上擦拭花露水,是一件何等撩人心扉的事情啊。 那简直是一种chi裸的诱惑! 我突然记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帮金蕊物理降温的情形,却说这个齐梦燕的身体跟金蕊实在是平分秋色,都是光滑细腻,洁白无暇。将女性之美演绎到了极限。 我暗暗嘲笑着自己这可笑的行为,悄悄地望着齐梦燕,她却摆出一副欣然自得的样子,趴在床上愉悦地享受着,眼睛时张时闭,像是一只半睡半醒的美人鱼。 我就在这种境地之中,帮她在不怎么关键的部位上涂了花露水,问道:“还痒吗?” 齐梦燕笑道:“好多了,好多了呢。赵队长真是妙手回春啊!” 我略显尴尬地道:“这是花露水妙水回春,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梦燕干脆坐了起来,拎住了我的一只胳膊,道:“跟你当然有关系呢!要不是你,本小姐现在还在承受搔痒之痛,估计非要把全身挠烂掉不可。” 我道:“没那么严重。”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怎么没那么严重?女人啊,最怕痒了。”然后话锋一转,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赵队长,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在哪个部队服役?你看起来好神秘呢,能文能武,能屈能伸。” 我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退役军人而已。” 这样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添加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一名‘中南海保镖’,你信吗?” 齐梦燕顿时愣了一下,却又笑了起来:“吹牛皮吧,谁信啊!不信,就不信!中南海保镖哪有你这样的,哪有出来当保安的?” 我道:“信不信由你。”倒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为好,只是觉得有些为难。 齐梦燕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叼着棒棒糖,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你说你是中南海保镖,有什么证据吗?” 我道:“当然有。证据多了去了。” 齐梦燕盯着我道:“比如说?” 我道:“比如说跟首长的合影,都是最有利的证据!” 齐梦燕眼珠子滴溜乱转,仍然摇头道:“不信,就是不信。有本事你拿出来瞧瞧,要是你能拿出来,本小姐就……”说话间脸上绽开了一朵红霞。 我追问:“就什么?” 齐梦燕噘起了性感的小嘴儿,红着脸快言了一句:“就奖赏你,亲你一口!” 我汗颜道:“能不能换个方式?” 齐梦燕脱口道:“那干脆让你亲我好了!” 我继续汗颜,道:“你啊,真不知道满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齐梦燕嘻嘻地笑了起来,道:“没想什么,想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就是赵龙你啊!” 我道:“我不信。” 齐梦燕凑近,道:“亲你一下信不信?” 我仍然摇头,摇头间,见齐梦燕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拍自己的小脚,说道:“行了不跟你闹了,现在咱们进入正题。本小姐想……想看看你和那些首长的合影,你要是能拿的出来,就证明你没说谎。要是拿不出来,就证明你这个‘中南海保镖‘是冒充的。我告诉你呀,我呢最喜欢中南海保镖了,知道吗,我最喜欢看的节目就是新闻联播,因为新闻联播开始的前几节,都是播的是国家领导人视察访问的事情,我就喜欢挨个找他们身边的保镖,个个都好帅好英武哩……还有啊,我记得x总身边有一个贴身保镖……” 齐梦燕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我听后却吃了一惊。 她说的并非虚言,其实只要细心一些,在新闻联播里,的确能搜索到我们的身影。而且,我们的穿着和相貌,以及举止,都相当容易辨认,稍微有点儿观察力的人,都能在新闻里判断出,哪些是首长身边的贴身警卫。 我问齐梦燕道:“你是怎么判断出,哪些人才是国家领导人的贴身保镖?” 齐梦燕得意地道:“那好简单哩。跟在领导人身边,不断地东张西望,很多时候身穿黑色西装,夏天的时候穿白衬衣,长的比较帅,看上去精神抖擞,那当然就是领导人的保镖无疑了,傻瓜都能看的出来!” 事实上,确实如此。 但是说实话,我在齐梦燕的话里,判断出了一些异常。如果按照她所说,她经常看电视看新闻的话,她不可能没注意过我。因为,我陪c首长时露的镜头,算是我们特卫局最多的警卫干部之一了。 只是我没再八卦下去,也再没雅兴听齐梦燕表态。我想回去休息。 而齐梦燕却死死地缠住了我,非要让我去拿和首长的合影。 我假意推辞再三,倒也果真到北屋取了一个相册过来,递给齐梦燕。 齐梦燕看着看着,像是被震住了。她一边翻弄着一边惊呼:“太帅了,太帅了,赵队长你简直太帅了,这不,怎么跟c首长合影比较多呢,还有a首长,f首长……嘿嘿,都有呢……原来你竟然跟这么多国家领导人合过影啊……” 意外与欣喜之间,乐此不彼。 但是齐梦燕接着问了一句:“这些照片没经过ps吧?” 我道:“你觉得呢?” 齐梦燕倒是颇有整蛊色彩地笑道:“我觉得可信度还是不不够。一个堂堂的中南海保镖,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些照片拿给我看?会这么轻易地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可是严重泄密!哼,赵队长你这下子没话可说了吧?”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现在已经退伍了,保不保密,是我的事儿。” 齐梦燕道:“这么不负责任?” 我冷笑一声,道:“负责任?要我对国家负责任,先问一下他们对我负责任了吗?” 齐梦燕像是很感兴趣,挪了挪身体凑了过来,洗耳恭听。 我笑着问她道:“你不痒痒了?” 齐梦燕道:“不痒了不痒了,听故事呢,嘿嘿,好有趣。我对中南海保镖感觉到很神秘,很想听呢,你接着讲,国家对你怎么不负责任了?” 我叹了一口气,万千伤感地将自己退役的经历告诉了齐梦燕。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她,我这退役其实是假象。 讲完那段往事,我又愤愤地骂道:“国家对不起我,特卫局对不起我。我为中国为特卫局付出了那么多,但是他们给我的呢?他们给了我什么?到最后还是让我打背包滚蛋了!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打死我,我再不会再当什么国家领导人的警卫,那简直是一种灾难!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好一番牢骚过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齐梦燕的眼色,心里暗想:自己这演技倒也不错嘛,激情澎湃的! 只不过,就害怕是做了无用功。 齐梦燕闻之一笑,问道:“赵队长你后悔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感触良多地道:“后悔的要死!我甚至后悔不该去当兵,当兵的人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挣的比要饭的还少。这几年兵当的,真他妈的窝囊!” 为了增强这场戏的真实效果,我还故意将手里的烟头使劲儿地往地上一摔,以示愤怒。 齐梦燕呵呵地笑了起来,道:“从来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呢!” 我抚着胸膛道:“总是憋在心里,闷的慌,今天你问了,我才发泄出来。不过,现在心情好多了。” 齐梦燕突然托着腮,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摇晃着脑袋道:“以前我总觉得赵队长是个很神秘的人,很完美的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讲,原来你也会发火,你也对社会有所不满……我现在更加感觉你象是个人了。” 我汗颜道:“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以前不是人?” 齐梦燕赶快辩解道:“本小姐可没那么说。我是说,以前,你在我心里是个神,神秘的很,让人难以琢磨,难以理解。但是现在呢,你在我心里是个人。一个很有思想很有脾性的人。” 我‘哦’了一声,再细瞟了一下齐梦燕的脸色,觉得很是坦然,不由得脑袋里划了几个问号:如果齐梦燕不是tl组织派过来的钓饵,那我这番违心的感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但是转而一想,倒也觉得值得。从我内心来讲,我不希望齐梦燕跟tl组织有什么瓜葛,尽管她的确很可疑。 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看一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 我开始向齐梦燕告辞,但是齐梦燕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异常暧昧的话:“这么晚了,别走了,在这儿陪本小姐躺会儿呗。”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眨动着美丽的音符,不断地向我放电。 我被电流击的颤抖了一下,连忙道:“别介。我不敢。” 齐梦燕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本小姐就是想跟你多说一会儿话。” 我道:“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 话毕后,我兀自地返回了北屋。 在沙发上躺下,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速度堪与刘翔试比快。我不知道刚才齐梦燕提出让我留在那屋,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但是这种场景,却令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由梦。 我记得由梦在我家住的时候,也上演过这么一幕。只不过,当我傻乎乎地往被窝里钻的时候,才知道是由梦故意耍我。 而这次,是齐梦燕逗弄我,还是她真的想―――― 无从猜测。 只是记起了由局长的交待,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落实。由局长让我不避讳任何的糖衣炮弹和美人计,对于糖衣炮弹,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是若真有女孩子对我实施美人计的话,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的处境,难啊!心里复杂极了…… 此夜倒是再也相安无事。 次日,吃过早饭,齐梦燕便缠着我,让我陪她去买笔记本电脑。 我当然不能食言,于是准备陪她赶往县城。 然而,刚刚走出大门,便被两个人堵在了门口-――― 018章(1) 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一个是张秘书,一个便是由梦。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张秘书愤愤地瞪着我,由梦却神情扑朔,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他们的出现,让我在心里暗暗叫苦,我怎会想到,还会横生出此等枝节来? 倒是齐梦燕率先望着齐梦燕开口道:“呵,你又回来了,还带了个帮手?” 由梦再次将目光定格在齐梦燕身上,上下打量,却也轻哼一声,道:“我们和赵龙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齐梦燕刚想回驳,我赶快上前攀和,只是还没等我说话,酝酿了半天情绪的张秘书,突然挥着拳头刺了过来。 幸亏我反应快,抬臂一挡,将他的出拳格了回去。我对张秘书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秘书拂袖正领,向前走了一步,立在我的面前,强势地反问道:“赵龙你小子简直就是混蛋!你做了什么?由梦哪一点儿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张秘书如此狰狞的神色,不过我没有生气。毕竟,他是为由梦出面,他是正义的一方。 齐梦燕再次抢占先机,跟张秘书打起了嘴仗,冲他骂道:“赵龙想甩谁就甩谁,关你屁事,你在这里猴急什么?” 张秘书望了齐梦燕一眼,倒是眉头一皱,一扬头道:“去去去,我不喜欢跟女人一般见识,这是我和赵龙之间的事情,没你什么事!” 齐梦燕还想还嘴,我猛地一拍手掌,提高音量道:“都住嘴!别争了!” 倒是管用,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张秘书抿了抿嘴唇,冲我摆了摆手,道:“赵龙,你跟我来一下。”然后兀自地退到外面的墙根处,点了一支烟,很潇洒地吸了两口。 齐梦燕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角劝道:“别搭理他!” 但是我还是迎了过去。 在走向张秘书的时候,由梦一直在旁边神情忐忑地望着我,我能看的出来,她似有心事。 张秘书掐着腰,气势汹汹地道:“赵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你忘记了党和国家对你的培养,忘记了中央首长对你的关怀,瞧你现在堕落成了什么样子?瞧瞧,你现在倒好,退伍了,就嫌弃由梦了是吧?由梦哪一点儿配不上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德性……”一连串的批判之后,张秘书更是神气异常,皱眉望着我,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我并不责怪他的嘲讽,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张秘书,希望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瞎管!这跟你没关系。” 张秘书一愣,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曾经是你们的领导,作为你们的老同志,作为你们的老领导,我管你是对你负责任,虽然你现在已经不在特卫局了,但是你要始终记住,自己曾经是一名警卫干部,你得经得起社会上的诱惑,你得对你的部队和领导忠诚……” 我反问道:“部队这样对我,凭什么让我对它忠诚?特卫局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忘了?” 张秘书道:“特卫局怎么对你了?当初让你转业,那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果我是局长,我也会这样做!” 我冷笑一声,道:“就你这怂样儿,还把自己想象成是局长?我告诉你张登强,别以为你现在又重新当了警卫秘书,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还没这个资格。” 张秘书没想到我会如此讽刺于他,于是涨红了脸,点划着我道:“赵龙你―――――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你别忘了,现在我是现役警卫干部,而你已经退役了,我要想整你,没你的好果子吃!既然你现在已经堕落成了这个样子,好,那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由梦,由梦也不会再对你抱什么幻想,从今天开始,你和由梦的一切,都结束了!” 一旁的由梦听了张秘书的这番话,倒是猛地一惊,她心里暗想:这个张秘书,是过来给我当说客呢,还是故意快刀斩乱麻,想让我跟赵龙彻底决裂呢? 于是由梦赶快凑了上来,望着我道:“赵龙,咱们走走吧。” 我明白由梦的意思,这也正是我的想法,于是点了点头,随由梦朝南走去。 齐梦燕在后面喊道:“赵队长,早点回来!咱们还要去买笔记本呢。” 张秘书则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望着我们的背影,凝重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和由梦并肩走着,再一次吸引了村民们注视的目光。记得上次,由梦来我家的时候,掀起了一阵强烈的观美风暴。两年以后的今天,仍然如此。 由梦满怀心事地抱着胳膊,率先轻轻说了一句:“没想到今天你能答应陪我走走。”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话,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此时的心情,并不比由梦好受。与由梦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日夜承受相思的煎熬,众多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何尝不想与亲爱的由梦重新携手,继续我们的爱情。但是任务在身,我不得放不暂时将爱情收敛,不得不与由梦拉开距离。值至此刻,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我和由梦的处境不利,按照由局长的嘱咐,我要不遗余力地打入tl组织内部,那样的话,我将成为跟特卫局、公安部对立的‘犯罪份子’,如果由梦再跟我交往,那她肯定也摆脱不了舆论的谴责,她将成为特卫局的罪人,她会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 怀着特殊的心情,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觉得有些话,还是挑明说开为好。” 由梦没再追问,只是与我延着熟悉的村街,径直走到了村南的一个鱼池旁边。 我知道她的用意,记得当初,我们正是在这鱼池旁边,情意绵绵,如诗如画。那时候,我们很开心。 由梦从地上找了一块瓦片,一抖手腕儿,瓦片沿着池溏水面连蹦带跳地游到了对面。 我记起了由梦当初即兴作的一首诗:一个枕着水的梦,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酸楚,但还是想用笑容来掩饰,我画蛇添足地打开话题,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 由梦面无表情地道:“下午就回……但是……如果老天能让我看到希望,就是永远不再回去,我也认了。” 我追问:“看到什么希望?” 由梦直视着水面,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一片瓦片,道:“我也不知道。” 我见由梦鼻子一酸,差点儿又要流下泪来。 我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我觉得由梦口中的希望,应该就是我的回心转意。她希望我能回心转意,为此,她可以放弃一切! 这就是由梦此时的想法,这就是由梦此时的心声! 我能读懂她,却无法满足她。在我的印象中,由梦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孩子,昨天的时候,她曾经发誓不再与我来往,但今天还是过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可想而知。 且听由梦再开口说道:“今天我本来不想再过来的,但是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把你让给别的女人。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对吗?”她直至说完,才将目光转向我,眼眶里已经浸满了湿润。 我在心里暗暗责怨着自己的无情,心里苦笑着暗道:如果昨天我能不那么优柔寡断,好好找由梦谈谈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忧郁和悲伤了。 我回道:“我说过,我跟那个女孩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是她的临时保镖。” 由梦追问道:“临时保镖?你不是在做保安吗?” 我道:“是在做保安。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我只是请你相信我,她只是我的警卫目标而已。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其它的关系。”这样说着,倒是有些自相矛盾的嫌疑。 由梦又问:“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 由梦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这也是她急于知道的真相。 我当然无法回答,我只是淡然一笑,心里产生一种异常酸楚的感觉。我改变话题道:“由梦,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其实仍然……”话到嘴边儿,我才觉得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于是又道:“如果你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能携手,我们还会在一起。” 由梦诧异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推到将来?” 我道:“不为什么。我记得以前向你说过,当我有一天有所作为的时候,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当我完成这次特殊任务的时候,再与她继续前缘。 但是虽然这样说,我却有些担心,我的话如果万一到了由局长耳边,由局长肯定又会对我大发雷霆。 由梦苦笑道:“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觉得你这是一种搪塞。也许你现在心里根本已经没有了我,你只是在找一种借口,安慰我。” 我道:“相信我,这绝不是搪塞。只要我赵龙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到时候我就会去找你。” 由梦诧异地低下头,用手在地上划起了圈圈儿,但是她没再说话。 彼此沉默半天,由梦突然站起身来,道:“回去吧咱们。” 我虽然觉得尚未谈透彻,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堵着似的,异常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由梦满怀心事地低着头,没再说一句话。 离家越来越近,一阵争吵声传来,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和由梦一起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原来,齐梦燕姐妹俩竟然跟张秘书骂了起来! 齐梦娜担任着领衔主骂,掐着腰歪着脑袋刁蛮地冲张秘书骂道:“你个四眼仔,跑到这里来撒野,我告诉你,有我姐妹俩在,你就逞不了威风!” 张秘书愤愤地直打哆嗦,脸胀的通红,回骂道:“你们两个小妖精,早晚得把赵龙祸害了。我……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搭理你们!” “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是斗不过了吧?” “……” 见我和由梦回来,齐梦娜骂的更凶了,本来已经被骂的偃旗息鼓的张秘书,也死灰复燃似地回骂着,这一场景,实在壮观至极,引来了不少围观的村民。而我的父母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没有一点儿办法。 由梦赶快赶过去规劝张秘书,张秘书见到由梦更是注入了骂街的动力,反而将战火再次烧到了我的身上,他指着我道:“赵龙你个特卫局的叛徒,特卫局的耻辱,特卫局把你培养成少校警卫秘书,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早晚没有好下场!幸亏由梦没有跟你结婚,不然的话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和由梦交往……” 劈头盖脸的责骂,令由梦皱紧了眉头,她在后面劝张秘书冷静点儿,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倒是没有生气,也许在一定程度上讲,我觉得现在的张秘书似乎是变得有正义感了。我只是强忍住委屈,对张秘书道:“行了张秘书,该闭嘴时就闭嘴。你现在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谁知齐梦娜突然迎了过来,蛮不讲理地道:“走?没那么容易!哼,惹到了我们齐氏姐妹,哪有这么简单就走人?” 我回头反问齐梦娜:“那你想怎么样?” 齐梦娜撸了撸胳膊,噘着嘴巴道:“揍他!” 我笑道:“你打不过他!” 齐梦娜望着我道:“你能!这样吧老赵,今天如果你能揍他一顿,我作主,从卡上抽出二十万来给你,反正也花不了!” 齐梦燕拽了一下齐梦娜的胳膊,劝道:“行了梦娜,别闹了别闹了。够了。”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齐梦娜以一副充满希望的眼神盯着我,似乎在等待肯定的答案。 但是我却回了一句:“对不起齐小姐,我不是你们齐家的打手!我没这个义务!” 齐梦娜气的凝鼻子歪嘴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冲我责怨道:“赵龙你简直是个懦夫!哼,我老爸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中你?” 我没再理会她,只是望了望由梦。 由梦的嘴唇似启非启,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随后,由梦轻拍了一下张秘书的胳膊,说道:“咱们走吧。” 张秘书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我本想送送他们,但还是止住了。因此只是目送他们走出了村子。 围观的村民们一阵议论,我好一番解释才将村民们劝开,随后,母亲又急切地对我问东问西,我知道母亲现在的感受,她能看的出来,现在我和由梦正处于一种什么状态,然而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只是无语。 然而,齐梦娜的追问更是过分,待母亲进屋后,齐梦娜便出言不逊地问我道:“赵龙,你以前的女朋友挺漂亮嘛,不知道有没有被你给祸害了?” 我冲她‘哼’了一声,却不作答。 齐梦娜接着追问:“问你话呢!问你,她有没有被你泡shang床!要是没泡上,那你可亏大了!” 我仍然不作答,只是被气的够呛。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不知道脑子里整天琢磨的什么? 但是这还不算完,即使我不答话,也逃脱不了齐梦娜的整蛊,她紧接着又凑上来道:“赵龙赵龙你别灰心,没泡上她不要紧,我可以帮你泡我老姐……我老姐可是北京出了名的美女,不知道多少公子少爷想打她的主意,但是她死活看不上眼儿……” 齐梦燕见妹妹拿她开起了玩笑,这才拉扯着她的胳膊道:“梦娜,别闹了,省点儿口水好不好,现在陕西和内蒙古都在闹旱灾,得节约用水!” 我回头望了一眼齐梦燕,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幽默了? 但是齐梦娜却说了一句令人汗颜无比的回话:“哼,口水才多点儿水?难不成为了响应节约用水的号召,我们都不撒尿了?” 呜呼哀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 我皱着眉头回到屋里,只是叹气,吸烟。 几枝烟怠尽,我突然有一种异常无助的感觉。 真不知道这种‘半人半鬼’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爱情不能进行,又不能主动展开行动,还要守株待兔地等着tl组织主动拉拢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甚至在心里祈祷起来:该死的tl组织,继续放饵钓我吧,把我钓住了,我好尽快把你拽到河里,淹死你!!! 一声苦笑,算是对我此时处境最无奈的诠释了…… ……… 随后几天,倒是再没有任何横生出来的枝节,我陪着齐家二位千金逛遍了济南的名胜和名地,然后登泰山,再去禹城看大禹雕像……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异常平静。 只不过,在游乐当中,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规律。我觉得齐梦燕姐妹俩好像一直在唱双簧,齐梦燕扮演着一位善良可爱、通情达理的形象,而齐梦娜却像是一个丑角,无时无刻不在搞恶作剧,姐妹俩一唱合,一个白脸儿一个黑脸儿,因此即使发生冲突,也会因为二人的性格各异发生转机。我总觉得姐妹俩似乎有偃偃作戏的嫌疑……而且,齐梦燕似乎对我曾经的经历很感兴趣,时不时地会问东问西,甚至还发表一些个人看法。除此之外,倒是没发现她们姐妹俩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在山东呆的最后一天。 回京的行程已经决定,卡上的银子也已经花了一半。在这过程中,我算是见识到了两位齐家千金花钱的巨大本领,说起来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齐梦燕似乎对化妆品情有独钟,买了两套便携式的化妆盒,花掉了将近十万;而齐梦娜在花钱方面更胜一筹,她的内衣从来不洗,穿过之后扔,每天一扔一换,转眼之间,十几条价值昂贵的内衣被她毫无吝惜地扔掉,折合成人民币计算,至少三四万元…… 这就是有钱人的一掷千金!这就是富家子女的挥霍无度! 我虽然看不惯她们的浪费,但是又无能为力。毕竟,她们花的是自己的钱。 然而,就在我暗自为即将结束山东之行而庆幸的时候,齐总的一个电话,瞬间改变了我们即将返京的行程。 齐总在电话里交待,让我陪着齐梦燕姐妹俩,去济南英雄山拜会一位他的老朋友。他的这位老朋友叫吴全和,和齐总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但是前不久在生意方面发生了一些利益冲突,因此吴全和对齐总有些误会……齐总一直没有时间来济南,所以想让我代表他,去见一下这个吴全和,力争将他们之间的矛盾缓解一下。 对此我当然要推辞,因为我不想掺和齐总的个人恩怨。我对齐总道:“我对你们之间的利益冲突一无所知,只怕我去了只会更添麻烦。” 齐总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他是老朋友,再说了,梦燕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你只管陪同他们姐妹俩过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梦燕办就行了。” 我这才点头答应:“那好吧,我们明天就过去。” 齐总道:“具体的情况我再向梦燕交待一下。” 我道:“好的。” 于是齐总又给齐梦燕打来了电话,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商量拜会齐总朋友之事。 只是,我哪里知道,这次拜会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019章 次日上午,按照齐总的安排,我和齐梦燕、齐梦娜三人,一起去了济南英雄山文化市场。 找齐总的一位隐居济南的旧友协助,淘了一张据说是齐白石的字画,然后一齐赶往吴全和家。 通过齐梦燕的介绍,我也对这位吴全和有了一定的认知和了解。原来,这位吴全和吴总,也是一位颇有头脑的商业天才,吴全和开始创业时,深得齐总的赏识和帮助,吴全和能有今天的成绩,与齐总的提拔和协助是分不开的。但是后来,吴全和势力日益壮大,在中国商界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开始狂傲自大起来,甚至在生意场上,对齐总恩将仇报,连齐总的生意也敢抢。齐总最后终于忍受不了了,于是动员整个齐氏集团,打了一场针对吴全和的商战,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再加上齐氏集团根深蒂固,在商战中占据优势和主动,没用多久,便将吴全和刚刚发展成雏形的‘吴氏集团’击垮,吴全和被迫宣布破产,整个北京都没有了吴全和的立足之地。 但是吴全和毕竟是吴全和,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于是转战济南,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经过两年的准备和发展,吴氏集团重新诞生,并在济南商界占据了一席之地。 吴全和现在的实力,已经成为山东省的商界龙头,他正准备卷土重来,重新将生意扩展到山东以外的各个省市。 而在此期间,齐总和吴总也曾联系过,但是皆因之前的事情而停滞了,两位昔日的好友,变得越来越陌生,甚至连续数年没有了往来。 听了齐梦燕的介绍,我的心里诞生了几许忧虑。我实在不明白,即使是这样一种冷战的状态,齐总怎么会置齐梦燕姐妹俩的安全于不顾?万一此次吴全和不买账,念及前仇,那么就有可能做出对齐氏二姐妹有所威胁。 于是我不解地问齐梦燕道:“既然是这样一种情况,齐总怎么敢让我们前去拜访,他就不害怕吴总对他仍有余恨,甚至对你姐妹俩不利?” 齐梦燕笑道:“赵队长放心吧,我父亲现在已经掌握了吴总的思想状态,他现在很想与父亲合好,只不过一直不好意思面对我父亲。我父亲呢也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才想让我们代替他过去言好。” 我道:“依齐总的势力,还有必要过来巴结他?” 齐梦燕道:“你是不知道我父亲的性格,他在生意场上讲究一个原则,那就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即使在商战中战胜了对方,我父亲也会尽量去跟他交朋友,甚至协助他东山再起。我父亲的一句名言就是:商战归商战,朋友是朋友,商战之仇和朋友之情是两个概念。” 我笑道:“那你爸还真是个怪人。” 齐梦燕满怀感慨地道:“我爸心中的生意经,是我们一辈子也学不完的!” 我点了点头,却又若有所思地问:“看起来,照你这么一说,齐总应该在吴总身边安排了钉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对吴家的事情掌握的这么清楚。” 齐梦燕微微一惊,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赵队长i服了you,什么都能看的出来。不瞒你说,我父亲在吴全和身边安排了三个人,他们随时会将吴全和的举动在第一时间告诉父亲。这一点儿,也正是当初吴全和在商战中被我父亲击垮的重要原因。我父亲很讲究未雨绸缪,在没开打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战局,只要一开战,保证能将对方在最短时间内打垮!” 这我相信。不然的话,齐总也不会在中国商界占据这么大的席位,他的名字,算得上是中国商界中的一个传说,他所开创的商业实体格局,已经遍及全国各大城市,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跟齐总相提并论。 但我还是幽默了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去吴全和那里揭密领赏?” 齐梦燕笑道:“本小姐还不了解你?这种事情,你做不来。” 我道:“不要光看表面,如果是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我可是不惜出卖朋友的!” 齐梦燕眼睛闪烁片刻,道:“有这个可能!你连自己的部队都可以出卖,更何况是朋友了。” 我反问:“我什么时候出卖部队了?” 齐梦燕一语点破玄机:“你经常在本小姐面前发牢骚,埋怨你们部队对不起你安排你转业,你们部队的威名,都被你败坏透了!” 我呵呵笑道:“我可没说假话,特卫局的确对不起我,我现役的时候为特卫局做了多少贡献,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但是最后得到的,却是‘滚蛋’二字。唉,特卫局的高层,没个好东西,用的着你的时候靠前,用不着你的时候一脚将你踢开。我算是深深领教了!” 齐梦燕道:“你有点儿看破红尘的样子。” 我道:“不是看破红尘,是看破了部队!等我在保安公司有了一定的势力,我就专门报复他们,我赵龙受过的委屈,肯定不能白受!” 齐梦燕惊问:“报复谁?” 我道:“谁得罪我我就报复谁。尤其是特卫局那几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是我眼中的钉子!” 齐梦燕斜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笑道:“赵队长你没发烧吧?你敢跟军队对着干?你这话要是被国家情报人员听到了,非得暗杀了你不可!” 我冷笑道:“你觉得我是怕死的人吗?告诉你,我赵龙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怕过任何人!我有一个信条,凡是对我赵龙不仁不义的人,我都会加倍偿还。我管你是军官还是国家干部,都逃脱不了我的拳头!”我攥紧了拳头,朝空中一挥,拳风习习,心情激荡。 齐梦燕突然挽起我的胳膊,使劲儿地兜了一圈儿,笑道:“想不到外表斯文正直的赵队长,也这么阴险呢!” 我大气凛然地道:“这不是阴险,这是正义感,这是每个男人应该遵守的信条!” 这些邪恶的话在口里说出来,我觉得心里一片豪气,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潜伏进入保安公司,我何不做一个霸道、阴险的坏蛋,那样的话,tl组织不是更容易信任我拉拢么? 这样想着,倒是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变了很多,很多…… 一边闲聊,我们已经置身英雄山某街道上的‘吴氏庄园’,这里便是吴全和的住址之一。 吴氏庄园是一片红白相间的连体别墅,相当奢华,虽然不及齐总家别墅那样高档典雅,却也算得上是建筑中的上品了。 在大门前止步,门口的保安迎了上来,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要找谁?” 齐梦燕上前一步,将口中的棒棒糖撤出,道:“我们找你们吴总。” 保安愣了一下:“你们找吴总有什么事情吗?” 齐梦娜在身边骂了一句:“你这个保安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们是吴总的客人,难道找他叙叙旧还要向你们汇报?” 保安被这样一质问,倒是脸上绽放出几丝尴尬,他道:“那当然不是。这样吧,你们配合我们做个登记,我会向吴总家通知一声,这是我们的程序,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齐梦娜脱口道:“你告诉吴总,我们是北京来的齐家。齐梦燕和齐梦娜!” 保安像是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您能再说一遍吗?” 齐梦燕重复了一句:“我叫齐梦燕,她是我妹妹齐梦娜。这位先生叫赵龙,是我们的好朋友。” 保安点了点头,道:“请你们稍等,我打个电话通报一声。” 齐梦娜不耐烦地埋怨了一句:“这么麻烦!早知道让老爸提前通知老吴一声,让他亲自出来迎接咱们!” 几分钟之后,保安从岗楼里出来,对我们道:“请稍等,吴夫人一会儿过来接你们。” “吴夫人?”我愣了一下,望了望身边的齐梦燕,齐梦燕解释道:“吴夫人当然就是吴总的夫人了。” 我的疑惑不在这里,而是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为什么吴总不过来迎接,而是让他的夫人出来迎接? 也许是我多虑,也许这个吴总的确对齐总还存在怨恨。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迎了出来。 门口的保安向车主敬礼后,法拉利渐渐放慢速度,直接停在了我们身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美妇,径直走我们。 正是吴夫人。 吴夫人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看样子大约有三十岁模样,但是她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将近四十了。因此可以判定她颇懂养生驻颜之道。她的穿着也很潮流,光滑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闪亮的黄金项链,心形的项链坠足有五十克有余,走起路来,项链坠轻轻地磨擦着光滑粉嫩的脖颈,倒也显得光华四射。她的头发被高高盘起,甚至还穿插了几根漂亮的玉簪子。她的小臂上戴了一副毛茸茸的时尚套袖,倒是将她洁白的胳膊衬托的异常柔美。低胸黑色套裙,将她那微显丰满的身体衬托的相当富有诱惑指数,浑身上下,浸透着一种妙不可言的贵族气质。 吴夫人见了齐梦燕姐妹俩,姿态优雅地一拱手,冲二女道:“梦燕,娜娜,来济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和吴总天天念叨着你们,还以为……”吴夫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倒是脸上绽放开了真实且美丽的笑容,上前握住姐妹二人的手,兴奋之情倒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齐梦燕问了一句:“吴叔叔呢?” 吴夫人道:“你吴叔叔去参加了一个会议,估计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齐梦娜插话道:“吴叔叔真是个大忙人啊!” 略显讽刺的音调,倒是让吴夫人随即一愣,但还是缓和了下来,道:“我这就给你们吴叔叔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回来。梦燕和娜娜可是稀客呢,从北京遥远赶来,你吴叔叔会很高兴的!” 然后果真掏出手机,给吴总通了电话。 吴夫人引我们进了别墅,就连齐梦燕姐妹俩也被吴家的豪华家舍震惊了,单单是头顶上那一个巨大的天花灯,就足以令人感到奢华。还有大厅内的名贵字画,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且皆是出自于名家之手,尤其是明清年代的书画名作,也有不少。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副是王羲之的书法作品。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是这位吴总热爱书画的事实,却已经得到了印证。 在客厅里坐下,吴夫人安排侍者端来了水果和饮料,与我们闲聊了起来。 吴夫人客套地问齐梦燕:“梦燕,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齐梦燕答道:“多谢阿姨关心,我父亲身体好着呢。他现在天天锻炼身体,跑跑步什么的。” 齐梦娜倒附和着插了一句:“是啊是啊,老爸现在壮的跟头牛似的,身体结实的要死!” 齐梦燕斜瞟了齐梦娜一眼,埋怨她的口无遮拦和用词不当。 吴夫人又问:“齐家的生意怎么样了?又开展新项目和新公司了没有?” 齐梦燕道:“当然有。现在我们把北京的华亚电子都吞并了,下一步计划是拿下森能集团这块肥肉。” 吴夫人笑道:“你父亲还是不减当年的风范啊。有干劲儿,有魄力。” 齐氏姐妹只是微微一笑。 吴夫人转而望了我一眼,这才想起来问道:“对了,这位先生是?” 齐梦娜抢先答了一句:“他是我老姐的男朋友!” 我眉头一皱,本想辩解,却觉不妥,只是觉得这个齐梦娜太过于恶搞了。 倒是齐梦燕道:“别听梦娜的,她嘴里吐不出一句实话。他叫赵龙,是我们的好朋友,同时也负责着我们这次来山东的保护工作。” 吴夫人突然愣了一下:“什么,他是个保镖?” 齐梦燕道:“保镖兼朋友。” 吴夫人又转过来问我道:“赵先生是哪儿人啊?” 我如实相告:“山东人。” 吴夫人又问:“以前当过兵吧?” 我问:“您怎么知道我当过兵?” 吴夫人笑道:“一看气质,当过兵的人身上有种格外的气质;二看职业,现在从事保镖这个行业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退伍的特种兵。” 齐梦燕指着我赞道:“赵先生可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呢,十个八个的普通人根本靠不上边儿。我见过他的武功,很厉害。” 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如沐春风地望着我,充满了赞赏之情。 此时的齐梦燕,俨然一副知情达理的富家千金形象,样子贤淑,举止优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颇显修养。而且,她竟然破天荒没有叼棒棒糖。 只是她妹妹齐梦娜却调皮的不成样子,东瞅瞅西瞧瞧,时而冒出几句荒唐之言,时而拿着吴家的东西把玩一番。 十几分钟后,吴全和终于返了回来。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斯文,中等身材,鼻梁上还挂着一副浅色的镜子,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估计过去得过什么腿部的疾病,落下的后遗症。 我们站了起来,吴全和与我们个自握手,看的出,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握手的姿势也颇显优雅,与每个人象征性地轻轻一握,便撤回手去,笑道:“梦燕梦娜,你们父亲都还好吧?” 齐梦燕笑道:“家父很好,就是最近很想念吴叔叔,所以托我们过来拜访一下,以释前嫌。” 吴天和笑道:“前什么嫌哪,我早就忘记了。”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叼上一支烟,接着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自责。当初我闯荡北京的时候,是齐总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后来我由于一时的贪念,竟然跟齐氏集团抢起了生意,现在想一想,简直是太自负了。”吴天和倒是爽快人,他当然知道齐家姐妹的来意,因此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以打消姐妹二人的顾虑。 齐梦燕道:“吴叔叔不必愧疚,我父亲其实一直将吴叔叔视为最好的朋友,他对吴叔叔也存在愧疚之情。这次我们过来,给吴叔叔带了一件你最喜爱的东西。” 吴天和顿时一惊,问道:“齐总知道我喜欢什么?” 齐梦燕一语点破玄机:“吴叔叔最喜欢书画。我这次特意带了一副齐白石的作品,请吴叔叔鉴赏。” 一边说着,一边摊开画卷,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面,呈现在眼帘。 我不太懂书画,因此看不出画中的微妙,但是却能看出吴天和神情中的惊讶和惊喜,他用手轻轻地抚在画上,赞叹道:“果然是齐白石的真迹!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齐梦燕正想说话,齐梦娜倒背着小手插了一句:“家传的呗!齐白石是我们齐家的祖先,我们家里流传下来有十几副齐白石的书画。” 齐梦燕赶快纠正道:“别听梦娜瞎说,吴叔叔,这副画是我父亲找朋友买到的,您不是一直想要一副齐白石的画吗?” 吴天和颇怀感触地道:“是啊是啊。能看穿我心者,非齐哥莫属。只是这样一副画,价值肯定不扉吧?” 齐梦燕道:“齐白石的话再珍贵,也比不了家父和吴叔叔之间重归于好的兄弟感情珍贵。这副画,便是家父送给吴叔叔的见面礼,也是你们兄弟之情的见证!” 齐梦燕说到这里,我倒是在心里暗暗稀奇。心想齐梦燕这丫头口舌竟然如此了得,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吴全和哄的乐颠颠的,不住地点头称是。 吴全和饶有兴趣地欣赏了良久,才将画卷收起,得意地道:“既然是齐哥一片心意,那我也不再客套了。这样,我收下。你们呢,留在我家住几天,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也会送给你们父亲一份大礼。” 齐梦娜探过头来抢先追问:“你要送给我老爸什么东东?” 吴全和笑道:“暂时保密。” 齐梦娜调皮道:“哼,还卖关子呢。你不会是像那年一样,送给我爸一只银王八,气我爸吧?” 吴全和略显尴尬地解释道:“梦娜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与令尊大人之间的误会和矛盾,其实很早就化解掉了,就不要再拿陈年往事来向吴叔叔问罪了好不好?”吴全和在齐梦娜脑袋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接着改变话题赞道:“梦娜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调皮,当仁不让啊!” 齐梦娜扬着脑袋反驳道:“谁调皮啊,我才不调皮呢!”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对齐梦娜道:“梦娜不得无礼。” 齐梦娜冲姐姐扮了个鬼脸,道:“开个玩笑嘛,这怕什么?” 吴全和附和道:“玩笑,玩笑。梦娜啊从小就是个机灵鬼,机灵着呢!” 齐梦娜不知羞耻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那当然!” 随后,吴全和带着我们去游乐场玩儿了一下,然后进了内部俱乐部打了打台球,这样下来,已经到了中午12点。 吴夫人提出中午到酒店吃饭,但是吴全和却若有所思地道:“还是在自己家吃吧,都没有外人,叫酒店的人送一桌好菜过来,酒店的气氛,哪有自己家的气氛好?” 众人坚决拥护。 于是在餐厅坐下,闲聊片刻,便有酒店的人员开车送来饭菜。 饭菜整整摆满了整个餐桌,山珍海味,珍禽稀菜,应有尽有。我纵眼看去,里面估计只有一道菜能认的出来,那就是‘霸王别姬’。 我们边吃边聊,吴全和兴冲冲地举杯道:“今天很高兴能和齐哥的女儿,还有这位赵先生一席而坐,有些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利用这个时间呢,我也表个态,以后我吴天和的生意干的再大,也绝对不会再回北京,请齐哥放心,今天的吴天和,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忘恩负义的吴天和了。为了弥补我昔日对齐哥的冒犯,我在这里先连干三杯,以表歉意。”然后果真连喝了三杯啤酒。 齐梦燕倒也是个场面人,端着一杯酒道:“其实吴叔叔也不必这样绝对,我父亲倒是没那么小气,他现在巴不得再与你并肩作战,在全国商界中谋取更大的利益和机会,争取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他很希望能和吴叔叔重新找回以往的风光,携起手来,再创奇迹。” 齐梦娜根本不理会姐姐和吴天和的客套,自顾自地拿筷子寻找着自己合口的美味佳肴,一副不懂事的小女孩形象。 我则被冷落在一边,只是默默在倾听着吴全和与齐梦燕的交谈和客套。 此时此刻,齐梦燕似乎又变了一番模样,她的贤淑礼德,以及超脱凡俗的口才,令我着实又吃了一惊。 在我心里,也算是又掀开了她神秘的一页。 她就像是无数谜语的结合体,每揭开一个谜面和谜底,都令人觉得此女绝非简单人物。 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我倒是为吴齐两家的合好,祝福不已。 饭毕,吴天给我们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间,我们本想谢绝好意,就此告辞,但是齐梦娜突然之间打了好几个哈欠,道:“休息一下再走吧,既然来了。现在我困死了都。” 齐梦燕想了想,倒也同意了妹妹的想法。 说起来也邪门了,进了房间之后,我竟然也觉得有些嗜睡,想提起精神来,却控制不住大脑的迷糊,不觉间竟然连续打了几个盹儿。 齐梦燕悄悄地钻进了我的房间,见我坐在床上打盹儿,拿手在我面前虚晃了一下,道:“困了?困了就睡会儿呗。” 我抬头望了一眼齐梦燕,倒是没加理会,倒在床上纳起闷儿来。 齐梦燕也不客气地斜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竟然也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喘着气,进入了熟睡状态。 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想极力摆脱困意,然而却不能如愿。 不知不觉地,我竟然也失去了知觉,睡着了―― 睡着之后,朦朦胧胧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才渐渐醒来,按照惯例伸展了一下胳膊……但是胳膊怎么伸展不开了呢? 睁开眼睛,定睛一瞧―――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靠在床边儿上,身体无法动弹。 再往旁边一看,齐梦燕和齐梦娜也是一样,分别用那种结实的尼龙粗绳绑着,斜倚在床头,但是她们还没有苏醒。 此情此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020章(1) 我脚上一用力,站了起来,坐在床上,然后开始招呼齐梦燕姐妹俩。 但是她们睡的太死了,似乎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我尝试用胳膊向外撑力,但是绳子结实的要命,我意识到,要想挣开绳子,实在是很难。我暂时还无法推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至于绑了我们的主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或许是吴全和暗中在饭菜里下了药,然后待我们熟睡之后,趁机绑了我们。只不过,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和齐总之间的私人恩怨? 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样脱离险境,及时脱身。因为谁也无法肯定吴天和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样的话,任我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施展了。 我朝周围望了望,却发现屋子里干净的吓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硬物用来助解身上之绳,除了一张干净的床,还有几个柜子之外,几乎再没有其它。 双脚被绑住,我只能蹦跳着凑到了柜子旁边,尝试用柜子的棱角将手腕处的绳子渐渐蹭断,但是凑上去蹭了蹭才意识到,绑我的绳子并非一般绳索,是很难轻易蹭断的,尝试再三,始终无法让绳子有丝毫的损坏。 那应该怎么办? 望着床头处还在熟睡的姐妹俩,我皱紧了眉头,凑过去。 用身体一侧挨个撞击她们半天,她们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又凑到门口,静听外边的动静。 说来也奇怪了,竟然没有任何人把风留守。 但是既然如此,门已被锁,我们都被五花大绑着,姐妹俩还没醒来,要想离开这个地方,实在并非易事。 怎么办? 正在我继续思索良策的时候,只见齐梦娜的身子剧烈地动了一下,她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左右望了望,张大了惊诧的嘴巴,问了一句:“我们这是怎么了?赵龙,你怎么了?我们怎么都被绑起来了?” 这样问着,其实齐梦娜的心里已经有了数,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那股硬实的绳子,双肩抖擞做了一通挣扎状,但是没用。 我没有回答齐梦娜的问话,只是凑过去轻声问她:“齐梦娜,身上带什么硬东西了没有?” 齐梦娜不知何意,疑惑道:“要硬东西干什么?我身上哪有什么硬东西……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个地方存在一种硬东西。” 我问:“哪里?” 齐梦娜一扬头,凝视我的下半身,道:“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儿,不是个硬东西吗?” 我汗颜无比,没想到这个齐梦娜到了这种境况,竟然还开起了黄色玩笑。 于是皱眉对她道:“少废话。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脱身吧?” 齐梦娜道:“脱得了身?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们要想脱身,谈何容易?” 我道:“不脱身,难道在这里等死?” 齐梦娜冷哼道:“我不相信,这个吴天和还敢杀了我们?” 我道:“这个世界上,超乎想象的事情多了,难道你就想到过,他会绑了我们?” 一听这话,齐梦娜倒是愣住了,开口骂道:“这个吴天和,真是他妈的混蛋!要是老娘出去,非得让我爸找人剁了他!我还真被他那假惺惺的外表给蒙蔽了,还以为他真的改邪归正了,谁知道他竟然―――”止住话,齐梦娜晃荡着肩膀挣了几下,但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换来肩膀被绳子勒的疼痛。 我道:“行了行了,牢骚也没用,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齐梦娜道:“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你想吧还是。你不是挺有本事吗,有本事使出来啊!”齐梦娜瞪着我,不知道是故意讽刺我,还是在给我施加压力。 我真拿她没办法,但还是问了一句:“我一直在想办法,我刚才不是问了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弄断绳子的硬物吗?” 齐梦娜稍一思索,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头一视,道:“我胸兜里有一个剪指刀,不知道能派上用场不?” “剪指刀?可以,可以一试。”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眼下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剪指刀,无疑就如救命稻草一般。 齐梦娜朝前挺了挺胸脯,道:“自己拿吧,在我胸兜里。” 我放眼一看,心里暗暗叫苦,我实在不明白,剪指刀还用放在胸兜里吗? 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但是为了带二位齐家千金脱险,我还是轻轻地朝齐梦娜凑了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脱险,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我在齐梦娜胸部瞄了一眼,那不合年龄的起伏感和凸出感令我脸上一阵热辣。我这才注意到,齐梦娜的衣服挺特别,在胸部两座山丘之间,绣了一个长条型的外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见我略显犹豫,齐梦娜催促了一句:“赶快拿吧,都什么时候了,还脸红个茄子!我跟你说,你只要别趁机揩我油,咱啥事儿没有,要是你对老娘有什么歪心思,小心我抽你嘴巴!” 齐梦娜的嘴巴令人不服不行,言谈之中尽显毒辣,没有半点儿漂亮女孩应该有的温柔感。 我皱眉道:“放心吧,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话毕,我半站起身来,身体微微下蹲,使得背后被绑住的两手刚刚置于齐梦娜胸部中央,然后回头望了一下准确位置,伸出两根手指头,顺着齐梦娜胸兜上方插了下去―― 齐梦娜睁大眼睛,连声提醒道:“我告诉你,别碰到我的……别碰到……”齐梦娜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看着我的手,但是不知道她是因为过于敏感,还是故弄玄虚―――尽管我的手已经很小心了,但是齐梦娜还是‘咿呀咿呀’地叫个不停,就好像我在非礼她似的。 真拿她没办法! 她这一叫不要紧,倒是将旁边的齐梦燕惊醒了。 齐梦燕醒来后,想揉揉眼睛,但是双手怎能动弹得了?定了半天神儿,才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是当她望见我正背着身子伸手掏齐梦娜胸部时,她被震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齐梦燕惊诧地问了一句。 齐梦娜见齐梦燕醒来,皱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干什么看不出来啊?他在非礼我!” 我汗颜地将二指一插到底,触到了齐梦娜胸兜的底部,但是很遗憾,一无所获。 她的兜里,根本就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剪指刀? 赶快撤出手来,见齐梦燕仍然像洋鬼子看戏一样盯着我们,赶快解释道:“我正要找东西撬开绳子。” 齐梦燕望了一眼妹妹,冷嘲道:“梦娜的胸部也能撬开绳子?赵队长,你可真会抓紧时间啊,都这样了,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着急,竟然还跟梦娜玩儿这种下流的动作!卑鄙,无耻!” 我没理会齐梦燕,我能看的出来,她明明已经清楚了十之八九的真相,但是偏偏还要故意拿我兴师问罪一番,这也许便是她最令人无语的作风了。 齐梦燕还想说话,却听齐梦娜突然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哎呀,难道,难道我们被搜身了?我的剪指刀明明放在胸兜里的,怎么不见了?” 齐梦燕也左顾右盼一番,不再整蛊,俏眉紧皱地望着我道:“赵队长,现在该怎么办?没想到吴天和竟然是这种小人,他肯定是在饭菜里下了药,肯定的。” 我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唯一的希望破灭了,这个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 齐梦燕将目光停在柜子上,似是灵机一动地道:“那,那柜子的棱角可以用,快,快,赵队长你先过去试试!” 我苦笑道:“齐大小姐,你能想到的办法,我都用过了。你先低头看看这绳子的质量,那可不是一般硬物就能勒断的!” 齐梦燕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气,道:“就是钢丝绳,本小姐也要想办法弄断!这个仇,我是深深记下了,吴天和,你给我等着,我非要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的肉挖下来喂狗!”咬牙切齿地骂着,然后侧身对我,突然道:“赵队长,我裤袋里有个化妆盒,里面装着一个修眉刀,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尤如沙漠丛中一点绿,齐梦燕的这个提醒让我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而齐梦燕也再不顾及什么羞耻了,转过身去屁股对着我,道:“快,快拿呀。就在后面的口袋里。” 我抬头一瞧,忍不住一声苦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姐妹二人安的什么心,在哪个兜里放东西不好,非要放在敏感部位?这齐梦燕的创意绝对比齐梦娜有过之而无不及,齐梦娜是放在胸兜里,而齐梦燕的裤子上,臀部位置也的确有两个正方形的口袋。这个世界人最令人无法琢磨的便是女人了,她们天生就是性感的创新者,天知道在屁股兜里放一件物品,能让那丰挺圆翘的屁股蛋子,增色多少? 也许能够给人的,只是联想,只是嘲笑罢了。 但是我没有任何举动,望了一眼齐梦燕屁股上的两个口袋,轻轻一声苦笑。 那臀部的丰满,与干瘪的口袋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里会有什么化妆品盒? 倒是齐梦娜见姐姐翘着臀部让我掏口袋,不由得咯咯笑了,她的笑很天然,不加掩饰。“老姐,你挺着屁股蛋子干什么,是不是准备跟人zuo爱?” 此言一出,令人震撼。 好在齐梦娜的雷人语录太多了,多的数不清。在这些天的交往中,我也对她的雷人言行雷的具备了免疫力,因此并没有了太多的不适。只是齐梦燕听妹妹这样一番嘲笑,马上翻了脸,蹦跳着转过身来骂道:“梦娜你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思想能不能健康点儿,整天就知道污言秽语,废话连篇!” 齐梦娜不屑地反驳道:“我又没说假话,你那姿势就是不雅嘛。噘着屁股,不是发情是什么?” 齐梦燕涨红了脸道:“你――――我那不是让赵队长拿化妆盒吗?” 齐梦娜冷笑道:“别找这富丽堂皇的借口了吧,你明明就是起了邪念!你屁股兜里瘪瘪的,哪有什么化妆品盒?借口,明明就是借口!” 齐梦燕倒是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我明明装了一盒随身化妆品的,里面有纹眉刀……”说着说着,脸上不禁又加深了凝重,望了一眼我,仍然在琢磨着什么? 齐梦娜倒是没再继续跟齐梦燕开黄色玩笑,转而道:“我们不会是真的被搜身了吧?” 齐梦燕道:“不可能!吴叔……吴天和搜我们身干什么?” 齐梦娜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般地道:“难道,难道他把我们弄晕之后,对我们做了……做了那种事,qiang奸了我们?他还把我们身上的东西拿走,当作纪念……” 齐梦燕皱眉道:“别瞎琢磨,你觉得可能吗?” 齐梦娜道:“怎么不可能!咱们姐妹俩都长的如花似玉,哪个男人看了不想犯罪?咱们姐妹俩往大街上一走,保证十个男人见了有九个想犯罪,还有一个没那功能,想犯罪犯不成!” 听到姐妹俩的私语,我捂紧肚子,努力不让中午吃过的‘美味佳肴’反溢出来。但是实际上,齐梦娜的每句话里,都包含了令人作呕的元素。 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了―――那简直是一种身心的折磨啊! 却说姐妹俩扯着扯着便扯跑了题儿,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遭受绑架的事实,反而一味地逗起嘴来。 直至我冲她们厉声喝道:“你们有完没完?还想不想出去?” 姐妹俩才总算停止了争论,齐刷刷地望着我,齐梦娜开口问道:“你说,怎么出去?” 我道:“想办法呗。” 齐梦娜道:“赵大叔,拜托,谁都知道想办法,但是现在有什么办法?这绳子比捆仙绳还结实,妈的,捆的老娘很不舒服!” 齐梦燕盯着齐梦娜身后的绳子,突然之间灵光一现,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我和齐梦娜都将目光停在齐梦燕身上,期待着她揭晓答案。 齐梦燕轻启嘴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齐梦娜不知其意,追问道:“老姐你倒是说啊,怎么办?露出你那海狗牙有什么用……”说到这里,齐梦娜也稍微一惊,显然是理解了齐梦燕的意思。 “你是说用牙咬?”齐梦娜歪着脑袋问道。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吴全和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还会有这么一招!” 齐梦娜接着追问:“那谁来咬?” 齐梦燕望了我一眼,随后又瞟向齐梦娜,道:“反正本小姐是咬不了,我从小爱吃糖,牙都坏掉了,不禁咬的!” 齐梦娜也连连推辞:“我也不能咬!我还未成年呢!要是先把牙咬坏了,以后怎么嫁人呢!” 齐梦燕抨击她道:“就你现在这样儿,即使牙齿齐全,也没人敢要你!” 齐梦娜冷哼一声,道:“胡说!告诉你,老姐你也别瞧不起我,我虽然没有你胸部的波涛汹涌,也没有你身材的波澜壮阔,但是我也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无论哪个男的见了我,都得多看两眼。” 齐梦燕道:“多看两眼的目的,是因为你长的太有安全感了。” 齐梦娜怒道:“老姐你要是再讽刺我,我就找人强bao你,要了你的chu夜!” 齐梦燕道:“你敢……” 姐妹俩说着说着又开始逗起嘴来,我差点儿被她们气晕,再次提高声音道:“都闭嘴!出去之后你们天天逗都有时间,但现在不是逗嘴的时候!” 姐妹俩一致将目光投向我,互相诡异地一笑,一齐将手指指向我,齐梦娜不怀好意地开口道:“就他了,男子汉嘛,就得照顾女同胞!” 随即,姐妹俩几乎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答话。 但其实心里,也早已有答案了。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其动静,应该是三位男子。 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稍后,门被打开,吴天和带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神气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腰带。 此时的吴天和,样子倒极像是旧时的刑部刽子手,手持‘皮鞭’,面目狰狞。 他在我们面前三米处站定,哈哈地笑了起来。 020章 (2) 齐梦娜望着他狰狞的神色,率先开口骂道:“吴天和你想干什么,我劝你赶快放了我们。不然的话,我老爸会杀了你的!” 吴天和双手把玩着皮带,弄的咔咔直响,道:“杀了我?我吴天和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谁想杀谁就能杀。你们现在都成了我的猎物,情况正如你说的相反,我想杀谁就能杀谁。”吴天和阴险地一笑,挨个打量了一下我们三人,然后腾出一只手,单手握皮带,在空中急剧地抽了一下,发出比鞭炮还响的声音。 齐梦燕倒是没有齐梦娜那样冲动,她冲吴天和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好心好意过来拜访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们!” 吴天和冷笑道:“笑话!你以为我和你父亲的仇恨,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吗?你父亲那简直是一个恶魔!想当初,他派了打手要杀我,他还逼的我走向绝境,想把我赶尽杀绝!幸亏我吴天和福大命大,来济南创下了这一番佳业。虽然现在没法跟你们齐氏集团相比,但是他齐光仁(齐梦燕父亲的正名)想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是绝对不可能了!” 齐梦娜插了一句:“那是你和老爸之间的恩怨,凭什么要强加到我们身上?” 吴天和冷笑道:“现在你们就是我手中的两张王牌。有了你们,他齐光仁能不听命于我吗?哈哈,你们这就是自投罗网,这真是老天对我吴某人的厚爱啊,我一直在琢磨着对齐氏进行反击进行报复,老天就把齐家的两个千金送给了我,这正是我牵涉齐光仁的重要筹码。哈哈……” 吴天和笑起来,满口的大牙尽数外露,牙齿上满是黄渍,不知是吸烟所致,还是自然如此。 齐梦娜冲他骂道:“吴大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要是你杀不了我们,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拔了你的大牙,抽了你的筋,放gan你的血!” 齐梦娜的豪言壮语倒是令我为之一震。我再望这丫头,倒像是临近就义时的革命女杰,新时期的刘胡兰一般,语气强硬,浩然正气,不屈不挠。 我心里不由得暗想:终于发现了齐梦娜身上唯一的优点:嘴巴够硬的! 吴天和见齐梦娜如此一番讥讽,倒也不生气,而是正了正皮带,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杀了你们太便宜了,我不光要好好地折磨你们,还要把你们作为商品,卖给你们的父亲。哈哈,现在,先让你们尝受一下皮带的滋味儿,那样一定很过瘾,很过瘾―――――”吴天和得意地笑着,那条皮带已经被他紧紧地握在手心,直指向齐梦娜的身体。 齐梦娜微微一惊,倒仍然口硬道:“打吧,有本事你就打老娘,儿子打老娘是要遭天谴的!!!” 豪言壮语,令人佩服。 但是皮带打在身上的味道,实在不好受,当吴天和握紧皮带,挥来第一鞭的时候,齐梦娜身子忍不住一阵抽搐,斜过脸庞,仿佛生怕会被打在脸上似的。 齐梦燕此时倒是摆出一副为人之姐的觉悟,向吴天和喊道:“有本事你打我,她还未成年,她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你打我吧!” 齐梦娜却也争着喊道:“不,不,要打就打我,只要不打脸,怎么打都行!” 吴天和坏笑道:“我怎么舍得打你的脸?小美人儿,凭你们姐妹俩的脸蛋儿,谁也不舍得去伤害,我吴天和可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呲呲―――依你姐妹俩的姿色,要是去‘天上人间’当biao子,绝对是头牌儿!” 一边说着,一边又举起皮带,对着齐梦娜的身上又是一鞭子。 齐梦娜‘啊’地呻吟起来,眼眶里已经挤满了疼痛的泪水。 吴天和足足打了她六七皮带,才开始将目标转移到了齐梦燕身上。 齐梦燕倒也是个刚烈的女孩儿,皮带打在身,却是紧咬着牙关,怒视着吴天和,没有发出半点儿呻吟和叫喊。 一连四皮带,齐梦燕仍然紧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儿声音。 吴天和似是被她的精神震住了,停了停皮带,冲她骂道:“装什么逼啊,疼就叫出来,憋着有屌用?一会儿把你就地qiang奸,看你叫不叫的出来!” 齐梦燕冲他脸上‘呸’了一口,骂道:“你敢!你敢碰我一手指头,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吴天和却颇有自嘲风采,呵呵一笑,将齐梦燕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用手一抹,放近鼻尖处,深情一闻,如饮芳醇地赞叹道:“美女就是美女,连唾沫都是香的!” 齐梦燕骂了句‘无耻’,这才开始因为皮带打在身上的疼痛轻声呻吟了一下。 吴天和哈哈大笑道:“还是齐家大小姐叫的好听,像是在jiao床,过瘾过瘾!” yin荡的样子,与吴天和平时的面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此时的他,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全然没有了一丁点儿大老板的风范。 倒像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小流氓! 吴天和又在齐梦燕身上打了几皮带,然后开始走向我。 齐梦燕朝他喊道:“赵龙他不是我们齐家的人,你就放过他吧,要打就打我和梦娜!” 齐梦娜见姐姐这么护着我,冲她埋怨一句道:“老姐,咱们都挨了,那个赵龙不挨两下,我还觉得心里不平衡,打,就打他!反正他身体壮着呢,打不死!” 齐梦燕道:“那也不能打。我们齐家和吴家的恩怨,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能做牺牲品!” 但是再多的劝解也是无用,吴天和怎会听从齐梦燕的央求?他走近我,yin荡地笑了几声,将皮带抬至胸前,说道:“赵龙是吧?既然你是跟她们一起过来的,那我怎能怠慢了你?” 当他就要举起皮带挥过来的时候,我赶快喊了一声:且慢! 吴天和倒也暂停了下来,望着我问道:“怎么了?怕挨打?” 我心里暗道:既然你们给我演了这么一出戏,那我为什么不能给你演一出戏?演戏谁都会演,看看是你的演技高,还是我赵龙的演技高! 一边想着,我一边摆出一副笑脸,冲吴天和央求道:“吴总,这个,我,我是齐总花钱聘请过来的,跟齐总,还有齐梦燕齐梦娜都没关系,还请吴总手下留情,放我一马吧。” 此言一出,不仅震惊了吴天和,而且让齐梦燕姐妹俩张大了惊诧的嘴巴。齐梦燕虽然暗中鄙视我的‘卖国求荣’,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举止,倒是齐梦娜像是抓住了把柄,讽刺地道:“哼,老爸怎么派了这么一个窝囊废保护我们?连我们都能受得了几皮带,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给别人求饶!中国就是被这种阳萎的男人们给毁了,胆小如鼠,没有一点儿英雄气概!”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道:“赵队长说的有道理,他不是我们齐家的人,他没有必要替我们挨打。” 齐梦娜道:“他现在受雇于老爸,就暂时是齐家的人!” 我怒视着齐梦娜,骂道:“我倒是纳了闷儿了,我挨打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自己挨打也就罢了,还想把我拉进去?” 齐梦娜反驳道:“拉你就拉你!你这种窝囊废,打死也活该,免得浪费国家粮食!” 我厉声道:“闭上你的嘴巴!” 吴天和见我和齐梦娜吵了起来,显得更是得意,他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当保镖当成你这样,真是不容易啊!”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望了望那两个黑衣人,那二位仁兄倒也颇懂吴天和的心意,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凑上前来,对吴天和道:“吴总,像这种卖主求荣的下人,何必用您亲自动手呢,交给我吧!” 吴天和倒也点了点头,将皮带交到那黑衣人手中,道:“打他,简直是脏了我的手!” 见黑衣人朝我走来,我又重新向吴天和乞求道:“吴总,您就开开恩放了我吧,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永远为吴氏集团效力!” 这样说着,我心里暗想:看来这一顿皮带是免不了了,也罢,让他们误认为我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这样,还怕他们不早点儿拉我下水? 换句话说,要不是我赵龙故意如此,就你们那点儿小伎俩,也能绑得住我? 倒是可怜了自己的身体,也要跟着思想受罪。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却说黑衣人手持皮带站到我面前,却也不失时机地讽刺了一句:“就你这怂样儿,还跟着齐总干保镖?那齐总简直是瞎了眼!” 我摇头晃脑一番,却也不理会他的讽刺,而是冲吴天和继续央求了一句:“吴总,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您要是放了我,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情,吴总……” 但是这吴总却始终不为所动,而是对黑衣人嘱咐了一句:“好好关照一下齐总雇来的这条狗!” 黑衣人点头称是,手持皮带向我抽来。 我大喊一声‘住手’,趁黑衣人愣神儿的工夫,冲他说道:“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是同行。吴总说我是狗,那么你是什么?你也不过是一条给他看家护院的狗而已,你打我算什么?” 齐梦娜一听这话,倒是率先笑答一句:“狗咬狗呗!” 黑衣保镖表情微微一愣,却猛地朝我身上打了一皮带。 一条皮带的力量有多大? 说大则大,说小则小。我有硬气功护体,皮带抽在身上,如同抓痒一般。 但是我还是强装出疼痛的样子,呻吟几声。 当抽到第四皮带的时候,我耷拉着脑袋望着黑衣保镖,央求道:“大哥,这位同行大哥,轻点儿,轻点儿行不行?” 黑衣保镖骂道:“没种的东西!刚才两位千金小姐挨打,都没有你这么做作。丢人,真丢人!” 我摆出一副无厘头的样子,反问道:“我靠,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疼了。要不打你试试,你还不如我经打呢!” 黑衣保镖也没再理会我,而是加大了皮带的力度,甚至结合扭腰送胯之力,啪,啪,啪――― 皮带打在身上,只是微微异样,却无疼痛之感。 这时候,吴天和回过头来冲他嘱咐了一句:“行了,别把他们打死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相信明天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哈哈―――”一边说着,一边扬长而去。 黑衣保镖又在我身上猛chou了一下,这才停手。但是他的脸上,已经由于体力的问题,出了一些虚汗。 而实际上,他的皮带对我来说,没起点儿半点作用。尽管我表面上装的疼痛无比。 演戏嘛,就是要大家互相配合而已。 只是我看穿了他们的戏,他们却未必能看穿我。 黑衣保镖见我疼痛地呻吟着,倒是将一种由衷的成就感,写满脸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当他看到别人被自己打的疼痛不堪的时候,会表现的格外兴奋。这种兴奋就像是踢足球射了门;打篮球进了筐。 但是这种丑恶的笑容和成就感,让我觉得恶心。但我还是冲他幽了一默,道:“兄弟,今天你打的太狠了,明天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儿?” 黑衣保镖冷笑道:“放心。吴总说了,明天的节目,将会更精彩。” 他在离开这间小屋的时候,还有意握紧了拳头,做了一个壮男猛士般的poss,令人甚觉可笑。 两个黑衣保镖随即先后走出了屋子,听动静,吴天和已经在门外安排了专门看护我们的岗哨。 门口的两个看护人员等吴天和等人走远,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聊起了黄段子。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我和两位受伤的齐家千金。 “哎哟,哎哟―――”刚才还强忍着疼痛却不叫喊的齐梦燕,此时终于再也不必掩饰,呻吟了起来。 而齐梦娜则与齐梦燕相反,在挨打的时候尽情呻吟,打完之后倒是恢复了调皮神色,浑身上下恢复了活力。只可惜,被绳索束缚,她再有活力也施展不出来了。 然而四肢施展不出来,口舌之功倒是能弥补。齐梦娜开始发表对我的强烈谴责:“赵龙,今天你可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你的丑恶真面目,哼,没用的家伙。挨了几下皮带,就那副德性了,还什么中南海保镖,我看啊,你就是中南海的耻辱,你们领导要是知道了你今天的怂样儿,肯定都得羞的去撞豆腐!” 我没闲情跟她逗嘴,只是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 见我此般得意,齐梦娜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她盯着我继续骂道:“你听到了没有?懦夫!” 我仍然装作没听到,自顾自地哼着小曲。 倒是齐梦燕冲妹妹道:“梦娜,你误会赵队长了。” 齐梦娜冷哼道:“我误会他?你没见刚才她那怂样儿吗?差点儿给吴全和那老贼跪下。”然后模仿我的口气学道:“吴总,您就开开恩吧,放了我吧,我愿意留在您身边,为您效力……我呸!无耻,卖国贼!” 齐梦燕道:“梦娜,你难道看不出赵队长的用意?他是想让吴全和放了他!” 齐梦娜道:“我当然能看的出来,他宁可不要脸了,也要逃生。他的卑鄙,他的无耻。哼,平时还装的一本正经,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齐梦燕道:“梦娜你想一想,吴全和如果放了赵队长,结果会是如何?” 齐梦娜略一思索,答道:“结果很简单,咱们姐妹俩就多挨几皮带呗。” 齐梦燕摇了摇头,道:“你误会赵队长了,他用的是缓兵之计,他是想让吴全和先放了他,只要吴全和上当,放了赵队长,那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赵队长的对手,咱们姐妹俩也都能得救了!” 齐梦娜倒是微微一愣,但还是冷哼道:“说的跟电影里的情节似的,我不信。” 齐梦燕道:“你若是不信,就亲自问问赵队长,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齐梦娜倒没有再继续抨击我,但是也没再说话。 我暗暗一笑,心想这齐梦燕倒是还挺会为我戴高帽子。 不管怎样,看的出来,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倒是还挺伟岸的嘛……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齐梦燕率先开口道:“赵队长,梦娜,我们赶紧想一想脱身的办法吧,要是这样继续呆下去,早晚会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吴天和打死不可!” 齐梦娜噘着小嘴道:“还有什么办法可用啊?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伸直了胳膊洗个澡,然后扑到老爸怀里哭一场,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一边说着,她的眼睛里竟然腾出了阵阵泪花。 齐梦燕也哀叹一声,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吃一块棒棒糖,用糖果的甜蜜,抚慰身心受到的伤痛。” 我见二位姐妹各自悠悠诉起苦来,倒也插了一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人能来救咱们!” 齐梦娜扬了扬头,冷哼道:“你痴人说梦吧你!救咱们,谁来救咱们?除非是解放军重新解放一次济南,抓住吴天和这个大恶霸!” 齐梦燕摇了摇头,道:“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老天庇佑我们。” …… 晚上的时候,吴天和安排人过来送饭。 我们被绑了手,没法吃,只能被吴天和派来的人胡乱地喂吃几口。 但是哪有心思吃饭? 姐妹俩一起绝食抗议,我却跟她们的想法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结果被齐梦娜又是一阵鄙视。 晚上九点钟左右,齐梦娜开始不安稳了,摇晃着身子冲外面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一个守门的黑衣人钻了进来,不耐烦地骂道:“瞎吵吵什么?” 齐梦娜道:“老娘要上厕所!” 守门人笑道:“拉到裤子里吧!”然后试图往外走。 齐梦娜急忙喊道:“帅哥帅哥,等一下。” 那守门人站住,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齐梦娜放低声音道:“帅哥,这样,你过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一点儿事。” 守门男子一声冷笑,果真走了过来,道:“什么事?” 齐梦娜问道:“喂,帅哥,我跟你说,你要是能放了我们,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有什么愿望我都能答应你。怎么样?”拿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守门男子,倒是绽放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守门男子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问道:“真的什么愿意都能答应?” 齐梦娜点头道:“那当然。我齐梦娜什么时候食过言?” 我见此时的齐梦娜天真的要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一笑。她把一切想象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呢,吴家的人这么容易收买? 是果真弱智,还是演戏演的太投入了? 且听守门男人对齐梦娜道:“要是我想让你和你姐姐陪我shang床呢?” 齐梦娜先是皱眉,而后倒也笑道:“那没问题。像你长的这么帅,我们巴不得呢!你还有什么愿望,一块说出来,我一定尽量满足你!金钱啦物质啦,美女啦,什么什么,都能满足!” 守门男子蹲下身子,盯着齐梦娜道:“我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就是让你别异想天开了!靠,小小丫头片子还挺会蒙人,信你的话算是邪了!” 然后转身而去。 齐梦娜对着守门男子的背影骂道:“不拾抬举!老娘咒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一辈子打光棍!sb呵呵的!” 谁知从门外却传来了守门男子混厚的声音:“对不起齐梦娜小姐,让你失望了,我不光娶到了媳妇儿,而且现在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齐家姐妹俩差点儿晕倒。 我也忍不住一声暗笑,心想这一切越来越像是在拍电影了……只是无法预测,这一开机,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大约到了晚上十点钟,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士皮鞋的嗒嗒声,越来越近。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女音朝门口的守门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门被打开。 一个雍荣华贵的贵妇人,走进了屋子。 021章(1) 走进屋子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吴全和的老婆吴夫人。 吴夫人倒是挺有雅兴,手里削着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吃,吃相倒也别具风采。 吴夫人进了屋之后,直接冲齐梦燕而来,齐家二姐妹疑惑地望着她,齐梦燕率先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吴夫人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她看起来的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的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和吴天和走在一起,甚至会有人认为她是吴全和的女儿。因此她开口一笑,显得格外年轻,也格外美丽,她的美丽不是风韵犹存,而是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苍老的证据。 “梦燕,娜娜,让你们受苦了。”吴夫人道。 齐梦娜冷哼一声,鄙视地望着吴夫人道:“别假惺惺的了,没想到你和吴全和是这种人,亏我父亲还想和你们合好!瞎了眼了!贱女人!” 齐梦娜一开口,便是骂不留情。但是吴倒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娜娜,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吴全和根本都没有跟我说,如果我知道他这样做,肯定不会让他的。” 齐梦燕抢先道:“是吗?也就是说,吴阿姨是过来放我们出去的?” 算是将了一军。 吴夫人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有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她抬起头来,将手中的苹果刀收起,指着手中的苹果笑了笑,道:“苹果如果是削了皮儿,还能再恢复如初吗?” 齐梦娜愣了一下,还是齐梦燕机灵,听出了吴夫人此言的暗示,追问道:“吴阿姨的意思是说,吴全和决定的事情,你已经无法挽回。对吗?” 吴夫人仍然是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齐梦燕的问话,而是说道:“我很想帮你们。只不过,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你们谅解。” 齐梦娜插话道:“你就别假惺惺的了,说吧,你过来干什么?” 吴夫人将目光停在齐梦娜身上,片刻后道:“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齐梦燕问了一句:“吴全和干什么去了?” 吴夫人道:“他去了皇冠假日酒店,约了个朋友。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 齐梦燕料到吴夫人此言是虚,按照更深逻辑,即使吴全和真的离开了别墅,她怎么会将真相告诉我们?她这明明就是用了一招诸葛亮的‘空城计’。但是转而再一想,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尽数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我不失时机地冲吴夫人问了一句:“吴夫人,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齐梦娜冲我埋怨道:“不要叫她什么夫人,对她这么礼貌干什么?她是恩将仇报的帮凶!” 吴夫人没理会齐梦娜的无礼,而是反问道:“赵先生想知道什么,能说明白一些吗?” 我重复道:“我们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带着诚意而来,难道换来的,就是浑身的绳索?这种礼节,未免显得太过于隆重了吧?” 吴夫人轻轻挪步至窗前,也许是觉得屋里有一丝闷,也许纯粹是肢体上的无聊,她打开了一扇小窗户,沐浴了几丝轻风,然后倚在窗户上,回过头来道:“好,既然你问到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吴家和齐家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结下的,天和对你们齐家的仇,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便能化解。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报几年前的驱逐之仇,当时,齐总高高在上,硬是让我们一家人在北京没了立足之本,我们迫不得已来到了山东,靠着智慧和拼劲儿东山再起,终于又成就了一番家业。天和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他欠谁的情,谁欠他的债,他都记得很清楚。” 齐梦燕试问道:“那他忘记我父亲对他的恩了吗?想当初,如果不是父亲施以援手,他哪有机会接触商界?他又怎么能在商界中叱咤风云?” 吴夫人轻轻咬了一口苹果,道:“梦燕,你那时候还小,不明白大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事实上,你爸之所以会将天和捧起来,是处于私心,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我们吴氏集团壮大起来,然后替他消灭异己。当我们势力的发展到了一定水平,你父亲感觉到了压力,于是便借口打压吴氏。就这样,我们的恩怨算是结深了。我也敢断定,齐总也绝没有那么好心,会真心让你们过来谈和。这只是一个骗局。” 齐梦娜抢先道:“你撒谎!当初是你们恩将仇报,抢了我们齐家的生意,我老爸才不得不打压你们的!这个,吴天和可是亲口承认了的!” 吴夫人道:“我说过,你们当时还小,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其实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些也完全没有必要,我只是觉得你们很无辜,所以想过来跟你们说说话。” 我在吴夫人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似乎是隐藏的很深,令人难以察觉。 吴夫人再咬了一口苹果,那清脆的声音让我突然有了一种口渴的感觉。 倒是齐梦燕姐妹俩也有同感,齐梦燕向吴夫人问了一句:“能给我送点儿水来喝吗,我们很渴。” 吴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做不了主。” 齐梦娜被气坏了,愤愤地道:“既然做不了主,那你赶快消失。别在这里故意馋我们,浪费我们的口水!” 吴夫人仍然是一副稳态,转而朝前走了一步,提高音量道:“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也不想再逗留。” 她合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放在一旁的小方凳上。 然后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回眸一笑,冲我道:“赵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希望一会儿再跟你们见面!” 我愣了一下,先是诧异,随后明白了吴夫人的良苦用心。 吴夫人出门之后,齐梦燕和齐梦娜开始兀自地谴责着吴夫人的恶意,你一言我一语,尤其是齐梦娜,出言邪恶,什么难听的话也从嘴里崩了出来,让我听了极为不爽。 我凑近二女,轻声打断她们的话,道:“我们走吧。” 这话瞬间令二女诧异起来。 我道:“吴夫人已经把我们放了!” 齐梦娜噘着嘴巴骂道:“赵龙你吃错药了吧?说糊话呢!” 我道:“你们分析一下吴夫人进屋后的举动,她先是靠近窗户打开了其中一扇,然后临走的时候,还暗示我们,说了句不希望一会儿再见到我们。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是在暗示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说话的时候,我发现齐梦燕眼睛里闪烁出了一丝狡猾,她脱口赞道:“赵队长你真聪明。我都没想到。” 我道:“齐大小姐其实比我聪明的多,只是故意不想说而已。” 齐梦娜却皱紧眉头骂道:“一个个都得神经病了是吧?我们都被五花大绑,能上的了窗户?还有,既使我们能从窗户里逃走,从二楼跳下去不得摔死啊?” 我扬头一指旁边的小凳,道:“吴夫人走的时候,留了一样东西。” 齐梦娜这才仔细朝那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脱口道:“水果刀?” 齐梦燕点头道:“想不到吴阿姨的心计这么深。难道,她就是咱老爸在吴氏集团安插的线人?” 齐梦娜道:“乱八卦。老姐你也不想一想,这个吴夫人和吴天和一个被窝里睡了多年,怎么可能是老爸安过来的线人?笑话!”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道:“有些时候,女人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 我微微一笑,不再与二女交谈,而是兀自地到了小凳处,背对小凳转身蹲下,用手指夹住了那枚吴夫人故意遗留下来的水果刀,轻轻一用力,将水果刀打开。 我问二女:“先给谁开绳?” 姐妹俩互视片刻,倒是相互谦让起来。 齐梦燕道:“先给梦娜来吧,她小,得让着她。” 齐梦娜道:“先给老姐打开,老姐开了,我们的也都开了。” 我见她们争执不下,也不再听她们继续推让,率先到了齐梦娜跟前,转身背对她,手里的水果刀握紧,径直抵在齐梦娜腹前。 齐梦娜瞳孔剧烈放大,试探地问了一句:“赵龙你行不行?刀法怎么样?可别绳子没割开,反面给我开膛破肚,肠子全给割断了……!” 只是还没等我回话,事实已经印证了答案。 虽然我被反手绑着,但是指力并不受影响,两个手指捏住刀柄,刷刷刷,在齐梦娜腹前挥舞几下,只见齐梦娜身上的绳子一松―――――她便解放了。 齐梦娜大喜,三下五除二地抖擞开身上的绳子,伸展着胳膊惬意道:“没有束缚的感觉就是爽!”她伸展胳膊的样子极具观赏性,像是在做广播体操。 齐梦燕埋怨她道:“行了梦娜,别再搔首弄姿了,赶快给我们割开绳子,时间不多了!” 齐梦娜倒也没再磨矶,从我手中夺过水果刀,照着齐梦燕身上‘咔咔’几刀,齐梦燕也获得了解放。 但是当她到了我跟前的时候,却将水果刀横了过来,在我脸上贴了几下,凑近道:“赵龙,兼于你卖主求荣,老娘我干脆就把你搁在这儿了!” 齐梦燕凑过来道:“行了别闹了梦娜,赶快割开绳子。” 齐梦娜调皮道:“不割不割就不割。” 齐梦燕干脆从齐梦娜手中抢过水果刀,在我身上咔咔几下,我终于也获得了解放。 事不宜迟,我们一齐到了窗户跟前,朝外边一望,确定无异后,便决定从窗户里溜出去。 我和齐梦燕都没问题,齐梦燕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颇有些身手,只是齐梦娜有些害怕,不敢从二楼跳下去。 齐梦燕对我道:“赵队长,要不这样,你先下去,然后梦娜再下,你在下面接着她,怎么样?” 我点头道:“可以。” 齐梦娜却忧虑道:“万一他接不住我怎么办?那得摔死我!”齐梦娜一边说着一边抚了抚自己的屁股蛋子,好像在提前预感着屁股被摔成两半的情景,脸上尽显委屈。 齐梦燕道:“放心吧梦娜,赵队长训练有素,一定能接住你的!” “可是,万一接不住怎么办?” “没有那么多万一!” 姐妹俩说话的工夫,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守门的男子钻了进来,随即将门关上。 我暗暗一声苦笑,心想又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齐梦燕已经攥紧了拳头,做好了应战准备。但是奇怪的是,这位守门男子进门后见我们松了绑,竟然没有呼喊,向他的同伴报信,而是伸出食指立在嘴边儿上‘嘘’了一下,轻声道:“我是自己人,不要害怕!” 说完后这位男子走近,对齐梦燕二人道:“大小姐二小姐,回去之后代我向齐总问好。还有代表一下吴夫人,也向齐总问好。你们就说我乔二愣子在这边一切都好,还有吴夫人也生活的也挺开心,请他不要牵挂。” 齐梦燕愣了一下,追问道:“吴夫人也是自己人?” 这男子点头道:“是的。在吴氏集团有四个人是齐氏集团的人,一个是吴夫人,一个是我,还有两个在市场部和行政部。” 齐梦燕道:“吴夫人不是吴全和的老婆吗?” 男子道:“行了齐大小姐,多的就不说了,你回去之后也许齐总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抓紧时间从窗户跳出去,我在外面稳定其他人。” 齐梦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脱口笑道:“乔二愣子。你回去向齐总一提,他知道我的。” 齐梦燕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这位叫乔二愣子的黑衣男子随即出了门,与另外几个守门人调侃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没有过多地考虑,而是按照刚才商量的计划行事。 我率先跳上窗户,纵身一跃,下了楼。 其实并不高,二楼跳到地上,估计也就是三四米左右。 我抬头向上望,齐梦娜也已经站在了窗户上,但是她试量再三,还是不敢跳。 我朝她一挥手,示意让她大胆跳,但是她仍然在犹豫,我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倒是齐梦燕也颇有魄力,见妹妹站在窗户上不敢往下跳,干脆从后面助了她一臂之力,轻轻一推,齐梦娜便‘啊’地一声,从二楼飞了下来。 我瞬间找准了位置,抬臂一迎,将下坠的齐梦娜揽在怀中,然后将她下坠的垂直势能改变方向,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四五圈儿后,才算稳定下来。 其实接空中重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稍有不慎便会玉石俱焚。毕竟,从上面掉下来的重物,由于地球引力的缘故,速度会越来越快。你若是单单伸手去接,那种下坠之力足以将胳膊压折。这就要求在胳膊接住重物的一瞬间,迅速做出反应,顺着重物下落的方向缓力改变方向,将垂直之力渐渐改变为平行之力,进而渐渐化解。这需要疾速的几个圆周运动才能实现,绝对属于高难度动作。幸亏齐梦娜跳下的高度并不算太高,我才有把握将她接住,并且受不到半点儿伤害。反之,如果是十米高的地方落下一个大人来,哪怕是我再有能耐,肯定也会将胳膊压折不可。 待平稳下来,我将齐梦娜平放在地上,看的出来,她仍然心有余悸,眼睛瞪的大大的,喘息声很重很急促。 我道:“没事儿了现在。” 齐梦娜揉了揉眼睛,道:“眼前全是星星。” 我笑道:“摘两颗回去。” 齐梦娜竟然扑哧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对我发出真诚的笑容。 紧接着,齐梦燕也纵身跃下。 从她跳楼的动作来看,她很专业,身手也相当敏捷。她平衡地屈膝落地,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我没时间赞美她,因此当她一落地,我便携着二人朝西走去,一边走一边张望,生怕会被吴家人发现追了出来。 一辆黑色本田车突然驶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被迅速打开,有一个男子在里面招手道:“赶快上车!” 我们料想这是吴夫人提前准备好的接应车辆,于是迅速地打开车门,上了车。 本田车加大油门,很快便驶离了吴氏庄园。 一直开出五六公里之外,在一处十字路口,司机将车停下。 司机停车后,对我们说道:“不远送了,回去向齐总代好。我叫曾庆赏。” 齐梦燕点头道:“一定稍到。谢谢你,曾先生。” 曾司机笑道:“应该的!” 待我们下车,这本田车便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这一连串的安排,倒是干净利落。我实在不敢相信,齐总安排在吴天和身边的人,竟然都如此能干。 令人不可思议。 齐梦燕和齐梦娜几乎是同时呼了一口气,齐梦燕率先道:“太惊险了!幸亏我们里面有人,否则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齐梦娜抚着胸口道:“是啊是啊。刚才跳楼的时候,都吓死我了!我当时恨你恨的要死,心想你这一推说不定就把我推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没想到赵龙竟然接住了我!” 齐梦燕道:“那当然。赵队长可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连个人都接不住,他还怎么混?” 我见二女接连发表感慨,插话催促道:“行了,有话回去再说。咱们现在必须得找个地方,好好地喝喝水吃吃饭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齐梦燕也摸着肚子道:“我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走吧。” 齐梦娜也附和一声:“走,吃饭去!” 找了家餐厅,好好地吃了一顿后,我们一起到了泉城广场。相对来说,这里应该比较安全一些,即使吴全和得知我们到了这里,他也不敢公然在泉城广场动手。 已经是深夜,但泉城广场上仍然灯火通明,一副热闹的不夜城景象。 坐了下来,齐梦燕叼了一颗棒棒糖,齐梦娜则抚着屁股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唏嘘不已。 齐梦燕给齐总打了电话,将在济南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道:“老爸让我们先在济南找个地方呆着,他会安排人过来接应我们。” 我道:“与其在这里呆着,倒不如连夜坐飞机赶回去。” 齐梦燕道:“吴天和知道我们逃走,肯定会到处找我们。他也不会放过飞机场。” 我笑道:“放心,吴全和是不会去飞机场的。” 齐梦燕反问:“为什么?” 我道:“不为什么,凭直觉。” 齐梦娜插话道:“直觉顶个屁用,要是都靠直觉,早完蛋了!” 我以笑代答,却没再说话。 后来,我们决定先在济南郊区找一家宾馆住下,再等待齐总派人过来。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既然二位小姐坚持如此,我也不便再发表其它意见。 打车去了长清县,县城里,我们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宾馆。 但是令人诧异的是,齐梦燕坚持只要一间客房。对此齐梦娜与姐姐发生了一段小小的冲突,但是关键时候,还是齐梦燕说了算。 我能明白齐梦燕的用意,她之所以如此,是觉得三个人呆在一起要安全一些。我虽然觉得这样做难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至少,这样一来,的确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更何况,晚上我们怎敢睡觉,说说话聊聊天也就过去了。估计明天一大早,齐总派来的人就能到达济南。 但实际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四十了。 齐梦燕仍然饶有兴趣地叼着棒棒糖,齐梦娜则像是得了多动症,一会儿扭捏几下身体,跳着不知名的舞蹈,一会儿躺在床上搔首弄姿一番,一会儿则溜进卫生间不知搞什么东东…… 而我,则叼着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暗暗发笑。 齐梦燕见我发笑,开口追问道:“笑什么呢赵队长,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我道:“我这是在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惊慌。” 齐梦燕问:“有什么值得你惊慌的?” 我道:“难道今天的事情还不够惊慌?”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对了赵队长,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我再吸一口烟,道:“问吧。” 齐梦燕闪烁着眼睛道:“今天被吴全和抽皮带的时候,你当时向吴全和求饶,是不是真的害怕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猜呢?” 齐梦燕道:“害怕了?” 我道:“你再猜。” 齐梦燕微微一愣,倒也不再追问,而是露出了一种似懂非懂的微笑。 于是我继续抽我的香烟,她继续吃她的棒棒糖。 大约五分钟后,齐梦娜突然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型的盒子,疾步朝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连声惊异喊道:“我靠,我靠,我靠靠――这宾馆,太强大了!” 齐梦娜的大惊小怪令我和齐梦燕皆是一惊,我们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但是实际上,这番话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显得有些雷人了。 齐梦燕问道:“怎么了梦娜,大惊小怪的?” 齐梦娜将长方型盒子往床上一扔,道:“看看吧。这是什么,这宾馆的老板太有才了!” 我和齐梦燕疑惑地顺眼看去,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 一盒性药。 确切地说,是一盒伟哥类的壮阳药品。药品的牌子是‘国足牌’,名字并不怎么威严,但是看其包装盒上的广告词,才知道其中的深奥内涵。 广告词:谁能一个小时不‘射’?唯有中‘国足’球。 可谓是一语双关,妙用至极。 021章 (2) 齐梦燕确定了这东西的‘身份’之后,脸色一红,刷地将方盒扔到了地上,骂道:“梦娜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无聊不无聊?” 我也将头撇向一边,不让姐妹俩看出我的窘迫。但是齐梦娜却理直气壮地辩解道:“这有什么无聊的?无聊的是宾馆的老板,在房间里准备了这东西。哼,怪不得这年头开房的这么多,宾馆也很懂得市场需要嘛!尤其是这句广告词,真的好精彩,好贴切,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见齐梦娜仍然如此肆无忌惮,齐梦燕彻底怒了:“拿去试试吧,看你这点儿出息!” 但齐梦娜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反面是狡猾地一笑,转身将那盒性药拾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试试。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老姐,要不,你拿去跟赵龙试试看,如果效果好了,我再试――――” 听闻此言,觉得齐梦娜简直是无聊到了极点。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孩子,见到齐梦娜之后,真可谓是叹为观止。 我真的想象不到,女孩子,也能无耻到这种境界! 好在齐梦燕没再跟她一般见识,彼此沉默之后,齐梦娜倒也没再拿这种‘国足牌’性药开玩笑。 但是好景不长,一阵沉静之后,从隔壁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男女床上运动的动静,那亲密的呻吟声显得格外清晰。由此可见,这小宾馆就是小宾馆,客房与客房之间,连最基本的隔音效果都没有,从隔壁房间稍微大声一些,便能影响到周围的邻居。 此时此刻,我真算是无语了。怪不得宾馆二字,在很多人看来,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特殊的诱惑’,原来,宾馆里的猫腻儿,多着呢。很多人不是过来住宿过来了,而是来逍遥偷情来了。 齐梦燕用手捂住耳朵,眉头拧成了疙瘩。我将脸背过去,生怕让她们看出其中的红润和羞涩。 唯有齐梦娜翘着耳朵朝隔壁听去,待动静明朗之后,齐梦娜趴在床头叭叭叭地拍墙,大声骂道:“隔壁的狗男女,能不能声音小点儿?跟上辈子没做过爱似的……没素质!” 齐梦燕赶快上去劝说齐梦娜,但是哪能劝得住?齐梦娜振振有词地道:“这种人太无耻了,跑到宾馆里来偷情也就罢了,还故意出这么大声音,欺负老娘是chu女是吧?” 我听后,一阵狂晕。 强迫自己不将愤怒表现出来,消了消气。 齐梦娜又对着墙壁骂了几声,那边终于销声匿迹了。 齐梦娜蛮有成就感地抱起胳膊,笑道:“这些人啊,就是欠骂!” 然而,隔壁在沉默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我们房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我和齐梦燕都警惕地站了起来。 齐梦燕轻声道:“先不要开门。” 我道:“没关系。听脚步声,对方只有一个人。” 齐梦燕这才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凑到门口,冲外面问道:“哪位?” 外面没回答,只是有个男音急促地道:“开门!赶快开门!” 齐梦燕道:“先说你是谁。” 外面竟然骂了一句:“操,再不开门老子踹了!” 啪地一脚,门发出一阵震动声。齐梦燕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焦急地冲我使了个眼色。 但是我心里有数,冲她点了点头,道:“开门吧,看看是谁。” 齐梦燕这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锁,将门打开。 一个满脸横肉,光着背,脖子上挂了一圈儿金链子的男子,愤怒地站进了门内。 这男人冲屋里扫视了一圈儿,操着一口标准的山东口音,骂道:“操,刚才是哪个biao子骂人?” 很显然,这位男子便是隔壁那对偷情鸳鸯中的男主角。 倒是齐梦娜敢作敢当,向前走了一步,强势道:“老娘骂的。怎么了?” 男子顿时一惊,她怎么敢相信,刚才那些污言秽语,会是出自于一个面相天真可爱的小萝莉口中? 但他仍然狠狠地骂道:“操,各自开各自的房,关你鸟事?你骂人干什么?” 齐梦娜道:“你们声音那么大,影响我们了!” 男子道:“有本事你们也做啊,多大声音我保证不管!” 齐梦娜道:“无耻!你也就会糟蹋女人!” 说来也好笑,这男子与齐梦娜倒像一对冤家似的,骂了起来,污言秽语,顿时笼罩了整个宾馆。 我和齐梦燕也懒的去管这闲事,只是充当了旁听者,在一旁静听着二人的对骂…… 然而没想到的是,齐梦娜口若悬河,骂的透彻,骂的露骨,倒是将男子彻底惹毛了。 男子攥着拳头想要过来揍齐梦娜,但是见她年龄如此小,倒也作罢。 反而是齐梦娜反客为主,拉着我胳膊央求道:“赵龙赵龙,帮帮我,帮我揍这个家伙一顿,让我消消气儿!” 我道:“我可不是你的打手。要揍你揍!” 齐梦娜涨红了脸骂道:“没良心的家伙!胆子这么小!” 我轻声道:“咱们现在,能少惹事则少惹事,明白吗?” “但是他欺负我呢!”齐梦娜指着门口的男子道。 最后,直到那男子的情人出面,将他劝了回去,才算作罢。 齐梦娜肯定再少不了一番牢骚―――― 随后,此夜倒是相安无事,齐梦娜小睡了一觉,我和齐梦燕坐在天亮。其实也没坐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早上六点钟,我们一起出了宾馆,在外面的小饭店里,喝了碗豆腐脑,吃了几个包子,便回到宾馆里静待‘援兵’。 六点四十六分,齐总派来的六个接应人员与我们进行了联系,他们来宾馆找到了我们,一起乘飞机赶回北京。 然后直接回了齐家别墅。 齐总没有去总部,而是一直呆在家里,等待我们的到来。 见我们平安回来,齐总才总算是平息了焦急之情,坐下来进一步询问事情的经过。 待齐梦燕将事情一一告知齐总后,齐总猛地一拍茶几,皱着眉头道:“真想不到这个吴天和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们放心,你们这次受的委屈,我一定要让吴天和加倍偿还!” 齐梦娜撒娇般地笑道:“还是老爸有魄力!哼――――”齐梦娜瞧了我一眼,告状道:“这个赵龙根本一点儿用也不管,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气死我了!” 齐梦燕赶快替我辩解道:“爸,你别听梦娜瞎说。赵队长遇事沉着机智,勇敢果断,我们这次多亏了他呢!” 我冲齐梦燕感激地一笑,倒也没插言。 齐总站起来,凑到了我的面前,我赶快也站起来,望着齐总。 齐总伸手与我握了一下手,道:“赵先生,这次真不好意思,让你卷进了这次齐吴两家的恩怨当中。唉,都是我太自信了,没想到这个吴天和竟然会这么阴险。” 我道:“很惭愧,都是我太大意了,让吴天和有机可乘。这是我的失误。” 齐总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跟你没关系。都是我太大意了,如果我不急着让你们替我去拜会吴天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客套再三,我也不再多言。 中午的时候,我在卧室里好好地睡了一觉。 还有齐梦燕姐妹俩,也都补了一觉。 =================== 中午一点钟左右,齐梦燕悄悄地从房间里出来,进了齐总的卧室。 关紧门,齐总打了个手势让齐梦燕坐到自己身边,然后叼了一支烟,轻声问道:“梦燕,这次可真是委屈你了!” 齐梦燕笑道:“委屈谈不上,就是吴天和下手太重了,我和梦娜身上的皮带痕,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齐总问道:“咱们这次计划,赵龙没有怀疑吧?” 齐梦燕道:“没有。我们这次做的天衣无缝,吴天和的戏也演的不错,配合的很好。再加上我和梦娜挨的这几鞭子,赵龙不可能怀疑。而且我也仔细观察过,赵龙身上没有任何疑点,可以确信,他绝对不是国家领导人派遣下来的卧底!” 齐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指示吴天和利用这次机会,将赵龙身上的证件、物品彻底做了一次盘查,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吴天和还利用赵龙的手机,跟他以前的老领导联系,试图试探出什么蛛丝马迹,结果被痛骂了一顿。看来,这个赵龙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他的确应该是被特卫局逼迫转业的。这个人深恨特卫局,掌握着国家最重要的信息,他对我们很有用处!” 齐梦燕追问道:“既然这样,我们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齐总微微一笑,道:“下一步棋,我已经计划好了。昨天的时候陈先生来过,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个妙计,这个妙计一出,肯定能让赵龙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我们精心设下的套子里!” 齐梦燕问:“听不明白呢。能说详细点儿吗?” 齐总道:“赵龙回到华泰公司之后,便是这个计划的启动之时。我们要让赵龙主动投怀送抱,直接进入咱们组织。” 齐梦燕道:“他会同意吗?” 齐总自信地笑道:“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他肯定会同意。他的加入,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有了他,咱们的各项计划,都会相继展开。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辛辛苦苦将赵龙的底细摸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棋,将是最精彩的一步。‘摘钢盔计划’,大功在即。” 齐梦燕道:“这步棋怎么走?” 齐总道:“你会知道的。因为你还将会在这步棋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齐梦燕一愣:“难道说还要我潜伏进华泰公司?” 齐总道:“暂时不需要。合适的时机,你的任务会出现的。你前一段时间表现的很出色,戏演的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为组织立下不可泯灭的功绩。” 齐梦燕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啊,都是在父亲大人的指导下,演了几场戏而已。” 齐总道:“梦娜这次表现如何?” 齐梦燕笑道:“她可是绝了!把一个无耻的女孩子,演绎的活灵活现,都快把赵龙气死了!” 齐总点了点头,道:“好。她这个角色演的越丑,就越衬托出你的高尚。这样,赵龙就会更信任你。” 齐梦燕只是得意地一笑,没再说话。 齐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嘴角处露出了老谋深算的一笑。 =================== 022章(1) 次日,齐总找到我,含沙射影地对我这次保护齐家二千金的事情进行了总结,并对我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我当然也能意识到:自己与齐氏集团的邂逅,已经划上了一个阶段的句号。至于齐家人之后会不会再与我发生什么纠葛,那已经留给未来去检验了。 9月12日,这算得上是我在齐家呆的最后一天。 我在房间里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坐下来吸了一支烟。虽然来齐家接手这项临时任务,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对于齐梦燕,我还是有一些留恋的。至少,她很容易让我回忆起由梦。她那叼着棒棒糖的样子,估计会在我的世界里,停留一生。至于恶搞至极的齐梦娜,我倒是没有太多留恋,反而觉得摆脱她之后,将是美好的开始,因为跟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要被她不合年龄的恶语秽言弄的很不舒服,我很想劝齐总好好管教这一下这个调皮任性过度的二千金,但是再一想,还是作罢了。 我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任整个屋子充满了烟气,我觉得这样会很惬意,至少,能冲淡我隐隐的忧愁,暂时将那若隐若现的特殊任务,丢到一旁。 我没想到齐梦娜会推门而入,她进来的时候,被烟气熏的直咳嗽。 待她站在我面前,我倒是突然之间吃了一惊。 她穿了一套从来没有穿过的漂亮衣服,有点儿学生装的风格,白色系扣式的上衣,黑色纹边儿裙。头发也被束了起来,扎了一个漂亮的马尾辫儿。 如果不是深深地领教过她的雷人性格,真的很容易被她的外表蒙蔽。她看起来真的很清纯,就像是刚刚出道时的张柏芝,一副小女生的柔弱模样。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我没问她来干什么,只是瞧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齐梦娜却歪着脑袋道:“给支烟行不行?” 我没见过她抽烟,也觉得未成年人吸烟不好,但是对于恶贯满盈的齐梦娜来说,吸支烟的确不算什么恶习。 因此我递给她一支,她叼在嘴里,伸出一只手道:“火机。” 我打着火帮她点上,谁知她立刻就被烟气呛的直咳嗽,连声埋怨道:“这么难抽……咳,咳,咳――――” 但是她没将香烟扔掉,而是继续试探性地抽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第n口。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用吸烟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于是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齐梦娜两指夹着香烟,在空气中挥洒了一下,道:“没事儿,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我问:“看什么?” 齐梦娜道:“看你呗。明天就要走了,有些留恋。” 我暗笑了一声,心想这句话从齐梦娜口中说出来,简直是个不小的奇迹。 我道:“不至于吧,恐怕能让齐小姐留恋的人,还没出生。” 齐梦娜冷哼了一声,道:“你也别太小瞧了我。我告诉你,有些东西看起来辣,吃起来却很香。” 我笑问:“你是在比喻你自己?” 齐梦娜反问:“难道不是吗?赵龙,虽然这段时间我没少难为你,但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对我的印象更加深刻。”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于是还之一笑,却不表态。 齐梦娜又道:“你就要走了,我也得表示一下心意。我买了一块手表,送给你。”齐梦娜这才从身后‘变’出一个精美的手表盒子,打开,一块崭新的金黄色的手表,华丽地出现在面前。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下,但还是客套了一句:“谢谢齐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么名贵的手表,我不能收。” 我当然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块镶金的瑞士手表,价值相当昂贵。 齐梦娜笑道:“不算昂贵,才十二万人民币。但是至少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有首歌唱的好,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我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当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跟你作对,但是现在一想,其实你这个人还算不错,尤其是那天我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你接住了我,那短暂的瞬间,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齐梦娜没有顺着话茬儿说下去,而是笑了一声,转变话题道:“最后了,请允许我喊你一声哥哥,祝你一路走好,也希望咱们还有时间再见面。” 齐梦娜这一番话,倒是把我震住了。 我再次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这还是那个恶意纵横、满肚子坏水的齐梦娜吗? 是我穿越了,还是齐梦娜穿越了? 我暗暗庆幸,一个在心中恶贯满盈的女孩子,能说出这么多正义之言。那是非常令人感动的,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件好事,说几句好话,也许并不值得人们惊讶,但是一个平时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偶尔做了一件好事,那是十分具有威慑力的,甚至是令人感动。就像是黑社会集体罢会去种田;就像是本拉登宣布参与维护世界和平;就像是小日本不再拍摄av成人电影一样,令人震撼。但是换个角度去考虑一下,一个平时满口污言秽语的邪恶少女,突然之间变成了三好学生,其中的真相,岂不令人三思? 但是我没有接过齐梦娜的手表,只是冲她还以一笑,道:“你能这样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此言一出,突然觉得自己这话竟然是如此荒唐可笑。 但却是我内心的真实心声。我觉得她应该去上学,上中学或者大学。如果她将那些坏心眼儿和鬼点子都用在学习上,她的成绩一定会名列前茅。 齐梦娜的手表还举在空中,脸色顿时一变:“怎么,赵队长不乐意接受我的好意?” 我道:“不是不乐意。而是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齐梦娜有些生气,低着头收回手表,反问了一句:“如果是我老姐送给你的,你会收下吗?” 我道:“看情况吧。” 齐梦娜抚了抚头发,道:“那好,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再勉强。” 我以笑代答。 齐梦娜也尴尬地一笑,转身离开。 她漂亮可爱的背影里,传来了一句最后的告白:“赵队长,一路顺风。” 不可否认,她的背影挺美,至少,表面上挺美。 就像是我之前遇到的付圣依,格外可爱,格外俏美。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太多的伪装,很多人都不是靠原有的真善美本x生活着,而是靠一种见风使舵的演技。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午吃过饭,我与华泰公司付总通过电话,再一次告诉了他我即将返回公司的消息。 付总仍然很高兴,他再次表示,等我回公司,他会设宴为我接风。 我倒是觉得这样太隆重,我只是华泰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哪来的这么大的架势? 但是付总执意如此,我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下午两点钟,我与齐总进行了最后的告别,齐总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一些肺腑之言,他还告诉我,齐氏集团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如果我愿意,齐氏集团安保总监的职位,永远为我保留着。 我不知道这是客套话,还是果真如此。如果齐总此言为真,我觉得倒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何必对我如此重视? 随后,齐总安排齐梦燕开车为我送行。 我本想拒绝,但是再考虑,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于是,两点半,齐梦燕驱动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带着我一起驶在了返回华泰公司总部的路上。 一路上,齐梦燕没说一句话,只是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满怀心事的样子。她开车的姿势很自然,很具美感。从侧面看去,身体的凹凸感很强,胸前的高耸,俏美的脸蛋儿,修长的脖颈,无疑不证明着她有着惊世骇俗的绝版身材和俏美容颜。车上飘散着一股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香味儿,那是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之前,我是因为怀念由梦,才喜欢闻齐梦燕身上的这种香水味儿,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这种香水味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采,潜伏在了我的心中。一个喜欢叼着一根棒棒糖、胸部傲视天下、身上散发着香奈尔5号香水味道的女孩儿,在我心中变得深刻了起来。 或许是有些留恋于她,我有意识地侧脸悄悄望她几眼,俏美的容颜令人心生涟渏。高贵、优雅的驾车动作,异常熟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那般细腻圆滑,那般灵巧制动;还有下面一只穿着黑色女士皮鞋的小脚,抵在油门处,轻巧地控制着油门儿……她那从容的样子,让我感到,其实女孩子开车,也是一种美的展示。 只是我不明白,这一路上,她为何如此沉寂? 我没有打断这种寂静的和谐,沉默当中更让我加深了对这个女孩的留恋。 当然,也许只有留恋,没有任何其它的妄想。因为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女朋友是由梦。我也相信,如果今天开车的人是由梦,那她肯定要比齐梦燕完美十倍。 在我心中,由梦才是神话中的天使,是可以陪伴我终生的人;而齐梦燕,只是一个近乎于浪漫的过客。她或许只是一朵漂亮的云彩,一阵微风过后,她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怀着复杂的心情,车子很快便驶到了回龙观。 这里已经距离华泰总部不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希望车子慢点儿,再慢点儿―――― 无独有偶,车子果然在一条东西街上慢了下来。没有堵车,没有红灯,它却慢了起来。 靠边儿停下车,齐梦燕突然目不斜视地说了一句:“快到了,说说话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齐梦燕拧开音乐开关,车里响起了悠扬的旋律,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我是一片云,飞进你梦里,好想一生都栖息;可是一片云,浩瀚天空里,只是一段回忆…… 齐梦燕道:“赵队长,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我道:“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 齐梦燕揽了一下头发,将棒棒糖从口中撤出,又道:“赵队长你说实话,你对我有没有什么留恋?” 这是她第二次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仍然不知道怎样回答,而是模棱两可地道:“有那么一点儿。” “留恋我什么?” “留恋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齐梦燕道:“这个概念很笼统,本小姐不喜欢。我希望能听到你真实的心声。” 我道:“什么叫真实?人与人的相遇和交往,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一种留恋。但是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感受呢?” 齐梦燕道:“本小姐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是我只在乎你的感受。或许你可以说,其实……其实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当齐梦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了震撼。我当然记起了曾经的那一些点滴之事,不由得思绪有些凌乱。 但我还是追问了一句:“齐大小姐这么自信?” 齐梦燕苦笑一声,道:“难道不可以吗?至少,本小姐对你是动了真情,我很希望能有机会跟你携手明天,一起经历人生的风雨。” 我假装误解齐梦燕的话意,笑道:“很好。等我哪天不想干保安了,我倒是愿意在齐大小姐的指导下,经经商,做做生意,改变一种生活方式,改变一下人生的命运。也许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做,没准儿我也能沾沾齐大小姐的光芒,几年后达到身价百万。” 齐梦燕愣了一下,道:“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身价百万,甚至是千万。” 我道:“这是一种施舍。我不喜欢别人的施舍。” 齐梦燕道:“你真是一个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想勉强你,你去做你的保安队长,我继续去别的行业里体验生活,从此之后,也许只能是天各一方了!” 齐梦燕的话有些深奥,令我不解其意。我笑道:“那样倒是挺好,也许你会遇到第二个赵龙。” 齐梦燕扬头直盯着我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赵龙。至少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无可取代。” 说完后,她将棒棒糖伸到嘴里,细声吮吸了几下。 我叼了一支烟,打开半扇车窗,烟雾顺着车窗飘散出去,越飘越远。 齐梦燕突然问了一句:“我可以靠一靠你的肩膀,最后再留恋一下你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吗?” 我犹豫片刻,倒也没有表态。 齐梦燕以为我默认了,将身体斜着偎依了过来。 我想推开她,但是没有。 只觉得从她身上溢出来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尝试半闭上眼睛,将她想象成是另外一个人――――――由梦。 确切地说,那种味道,很像。 很真实很惬意的一种感觉,顿时将我推向了一种神奇的境界。 022章 (2) 齐梦燕依在我的怀中,倒是也没说话,只是头部轻轻地用力,抵在我的肩膀处,鼻子轻轻吸气,像是在我身上吸取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想结束这不应该发生的暧昧,于是轻轻推开她,道:“行了由梦,大白天的,我们走吧。” 齐梦燕足足惊愕了一分钟,她望着我,眼睛里饱含委屈。 齐梦燕问了一句:“你叫我由梦?你把我当成是由梦了是吧?你还爱她,你仍然深深地爱着她?”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脸上一红,赶快说了一句: “对不起。你身上的香水味儿,让我记起了由梦。” 齐梦燕兴师问罪道:“所以你就把当成是由梦?” 我无言。 齐梦燕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微微苦笑一声,重复问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近似于由梦的替代品,对吗?” 我仍然无言,既然果真如此,我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齐梦燕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如果我宁愿被你当成是由梦的替身,愿意替身一辈子,陪着你,你愿意吗?”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道:“行了,别议论这些话题了,开车吧。” 齐梦燕任性地摇了摇头:“不开。” 我道:“那我下车。”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拉住我的手,道:“行,本小姐不再烦你。现在快到你们公司了,我想,我想送你一件礼物,留个纪念。” 我愣了一下,心想姐妹俩就是姐妹俩,临走时都想送我礼物。 正思索间,齐梦燕已经从旁边取过一个方形盒子。 我问:“什么东西?” 齐梦燕笑道:“打开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见里面竟然是一条名贵的鳄鱼皮带。 我开玩笑地道:“齐大小姐,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你不会是想让我记得在济南时,挨的吴全和那几皮带吧?我现在可是一见了皮带,心里就发毛呢!” 齐梦燕道:“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送你一条皮带,是因为觉得你现在腰上扎的那条,太不合身份了。” 哦?我腰上扎的,是那条跟了我好几年的87式军官腰带。说实话,那条腰带跟我很有感情,虽然说已经由于岁月的风霜,褪了色,甚至贴合部开了胶,但是我一直扎着它,它能时刻提醒我:我还是一名共和国军人。 但是直至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我突然在想:是齐梦燕看出什么破绽了么? 自己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多么痛恨军队,多么痛恨政府,结果腰上还扎了一条部队上发的军官腰带,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尴尬一笑,向齐梦燕解释道:“我腰上的这条军官腰带,可是救过我的命。” 齐梦燕一惊:“没听你说过。” 我道:“那是我陪首长去出访美国的时候,闲暇时我到美国的小饭馆里吃饭喝酒,结果与当地的几个小流氓发生了磨擦。你是知道的,美国人基本上都有私人枪支,而我出门的时候根本没带枪。那些流氓们见打不过我,但掏出了枪对着我。当时我心里有些发毛,但是灵机一动,迅速地抽出了腰上的腰带,甩了过去……就这样,美国人的枪被击落,我也脱了险境。” 齐梦燕眨着眼睛道:“像是在讲故事。” 我道:“就是一个故事。”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追问:“那么当时你抽掉了腰带,裤子没有掉下来?” 我诙谐地道:“掉下来了,但是没有春光外泄。” 齐梦燕爽朗地笑了。 我也陪之一笑,赶快改变话题道:“好了,咱们应该出发了。回去晚了我们老总会生气的。”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好。这条腰带你要收下,至少是本小姐的一片心意。还有,最好是能把你腰上那根土拉巴几的军用腰带换下来,很不够档次,跟你的衣服着装,都极不相配。” 我点了点头,道:“好的,我回去就换。” 齐梦燕满意地一笑,终于发动了车子,车子很快便提起速来,在繁华的大街上,疾速行驶。 华泰保安公司基地门口。 车辆停下。 我问齐梦燕:“不进去坐坐?” 齐梦燕摇了摇头,道:“不进去了。有些事情,进去了就没法做了。” 我不明白齐梦燕的话意,但见她脸上绽放开了一丝羞怯。我道:“那好,谢谢你能送我过来,路上注意安全。” 但是齐梦燕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道:“等一等。” 我问:“还有什么事情?” 齐梦燕道:“我突然想起了……张学友。” 我更是疑惑地道:“哪个张学友?” 齐梦燕道:“四大天王之一的那个。”话毕,她掏出手机,摁了一通后,手机里响起了一首好听的歌曲: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我正在思量着齐梦燕的奇怪举动,却见齐梦燕突然将脑袋凑了过来,她的唇,激情似火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有种触电的感觉,她那甜丝丝的唇,带着温度带着热情,带着一种特殊的芳香。 很短暂的一个吻,却似是持续了一个世纪。 她收回嘴唇的时候,我的嘴角处仍然留有余香。我想这一刻我的脸一定很红,红的出奇,红的歉意。 齐梦燕道:“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跟你……吻别。” 我没说话,只是猛然发现,齐梦燕的眼睛里,竟然渗着泪滴。 她的眼泪是真实的,晶莹的湿润,预示着一种或真实或梦幻的情感。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涌进了一股复杂的感受。我没有责怪她,反而想轻轻地伸手过去安慰她几句。 但是没有。 我不可能背着由梦在别的女孩面前,主动表示暧昧。我并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自从与由梦相恋之后,便已经注定了我不会再为任何女孩儿动心。 尽管齐梦燕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儿。 沉默过后,我还是推开了车门,手里抓着她送我的皮带,下了车。 我在车外冲她一挥手,道:“路上注意安全。” 齐梦燕用手擦拭了一下眼中的湿润,道:“别忘了换下你那条土拉巴几的军用腰带。以后,你每次见到这条腰带,便是见到了我。我会想你的!” 我回之一笑,转身进入了华泰公司院内。 齐梦燕也启动车子,在背后疯狂的鸣笛――― 但她终究还是驱车而去。 我能意识到:这次之别,并非永别…… 公司院内站满了人,付总站在中央位置,行政部、后勤部、运管部、业务部和培训部的管理人员,排成两队站在两侧。 我进入的一刹那,付总带头鼓掌,一阵响亮的掌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院子里,产生了动听的回音。 付总迎了上来,与我握手道:“赵队长,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之一笑,问道:“这些经理们出来干什么?” 付总笑道:“当然是欢迎英雄回归啊!得知你回公司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 我心想不至于这么隆重吧,这才离开几天,回来后,大家竟然如此热情,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一边抚着自己的中分发型,一边神采奕奕地对我说道:“赵队长我跟你说……” 付总板着脸打断赵经理的话:“你先别说了,你要是说完了,我说什么?” 赵经理连连称是。 随后付总邀我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赵经理也想跟进,却被付总止住:“赵光成你该什么干什么去,我跟小赵谈谈。” 赵经理略显尴尬,但还是回头而去。 在办公室坐下,付总呵呵地笑问了几句,然后一拍手,冲着侧间屋的方向喊了一声:“出来吧!” 我不解地看去,须臾时间,从侧间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 她身穿时尚淡红色旗袍,头发被高高挽起,一支光芒闪闪的玉籫子插在秀发之中,恰到好处。紧身的旗袍将整个身体裹的紧紧的,身材很好,皮肤很白,一笑之下,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本事,却也有倾倒一切男人的潜质。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将手提于小腹处,站定,望着我说了一句:“赵先生,您还记得丹丹吗?” 我当然记得她,她正是在洗浴中心帮我搓背按摩的女孩儿―――丹丹。 只是,让我疑惑的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她现在是付总的秘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付总的老婆石云也在公司,她不可能怂恿付总配什么小秘的! 正疑惑间,丹丹已经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付总,一杯递到了我的面前。 倒完茶水,丹丹也坐在一角,双手伏在大腿上,姿态端庄地望着付总。 付总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我,开口道:“小赵啊,这次辛苦你了。你回来之后,我要重用你。” 我客套道:“付总言重了,我这次一点儿也不辛苦。” 付总笑道:“齐总的人打电话过来,将你这次的表现简单说了说,他们对你很满意,因此答应多付20%的酬劳。” 我淡然一笑,没说话。 付总接着道:“还有,虽然你这段时间人不在,但是你为华泰带来的热度效应却持续增温。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先后有十几家大型集团,纷纷上门,要与咱们签订安保合同,而且他们都开出了天价的服务费用,孙氏集团开出每人每月两千二,百乐泉集团开出每人每月两千三百六,永生商贸连锁开出每人每月两千一。最值得一提的是你所在的那个项目,也就是望京。望京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对咱们保安队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主动提出给队员们增加服务费。金总尤其强调了你在望京的作用,她还说,愿意跟父亲谈一谈,让金氏集团全部换成咱们华泰的保安……这是项目合作方面的进展,还有就是招聘方面,也取得了令人不可思议的长足进步。当初,咱们找了那么多中介公司给咱们招人还招不到,没人愿意来。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十几天之内,光是来应聘保安的,就有三百多名,我们还专门组建了一支女保安队伍……” 付总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番,脸上的自豪感和欣慰感,溢于言表。 我笑道:“很高兴咱们公司能发展的这么快。” 付总笑道:“这些成绩的取得,都跟你有关啊。如果不是你在望京为华泰树好了牌子,谁吃饱了撑的主动上门谈合作!我说过,跟着付哥好好干,肯定没亏吃。我准备将你提拔为公司副总经理,当然,你还要兼着望京中队中队长的职务。这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妥,但是等时机一成熟,我便让你在基层脱产,留在公司开展更大业务,同时我们也开拓一些其它的产业,那时候,小赵你将是公司的二把,我还要给你入股,公司将抽给你20个点儿的股份……” 我赶快道:“付总,怒我愧不敢当。我何德何能,付总竟然这样抬举我,惭愧,惭愧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了一番思量。 付总微微一笑,一只手往嘴边儿一比划,然后冲丹丹使了个眼色,丹丹会意,进了内间。 片刻之后,她从内间里取出两支雪茄,一支递给付总,一支递给我。 点燃后,办公室里顿时被香气笼罩。 付总接着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来公司短短几个月,你知道你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价值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队长,能创造多少价值。” 付总伸出一根手指头,洋洋洒洒地道:“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们公司见的效益已经达到这个数。一千万!这只是几个月的效益,而且这种效益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扩大,成倍增长。依你的能力,十年之内为公司带来上亿收益,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在望京的成功,已经说明了一切。”付总激情如火地说着,使劲儿地吸了一口雪茄,得意地吐着烟气,那雪茄的头部被他吸的通红。 我没有再客套,只是估摸着付总的话,以判断他如此器重于我,是何用意。 付总抽了几口雪茄,又重新打开话题,道:“小赵,这里没外人儿,你老实被告诉我,在洗浴中心的时候,丹丹服侍你服侍的怎么样?”将目光瞟向丹丹,顺手一指。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发现丹丹的表情又涌进了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紧张感。 也许只有我明白她这种紧张感是何原因。 我微微一笑,道:“付总,丹丹的手艺很不错,也很善于搞服务。”我只能用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付总的追问。 付总扑哧笑了:“既然这样,我把丹丹送给你,怎么样?” 我更是吃了一惊,连忙道:“付总的意思是?”一边追问一边在心里嘀咕起来:这付总究竟是何居心,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欲将丹丹送到我的身边? 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纯粹只是为了犒劳于我? 且听付总接着道:“小赵啊你不要多想,我把丹丹送给你,不是让她给你当老婆。我是想让她帮你整理和照顾你的生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更加安心更加努力地工作了。你怎么定位她都行,可以是保姆、保健医生等等,在你孤单的时候,她可以陪你说说话,在你疲惫的时候,她可以给你放放松,在你洗完澡的时候,她可以帮你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都可以。说白一点儿呢,她就相当于你的一个生活助理,帮你分担除工作之外的所有压力和负担。这男人啊,身边要是没个女的照料着,生活起来确实挺难的……当然,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给你配个老婆,不是老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赶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付总,只是,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身边有人碍手碍脚。”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意地瞅了一眼旁边丹丹的脸色,看起来,她有些失望。 但是平空让我收下这样一位‘生活秘书’,我怎能接受? 莫说丹丹的长相的确已经是如花似玉,即使她是天仙下凡,嫦娥重生,我也无心接受如此奢侈的馈赠! 同时我也在心里琢磨着付总此举的用意。表面上,付总像是在稳住我,害怕我会跳槽到别的保安公司。但是仔细往里一分析,这里面应该包含着更多的用意。我也在心里瞬间搜索着答案,觉得可能性有二:一是这个付总本就是tl组织的成员,他之所以对我如此再三地施展糖衣炮弹,目的就是拉我下水,促进tl组织‘摘钢盔计划’的实现;二是由于我在华泰的威信和势力越来越大,齐总把丹丹派给我,其实是相当于在我身边扎了颗钉子,只要我一做出对华泰不利之举,丹丹就会向他汇报,他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我的一切工作和打算。 无论哪一样猜测是真的,都对我不利。我何苦要自找苦吃? 但是猛然记起了由局长的交待,我又有些犹豫了。 由局长曾经指示过我,让我不要拒绝任何送上门儿来的糖衣炮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暴露对方的下一步计划! 如此一来,这份‘大礼’我是收与不收? 正犹豫间,付总又开口道:“想独来独往,这好办。我可以让丹丹跟圣依她们住在一起,你需要的时候,就召丹丹过去,不需要的时候,丹丹就跟她们呆在一起。这样的话,圣依她们姐妹俩也多了个玩儿伴,正所谓两全其美。” 付总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再没有推辞之理了。 只不过,心里却多了几分思量。 我还真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023章(1) 确切地说,此时,我真是纳闷至极了。 自从进入了华泰保安公司,糖衣炮弹便接踵而来。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美女诱惑,一出接一出,从来就没平息过。 以至于现在我看身边的每个人,好像都是tl组织的成员。 正所谓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尝试换一个角度去考虑,仍然没有答案。 我开始怀疑所谓的‘tl’组织是一个具有周密策划能力的团伙,整个保安公司甚至是整个齐氏集团,都应该与tl组织有什么关联。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具体的真相,也只有等待时间来检验了。 我现在要做的,仍然是‘守株待兔’。 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从付总办公室里出来,我发现行政部经理赵光成正在行政部办公室门口远观前方,一边用手抚着油光可鉴的中分头,一边仰着头眺止远视。见我出来,赵经理冲我笑道:“赵队长,来,来,过来一下。” 堂堂的行政部经理发话,我当然不能怠慢,于是跟进了办公室,坐下。 赵经理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赵队长,付总跟你讲了一些什么?” 我道:“没讲什么,他就是嘱咐我回望京尽快熟悉工作,进入角色。” 赵经理脸色越来越显得凝重,咂了咂嘴巴,道:“赵队长,我告诉你说―――”顿了顿,瞅一瞅外面,确定没人走动后,才继续道:“我告诉你说,有些时候,还要对付总堤防着点儿,付总老谋深算,可别让他把你给算计进去!” 我不解,追问道:“什么意思?” 赵经理轻声道:“付总这个人,就喜欢给为华泰出力的骨干戴高帽子。得势的时候,他敬你让你,甚至是捧你。但是一旦你落马,一旦有什么把柄让他抓住,那你就彻底玩儿完了!” 我笑道:“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落什么把柄啊?” 赵经理摇了摇头,道:“赵队长,恕我直言,保安公司里什么鸟没有?你就是再谨慎,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疏漏,杨明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吗?杨明当初在公司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受付总大捧特捧,但是当他对公司没有太大价值的时候,他在华泰的生命力就基本上衰竭了。杨明当初多风光,堂堂的中队长,在华泰可谓是如鱼得水,叱咤风云!但是现在呢,他沦落成了一个普通的小教官,每天对着一些新兵蛋子,还有什么发展前途?如果上次不是你替他说情,他现在恐怕连腿都保不住了……” 赵经理的话倒是给了我些许提醒,事实也的确如此。按理说,当时望京中队出的事情,的确与杨明无关,纯属天灾人祸。但是付总却为此一事,将杨明一棒子打死,杨明从一个叱咤风云的中队长,变成了一个级别低数倍的小教官。这一切,确实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但是我不知道赵经理对我说这番话是何用意。是关心我提醒我,还是另有所图? 无从而论。 从赵经理屋里出来,我遇到了刚刚训练完毕,带队回来的教官杨明。 他见到我,显得格外兴奋,立刻让其他教官指挥队伍讲评收操,自己则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道:“赵队长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见她仍然改变不了用手指甲扣牙缝儿的习惯,笑道:“杨教官,你最好是不要用手指头扣牙缝儿,有细菌。” 杨明嘿嘿一笑,撤离手指,道:“听说你今天回公司,我老高兴了。我今天特意从嫂子(老板娘)那里预支了五百块钱,晚上咱俩喝一壶。” 我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晚上付总非得摆一桌,我推脱不开呢。” 杨明微微一愣,倒也随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略显尴尬地道:“应该的,应该的。你现在是公司的功臣,摆两桌都不为过。” 我淡然一笑,觉得杨明比以前瘦多了,脸上的颧骨,已经凸现了出来。 的确,当教官并非是什么好差事。 正和杨明说话的工夫,业务部经理阿勇凑了过来,一见面就破口骂道:“操你……他大爷的,赵龙,你小子回来了?” 我正想说话,阿勇却一把拥抱住我,拍着我的肩膀道:“怀念你,勇哥怀念你。” 一股酒气在四周洋溢着。 我推开他,骂道:“看你这熊样儿,又喝酒了吧?” 阿勇挠着头皮道:“喝了一点儿,一点点。”用手比划着,其实已经站不稳了。 我们三个人聚到一间保安宿舍里,聊了一会儿,这二位纷纷向我诉苦,又是工资不高了,又是付总批评自己了,一连串的牢骚,让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转而一想,他们既然朝我诉苦,那是信得过我,于是倒也改变了一番情绪,与二人长谈起来。 六点一刻,付总在千方老鸭店设宴,诸位中队长以上骨干参加。 场面异常热闹,付总在开场词中提到:“今天,我们之所以隆聚一堂,主要是因为咱们的望京中队中队长赵龙凯旋归来。众所周知,赵龙接手了一项具有重大意义的临时任务,十几天的工夫,圆满完成此项工作,回到华泰公司。首先,我们对他的凯旋,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举杯同饮,干!” 过于隆重了,以至于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几十位经理以及中队长一齐望着我,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大事似的。 其实只不过是陪齐家姐妹兜了一圈儿而已,何功之有? 付总的致辞完毕,众位经理、中队长纷纷过来向我敬酒,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只是,我发现,在这些被宴请的骨干当中,竟然没有杨明的身影。 看的出来,他已经被付总冷落了。曾经的辉煌,已经成为泡影,曾经的一切,已经成为虚幻。一个堂堂的中队长,现在却落得连个席位都轮不上,岂不引人深思?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总竟然带着众位经理亲自站起来向我举杯敬酒,付总笑道:“赵队长,你是咱们华泰公司的未来,是咱们的希望啊,这些经理们能够涨工资,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你为公司带来的巨大效益。今天,我带领公司经理级领导,向你敬杯酒,希望你能立足华泰,再续辉煌。华泰公司,需要你托起明天的太阳!” 我感觉付总的致词过于夸张了,就像是部队领导的致词,光注重押韵注重绉文,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简直一点儿说,就是yi淫过度。 说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华泰呆几天,我拿什么托起华泰明天的太阳? 可笑至极。 不过,明察秋毫的我当然能发现,众位经理们的神色有些不对头。我能看的出来,他们因为付总对我的过度看重,颇有不悦。这年头,谁不希望自己受到老板的赏识和宠幸?但是被宠幸的人一旦成为别人,那么这个人,将是所有人眼中的钉子,甚至是大家成长进步的绊脚石、拦路虎。 这就是潜规则。 没有人能够例外的潜规则。 酒席上,中途上卫生间的时候,赵光成赵经理也跟了出来。 赵经理轻声向我说了一句:“付总对你很关照啊,弄的这么隆重!” 我回之一笑,道:“惭愧,惭愧啊。” 赵经理望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跟来后,才凑近我的耳边又道:“赵队长啊,我告诉你说,不要以为付总给你办了这么个宴会,就证明付总多少关照你,他这是在孤立你!” 一听此言,我顿时吃了一惊,不明其意地道:“什么意思?” 赵经理不失时机地拉着我的胳膊,进了卫生间,倚在门口道:“你想一想啊,付总如此为你大办宴席,其他经理会怎么想?” 我问:“怎么想?” 赵经理一语点破玄机:“嫉妒!嫉妒生恨。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比那些经理们职务要低,却让老板格外赏识,过于关照,那些经理们会吃醋会嫉妒的。平时再有人一煽风点火,你就是经理们的公敌!” 他说的也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是若无其事地道:“没那么严重,我相信咱们公司的经理层,没那么多醋可吃。” 赵经理抚了抚自己那漂亮的中分发型,微微摇头道:“赵队长我告诉你说,既然你现在脱了军装走入社会,就要适应社会的生存法则。你一个人能力不管有多强,你能斗得过全公司几十号经理和中队长吗?付总今天为你大摆宴席,其实就是间接地挑起公司经理层和你之间的矛盾,这就叫阴阳调和,付总不可能让公司的某一个人势力过于强大,那样会威胁到他的威信和操盘,他必须要找一个平衡点,而你,就是这个平衡点当中的天平,付总让你和其他经理层相互打压,相互制约,他反而是坐收了渔翁之利。明白了吗?我想你一定听说过‘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吧,今天也是一样,表面上是给你接风设宴,实际上,却是在为你树敌。你的光芒,已经让在场的经理们黯然失色,从人之本性来讲,那些经理们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你是聪明人,应该可以想象的到!” 确切地说,赵经理的话也不无道理。 只是,我不明白,他跟我说这么一番又是何意,难道只是单纯地想提醒我? 抑或是拉拢我? 赵经理最后又说了一句:“赵队长,我告诉你说,在保安公司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只要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说完这一句深奥的话,他才携我走出卫生间。 我反复地揣摩着赵经理的话,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宴会继续进行,我继续接受着诸位经理和中队长们的敬酒,不知不觉间,也多喝了几杯…… 晚上在公司住了一晚上,次日,我开着那辆丰田车,载着丹丹,一起赶赴望京中队。 丹丹坐在副驾驶上,神态相当贤淑,车里飘散着一种我从未闻过的香味儿。 驶下汇丰桥,进入了一条并不繁华的公路上,丹丹这才开口问了一句:“赵队长,付总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保安队长这样关照,我也听说了你的很多事情,感觉你很了不起,就像是……就像是保安界当中的一个神话。” 我笑道:“有啥了不起的。保安这一行,只要想干好,人人都能干好。” 丹丹道:“才不是呢。我跟了付总这么久,我当然知道,保安这工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里面有很多学问呢。” 我道:“也许吧。” 丹丹道:“你不怎么爱说话吧?赵队长,我觉得你应该变得外向一点儿。” 我回之一笑,加大了油门。 丹丹两手扶在大腿上,抬头观望着前路,我偶尔望她几眼,那清纯、俏美的脸庞,怎么也不会令人相信,她竟然是付总手中的一张王牌,是付总用来犒赏下属和笼络客户的法宝。只不过,她现在竟然属于了我,尽管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就此一来,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丹丹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付总安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她再妩媚,也只是被付总当成是一种商品或者利诱工具而已。 真的有些替她感到悲哀,依她的美貌,她本可不必如此。 天龙大厦,二楼202室。 门半敞开着,由此可见付圣依或者付圣冰应该在家。 我微攥着拳头,轻轻地敲了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甜甜的女音:“谁啊?” 这甜美声音的主人,除了可爱的付圣依,还会有谁? 我道:“我。” 脚步声当中又听到付圣依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我如实道:“赵龙。” 这样一说,只听脚步声猛然加快了速度,片刻之间,付圣依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久别之后,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与美丽,但是略微成熟了一些,眼睛里的神采,使她整张脸显得格外光滑细润,头发束在脑后,简捷的发型,却掩饰不住她震人心扉的美丽。她身上穿了一套蓝色的牛仔装,胸前挂了一件花色的吊带儿围裙……我还嗅到自厨房里飘来一阵饭菜的幽香,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正在做红烧茄子。 她的出现,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春天来了。 见到我的一刹那,付圣依显得格外激动,伫在原地,口里激动地喊着:“赵哥哥,赵哥哥回来了,赵哥哥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冲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小丫头一边在我怀里乐个不停,一边开口善意地埋怨道:“赵哥哥,你这个人不地道呢!出去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还有,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给你做好吃的呢!” 我轻轻地推开付圣依,笑道:“你不是正做饭吗,我有些怀念你做的饭了。” 付圣依像吃了蜜一样甜,嘿嘿笑道:“真的吗赵哥哥,我做的饭好吃?” 但是刚刚说完,她突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恍然大悟地吐了一口舌头,像做错什么事似的,低头道:“哎哟对不起赵哥哥,激动了,激动了。我只顾着高兴了,把围裙上的油渍弄到你身上了吧?” 我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姐呢?” 付圣依嘻嘻地道:“还在晒屁股呢!” 我愣了一下,不解其意。 付圣依赶快解释道:“还在睡觉呢,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 我恍然大悟。 说了好一会儿话,付圣依才注意到了丹丹的存在,她望着丹丹愣了一下,问我道:“赵哥哥,这个姐姐是?” 我解释道:“她是付总派过来陪你们姐妹俩的。” 付圣依道:“我爸找人来陪我们干什么?” 我道:“当然是害怕你们孤独了,找个伴儿。”我当然不能告诉单纯可爱的付圣依,这个丹丹是付总给我安排的‘生活助理’。 付圣依倒是没再说什么,赶忙请我们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又是上水果又是倒水,然后朝付圣冰的卧室里喊了一声:“姐,起来啦,起来啦,太阳晒到屁屁了……咱们家来客人了,赵哥哥也回来了―――――” 清晰连续的声音,却惊扰不了付圣冰的美梦。 我对付圣依道:“行了,别打扰她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付圣依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做饭,菜都快糊了。” 转身去了厨房,继续自己的烹饪事业。 我则返回了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卧室,丹丹也跟了进来。 卧室里的一切依然如故,没有一丝灰尘,猜的出来,圣依一直在维护着这个房间里的卫生。 确切地说,此时我的确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我记起了之前的那些快乐时光。尤其是当时有了付圣依的陪伴,她就像是一个上天赐予世界的快乐天使,每当看到她甜甜的笑,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烦恼和忧愁了。 丹丹上前抻了一下床铺,将枕头放到合适位置,说了一句:“赵队长,要不你先休息休息?”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一会儿我还要去队里看看,再去项目上转转。” 丹丹道:“我陪你去吧。” 我道:“不用。你留在家里陪圣依她们俩就行了。” 丹丹的脸色顿时绽放出一丝委屈,似乎是酝酿了良久,她才试探地开口道:“赵队长……刚才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付总派我过来,就是来照料你生活的,为什么不让付圣依知道?” 我笑道:“我可不想让付圣依认为我是个腐败的中队长。” 丹丹随口怨道:“你是不腐败了,但是丹丹呢?付总要是知道丹丹没有服侍好你,会骂丹丹的。你知道付总的脾气,他骂起人来真让人受不了!” 我道:“放心吧。付总那边我会帮你肇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丹丹似乎仍有余悸,但是却再没说话。 我在心里一声苦笑,心想付总这个安排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一个中队长,竟然也能配个生活秘书……其讽刺指数,简直是令人汗颜啊! 我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丹丹道:“去,去买点儿生活用品吧。” 丹丹抬手推辞道:“不用不用。付总给了我零花钱呢。” 我也不再勉强,只是仔细瞧了丹丹两眼,突然间暗想:她是新社会中的牺牲品呢,还是新社会中的受益者? 丹丹果真去买生活用品去了,我则叼了一支烟,站在门口发起呆来。 注视着屋里的一切,回忆着曾经的一切,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门外响起一阵故意压抑着的女士拖鞋擦地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我身后才戛然而止。 我当然知道来人是谁,因此没有回头。但是突然之间,一双细腻的小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正想拿开那双手,它却已经迅速撤离开我的肩膀,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老赵,回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起床了?” 付圣冰进了门,将门关上,站在我的面前,摇晃着脑袋道:“我根本就没睡,我躺在床上构思东西呢。我在构思,我们伟大的赵队长回来了,我应该怎么给你接风?” 我诧异道:“我什么时候在你心中变伟大了?” 付圣冰拉我坐在床上,笑嘻嘻地道:“伟大,老伟大了!老赵,我现在遇到事儿了,你帮不帮我?” 付圣冰穿了一套蓝色连体韩装裙,头发三七分,在后面盘了一个好看的大辫子……还别说,这个泼辣的丫头打扮起来,倒是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问了句:“遇到什么事情了?” 付圣冰微微皱着眉头道:“我怀疑有人最近要对付我!” 我笑道:“谁要对付你?你怎么知道的?” 付圣冰道:“我都感觉到了!我在学校里得罪了那么多同学,我怀疑他们会找人对付我!所以呢,如果老赵你哪天接到什么电话说我出事了,你要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怎么样?” 一脸央求和憧憬。 我道:“行了,别疑神疑鬼的了,你这是心病!以后跟同学处好关系,你就不会有这种忧患了。” 付圣冰争辩道:“我这不是疑神疑鬼,是真的!老赵你帮不帮忙吧?” 我苦笑道:“你让我怎么帮?” 付圣冰道:“如果我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向你求助,你一定要尽快过去救我!在望京,唯有你能救得了我!”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付圣冰的脸色才变得缓和了起来。 我怀疑她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心生幻象,老是疑神疑鬼―――――― 她付圣冰什么时候这么怕过事? 付圣冰笑嘻嘻的,一改往昔的烈女形象,她一边帮我捏肩膀一边央求道:“拜托了老赵,千万要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否则我就玩儿完了!” 见付圣冰如此一番表现,我倒真觉得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待丹丹买生活物品出来,付圣冰从床上站了起来,冲我笑道:“你等着,我去买点儿东西给你。” 我正想劝阻,但见她像天外飞仙一样,冲出了屋子。 这个付圣冰,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真不知道是她假装出来的善意,还是真的弃恶从善了! 随后,我离开天龙大厦,径直回了保安中队。 理所当然地,我的到来,让二百多名保安员们群情振奋,一时间,我的办公室里,围满了班、队长,以及保安队员。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我离开保安队,径直走访了望京保安队直辖的各个项目。 最后一站是伊士东酒店。 酒店里的员工们见到我后也纷纷问好,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去保安部找和经理沟通了一下最近的执勤情况,然后返回酒店东门,东门岗英姿飒爽,礼貌周到,倒是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的出来,在我离开望京的这段时间,几个中队长的工作还算不错,他们沿着我铺垫下的路子,将望京中队管理的井井有条,望京各个项目上的保安队员,仍然像往常一样,兢兢业业地值班,站岗,巡逻。 我留在东门协助哨兵指挥车辆,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开到院内。 我引领车辆入位后,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踩着嗒嗒嗒的皮鞋声,从车上走出,尽显雍荣华贵。 我怀疑自己与金铃之间有什么不解之缘,因为几乎每次来伊士东酒店查岗,几乎都能与她不期而遇。 023章 (2) 而此时的金铃,仍然是一副娇艳与高贵并存的打扮。她身穿一套蓝色的绒裙套装,圆领处系了一个漂亮的花式领结,满头的秀发披散着,遮掩住了耳根和大半个脖颈。绒裙下摆处刚刚及大腿中侧,内衬的黑色裙裤展露出几分头角,一双花纹深色丝袜,将她那副盈盈美腿映衬的唯美唯俏,高跟尖头皮鞋擦的油亮,映照着周围的事物,闪闪发光。她的手腕上戴了一副香果串起来的手链儿,走起路来,发出阵阵的好听的声音,有些悦耳,也有些响亮。 金铃走下车后,冲我笑了一下,问道:“赵队长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 金铃指着酒店大楼道:“上去坐坐吧。” 我摇头道:“不用了金总。谢谢。” 金铃笑道:“在伊士东酒店干了这么久,还没去过我的办公室……如果是工作的名义,去不去?” 我见金铃笑的很坦然也很真诚,倒是再没有拒绝的理由,还之一笑,点了点头。 我跟在金铃身后,径直赶到了五楼,她的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进她的办公室,感觉有一种花香扑面而来,原来,在她办公室的阳台上,养了几株不知名的鲜花。整个办公室给人一种清闲典雅的感觉,干净利落,面积也挺大。淡黑色的板台格调明朗,黑色的真皮沙发带着一种温馨的感觉。办公桌后面,挂着一副字,上曰:厚德载物。 我在金铃对面坐了起来,金铃喊来秘密倒水,然后双手伏在办公桌上,望着我道:“走了十几天了是吧?” 我道:“是啊,有十几天。” 金铃道:“去给哪位大老板做贴身保镖了?” 我愣了一下,问道:“金总怎么知道?” 金铃爽朗地笑道:“你走后我特意问了你们付总,他说你去给一个重要人物做贴身保镖去了。不过付总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不说是谁。” 我笑道:“既然付总不说,那我也不能说。” 金铃望着我道:“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贴身保镖,或者是跟我父亲?” 我道:“金总的这个问题,好像是问了很多次了吧?” 金铃略显尴尬地一笑,道:“怎么,能做别人的保镖,就不能做我金铃的保镖?我又不会亏待你!咱们金氏不差钱儿!” 我呵呵一笑,道:“北京有能力的安保专家多的是,金总为什么非要找我?” 金铃道:“只是觉得你很可靠。” 我笑道:“我可靠吗?我记得自己以前可是没少让金总生气。你愿意放一个总惹你生气的人在身边?那简直是个定时炸弹啊!” 金铃道:“但是我欣赏你那种……那种有主见有原则的行事风格,我觉得你有时候性格跟我很像。我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你是保安队长,领导与被领导之间本身就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吗?不过我现在正在积极化解,将咱们之间的矛盾,往益处转化。” 我望了金铃一眼,见她斜着漂亮的小脑袋,一缕发丝挡在眉间,显得格外成熟可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金铃,她的美貌和气质,当真给了我一种震撼的感觉。确切地说,她的五官出落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缺陷,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于完美,让人看了收不回眼神。金铃的嘴唇很性感,那是一种天然的微红,轻启之下,满口的小白牙若隐若现。脸上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下巴轻轻颤动,无论是静与动,各有千秋之美,各有绝世之俏。她的面容里隐藏着无尽的活力与生机,眼神的深奥与俏美,更是足以令人臣服。 金铃见我看她,倒是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却勇敢地与我对视。 金铃接着道:“赵队长,你意下如何?我是很真诚地想在华泰挖下你这个墙角,我们金氏集团正缺你这种人才!” 我捏了一下鼻梁,或许是由梦金铃那过度的美丽,令人不想拒绝她伤害她。当然,却也不可能同意。 我推辞道:“金总容我考虑一下,好吗?” 金铃刷地笑了,那是一种倾国倾城之笑:“那我静待佳音。希望最后得到的,不会是否定的答案。” 我趁机改变话题道:“金总刚才不是说要谈工作吗?” 金铃略显尴尬地一笑,道:“是啊是啊,是有工作要谈。我想请赵队长帮伊士东酒店保安队做些贡献,不知道赵队长方不方便?” 我道:“义不容辞。如果是份内的工作,我自然不会推脱。” 金铃赞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我想请赵队长帮伊士东酒店将所有的安保措施、制度以及方案重新做一下。说实话,我对和经理做的那些东西不是特别满意,存在很多漏洞。所以想请赵队长帮忙。赵队长放心,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去做,我知道写东西是件很枯燥的事情,需要安静,我可以把我的办公室让给你用,直至做完为止。” 我笑道:“金总现在也亲自管起酒店安保部的事情来了?” 金铃宛尔道:“能不管吗?今年伊士东酒店频频出事,如果不是你们外保及时到场,那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我点头道:“好吧金总,我可以帮你们修改,不过至于办公地点嘛,就不必烦劳金总费心了。” 金铃道:“那好。你随时有需要,随时可以进我的办公室书写材料。具体的相关资料,我会找和经理协调。当然,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让老和知道,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让他有什么想法。虽然他能力欠缺一些,但是责任心还是有的。” 我道:“放心吧金总。我会的。” 金铃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 我愣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也伸出一只手,与她相握。 金铃的小手柔软细腻,光滑剔透,与之轻握的瞬间,我感觉站在面前的这个女董事长,是个既不失刚烈,又不失柔美的女性。 “祝你好运。”金铃最后宛尔地道。 我回了一句:“也祝金总好运。” 金铃扑哧笑了,甜美如春风中盛开的鲜花。 随后,我与金铃辞行,走出了办公室。金铃本想送我,但她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金铃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赵队长,就不送你了。” 我道:“金总留步。”然后大步走去。 想一想与金铃之间的邂逅,我不禁觉得可笑,我们俩之间的恩怨,难道真的就此划上了句号? 我总感觉着,仿佛没有这么简单吧…… ====================================== 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在我刚走之后,走到了金铃办公室门口。 当然,她望见了我的背影,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 推门而入,她喊了一声‘姐’,便径直冲到了金铃面前。 这个漂亮的女孩,便是金蕊。 金铃见妹妹到了,乐的合不拢嘴,忙招呼妹妹坐下,道:“小蕊,今天我带你去享受一下伊士东洗浴部的招牌项目―――五味熏蒸浴,好舒服的!” 金蕊没表态,却饶有兴趣地笑问姐姐:“姐,刚才从你办公室里出去的那个男的是谁呀?不会是――――是你男朋友吧?” 金铃善意地轻轻推了一下金蕊的肩膀,笑骂道:“瞎说什么呢,姐到现在还是单身贵族呢!刚才那个……哦,对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起过的,刚才那个就是伊士东酒店的外保班长,他现在升任队长了!” 金蕊愣了一下,倒是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追问道:“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整天恨她恨的咬牙切齿吗,还说要解雇他。怎么他升职了呢,而且还出入于你的办公室?”金蕊说完后,倒是遗憾地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早知道他就是那个让我姐心烦的保安班长,我刚才就应该追过去,看清楚他到底长的什么样,然后警告警告他……谁敢欺负我姐,我就跟谁急!”金蕊攥紧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金铃被妹妹的可爱逗乐了,解释道:“你是知道的,姐可不是一个记仇的人。那个保安虽然讨厌,但是却挺有能力很讲原则。我跟你说过的,当他只是一个小班长的时候,就敢在望京跟韩国人对着干,就凭这一点儿,我觉得他很爱国,也很有原则。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其实他已经不怎么讨厌了。” 金蕊呵呵笑道:“姐,你不是看上那个保安了吧?你可是从来没这么夸奖过别人呢。” 金铃一挥胳膊,皱着眉头笑骂道:“去去去你的!想给你姐制造绯闻啊?哼!”小嘴一嘟,倒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聊了几句后,金铃带着妹妹进了洗浴部。 在一个豪华的洗浴单间里,姐妹俩坦然地脱光了衣服,各自泡在一个盛满热水的精致浴桶里,水里放了五种名贵的护肤养颜类的中草药,故曰‘五味熏蒸浴’,至于哪五味儿中草药,全国就伊士东独家掌握秘方……因此,这种洗浴颇受贵族女性们的推崇,甚至有很多当红明星和富家千金,也慕名前来消费…… 这姐妹俩的皮肤都很好,白晰光泽,美丽的shen体与水声汇合成的旋律,让人遐想万千,甚至把一旁的女服侍生也看的目瞪口呆、羡慕不已。直到金玲严厉地支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已经做完了,失神地离开了浴室…… 姐妹俩一边拿水轻撩肌肤,一边互诉着心事。 金蕊一边撩拨着浴桶里清香的药水,一边抚擦着身体,金铃则问她问了一句:“小蕊啊,在学校里谈男朋友了没有?” 金蕊立刻脸上羞的通红,埋怨道:“姐你说什么呢,你都没找男朋友,我怎么敢找?”如此一句话,倒是灵巧地避开了金铃的敏感话题。 金铃望着闭月羞花的妹妹一笑,倒是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小蕊我告诉你,找男朋友呀,千万不要找那种花而不实的,长的挺帅,没什么真本事。要找呢,就得找那种表面上看起来挺棘手,但是为人却很可靠的那种。依咱们的家势,也没必要非得傍大款门当户对,重要的是人品!” 金铃给金蕊讲了一些关于恋爱方面的知识,其实她都没有恋爱过,只是凭感觉讲出了这些不知道正不正确的理论。 至少,她感觉如此。 金蕊见姐姐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红润,就像是沐浴到了爱河中一样,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她在想:难道姐姐真的物色到了男朋友?否则,她那原本绷紧的严肃脸面,如今怎么充满了笑意? 金蕊听说过,只有经受了爱情滋润的人,才会有如此的变化。 但是她的男朋友会是谁呢?不会真的就是那个刚刚从她办公室里出来的保安队长吧? 若真是这样,金蕊倒是无语了。 金蕊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和姐姐怎么都会跟保安这么有缘?一个保安班长,以前曾经让姐姐烦恼愤恨到了极点,而现在又让姐姐如此器重如此赏识;而对于自己,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两次的保安,仍然清晰地印记在脑海之中。尤其是那次在宾馆里,付圣冰的诡计,让她差点儿shi身,若不是那个保安,她早已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后来,那个保安还送自己回家,帮自己擦拭身体物理降温……想一想都觉得神奇,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最为遗憾的是,自己竟然还不知道那个保安叫什么名字! 想到这里,金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承认,这段时间,那个保安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自己梦中,几乎是每天,每夜…… 金铃见金蕊独自遐思起来,脸上涨满了红霞,于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但是不管用,金蕊根本没有在乎她的提示。 但是金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加大音量对金蕊道:“小蕊,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同学,就是暗害你的同学,叫什么付圣冰来着,是吧?” 金蕊的思绪被打乱,敷衍地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姐?” 金铃微皱着眉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改天我亲自警告警告她,看看她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家小蕊!” 金蕊赶快道:“别了姐!都过去好久了,我以后不跟她交往就是了。再说了,付圣冰现在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坏了!” 金铃坚定地道:“那怎么行?咱们付家的人,怎么能吃亏?此仇必报!” 金蕊又连声劝了几句,但是金铃执意的很,金蕊干脆从浴桶里豁出一团水,跟姐姐打起水仗来…… 但是同时,一想起付圣冰,金蕊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突然想找付圣冰打听一下那个保安的下落…… 姐妹俩嬉戏良久,爽朗甜蜜的笑声,潺潺的水声,还有两副冰清玉洁、仙女一般的身体,让整个洗浴间显得格外神圣与性感。 而姐妹俩的心里,却也都装下了一份美好的憧憬。 那份憧憬随着心事,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024章(1) 繁华的望京,给了我太多的希望和憧憬,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我被委派进入了保安公司,成就了一番崭新的天地,这算是一个奇迹吗? 谁能想像,一个小小的中队长,竟然能在短暂的几个月内拥有了汽车,甚至是‘莫须有’的房产。手头上,还有了百余万存款。 至少,现在连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在没有进入社会之前,我曾经忧虑过,万一自己哪天转了业,我该怎样生存? 现在答案找到了。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有信心肯努力,各行各业都充满了契机。不可否认,我所取得的这些物质和经济基础,有一定成分是tl组织抛出的糖衣炮弹,但是在这些糖衣炮弹之外,我的确也让一个普通的保安公司,逐步走向成功,走向崭新的辉煌。我创造了财富,也创造了价值,甚至是创造了一个小企业发展的神话和奇迹。对于这些,我的确有些骄傲,虽然说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的任务所在,但是却印证了我在社会中所存在的人生价值。 我肩负着望京中队中队长一职,是整个公司的模范骨干。即使是派出所、公安局的干警见了我,也是相当尊敬。还有甲方的领导,时不时都要请我喝酒、泡ktv甚至是享受高档服务,对于这些我一般情况下都会拒绝,偶尔在伊士东酒店吃个自助餐,看个伊士东秀,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再加上,我住在高档的天龙大厦,身边有付圣依和付圣冰的陪伴,姐妹俩性格各异,天天有故事,天天有笑料,倒也觉得生活尤为充实。至于中队的日常管理,我不必过于操心,几位中队长便是我得意的干将,他们沿袭了我的作风,将军事化管理应用在日常工作之中,整个保安队士气高昂,热情震天。 望京保安队的素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用望京某个甲方领导的一句话来形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训练有素的保安,他们根本不是一群保安,而是一群军人,一群战斗力极强的军人。 真的,我觉得保安服务能力和执勤素质的培养,是永无止境的。我手下的保安,个个礼节周到,纪律严明。就拿伊士东酒店来说,很多客户开车进去,见到门口站姿飒爽的保安,还以为是进入了军营……如果不是保安制服和军队制服有差别,说他们是军人也毫不为过,因为我能在最短暂的时间,让他们具备军人一般的素质和技能。 形象重于生命,这句话一点儿也不错。 正因为望京保安队在望京各项目上展现出来的良好形象,使得华泰公司的声威越来越高,与日俱增。 而且,仍然会陆续不断地有很多大集团大企业,通过保安员联系到我,商量合作安保项目的有关事宜。对于这种情况,我一般都是来者不拒。 在返回望京后的一周里,我又陆续地为公司谈成了三个大的项目。 付总乐的合不拢嘴,在电话里赞扬我是什么‘常胜将军’,是公司绝无仅有的王牌军师……几乎所有的褒义词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这些成绩对于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作为一名特卫局的现役警卫干部,我不可能被这些功劳利诱迷晕,我当然清楚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尽管目标还不是很清晰,方向还不是很明朗。 我谨记着由局长的嘱托,即使是守株待兔也罢,我相信,tl组织早晚会彻底露出真面目,早晚会被消灭在新世纪的长河之中…… 9月19日早上,我准时五点半起床。 像以往一样套上训练装,坐了起来。 但是在穿鞋子的时候,一个惯有的现象出现了:袜子又破了个洞。 我苦笑了一声,将袜子随手扔到了床头上。没办法,咱这种运动型的人,袜子质量再好,也经不住天天锻炼的消耗和磨损。 只可惜,我现在身在保安队,已经再也无法将补袜子的重任交给由梦了。 但是一向节俭的我,又不舍得扔掉,于是不得不诞生了自己学习针线活的想法。 找了双新袜子穿上,蹬上运动鞋,在屋里活动了一下身体,便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还好,付圣依姐妹俩都没醒,今天不用再教她们练什么功夫了。 正所谓人勤晨早,北京这座大都市,早起锻炼的人并不少见。不少男女老少,或是单个行动,或是三两个一组,为清晨的寂静,平添了几分活力。我加入到跑步大军之中,沿着望京各条街道,越跑越勇,越跑越快。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一条东西街上,我望见了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背影,像是一个运动天使,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运动短袖短裤,跑起步来,一条黑长的辫子在背上左右摇晃着。纤长的美腿,动感的身材,无疑成了整条街上最具人气的晨练者。 她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轻巧地敲击着地面,移步时奏响了一曲曲绝美的乐章。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由梦,谁的身材可以如此多娇?除了由梦,谁的跑步姿势能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甚至引起一段观美风暴? 只可惜,她不是由梦;而是异于由梦,却美到极致的另外一个人。 她正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 这几乎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有早起晨练的习惯,简单的一身运动装,却掩饰不住她多姿的身材和高贵的气质。以至于仅仅是从身后望去,我也立刻认出了她。 我饶有兴趣地快跑了两步,与她并肩。她的身上没有了往昔的香水味儿,但是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清香。 我主动问了一句:“金总这么早就起来锻炼啊?” 金铃也许是跑的太过于专注了,我这一声招呼,倒是令她有了片刻的惊吓。只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笑容灿烂地回了一句:“是赵队长。嗯,我前几天刚开始锻炼身体,再不锻炼就不行了,这个月体重长了三斤多,我得保持身材呀。” 从正面看去,她跑步的姿势更显优雅大方。身体微微颤抖,胸前的丰挺如一浪一浪,上下起伏。脸上香汗流淌着,嘴角处却带着甜甜的笑意。 我‘哦’了一声,却听金铃问我道:“赵队长天天出来跑步?” 我道:“是啊,在部队的时候形成习惯了,一天不跑就觉得别扭。” 金铃微微歪着头扫瞄我两眼,道:“怪不得赵队长的体形保持的这么好。看来,我要向你学习啊!”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速。 我只是嘿嘿一笑,觉得被人赞美的滋味儿就是听着舒服,尤其是受到金铃的赞美。 再跑出大约有一公里之外,金铃突然饶有兴趣地扬了扬头,腾出一只手指划了一下前方,道:“还记得这条路上发生的事吗?” 我颇为不解,追问道:“什么事?” 金铃笑道:“这么快就忘了?几个月前了吧……一个韩国男的,一个中国女的。哦,不,是一个加入了韩国国籍的中国女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当然记得那天的场景,正是在前面的那条路上,靠近韩式小吃店旁边,我和齐梦燕遭遇到了一对喝多了酒的夫妇。那对夫妇瞧不起中国人,用韩语骂了我一句。他没想到我也懂一点韩语,于是一场冲突便诞生了。后来,这对无耻的夫妇请来了他们的合作伙伴―――金铃。金铃毕竟是我的东家,他们正以为金铃会让保镖狂揙我一顿的时候,金铃却反而将他们讽刺了一番,为中国人出了口恶气,还勒令他们撤掉了伊士东酒店的股份……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对金铃的印象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我觉得金铃这个老板虽然有些时候征服欲强了点儿,但是却算得上是一个爱国的模范。且不管你行事风格如何,只要清楚自己是一个中国人,那就是好样的! 想一想那天的经历,记忆犹新。不自然间,我竟然轻声笑了起来。 金铃笑着问我:“偷笑什么呢赵队长?” 我道:“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当时金总你很正义!” 金铃扑哧笑了,一笑之下,跑步速度顿时慢了下来:“那哪是正义啊,每一个中国人遇到那种情况,都应该跟高丽棒子斗争到底!” 我也减了减速,仿佛被金铃的笑容融化了。谁会想到,平时一脸严肃的金铃,这个时候竟然如此开朗! 她严肃的时候,美;笑的时候,更美。 就连自认为对美女免疫力非常强的我,也不由得多看了金铃几眼。 金铃也望了我一眼,突然之间叹了一口气,嘴巴里不知道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 我追问:“怎么了金总,怎么叹起气来了?” 金铃道:“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一个人来。” 我愣了一下,继续问道:“谁?” 金铃上下打量我一番,道:“我的一个救命恩人。我记得我跟你提起过,那天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觉,我觉得那个人跟你很像。尤其是那句口头语,你们都曾经说过。”金铃停顿了片刻,然后模仿着我的语气说了一句:“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再换回原声,接着道:“就是这句。我印象可深了,当时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位恩人跟我说的这么一句话,觉得他很幽默,就像你一样。” 我脸微微红了一下,心虚地道:“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救命恩人。” 金铃却望着我道:“我倒希望那天救我的人,是你!” 我问:“为什么?” 金铃朦胧答道:“不为什么。” 我汗颜。 我们继续并肩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时有一种特别惬意的感觉。当然,并不是我见色心动,是金铃这种崭新的形象,的确给了我一种震撼的感动。我从来不敢想象,一向严肃的金铃,在生活中竟然是如此乐观开朗,笑不离口。现在的她,身上哪里还有那个伊士东大酒店董事长的架子? 这也让我考虑到了很多。人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具有着两面性。公众场合,我们必须要戴一副面具,或许只有在这种场合之下,才能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 可叹,可喜,可慰。 我们一起并肩跑步,竟然又足足跑了两三公里。这个时候的金铃,已经是香汗透衣,但是在她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转了一大圈儿,然后返回到相遇的地点,逐渐减缓步子,直到变为行走。 金铃翻开手腕儿一看,六点半整。她转眼问了我一句:“还练什么?” 我比划着拳击的样子,笑道:“再练练拳,就可以收工了。” 金铃饶有兴趣地想了想,道:“那我陪你练。我要亲眼目睹一下,武林高手是怎样练成的!” 我没有拒绝,觉得那是一种很荣幸的事情。在我内心深处,我很想与金铃处好关系,至少,像今天的和谐局面,让我觉得来之不易。 在一处空旷的角落停下,我压了压腿,活动了一下身体。 金铃问道:“现在路上这么多人了,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呀?” 我笑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锻炼身体嘛。” 金铃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呀,看来心理素质方面还要加强,反正要我在公众场合舞舞喳喳的,我还没那个胆量。” 我做了几个拳击动作,转头对金铃道:“你会具备这种胆量的!” 金铃憧憬地道:“但愿吧。” 于是,我在这处角落开始练起了拳脚,金铃则成了我最忠实的观众。 我一边练,金铃在旁边一边伸手比划,饶有兴致,那挥拳出腿的动作,实在是一种形体的展示,异常完美。 不知道是由于我的拳脚的确是过于出色,还是金铃这个大美女过于吸引眼球,没出多久,这块原本空旷的角落,顿时变得人气爆满。越来越多的行人和晨练者上前围观,不知不觉已经是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还有人开始鼓起掌来…… 半个小时以后,结束,收功。 我和金铃开始往回走,金铃饶有兴趣地道:“你在大街上练,就不怕别人偷学你的武功?” 我被她的可爱逗乐了,道:“那怕什么,越多人学我越高兴。” 金铃赞扬道:“你真高尚。”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金铃扑哧笑了:“看吧,又来了。‘别夸奖我,容易骄傲’,你老是盗版我救命恩人的口头禅!” 我也幽了一默:“说不定,是他盗版我呢!” 又是一阵爽朗、悠久的笑声…… 随后,我本想打道回府,但是金铃却突然说了一句:“一起去吃早餐,怎么样?” 我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去吃吧。” 金铃一摆手,在一个叫‘周记粥铺’的粥馆门前停了下来,做了一个邀请状,大方优雅地道:“请吧,放心,不让你买单!” 我再难推辞,只有跟金铃一起进了粥铺。 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跟金铃一起吃饭。 感觉很新鲜,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金铃要了一碗海鲜粥,我要了一碗瘦肉粥。粥香飘逸,金铃用勺子很优雅地尝了一口,湿润的唇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嘘叹:“烫。” 我暗道:刚出锅的粥,不烫才邪门儿了! 但是仍然被金铃的可爱样子,逗的很开心。我觉得生活中的金铃,真的很开朗,也很可爱。 此后再无语,只是各自喝自己的粥。 我一碗粥喝尽,金铃还剩半碗,她问了一句:“喝饱了没,要不再喝一碗?” 我摇头道:“不喝了不喝了,饱了。” 金铃将汤勺放进碗里,轻轻向前一推,俏眉轻轻皱了起来。她望着自己碗里的粥,突然说道:“喝不了了,赵队长,要不你替我喝掉它?” 我顿时一惊,望了望金铃碗中尚余的半碗粥,馋中在嘴里作梗片刻,我还是汗颜地道:“不了,谢谢金总好意。” 金铃笑问:“怎么,还嫌我脏啊?” 我笑回道:“那当然不是。只是吃的太饱了!”我抚了抚自己的肚皮,有意识地挺了挺,略显尴尬地望着金铃。 金铃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望着桌子上的半碗粥,自言自语了一句:“下次喝粥的时候记住了,要小碗儿的,大碗儿的喝不了。看来,这次只能浪费一次了!” 我宛尔一笑,心想这个金铃还挺节约的呢! 望着金铃碗里的鲜粥,我真想再吃一碗过过瘾,但是碍于面子,我当然不能去捡女人剩下的饭食……… 饭毕,我想抢先买单,但是金铃死活不让,很爽快地付了账。 然后我们出了粥铺,在去金铃家的路上,我们还能有一段同路,于是边走边聊,边聊边笑,言语笑谈当中,我与金铃之间的融洽关系,已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水平…… 然而,无独有偶,正当我们聊的尽兴之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突然停在了我们前面,挡住了去路。 明察秋毫的我猛地发现,车上的两个人,竟然是那么面熟! 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巧,碰到了这两个煞星? 024章 (2) 他们正是那天我和齐梦燕碰到的那对狗男女!也就是被金铃勒令撤股的伊士东酒店股东之一,一个韩国人,一个韩籍华人。 几乎是片刻之间,这一男一女便从车里走了出来,男的穿一身休闲韩装,女的也穿了一身韩装,相比而言,女方要比男的身高高很多,那位韩国男子像是个小日本,个头矮小,像是先天性营养不良似的。;女的则一副风骚模样,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自认为自己风情无限、美丽性感,实际上却是恶心至极,一脸骚样儿。 金铃见是这两位,先是一惊,而后恢复了平静。她上前一步,俏眉紧皱地盯着这对狗男女,往昔的情景再次浮现。 韩男得意地揪着下巴处的小胡子,一扬头道:“这么巧啊,哼,金铃也在,还有那个保安也在。”生硬的中文在他嘴里出来,将那副丑恶的大嘴挤的变了形,显得有些吃力。 女的也随即附和道:“像是一对奸夫**。早上一起出来,看样子,昨天晚上在一起睡的吧?哈,一个董事长,一个小保安,真是绝配啊!绝配!” 金铃怒视着他们,警告道:“我警告你们,说话注意点儿!” 我也攥紧了拳头,心想上次没收拾这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真算是便宜了他们了! 韩男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冷笑道:“这是我的自己嘴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是吧达玲?”韩男一把搂过身边的女人,亲密地赐给她一个轻吻。 女人也千娇百媚地扭动腰枝,故弄玄虚地道:“是的达玲,我们说话,别人管不着!” 金铃抱紧了胳膊,气愤地瞪着他们。 我率先回了一句:“好狗不挡道,让开。” 我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对金铃轻声道:“金总,不要搭理他们,咱们走吧。” 我不想让金铃和他们积累太深的矛盾,以免对金铃不利。 但是金铃却摇了摇头,道:“要走也是他们走!我还不信邪了,高丽棒子在中国的地盘上,能神气到这种程度!”说完后又对韩男狠狠地道:“卢正炫,我告诉你,别在中国的地盘儿上撒野。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儿就觉得自己尊贵自己了不起!我告诉你,像你这副德性,不管干什么,也赢得不得别人的尊重。上次我要求你在伊士东撤股,对你已经很是手下留情了……还有这位崇洋媚外的女士,你可以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你也不配,云做你的高丽棒子吧……” 金铃倒也很是伶牙俐齿,一连串的讥讽,令我在心里拍案叫绝。 这位被称为卢正炫的韩国男子冷笑了一声,挽着女人的手,那女人阴阳怪气地道:“金铃,我告诉你,望京是韩国人的天下,这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我们韩国人。别老是拿中国来吓唬我们,中国算什么,经济萧条,政治腐败,人民迂腐。我很庆幸自己加入了韩国国籍,否则我还要在中国受穷,我现在跟了卢老板,日子过的好多了,也自由了很多……” 无耻,太无耻了! 相信听了这个女人的一番话,所有的中国人都会替她脸红。 实在想不通,华夏大地上,怎么能生出这种贱人? 此时的金铃,似乎已经不再生气,她望着卢正炫和那位小贱人,嘴角处崩出一丝冷笑:“你们说完了没有,我现在懒的跟狗说话,你们就像是两条狗,得谁咬谁。收敛一点儿吧,卢正炫,你这种人在中国吃不开,还是赶快滚回你的国家,还有这位小贱人,你也滚出中国,别让你那肮脏的身体,污辱了中国的土地!” 这句话骂的好,骂的绝。我在心里再次为她拍好叫绝,心想没看出来啊,金铃竟然也是个骂人的专家。 但是卢正炫却没生气,而是得意地冷笑道:“金铃,我们今天不是想跟你来吵架的,我们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小贱人也偎依在卢正炫怀里附和了一句:“好消息。”一副春qing骚动的骚样儿。 金铃冷笑道:“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消息!” 卢正炫将胳膊搭在小贱人肩膀上,神气地道:“说起来我得感谢你,感谢你上次让我们撤走了伊士东酒店的股份。不然的话,我们怎么有机会傍上那么好的一个大东家?” 小贱人倒是与卢正炫配合默契,接着他的话茬儿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入股了齐氏集团。齐氏集团知道吗,那可是比你金氏要强大一百倍一千倍!哈哈,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了?干什么非得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啊金大老板?”小贱人颇富讥讽意味地望着金铃,一副炫耀至极的样子。 她的话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她现在入股了齐氏? 那齐总简直是瞎了眼,跟这种人合作! 金铃也是吃了一惊,但还是回讽了一句:“那真是齐氏集团的耻辱啊!” 小贱人道:“那是他们的荣幸!钱,这年头,靠的是钱!” “……” 望着这对狗男女嚣张的气焰,我微微一沉思,突然想给齐总打个电话。但是转而一想,还是给齐梦燕打电话比较合适,毕竟,当时齐梦燕见过这对狗男女,还跟他们发生过冲突,如果让齐梦燕出面,也许会好一些。 这对狗男女,也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与齐氏集团的那些渊源。 我拨通了齐梦燕的电话,那边传来了齐梦燕清澈的声音:“赵队长,真的是你吗?” 我道:“当然是我。” 齐梦燕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想我啦?” 我直截了当地道:“不是想你,是遇到了一件事情,想请你出个面。” 齐梦燕道:“说吧,什么事。赵队长开口,本小姐理所当然要出面。先听听什么事情!” 我道:“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去查岗,你尾随着我,咱们遇到了一对韩国狗男女吗?就是那个说自己不是中国人的小贱人!” 齐梦燕道:“记得记得。当时可是气死我了,后来我把那件事情讲给我爸听,我爸当时一拍桌子骂道:要是我见了这种败类,就是去坐牢,也得先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我一语道破玄机:“我现在又和他们遇上了。” 齐梦燕愣道:“这么巧啊?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想让本小姐过去再骂他们一顿?但是,我这里离望京那么远,一旦去了,他们还在不在?” 我道:“不是让你来骂他们。我告诉你,你知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齐氏集团入了股!” 齐梦燕惊道:“什么?他们在我们家入了股?不会吧?” 我道:“你可以查一查,他叫卢正炫。应该算是个不小的股东吧?” 齐梦燕道:“好吧,交给本小姐了,我马上去找我爸!等着看好戏吧。” 我道:“谢谢。” 齐梦燕道:“不必客气。记得晚上做梦要梦到我!” 我哼哼了一声,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卢正炫和那个小贱人正拿两双诧异的眼睛望着我,很显然,他们听到了我打电话的全部内容。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 卢正炫率先笑了起来,指着我道:“真会演戏,真会演戏啊!在跟谁打电话?跟齐氏集团?” 小贱人附和着他的话接着讽刺道:“得了得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一个当保安的,跑到齐氏集团那里告我们状?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然而低头望着卢正炫,眼睛放电道:“达玲―――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不好,气也出了,我们也该走了,让这个金董事长跟这个小保安回去风流去吧,哈哈――――” 卢正炫摇了摇头,用韩语说了一句:“着什么急啊,我觉得现在站在他们面前,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们可以晚点儿走……” 小贱人眨着眼睛使劲儿地拥揽了一下卢正炫的胳膊,道:“那好吧达玲,让我们再看几眼这一对绝配……哈哈,是谁的眼光出了问题?一个董事长,一个保安,搞的这么亲密……眼光,她们的眼光真够独特的……” 金铃一开始显得很平静,但是终于忍不住了,先是拿一双怒目刺向小贱人,但是小贱人仍然口若悬河地牢骚个没完,金铃一生气,抬起一只脚,将运动鞋脱下来,刷地丢了过去。 运动鞋在小贱人脸上开了花! 这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只是,金铃不怎么擅长‘金鸡独立’,单脚支撑地面的她,有些摇曳,我赶快上前扶住了她。 她穿了一双白色袜子,也许是由于刚才跑步的缘故,袜子上有些湿润,但是仍然显的很干净。我觉得金铃‘金鸡独立’的样子很可爱,嘴巴噘弄着盯着小贱人,骂了一句:“闭上你那张臭嘴!” 卢正炫见金铃拖了鞋扔自己的女人,也生了气,上前质骂起来:“金铃你干什么?怎么打起人来了,还有没有法治,还有没有国法?” 小贱人捂着被鞋丢了的脸,转身向卢正炫骂道:“她都这么欺负人了你还跟她理论什么,叫人来呀,叫人!” 卢正炫倒也是个怕女人的角度,被小贱人这么一催,倒也阳刚了起来,掏出一部三星手机,连声道:“等着,你们等着―――” 随即拨了一通电话。 金铃倒也不触她,冷笑道:“就你们有人?”转而也掏出电话,准备拨出电话。 我制止了金铃的举止,轻声道:“金总,对付他们不用兴师动众。有我在,你放心。” 金铃会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处露出了一种信任和期待的轻笑。 说实话,我也懒的跟这种人动手,于是干脆拨通了派出所陈队长的电话,让他出面收拾残余。有些时候,最先跟警方沟通的一方,往往能占据主动和优势。 卢正炫撸了撸袖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那小贱人也变得神气异常,抱着胳膊哼起了小调。 周围的行人有一些驻足观望起来,纷纷议论起了是非。 我轻声对金铃道:“你先站稳,我帮你把鞋拿过来。” 金铃不好意思地一笑,稳固了重心,继续‘金鸡独立’起来。 我迅速靠过去帮金铃拣鞋,但是那小贱人也算是眼疾手快,一眼看出了我的动机,迅速伸出一只脚,想将那只运动鞋踩住。 我怎能让她那只肮脏的脚,踩脏了那只洁白的运动鞋? 迅速飞出一脚,击中小贱人的小腿,她‘啊’地一声呻吟,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骂了起来。 那样子极像是泼妇骂街。 我将金铃的鞋拣起来,返回原地,金铃感激地冲我一笑,低下身子将鞋子蹬上。 卢正炫见小贱人挨了打,立刻又变得怒不可遏,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报复,但是他那两下子哪是我的对手,我只是轻轻一抬手,一个嘴巴子煽了过去。 卢正炫跟那小贱人一样的下场,都躺在了地上,呻吟起来。 待他们撑着地爬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救兵来了! 卢正炫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朝西边驶来的两辆别克车使劲儿地挥了挥手。 那两辆别克,很快便在事发地点停了下来。 片刻之间,从别克车上冲下来五六个穿着各异颜色的小伙子,直接凑到了卢正炫的身边。 卢正炫见来了救星,嘴角处朋发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他伸手指向我,用并不流利的中国话道:“他,给我收拾他……收拾他!” 那几个小伙子得令后,径直冲上前,冲我围了上来。 身边的金铃见此情景,轻声问了一句:“行不行?要不我让和经理带些人过来?” 我摇头道:“没关系。” 我叼了一支烟,使劲儿地吸了一口,那几个小伙子二话不说,直接挥异着拳脚袭了过来,我一只手将金铃揽在胳膊里,一只手捏了那支烟做出了防守姿势。 待第一名来者冲到跟前施展拳击,我一别臂,抬起一脚踹了过去,那家伙踉踉跄跄地飞了出去。 剩下的那几个,我反复施展腿法,一一击中来范之敌,没出几秒钟工夫,这几位卢正炫的帮凶,已经全部被我放倒。 看的出来,他们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打手,只是一群靠暴力在社会上混荡的小痞子。 卢正炫见我在刹那之间放倒了他的六个帮凶,顿时惊呆了。他和身边的小贱人相视了一下,想返回车里。 我哪能让他们逃走,一个健步过去,擒住了卢正炫的衣领。 卢正炫吓坏了,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仍然嘴硬道:“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小心我找律师起诉你对我使用暴力!” 那个小贱人见我擒住了她男人,冲了上来想对我施展抓挠神功,被我一巴掌掴了出去。 我将香烟再吸了一口,将烟照在卢正炫脸上,烟气熏的睁不开眼睛,我一烟头刺去,烟头烫到了他的脸颊上,卢正炫‘哎哟哎哟’地呻吟了起来。 当然,我掌握好了火候,烟头在他脸上并没有形成明显的疤痕,只是蜻蜓点水,以对方感到疼痛为限度。 就这样,连戳了好几下,直戳的卢正炫差点儿跪下来求饶。 戳完了卢正炫,我返回金铃身边,道:“派出所还没来人,我们不必等了,回去吧。” 金铃冲卢正炫冷笑了一声,骂道:“一个高丽棒子!一个卖国的小贱货!” 然后我们拂袖而去。 卢正炫等人没敢再有任何举动,而是收拾了残余,乘车而去。 为了堤防卢正炫对金铃不利,我准备将金铃送到他的家门口。 路上,金铃笑着对我道:“刚才你打架的样子,像是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 我笑道:“我要是当了黑社会,也是好黑社会!” 金铃道:“就你那高深莫测的身手,可以去……可以去拍武打电影了,像李连杰一样。” 我捏了捏鼻子笑道:“不想去,要是想去了的话,早去了!” 金铃善意地骂了一句:“臭美!”却又突然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认识几个导演,可以给你引见一下,当演员,即使是当个二线演员,收入也要比你当保安高很多倍!” 我道:“没兴趣。至少暂时不想进军影视圈儿。” 金铃脱口道:“你真是个怪人!” 我道:“也许吧。” 一边走一边聊,将金铃送到了家门口,金铃邀我到她家里坐坐,被我拒绝了。 我当然不能去,我不想打在那种和谐,至少,不想让她和她妹妹知道,她们各自遇到的那个保安,其实是同一个人。 金铃虽有遗憾,但还是笑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去家里坐,那我们改天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 我只是笑。却听金铃又道:“放心吧,我买单。” 我开玩笑地道:“当然得你买单。你是大老板,你不买单谁买单?” 金铃爽朗地笑弯了腰,善意骂道:“狡猾的家伙!” 望着金铃美丽的背影轻盈走去,我再叼了一支烟,准备转身,打道回府。 但是却见金铃突然转过身来,冲我问了一句:“明天早晨再一起锻炼身体,怎么样?” 我想了想,倒也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往回走。 回想起今天早上的经历,觉得像是一场梦。确切地说,我没想到现实中的金铃会是这么开朗爱笑,这与她原本严肃的面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是由于再次与那韩国男子和小贱人的相遇,我与金铃之间的默契,仿佛增加了一个层次。以前那个高高在上、无理取闹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已经消失在了回忆的长河之中。真希望她会如此保持下去,因为她笑的样子,的确好看。像花一样。 回到天龙大厦,进了卧室,发现卧室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收拾利落了。 床单摊平,被子叠起,就连那双破了洞了袜子也被补好了。 这都是丹丹的功劳。 她来到望京之后,的确是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生活方面,无微不至。 而这时候,付圣依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招呼我过去吃,我借口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在卧室里换好了正装,刷牙洗脸剔胡须,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径直赶往保安队。 但是刚刚下了楼,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由局长打来的。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接通。 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焦急的声音:“赵龙,现在中南海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出面。” 我顿时愣了一下:“让我出面?这不是明着让我暴露吗?” 由局长咂摸了一下嘴巴,道:“但是这件事情非你办不可,别人都办不了……唉,不过你这次可以以一名保安的身份出现,我再制造一些假象,那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我听由局长好像心情很沉重,赶快追问道:“由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局长略一沉思,道:“是这样的……” 025章(1) 由局长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我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几天,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再次来中国‘度假’,老布什身边的两位贴身警卫,公开与中国警卫叫板,扬言中国警卫不如美国警卫。于是双方在中南海篮球场上进行了一场比武切磋,结果中方警卫惨败。本来两国警卫之间切磋技艺算是常事,但是这件事情偏偏惊动了军委首长甚至是国家领导人,b首长亲自向由局长指示,一定要想办法压一压美国警卫的嚣张气焰!对此由局长颇为苦恼,毕竟,陪同老布什来中国的贴身警卫当中,其中有一位是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得过季军的美国拳王――――迈克。本来,在中国警卫当中,尚有两名警卫人员有实力迈克,但是这二位警卫人员偏偏不在北京,而是陪伴各自的警卫目标,分别出访他国去了。 由局长的意思很明显,迫于中央首长的指示压力,他想让我前去,代表中国警卫出战。对此,中方已经与美方协商妥当,今天下午将继续进行一场竞技较量,地点仍然是中南海一大队篮球场。 听完由局长的讲述,我突然觉得这个安排很荒唐,也很令人无奈。 不过事情也很明显,美国警卫公然与中国警卫叫板,不单单是警卫人员之间的竞技,这里面肯定还映射着一些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端事宜,抑或还有其它。虽然我与美国拳王警卫迈克曾经有过较量,也很有信心赢他,但是这次如果贸然出现在中南海,势必会让我的潜伏身份引起别人的怀疑,甚至导致功亏一篑。如此衡量,实在是得不偿失。但是眼看着美国警卫在中国嚣张跋扈,我又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件事情惊动了中央首长和军委首长,首长的指示很明确,也肯定蕴含着一定的道理,我也能体谅由局长的难处,但是此时此刻,我又能如何? 于是,我皱着眉头问由局长道:“由局长,我去一趟中南海倒没什么不妥,但是我这一现身,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让我们这次计划功亏一篑?”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所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刚才说了,你可以以一名保安的身份出现,保安也隶属于中国公安、警卫力量的辅助,我们完全可以变通一下,既有利于隐藏身份,又可以通过你的力量打败美国警卫,让首长们吃一颗定心丸。你应该知道,咱们是领导人身边的贴身警卫,中央首长们不希望中国警卫如此落败,我们必须奋力一搏,抱定胜券。” 我觉得由局长这个理由太过于牵强,于是直接问道:“对方是和中国警卫较劲儿,我们派保安出场,对方会接受吗?” 由局长道:“这个你不用多虑,我会让他们接受的。你来的时候,穿上保安制服,这样,不至于让特卫局的领导们怀疑你的身份。这样吧,要不我派人去接你?” 我想了想,道:“不用。那样会更浪费时间。我直接坐地铁去,会节省很多时间。” 由局长道:“这样也好。千万要记住,一定要穿上保安制服!” 我苦笑道:“遵命。” 挂断电话后,我快步赶往保安队,让副队长李群涛帮我找了一套保安制服。好长时间没穿保安制服了,乍一换上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李群涛不解地问我:“赵队长,这是干什么去啊,穿的这么正规?” 我皱眉埋怨道:“不该问的别瞎问!干什么去还得向你汇报?” 李群涛吃了闭门羹,倒也没再追问,而是帮我整理了一下装束,翻翻衣领拽拽衣角,直至收拾利索后,李群涛才主动请缨道:“赵队长放心,你走了,我们会带好队,要不要我派人送送你?” 我笑着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脑袋,道:“你以为我干什么去?告诉你,我出去办点儿事儿,下午就接着回来了!” 李群涛‘哦’了一声,虽然心中不解,却也没再说话。 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地下室,径直去了望京地铁站。 乘坐的地铁的时候,我对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地思索了半天,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于泰山。这次去中南海,我既要代表中国警卫与美国警卫决战,又要面对那么多熟悉的战友,当他们追问时,我该如何回答?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我不应该再在特卫局以及敏感地带露面,那样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是重任压身,我能体谅由局长的难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会请我出山,去接受这样一项临时任务? 细细想一想,自己从军数年,也参与了大大小小几十场警卫之间的交流竞技,虽然说不会怯场,但是我心里的苦楚,又有谁会理解? 这次去中南海,我的心情,是万分复杂的。 我很希望见一个人,又怕见到她会产生误会。我的爱人,我最思念的人,她会出现在中南海吗? 中途转乘2号线,我在地铁天安门站下车,从地铁出口出来,望了望四周。 熟悉的天安门、大会堂,一一映入眼帘,有种故友重逢的感觉。曾经,我无数次穿着军装或西装,英姿飒爽地在天安门广场上留影,在大会堂里执行警卫任务。但是当我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是穿了一身保安制服。 可笑吗? 谁能想到,一个并不被人看好的保安,还能进得了中南海的大门吗? 理所当然地,我在中南海东门被哨兵拦了下来。那个哨兵倒是认识我,但是他也听说了我退役的消息,于是很有礼貌地将我挡在门外,礼貌地道:“对不起赵秘书,请问你要找谁?” 我只是苦笑,回道:“不找谁。接到由局长的邀请,他让我过来办点儿事。” 哨兵道:“对不起赵秘书,请允许我打电话核实一下。” 我点了点头,在门外叼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确切地说,我心里发起了一阵牢骚,按照常理来说,由局长既然将我召来,应该提前派人通知门卫才对,但是他没有,是他一时疏忽,还是故意如此? 一分钟后,哨兵从岗楼里出来,对我说道:“赵秘书稍等,一会儿齐处长出来接你。” 我愣了一下:“齐处长?” 哨兵道:“是的。由局长让齐处长过来接你。” 我淡然一笑,却也自顾自地抽了几口烟,静待齐处长来接。 五分钟后,齐处长匆匆而来,一见面他就伸手欲跟我握手,我倒也伸手与他一握,见他正拿一双奇异的眼神望着我,问了一句:“怎么穿保安制服来了?” 几个月不见,齐处长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举止之间也显得更具领导威慑力。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一排星星异常刺目。 我笑道:“当保安的不穿制服穿什么?” 齐处长拍着我的肩膀道:“唉,你小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当保安!这样吧,去我屋里,换套像样的衣服,别让美国警卫瞧不起咱们!” 我谨记由局长的嘱托,于是推辞道:“不必了齐处长,我穿保安制服穿习惯了,穿着得劲儿。” 齐处长半开玩笑地道:“你是得劲儿了,要是让中央首长见到有保安进了中南海,那还不乱套了?” 我诙谐道:“你就说我是来友情客串一下子的。” 随齐处长来到他的办公室,齐处长亲自为我接了一杯矿泉水,开始问询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我不想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太多的现状,更何况,现在大任当肩,齐处长竟然还有闲心跟我唠家常?于是我直截了当地改变话题,追问道:“齐处长,咱们直接谈正事儿吧,这次由局长召我回来,我感到很惊讶,我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我可真有些担心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 齐处长笑道:“赵秘书谦虚了,你一向都是这么谦虚。由局长这次召你回来,也是迫不得已。唉,自从你离开特卫局之后,重要外宾来访,外国警卫人员向中国提出切磋交流的次数便越来越多。尤其是这次,美国警卫的确是太嚣张了,那个叫迈克的,简直―――”齐处长顿了顿,似乎是讲到了什么敏感的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变了角度,继续道:“虽然现在赵秘书你已经退出现役,但是你这次来助阵,也算得上是为国家,为特卫局争光添彩了。不过现在有一个难题,迈克他们都知道了你已经退役,我们应该怎么说服他同意你出场呢?” 我笑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这次来,只听从安排,做友情客串,其它的细节,我可是懒的操心了!” 齐处长略显尴尬地一笑,道:“赵秘书这几个月变化好快啊!” 我道:“是变化了点儿,但是还没至于变质。” 齐处长扑哧笑了:“变幽默了!” 我喝了一口水,站起来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去见由局长吧。” 齐处长道:“别急别急。先喝口水再说。比试定在下午两点钟,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我将了齐处长一军:“你们不急,我急!现在我只是你们临时找来的枪手,你们指到哪儿我就得打到哪儿!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工作!” 齐处长上下打量我一番,倒是在心里思量开了:这个赵龙变化怎么这么大?当上了保安队长,说话语气竟然如此不友好,怪了,难道他真的被社会上的歪风邪气给侵蚀到了?不应该啊,赵龙想当初可是特卫局的头号警卫干部,哪能轻易被腐蚀……只不过,他这变化的确是有些太快了,变得咄咄逼人,变得格外气盛…… 通过齐处长的表情,我可以预感到他内心的潜台词,但是我没有点破,只是继续催促道:“齐大处长,走吧?” 齐处长提了提神儿,点了点头道:“要不要换件衣服,先?” 我摇头:“不用。” 在齐处长的陪伴下,我们一起到了由局长办公室。 令我没想到的是,由局长的屋子里坐满了人。粗略一数,大约有七八位。其中有几位副局长,甚至还有公安部的陈副部长、总参谋部的魏副参谋长、中央办公厅的牛副主任。清一色地全是将军级人物,这种阵势,倒是让我真正体会到了形势的严峻性。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哪能惊动得了这么多重量级人物? 由局长见我到了,立刻停止了与诸位将军们的交谈,冲我一笑,一摆手,示意让我坐下。 但是我面对这么多重量级人物,理所当然地要客套一番,我觉得分别问好显得太做作,于是干脆扫视一圈儿,一句问好全部囊括:“各位领导们好!” 办公厅的牛副主任推了推眼前的老花镜,率先惊讶地说了一句:“咦,这不是你们特卫局的赵秘书吗,他……他怎么穿上了保安制服?” 我赶快向牛副主任解释道:“我早就不是什么警卫秘书了,我现在是一名保安队长。” 牛主任直叹道:“可惜了,可惜了一块好材料。” 我笑道:“可惜什么!我当了保安队长,有的吃有的穿有的玩儿,可比当什么警卫秘书要强多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诸位领导们皆为我的不祥之言感到惊讶。也许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中南海第一警卫,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德性,当了一个保安队长,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狂妄自大? 唯有由局长明白我的用意。我之所以如此说,是故意强化自己的保安身份,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诸位领导的议论下,我坐了下来。 讨论继续开始。 总参谋部魏副参谋长不无忧虑地道:“这次军委可是给我下了硬性指标,让我不惜将全军特种部队挖个空,也要找出能对付美国警卫的人选来。但是时间紧促,美国警卫的实力不容小视,我先后推荐了两个人选,结果还不如特卫局的几个中级警卫。要是这次辱了使命,我这顶乌纱帽可真是要保不住了!” 中办牛副主任也随即道:“是啊是啊。我当然也要受连带责任。b首长这次是下了决心啊,看起来,这已经不单单是两国警卫人员切磋交流那么简单了,已经上升到了国家之间的较劲儿。” 几位重量级领导纷纷表述了看法,看的出来,他们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由局长也为诸位副局长解疑释惑道:“很显然,美国警卫这次挑衅式的比武切磋,实际上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这次来中南海,还带了两个兼职记者,说是兼职记者,无非是他们有意安排的狗仔队。最近中美两国在某些领域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依美国的行事风格,他们很喜欢滋生事端,扩大事态发展。据我估计,他们会全程报道美国警卫在中国期间的战况结果,目的就是为美国民众提高士气,再通过对中国的一些负面报道,达到惑众的目的。所以说,b首长做出的决断也是非常及时非常正确的,我们必须不遗余力地粉碎美国人的阴谋。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昨天的比试,已经暴露出了我们的弱点,今天下午淝水一战,便是最关键的一步棋了!好在我们请回了以前的赵秘书,也就是刚刚过来的赵队长,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帮助特卫局度过这一难关。” “……” 通过几位重量级领导之间的交谈,我能感觉到这次比武切磋的重要性,因此倒是明白了由局长不惜冒着风险让我来中南海的原因所在。但是这更让我感觉到了身上责任的重大。 半个小时之后,几位重量级领导依次离去,由局长留下齐处长和我,共同商量御敌大策。 安排妥当后,由局长单独会见了我,再一次强调了这次比武切磋的重要性。 中午十二点,由局长秘密请我吃了一顿饭,齐处长则带着美方警卫一起就餐。 餐毕,我返回由局长的办公室,准备养精蓄锐,坐在沙发上休息休息。但是刚刚合眼而坐,便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 025章 (2) 由局长迅速到了门口,一个甜甜的女音冲由局长问道:“赵龙来了是不是?” 由局长质问道:“你不好好值班,跑这里干什么?” 那女音道:“我来找赵龙!我都听说了,你们把赵龙召了回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老爸,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女儿?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赵龙可是你们认可了的由家女婿……” 由局长道:“由梦,听话,这里没你的事情。赵龙在里面休息,下午还要跟美国警卫对手,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由梦冷哼道:“我就看他一眼行不行?” 由局长坚定地道:“不行。” 由梦道:“为什么?” 由局长道:“我说过,他正在休息,他现在需要休息。” 由梦急道:“我不防碍他休息,就进去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由局长道:“那也不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瞎搅和!” 由梦:“……” 由局长:“……” 听了由局长和由梦的对驳,我真想出去看一下,但还是强忍住了。 直至外面没有了声息之后,我听到由局长叹了一口气,返回办公室。 我假意闭上眼睛,斜倚在沙发上小睡,由局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我的身上。 下午一点半钟,我醒来后,发现由局长仍然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看的出来,他仍然为一些事情所困扰。他见我醒来,对我说道:“小赵啊,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道:“醒了。由局长中午不休息休息?” 由局长皱眉道:“哪有心情休息啊,现在形势这么紧张。对了,现在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一会儿到篮球场上看看情况,你先在办公室里等通知。” 我道:“遵命。” 由局长再叼了一支烟,然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我在办公室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抖擞了一下精神,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局长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带到篮球场上,而是让我在办公室里等通知?也许美方警卫还不同意中方派遣保安替代出场,他们要挑衅的,毕竟是中国警卫,而不是中国保安。于情于理他们都有可能拒绝。更何况,迈克与我交过手,如果他听说是我出战以后,就更不会同意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有些焦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办公室又鬼鬼祟祟地潜进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她悄悄地进门后,左顾右盼了几下,而后轻声地喊了一声:“赵龙!” 见到由梦的一瞬间,我心里异常激动,真想关上门用一记深吻表达自己的相思和挚爱。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故作镇静地冲她说道:“你怎么来了?” 由梦穿着笔挺的军装,看起来成熟稳健,气宇非凡。几个月不见,她肩膀上已经是三颗星星了。她轻盈地走近我,道:“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你来中南海干什么?”上下打量我一番,眉头皱了起来,接着追问道:“怎么还穿了一套保安服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赶快坐在旁边,稳定了一下情绪,改变话题问由梦道:“你最近还好吧?” 由梦苦笑道:“答非所问。哼,赵龙,你这次来是不是代表特卫局跟美国警卫挑战来了?” 我点头道:“是。我是来挑战来了。” 由梦眼珠子滴溜乱转,坐了下来,掏出一颗泡泡糖叼在嘴里,揣摩片刻,突然道:“有希望,有希望了!” 我不明白她的话意,追问道:“有什么希望?”、 由梦使劲儿地嚼了一口泡泡糖,道:“如果你这次能为特卫局为国家争了光,你可以趁机跟由局长提个条件。” 我笑道:“提什么条件?给我一万块钱奖励?” 由梦道:“俗!本姑娘的意思是―――――你可以趁这个机会,重新返回特卫局,如果你不好意思提,我帮你提。现在特卫局把你召了回来,不是正说明了一个问题吗,特卫局没有你不行,就连外国警卫也仗着你退役了,故意过来挑衅。就凭这个,特卫局的领导也得考虑考虑,将你再特召回来,继续担任你的警卫秘书!” 我冷笑了一声:“那样有意思吗?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现在生活顺心,工作开心,自由自在,收入又高,我回来干什么?” 由梦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坐在她面前的人,就是赵龙。 由梦道:“你现在工作开心吗?你跟我讲实话。”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开心,太开心了!我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美不胜收啊!” 由梦愕然地沉默了片刻,惊异地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也许是生气了。 而我却只能叹气。 良久后由梦突然轻声说了一句:“赵龙,你变了,变的真快。”话语当中饱含酸楚。 我笑道:“我没变。就是这个社会在改变太快,我在适应社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呐喊:亲爱的人,我再变,对你的爱却何曾改变过?一生一世,此生不渝! 由梦不知何故苦笑了一声,而后缓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听到出门后的她,发出一阵强烈的叹息。 我没有追出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思索良久…… 一对亲密的恋人,何以变得如此陌路? 以前的和谐与恩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找回……… ================================= 下午两点钟,中南海篮球场。 篮球场周围围满了观众,有特卫团的官兵,也有局服务处的工作人员,还有美国访华代表团以及美国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观众加起来足有几百名之多。 篮球场上,用红色器具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搏击擂台,几名中国警卫和美国警卫身穿各异的服装,分别在擂台边儿上活动身体。这次擂台赛由齐处长和美方的副保卫官艾伦一起主持。 主席台上,端座着特卫局几位将军级人物,以及美国驻华大使馆的领导,还有办公厅、总参谋部的负责同志。 篮球场上,已经有美国和中国的四位女记者现场采风捉影,对双方警卫人员进行了即兴的采访。 这应该算得上是极不常见的场面。 美国警卫迈克摇晃着拳击手套,神采奕奕地面向记者。 一位美国记者问迈克:“迈克,你对这次在中国的战绩有什么看法?” 迈克一边跳跃着一边答道:“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现在的中国警卫简直是有点儿――――有点儿弱势了,我记得以前跟中国警卫交流切磋的时候,他们好像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这也许说明了很多问题,也许是吧……” 记者又问迈克:“那么,你觉得今天下午的比试,能不能轻松锁定胜局?” 迈克一挥拳头,道:“当然可以。中国的高层警卫当中,已经没有几个能打的干将了,像赵龙那样能在世界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已经都退役了。” 记者再问:“那么,你这一场的对手是中国的张登强中校(张秘书刚刚提拔为中校),你对他有所了解吗?” 迈克朝旁边正做准备活动的张秘书挥了一下拳头,答记者道:“不了解。但是可以确定,这只是个无名小辈,我敢保证,不出十个回答,将他打倒在地!” ……… 与此同时,由局长悄悄地将齐处长喊到一旁,做了些许布置和指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局长很认可齐处长的安排,道:“这样很好,先让张登强跟迈克对打,让迈克掉以轻心,然后趁着迈克得胜后的傲慢情绪,我们对他使用激将法,使得赵龙有机会上场。只要赵龙能上场,美国佬就不会这么得意了!” 齐处长不无忧虑地道:“赵龙现在都退役好几个月了,我担心他体力大不如以前,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由局长皱眉埋怨道:“乌鸭嘴!赵龙我了解,他不可能失去斗志!” 齐处长道:“但愿吧,但愿张秘书这个炮灰没白当,能让赵龙有上场的机会!” 由局长道:“我了解这个迈克的性格,只要激将法使用恰当,让赵龙上场根本没有问题!” 齐处长不无忧虑地道:“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迈克不可能明明知道自己是赵龙的手下败将,还故意让赵龙上场,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由局长老谋深算地道:“放心吧,咱们这样做……”轻声地朝齐处长耳语几句话,齐处长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一些,连连点头称是…… 确切地说,张秘书只是一个替死鬼,他的上场,就是由局长抛砖引玉的一个棋子而已。 当张秘书和迈克一起站在拳台中央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觉出实力对比的差异,迈克身高体壮,气宇非凡,张秘书虽然也具有几分威慑力,但是站在迈克身边,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张秘书刚上场,脸上就出了虚汗,其实此时他的心里异常复杂,他甚至有些埋怨由局长将他推向这个断头台,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清楚对手迈克的实力。因此,他也只能是杀身取义、舍死一拼了。 只见迈克脱掉外衣,露出了一身运动装,结实的肌肉涨的满满的,发达的肌肉让现场爆发出一阵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秘书脸上的冷汗,猛然又冒出许多。 齐处长站在擂台一角,大喊了一声“开始!” 比试便正式开始。 张秘书手持格斗姿势,不敢贸然进攻,只是一味地在擂台上转圈儿。 迈克则恰恰相反,步步紧逼,直逼得张秘书后退数步,到了擂台边角处。 迈克一拳过来,张秘书抬臂挡击,不由得被迈克的力道震的胳膊生疼,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畏惧。 …… 几个回合过后,张秘书已经越来越处于劣势,迈克尤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涌,拳如风,脚如电,拳脚接连袭来。 张秘书接连中招,七八分钟之后,终于再难迎敌,败下阵来。 迈克轻易获胜,更是显得神气与犀利。他在擂台上举手呐喊,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以示庆祝。 众多掌声油然而起,更是令台上的迈克得意忘形。 齐处长见此情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迈克在擂台上冲齐处长道:“有没有经打一点儿的?太没意思了,打不了三两个回合就玩儿完了!中国警卫当中,难道再也没有像赵龙那样能打的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台来,盯望齐处长的眼神显得格外强势,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齐处长倒是微微一笑,道:“迈克,这只是跟你热热身而已,中国功夫博大精深,别说是中央特卫,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拉出个人来,照样也能应付你!” 迈克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哦,齐处长你在开玩笑?我认为在中国,除了赵龙之外,我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只可惜你们已经让赵龙转业了,你们现在没有机会赢我,因为没有了赵龙!” 齐处长笑道:“迈克你也别这么自信,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这样吧,我今天带了个保安过来,跟你过过招,怎么样?” 迈克不解道:“保安?什么意思?你说的保安,是不是那些站岗的家伙?他们被你们中国人称为‘看门狗’,不是吗?” 齐处长道:“迈克你这话有点儿过了,保安也是中国警卫力量的一个分支,是社会上的一支散股公安势力。不是我老齐说大话,对付你们,其实我们只需要保安出面就可以了。我们的警卫干部,现在都在正常值班,可是没那么多时间过来陪你玩儿!” 迈克倒是笑了:“保安,你想用保安赢我?” 齐处长激将道:“怎么,不信?” 迈克道:“当然不信。” 齐处长反问:“赢不赢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迈克信心十足地道:“好。让他来,我迈克不出三个回合搞定他!”伸出三个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齐处长笑道:“好,我马上派人去叫。” ========================== 由梦刚走没多久,齐处长便让一个副处长过来叫我。 我随副处长径直赶到了中南海篮球场。 令我没想到的是,离开特卫局这么久了,仍然有很多人记得我,一些警卫干部、骨干纷纷向我打招呼,有的则带着鼓掌助威。不过,我现在的身份让他们感到非常诧异,他们个个望着我身上的保安制服发呆。毕竟,在大家心中,一个堂堂的中南海警卫,退役后怎么也不会去当保安!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在主席台上众位将军的眼神中,看出了失望。 但是当我出现在主席台前的一刹那,他们的眼睛里,却有一种憧憬和希望突然萌生了起来,以至于令几位特卫局的副局长,竟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他们在轻轻拍掌,注视着我,默默点头。 擂台上刚刚获胜的迈克,仍然肆无忌惮地炫耀着,欢呼着,也许他没有注意到我,也许是他过于得意忘形了。 我低头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保安制服,连自己都觉得滑稽。 齐处长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开始冲我说道:“赵秘书,张登强刚刚战败了,现在迈克的情绪很活跃,骄兵必败,希望你能旗开得胜,消一消他的锐气!” 我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地搜索了一下张登强的身影。 擂台一角,张登强脸色红青地站在那里,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军官,正拿着手帕帮她擦拭着脸颊…… 啊? 那帮张秘书擦拭面颊的人,竟然是由梦! 我的心仿佛猛然间跌到了万丈深渊,无数不良的想法冒了出来…… 难道――――― 难道―――――- 由梦似乎也发现了我在看她,赶快停止了为张秘书擦拭面颊的动作,脸上微显尴尬,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由梦攥着那副擦拭了张登强脸颊的手帕,稍有慌张地向我轻声解释道:“赵龙,你别误会……” 我冷笑了一声:“我误会什么?” 由梦道:“其实我……” 也许是被那种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我没再听由梦解释,而是径直朝擂台走去。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很复杂。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何曾为别人擦拭过汗水? 是我小心眼儿,还是由梦过于轻佻? 抑或是由梦和张秘书之间……… 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轻巧地翻上擂台,当我站在迈克面前的时候,迈克顿时呆住了。 他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从嘴角里崩出极细的四个字:“怎么是你?” 我笑道:“就是我。” 此时此刻,迈克所有的神气都飞到了九霄云外,脸上被意外和惊恐占据。他朝着擂台四角望了望,神情中透露出一种手足无措的元素。 一旁的齐处长移步到了擂台中央,冲迈克道:“迈克,你和赵龙是老朋友了吧?” 迈克没有回答齐处长的话,而是一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天啊,怎么会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026章(1) 这时候,迈克的另外一个同事斯金罗克凑到迈克身边,冲他问道:“迈克,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 迈克耸耸肩膀,一摸脸颊,道:“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不公平。”迈克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转而冲我道:“赵龙,我想我们可以免战。你现在已经不是国家警卫,你没有资格跟我同台。”迈克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免死’的富丽堂皇的借口。 但是齐处长哪肯让他,激将道:“迈克你说什么,刚才是谁夸下海口,说是用不了三个回合解决战斗?现在你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 迈克赶忙搪塞道:“哦不。我没有害怕,我怎么会害怕呢?”这样说着,迈克继续瞄了我一眼,道:“赵龙,我不明白你是真赵龙还是克隆出来的赵龙,我不相信,真的赵龙会去当保安。我怀疑你是故意穿了一身保安服,是吗老朋友?” 我笑道:“当保安有什么不好?” 迈克耸耸肩膀道:“据我所知,在你们国家,保安是一个非常低级的行业。被人们称作是……看门狗。” 我道:“你如果这样想就错了。在中国,无论从事什么职业,一律平等。保安也不例外。” 迈克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 台下的人听不到我和迈克说了些什么,只是兀自地议论着,评价着。 直至齐处长一声哨响,现场才恢复了平静。 这意味着,新一轮的较量,即将开始。 我发现迈克的身子不自觉地有些抽搐,还有台下,几位副局长带头鼓掌,广大的特卫局官兵或是附和或是呐喊。还有,不知道是谁组织起了服务处的女服务员们当啦啦队,扭动着腰杆喊着:“赵龙,加油;赵龙,加油!” 我还瞟到了由梦的存在,她抱着胳膊站在擂台一角,神情专注地盯着擂台上面。不过发现由梦的一瞬间,我的心再一次被刺痛……想起刚才由梦为张秘书擦拭汗水的情景,万千种不良思绪在心里诞生,以至于让我突然间变得心情有些烦燥,火性一下子溢满了全身。更让我气愤的是,张秘书竟然凑到了由梦的身边,满带笑容地跟她说着话,刚才落败时的沮丧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是圣人,我也会吃醋。 我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我非将冲过去好好将张秘书收拾一顿! 倒是齐处长颇懂造势,待美中‘记者’们持摄相机靠近擂台,齐处长开始用响亮的声音介绍道:“现在站在台上挑战迈克的,是中国的赵龙,赵龙现在是中国公安系统管辖下的一家保安公司里的一名普通保安员……中国功夫源远流长,中国各行各业,都潜龙卧虎,这次赵龙代表中国公安系统,代表特卫局与迈克对台,应该算得上中美两国友谊交流中的亮点……让我们拭目以待,看中国的保安对战美国总统警卫,会是怎样一番盛况,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不明真相的美国工作人员,也许还在心里暗中嘲笑着中国的荒唐安排,派一个保安对战美国总统警卫―――响彻世界的美国拳王迈克,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在他们的脸上,已经绽放出一些渺视,满怀信任地静望着台上的迈克,期待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打倒。但是令他们不解的是,此时的迈克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气,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愁容和忧虑。 其实对于我来说,再一次面对迈克的时候,我感到信心十足。因为离开特卫局进入保安公司之后,我仍然毫不间断地保持着自己的体力和热情,每天坚持锻炼提高自己。蓦然回首,时间上溯到今年3月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与迈克之间的角逐。我依稀地记起了迈克的拳击套路和攻防要点。虽然那次与迈克的决战有些艰难,但是摸清了他的战术的我,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畏惧,这并非是我骄傲自满自信过度,而是现实的确如此,面对以前的手下败将,我何惧之有? 当然,即使如此,给自己注入信心的同时,也万万不可轻敌。 我脱掉了保安制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迷彩小背心,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肌肉。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有人开始喊道:“打败美国佬,美国佬!” 我眉头一皱,见那声音已经停息。估计是哪个士兵一时激动喊出来的,随后便被值班干部制止住了。 在肌肉方面美国人自然更具优势,迈克终于找到了一个令自己自信的理由。他伸展双臂,连续做了几个伸展运动,那粗壮结实的肌肉,堪比健美运动员,格外油亮有型。迈克是个集力量、速度、灵活性于一身的拳坛健将,也是美国拳击界炙手可热的拳王之一。美国不像中国,总统警卫会相对自由一些。在中国,国家警卫很少参加社会上组织的各项活动,美国不同,总统及高官反而鼓励警卫人员参与社会上的实战竞技及各项活动,在实战中锻造他们的能力和素质。这一点美国与俄罗斯的做法极其相似,据说,俄罗斯总统每年都要派遣自己的警卫,参加社会上的竞技活动。只不过,事与愿违,俄罗斯警卫在中国举行的一些武林竞技活动中,曾经多次被中国散打王打败。 确切地说,迈克的作秀,的确效果很明显。这一点,从现场的掌声力度,便能判断的出来。 当然,我也不敢对他小视。毕竟,他的拳击技术,在美国算是排上号的。曾经有人爆料:迈克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是真是假无从评判,但足以证明他的强大。 一声哨响后,比试正式开始。 哨一响,迈克便出其不意地迅速挥着拳头猛地朝我砸了过来,他的拳头很重,带着一阵风,速度很快,力量够劲儿。 我能明白他的战略方针,他无非是想借助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尽快占据上锋,解决战斗。那样的话,他还有一线取胜的希望。 我感觉到一阵风声向自己迎来,但我却不慌不忙地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迈克的拳头。 迈克继续发起猛烈攻击,我接连灵巧闪身,致使迈克数次扑空。 迈克显得有些心急了,接连几拳的扑空,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禁加大力度,挥拳如洪水猛兽一般,直向我一次一次袭击而来。 也许是他出手比刚才猛烈了很多,我不敢直接迎击,反而是被他逼的到了拦绳处,再无退路,只是原地躲闪着。 迈克见我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心里顿时喜悦不已,他开始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拳头速度更快,有实有虚,虚实结合,虚拳探路,实拳却在后时刻预备着,准备随时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虚拳袭来,我一仰脖颈,轻易躲过。 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迈克猛地向前上一步,随之一记实拳飞了过来。 我旋身绕体,迅速闪到侧面,准时伺机反击。 瞅准一个空当,我施展了一记旋身横扫,然而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迈克也绝非等闲之辈,后撤一步,将之化解。 在他还没稳住重心的时候,我趁机再使出一个一个正蹬,迈克身体灵活性不错,一收腹扣胸,身体再后退半步,轻易躲开。 这一系列的进攻,倒是将迈克的怒火彻底地激了出来。他晃荡着拳头一次一次进行了猛烈的反击,我艰难地抵御着他的重拳,尝试以小臂挡击,再同时反攻。 但是胳膊迎过去,被震的生疼,虽然改变了迈克出拳的方向,却也似受了重创一般,疼痛难忍。 迈克的抗击打能力,绝非一般。 我在心里琢磨着应敌之策,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寸拳。对于寸拳,我已经掌握到了一定的火候。如果出击时机准确,应该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寸拳在进攻距离方面,占据着优势,依我的出拳速度,在这么短距离中进攻迈克,他再灵活也难以躲闪。于是,我上前半步近身,寻找对方的漏洞。迈克不知是计,努力想与我拉开距离,以更有力地施展快拳猛攻。在这种情况下,我缩小了自己的防守和进攻弧度,伺机出拳。 在贴身较量中,勾拳无疑是最有效的进攻方式,迈克见无法摆脱贴身的命运,开始变直拳为勾拳,几个横勾朝着我的面部疯狂袭来,我左右灵巧闪身,倒也无法将我击中。 当迈克再次施展一记横勾拳的时候,我迅速弓身躲过,同时左拳直击出去,击向迈克的腹部。 迈克猝不及防,被我的这一记幅度很小的寸拳击中腹部,他不由得身体微微后退了半步,条件反射似的用手抚了抚小腹处,感到了一阵疼痛。 我用寸拳打开了局面,怎能放过机会?我开始对迈克发起强烈的反击,先后以连环拳和连环腿攻击,迈克在仓促之中接连中招,踉跄退防。 当然,迈克之所以会在瞬间处于劣势,是暂时摸不到我进攻的规律。待他渐渐回过神来之后,倒也应付自然了。 见迈克防守严密了起来,我退步调整。 而迈克见时机成熟,挥着硕大的拳击袭了过来。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也不躲避他的拳头,而是身体微微一侧,后退半步,同时扭腰送胯,以一记更快的拳头迎了过去。 直接迎击迈克的拳头! 这是迈克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拳与拳触碰的那一刹那,我迅速收回。虽然感到了有到疼痛,但是我有硬气功护体,倒也没什么大碍。 迈克眉头一皱,显然是被我这一拳击痛了。他拿左手迅速抚了抚右手腕儿,嘴巴里吸了一口凉气,一副惊讶状。 这一拳大大削弱了迈克的自信心,也让他彻底地进入了劣势。 我集结了全身的力气,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将迈克战败。 但是我此时毕竟怀有心事,眼睛的余光里,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确切地说,即使在台上战斗,我始终无法全神贯注。毕竟,刚才由梦帮张秘书擦拭脸颊的情景,已经让我醋意大发。我控制不住自己在战斗中夹杂着这种情愫。不是我心理素质不好,而是我太在乎由梦。 当爱情遭遇到危情的时候,我还能再镇定吗? 我实在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在刹那之间,我发现擂台一角的由梦身边,仍然站着张秘书,张秘书正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里面有炫耀,也有得意――――而且,明察秋毫的我还发现,他的一只手竟然搭在了由梦的肩膀上! 我不失时机地揉了一下眼睛,仔细朝那边看去―――没错,张秘书果然将一只手搭在了由梦的肩膀上! 而由梦仍然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儿? 联系到刚才由梦为张秘书擦拭汗水的情景,再到此时的公然暧昧之举,我简直要崩溃了! 难道―――――― 难道―――――― 心里又迅速地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我站在台上,我非要冲过去将张秘书狂揙一顿!但是此情此景,我心里的酸楚又能怎样缓解?我的心,几乎是在一瞬间,乱了! 当然,迈克不会放过我走神的机会,正当我心神不定、兀自猜测是非的时候,一记重拳朝着我的头部疯狂地袭来,当我意识到危险想躲闪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鼻子被击中,虽然不至于鼻梁被打断,但是一股湿润却迅速充满了鼻腔,我用手一抿,手上沾满了鲜血。确切地说,在我微微的闪躲之下,迈克这一拳打在我鼻子上的力量并不太重,但是我这人天生鼻子脆弱,爱出血,鼻子算是我浑身器官中最大的弱点了。因此,这一流血事件的发生,顿时令台下的领导和战友们惊成一团,齐处长在台下皱着眉头叹气,一副焦急。由梦也担心的不成样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嘴角处不知道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然而,刚才的一幕,还在演化。在我再次触及台下的由梦的时候,张秘书的一只手,也再次出现在由梦的身后! 看的出来,张秘书是在故意气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那得意的样子,定格在了我的心中,使得我的怒火再一次冲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说实话,我真想冲下台去,朝由梦和张秘书问个究竟,甚至将张秘书狂揙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张秘书与由梦的暧昧,令我无法全身心投入到与迈克的对决之中。 我怎么能安下心来,女朋友都被抢了! 迈克当然再次发现了我的心神不定,于是继续瞅准机会,对我发起猛烈的反击。 我攥紧了拳头,愤怒幻化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我尝试将对张秘书的愤恨暂时转化到迈克身上,此时此刻,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激活,每一个神经,都到达了指定的战斗位置。 我要发泄,我要发泄―――― 心里的哀鸣,越来越强烈。眼见着迈克的拳脚如雨点一般砸了过来,我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全力挡击。 胳膊上的疼痛,我已经不觉。我现在唯有一个信念:将愤怒在台上爆发! 人在愤怒的时候,斗志是相当强烈的。所有的危险,所有的疼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怒,发泄心中那无边的伤痛!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迈克成了我‘失恋’的替死鬼。我像一只下山的猛虎,不等迈克反应过来,便大胆地迎上去进攻。我把迈克想象成我的情敌,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打败!我几乎是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反复播映着刚才的画面,悲痛和愤怒在心里跳出来,化作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正所谓,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我进攻的越猛烈,迈克的斗志便会越被削减,重创对方的同时,也是为自己保存实力。尽管我将防守抛到了一边,只是一味地疯狂反攻,但是迈克却再没机会击中我。 我相信我这一刻简直是要疯了,拳头的力量超越了之前的极限,那速度快如闪电,在迈克身上开了花,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蒙了,我倒觉得痛快了一些! 台下的欢呼声呐喊声连成一片,就像是电影进入了gao潮一样,引人热血澎湃。 我的拳头打在迈克胸口,虽然说能给他造成一定的创伤,但是并不是特别明显。毕竟,迈克的抗击打能力相当强,胸肌腹肌又特别发达,因此在接连的攻击之后,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照这样进攻下去,迈克很难被打倒,充其量只能是受伤而已。 迈克在我杂乱的拳攻之下,渐渐摸出了路数,加大了对自身的防护。 我改变了进攻方向,开始施展斜直拳,对着迈克的头部进攻。毕竟,迈克要比我高很多,拳头只有斜向上攻击,才有可能击中他的脑袋。 拳头一斜,力量自然大打折扣。拳头打在迈克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不适。我干脆跳起身来,在空中击拳。一开始迈克还能格挡躲闪,但是我越战越勇,拳越出越快,以至于快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 当我成功地在空中出拳击中迈克的时候,迈克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身体倾斜三十度。 乘胜追击,一拳接一拳绽开了在迈克脸上。 迈克接连受到重创,最后不得不抱头保护,但是我哪肯放过,几记速度极快的连环腿,击中迈克腹部。 第三脚,威力无比,踢的迈克斜向后倒了下去! 愤怒中的发泄的确管用,‘殴打’别人的感觉也很爽。此时的迈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己已经成了我‘失恋’的牺牲品,成了张秘书那个混蛋的替代品! 我发了疯一样,不再在乎什么规则,上前又是一阵拳脚招呼。 可怜的迈克,越来越没有了气力,我再一个勾拳过去,击中他的脸颊,这一拳,集中了我身体的全部力量。 迈克再次斜向倒地,当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充满了青紫和淤肿,嘴角处也开始往外流血,不知道是牙齿破了,还是腮部被我打烂。 他的身体摇晃着,抬在胸前的双臂已经开始颤抖。 我猛地一咬牙,一个旋身,我再施展一个腾空侧踢,径直踢中了他的面部。 迈克再次倒地。 如此三番五次,迈克的脸上已经尽是血迹,他哪里还有刚才的神气?脸上甚至已经没有了生气。 他再也没有了防守的能力,连招架的姿势也摆不出来了。 主席台上,美方的工作人员要求由局长停战。由局长倒也同意,不紧不慢地招呼来了齐处长,道:“差不多了,让赵龙别把迈克打坏了,否则我们怎么跟总统先生交待?” 齐处长脸上也挂着一丝隐藏极深的微笑,他转过身去,似乎很想再欣赏一下美国警卫被殴的场面。因此他的脚步并不快,直至到了拳台边儿上,他还故意停顿了片刻,假装是寻找哨子。 台上,我仍然难以自控地施展着‘虐待’行为,拳脚不停地在迈克身上开花。 我想我已经疯了;我想如果站在台上的不是迈克,而是张登强张秘书,那么他肯定会比迈克更惨! 一声哨响,对我来说仍然充耳不闻,我上前抓住迈克的衣领,一个横勾拳过去,迈克身体斜倒的同时,从口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了空气之中,溅了我一身。 迈克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我冲上前去,施展脚踢、肘顶等技法,进一步发起攻击―――― 这个世界沸腾了。我想这一刻,所有人肯定都将当成了恶魔当成了魔鬼!但是我喜欢这样,我要发泄,我要发泄――――― 并不是我不够冷静,也不是我有暴力倾向,而是刚才的场景太过于撕裂我心,太过于让我感到愤怒。本来,我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去保安公司当了一个保安,我违心地失去了爱情,甚至失去了一切荣耀和光辉。为了国家为了特卫局,我认了……但是张登强那个王八蛋却趁机要抢我的爱人抢我的由梦!,张登强是我的战友,也曾是我的上级,别的我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他,但是唯有爱情,唯有由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让给他!!! 他抢了我的由梦,我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他抢了我的由梦,我今后应该怎么办? 他抢了我的由梦,我――――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真的要疯了! 026章 (2) 没有失恋过的人是不会体会到这种强悍的酸楚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尤如刀割,胜过刀割。 在这种情况下,我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很显然,迈克成了我发泄痛苦的替代品,他很无辜,但是却也该打! 我在对他肆无忌惮的殴打中,体会到了一丝安慰。发泄的感觉让我暂时将失恋之痛掩盖,但是我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我的爱人,抢我的由梦。 由梦,她只属于我赵龙!!! 我霸道地在心里想了很多很多,气愤之情在迈克身上变成了猛烈的拳脚。 这哪里还是在比赛,这纯粹是在杀人! 我想我的野蛮一定震撼了台下的所有人,那样我的目标也算达到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一个魔鬼,我是一个恶魔! 我是一个为爱发狂的疯子! 主席台上的美方代表,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开始骂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竞技吗,这是在比武吗,这是在拼命!不不不,赶快停下,赶快停下,让那个疯了的家伙赶快停下,要是迈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代表美国政府,追究中国政府的责任……赶快停下,停下……” 由局长见此情景,也有些急了。他当然不会知道我此时的境况,眉头一皱,不由得站了起来,准备上前规劝。 齐处长也见势不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两步冲到了台上,将我拉住,我才停止了对迈克的施暴。 我的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轻笑,不是胜利者的笑容,而是失恋后的苦笑! 我再一次望了望由梦和张秘书,他们仍然靠的很近,虽然张秘书的手已经在由梦肩膀上撤退,但是仍然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攥紧了拳头,仍然有一种冲下去狂揙张秘书一顿的冲动! 但还是强行忍下。 这时候齐处长和几个美国佬已经将迈克搀了起来。 迈克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直盯着我,从嘴角处吐露出极细的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出手这么狠…… 我狠狠地瞪了迈克一眼,朝台前站了一步,咬紧了牙关,扫视了一圈儿周围,然后情绪激昂地开口道:“这就是美国警卫员!美国警卫,哼哼,所有的美国人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大使馆的也好,记者也好,领导也好,工作人员也好。一句话告诉你们,不要在中国的地盘上耍什么猫腻!跟中国较劲儿,最后只能会是失败!跟中国比较搏击术,你更是自寻死路。中国是世界武术的老祖宗,没有哪个国家有跟中国抗衡的实力,包括你们美国也不例外!所以,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哪位总统来中国的时候,身边的警卫人员向中国警卫叫嚣挑战!友情切磋可以,但是如果变了质,也别怪我们中国警卫不给你们留情面!今天,迈克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要觉得自己有点儿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别的国家和别人放在眼里,你这样做只能是自取其辱!对于美国警卫来说,如果你们真心想跟中国警卫交朋友,那我欢迎。但是如果你们想借着某种方式对我们存心不良,搞什么小动作,我们只能用拳头告诉你们,你们的做法太天真了,简直是大错特错了……” 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会如此激动,就像喝多了酒一样,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一番激昂之言。 这番话,令在场的所有美国人感到羞愧感到无奈,也令所有的中国战友、工作人员们感到自豪和解气。 掌声响起后,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准备下台。 但是由梦和张秘书的身影,仍然将我深深地刺痛。 走下台后,由梦刷地凑了过来,关切地拿着帕子,试图帮我擦拭脸上的血迹。 我冷哼一声,抬手拨开她的手。 由梦愣了一下,不解道:“赵龙,你怎么了?” 我皱眉道:“我不喜欢拿别人用过的帕子给我擦汗!” 由梦先是不解,而后恍然大悟,她望了一眼身边的张秘书,解释道:“赵龙,你别误会。刚才我帮张秘书擦脸,是她脸上有血迹,是那种纯粹的战友关系……”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再冷哼了一声,道:“别掩饰了,有用吗?” 这时候一旁的张秘书暗笑了一声,迎上前来。他一边夸赞道:“赵秘书威风不减当年啊!”一边伸手试图与我握手。 我抬臂一挡他伸出来的手臂,哼一声,骂道:“张登强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小心我不轻饶你!” 张秘书尴尬地撤回手,脸涨的通红,回骂道:“怎么赵龙,你受刺激了是吧?” 我咬牙道:“是受刺激了,怎么着?”我一副痞相地向前逼了一步,心里霸道地想:只要张秘书再敢说一句过火的话,我就削他! 我从来没有这样无赖过,但是这次,我例外。 但听张秘书接着讽刺了一句:“赵龙,我可没惹你!你冲我发什么飚?有病吧你?” 我凑上前去,一把抓了张秘书的衣领,骂道:“就是冲你发飚!怎么着吧?” 张秘书脸色涨的铁青,由梦凑过来劝架,被我厉声骂道:“该干嘛干什么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由梦急的不成样子,脱口道:“赵龙,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冷笑一句:“你不也一样吗?” 由梦像是不知何意,但是张秘书却明白了我发飚的原因。他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赵龙,你还好意思冲由梦发火?当初是你抛弃了她,难道她要为你守寡一辈子?”激昂地说出来,才觉得此言不妥,‘守寡’二字用在此处不合适。于是又扬头道:“别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配得上由梦,她有重新选择自己爱情的权利。你没权利教训她!” 由梦听了此言,感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但是我却明白什么意思。 我抓紧张秘书的手上加了力度,指划着张秘书的鼻尖,警告道:“我告诉你张登强,以后最好是离由梦远点儿,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由梦在一旁连声喊道:“赵龙你误会了,你误会了!” 这时候,由局长和齐处长见到此情此景发展不妙,于是纷纷凑上前来看个究竟。 几个警卫干部在一旁规劝,但是怎能劝住? 谁能明白我赵龙的苦楚和愤怒?为了中国为了特卫局,我将爱情搁浅,冒着生命危险潜伏进入保安公司,结果张秘书趁虚而入,把我女朋友抢走了……我赵龙不是圣人,面对这种无耻的第三者,我有必要跟他客气吗?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由梦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我受不了! 其实此时此刻,我也进入了一种情感纠缠的死角当中,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早已将由梦当成是自己终生的伴侣,如果有人要打她的主意,想把她据为已有的话,那么对不起,别怪我赵龙不客气!我决不允许任何男人对由梦有什么非分之想! 张秘书见领导来了,更是来了胆量,伸手试图将我的手划拉开,但是我仍然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攥紧的拳头如同弦上之箭,一触即发。 由局长见我剑拔弩张,赶快喊了一句:“赵龙你干什么?这么多外宾在场,你想丢特卫局的脸是不是?” 我道:“我又不是特卫局的人!” 由局长狠狠地道:“放开张登强,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为什么非要这样?” 齐处长也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暗声自言自语道:“赵龙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强行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松开张秘书,张秘书拿手拍了拍身上被我抓过的地方,骂了一句:“没教养,没素质!像一条疯狗!” 本来我就气愤难消,听他这一句骂,马上又让冲动占了上锋,一脚踹过去,踹中张秘书的腹部。 张秘书踉跄跄地倒地,滚出了很远。 我冲他骂道:“张登强,咱俩的事情还没完,等着点儿吧!” 齐处长终于忍不住了,冲我喊了一句:“赵龙你别以为帮特卫局争了一口气,特卫局就不好意思处理你!你来这里发什么疯,张秘书招你惹你了?” 齐处长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因此我不怪他,也没有理他。 倒是由局长指着我说了一句:“赵龙你跟我过来,我想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了。看看你离开特卫局以后,堕落成了什么样子!” 我当然明白由局长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紧随由局长而去。 但是心里的苦闷,却又怎么消尽? 正往由局长办公室走去,却突然见有身穿军装的一男一女朝这边走来,都是中尉军衔,女的手里提着一个近乎袖珍型的摄相机,正在拿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他们是特卫局的大学生机关干部,同时兼任军事报道栏目特约采编,负责收集特卫局和周边部队的新闻线索,并跟踪报道,但是因为特卫局属于高保密单位,致使他们至今没对特卫局的内部情况做任何报道。她们这次过来,也是得到由局长的特批之后,才协同相关人员,对这次中美竞技进行了全程的录相,准备在局内部报纸上发表刊登,如果得到批准,还可以在特卫局的局域网上发布一下。 这一男一女,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女中尉大约二十四五岁模样,鸭蛋脸,杏仁眼,白嫩的肤色,一米七的个头,也许是大学生入伍刚不久的缘故,再加上又是在机关工作,因此在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军人气质,反而显得有些柔弱温柔,如果不是她穿着军装,没人会猜测出她是军人身份。那个男中尉更显得有些内向,书生气十足,长着一副小白脸。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大学生响应国家号召入伍从军的越来越多,但是却也造成了许多负面影响,大学生干部对比于土生土长的军队基层干部来说,就像是文弱书生一般,如果不经过特殊的军事化特训,很难具有军人那种阳刚威武的气质。 由局长冲我介绍道:“他们是咱们局里的宣传报道骨干。小刘,小孟。” 那个叫小刘的女军官赶快冲由局长道:“由局长,我们认识赵秘书呢!” 小孟也笑道:“是啊是啊,特卫局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赵秘书!” 由局长问他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小刘瞟了一眼我,对由局长道:“我们想对赵秘书进行一个专访。两个意思,一个是采访一下他这次打败美国警卫迈克的心态和感想;一个是想了解一下他转业后的情况,这也许能成为特卫局的教育宣传材料……” 小刘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通,却被由局长止住,道:“算了算了,搞什么名堂。还是先把你们现在在做的工作做好,其它的,以后再说!” 小刘和小孟当即愕然,两人相视一愣,很是失望。 由局长催促我道:“走吧小赵,咱们走。” 我点头,继续与由局长赶往局长办公室。 小刘在身后轻声感慨道:“这么好的一个创意,被由局长无情地扼杀了!“ 小孟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错过了与特卫局的大英雄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可惜了!” 我听闻二人的此番感慨,倒是小小的得意了一番。却不知道由局长听到了没有。我同时心想:这二位大学生干部,可真是活宝,发牢骚的时候,能不能等领导走远后再发? 篮球场到由局长的办公室,虽然距离并不远,但是我却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突然有了一个异常可怕的想法…… 到了由局长办公室,由局长招呼我坐下。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脸上的严肃神情得到了缓解,开口道:“小赵,这次你又为特卫局立下大功了!不过就是出手太狠了一些,那个迈克,被你差点儿打死!不过这样也好,看他们还敢不敢来中国挑衅!” 我只是静听,没说话。 由局长接着道:“你放心,你这些功劳,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写进档案,等你完成了任务之后,再给你开一个专门的表彰大会!” 我眉头紧皱,在心里思量片刻,却突然对由局长道:“由局长,我不想再回保安队了,你……能不能换个人去执行这项任务?” 由局长原本平和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僵住了,他站了起来,冲我追问道:“怎么了小赵,遇到什么事情了,能让你这样打退堂鼓?” 我眼睛瞟向一旁,言不由衷地道:“女朋友都被人抢走了!” 由局长愣了一下:“你说的是……由梦吗?” 我点了点头,道:“还能有谁。照这样下去,等我完成任务的时候,由梦估计早就跟别人结婚了。”我苦笑了一声,也叼了一支烟,心里的苦闷此时得以倾泄。我觉得在由局长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由梦是他的女儿,我和由梦的关系也是经由由局长把过关的。现在由梦移情别恋了,看由局长怎么解释。 但由局长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小赵啊,由梦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中午的时候她还非要到我办公室里见你,让我给支了回去……小赵你要相信由梦,她还是喜欢你的!” 我冷笑了一声:“喜欢我?不知道由局长刚才在训练场上看到了没有,由梦和张登强卿卿我我,显然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再这样下去,当我完成任务的时候,是不是要准备过来喝他们的喜酒了?” 由局长再愣了一下,追问道:“你是说张秘书,他们……他们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张登强近水楼台,他和由梦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由局长道:“我了解我的女儿,她不可能喜欢上张秘书,不可能!” 我反问:“由局长怎么这么肯定?” 由局长道:“小赵,你放心,有我在,我的女儿永远等着你。你就安心地回保安队继续自己的任务,我会抽时间跟由梦谈谈……”由局长用手指摁了摁额头,道:“也许有些事情我不应该考虑的太多,甚至隐瞒由梦。不过,我女儿我还是了解的,她对你没有变心。这一点我这个当父亲的,是敢跟你打包票的!” 我道:“恐怕由局长做不了您女儿的主吧?” 由局长搪塞道:“小赵啊,现在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你要知道,你这次任务关系到整个国家,关系到中央首长的安全。能圆满完成,你就是大功一件,你就是整个国家的功臣。反之――――”由局长没说下去,只是继续给我戴高帽子:“小赵,这次我之所以选择让你去保安公司潜伏,是因为除了你,我对别人都不太放心。现在你在保安公司扎了根,相信敌方也正在围绕你开展一系列的行动,这个时候正是你打入tl组织内部的绝好机会。只要掌握了他们的具体计划,就相当于救国救民,你功不可没啊!” 我皱着眉头牢骚道:“谢谢由局长的信任。但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爱情更重要。如果由梦嫁给了别人,我就是立再大的功有什么用?”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道:“看的出来,你对由梦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小赵你想一想,由梦是我的女儿,没有我的同意,她会嫁给别人吗?别多想了好不好,小赵啊,千万不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啊!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尽可放心,等你完成任务以后,我就为你和由梦准备婚礼,包括你们的房子,我也已经做了精装修。还有……” 我打断由局长的话道:“行了由局长,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看着由梦跟别人走的那么近,我……我实在受不了!” 由局长又静静地吸了两口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沉默片刻后由局长道:“这样吧,我把由梦叫过来,我当面问问她,让她说个清楚。你躲在里屋里听着……我倒要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跟那个,那个张登强张秘书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觉得是不可能,我女儿的眼光很独特,怎么可能看上张登强?但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也只有这样了!” 我微微一思量,心想由局长为了让我吃定心丸可谓是用心良苦,于是倒也没再提出反对意见。 由局长接着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再给我描述一遍,我好有证据质问由梦。” 看的出来,由局长此举,也是无奈中的办法了。 我毫不隐讳地将在篮球场上看到的一幕告与了由局长:“刚到篮球场上的时候,由梦就主动帮张秘书擦汗,看样子已经非常亲密了。还有,我在台上跟迈克对打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台下的张秘书揽着由梦的肩膀,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一样………这也正是我发泄似地攻击迈克的原因,我当时受了刺激,受了严重的刺激,所以表现的很不理智,甚至很疯狂。” 由局长凝重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对我道:“好吧,呆会儿我把由梦叫进来,亲自朝她问个清楚。你在内屋听着,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爱情,我认了。 于是我点头答应。 虽然这显得很庸俗,但是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的我,还有什么办法? 毕竟,我爱由梦,一直爱,从未改变。 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身边将由梦抢走,在我外出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乘虚而入,将由梦抢走! 随后,由局长让秘书方晓松过去叫由梦过来。 其实他完全不必这么麻烦,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即可,但是由局长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让局长秘书亲自去找由梦。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由局长现在心里没底,他也许要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些东西。 此时的境况,如梦如幻。谁能想象,一个堂堂的上将局长,竟然能为了一个少校下属,迫不得已要对自己女儿的隐私进行逼问! 但是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真是难为了由局长了。 我提前躲进了由局长办公室的内屋,坐在里面的小床上,心情却是异常的紧张。 篮球场上的一幕还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由梦竟然和张秘书在公众场合中竟然做出那么亲密的动作……即使我以前在特卫局的时候,也从来没在公众场合跟由梦搂搂抱抱过。我怀疑这是张秘书对我的故意挑衅,也许是由梦故意气我……其实当时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正因为如此,才让我今天彻底失去了理智,像喝醉酒发疯一样做出了很多过分的举动。毕竟,那场景太过于撕裂我心,我从来不敢想像,由梦会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如果由梦现在真的已经决定离我而去,不再爱我,那么谁来为我的失恋负责;谁来补偿我这逝去的爱情,还有那逝去的爱人?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我内心的悲恸,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是一个视爱情如生命的人,这次由梦的突变,远远要比当初赵洁跟我分手的时候,要痛苦一千一万倍! 亲爱的由梦,你真的已经跟张登强恋爱了吗? 正在心里哀鸣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匆匆响起,在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 在我心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踩出那么动听的旋律,那种脚步声,顿时让我的心里荡漾着起伏的涟渏。 由梦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下子绷紧了起来。 027章 ================================= 由梦蹦跳着进入了由局长的办公室,见办公室里只有父亲一人,便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塞进嘴里,笑嘻嘻地问父亲道:“爸,找我什么事啊?” 但是当她将目光盯向父亲时,才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由局长正拿一副凝重的眼神看着她,从他那严厉的表情中,由梦预感到父亲这次找自己,绝非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强装出平静,歪着脑袋向父亲要答案。 由局长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提醒道:“由梦,现在是办公时间。” 由梦一边叫苦一边吐了一下舌头,知趣地站了起来,将泡泡糖从口里吐出,包在纸袋里。然后向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稍带些情绪地响亮道:“由局长,请问有何指示?” 由局长招呼由梦坐下,迂回问道:“今天见到赵龙了?” 由梦神情一变,觉得父亲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见到了!但是他看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凶残,那么无情,那么――――”说到这里,由梦突然恍然大悟般地盯着由局长,道:“由局长,我见到赵龙的时候你也在啊,当时在篮球场上,他把迈克打的差点儿生活不能自理。后来我好心好意想帮他擦汗,结果还被他给骂了!他还差点儿打了张秘书呢。真不明白,赵龙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还是以前那个赵龙吗?” 由局长道:“由梦,赵龙变没变先暂且不提,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跟张登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愣了一下,道:“我跟张登强?我跟他有什么事啊?”由梦俏眉微皱地道:“哦,你是说工作方面吧,我和张秘书配合的挺好,他最近也挺负责任的。” 由局长道:“就这些?” 由梦反问:“由局长想知道哪些?” 由局长思忖片刻,道:“今天在篮球场上,你和张登强好像表现的……有些反常。公众场合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由梦委屈地道:“由局长你说什么呢。我们哪一点儿反常了?” 由局长道:“有人看到你……你很亲密地给张秘书擦汗,还有……” 由梦扑哧笑了,埋怨道:“由局长,你也太敏感了吧,擦个汗你至于这么疑神疑鬼吗?张秘书在台上被迈克打的脸上全是血,我那是帮他擦一下血迹,顺便看看他的伤势。战友之间,这算什么亲密?由局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由梦一连的反问,倒是让由局长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对于由梦自身来说,她对由局长的问话感到异常诧异,他总觉得今天的父亲很奇怪,像是怀有重重的心事。 由局长沉默片刻,继续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在公众场合,与张登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又做何解释。难道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伤员吗?” 这句问话倒是把由梦问住了。 由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迷惑半天才问了一句:“由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和张登强搂搂抱抱了?” 由局长道:“有人亲眼所见。” 由梦问:“谁?我去找他去!这不是玷污我的清白吗,我要告他诽谤!”由梦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由局长冷哼一声,道:“你就装吧你。由梦,我告诉过你,自己无论做什么要注意影响,当初你和赵龙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但是现在,你突然又跟张秘书交往密切,而且还在公众场合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忌影响。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一个交待……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和赵龙和好,至少你应该给赵龙一些时间,赵龙现在虽然去做了保安,但是他仍然没有忘本,这次在篮球场上打败了美国的迈克,就是证明。他现在在保安公司混的也不错,既有了车也有房,事业在蓬勃的发展当中。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和赵龙之间的感情,你明白吗?” 由梦听闻此言,更是诧异。她问道:“由局长以前不是反对我和赵龙联系吗?我去赵龙老家找他,你知道后派了张秘书过去接我回来。怎么现在由局长变卦了?” 由局长倒是支吾了起来:“这――――这个嘛,由梦,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赞同你和赵龙在一起。只不过前段时间赵龙刚刚退役,我为了以防万一,才不想让你和赵龙太多交往。但是现在我已经了解了这龙这个人,我觉得他虽然退役了,但是没有褪色。这个女婿,我可是认定了!” 由梦听了由局长的话后,却苦笑了一声,追问道:“由局长,我的好老爸,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由局长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今天之所以找你谈谈,就是不想看到你和赵龙打冷战!” 由梦沉默片刻,突然之间眼眶湿润,失神地坐在了沙发上,眼睛一眨之下,一股白亮的东西从眼睛里疯狂涌出,由梦涩涩地道:“但是赵龙他现在……他现在已经变了,他变了。他现在变得太冷漠,太无情了……他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赵龙吗?不是,他不是了―――” 由局长在由梦的抽泣中,体会到了她内心的深情。不管怎样,由梦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忍心让女儿如此忧伤如何难过?他承认,也许是自己之前做的太过了,他不应该为了掩饰赵龙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由梦和赵龙之间的交往。作为父亲,他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而作为领导,他很想为国家尽忠,他也很器重屡创奇迹的赵龙。他现在也由衷地希望将来自己的女儿能和自己的得力干将走到一起,结为佳话。但是现实的残酷,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个特殊任务的出现,暂时分割开了赵龙与由梦,让他们各自饱受相思之苦。对此,由局长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才能既不伤害女儿,又不伤害赵龙,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且还不影响这次的重要任务。 由局长安慰她道:“行了由梦,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我现在问你,如果赵龙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由梦不明白父亲的话意,追问道:“什么意思?赵龙――――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赵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唉,由局长,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由局长问:“什么事情?” 由梦脱口道:“我想通过你,约赵龙再见一面,我想跟他好好谈谈,我想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干什么。” 拿一双渴望的眼神盯着由局长,倒是令由局长感到为难了。 由局长支吾道:“这个嘛,得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你放心,我是你父亲,我怎么能不希望女儿好呢?唉,我很希望你和赵龙能走到一起。你们俩,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在特卫局最器重的干将!无论是谁,我都放心不下啊!” 由梦凑了过来,干脆直接坐在由局长的对面,道:“爸,你这次叫我来,究竟――――到底是为了什么?” 由局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重新将话题回到张登强身上:“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和张登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反映你和他关系不一般,在篮球场上……” 由梦打断由局长的话,仍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爸,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我和张登强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战友关系。再说了,张登强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啊!反正我觉得跟他合不来,平时在工作上都是凑合着过来的!” 由局长试探性地摇头道:“我不信。” 由梦道:“不信拉倒。反正我行的正坐的端,谁爱制造谣言制造去呗,不听就是啦。” 由局长兀自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由梦追问:“你去干什么呀爸?” 由局长道:“去办点儿事儿,一会儿就回。” 然后兀自地走出了办公室。 ================================= 由局长走后,由梦却怎么也坐不住了。 回想起刚才父亲的一番话,由梦总觉得太不对劲儿,自己什么时候跟张登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了? 是哪个混蛋打的小报告!这不明摆着是在破坏自己形象么? 嚼了一颗泡泡糖,由梦越想越觉得诧异,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起来:是谁想在谋害本姑娘啊,编造了这么一个谣言! 而此时的我,躲在内间屋里,恰恰隐约听到了由梦的这些自言自语。我想鼓起勇气走出去跟由梦说几句话,但还是忍住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听到由梦的脚步声,距离内间屋越来越近――― 她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吧? 我赶紧朝内间屋里张望起来,但是内屋之小,难以藏身,情急之下,唯有掀起床单,纵身滚进了床底下。 果然,由梦溜达着,便进了内屋。 我躲在床底下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尽量克制。透过床单与地面的缝隙,我发现由梦的两只脚,径直走近了床边儿上,坐下。 那双黑色的女士皮鞋,在眼前并起,更是由梦喜欢穿的那双…… 一股熟悉的香味儿四处散开,穿入鼻孔,格外惬意。那是由梦身上的味道。她今天穿了军装,没抹香水,但是她身上那种优雅、高贵、纯洁的气息,我却记的清楚。 片刻之间,内屋里显得格外安静,我能清晰地听到几次泡泡糖爆炸的声音,还有由梦发出的几声叹息。 随后,便又听到床体发出一声清脆的‘扑哧’声,像是被一个重物压住了――――很显然,是由梦躺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由梦,嚼着泡泡糖,心情异常复杂。 此时此刻,最让她放不下的,当然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回忆,她肆无忌惮地回忆,试图通过回忆来弥补自己心中的伤痕。情至深处,眼眶里的白亮越积越多,她甚至开始抽泣着自言自语道:“赵龙,赵龙,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自从你离开特卫局之后,我就一天也没有睡过好觉,我都在想你,念你。但是你带给我的,是什么呢?除了伤害,还有什么?赵龙,你真的忘记咱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了吗,多幸福,多快乐,但是现在呢,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一片狼藉…… 听到由梦这一番自言自语的抽泣,我的心里立刻涌进了强烈的酸楚。 难道,由梦还爱我? 难道,在篮球场上,我见到张秘书和由梦的亲密行为,不是真的?是幻觉? 不可能,那怎么可能? 由梦这一番抽泣的表白,更让我觉得有一些扑朔迷离,难以理解。 轻轻地,轻轻地,我听到了由梦又开始哼起了歌曲:梦醒来,一片苍白,满腹心事化不开;昨日情是谜,仍未解,再由谁来猜…… 千般酸楚,万般酸楚,都化作这首情歌,飘散满了整间屋子。 正在此时,办公室外又响起了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 由局长回来了! 由梦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迅速地走出了内间屋。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 站在床前,我望见了床上由梦留下的痕迹。床头处,几滴隐约的湿润,那可是由梦刚才流下的泪滴? 此时此刻,我感到了无限的诧异。就刚才由梦的那一番自言自语来判断,她似乎对我并没有变心,但是,在篮球场上那一幕,又说明了什么? 那一幕,仍然铭刻在心里,异常清晰地刺痛着。 张秘书那拥揽由梦的情景,绝非幻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心里酸楚地回忆着,且听刚刚走进办公室的由局长开口对由梦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由梦犹豫片刻,道:“由局长,没别的事情了?” 由局长道:“暂时没有了。” 由梦问道:“那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由局长支吾道:“没……没干什么,就是溜达了一下!” 由梦走了,我听到由局长一声长长的叹息。 …… 由局长刚才去干什么了? 确切地说,他去了监控中心。其实,在中南海内部以及围墙上,安装了很多摄相头,有专门的值班警卫人员,日夜守护在监控中心,随时观察警卫区域内的各项情况。 在中央特卫局的八个重点警卫区域当中,中南海理所当然是最受瞩目和重视的一个警卫区域。警卫区内的一切,都有摄相头24小时进行监控。也就是说,即使是篮球场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肯定是在监控范围之内。 由局长之所以溜达到了监控中心,其实就是在寻找着一些证据。无法想象,一个堂堂的上将局长,在遇到儿女的感情问题上,处理起来却并不是十分得心应手。尤其是关于女儿这些复杂的情感纠缠,由局长很想搞清楚,也很想还下属和女儿一个明白。于是他借机到了监控中心,调看了篮球场上的监控录相。 海里的监控录相是全方位的,各个角度各个地点,摄相头安装的恰到好处。也就是说,海里发生的一切,都置于监控设施之下,没有任何死角。 然而让由局长感到惊讶的是,他果然发现了监控录相当中,有张秘书和由梦的亲密镜头。 画面中,张登强伸手揽在由梦的肩膀上,由梦似乎没有丝毫异样。 这种情形,不能不说明什么问题。 至于女儿和张登强的恋爱事件,仅仅从这些画面上,便足够可以得到印证了! 但是由局长心里无奈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处理此事了……… ≈≈≈≈≈≈≈≈≈≈≈≈≈≈≈≈ 当我走出那间内屋的时候,一眼发现了由局长那沮丧的表情,见到我的那一瞬间,他一挥手,示意让我坐下。 我从由局长的表情里体会到了什么,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由局长,究竟怎么了?” 由局长搪塞道:“没怎么,没什么。” 我坐在由局长对面,问道:“由局长,你不要瞒我,你究竟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到监控中心看过了?” 由局长一愣:“你怎么知道,跟踪我?” 我道:“我是猜的。我想由局长既然知道了情况,就肯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而监控中心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录相中体现出来……唉,由局长,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情,不是您能全部统筹的。我也不再考虑这些了,我现在马上回保安队,由局长放心,我不会将这些情绪带进工作当中的。” 由局长望着我,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谢谢由局长为了我这个小小保安所做出的努力,我不会让特卫局失望的!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所以――――”没说下去,但是话意已经很明显了。 由局长脸上绽开了一种由衷的歉意,道:“我会劝劝由梦的。不过我现在仍然不敢相信,由梦会跟张秘书好,唉,我都被搞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行,今天回家之后,我会再找由梦问个清楚。” 我道:“不必了由局长,谢谢你。” 由局长追问了一句:“你确定现在情绪稳定?” 我道:“我确定。” 由局长再问:“那你确定现在已经想开了?” 我道:“确定。” 由局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行,我回去再探探底儿。你放心,有我在,你永远是由家最合适的女婿人选!” 此言一出,倒是给我了几分安慰。 其实我能理解由局长的难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已经破例了。在大家的印象中,由局长几乎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内办过私事,但是这次却为我例外了。一个共和国上将,能为我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至于由梦之事,我宁可相信那篮球场上的暧昧举动,只是一种错觉,只是我赵龙看花了眼……然而这种自我安慰式的推理似乎难以说服自己,事实就是事实,刺痛我心的,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临走之时,由局长又就潜伏任务做出了几点指示,其实说是指示,无非是以前那些指示的重复,由局长告诉我,我现在要做的,仍然是‘守株待兔’,静待tl组织的出现和拉拢,但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漏洞和差错,否则的话,一旦泄露了真正身份,我的生命将受到威胁。由局长还特意强调,在没有他的指示之前,切忌做出主动行动,以免暴露身份,前功尽弃。我心领神会,对由局长的指示连连点头。 就这样,在局长秘书方晓松的陪伴下,我带着一种特殊的伤感情愫,径直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让我没想到的是,行至东门门口,我竟然遇到了c首长处的一辆军车。 那辆奥迪a6,曾经是我和由梦经常开的一辆。 但是现在,上面坐的,已经不再是我赵龙,而是张秘书。 很显然,由梦和张秘书正要驱车回返。但是在我欲出东门的时候,奥迪车突然间停了下来。 由梦从车上钻了出来,径直到了我跟前,表情很奇怪。“赵龙,我开车送你吧?”由梦问了一句。 我望了望车上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张秘书,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我推辞道:“不了,你们的车,我用不起。” 由梦眉头皱起,道:“赵龙,我是说真的。我们可以送你回去。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地方上班,具体位置。” 我道:“还是坐地铁安全一些。不敢劳烦由秘书!” 由梦显得有些无奈,手足无措的样子。 车里的张秘书见此情景,开了一扇车窗,探出头来催促道:“由梦,走了走了,跟他浪费什么时间!” 由梦回头望了一眼,道:“再等一会儿。” 然后又冲我道:“赵龙,还是上车吧。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笑问:“谈什么?我可不想做个第三者!” 由梦刷地蒙了,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第三者?谁是第二者?”一脸的急促,已经让由梦的情绪变得相当激动,那熟悉的眼神,似乎不再如初,而是多了几分特殊的蕴味儿。 我再瞟了一眼车里的张秘书,仍然装出笑道:“行了,你赶快上车吧,车上那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由梦再回头瞟了一眼车上的张秘书,朝我走进半步,解释道:“赵龙你听我说,我和张秘书真的没什么,我只是以战友的身份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误会了?赵龙……” 我一摆手,止住由梦的解释:“恐怕不止是擦擦脸上的血迹吧?” 由梦反问:“那还有什么?” 我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自己到监控中心调调录相就知道了!” 由梦诧异地望着我:“什么录相?” 我没回话,只是苦笑了一声,脑子里出现了篮球场上那残酷的一幕……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也很想找由梦好好谈谈,但是或许是由于大男子主义在作怪,我一直对她冷冷的,甚至还讽刺了她几句。 也许是心里太过于苦闷了吧。 没等由梦返回车里,我便率先迈步,走出了中南海东门。 出门后,与方晓松秘书告辞,然后我叼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 在公路旁边站定后,刚刚开车驶出东门的张秘书疯狂地在我身后鸣笛,我回头望了一眼,倒是不由得气愤难消。 其实我站在这里,根本没有影响车辆的行驶,但是张登强却故意疯狂鸣笛,这难道不是对我的故意挑衅吗? 我隐约地望到车里张登强和由梦在争辩着什么,但是我还是强忍住怒气,不予以理会。 然而张登强却做出了更为过分的举动,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张登强打开半扇车窗,冲我骂道:“赵龙,你现在就是一个无赖,是个痞子,好好反省反省吧!” 回音随着空气的流动渐渐消失,奥迪车也越驶越远。 张登强显然是对我在篮球场上对他的暴力行为感到不满,伺机报复。 我不由自主地一声苦笑,攥紧了拳头,心里暗道:张登强,等我完成任务回特卫局的时候,我会好好教育教育你! 待奥迪车彻底地消失在视野之中,我也加快了脚步,赶往天安门地铁站。 然后径直回了望京保安队。 其实这一路上,我考虑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看待由梦。她现在究竟怎么了? 我觉得我与由梦之间的纠葛,显得更加朦胧起来。内间屋里,由梦那抽泣中的表白,绝非演戏,我听的出来,那是由梦的真心之言。她还爱我,她还在乎我;然而,由梦在篮球场上与张秘书的暧昧举动又做何解释?我忘不了那一幕,忘不了张秘书将手臂搭在由梦肩膀上时的炫耀和陶醉,更忘不了由梦那泰然自若,甚至已经习以为常的神态。我实在弄不明白,由梦和张秘书之间,又会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已经不再单纯是战友加同事的关系,已经又增进了一步了吗? 无法确定真相。虽然我觉得由梦不可能对张秘书有什么爱意,但是篮球场上的一幕,却也是我亲眼见到的! 这复杂的一切,让我的心里,乱极了…… 027章 (2) ================================= 而对于由局长来说,此时的心境,其实更为复杂一些。 由梦的‘红杏出墙’,让由局长觉得很是对不起自己的爱将,自己让他冒着生命危险潜伏进入保安公司,却不知后院竟然起了火。这难道不是自己的失职吗? 由局长心里的歉意越来越深,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女儿和张秘书的进一步发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爱上另外一个人。如果阻止及时,兴许由梦还不至于陷的太深,反之,一切都晚了,他将要愧疚一生。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由局长决定利用张秘书和由梦在篮球场上的过分举动为依据,以‘行为不检点’为由,对张秘书做出处理,将他调离c首长处。同时,为了不至于让张秘书感到不公,也为了直接提醒由梦,由局长觉得应该将张登强和由梦同时处理,让他们之间的私情遭到整个特卫局的谴责,那样的话,由梦也许猛能够然觉醒。 如此一想,由局长便暗下了决心。为了让潜伏在保安公司里的爱将放心,他必须要让由梦和张登强彻底拉开距离。 有些钻牛角尖的嫌疑,但是眼下,的确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期盼着tl组织的尽快覆灭,期待着爱将这次潜伏任务的圆满完成。 次日,由局长将张登强和由梦召到局里,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由局长没有过多的客套,单刀直入地以一位特卫局首长的名义,对他们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并当场宣布,要追究他们‘行为不检点’的违纪罪名。 但是面对由局长的强大压力,由梦却始终不肯承认,她委屈地反问由局长道:“如果,帮助战友擦一下脸上的血迹,也算是行为不检点的话,那还有什么行为算得上检点?我和张秘书是同一个首长处的战友,他受了伤,我只是帮忙擦一下血迹看一下伤,这也算不检点吗?由局长,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由梦仍然是以此为由,对由局长的话进行了严厉的回驳。这也难怪,事关由梦自身的名誉,由梦哪肯让步。 只是事实胜于雄辩,由局长手握证据,自然是振振有词。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女儿一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怎么这时候,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这般掩饰? 由局长觉得由梦的言行举止,实在是显得有些怪异。 在监控中心的证据面前,由梦愣住了。当看到画面上的张秘书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怎么会是真的?自己什么时候能如此心甘情愿地让张登强搂着自己的肩膀而无动于衷? 幻觉,一定是幻觉。 由梦在证据面前,脸涨的通红,她把责任推到了张登强身上,冲他质问道:“张秘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登强也有些尴尬,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只不过是为了气气赵龙而做了几个亲密动作,竟然让由局长发现了,还在监控中心找到了视频录相。 张登强似乎难以回答,由梦更加咄咄逼人地追问:“张登强你快说,是不是你趁我专心看擂台的时候,偷偷占我便宜?” 此言一出,连由局长都觉得汗颜。 由梦的推断自然取得不了由局长的信任,由局长此时便如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即使是亲生女儿,也不会做任何包庇。他反问由梦道:“由秘书,别再演戏了好不好?你也是国家级的警卫人员,身边有人把手都搭到你肩膀上了,你难道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不是一次,而是两次!现在证据确凿,你们两个休想脱罪!我马上就此召开相关会议,要对你们严肃处理。我老由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还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丢脸的事情!荒唐啊,可笑啊,中美双方的友人都在场,整个一大队的官兵也都在场,局里的几个副局长也在,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你们公然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行为,如果不处理你们,就是我这个局长的失职!” 由局长越说情绪越激动,毕竟,这还不是一种普通的违纪事件,这还关系到正在冒险执行特殊任务的爱将的情绪和感情利益;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发生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啊! 这样一来,怎么对得起潜入保安公司,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卧底的爱将? 何曾想象,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种人! 这是令由局长最为悲愤的事情。 但是即使由局长这样严厉地警告由梦,由梦仍然坚持己见。情绪激动的她,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与张秘书发生任何不检点的事情。 然而证据确凿,由梦却也不由得万分疑惑。的确,像由局长所说,如果有人将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也不可能让对方得逞。依自己的脾气,如果张登强敢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非扇他两耳光不可! 千口难辩的由梦,提出要好好看一下监控中心的视频录相。 由局长害怕她要毁灭证据,于是没有答应。 由梦思忖再三,提出可以在由局长的陪伴之下,一起去查看视频录相。 由局长犹豫再三,才终于答应…… 在一定角度上来讲,这不能不算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篮球场上爆丑闻,父女之间因此翻脸,这其中的细节,又有谁能真正理解? 这一场风波,究竟几时才能得以平息? 一场荒唐的暧昧行为,其中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 望京。天龙大厦,202室。 或许是由于由梦和张秘书事件的影响,令我这次回来,心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可爱的付圣依用心良苦地想尽千方百计想逗我高兴,但是却不能如愿。无助的她,最后向她的姐姐求助。 付圣冰得知消息后,倒也够意思,直接拎着我的手,将我拽到了客厅。 面对面地坐下后,付圣冰直截了当地追问:“老赵,怎么了这是,失恋了吧?” 我没表态,只是微微一笑,以掩饰心里的郁闷之情。 姐妹俩坐在我身边,一边一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劝。付圣冰道:“老赵,看你这沮丧的样子,肯定是失恋了!那就试着再恋一个呗!你说吧,你看上谁了,我做回好人帮你搞定!” 我仍然不置回答,付圣冰皱着眉头一边猜测一边道:“实在不行,我和圣依轮流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不过,倒是也没听你说过,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失恋,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你打击成这个样子……” 乱套了! 我知道付圣冰是在逗我开心,倒是觉得这个原本蛮横无理的女孩子,其实还是挺有善心的。 随后,付圣依又找来了丹丹,三个人围着我自己,你一言我一语地逗我开心,但是仍然无济于事。 还是付圣冰有办法,见劝说不生效,她干脆浩然正气地站起身,冲我问道:“老赵,如果我破例为你跳一段钢管舞,你能不能高兴起来?”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全场。 付圣依率先追问道:“姐,你什么时候会跳钢管舞了?” 付圣冰啧啧地道:“早就会了,就是一直很谦虚,没有拿起来亮亮。圣依,去,去到我卧室里找根钢管出来!” 付圣冰抚了抚自己的额前散发,倒是显现出一副巾帼女侠的风采。 确切地说,她的良苦用心,的确令我感到了震撼。钢管舞,我当然有所耳闻,亏她能想出这么一招,逗我开心! 付圣依果然在付圣冰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根长约一米五的钢管,递到付圣冰手里之后,付圣依径直凑到我跟前,攥着我的手道:“赵哥哥赵哥哥,我姐还从来没这么哄过别人呢,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望着用心良苦的姐妹俩,我终于从嘴角处挤出一丝微笑。 三女顿时拍手欢呼。 我倒是诧异了,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她们因为我心情的原因,如此牵绊和担心,甚至变着法儿的逗我开心? 不过,至于付圣冰的钢管舞,一跳之间,简直是令我们目瞪口呆! 她跳的哪是什么钢管舞啊,其实就是用两手挥舞着钢管―――――――明明就是孙悟空耍金箍棒! 付圣冰挥棒之间,众人皆被雷倒。 我倒是没有想到,付圣冰竟然会有如此雷人的爱好! 是故意逗我开心,还是纯粹自娱自乐? 无从而知。 不过,确切地说,欣赏完付圣冰这段雷人的金箍棒表演之后,我的心情倒还真的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当天晚上八点钟,我的手机铃声匆匆响起,电话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喜讯。 齐梦燕打电话来告诉我,她那天将韩佬卢正炫的事情告诉老爸之后,老爸已经勒令卢正炫撤出在齐氏集团的所有股份了。 同时,齐梦燕还告诉我说,她突然又有了一种来望京中队当保安的冲动,就是不知道华泰公司还收不收她! 我只是将此当成是一种玩笑,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次日早上,我仍然像往常一样,早起晨练。 因为事先已经约好,金铃早已在她家门前等待我的出现。 她仍然是穿着那身米黄色的运动短袖短裤,性感的身材相当惹火,甜美的笑容也如同春风一般,格外娇艳。 一切仍然是往日的重复,我们先是一起跑步,然后一起到一处空旷的角落,练练拳脚。在练习格斗套路的时候,金铃成了我最忠诚的观众。 再之后,便是一起吃早餐了。 仍然是选择在周记粥铺喝粥。 吃饭的过程中,我将卢正炫在齐氏集团被勒令撤股的消息告诉了金铃,金铃听后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那高丽棒子真的撤股了?” 也许是由于情绪激动了一些,金铃的声音惊扰了粥铺里的其他客人。尤其是铺子里有很多能听得懂中文的韩国人,已经开始极不友好地朝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有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金铃自知是自己失态了,赶快挨个冲着这些韩国人笑了笑,倒是没有引发一场群殴事件的发生……再说了,凭借金铃的气质和长相,相信这些正在吃粥的韩国人,也跟她生不起什么气来! 但是如果将金铃换作是我呢?在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大声骂出了‘高丽棒子’的名字,估计这场群殴事件,恐怕是再所难免了! 通过此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流传下来的故事:说是古代有一个美女,其夫君犯法被刽子手在刑场处决。美女当场痛哭……谁知刽子手手里的刀猛然滑落,竟然朝美女跪了下来,口里直道:杀错人了,我杀错人了…… 传说毕竟是传说,难免有夸张的成分。但是金铃此时,却是原原本本上演了这么一出人间喜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城倾国? 从粥铺里出来,金铃还在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暗暗作笑,那笑如春风,如鲜花。 金铃自嘲道:“刚才我差点儿忘记了,望京是韩国人的聚积点。里面喝粥的,估计有一半是韩国人。他们好像对‘高丽棒子’这个称呼很反感。” 我笑道:“也幸亏是你失态,要是我失态了,恐怕早就被那些韩国人群殴了!” 金铃不解道:“为什么?” 我道:“金总高贵美丽,让那些韩国人下不起手啊!” 金铃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道:“赵队长,你可是第一次这么夸我!”脸上不由得多了一分红润和几分得意。 我以笑代答。 但金铃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追问了一句:“对了赵队长,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卢正炫在齐氏撤股了呢?” 我道:“实不相瞒,在齐氏我有一个朋友。你一定还记得我那天打了一个电话吧?” 金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是跟谁打的电话?” 我卖关子道:“暂时保密。” 金铃倒也没再追问,只是眨着眼睛作了一番推测…… 陪金铃到了她家楼下,金铃仍然邀我上她家坐坐,我也仍然是婉言拒之。 回天龙大厦的路上,我意外地接到了由局长的电话。 接通。由局长在电话里道:“小赵啊,虚惊,一块虚惊!” 我疑惑道:“什么一场虚惊啊?” 由局长道:“由梦和张登强的事情,是一场虚惊!” 我更为不解,追问道:“我不明白,请由局长讲仔细一些。” 由局长道:“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我都冤枉了梦梦了。她和张登强之间,根本没什么事儿。你那天看到的,不是真的,那是假象!” 假象? 我觉得可笑至极,反问了一句:“这么说,是我的眼睛花了,看错了?” 话虽这样问,我心里有数。我两眼的视力都还不错,晴天白日的,张登强搂着由梦的事实,会看错,会有假? 抑或是‘海市蜃楼’不成? 荒唐,可笑! 由局长道:“你眼睛没花,你看到的是真的,但是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是这样的,那天……” 待由局长讲完,我倒是也彻底被震住了! 原来,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儿……… 028章(1) 确切地说,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张秘书制造出来的假象! 由局长将我离开中南海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原来,我走之后,由局长想以‘行为不检点’为由对由梦和张秘书进行处理。但是由梦对于此事却一直予以否认,同时她也发现了张秘书神情的不对劲儿。后来由梦执意调取了当天的录像资料,一遍一遍地翻看,终于在不同摄相头拍摄出的多重画面中找出了漏洞――――其实,实际情况是,当时张秘书并没有将手拥搂在由梦的肩膀上,只是伸出一只胳膊,悄悄地伸在由梦身后,与由梦的身体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当然这个距离很小,在几米开外的位置上,根本看不出来,当真以为张秘书将手搭在由梦身上似的。而由梦当时由于一心看着擂台,也没有注意到张秘书做出的这些小动作。而这种小动作,对于当时正在擂台上与迈克较量中的我来说,是根本不容易察觉的,那是一种视觉上的偏差,影像的重叠效应,致使让我认为是张秘书在拥揽着由梦的肩膀……至于摄相头的录相效果,由于距离比较远,图像也不是特别清楚,因此不仔细看,也根本分辨不出来真实的画面。角度的重叠,再加上视觉的受限,就如同张秘书真的跟由梦在做亲密的动作似的。事实上,这只是张秘书一相情愿的做法,而且这种做法,完成是悄然进行的。 纠其原因,其实也并不复杂。当时张秘书无非是想借此对我进行炫耀和报复。在由梦的反复追问下,张秘书也坦白了当时这样做的目的和动机。他的原话大体上是这样讲的:我喜欢由梦,我觉得自己喜欢由梦的程度,不亚于赵龙,甚至要超过赵龙很多倍。而且,正好赶上赵龙和由梦闹别扭,我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就故意想在赵龙面前造成我和由梦已经开始谈恋爱的假象,在赵龙面前,我悄悄地伸手做出揽着由梦肩膀的样子,目的就是让赵龙彻底地对由梦死心!当时见擂台上的赵龙变了脸色,我心里还挺满足,觉得自己这戏演的挺好,让他信以为真了…… 荒唐、可笑、迂腐到了极点!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张秘书竟然会如此有心计。看来他是早有策划早有预谋。他早就有抢走由梦的念头了! 是啊,如果不是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谁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给别人造成强大的错觉,甚至造成严重的伤害? 怪不得有人曾经说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成立的。就比如说这次事情,我曾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一度怀疑由梦‘红杏出墙’,甚至就连由局长也坚信了由梦与张秘书的恋情。这仅仅是一个细节,仅仅是张秘书做了一个伸臂挡在由梦身后的动作,他利用人的视觉偏差制造出一种近乎于暧昧的场景,却足以令所有人相信了一种被确信是真的假象。 在听到由局长的这一番解释之后,除了苦笑,还有什么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除了佩服张秘书的非凡才华之外,还能有什么? 我真后悔当时在篮球场上,没有将张登强这个混蛋打残!如此卑鄙,如此无耻,如此精于算计!仅仅是一个挑拨式的动作,就让我坚信了一个不该坚信的伪事实!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带有欺骗性的动作,竟然把我欺骗了,而且甚至把由局长也给欺骗了!可笑吗,荒唐吗?张登强―――我记得自己在c首长处的时候,曾经多次给过他机会,我甚至替他背过黑锅,当别人都对他失去信心的时候,我也曾替他给大家做工作。张登强虽然处处算计于我,但是我却没怎么与他计较,一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然而即使如此,他竟然用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我错怪了深爱着自己的爱人;让我差点儿走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让我错认为,他张登强有能力在我身边夺走我的爱人…… 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袒护他再信任他甚至再姑息他? 对于张登强的做法,由局长给予了他严厉的处分,对他实施了降职处分,由警卫秘书降为警卫参谋,由中校军衔降为少校军衔。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当中,降职或者降衔的处分,已经算是相当严厉的处分了。但是我却觉得,对于这种人,就应该开除军籍,永不启用! 简直是害群之马! 在电话里,由局长对我进行了安慰,他告诉我,他会改变自己以前的做法,会鼓励由梦间接性地跟我联系,让我们的感情不至于再出现裂痕;如果时机成熟,他还会将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的真相告诉由梦。当然,这只是他的初步打算,由局长毕竟肩负着太多的责任和负累,在军队里铁的纪律和严格的保密规定面前,他必须要坚决遵守。其实像这种严格的保密行动,是不允许向自己的亲人透露的,因为谁也无法肯定,自己的亲人当中,就不存在某种安全隐患,就一定能绝对保密,就不会受到敌对份子的渗透和拉拢。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奢望什么。只要确定了由梦对我还没有变心,其它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仅仅是这份爱情,已经足够给我安慰的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像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心情渐渐变得舒爽起来。 当然,对于张登强的憎恨,却在心里急剧地燃烧了起来。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张登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我也对你不义!现在的赵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瞻前顾后的赵龙了,在经历了众多的社会砺练之后,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对于那些一心想伤害自己的人,何必非要姑息迁就? 返回保安队,坐在办公室里,我叼了一支烟,经过短暂的思绪之后,我毅然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我准备去各个项目视察一下工作,顺便跟甲方的各位保安部经理交流一下意见。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催促一下那些还未支持八月份服务费的甲方将欠付的服务费尽快打到公司账户上。 作为一名中队长,这是最基本的职能和工作。 但是刚刚整理好服装,正要出门,手机铃声又匆匆响了起来。 这次是公司行政部打来的电话。 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在电话那边笑道:“忙什么呢赵队长?” 我回道:“在办公室呢。赵经理有何指示?” 赵经理追问道:“是在办公室吗?我告诉你说,我现在在你办公室呢,怎么没看到你?” 我淡然一笑,猜测出这是赵光成惯用的伎俩。为了检查项目上各队长的在位情况,他很喜欢用这样一位方式,诈称自己在办公室,以确定被检查的队长是否真的在位。 我道:“行了赵经理,别诈了。我在办公室。说吧,有什么指示?” 赵经理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在办公室,没出去逍遥去,哈哈……是这样的,马上要发八月份的工资了,你抓紧时间把考勤表做好送回公司,财务上要抓紧时间对账。” 我道:“好的。一会儿我就安排人把考勤表送回公司。” 赵经理夸赞道:“赵队长做事我就是放心,不愧是咱赵家的后代!我告诉你说,还有一个情况提前向你通知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问:“什么情况,说吧赵经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赵经理打电话,我都觉得赵经理就在对面。他给人的印象很深刻,总是喜欢抚弄着自己的中分发型,在说话的时候,惯用一句开场词:我告诉你说…… 在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我总觉得赵经理就像是坐在我对面,一本正经地抚着头发,语重心长地下达任务和工作计划……样子有些滑稽,却也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且听赵经理接着道:“是这样的。公司准备在望京再接一个项目,就是伊士东酒店南面的那个如意苑小区!过几天,我们要派三十个队员接岗,全部由女队员担任。但是现在呢,公司里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女保安骨干人选。我现在正在物色一个女保安分队长,到时候替你管辖女保安队,如意苑小区的三十名女保安,也划到你们望京中队的序列!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女保安,能担任这个保安分队长一职?” 我冲赵经理叫苦道:“赵大经理啊,你要是再划一个分队到望京中队,那我们中队可是严重超编了,都要赶上一个大队的编制了!哈哈。” 赵经理笑道:“那样多好啊!赵龙我告诉你说,这个,如意苑毕竟是在你们望京,如果不划到你们望京中队,那往哪里划?再说了,多一个分队的编制,对赵队长来说也是好事啊,等望京发展到五百人以上,那你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大队长了!大队长什么概念,指挥千军万马,相当于一个正团职干部了!” 我道:“坚持服从赵经理安排。” 赵经理扑哧笑了:“我告诉你说,我就喜欢听你这句话!有军人雷厉风行的作风!好吧,咱们接着说,刚才说到要物色一个女保安队长的事情,你寻摸一下,你们望京中队,有没有一个能担当这个角色的?” 我琢磨了片刻,道:“没有。我们这里的几个女保安,做队员行,但是都没有当领导的潜力。” 赵经理笑问:“是不是赵队长眼眶子太高喽?” 我道:“赵经理如果不信,可以过来看看。你随便挑随便选。我可绝对没有埋埋人才的想法。” 赵经理道:“那当然那当然。这样吧,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我再物色一下,等物色到合适的女队长,我就提前把人给你调过去,你做一下思想工作和岗前培训,争取让咱们公司的女保安,也在北京在望京立下足,打开女保安的项目市场!这也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计划嘛,是吧。” 我点头响亮道:“是。” 挂断电话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 此后两天,倒是相安无事。除了奔波于望京各个项目上之外,我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晨练。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晨练的时候多了金铃的陪伴,倒是显得格外充实。 更加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每天晚上,金铃会亲自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去伊士东酒店吃自助餐,看伊士东秀。在此之前,保安部和经理经常约我,但是时间上溯至今,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亲自约我,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看来,我和金铃之前的所有误会,几乎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在陪金铃一起吃自助餐的时候,我发现了金铃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总喜欢朝着周围的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直至扫视几圈儿之后,才肯平静。 这天,再次见到金铃做这番举动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道:“金总每次吃饭都在看什么呢?” 金铃呵呵笑道:“习惯了。我每次吃自助餐的时候,都喜欢望一下这里的客人。我总希望有一天能突然见到我的那个救命恩人!” 我倒是为之一愣,笑道:“金总怎么那么多救命恩人啊?” 金铃道:“我的救命恩人,只有一个。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知道他是谁。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反问道:“不至于吧?”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暗道:你的救命恩人,其实就在你面前――― 金铃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道:“怎么说呢。我金铃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的恩,我会记一辈子。我觉得人啊,要懂得报恩,但是老天到现在还不给我这个机会。”金铃眼神窘异地一眨,嘴角处绽开了一丝苦笑。 我不知道金铃是真的太有个性了,还是在故弄玄虚故作高尚,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确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魅力女性,对于生活和交际,她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知,她一般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左右和束缚,行事做事全凭自己的直觉而定。同时,她也是一个具有多重性格的女人,表面上,她外表冷艳,神情严肃,实际上,在生活中她也有温柔活泼、有情有义的一面。在工作与生活中,她把自己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嫁给了威严和冷酷;一个则嫁给了开朗与热情。 我偏偏打击金铃道:“也许你那个恩人,早就离开伊士东了呢,或者,他家住外地,已经回了老家了!” 金铃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也要找到他!我现在已经派了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我笑道:“你连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哪里去寻找?” 金铃苦笑一声,倒也没再说话,而是举杯与我同饮。 突然,自助餐厅里的灯光黯淡了很多,不是停电,而是因为舞台上马上要表演伊士东秀了。 灯光的变暗和闪烁,令我微微一惊。对面坐着的金铃,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更显得雍荣华贵、大家闺秀。她的相貌和举止,不单单只能用‘华丽’二字来形容,那明静如水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芒,耳朵上的金饰,脖颈上的项链儿,将她的美衬托的唯美唯肖。确切地说,金铃的美,即使是国内的那些当红女星,见了也绝对会望尘莫及。她的美当中,加有了一种巾帼类的成分,比起那些只会耍嗔儿卖弄风骚的娱乐圈‘巨星’来说,实在是显得弥足珍贵了。而且金铃的美,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美。现实中有很多女性,第一眼看去像是一朵玫瑰花,第二眼看去像是一朵狗尾巴花,第三眼看去像是一朵凋零之花,第四眼看上去却纯粹成了豆腐渣;但是金铃不同,她的面相很耐审,无论是看多少遍,怎样细致地去看,每看一遍,便会多一遍的美感,越看则越美不胜收,越看越觉得她美如天仙,娇艳脱俗。 灯光交错的半黑暗世界里,舞台上已经开始了歌舞,漂亮高挑的维吾尔族少女,踩着优美的音符,将最美的形体和舞韵展示的淋漓尽致。 金铃斜瞟了一眼台上,冲我微微一笑,突然又道:“赵队长,上次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应该给我答案了吧?” 我顿时一惊,我当时知道她的话意,不久前,她曾经试图拉拢我,让我为金氏集团效力。我当时推说自己考虑考虑,以为就此便罢了,谁想金铃会在此时突然盘问起这件事来。 我不想以一句拒绝打搅了金铃的雅兴,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因此,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金铃的问话,而是指着舞台上的维吾尔族少女们冲金铃问道:“这些少数民族,不知道金总是从哪里找来的?” 金铃微微一愣,当然知道我是在故意搪塞,改变话题,但她还是饶有兴趣地答道:“这些都是我们在新疆当地挑选的好苗子。我们每年都会安排专人去新疆带人,几乎是每一千个报名的人当中,只能录用三到五个。所以说我们的舞女们,算得上是全北京最漂亮最婀娜多姿的了,这也正是‘伊士东秀’之所以火爆的原因。”金铃说完后,话锋一转,改变语气问道:“怎么,赵队长对我们的维吾尔族少女有什么想法?”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随便问问呗。” 金铃故意将我一军:“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反问:“能有多复杂?” 金铃笑道:“如果赵队长看中了哪位维吾尔族姑娘,我可以帮你们撮合一下,做个顺水人情。” 我赶快道:“别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金铃微微一笑,俏美的脸庞上,绽开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吃完自助餐,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金铃因为喝了几瓶红酒,脸上显得有些微微红润,她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对我说道:“出去走走?”拿一副近乎于央求的眼神望着我,令我无法回绝。 但我还是推辞了一下:“别去了吧,外面很黑,也有点儿凉意。” 金铃笑道:“就是想享受一下这种凉爽的感觉。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我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只能陪你半个小时,一会儿还要去别的项目上看看。” 金铃宛尔一笑,率先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在前面,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走出酒店欲出西门的时候,金铃突然发表了一声感慨:“当时就是在这里,我被救命恩人给救了。”她的眼神在周围眺望了片刻,脸上显露出几分回味的韵意。 我笑道:“金总总是‘救命恩人’不离口,我今天已经是第六次听到你提起你的‘救命恩人’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救我一命,相当于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怎能忘记?” 我道:“我觉得金总应该把这些旧事先放下,免得在心里堵得慌。有些时候,不必为自己平添烦恼。” 谁知这话一出,金铃立马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怎么能算是烦恼呢?再说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心里有什么堵得慌,我觉得这种感觉挺好,就像是为自己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当它发芽的那一天,我会很高兴很快乐。” 呵,还挺有诗意! 出了大门之后,我们并肩沿着步行道往南走,月黯星稀,凉风吹拂,金铃抱着胳膊,很优雅地迈着步子,高贵的高跟鞋踩着优美的旋律,修长的身体笔挺笔挺的,闭月羞花的容颜,黯淡了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望无际的星夜,数不清的灯火通明。繁杂的闹市,乐声四起,霓虹灯闪烁,预示着望京区绝对的魅力与繁华。 边走边聊走出了几里路,觉得累了,我们坐在了一处竹椅上,休息起来。 028章 (2) 金铃斜膝而坐,双手仍然抱在胸前,不知道是因为御寒,还是在故作矜持。我这才腾出空隙来仔细瞄了她几眼,感觉星夜中的金铃,别有一番俏美风韵。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毛料圆领衫,下身是一件条纹短裤,上身的圆领衫下摆处以漂亮的蝴蝶纹理收边儿,刚刚遮盖住半截短裤,腰间以一条黑色的系扣腰带微微束起,四方形的腰带扣上,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属点缀,格外漂亮。她身上的短裤很紧身,下沿儿刚至大腿中部。修长光滑的美腿上,裹了一双黑色的透明丝袜,朦胧中展示着那副美腿的性感与修长。一双尖头女士皮鞋,被擦拭的油亮,星月与灯光的光华,交错地映照,能够隐约看出留在鞋面儿上的倒影。 金铃用手捏了捏鼻梁,眼睛微闭,食指上的钻戒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累了,累了――”她轻轻叹息一声,突然间念叨出了几句牢骚之词。 我不明其意,追问了一句:“金总走累了?” 金铃睁开眼睛,将捏在鼻梁的手撤开,转脸瞟着我道:“心累。父亲把硕大的一个伊士东酒店,交给我来经营,我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别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几千名员工要吃饭,要生活,要进行管理。我既要打点政府,又得管好内部,还得念好生意经,其实我早已经很疲惫了。晚饭后的散步,早起的晨练,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奢侈的生活方式了。” 金铃的话让我在心里诞生了几丝同情。的确,这么大的家业,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来操持,的确是显得有些残酷。 我对金铃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伊士东酒店那么多管理人员,副总经理三个,行政办公室、各部门经理,都可以为你分忧。你只要给他们压好担子,下放权力,你会活的很轻松。就像我,现在把权力一下放,几个副队长照样把队伍带的挺好,我一天逍遥自在,多好!” 金铃不无感慨地道:“说的是轻巧。你现在毕竟是在为付总打工,你上面还有人为你顶着压力。我就不同了,伊士东酒店是我们金家的产业,除了自己,别人谁会全心全意地为你做事?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交往合作的工作是什么,是利益。就拿那些管理层来说,你给他们开不出高工资,他们就会跳槽,你公司落后了,他们也会跳槽。整个伊士东酒店,不是为了利益而真正实心实意地干工作的人,除了我金铃,还有谁?”金铃说完后一声苦笑,脸上充满了一种俏美的沧桑感。 其实金铃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能体会到金铃的思虑。她一个弱女子,管理着有几千名员工的一家大型酒店,确实也不容易。 我安慰金铃道:“年轻的时候多操点儿心,也是一笔财富。” 金铃笑道:“人嘛,生着就是来这个社会受罪的,我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确实感到挺累,有些力不从心。” 我道:“金总将伊士东酒店经营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由此可见金总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工作之余,多给自己找点儿乐趣,争取生活的开心一些,那也挺好。” 金铃点了点头,道:“是啊。也可能是我太固执偏激了吧。”说完后拿一双充满感激色彩的眼睛望着我,嘴唇微微抖擞了几下,却再未启齿。 我建议道:“其实金总可以让你的男朋友帮你一起经营伊士东,这样,你可以更轻松一些。” 此言一出,金铃的脸色突然又紧绷了起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我现在是单身贵族,到哪里去找男朋友?” 我笑道:“谈呗。依金总的条件,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 金铃微微低下头,披头秀发随之下沉至脖颈,她那俏美的脸上,绽放出些许无奈的味道。也许是酒精在她体内起了作用,她脸上的微红还未散去,眼神的光芒也显得格外剔透。金铃望着公路上行驶的路人,说道:“以前我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很快就分手了。我发现现在的男人很不可靠,他们喜欢的,只是女人的身体。没得到之前,对你拼命地献殷勤,得到之后,就摘掉了虚伪的面具,变得冷淡、下流甚至是无耻。我对男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即使以后再谈了男朋友……除非……除非是遇到合适的,否则我宁可单身。男朋友,宁缺兀滥。” 金铃的话令我微微一惊,她似乎是已经看破红尘,在这轻巧的几句话中,蕴藏着什么? 难道,在此之前,金铃曾经受到过伤害? 盯着金铃那超凡脱俗的美丽,我的心里感到有一种异常的惋惜。就像花儿凋零一样。 我追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曾经受到过那个男孩子的伤害?” 金铃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汗颜道:“是你自己说的,你说男人在没得到之前怎么着,得到了之后怎么着,那他肯定是把你骗到手了呗!”我一边说着,一边叼了一支烟,心里突然暗想,自己现在怎么突然对金铃的隐私发生了兴趣了?这可不是我赵龙的一惯作风啊…… 金铃扑哧笑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告诉你赵队长,在没有步入婚姻殿堂之前,不可能有人骗我shang床!我是看透了那人的虚伪,我了解到,在我之前,他曾经谈过三四个女朋友,都是骗shang床以后再把她们抛弃,这样的男朋友我也给自己留着吗?从那以后,我很少跟男人交往过。或者说,赵队长应该算得上是现在跟我关系最和谐的一位男士了!” 此言一出,震撼我心。 这个金铃真的让我有些摸不透了。我附和着说了一句:“没想到金总还挺保守的,哈哈。” 金铃只是一笑,却没回话,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金铃的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别样的情调。 就像是她想表达什么,却又表达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我随即逗金铃道:“金总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说个标准吧,我帮你物色。看看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金铃笑了笑,轻声道:“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我现在还不想谈朋友。不过赵队长记着你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谈恋爱了,或者真的看上了哪位男士,还请赵队长帮忙穿针引线,疏通一下。” 我笑道:“放心。绝对是乐意效劳。”还别说,我倒还真有心帮金铃介绍一个可靠的男朋友――――不过,那应该是在我将来完成任务以后了。 金铃再次宛尔一笑,样子异常俏美。 大约是十点钟,我和金铃开始返回伊士东酒店。 将金铃送回,我便开始驱车回返天龙大厦…… 天龙大厦,二楼,202室。 按响了门铃,少顷付圣依过来开了门,笑如春风地道:“赵哥哥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见付圣依穿了一件很漂亮很宽松的连体裙,赤着脚,一副可爱的小女生模样。她的小腿显得很光滑白晰,小脚玲珑剔透,俏美无双。脸上也没有施任何粉黛。 付圣依嘻嘻地道:“赵哥哥,我姐等了你半天了,说是有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果然,付圣冰还没有睡,她正穿着睡衣,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她像乍尸一样坐了起来,喊道:“老赵老赵,快,快过来!” 我疑惑地凑了过去,付圣冰从脚边儿的沙发上拿起几颗酒心儿巧克力,递过来道:“先赏你几颗巧克力!” 我摇头道:“不爱吃。” 付圣冰皱眉道:“放心吧老赵,哀家又不会害你!” 哀家?我对她这个自称感到莫名其妙,嘴上却装糊涂地问道:“哀家是谁?” 付圣冰神气地一拍胸脯,那还算挺拔的胸脯被她拍的一颤一颤的。付圣冰扬着头道:“就是我啦!在中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就是皇太后了,皇太后称自己是哀家……我也想当女强人,想当中国最有权威的女强人,以后听到我说‘哀家’,就是我对自己的自称,明白了没有?” 我捏了一下鼻子,‘哦’了一声,心想这付圣冰是不是穿越了,穿越到了‘哀家’时代?或者是看后宫小说看的走火入魔了…… 付圣冰将两腿蜷起,用两臂围拢,半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脑袋道:“哀家准备交给你一项光荣而神圣的任务。” 我汗颜地问:“什么?” 付圣冰道:“后天周末,你陪我去一趟世界公园。” 我问:“去世界公园干什么?” 付圣冰皱眉一皱,厉声道:“玩儿呗!你呢,去给哀家当保镖,哀家自然不会怠慢了你。如何?” 还别说,这丫头装的还真像是皇太后的说话语气,一股‘老娘天下第一’的风采。 我摇头道:“我去不了,最近队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去,如果真想去,最好是给付总打个招呼,让付总安排人保护你。” 付圣冰任性地道:“不行不行。要是干什么都让老爸知道,那哀家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哀家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哀家要自己统筹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望着她那颇显整蛊的样子,真拿她没办法!但我还是建议了一句:“你最好是别老是‘哀家哀家’的,难听!你等四十岁以后再称自己是哀家,还差不多。”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女孩儿,不管做什么,都是不雷人誓不罢休,这位付圣冰大小姐,不知在哪里寻找到的灵感,竟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哀家’,其雷人指数可想而知。 付圣冰啧啧地道:“哀家乐意,怎么着吧?” 我笑道:“你侵权了!” 付圣冰皱眉追问:“侵什么权?”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侵犯了皇家后宫的权利。如果那些在沉睡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皇后们地下有知,非得集体出来投诉你侵权!” 付圣冰扑哧笑了:“她们敢!哼,我还没起诉她们后宫乱lun跟太监乱搞呢!” 我汗颜。差点儿被雷倒。 我不想再与付圣冰浪费时间,于是开始往自己的卧室走。 但是付圣冰哪里肯让,光着脚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大喊了一声:“哪里走!哀家命令你,马上回来!” 见我无动于衷,付圣冰干脆小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冲她一皱眉头,付圣冰赶快陪着笑,摇晃着我的胳膊道:“赵大侠,拜托了,你就答应我吧,我不自称哀家了还不行吗?又不是让你去干坏事,是陪哀……陪我出去玩儿,票钱我掏,吃喝拉撒我全包,这么好的事情,你还犹豫什么?” 我面向付圣冰,冲他拱手道:“皇后娘娘你饶了我吧,我在望京还有三百多号兄弟呢。再说了,望京这几天还要接个项目,我能离开吗?”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那我给老爸打电话,让他晚点儿安排上项目!” 我汗颜道:“晚一天就是违约,要赔钱的。” 付圣冰委屈地道:“说的也是。哼,你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 我劝道:“你要是去的话,最好是给付总打个招呼。” 付圣冰道:“那就不用你管了,哀家自有决断!”说完后,还用一种特殊的语气冲一旁的付圣依喊道:“圣依子,扶哀家回房!” 付圣依倒果真兴致冲冲地迎了上来,捂着嘴巴笑道:“奴家遵旨。”然后果真扶着付圣冰的胳膊,搀着她朝卧室走去。 回头望着这姐妹俩离去的身影,我猛地被逗乐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现在的付圣冰,对比以前的那股野蛮霸道劲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是受付圣依的熏陶,还是迫于我的威慑?抑或是自己已经长大了? 无从得知。 回到卧室,我正欲解扣子脱衣服,却见丹丹正在拿着一个木尺刮弄着床铺,于是我对丹丹说道:“回去休息吧丹丹。” 丹丹回过身来,笑道:“赵队长累了吧,我帮你放松放松?” 还别说,经由丹丹这一提议,我倒还真有些‘馋’了,丹丹的按摩技艺实属一绝,这些天每当累了,丹丹便主动帮我放松一下,那种浑身筋骨的舒爽感觉,实在是惬意极了。 丹丹见我犹豫,倒是主动笑盈盈地将床铺上的被褥拿开,伸手一指,催促道:“来吧赵队长,让丹丹帮你放松一下。” “那好吧,我就再腐败一把。”我脱掉了外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丹丹帮我脱掉鞋袜,开始从头到脚揉捏起来,力道恰到好处,那种感觉,简直是舒服到了极限…… 我睁开眼睛享受着,漂亮的丹丹脸上挂着轻盈的笑容,她娴熟的技巧,再一次让我体会到了身体极度松驰的爽快感觉。 我突然想道:自己现在真的变腐败了吗? ……………………………… 次日上午,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亲自带着三十名女保安,驱车赶到了望京。 作为望京中队中队长,我自然要亲自出面迎接。待赵经理与诸位女保安到达了如意苑小区,我直接与如意苑物业方面取得了联系,物业公司副总经理带着保安部经理一起前来验收。 确切地说,这三十名女保安个个精神抖擞,长相俊俏,身穿统一的保安制服,站立之下威风凛凛,颇显巾帼风采。 保安部经理让保安们做了一些简单的队列动作,然后提问了几个安保常识问题,觉得很满意,当即派遣了保安部副经理,带着我们为女保安们安排宿舍。 一阵忙碌,入住妥当之后,赵经理抚着中分发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赵队长,走,中午出去喝点儿!” 我推辞道:“女保安们刚来,咱们还是在队里吃吧。” 赵经理道:“有几个班长带队,怕什么?今天只是过来住下,明天才开始正式接岗。走,我请你一壶。咱俩啊,好好唠唠。” 我倒是也没再推辞,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电话从中队调来了一名中队长,协助女保安们进行归整和熟悉环境。 赵经理连连夸奖我考虑问题周全,一边夸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走出了如意苑。 在一家小饭馆里坐下,赵经理点了几个菜,然后开始抚弄自己的发型。我则叼了一支烟,将盘子摆正,酒杯涮了涮,将啤酒倒满。 赵经理突然神秘地一摆手,道:“我告诉你说,咱们先别急着喝,一会儿还要过来一个人。” 我思量片刻,问道:“谁过来?不会是新派到如意苑的女队长吧?” 赵经理愣了一下,像膜拜圣人一样望着我,连连赞道:“小赵就是聪明啊!一猜就被你猜出来了!新任女队长我已经物色到了,不过她上午有事,没能跟队伍一起过来,我们约定好了中午在这个饭店见面。”抚着自己的中分发型,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笑道:“看来,我是多余的了?” 赵经理道:“什么多余不多余的!我安排这个饭局,就是想让你跟女队长见见面,指导一下工作。我告诉你说,这是咱们华泰公司第一次尝试上这么多女保安,在管理方面一定不能松懈,女保安虽然比男保安好管,但是也绝对不能惯着她们,你和新任女队长要搞好配合,争取将华泰这一个女保安项目试点做成功……还有,你跟甲方物业协调一下,在如意苑也给自己配个办公室,要多到如意苑视察视察,深入地了解队员们的情况……” 赵经理一连串地说了很多很多,我只是点头称是。 待赵经理指示完,我追问了一句:“新来的女保安队长,叫什么名字?” 赵经理卖了个关子,笑道:“等她一会儿过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又问:“赵经理在哪里物色的这个女队长,可不可靠?” 赵经理道:“可靠,相当可靠。而且长的还漂亮……我告诉你说,这个女队长啊,长的跟明星似的,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赵队长真是有福气啊,哈哈……” 我汗颜地道:“赵经理言重了吧,她长的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经理道:“难道你不希望你的手下长的顺眼一点儿?我告诉你说啊小赵,虽然说公司里有明文规定不让内部人员谈恋爱,但是在女保安当中选一个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自己注意点儿就行了,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让付总知道,啥事儿也没有。是不是?你放心,有什么事情,赵经理我也给你顶着,咱们啥关系,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嘛,哈哈………” 我总觉得赵经理说这些,是别有用心。 但是我没有点破,只是附和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赵经理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赵经理将本饭馆的具体位置和名称先知了对方。 很显然,是那位神秘的女保安队长赶过来了。 再过了三分钟左右,一个身穿女式保安制服、相貌娇艳、英姿飒爽的女孩儿,出现在了饭馆门口。 她的到来,令饭馆里所有的吃客都朝门口瞧去。 当我看清这个女保安的面目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 029章(1) 那身穿保安制服、口里叼着一颗棒棒糖的漂亮女孩,不是齐梦燕又会是谁? 确切地说,我万万没想到,来如意苑小区担任保安队长的,竟然是齐梦燕! 正在我愣神的工夫,齐梦燕已经迈着豪迈的步伐走了过来,在距离我和赵经理大约三米的地方站定,敬礼,响亮地汇报道:“赵队长,如意苑保安队长齐梦燕向你报道!” 我赶快冲她一招手,道:“行了行了,别闹了,赶快坐下吧。” 待齐梦燕坐了下来,我将目光转向赵经理,问了一句:“赵经理,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把齐大小姐请了过来!”其实是话中有话。 赵经理笑道:“齐梦燕以前就在望京呆过一段时间,自身也有一定的领导水平和协调能力,让她当女保安队长,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 齐梦燕吮了吮棒棒糖,向赵经理争辩道:“什么是一定的领导水平和协调能力,你应该说本小姐有着非凡的领导水平和协调能力才对。这次我再次出山,又重新回到了赵队长门下,来,赵队长,我先敬你一杯。” 齐梦燕倒也没改任性脾气,很潇洒地从桌子上端了一杯啤酒,立在面前。 我也端起杯子,却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齐大小姐不是说又去尝试别的职业了吗,怎么会又来了华泰?” 齐梦燕率先将杯中酒干尽,嘻嘻道:“怎么,赵队长不欢迎?” 我也饮了一杯酒,放下杯子道:“这跟欢不欢迎是两码事。” 赵经理赶快插话道:“小赵啊,我告诉你说,请齐梦燕来望京当队长,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工夫,才把她劝来……我告诉你说,齐梦燕是个能人儿,希望赵队长多多提拔啊!” 我偏偏再将了赵经理一军:“这么说,赵经理和齐大小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喽?” 赵经理恍然一笑,却举起酒杯,话中有话地道:“再不一般,也跟赵队长差之千里啊!” 我没再说话,只是举杯与赵经理共饮而尽。 我们三个人一起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已经过去。赵经理的脸上已经被酒精逼的微微泛红,但是齐梦燕却仍然无恙。我知道齐梦燕的酒量,那根本不是一般男人能靠上边儿的。此时此刻,她倒是将自己的‘海量’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时候,赵经理的手机铃声匆匆响了起来,他连忙接通后说了几句话,眉头皱了起来,对我说道:“赵队长,我告诉你们说,你们先吃着,付总打电话来让我回去,今天中午还有个酒场,要陪付总去请一个项目上的副总吃饭。”说完后站了起来,很潇洒地抚了抚自己已经超标的大肚子,苦笑道:“但愿这次酒场能少喝点儿,否则很有爆炸的可能性。” 我和齐梦燕相视一笑,心想赵光成倒是还挺幽默的呢。 当然,既然是付总召赵经理回去,我和齐梦燕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于是任他匆匆告辞。 赵经理一走,齐梦燕的本色就展露了出来,她端着餐盘和酒杯凑到我身边坐下,饶有兴趣地道:“赵经理这个电灯炮终于走了!” 我暗暗提醒齐梦燕道:“注意点儿形象。你现在可是穿着保安制服呢。” 齐梦燕满不在乎地道:“本小姐好像没有不注意形象吧?哼,跟你坐进点儿就是不注意形象啊?” 我问齐梦燕道:“你怎么突然答应赵经理又来了华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难道不是吗?”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我可不是来吃什么回头草来了,我来华泰,主要是……因为你的原因。你要是不在华泰了,本小姐才懒的回来!” 我冷笑道:“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来不来华泰,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梦燕道:“跟你有大大的关系。本小姐主要是因为怀念你,怀念你身上的烟草味儿。就像着了迷一样,反正我不管,本小姐啊,这辈子算是赖上你了,你跑不掉了!” 齐梦燕说完后还有意识地往我身上一靠,像吸毒一样伏在我胳膊上闻了闻,抬头感慨道:“终于又闻到这种男人的味道了!” 我汗颜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饭馆里这么多人。” 齐梦燕道:“管他呢!做自己的事情,让别人说去吧。” 她仍然是一副任性的大小姐脾气,实在是令我没有办法。 确切地说,齐梦燕的突然出现,让我意识到了很多事情。看的出来,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与齐梦燕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他肯定也知道齐梦燕的真实身份,而且他能请齐氏的大小姐过来当保安队长,足见他的面子有多大了。不过,我倒是不明白,这个齐梦燕再次回到保安队,难道仍然只是为了单纯的体验生活?她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怎能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清贫与艰苦? 酒足饭饱之后,我与齐梦燕,一起踏上了返回如意苑的路。 回到如意苑,按照正规流程,我先是带着齐梦燕去了甲方的保安部。保安部经理与保安队的管理者见见面,顺便也是一种初步的考核。 如意苑的保安部经理倒是挺负责任,看的出来,他对保安队长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他不光间接考核了齐梦燕处理问题的能力,还让齐梦燕喊了几个指挥口令,确定齐梦燕能担此重任之后,才将物业上的安保制度规定、登记本、安保岗位设置等资料交给了齐梦燕,供她学习研究,提前做好布署。 然后我们又下到保安地下室宿舍,齐梦燕召集全体队员召开了一次动员大会。 还别说,齐梦燕的口才和逻辑能力相当不错,言语之间尽显领导风采,工作安排起来也是井井有条。甚至有一些我都没有想到的细节,齐梦燕也安排到位。 开完会,齐梦燕又当着我的面,召集了几个保安班长在办公室里开了一次碰头会,强调责任,压压担子,并且以最简短的语言,将甲方物业的基本要求以及哨兵执勤标准做了通报,几位女班长简直对齐梦燕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表示,坚决服从齐队长的指挥和调遣,将保安队的工作抓上去。 如此一来,我倒是舒了一口气,齐梦燕的精彩表现,让我也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有这个得意女将,自己日后能省不少心。 只不过,齐梦燕穿着保安制服的样子,令我觉得有些不怎么适应。毕竟,她的身份我已经知道,她是齐氏集团的大小姐,家产何止百亿,她犯得着来保安队再受这份苦吗? 我甚至不知羞耻地暗想:难道,这丫头真的对我有什么好感,特意跑回来‘泡’我来了? 那又怎么可能…… 一切就绪之后,齐梦燕躲进办公室内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齐梦燕换穿了一件白色紧身休闲衬衣,胸前绣着两朵牡丹花,特别艳丽,下面穿着一件白色的摩登裙,侧开叉儿,白色长袜把半截小腿都覆盖住了,盈盈的大腿光洁圆润,美妙无穷,足上蹬着一双运动式皮凉鞋,灰色,整个装束给人一种清新曼妙的感觉,既不失高贵气宇,又不乏青春气息。 见她这一副装扮,我不解地皱眉问道:“你怎么把制服给换下来了?” 齐梦燕叼起一颗棒棒糖,振振有词地道:“本小姐现在也是队长级别了,队长就可以不用穿制服了。” 我汗颜道:“齐梦燕你也太放任自己了吧,刚刚穿上制服给了甲方一个好印象,就开始变卦了?” 齐梦燕凑近我身边,盯着我道:“你以为我穿制服是给甲方看的?本小姐那是给你看的,是想给你……给你一种新鲜的感觉。” 我继续汗颜道:“是够新鲜的。07雷人版如意苑女队长齐梦燕,新鲜出炉。” 齐梦燕善意埋怨道:“我当我是烤地瓜呀,还新鲜出炉!这叫闪亮登场!”一边说着,一边扭动了一下腰枝,身体的线型被这套时尚的装束包裹的玲珑尽致,完美剔透。尤其是她胸前的坚挺,颇有傲视天下的风采。还有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异常清晰,让我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由梦。 我再无语。 齐梦燕突然饶有兴趣地冲我问道:“赵队长,要不要跟我去买点儿东西?” 我问:“买什么?” 齐梦燕扳着手指头道:“比如说给咱们队里买些洗衣机、电视机、桌椅板凳什么的。为了拉拢民心,我还准备送给每个保安队员一套洗漱用品。你觉得怎么样?” 我道:“不怎么样。你不能这样做。按照正规的流程,买这些东西必须要上报,能跟甲方协调的,由甲方负责给我们配上,协调不来的,再由公司出面配送。” 齐梦燕道:“那多麻烦,不如我们自己解决得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道:“自己私自买,即使买了,公司也不会给你报销,物业上也报销不了。那等于白花钱!” 齐梦燕咬着棒棒糖嘻嘻地道:“报不报的呗,本小姐又不差钱儿。就算是我为公司做点儿贡献吧!” 我冲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佩服道:“你真高尚。” 齐梦燕倒也没在乎我讽刺她,反而得意地一挺胸脯,道:“那当然!” 望着齐梦燕的脸庞,我心想:她这一来,估计望京又平静不了多久了…… 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想了很多。 直到金铃打来电话。 金铃在电话里问道:“赵队长,你能过来一趟吗?” 我问:“金总有何指示?” 金铃道:“指示谈不让。就是有点儿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道:“好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拿了丰田车钥匙,径直驱车赶往伊士东大酒店。在刚才的电话里,我听出了金铃的情绪并不好,也许是她遇到了什么情况? 一路猜测之后,伊士东大酒店如约而至。 驶进东门的时候,我发现金铃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她穿了一套灰色的韩服套裙,脖颈上挂了一串金光闪闪的项饰。晶莹白皙的一双美腿倒是没穿丝袜,而是chi裸地暴露着,水嫩的肌肤光滑细腻,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特殊的光华。 见到我的车子驶进,金铃轻轻地挥了挥手,我在她的表情当中,体味出了几分失意。 我将丰田车停下,走了下来。金铃赶快凑到我身边,点头道:“谢谢你能过来。” 我没回话,只是扬头一笑。但是却发现金铃脸上的忧郁越来越深,一副冷美人的样子。 我随口问了一句:“谁招惹了金总了,让金总这么不高兴?” 金铃叹了一口气,从坤包里拎出一串钥匙,望了望她停在旁边的那辆保时捷,道:“咱们上车说吧。” 我点了点头,随金铃上了保时捷。 金铃熟练地驾驶着保时捷出了东门,直接朝南驶去。这一路上,她板着脸,神态怪异地猛踩油门儿,车子的速度几乎到达了极限。 在一个人工渠的桥边儿上停了下来,金铃熄灭火,打开音乐开关,里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金刚……… 成龙的这首阳刚之歌,出现在这辆女士名贵车上的音乐之中,似乎有些不太和谐。 金铃从坤包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借个火。”金铃叼着烟望着我,说道。 我倒是愣了一下:“金总也抽烟?” 金铃说了句:“偶尔”,然后将烟头凑到我点燃的打火机火苗里,猛吸了一口。 029章 (2) 确切地说,她吸烟的样子并不专业,看的出来,她以前根本没抽过烟或者是很少吸烟,而且,她的烟,是德国产的一种女士型香烟,味道有点儿甜,据说几乎没有什么尼古丁含量。 我疑惑地望着金铃,期待着她进入正题。金铃则用纤纤两指夹着香烟,吞云吐雾一番后,才目不斜视地开口道:“刘强被打了,现在正在住院。” 我顿时吃了一惊。我当然知道,金铃口中的刘强,正是她最得意的贴身保镖。 我追问了一句:“怎么弄的,打架了?” 金铃点了点头,道:“他被拧断了一条胳膊,肋骨也折了两根。我现在很………”金铃没说下去,而是再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却不由得被烟气逼的轻声咳嗽了两声。 我道:“为什么要打架,跟谁?”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算是为了我吧。我在贵夫人休闲俱乐部认识了一个大姐,这位大姐很喜欢让自己的保镖跟别人的保镖对打,借此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和虚荣心。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在俱乐部的所有女人当中,她显得最为特别最为高贵。她每次去俱乐部玩都会带着一个叫李树田的保镖,长的很高大很彪悍。这个女人总是以她的保镖为荣,经常跟我们打赌,拿双方的保镖当筹码,在拳道厅里寻乐子。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姐妹的保镖被李树田打倒,这个女人每次看到自己保镖得胜就会兴奋的不成样子。昨天晚上,我们又遇到,这女人又在公众面前提出让我的保镖跟他的保镖对打一场逗逗乐,我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谁想她的那个保镖出手过于狠毒,竟然将刘强打成了这个样子……” 听闻了金铃的讲解,我倒是颇为震惊:还有这种女人? 于是我问金铃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金铃道:“不知道,只是经常去俱乐部玩儿的姐妹,都管她叫眉姐。” “眉姐,她是干什么的,也没人知道吗?”我问。 金铃道:“没人知道。正因为没人知道,才显得眉姐更神秘。大家都很敬畏她,但是这次眉姐过分了,竟然让她的保镖把刘强打成了这个样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哦’了一声,瞬间猜测出了金铃找我来的本意。我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金总还经常去贵夫人俱乐部?”我对贵夫人俱乐部有所耳闻,那是一个专供成功女性休闲玩乐的豪华场所,集餐馆、娱乐、健身、游泳、美容于一体,项目齐全,服务周到,在整个北京城颇具盛名。 金铃略显尴尬地道:“不经常。主要是一些朋友邀请,盛情难却,所以偶尔过去打两杆台球,或者做做美容美体。不过九月份我去的比较多,主要是我们金氏集团也想开一个休闲俱乐部,我过去摸摸路子。” 我点了点头,望了一眼俏美无双的金铃,心里暗想:这金铃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气质都已经算是倾国倾城了,还用得着去做什么美容美体?弄不好毁了容就划不来了…… 金铃接着道:“赵队长能明白我找你来的意思吗?” 我反问道:“难道金总是想让我出面,帮你对付眉姐的那个保镖?” 金铃道:“如果赵队长点头,我当然求之不得。” 我笑道:“我觉得没这个必要,金总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呢?眉姐爱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得了,金总没必要非要跟她较真儿。” 金铃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想赵队长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欢让别人搏了面子。我一定要在眉姐面前找回面子,不然我永远高兴不起来。” 我当然理解金铃的性格,想当初,她为了跟我较真儿,不惜使用了各种伎俩试图让我臣服,只可惜她过于自负了,最终都没有达成心愿。 我道:“金总,恕我直言,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少跟她交往就是了,何必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金铃道:“我金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赵队长,如果你不想帮我报这一箭之仇,那么我只能很失望。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变幻一种方式,帮我推荐或者培训出一个有本领的保镖来,我一定要让我的保镖,打败眉姐的那个保镖。以洗雪自己受到的侮辱。” 金铃的个性便是如此,倒是让我无言以劝了。 因此我干脆选择了沉默。 关于金铃提到的这个眉姐,表面上看,似乎显得有些过于整蛊,但是仔细分析一下,不难看出,其实这也是那些富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富婆们,整天闲着没事儿干,就去美美容美美体,再和别的女人攀比一下,那这便是富人们的乐趣了。而且,很多富人们的攀比,不仅表现在攀比老公、攀比容貌等方面,就连自己的保镖、佣人也拿出来比一比,攀比创意可谓是五花八门,五光十色。 正在沉默间,金铃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眉姐的这个保镖,以前曾经是中南海保镖!” 这一句话倒是令我突然一愣。 然后我追问金铃:“你听谁说的,他是中南海警卫?” 金铃道:“很多人都知道。眉姐也经常拿着他曾经的身份出来炫耀。” 我在心里念叨了几遍‘李树田’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找不出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按理说,如果对方真的曾经是中南海警卫,我不可能没有印象。因为能称得上中南海警卫的人,在全中国实在是屈指可数。九大常委身边的警卫参谋、警卫秘书;还有老七大常委身边的那些警卫参谋、警卫秘书;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三百人。我们经常见面即使不认识也混个熟脸儿。这‘李树田’是哪里冒出来的中南海保镖? 也许是出于一种求知欲,我思索片刻后对金铃道:“金总,这样吧,我去帮你会会这个李树田!” 金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突然间情绪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有你出面,我想那李树田肯定不是对手!”金铃一阵欢呼,脸上的笑容竟然在刹那间生的那般灿烂。 我回之一笑,心里却仍然在兀自地琢磨着什么。 我同时也觉得金铃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然而金铃握紧我手的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原本兴奋的表情,也猛地变了颜色。金铃转而忧心忡忡地道:“不行不行,赵队长,你不能去不能去,那个李树田太凶狠了,我怕你……你打不过他!” 我笑道:“金总放心,我心里有数,即使打不过,他也伤不了我。” 金铃挑眉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我道:“我有硬气功护体,一般人伤不了我。” 金铃道:“但是这个李树田不是一般人!他是中南海保镖呢!” 我道:“我要找的,就是中南海保镖。今天晚上,我陪你去贵夫人俱乐部。我要会会这个李树田。” 金铃默默思考一番,终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陪金铃去医院看了看受伤的刘强,刘强看起来伤势很重,脸上尽是青紫,胳膊脱臼,肋骨也折了两根。谈及那个伤他的李树田,刘强显得格外激动,刘强说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还没用三四个回合,对方已经彻底占据了优势,他每出一拳,都像是暴风骤雨一样的气势,拳头打在身上,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直到此时,刘强仍然心有余悸,他似乎还在回味着昨天的生死较量。 当我告诉刘强我要去会会这个李树田的时候,刘强激动地劝道:“别,千万别。你打不过他的,他太强了,他简直就像是个机器人,你伤不了他,但是他却能重创你。还有,他曾经,他曾经是个中南海警卫员,国家保镖!” 再听由刘强这么一说,金铃的初衷显然又动摇了。 从医院里离开往伊士东大酒店赶的时候,金铃又劝我道:“算了吧赵队长,你还是别去了,我害怕会连累你。” 我叼了一支烟,打开半扇车窗,道:“这怕什么,我又不是没打过架!” 金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道:“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想会一会这个自称是‘中南海保镖’的家伙,我怀疑他是冒充的。” 金铃显然不明白我的话,但是却没有追问。 回到伊士东大酒店,金铃回了办公室,我推辞还有事情要处理,返回自己车里,驶出酒店东门,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我直截了当地在电话里问由局长:“由局长,李树田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由局长问:“李树田?你问他干什么?” 我道:“偶然遇到了,他说他曾经是一名中南海警卫,我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冒牌的。” 由局长道:“咱们特卫局以前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曾经是b首长的警卫参谋,后来因为自身要求不严,屡次违反纪律,被勒令转业。听说他转业后误入歧途,而且……而且好像是与tl组织有什么关联!” 我顿时吃了一惊,追问道:“他和tl组织有关联?这是真的吗?” 由局长道:“只是初步的猜测。这个李树田,在特卫局的时候很有名,人称‘李恐怖’,很有一种拼命三郎的精神,尤其是在锻炼体能的时候,他的极限训练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令人觉得恐怖,还有他的格斗技术也是相当了得,曾经是咱们局里的头号散打王,因为他在比赛和对抗训练的时候出手特别狠,所以被大家称为‘李恐怖’………不过算起来,这个李树田已经转业十年左右了,他从役的时候,你还没当兵呢!”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想原来特卫局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一般情况下,特卫局退役的警卫干部,都会很低调,不可能到处宣扬自己是什么‘中南海保镖’。因此,这个李树田,未免显得太过于高调了。 由局长接着问了一句:“怎么,你跟这个李树田见过面了?” 我摇头道:“还没。不过马上要见面了。” 由局长道:“跟他见见面倒是未尝不可,但是千万不要泄露了身份。还是那句话,现在你不要主动展开调查行动,以免前功尽弃。你要做的,仍然是守株待兔,明白吗?” 我苦笑道:“由局长,我都守了这么长时间株了,还没见兔子来。” 由局长道:“事实上,兔子早就出现了,你也不必分辨谁是兔子,他们会主动行动的,你只需要顺着他们给你铺的糖衣炮弹往前走,一切都会越来越清晰。千万要记住,现在不是主动展开行动的时候,因为现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你,只要你一露出破绽,你就会处于一种极度的危险当中,明白吗……你只有确确实实地将自己当成是一个保安队长,掉什么馅饼你就接什么馅鉼,目前来看,他们是不会在馅饼里放毒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你的作用太大了……” 我皱着眉头听完,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起由局长来。 每次打电话,由局长总是千叮嘱万叮嘱,让我守株待兔,千万不要主动采取行动……这样的指示,听的我耳朵长茧了! 什么时候,才能听到由局长下达下一项指示? 挂断电话后,我苦笑一声,径直去了金铃办公室。 ……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晚上八点钟,我坐上了金铃的保时捷,径直赶往贵夫人俱乐部。 金铃换了一身蛮漂亮的晚礼服,通身黑色,一条透明的黑色丝袜,将她火热的身材衬托的更富诱惑,她身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水,令人闻之精神振奋,甚至生出几分邪念。 半路上,金铃又将车子停了下来,脸上挂着忧虑地道:“不行不行,赵队长,我害怕………害怕会害了你。如果眉姐真的提出让你跟她的保镖对打,我害怕你会吃亏,你也听到了,那个李树田太凶狠了……” 我笑问:“金总不是巴不得让我替你出面吗,怎么我出面了,金总反而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金铃道:“我之所以找到你让你出面,其实……其实是觉得你很可靠很有安全感,而且当时我过于激动了,所以………但是现在我觉得不能让你趟这个混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金铃的面色显得很真诚,也很俏美。一瞧之下令人不由得心生涟渏。 我道:“放心吧金总,不会有事。看你现在,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好像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金铃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关切道:“我很矛盾……我真的害怕你会出事……”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金铃的盈盈细手,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金铃这才意识到了失态,轻轻地抽回手,脸上绽放出几丝红润。 她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儿,凝重地加大了油门儿。 贵夫人休闲俱乐部,坐落在北京顺义半郊区的一处丛绿之中。这里绿意盎然,绿柳成行,花香鸟语,环境优美。确切地说,在今天的北京城,这种场景已经不多见了。 当我随金铃走进俱乐部的时候,顿时被里面的奢华所震撼了,这简直是一个金壁辉煌的宫殿,单单是大厅,便被装饰的奢华无比,门外门内都有男迎宾,穿着黑色的西装,礼节周到,面带笑意地领位到前台,登记,再由专门的服务人员引领至休闲大厅。休闲大厅里,聚集着全北京最有身份和权势的贵妇人,她们穿着性感,举止优雅,成熟时尚。在休闲大厅的四周,是俱乐部安排的侍者以及男安保,还有这些贵妇人随身带来的保镖。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女人的天下,男人在这里,只是陪衬或者佣人。身穿各异的女人们,互相攀谈着,空气中四处飘荡着一种高贵的贵族之气。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女人休闲场所,今天才算是大开了眼界,华丽的贵族富婆们,上至五十岁,下至十**岁的都有,她们盈盈而笑,侃侃而谈,也有几位在一侧的客桌上喝着红酒,甚至还有一部分妇人与俱乐部的男侍在七彩舞台上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 金铃见我眼神四处扫射,笑问了一句:“怎么样,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我点头道:“是没来过。” 金铃道:“整个北京城,能跟贵夫人相提并论的女子休闲场所,只有两家。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贵夫人最高档。” 我和金铃在侍者的引领下,坐了下来。侍者很快端来了咖啡和水果。 金铃朝人群中望了一圈儿,俏眉微皱,自言自语道:“怎么没见到眉姐?” 这时候,一个身穿红色连体裙的贵夫人迎了过来,径直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体形魁梧的男子,应该是这位夫人的保镖。 金铃站了起来,与红衣夫人对笑着打了招呼,红衣夫人望着我问金铃道:“又换了保镖了?” 金铃正不知如何解释,我抢先答了一句:“不错,我是金总新雇来的保镖。” 谁知这位红衣夫人不乐意了,皱着眉头冲我骂道:“这么没教养!我在跟你主人说话,轮不上你插嘴!” 好一副犀利的伶牙俐齿! 金铃显得有些生气,皱着眉头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下了。红衣夫人倒是不客气地坐下,她的保镖则笔挺地站在一旁。 红衣夫人再望了我一眼,然后又对金铃道:“哎哟,金总啊,你也太惯着你们家的保镖了,保镖怎么可以跟主人坐在一起喝咖啡?你看看我们家保镖多懂事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站的笔挺的黑衣男子,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金铃终于再也受不了她了,皱眉道:“孙姐,你就少操点儿心吧。” 红衣夫人仍然娇滴滴地一噘嘴,狐声狐气地道:“哎哟,说你家保镖几句你还不乐意了,看来你们主仆关系不一般啊……” 金铃没再搭理她,而是使劲儿地喝了一口咖啡。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虽然说社会主义社会人与人平等,但是在这位红衣夫人眼中,高低贵贱之别,还是很有说道的。 见金铃不说话了,红衣夫人又主动道:“对了金总,俱乐部今天又开设了一个新的服务项目,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金铃问:“什么项目?” 红衣夫人道:“贵族式按摩。俱乐部不知在哪里找了一些挺专业的美男按摩师,都很靓,这种贵族式按摩,据说是从美国卡森布娜女子休闲厅引进的,很舒服,也很刺激……” 金铃没听完就摇了摇头:“我没兴趣。” 红衣夫人道:“试试嘛。俱乐部的服务都尝遍了,感觉都腻了。游泳、台球、美容美体什么的,都没兴趣。还是这贵族式按摩,够刺激!” 金铃没表态,而是改变话题冲红衣夫人问道:“对了,有没有看到眉姐?” 红衣夫人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找她干什么,她现在在拳道厅里,正在看自己的保镖在擂台上打人呢!好血腥,那个被打的……好像是跟刘***的保镖,哎哟,刘***的保镖,都快被眉姐的保镖打残了,脸上全是血……” 红衣夫人描述着刚才所见的场面,一个劲儿地啧啧吸气。 而金铃又问了一句:“刘***是谁?” 红衣夫人笑道:“就是厢蓝旗的刘家刘夫人呗,她那屁股蛋子大的,一扭能甩下二斤肥肉……” 这个红衣夫人似乎以嘲笑别人的缺陷为乐趣,言谈之中尽显对别人的侮辱。 正说话间,原本热闹非凡议论声声的大厅里,突然间静谧了下来。 我扭头望去,见五米外的楼梯处,一个身穿紫色晚礼服的高贵女人,正轻盈大方地走了下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长着小胡子的男子。 这二人的出现,顿时让红衣夫人也闭上了嘴巴,神态异常地朝那边望去。 “眉姐!”红衣夫人站起身来,讨好般地迎了上去。 紫衣女人瞟都没瞟她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朝这边走来。 我这才仔细地看了几眼这位被称作是‘眉姐’的尊贵女人,她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估摸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逼人的贵族之气,头上的金鉓很奢华,尤其是耳朵上戴的那一对耳坠,玲珑晶莹,非常别致,一走起来,摇晃闪烁着幌目的光华。她的长相很漂亮,极像大陆女明星范冰冰,但是除了具有范冰冰的娇艳之外,她的相貌其实要比范冰冰漂亮十倍。总之,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高贵之气,令人望而生畏,以至于让其他的贵夫人们望尘莫及,自叹弗如。眉姐身后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也是一脸的傲气,他身穿黑色西装,面目严肃,体形魁梧,眼神极具杀伤性――――很显然,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中南海保镖’李树田了。 眉姐脸上挂着笑,轻盈地走到了我和金铃的面前,见到金铃,眉姐倒是主动问了一句:“你那保镖怎么样了,没生命危险吧?” 金铃站起来答道:“危险倒是没有,就是……”一直冷傲无双的金铃,在眉姐面前,竟然也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如此的一番情景,倒是让我在心里琢磨开了。 这个眉姐究竟是什么身份,何以有如此奢华的外表,以及震撼全场的贵族之气? 眉姐见金铃支吾,倒是轻轻一笑,说道:“一个保镖而已,不必太在乎。大不了多甩几沓票子!” 金铃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似乎是与眉姐无法苟同。 眉姐当然也发现了我的存在,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保镖换了新的?” 金铃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仍然是主动替她回答:“不错,我是给金总家站岗的一个保安!” 此言一出,倒是令整个大厅里的贵夫人们,纷纷呆住了。 随即便是一阵嘲笑。 眉姐冲金铃笑道:“怎么,雇不起保镖了,找了个保安过来充数?” 金铃只是略显尴尬地一笑。 而我却直盯着眉姐身后的李树田,在心里兀自地琢磨了起来……… 030章(1) 单论长相来说,李树田的确有着一副健壮、精神的威武模样,身高大约一米八,体健貌端,身材魁梧。嘴巴上方的小胡子,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看起来他有四十岁模样,一副冷傲幽怨的眼神,像是寻找猎物的猎鹰一般,高挺的鼻梁,刚劲的小寸头,无一不印证着他的威武高大、严肃英俊。确切地说,他的这种体形和长相,的确很有‘中南海警卫’的风采,符合一名中南海警卫选拔培养的各项标准。只是,据由局长所言,他退役后误入歧途,已经失去了一名国家警卫的本色,成为了社会上的害群之马。另外,由局长还说,李树田很可能加入了tl组织,那么,他的东家眉姐,是不是也与tl组织有什么关系呢? 再看这个所谓的眉姐,的确有着独领风骚的潜质,简单盘起的秀发下,粉颈修长玉莹,灯光映射在她那充满着古典美的玉颊上,凭增了几分清妍和神秘,那对仿若有着生合奔放的眼眸,水汪汪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让人无法一眼看个通透。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之气,足以将厅内所有的贵夫人们比了下去。这样一个气质非凡、高贵无双的贵夫人,怎么会和tl组织扯上关系?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有些凌乱了。我预感到,tl组织不是单纯的一个人或者是一伙人,而是一个实力很强、涉及很多领域的团体。这个团体的实力,已经足够对中国产生威胁……这种预感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强烈。 且见眉姐凑近了金铃身边,拿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她,试探地问道:“二楼去玩儿两杆,怎么样?” 金铃显得有些急促,拿不定主意,她转而望了望我,我冲她微微一点头,金铃才冲眉姐笑道:“好啊好啊,有一段时间没打台球了,倒是挺怀念了。” 就这样,在侍者的带领下,我和李树田各伺已主,一起来到了二楼的台球厅。这里的台球厅分大众台球厅和单间台球厅两种,喜欢跟朋友玩儿清净的,可以选择单间,喜欢热闹的,可以在普通的大众台球厅里娱乐,而台球小姐们都穿着类型车模似的时尚装束,紧身亮色露脐上衣,白色短裙,高跟三角底儿皮凉鞋,身材曼妙无比,笑容如沐春风。当然,也有少数的台球小哥,穿着笔挺的黑白相间的制服,个个英俊潇洒,礼貌周到。客人可以自主选择服务人员,男女皆可。 我们一起走进07号台球厅,一种清新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厅不大,但布局很妙,台球厅位于中央,美丽典雅的台球小姐端庄地立在一角,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墙壁四周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抽象画,用镶着金边的方框固定着,红地毯,浅黄色窗帘,一种温馨无比的感觉沁人心脾。台球厅上方的吊灯,呈圆形,圆形吊灯周围带有十几颗花状的小灯,形成一副美丽典雅的图案。侍者将灯光的光线调至最合适,然后与台球小姐一起,站在旁边静候差遣。 据说,贵夫人俱乐部里的台球厅堪称全国台球娱乐之最,造价五千多美元的台球杆是镶了金环的,而在这里打球的花费也相当巨大,每杆一千元,还是会员价。也难怪金铃会对开办这种俱乐部感兴趣,利润空间之大,的确是令人垂涎。 一切就绪后,眉姐和金铃各自握了一根台球杆,开始了角逐。我则有了机会跟李树田搭搭话。 看的出来,李树田在眉姐面前,显得相当守礼。他在墙角处站定,神态炯炯地盯着台球案板。 相对于李树田,我倒是没有他那般拘谨,我干脆在他旁边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抱着胳膊观看二位女士打台球的精彩表演,同时伺机想跟李树田聊几句,探听一下风声。 李树田见我坐下,眼睛里衍生出几许鄙视。也许其中还带有嫉妒的嫌疑。在他看来,同样是保镖,我坐着,而他却只能乖乖地站着,岂能不产生异念? 我暗笑了一声,轻声问对他说了一句:“喂,老哥,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李树田斜望我一眼,皱眉道:“坐你自己的吧,我站惯了。” 我倒也没再说话,心想看你坚持得了多久。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打台球的眉姐和金铃。 金铃打球的姿势很优美,偶尔会翘着屁股弯腰摆姿势,美裙包裹下的丰臀便尽情地展现在面前,修长的玉腿如婴儿般光泽滑亮,洁白无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将美感演绎到了极限,我这才明白,原来其实女人的美是无局限的,不管是在工作、生活还是劳动、娱乐的过程中,都能将美展现。金铃的美算是一个传奇吗?当然,眉姐在挥球之间也毫不逊色,她那或凝重或开心的表情,还有那挥杆的举止,无一不显得高贵典雅,举止俏美。两位美女打台球的场景,倒极像是一副美到极限的‘台球美人图’,就连一旁的男侍也看的失了神。另外两名女侍一个劲儿鼓掌叫好,纷纷惊叹于二位美女这惊世骇俗的身材和美貌。 我再瞅了一眼身边的李树田,他仍然笔挺地站立着,眼睛直观前方。但是虽然他尽量让表情表现的波澜不惊,明察秋毫的我却在这种平静的表情中发现了些许漏洞。其实,他的眼神,也刻不容缓地在二位美女身上搜刮着,美不胜收,应该就是这位相貌堂堂的‘前中南海保镖’的切身感受吧。 两位女士台球打的津津乐道,确切地说,我真的没想到金铃还是个台球高手,挥杆间镇定自若,潇洒至极。眉姐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与金铃较量的不分上下。 一局过后,金铃以领先一球的微弱优势取胜,眉姐将球杆立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笑道:“一天不见,金铃妹妹现在的球技长的很明显嘛!” 金铃谦虚道:“是眉姐让着我。” 眉姐呵呵笑道:“再打两杆,三局两胜,谁输了谁请客吃夜宵,怎么样?” 金铃道:“好啊好啊。” 侍者拿三角架将球固定好,眉姐正想开球,却用余光瞟见了一旁站的笔挺的李树田,然后再瞟一眼坐在竹椅上的我,对金铃说道:“还是你的保镖放的开,你看我那位,一直傻乎乎地站着,跟个雕塑似的。” 很明显,这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和讽刺,眉姐其实是在炫耀自己的保镖职业素质高。这些高贵之人说起话来,不仔细听是听不出褒贬的。 金铃倒是微微笑道:“那就让你的那位保镖也坐下吧,老是站着不累啊!”其实金铃怎能发现不了眉姐的讽刺,只是她用了一招‘将计就计’,干脆就装作听不出她的讥讽,也算是顺便卖给李树田一个人情。 眉姐倒是没再说什么,冲李树田一摆手,说道:“李秘书,坐下吧,别老跟僵尸似的站着了。” 李树田得到批准后,脸上的拘谨倒是缓和了几分,姿势优雅地挪了挪步,按照标准的军人动作坐在我的身边,胸脯笔挺,坐姿端庄。 我暗暗笑了笑,心想这位仁兄也太能做作了,何必如此?在部队上这样做无疑是明知之举,但是在社会上如此正规,不被人怀疑是精神有问题才怪。 然而当眉姐的眼神从李树田身上移开后,李树田马上变幻了一种姿态,又是伸手捶背又是伸手按腰,嘴上裂出一道斜缝儿,看的出来,规规矩矩地站了这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好滋味儿,但是为了讨好主人,他又不得不这样。毕竟,这直接牵扯着某些经济利益,如果让主人高兴了,没准儿三万五万的赏钱就能到手。由此也可以看出,眉姐对李树田的管教可谓是非常严格,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甚至可以用‘专业’来形容,不知道眉姐如此严格要求自己的保镖,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总之,李树田如此再三的做作表现,让我这个现役的共和国军官,也觉得过于夸张了。 待眉姐的眼神再次朝这边看来,李树田又重新恢复了良好的坐姿,目光炯炯地盯着台球案,一副威严冷酷的帅气模样。 我强忍住笑,心想都四十岁的人了,何必如此? 第二局开始,金铃突然疑惑地问眉姐道:“眉姐,刚才我听你叫你的保镖李秘书,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有其它兼职?” 眉姐将杆收于胸前,似乎是有意享受那名贵球杆在胸前的磨擦之爽,眉姐望着李树田笑道:“金铃,这你就不懂了吧。眉姐告诉你,我的这个保镖,以前曾经是名震世界的中南海保镖,在中国高层,首长身边的警卫人员一般有两种职务和称呼,一种是警卫参谋,一种是警卫秘书。我们家的保镖都有职务,李树田是其中职务最高的,所以是警卫秘书。” 金铃对于眉姐的话听的云里雾里,但是我听后却为之一惊。谁会想到,一个妇道人家会对国家警卫的情况,了解的如此透彻,不能不令人深思。 且听金铃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难道眉姐跟中央首长有什么关系?眉姐究竟是做什么的?” 眉姐微微一笑,持杆击球,球进后才站直身子道:“金铃,记住眉姐送你的一句话:不该知道的,不要问。知道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好神秘的一句话,令金铃显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静看着眉姐挥杆。 我想借机会跟李树田聊几天,从而挑逗起他的斗志。看的出来,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而且比由局长先前的介绍,还要强很多。我从小喜欢和强者挑战,再加上听说了李树田的‘暴行’之后,我更有心会会这位国家警卫界的老‘前辈’了。 但是李树田似乎显得非常矜持,我几次与他搭话,他都是待答不理。甚至还冷眼怒视于我,以示威严。 真是拿他没办法。看的出来,他似乎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结果是直至金铃和眉姐连续打了三局之后,我仍然没有成功地和李树田搭上话,他简直就像是个哑巴,对聊天说话仿佛不敢兴趣。 打完三局,眉姐似乎已经尽兴,虽然是一胜两负输给了金铃,但是她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侍者从二女手中接过球杆,二女坐下来休息闲聊了几分钟后,眉姐又突然提出去游泳。 金铃先是婉拒,但却经不起眉姐的再三邀请,于是终于同意。 于是,在侍者的带领下,我们一起转战到了游泳池。 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以前见过的最豪华的游泳池。游泳池的规模和奢华程度,足以超过特卫局专供首长游泳的游泳池。游泳池面积很大,简直像是一个大型的海边浴场。游泳场地的装修风格,更是美到极限,长约十公里左右的馆壁上,挂满了游泳模特的泳装图像,一句颇有创意的广告词,升在游泳馆上空,条幅上写着‘贵族水色,泳者天下’八个大字,谐音双关,令人神往。此时,池里大约已经有十几位贵夫人或是嬉戏或是神游,一种甚是曼妙的女性风光,跃然馆内,绽放出一阵阵扑鼻的香风,令人心旷神怡,疑似人间仙境。 眉姐和金铃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各自换了一套泳装,并肩有说有笑地下了台阶,试水。 眉姐穿的是一件红色比基尼,凹凸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令人喷血;金铃则穿了一件蓝色的泳衣,性感绝伦,一双美腿足以震撼全场。二位绝代佳人相比之下,各有千秋,几乎是平分秋色。 其实除了泳池里成群的美女美妇之外,还有一道亮丽的风景,便是以众多侍者围成的服务圈儿。谁能想像,十几二十位佳人游泳,守在池四周静侍的侍者,竟然足有近百名。 此外,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侍和保镖人士,虽然数量少了些,却也让整个游泳馆,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曼妙的音乐,响彻在游泳池周围,声音很轻,但是很悦耳,不必仔细聆听是哪首歌,只需在这歌声中陶醉。 金铃和眉姐在水中畅游,像是两条可爱的美人鱼,伸展着四肢,展示着一种别致的形体之美。 而我身边的李树田,在确定眉姐已经游远之后,终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岸上的竹椅上,与我并坐一张。 还没等我主动搭讪,李树田倒是率先问了一句:“哥们儿,你们老总的条子不错,皮肤也很白,保养的挺好。” 此言一出,令我震惊。我没想到,刚才一直矜持严肃的李树田,乍一开口,竟然是这种言谈。但我还是附和地点了点头,道:“我们金总魅力四射,才华过人啊。” 李树田倒是冷笑道:“跟我们眉姐比起来,还差得远呢!金氏集团再大再强,在我们面前,也只不过是小菜一叠儿。” 我追问:“你们是什么集团?” 李树田道:“这个嘛,不能说。说了能吓死你,信不信?” 我汗颜道:“我信。”心里暗想:刚才这位像哑巴一样不动声色,如今他见主人游出了视线范围,倒是突然变得如此多言! 李树田神气地叼了一支烟,哼着歌摇晃着双腿,饶有兴趣地扫视了一圈儿周围,道:“看到了没有,这里面游泳的,全都是北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夫人,随便一个就家产上亿,要是能泡上一个,那这辈子可就发达喽!” 我笑道:“人家哪能看上咱们啊,能看几眼就算是艳福不浅了。” 李树田凝望着池子里的众位美女,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实话。美女就是养眼,天天看也看不烦。” 我淡然一笑,却不失时机地改变话题道:“对了,听说你以前是中南海保镖,是不是真的?” 听闻此言,李树田的脸上顿时绽开了几许优越性和自信心,他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我以前在中央特卫局干过几年,跟过b首长,保护过美、法、俄、日等国家的重要外宾,99年退出了现役,这不,来给眉姐当保镖呢。我现在月薪十六万,在北京有房有车,真不知道比当时在部队强过几百几千倍了。” 我冲李树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厉害!实在是厉害!” 李树田见我在奉承于他,更是骄傲起来,他滔滔不绝地将自己从役的经历一一道来,说的简直是天花乱坠,一套一套的令人信服。 随后,李树田倒是也顺口问了我一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也是当兵的?” 我低调地道:“当过几年兵。我退役后去当了保安,现在就是在金总的酒店里站岗。” 李树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是保安?” 我道:“那还有假。金总的保镖被人打伤了,我只好牺牲一把,陪金总过来散散心,疏通一下心情。 李树田扑哧笑了,露出了满口的小黄牙。他轻声道:“实不相瞒,金总的保镖,是输在我手里了。那个刘强简直是不和好歹,我都很让着他了,结果他还非要逞能,我气不惯,咔咔咔猛打了他一顿。” 我‘哦’了一声,以一种试探的语气道:“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一局?” 李树田摇头道:“没兴趣。我这人是球盲,不怎么喜欢台球。” 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打一局,是指这个!”我将一只手作挥拳状,凑近了他的鼻尖处。 李树田为之一震,但随即笑了:“哥们儿,你不是在寒碜我吧?” 我问:“此话怎讲?” 李树田一语道破玄机:“你不觉得这句话,从一个保安嘴里说出来,是一种自杀式的挑衅吗!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你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自信的人。” 我再问了一句:“打不打?” 李树田摇头道:“不打。” 我冷哼着骂了一句:“缩头乌龟!” 李树田抖了抖擞肩膀,皱眉冲我道:“不是我不敢,而是你不配跟我打。打赢你也没什么成就感。” 我淡淡一笑,却也没再说话。此时的金铃和眉姐仍然还在水里畅游,她们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每一种姿势,都令人觉得美不胜收,俏美的身形在水里曼妙展现,穿梭,引得不少侍者也忍不住多瞟上几眼。 看的出来,这个李树田并非是那种有勇无谋的鲁莽之人,他虽然只是眉姐的一个玩物而已,但是他却明白怎样才能让眉姐高兴,怎样出手才能让眉姐认可他的价值。很显然,跟一个普通的保安员交手,即使赢的再轻松,眉姐也不会兴奋;相反来说,如果李树田能打败某位名人名家的保镖,那样才颇能满足眉姐的虚荣心和自尊心。李树田正是认识了这一点,才懒的跟我交手。而对于我来说,之所以会提出跟他交手,一是因为我喜欢向强者挑战,另一方面是打消一下他的嚣张气馅,让眉姐知道,她这种做法是非常荒唐的,至少,她不应该将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只是李树田对我的不屑让我有些无奈,我尝试再与其交谈,寻找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接受我的挑战。 030章 (2) 我和李树田又聊了几句,其中聊到了彼此现在的身份。李树田告诉我,他现在供职于天龙特卫安全顾问有限公司。 所谓天龙特卫,算得上是社会上私人保镖行业的权威,天龙特卫隶属于天龙保安公司,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一大特色服务产业。而天龙保安公司,也是北京最大的保安公司之一,其实力堪称是保安界之最,旗下拥有保安人员共计三万余人,项目涉及到二十几个省市,服务单位涉及娱乐场所、省市机关、学校、国企外企等。如果非要拿天龙保安公司与华泰保安公司做个比较,那华泰公司在天龙公司面前,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据说天龙保安公司总经理陈富生,身价达到百亿以上,他的名字,在北京城甚至是全中国,都是一个传说。而天龙保安公司成立的天龙特卫,更是响誉全国,被媒体称为是‘中国的黑水公司’。那么天龙特卫,究竟是做什么的呢?用句最通俗的例子来形容,天龙特卫可以被比喻是‘社会上的中南海保镖’,他们肩负着除中央首长以外的社会最高层名流人士的保护工作,比如说香港四大天王、小品王赵本山、成龙大哥等影视明星,都曾经受过天龙特卫的保护;据初步统计,全北京城前四十名财团富豪,竟然有二十九名,雇佣的是天龙特卫……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天龙特卫已经形成了中国最富说服力的保镖品牌,无数社会名流、影视明星纷纷主动上门与天龙公司合作,委派他们提供安全服务。 因此,天龙特卫算得上社会上的精英组织,身为其中一员,都会有着极强的优越感。 就此而言,李树田提起天龙特卫的牌子时,脸上绽放出一种特殊的光华。 但是我却打击他道:“天龙特卫,不过也是个保安公司罢了,特卫,只是名义上好听一些的保安,咱们俩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李树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皱眉道:“你说什么?笑话!那简直不能比,哪个安全公司能跟天龙特卫相比?给你透lu点儿内部资料,天龙特卫当中,大部分都是特种兵选拔过去的,一个在军区比武中得过冠军的特警,一杠二军衔转业自谋职业,到了天龙公司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队员。天龙特卫,不是一般人都能当的……在天龙特卫里,有六个人是我的战友,也就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我们都是天龙特卫的教官……” 一提到教官,我倒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听说天龙特卫里有四个教官,号称四大教官,两男两女,有没有这回事儿?” 李树田满怀自豪地道:“那当然是真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四大教官平时一般用的是艺名,分别是潜龙、伏龙、圣凤、骄凤。我就是其中的‘潜龙’。”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天龙特卫倒是真有创意,连教官们竟然都有‘艺名’。听起来,怎么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人颂外号’? 只听李树田接着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北京保安服务总公司组织的那次大比武?我们的四大教官分别取得了个人散打、应急指挥、理论比拼和新技术应用的四项冠军,创造了保安界的一大神话。从此四大教官的名字,在保安界如雷贯耳,哪个不知道?” 我附和道:“确实厉害。” 李树田得意地一抚小胡子,显得格外自信。 我接着冲他问了一句:“你们公司的待遇怎么样?” 李树田冷哼了一声,更是唾沫横飞地道:“我们四大教官,每人每天一万左右,还不算其它奖励。” 我顿吃一惊,但还是故意刺激李树田道:“才一万?那跟我差不多了!” 李树田皱眉伸出一根手指头,强调道:“注意听,是一天一万,不是一个月一万!” 我装出一副垂涎的样子,惊讶地睁大眼睛道:“一个人一天一万?那你们公司不赔大了?能发的起工资吗?你们四个教官,每月就是一百多万!” 李树田神气地道:“我们天龙特卫年营业额六个亿,你说能不能发的起?” 我又问:“那你们普通的特卫队员,月薪有多少钱?” 李树田微微一笑,道:“最少的月薪都有两三万,多的能拿到十几万!” 其实李树田说的绝非是虚张夸大,私人保镖行业,的确是有着相当丰厚的利润空间。根据保护对象和保镖公司的实力不同,保镖服务费也不尽相同。像那些比较有知名度的保镖公司,其服务费是高的惊人的,甚至可以到达每人每小时几千元之高。至于每小时几百元的安保服务费用,那简直是太过于稀松平常了。 “哇!这么多!”我惊呼了起来,赶忙试探地问道:“李大哥帮忙疏通疏通,看我能不能到你们公司上班去?” 李树田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道:“你啊想的太天真了,要想到天龙特卫,必须要经过十几项严格考核,过关后才能成为预备队员,然后再封闭训练三个月,才能转正。” 我央求道:“没关系,我能坚持住。如果李大哥帮了我这个忙,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树田笑道:“谁知道你究竟几斤几两啊,我们天龙特卫可是宁缺兀滥。你既不是特种兵退伍,身体又不是特别魁梧,我看啊,玄乎。你就别浪费时间,别异想天开了,好好gan你的保安吧!” 我继续死缠滥磨地道:“李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拜托了拜托了!实在不行你试试我也行,咱俩比划比划,看看我能接你几招?” 终于变着弯儿的将话题扯了回来。 李树田严厉道:“行了行了,别逞能了,要是把你再打坏了,你们金总不跟我急?一个刘强已经让他对我恨之入骨了。” 我笑道:“你放心,我只是金总的临时陪护,啥关系也没有。我受伤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李树田仍然回绝道:“不行不行。你的资历不够条件不够。你如果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我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一个普通的保安,就想当天龙特卫,简直是太不现实了……我说话比较直,你也别见怪,反正是为了你好,还是认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要好高骛远,踏实点儿吧兄弟。” 我道:“但是我真的很想进你们天龙公司啊。” 李树田道:“我跟你说过了已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人人都能进天龙,那我们还有什么竞争实力?还是劝你正确认识自己,别好高骛远,明白吗?” 我一边央求着一边心里暗笑起来,心想天龙公司的人怎么都这么目中无人呢。这个李树田,未免是过于自信了一些。 但是我突然之间又意识到什么,致使我在刹那之间,出了一头冷汗。我在想:天龙公司,‘天龙’的汉语拼音是tl,由局长也怀疑李树田加入了tl组织,难道tl组织和天龙公司有什么关联? 只是转而又一想,也觉得不对,如果天龙公司真的和tl组织有什么关系的话,那由局长当初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天龙公司潜伏? 众多疑惑缠绕于我,挥之不去。 倒是这位李树田仍然是不断推辞,一时间我们僵持不下。看来,想跟李树田进行一场较量的想法,似乎已经很难行的通了……不过我同时也在琢磨,如果李树田也知道了我以前的身份,他会怎么想怎么做,会不会很乐意地接纳我? 当然,我说是想加入天龙公司,只是一个幌子,我的真实目的,唯有一个,就是要亲自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天龙特卫四大教官之首、曾经的中南海警卫―――李树田!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两位美女已经结束了游泳,顺着台阶走了上来。 这时候有侍者上前送来了浴巾,金铃接过擦拭了一下身体的湿润,眉姐却没有,而是盯着李树田问了一句:“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李树田赶快站了起来。“眉姐,他,他想加入咱们公司!”李树田指着我,说道。 眉姐这才接过侍者手中的浴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珠,瞄了我两眼,对李树田道:“你忘了咱们公司的用人原则了吗,宁缺兀滥!” 李树田忙道:“我跟他说过了,但是他执意想进。” 眉姐没再说话,而是携金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二女坐在椅子上,尤如两朵漂亮的鲜花,窈窕的身姿,似干未干的水珠,将那白皙细腻的玲珑肌肤,衬托的俏美无比。金铃似是有些羞涩,将一条浴巾搭在大腿之上,两手伏在大腿上,悄眼望了望我,眼神显得多了几丝忧虑。 眉姐与金铃闲聊了起来,率先开口道:“金铃啊,你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保镖,可以到天龙特卫看看,凭咱姐妹俩的关系,我帮你引荐一个都行。现在这社会啊,挺乱的,身边没有个像样的保镖,你敢出门儿吗?” 金铃摇了摇头,道:“我哪里有眉姐这么财大气粗啊,天龙特卫,我可用不起。” 眉姐拍了拍胸脯道:“只要金铃妹妹点头,我帮你报销费用都行。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每年百十万,就能找个不错的安全使者,不管干什么,至少放心啊。” 金铃只是以笑代答。 我见时机成熟,站起来冲眉姐插了一句:“天龙特卫其实不算什么,就是名字取的响亮一些而已。”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了眉姐和我身边的李树田。 李树田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也站了起来,皱眉挡在我的面前。 眉姐冲李树田使了个眼色,然后宛尔一笑,对金铃说道:“金铃,你今天带来的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好大的口气啊!” 金铃搪塞道:“他是在我们酒店执勤的保安。” 眉姐拧着眉头道:“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你们的保安说话都这么冲?挺自信啊!” 眉姐拿一双妩媚的俏眼望着我,上下打量,嘴唇似启非启地蠕动了几下。 我笑道:“眉姐,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给受伤的刘强讨回公道。刘强是我的朋友,被你这个保镖打断了胳膊打折了肋骨,我不知道,眉姐有没有拿我们这些人当人看,还是纯粹将我们当成是一种玩物?” 这句反问倒是没有影响眉姐的情绪,她仍然一笑,淡然地道:“刘强受了伤,那是因为他技不如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赢家,才有资格安然无恙地生存。就像我们家李秘书,他为什么不会被人打断胳膊?因为他具备生存的本能,别人伤害不了他。” 眉姐的这番话说的富丽堂皇,倒是让李树田偷偷地抿嘴偷乐。 而我,早已被她这歪门邪理气的不成样子。很显然,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眉姐只是将身边的‘佣人’当成是一种赌注,一种玩乐的工具。她根本没有将保镖们的生死当回事儿。在她看来,她身边的人,就像是花钱买来的玩物,她可以通过任何方式,借他们满足自己的兴趣。我感到了一阵悲哀,然而这位李树田,在眉姐的三番五次的戏弄之下,不仅无动于衷,竟然还能乐不可支。亏他还曾是中央特卫局的警卫,简直是财迷心窍到了极点!为了钱,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不知道这个李树田和眉姐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但是可以肯定,在眉姐看来,李树田是她值得炫耀的武力资本,是她的一种玩物;而在李树田看来,眉姐就是一棵摇钱树,眉姐对他出手大方,他只需要投其所好,树上的钱就哗哗地掉进自己的腰包……他们算得上一种利益的结合体,互为利用。 我对眉姐说道:“眉姐,敢不敢给我和你的保镖安排一场较量,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场好戏。” 眉姐望了望一旁的李树田,对我说道:“免了吧,有些时候,太自信了反而不好。” 我笑道:“怎么,眉姐害怕你的得意保镖,会为你丢丑?” 李树田一听这话,再也压不住了火气,凑过来请缨道:“眉姐,您就同意了吧,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见鱼儿上钩了,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窃笑。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寻衅滋事的人,倘若这李树田不是中央特卫局的退役军官,我才懒的非要逼着跟他拳脚切磋!我只是想借这次机会,向眉姐和李树田,发出一个特殊的信号。 眉姐倒是也没再反对,只是随口说道:“说实话,让李秘书跟一个小保安打,我还真没兴趣看。不过我也给金铃妹妹一个面子,既然这人这样坚持,我就成全你们。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拳脚无眼,功夫无情,如果李秘书将他打伤了打残了,还希望金铃妹妹多多担待。”眉姐将目光瞟向金铃。 金铃望了我一眼,倒也犹豫地点了点头。 随即,眉姐和金铃一起去更衣室,将衣服换回,互相又聊了几句后,我们一起赶到了‘拳道厅’。 拳道厅是贵夫人俱乐部的一个特色亮点,主要供喜爱拳击的会员练习拳击和武术特用的,里面的设施很齐全,前角是一个四周设有围绳的擂台,墙壁上挂满了拳击大师们的格言,还有李小龙、泰森等竞技名家的肖像画。当然,作为一个全国最大的女性休闲中心,拳道厅还颇有创意地悬挂了几副女性奥运会散打、柔道冠军的图像。靠东的一角,吊着拳击用的沙袋,靠南的一角,有一个并不很大的书柜,里面盛放着各种拳击和武学书籍。此外,厅里还有一些诸如哑铃、臂力器之类的辅助工具。其实,这个‘拳道厅’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发泄!很多心情不好或者是在家里受了气的贵夫人,便会跑到里面来打打沙袋或者橡皮人道具,倒也不失为一个泄愤的好办法。 当然,这个拳道厅,还有更大的一个用途,那就是供这些贵夫人训练保镖。很多贵夫人的保镖,可以跟着主人沾光,免费使用拳道厅里的器械,甚至经常性地与其他同行进行实战对抗。 确切地说,贵夫人俱乐部自从多了一个眉姐之后,拳道厅几乎每天都闲不着。因为眉姐每天都会安排自己的保镖在这里摆两局,跟其他贵夫人的保镖对战几个回合…… 我和李树田戴上了拳击手套,原地活动了五分钟的身体。李树田一边伸展着粗壮的胳膊,一边对我说道:“兄弟,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你对你们金总的忠诚,但是我没办法,我必须打败你,不然,眉姐会瞧不起我的!” 我冲他笑道:“尽管使出你的看家本事吧,千万不要有所保留!” 令我诧异的是,眉姐突然转过头去嘱咐侍者,让他下去将所有的‘贵夫人’请上来观看。侍者得令后,迅速执行。 没出几分钟工夫,几十位贵夫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拳道厅,分别被侍者安排好了座位。在她们身后,一排保镖各守其主,样子显得好生壮观。 此时此刻,我似是明白了眉姐此举的用意! 我猜测到,眉姐之所以会津津乐道地安排李树田和别人的保镖对打,应该是一种间接的广告!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李树田就是这则广告的形象代言人。刚才和李树田的谈话,让我了解到李树田是天龙特卫中的一员,那么如果眉姐也和天龙特卫有什么关系,那么她的所作所为,便不难解释了。毕竟,光顾贵夫人俱乐部的,都是社会名流,都带有私家保镖。而眉姐让自己的保镖不断地跟其他人的保镖挑战,每打败一次对方,就是对‘天龙特卫’的一个绝美广告。这样,前来贵夫人俱乐部消费的贵夫人们,都会知道天龙特卫的威名,那么她们兴许就会改聘天龙特卫为自己提供安全服务。同时再一传十十传百,她们的老公、朋友也都会受其影响,对天龙特卫更加深几分信任,甚至改聘天龙特卫做自己的贴身保护。如此一番的安排,可谓是一种针对性极强、效果极明显的广告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虽然逻辑性很强,但是不可否认,也许眉姐还有其它的用意。 却说此时此刻,面对着前来观看的众人,我和李树田都很坦然地活动着身体,我能看的出李树田脸上的自信,也许他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也许他觉得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能将我打残!从他轻蔑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他潜藏在内心的台词。 站在擂台上,李树田蹦蹦跳跳跳的来回晃荡,活像美国拳击手出场时的傲慢模样,他的嘴角里蹦出一丝笑容,这种笑或许是必胜的笑,或许是轻蔑的笑。他望着我,情绪显得亢奋,而且不时地向他的主人眉姐投去告慰的目光,仿佛在对眉姐说:眉姐,看我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爬不起来…… 我则显得很平静,深呼了两口气,瞟了瞟面前的这位猛男。 台下,眉姐翘起了二郎腿,盯着擂台之上,洋洋自得地晃动着身体,品着侍者端来的茶水,兴致昂然。而金铃却始终揪着心,表情有些局促,她面显焦急地盯着擂台,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不停地抓挠着。双脚紧扒着地面,后背不敢靠椅,身体略微前倾着,眉头拧成了疙瘩,直盯向我的身影…… 拳道厅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开始。 望着面前这位曾经的‘中南海警卫’,我微微一笑,两臂抬至胸前,摆开了格斗姿势。 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我了占优势,因为我的对手并不知道我的底细,但是我却已经将李树田的底细,摸的差不多了…… 031章(1) 当然,对于李树田,我也不可小视,他毕竟也曾是一名中南海警卫,再加上在天龙特卫当教官,自然身手高深莫测。 李树田见我摆起了拳击架势,倒也不慌不忙地再伸展了几下胳膊,扭了扭脖子,然后才冲我笑道:“再提醒你一句,拳脚无眼!”话毕后也提臂摆出了格斗姿势。 坐在台下的贵夫人们一阵议论,我隐隐约约地听出很多人对我的担忧。毕竟,李树田几乎是贵夫人俱乐部里的格斗权威,他曾在这里,与其她贵夫人的保镖展开过十几场较量,无一不大获全胜。现在李树田已经成了‘恐怖’的代名词,令所有贵夫人的保镖们望而生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李树田现在延续了从役时的恐怖作风,他的行事风格和出手程度,仍然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尤其是那双凶狠如猎鹰一般的眼睛,令人不敢逼视。 这时候,只听台下的眉姐,响亮地喊了一声:“开始吧。”整个拳道厅顿时变得出奇安静。 静谧的吓人,静谧的令人毛骨悚然。 金铃似乎也在这种气氛中表现了极深的不安,她鼓起勇气朝擂台上喊了一句:“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眉姐回头冲金铃笑道:“金铃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金铃眼神扑朔地道:“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非得拼死?中国武术不是讲究‘点到为止’吗?” 眉姐道:“很遗憾,我的这位李秘书,除了精通中国功夫,对国外的那些武术也悉数掌握,不知道还能不能‘点到即止’。再说了,打架吗,如果不激烈点儿,还有什么看头?” 金铃急促地盯着擂台,倒是也没再说话。 我与李树田面对面摆好了格斗姿势,但是谁也没有轻易率先发起进攻。四目相对,其实也是一种气势上的交锋,我们彼此已经在心里开始了对对手实力的猜测。 彼此僵持了足有半分钟,还是李树田没沉住气,率先挥拳发起了进攻。 还别说,李树田出拳的速度和力量相当不错,拳拳带风,速度极快。 我选择以腿防守,用腿法迎击他来势汹汹的拳头,倒也化解了他的攻击。李树田拳拳紧逼,没有丝毫的松懈,看来,他求胜的心比较强烈。 这样对打了几个回合,我一直没出拳,却持续地用腿法挡击着,李树田则恰恰相反,挥拳展开了一次一次猛烈的进攻。看的出来,他的上盘功夫已经练的如火纯青。 当李树田再一直拳袭来,我迅速一个转身,奔擂台一角冲去。 李树田不知是诈,也尾随跟了过去。 我纵向一跃,身体在空中完成转身动作,同时使出一记交叉横扫,正好扫到了李树田的脸上。 李树田身子一斜,吃了一惊,却没有倒下。 我倒是也有些惊讶,心想这李树田的功底的确深厚,若是别人吃了我这一记横扫,即使不被击倒,也肯定会踉跄地退出好几步。而李树田仅仅是身子倾斜了一下,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创伤。 李树田摸了一下脸,脸上显出怒色。确切地说,我的实力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想像,对此他颇为惊讶。 李树田退后两步,变幻了姿势,身体微微下蹲,然后拿腿在空中作了几次秀。他的腿法还真快,出腿收腿一气呵成,而且能明显地听到裤子跟空气的摩擦声。这一通作秀的动作,倒是把台下的贵夫人们惊呆了,如此呼呼生风的动作,在场的女士,甚至是她们的保镖们,真正见识到的人也很少,那动作活象是位古代的武士,在施展惊世骇俗的武功。 我见他的秀场有些轰动,也不甘示弱,摆好姿势,突然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一个勾腿侧击在空中完美地完成,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动作之快,也是震惊全场。 我们互相试探地地再次走近,拉开架势,李树田却一次次想近我的身,我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心里琢磨开了:他不是想用腿法吗?近身的话腿法根本没办法施展,他难道要搞别的花样? 但我还是故意露出了个破绽,让李树田近了身,我用勾拳虚拟性地挥舞着,李树田的防守倒也坚固,我根本打不着他。 就在这时候,李树田却停止了拳头的攻击,突然改为用肘防击。他的肘部倒很结实,有些格手,我挡击的很吃力…… 毫无疑问,他连泰拳都用上了! 就在我全力想怎么对付他这膘悍的肘击时,我的腹部,突然狠狠地挨了一击。 李树田的这一记膝顶,出腿快,收膝快,越乎我的想象,力度之大,堪称惊人。我没想到这个李树田突然使用泰拳,更不会想到他能将泰拳应用的如此娴熟有力。虽然自己也跟泰拳交过手,但是却也没能躲得开李树田这突然而来的膝击。由此可见,泰拳这种格斗方式,已经是相当普及了。 李树田见我被他的膝顶击中而面露疼痛之色,脸上挂起了胜利者的笑容。 我更是不敢小视李树田的实力,边打边在心里思忖,我决定使用连续三脚和连环三拳,数年的勤奋练习,我已经将这两个攻敌绝技练的炉火纯青,这功夫总象是我的救护神一样,每次使用都会取得意外的效果。我的连环拳脚是借鉴了李小龙的‘连环三拳’和‘李三脚’,经过自己在实战中改编而成,更适合自己进攻发力,因此算得上是我的一招杀手锏。 李树田仍然攻势迅猛,抬拳便击,我用小臂迎击一挡,迅速地退后一步,啪啪啪,施展连环三脚,分别击中李树田的膝、腹、胸。 确切地说,没有人能够看出,这三脚是怎么击出的,因为它太快了,简直如同闪电。 李树田连受数击,身体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倒,他的脸色有些变化,似是不敢相信事实。 我不能再给他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一个垫步过去,紧接着又是连续三脚。 然而,这三脚却没有再击中李树田,李树田毕竟武术造诣很深,刚才挨了那三脚,也算是有了教训,巩固了防守,躲过了我的乘胜追击。 不过,虽然没击中他,却已经注定了我的主动地位,我又接着施展连环三拳,那连接紧密的三拳闪电般打出,瞬间把李树田打蒙了。李树田拼命地躲闪着,但我的连环拳虚实结合,速度奇快,根本让他分辨不出哪拳是实,哪拳是虚。 值此李树田已经处于劣势,被我逼的直往后退。 直到退到了擂台边儿上,李树田才意识到不能再退了,再退只能注定自己的败局,李树田大着胆子往前冲,但他却没有正对我冲来,反而一跃身出了擂台,斜着身子在墙壁上蹬了几下,跳到了旁边那摆放着一些格斗书籍的桌子上,这桌子大约有三四个平方,四方形,李树田在上面冲我喊道:“有本事上来打!” 他的举动令所有人吃了一惊。他的动作很快很优美,如同飞檐走壁一般。因此即使是出了擂台,却也引得台下那些贵夫人们一阵惊叹甚至是欢呼。 眉姐的脸色有些微微变化,但是看到李树田如此漂亮的飞檐走壁动作,倒也缓和了表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也就意味着,我和李树田的较量,已经超越了任何规则。擂台已经彻底地变成一个摆设。 对于李树田的挑衅,我当然不会退缩。我没有像他那样飞檐走壁地作秀,反而是施展了一个小助跑,身子一跃,一个动作难度极高的空翻之后,我已经翻上了桌子,稳稳地站在李树田前面。 上了桌子继续格斗,我很是得心应手,象类似的格斗环境,我在部队的时候时候经常练习,几个平方的狭窄战场,却足以让我和李树田施展各自的功夫。 确切地说,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四目相对,手脚并用,拳风呼啸。此情此景,极像是古代的武侠对决。 我双腿微微弯曲,稳固重心,摆好攻防姿势,李树田因为刚才的失意,显得有些发怵,一开始的那种雄纠纠的信心也损失了大半。 对决进行中,李树田仍然以泰拳向我进攻,我在连续挡住了李树田的几个肘击后,后退一步,身子一跃而起,一个气势汹汹的横扫腿,击中了李树田的面部,李树田倾斜了一下,仍然没有跌倒。我再接再厉,乘势再施展了一个腾空弹踢,踢中了李树田的下巴,李树田脑袋一仰,带动着身子也往后一仰,差点儿跌下桌子去。 这种情况下,李树田再想近身,就显得很艰难了。我的拳脚变化莫测,他根本再没有近身的机会,就在李树田一直处于被动的时候,我瞅准机会,身子突然回转过去,背对李树田。李树田不知是计,向前一步跟了过来试图向我进攻。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疾速转身的同时,一个后摆腿,极有声势地摆向李树田。这个时候我是侧身对着李树田,后摆腿的力量加上旋身的惯性,使这一击具备了很强的攻击力。李树田根本想不到我会出这一招,脸上又挨了一击,这下子,他可彻底地破相了,脸上开始有鲜血渗出。 李树田继续以泰拳进攻,但是因为屡屡受挫,他的泰拳已经使不出原有的威力了。 我从容谨慎地应对着,在身体距离李树田仅仅一尺左右的时候,我连连挡击了李树田的几个肘击和膝顶,抓住时机,在距离李树田的胸部仅仅一寸左右的地方出拳,直击到李树田的胸部。 这是一记寸拳! 这一拳的力量,在外行人看来,距离这么短,力量肯定不足,但是了解寸拳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一拳,虽然距离很短,但却汇聚了全身的力量在其中,中拳者必伤无疑。 果然,没等大家看清是怎么回事,李树田突然‘啊’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双脚踩到了桌子的边儿上,上半身已经遥遥欲坠,貌似要从桌子上摔下来。 这时候,我及时出手,拉住了李树田的手,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地把他拽了起来。 虽然我这样让步,但是却换来了李树田的恩将仇报,也许是他不甘心被我打败,在我将他拉住的一刹那,他竟然挥着拳头,出其不意地刺了过来。 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儿,顺势一个借力打力,将他按倒在地,拿右肘抵在了他的背上,使他动弹不得。 李树田呻吟着怒骂起来:“有本事你放开我,放开我,有你好受的……”他挣扎着,但是哪里挣扎得开? 直至他挣扎累了,我才再一次放开他,冲他提醒道:“记住一句话,不要暗地里害人。” 我跳下桌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一样,心里尤其舒坦。 这时候坐在台下的金铃突然站起来冲我喊道:“小心,小心后面,小心―――”伸手一根纤纤食指朝这边指划着。 我当然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举动,只听得一阵风声突起,一个重物猛地从空中砸了下来。 那重物正是李树田。他当然不会轻易认输,趁我下了桌子整理衣服的时候,猛地跃起,在空中径直朝我的身上扑了过来。 其实在武术界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对武术切磋的规则相当反叛,甚至认为武术决斗不应该有什么规则,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只能能让对方站不起来,那就是胜者。很显然这个李树田就是一个不守规则之人,尽管我如此让着他,但他却再次恩将仇报,试图偷袭于我。 我觉得我已经给了李树田一次机会了,这次,我还能再给他机会? 我没那么高尚。 我迅速转身,后退半步。待李树田扑空落地之前,我迅速身体腾空,一个空中摆脚飞将过去。 正中李树田的头部。 只听‘啊’地一声呻吟,一股鲜血从李树田口中吐了出来。李树田再也支持不住自己那充满疲惫和伤处的身体了,踉跄倒地。 我没有再去扶他,而是背对他厉声骂了一句:“在中南海呆过的警卫干部,不应该是你这副德性!” 此时此刻,我成了整个拳道厅的焦点,无数贵夫人的目光疯狂地袭了过来,甚至还伴随着阵阵潺潺的掌声,议论声再次热了起来,整个拳道厅里,充满了一种另类的和谐之音。 金铃的表情中夹杂着一种失而复得的韵味儿,她激动地盯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激动之笑,庆幸之笑,以至于她终于按捺不住感情,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小天鹅,轻巧地迎了过来。 一个深情的拥抱,或许是没有掺杂任何邪念,但是当金铃扑面而来、张开双臂的一瞬间,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她心里的那种期待和幸福。那是一种异常复杂的感觉,通过她那饱含万千情绪的眼神,向我传达了过来。 当一阵熟悉的清香,伏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已经无法控制地增长。金铃的秀发触到了我的脖颈,甚至有的发丝钻进了我的鼻孔,轻撩着我的脸颊。发香逼人,怀中的娇躯何等的美艳绝伦。就像是时空在这一刻定格,身体与身体零距离接触,磨擦出阵阵撩心的旋律。我没有推开金铃,当然也不会有意地抱紧她,因为我明白自己尚且清醒着,而金铃,却醉了。 她不是因为我而醉,而是因为我给她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和收获,使她如饮芳醇,美不胜收。 金铃在怀里赞了一句:“赵队长,你太棒了太棒了!” 没有暧昧寓意的拥抱毕竟是短暂的,一句夸赞,便将这拥抱划上了句号。金铃撤离开我的身体,脸上挂着强悍之笑,似乎更加关注地望着我的脸庞。她不要求我回答什么,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近乎于英雄形象的定义。 我知道,在这一刻里,我是她心中的英雄。哪怕很短暂,也让她体会到了。 我的身上尚留着金铃伏下的温度,心跳的频率,仍然试与刘翔比速度。我怎能意识不到,被一个动人的女人拥抱的感觉,很惬意也很富传奇色彩。只是,它却注定了只能像流星一样划过,匆匆而去,留下的美丽痕迹,也匆匆地变成了回忆。 金铃再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我将表情尽量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但实际上,我明显地感觉到一种供血不足的感觉,令人窒息。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厮杀,同时还因为金铃这一个出其不意的拥抱。 这种暧昧,虽然不至于让我产生什么邪念,却也足以令我心潮澎湃了。毕竟,金铃是那么惹人心动的女人。我不是钢铁,对异性之美没有绝对的免疫力。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儿’,算是给金铃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此时的眉姐,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与期待,她先是冲我赞赏地一笑,然后将目光狠狠地盯在了正沮丧走来的李树田身上。 待李树田靠近,眉姐皱眉冲他骂了一句:“丢人!”然后将头扭向一边,却不搭理于他。 也许自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注定,这位曾经战功显赫的李树田同志,将不再受宠了。 这之后,金铃简直立刻成了全俱乐部的中心人物,诸位贵夫人纷纷围着她,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个不停,金铃简直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坐在休闲大厅里,我和金铃喝了几杯饮料,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见眉姐又凑了过来。 她倒也不客气,径直坐在金铃身边,却悄悄地瞄了我几眼,说道:“今天明白了一个道理。” 金铃问道:“什么道理?” 眉姐望着我笑道:“真人不露相。没想到金铃妹妹的手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保安!” 金铃笑道:“眉姐过奖了。” 眉姐道:“刚才咱们说好了,我请你们吃夜宵,怎么样?” 金铃推辞道:“不用了,我们正准备回去,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眉姐倒也没再挽留,而是问我道:“方不方便留个电话?” 我笑道:“不必了吧眉姐。我的电话对于眉姐来说,只不过是一串废号。” 眉姐笑道:“我不勉强你。希望咱们还能再见面。不过,我有一个打算,想跟你交流一下。” 我道:“眉姐有什么打算,好像不必要跟我说吧?” 眉姐道:“跟你有关。这次是我的李秘书无能,败给了你。但是我还有赢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像李树田一样倒在台上。” 我倒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恭候。我这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就是这种机会太少了,如果眉姐能赐予我一次,那我感激不尽。” 眉姐笑道:“你就这么自信?” 我笑道:“为什么不?” 我能感觉到,眉姐似是铆足了一股劲儿,只待有一天,能将我彻底打败。她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一切,她不可能就此罢休,李树田为她丢的丑,她还会补回来。 随后我和金铃出了俱乐部,坐上保时捷之后,我们在车上聊了几句。 金铃手握方向盘,揽了揽略有些凌乱的头发,道:“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为什么?” 金铃道:“当然是因为你的不凡表现。你让我很惊讶,也很……也很高兴。我觉得你打架的样子,很帅很有男人味儿。” 我捏了一下鼻子,美不胜收地道:: “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金铃笑怨道:“瞧你,又来了!能不能别再盗版我救命恩人的口头禅?” 我深吸了一口烟,简捷道“不能。” 金铃无语,只是熟练地启动了车子。 正欲驱车回返,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奥迪a8径直驶了进来。 031章 (2) 我赶快止住金铃的开车动作,仔细朝这辆奥迪a8瞄去,片刻之间,从车里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径直站在了俱乐部门口。而几乎同时,眉姐从俱乐部里迎了出来,一见这个男子,就张开双臂迎了过来,嘴里亲密地喊道:“老公―――” 那男子对眉姐说道:“玩够了没有,玩够了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眉姐冲上来,偎依在男子怀里,娇滴滴地说道:“老公,今天老郁闷了。” 男子笑问:“谁敢惹我们家眉眉,告诉我,我收拾他!” 眉姐道:“李树田打输了,而且输给了一个保安。” 男子愣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树田怎么可能输?难道是……遇到了高人?” 眉姐道:“反正就是输给了一个保安。不信的话呆会儿他过来你亲口问他……” 男子神情显得多了几分凝重,他抬起一只手,将夹在手指中间的香烟递进嘴里抽了一口,说道:“那肯定是遇到高人了,一般人不可能打败李树田的,他可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 透过俱乐部门口的灯光,我清晰地看到,这个男子的手指上,戴了一枚蛮大蛮漂亮的玉扳指。 金铃也似看的入了神,不由得脱口说道:“真是不容易,眉姐的老公竟然现身了……看起来长的挺帅嘛……” 眼见着那男人带着眉姐上了车,朝北方驶去。 我和金铃也不再久留,驱车驶出了俱乐部的大门。 此时已是深夜,繁星点点,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不肯露面。但是黑夜掩饰不住大都市的繁华,交错闪耀的霓虹灯,已经将这座古都照耀的灯火通明,路上行人车辆虽少,但却仍然不觉得过于冷清。 车子穿过了几条街道,径直驶到了清河。我怀疑是金铃走错路了,正要问她,金铃却主动开口说了一句:“带你去个地方。” 我问:“什么地方?这么晚了,金总不想回去休息?” 金铃笑道:“回到望京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倒不如今晚在清河过夜。咱们现在去‘炫酷’。” 我疑惑道:“炫酷是什么地方?” 金铃脱口道:“歌舞厅。应该算得上清河最大的歌舞厅。” 我望着金铃,心想这位神秘的金总又要搞什么名堂,难道深更半夜的要带我去k歌? 不至于吧? 正思虑间,只觉得车子放缓了速度,拐进了一处设有金属拦杆的小院里。抬头看去,霓虹灯交错闪烁,一个巨大的娱乐大楼展现在面前。大楼前侧两个亮光大字:炫酷。 刚劲的音乐声隐约地传了出来,我甚至能想像到里面的火爆场面。但是心里的疑惑却无法释解,我怎会想到,金铃竟然还有兴致带我来这种地方。 待车子停稳后,我又问了一句:“金总,我们要到哪儿去?” 金铃神秘地道:“蹦地呗。” 我整蛊般地摇头道:“我不会。我可是良民,金总别把我带坏了。”笑望着金铃,她却一脸的平静,忙取下车钥匙,一副急着要去办什么事的样子。 金铃变戏法似的从车里拿出了一顶摩登白色鸭舌帽,本来就穿着很娇艳显眼儿的她,此时显得更具魅力指数,鸭舌帽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几分脱俗之美。 我们下车后,从门口进去,顺着灯火辉煌的大厅往里走,震耳欲聋的强劲音乐从四面八方的每个角落震撼而来,甚至还夹杂着爆强的欢呼声。 这个迪厅面积极大,占地挺广。宽阔的大厅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巨大的中心舞池,近千名时尚男女随着强劲的音乐,伴着闪烁的灯光正在狂舞乱扭。东西南北中各有一座高台,每个高台上都有一位衣着暴露的领舞女郎在卖力地带动现场的气氛,屁股狂扭,眼睛放电,身体如蛇。有个负责主持的小伙子用强劲的东北话,与大家互动着,口里尽是骚情的语句。 金铃一听音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身体竟然饶有兴趣地扭动了两下,很合拍,也很俏艳。我心事重重地走在她的身后,不自觉间被这种过于震撼的音乐弄的极为不爽。 灯光闪烁,大厅里忽明忽暗,强劲的音乐让这些疯狂的男女,劲爆地扭动着身躯,也有很多成对成双的,拥揽着,大胆地亲吻甚至是抚摸,完全不顾忌别人的视线。这音乐这气氛,似是具有强悍的催情效果。 人太多,金铃害怕我走丢,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虽然大厅里的灯光极不稳定,但我能清晰地发现,在人群中,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的猛男,还有一些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穿着黑色西装的,应该是舞厅的内保,俗称看场子的,在很多人心目中,有点儿黑社会性质的嫌疑。 挤了半天,我们终于找到一处空位,坐下。 一个身穿金光闪闪的制服的侍者凑了过来,礼貌地问:“先生小姐,想喝点儿什么?” 金铃望了我一眼,我说了句‘随便’,金铃对侍者道:“上点儿水果,四瓶啤酒。” 侍者礼貌而去。 我苦笑着对金铃道:“金总,刚才在贵夫人你还没喝够?” 金铃道:“气氛不一样。我来这里,有事情要处理。处理事情之前,先喝两杯,算是为你庆祝一下。” 我反问道:“庆祝什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金铃道:“你打败了眉姐的保镖,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我以笑代答,甚是无语。 突然间,音乐停顿了几秒钟,舞池里的疯男疯女们不由得减缓了动作,就连台上的领舞示范小姐也停止了身体的扭动。 哗—— 一阵更为劲爆的音乐充斥全场,有些震耳欲聋了,我觉得这声音的分贝不亚于射击时枪炮声的合鸣,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倒是金铃似乎习以为常了似的,漂亮的小脑袋配合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着,眼睛在灯光的忽明忽暗照耀下,格外具有神采。 金铃身体前倾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我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因为噪音实在是太大了。 待侍者上了啤酒和水果,金铃饶有兴趣地跟我碰了碰杯,灯光在她脸上不住地闪烁,我突然之间觉得面前的这个金铃变得陌生了起来。 也许这种场所并不值得大惊小怪,金铃身为堂堂的董事长,偶尔出来释放一下压力倒也纯属正常。但是我毕竟是一名刚刚离开部队的现役军人,对于社会上的这些生活音符,我还不能完全适应。 金铃又开口说了几句话,但是我仍然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在抖动,却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音乐噪音太大了! 金铃干脆凑了过来,用一只纤纤细手挡在嘴边儿,靠近我的耳边说道:“咱们去跳舞吧。” 我汗颜道:“我不会。要跳你自己去跳。” 金铃道:“很简单呢。就是扭扭身体,扭扭屁股,怎么舒服怎么跳。” 我道:“我不跳。我脸红。这么多人,我不敢跳。” 其实我心里已经对金铃产生了一定的埋怨,深更半夜的,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再说了,伊士东大酒店又不是没有k歌的地方,何必非得到别人的场子来玩,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但是金铃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我的手,硬是拎着我站起来,朝人群走去。 我倒是也没有再反抗,乖乖地被金铃顺手牵羊。 迎着一路劲爆的音乐,我们找到了一处距离舞台很近的地方,金铃松开我,甜甜地一笑,开始兀自地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起了腰枝。 确切地说,她跳的并不过分,但很性感。优美的舞姿令人陶醉,腰身微微扭动,双手随着音乐左右摆晃,金铃拿一双明眸望着我,不断地使眼色,意在让我也舞起来。 但是我的确不会跳舞,哪怕是这种最简单的蹦的,我也不会。望着身边的帅哥美女们激情地扭动着腰杆,甚至搂在一起狂跳,我有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再看金铃,她如一位下凡的仙女,轻盈地舞动着,像是天仙扬衣,玉女拂袖。我没想到,金铃对‘蹦的’还有独到的喜爱,不过说实话,金铃与其他那些舞者不同,金铃的动作虽然优美却不yin荡,浑身上下尽显美感,轻盈之笑浸人心扉。 金铃见我静止不动,凑过身来,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了一句:“放开点儿,跳跳吧,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我仍然不好意思跳。 金铃干脆领起了我的手,与我对面携手而跳,我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左右僵硬地摆动着,倒是令金铃有些无奈了。 金铃再凑到我的耳边,说道:“像这种地方可以偶尔过来消遣消遣,放松放松,只要不学坏就没问题。” 我也凑近金铃的耳边说了一句:“这里的音乐我听了想吐,不舒服。” 金铃笑道:“你太敏感了!” 劲爆的音乐仍然继续,周围的靓男美女位也仍然不停地扭动着腰身,随音乐一起happpy,但是我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只是呆在原地左右扫视,不敢相信这就是北京夜生活的一部分。 是我太过于老土,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金铃见我找傻乎乎地静止着不动,倒也停下了舞步,凑近我的耳边说道:“走吧,带你去包间。看来你是真的活跃不起来。” 我又是足足吃了一惊,追问道:“去包间干什么?”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涌进了一些近乎于肮脏的东西,我甚至邪恶地想:难道金铃她想…… 不会吧? 无比单纯的我,结果又是跟在金铃的身后,穿过繁杂的人群,径直找到了一间豪华包间。 被侍者领入,我们在包间里坐了下来。外面的劲爆音乐仍然在继续,但是在包间里却听的异常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金铃喝了一口水,径直坐在我的身边,像看珍稀动作一样看着我,问道:“没来过这种地方?” 我摇头道:“没来过。这是第一次被人带着迷迷糊糊地来这儿。” 金铃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我继续摇头:“不知道。” 金铃甜甜地笑了两声,说道:“这里也是我们金家的地盘儿。父亲太忙了,无暇顾及,就嘱咐我每周过来看一看情况。” 我吃了一惊:“这也是金家的?” 金铃道:“那当然。我们金家在北京有好多产业呢。这个‘炫酷’,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心里暗道:原来如此。 金铃打了一个电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了包间。 这个男子是炫酷的总经理余光辉。 余经理将炫酷近段时间的经营情况跟金铃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金铃听完后颇有板有眼儿地指示了几句,余经理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余经理又带着金铃在炫酷里转了转,一切完毕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回到包间里,金铃打了一个困意十足的大哈欠,冲我歉意地道:“对不起赵队长,让你跟着我受累了,这样吧,今天晚上在炫酷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回望京。” 其实说实话,经由了一天的奔波,我也疲惫的不行了。于是也被传染了似的,打了个哈欠。 不过此时此刻,我倒是终于明白金铃刚才为什么要先在大厅里蹦蹦的了,她是在强迫自己振奋起来,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毕竟,像‘炫酷’这种场所属于黑白颠倒的那种营业类型,白天没人光顾,一到晚上客人爆满。因此金铃每次过来的都是晚上客人最多的时候。她一个弱女子,不知道承受了金氏集团多少压力。 望着金铃那俊俏而疲倦的神情,我从内心深处涌进了一股同情感,她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金铃又强行打起精神,冲我问了一句:“是在包厢里休息,还是到我的临时办公室?” 我挠了挠头发,道:“还是去你的办公室吧。” 金铃点了点头,将我带到了她那间临时办公室里。其实她的办公室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套简单的办公桌椅,在东南角上,是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床。 金铃歉意地道“将就一下吧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吧。” 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那你在哪儿休息?” 金铃自嘲地一笑,道:“今天晚上是甭想了,我还要过去检查一下炫酷的各项登记,还有财务报表,以及人员在位情况。估计要夜战到天亮了!” 我深表同情地诙谐道:“哦,那你辛苦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以替你睡两个小时。” 金铃扑哧笑了:“那你替吧。明天早上五点钟我喊你,咱们回望京。” 我点了点头,目送金铃轻盈而去。 我坐在床上,困意越来越明显,叼了一支烟想振奋一下精神,却不能如愿,还没抽几口便情不自禁地打起盹儿来。 其实这间小卧室很简陋,只摆了这张刚能容纳一人的席梦思床,外加一个小立柜。这间临时卧室与办公桌椅之间,只是靠一块巨大的三合板隔开,没有门儿也没窗户。 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与金铃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看来金铃曾经在这里面住过。床边儿上摆着一双水晶红色拖鞋,还有一双黑色的丝袜。从拖鞋的尺寸来看,也就是36码左右,可以联想到金铃长了一双不大的金莲小脚。 我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室内的情况,然后在一个哈欠的催促下,脱掉了外衣,只穿一件吊肩背心和平角短裤,盖上毛毯,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隐隐约约地,外面的劲爆音乐声仍然在继续,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 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我的意识越来越淡薄,没出三分钟,我便进入了梦乡…… ………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似乎是朦胧地听到了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我的床边儿戛然而止。 一个人影,手里持着什么东西,猛地朝我身上砸了过来…… 032章(1) 确切地说,既使我睡着了,也会保持一定的警惕,对周围的环境和风吹草动保持着敏锐的感应。 因此,当这个人影渐渐靠近的时候,我听到了那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脚步声停止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半睁开了眼睛,借着灯光,我看到对方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穿黑色西装,手里提着一根铁棍,径直地朝我身上砸了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我顺势往旁边一滚,滚下小床,同时用双脚猛踹对方腹部。 这偷袭的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我踹倒在地。 我的睡意已经被这突来的事件彻底掩盖,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夜里袭击我的青年,究竟是谁? 不过从他的衣着上来看,倒是也能初步判断,这个青年应该是炫酷里看场子的内保人员。然而,我与炫酷内保无冤无仇,为什么会遭此毒手? 难道是金铃―――――― 不可能,不可能。金铃不可能对我不利。 然而这又做何解? 我以最快速度制服了夜袭我的这个青年,将他抵在墙角处,青年挣扎了几下,冲我骂道:“放开我,赶快放开我!” 我臂上加力,顶在他的脖颈处,冲他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们认识吗?” 青年道:“不认识。” 我再问:“那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青年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金总的房间。” 青年提到金总,似乎也说明了一些问题。难道,他是金总的一个追逐者,见我睡在金总的办公室,从而吃了醋? 然而既使事实果真如此,他也不至于拿铁棍行凶吧?而且是不问青红皂白。 我从青年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工作证。他果然是‘炫酷’里的工作人员,是里面的一名内保,俗称是看场子的。 这倒是邪了门儿了,没想到第一次来炫酷,竟然就遇到了一次这样的袭击,差点儿威胁到生命。我与炫酷的人有何冤仇,值得他们这样对我? 不解之余,我威胁这青年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然的话,我将你送公安局!” 谁知青年的口气倒是挺硬,一扬胸脯道:“有本事你就报警啊,怕你不成?” 我气不过,心想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嘴硬,于是冲他胸部击了一拳,青年‘啊’地一声,皱着眉头骂道:“你再打我一拳试试,我们主管饶不了你!” 我问了一句:“你们主管是谁?” 青年一声冷笑:“连我们主管都不认识?加南哥,道上的人谁不给他几分面子?炫酷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个小明星喝多了酒,带着保镖在炫酷闹事儿,谁摆平的?就是加南哥!最后那几个小明星被打的跪在地上求饶……这件事情都上报纸了,首都报头条!”青年扬了扬头,一副神气到极点的样子。 我怀疑这个青年的智商绝对有问题,扯着这些不着边儿的话,吓唬我? 我淡然一笑,对他道:“小子,现在是你犯了罪,你把什么加南哥扯出来有个屁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要偷袭我?如果你不老实交待,小心我废了你!”我攥紧了拳头抵在他的下巴处,关节攥的直响。 同时,我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准备给金铃打个电话,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炫酷的管理,实在是太乱了吧? 然而正当我试图拨通金铃电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 紧接着,十几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瞬间占领了整个办公室。 与其说是工作人员,倒不如说是炫酷里看场子的内保;或者说是一群混混。一般情况下,从事这种职业的人,都没有什么好鸟。他们都是靠拳头吃饭的。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寸头猛男,身穿黑色西装,胸脯上挂着工作证。我的视力并不差,能隐约看到上面的字:姓名陈加南,职务主管…… 青年见众位同事到来,不由得激动起来,开口喊了一声‘加南哥’,身体不由自主地做了一番挣扎状。 只可惜,在我的束缚之下,他很难挣得开。 我半侧着身面向加南哥,加南哥很潇洒地歪着脑袋望着我,一手捏着自己的胸牌,饱含威慑力地问了一句:“哪里来的毛贼,敢动我的兄弟?” 我伸出一只脚,在身边的铁棍上一搓,顺势用脚尖一挑,那铁棍已经握在手中。 我对加南哥道:“我是金总的朋友。刚才正躺着休息,结果你的这个下属拿着铁棍就砸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兴许早就伤痕累累了。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甚至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加南哥冷笑道:“但是我们看到的却不是这种情况,现在,是你拿拳头在威胁我的兄弟。我数三声,你放开他,否则要了你一条腿!” 加南哥猛地将胸牌撩向一边,眼睛瞪的如同牛眼一般大小,凶狠的表情令人生畏。 我仍想解释,但是加南哥已经开始数数:三、二…… 我不想招惹太多麻烦,因此倒也懒的跟他们纠缠,在加南哥正要数出‘一’之前,我一拽青年的领口,将他顺势推了过去。 青年凑到加南哥身边,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脸上立刻变得优越感十足。他挨个望了望闯进办公室里来的兄弟们,说道:“加南哥,怎么处理他?” 加南哥微微一笑,倒是也不慌不忙地叼了一支烟,道:“怎么处理还用问吗?有人擅闯金总办公室,还打了我们的兄弟,你们说该怎么办?” 我顿时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能反客为主,反过来想咬我一口。 居心何在?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人的邪恶,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这肯定是一场有预谋的暗算,暗算的主使者可能就是这个加南哥。 至于目的和原因,暂时还不太清楚。 但是我还是试图以和平的方式解释,毕竟,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我冲加南哥说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里的安保主管,对吗?” 加南哥神气地一扬头,眉毛中间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王’字,凶相骇人。加南哥道:“是。我是这里的主管,陈加南!” 我道:“我是金总的朋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核实一下。”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故意寻衅,但我还是这样说了一句。 加南哥一声冷笑,捏着胸前的工作牌道:“我不管你是谁,打了我的兄弟,就要付出代价!” 如此看来,一场冲突再所难免。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根本就是来寻衅滋事的。 加南哥一招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十几个人将我围在了中央。 我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社会真是奇怪,稍有不慎就会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也不知道金铃几时能回。 然而大敌压境,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办公室空间窄小,似乎根本无法施展开,光是人就塞满了,如果真的打起来,我相信办公室里的东西,几乎没有能逃过此劫的。 我冲加南哥再问了一句:“这里空间太小,用不用换个地方?” 加南哥冷笑道:“换个球!想趁机开溜是吧,当我们是傻瓜?”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却也没再说话。 就这样,本来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却使我被贯以了重重罪名,一群在炫酷看场子的内保,开始了对我的殴打。 不过,与其说是他们群殴于我,倒不如说是他们被我群殴。 两个急着想露脸儿请功的家伙率先冲过来,我啪啪两拳,分别击中他们的面部,这二人还没来得及出手,便捂着脸退后‘哎哟’去了。 又有三人试探地冲了过来,我被围在墙根处。其中一人‘啊’了一声,开始迅猛地挥拳刺来,其他两位也拳脚并施,试图将我在最短时间,利用最暴力的方式制服。 只是他们过于天真了。我抬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手腕;再抬一脚踢中另一人踹过来的右腿膝弯儿处;然后一个旋身横扫,将剩下的一人踢中脸颊,那人不堪重击,斜倒着飞出了一米远,重重地压倒了他的另外一个兄弟。 转眼之间五人受伤,倒是令这些污合之众显得有些畏惧了。 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加南哥眉头一皱,冲身后的几个兄弟喊了一句:“拿家伙去!” 此言一出,我也怔了一下。他们口中的‘家伙’无非是‘砍刀’‘镐把子’之类,娱乐场所里,黑吃黑寻衅事件较多,少不了集体仇杀的场面。因此,一般情况下,这些‘亡命之徒’都有自己的杀伤性武器。砍刀是必备的,镐把子也应该备有两根,甚至有一些小头目都带着枪。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句话倒是很有道理。办公室内空间狭小,如果他们真的持刀砍杀,或者持镐把子一通乱砸,我恐怕还真有些难以应付。 这可如何是好? 电话没机会打,也没机会逃脱,只能被动地立在墙角,迎接着他们的围殴。 看来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擒贼擒王’,如果能将加南哥擒住,那么这些小混混们肯定不敢出手,我挟着加南哥,便很容易能脱险了。 只是这种境地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得不将金铃想象成是一个危险人物,跟她在一起,似乎处处隐藏着杀机。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金铃策划出来的阴谋暗害。 片刻功夫,刚才加南哥支使出去的几个兄弟,各自手里提着一把砍刀冲了回来。 砍刀在手,他们自然是毫无顾忌了。 社会上便是如此,在表面和平的大都市里,其实时时刻刻都充斥着打打杀杀、你争我斗。黑社会之所以能在中国长盛不衰,有两个重要原因,一个原因是‘狠’,烧杀抢掠倒枪贩毒无所不做;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保护伞众多,甚至有些地方,公安局充当了黑社会的保护伞……在这种大的环境之下,这些看场子的小混混们,也跟着兴风起浪,试图以残酷的手段,在大都市中谋得一方天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受到过他们如此的‘厚待’,也不知多少人,曾经被那刀光剑影所伤而悔恨终生……然而,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人不顾法律,泯灭良心,以凶残和暴力的方式,欺压他人,壮已声威。 像以加南哥为首的这些人,应该怎样去改变呢? 或许只有死。但是我没有权力让他们死。我只能抱着一种‘自卫’的态度,间接地教育他们一下,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能被他们欺压啄食。 因此我没等那几位持刀的家伙靠近,就率先迎冲了过去。 加南哥等人未及反应,我已置身加南哥身边,迅速伸出一只右手,直扳加南哥脖颈。 加南哥身边的两个人试图救主,被我飞出两脚踢飞了出去。 加南哥猝不及防,被我强有力的手臂扳的弯下腰身,我臂弯儿往里一抖,加南哥便靠近了我的身体。 几乎是在片刻工夫,不可一世的加南哥已经成了我手中的商品,他的作用已经不是指挥兄弟们围攻我,而是被我当作是制约这些人的法码。 我挟持着加南哥,冲众位黑装兄弟狠狠地喊了一句:“放下武器,乖乖地让开门,你们老大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我拧断他的脖子!” 众位兄弟见此情景,纷纷后退了半步。 我照着加南哥的腹部猛击了一拳,加南哥‘啊’地一声呻吟,口吐出一阵白沫。我再厉声吼了一句:“我再重复一遍,给我放下武器,乖乖地滚出去,不然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加南哥的忌日!”此言一出,一股毫气浑然于胸,我表面上凶狠无比,而心里却不由得嘀咕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受到熏陶了,竟然连这种‘黑道式’的威胁语句也能说的出来! 加南哥当然知道我绝非等闲之辈,于是呻吟着张开一只手,冲众兄弟们一摆,道:“出去,都出去,把刀扔下,扔下――――” 那几个持刀之人倒也听话,犹豫了一下,纷纷将刀丢在地上。哐铛几声,倒是格外清脆。 正在众位混混倒着身子后退的时候,只听门口响起了一阵浑厚的男音:“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了?” 放眼望去,来人正是炫酷的总经理余光辉。 人群当中自动让了一条道,余光辉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见到余光辉,那被我制住的加南哥倒是像见了救星一样,他冲余光辉喊了一句:“余哥救我,快救我!” 余光辉见状,倒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将目光停在我身上,质问道:“赵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哼了一声,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为什么要找人偷袭我?” 余光辉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问道:“偷袭你?你说加南哥偷袭你?” 加南哥却恶人先告状,冲余光辉解释道:“余哥,我们见金总办公室来了生人,于是派人过来打探,谁知我们的兄弟反而被他打了一顿。我气不过,就带了人过来,谁知道……”加南哥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经被狼狈之相掩饰住了狡猾的神色。 确切地说,他这种歪曲事实、反客为主的本事实在是高明。经由他这样一说,反而成了他们尽职尽责了。 我正要再说话,但转而一想,这些人本来就是蛇鼠一窝,我跟他解释有个屁用?备不住连金铃都是这次谋害的主使,我现在应该是身在虎穴了。 然而余光辉却赶快说了一句:“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加南,这位赵先生是金总的朋友!” 加南装的还挺像,装作惊讶地问:“什么,他是金总的朋友?哎呀原来是自己人啊,我们还以为是坏人呢!” 加南哥的这句话说出来,要多恶心就多恶心,要多做作就多做作。 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真想将这位加南哥狂揙个痛快,但还是止住了。 我不想与这些人有太多纠缠,于是松开加南哥。我不害怕他们会继续翻脸,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在众人当中抓挟加南哥,对于我来说,简直如同是探囊取物一般。 谁想加南哥却转过身来,冲我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兄弟误会了,误会了!” 我冷笑了一声,讥讽一句是: “你的智商真高,能造成这么经典的误会!” 加南哥当然能听出我的讽刺,但还是陪着笑,甚至递来一支烟,反复赔罪。 一阵黄鼠狼给鸡拜年之后,加南哥带着众人离开。 余光辉倒是留了下来,连连说道:“让你受惊了受惊了,我一会儿一定好好管教一下陈加南,一定!” 我冷笑道:“你们都穿一条裤子,怎么管教他?” 余光辉脸色一变,倒也随即缓解。 我顺势再问了一句:“金总呢,金总干什么去了?” 余光辉道:“金总在二楼,处理一些事情。赵老弟先休息休息?” 我皱眉道:“我还哪敢休息,再一休息,估计脑袋都要搬家了!” 余光辉尴尬地一笑,却没再说话,而是借机推辞而去。 我心里一阵思量,眼下这种境况,令我置于两难之地。我想尽快离开,却又似有些不甘心。毕竟,我觉得金铃没有理由对我不利,我跟她无冤无仇,她又怎会派人对我不利?但是再仔细一想,此事如果真非金铃主使,那就显得过于复杂了。 032章 (2) 凌乱的思绪之后,我准备给金铃去个电话,详问究竟。 但是刚刚想拨通电话,手机反而主动响了起来。 是付圣依打来的电话。 付圣依在那边焦急地道:“赵哥哥,出事了出事了!” 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付圣依道:“我姐……我姐她失踪了。电话也没人接,昨天晚上我们一起上的床,结果我一觉醒来,就找不到她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付圣依乱了方寸,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虽然也觉得情况不妙,但还是安慰了付圣依一句:“你姐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吧圣依。”虽然这样想,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琢磨了起来。 依付圣冰的个性,半夜里爬起来出去玩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怎么会不接电话呢?难道,她真的遇到的什么情况?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坏了,毕竟,付总将姐妹俩托付于我,我有责任负责好二人的安全,万一付圣冰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样向付总交待? 付圣依在电话那边连忙道:“怎么办,怎么办啊赵哥哥,我姐没了,我姐她没了……她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付圣依的推断虽然单纯,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此之前,付圣冰和付圣依姐妹俩,都曾经受到不明车辆的跟踪,据我猜测,这不明车辆应该就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人。现在保安公司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再加上华泰公司日益壮大,足以威胁到了天龙公司对保安界的垄断地位。因此为了保全自身利益,天龙公司极有可能‘另辟蹊径’,借绑架付氏姐妹来威胁付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付圣冰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然而此时,没有任何线索,也无从着手寻找付圣冰的下落。 情急之下,我立刻打电话去了望京中队,通知李群涛带领部分队员,在望京四处寻找,然后我又拨通了丹丹的电话。 问及此事,丹丹在电话里说:“我十二点左右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曾经听到了一阵动静,见付圣冰穿好了衣服不知要去干什么。我问了问反而还被她骂了一顿!” 经由丹丹这么一说,事情看起来更显得复杂了。 我容不得多想,想尽快返回望京,带人一起寻找付圣冰的下落。 如果在天亮之前找不到付圣冰,那就只有将此事通知付总了…… 然而现在这个时间段,外面的txt基本没有,我该怎么赶回去? 到了炫酷门口,我才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难道要让金铃开车送我回去? 那又怎么可能!如果我今天遭遇袭击果真与金铃有关,那么说不定还要有针对于我的下一步袭击。 那怎么办? 炫酷门口停放的车辆倒是不少,但是我总不能当一个偷车贼吧。我望着门口停车道上的那几排车辆,心里有些凌乱起来,一边在想办法尽快返回望京,一边还要理清思路,考虑一下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尽快找到付圣冰。 突然之间,我眼前一亮! 我发现在门口停放的诸多车辆当中,竟然有一辆丰田车,与付圣冰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再看了看车牌号码―――正是付圣冰那辆! 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难道付圣冰,现在正在炫酷蹦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付圣冰不良嗜好很多,半夜里出来蹦个的happy一下,对她来说实在是显得太平常了。 如果付圣冰果真在炫酷蹦的的话,那她基本上没什么安全隐患,毕竟这里是公众场所。至于付圣依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无非是因为里面劲爆的音乐分贝值太高,手机响铃根本听不见。 如此一来,我倒是稍微宽了宽心。 于是我赶快打电话回去告诉付圣依这则消息,付圣依听后倒也心安了几分,但是她却不停地埋怨着姐姐的做法,让这么多人为她担心…… 我转身回到炫酷大厅,劲爆的音乐仍然震耳欲聋。无数男女狂扭着腰枝,甚至有的男女开始视若无人地进行着过分的亲密……舞台上的领舞小姐也是一茬换一茬儿,穿着暴露地在舞台上展示着性感的舞姿,还时不时发出几句闷骚,引得全场阵阵gao潮。 要想在这上千的人群中找到付圣冰,谈何容易? 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耐着性子分片寻找。 一边找一边打电话,但是正如付圣依所说,付圣冰的电话根本无人接听。 由此可以判断,付圣冰在蹦的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只有在这里,手机铃声响了她听不到。 然而我足足在舞场转了两大圈儿,仍然没有找到付圣冰的影子,我甚至溜到台上,借助登高望远来开阔视野,却照旧是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我又想:付圣冰现在会不会正在包间里? 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如果是在包间里的话,付圣冰不可能听不到手机响铃,除非是她喝多了,或者是故意将铃声调到了静音。 既然确定了付圣冰在炫酷,那就得想办法找到她,免得她遇到什么危险。 同时,我也可以搭乘她的车子回望京,正所谓是一举两得。 我来到包房处,一一将包房门轻轻打开一道缝隙,观看里面的情况。然而,二十几个包房查验过后,除了见到一些风骚无比的小姐,以及色迷迷的客人之外,再无其他。 一楼没有收获,我思忖片刻,转而上了二楼。 二楼显得要安静了很多,但是上来之后才发现,二楼是炫酷的办公场所,付圣冰怎么可能在这上面? 于是转身想下楼。 到了楼梯口又觉得不甘心,重新给付圣冰打了个电话。 啊――――― 楼道里顿时响起了那首白眉大侠的主题曲:他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他有海阔天空的心胸,他是盖世无双的侠客,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 这雷人的铃声,正是付圣冰设置成的手机铃声! 但是我实在弄不明白,付圣冰怎么会到了炫酷的办公场所?二楼这么安静,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打来的电话,为什么不接听? 众多的疑惑令我眉头紧皱,职业的敏感性让我不由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顺着铃声走了过去,在一间门前停了下来。 没错,就是这里!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反手敲了一下门。 少顷,门被打开。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金铃! 我倒是被整糊涂了。 还是金铃率先开口道:“赵队长,你没休息?” 我冷哼了一下,道:“哪还敢休息啊,差点儿去见了阎王老子!” 金铃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意思?” 我反问:“难道金总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铃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说仔细点儿,到底怎么了吗?” 我摇头,然后试图进入这间屋,却被金铃率先挡在了门上。 金铃坚定地道:“你不能进去!” 我问:“为什么?” 金铃道:“这是……炫酷的秘密场地!除了我们金氏集团的高管,以及炫酷的经理以上人物,其他人都一概不允许进入……” 金铃编的这个理由太过于牵强,更加让我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儿。 而且金铃此时眼神中显现出几丝慌乱,她心神不定地望着我,虽然尽量掩饰,却怎能掩饰得住? 确切地说,今日跟金铃来了炫酷,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我觉得金铃似乎在瞒着我搞什么‘秘密行动’,甚至她在针对我进行一次阴谋暗害!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是这种想法越来越深刻。否则的话,一切似乎难以解释。 我强行拔拉开金铃的胳膊,一把将门推开。 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惊了:付圣冰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床头,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条,不知道是臭袜子还是手帕。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一侧,猥琐地对着付圣冰说着什么。 这间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那一张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桌椅,地上散落着几根烟头。 付圣冰见到我突然出现,眼睛顿时一亮,拼命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嘴巴被堵,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金铃从后面跟了进来,见我发现了她的恶劣行径,倒也没有再在我面前掩饰。而是冲我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绑了人?” 金铃抱起了胳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然后抬起头来,说道:“能听我先讲一个故事吗?” 我道:“我没心思听,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绑她?” 金铃反问:“怎么,你认识这个小魔女?” 我道:“那是我的事。” 金铃走近了我一步,盯着我道:“我不管你跟她认识不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请你先听一下我绑她的原因,你知道原因之后,肯定就不会再怪我绑了她教育教育她了!”金铃转过身去,瞄了被绑的付圣冰一眼,用手指了指她,接着道:“几个月前,就是她,差点儿让我妹妹被一个保安糟蹋了!她和我妹妹是同学,平时关系也不错,但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把我妹妹骗进宾馆,宾馆里还有一个保安,她拿出那种酒心催情巧克力给我妹妹还有那个保安吃了……你猜结果怎么样?”金铃反问了我一句。 我没回答,我当然知道结果,因为我就是那天的那个保安。 只是,金铃也许还不知道。 金铃提高音量,接着道:“结果我妹妹药性发作,幸亏是那个保安没有趁机施暴,否则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就要被摧残了。我妹妹后来因为药性的原因发起了高烧,也幸亏是那位保安相救。如果没有那个不知名的保安,我妹妹简直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而她,就是这场毒计的策划者和实施者,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果不教育教育她,我这个当姐姐的,还算称职吗?” 金铃说的振振有词,倒是令我为之一震。 只是她还不知道,其实当初救她妹妹的那个保安,不是别人,正是我。 如此看来,金铃也许并不知道付圣冰便是华泰付总的女儿。但是令我疑惑的是,金铃怎么会得知付圣冰来炫酷的呢? 我没有追问,也没有将付圣冰的身份向金铃说明,毕竟华泰在望京有几百人的项目,一旦被金铃得知,势必会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我只能迂回地向金铃道:“付圣冰是我的朋友,我希望金总能网开一面。” 金铃倒是愣了一下:“赵队长交朋友也太不慎重了吧,怎么会交到这么一个小魔女?如果就这么轻易放了她,那不是太便宜了她了?我妹妹受的委屈,又有谁来承担?” 我问道:“金总想怎么处理她?” 金铃道:“至少也要让她吃点儿苦头!你放心,我可没她那么阴毒,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教育教育她,免得她再危害更多的人。” 我望了一眼被绑的付圣冰,对金铃道:“那么金总能不能给我几分面子,让我把付圣冰送回去。我保证,付圣冰以后再也不会做那些荒唐的事情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金铃皱眉望着我道:“看起来赵队长和她很熟,对吗?”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 金铃神情复杂地冷哼了一声:“赵队长身边的美女,不少啊!” 我不耐烦地愤愤道:“金总给不给这个面子?” 金铃原地踱步片刻,将目光又投向付圣冰,眉头深深皱起。半天她才对我开口道:“赵队长,我希望你这次不要防碍我。试想一下,如果你的妹妹遭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会不会帮她出面?” 我道:“对不起,我没有妹妹。金总,你现在放人还是不放?” 金铃咬了咬牙:“不放。我还没教育够呢!” 确切地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此事了,一边是金铃,一边是付圣冰,金铃的做法虽然偏激,却也不无道理。但是付圣冰毕竟是付总的女儿,我既然担负着保护她的责任,当然也有救她的义务。 万般无奈之下,我鼓起了勇气,给金铃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你不放人,那别怪我硬抢了!” 此言一出,还未等金铃开口,就见旁边的两个男子变了脸色,其中一个厉声冲我道:“有本事你抢抢试试!” 另外一名男子,则已经拨通了一番号码。估计是在请援。 万千种疑团在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今天晚上所遇到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先是在金总的办公室遇到袭击,后来又发现付圣冰被金铃绑架―――――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难不成,金铃本就是tl组织的成员,她在与我的交往中发现了破绽,试图置我于死地? 然而她绑架付圣冰,难道仅仅是为了替妹妹出气? 脑子有点儿乱了,理不清思路。 我突然间觉得金铃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神秘的女人,甚至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但是此时此刻,我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也许我能预感到,金铃有可能还会再对我展开行动……… 果不其然,没出几分钟,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是那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内保主管陈加南,带着他的一帮兄弟。 十几个人将小屋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一系列的变故,令我皱紧了眉头,我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了…… 033章(1) 金铃见此情景,倒是也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轻声道:“赵队长,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先回去休息。” 我冷哼了一声,一边暗中加强了警惕,一边再瞄了一眼被绑的付圣冰,从嘴角处崩出极为坚定的三个字:“不可能。” 金铃咬了咬嘴唇,俏眉紧皱地道:“这么说,你要执意跟我过不去了?” 我笑道:“金总乃是堂堂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何必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呕这份气?再说了,她是我的朋友,既然今天碰到了,还请金总行个方便,给我几分薄面,让我带付圣冰回去。” 金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从她的表情中可以发现,其实她并不想与我发生什么冲突,但是她又不能容忍我搅和了她的好戏。她毕竟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董事长,视颜面如生命,因此她很坚定地说了一句:“不可能!我金铃最讨厌别人非要扭转我的意志,包括你在内。”金铃将‘包括你在内’五个字吐的十分清晰,似乎也蕴含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我问:“那么,金总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付圣冰?金总应该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一种违法行为。如果及时收手,还有挽回的可能。否则―――” 金铃强势地追问:“否则怎样?” 我道:“否则你会后悔!” 金铃一抚被束起的长发,盯着我道:“在我金铃的字眼儿里,好像还没有后悔二字。” 我道:“那这二字会从此出现在你的字典里。” 金铃略显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口气将腮前的几根细发吹拂的微微飘扬,俊俏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无奈。尽管不易察觉,却已经清晰地印证在她的举止当中。 金铃毕竟是金铃,尽管这段时间,她曾与我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她仍然无法在我面前掩饰自己那好胜要强的个性。她抿了一下嘴唇,道:“赵队长,别以为咱们的关系出现了缓和,你就以为我会给你面子,面子是自己争取的,如果往你脸上贴金你不要,那么我只有帮你毁容了!”金铃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然后冲陈加南狠狠地下了命令:“陈主管,如果有人敢在我炫酷闹事儿抢人,就让他知道一下后果。” 陈加南因为刚才与我之间的角逐,脸上似乎显得很没底气。他甚至不敢直视于我的目光,眼神闪烁地打肿脸充胖子道:“是,金总。”他率先朝前走了一步,众位兄弟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所有的内保人员,都已经是整装待发,剑拔弩张。 见金铃此时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儿,我知道用和平的方式是解决不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拼一拼。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即使我真的救了付圣冰,恐怕也难逃的出炫酷的大门。 那该如何是好? 金铃紧盯着我的神色,仿佛是在等我做决定。正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她看起来对自己稳操胜券。 但是我赵龙毕竟是赵龙,金铃想让我弃难而逃,绝对办不到。我是不会按照常规出牌的! 于是我一边提高了警惕,一边缓缓地向被绑的付圣冰移步。 暗中我的手已经触到了袖子里深藏的几张扑克牌,我确信此时此刻,这将是我最为有利的杀伤性武器。 确切地说,我也有些紧张――― 但毕竟是金铃有令在先,因此陈加南虽然刚才吃了亏,却也必须要迎难而上。在我移步至距离付圣冰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陈加南号令众内保兄弟,一齐冲了过来。 我在距离付圣冰一米的地方回转过身来,面向众敌。金铃此时已经站在众人中央,正拿一双特殊的眼神刺向我。 这眼神里,具备多重含义。 我能看的出来,她并不想与我为敌,但是又不得不如此。 我手腕一抖,将袖中的几张扑克牌拎在手中,冲陈加南等人说了一句:“我劝你们还是躲的远一点儿!” 金铃顿时脸色一变,陈加南和众兄弟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陈加南讽刺道:“怎么,你以为自己是赌王啊,都什么时候了手里还揣着纸牌想赌一把?” 我直盯着陈加南道:“赌一把又何妨!咱们打个赌如何?” 陈加南厉声道:“我告诉你,别耍什么花招!说吧,赌什么?” 我将其中一张纸牌捏在两指之间,笑道:“你信不信我手上的这几张牌,能让你们所有的人在几秒钟之内,全部倒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笑我天真,笑我大言不惭! 唯独金铃没笑,而是绷紧了眉头。 当初伊士东酒店遇到黑社会闹事儿的时候,我曾经用扑克牌绝技化险为夷,金铃见到过,她知道扑克牌在我手中的威力! 因此金铃冲陈加南等人骂了一句:“别笑了!你以为他是说着玩儿吗?” 陈加南道:“金总,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他这种鬼把戏!他是在吓唬我们,这个世界上,哪有能用扑克牌伤人的?” 金铃冲他骂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了!” 我发现金铃的手迅速伸进了后腰间,须臾功夫,竟然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这令我深深地吃了一惊。 我没想到金铃会有枪。 因此当她掏出手枪的那一刹那,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已经远远地超越了我的想像。 我低估她了! 金铃持枪,枪口对准我,说了一句:“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我强装出镇定的样子,道:“你的小手枪真漂亮,是哪国产的?不像是中国的手枪。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别人手里的枪,在我眼里,就是一堆废铁!” 金铃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我不敢开枪?” 我道:“我没那样认为。难道金总忘记了,那天在伊士东酒店,半边儿脑袋的手腕是怎么受伤的?” 金铃再吃了一惊,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持枪的手突然耷拉了下来。 或许是她真的记起了那天的场景:当时可谓是千钧一发,半边儿脑袋用手枪指着我,正得意间,我用一张小小的扑克牌,率先击中了他的手腕,便得枪支落地,半边儿脑袋捂手呻吟。 金铃似是再思索片刻,尝试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赵队长,我决定了,卖给你一个人情。人,你现在可以带走了!” 此言一出,令陈加南等人瞬间惊呆了! 当然,也令我感到了震惊。 陈加南问金铃道:“金总,就这么放了他?” 金铃皱眉道:“我实在找不到伤他的理由。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金铃说了一句极为深奥的话,令众位内保兄弟们意会良久。 我觉得金铃此言并非虚假。其实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即使我身手再好,也难逃炫酷,对方人多势众,金铃又有私枪,十几个人围在门口,我纵有翅膀,也难穿越重围。 金铃,的确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她的举动,令人摸不着套路。 我凑近付圣冰,害怕他们会耍花招,我一直保持着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将付圣冰嘴中的布条抽出来,然后为她松了绑。付圣冰如同解放了一样,浑身扭捏了几下,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没想到她会哭,但是转而一想,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哭才怪。 我将付圣冰推开,轻声说了句:“咱们走吧。” 付圣冰镇定了一下情绪,转而目视着金铃,愤愤地道:“你今天对我的关照,我深深记下了,这个仇,我早晚会报!” 金铃倒也微微一笑,道:“随时奉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一个女孩子,别那么阴毒。否则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 付圣冰冷哼道:“用不着你管!” 金铃紧接着又警告了一句:“还有,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以后再欺负金蕊,那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却未答话。 我挽着付圣冰的胳膊行至门口,陈加南和众兄弟让开了一条去路。 刚走出几步,金铃突然追问了一句:“赵队长,让她一个人走,你留下怎么样?” 我笑道:“不可能。我要是留下了,你是不是还会让你的人过去暗害我?我已经领教过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金铃眉头皱起,问了一句:“谁暗害你了?” 我反问:“你会不知道?那好,去问问你们这位陈主管吧!” 金铃望了一眼陈加南,陈加南眼神窘异地陪着笑,金铃转而向我再说了一句:“赵队长,等一等!” 但是她哪里留得住我?我已经携着付圣冰,尽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炫酷大门,付圣冰递给我钥匙,我接下,开锁,上车。 在上车之前,付圣冰掐着腰冲炫酷门口骂道:“看哀家哪天把你的场子铲平!等着……” 我叼了一支烟,静待付圣冰逞完口舌之能后,为她打开右车门,她一屁股坐在在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驶出炫酷停车场,进入了空旷的公路上,我加大油门儿,车子稳快地行驶着。 付圣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略显埋怨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我目不斜视地道:“暂时不想。你如果想说,等回家以后再说吧。” 付圣冰嘴巴一噘,耍起了小性。 一路上再无语,直至安全返至天龙大厦。 在客厅里坐下,我叼了一支烟,付圣冰坐在我身边,不断地抒发着感激之情:“老赵,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那个妖精怎么对哀家呢!” 我皱眉埋怨道:“你说你半夜里出去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半夜三更的跑出去,要是让付总知道了,他得多么担心你?” 付圣冰挽着我的胳膊央求道:“好老赵,我叫你赵哥行不行,你就别再挖苦哀家了,哀家知错了!” 我偏偏将她一军:“还自称哀家!再这样下去,有你悲哀的时候!” 付圣冰转身给我接了一杯矿泉水,恭敬地递过来,嘻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道:“老赵,喝点儿水消消气儿。” 付圣冰如此热情,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在我的印象中,她何曾如此礼貌过?不自然间,倒也懒的跟她再生气,而是兀自地问了一句:“你半夜里怎么跑到炫酷去了?” 付圣冰低着头道:“半夜里我睡的正香,有个同学打电话过来,非要缠着我出去玩儿,我经不起她的死缠滥磨,就同意了!” 我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付圣冰道:“当然是女同学啦!哀家……我还不至于半夜里跟男同学出去鬼混!” 我问:“那你那个同学呢?” 付圣冰道:“我同学她……她被她男朋友接走了!原来她是跟男朋友闹了别扭,才半夜里叫我起来陪她出去蹦的的,结果她倒好,男朋友找过去说了几句软话,就把她接走了,没准儿这会儿正亲热着呢……没义气,重色轻友!害得哀家被那个妖女派人抓到了楼上!”付圣冰噘着嘴巴愤愤地埋怨着,那样貌倒颇含几分俏丽与可爱。 我细细思量片刻,道:“付圣冰,亏你还自称聪明。你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付圣冰愣了一下:“被谁算计了?” 我道:“被你同学。你也不想一想,半夜三更的叫你出去蹦的,去了以后又把你晾到一边儿,不是阴谋是什么?” 付圣冰摇头道:“绝对不可能。那是我最好的同学。” 我笑道:“有些时候,利益比朋友更重要。” 付圣冰神情窘异地琢磨了片刻,倒也像恍然大悟一般,但是她却始终不肯承认是同学出卖了她。 但是这件事情在我看来,似乎已经没有比这更合理的推测了。 只是,我能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还没完,依付圣冰的个性,她肯定还会找金铃报复,我不希望那样。因为就此事来说,我觉得金铃和付圣冰应该各打二十大板,毕竟,付圣冰暗害金铃的妹妹在前,手段的确是过于毒辣;但是金铃却采取了极端的处理方式,也不理智。不过,就今天发生的些许事情来说,其实最令我感到震惊的,并不单单是这些,而是金铃的突变,还有她手里的那把精致手枪。在我的印象中,金铃这个人虽然孤傲冷艳盛气凌人,但是却也很有善心很讲义气,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尽管她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但是一旦她认谁做了朋友,那她肯定是拿真心和对方交往。同时,金铃还有一些嫉恶如仇的情丝,严肃和冷艳之下,隐藏着一种善良女孩儿共有的特性。然而,就在炫酷发生的这一些遭遇来看,令我有些琢磨不透她了,以前对金铃的判断,似乎在瞬间得到了颠覆。如果指使下属对我动手的人是她,那她居心何在;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 真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付圣冰从沉默中醒来,突然又说了一句:“老赵,这次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我深吸了一口烟,笑道:“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付圣冰笑道:“行了,别装高尚了!反正我很感激你。你想啊,当时那么多人围着我们,你却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我。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要报答你!” 我道:“你要真想报答我,那就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替你担惊受怕,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金铃计较,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不如化敌为友,彼此相安无事,那才是明智的选择!” 付圣冰轻笑着拽了拽我的胳膊,斜着脑袋望着我道:“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关心我呢,老实交待,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狂晕:“别拿这个开玩笑,我可受不起!” 付圣冰偏偏摇晃着脑袋继续道:“别害臊嘛。就凭你今天的英雄之举,哀家就是以身相许,也毫不吝啬!现在………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继续汗颜,不敢直视付圣冰那过于兴奋的表情,赶快将头瞟向一边。 雷人女孩的雷人语录,致使我天天被雷。幸亏我已经习惯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付圣冰紧接着又出现在我的正面,拿开我的手,道:“怎么了老赵,我跟你说,你的确就是本小姐心目中的英雄。你可是比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真实多了,我以为在现实当中找不到小说里的人物,是你让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侠客的存在,还有‘英雄救美’的佳话!” 我不敢再听付圣冰过度的暧昧之言,赶快用手抚了抚脸颊,抖擞了一下精神,道:“行了,累了,回去休息吧。” 付圣冰有些扫兴,追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道:“我不讨厌你这个人,但是并不欣赏你做的事。” 付圣冰思量一番,倒也马上明白了我这话里的含义,委屈地道:“你就是讨厌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是吗?” 我道:“我可没说。” 付圣冰上前拎住我的手,激动地道:“你说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改。保证改的让你满意。” 我反问:“那样有意义吗?”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意义大了!我愿意为我的英雄做任何改变。”付圣冰轻盈地凑了过来,深情地望着我道:“我等了足足好几年,才终于发现了现实中的英雄!我的王子!” 我笑道:“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保安。” 付圣冰揽了一下头发,后退了半步,似乎是清醒了丝毫,她坐在沙发上,盘上腿去,再说了一句:“凭你的能力,当华泰的副总经理都没问题。我会向我老爸建议!” 我赶快道:“别介。我觉得当队长挺好。” 然后我迈开步子,准备回卧室。 但付圣冰却又在身后问了一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以为付圣冰又会问一些暧昧之言,因此不耐烦地停下步子,问道:“什么问题?” 付圣冰道:“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炫酷?你怎么知道我被困在了炫酷?” 闻听此问,我倒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了。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与金铃之间的事情,于是我搪塞道:“早点儿休息吧,还能睡一会儿。天马上都要亮了!” 付圣冰扫兴地耷拉下了脑袋,突然噘着嘴巴道:“我怀疑是你勾结那个妖女绑架的我,然后你又当老好人儿,把我给救了,你的目的就是……就是故意演一出英雄救美,想泡上我!” 033章 (2) 此言一出,令我哭笑不得。 我皱眉瞪了她一眼,却继续朝卧室走去。 付圣冰却赶紧陪着笑追了上来,讨好般地道:“老赵老赵别生气,跟你闹着玩儿呢。怎么这么不识乱啊……我了解你的为人,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你是………”付圣冰一连串将所有的褒义词都用在我的身上,上前拽着我的胳膊,轻轻摇晃着,令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极不耐烦地道:“付大小姐是不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 付圣冰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啊,过来陪我坐一会儿,我跟你讲一讲,我觉得你特别像……特别像白眉大侠里的徐良,有正义感,有真本事,长的也蛮拉风的……”说完后还饶有兴趣地唱起了<白眉大侠>主题曲改编的歌曲:你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你有海阔天空的心胸,你是盖世无双的侠客,你有出神入化的武功,行侠仗抱打不平……… 这是哪跟哪儿啊? 都说女人有n张脸,这句话在付圣冰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究竟哪个付圣冰,才是真正的付圣冰? 时而恶搞;时而整蛊;时而邪恶;时而正义;时而冷若冰霜;时而热情似火…… 也许是我们的说话声惊扰了付圣依和丹丹,正当我被付圣冰纠缠住僵持不下的时候,付圣依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卧室里钻了出来,紧接着,丹丹也着一身红色的睡袍赶了出来。 付圣依见此情景,像天外飞仙一样小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啊?” 付圣依给了姐妹一个深情的拥抱。 付圣冰不耐烦地推开付圣依,啧啧地道:“圣依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没看见我正在跟老赵说话呢吗?”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太没良心了!半夜里出去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们都为你担心死了!还害的赵哥哥半夜去找你!” 付圣冰绷着脸色道:“怎么,我出去还得向你汇报?去云去,赶快回去睡觉吧!”伸手一比划,眉头皱了起来。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哪还睡的着啊,一晚上没睡着觉了,都是你,害得人家为你担心!”付圣依埋怨着,将目光投向我,一手揪了揪耳垂儿,问道:“赵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姐的呀?” 我冲付圣依回之一笑,却未作答。她的出现,让我再次感觉到:春天来了。 烦恼一扫而光。 倒是丹丹也趁机凑了过来,冲我问道:“赵队长没事儿吧,一晚上没休息了,早点睡吧。” 这话我爱听,但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发话,就见付圣冰掐着腰冲丹丹怨责道:“咦,我说你怎么那么多话啊?赵队长睡不睡觉跟你有什么关系?该干嘛干嘛去!” 丹丹倒也不跟她计较,只是宛尔一笑。 但付圣冰仍然没有罢休,继续将战火烧到了丹丹身上,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语言攻势,歇斯底里地数落着她的各项罪状,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我趁机赶快逃回了卧室。 在里面锁好门,深呼了一口气,应声扑到了床上。 没想到一会儿便安然入睡,但是没睡多久,五点半钟,我准时起床。 每天的晨练,早已形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生物钟,无论是几点钟睡觉,睡了几个小时,五点半都能准时醒来。 象往常一样舒展筋骨,出去跑步。 连续几天有金铃的陪伴,乍一没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难道,我与金铃之间,因为这次意外的事件,又要陷入‘冷战’的状态吗?如此一来,会不会对华泰驻伊士东酒店安保项目有所影响?众多的疑惑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金铃,这个可以用‘巾帼’来形容的女董事长,带给我太多的神秘和惊喜,当然更多的是惊讶。她令人琢磨不透。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她了,实际上却是大错特错。尤其是她那持着手枪对着我的情形,清晰地播映在脑海。中国不同于美国,美国成年人可以自由持枪,但是中国不同,中国人即使有枪也得偷着防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而金铃竟然在我面前掏了枪,那支被掩饰许久的小手枪里,蕴藏着多少不被知道的秘密?抑或,我还有没有机会揭开关于金铃的谜底呢? 正在思索间,我发现正前方有一个身穿淡黄色短衣短裤的女孩儿,正在晨练跑步。 是金铃? 我的心猛地一惊,不知道应该以怎样一种心态去面对她。是抛弃前嫌,还是彼此继续打冷战? 但是我仔细朝那女孩儿瞄了几眼,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金铃。 她哪里有金铃那般高贵,那般倾国倾城啊…… 跑完步返回保安队的路上,我意外接到了由梦的电话。 本不想接,但转而一想,还是接了。 由梦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赵龙,又锻炼身体呢吧?” 也只有由梦如此了解我的生活规则,我淡然点了点头,道:“跑步呢。” 由梦道:“我也跑步呢。一跑步就想起咱们一起锻炼身体的时候,那时候多开心啊,不像现在,整天失魂落魄的。” 我道:“有什么事情吗?” 由梦道:“我想问你一句真心话,你要讲实话,好不好?” 我道:“说吧。” 由梦道:“如果我也转业,跟你一起去当保安,你会愿意吗?” 我再一惊,这已经是由梦第二次提出这样的想法了,我能明白她对我的这份感情,但是那可能实现吗?我和由梦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共和国军官,我是共和国保安。从内心深处来讲,我很希望能和亲爱的由梦在一起,但是任务在肩,这一切变得那么虚无缥渺。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完成潜伏任务,将tl组织一网打尽。但是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正应了由局长的一句话,必须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要打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以一只钓铒的形式存在着,等待着tl组织来吃,来收买。我的身边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我就是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当中,左右徘徊,守株待兔。为防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没有主动出击的权利,只能得过且过,尽量将保安这场戏演好演真,不让敌人看出任何破绽。 这种处境之下,我怎能让由梦过来? 那样只会弄巧成拙! 虽然我明白由梦的良苦用心,但还是对她说道:“好好当你的警卫秘书吧,别瞎想。” 由梦道:“赵龙,我想再问你一句,你说,你现在还在乎我吗?” 我笑道:“我一直很在乎你,只是时间不允许,我说过,等我在保安界闯出一番名堂,我会回去找你。我分的那套房子,现在你可以先住下,等我有了一定的实力,我们就……”我没敢继续说下去。 由梦问:“继续什么?” 我道:“继续象以前那样。” 由梦愕然良久,道:“为什么非要等到将来?” 我道:“你已经这样问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解释。但是有一点希望你能相信,海可枯石可烂,赵龙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 也许是在心里憋闷了太久太久,我终于忍不住讲出了这句一直想讲但不敢讲的话。 我怕失去由梦,我好怕! 由梦听闻这句话,满意地笑了。 她笑,我也笑了。 这是我自从伪装退役之后,与由梦之间最亲密的一次交谈。 我希望这次表露心声,能让由梦安下心来,别再疑神疑鬼,更不要‘红杏出墙’。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充满五味元素,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但是有另一种声音告诫我:这绝非自私。这是爱,这是无奈的爱…… 无论如何,也算是了却了一件一直不敢了却的心事,虽然也有忧虑,但却有了些许心理安慰。 ……… 当天上午,在华泰公司行政部经理赵光成的安排下,我在如意苑保安队也弄了一间办公室。赵经理嘱咐我,华泰公司第一次安排女保安接了这么一个大项目,让我加强管理,争取将这个试点变成首都女保安项目的示范点,华泰公司就可以以如意苑为模板,复制出无数个以女保安为主体的安保项目。增加女保安项目,这已经是华泰新阶段的重要课题,这场攻坚战的责任人,就是我和齐梦燕。 其实管理女保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对于男保安来说,女保安的情感和思维,更加细腻,也更加容易情绪化,因此不容易管理。幸亏齐梦燕是这方面的好手,将女保安队管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让我颇感欣慰。 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自己倒是还挺有人缘,在如意苑办公的时候,总会有女队员主动找我谈心聊天。至于办公室的卫生,也是天天有人打扫维护。 我的这间办公室,与齐梦燕的办公室是对门儿,齐梦燕也总是以商谈工作的名义,频频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除了谈工作,齐梦燕还喜欢谈生活,谈事业,谈文学,谈音乐。 我不得不承认,她与由梦一样,都很多才多艺。 齐梦燕还找物业协调,在她的办公室里安装了宽带,闲暇之余查查资料上上网,倒也平添了几分乐趣。 中午,我和齐梦燕代表公司邀请如意苑物业保安部经理吃了个饭,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但也不碍事。 返回如意苑办公室,齐梦燕给我沏了茶水,奉上,坐在一旁叼了一颗棒棒糖,说道:“赵队长,甲方领导对咱们保安队工作很认可呢,你得为我向公司请功!”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才刚刚几天,你就急着请功,等你将女保安队的形象搞上去,让公司领导认可的时候,不用请功付总也亏待不了你!” 齐梦燕却突然饶有兴趣地仰起头,自言自语般地问道:“真不知道,到时候付总会怎样犒劳我呢。我可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任女队长!开国功勋啊!” 我道:“你要犒劳有什么用,不缺吃穿不缺钱。” 齐梦燕笑道:“人活一口气,本队长想通了,不管做什么,我都要做最棒的!”一握拳,倒显现出几分巾帼神色。 我道:“这里可不比你在家呆的舒服,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过来受这份穷苦干什么?” 齐梦燕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本队长就是喜欢这种生活,老憋在家里多烦的慌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和赵队长一起共事,心里高兴!” 齐梦燕可爱地冲我一笑,脸上尽显调皮之情。 我淡然一笑,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齐梦燕道:“你能坚持多久,本队长就能坚持多久!” 我问:“难道你想当一辈子保安?” 齐梦燕道:“不求当一辈子保安,只求能当一辈子你的跟屁虫!” 我汗颜…… ==================================== 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如意苑小区已经是一片宁静,女保安们都已睡去,只有女队长齐梦燕心事重重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迟迟不肯shang床就寝。 待保安们换岗之后,齐梦燕穿好着装,到各个哨位上查了一圈儿,然后径直下了地下二层停车场。 趁哨兵不注意,齐梦燕身子一闪,钻进了消防通道。 通道里一片黑暗,两侧尽是一些废弃的房间,旁边是一条直通外面的小楼梯,但是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显得相当陈旧了。 齐梦燕仔细盘查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任何人之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秒钟后,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父亲齐光仁的声音:梦燕儿,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了? 齐梦燕轻声道:爸爸,我是想问一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执行计划?我觉得现在一切时机都成熟了,是到的下手的时候了。 齐光仁道:你着什么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稳住赵龙,不要让他看出破绽,进一步对他进行了解和掌控,你要取得他的信任,只要他信任了你,你的任务就算是成功的! 齐梦燕皱眉道:但是按照咱们的计划,现在已经到了时机了。 齐光仁道:这个不用着急。正所谓水到渠成,我们要把这次计划做的跟真的一样,到时候,赵龙就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那就由不得他了! 齐梦燕道:我最近一直有一种担心,我害怕会弄巧成拙。如果赵龙到时候不按照咱们的意愿行事,那该怎么办? 齐光仁笑道:如果他被逼到了悬崖处,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跳崖,一条是被我们救走,你说他会选择哪一条? 齐梦燕道:赵龙这个人深不可测,半人半鬼,我就害怕……害怕咱们的计划根本拿不住他,也许他还有其它的出路呢? 齐光仁不耐烦地道:梦燕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这件事情咱们已经策划的天衣无缝,而且陈先生还会派人协助我们,保证让赵龙那小子没有任何察觉,便钻进了咱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到时候他到了咱们手里,就又是一出好戏。 齐梦燕反问:如果到时候一切都成功了,但是赵龙他不跟我们合作怎么办? 齐光仁笑道:他可能不合作吗?如果他乖乖地跟我们合作,那最好;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牵制他,你别忘了,咱们在暗他在明,关于他的资料,我们可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齐梦燕再问:那万一……万一赵龙到最后还是不配合呢,或者说他……他识穿了咱们的计划,对咱们不利……… 齐光仁埋怨道:梦燕,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婆婆妈妈的。好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尽量少联系,虽然国家公安局检测不到咱们的通话,但还是要防止万一。 齐梦燕道:明白了爸爸。 齐光仁嘱咐道: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不要着急,也不要自己乱了方寸。 齐梦燕点头:是。 齐光仁道:记住,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进一步取得赵龙的信任。只要他信任了你,那咱们的计划就相当顺利了。当然,能让他喜欢上你依赖上你最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齐梦燕道:为了咱们的终极计划,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齐光仁道:记住。跟赵龙逢场作戏一定要做真,但是千万不要动了真感情。否则那就麻烦了。 齐梦燕道:明白。 ………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烦燥过,犹豫过。 自己跟父亲打这个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督促一下计划的进展情况? 不是,绝对不是。 她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受了某种因素的影响,难以摆脱。她每天都会被恶梦惊醒,她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与无情…… 雄才伟略的三步走计划,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发芽。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却对完成这次计划显得疑虑重重。 她甚至到现在还不清楚赵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从通道里出来,她径直上了小区院内。 今晚星光灿烂,月亮格外美丽。齐梦燕坐在中心广场上的竹椅上,托着腮望着天空。 微风吹拂,有点儿凉意。 沉重的心事,只能藏在心底深处……… ==================================== 034章(1) 9月24日早上五点半,我准时起床,从被窝里钻出来,一阵凉嗖嗖的感觉袭满全身。 天渐渐冷了,秋季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了。 我穿上了那套阿迪达斯运动装,象往常一样,在卧室里坐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走出天龙大厦,开始了长跑晨练。 此时的清晨尚留有浓浓的夜的气息,整个望京像是熟睡的新娘,晨练的人少了许多,空气中像是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纱,看不晴前方的路,也望不到那高楼林立的繁华。 公路两侧的树木,经由风一吹,枝叶微微作响,偶尔还有几片残叶滑落下来,在眼前飘啊飘,不知飘向何方。 秋季的凄凉,已经开始了萌芽。城市毕竟不是乡村,这里没有秋的收获,却只有凄凉与落叶。 我像是一位孤独的跋涉者,独自在秋风中奔跑,陪伴我的,只有那一路的秋雾。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 偶尔有几辆车从身边经过,速度慢的出奇,早已逝去了以前的活力和激情。 我的心里,饱含着人生的沧桑,虽然步速很慢,但我却觉得异常的累,这种累让我的身体很疲惫,很想停下来休息,但是我同时也知道,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没有激情了。 我跑遍了华泰驻望京所有的安保项目,最后置身于伊士东酒店东门口。 东门的哨兵如军人一般,笔挺地站在岗台上,如雕塑,如石像,纹丝不动。 如果不是那一身保安制服,没有人会相信,他会是名保安。 像哨兵一样,东门口一片寂静,环墙的冬青树,被修剪的异常整齐。而路对面那圆形的小公园,何尝不是一个休闲小息的最佳场地。 与其说是一个小公园,倒不如是一个天然的晨练场。它屹立在草坪中央,一张旧的掉了漆的条型竹椅,预示着这里曾经逗留过很多人。 只是此时,这里却只属于我。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在竹椅上压了压腿,然后开始挥舞拳脚,凉嗖嗖的空气遍及全身,我的拳脚化作一阵阵清晰的声音,为这相对寂静的清晨,平添了几分活力。 不知是练了多久,眼睛的余光里,我发现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正小跑着冲这边而来。 我只当她是一个晨练之人,一个过客。因此没有多加关注。 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竟然在此处停了下来,她拍着手叫好道:“拳打的真好!腿法也不错!” 我停下动作,这才打量起这位叫好的女孩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像是秋风中的一位天使,甜美的笑容,引得秋风为她沉醉。她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身形高挑,相貌美艳,两手抱于胸前,眉宇当中显现出一副亦柔亦刚的英气。 只是我不认识她,因此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练我的拳脚。 但是她一直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不时地叫好,不时地鼓掌。 她说话的声音,象百灵鸟一般清脆、甜蜜。 待我停了下来,这女孩也迎了过来,如沐春风地冲我笑道:“没想到在望京还能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今天见了,简直是……简直是受益匪浅、叹为观止呢!”女孩儿将手扶在跨部,摇晃着肩膀,而脚下却正兀自地做着一些踢踏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个运动型的女孩儿。 我客套了一句:“过奖了。”然后用手揩了揩脸上的汗。 却不料这女孩儿突然递过来一只绣了凤凰图案的帕子。 我犹豫不收,女孩儿持帕的手一抖,笑道:“你把汗擦在手上,手上不仍然有汗吗?”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冲女孩儿道:“谢谢。我怕弄脏了你的手帕。” 女孩儿却仍然坚持道:“手帕脏了可以洗!我可从不随便给别人用手帕,主要是见你的功夫很好,我很佩服。” 见女孩儿如此执着,我倒也没再搁浅她的好意,果真犹豫着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拭了两下。 女孩儿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乔灵,很高手认识你!” 伸出一只手,白白嫩嫩的。 我犹豫着与她一握,感觉柔软光滑,但却不失力度。 这个乔灵肯定是个练家子!这是我在与女孩儿握手时感应到的信息! 我也自报家门:“我叫赵龙。以武会友,谢谢捧场!”此言一出方知太土,敢情我成了街头卖艺的了? 乔灵却突然一愣:“赵龙?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笑道:“可能是叫赵龙的人太多了吧。” 乔灵轻轻地摇了摇头,绷着嘴唇陷入了思考:“不是不是――――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华泰保安公司在望京的保安中队长,是不是?” 乔灵歪着脑袋望着我要答案,我倒是深深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名声真的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乔灵既然知道我,最大的可能性似乎只有一个――――她也是同行。 但是望着乔灵那超越凡俗的气宇与美丽,我倒是诧异开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是保安吗? 毕竟,在华泰保安公司的女保安当中,齐梦燕是个例外。她来当保安并非是为了生活所迫,而是其它原因。眼前这个突然对我练功感兴趣的女孩儿,究竟是何来历? 乔灵见我诧异,主动解释道:“赵队长在保安界的作为,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不相瞒,我也是保安公司的人。” 见推测得到了确认,我急忙追问:“哪个保安公司?” 乔灵倒也不隐瞒,脱口道:“天龙。” 闻听此言,我被震住了! 天龙保安公司名震中国保安界,想必这位乔灵肯定是位重量级人物,否则也不会有闲心出来单独晨练。 那么她会是谁呢? 我细细地打量了乔灵一番,再联想到刚才她递的帕子上绣有凤凰图案,我突然恍然大悟。 “你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的……骄凤?”我盯着乔灵要答案。 乔灵倒也吃了一惊,反问道:“赵队长怎么看出来的,骄凤二字,可是没写到我的脸上。”乔灵化惊讶为轻笑,那只手帕掂在手里,不断地把玩着花样儿。 我笑道:“传说中的天龙四大教官,一胖一瘦,一黑一白。胖为潜龙,瘦为伏龙;黑为圣凤,白为骄凤。其中的骄凤长相最为俊俏,是天龙保安公司2006年下半年崭露头角的又一巨星。尤其是骄凤脖颈上的一颗美人痣,更加传神。” 乔灵坦然一笑,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了一下脖颈处那颗细微的小痣,赞许地道:“赵队长果然是赵队长,逻辑分析能力很强。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对我们天龙公司这么熟悉。” 我反问道:“乔教官不是对我的底细也很了解吗?再说了,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相信北京所有的保安从业者都知道,这已经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乔灵爽朗一笑,腮前绽开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 她突然说道:“能不能与我坐下来,我有些地方想请教一下赵队长?”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值得乔教官向我请教?” 乔灵伸手在面前比划了两下,道:“请教一下你的连环拳、连环脚,还有寸拳!” 我倒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乔灵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我刚才练习的招式,她竟然都认得。 正在此时,却听到公路上传来一阵清晰而熟悉的女音:“赵队长,赵队长――――” 抬头望去,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梦燕,身穿一套浅蓝色运动装,跑步而来。 “赵队长,以后早晨起来跑步的时候叫着我,我现在也很喜欢早练……” 齐梦燕一边喊着,一边迎了过来。 但是当乔灵看清齐梦燕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齐梦燕也是如此,率先冲乔灵说了一句:“乔教官,怎么是你啊?” 乔灵也惊诧道:“梦燕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最为震惊的人,却是我。我万万不会想到,齐梦燕竟然能认识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之一――――骄凤乔灵。 二女相互寒喧了片刻,齐梦燕才向我引荐道:“去年的时候,我们家用的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保安,当时就是乔教官以队长的身份带队,我们俩关系可好了,我有很多本领都是乔灵教的!” 乔灵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自从离开了齐家,我们还一直没见过面儿,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说北京大吧,几千万人的大都市中,却也多有偶遇熟人的情况。 齐梦燕的解释倒是很有可信度,齐氏集团作为北京四大财团之一,在安保方面自然要求很高,而天龙保安公司理所当然会成为他们保驾护航的最佳选择。 且看乔灵和齐梦燕如姐妹一般拽着手互诉衷肠,我赶紧坐在竹椅上,叼了一支烟,以免打搅了二位佳人的寒喧。 几句过后,齐梦燕问起乔灵怎么会与我在一起晨练。乔灵如实地解释道:“我早晨起来跑步,见赵队长在这块儿正练功呢,他的功夫很好,把我吸引过来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齐梦燕开玩笑地道:“本小姐警告你,你可不要对我们赵队长有什么想法啊。不然的话,本小姐饶不了你!” 这句话颇能引起误会,乔灵斜望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你和赵队长……”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却足以令人明了。 齐梦燕道:“别瞎说。赵队长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 乔灵诡异地一笑:“恐怕是不只这么简单吧?” 齐梦燕这才腾出时间来叼了一颗棒棒糖,吮吸了两口,却拉着乔灵径直也坐了过来。 我往旁边一挪屁股,剩下的位置刚刚能容纳二女坐下。 乔灵仍然与齐梦燕双手相握,极为亲密地问了一句:“梦燕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棒棒糖了,你不是很讨厌吃糖吗?” 齐梦燕脸色一变,倒显现出了几分支吾:“灵儿你记错了,不喜欢吃糖的,是我妹妹梦娜,我呀,最喜欢吃糖了!”一边说着一边陶醉般地吮了一口棒棒糖,嘴唇上被浸的光华湿润。 乔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听你刚才一说,难道是跟赵队长在一起?”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姑娘现在正在华泰保安公司体验生活,赵队长是我的上级。他是中队长,我是分队长。我们之间啊,配合的可默契了!”齐梦燕调皮地望了我一眼,问了一句:“是不是啊赵队长?” 我没回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琢磨起了二女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们的对话当中,似乎隐藏着许多不合逻辑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恰恰没被掩饰住了。 但是我没有多想,想多了,反而更麻烦。 这时候且听乔灵问齐梦燕道:“梦燕儿,你去华泰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我们天龙?” 齐梦燕笑道:“我当时也是随便进了一家,反正是体验生活,在哪里都一样。不过我现在很庆幸来了华泰,不然怎么能遇到文武双全的赵队长呢!” 乔灵轻声道:“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如果你跟赵队长去我们公司发展的话,会更好。依赵队长的能力,再加上天龙的平台,肯定要比在华泰公司强的多!” 齐梦燕道:“暂时不能去呀,现在华泰的付总对我们都不错,尤其是对赵队长,付总对他简直是奉若神灵,还给配了辆车呢!” 乔灵追问:“还配了车,什么车?” 齐梦燕道:“丰田皇冠。赵队长现在可是如鱼得水,风光着呢。” 乔灵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道:“依我说呀,付总给他配车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明显就是……就是变相的收买!这种跟下属处关系的方式,是长久不了的!” 齐梦燕噘嘴道:“去你的吧。那要怎样才长久?知不知道,一辆皇冠对于一个保安队长来说,要奋斗多久?” 乔灵再压低声音道:“物超所值了,老板可没那么傻!” 齐梦燕道:“什么物超所值啊,告诉你,我们赵队长为华泰创造了很多价值。加起来一百辆丰田皇冠都够了!” 乔灵扑哧笑道:“行了梦燕儿,我先不跟你扯了,我想请教赵队长一些东西。回头再跟你聊。”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道:“两个武痴到了一块儿,还有本小姐什么事儿。那好吧,你们先聊着,本小姐坐着休息一会儿!” 其实乔灵与齐梦燕之间的交谈,尽管已经是压低了声音,却被我听的一清二楚。对此,我只是淡然一笑,自顾自地抽着自己的烟。 但是眼见着乔灵结束了齐梦燕的寒喧,开始转过身来冲着我问道:“赵队长,能跟你学两招吗?” 我推辞道:“乔教官折煞我了,这句话应该我说,我只是华泰公司的一名保安队长,而你却是天龙保安公司的权威教官,我在你面前,就像是蚂蚁跟大象的区别,要学,也是我向你学。” 乔灵笑道:“赵队长太谦虚了吧。据我所知,你连我们的老大李树田都打败了,他都不是你的对手,可见赵队长的功夫到了怎样的境界。” 我再一愣,问道:“怎么,李树田这都告诉你了?” 乔灵道:“那当然。李树田现在正苦练本领呢,在没遇到你之前,他可是从来没吃过败仗,也一直自信的很,直到在贵夫人俱乐部被你打伤,他才终于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现在正卧薪尝胆呢。” 我笑道:“那天纯粹是侥幸,李树田的身手很不错。我身上还挂着他给我留下的伤呢。” 乔灵道:“赵队长就别再谦虚了,就象你刚才所说,咱们以武会友,怎么样?” 我问:“怎么个以武会友法?” 乔灵道:“以后咱们每周抽出两天时间,在这里见面,你教我学你的本事,互学所长,不知道赵队长肯不肯?” 我笑道:“我就怕会让乔教官失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队长,哪有什么资格在四大教官当中的骄凤面前卖弄,那不是穆桂英面前耍花枪嘛!” 乔灵宛尔一笑,却也不再与我客套,而是将两手置于胸前,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刚才见赵队长在练功时有一个组合连环拳,还有连环脚,用的相当熟练也相当有威力,我很感兴趣,不知道赵队长肯不肯指点一二?” 拿一双充满憧憬和希望的眼睛望着我,让我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解释道:“这连环拳和连环脚,其实是我向李小龙学的两个招式,连环拳起源于李小龙的连环三拳,连环脚起源于李小龙的连环三脚,也叫李三脚。我很喜欢李小龙的功夫,很早就开始模仿他的招式,学习他的功夫精神。只可惜我天生愚笨,总觉得学的还不够深入。” 乔灵笑道:“还不够深入?那怎样才算深入?赵队长请容我直言,你呀,太谦虚了,过分的谦虚等于虚伪。” 我愕然道:“那我宁可虚伪!” 乔灵轻盈而笑,转而站了起来,道:“赵队长愿不愿意亲手指点我一下?”说话间摆开了格斗姿势。 还别说,她的格斗姿势的确摆的相当好,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见此情景,我倒是微微一笑。回顾起自己进入保安公司之后的遭遇,遇到的女强人还真不少,从女董事长金铃,到齐家千金齐梦燕,再到今天偶然遇到的乔教官,个个都是女中豪杰,或文或武,或文武双全。 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但我还是推辞了一句:“不敢不敢。” 乔灵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收了格斗姿势,冲我埋怨道:“赵队长,你这也太卖关子了吧。以武会友,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我站了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向乔教官讨教。” 说完后我欲离开,谁知乔灵在身后喊了一句:“站住!” 我回过头,追问道:“怎么,乔教官还想强迫我不成?” 乔灵倒是强撑着微微一笑,道:“我哪敢强迫赵队长,只是觉得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心里会很遗憾。” 我笑道:“如果乔教官真的有意跟我结友,我每天都会来此晨练,有兴趣的话,可以互相交流一下,未尝不可。” 乔灵歪着脑袋问:“真的?” 我点头:“当然是真的。” 乔灵快步走到跟前,伸出一只柔嫩但不乏刚劲的拳头,在我胸前一攥,道:“那咱们就说定了,都是爱武之人,互学所长,互为提高,何乐而不为?” 我也伸臂与她的手臂一碰,算是立盟。 就此与乔灵别过,我和齐梦燕小跑着踏上了返程。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赞叹道:“赵队长真是鸿福齐天啊,早晨起来锻炼身体也能发生艳遇。乔教官可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一朵花,花飘四野,茶香千里。却还是被赵队长先闻到了香味儿!” 齐梦燕像念散文诗一样感慨着,我赶快皱眉冲她说道:“行了行了,别绉文了,你那朦胧话,我可听不懂。”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嘴唇上抿了几下,嘻嘻地道:“装吧你就!不过,赵队长,你觉得乔教官比本小姐,差距如何?” 我淡淡地道:“差远了!” 齐梦燕追问:“是我比她差远了,还是她比我差远了?” 我道:“你猜呢。” 齐梦燕摇晃着脑袋,拿棒棒糖在身体前侧画了个弧,道:“我猜啊,是她比我差点儿,嘿嘿,是不是啊赵队长?” 我再道:“你再猜。” 然后加快了脚步,将齐梦燕落在后面。 齐梦燕半天才回过神来,明白了我的话意,怒气冲冲地追了上来,拦在我的前面,俏眉紧皱地道:“赵队长你什么意思嘛!骂人不带脏字的!” 我逗她道:“我骂你了吗?”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你让我再猜,不就是已经说明,我比那个乔灵差远了吗!哼,本小姐又不是傻瓜,谁听不出来!” 我淡淡一笑,倒也不再理会她,继续加快了脚步。 齐梦燕再追了上来,与我并驾齐躯,乖蹭着我的肩膀道:“赵队长,我听说乔灵现在在天龙公司很有威望,你说咱们能不能把她拉到华泰来上班?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跟我一起管理如意苑小区,我就轻松多了!” 我狂晕道:“齐梦燕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 齐梦燕问:“怎么了?” 我道:“天龙公司能给她开得出几百万的年薪,华泰能给吗?再说了,天龙公司是干什么的,中国保安界的第一名!公司资产几十亿,这么好的一个平台,她会放弃?” 齐梦燕道:“那也不一定。也许她嫌挣钱多了,想图个高兴,也像我一样微服私访呢?” 我汗颜道:“别乱用成语了好不好,什么微服私访!你以为你是皇帝?” 齐梦燕啧啧地道:“本来就是嘛!我现在就想把乔灵拉到华泰来上班,跟我在一起,那肯定很融洽。本小姐呢,也不用过于操心,有人陪着玩儿,多好啊!你是不知道,以前乔灵带队在我们齐家的时候,我们俩关系可好了,跟亲姐妹似的!” 我催促道:“别天真了齐大小姐。你是全中国的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例外。” 齐梦燕埋怨道:“你又在讽刺我?” 我道:“我没有。” 齐梦燕又转变了脸色,饶有兴趣地道:“你想啊赵队长,我可以为华泰出这笔钱,让乔灵为华泰效力,人嘛,就是图个高兴。本小姐不差那几百万!” 我冷笑道:“你厉害!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吗?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即使你可以暂时将乔灵收买,她来了之后也只能是一颗炸弹,她不可能为华泰效力,因为她现在的声望和地位,在华泰这个平台上根本施展不开。” 齐梦燕道:“那又怎样。反正本小姐就是图个高兴,华泰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皱紧了眉头,停下了步子。 确切地说,是乔灵的出现,让我突然意识到有很多疑惑之处。 034章 (2) 齐梦燕也顺势停了下来,她脸上已经起了微汗,拿帕子擦了擦,望着我问道:“怎么了赵队长,我惹你生气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难道你不觉得,乔灵的出现,很不合理吗?” 齐梦燕反问:“那有什么不合理的,她是一个教官,早晨起来锻炼锻炼身体,很正常嘛。再说了,她见你练功练的很好,就停下来想跟你切磋一下,以武会友,那也没什么不妥嘛。” 我若有所思地道:“天龙保安公司总部在哪儿?” 齐梦燕摇头:“不知道。” 我道:“天龙保安公司总部在海淀,乔灵不在海淀呆着,跑望京来干什么?” 齐梦燕笑道:“来玩儿呗。要么就是公司给她派任务了,难道公司在海淀,就非要在海淀呆一辈子啊,赵队长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叼了一支烟,一边慢走一边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乔灵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重要人物,她不可能那么自由。她来这里无非有两个原因。”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说,天龙保安公司在望京接了新项目?” 我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如果天龙接了新项目,派遣教官过来稳定新队员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齐梦燕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看把你紧张的!” 我在齐梦燕表情中读出了几分特殊的神蕴,按照她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天龙公司对华泰公司的威胁。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多着呢。 我道:“你想一想,如果天龙公司在望京扎下根,咱们华泰还能在望京呆的安稳吗?一山难容二虎,天龙公司在望京出现,极有可能就是要对付华泰,将华泰从望京挤出去!” 齐梦燕略一思索,倒也恍然大悟地道:“有道理有道理。你这么一分析,本小姐倒是明白了不少。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道:“立刻给付总打电话,商量预防对策。” 齐梦燕点头道:“那你打吧,本小姐估计,付总也没折。毕竟,人家天龙公司财大气粗,华泰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道:“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提前做好准备,拼一拼,打好这次商战。” 齐梦燕突然拉扯住我的胳膊,阳腔怪调地道:“赵队长不愧是赵队长,天龙公司只是有个教官在望京冒了个头,你就能联想出这么多隐患,佩服,佩服,本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一把推开她,埋怨道:“行了行了,别酸人了!我受不起。” 齐梦燕狡猾地一笑,嘴里的棒棒糖滞留了很久。 我哪里知道,表面上平静的她,心里其实早已在超高速地运转着…… 而我却是另外一番心境。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的骄凤的出现,让我几乎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情况的异常不妙。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一山难容二虎,天龙公司插手望京,必定会对华泰不利。我虽然是以潜伏的身份进入华泰,本不必操心这些,但是付总毕竟对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要为华泰出一分力。更何况,我也喜欢这种挑战,保安公司之间的商战,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许和其它的企业、单位不同,信息化战略是普通企业之间的一贯竞争策略,斗智斗谋是根本的竞争方式。但是保安公司不同,保安公司靠的是实力,靠的是排场,甚至靠的是暴力!保安公司之间为争夺项目大打出手的事例不胜枚举,动刀动枪打死人的现象也并不少见。因此,对于国内第一大牌――天龙保安公司在望京出现,如果处置不当,势必会让华泰大伤元气,甚至有破产的威胁。 因此我停下来,准备给付总打电话汇报情况。 齐梦燕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机,略显急促地道:“赵队长,不如跟赵光成打吧,让赵光成出面向付总汇报。” 我道:“你跟赵经理很熟啊!干什么非得练道弯儿,直接向付总汇报就得了。” 齐梦燕道:“这不是逐级汇报嘛,你直接把事情捅到付总那里,成了越级了,那赵经理知道了会怎么想?” 齐梦燕对赵光成的袒护,令我觉得诧异。我甚至怀疑齐梦燕被赵光成利用,成了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钉子!赵光成那人心计颇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的那套职场心经,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了。 我没再理会齐梦燕的阻挠,而是自顾自地拨通了付总的电话。 齐梦燕生气地耍起了小性,埋怨道:“赵队长你也太不把赵经理放在眼里了!赵经理对你多好,你竟然越过他直接向付总汇报……” 电话转接的空当,我皱眉对齐梦燕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 齐梦燕反驳道:“本小姐现在大小也是个分队长,眼看着赵经理一步一步把你提拔起来,你却忘恩负义,直接想架空赵经理……没良心!” 我反问:“何谈架空?” 齐梦燕道:“你这样做就是架空赵经理!赵经理是行政部经理,如果队长们都不跟他汇报,都直接像你一样跟付总汇报,那还要他这个行政部经理干什么?” 我道:“你真是赵经理的好下属啊!” 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我伸出手指冲齐梦燕‘嘘’了一声,然后静听付总在电话问道:小赵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了,有什么急事? 我直截了当地道:付总,现在有一件事情,让您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付总问:什么事情? 我道:我刚刚在伊士东酒店东门口,遇到了天龙公司的人。 付总愣道:天龙公司的人?他们是不是跟咱们起冲突了? 付总的话里明显已经包含了焦急的元素,我甚至听到电话那边一阵脆响,猜测是付总一激动将杯子失手掉到了地上。 我道:那倒没有。只是出现的人物很特殊,正是天龙公司四大教官之一的骄凤,也就是乔灵。 付总道:哦?她去望京干什么……不好,天龙公司肯定是想在望京有什么动作……哎呀,这明显是冲着咱们华泰来的。谁都知道,望京最有实力的保安公司,就是咱们华泰,华泰接管了望京三分之二的娱乐场所,天龙公司难道相中这块肥肉了? 付总就是付总,遇事相当敏感,我这样一提他便猜测到了对方的用意,以及对华泰的不利之处。 我道:我也这样认为。我觉得天龙来望京,对咱们华泰构成的威胁不容小视,我们必须要采取策略。 付总拍着脑门儿道:能有什么策略?我想想…… 我道:付总,我有几个应对方案,你把把关,看看是不是可行。 付总急道:快说快说。 我道:首先望京保安队要加强管理,尤其是加强人员掌控,防止天龙公司派人过来策反,或者离间我们的队员;其次是一旦天龙公司在望京上了项目,我们要派遣几个可信的人深入天龙,进一步摸清他们的底细,为我们及时提供情报;然后就是尽量稳住甲方领导,适当的时候可以放弃一部分利益,以免甲方被天龙公司收买,跟我们毁约;再就是主动对天龙公司采取行动,策反他们的队员,让他们兵心动摇,两天一小事,三天一大事,那样他们还哪里有心思对付华泰?还有就是…… 我迅速在脑海里生成一个雏形方案,一一向付总道来。 付总听后惊叹道:小赵你真是个天才的策划师,你说的这几条,都很关键,说到点子上了。 我道: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多派人手保护好乔圣依姐妹俩的安全,防止天龙公司使出极端手段,绑架她们用来威胁华泰。 付总道:对对对,这样,你马上起草一份应对方案,咱们下午就召开公司骨干会议,布置这项工作。 我道:付总不必这样劳师动众,现在这个方案只需要你我知道,就可以实施。惊动了更多人,容易泄露出去,据我猜测,咱们华泰公司里,已经被天龙保安公司安了钉子。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做天龙的内应! 付总道:小赵你想的真周到,好,就按你说的来,我一会儿就开车过去,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我道:好的付总,路上注意安全。 付总道:望京就拜托赵队长了!放心,付哥亏待不了你! 我道:谢谢付哥。 …… 挂断电话后,我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叼上一支烟,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齐梦燕追上来道:“赵队长你等等我……本小姐好心好意跑出来找你,你倒好,自己想开溜。” 我道:“回去有重要事情要办,耽误不得。” 齐梦燕道:“你刚才说公司有天龙的内奸,是真的?” 我盯着齐梦燕道:“你以为呢?” 齐梦燕道:“我觉得不可能。谁会是内奸啊?李群涛,孙冒成,张兵……他们对华泰都挺忠诚的,怎么可能会是内奸?” 我道:“难道内奸还会写在脸上,让你看出来?”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道:“说的也是。” 其实此时此刻,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数了。是否内奸,内奸是谁,岂能瞒得了我的眼睛? 但是我不会轻易言破,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甚至延误tl组织针对我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我能感应得到,一场针对我而生的巨大yin谋,正在悄然而至。 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 我和齐梦燕小跑着行至盛江洗浴中心,这里距离保安队仅有一千多米了,于是我收了步,改为齐步。齐梦燕也慢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埋怨了起来:“哎呀哎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一口气跑了三四里路,都喘不上气儿来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迷雾般的景象已经消失,公路上恢复了活力,车辆、行人甚至是晨练者都纷纷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不过凉风似乎吹的更猛烈了一些,路边的树木摇晃着枝叶,偶尔有几片落叶掉落下来,不知道被吹向何方。齐梦燕的头发也被微风吹的直飞扬,略显零散的秀发搭在脸颊上,却掩饰不住她俏美的容颜,身上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经风一吹冲进我的鼻孔,让我再次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由梦。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前走,突然之间我急忙收住步,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疑点! 这个疑点仍然起源于刚才遇到的那个乔灵。我突然在想:乔灵也许是早就知道了我,那她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暴露身份呢?这不是明显着引起我的怀疑吗? 难道,这其中有诈? 抑或是天龙公司故意给华泰一个信号,让华泰内部陷入恐慌? 思忖再三,倒是思绪有些凌乱了。我心想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哪怕是天龙公司的阴谋也罢,做好预防工作,还是极为必要的。 再向前走出了几百米,身上的汗水已经被风干,不由得多了几分凉意。 我再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刚刚吸了一口,就猛然发现,正前方有一个身穿淡黄色短衣短裤的女孩,身材象极了金铃。 她正小跑着迎面而来…… 也许是受那天认错人的影响,我并不急于确认这个女孩儿便是金铃。 但是她跑步的样子,以及那身装束,不是金铃又会是谁? 待她跑近了几步,我终于可以确定,她肯定是金铃无疑了。 此时我并不想与她照面儿,但是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功夫,金铃便跑到了跟前。 确切地说,金铃跑步的姿势很优美,充满着青春活力和性感元素。她这种形象,让人很难想象,她竟然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 金铃当然也发现了我,她微微一愣,停了下来,用手一揽被风撩起的头发,面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这一刻,我的心澎澎直跳。我在想:她要向我兴师问罪吗? 035章(1) “赵队长,能谈谈吗?” 金铃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泯了泯嘴唇,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假装镇静地一笑:“金总想谈什么?” 金铃道:“谈谈那天的事情。” 我叼了一支烟,点燃,道:“那天有什么好谈的,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金铃的样子显得有一丝紧张,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紧张过,一只手直搓衣角,另一只手置于胸前,道:“我想我们之间………存在误会。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坐下来谈一谈。” 我冷笑道:“误会?我都差点儿去见了阎王老子,你竟然说是误会?”我的声调有点儿高,以至于旁边的齐梦燕被吓了一跳,悄悄地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金铃再向前走了一小步,道:“听我解释,那天晚上,其实……其实是这么回事儿……”她又转眼看了看齐梦燕,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于是止住,又说了一句:“赵队长,能让这位小姐先回避一下吗?” 还没等我说话,齐梦燕就向前迈出一步,反问金铃道:“金总难道忘记我了?金总真是淡忘啊!” 金总皱眉望着齐梦燕:“你是?” 齐梦燕强势地道:“我叫齐梦燕。那天金总训斥韩国人的时候,我也在场。” 金总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是你啊!你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齐梦燕眉头紧皱地道:“不在了?你盼着我死啊?本队长一直都在人世,就是暂时离开了保安队一段时间。现在,我是如意苑小区的保安队长!”齐梦燕很潇洒地揉捏了一下鼻子,一副傲气凛人的样子。 我倒是真服了齐梦燕了,现在她宛如一位千金小姐,也许是不在金总的项目上工作的原因,话语当中颇显强势。 这令金铃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一个女保安,怎么会如此盛气凌人? 女人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高级动物,至少此时,我不明白齐梦燕的用意,她如此傲慢地跟金总讲这番话,究竟是为何原因? 无从得知。 倒是金铃表现出了一副大度的姿态,冲齐梦燕道:“升队长了,恭喜,恭喜。” 但她转而又道:“齐队长,麻烦你能不能先回去,我和赵队长谈点儿事。” 齐梦燕道:“谈什么啊,肯定不是谈工作。” 金铃皱紧了眉头,但还是舒展开了:“我们谈不谈工作,好像跟齐队长没什么关系吧?” 齐梦燕坏坏地道:“关系大了!你们要是谈什么东东,就会影响赵队长的工作,也会影响本队长的工作。” 金铃反问:“那如果我是以甲方的名义跟赵队长谈合同呢?”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你骗谁啊?合同早就续好了,续了一年的合同。难道金总要毁约不成?” 金铃气的脸色铁青,她见齐梦燕说话间咄咄逼人,于是将目光投向我向我求援:“赵队长,你不管一管你的下属?” 这二女的口舌之争,倒是令我也没折。我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我笑道:“金总,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 说完后便迈开了步子。 齐梦燕炫耀式地望了金铃一眼,大摇大摆地跟我在身后,一起朝南走去。 金铃兀自地叹了一口气,想追上我,却没有。 我心里边走边揣摩起来:金铃这次见了我,怎么会是这么一副神情?那天我搅和了她的好戏,难道她没有生气? 倒是齐梦燕借这件事情将我埋汰起来:“赵队长,你和金铃的关系,现在可是不一般啊!” 我冲齐梦燕瞪眼道:“别瞎说!” 齐梦燕倒背着手,振振有词地道:“什么事情都别想瞒过我的眼睛。你看金铃那看你的眼神,还有那害羞的表情………她还口口声声地说跟你之间有什么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她无非是想……”齐梦燕眼神窘异一眨,倒是也没说下去。 我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干脆加快了脚步。 快到保安队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低头一看,是金铃打来的电话。 我没接。但是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如此再三,直到第三次响铃,我才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我冲电话里道:“金总能不能省点儿电话费?” 金铃潺潺地道:“赵队长,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申辩的机会?” 我笑道:“申辩?申辩什么?你又没犯什么错误!” 金铃道:“难道我们之间不能好好谈谈,将那天的误会化解掉?” 我坚定地道:“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时间。现在公司遇到了一点状况,我得处理。” 金铃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道:“不用。劳烦不了金总,谢谢金总的好意。就这样吧,我正忙着。” 我兀自地合上手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确切地说,那天的情景仍然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我怎能忘记当时金铃拿手枪对着我的情形?那一幕,就像刀刻一样,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 还有我遭遇袭击时的情景,如果不是金铃差人所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解释。 我虽然不是小肚鸡肠,但却也深深记下了她那天的所作所为。 好在金铃没有继续再打电话。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按照原计划起草方案,齐梦燕则托着腮嚼着棒棒糖斜着瞟我,一会儿思考,一会儿窃笑,一会儿将棒棒糖从口里撤出来,望着棒棒糖发呆…… 她反反复复地摆了好几个造型,倒是不说话。 但是她却影响了我撰写方案的雅兴。 我轻轻地一拍桌子,冲齐梦燕道:“回你的保安队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齐梦燕微微一惊,兴师问罪道:“怎么,本队长就这么不受欢迎?” 我将笔纸向桌子上一摔,厉声道:“我再说一遍,回如意苑小区!” 齐梦燕噘着嘴巴冷哼了一声:“这么凶干什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进行?” 我一捏鼻子,继续向齐梦燕下达逐客令:“你走还是不走?” 齐梦燕捋着秀发道:“就是不走就是不走。你可别忘了,本队长的文字水平不在你之下,你要是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来做,那肯定不比你写的差!” 我彻底生气了,再一拍桌子站起来,冲齐梦燕骂道:“走!给你三秒钟,彻底消失!不然我撸了你这个保安队长!” 齐梦燕被我的气势吓坏了,惊愕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手里的棒棒糖也被震到了地上。 她终于噘着嘴巴转身而去,留下一句牢骚之词:“这么凶干什么,走就走嘛!”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冲齐梦燕发火,我这人有个习惯,在写东西的时候喜欢清静,最烦别人在一旁影响。三番五次警告齐梦燕不听,我也只有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将她赶走。 如此一来,我才得以调整好思路,将方案细细地斟酌了一番,然后动笔疾书。 撰写方案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不出一个小时,一份详细可行的方案便应约出炉。 反复地检查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了,才算放心。 叼了一支烟,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敲门声响起,我一皱眉头,心里有些埋怨敲门之人惊扰了我休息的雅兴。 喊了一声‘进来’,门被推开。 来人竟然又是齐梦燕! 我不由得更加生气,正要冲她再斥责一番,却见齐梦燕蹑手蹑脚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方面袋,我还闻到了一阵清晰的豆腐脑香味儿。 齐梦燕快步凑了过来,道:“赵队长,早上你没吃饭,我出去帮你买了点儿饭!”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找出了我的饭盒,将袋装的豆腐脑装进去,再将两个鸡蛋饼递过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如此一来,我倒是不好意思再跟她生气了,于是化严肃为和蔼,说了句:“谢谢。”其实这时候我肚子的确有些咕咕叫了,毕竟晨练了一早上,还一直空着腹,没吃半点儿东西。 齐梦燕这才直视着我的脸色,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道:“赵队长,对不起,刚才,刚才惹你生气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替你分担一下!” 我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怪你。是我太冲动了!” 齐梦燕嘻嘻地笑了起来:“就是嘛,就是你太冲动了!” 一句话便反客为主了! 我仍然是回之一笑,低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美味儿早餐,不禁有些垂涎。没想到齐梦燕对我的饮食爱好还挺了解,我早上起来一般都是一碗豆腐脑外加两个鸡蛋饼。有的时候还偶尔喝喝粥,吃几根油条。我对早餐并不挑剔,吃啥都香。 豆腐脑上飘浮着一种辣椒油的清香,我拿勺子美滋滋地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齐梦燕仍然在我面前站着,看我吃的这么香,突然试探地问道:“赵队长,我能……能坐下吗?” 正所谓吃人嘴短,面对齐梦燕这个小小的请求,我又怎能拒绝? 我冲她一摆手:“随便坐。”这样说着心里倒是生出几分窃笑,我心想自己怎么越来越腐败了…… 不过再一想,倒也觉得有些委屈齐梦燕了,她堂堂一个齐氏集团的大小姐,竟然能为我如此一番关照,被我痛骂了一顿,仍然毫不计较地为我买来了早餐。 有些过意不去,又有些小小的感动。 齐梦燕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显得很端重很淑女,眼睛扑朔地望着我,却又不敢过多滞留,见我不经意瞟向她,便急着将目光转向一边。 待我吃完后,齐梦燕又赶快站了起来,追问了一句:“赵队长吃饱了没有?” 我抚了抚半饱的肚子,道:“嗯。差不多了。” 齐梦燕道:“要不要再吃点儿,我再去买点儿。” 我摇头:“够了够了。早晨吃这些刚好合适,再吃多了,胃受不了!” 齐梦燕赞了一句:“赵队长还挺懂养生之道呢。”然后凑上前来,端着我的碗筷刷碗去了。 我望着她背影感激地一笑,心想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堂堂的齐家千金如此重视? 几分钟后,齐梦燕刷碗回来,将碗筷归位,对我说道:“赵队长,有空常去如意苑坐坐,咱们的那些女队员,可是很期待着赵大队长大驾光临呢!”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道:“好了齐梦燕,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早餐。” 齐梦燕呵呵笑道:“一言为定!” 我回之:“一言为定。” 齐梦燕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转身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兴致冲冲地出了办公室。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丫头,真不简单…… 大约到了十点钟左右,付总应约而至。 他的出现总是那么气宇不凡,自信的脸上,总是洋溢着一种特殊的神情,令人望而生敬。 手里提着一串车钥匙,走起路来钥匙呼呼作响。因此付总走到楼道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他的到来。 出门迎接,付总放慢了步子,率先冲我说了一句:“辛苦了小赵,辛苦了!” 我赶快说了一句‘不辛苦’,恭敬地将付总请进了办公室。 付总将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很有风度地坐下,倒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抬起头来问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豆腐脑的气味儿?” 我为付总接了一杯水,恭敬地奉上,回道:“刚刚吃了一碗豆腐脑,两个鸡蛋饼。” 付总冲我点头道:“辛苦了辛苦了,难得你这么节俭。以后我准备给你每月补助两千块钱的用餐费用,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嘛!” 我受宠若惊地推辞道:“别了付总,我现在生活已经挺滋润了,咱们的队员早上都是馒头咸菜,我却喝豆腐脑吃鸡蛋饼,我已经觉得自己很腐败了!” 付总略显郑重地道:“小赵啊我跟你说,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是中队长,旗下几百队伍,难道也要跟队长们同食同宿?那样不好,该得民心的时候要民心,但是该搞特殊的时候还是要搞特殊,要是一个中队长和普通队员做的都一样了,队员怎么服你?你威信何在?我这人啊,一向不怎么认可那种与队员同衣同宿同食的骨干,为什么?你是领导,你是他们的头目,如果跟他们混为一谈,那你这个队长就一点儿神秘感也没有了,是不是?当领导就是要让下属摸不到你的脾气,摸不到你的行事风格,那样他才会触你才会觉得你有能力有威信……当然,赵队长有自己的管理模式,我只是有感而发,不是在说你或者针对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是咱们华泰的顶梁柱啊,这个………” 付总滔滔不绝地讲了一番,我一边点头一边道:“付总教导的好,我记下了。” 付总一摆手赶忙道:“别,你可别记下。我就是逞逞完口舌之能。论管理论能力,我在赵队长面前,只能是自叹不如啊!” 我道:“付总过奖了,我在付总面前不屑一提,还希望付总多多指导,让我进步的更快,成长的更迅猛。”我倒是把部队那一套奉承领导的台词也搬出来了。 不过,令我感到窃笑的是,付总现在好像被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传染了,说话间也口口声声地用起了‘我跟你说’这个口头禅。 看来,赵光成这个行政部经理确实不简单。他似乎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付总。而这种改变,却不由得令我隐隐做忧起来。我总觉得赵光成在华泰公司的地位,已经到了可以关系到华泰生死存亡的地步。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付总这些,至少现在还不是时机。 付总低下头,发现了我刚刚撰写完毕的方案,随口问了一句:“是咱们早上谈的那个方案吗?” 我点头道:“是。我刚刚做完。” 付总赞了一句:“效率挺高嘛!”然后开始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紧盯着付总的神色,发现他阅读的时候倒显得格外严肃,颇像是国家领导人阅览重要文件时的姿态,神情时紧时松,又时而在思考,时而在点头。 看完最后一个字,付总突然一拍大腿,冲我赞叹了起来:“小赵你真是个文案天才,这份方案很实际,逻辑性和实用性相当强。你真是个文武全才啊,好,好!小赵你上学的时候,作文成绩一定不错吧?” 我笑道:“付总过奖了。说起作文成绩,那时候确实不错,我的作文经常被当成范文来读。” 说完后我心里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自卖自夸了? 付总将方案紧紧地攥在手里,颇有一种爱不释手的神蕴。他再说了一句:“真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啊!华泰公司能有这样的人才,是我的荣幸啊!老天把赵龙赐给我华泰,尤如神助,尤如神助啊……” 付总这番自言自语式的夸赞,倒是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尽管我知道,这也许是付总故意要拉拢我心的说辞,但还是掩饰不住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说实话,付总笼络人心的方法,的确是与众不同,他可以轻易地抓住下属的心,三言两语便让你觉得付总就是人间伯乐,跟着付总干,有成就感! 相信依付总的综合能力,倘若混在乱世,也必是一位惊世枭雄。 付总接着道:“这样吧,咱们这次针对天龙公司采取的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赵队长辛苦一下,全权负责这项工作,怎么样?” 我笑道:“义不容辞。” 付总道:“小赵你也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故意给你增加工作压力,主要是我觉得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胜任。哈哈,小赵啊,你就是华泰公司的一场及时雨啊,我现在倒是在想,如果你没来华泰,华泰现在也许还只是一个家庭作坊式的小公司,但是现在呢,摇身一变,麻雀变凤凰了。你功不可没啊!” 我诙谐道:“付总就别再夸我了,再夸我我可就飞上天了。” 付总笑道:“不夸了不夸了。还是那句话,我说过,跟着付哥,绝对亏待不了你。我这段时间细细地考虑了一下,我给你做了一个职业发展规划,小赵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我饶有兴趣地道:“付总请讲。” 付总道:“我准备在一年到两年之内,让你坐上公司副总经理的位子。当然我也不可能让你一升到顶,那样对你来说也并没好处。我的想法是,今年年底让你先升任行政部副经理……” 我打断付总的话,道:“这个职务好像……赵经理肯定不会同意。” 付总一拍胸脯道:“他凭什么不同意?华泰公司我说了算!能者上庸者下。不过话说回来,你给赵光成当副手,能学到不少东西。你看赵光成那老小子貌不惊人,拳头也不硬。这家伙心里有道,在管理运营和稳定民心方面,还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你们俩啊是各有所长,你要是能学会赵经理那一套管理方式和忽悠能力,那你这人可就太完美了!” 我欲言又止,有些推测到了嘴边儿上,却难以启齿。 我觉得也许是付总被赵光成彻底地蒙蔽住了。 且听付总继续说道:“让你当行政部副经理,是第一步棋。第二步呢,我准备让你当副总经理,等咱们公司再壮大一些,再提拔几个副总,你就是常务的。第三步呢,公司准备继续发展其它产业,到了一定程度,我就可以抽出来休息休息,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展露一下头角了。那时候你就是华泰的总经理,我甚至可以分20%以上的股份……就凭咱们珠联璧合的合作,不出三两年,什么金氏集团齐氏集团王氏集团,对于咱们来说都是凤毛麟角,咱们屌都不屌他们!” 付总的野心在这一番话里,充分地暴露了出来。他是一个有道的人,也是一个有目标的奇才。 因此他讲的这些,也并非只是空谈。 跟付总商量完方案,付总作桩,买了很多现成的佳肴,直接上了天龙大厦。 付圣冰姐妹俩见了父亲的到来,都幸福的跟花儿一样,纷纷凑过来跟父亲诉说衷肠。 然后在客厅里将菜摆好,拎上来一瓶贵族茅台,我们几个人围在桌前,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还是付圣依更懂事一些,将我与付总的酒杯倒上酒,再开了一瓶可乐,给姐姐倒上,忙的是不亦乐乎。 付总跟我碰了碰杯,略饮了一口,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丹丹呢,快把丹丹叫过来!” 付圣冰一边用手剥开一只大虾,一边向父亲埋怨道:“叫她干什么,她还不够档次!” 付圣依却不理会付圣冰的说辞,兀自地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喊道:“丹丹姐,丹丹姐,出来吧,我爸来了,丹丹姐……” 但是她挨个房间找了一圈儿,仍然不见丹丹的踪影。 失望地返回桌前,付圣依掏出电话,自言自语地道:“不见了呢,刚才还在这儿。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付圣冰一把夺过妹妹的手机,皱着眉头埋怨道:“打什么打,她算老几啊,这里坐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她还排不上号!”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太没良心了,你忘了丹丹姐替你洗衣服做饭吃了?忘恩负义。” 付圣冰盛气逼人地道:“那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就是咱老爸给咱们配的一个佣人呗!” 付圣依委屈的脸色铁青,支吾地不知道怎样是好。 这善良的小丫头,在她姐面前,有些时候还真是束手无策。 此时付圣冰已经将大虾的外壳剥净,兀自地流了流口水,突然将大虾拦腰剥成两截,一截塞进嘴里,一截却扔在我的餐盘里,笑嘻嘻地道:“老赵,你吃头我吃屁股,够关照你吧?” 我汗颜地苦笑一声,心想这付圣冰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已经变得通情达理的许多,怎么这会儿工夫,又反弹了? 且看付圣冰一边咀嚼着,一边又剥开了一只大虾,将虾头放在自己嘴里,虾屁股放在我的餐盘里,随即再呵呵笑道:“头和屁股咱俩轮着吃。还是我关心你吧?” 全场震惊。 付总也将目光投向付圣冰,从她的举止当中似乎琢磨到了一些猫腻儿。 035章 (2) 我感觉我的脸却有些红的发烫,心想付圣冰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如此一来,让付总误会了,那我罪名可就大了! 好在付总没有说什么,而是举起酒杯跟我一碰杯,说道:“小赵啊,她姐妹二人多亏你在这里坐阵,才没发生什么安全事故,我呢,以她们父亲的名义敬你一杯,感谢你对两个小女的关照,我先干为敬!” 一仰脖颈,一杯酒匆匆下肚。 见付总如此豪爽,我当然也不能懈怠,于是也持了杯子,将杯中酒喝进了口中。 拿起筷子押了两口,却见付圣冰又朝我餐盘里夹了一块鱼肉,嘻嘻地道:“赵队长,吃鱼吃鱼,吃鱼补脑健身!” 我真想找个墙缝儿钻进去―――― 这付圣冰究竟想干什么,在付总面前对我表现出格外的‘关照’,是何用意? 这不明显着是要让付总误会吗? 我发现付总皱着眉头又怔了片刻,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是借此提示一下付圣冰注意场合。 我还在付总的神色中读出了他内心的潜台词:行啊赵龙,我让你过来坐阵保护我的两个女儿,你倒好,竟然跟圣冰如此暧昧,她又是剥虾又是夹鱼的……想泡我女儿是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这做的可是太过分了……… 虽然付总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看他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兴师问罪的韵味儿。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连声喊冤。这个付圣冰,平时吃饭倒从来没见她这样礼让于我,偏偏是付总在的时候,故意如此一番特殊‘关照’,究竟是何用意? 倒是付圣依见姐姐对我如此一番‘关照’,盯着她疑惑道:“姐,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可是从来没给谁夹过菜吃!” 付圣冰瞪了妹妹一眼,骂道:“吃你的饭,瞎说什么呢。” 付圣依委屈地道:“就是嘛。姐,你平时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付圣冰倒是为她对我的关切之情,找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理由:“老赵是咱爸手下的功臣,我这是替老爸犒赏犒赏他!” 付圣依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按响门铃。 付圣冰和付圣依面面相觑,付总也微微直了身子,仿佛在猜测来人是谁。 “谁来了?”付圣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声,却支使妹妹道:“去,开门去!” 我道:“是丹丹回来了。” 付圣冰饶有兴趣地凑过来问道:“老赵,难不成你有隔墙观物的本领?你又看不到外面,怎么知道来人就是丹丹?” 我笑道:“除了丹丹,还有谁会敲门?” 付圣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道:“说的也是。我们家也只有咱们四个人经常来来去去的,别人一般进不来。” 其实付圣冰哪里知道,我只是根据外面的脚步声,便判断出了敲门者的身份。 付圣依开门后,果然是丹丹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分别向付总和我问过好之后,丹丹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两个塑料封口碗,一股海鲜的清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付圣冰抢着拆开封口,一盘麻辣龙虾映入众人眼帘。 丹丹将龙虾整理到盘子里,笑道:“这附近没有正常的龙虾店儿,我搭车去了南口龙虾城买到的!付总和赵队长都比较喜欢吃龙虾,这当然时是少不了的一道好菜!” 付总连连夸奖丹丹聪慧懂事儿,我心里也涌进了一股感激。 其实我只是在平时跟丹丹聊天的时候,稍微提到过有些喜欢吃麻辣龙虾。却没想到丹丹却深深记下了,趁这次机会还专门出去买了一份儿。 倒是付圣冰觉得丹丹小题大做了,冷哼一声埋怨道:“拍马屁的功夫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切,不就是买了盘龙虾么,有什么了不起!” 付总终于听不惯了,埋怨付圣冰道:“圣冰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么好的一桌菜,也堵不住你的嘴巴?” 付圣冰强烈地摇了摇头,道:“堵不住。我就是要说,看着不顺眼的事情我都想说。” 付圣依噘着可爱的小嘴抨击她道:“姐,我现在总结出了一条定律,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凡是越积极有意义的事情,你一概反对;凡是消极没趣的事情,你一概支持。我说的对不起啊姐?” 付圣冰伸手挥在空中,吓唬付圣依道:“再揭我短,再揭我短我小心我抽你!” 付总皱眉冲付圣冰责怨道:“圣冰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就知道欺负妹妹!” 付圣依见父亲为自己申冤,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也冲付圣冰扮着鬼脸道:“就是就是,姐姐老欺负我,笑话我。” 付圣冰轻声在付圣依耳边警告道:“小样儿的,等老爸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付圣依倒也机灵,马上向父亲告状道:“爸,姐姐说等你回去之后她就收拾我!” 付圣冰赶快改变了脸色,笑着哄妹妹道:“圣依,姐怎么舍得欺负你呢,姐最疼你了哦。” 付圣依连声道:“才不呢才不呢,我姐就是喜欢欺负我,她以欺负我为荣。” “……” 厅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持续不断。 直到这顿团圆饭结束,付总抽了一支烟,便急着赶回了公司。 付圣冰望着父亲开走的车子唱了起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父女难相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都随风……欢笑一声悲哀一声,长叹一声狂吼一声,谁与我疯狂一生,谁与我疯狂一生…… 齐梦燕凑到姐姐面前,给她打起了拍子,待付圣冰唱完,竖起大拇指赞美道:“唱的还挺押韵的呢!” 付圣冰收住歌声,一伸胳膊,顿时来了精神:“回去看小说去,看看梦入神机那丫的更新了没有,再不更新的话,哀家就再拍他两砖头!” 说完后扬长而去。 送走付总,我径直返回了保安队。 将最近的工作事项安排好,我坐在办公椅上闭目整理了一下思绪,不觉间一下午匆匆而过。 晚上六点钟,伊士东酒店的和经理打来电话,约我过去吃自助餐。我掐指一算,自己的确有一段时间没去过了,便欣然应允。 八点钟左右,我换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径直赶往伊士东酒店。 我率先在自助餐厅坐下,跟和经理打了电话,和经理说马上就到。 此时舞台上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几个即将上场的演员们不时地在舞台上溜一下身影,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前来吃自助餐的客人们,也将位置占满了大半,到处都是碰杯饮酒的声音和欢笑声。 我叼了一支烟,率先喝了一瓶红茶,一股清爽的感觉浑然于胸,惬意至极。 大约是五分钟之后,我发现有一个漂亮的身影,正穿梭在客户之间,径直朝这边走来。 正是金铃。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转身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金铃已经近了身。 金铃今天打扮的相当漂亮,似是经过了特殊的修饰。一身结构紧凑、简简单单却颇显高贵的乳白色ol装束,直衬托得她曲线玲珑,娇艳动人,像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一位天使,明艳照人,光芒四射。这身白色的装束与她娇嫩的肌肤,以及微红的脸颊相得益彰,交互辉映,明艳而靓丽。乌黑的秀发向后挽起,露出了她傲人的修长粉嫩脖颈,脖子上挂了一个漂亮的项链儿,在灯光的辉映下,光泽新奇,更是衬托出她粉颈的俏美。领口处松开两粒纽扣,露出一小片冰雪般的肌肤,引人联想。窄裙高跟鞋,让她那圣洁清冷的整体感官上,凭添了几分特殊的妩媚诱惑。尤其是那胸部的紧绷感,加上敞开的两粒纽扣,更是恰到好处地将金铃的性感身材,抒发的淋漓尽致。她好像是化了些淡妆,那张本来就几近完美的玉颜上透着成熟的娇媚,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确切地说,她朝这边走来的过程中,已经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不少正在吃东西的男性望着她的身影,甚至忘记了咀嚼。 她太美了,她身上既有巨星的气宇,又有女强人的风采,而且不缺乏温柔和娇媚。 当金铃径直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的时候,也似给我带来了几分人气,不少人将目光瞟到了我身上。 真不知道,此时此刻,有多少人正在幻想着和我互换位置,近睹金铃的芳容。 金铃优雅而坐,抬目望向我,我发现她眼皮上描了淡淡的眼影,轻眨之下,万般妩媚与性感。 我独自地喝尽一杯啤酒,歪着脑袋冷哼了一句:“金总可真有办法!” 金铃回之一笑,眼睛直视着我,道:“我这是没办法,我知道如果我出面请赵队长过来,赵队长肯定不会赏脸,所以只能让和经理给你打了电话约你。” 我问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 金铃道:“只是想和你清除一下误会,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道:“有那个必要吗?金总可是堂堂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身价上亿,我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保安,交我这么个朋友,对你有用吗?” 金铃道:“真正的朋友,不是用金钱用地位来衡量的。那能给人一种安全感,那也是一种特殊的感情,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会很有安全感,也很高兴。你是一个很正直也很有魅力的人。” 我冷笑一声,往杯子里再添满了啤酒,道:“安全感?我跟你恰恰相反,我没有。一个拿枪指着我脑袋威胁我的女人,却说跟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这难道不可笑吗;我在你的办公室里,刚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人提着铁棍想要我的命,这很刺激对吗?在你面前我没有安全感可言,而是觉得危机四伏,杀气重重!” 金铃从桌子上取了一瓶啤酒,用起子打开,也给自己倒满一杯,将嘴唇试探地触到酒杯里喝了一口,抬头道:“我说过,这只是误会。” 我笑道:“你可以说这是误会,但是我会信吗?” 金铃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腰部,她的腰部似乎有个暗袋儿,里面藏的,应该就是那把小型手枪。 金铃道:“那把枪是我父亲送给我防身用的,我几乎没有用过。” 我反问:“这么说,也就是我……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对吗?当金总将枪口对着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了我这次堵枪口的机会?” 金铃摇了摇头,似乎不急于争辩,而是将一杯啤酒举在空中,想与我对饮一杯,但是我哪有那个闲心,因此不肯举杯。 金铃尴尬地一笑,倒也兀自地将自己的杯中酒喝尽,然后才道:“赵队长,我承认,当时是我过于激动了,所以才拿枪对着你………其实你不明白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无法用语言能表达出来的。我只是……我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你,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我冷笑:“吓唬吓唬我,我是小孩子吗?” 金铃道:“你应该知道我金铃的性格,我不能容忍别人破坏我的计划。当然你也不能例外。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为难你。因此即使掏了枪,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实话告诉你,我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我捏了一下鼻子,若有所思地道:“好吧,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在你办公室里的暗杀行动,又是怎么回事儿?” 金铃的身子微微地前倾了一下,急促道:“那件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你总是以为是我派了人暗害你,但是你想一想,我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将她一军:“这个你自己最清楚。” 金铃申辩道:“既然事情到了这种程度,我不得不跟你说实话。其实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炫酷总经理余光辉安排的……我可以告诉你真相,我甚至可以登门去给付圣冰道歉。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那天的鲁莽。我现在想一想,觉得自己真的是……” 金铃说话支支吾吾,半言半语,甚至是有些语无伦次,我觉得她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跟我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但是我不想与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因此兀自地站了起来,道:“金总,要不你先在这里吃,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闻听此言,金铃倒是彻底急了,她也随之站了起来,提高音量埋怨了一句:“难道赵队长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走?” 我反问:“有那个必要吗?” 金铃道:“很有必要。我必须将那天在炫酷出事儿的真相,告诉你,必须要说!” 话语中倒是增添了几分强势。 见我仍然不表态,金铃一皱俏眉,竟然径直冲我走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儿,神情激动地道:“赵队长,今天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我金铃不想蒙受那种不白之冤!” 说话间金铃脸上果然飘扬着一种委屈到极点的神色,令人颇觉怜悯。 我转而一想,觉得自己倒也没必要再跟金铃较真儿,且听一听她的辩解,倒也没什么不妥。 于是,我重新返回了座位,坐下,叼起一支烟,准备洗耳恭听。 金铃也返回座位坐下,面色一片凝重,神情当中似乎蕴藏着一种无法言表的痛楚,这种痛楚,也许只是金铃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似乎是酝酿了良久,金铃才轻启了一下涂了唇油的嘴唇,开口说道:“我调查过了,当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只可惜老天偏偏不给金铃辩解的机会,正当她鼓起勇气解释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响起,顿时惊扰了她开口说话的勇气。 音乐声音很大,这意味着民族舞即将开演。 金铃眉头皱起,拿一只纤纤细手挡在嘴边儿,冲我问了一句:“能借一步说话么?” 我没听清她说什么,做惊异状。 金铃干脆站起来,凑到我耳边轻声重复了一句:“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被她身上恰到好处的香水味儿逼的有些陶醉,却也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一起往外走,一直走到了电梯处。 音乐声不再震耳欲聋,在这处相对静谧的空间里,堂堂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千方百计地向一个保安队长解释什么,岂不可笑? 我重新点了一支烟,叼上,望着金铃的脸庞,静待她开口。 金铃镇定了一下情绪,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装,才开始若有所思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036章(1) 按照金铃所说,当天却是另一番情况: 那天我离开炫酷之后,金铃立刻对袭击事件展开了调查,很快便顺利侦破。 原来,此事的主谋不是别人,正是炫酷的总经理余光辉。 余光辉其实早就对金铃颇有好感,甚至曾经多次向金铃表白心声,但是都遭到了金铃的拒绝。即使如何,余光辉仍然不死心,一直坚持在追求金铃的战线之上。 说起这个余光辉来,那的确算得上是个神人,虽然金铃明确地表示不会对他有好感,但是他却一直一厢情愿地幻想着,yi淫着。炫酷曾经有个副总经理,无意当中也提到了对董事长金铃有好感,结果被余光辉找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有,金铃带着伊士东大酒店的某位经理来炫酷视察的时候,那位经理也曾受到过余光辉的威胁甚至是挑衅……而这次,当我和金铃共同出现在炫酷的时候,余光辉更是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并料定我是金铃的男朋友(那也难怪,当时去炫酷的时候都那么晚了,金铃又让我睡在她的办公室。),因此余光辉妒火中烧,一怒之下暗中指使了内保主管陈加南,共同策划了这次暗害行动。 确切地说,余光辉对金铃的迷恋程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绝对不允许金铃跟别的男人谈朋友!其凶狠程度和入魔程度可想而知。 于是,估摸着我睡着的工夫,陈加南在余光辉的指使下,派遣了自己的一个手下,持铁棍潜入金铃的临时办公室,想要将我乱棍打残。谁料我时刻警惕着,没有让他们得逞,闻讯后的陈加南带着众兄弟过来,反而是反咬了一口,反客为主,以装糊涂的方式诬陷我殴打他们的兄弟,借机对我实施暴力殴打。 后来一直躲在外面静观好戏的余光辉见情况不妙,他没想到我的格斗能力会有这么强,因此才不失时机地出现,迫不得已地将这场冲突化解掉…… …… 金铃将前因后果一一陈述完,又告诉我说,现在她已经将炫酷进行了大换血,凡是参与了那件事情的人,一律解雇。不过就这两天炫酷反映过来的情况来看,不甚乐观,毕竟这次动的手术太大了,很多工作衔接不上,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而且,余光辉等人似乎有狗急跳墙的迹象,他正密谋着要找炫酷的麻烦,甚至化爱为恨,要找金铃的麻烦……金铃将一系列的事情讲完后,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俏美的脸颊上,显现出了几分犹豫与酸楚。 我也兀自地将金铃所言分析了一遍,觉得金铃应该不会骗我,看来真的是我错怪金铃了。 然后我们返回了自助餐厅,劲爆的音乐已经平息,一阵柔和的韵律响彻整个自助餐大厅,台上轻柔的现代舞蹈,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坐下来后,金铃沉默片刻,突然举起了杯子,举在空中望着我,说了一句:“赵队长,你相信我说的话吗?”表情当中尽显期待。 我心怀忐忑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其实当时我也很怀疑,我觉得这件事情挺蹊跷,金总不可能这样做。只是整个事件的疑点和矛头全部指向了你,再加上你绑架了付圣冰,更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我率先将杯中酒干尽,满肚子的清爽感觉,阵阵凉意在腹中散开,格外舒服。 金铃一声苦笑,咬了咬嘴唇,道:“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自从那天之后,我还一直没睡个好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做恶梦,我不希望让你误会我一辈子,更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金铃直盯着我,被灯光照耀的嘴唇显得格外性感。 我捏了一下鼻子,对金铃说道:“我这个朋友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金铃宛尔一笑,兀自地再喝了一口啤酒,让啤酒在口腔里逗留几秒钟,然后才吞咽下去,道:“当然很重要,你应该知道,我金铃是从不乱jiao朋友的,我的朋友很少,但个个关系都很铁。当然,你是我唯一一个算得上知心的异性朋友。你这个朋友,同时也是我的恩人,曾经帮过伊士东酒店很多忙。” 我开玩笑地道:“依金总的条件,身边肯定有很多优秀的男性追求者吧,金总现在经营这么多项目,压力这么多,倒不如赶快找一个可以托付的男朋友,帮你打理一下公司,为你减轻一些压力。”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铃像是误会了我的话意,神情一下子又变得格外抖擞,她拿一根纤纤细指挡在嘴角处,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不知道赵队长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我当然明白金铃的话意,但还是装糊涂地笑道:“当然可以。如果我遇到合适的人选,肯定乐意当一次月下老人,帮你促成一段传世姻缘。” 金铃听闻此言,原本兴奋的眼睛顿时耷拉了下去,神情显得格外失望。 她微微翘着嘴巴,别有一番用意地道:“赵队长真是个热心肠啊,好啊好啊,希望你帮我物色的这个人,能像你一样优秀,一样能干。那我金铃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金铃的话再明显不过了,但我仍然是诙谐地道:“整个北京城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一抓一大把。我算什么,我平凡的像是沙漠上的一粒沙子!” 金铃略显尴尬地一笑,倒是也没再说话。 我思绪万千地再饮了几杯啤酒,感觉酒量喝的有一些尽兴了,不由得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格外惬意。其实酒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喝到一定的程度,能让人到达一种奇妙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说是精神抖擞,全身的各个组织各个器官都达到了最完美的水平。我就喜欢这种状态,每次喝啤酒的时候,喝个三五瓶,基本上就能达到那种飘飘欲仙的境界。当然这种境界绝对不是喝醉,而是一种微醉的状态,格外神奇,也格外令人亢奋。 金铃则手捧着玻璃酒杯,翻来覆去地转圈儿打量了一番,然后冲我问了一句:“那么,赵队长,明天开始,咱们继续结伴早练怎么样?” 我跟金铃玩儿起了文字游戏,幽了一默道:“早恋(练)?我现在还差两三年都要奔四的人了,怎么还敢早恋(练)?” 金铃当然看的出我是故意在制造幽默氛围,倒是扑哧笑了,回一幽默道:“那咱们就再年轻一把呗,坚持早恋(练)!” 我笑道:“金总都不怕早恋(练),我怕什么?” 说着说着,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彼此望着对方,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 我和金铃再共饮了几杯酒,欣赏了一番舞台上的民族歌舞和现代歌舞,已经是十一点有余了。 我正准备告辞,然后打道回府,金铃却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今天晚上,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我请客带你去ktv唱歌怎么样?” 我倒是为之一愣,道:“金总也爱好这个?” 金铃笑道:“不是爱好,就是紧张之余的乐趣罢了。反正在ktv包间里,自己唱歌再差也没人笑话,图个高兴呗。” 也许是由于酒精的微妙作用,我倒是真有一种大展歌喉的冲动,社会上不同于部队,在部队经常有集体唱歌的机会,即使是在首长处的时候,我和由梦也经常偷溜到地下室健身房去练练嗓子。但是社会上不同,嗓子再好再不敢当众一展歌喉,否则不被人骂是白痴才怪。 于是怀着一定的向往和消遣的目的,我和金铃一起下到了一楼,找了一间中型包间,坐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金铃突然借口说自己去换身衣服,然后溜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就进来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手持着一个厚厚的大歌本,问我准备唱什么歌。 我对女服务员道:“你把歌本什么的放这儿吧,呆会儿我自己唱就行了!” 女服务员道:“我是受了金总的指示,过来专门为你们服务的。挑歌选歌什么的,我帮你们弄。” 如此一来,我倒也没再排斥。 这位女服务员倒是挺熟练,很快便将我挑选的几首军歌做了记号,只等金铃到来。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一个艳丽无比、魅力四射的超极品美丽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金铃。 金铃穿了一身闪着亮光的紧身服装,什么耳环子耳坠子手鐲子等女性饰品全部在她身上得以体现。我相信金铃的雍容华贵,堪与任何女明星媲美,也堪让任何贵夫人自叹不如。她的美是那种天然加化学共生出的美,天生就能用‘倾城倾国’来形容的绝版容颜,再加上这有意地装饰,让金铃简直变成了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极品美女。 女服务员将一切准备就绪后,付总站在电视屏幕前扭动着腰枝,一边扭一边跟着电视屏幕唱了起来。 还别说,我倒是想象不到,金铃的嗓音倒是很具备天赋,她唱了一首阿桑的<叶子>,那凄美的旋律,简直能绕梁七日。尤其是那几句精华部分,被她唱的动情之至:这些心又飘散在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会静静失去你。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我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我觉得金铃不进军演艺圈儿简直是呆料了……不过转而再一想,依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是的确比当什么大明星要强的多了。 而且我从她这歌声中体会到了她的心境,作为一名五星级大酒店的董事长,她肩负着其他女性无法想象的压力,没有爱情,甚至很少有知心朋友,这首歌不正是她的真实写照吗?望着动情歌唱的金铃,我想到了很多,也产生了些许同情和怜悯。 金铃一曲末了,将话筒递了过来,会心地问了一句:“赵队长准备唱首什么歌?” 我清了一下嗓子,道:“唱首军歌吧,那首军中绿花。” 手持话筒,静待服务人员找到<军中绿花>这个曲目,随着音乐的节奏,我也毫不吝啬地唱起了咱军人最爱唱的军歌: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茶,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金铃在一旁一边轻轻鼓掌一边附和着,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样子非常专注。 我从金铃的神情当中,读懂了她的兴奋之情,平时她难得如此放松如此尽兴,如今倒是彻底地放开了自己,融入了这种特殊的氛围当中。 一曲末了,金铃向我建议道:“我们合唱一首军歌吧。” 我倒是为之一惊:“你也会唱军歌啊?” 金铃笑道:“我上学的时候,军训教官经常教我们唱军歌。咱们就唱那曲<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吧。” 我笑道:“好啊好啊。” 于是服务员再递过来一个话筒,我和金铃各持了一个,共同唱起了那首<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金铃唱的很熟练,声音也优美,而且和我配合的相当默契,不觉间我又对这位美女董事长生了几分佩服之情,真想不到她的军歌也唱的这么好,平时那严肃的表面之下,却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才艺。只是金铃唱歌的时候喜欢摇头晃脑,脑袋左右摇摆,像是打拍子的那个节奏,颇似一副小女生的模样。而此时她披散着头发,不觉间发丝拂在了我的肩膀上、脖子上甚至是脸颊上,正好应和了这首被称为军旅情歌的<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xx>。 如此一番尽兴,我紧接着越唱越勇,大展歌喉,再唱了几首军歌,声音混厚,嗓音优美,直让金铃听的连连鼓掌。 金铃也毫不吝啬,再唱了几首歌曲,直至唱累了,才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我叼了一支烟,感受着这种特殊的氛围,身边的金铃俏美艳丽,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保安,竟然能和权倾望京的伊士东酒店董事长一起k歌。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真实。 休息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样子,金铃突然提出来跳跳舞,我搪塞道:“不会。” 金铃笑道:“赵队长的身手那么好,怎么能不会跳舞呢!” 我继续推辞道:“真的不会。没学过也没跳过。” 金铃笑盈盈地走到我的身边,弓着身子张开一只手做邀请状,拿一双期待的目光望着我。 我有些犹豫了,心想自己尚且还是一名现役军人,却过早地体会到了社会上的种种流行事物,岂不可叹? 不过我倒也没再拒绝,略显紧张地站了起来。 金铃伸手拎着我的手,轻盈地走到电视屏幕面前,冲服务员嘱咐道:“放首舞曲。” 服务员点头称是,然后果真切换出了一首劲爆却不乏优美的舞曲,悠扬的旋律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但是却不刺激耳膜,让人听了立刻置身于一种特殊的境界,情不自禁地跟着舞曲摇晃着身子。 金铃两只手挽着我的手,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她带着我轻扭身体,随着音乐而动,我僵硬地不知道身体应该扭向何方,不由得略显尴尬地道:“打拳踢腿还行,这玩意儿还真没跳过。别扭。” 金铃扑哧笑了,扑闪着大眼睛望着我,有节奏地扭动着腰身,却也小心翼翼地帮我纠正动作。 金铃突然轻声说了一句:“也只有跟赵队长一起跳舞,特别有安全感。” 我微微一惊,笑问道:“是不是我长的很安全?” 金铃道:“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长的既帅又安全的男士。” 既帅又安全――――这是一个什么名词概念?我倒是第一次接触。但我还是敷衍地一笑,在金铃的带领下轻轻移步。 金铃再道:“看来赵队长很少来ktv消遣吧。上次在炫酷……”她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 我没正面回答金铃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看来金铃经常光顾。那也难怪,近水楼台,整个伊士东酒店都是你的,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 金铃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我也不常来,只有心里有疙瘩的时候才来放松一下。” 我问:“那金总肯定也有几个舞伴了?” 金铃笑道:“没有。我原来有一个女舞伴,但是后来她出国了。” 女舞伴?我顿时诧异了一下,难道金铃―――― 当然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回之一笑。 正说话的工夫,金铃突然 ‘哎哟’了一声,身子立刻弓了一下。 是我不小心踩到她的脚了! 我顿时尴尬了起来,赶快冲金铃关切地问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金铃微微皱着眉头,虽然疼痛却仍然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事儿。” 我道:“还是别跳了,照这样下去,你的脚不知道还要受到多少次虐待!” 金铃道:“没关系的,我刚开始练的时候也经常踩别人脚。现在倒是被你给补回来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踩谁的?” 金铃卖关子道:“就不告诉你!” 我也没再追问,继续在金铃的带领下练习跳舞。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或者说,也不知是金铃的小脚被我踩到了多少次之后,我们结束了这场教学,返回到沙发上休息了起来。 也许是刚才我的确把金铃踩疼了,她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脚面上揉搓了起来。 我略显尴尬地问了一句:“踩肿了吧,真不好意思。” 金铃却抬头宛尔一笑:“没关系,就是有点儿痒。” 金铃说着将被踩的那只脚褪去了鞋子,我也顺势一看,那被肉色丝袜包裹下的小脚盈盈玉洁,异常精致。不由得脸一红,赶快将头瞟向别处。但是处于一种歉意,我还是将目光移了过来,朝金铃的小脚看去――她的脚面上确实已经有了一丝轻微的浮肿,虽然不明显,但是她的肌肤柔嫩细腻,想必也极为疼痛。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见金铃轻巧地穿上鞋子,重新含笑望着我问道:“唱歌唱的嗓子干了,喝点儿什么?” 我赶快推辞道:“别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准备走了。” 金铃道:“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却兀自地冲服务员一招手,支使道:“拿两瓶小洋人过来。” 服务员得令后,出了包间。 我对金铃道:“我开车过来的,自己回去就行了。” 金铃点了点头。 当女服务员手持两瓶小洋人进来的时候,脸色显得格外惊慌失措。她凑近金铃身边,细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金铃脸色一变,问道:“怎么会这样?” 女服务员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和经理正在找你呢。” 金铃愤愤地站了起来,冲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赵队长,酒店里出了点儿事,我先过去看看。” 我没问发生了什么,也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块去。” 金铃想了想,倒也点了点头。 从ktv包厢里出来,就见伊士东大酒店的保安部和经理正急促地朝这边走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白纸。 金铃急忙凑了上去,追问道:“和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036章 (2) 和经理分别望了我和那位女服务员一眼,犹豫了一下,却也直接说道:“有人在炫酷大量地发传单,炫酷总经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直接打给我了!他们还派人送了一张传单过来。” 金铃皱眉道:“我手机24小时开着,怎么会打不通呢?”兀自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和经理将手中的传单递给金铃,金铃皱着眉头一看,顿时气的不成样子,脱口骂道:“这个余光辉!看我怎么收拾他这个卑鄙小人!” 原来,余光辉被金铃逐出炫酷之后,一直伺机报复,他这次的报复手段极为恶劣也极为幼稚,颇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寓意。他安排了几个兄弟,混入炫酷内部到处传播传单。 金铃倒是也不加掩饰地将传单递给我看了看,看完之后令我又笑又愤,这种卑鄙恶劣且幼稚的行径,亏他余光辉能想的出来! 传单上是这样写的:关于拍卖炫酷董事长金铃的公告……姓名金铃,年龄26,职务伊士东酒店兼炫酷董事长,长相特点风骚无比春qing泛滥,曾被一千个男人rou躏一千零一次,有着丰富的床上实战经验……为了满足广大男性的需要,特贱价拍卖金铃,一次五百,一夜三千,经济困难者可达三折……如有意者可直接联系该女电话:1352230xxxx…… 看完这则传单,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谁能想象,一个曾经的炫酷总经理,狗急跳墙,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报复的手段。 何等幼稚,何等恶劣? 我将传单递给金铃,劝她道:“报警吧,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 金铃皱着眉头道:“我不相信警察。这件事,还得我自己出面处理。” 我反问:“你怎么处理?余光辉现在像个疯子,到处乱咬人,你要是亲自出面的话,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金铃愤愤地道:“我岂能怕他?都怪我父亲瞎了眼,怎么用了这么一个不成体统的人当总经理,幸亏把他清理了出去,否则还不知道他会把炫酷弄成什么样子!”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酒店大厅,金铃始终绷着脸色,一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的悲壮模样。这跟她刚才在ktv包厢里的情绪完全相反,受了此事的影响,她显得格外义愤填膺。 我劝金铃道:“还是报警吧,我觉得余光辉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引你过去,他们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若去了,他们很不可能会采用极端的方式对你,你会很危险。” 金铃道:“我说过,我不相信警察,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情。” 见她执意如此,我也没法再规劝,只是对她说道:“这样吧金总,改天我陪你一起过去一下,正好把那天的事情做个了断,我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 金铃望着我点了点头,却轻启嘴唇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卷入了这场斗争。当时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炫酷,如果我没有绑架付圣冰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叼了一支烟,道:“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只能选择面对,金总放心,有我在,不会轻易饶过那些污合之众!” 我愤愤地说着,倒是在心里深化了一下决心。确切地说,进入社会这么久,给了我很深的感触。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社会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像余光辉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极端做法,听起来过于yi淫过于幼稚,但实际上,像这样的类似事件,在大都市里不知道每天要发生多少。 临近离开伊士东酒店的时候,我又劝慰了金铃几句,才肯驱车而回。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自己与金铃之间这些邂逅,以及恩怨,我觉得甚至比电影还要波澜起伏。 也许人生便是如此,我虽然料想不到金铃在我的人生中究竟会扮演怎样一个角色,但是与她之间的这些交往,却也的确让我有些心旷神怡了。 至少,这个异性朋友,虽然性格飘忽不定,但却并非是那种狡猾奸诈之人,她的高贵、正义,都绝非是装出来的。对比我身边的其他女性,金铃显得‘憨厚’多了……… (四) 驱车返回了保安队,我径直下了地下室。 正在从过道里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金铃打来的。 我顿时略显紧张,心想不会是那余光辉又来找金铃的麻烦了吧? 但是接听电话后金铃却在那边问了一句:“赵队长到了没有?” 我道:“到了。金总有什么事情?” 金铃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望京这边晚上不怎么太平,所以有点儿放心不上。” 我笑道:“谢谢金总的牵挂。” 金铃道:“别忘了明天的早练,我还是在家门口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闻‘早练’二字,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中学时代,那个时候‘早恋’这个词可流行了,老师千般教导父母万般叮嘱千万别早恋…… 我对金铃笑道:“那好,明天咱们一起早练!”话一出口,才觉得此言更为不妥。 金铃道:“一言为定。我争取在赵队长的熏陶下,达到健身减肥的目的!” 我以笑代答。心里却想:这个时代太疯狂了,如果是胖人吆喝减肥也就罢了,像金铃、齐梦燕那种近乎于完美身材的绝代佳人,竟然也整天吆喝着减肥。难道,21世界,减肥真的已经成了时尚女性的一大特色名词? 挂断电话之后,我正好已经置身于办公室门口,我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一股充斥在办公室内的清香,证明着齐梦燕的存在。 齐梦燕正坐在沙发上嚼着棒棒糖,见我回来,她赶快迎了过来,道:“哎哟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本队长都等了你十几分钟了!” 我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齐梦燕道:“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prrty,现在是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 我将车钥匙放在办公桌上,道:“你不是刚刚过完生日吗,怎么又过起生日来了?” 齐梦燕嘻嘻笑道:“本队长一年有两次生日,一次是身份证上的生日,一次是实际出生的生日。这就叫‘好事成双’!”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说话间嘴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白亮,不是涂了唇油,而是被棒棒糖浸的。 我向齐梦燕建议道:“太累了,我想休息了。要不明天白天过吧,深更半夜的过什么pprty!影响队员们休息!” 齐梦燕赶快道:“不行不行,我东西全买好了,现在都在如意苑餐厅里摆着呢,我们如意苑保安队全体女队员都参加我的生日pprty,肯定是老热闹了!我这可是第一次在保安队过生日,赵队长你必须得赏脸!” 我暗暗叫苦:“深更半夜的你搞什么pprty啊,服了你了!” 我在办公桌上抓过了车钥匙,准备节省一下疲惫的脚力,开车前往敷衍一下,然后再赶回来休息。 齐梦燕见我有了出发的动机,马上乐的合不拢嘴,催我快点儿出发,说是队员们都等不及了。 我对齐梦燕道:“去,把李队长、孟队长都叫着,给你这个如意苑队长壮壮门面壮壮声威!” 齐梦燕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有你一个人全权代表了就行了,你是望京的老大,他们都和我平级,就是过去了也只是配角,倒不如不去!” 我汗颜道:“你跟谁平级啊?人家李队长和孟队长都是中队骨干,虽然是副职,却也比你高一级,是你的领导!” 齐梦燕道:“本队长在望京就认一个领导,那就是我们伟大的赵龙赵队长。我们全体三十六名女保安队员,坚决拥护赵队长对我们的绝对领导!赵队长嘛,始终代表着望京保安队的良性发展要求,始终代表着先进的保安团队前进的方向,始终代表着望京全体保安员的根本利益!我们将紧紧围绕在赵队长周围,以最好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热情,投入到望京的安全工作中去……” 我汗颜地用手敲了一下额头,心想这丫头太有才了,把江总书记的‘三个代表’都给改编成了保安版的版本了! 然后我先是到各个保安宿舍里检查了一下就寝情况,然后才与齐梦燕走出了地下室,驱车赶往如意苑。 半路上,我突然接到了丹丹的电话,丹丹问我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告诉他现在正在处理一些事情,再晚些回去。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问我:“谁来的电话?” 我说:“没谁。” 齐梦燕又接着问:“你刚才没回办公室之前,干什么去了?” 我皱眉冲她埋怨道:“怎么,我去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 齐梦燕尴尬地俏眉轻皱,埋怨了一句:“随便问问呗,看你凶得!比老虎还凶!” 我再无语,车子很快便驶进了如意苑小区,在停车场停了下来。 跟齐梦燕一起走进了保安队,一阵阵欢声笑语的女音渐渐清晰起来,直到我们走到了餐厅,这些声音变成了一个个可见的容颜。还算宽敞的餐厅里,二十多名女队员身穿花枝招展的衣服,正围在一个硕大的蛋糕前说笑逗乐,看的出来,除了正在执勤的保安队长,其他的都应该到场了。 我不禁有些赞叹于齐梦燕的号召力,她能让所有的女队长放弃晚上的休息时间,爬起来给她过生日,足见她在队里的威信还算不错。 却说这些年轻可爱的女保安们见到了我的到来,顿时停止了嘻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向前迈了两步,冲队员们喊了一声:“让我们对赵队长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啪啪啪啪,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我赶快一挥手让她们坐下,说道:“咱们尽量声音小点儿,旁边还住着保洁部和工程部的人,要是影响了他们,他们非得到物业上投诉我们不可。” 齐梦燕笑道:“那怕什么,保洁部要是敢投诉我们,我就号召咱们队员满小区里扔垃圾,让保洁部天天挨批;工程部要是敢告咱们,我就把小区里的管道什么的全弄坏,忙死他们!” 我冲齐梦燕笑骂道:“看把你狠的!” 齐梦燕一扬高贵的脑袋,转手拉着我的胳膊,坐在了蛋糕前最显眼的位置。 女队员们纷纷提着凳子围了过来,将我和齐梦燕围在了中央。 这时候有两个女保安打开了几瓶葡萄酒,挨个杯子倒上。 齐梦燕端着杯子发表了慷慨陈词,引得阵阵掌声。 欢笑声将整个餐厅笼罩着,当蛋糕上的生日蜡烛被吹灭的时候,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在这样一种场景当中,我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女儿国,平时穿着保安制服的队员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艳丽服装,颇有争奇斗艳的气势,对比平时来说,将女性的温柔和妩媚展示的淋漓尽致。 开始吃蛋糕的时候,齐梦燕还安排大家轮流表演起了节目,什么歌曲了舞蹈了都被这些看起来平凡的女队员们,演绎的相当完美。 我不得不再一次相信,其实保安队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齐梦燕也在众人的欢呼之下,唱了一首许如云的那首经典绝唱<如果云知道>,将生日pprty的氛围推向了gao潮。 当然,作为生日pprty中唯一的男士,我也没能逃脱,盛情难却地演唱了一首军旅歌曲<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刚才跟金铃在ktv里练的很熟练了,如此一来,倒是唱的相当完美,引得了众位队员们的欢呼声和叫好声。 倒是齐梦燕那丫头更为恶搞,在我唱歌的间隙,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塑料花,冲到前面为我献花…… 整个生日pprty虽然简单,但气氛却相当好,齐梦燕戴着寿星帽,与大家开怀共饮,欢笑声和祝福声成了餐厅里的主旋律…… 生日pprty过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回了自己在如意苑的临时办公室,准备在这里暂睡一晚。 我将齐梦燕刚才敬献的塑料花放在办公桌上,叼了一支烟坐在办公桌上,思绪又再次占领了我的脑海。 齐梦燕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绣着古代人物的花瓶。 她径直走了过来,将桌子上的塑料花插进花瓶里,工整地摆在办公桌的一角,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自卖自夸地赞叹道:“这花儿真漂亮,摆在办公室里显得多优雅啊……” 我皱着眉头善意地责怨道:“也就你能想出这鬼点子!送花哪有送塑料花的!” 齐梦燕神秘地一笑,呵呵笑道:“赵队长这就你不懂了,塑料花好啊,我觉得塑料花比那些鲜花要强的多了!” 我道:“哪里好?” 齐梦燕抿着嘴唇道:“因为塑料花永远不会枯萎!” 齐梦燕的这个解释,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这令我考虑到了很多东西…… 齐梦燕见我沉默,紧接着又道:“赵队长累不累,累了的话就早点儿休息吧,本队长看着你入睡,给你讲故事听。” 听闻此言我吃了一惊,问道:“你给我讲故事?什么意思?” 齐梦燕道:“我今天晚上做一次你的守护神,守着你睡觉,那样的话,我就能多体会一下你身上那淡淡的香草味儿了!” 我汗颜道:“行了行了,你就别渗人了,我身上都起鸡毛疙瘩了!好了,这么晚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也想睡了。” 齐梦燕却突然凑了过来,眼睛当中含满了异样的元素,轻眨之下,映射了灯光的明曈竟然显得那般晶莹,像是蕴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在顷刻间释放了出来。 齐梦燕突然伸手摁住了我伏在办公桌上的手,轻轻一用力,望着我极温柔地说了一句:“赵队长,我……我想……” 我从她的表情中能大约猜测出她想说什么,于是假装生气地撤出手来,冲她皱眉道:“齐梦燕,这里是保安队,干什么都注意点儿!” 齐梦燕倒是更得寸进尺了,干脆一把将我抱住,如泣如诉地道:“赵队长,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的这一番感情,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你,关注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能被你拥有的机会………” 我被齐梦燕的突然表白吓到了,虽然之前她也曾开玩笑地提及过,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一个堂堂的齐家千金,会对我这个保安队长动感情。 纯粹是胡闹! 因此我不耐烦地对齐梦燕道:“行了齐队长,别闹了好不好?” 齐梦燕的手却在我的胸前抚了一下,然后顺势慢慢下滑,竟然滑到了我的腰带处―― 我心跳急剧加速,心想这丫头究竟想干什么? 倒是齐梦燕的手在我的腰带处停留了片刻,便马上从我身上撤离。她的脸上,虽然仍然有苦情的因素,却突然间多了一丝隐藏的笑容。 受了齐梦燕暧昧举动的惊吓,我改变了在临时办公室留宿的想法,从桌子上取了钥匙,说了句:“我回去了!”然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齐梦燕倒是也没追出来,她只是望着我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出了如意苑小区,调整了一下思绪,心情渐渐稳定了下来。 但是却突然记起了由局长的叮嘱!由局长好几次告诉我,在糖衣炮弹甚至是美女诱惑面前,尽量不要拒绝,要顺着对方的意图接受对方――――但是我怎么能做的到? 我怎能对不起由梦?我怎能接受别的女人的暧昧举动…… 而我心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告诫自己:为了任务,我一定要大胆地牺牲自己。下次,下次如果哪个美女再主动送上门儿来,我一定来者不拒……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又岂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齐梦燕刚才所表现出的暧昧,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动机和目的。 直至若干时日以后,我才恍然大悟……当然,那是后话了! ……… 次日清晨五点半钟,我象往常一样,在卧室里坐完俯卧撑之后,便出了天龙大厦,独自在望京的街道上跑起步来。 这时候天还挺黑,能见度比较低,我觉得黑暗中跑步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干脆直接跑步到了伊士东酒店东门的小型花园里,练起了拳脚。 大约到了六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我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我这才记起了昨天和金铃约好了一起晨练,于是收了势,准备过去和金铃会合。 但是我刚刚走出花园,就见对面迎过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两男一胖一瘦,两女一黑一白。 他们都穿着统一样式的职场式工装,径直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四人当中有两人我认识,其中一个是李树田,另外一个是乔灵。 如此看来,这四个人便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无疑了! 但是四大教官一齐现身望京,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瞬间又感觉到了情况的严峻性。 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因为这四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我围在了中央。 他们要干什么? 正疑惑间,前几天跟我在这里有过一番交流的骄凤(乔灵),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冲我笑着说了一句:“赵队长,你的面子可真大,我回去跟他们仨一说,他们非得缠着让我带他们过来拜会你!” 我微微地将两臂提在胸前,不敢有半点儿懈怠,我冲乔灵问了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037章(1) 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全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他们一齐聚会望京,也无疑存在着很多疑点,天龙一出,对华泰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关于四大教官的威名,那简直可以用‘响彻环宇’来形容,全国保安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天龙保安公司的大名,而四大教官,恰恰就是天龙公司的象征,是中国保安服务顶尖水平的代名词。 此时他们将我围在中央的一刹那,我一边提高了警惕,一边在心里想到了很多,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望京,而且被乔灵带着过来找我,无非有三种可能:其一,李树田对那天的战败耿耿于怀,想借次机会挽回颜面;其二,他们是想以武力胁迫我加入天龙公司,将华泰驻望京所有的保安项目策反掉,划入天龙保安公司的名下;其三,正如乔灵所说,他们只是听说我之后,过来以武会友,完全不掺杂挑衅的成分。 正在思索间,却听乔灵又开口说道:“赵队长,我们四个人一起跟你过两招,如何?” 我环视四周,四个教官在我身边的四个方向站着,却没有任何要动手的苗头,只是专注地望着我,也不开口说话,全由乔灵一个人代劳。 我对乔灵道:“四大教官个个都是格斗天王,让我一人打你们四个,你这不是明显欺负我吗?”我幽了一默,借以探听对方真正的底细。 乔灵突然走上前来,歪着头笑道:“我们当然不会以多欺少。我们这次过来,的确是都想跟赵队长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说话间其他几位教官也凑上前来。 我粗略地再打量了一番这四个名震保安界的重量级人物,心里在暗暗感到吃惊。他们四人似乎跟传说中的没有太大差别。李树田和我交过手,身形魁梧,相貌粗犷,属于那种肌肉男类型,他的‘艺名’为潜龙;伏龙的长相倒是颇瘦,身形有点儿像葛优,但他看起来要比葛优更有精气神儿,一双眼睛格外具有杀伤力;圣凤的皮肤很黑,耳朵上挂着一副白金耳环,面相虽然不如非洲黑人那般黑亮,却也算得上是黄皮肤人种当中的极品黑人了。她的眼睛很大,长相上整体给人一种混血儿的感觉;至于骄凤乔灵,我那天也与她有过交流和认知,她与圣凤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脸的青春活力与娇艳风采,绝对属于美人系列中的极品。 我反问了一句:“交个朋友?恐怕不只这么简单吧?” 乔灵宛尔一笑:“那有多复杂?大家都是同行,也都是同行中的精英,彼此交个朋友,也在情理之中啊。” 这时候圣凤也凑上前一步,道:“乔灵,别跟他废话。咱四人能亲自过来拜访,是给他面子,如果他不领情,咱们强求什么?” 这个黑面圣凤一说起话来,露出了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洁白的牙齿与黝黑的脸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灵冲圣凤道:“刘备尚能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我想赵队长一定能明白我们的好意。” 圣凤冷冷地道:“他也配跟诸葛亮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教官纷纷对圣凤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尤其是四大教官之首的李树田,更是将圣凤骂成了臭袜子一般。 但是不管他们怎样一唱一合,从我的角度上来看,这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如果不是别有所图,他们怎么会放下架子,亲自来望京找我? 乔灵接着道:“赵队长,请相信我们四人的诚意,如果赵队长肯赏脸,我们几个会很高兴,也不枉这次来望京,专门拜会赵队长。” 我冷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与我各为其主,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黑面圣凤冲我骂道:“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直面圣凤,反问了一句:“你们交朋友的方式真够特别,难道你平时都是这样跟人交往的吗?”我再仔细瞟了两眼这位黑面女侠,她那黝黑的肤色,简直就像是刚刚烤熟的地瓜,黑的发亮,黑的吓人。但是说句实话,其实她长的并不是丑,反而可以说是挺俊俏,只是那几分俊俏,反而被这黝黑的肤色掩饰住了而已。 圣凤冷笑道:“我们敬你是保安公司中的一条龙,可你却偏偏要做一条虫,那能怪谁?” 李树田皱眉冲圣凤严肃地说了一句:“不要对赵队长无礼。赵队长是个能人,我是最先见识到的。我承认我都不是赵队长的对手,能交上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我们的荣幸。” 我觉得李树田此言与他那天的风格不相吻合,他跟我交朋友,难道会有什么好事? 也许处于各种原因的考虑,我并不想结交这四位被神化了的教官,于是我推辞道:“对不起了四位教官,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然后便朝前走去。 圣凤想追过来拦住我,却被乔灵止住。 乔灵冲我喊了一声:“我们还会过来找你的,我们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没加理会,反而是小跑了起来,加快了脚步。 各种迹象表明:四大教官的出现,绝非偶然。 他们过来找我,也肯定有自己特殊的目的。 我越来越体会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再次拨通了付总的电话,将这一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当我赶到与金铃的约定地点时,已经是六点一刻左右了。 她仍然穿着那套米黄色处的运动装,身材的绝妙令人遐想万千,见到我的一刹那,她绽开了笑容,冲我一招手。 看的出来,她似乎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我歉意地走了过去,主动向她解释道:“刚才遇到了点儿事情,所以来晚了。” 金铃宛尔一笑,道:“没关系的,有些时候,等一个人也是一种享受。” 我没有过多地理会她这句话的含义,而是回头望了望。这时候,大街上已经显得人声鼎沸,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各种声音汇集到一起,预示着望京的繁华,以及上班族们早起晚归的辛苦。 我不无遗憾地道:“看来跑步是跑不成了,人太多,不安全。” 金铃看了一下表,道:“嗯。那咱们去喝粥吧。今天的早练,暂时免了。明天补上!” 我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 于是我们又去了那家周记粥铺,要了两碗粥,兀自地吃了起来。 金铃姿势很优雅地拿勺子往嘴里送食,清粥的湿润浸在嘴唇上,她时不时地拿餐巾纸擦拭嘴角,碗里的粥喝了一半的时候,金铃突然放下勺子,抬头说了一句:“赵队长,能请你……请你帮个忙吗?” 我抬头问道:“什么忙?” 金铃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很难启齿。 我望着她等她说话,她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我想让你……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顿时吃了一惊,赶快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口粥,低头道:“金总不要拿这个开玩笑,我受不起。” 金铃一手捏着勺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道:“你不要误会,我是想让你……让你扮演一下我的男朋友。就用一天!” 我似乎是明白了些许,但随即幽了一默:“对不起,本人暂不往外出租!” 金铃急道:“赵队长,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还有两天,是我老爸的六十岁生日,我想带你去给他一个惊喜!” 我放下勺子,用两根手指头捏了一下鼻梁,感觉金铃简直是有些无理取闹。 这个社会真是奇妙,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各式各样的新鲜事物都应运而生。尤其是近段时间,电视、媒体上经常报道一些‘租男友回家过年’‘租女友回家交差’的荒唐恶剧,租恋人回家应付父母,似乎已经成了新时期大龄男女的时尚举动,很多人不喜欢过早地恋爱结婚,为了敷衍父母,于是采用了这种方式……然而,金铃竟然也能有如此想法,岂不令人惊讶? 见我沉默,金铃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赵队长有难处?” 我摇头道:“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如果你真想让父母开心,就正儿八经地谈一个,别弄假的来糊弄他们。” 金铃显然有些失望,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问题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让我感觉可以托付的人。我怎么能匆匆了事,糊弄自己的一生?” 我想了想,觉得金铃所言也不无道理,正所谓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能鲁莽。 虽然对金铃有些同情,但是要让我去演这么一出戏,我却实在是接受不了。 我对金铃道:“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做,父亲的生日,难道非要带着男朋友去祝寿,才能让他老人家高兴吗?”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神情显得格外低沉,良久后她才抬起头来道:“我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尽快见到自己的乘龙快婿,你也知道,我们金家就我和妹妹,两个全是女孩儿,没人继承家业。我父亲就想让我早点儿找到一个能给金家挑大梁的女婿,让他跟我一起管理金氏集团。为了这个,父亲也帮我物色了很多,但是都被我否决了,我不得不骗父亲说,自己正在谈朋友………眼见着父亲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我有些手足无措。我答应过父亲,在他六十大寿之前,我会将男朋友带给他看的,但是直至现在,我仍然是单身一人……” 我反问道:“所以你就想租一个男友,回去演这场戏,欺骗你的父亲,对吗?” 金铃潺潺地道:“也不能算是欺骗,这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继续反问:“那你能瞒得过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早晚有一天,你父亲会知道你在骗他,那样,他老人家还会高兴吗?” 金铃低下头,突然间显得情绪很低落,她甚至轻声抽泣了一下。 这让我万分不解。即使我不同意当她的冒牌男朋友,她也不至于如此伤心啊! 且听金铃突然说道:“实在告诉你吧,我父亲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我在欺骗他了,这也是我在他临终之前能做的,唯一能安慰他的一件事情了!” 我惊了一下,金铃用到了‘临终’二字,难道他父亲――― 金铃接着道:“我父亲得了绝症,恶性脑瘤,医生说他熬不过多久了,六十大寿,也许是他过的第一个大寿,也许是最后一个!” 我追问道:“为什么不做手术?” 金铃道:“我父亲体质不好,再加上脑瘤的位置很特殊,而且发现之后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没法手术,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听到这里,我倒是对金铃产生了些许同情,这世界上总有太多太多的悲剧,令人无可奈何。 我对金铃道:“照你这么一说,善意的欺骗,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人。我一个保安,去了只能让金老爷子更失望!” 金铃试探地道:“你可以说自己是……是……到时候我会把你的身份包装一下,咱们要尽量做的让父亲高兴,开心。或者,我可以在金氏给你一个名分,让你代理一个伊士东酒店常务副总经理的职位。” 我道:“对不起,我不喜欢那种虚伪的欺骗。我是一名保安,这是再怎么掩饰也没用的。所以金总最好还是另请高人,请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那样金老爷子才会真正高兴。” 金铃皱眉道:“但是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男士!” 我道:“这有什么不好相信的?只不过是一次合作,你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金铃道:“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一个自己没有好感的人去冒充我们金家的女婿!” 金铃的话意已经很明显,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见我沉默,金铃又道:“赵队长放心,报酬不是问题,只能你能帮我这个忙,我愿意付你一笔可观的酬劳。当然,如果你觉得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道:“金总觉得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我不要你的酬劳,但是我有个条件。” 金铃急促地追问:“什么条件,你说,我都能答应你。” 我道:“如果你执意让我去,也可以,但是如果金老爷子问起我是干什么的,我会老实交待自己是一名保安队长!” 其实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让金铃放弃让我冒充她男朋友的想法,让她另外找一个有一定背景和身份的人,帮她完成这一个善意的欺骗。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金铃竟然答应了。 她站起来伸手与我一握,竟然点了点头:“那好,我答应你!有劳赵队长了!” 出乎于意料之外,令我愣在了原地。 我问:“你就不怕老爷子生气?” 金铃叹了一口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反正总比我找别人去冒充要强的多。” 我也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放心,只要老爷子不问,我肯定不会自报家门。也许,我可以为了让他老人家高兴,编几个善意的谎言。” 金铃激动地攥着我的手,道:“那就谢谢赵队长了!” 我苦笑地点了点头。 我哪里知道,这次特殊的事件,会为我带来怎样的后果…… 当天下午,我从保安队返回天龙大厦。 在我的卧室外面,我听到了一阵争吵的女声,进门一看,原来是丹丹和付圣依正拉扯着一件衣服,争论不休。 那正是我的运动装。 见我回来,二女停止了争吵,却将目光都转移到我的身上,付圣依冲我问道:“赵哥哥,还有什么要洗的衣服没有?” 丹丹顺势将付圣依手中的衣服抢了过来,道:“圣依,还是我洗吧,你休息休息。” 付圣依摇头道:“丹丹姐,自从你来了,一直是你帮赵哥哥和我姐洗衣服,这次你休息休息,让我洗,别看我年龄小,我洗的衣服可干净了,不信你问赵哥哥!” 见二女争着帮我洗衣服,我倒是觉得挺可笑,也有些感动。真不知道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两位女士抢着帮我洗衣服,感动的同时,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最终丹丹还是没能拗过付圣依,付圣依将攒好的衣服抱在胸前,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溜出了门外。 丹丹略显尴尬地一笑,冲我道:“赵队长很有女人缘儿呢,圣依都抢着帮你洗衣服。” 我不好意思地道:“圣依那丫头挺懂事儿的,我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丹丹缓步移到床边儿上,伸出一只纤纤细手一指床沿儿,道:“赵队长累了吧,我帮你放松放松?” 我略一沉思,倒也点了点头,从门后换了一双拖鞋,躺在了床上。 037章 (2) 我不得不承认,按摩放松的确是令人挺上瘾的,丹丹的手法相当不错,每次放松,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异常舒服。 当然,有些时候丹丹也会‘越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尝试着想对我进行进一步的‘服务’,都被我拒绝了。我所欣赏的,是她的按摩技艺,至于付总交待给她的那些‘特殊服务项目’,我一概没有兴趣。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讲,也不是没有兴趣,而是心里不忍。 一是不忍伤害丹丹,二是不忍背叛由梦。 丹丹的两只手在我身上熟练地揉捏着,我微微闭上眼睛,尽量做到全身放松,享受着这种帝王式的待遇。 丹丹一边揉捏着我的胳膊,一边赞叹道:“赵队长的肌肉真结实呢,真钢铁似的。” 我闭目笑道:“还行吧,天天练的结果。” 丹丹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如果女孩子也天天锻炼身体,会不会也练成这个样子?” 我汗颜道:“应该不会吧,男女的体质不一样,女孩子天生皮肤松软,锻炼适当可以健身美体,越练越年轻。”其实事实也是如此,由梦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她天天锻炼,反而是肌肤照样柔软水嫩,身材堪称绝版。所以说,女人适当地锻炼,的确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美体效果。 丹丹笑道:“真的呀,那我以后也跟你出去跑步怎么样?” 我赶快道:“别介,我可不习惯。你要是想跑啊,就带着付圣冰她姐妹俩一起跑吧,我看这姐妹俩现在也懒了,原来还知道锻炼锻炼身体,现在早上根本都起不了床。” 丹丹倒也没再央求,而是继续专注地施展着轻妙的手法,使我浑身上下很快便进入了一种神奇的境地,格外舒爽。 正在此时,付圣冰突然哼哼哈哈地钻了进来。 我每次放松按摩的时候,都不会关门,以免引起付家姐妹的误会。 当然,付圣冰见过丹丹帮我放松,对此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每次见了顶多损我两句,再无其它。 这次付圣冰进来,倒背着手在床边儿上大摇大摆地走了两步,用一种特殊的腔调道:“呵,老赵又腐败起来了!” 丹丹率先解释道:“赵队长天天工作很累,我帮她放松放松,他能尽快地恢复体力。” 付圣冰饶有兴趣地问丹丹:“那你有时间也帮哀家放松放松,怎么样?” 丹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圣冰,女孩子其实没有什么好放松的,要不哪天我帮你做一下美容护肤吧?” 付圣冰惊问:“那个你也会?” 丹丹道:“懂一些。” 付圣冰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丹丹,俏眉轻皱地自言自语道:“嘿,挺厉害啊!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来头,又会按摩又会美体,你该不会是按摩女郎吧?” 丹丹脸色顿时一变,道:“我不是。” 付圣冰问:“那是你干什么的?” 丹丹没答话,而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圣冰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我容易分神,帮赵队长做不好。” 谁知付圣冰刁蛮地道:“就不出去!哀家就是要看看,老赵会不会在你帮他做按摩的时候,占你便宜,或者你占他便宜!老这样按来按去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容易发生那种事儿……” 对于付圣冰的无理取闹,我终于生气了。我睁开眼睛皱眉冲付圣冰喊了一句:“出去!” 付圣冰瞧了我一眼,噘着嘴巴道:“老赵你凶什么凶,都腐败成这样了,小心哀家去我老爸那里参你一本。你比皇上还腐败!” 丹丹倒是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我帮赵队长放松身体的事情,付总知道。” 付圣冰蛮不讲理地道:“那我要是添点儿油加点儿醋啥的呢,哀家就说,我亲耳听到丹丹给老赵做按摩的时候,屋子里有女人的jiao床声,呻吟声,还有……” 没等她说完,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冲她骂道:“付圣冰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儿,脑子里整天琢磨什么?” 付圣冰倒像是被吓到了,冲我一吐舌头,低下了头。 然后一拍脑袋,低着头轻声说了句:“错了错了,我改我改。” 狼狈地出了卧室,付圣冰还问了一句:“用不用关门儿?” 我道:“不用。” 待付圣冰走远,丹丹恢复了对我的按摩,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也只有赵队长你,能治得了付圣冰那个任性的丫头。” 我继续闭上眼睛,轻声道:“其实付圣冰这个人并不太坏,就是太喜欢恶作剧了。” 丹丹附和道:“是呢是呢。付圣冰要是高兴起来啊,简直温柔的要命。” 随后我没再开口,只是一边享受着,一边在心里琢磨了很多,很多。 我总觉得,最近望京不会很太平…… ====================================== 其实对于齐梦燕来说,这些天,简直是一种煎熬。她的思想很矛盾,既想让计划进行的快一些,又害怕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使自己悔恨终生。 这天晚上,她再次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联系了自己的父亲。 本来,齐光仁曾多次嘱咐她,没有特殊情况,就按原计划进行,尽量不要跟组织里的任何人联系。 但是齐梦燕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隐隐的忧虑,而这种忧虑,绝不单单是因为这次计划能否顺利完成。 拨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了父亲齐光仁的埋怨: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梦燕,不要频频地打电话,一旦露出马脚,我们全盘皆输! 齐梦燕道:爸你放心,我已经很小心了。 齐光仁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齐梦燕想了想,才道:爸,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我瞒着你…… 齐光仁追问:到底瞒着我什么,你快说啊,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齐梦燕道:是这样的。在上次赵龙离开齐家的时候,我送给赵龙一条腰带。 齐光仁道:很好很好啊,你的任务就是接近他,让他对你有好感,越亲密越好,他对你越信任,我们的计划就越好开展。 齐梦燕道:我……我送赵龙的那条腰带里,放置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 还没等齐梦燕说完,齐光仁就急了: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自作主张?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很危险,如果让赵龙发现了,那我们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你―――梦燕,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齐梦燕道:爸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前天的时候还故意试探了一下,那条腰带他还扎着。 齐光仁道:梦燕啊,赵龙是什么人,他是中南海第一警卫!如果被他发现了,后果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为了这次计划,为了摘掉这个钢盔,为我们所用,我们花费了多少努力和心血?现在,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连陈先生也派人协助我们,一起参加到了这个计划当中。在赵龙身边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这纯粹就是画蛇添足!不光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会因为一时失误坏了大事…… 齐梦燕解释道:爸,我只是想更全面地掌握赵龙的动向和行动,这样对我们的计划有好处。 齐光仁道:有个屁好处!这简直是自摒坟墓!这简直是自我暴露!这样,你想办法将送给赵龙的那条腰带弄回来,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什么破绽。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齐梦燕道:没那么严重吧。爸,那腰带不是一般的腰带,俄罗斯间谍就曾用过这种腰带,成功地窃听了美国白宫官员的秘密谈话……这条腰带穿在赵龙身上,将是我们掌握赵龙一切行为的法宝,有了它…… 齐光仁再次打断齐梦燕的话:你可别忘了,腰带不是简单的腰带,但赵龙也不是简直的人。按我所说,想办法把腰带骗回来。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就是tl的罪人! 齐梦燕皱眉道:那好吧,我,我想办法。 齐光仁嘱咐道:记住,以后不要擅自行动。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不要自作主张。否则一步棋走错,全盘皆输!我们的心血全都白费! 齐梦燕点头:是,是! 齐光仁语气温和了一些,又道:现在陈先生安排的人,还有咱们的人,都已经在开始了行动,这么多人出洞,只是为了赵龙一个人!你在赵龙身边,一定要掌握全盘,如果有任何不利于我们计划的事情发生,马上向我汇报。还有,你要提醒他们,一定要将这场戏演好,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哪个人出了纰漏,就有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彻底失败!到时候第一步计划成功了以后,那就是陈先生的事情了,我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齐梦燕道:明白。 ……… 挂断电话之后,齐梦燕回味着父亲的话,不由自主地在发出一丝苦笑。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角色当的,太难太难了…… ====================================== 两天后的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核对保安员考勤,却突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金铃说她已经到了天龙大厦正面,让我赶快上去。 我推辞道:“不行啊金总,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金铃道:“怎么,赵队长先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扮演一下我金家的女婿。今天晚上就是我父亲的六十大寿了。” 我一拍脑袋,暗暗叫苦,我道:“好,好,那今天晚上你再过来接我吧。” 金铃道:“不行不行,在参加父亲大寿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问:“还有什么事情?” 金铃道:“金家的女婿,肯定要好好装扮一下,别让我父亲怀疑我的眼光!” 我想了想,道:“好吧。你等我,我马上上去。” 象是一块石头压在肩膀上一样,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工作给李群涛交待好,然后径直走出了地下室。 金铃正在一辆崭新的宾利车面前向我招手,我快步走了过去,心想自己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答应了金铃这么荒唐的一个请求! 我这个冒牌女婿,责任重大啊! 坐上宾利车,感觉既宽敞又舒适,而且还有专职的司机。我心想这个社会真是富人的天下,香车豪宅,纯粹都是富人的专利,金铃才刚刚二十出头,就拥有一辆保时捷和一辆宾利,其它牌子的名车也是经手了不少。可叹,可叹啊。 金铃先带我到伊士东大酒店,享受了一下所谓的北京最养生的‘五味熏蒸浴’,出浴后金铃还特意嘱咐我道:“我父亲最讨厌烟味儿,这次把你身上的烟叶儿洗掉了,你最好是克制一下,不要再吸烟。”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而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我是超级烟民,一整天不抽烟恐怕坚持不了吧? 然后金铃带着我径直去了皮尔卡丹专卖店。 金铃亲手为我选了一套浅灰色的西装,我无意中看了一下标价―――天啊,12万! 一件西装=一辆轿车。 我暗叹着富人的奢华,却也没有拒绝金铃对我的装裱,既然自己答应了她,就没有必要再费心地劝她节俭,反正金家有的是钱。 只不过,穿上这套名牌西装虽然挺帅挺有型,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显得有些沉重。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答应了金铃,去当一次她的冒牌女婿! 依我赵龙的性格,我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吗? 但是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别的选择。 金铃望着衣冠楚楚的我,脸上颇有一种纸醉金迷的神韵,眼睛当中显现出一丝倾慕:“好帅好有型,你的出现,将是我们金家的传奇!” 我想对她说‘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但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恶心,于是故意皱紧眉头道:“帅什么帅,是衣服帅而已,12万的衣服,谁穿上也是帅哥!” 金铃含羞地摇头,道:“衣服只是外在,也要看什么人穿的,你叫街上的一个乞丐穿上这身衣服,只会更加显出人的寒酸。赵龙你啊,好象天生就是为了穿名牌而生的!你看,多气派,多华贵,多英俊……那个,看来我的眼光真不差呀,选你真是选对了。” 金铃一个劲儿地赞叹着,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我,几乎将全世界最华丽的形容词全用到了我的身上。 我从来没见过金铃如此夸奖过一个人,不由得暗暗得意了一把,再溜到镜子前一照,望着镜子里笔挺英俊的自己,我突发奇想:等我将来和由梦结婚的时候,咱也奢侈一把,买套名牌穿在身上,保准儿让由梦迷恋个够……当然,咱买不起12万的,买套一千二的,倒是可以考虑…… 从服装店里出来,我们又去了一家女士服装专卖店。 金铃买了一套价值14万的深紫色晚礼服,当她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令我眼前一亮,一种惊艳的感觉,令专卖店里的灯光也黯淡了不少。 金铃今天化了淡妆,明艳动人,气质高贵,再穿上这身名贵的晚礼服,简直如同天宫下凡的仙女,既不乏脱俗的气质,又不乏人间的灵气。 金铃穿着这身衣服上车的时候,司机都看的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再之后,金铃又是将我好一番装饰,皮鞋、袜子无一不是名牌,她还特意买了一块价值8万元的瑞士手表,亲手帮我戴在手腕上。 我说我带着手机呢,手机上有时间。 金铃说,一块名表,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的象征,它的作用不单单是看时间。 我笑着说,我就是一个保安,再怎么装扮我也是一个保安。 金铃说,象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当保安真是当亏了。 我笑而不答。 一切就绪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 在伊士东酒店吃过午餐,金铃带我到了她的办公室。 忙碌了一上午,的确是有些疲惫了,我斜倚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望着金铃,她已经将晚礼服换成了原来的职业装,正托着腮思考着什么。 我没有惊扰她的沉思,只是抱紧了胳膊,闭着眼睛开始了自己的思绪…… 该办完的事情上午都基本上办完了,下午显得轻松了不少。 下午两点半,坐在金铃的宾利车上,金铃象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条高档腰带,笑盈盈地对我道:“赵队长……哦,不,应该改口叫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称呼。 倒是司机插话说了一句:“叫老公呗。” 金铃假装生气地瞪了司机一眼,却又将目光投向我,道:“咱们得统一称呼,我呢,就叫你龙龙,你叫我铃铃。” 我汗颜道:“太土了吧?” 金铃道:“不土。就这么定了,来,你先示范一下,叫我铃铃。” 我道:“我叫不出来,我还是叫你金总吧,要不叫金铃也行。” 金铃略显失望地道:“那也行。也许矜持一点儿,效果会更好。” 我将金铃送的腰带放在一旁,心想如此一来,我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也足有百万身价了!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个近乎严重的问题:既然是金铃的父亲过六十大寿,那么金铃的妹妹金蕊,也肯定会去。到现在这姐妹姐都还不知道,她们遇到的保安恩人,其实是一个人。如果到时候见了面,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如果一来,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然而既然已经如此了,再考虑这些也显得多余,只能是提前做好了‘真相***’的准备,与金铃一起演这场戏了……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之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我和金铃乘坐宾利车,正式启程,驶往金家别墅。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与金铃配合着演这么一场戏。 而且,我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 正在思索间,金铃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我顿时一惊,朝身边的金铃看去。 穿着一身深紫色晚礼服的金铃,显得相当明艳照人,车内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女士香气。 金铃手上微微加了一下力度,轻盈地笑道:“还没挎过男人的臂弯儿,提前练一练,免得到时候穿帮。” 我倒是也没反对,任由金铃象恋人一样挽着我的胳膊,轻轻地调整着姿势。 宾利房车平稳地开在去圣达山的路上,车到半山腰,拐入一条宽敞的私车道,大约有五百米长。车道尽头是一扇爬满了植物的大铁门,不过此刻敞开着,门前停了两辆小车,一辆奔驰,一辆宝马。有一个穿西装的汉子正在检查每辆车主是否有主人发出的请柬。 我们车子前面是一辆豪华的法拉利跑车,在门口,车上的一个男子伸手递出了请柬…… 当我隐约看清那个男子面容的时候,我不禁猛地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也会被邀请来参加金铃父亲的寿辰? 038章(1) 这个男子,竟然是齐氏集团常务副董事长家的公子哥―――孙红星。 也就是付圣冰曾经的男朋友。 他的出现让我很是诧异,难道说北京城真的这么小吗,到处可以遇到‘熟人’。但是转而一想,倒也不足为怪,金氏集团作为北京商界的重要领军者之一,理所当然会与齐氏集团有一些合作和往来。北京城的商界圈儿,自然少不了齐氏和金氏产业中的富家子弟。 想起自己与红红星之间的些许纠葛,我还真不想与他照面,于是我问金铃道:“前面车上那人你认识吗?” 金铃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道:“当然认识。他是齐氏集团二号股东的公子哥儿,现在还是个学生,但是却经常参加一些社会上的盛事。” 我再问:“你跟熟不熟?” 金铃道:“不是太熟,只有几面之缘。” 我‘哦’了一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车子继续开进,只见车道两边是巨大的草坪,距大门五、六百米处,才有一幢欧式的四层建筑,占地极广,极为气派。建筑后面,看过去郁郁葱葱,好象是一片森林。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在中国还有如此豪华的别墅或者庄园,它的面积都已经不能用平方米来计算了,宽广美丽得超乎了我的想象。由此可以看的出来,金家倒是很会追求物质生活,论奢华程度,这别墅简直可以与齐梦燕家的别墅一竞高低。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金总,你家都快赶上皇宫了!” 金铃提醒道:“不要叫我金总了,不能穿帮,叫我铃铃,铃铃叫不出来,叫我金铃也行。” 我赶快改口叫了一句:“金铃。” 金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上加大了力度,挽着我的胳膊道:“我们家离皇宫还差的远了,再说了,这也不算是我家,准确地讲,这是我的娘家。现在呢,是你岳父家!” 我汗颜道:“那不都是一回事儿嘛。” 金铃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怎么,对我们家动心了是吧?那好办,过来给我们家当上门女婿,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别墅的主人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想敢情这金铃要假戏真作了?于是说了一句:“我用不着扮演到那个时候吧,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我只演一天。其实演一天我已经破例了,我从来还没做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金铃显然有些扫兴,挽着我胳膊的手一松,轻巧地呼了一口气,道:“哼,看来你一点儿也不投入。你还没进入角色,要是照这样下去,你今天会穿帮的!” 我诙谐道:“我的演技炉火纯青,保证把这一天的金家女婿,演的惟妙惟肖。” 金铃强调道:“投入,一定要投入。”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放心吧金铃,砸不了场。” 金铃再次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我的胳膊用力一缠,像是生怕我会半路上跑掉似的…… 我极不适应地轻咳了一声,故意坐直了身子。 说话间,车子绕过了别墅,停在后面一处宽大的停车场内。我看到停车场内已停了五、六十辆汽车,而且都是些名贵的豪华车,法拉利360modena、阿尔法155、阿斯顿.马丁1963等名车竟然也有,象奔驰、宝马、劳斯莱斯系列的车更是多之甚多,令人眼花缭乱。就象在开一个名牌汽车展销会一样。不远处建筑内,已隐隐约约传出了乐队演奏的舞曲。 车刚停下,在我们前面的一辆宝马跑车车门已打开,走下一位艳丽的女郎来。我看了一眼,微微地吃了一小惊,那……那不是著名的电影演员赵微微吗?怎么?怎么在这儿出现了! 金铃似乎看出了我的神情的微变,笑道:“没见过现实当中的赵微微吧?她出道的时候,我们金氏可是帮了她不少忙呢。到了里面,还有更多的明星大腕儿在场,记住,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尽量要表现的从容一点儿,矜持一点儿,要有那种傲视群雄的气质,让别人知道你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回话,心想上到中国高层,下到明星影星,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还有多少社会名流曾经千方百计拉拢过我,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金铃接着道:“今天来参加父亲寿诞的,有两个人,恐怕你想都想不到。” 我随口问道:“谁?” 金铃道:“柳怡飞,我想赵队……龙哥一定知道吧,影视歌三栖明星,是近几年最具人气的巨星。” 我倒是愣了一下,但还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厉害,厉害。另一个是谁?” 但金铃哪里知道我与柳怡飞之间的那些纠葛啊,当初,柳怡飞不惜出高价聘请我去做她的保镖,被我拒绝。正因为她,我还被齐处长陷害,差点儿丢官免职。 金铃倒是卖起了关子,轻笑道:“另一个嘛,你更想不到了,但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绝对是个重量级的大碗儿!” 我捏着鼻子道:“还有比柳怡飞更大的腕儿?” 金铃笑道:“不是影视圈儿的,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呆会儿他也会过来参加。” 我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心里却忍不住遐想起来:看来,富人的交际圈儿,的确广泛,金老爷子寿诞之际,竟然能有那么多权贵和明星捧场,实在是令人羡慕。 司机停下车,金铃推开车门,回头对我道:“记住,千万不要搞出向他们要签名的幼稚行为,不然真是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我笑道:“伊士东酒店下榻的明星,应该不比参加寿诞的少,你见我向他们要过签名吗?” 金铃恍然大悟地一笑,道:“我只是随口提示一句,我们金家的女婿,必定是见过大世面的!” 我跟着下了车,站到金铃身边。 金铃仔细地再看了一遍我的仪容,伸出手稍整了一下我的领带,道:“差不多了,记住你的身份,别整露了,你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 她伸出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一只手稍提了一下长及拖地的晚礼服,和我一起风度翩翩的走向别墅。 别墅大门口灯火通明,阵阵美妙的舞曲从里面流淌出来。我注意到在门口和别墅外围四处,站着不少身穿黑色西装、手拿对讲机的彪形大汉。他们个个英姿勃勃,生龙活虎,浑身上下透射着训练有素的气宇。 当我和金铃走进的时候,这些黑装保镖还羡慕地望了我几眼,他们哪里知道,我和他们都算得上是同行…… 没走几步,正在门口迎客的一位中年男子笑盈盈地迎了过来,冲金铃道:“哎呀铃铃来了,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金铃笑道:“王叔辛苦了,现在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吧?” 男子笑道:“到了三分之二了吧。”说完后却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追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是?” 金铃故意晃动了一下挽着我胳膊的手,略含羞涩地道:“还用问吗,嘻嘻。他叫赵龙,是咱们金氏的一位干将!” 我汗颜了一下,心想金铃这丫头撒谎不带脸红的,不觉间自己脸上反而多了几分躁热。 男子望着我,赞赏地说了一句:“铃铃的眼光真好,这位赵先生一表人才,长相不凡,年轻有为啊!” 金铃道:“王叔你可别夸奖他,容易骄傲呢!” 金铃接着向我介绍道:“王叔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了,对功夫也很有研究,有时间你应该多向他请教请教!” 从对方的举止和神态当中,我似乎已经隐隐地猜测出了这位王叔的身份。但是我没有言破,而是伸出一只手,与王叔握了握,淡淡地客套了一句:“王叔好,有时间向你请教。” 王叔笑道:“一定一定。你们快进去吧,酒会已经开始了!” 我感觉王叔的手上倒是挺有力道,似乎是有意加力握紧了我的手,我也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力量,王叔微微一愣,倒也笑着撤回了手。 金铃再与王叔客套了几句,我们一齐朝前走。我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那个王叔究竟是什么身份?” 金铃道:“她是我父亲以前的保镖,身手挺好,现在是金氏集团的保卫处处长。不过我觉得,他跟你一比,应该还差点儿事儿!” 我捏了一下鼻子,正要说话,却被金铃替我说出了正要说的话:“别夸奖我,容易骄傲―――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哼,你要是再盗版我救命恩人的口头禅,小心我对你使用家庭暴力!” 我汗颜,心想这金铃还真把我当成是他们金家的女婿了? 金铃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瞟了瞟周围,然后轻声对我说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我父亲以前也当过兵,你呢,如果以一个退伍军人的身份跟我父亲接触,相信会取得更好的效果。他老人家,一定会很认可我为他物色的这个好女婿!” 我道:“行,没问题。反正就扮演一天,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就是了。” 金铃伸出食指挡在嘴边儿‘嘘’了一声,轻声道:“赶快进入角色,别露馅了!” 我‘哦’了一声,金铃挽着我的胳膊,继续朝里走去。 进入别墅大厅。我被其奢华程度震住了,只见巨大宽广的令人无法想象的大厅中金碧辉煌,五光十色,无数衣冠楚楚的名流人士正聚集一起。厅的正中腾出一块巨大的舞池,在厅角一组乐队的演奏下,舞池中有十几对男女正翩翩起舞。四周各处摆着铺上雪白布垫的长桌,桌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自助美食,许多身穿白衣黑裤的侍者手托盘子,穿梭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盘子上摆着各种美酒,随时为贵宾们奉送。 宴会之豪华和奢侈已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我再次为这些富人的奢侈生活感到惊叹。 刚刚进入,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儿迎上了来,一见面先是瞟了我两眼,然后拉住了金铃的手,笑道:“铃姐,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金铃在女孩儿脸上笑盈盈地捏了一下,道:“你不也是嘛,都长成大姑娘了。” 女孩儿再次将目光瞟向我,悄悄地伸手触碰了一下金铃的胳膊,满怀兴趣地问道:“这位哥哥是?” 金铃眨着眼睛望我一眼,笑道:“赵龙。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诧异了一下,心想这个称呼也太羞人了吧? 女孩儿赞叹道:“铃姐有眼光。恭喜恭喜啊,在我老舅的连环压力之下,你终于完成了他老人家的一个最大的心愿。赵龙赵姐夫,好啊,有风度有气派!”女孩儿伸出一只手,想与我相握。 我犹豫了一下,倒也与她握了握手。 女孩儿再瞟我一眼,问金铃道:“姐夫在哪儿高就啊?”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现在的人真怪,见面总喜欢问对方的职业甚至是年龄、收入。这些问题其实在国外都是忌讳,也只有中国人将这些作为攀比闲聊的话题吧。 金铃倒是搪塞了一句:“他是内部人士。”一句话便含沙射影地饶开了女孩儿的疑问,却又让对方不好再继续深问。 姐妹俩聊起来没完,从她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份,她是金铃的表妹,也就是金铃姑姑的女儿。 姐妹俩继续聊着,我则趁机环视了一下大厅里的名流人士,有很多都是我所知道的人。其中有导演、娱乐圈儿明星、体育明星、政界风云人物,商场大亨、曲艺名角、外国友人、港台名流等等。还有一些我没见到过的人物,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佼佼者。这是一个名人名流聚会的场面,是一个典型的富人圈子,在这个圈子里,大家彼此熟识或者是刚刚结识,如此再三,富人的圈子越来越大,富人只可能认识富人,一级一级的延续…… 五分钟后,金铃结束了与表妹的交谈,继续挽着我的胳膊,相视着前来参加宴会的友人,碰到熟悉的便打个招呼,也许是金铃的朋友太多了,她还真有些应接不暇了。 “金铃!”突然一阵响亮的男音喊了一句。 038章 (2) 我和金铃同时朝声音处望去,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士朝这边走来。 金铃顿时皱紧了眉头,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陈远泽,他怎么来了?” 我趁这位男子还没走近,朝金铃追问道:“陈远泽是谁?” 金铃道:“他是天龙公司大老板陈富生的公子,也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我顿时吃了一惊,望着这位陈家公子走近,心里倒是思量开了。 这位陈远泽长相倒算是说的过去,气质也很高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她手上挽的那个女孩儿,穿了一套粉红色露肩晚礼服,看起来和金铃差不多年纪,面容尚好,头发夸张地焗成了全红,一步一扭,姿态风骚。总体上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但是这陈远泽身上,却不自然间流露出一些富家公子的气势,她手中挽着的女郎,更是颇为妖艳,浓壮艳抹,嘴唇上涂的唇油,估计能有半厘米厚。 这也难怪,陈富生是什么人物?那绝对是整个北京城甚至全中国最富声威的商界巨亨,别说是金氏集团,就连齐氏集团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陈富生创建了天龙保安公司,以一种并不被富人认可的行业,创造了商界的传奇,而陈富生,也以保安界领军人物的身份,令商界大亨们望尘莫及。他在中国的威望,比起当年跟政协主席***飚车的乔四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一个人物,他的公子哥,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不过,我却由此想到许多。这个陈远泽,毕竟曾经是金铃的男朋友。 很有戏剧性,也令人琢磨不已。 不过我倒是看的出来,金铃对陈远泽似乎显得有些排斥,她的眉头紧皱着,舒展不开。 待陈远泽走到身边停住,他身边的红毛女郎与金铃之间互相对望了起来。而陈远泽却将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 还是陈远泽率先开口,对金铃道:“金铃,这个人就是现在的男朋友?” 金铃微微一扬头,颇带强势地道:“不错。他就是我的未婚夫,赵龙。” 陈远泽微微一笑,道:“金铃你倒是挺会傍帅哥啊,这个赵龙在哪儿发财?” 金铃皱眉道:“用不着陈先生这么关心,你关心好你身边的这位就行了!” 陈远泽笑道:“我身边的这位?记得在她之前的之前的之前,我身边的人可是金铃你啊,现在时过变迁,一对鸳鸯过早地散去,可惜了,可惜了!” 我没想到这个陈远泽看似仪表堂堂,说起话来却是如此刺人,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真想抽他两个耳光。像他这种德性,也怪不得当初金铃会离开他,他根本不配做金铃的男朋友! 倒是陈远泽身边的红发女郎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老公,这个人就是金老爷子的大女儿吧,听说她曾经是你的婆娘?” 听闻‘婆娘’二字,金铃被气的小脸儿通红,虽然她知道在中国的某些地区,‘婆娘’就是妻子、老婆或者女朋友的意思,但是在这女郎的口里说出来,讽刺意味儿十足,令人气愤难消。 陈远泽附和了红毛女郎一句:“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的婆娘,不是你吗?” 红衣女郎斜倚在陈远泽身上,风骚地望着金铃,突然又说了一句:“老公,你以前的眼光真差耶!” 这不是明显的挑衅吗? 陈远泽和红毛女郎的出现,让金铃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了极点,愤怒写满她的俏脸,她甚至想冲上前去煽这个红毛biao子一巴掌,以泄心头之愤。 但她没有。她是一个有修养的人,这又是一个特殊的场合,她不能这样做。 金铃故意岔开话题,掩着愤怒向我介绍道:“赵龙我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先生是陈远泽,他身边的这位小姐,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婆娘。”金铃倒是不失时机地回讽了一句,颇为玄妙。 我这个局外人也被陈远泽和红毛女郎的无礼气的不清,但是我也能明白金铃的意思,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想以客套的方式,过早地结束这次谈话。她作为今老寿星的女儿,肯定不能与客人之间发生冲突,因此她选择了忍耐。 看着陈远泽那神气的样子和红毛女郎的傲慢神情,我突然绷紧脸色,冲金铃骂道:“要打招呼的朋友还很多,以后象这种无关紧要又没有修养的人,不要介绍给我认识,烦不烦?” 金铃当然明白我‘指桑骂槐’的本意,当即悄悄地窃笑起来,嘴上却亲密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亲爱的,下次再也不会了。” 一声‘亲爱的’,虽然只是金铃想造势气气陈远泽二人,但却让我感到很不适应,甚至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远泽二人被气的满脸通红,相视愤然,正当他们准备开口还击的时候,我已经领着金铃的手,离开了此地。 金铃悄悄地回头望了望,脸上的欣喜神色溢于言表,她紧了紧挽着我的手臂,赞叹道:“没想到你这么机智呢,幸亏你替我出了一口气!否则我真得被他们气死!” 我笑道:“象他们那种人,我没削他们,已经算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金铃得意地朝我的肩膀上偎依了一下:“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我没再说话,兀自地一回头,顿时愣了一下。 我看到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孙红星,竟然径直走到了陈远泽身边,和他亲切地交谈了起来。 他们也认识?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 =================================== 陈远泽自然对我的讽刺怀恨在心,其实他虽然和金铃早已分手,但他仍然是喜欢着金铃,而且是深深地喜欢着。 象金铃那种风华绝代,分手之后,他自然心有不甘。想当初,金铃与他是第一次恋爱,可陈远泽已经是第n次了,他本来对金铃并不怎么在乎,他觉得漂亮女人只不过是个玩物,玩儿腻了再扔掉,换新的。但是通过交往他发现,金铃算得上世间少有的女人,这种女人对男人有着持续的吸引力,因此他一直渴望着将金铃生米煮成熟饭,只可惜金铃不同于一般的女性,根本不给他煮饭的机会。也许女人正是因为这种矜持,才更加吸引着男人。陈远泽马不停蹄地带着一腔豪情,接二连三地想对金铃实施‘占有’战略,谁想最后却换来了金铃的抛弃。 陈远泽现在的女朋友,是一家夜总会老板的女儿,生性风流,他与她之间,也只能将对方当成是一种玩伴而已。 在陈远泽心里,他现在的这位红毛女郎,跟金铃一比,那简直是地下天上了…… 而此时,在遭遇了金铃的一番冷眼儿之后,他被他的一个朋友――――也就是孙红星叫到了一边,孙红星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秘密。 孙红星指着金铃道:“陈哥,你以前的马子身边那小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陈远泽皱眉道:“我哪里知道。那小子看起来有点儿风度,估计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吧。” 孙红星冷笑道:“什么啊,陈哥我告诉你,那小子啊,是当保安的!” 此言一出,陈远泽顿时愣住了,他冲孙红星骂道:“去你的吧,看他那派头也不象是个保安。你小子啊,太能杜撰了!” 孙红星道:“怎么,你还不信咋着?这样吧,我问你,你想不想整那小子!” 陈远泽朝金铃那边望了望,愤愤地道:“想啊!要不是在这种场合,老子非得揍扁那家伙!我以前的马子,我吃不到鲜,也绝对不让别人吃到。” 孙红星凑近陈远泽,轻声问了一句:“想不到陈哥一世英名,一个女朋友谈了这么久,还没亲热过吧?” 一提这事陈远泽更是气愤,狠狠地骂道:“你瞧好吧,这小子现在别得意,落在我手里,我非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孙红星笑道:“陈哥想怎么收拾他?” 陈远泽想了想,道:“这好办。在我眼里,打个人就跟踩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等宴会结束以后,我找人收拾他!让我先探听一下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这小子究竟是干什么的,金铃怎么看上的他!” 孙红星道:“还用打听吗,我刚才不是给陈哥说了吗,那家伙就一保安,没什么特殊的背景。不过这小子好像谈情说爱有一套,他跟齐家大小姐都有一腿。” 陈远泽猛地一惊:“哪个齐家大小姐?” 孙红星道:“还能哪个,就是齐光仁的大女儿齐梦燕呗。” 陈远泽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式地道:行啊这个姓赵的家伙!把我的梦中情人都给泡上了。我这一辈子最想得到的两个人,一个就是金铃,一个就是齐光仁的大女儿齐梦燕。只可惜我老爸再三嘱咐过我,不让我对齐梦燕有什么想法。这个姓赵的哪来的本事,竟然…… 陈远泽止住自言自语,却又朝孙红星问了一句:“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姓赵的认识?” 孙红星道:“何止认识啊。我简直恨他入骨。” 陈远泽追问:“怎么认识的?” 孙红星道:“我有个马子,是华泰保安公司老总的女儿。姓赵的正是在华泰上班,所以我认识他。” 陈远泽飞转着眼珠子道:“你确定这个赵龙是当保安的?” 孙红星急切地道:“确定,百分之百确定。这个赵龙就一保安,好像是保安队长!” 陈远泽继续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可能啊,金铃的眼光怎么会那么差,找一个保安当未婚夫,这不是犯贱吗! 但是突然间,陈远泽象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打算在心里油然而生。 陈远泽发出了yin荡地一笑,在心里又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 宴会继续中,金铃又继续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然后与我坐了下来,有侍者奉上红酒,对饮了几杯,金铃冲我笑道:“一会儿老爷子出来的时候,我们尽量走近点儿,让老爷子见见金家的女婿。他一定会相当满意。” 我没说话,只是悄悄地瞅着坐在另一角的陈远泽和孙红星二人,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朝这边张望,我总觉得他二人有图谋不轨的嫌疑。 我冲金铃冲了一句:“孙红星你认识吗?” 金铃朝那边望了一眼,顿时皱紧了眉头,道:“你今天怎么了,你刚才不是问过一次了吗?是跟陈远泽坐在一起的那个吧,就是他……认识是认识,但不熟。不过我父亲和他父亲有些交往。” 我苦笑地饮了一杯酒,道:“北京还真小,到处都能碰到自己认识的人。” 金铃疑问了一句:“怎么,你也认识孙红星?” 我道:“认识。他曾经是付圣冰的男朋友。他们在一个学校上学。” 金铃突然一拍脑门儿,道:“我想起来了,我听妹妹说过,这个孙红星,还曾追求过我妹妹,但是我妹妹没搭理他……”金铃一边说着,一边又象恍然大悟一样,接着道:“哦,我明白了,这个孙红星,就是付圣冰迫害我妹妹的原因,对不对?” 我微微点头道:“不错。” 金铃再皱眉思索了片刻,又象是想到了什么,道:“那么,现在付圣冰和他还谈着吗?” 我道:“分手了。孙红星想得到付圣冰,生米煮成熟饭,付圣冰哪肯,后来付圣冰发现孙红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泄欲和打赌的工具,就把他给踹了。” 金铃道:“没想到这个付圣冰还挺刚烈。这样洁身自爱的女孩子,的确不怎么多见了。她的遭遇倒是跟我一样………”金铃若有所思地说了几句,突然止住,沉默片刻,才继续道:“如果付圣冰没那么阴毒,倒是跟我挺投脾气,甚至可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我道:“应该会的。付圣冰现在变化挺大,她还琢磨着向你妹妹道歉呢。她一直对那件事情很自责。” 金铃一惊:“哦?她真是这样想的?” 我道:“嗯。富家千金,难免有些任性,付圣冰是任性的过了头,但是她还不至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金铃道:“也许我也应该找这个付圣冰好好聊聊,为妹妹多树一个朋友,总比多树一个敌人要好的多!”金铃像是悟出了什么,咂摸了一下嘴巴,略施了唇油的嘴唇,显得格外性感,娇艳。 我只是微微一笑,没再搭话。 但是金铃又似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我,眼珠子微微转动着,说道:“不对呀赵队……赵龙,你怎么会对付圣冰这么了解?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告诉我,你和付圣冰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意识到金铃再猜,肯定能猜测到我就是救她妹妹的那个保安,于是赶快敷衍道:“铃铃,我先上一下洗手间。” 金铃‘哦’了一声,道:“我陪你去。” 别墅的洗手间在一楼的西南角,进入以后才知道,原来一个供人方便的厕所,也能奢华如宫殿。 其实我此时并没有太多尿意,只不过是为了防止金铃再行推测,让我‘原形毕露’。 从洗手间里出来,见金铃已经外面等候。金铃待我走近,伸只一手盈盈的手臂,挎在我的臂弯儿里,甜美地笑道:“挽着你,就像是挽住了自己的幸福人生。” 我一愣,当然能从她这朦胧的语句中意识到什么,但是我没点破,而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以前你是不是也经常挎着陈远泽的手臂?” 金铃一听这话,脸马上耷拉下来,埋怨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轻咳一声,振振有词地道:“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当然想知道你的过去了。” 金铃狡猾地轻哼了一声,道:“如果你答应我,将这个角色继续演下去,我就告诉你。” 我汗颜道:“算了,就当我没问!” 金铃脸上再显失望,问了一句:“这个角色,难道对你来说,就这么难演吗?继续演下去,你可以瞬间拥有一切,瞬间让自己的身价和事业,达到顶峰!”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不是。我演技不好,演一天还能撑着,演的时间长了,我怕演砸喽。” 金铃反问道:“演砸了更好,那就假戏真做下去!” 我笑道:“假的永远是假的,真不了!” 金铃愣了一下,脸上顿时写满了无奈。 回到宴会大厅,仍然是人声鼎沸,其乐融融。各界名士名流侃侃而谈,静待老寿星的闪亮登场。 这时候,只听在门口迎接客人的王叔喊了一句:“柳怡飞柳大小姐来了!” 众人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穿低胸红色晚礼服的美女,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缓缓地走进了宴会大厅。 正是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 柳怡飞的美丽的确有着震撼全场的震慑力,即使迎客的王叔不特意地喊这么一句,她的出现,也必定是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柳怡飞的步伐轻轻移动着,赞叹着,惊异于人间尚有如此美丽的天使,惊异于金氏集团的浩瀚声威,竟然连娱乐圈儿的女皇级明星也能过来参加金老爷子的寿诞。 柳怡飞的红色晚礼服颇显紧身,恰恰地将她完美的身材,映衬的如诗如画。她轻轻地走出的每一步,都象是一个美妙的旋律。她的美,有一种天然的含蓄成分,又有一种古典般的内涵。象云雾飘拂的翠峰,忽掩忽露,忽远忽近,亲切而庄重。她的皮肤很好,白得如同整块羊脂玉雕出来的,细腻得看不出纹理。无论拍多大的特写镜头,都无须加用柔光镜来粉饰。她嘴唇光泽鲜红,脸面白皙照人。雪白的胳膊,修长的玉腿。她面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比黛玉更多一种妩媚风流。她的头发整齐的梳着髻,……整个人的姿态和神情,极富传神,像一颗临风的郁金香。 没有任何男士不对她倾心,也没有任何女士不对她艳羡。 这就是巨星的风采,这就是令中国上亿人痴迷和追逐的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 就连我身边的金铃,也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句:“好美啊!不愧是大明星!” 我却将头偏向一侧,不想被这位冷艳的大明星认出。之前的那些邂逅,或许我早已忘却了,但是柳怡飞的再次出现,却又重新让我抬回了记忆。 有几个男宾女宾,已经开始移步迎了上去,径直冲柳怡飞打着招呼,柳怡飞在众人的关注之下朝里走,却始终只是脸上含着微笑,不对任何人有格外的招呼和举动。那些讨好般迎上来的男宾女宾,得到的只是柳怡飞淡淡的点头,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冷艳的佳人,踩着优美的旋律,朝里迈步。她身边的保镖左右探视,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众人的关注之下,柳怡飞绕过人群,却将目光停留在了金铃身上。 金铃微微一惊,却也忍不住地朝柳怡飞喊了一句:“怡飞!” 柳怡飞冲她微微一笑,轻盈地走近。 我赶快将脸转向一边,同时松开金铃挎在我臂弯儿的手。 只是金铃哪肯放过,转而又轻车熟路地找准了位置,将我的臂弯儿挎住。 金铃望了望柳怡飞,赞叹了一句:“怡飞你今天真漂亮,你的到来,是我们金家的荣幸。我首先代表我父亲,向你的到来表示感谢。” 柳怡飞笑道:“你今天也很漂亮嘛……金老爷子第一次寿诞,我当然要来捧场。”然后将目光瞟向我,神情一愣,问道:“这位是……你的?” 金铃稍一用力,勾着我的臂弯儿迫使我转过身来,介绍道:“我的未婚夫,赵龙。” 我不敢直视柳怡飞的神色,柳怡飞却猛地吃了一惊,脱口道:“赵秘书!” 金铃也愣了一下:“什么赵秘书?” 柳怡飞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笑道:“我和赵秘书可是老相识了,想不到金铃你处了个军人的男朋友,恭喜恭喜。” 金铃这才恍然大悟般地解释道:“哦,他已经退役了,退役了。” 柳怡飞倒是再惊了一下,但是强行压下,道:“赵先生现在在哪儿高就?” 我一听这话颇为不耐烦,怎么现在的人见面,都喜欢问这个,就连柳大明星也摆脱不了俗套。 金铃见我没回话,倒是帮我搪塞了一句:“金氏。赵龙现在是金氏的人。” 一句朦胧之言,再次将我的身份蒙混过关。 金铃与柳怡飞寒喧了几句后,柳怡飞轻盈离开,在两个保镖的促拥下,坐到一角,有侍者上前奉上红酒,饮酒观舞。 金铃再望了她几眼,然后冲我诧异地道:“赵龙你行啊,怎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好像认识不少?” 我敷衍地道:“马马虎虎吧。” 而金铃的神色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恢复正常,也许,她正在心里开始了对我的猜测和琢磨……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金老爷子还没出来。 也许,还有更尊贵的客人还没到。 大约是再过了两分钟,又有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从门外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迎客的王叔也没有格外为她的到来喊上一嗓子,但是她的到场,却也并不比柳怡飞逊色。 因为她的美,足以胜过柳怡飞千倍万倍,她的气质,使得凡是见了她的人,都如遇电击一般,眼前一亮。 再优美的语言也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再矜持的男子也无法抗拒她的美丽;再动人的女子也无法不嫉妒她的美丽…… 她轻盈地朝里走着,我的心呯呯乱跳,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穿越了…… 打死我我也不会想到:由梦会来为金老爷子祝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瞬间,我有些蒙了,不敢相信眼前那轻盈走来的天使,竟然果真会是由梦! 但是那美丽的身影,熟悉的姿态,微微的笑容,震撼全场的美丽……不是由梦又会是谁? 039章(1) 此时的由梦,身穿一套粉红色绒裙套装,甜甜地笑着,如同仙女,她的出现,令参加宴会的所有人注目观望,也令这个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产生了片刻的宁静。 在我的印象中,今天的由梦,是打扮最为艳丽的一次。她梳了发髻,发髻后左右各插了一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颈上不戴任何项饰,只让槿汐用工笔细细描了缠枝海棠的纹样,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粉勾边,缀以散碎水钻,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她没有穿袜子,一副修长的玉腿晶莹的闪烁着光滑与细腻的润泽,足上蹬了一双黑色女士皮鞋,走起路来咔咔作响,趾高气昂的神情,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 她今天的打扮好隆重,好特殊啊! 由梦越走越走,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还悄悄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这并非做梦。 只是心里却生出万千疑惑,由梦怎么会来金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呢?据我所知,特卫局好像与金氏集团没什么瓜葛吧? 心里虽然不解,但是我此时的心情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由梦,是大胆地迎接她的到来,还是尽量隐藏起来,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 情不自禁地,我挣开金铃的胳膊,但是金铃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专注地望着正越走越近的由梦,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哇,这个美女是谁啊,这么漂亮。太美了。” 金铃仿佛被陶醉了一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由梦,我慌忙地将头转身一边,心想自己这次假扮金铃男朋友,简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我怎会想到,一个简单的寿诞宴会上,竟然能遇到那么多熟人。更加令我担忧的,是遇到了由梦! 好在由梦并没有从我和金铃身边经过,她径直地朝里走去,象一只穿梭在水中的美人鱼,周围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直到由梦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我仍然无法将视线收回。这一切我又怎会信以为真?是我花了眼,还是这个世界原来就充满了巧合和意外? 正在猜测间,金铃已经感觉到了异样,见自己的胳膊已经撤离了我的臂弯儿,不由得眉头一皱,转身冲我问道:“怎么了赵龙,这是?” 我道:“谁知道你怎么了。刚才都愣住了。” 金铃仍然朝着由梦消失的方向看去,眉头之中隐含着诸多疑惑,无法释解,她再问我问了一句:“你刚才看到进来的那个女孩了没有?” 我道:“看到了。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 金铃‘余音绕梁’般地赞叹道:“是啊是啊。刚才我还觉得柳怡飞柳大明星好漂亮,那个女孩儿一出现,我才知道,原来竟然还有人比柳怡飞更漂亮。人外有人啊!” 我若有所思地一笑,冲金铃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个女孩儿吗?” 金铃苦笑道:“我要是认识就好了!那么漂亮的姑娘,长的真象是人间传奇,让人不敢相信。” 我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对了,你过去问问王叔,这女孩儿是干什么的,她跟金家有什么渊源,怎么会来参加老爷子的寿诞?” 金铃饶有兴趣地道:“这个主意不错。稍等,我马上回来!”说完后金铃果然一手提着礼服的一角,轻盈地冲门口走去。 我深呼了一口气,朝由梦消失的方向望去,她似乎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宾客们遮掩了个严严实实,再也搜索不到她的身影。我心想自己应不应该去找找她,甚至跟她说几句话? 抑或是她发现不了我更好,反正我现在的角色,让她知道了反而会误会,会伤心。 我也矛盾了。 这时候我发现有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士,正朝我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孙红星和陈远泽。 他们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那眼神里透露着浓厚的轻蔑和嘲笑。 我想避开他们,但转而再一想,倒是也没那个必要。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总不是办法。 待二人走近,我冲他们问了一句:“你们过来干什么?” 陈远泽率先向前走出一步,上下打量我一番,咂摸了一下嘴巴,啧啧地道:“看样子仪表堂堂,实际上却是个看门狗。” 孙红星也附和道:“这就是金家的眼光,这就是金铃的眼光!外表,外表帅有个屁用,骨子里永远是那副穷酸样儿。保安都能泡上金家的大小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陈远泽接着附和道:“何止是疯狂啊,简直就是乱套了。不过如果金老爷子知道他辛辛苦苦盼来的金家女婿是什么身份,哼哼,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是将他赶出家门儿,还是宁可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金家啊,有好戏看喽。” 陈远泽和孙红星二人一唱一合,虽然不直面骂我,实际上却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孙红星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陈远泽,陈远泽利用这一点过来讽刺于我,正是因为不甘心失去金铃;而孙红星之所以做了陈远泽的后盾,却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仇隙,他想利用这次机会,以报之前的恩恩怨怨。 面对二人的挑衅,我一咬牙,忍下了。 挪了挪步子,换了个位置站定。 但是这二人又随即跟了上来。 我从侍者托盘上拎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冷冷地骂了一句:“跟屁虫!” 陈远泽两步凑近我,眼神当中释放出一阵凶光,他咬牙切齿地威胁我道:“小子,我警告你,你最好是离金铃远点儿,不然休怪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孙红星在一旁手抄口袋向陈远泽助阵,也持一副鄙视的眼神望着我,一副有了靠山便可以为所欲为的小人得志模样。 我捏了一下鼻子,强压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冲陈远泽道:“你想干什么?” 陈远泽噘着嘴巴斜着脑袋道:“干什么,想抽你!识趣的就离开金铃,不然的话,说不定你哪天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冷笑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只可惜你主宰不了世界,你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我不喜欢跟小人说话,骂你,我都嫌浪费口水!” 陈远泽怒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保安!你和金铃不可能在一起!金铃早晚有一天会蹬了你,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故作惊讶:“哦?金铃蹬过你,不一定再蹬别人。当初蹬你是因为你这人太混蛋,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象你这么混蛋的人!你根本不配做陈富生的儿子!” 陈远泽道:“别给我废话!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听还是不听?” 我道:“我向来很听话。但是我听人话。你的话,充其量只能算是狗放屁,臭气逼人!” 陈远泽倒是没想到我生了一副伶牙俐齿,不由得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语与我口战,这时候一直在一旁静观战的孙红星走上前来,冲我道:“小子,你知道得罪了陈哥是什么后果吗?你知道天龙保安公司是什么概念吗?你知不知道陈哥想**你比踩死一只蚂蚁更简单?别逞口舌之能,乖乖地听话照办,兴许陈哥不跟你计较。否则等你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冷笑地望着面前这个浪荡公子哥儿,道:“孙红星,你是不是还想挨抽?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一种对人类的侮辱!” 孙红星道:“怎么,嫉妒了?臭保安,我告诉你,别牛逼轰轰的,要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个社会,讲究和谐二字,你和金铃在一起和谐吗?不和谐――――” 我打断孙红星的话,淡然地道:“知道你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吗?” 孙红星似乎不知道我此言何意,倒是疑惑地一皱眉头。 我冲他狠狠地骂了一句:“一张挨揍的脸!” 孙红星气的满脸通红,攥紧了拳头,却又随即松开,冲我骂道:“咱们走着瞧,小子,不是我吹牛逼,你会死的很惨!” 陈远泽还过神来,也不失时机地骂了一句:“我操,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他们骂完后倒是没再逗留,因为这时候金铃正朝这边疾步走来。 我冲着二人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两个公子哥活在世上,的确是玷污了大自然啊。 像他们这种人,应该怎么去改变呢? 或许,当他们碰了钉子的时候,再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感到一定的懊悔? 只是,单单是懊悔,似乎远远不够。 金铃返回到了我的身边,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笑意。 金铃道:“查到了查到了!刚才进来的那个女孩儿,叫由梦,她是由局长的女儿!由局长和我父亲的关系特别好,他由于公务缠身来不了,就让她的女儿过来祝贺。” 我试探地问道:“由局长?由局长是干什么的,哪个局的局长?” 金铃道:“由局长你都不知道啊,中国第一上将团长。他身兼数职,中办副主任、中央特卫局局长,还有中央特卫团团长。上将军衔,应该能和那些军委副主席平起平坐了吧。” 我装作吃了一惊:“这么厉害啊!那中央特卫局是干什么的?” 金铃斜望了我一眼,道:“你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不过你幸亏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吧,中央特卫局,隶属于中央办公厅,也属于总参谋部,号称是中国当代御林军,专门保护国家领导人的。你平时注意看电视了没有,国家领导人出去视察或者出国访问的时候,身边那些穿着黑色西装,有的戴着墨镜,那些人就是特卫局的人,据说个个武功高强,号称大内高手,你啊,虽然也有两下子,但是在大内高手面前,估计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听了金铃的解释,我倒是忍不住想笑。她哪里知道,站在她身边,被她请来冒充金家女婿的,就是号称‘中南海第一警卫’的大内高手,是中央特卫局的一名警卫干部。 但是我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些无奈,现在,随着信息化和网络化的普及,中央特卫局几乎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清楚这支神秘部队的底细,当初流传的中国最神秘的部队,到现在只能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了,网上的资料一大堆,真真假假,多如牛毛。 金铃见我发愣,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笑问:“怎么,被吓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过这个部队,很有传奇色彩。真没想到,你们金家还能跟由局长攀上关系!” 说到这里,金铃脸上倒是绽放出一丝骄傲,她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金家这么大的家业,我父亲见多识广,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影视界,都有交往。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我问:“什么秘密?” 金铃轻声道:“其实啊,我父亲也曾是中央特卫局的战士。那个由局长呢,好像当过我父亲的班长,他们俩关系可好了,一直联系了四十年。整整四十年过去了,由局长成了中国军队的头头,我父亲则成了商界的名流……” 我倒是真没想到,由局长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一个战友。 不由得更加觉得世界的狭小,转来转去,天南海北皆一家啊! 但我仍然朝金铃问道:“对了,由局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金铃脱口道:“叫由梦。这个名字好,像梦一样的女孩儿,不可能出现在现实当中的极品美女,所以称之为梦。一会儿我要亲自认识认识这个由梦。” 我赶快道:“算了算了,认识她干什么。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个由梦是干什么的?” 金铃望着我一愣,恍然大悟般地皱眉道:“哦,我明白了。赵龙,你打听来打听去,是不是就是想打听这个由局长的女儿啊,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心想何止是看上她了,在现实当中,她正是我赵龙的女朋友! 但是嘴上却说:“我可不敢乱想,那个什么由局长会枪毙我的!” 金铃倒是扑哧笑了,一把揽过我的胳膊,重新与我相挽,说道:“你呀,还是当过兵的呢。部队里哪有这么随便就枪毙人的?敢情那当官的女儿,就不出嫁了,谁追求就得挨枪子儿?” 我也还之一笑:“说的也是。” 心里却多了几分甜蜜。确切地说,我想不到由梦的出现,会带来这么轰动的效应,就连金铃也夸赞她长的漂亮,甚至想结交她这个朋友。如此一来,我更加赞赏自己的眼光,也更加渴望着早些与由梦再续前缘。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我必须还要过了今天这一关。 我在想,如果在宴会上与由梦擦肩而过,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也许是意外地见了由梦的缘故,我觉得我的心一直在扑通直跳,无法停息。 金铃当然也能看出我的心事,再三追问,我只是支吾不答,这倒是令金铃紧皱了眉头,带着我一起巡回走动。 再过了十分钟左右,仍然不见老寿星现身,金铃有些急了,自言自语道:“我爸怎么还不出来,这么多客人等着。” 我冲她道:“行了,耐心等。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你着什么急。你没看吗,大家都不急。” 金铃扫视了一圈儿现场,确实如此。宾客们纷纷互相闲聊问候,倒真是没有丝毫的急促感。这也难怪,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目乐趣不在于见到金老爷子,而是在于多结识一些社会名流,为自己的发展增砖添瓦。 正在金铃殷切期盼父亲出场的时候,却听到人群中有人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连成一片,大家都迅速围到了一处。 金铃皱紧的眉头得以舒展,脱口道:“寿星来了,终于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挽起我的胳膊,催促道:“咱们靠前一点儿,让老爷子见一见金家的女婿!” 我被动地跟在金铃身边,眼神却在四处搜索着由梦的身影,心里有两种声音不断地争辩着,一种急切地想见到由梦;一种却期盼着千万别遇到由梦。 矛盾至极。 039章 (2) 这时候,我们看到,从大厅里最宽敞的楼梯上,走下来两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一位是金铃的父亲,身穿一套唐装,体形中等,个头大约有一米七左右。虽然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但是仍然看起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另外一位老人与金老爷子年龄相仿,也是六十上下。穿了一身笔挺的老年西装,颇有政局首长的气势。 确切地说,这位陪金老爷子下楼的老人,竟然是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xx副主席的林首长。 金铃见二老下来,一边鼓掌一边悄悄地对我说道:“赵龙看见了没有,我说的那位尊贵的客人!”金铃扬头朝前指了指,一副得意的神情。 林副主席的出现,更加让我感觉到了金家势力的庞大。金老爷子宴会,能有中央首长参会,实在是显得过于隆重了。 当然,这位林副主席也许并不认识我,因为我主要负责的是政治局常委的警卫工作,政治局委员一般都由其他部队担负。但是在常委扩大会议上,我曾经见过林副主席(以下简称林首长),而且,我们的业务范畴里,也包括政治局委员、中办领导、四总部首长的名单。因此,我对林首长并不陌生。 待金老爷子和林首长在合适的位置站定,我突然发现了由梦的身影。 她竟然站在了距离林首长大约两米处的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静的表情里,其实已经开始了警惕。 我恍然大悟地心想:难道由梦之所以会参加金老爷子的寿诞宴会,是为了间接地保护林首长? 有这个可能!或许是特卫局领导接到了某些情报,也有可能是由局长得知林首长参加金老爷子的宴会后,处于安全考虑,加派了由梦过来保驾护航。 合情合理,。由梦的出现,很难引人怀疑。 很多疑团在心里迎刃而解。 但是我却害怕被由梦发现我的存在,于是尽量侧身回避,甚至往后挤了几步。 只是金铃哪里肯让,见我挤在后面,一把拎住我的手,道:“赵龙你往哪儿去?过来,到前面来!” 我无奈之余,只能向前站了一步。我在心里反复地祈祷:但愿由梦不要误会,但愿由梦不要误会……… 然而金铃却偏偏再挽起了我的胳膊,一副自豪得意的样子,盯着金老爷子,似乎很希望他能朝这边看一眼,看看他金家的女婿如何。 谁知金老爷子倒是没往这边看,而是跟林首长说了几句悄悄话。 反而是站在林首长身边的由梦,目光朝这边刺来。 她是中南海最优秀的女警卫,也是中国警卫史上独一无二的高级女警卫干部,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我。 我的心里一阵紧张与无奈,却见由梦的眼神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略微惊了一下,却也随即移开。 她的表情仍然很平静,而我却能感觉得到,其实她已经在兀自地琢磨起来了。 只不过她训练有素,不可能因此而分心,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在保护警卫目标的时候,严禁一心二用。 我的心情异常复杂。 身边的金铃,自然察觉不到这一切,她甚至还有意地挽紧了我的胳膊,饶有兴趣地盯着金老爷子和林首长。 我不由自主地将胳膊撤离金铃的‘束缚’,轻声说:“胳膊有点儿酸了。” 金铃一愣,但还是扑哧笑了:“我胳膊都没酸,你胳膊先酸了!” 她的笑仍然倾国倾城,但却令我心事重重。 金老爷子微笑着,在宾客们的欢呼和掌声中,与林首长一起面向着大家。见时机成熟,一个中央电视台小有名气的男节目主持人手拿无线话筒站到了金老爷子的身边,大声喊道:“各位女士,先生们!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在主持人的号召下,大厅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主持人满面春风、热情洋溢地说道:“今天,是我们金氏集团的创始人金先生的六十寿诞,金先生看起来精神抖擞,倒像是四十岁的人……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金老爷子为我们发表寿诞感言,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无数人叫着,掌声再次响起。 金老爷子微笑着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环顾四周,开口说道:“我很高兴!也非常感谢这么多的亲朋好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寿辰,尤其我还看到了一些很久都没见过面的好朋友,还有一些我之前并不认识的朋友。我很感动!一个普通的小老头,能得到社会各界这么多友人的光临捧场,令我受宠若惊。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金氏,代表我全家,向你们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最诚挚的问候……” 金老爷子的声音浑厚,颇有气势,颇有领导者的风范,完全看不出他现在是已经得了绝症。 而且,金老爷子还挺谦虚,虽然在商界德高望重,却也仍然能如此重礼谦卑,实在是令人佩服至极。 且听金老爷子继续道:“当然,我还要感谢林首长能在日理万机之余,亲自过来参加我的寿宴。这些年来,林首长一直大力支持全国商业的发展,金氏之所以有今天,与林首长的教诲和指导是分不开的。因此,我要着重地向林首长的到来表示衷心感谢,并利用这次机会,祝愿林首长身体健康,工作愉快。我相信,在林首长的正确领导下,中国的商业发展,必定会一步一步走向新的辉煌……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有商人,有演员,也有知识份子,现在,我提议,请林首长为我们发表重要指示……”金老爷子说完,将话筒递给了身边的林首长。 林首长朝大厅内扫视了一圈儿,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作为主管商业的一位政府官员,我今天很高兴能参加金先生的寿诞宴会。我和金先生算是挚交,很早便有往来,金先生不愧是商业的奇才,金氏集团的当家人。他的商业头脑,以及爱国热忱,令人钦佩。金先生一直致力于中国的慈善事业,是一位有爱心、有理想、有远见的杰出商业家。在支援灾区重建、关注贫困地区教育事业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经由林首长这么一说,全场无人不被金老爷子的作为而感动。 热情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宴会大厅,被激动的情绪填的满满的,大家都在认真倾听着,思索着…… 这倒有点儿象是顺便召开了一场表彰大会。 林首长讲完话,话筒又返回到主持人手中,主持人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些奉承拍马的话之后,将话筒再次递到了金老爷子手中。 金老爷子冲大家再微微一笑,将目光瞄向我们,又说道:“今天,在我的寿诞之时,还有一件事情令我特别高兴。那就是我的女儿,为金家带来了一个英俊有为的好女婿……” 听到这里,我倒是深深地吃了一惊,心想金老爷子还没跟我照过面,怎么先这样宣布出来了? 再一想,倒也不是什么怪事。肯定是有人提前将金老爷子‘泄密’了! 身边的金铃听到金老爷子的话后,显得有几分羞涩,不由得又紧紧地挎住了我的胳膊,稍一用力,象是在用肢体语言向我发送信号。 然而,令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金老爷子将目光停留在我和金铃身上,又道:“借这个机会呢,我想请我们金家的女婿,还有我的女儿一齐上前,我要表示一下心意,表示一下祝福。”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不会这么快吧?我这个冒牌女婿,怎么能上台接受金老爷子的心意?而且,由梦就站在金老爷子身边………我的天! 同时我也埋怨起了金老爷子的鲁莽,他甚至都没跟我照过面,也不知道我的具体底细,就提前将这个消息公布全场,如果以后真相大白了,金家岂不是做了笑料,以及报纸媒体的yi淫炒作对象? 确切地说,我真不想上去,只觉得两腿发沉,挪不动步。 而金铃却兴致勃勃地挽着我的胳膊,催促道:“赵龙,爸爸叫咱们上去呢,走吧。” 面对几百人的注视,我肯定不能驳了金家的面子,于是怀着特殊的心情,与金铃一起走到了金老爷身边。 掌声响了起来,而我的脚下,却是何等沉重! 我甚至开始在心里咒骂起自己来,干什么不好,非要帮金铃做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荒唐恶剧? 我纯粹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但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晚了。我不是诸葛亮,我没有掐指神算的本事。如果我提前算到由梦会出现在宴会上;如果我提前猜到金老爷子会做出这项安排……那我是绝对不会过来当金铃的冒牌女婿的。 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由梦那异样的眼神―――我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那简直如同刀绞。 只是,在这样一种场合,她也许肩负着暗中保护林首长的任务,她必须努力忍着,克制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在心里呐喊起来: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是这样? 上前后,金老爷子又望了我几眼,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不要紧张。 他哪里知道,我不是在紧张,我是在犯罪! 掌声响起的强烈,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因为我觉得这掌声是对我这‘犯罪行为’的一种警示。 由梦俏美的身影,在余光里清晰无比,我甚至还闻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此时此刻,我撞墙的心都有了! 要我怎么跟由梦解释,要我怎么跟亲爱的人解释啊…… 我像是一条被钓者钓在钩上的鱼,不敢挣扎,却又不得不被人摆布。我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受到自己的控制,我莫名其妙地当了金家的冒牌女婿!而这个冒牌女婿的身份,却只有我和金铃知道! 我懊悔,我无助,记者们的闪光灯,啪啪地闪烁着,记录下了这一刻……也许从这一刻起,我将以金家女婿的身份,在媒体甚至电视台上露相! 天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些? 我怎么会想不到,依金家的实力,肯定会有大批的记者到场,也肯定会将金家的这次盛会公布于世?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不可能突然站出来告诉大家,我这个女婿是冒牌的,那样只能让我更成为大家的笑料,而且还很容易让金老爷子因为情绪激动而病情恶化,甚至威胁生命…… 我唯有逆来顺受,唯有接受,唯有将这个冒牌女婿,继续当下去! 金铃和金老爷子拥抱了一下,说了句:“爸,生日快乐。” 金老爷子笑道:“谢谢女儿。” 然后金老爷子也跟我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我味同嚼蜡地也说了一句:“金叔叔生日快乐。” 金老爷子一愣,似乎对我的这个称呼不甚满意。 金铃见状,冲我皱眉道:“该改口叫爸了!” 金老爷子倒是一笑,道:“不急不急,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金老爷子朝前走出一步,手持话筒环视了一圈儿,道:“现在,我代表金家,现场为我的女儿,以及金家的准女婿赵龙先生,送上一份礼物!” 话毕,有一位身穿盛装的礼仪小姐手持一个精美的盒子,走了过来。 礼仪小姐在金老爷子身边站定,轻盈地打开盒子,金老爷子转过身,从盒子里取出两条金光闪闪的饰物,饰物的形状我看不清楚,但是通过其品质便能推断出它的价值连城。 金老爷子亲手将饰物分别挂在我和金铃的脖子上,金铃高兴地亲了一下父亲的脸颊,笑道:“谢谢爸爸。” 我也附和一句:“谢谢叔叔。” 金铃见我还不改口,有些生气,冲我悄悄地瞪了一眼,但是却不明显。 金老爷子手持话筒,热情洋溢地道:“这两件饰物,是我特意用黄金和玛瑙定做出来的,主题是我们金氏集团的标志,我之所以会送这样一份礼物,是希望我的女儿和金家的女婿,一齐接过我手中的接力棒,将金家的辉煌继续延续,继续沿着金氏集团的发展战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同时,继续以金氏集团的名义,加强开展慈善事业,为人类做出应有的贡献。大家都知道,我金老头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宝贝女儿,现在,我的大女儿金铃,已经在帮我管理企业,现在,她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我很高兴,我也相信女儿的眼光……今后,他们将是金氏产业的继承人。只不过,他们现在初出茅庐,还希望各界朋友多多施以援手,多多指导关照,我金老头代表金家,向大家躹躬感谢!”说完后,金老爷子果然微微弓起了身子,朝在场的宾客们致以一个意义深远的鞠躬礼节! 这个礼节倒是令大家受宠若惊。谁会想到,金老爷子会如此拉下老脸,为女儿女婿铺下前面的道路。 随后,我和金铃在众人的关注之下走了下来。 金老爷子又发表了几句讲话,主持人接过话筒,放大声音宣布:“下面,舞会正式开始,请大家尽情欢跳!” 人声再次鼎沸,优美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男士们纷纷挽起自己的舞伴,翩翩起舞。 大厅里一片欢乐祥和,优美的旋律声中,大部分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舞伴,就连柳怡飞,也被一位商界名流搀着跳了起来。 金老爷子和林首长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聊着什么。 金铃也似是被那优美的音乐声和气氛感化了,伸出两只手,冲我说道:“亲爱的未婚夫先生,我们也跳支舞吧!” 我的心思却停留在了由梦身上…… 因此我冲金铃推辞道:“算了,我就不踩你的脚了,你今天的鞋子很漂亮,我害怕踩脏了。” 我用这样一个土的不能再土的理由,回绝了金铃的请求。 金铃有些失望,皱眉道:“那你不能小心点儿呀。大家都在跳,那我们干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道:“坐下休息休息呗。你不累?” 金铃愤愤地冷哼一声,果然在一旁找了个座位,从侍者手里拿了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起闷酒来。 而此时的由梦,则坐在了距离林首长不远的一个位置上,眼睛虽然没有直视林首长,但是却在时刻警惕着,关注着。 由此看来,她今天来参加宴会,的确有着保护林首长的附加任务。 我觉得心里极为不爽,于是趁着众位舞者的掩饰,悄悄地走出了大厅。 走出大门,来到了外面的草坪,我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掏出香烟,取出打火机点燃。 深深地吸了两口,我的嘴角处,始终就没停止过苦笑。 我在想:这是老天在捉弄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铃跟了出来。 “怎么了赵龙,不高兴?”金铃提了提晚礼服,试探地问道。 我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里面有点儿闷的慌。”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我父亲―――我父亲说一会儿要找你单独聊聊。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皱眉道:“这个步骤能不能省略掉?” 金铃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能。”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见你父亲,你去跟他说,改天吧。我一会儿准备回望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金铃皱着眉头道:“赵龙你不能这样,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至少要让我父亲再审核一下吧,他老人家多可怜,他没有多长时间的生命了。赵龙,你一定要帮我。” 我道:“既使我去见了老爷子又能如何?老爷子如果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肯定得气的够呛。我不相信,金老爷子会准许一个保安当金家的女婿。” 金铃道:“你放心,有我呢。我已经提前告诉了你的身份了。” 我问:“你怎么说?” 金铃道:“我告诉他说,你是我最新物色的一个副总经理,现在正在伊士东酒店管理事务。” 我道:“金铃你是不是把金老爷子想的太笨了,他随便找个人一调查,都能知道伊士东酒店根本没有赵龙这个人!” 金铃急道:“这个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金铃一把抓过我的手,瞅了瞅四周确定无人后,显得格外激动:“赵龙你就帮帮我,帮人帮到底,你别让我在半空里悬着啊,好不好?” 望着金铃那可怜的眼神,我又有些不忍了。 但是我心里的苦处,谁又能知道? 我不置可否,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无助地望着星空,闭了一下眼睛,鼓起勇气,重新返回了宴会大厅。 大厅里仍然轻舞翩翩,与会的男女们正跳的起劲儿。而我却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朝由梦望去,她仍然坐在林首长身边的位置,目光炯炯。 她再一次发现了我,神情一变,却随即缓和。 她仍然是在强忍着情绪――― 我心如刀割,真想把由梦叫到一旁,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她。 但是那可能吗? 此时此刻,我能做的,除了哀叹,还有什么? 金铃再一次站在我身前,眨着眼睛问道:“赵龙,咱们也跳支舞吧,爸爸在看着我们呢。” 金铃眼睛上涂了淡淡的眼影,轻眨之下,极为性感美丽。 我倒是也没再拒绝,心想既然已经如此了,倒不如把戏演下去,再抽时间跟由梦解释清楚。 金铃扶着我的肩膀,我也僵持着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扶在她的纤肩之上。 金铃深情地望着我,象是一个异常投入的新娘,嘴唇似启非启,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许是受了我的情绪的影响,她也似有了心事。 我不失时机地提醒她道:“我不会跳,踩到你脚你可别怪我。” 金铃轻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不怕。被未婚夫踩到脚,那是我的荣幸。我心甘情愿。” 我再无语,任由金铃轻轻起舞,在她的带动之下,我也扭动身体,但是却怎么扭怎么别扭。 如果由梦今天没到,兴许我还能勉强跟金铃配合好,但是身体转动的时候,就能瞟见她安静的身影,怎能不让人心乱? 心乱之间,金铃的脚肯定免不了遭受创伤,因此没出几分钟,金铃便又被我踩到了三次。 一开始,金铃还能忍受,脸色虽然有些疼痛的样子,但仍然强忍着继续教我跳舞,然而一而再而三之后,她终于再难忍受,哎哟着败下阵来。 在我的搀扶之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起来。 金铃揉着自己的踝关节,皱起了眉头,苦笑道:“赵龙你踩的真准,踩的真实啊。” 我一脸歉意地道:“我是真的不会,也没有时间和工夫去学这个玩意儿,你偏要我跳,看,弄痛你了不是。” 金铃一边呼痛一边道:“现在是开放型的社会,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不会以后怎么跟人打交道?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我来负责教你跳舞,教会为止。” 我有些生气地道:“胡说!难道不会跳舞的人就不能进行社会活动了?照你的逻辑,中国的外交部长是不是找一个舞蹈专家,跟人跳两圈就把问题解决了?” 金铃皱眉道:“你存心气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不管,就是要你把舞学会。不能让我白白被踩!”金铃耍起了小性。 我皱眉道:“金铃,请你注意你的语气,我不喜欢别人来干涉我的自由,况且我也不认为会跳舞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而且也并不打算学它。还有,我只是临时帮你演了一场戏,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好像也没资格命令我吧?” 也许是情绪不好的原因,我将气都撒到了金铃身上,说话的语气很强硬。 金铃本是一片好心,却受到我如此一番抨击后,愣住了,随后,眼睛里竟然闪烁出了一丝白亮。 但她还是假装坚强地将脸瞟向一边,咬着牙道:“好,好,赵龙,即然你这样说,今天之后,咱们就谁也不认识谁。算我金铃犯贱!”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快转变话题问了一句:“脚还疼吗,实在不行是看下医生。” 金铃怒道:“不用你管!我金铃就是残废了,也跟你赵龙没关系!” 我知道的确是自己语气重了,把自己的情绪全撒在了金铃身上,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人家金铃好心好意教自己跳舞,自己反而那么对人家―――― 我承认,我错了! 但是我又不好拉下脸跟她说软话,于是干脆坐在她身边,默默地抽起了烟,也不再搭理她。 金铃低头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偷眼观瞧着我,见我一副悠然的样子,愈加恼怒,她撑着座位站了起来,一只脚深一只脚浅地向外走去。 我赶忙扶住她,急道:“你去哪里?现在最好不要走动,等宴会结束,我带你去上点儿药。” 金铃委屈地望了我两眼,考虑到现在的场合,倒也没有再耍性子,而是坐回了座位。 我见金铃仍然拿手揉捏着自己的踝关节和脚面,恐怕是伤的不轻。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我扶你下去休息休息?” 金铃低着头目不斜视地道:“不劳大驾。我金铃没那么娇贵!” 我倒也没再说话,只是再用余光悄悄地望了望由梦。 她竟然也在望着我,四目相对的瞬间,由梦仍然显得很平静。 但是我怎能体会不出,她心里的沸腾? 我暗暗地苦笑着,却始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向她表白,向她解释……… 此时音乐声仍然很悦耳,翩翩起舞的宾客们,很陶醉地在音乐声中左右摇曳着身姿。 也会有几位男士凑到由梦身边,邀请她一起跳舞,但都被由梦婉言拒绝。她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顶多就是站起来朝人群中望两眼。 突然之间,连续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啪啪啪几声,大厅里的大吊灯从上面掉了下来,有的砸在人身上,有的则直接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由于事前为了突出灯光效果,墙壁上都拉紧了窗帘,灯光的骤然被摧毁,顿时让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朦胧的黑暗境地,很多人被惊的喊了起来,乱成一团。 我当然听出了那几声清脆的声音―――那是枪声啊! 暗杀――――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暗杀的目标,无非有两个人:一个是林首长;一个是金老爷子! 只是,林首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多年来的职业经验告诉我:赶快去保护警卫目标。 容不得我多想,我迅速地判断出了林首长的位置,冲了过去,但是我在朦胧中却发现,一个娇柔的人影,早已敏捷地挡在了林首长前面。 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与此同时,又是连续的两声枪响! 由梦的胸膛上闪烁出了几片火光! 啊―――一声呻吟,正是由梦的声音! 她――――她中枪了? 她是为林首长挡了子弹! 040章(1) 这瞬间的突变,令我也是有些蒙了,尤其是由梦的呻吟声,声声响在耳边,我在心里喊着由梦的名字,瞬间已经置身于由梦的身旁。 我一边借用微弱的光芒扫视着周围,一边将由梦扶了起来,连忙问道:“你怎么了,由梦,你醒醒!”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心爱的人命在旦夕,我怎能还顾忌其它?这时候已经有安全人员将金老爷子和林首长围成了一道安全网,警惕着进行安全转移。但是大厅内的慌乱仍然无法褪去,隐隐约约地,嘈杂的人群叫嚣着,甚至拥挤着往外涌。在这种情况下,凶手是极容易隐蔽的,金家事先安排在里面的安全人员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是跟着众人惶惶起来。也只是在片刻之间,便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毫无疑问,凶手已经逃离了现场! 这肯定是一起有预谋、计划严密的暗害事件,计划针对的,应该是林首长。 而由梦,的确是由局长派来间接保护林首长的。 只是,我最亲爱的人,我的由梦,她竟然为救首长而挡了子弹! 大厅里的备用小灯不知被谁打开,灯光一开,刚才慌乱无序的人群,嘈杂声似乎减少了一些。但是大家仍然象无头苍蝇一样左右张望着,生怕自己身边的人就是潜伏进来的凶手! 望着怀里的由梦,我容不得多想,拨通了120准备急救,我在心里拼命地呼喊着:亲爱的不会有事儿,她不会有事的…… 情不自禁地,我的泪水已经湿满了脸颊。 其实最为敬业甚至不惧生死的,还是那些记者们,此时已经陆续有几位记者靠了过来,纷纷对准了挨了枪子的由梦,啪啪啪一阵猛拍。 金铃也跟了过来,她对我的表现感到很诧异,呆呆地望着我。 我象是疯了一样,怀里捧着由梦,一阵一阵照相机的闪光灯弄的我极为舒服,我忍不住冲那些记者们骂道:“滚,都给我滚!” 那些记者们哪里肯听,仍然自顾自地拍摄着自认为可以成为头条的新闻材料。 我的泪在瞬间爆发,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喷涌而出,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没再理会那些记者们的闪光灯,更没时间理会金铃的追问。这时候,又有一些宾客也好奇地围了过来。十几名安全保卫人员,正在盘查现场寻找线索。 而我心里明白,这一起凶杀事件,绝非偶然,对手肯定是预谋已久,组织严密。否则他们根本无法混进宴会大厅,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而无人发现。也许他们使用的,应该是最现代化的伪装武器…… 我揉了揉眼睛,盯着由梦中枪的部位目测了一下她的伤势―――啊?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发现由梦胸部附近有两个枪眼儿,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血迹!甚至是一丝血迹也没有! 透过枪眼儿,露出了一件淡色的内衣―――但是它是内衣吗? 那明明就是防弹衣! 她穿了防弹衣,她穿了防弹衣啊! 其实象国家警卫人员,穿防弹衣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安全系统比较低的情况下,警卫人员才会穿上防弹衣,万一警卫目标遇到了危险,遭遇枪击的时候,警卫人员可以为警卫目标挡子弹,尤其是遇到了杀伤力比较强的武器,子弹即使射穿警卫人员身上的防弹衣,对警卫目标的杀伤力也不会很大。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警卫人员穿防弹衣的目的,是防止在自己为警卫目标挡子弹的时候,子弹会射穿自己的身体,进而伤害到警卫目标!换句话说,警卫人员穿防弹衣,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考虑。 而此时,见由梦穿了防弹衣,我的惊喜不亚于中了五个亿彩票,双手竟然有些颤抖起来,我坚信由梦只是受了子弹的冲击力,受了点儿轻微的创伤。 果然,由梦的身体开始颤动起来,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睛,左右顾视。当她看到我的时候,马上喊一句:“放开我,放开我!” 我追问道:“由梦你没事儿吧?告诉我,你受伤了没有!”我明知故问地对着她的身体观望了起来,确认没有其它受伤处的时候,我才再松了一口气。 由梦皱紧了眉头,一手撑着身体从我怀中挣脱。她倒也随口说了一句:“我穿了防弹衣。” 我含着泪笑了起来,抚着她脸心疼道:“不热啊,你穿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心里的黑暗彻底被淹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由衷的庆幸和感动,我庆幸我的由梦还活着,我庆幸我的由梦穿了防弹衣! 由梦却略显疼痛地捂了一下胸口,左右望了几眼,知道凶手早已趁势离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上前握住由梦的手,问了一句:“胸口还疼是吗,去检查检查去吧。” 由梦却冲我冷笑了一声,道:“不用你管!金家的驸马爷同志!” 由梦有意识地将‘驸马’二字吐的相当清楚,含义可想而知。 我赶快冲由梦解释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由梦你听我说……” 但是由梦没有再作停留,捂着胸口朝前走去。 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由梦托着曼妙却有一丝憔悴的身体,轻轻地迈着步,她那熟悉的脚步声里,踩出了几许忧伤的旋律。 我正想追过去,却见几个记者都纷纷拿着摄相机,抢着过去采访一下这位女英雄。 其中一个记者快言快语地问:“请问小姐,您是国家安排的警卫,专门保护林首长的呢?” 记者的提问杂乱至极,几位记者没等由梦回答,也跟着毫无次序地追问起来: “请问当枪响的那一刻,您想到的是什么,是一种什么力量促使你舍身过去替林首长挡子弹?” “你穿了防弹衣吗?” “有没有受伤啊,穿防弹衣的效果怎么样,是配发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请问小姐究竟是做什么的,是林首长的保镖吗?” “……” 记者的提问相当无聊,甚至很弱智。 但是由梦没有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只是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句:“都给我走开!” 起初记者们还不甘心,但是由梦又加大音量重复喊了一句:“都给我让开!” 记者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纷纷后退了两步,由梦借着让开的空隙,继续朝外走去。 她要去干什么?既然安然无恙,她为什么不留下来排查一下现场? 也许是她太伤心……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 但是由梦很快已经驾驶一辆奥迪a6离去了。 她这一走,没有留下什么,只留下一段舍身救主的传奇。 还有一段刺伤我心的愁绪。 宴会上发生的一切,象是一场梦。刚才的惊险镜头,虽然已经远去,只剩下一片枪战后的吊灯残渣,但是其中的真正缘由,又有谁能看的清楚? 我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由梦一边开车一边流泪的镜头。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尽管我很懊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正所谓木已成舟,我这个冒牌女婿弄巧成拙,伤害了我的由梦! 幸亏由梦穿了防弹衣,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苟且存活,生命中没有了由梦,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打电话跟由梦解释清楚,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等她冷静一些再说,现在她正在气头上,估计连电话都不会接。 我又觉得应该跟由局长打个电话,将这件事情汇报一下,但是我仍然没有。 为了安全考虑,我已经好久没跟由局长联系了。 我正朝着由梦开车驶去的方向发呆,金铃又一脚深一脚浅地凑了过来,她扶了扶我的肩膀,竟然主动递过来一支烟,道:“心里烦就抽根烟吧。” 我接下烟叼在嘴里,金铃拿打火机帮我点燃。看来,金铃已经在我的表情和举动中发现了什么。 金铃沉默了片刻,表情有些淡然,也许淡然之中隐藏着不少复杂的东西。 一支烟吸了一半,金铃试量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此时已经再也没必要隐瞒下去,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金铃并没有惊讶,只是耷拉着脑袋,拿那只受伤的脚在地上画弧。她抬起头来又说了一句:“看的出来她误会你了。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用一只手使劲儿地揉了一下脸颊,道:“说什么都晚了。她没受伤,我已经很庆幸了!”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暗暗思量着什么。 金铃转而又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和由局长也认识?那么,你以前是在……中央特卫局当兵,我猜的对吗?” 我苦笑道:“是又怎样,我现在还不是沦落成了一个保安!” 金铃口里连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却再次目光注视于我,说道:“象你以前的身份,你根本用不着做保安。你不应该是一名保安队长,而是应该拥有更好的前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身份?” 我淡然地道:“自我保护。”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真正的能者,能隐藏身份,却隐藏不住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气概。你一直让我很吃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不是一般人。”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尝试暂时将苦闷收回,缓和了一下表情,道:“我只是个人。一般人。” 金铃倒也没有反驳,反而是过来轻轻地拥着我的胳膊,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很爱她对吗?” 我点了点头:“是的。” 金铃道:“你们俩很般配,我很羡慕你们。” 我道:“谢谢。” 金铃道:“你放心,我们的事情,有机会我会帮你和她解释的。但是……”金铃支吾了一下,却没了下文。 我捏了一下鼻梁,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继续将这个角色扮演好。我不会让金老爷子更加失望的。” 金铃感激地望着我,似乎想偎依在我的肩膀上,试量了一下,却没有。 看的出来,她很想安慰我,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走,回去看看。”我再振奋了一下情绪,转身走向大厅。 金铃也跟了上来。 刚刚进入大厅,警铃声响起,三辆警车迅速地停在了别墅门口,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径直进入了大厅。 调查,取证,寻找线索…… 但是现场上似乎没有线索可言,摆在我们面前的,唯有几件刚才在慌乱中,几个人丢失的小物品,一件黑色男士鳄鱼皮手包,一块瑞士手表,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型化妆盒。 除此之外,便是在由梦被枪击的地方,发现了两颗变了型的子弹头。 警察们仔细地在现场拍摄了照片,并小心翼翼地将子弹头包好,待回取证调查。 至于那几件丢失的物品,警察们决定将其留在金家,待失主回来领取。 就在警察们了解完情况,想要驱车回返的时候,我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将那副黑色鳄鱼皮手包拿了过来。 却不料一位一杠三星的警察冲我呵令道:“放下,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动的?” 我没理会他,兀自地将鳄鱼皮手包掂在手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在皮包壁上仔细观察了一下,我顿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皮包啊,这明明就是一个暗杀工具! 040章 (2) 确切地说,这个手包,是一个做工含蓄、精细的杀伤性武器。它与普通的暗杀工具不同,现在的‘暗器’类型很多,比较常见的是那种手提式的伪装箱,在一侧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枪口正好可以在箱内被卡在这个出口中,箱子与枪支的制动是一体的,也就是说,可以通过手提箱的按纽,控制上膛、击发。但是我手中的这件暗器,却远远比那种要精致的多,而且更善于隐藏,射击精度也相对比较准确。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打开手包之后,里面根本没有枪支的影子,只能隐约地看到几处零部件。也就是说,这个手包本身,就具备着枪支的结构,它是把枪支改装成了手包的形状,在不被人察觉和怀疑的情况下,能够出其不意地刺伤目标。这种手包武器的制作非常精细,想必价值也绝对不扉。因此能够配用这种暗杀装置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组织。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警察们在内。 我也越来越觉得此事的严重性,这一件精美高档的暗杀器械,让我想到了很多。 看来,这个暗杀组织,绝非是一般的强大! ================================== 其实此时此刻,心急如焚的人,还有由局长。 他正坐在家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烟,等待由梦的回来。 他将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了由梦,这项任务甚至有生命危险。为了警卫事业,为了履行好保护中央首长的安全,由局长早已将对亲人的爱,升华成了对党、对党中央的爱。在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面前,他毅然选择了国家。他何尝不知道这次特殊任务的凶险,他何尝不在为自己的女儿牵挂,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女儿选择了神圣的警卫事业,就应该勇于牺牲,勇于奉献。 派遣由梦代替自己参加金老爷子宴会、间接保护林首长的任务,是经过由局长深思熟虑的。他接到了tl组织很可能将在宴会中刺杀林首长的情报后,迅速做出了部署,但是为了长远考虑,他只派遣了由梦一个人去。 他有他的盘算。 在由梦执行任务的时候,由局长并没有告诉她太多,只嘱咐她穿上了防弹衣。 由局长何尝不知道由梦此去的凶险,但是总要有人献身,总要有人去面对危险,由梦是个女孩子,如果派她去,更容易隐藏身份,也更容易躲开暗杀组织的怀疑。 由局长等啊等,直等的心急如焚,直等到足足吸掉了两盒烟。 他不能给由梦打电话确认,因为现在还无法断定,宴会是否已经结束。如果宴会没结束就联系她,势必会影响她的警惕。 由夫人见由局长如此,本来已经睡下的她,又爬了起来,问他怎么还不睡。 由局长只是皱眉催促道:“你睡你的,先。我在思考一些事情。”他肯定不能告诉由梦她妈,自己派遣了女儿去执行一项很危险的任务。 由夫人与由局长生活了多年,当然能看出由局长表情中隐藏的端倪,于是追问道:“老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由局长道:“瞎猜。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赶快回去睡觉吧,别影响了我的构思。” 由夫人再问了几句,但没见效果,倒也果真回房休息了,她只是冲由局长嘱咐了一句:“早点儿休息吧,你最近老失眠,让人担心。” 由局长点了点头,一摆手道:“知道了。” 天下父母心啊,由局长何尝不在时刻牵挂着自己的女儿,他嘱咐女儿执行完任务之后,马上回家一趟,他还有事情要告诉她。 大约是十几分钟以后,由局长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不由得一阵惊心,赶快上前去开门。 外面的人正是由梦。 不过由局长从她身上破损的情况,就猜测到了什么。 总算是有惊无险,由局长的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但是他的眼窝子里,明明渗出了几丝白亮:“梦梦,你没事儿吧?宴会散了?” 由梦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点着头道:“散了散了。不散我哪敢回来啊!” 由局长扯过由梦的胳膊,道:“快,快进来休息休息。” 父女俩坐下,由局长亲自为女儿端来一杯水,对由梦道:“幸亏穿了防弹衣,幸亏穿了防弹衣啊!” 由梦看出了父亲的牵挂,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爸,幸亏这次敌人用的是杀伤力不大的武器,要是杀伤力再大点儿,我就要为警卫工作献身喽。”由梦尽量以一种近乎于幽默色彩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她能看的出来父亲眼中的歉意和牵挂。 确切地说,从由局长给自己安排这项任务的时候,由梦便预料到了其中的凶险,否则由局长不会嘱咐她穿上防弹衣。但是面对任务,她没有其它的选择。 也许是心里太乱了,由局长问了一句极没水平的话:“那些刺客都走了没有?” 由梦道:“按照您的嘱咐,我没有追出去。那些人好像是一伙惯犯,组织严密,行动很快。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由局长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由梦愣了一下,追问道:“爸,我不明白,您是怎么知道那些人要去刺杀林首长的?还有,为什么您明明知道对方要采取行动,而不加派人手,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算是放长线钓大鱼吧。我收到了一份密报后,就安排你独自一人暗中保护林首长,其实……其实我们现在并不想抓住那些人,公安部正在开展一次跨度时间长、难度比较大的侦察活动,这伙人是tl组织的成员,他们现在正在策划一个三步走猎国计划,现在正在进行其中的‘摘钢盔行动’,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摸清对方的具体计划内容以及主要成员,分支,然后将其一网打尽。他们的这次暗杀行动,只能算是一次试探,甚至是打草惊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必须放虎归山,这样才能找到敌人的老巢,有针对性有步骤地将其一网打尽。”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爸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现在都不该告诉你。我只是觉得这次行动,太对不起你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万一你这次任务出了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你妈交待啊!” 虽然由梦已经平安归来,但是由局长仍然难以抹去心里的歉意,在女儿面前,他存在着一份愧疚,以至于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由梦能够体谅由局长此时的想法和心情,她嚼了一颗泡泡糖,调皮地笑着,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由梦笑道:“爸,看您说的,女儿既然选择了神圣的警卫事业,就已经抱定了为警卫工作奉献一切的决心。能以个人的安然换取首长们的安全和国家的稳定,女儿就是英勇就义也是值得的!再说了,女儿现在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爸,你看你的表情,跟谁欠你一百万块钱的似的,笑一笑嘛!” 由梦的懂事令由局长很欣慰,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叼了一支烟。 由梦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又开口道:“爸,你猜我这次遇到谁了?” 由局长问:“谁?我认识吗?” 由梦道:“你当然认识。咱们整个特卫局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由局长道:“那会是谁?” 由梦脱口道:“赵龙!我遇到赵龙了!”这样说着,她虽然一脸的笑意,但是心里的苦涩与伤感,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由局长顿时愣住了:“赵龙怎么会去参加金老的宴会?他――――他跟谁去的?”由局长的脸色变得相当凝重。 由梦嘻嘻哈哈地道:“赵龙没跟谁去,他是―――他是金家的女婿,金老爷子的女儿第一次把他带回家,在宴会上,金老爷子还给他们发表了致词,送了礼物!”由梦脸上强挤着笑,其实眼窝子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由局长更为震惊,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吧?” 由梦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金老爷子的女儿长的可漂亮了,人也有气质,打扮起来,跟赵龙挺般配的。” 由局长看的出,由梦虽然笑嘻嘻地说着,但是她的心里,肯定痛苦无比。 由局长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安慰由梦道:“梦梦啊,我觉得你要相信赵龙,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或者是―――你一定要坚信,赵龙是喜欢你的,他不会背叛你。我的兵,我知道。”这样说着,由局长倒也琢磨开了:这个赵龙在搞什么名堂,我让他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他怎么一转眼成了金家的女婿了?我让他接受别人的糖衣炮弹,引出敌人的下一步计划,却也没有让他做别人的女婿啊……… 由梦差点儿笑出声来:“爸,开什么国际玩笑!他都成了金家的女婿了,还不会背叛我?爸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这次决定对赵龙彻底死心。你放心,女儿又不是没人要,没他赵龙活不成!”由梦的演技倒是挺好,说着这么悲恸的话,却也能笑的出来。 由局长心里一阵伤感,他多次想将赵龙潜伏的事情告诉由梦,但是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尽管由梦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是他不相信由梦,而是他明白,如果让由梦知道了,即使由梦不外传,也是多了一分安全隐患。毕竟,如果由梦知道了此事,那她的行为、举止肯定会发生一些改变,如果被别人隐隐地查觉到,那就惨了。 这也不得不忧。 但是由局长还是对由梦说道:“梦梦啊,你要相信赵龙。只要你相信赵龙,这个信念不变,赵龙就永远是你最值得依靠的人。” 由梦苦笑道:“爸,别提他了行不行,您现在总是提他,您瞧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成了别人的女婿了,您还在安慰女儿。爸,我能挺得住。没有赵龙,女儿照样能活。” 由局长道:“傻孩子!赵龙是好小伙子,你们俩在一起也很般配。我可不想失去了这么个好女婿。不管他干什么,我都支持他。” 由梦道:“爸,我觉得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替赵龙说话,他给了您什么好处啊。他现在都……都是金家的女婿了,您还这样安慰我,能不能不用这一招!” 这样说着,由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由局长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才好,却转而催促道:“行了梦梦,不多聊了,你洗个澡休息吧。” 由梦道:“不了爸,我这就走,我还要回c首长处。明天还要盯班儿。” 由局长关切地道:“不用回去了,明天早上回去。我给黄参谋说一声,让他替你。你好好休息休息,乖。” 由梦倒也没再坚持,待父亲回房,她便钻进了洗澡间。 洗完澡,由梦穿着浴衣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早已经流干了…… 她反复地体味着父亲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父亲现在好像对赵龙特别袒护,即使赵龙已经做了金家的女婿,他仍然试图替他辩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亲喜欢赵龙,想让赵龙做自己的女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父亲的一惯性格,也不是父亲的作风。 父亲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吧? 由梦又联想到了父亲说了另外一番话,父亲说现在有一伙恐怖组织正在针对中国高层实施一系列的暗害破坏计划,那是一个叫tl组织的群体,他们训练有素,行动周密,据说在国外都有指挥中心……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组织的行动,父亲为什么不积极采取行动?难道他是在暗中进行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还有,当初赵龙的退役也显得很蹊跷,按照正常的逻辑,由局长不可能将那件事情扩大化,进而不顾众位副局长的一致反对,做出勒令赵龙转业的决定。而且,在赵龙转业之后,由局长似乎仍然在袒护赵龙,他甚至一直在度化自己,让自己相信赵龙,积极地促成自己与赵龙之间的感情,即使现在,在赵龙做了金家女婿的情况下,父亲仍然劝自己不要对赵龙死心……这种种的迹象,说明了什么呢? 难道――――――― 难道――――――― 难道赵龙是父亲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的卧底,他的目的就是引出tl组织,甚至是潜伏进其内部? 抑或是其它原因? 但是再一想,好像也不可能。 因为她在赵龙的身上,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信息。 由梦的脑子有些凌乱了,凌乱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抚着漂亮的小脑袋,冥思苦想了良久。 种种猜测在心里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她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跟父亲好好沟通一下,将关于赵龙的事情彻底搞清楚? ================================= ========================================= 父亲的宴会,金铃的妹妹金蕊姗姗来迟。 其实她这几天去了广西看望一位生病的同学,今天恰恰是她同学出院的日子,同学出院后,金铃才匆匆地坐上了飞机,赶回北京。 当她赶回来的时候,大厅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但是大厅上的吊灯却不见了,宴会上也没人,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金铃并没有将刚才的暗杀事件打电话告诉她,金铃怕妹妹担心,因此对她进行了隐瞒。 金蕊疑惑着左右张望,在大厅的一角望见了姐姐,她抱着胳膊坐在一处坐椅上思考着什么,但是能看的出来,她的情绪并不好。 金蕊心里涌进了一股歉意,她觉得可能是姐姐怪自己姗姗来迟了,她赶快喊了一声‘姐’,然后小跑了过去。 金铃见妹妹回来了,也站起来迎了过来,金铃问妹妹:“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啊,我好派车去接你。” 金蕊道:“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干什么还要劳民伤财啊。对了,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不应该吧,现在才……才不到十一点钟。” 金铃搪塞地道:“开的早,开的早。所以结束的也早。”金铃把话题岔开,不想让妹妹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又怎能瞒得过金蕊,金蕊回头望着大厅上的吊灯,俏眉紧皱地问道:“对了姐,这吊灯怎么不见了?不会是掉下来了吧,砸到人了没有?” 金铃撒谎道:“哦。人走了才掉的。这吊灯质量不行,我明天要找律师起诉生产商!”金铃说完,然后又缓和了一下表情,反问道:“你这次回来给老爷子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金蕊一边打开坤包低头找着什么,一边冲姐姐埋怨道:“姐,别老喊爸爸老爷子,多难听啊。别人喊也就罢了,你这个亲生女儿也跟着喊,难听死了。” 金铃善意地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笑道:“老爷子是一种尊称,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金蕊倒也没再说什么,迅速地从坤包里掏出一枚绿色的玉器,这玉器并不大,大约是十厘米高,象是一座小塔的形状。 金铃问:“这是什么?” 金蕊神秘地道:“这叫长寿塔。我在广西找了好久,才找了这么一个有意义的东西,祝爸爸长寿百岁。不行不行,一百岁哪行,至少要活到一百五十岁!” 金铃被妹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笑道:“好,这个东西好。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爸爸还会夸你孝顺懂事儿,好孩子!” 金蕊从姐姐手里抢回长寿塔,得意地道:“那当然。爸爸呢,他在哪儿,我要亲手送给他。” 金铃道:“父亲带人去送林副主席了!” 金蕊一惊:“什么,林副主席也来参加爸爸寿诞了?咱们金家可真有面子呢!嘿嘿。” 但是金蕊马上象是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冲金铃问道:“对了姐,姐夫呢?妈说你这次会带姐夫过来,怎么没看到姐夫?”金蕊左右前后张望了几下,似乎在悄悄地寻找着姐夫的身影。 金铃搪塞道:“你姐夫他……他先回去了。他工作挺忙的,宴会一完就回去了。” 金铃肯定不能告诉妹妹,她那近乎于‘莫须有’的冒牌姐夫,现在正在公安局里,配合他们录口供,调查这次暗杀事件。 金蕊显得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哎呀,又没见到姐夫!姐,不管怎样,你明天一定要带姐夫过来,我倒要看看,我最最最最漂亮的姐姐,会找了怎样一个帅帅帅帅的姐夫。嘿嘿。我也仿照老姐的标准,为你找一个妹夫!” 金铃略显尴尬地道:“有时间吧,有时间一定带他来。” 金蕊再问:“有他照片没,先预览一下。” 金铃摇头:“他不喜欢照相。” 金蕊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那让我先猜一下他长的什么样……” 金铃笑道:“行了,别瞎猜了。还不是长的一副人样。看把你操心的!” 金蕊上前拽过金铃的手,纠缠道:“姐,那我不管。反正要是明天见不到姐夫,我就缠着你带我去见他!” 金铃嘴上说道:“好好好。一定,一定。”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也许只有天知道,当金蕊见到那位冒牌姐夫的时候,会是如何的一种情形。 ========================================= 当我在公安局协助他们录完口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也许是看了金家的面子,公安局的负责人派遣了一位警员,准备开车将我送回,但是刚刚出了警务大厅,便看见一辆宾利车正停在了大厅门口。 那正是金铃的车子。 我将公安局派遣的司机支回,然后快步走近了宾利车。 金铃迎了出来,见到我就问道:“完了没有?” 我道:“当然完了,不完怎么能出来。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为什么不进去,或者打个电话?” 金铃眨巴着眼睛道:“完事儿的时候你自然会出来,我再催也没用。这次真的让你受委屈了,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把你连累了进去。”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倒没什么。现在总算是解放了。我不欠你什么了,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开车送我回望京?” 金铃猛地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能不能先在我们家住一晚,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见见老爷子的。现在老爷子还没睡,一直在等着跟你单独谈谈。” 我皱眉道:“拜托!我要在金家呆到什么时候?你算一下,我为了你,让我女朋友误会,然后出了枪击事件,我又跑到公安局帮你们录口供核实情况,我觉得我今天做的已经是仁之义尽了,你还要让我呆在金家?” 金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勉强你。我送你回望京。”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冲我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我倒是为之一愣,金铃的变化好快啊,难道是因为她对我存在什么歉意,所以才变得如此客气? 还有她为我打开车门的动作,倒是令我遐想万千。在望京,我经常协助东门指挥车辆,金铃每次进来,我也都会为她做这样一个开车门的动作。 而今天,竟然是金铃为我服务,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若有所思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金铃绕过车子,打开另一扇车门,熟练地钻进去,系上安全带。 我发现她的脸上似乎隐藏着什么,她的情绪并不乐观,只是强装出了平和。 车子驶出警局,开上了大道。 我冲金铃问了一句:“你刚才说,金老爷子还在等我?” 金铃目不斜视地道“嗯。老爷子好不容易盼来了女婿,当然想跟你聊几句。不过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送你回望京。” 我问道:“你怎么向老爷子交差?” 金铃道:“那是我的事。” 望着金铃略显忧郁的脸庞,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既然事前已经答应了金铃,要帮她应付老爷子那一关,我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 这不是我赵龙的性格! 于是我对金铃道:“回金家吧,我准备在你们家的大别墅里住一晚,感受一下金家的生活气息。” 金铃微微吃了一惊,倒是绽开了几丝笑容:“真的吗赵龙,那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我道:“客气了!” 车子继续前行,径直开往金家别墅。 我在心里编排着应付金老爷子的台词,却听金铃又突然说道:“对了,我妹妹从广西回来了,她吵着要见见你。” 我顿时吃了一惊,道:“哦,怪不得刚才宴会上没见到你介绍妹妹,原来她上广西了。” 金铃点了点头,道:“我妹妹叫金蕊,好象我跟你说过吧。我妹妹比我长的好看,也比我善良,我这个当姐姐的倒是挺羡慕她呢。她现在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金铃说了一番感触良多的话,倒是令我颇为不解。但是我赶快追问了一句:“你是说,你妹妹现在也在别墅?” 金铃道:“在。不在家里去哪儿。不过她已经睡了。” 我搪塞道:“那就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她见不见我也没什么。” 金铃道:“听你的。” 我这才宽心。 回到别墅,金铃在她的房间里嘱咐了我几句,然后带着我径直到了金老爷子的书房门口。 我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感慨地道:“金老爷子可真疼你,都这么晚了还不睡,等你回来。” 金铃笑道:“这哪是在等我啊,这是在等你,等金家的女婿!” 我笑道:“我这个冒牌女婿……” 话还没说出口,金铃就一下子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然后冲我‘嘘’了一声,轻声道:“小声点儿,最后一棒槌了,别露馅儿!”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划个完美的句号的!” 金铃轻咳了一声,在外面加大音量,冲父亲房间里喊了一声:“爸,他来了!” 里面传出了一阵浑厚的男音:“让他进来!” “噢。”,金铃得令后,拉着我的胳膊,推门而入。 金老爷子的神情看起来并不缓和,而是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翻看着<孙子兵法>,根本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 金铃关切地问了一句:“爸,您又看孙子兵法啊,您都看了好几十遍了吧?” 金老爷子仍然是紧锁着眉头,朝金铃一摆手道:“你先出去,我找赵龙好好谈谈。” 金铃有些扫兴,以为是金老爷子仍然在为宴会上的事情闷闷不乐,于是追问了一句:“爸,您是不是还在想……宴会上的事情?” 金老爷子一闷脸,冲她加大音量又重复了一句:“你先出去。” 我在金老爷子的语气中,体会到了四个字:情况不妙。 难道金老爷子察觉到了什么? 金铃倒也听话,虽然有些抗议,但还是噘了噘嘴巴,撤离出屋。 金老爷子一指旁边的凳子,冷丁丁地说了一句:“坐下吧。” 我心怀忐忑地坐下。 金老爷子仍然没有正眼看我一眼,而是将孙子兵法翻过了一页,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此言一问,我顿时愣住了! 难道金老爷子知道了我是冒牌的? 怎么可能! 041章(1) 金老爷子的这一问,倒是把我问蒙了,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不觉间已经出了一头冷汗。 金老爷子见我沉默,用手慢慢地合上书,身体随摇椅转了过来,面部冰冷地望着我,再次追问了一句:“我在问你,你是做什么的?” 他此时的表情和脸色,跟刚才在宴会时判若两人。现在的他简直比包青天还严肃,一副我欠他一千万还没还的催账模样。 我略显尴尬地挤出一丝笑意,问道:“金叔叔指的是?” 我故意这样搪塞了一句,心里却在琢磨着应对之策。 金老爷子用三根手指一试额头,另一只手拍在桌子上嗒嗒作响,他拉着脸道:“我是问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支吾地酝酿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如果就实说吧,金老爷子肯定会不乐意,这年头,哪个大富豪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当保安的?如果说谎吧,又不是我赵龙的一惯作风……如此一来,倒是将我为难住了。 无奈之下,我对金老爷子道:“金叔叔,这些金铃不是都向您汇报了吗?呵呵……”我尽量陪着笑,努力让金老爷子不至于太生气。 谁想金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冲我骂道:“年轻人没有半句实话!一个保安,还敢冒充什么金氏集团伊士东餐饮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还想娶我的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顿时愣住了!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金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金铃肯定不可能告诉他,那么会是谁出卖了我们?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万千种杂念将脑子折腾的异常凌乱。我尴尬地对金老爷子道:“金叔叔,您误会了。” 金老爷子愤愤地道:“我误会什么?”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这其实是金铃安慰她的一个骗局,我是个冒牌货! 金老爷子冷笑了一声,道:“一个保安,就想娶到我金家的大千金,就想当我金家的女婿。你小子,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望着金老爷子,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其实严格的说起来,金老爷子根本不象个商人,倒象个学者。他鼻梁上镜片下的两只眼睛里,充滿着睿智的神采。他的眼神很有杀伤力,当然并不是那种凶气,而是一种富豪风度,一种让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自己矮他三分的大家风度。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和金铃串通做了亏心事,我肯定是不会惧怕他什么,况且我们合起伙来欺骗来,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为了安慰他,稳定住,为了逃避他一而再而三的向金铃逼婚。对于此事,我赵龙至少问心无愧,我对他很敬仰很尊敬,但是他今天找我来,却如此冲动无礼甚至讽刺于我,倒是让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我仍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金老爷子的侮辱和讽刺,因为我知道他患有病症,我不可能再激怒他,也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敷衍,就是沉默。 这时候只见金老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两眉之间皱出了一道很深的纹理,他逼视着我,继续道:“怎么,你默认了?” 我鼓起勇气,尽量放缓语速道:“金叔叔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保安!我承认。” 金老爷子一双严厉的眼神看了我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看着一表人才,却是一个保安!如果别人知道我金老头招了一个保安做女婿,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我金家在商界怎么抬头?金铃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光看着你长的帅,长的帅有用吗?这个社会很残酷,弱肉强食,金家如果把家业都传给一个保安,那我几十年打拼出来的天下,岂不毁于一旦!” 我望着面前这个商界的传奇大亨,没想到他说话竟然是如此的口无遮拦,甚至是讽刺意味儿十足。我对他积累起来的好感,一瞬间跌到了太平洋。我在心里一次一次地论证:他值得我尊敬吗?他值得我羡慕吗? 有钱,有钱人怎么了,有钱人就可以瞧不起人? 如果这番话是一个普通的小资阶层说出来,我也许不会太生气。但是在响彻整个商界的金氏集团大老板的口中说出来,我觉得太没水准,也没深浅。 我听不惯了,因此冲金老爷子反问了一句:“我想问一下金叔叔,保安怎么了?保安干的是正当的工作,不偷不抢,保护的是首都人们的财产。没有保安,城市将变成什么样子,金叔叔想过没有?” 金老爷子微微一笑,道:“呵,你还反问起我来了!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我把女儿嫁给你,如果我把金氏交给你,你有能力管的起来吗?大话套话谁都能说,我也没有贬低保安的意思,我只是在说大实话。不信的话你可以随意出去调查,你去问问,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保安?你去问问吧……” 我捏了一下鼻子,继续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身体欠佳,我岂能受他这份窝囊气? 金老爷子见我不说话了,拿一支钢笔在桌子上嗒嗒地敲打了几下,问我道:“告诉我,你和我女儿是怎么认识的?” 我毫不隐瞒地道:“我曾经是伊士东酒店外围的保安班长,和金铃经常见面,就认识了。” 金老爷子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他又问:“你们交往了多长时间了?” 我答道:“有两三个月了吧。” 金老爷子再问:“我再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金老爷子拿一副凶悍的目光刺向我,让我觉得这老头简直象是一个刺客。 他敲打着手里的名牌钢笔酝酿了一下,紧接着问道:“你对我女儿……有没有越界?” 金老爷子说的很含蓄,但是我明白他的话意。他是在间接问我有没有和金铃发生过那种关系。 我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却尝试以一种和蔼的语气反问金老爷子:“金叔叔,您,您怎么跟审犯人似的。”我强挤出笑来,想避开这个敏感的问题。 金老爷子冷哼一声,道:“我已经够客气了,还没有哪个保安,能被我请到我书房里来说话。” 闻听此言,我想我真的被激怒了。我对金老爷子道:“看来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好,我不防碍金老板了,再见!” 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因为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金老爷子争辩下去,战火如果烧了起来,对谁也没好处。 毕竟,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冒牌女婿,我没必要跟他计较,也没必要跟他谈这么长时间。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金老爷子狠狠地呵令一句:“你给我站住!” 我站在原地,心里早已经是沸腾如开水,此时此刻,我真盼着金铃能破门而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但是我听不到门外有任何动静,难道金铃她已经不在门口,她已经回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想了想,我还是重新回到座位上,对金老爷子道:“金老板,还有什么事?我洗耳恭听您的赐教。” 金老爷子从桌子上取了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用特制的精制火柴擦燃点着,屋子里弥漫起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开口道:“一百万。离开我的女儿。” 我愣了一下,故作不懂地追问:“什么意思?” 金老爷子重复道:“给你一百万,让你离开我的女儿,从此离开北京!这一百万,够你回老家置办车房娶个媳妇的了吧?” 天知道这些话在德高望重的金老爷子嘴里说出来,有多么可笑。 真是人心叵测啊,表面上看起来和蔼正直的金老爷子,竟然采用这样一种俗套的方式,让我离开她的女儿! 如果我果真是金铃的男朋友,我肯定会和金老爷子据理力争,哪怕我现在只是金铃的冒牌男友,我也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金老爷子一个道理:钱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贪财;也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用金钱来衡量,要用金钱来维持。 于是我冲金老爷子问了一句:“您在买卖自己的女儿?” 金老爷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脱口骂道:“轮不到你问我!我是在为自己女儿的幸福考虑!”金老爷子说完后抬腕看了一下表,有些不耐烦地道:“好,我没太多时间跟你闲聊,今天我已经破例了。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我为金铃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悲哀; 我为中国商界存在着这样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而感到悲哀; 我为这位被无数后人敬仰、德高望重的商界前辈,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悲哀!!! 迫于愤怒,我竟然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金老板,金铃我不卖。” 我这个冒牌女婿,如今倒想当一回真女婿,就让我这个只有一天任期的金家女婿,好好教育一下面前这个也只有一天任期的老岳父! 金老爷子听了我的话后,显得挺生气,他冷哼道:“你要弄清楚,金铃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权利说卖不卖?我能提出给你一笔钱,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只有两个结果。” 我道:“请金老板说说,哪两个结果?” 金老爷子严肃地道:“一,你离开我的女儿,金家给你一笔钱,咱们互相受益;二,你被逼着离开金家,一分钱也得不到,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在地球上消失的,都不知道!” 他说这些话说的相当娴熟,也相当老道。由此可以推断,他应该跟不少人有过类似的谈话。他以为依靠金钱,可以收买任何人,办成任何事! 我冷笑着摇晃着脑袋,觉得这个社会太yi淫了,金老爷子太yi淫了…… 金老爷子见我冷笑起来,重复地强调道:“你应该知道金家的实力,我这个人一般待人很和蔼,喜欢先礼后兵。是选礼,还是选兵,你自己瞧着办。” 我笑道:“如果我这两条路都不想走呢?” 金老爷子终于不耐烦了,拿雪茄的木质烟嘴儿敲打着桌子,又说了一句:“这样吧,三百万!拿钱走人。遇到我算是你的幸运。我不相信除了我,还有谁遇到这种情况,还能这样纵容你!” 我真想大笑一场!这老头,太天真了!想不到我竟然还这么值钱,这金老爷子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然而,遇到我赵龙,他这算盘算是白打了! 我对金老爷子道:“对不起金老板,怒我接受不了!想当初不知道多少人想拿几百万收买我,我连看都没看一眼。” 金老爷子倒是吃了一惊,冷笑一声:“呵,胃口很大啊!虽然我无法相信,你一个保安值得谁出这么高的价钱收买你?但是我还是想满足你的贪欲。这好办,你说个数吧,只要金家能承受得了。” 我故意道:“真的吗?那好,我要十个亿,你能给吗?” 金老爷子巨惊,身体竟然情不自禁地微微站了起来,连声喊道:“荒唐,荒唐!你要是值十个亿,那我金老头子早就能把美国买下来了!” 我趁机道:“既然金老板付不起,那就怒我告辞!” 我站了起来,冲金老爷子一弓手,心里早已如同天龙翻滚,无法停息。 金老爷子倒是没再阻拦,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一千万。这是底线,只要你答应离开我的女儿,你马上就是千万富翁了!” 我笑道:“对不起,我对千万富翁不感兴趣。告辞。” 说完后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背后传来金老爷子的厉喝! 我又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他,听他还有什么话讲。 金老爷子显然十分的愤怒。他猛吸了一口气,尝试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然后他冷冷地看着我,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算你狠!最后开价,两千万!如果你再不知足。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本来我可以一个子儿都不用给你,但是为了我的女儿,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已经很让步了!你不要太贪!” 金老头正在一步一步激怒我。他想用巨额的金钱来解决问题,我这个冒牌女婿,偏偏不让他得逞。 我冲他哈哈一笑,道:“金老板还真是瞧得起我,价码成倍成倍地往上翻,想一下子拿钱砸死我吗?您的出手可真是不同凡响啊!不过我必须要提醒您,我们这不是在做生意,你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出卖自己的女儿,难道都一点儿也不觉得脸红吗?” 金老爷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放肆!” 他这一记猛拍把桌上的茶杯都震翻了,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也许是金老爷子生气过重,刚刚喝令完,他突然脸色一变,重重地咳嗽起来,然后一手抚住脑袋,表情痛苦,神态狰狞!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金老爷子是不是病情发作了? 他对我不仁,我又不能对他不义。至少,他是金铃的父亲,看在金铃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置他于不顾。 我走上前去,扶着金老爷子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金老……叔叔……”我掏出了电话,准备打电话给金铃,让她赶快过来看看。 但是还没等拨通,就见金铃突然推门而入。 “爸,爸,你怎么了……”金铃猛地冲上前去,挽着父亲的胳膊,眼睛的泪水都要急出来了。 金老爷子一手抚着脑袋,直颤抖。另一只手颤颤地指着我,吐字不清地说:“他……他……保安……一个保安……就想娶我的女儿……” 金老爷子的病情发作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难道他是因为气愤,导致脑瘤破裂?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金老爷子就危险了。 我在一旁催促道:“赶快叫医生吧,赶快叫医生……”我掏出手机来,催促金铃道:“快,告诉我,是打急救还是怎么着?” 金铃的母亲也听到了动静,闻讯而来。 金铃没有理会我的焦急,而是自顾自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泪如泉涌。她和母亲扶着金老爷子,给他喂水吃药。但是金老爷子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口里连连断续地支吾起来:“女婿……金家的女婿……保安……不行,不要保安……当金家女婿……” 他的话越来越不连贯,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金铃从父亲的话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愤愤地转过身,冲我喊了一句:“赵龙你――――”她似乎想骂我,但是忍下了,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推搡到屋外。 她象发了疯一样怒视着我,大声问道:“赵龙我问你,是不是你把一切都告诉我爸了,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你看你把我爸气的!我警告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金铃抽泣着拍打着我的胸膛,象疯了似的。 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但是她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蒙冤吧? 我拉住金铃的胳膊,劝道:“冷静点儿,你冷静点儿。我告诉你,我没说,我一进门你爸就直接问我……” 还没等我说下去,金铃就又开始发飚:“赵龙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知道我父亲生了病受不了气?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是当保安的?咱们本来商量的挺好,结果你――――你简直就是杀人凶手,我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你好受的………”金铃的情绪过于激动,她似乎是一口咬定是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金老爷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简直是千口莫辨。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再也没有任何辩解。 我觉得那已经没有必要。金铃现在冲动如魔鬼,我再解释她也不会听。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只听书房里又是‘啊’地一声,金铃的身体猛然一抖,抽泣着喊了一声‘爸’。 然后金铃走到门口,转身狠狠地冲我骂道:“你走,你走!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 她的泪如泉涌,我的心如刀割。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金家。 对于我来说,来金家帮金铃扮演‘女婿’,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一片好心,结果只落得鸡飞蛋打,心情不畅。 被金老爷子讽刺,被金铃误解,这一系列的荒唐恶剧,令我不寒而栗。 也许,我并不怪他们,怪只怪自己社会经验不是太足,怪只怪自己太过于善良太过于同情别人。在这种拿金钱和地位说话的经济社会里,全中国不知道有多少象金老爷子那样的势利之人,嫌贫爱富,瞧不起打工族。站在父亲的角度来看,也许他是对的,他用心良苦,因为他深爱着他的女儿;我也不怪金铃,她现在情绪正激动,再加上金老爷子是在与我谈话的过程中突然发病,我有推脱不掉的嫌疑。而且,关于我冒充金家女婿的事情,以及我的真正身份,只有金铃和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金铃怀疑我也是合乎推理的。 只是,我实在想象不到,究竟是谁将我的保安身份,告诉了金老爷子? 我仔细地盘点了一下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在他们当中,知道我身份的人,无外乎有金铃、由梦,还有――― 还有孙红星!后来孙红星又将此告诉了陈远泽!陈远泽还借这个威胁过我! 难道是孙红星,或者是陈远泽将我的身份告诉了金老爷子? 我又记起了陈远泽在宴会上威胁我的一句话:如果金老爷子知道他辛辛苦苦盼来的金家女婿是什么身份,哼哼,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是将他赶出家门儿,还是宁可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金家啊,有好戏看喽…… 如此看来,那个在金老爷子面前拆穿我身份的人,是陈远泽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混蛋! 我攥紧了拳头,朝着空中猛烈地挥舞了几下。 041章 (2) 此时月明星稀,外面一片黑暗。 正如我的心,蒙上了一层特殊的黑色阴影。 我与金铃之间,从相遇到相知,再从相知到信任,也许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但是从信任到怀疑,也许只是在一瞬间! 我走在夜风中,沿着路朝前走。深更半夜的,我这个冒牌女婿被金家赶出了大门。可笑吗?可叹吗?可恨吗? 此时路上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行人车辆经过,更别说是出租车了。 金家的别墅离我越来越遥远,远的已经看不到边儿。 我就这样走啊,走啊,走着走着自己象是看破了人生,看破了万物。 我在想: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有人让我去替她当冒牌女婿,我还会点头答应吗? 不会,肯定不会了…… 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过于幼稚,过于信任别人,过于替别人着想。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此刻,我除了苦笑,还有什么更能形容和表达我此时的遭遇? 我就这样默默地走着,漫无目的。 也许这次半夜里被人赶出家门的经历,算得上我人生中的一大笔财富,它让我又积累了一次社会经验,它告诉我,社会不同于部队,有些时候,你明明是想帮助别人,但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你自己的狼狈结局。 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也很敏感,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种下场。 不知几时起,电话铃声响起。 我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那边响起了金铃急促的声音:“赵龙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以为是金铃良心发现,又回来找我了,却没想到她在电话里骂了起来:“赵龙你知道吗,我爸现在成植物人了,他成了植物人了!” 我猛地一惊,追问道:“送医院了?” 金铃抽泣地道:“送不送医院跟你没关系。这次爸爸出事,是由你赵龙一手造成的,从今天开始,我金铃与你势不两立。” 我一声苦笑,却没有解释。 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金铃见我不说话,又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不需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任吗?亏我金铃那么信任你,你倒好,在我爸爸面前全抖搂出来了!你是存心想气死我爸是不是?” 我不想再听她的兴师问罪,于是干脆挂断电话,不再理会她。 但是片刻工夫,她再打来,我再挂。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我没必要受她的冷眼儿。 我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小型宾馆,住下。 坐在宾馆的床上,回忆起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岂能不让人感慨? 从一个风风光光的‘冒牌女婿’发展到半夜里被人赶出来,住宾馆,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表达的? 好在我的心理调节能力比较强,我不再怪谁,怪只怪自己傻乎乎地答应了金铃的央求。 我和衣躺在床上,象往常一样,我又想到了由梦。自从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以后,我只能与由梦在记忆中相会。不知道由梦现在的情绪怎么样了,她肯定还在埋怨我当了别人的女婿,为此伤心不已。 可怜的由梦啊,为了我,她背负了多少痛苦,多少忧伤,多少相思? 而我能给她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呢? 思绪活跃在脑海,我几乎没有了任何困意,但是突然间的一个敲门声,却惊扰了我的思绪。 我下了床,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 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你好,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率先问道。 这女孩一脸的娇艳,长的还算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睫毛特别密特别长,不知道是修剪过的还是天然长的。“我没走错房间,我想问一下,您需要什么服务吗?”女孩大方地从我身边进了屋。 我以为她是宾馆的服务员,毕竟,这家宾馆并不太正规,服务员也都穿着五光十色的鲜亮衣服。我冲她问道:“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提一壶开水过来!”其实也只是一句无聊的搭话罢了,我现在并不需要开水。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需不需要特殊服务,很便宜的,二百块钱一次,全活儿,而且你可以选择戴不戴套套!”女孩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她竟然是个小姐! 现在的mai淫小姐,充斥在都市的各个角落。洗头房、歌舞厅、洗浴中心、旅馆宾馆,甚至是大街上公园里。 “对不起,我不需要!”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看这女孩,全身上下哪里有小姐的样子?明亮清澈的眸子,白晰的皮肤象是剥了壳的鸡蛋,脸蛋贼水灵,毛料迷你裙儿下,修长的玉腿在浅色紧身摩登裤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粉红色的小鞋,脸上化的妆很淡,但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大哥,很难有一次机会的嘛,是不是?而且你觉得我不合你的胃口我们还有别的姐妹,要不,我再给你叫一个来,比我漂亮多了,只有十八岁,行不?”女孩央求着,不像是一个熟练的‘性工作者’,我本来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还不错,以为是宾馆的服务员,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姐! 看来,有些时候,我也有走眼的时候。 “行了,你赶快走吧,走吧!”我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要不,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八折的话才一百多块钱,那四十多块钱就算是支援城市建设了!全活儿,一个不带漏的!”这小姐还真富有幽默细胞。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次彻底地被她激怒了,我狠狠地冲她喊道:“走,赶快走!赶快消失!” 小姐的笑容马上僵住了,瞪了我一眼,兀自地嘟哝道:“神经病!不敢做,肯定是身体有问题吧!”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却听的很清楚,我不想跟一个小姐浪费时间,打开门,头一扬,示意让她滚蛋! 小姐无奈地离开了,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她一直很自信,因为象她这种货色屈身于小宾馆从事特殊工作,还不曾有哪个男人这样拒绝过她! “年纪轻轻的,干些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我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 心里却想:真是可惜了这美好的青春年华! 没想到那小姐却回过头来回了一句:“我不干这个,你养活我啊?” 我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情她,我兀自地转身回房。 叼了一支烟,我不由自主地惊叹于自己进入社会后,所遭遇的一切……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姐刚走,马上又来了一个! 我差点气晕了,不过这个小姐比刚才那个还要漂亮,一见到我就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拼命地放电,她穿的更加时尚,刚才那个小姐虽然穿着迷你裙,但至少腿上还穿着半截紧身裤,这个干脆光着大腿,上面直接是牛仔超短裙,上衣是红色紧身的时尚女装,她的年龄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三四岁。 “先生你好,我叫小叶,我可以进去吗?”她的声音很甜,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藏着无尽的奥秘。 “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不需要!”我没好气地说。 “先生,我们的服务很好很周到的,可以满足你各方面的需要,您难道一点儿也不想吗?而且,而且——”这位自称小叶的姑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自顾自地进了屋。 “而且,而且我们还能玩儿很多花样,保证你舒服,满意——”一进门,小叶就神秘地说。 我见她强行进屋,气不打一处来,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严肃地说:“走,你跟我找你老板去,我要问问他,他这里,到底是宾馆还是ji院!”我义愤极了,感到心情极为不爽! 小叶的脸色也僵住了,开始想挣脱我的束缚,但是她怎么能挣脱的开?她被抓着手臂强制性地往楼下走去。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不做就不做了,干嘛非得拽着我!”小叶用一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我,我不理会她,径直把她拽到了一楼。 我松开她,以命令式的语气严肃地道:“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你找我们老板干嘛?我们老板可凶了,你不是找揍吗?”小叶气势汹汹地说。 正在这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的胖男人突然出现在视野,他叼着烟,边走边问:“谁要找我呀?” 我打量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宾馆的老板?”我问。 “不错,我就是!”胖男人一脸的傲气。 “你们这是宾馆还是ji院啊?我刚到房间几分钟,就跟着进去两个小姐!”我瞪着这老板说。 “我靠!怎么了,不错啊,这说明我们的服务周到,说白了,别人想找还没地儿找去呢,我们的小姐上门服务,满足客人需要,哪里不对呀?你他妈的义什么愤填什么鹰啊?”这老板把烟猛地往地上一扔,一脸的暴怒。 见胖老板如此无理,我真想抽他,没想到他倒反咬起了一口,还振振有词! 本来我不想跟他发生冲突,只想过来警告他一下得了,没想到这老板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反而将了我一军,倒打一耙! “行了,行了,这样吧,你这店,我不住了!”我强忍住心里的愤怒,决定还是走为上策。 胖老板一听我要走,狠狠地骂道:“要滚就快点儿滚,sb呵呵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房钱不可能退给你了!” 本来我已经强制自己熄了熄怒火,但一听此话,我的火气马上又反冲了上来。 其实房钱就一百块钱,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面对胖老板的这种挑衅,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我的性子被激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我不在乎在一百块钱,但是我今天还真给这个胖老板较上真了! “凭什么不退给我钱?”我质问。 “是你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们赶你走,凭什么要退给你钱?”胖老板反过来又咬了我一口。 “老板,做人得凭良心,今天,我这一百块钱是要定了!”我据理力争,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这社会上难道真没公理了不成?这虽然不是在北京市中心,但也相当于天子脚下,怎能让这些地头小蛇们如此猖狂? “小子,我告诉你,我胖老三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你别惹急我!知趣的话赶快拿着你的东西滚蛋,别在这里给我嚼舌根子,我没这个闲工夫跟你闲扯淡!”胖老板气乎乎地瞪着我,撸了撸袖子,像是要出手的样子。 这也太霸道了! 我还非得跟他争这个理儿:“把房钱退给我,我马上就走!” 胖老板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房钱!”然后兀自地到了门口,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黑子,给我带几个人来,有个小子想闹事儿!” 说完后对我说:“小子,有本事你就在这里给我等着!” 我知道胖老板打电话叫人了,或许他只是想借打电话来威慑自己,骗自己赶快走。 丫的,谁怕他?我心里涌进了一股热血,心想:即使你真的叫人来,我赵龙还怕你们几个混混不成? 也许这是我的个性使然,老板越凶越牛b,我就越要跟他较真儿。毕竟,我没做错什么,我根本用不着害怕! 但是我还是拨打了110,我知道,一场冲突再所难免。最好的办法还是交给当地的公安人员过来协助处理。 这个晚上,我大不了不休息了! 胖老板冲我冷笑道:“看你那怂样儿,还他妈的知道打110,明着告诉你吧,110的那帮警察,我哪个不认识?要是里面没人,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养小姐?我告诉你,即使你小子挨了揍,到时候110也不会向着你的!你就死了这心吧!” 这老板,也太狂了! 胖老板刚嘲笑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胖哥,谁敢在你的店里闹事儿啊!”一进门,有个脸色黝黑的青年就喊道。 我一看,猜到这应该就是店老板刚才打电话叫的那个黑子,他的皮肤确实挺黑,而且耳朵上还戴着两个大耳环子,一身的痞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 “就是他!”胖老板指着我道。 黑子晃动着肩膀,嚼着口香糖,打量了我一番。“哥们儿,闲着蛋疼,你跑这儿来闹腾什么玩意儿?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信不信哥几个废了你!”黑子的话越来越带着火药味儿。 而且,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到了我面前,他突然挥着拳头就猛砸了过来,径直地砸向我的脑袋。 我站着没动,迅速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脚一个正蹬,这黑子朝后面飞出去几米远。 后面的几个青年接住黑子,黑子怒不可遏地一挥手喊道:“揍他,给我狠狠地揍他,妈的,打断他的狗腿!” 这三四个青年见识到了我的身手,虽然在黑子的命令下向前冲着,但都有些忧郁,表现的非常警惕。黑子在后面催促道:“一块儿上,一块给我揍他!” 几个小混混,对于我来说,算什么? 没出几个回合,他们全被我放倒在地。 胖老板一看这情况,不禁不些骇然了。 我到了胖老板跟前,抓住他的衣领道:“死胖子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些狐朋狗友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早晚会吃亏的!” 正在这时候,警铃响起。 我知道警察来了,便松开了胖老板的手。 胖老板笑呵呵地迎了出去,对正朝这边走来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说道:“梁队长,你可来了,有个小子在我们店里闹事儿呢,还打了我们几个人,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靠,这老板竟然又倒打了一耙! 一位戴眼镜的警察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我。严肃地冲我问道:“半夜里你瞎乱腾什么?证件拿出来!” 我气的够呛,心想,这警察真有意思,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咬定自己闹事儿,这也太不符合一名人民警察的工作态度了,难道真如这老板所说的,公安局派出所都是他家亲戚他家朋友不成? 我算是臣服了。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关系! 当我将一个保安上岗证的工牌交到警察同志手中的时候,这位四眼儿警察嘴角处还发出一丝冷笑,虽然不易察觉,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因此对我有些蔑视。 “保安啊,在哪儿上班?”四眼儿警察将工作证递给我,问了一句。 我如实答道:“在望京那边儿。” 四眼儿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呵,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啊,仿的吧?”他当然不敢相信,一个普通的保安员,能穿得起数十万一件的高档西装,因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衣服是‘山寨版’的。 还没等我说话,那位胖老板就叼着烟插了一句:“肯定是仿的!哪有这么有钱的保安。他这是猪鼻子上插洋葱,装象(相)呢。” 四眼儿警察也一笑,他身边的另外一名警官也是如此,上下打量着我。在北京,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保安会有钱买这么奢华的西装。保安在北京的地位是相当低的,各行各业甚至是餐厅的服务员,都瞧不起保安。这是现状。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公安部门按说和保安算是近亲,保安的存在,很大意义上是在协助公安部门维护社会治安,但是面前的这个四眼儿警察,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示出与胖老板的狼狈为奸,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却也能猜出几分端倪。在这些小镇小地方,警察与商铺老板勾结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甚至在某些地方,警务人员甚至充当了地方犯罪团伙的保护伞。 我反问四眼儿警察道:“警察同志,好像我穿什么衣服,不违法吧?” 四眼儿警察愣了一下,正要说话,一旁的胖老板率先骂了一句:“你小子真不识好歹,敢跟警察这么说话!” 心情正值郁闷状态的我,岂会把这两个并不友善的小警察放在眼里?想当初,公安部门的哪个警员不得给我几分薄面?而且我在探亲休假的时候,还曾将几个警察爆打过一顿。不是我不懂法,也不是我跟警察有过节,问题是现在有一小部分警务工作者,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四眼儿警察倒是也没再说别的,而是瞟了一眼他身边的同事,然后转而对我说道:“走吧,跟我回去调查一下。” 我对四眼儿警察道:“警察同志,他组织mai淫扰乱旅客休息,难道你们不想查一查?” 四眼儿警察道:“这个不用你教我们,我们会进行调查的,到时候如果他真的犯了罪,我们肯定会秉公处理。现在,先把你宾馆闹事儿的事情处理一下。跟我们走。” 然后转过身去,冲胖老板也道:“你也过去调查。” 胖老板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我马上去,马上。” 就这样,休息没休息成,反而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跟着警车一起去的,还有那个被我打了的黑小子。 当然,协助调查的黑子,是胖老板的人,这对于我来说,算是一种劣势。 进了派出所,我们先是被相互分开,各自录下口供,然后便被带进了一间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里,两个警官一男一女坐下来为我们调解。那个男警,正是那位戴眼镜的一杠三警官。 其实象这种没有造成严重伤害的打架事件,警察们一般采取从简的处理方法,那就是调解。让双方商议解决办法。 胖老板看起来跟派出所的人都挺熟,说话也随便,经过他的婉转言辞,反而成了我在宾馆里闹事儿。他把事情的真相说成了这个版本:当时我在宾馆里住下后,宾馆里的服务员过去,问我需要什么帮助,结果我把服务员当成是小姐,非要提出什么特殊服务,服务员不肯,我就跟服务员发生了冲突……最后我找到了胖老板,胖老板诚恳地道歉,并解释说宾馆里没有小姐,但是我不听,反而跟对方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甚至还威胁和恐吓胖老板,胖老板无奈,请黑子带了几个人过来壮壮门面,结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我给打了…… 那位黑子也极力附和着胖老板的话,并提出要我支付三千元的赔偿。 荒唐,可笑! 待二位扭曲完事实真相,我没有辩解,我只是淡然地对四眼儿警官说道:“很简单。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们只需过去调看一下宾馆监控就行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胖老板和黑子相互一视,倒有些心虚起来。但他们马上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拿笔办案的四眼儿警官。 谁知四眼儿警官却说:“你,赵龙是吧,我觉得呢这件事情也不难办。现在你打人是确凿的,人被你打伤也是确实的,按照我的意见,你稍微赔偿点儿医药费,这件事情协调一下就行了,也别老在这儿耗着。” 我反问道:“这么说,还得我赔给他们钱?” 四眼儿警察道:“废话。你打了人,难道还要被打的人赔给你钱?” 我冷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好好,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处理意见,是吧?我去找你们所长,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这件事情倒颠倒过来了,成了我的错了!” 四眼儿警察严肃地道:“所长哪有时间见你!你自己掂量着办,要想早点儿解决完回去,就抓紧时间和他们两个协调一下,我只是给你一个参考,你也可以不采用。” 我道:“我没有过多的要求,我只希望你们能秉公处理,好好查一查。调取一下宾馆的监控录相,什么事情都明了了!” 四眼儿警察没表态,只是一摆手,催促道:“你们协调吧。” 说完后他不再说话,而是轻声地跟身边的女搭档议论起了什么。 望着胖老板和黑子的神气,我忍不住唉叹一声:什么世道啊! 我不想与这些小鱼小虾们斤斤计较,我觉得心烦。 想了想,我略显犹豫地打通了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电话。 林副部长是我的忘年之交,当初帮过我不少忙。不知道现在我退出了现役之后,林副部长还能不能给几分面子。 说实话,我真不想麻烦他,但是进入社会我才明白,这年头,没关系你能吃的开吗?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关系网,各行各业都互相牵扯互相制约或者扶持着,没有关系没有身份,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相当复杂;甚至是处理起来黑白颠倒,掩埋真相。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凯迪拉克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林副部长穿着便衣,在秘书的陪伴下,走进了警务大厅。 他的突然到来,让这个算得上偏远的小派出所的干警们手忙脚乱起来,还没等林副部长上楼,所长便带着两个警员出门迎接。 要知道,林副部长是公安系统里的最高警衔,算是前几号的公安首长。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在他面前,简直是慌了分寸,赶快拿出最高规格来进行招待,生怕会怠慢了这位微服私访的大首长。 林副部长没有跟所长进行太多的谈话,而是直接进了调解室。 他的出现,让正在里面做调解的四眼儿警察和女警官毛了手脚,赶快站起来行礼,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当然,林部长的到来,也令我很吃惊。我给他打电话,只是想让他派遣下属出面说句话就能解决,但是他却亲自赶到了这个偏僻的派出所。 我觉得事情有点儿蹊跷。虽然我和林部长的关系相当不错,甚至已经称兄道弟,但是深更半夜的,林部长竟然放弃了休息时间,亲自过来助阵,其中的感动,实在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林副部长当然也发现了我,冲我笑了笑,道:“赵兄弟,好久不见了。” 我站了起来,因为是公众场合,我没有称他‘林哥’而是笑道:“林部长,您还亲自来了?” 林部长笑道:“赵兄弟遇到事情了,我能不亲自来吗?” 林部长与我两句简短的交流,让那位四眼儿警官顿时变得脸色煞白,还有胖老板和黑子二人,也都呆住了! 他们眼神扑朔地望着我,谁会想到,一个不起眼儿的保安,竟然能认识公安部林副部长,而且还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而且我发现所长站在林部长身边,正在悄悄地给四眼儿警官递眼色,其中的暗语,可想而知。 倒是林部长也没有过多停留,他只是跟我打了一个招呼,便对我说道:“行了赵兄弟,我在所长办公室等你,一会儿见。” 说完后走出了屋子。 林部长一走,四眼儿警官马上改变了态度,甚至开始严厉地斥责胖老板和黑小子的恶劣行为。胖老板二人当然也没有反驳,刚才的神气,一扫而光。 甚至,这几位开始跟我拉起了关系,你一言我一语地奉承我讨好我,一时间好不热闹。 理所当然地,一场原本我被认定是过错方的争端,根本没有再加讨论,便被偃旗息鼓了! 荒唐不,可笑不? 我不想和他们过多的纠缠,因此懒的再深究,我径直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四眼儿警官讨好般地陪着我来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前,恭恭敬敬地一摆手,请我进去。 林部长见我过来,倒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走,咱们车上说。” 我不明白林部长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所长带着几位警官恭敬地将我们送了出去,然后一齐敬礼。 临上车的时候,林部长回头对所长说了一句:“别紧张,我这次只是过来接我兄弟的,不是工作的名义。” 所长奉承地陪笑,连连点头称是。 但是在上车的时候,林部长却冷哼了一句:“这个所长肯定有问题!” 我明白林部长的意思,他今天低调来低调去,应该是有特殊原因的,当然,应该不单单只是因为我。 上车后,林部长给我递了一支烟,让司机将车停靠在公路边儿上,然后支开司机,让他出车外等一会儿。 我不明白林部长的用意,不解地问道:“怎么,林哥这是干什么?” 林部长似乎是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我这次亲自过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这次正好,终于有时间了!” 我笑问:“谈什么?” 林部长显得相当神秘,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凑到我耳边,直截了当地轻声问了一句:“赵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老由安排进保安公司的卧底?” 林部长这么一句,我顿时愣住了! 我实在弄不明白,林部长怎么会知道这些? 抑或只是他个人的判断和猜测? 042章(1) 对于林部长的问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林部长怎么会对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的事情,闻到了动静,如此一番怀疑?难道,是由局长泄露了什么风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由局长连自己的女儿都告诉,怎么可能告诉公安部的人? 那是怎么回事呢? 林部长见我支吾,继而笑了:“赵兄弟,也许我不应该问你,但就是好奇嘛。你是当之无愧的中南海第一警卫,突然之间转业了,让我不能不怀疑。”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我倒是从没听说过,由局长会安排什么卧底,再说了,特卫局是保护国家领导人的,跑出去卧底干什么?林部长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 林部长连声道:“猜的,猜的。实不相瞒,公安部和特卫局正在联手进行一项很危险的任务,我们公安部已经派出了卧底人员,连续在敌人内部潜伏了两年!总算是有了一丁点儿的收获。我和老由有过约定,老由也同意派遣国家警卫协助完成这项任务,但是我们等来等去,只见老由很能沉的住气,根本没有任何举动。当时你一退役,我还以为……”林部长可能是觉得自己透露的太多了,于是收住,接着道:“赵兄弟在保安公司呆的怎么样?听老由说你现在混的挺好,有车有房,老总还挺器重你!是不是真的?” 我笑道:“还行吧,反正够吃够喝够花。比在特卫局当什么警卫干部强的多了。”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相信我的赵龙兄弟,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条龙。” 我道:“林部长抬举我了,惭愧,惭愧啊。” 林部长又道:“赵兄弟能否实言相告,你退役后为什么要选择保安这一行吗?” 我道:“很简单。在保安公司,我以前学到的警卫知识和警卫技能,都能派上用场。毕竟,安保工作和警卫工作是相通的,我将我的警卫能力稍加改变,就能在保安公司应用的得心应手。我带的保安队,个个生龙活虎士气高昂。随着社会的发展,保安这一行势必会走职业化的道路,我想在这个行业当中,创造出一分属于自己的天地。” 林部长点了点头,道:“赵兄弟的志向真是令人佩服啊。也就是说,赵兄弟想摸清保安行业的规矩,之后应该是想创造自己的实体,自己单干吧?” 我笑道:“那当然。不管是当保安队长也好,大队长也好,甚至经理也好,毕竟都是为别人打工。我的目标就是创造自己的实体,自己开保安公司,单干!” 林部长赞赏地道:“有志向。我强烈支持。我觉得依你的能力,现在应该对保安公司的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对将来的发展趁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了吧,那为什么不考虑现在就单干呢?” 我笑道:“现在让我单干倒是也能干的了,但是资金不足,是个重要的问题啊!” 林部长呵呵一笑,很潇洒地再吸了一口烟,又道:“赵兄弟,现在公安部有一项规划,就是想扶持三两家直属的保安公司,作为示范点儿,对首都保安公司的职责和形象进行定位进行规范,如果赵兄弟有兴趣,我可以帮兄弟这个忙。” 我顿时吃了一惊,心想林部长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但是我仍然推辞道:“谢谢林哥的好意,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啊,哈哈。” 林部长问道:“时间不成熟?哪里不成熟?我公安部对你的支持,再加上你的能力,咱们可是互利双赢啊!” 我略显尴尬地道:“资金,资金嘛。哈哈。” 林部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老弟,公安部既然提供支持,资金支持当然也是其中的一方面。资金方面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肯干,这个问题交给林哥来解决!”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林部长这席话的用意!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啊!林部长这哪里是在跟我谈合作谈支持,他这明明就是设了一个套,让我往里钻啊! 我不能不佩服林部长的智商和迂回能力,他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钻入了他的话套当中,难以自拔。他的目的便隐藏在这些话当中。 林部长的目的就是间接地向我探听虚实,试探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由局长安插在保安公司里的卧底。 这便是他这番的精妙所在。 很显然,他将条件提的这么丰厚,而且也很符合逻辑,如果我是真心真意想在保安界创一番事业的话,我不可能不动心,也不可能拒绝。 反之,如果我委婉地拒绝林部长的好意,那么我是由局长安排在保安公司的卧底,这一推断,便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确认。为什么?因为我肩负着任务,即使公安部再支持再鼓励,我总不能放着任务不去完成,跑过去跟公安部合作吧? 如此一来,真相似乎就很容易试探出来了。 林部长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过我确信,即使他真的是想试探我的虚实,也是处于好意,绝对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目的。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让他确认了我的潜伏身份。这是原则! 看穿了他的伎俩,倒是也很好应付他了。 只需要将计就计! 我故作惊讶的说:“林哥,别蒙我了,要是有这等好事,北京几百家保安公司,不得抢个头破血流啊?还轮得着我?不过林哥,凭咱们的关系,你怎么也得给兄弟留点儿,别把肥肉都给别人吃了!” 林部长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变化地道:“那当然那当然。这么说,赵兄弟是愿意跟公安部合作了?” 我装出垂涎地道:“合作,为什么不合作?林哥你要是帮我弄成了,我天天请你去五星级酒店消费!” 林部长一摆手,道:“别,你林哥可没那么腐败!” 我明显地看的出来,林部长的神色里,已经多了几分猜测,甚至是疑虑。 我趁热打铁地催促道:“这样,林哥,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晚上兄弟带你玩儿通宵!” 林部长推辞道:“别,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得给我时间!” 现在轮到林部长为难了,也许他之前对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是近乎于深信不疑,但是听了我的这一番话,他不得不在心里琢磨一番了。 至于他所说的公安部的什么扶持规划,根本就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抛砖引玉,间接地试探我的身份。 见林部长面露了为难之色,我偏偏不放过他,继续追着他道:“林哥你可不要食言,你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话不能不算数。至于我的能力,你应该放心,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咱也能自己当老板了,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安部的这项规划能批下来,用不用再疏通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底地反客为主,我心想林部长你不是想试探我吗,我就将计就计,看你怎样下台!我越逼的你紧,你就越对我退役当保安的事实深信不疑! 林部长似乎被催的有些无奈了,连忙笑道:“实在告诉你吧,这项规划……现在还正在提议中,还没开始实施……如果要是哪天能实施了,我第一个就批了你!” 我面露失望的神色,皱着眉头兴师问罪道:“林哥,这你可就做的不对了吧?你咔咔咔给我扔出一个热罐子,我还没等抱你就告诉我,这个热罐子还没生产出来………这可不是你的一惯作风吧?” 林部长搪塞道:“嘿嘿,行了赵兄弟你就别逼我了,我只是顺口提了提,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会为你争取的!” 我咬住他的话,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林哥,到时候不兴变卦的!” 林部长略显尴尬地附和道:“不变,不变。” 我也叼了一支烟,道:“那你别让我等到21世纪末就行了,我可是一直想鲤鱼跳龙门,就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公安部这个机会不错,我又有林哥这层关系。我就不信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关系,我不发达谁发达?我不当老板谁当老板?”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点头称是,不由得脸上已经漂出了几分冷汗。 看到林部长面露难色再三搪塞,我心里算是彻底有了底儿了。 我心想还是自己棋高一招,没至于让林部长将我钓到他的钩上。否则,我这费尽周折隐藏起来的身份,就多了一个人知道。 尽管我知道林部长很安全,但还是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底细。 林部长最后没辙了,打开车窗冲司机招手,外面秋风习习,那司机都已经冻的直发抖了! 然后林部长对我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冲林部长一抱拳,感激地道:“那就谢谢林哥了!” 车子在司机的熟练驾驶下,渐渐提速,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到达了望京。 到达望京保安队地下室门口,林部长亲自送我出来,悄悄地附在我耳边,再追问了一句:“赵兄弟真的不是由局长派过来的卧底?” 我挠了挠头发,冲林部长笑道:“什么卧底不卧底的。你看我象吗?我倒是想卧,他老由给我机会吗?妈的,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我逐出了特卫局,这笔账,我可是给那由老头记下了!”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开始向由局长赎罪:对不起了由局长,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逢场作戏地骂你几句,您可千万别怪我呀…… 林部长倒是因为我暗中骂由局长而吃了一惊,冲我笑道:“你啊,现在变了。连由局长都骂?” 我叼了一支烟,装出一副痞性道:“林哥,那老头难道不该骂吗?兄弟在特卫局出生入死,为特卫局争得了多少荣誉?由老头倒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我赶出来了!我靠,找谁说理去?” 林部长提醒道:“赵兄弟,说话注意点儿。我发现你进了社会,口头语怎么多了这么多?你可是变得不少啊!” 我笑道:“林哥放心,我赵龙对你的心,是不会变地。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谁在暗地里整我,我也心里有数。”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向来都是爱憎分明。” 我在心里暗暗笑了起来:敢情林部长还真信了…… 林部长没有再做过多停留,便驱车回返了。 我回到地下室,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次日上午十点钟! 说来倒也奇怪了,我每天早上形成的晨练生物钟,今天好像被破坏掉了! 五点半的时候,我竟然没有醒! 我心想:也许是心事太多,有些力不从心了吧…… 确切地说,我是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戳醒的,睁开了眼睛,我发现床头坐了一个人。 齐梦燕。 她手里拿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老鼠,正用老鼠尾巴戳我的鼻尖儿。当然,老鼠是那种手工艺制作的饰品。 我皱紧了眉头,冲齐梦燕埋怨道:“齐梦燕你想干什么,我多睡一会儿你是不是心里很不平衡?” 齐梦燕这才停止了对我的‘搔扰’,将小老鼠提在手里,冲我说道:“赵队长,你今天怎么了,都十点钟了还睡,你知道吗,今天早上乔教官,还有……还有李教官,都去伊士东酒店东面的那个花园里等你了,等不到你,他们挺失望的!” 我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追问道:“他们又来找我干什么。” 齐梦燕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们说明天你如果再不去的话,他们就来你办公室找你!” 我连声道:“可别。我可担不起。要是让付总知道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过来找我,非得给我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不可。这段时间风声紧着呢。” 齐梦燕轻轻一笑,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一指办公桌道:“赶快下来洗漱吃东西吧,豆腐脑已经给你买好了。不过今天呢,我给你换了新口味儿,老吃鸡蛋饼也不象回事儿,要合理搭配营养。我今天买给你的,是三明治早餐。” 我‘哦’了一声,坐到床头,齐梦燕低下头将我的鞋子摆正。 我穿上鞋,按照国际惯例舒展了一下懒腰,却仍然被困意占了上风,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齐梦燕调皮地拿手指头在我嘴边儿一晃,笑道:“赵队长你嘴张的真大,你看你的牙齿,抽烟抽的都有点儿黄了,难看。” 我倒是抓到了齐梦燕的小辫子,将她一军:“你不是最喜欢我身上的烟草味儿吗,怎么,不喜欢我被烟草熏黄的牙齿?”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还别说,真有两颗牙齿稍微有些泛了黄,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减少尼古丁摄入量了。照这种抽烟的量继续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年,我都要满口黄牙了。 齐梦燕辩解道:“什么呀。本小姐喜欢的是你衣服上的烟草味儿,嘴巴里的味道,我可不喜欢。” 我没答话,只是从齐梦燕身上发现了两项不正常。 我将脸盆儿取出来,一边做出要去洗漱的样子,一边冲齐梦燕问道:“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吧?” 齐梦燕愣道:“哪儿不正常?” 我先指了指她的嘴巴,道:“第一,没叼棒棒糖。”然后再指了指她的衣服,道:“第二,没穿制服。今天是星期一,甲方物业上要开会的。开会的时候,必须要穿制服!” 齐梦燕吐了一口舌头,埋怨了一句:“苛刻!真苛刻!”然后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叼在嘴里,冲我炫耀道:“酸甜可口,想吃就吃。本小姐现在正在减肥阶段,准备戒掉吃糖的习惯!” 我冲她笑道:“别介。依我看啊,你就是戒掉了吃饭睡觉,也戒不到吃棒棒糖的习惯!” 齐梦燕追问:“为什么?” 我故意逗她道:“因为你吃棒棒糖的样子,挺好看。” 齐梦燕美滋滋地笑了:“别人都这么说,还有人说我吃棒棒糖的样子特别象柳怡飞,有一种贵族气质和明星风采!” 我汗颜道:“别陶醉了!” 然后端起脸盆,去了洗漱室洗漱。 可能是用惯了天龙大厦那套房子的先进化设备,乍一再用保安队里的大型洗漱池,还真不习惯。我使劲儿地拿牙刷对着自己的口腔一阵猛刷,试图刷掉因为抽烟在牙齿上留下的淡淡黄斑。 洗漱完毕,齐梦燕仍然在我办公室。 我本想赶她走,但是念在她为我买早餐的份儿上,倒也没做那种上屋抽梯的事情。 美味儿的早餐吃罢,齐梦燕端着我的餐盘洗涮完毕,重新返回了队长办公室。 我这才发现齐梦燕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象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梦燕似乎是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冲我问道:“赵队长,上次我送你的……那条腰带,你还扎着呢吗?”说话间兀自地瞄准了我的腰部,似乎想撩开我的上衣,看个究竟。 我道:“扎着呢,不愧是好腰带,扎着挺舒服的。谢谢你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齐梦燕却道:“但是……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把它送你了,你能不能还给我?” 我不明白齐梦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追问道:“还给你有什么用?” 齐梦燕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收藏呗。那上面有你身上的味道呢!” 我汗颜,心想这个齐梦燕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吗,开口闭口尽是暧昧之词,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她是好了。 齐梦燕催促道:“快,快点儿吧,你还给我。我再买一条更好的给你。” 我再推辞了几句,见齐梦燕催的厉害,不由得冲她埋怨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往回要的道理?齐梦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齐梦燕摇晃着我的胳膊道:“本队长就是想收藏一下,嘿嘿,沾沾你身上的灵气嘛。再买一条更好的给你,不是更好吗?” 我手放在腰带处思量了片刻,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伸手在腰部,咔咔地解开腰带,迅速向上一拽,这条腰带便已经置于齐梦燕眼前。 齐梦燕被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连声道:“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条蛇呢!” 但是说着,她便接过腰带,反复地端详了片刻,安慰我道:“赵队长,别伤心,嘿嘿,有些时候,失去了某样东西,就意味着将要得到更好的东西,你等着!” 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象天外飞仙一样跑出了办公室。 临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嘱咐道:“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我望着她欢愉的背影兀自地笑了笑,心想:就你那点儿小伎俩,还想瞒得过我? 取出了自己原来的那条军用腰带,扎上。我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形,微微闭上眼睛。我觉得经过昨天的折腾,疲惫的感觉仍然清晰。 十几分钟后,我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嗒嗒嗒’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齐梦燕那丫头回来了。 她推门而入,有些气喘吁吁地捧着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凑到我的床边儿,说道:“今年新款,卡琪尔银狐皮带,很漂亮!” 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装,拎出一条精致的腰带,递了过来。 我倒是也毫不客气地收下,简洁地说了句:“谢谢你送了我两条腰带。” 齐梦燕当然能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儿,她急着解释道:“赵队长,你就别讽刺本队长了,如果不是看到这条好的,我才不会把原先的那条给你要回来呢!这叫……这叫两全其美,拿最好的送你,拿你替下来的这一条,我收做留念。” 我笑道:“腰带有什么好收藏的,就是一条腰带而已。” 齐梦燕羞涩地道:“你是不能体会我心里的感觉,赵队长身上的什么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奢侈品!” 我笑道:“你这嘴巴可真够甜的!服了你了!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的数量,现在每天都成倍增长。” 齐梦燕得意舔了一口棒棒糖,道:“那当然。本队长是赵队长最忠诚的粉丝!” 我道:“你还凉皮儿呢,还粉丝!” 齐梦燕又转变话题道:“对了赵队长,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送你一条澳大利亚产的索多罗腰带,限量版的,十五万一条。” 我赶快道:“别介。你送腰带还送上瘾了是吧,能不能送点儿别的?” 齐梦燕争辩道:“给心……给男人送腰带是一种时尚,够档次。给男人送礼物嘛,要么送领带,要么送腰带。” 我开玩笑道:“哼,送腰带和领带,亏你们想的出来,是不是想拴住我们,束缚住我们?那你干脆送我人民币,我自己去买得了。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齐梦燕深深地望着我,道:“那当然可以啊,只要赵队长喜欢,就是把我自己送给你,我也不带眨眼的!” 我汗颜。 齐梦燕与我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回如意苑小区物业上开会去了。 我将那条卡琪尔银狐腰带放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思索良久。 也许,有些人总把我赵龙,想象的太过于简单了…… 042章 (2) 随后我去各个项目上视察了一下工作,最后在伊士东酒店东门落脚,保安部的和经理,手里拿了一张报纸迎了出来,非要晚上请我k歌,被我婉拒了。 和经理有些不怎么高兴,开玩笑地问:“怎么,金总请你你赏脸,我老和请你就不行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老和怎么知道我和金铃在ktv唱歌的事情? 但是转而一想,这倒是也极有可能,和经理毕竟也是伊士东酒店的重量级人物,有什么情况自然也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但是提到金铃,我心里颇有不悦。尤其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令我心里很恼火,憋了一肚子气。于是我冲和经理道:“别提了,就是偶尔去了一次,聊聊工作嘛。”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个借口并不圆满,毕竟,和经理是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经理,按照正常的原则,我是没有资格跟金铃汇报什么工作的。 只不过,和经理回想起金铃与我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倒是不无感慨地道:“赵队长,你和金总之间,恩恩怨怨,你争我斗,到最后还是以你的胜利告终,佩服,佩服。” 我赶快一摆手,道:“行了和经理,打住吧。” 和经理笑道:“怎么,还不让说?赵队长我问你一句实话,行不行?” 我道:“什么?” 和经理凑近我身边,轻声地道:“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和金总……”和经理没说下去,而是伸出两只大拇指碰了碰,扬着头望着我要答案。 很明显,我和金铃走的过近,让和经理有些怀疑甚至是‘吃醋’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装糊涂地问道:“什么意思?” 和经理脱口道:“拍拖嘛。” 我皱眉道:“和经理可不要乱说,这种事情乱说不得。” 和经理偏偏不放过我,拍着我的肩膀道:“承不承认吧你!” 我汗颜道:“不承认。我和金总的关系清如水,别给我制造什么绯闻,我倒是没什么,人家金总……” 还没等我说完,我就止住了,变得嘡目结舌起来。 因为和经理见我不承认,已经将手中的报纸摊开,拿头版头条对着我――――这是一份<燕京晨报>,发行量并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和经理道:“赵队长倒是挺会暗渡陈仓啊,你和金铃,都快要结婚了吧……” 我将目光定格在和经理手中的报纸上。 头版头条的题目很醒目:金氏集团金广贸觅快婿,生日宴会发生枪击起波澜。 新闻配图有三副,一副是金老爷子送我和金铃礼物时的场景;另一副是由梦中弹昏迷时的场景;还有一副是宴会上因为枪击而乱成一团的情景。 我抢过和经理手中的报纸,发现记者竟然花费了整大版的篇幅用来描写金老爷子宴会上的见闻。尤其是其中那张有我特写的配图,相当清晰,在我身边挎着我胳膊的金铃更是含情脉脉,性感美丽。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冒牌女婿当的,都上了报纸了!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报纸的内容,第一节主要介绍金氏集团的背景和实力,以及与会的来宾,宴会的奢华,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内容。 但是在第二节标题为‘金家女婿风度翩翩,气压众人’的内容当中,竟然对我进行了各种猜测,甚至在此内容中提到:这位金家女婿与金铃早已认识数年,现已同居,据说金铃已经为他流过一次产,现在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金家一直在催促二人尽早举行婚礼……而且,就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金家的这位乘龙快婿,其实身份竟然是一名保安…… 这些经由小报记者ji淫出来的东西,着实让我气的够呛,现在的小报为了增加人气,不惜胡编乱造,无中生有! 下面还有更令人气愤的! 在第五节名为‘天使女孩儿竟然是高级保镖,身穿防弹衣为林首长挡子弹’的内容里,报纸更是歪曲事实,将由梦替林首长挡子弹的原因和经过进行了歪曲,甚至是讽刺。报道里这样写的:……这位美女保镖挺身而出,为林首长挡住了两颗子弹,但是事实上,美女保镖并没有受到伤害,因为她穿了防弹衣……美女保镖穿防弹衣为首长保驾护航,成了一种热议的笑料。据说,国家领导人身边的警卫人员,原则上是不允许穿防弹衣的,但是这位美女保镖却为了自身安全,在漂亮的裙装内,穿了一件防弹衣,由此可能反映出我国高层警卫人员素质还有待提高,毫不客气地说,甚至有一部分首脑身边的警卫人员,贪生怕死,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惜违背规定,身穿防弹衣……更有甚者,连防弹裤都一起穿上……因此,虽然说在宴会上,这位美女保镖上演了一出‘舍身救主’的精彩画面,但是仍然让我们觉得,中国的警卫人员,其实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神秘,他们也是凡人,也贪生怕死,试图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身安全……… 看了这些,怎能不让我气愤? 象燕京晨报的这些言论,其实已经严重违反了国家的相关规定。但是为了吸引人气,他们不惜编造事实,将事件夸大化、虚伪化,甚至胡乱评论。 最让我气愤的是,由梦舍身救主,竟然被这些小报记者批判说是‘贪生怕死’,违反规定! 对于一名国家警卫来说,虽然我们不贪图功名,但是名誉却是相当重要的,而我们爱护名誉,其实就等于维护了国家的形象。而这小报记者竟然如此一番yi淫,将国家警卫贬的一文不值! 我愤怒至极!我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我甚至想亲自找到这家报社,问问这个小报记者,还有没有职业道德! 我的名誉上受些损失倒也无所谓,因为我现在名义上已经不是国家警卫当中的一员,但是由梦所受到的这些抨击,却让我心里极为震愤。我们警卫人员穿防弹衣,是为了‘贪生怕死’吗? 那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首长! 那是为了在为首长挡枪子的时候,不至于让子弹穿过我们的身体,进而射伤首长! 这样一种舍生取义的奉献精神,竟然被那些无知的小报报道,说是为了自己安全,贪生怕死……由梦委不委屈?所有的中国警卫们,委不委屈? 和经理见我脸色急剧变暗,劝我道:“小报上的东西不能信,不能信。” 我将报纸折叠起来,摇晃着冲和经理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报纸上的内容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假的,你相信吗?” 和经理附和道:“相信,相信。现在报上的内容,哪有真的。不过……”和经理看了看我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报纸上的配图当然是真的,那上面的我的照片,也是真的。 但是整个事件,却是假的! 我不想与和经理解释过多,我想这种事情越解释反而会越麻烦。于是干脆改变话题道:“今天金总没来?” 和经理顿时一愣,问道:“怎么,你会不知道,金老爷子现在住院了,变成植物人儿了。金总一会半会儿来不了了……赵队长你就别装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会不知道?”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只是在心想暗想:我赵龙这段时间怎么这么不顺当呢…… 我叼了一支烟,对和经理说了句:“我先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办。” 然后转身朝丰田车走去。 和经理在后面喊道:“我的报纸,我的报纸,我还没看完呢……” 我头也不回地道:“你再买一份吧,这份,我没收了!” 和经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冲我嘱咐了一句:“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也许,他从我铁青的表情中,预感到了什么。 驱车返回天龙大厦后,我在卧室里重新对这份报纸精读了一下,越读越生气,越读越气愤。 我一边读一边疯狂地抽烟,不知不觉,十几支烟已经怠尽。 读到第三遍的时候,我将报纸狠狠地扔到床上,骂道:妈的,这小报记者太他妈的不负责任了,我要为由梦讨回公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的心情相当冲动,我决定开车去一趟这个报社,我要亲自问问那个歪曲事实的小报记者,为什么要这么糟蹋国家警卫,为什么要这样糟蹋金铃和我? 难道,他就没考虑到会引起公愤? 确切地说,进入社会之后,我的酒量和脾气一起疯长,尤其是变得更加嫉恶如仇,更容易冲动了。 这也许是由于社会上的不平之事太多了,多的让人发指,让人无奈。 我将本版的采编、编辑姓名,以及报纸下角留下的电话和地址记下,准备驱车过去一趟。我要好好问问这些小报的记者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整天也闲着没事,倒不如替心爱的由梦申一下冤。虽然由梦现在也许还在误会我,但是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比较欣慰的。 揣起了报社地址,我正准备出门儿的时候,付圣依突然敲门而入。 她穿了一身绣有白雪公主图案的套裙,样子显得更加可爱。一进门,付圣依便冲我笑道:“赵哥哥,大厅里集合。” 我不解地追问:“集合干什么?” 付圣依神秘地道:“我姐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我问:“什么消息,搞的神神秘秘的。” 付圣依嘻嘻地笑道:“赵哥哥我不能告诉你,我姐暂时不让说。” 我‘哦’了一声,倒也果真跟着付圣依去了客厅。 客厅里,丹丹也已经提前坐下,静望着付圣冰,付圣冰则神态庄重地坐在沙发上,盘着腿,一手托着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付圣依引领我过去坐下,望着付圣冰,就象期待一场电影开演一样。 付圣冰见我到来,眼睛里马上绽放出几丝欣喜之色,她重新半站起来蹲了蹲屁股,象是在进行一项隆重的仪式,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们一齐将目光注视到付圣冰身上,看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付圣冰左右扫视了一圈儿,轻咳了两声,用一种特殊的语调开口道:“今天,哀家要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希望大家认真听!”付圣冰说着,竟然将双手很优美地放在摆裙下的光洁大腿上,一副礼仪圣使的模样。 我们洗耳恭听。 付圣冰接着渐渐提高语调道:“这个重要消息就是……十月十日,是哀家的生日!” 我和丹丹面面相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心想你生日就生日吧,平时打个招呼就行了,用得着神神秘秘的吗? 还搞的这么隆重! 还有,一口一个哀家,还真拿自己当皇后了? 但是我们都没有发话,且听付圣冰接着道:“哀家的生日呢,双字十,吉利数字。也就是说,还有十来天就到了,所以提前给各位卿家通报一声,以免延误了重事……” 我怀疑付圣冰是真的看小说走火入魔了,她原来只是称自己是‘哀家’,现在倒好,竟然管我们称‘卿家’。令人汗颜。 莫非,她现在正在看一部历史武侠,看着看着自己便穿越进去了? 太有个性了……对于付圣冰,我不知道该褒还是贬,她简直太活宝了! 付圣冰摇晃着脑袋,颇为整蛊地接着道:“这次哀家过生日,本着低调的原则,届时我父亲以及华泰公司个别重要的领导会过来参加,其它的人一律免了,咱们几个嘛,一起吃一起睡,当然要参加了。不过哀家提醒几位爱卿,不用给我买什么生日礼物,哀家可不腐败……但是如果实在想买呢,最好是买点儿有创意的,让哀家能眼前一亮的……” 付圣冰的过生日感言,直听的我们面面相觑。 她究竟要表达什么,是让我们给她买生日礼物,还是不让? 这丫头,真是个恶搞专家! 然而,我哪里知道,付圣冰的这次生日pprty,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耐着性子听完付圣冰的宣言,我立刻想开车前往报社,办自己应该办的事情。 但是付圣冰却径直追了上来,抓着我的胳膊道:“老赵,跟我去蛋糕店儿选一下蛋糕!” 我汗颜道:“拜托了美女,还有十几天呢,你急什么急?”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哀家只是去看看嘛,现在又不买。只是先选择好了,生日那天让他们送来就行了!” 我摇头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我带有事情要处理。” 付圣冰追问:“什么事情,我陪你去!” 我一摆手道:“别介,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后我走出了门,径直出了天龙大厦。在车库里将我的丰田皇冠开了出来,驱车行驶在大路上。 但是刚刚开出了望京,就接到了由梦的电话! 我靠边儿停车,怀着复杂的心情接通了电话,我觉得由梦这次打电话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会不会要将我臭骂一顿? 那边传来了由梦清脆动听的声音:“赵龙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爸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卧底?” 听闻此言,我又蒙住了!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先是林部长怀疑我,现在由梦又开始怀疑我……难道什么环节出了漏洞,我的身份暴露了? 抑或是由局长已经将我的身份告诉由梦了? 虽然由梦是我的女朋友,由局长告诉她对我并没坏处,甚至是为了挽回我和由梦的感情而不得不如此……但是我仍然觉得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尽管,有些时候,有的出卖,是善意的! 043章(1) (1)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心情是相当矛盾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希望由梦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从理智上讲,我又觉得她不应该知道。 因此,面对由梦的追问,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皱紧了眉头,叼了一支烟,沉默不语。 但是由梦再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默认了?” 我对由梦道:“由梦你瞎想什么呢。我能执行什么任务?” 由梦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我笑道:“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过的挺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好,比当什么警卫秘书要强的多了!” 由梦追问道:“赵龙你就别骗我了好吗?从你开始退役,我就觉得这里面不正常。按照正常的逻辑,我爸不可能安排你退役的;还有,我爸最近的表现也很奇怪,他总是劝着我……不要对你死心,还整天给我念叨着你的好,你的优秀,他甚至已经把你当成了我们由家的准女婿,这正常吗?你现在都已经退役了,而且去当了保安,我爸不可能再同意我们的事情,但是他却一改常态,在平时的说话里,他好像也很奇怪,他象是在暗示着什么,极力地维护着你……种种的迹象表明,你根本没有退役,你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由梦一连串说了一大通,还别说,她分析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不过,从她的话里,我也听出了些许端倪。原来,由局长并没有‘出卖’我,为了让我安心,他一直在做着女儿的工作。他知道我对由梦的感情之深,因此他一直在不懈努力着,争取让自己的女儿仍然忠于我,相信我。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可能向由梦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即使明明知道她是自己人,不可能出卖我,也不可能对我不利。 这是原则。 我对由梦道:“你还是那么多愁善感,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吗?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保安,也许不久的将来,能当上保安经理,甚至是保安公司的老板。我现在有自己的志向,我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实现。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会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现在很现实,我需要钱,需要社会地位,需要一个好的平台来实现自己。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改变,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等我,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使用了迷魂大法,尝试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搪塞由梦的推测,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由梦愣了片刻,说道:“赵龙你现在越来越让我搞不懂了,我总觉得……总觉得你变了!” 我反问道:“我变了?我变了吗?我还是我,赵龙,还是曾经的那个赵龙。” 由梦道:“我觉得你现在变得很现实,也很可怕。我很难想象你还是以前那个赵龙了。我甚至觉得………现在的你,似乎离我很遥远,很遥远。” 我笑道:“怎么可能呢。我真的没变。要变也是环境变了,我只是随着环境进行了一定的适应。我没有能力让环境适应我,只能让自己尝试着去适应社会,读懂社会。你如果有一天走向社会,你也会变。这只是人的生存本能。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名军人了,你不应该再拿一个军人的标准来衡量我。” 由梦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道:“也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没可能?难道你……你真的已经不再……”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是话意已经很明显,由梦肯定能猜的出来。 由梦冷笑一声,道:“哼,你还这样问我。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吗?宴会上我见到了,她很美,也很有钱,很有势力。傍上她,你从此就可以发达了,不是吗?” 我听出由梦话语里带着浓郁的醋意,甚至是怨责。她何尝不在为此伤痛着,痛楚着。 这也正是我急着要向由梦解释的!我对由梦道:“由梦你想一想,我一个保安,金铃一个董事长,家资几十亿,她可能看上我吗?我可能高攀她吗?” 由梦道:“怎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我急道:“我和金铃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也许,只能算是普通朋友,或者是上下级。她是我们华泰保安公司的合作者,也算是我们的东家吧。” 由梦以一种特殊的语气道:“赵龙你在哄小孩子吗?你们在宴会上手挽手那么亲密,金老头都承认了你是金家的女婿,还给你们送了礼物!你竟然说你和金铃之间没什么,你觉得这个谎言很让人信服吗?我在场,我看的一清二楚,你知道我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但是我一直忍着,一直强忍着。我甚至强迫自己不相信那是事实……”由梦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呜咽了,或许是她想起了当天的情形,不由得心酸不已。 我能体会由梦的感受,我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在她面前,我简直是一个罪人!我多少次伤了她那颗深爱我的心?多少次让亲爱的人为我酸楚,为我流泪?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她伤心了,一定不会! 我对由梦解释道:“由梦你完全误会了。我可以告诉你,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由梦扑哧地一声苦笑:“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和金家在拍电影!” 我急道:“是这样的!金铃一直没交男朋友,但是她父亲一直催着她早点儿处一个。金铃为了让父亲高兴,就找到我让我冒充一下她的男朋友……就这么简单。我要是知道你会出现在金家宴会上,我才不会答应了金铃!” 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由梦会信吗? 别说是由梦,即使是任何人听了,也不会轻易相信。 由梦道:“怎么听起来象是在看小说,我记得很多小说里都有这种镜头。象鹅考的<大明星爱上我>,里面有一段跟你描述的这个故事,差不多。你不会是在那部小说里借鉴的吧?” 我紧皱着眉头,在心里埋怨了起来。听着由梦这近乎于讽刺的话,我实在是有些无奈了。 我对由梦道:“由梦我没骗你。事实的确是这样。我有必要骗你吗?” 由梦道:“为什么没有?金铃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两种身份的落差,金铃为什么偏偏找你去冒充她的男朋友?这,合理吗?” 由梦的疑惑倒是也不无道理,我突然象是意识到什么。 是啊,象金铃这样的风华绝代,堂堂的五星级大酒店董事长,怎么会找一个保安去蒙混自己的父亲?更何况,她难道就没想到,很可能会穿帮么? 但我还是不知廉耻地搪塞了一句:“可能是……可能是我长的比较帅吧……”此言一出,我自己都脸红起来,心想:我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由梦只是冷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此时我叼的一支烟已经怠尽,我又取了一支,叼在嘴里,继续道:“由梦你要相信我,我没骗你。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你的地位,我这一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还有那个可能吗?” 我急道:“怎么不可能!除非,除非你现在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由梦抽泣了一声,冷笑道:“好了,不谈这些话题了,心里挺乱,让我静一静。既然你不是我爸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我们之间也没跟什么好说的了。” 我感觉出了由梦话语当中的冷淡,但是我不相信由梦会对我死心。也许,她现在的情绪并不好;也许,她仍然在为我和金铃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由梦肯定还是爱我的,这几乎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其实我很想跟由梦见一面,好好倾诉一下心里的思念。但是见由梦如此矜持,也不好再提出这个要求。 我相信,总有一天,由梦还会回到我的身边。 这一天,不会遥远。 而我,只需要默默地爱着她,祝福她,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象现在,我要去找那小报记者澄清事实,让他们还我心爱的由梦,一个公道!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加大油门,径直驶向前方…… 其实这个<燕京晨报>的办公地点,竟然是在金铃的炫酷ktv旁边的一幢大楼上,名曰‘强森大厦’。 三楼,三零六室。这便是晨报的办公场所。 可以说是规模很小,象是一家地下窝点儿。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很少,只有五个人。 当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一眼便认出了参加金老爷子宴会的那个记者,他戴了一副浅色眼镜,眼睛由于高度近视被凸显了出来,留了一副蛮精神的中分头,身穿一件红色衬衣,扎领带。身材偏瘦。 我在报纸上知道了他的名字―――田彬。 报社的工作人员似乎各自在忙着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留意我的到来。我径直走到了田彬的身边,默不作声。 田彬正在嗒嗒嗒地迅速敲打着键盘,桌子上放着一部dv和手记笔记,他很专注,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这些晨报的编辑是敬业还是无知,一个大活人进来,他们竟然没有反应。由此可见,这家晨报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报社,管理松散,资质不高,规模较小。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金老爷子过生日,怎么会连这种报社都能放进去? 而且,象这样一家没有实力的报社,竟然敢对堂堂的金氏集团做那般评价,而且敢直言不讳地抨击国家警卫! 反了,简直是。 我甚至叼了一支烟,点燃,然后轻咳了一声,才引起了这位田大记者的专注。 他象是被吓了一跳,转头便问:“你哪位?” 我轻声一笑,反问道:“怎么,这么快先不认识了?” 田彬拿手搡了搡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聚精冲我一打量,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赵先生,赵先生你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迎着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想与我相握。 我没加理会。想起这小子的恶劣行径,我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他竟然还将我心爱的人由梦,说成是‘贪生怕死’之辈,单单这一项,我就不可能轻易饶了他!在社会上这几个月,我总结出了不少生存经验,‘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善则善,遇恶则恶’,这四句成语无疑可以作为人的生存法则来使用。遇到好人,我可以比你做的更好;遇到善人,我可以做的比你更善;但是遇到恶人,我只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因为恶人是不畏惧好人的,你只有比他更恶,他才有可能服你,怕你。这就是法则,这就是定律! 我冲田彬冷笑了一声,一手拿着烟,将烟灰弹在他的办公桌上。 田彬有点儿蒙了,眼神有些扑朔,再拿手搡了搡鼻梁上的镜框,嘴角处尴尬地笑道:“赵先生,您怎么有时间光顾我们报社啊?” 我直盯着田彬,道:“你的文笔很拉风啊,我拜读了一下,受益匪浅啊!”我将带来的那张报纸往桌子上一扔,咬紧了牙齿,心里的怒火再一次袭了上来。 尤其是想到这个荒唐的记者,玷污了由梦的清誉,我更是愤怒至极。我甚至想扇他两个耳光,让他长长教训。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咱是文明人,尽量不动粗。 田彬极不自然地嘿嘿笑着,他当然能听的出我的讽刺,赶快附和道:“赵先生,坐,坐。您可是稀客啊,能来我们这小报馆,蓬筚生辉啊……” 这田彬不愧是记者,出口成章,奉承人的工夫也有学问。 我拿一只手敲了敲扔在桌子上的那份报纸,极平和却极具杀伤力地说了一句:“给我个说法。” 田彬微微一愣,但转而缓和:“您先坐下,您坐下我再给您汇报。”这田彬也许是在北京呆的时间长了,满口的北京口音。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扯过一条椅子,坐在田彬对面,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把你们社长叫过来,你们一块跟我说说,谁为这个报道负责?” 田彬仍然摆出一副奉陪姿态:“您先消消气儿,听我慢慢跟您讲。” 我提高音量问了一句:“社长呢?叫过来。” 田彬道:“社长出去了,呵呵,我们社长是个忙人。”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们社长不在是吧,那正好,我就给你们好好地开个会!” 田彬似乎有些不解,眨着眼睛盯着我要答案。 我命令式地道:“把人集合起来,我要给你们上一课!” 田彬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我一拍桌子:“你们胡编乱造的时候,怎么没考虑一下后果?” 田彬正要再说软话,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胖子,冲田彬皱眉问道:“小田儿,这个人是谁啊,叫保安把他赶走,这里正工作着呢,捣乱!” 田彬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但是那人似乎仗着自己身高马大腰围长,有恃无恐。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手里捧了一玻璃杯水,一口喝掉了一半儿。 我回头问他:“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胖子冲我冷笑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呀,你算老几?告诉你,到哪儿捣乱也别往我们报社捣乱,该干嘛干嘛去,你不用上班也不能来报社捣乱呐。” 这胖子还挺横!我站了起来,面向胖子皱眉道:“捣乱怎么了,你们简直是社会上的毒瘤,你们在给整个社会捣乱!”我拎起桌子上的那张报纸,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接着道:“看看你们的报道!有多少真实性?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二十?” 那胖子更不乐意了,上前两步,道:“你也别光挑我们报社的毛病,你出去调查一下,哪个报社可能报道的百分之百准确?拜托,请不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懂不懂?” 这时候,报社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围了上来,我见时机正好,抖开报纸,挨个打量他们一番,义愤填膺地道:“都在是吧,我给你们念念,让你们自己听听,瞧瞧你们的报道……”我觉得我现在在别人眼里肯定就象是个疯子,但其实我很清醒,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这不单纯地是在为自己解气,我还要为心爱的人要个说法,让这些报社里的人都知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胖子显得有些若无其事,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冷笑。其他人也都没有明显的异样,很显然,象这样的找上门来的事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我手持报纸怒道:“你们的言论,已经远远地违背了国家的相关规定。尤其是这一段儿,让我看了非常气愤,本来,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由梦身穿防弹衣,挡住了突然袭来的子弹,但是你们是怎么报道的?你们竟然说是她为了自身安全,贪生怕死,你们有这样的言论,这样贬低国家警卫,难道不觉得脸红吗?现在,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此时的话语竟然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还没等我发表完抨击,胖子就轻蔑地道:“你是她什么人,我们报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仗着人多势众,见同事们一起跟我打口仗,那田彬竟然也变化了态度,与胖子一起攻击我。田彬插话道:“他是金家的女婿,不过有人爆料,说他是个保安。” 胖子故弄玄虚地冷笑了一声:“保安啊,记得了,记得了。既然是保安,咱们跟他费什么口舌,让他的同行过来处理得了!” 胖子说完后,手持对讲机喊道:保安,保安,过来一下,三楼306有人闹事儿! 看着这些人如此的无礼霸道,我真有一种想要踢馆的冲动,但是强行压下。 其实像类似的事件很多,甚至有很多名人,因为报社报道失实上门问罪,但是国家给了媒体太多权利,很多名人曾经因此被拘了进去。 更有甚者,在浙江,曾经发生过一起交警大队集体去报社问罪的轶闻,几十个交警强行将报社主编押上了警车……当然,结果是交警负责人跟主编道歉,并受到了停职处分。 名人、警察尚且是此等下场,我一个保安,当然不敢对他们使用暴力。社会的现状,政府的维护,也许正是那些记者畅所欲言、胡编乱造的本钱吧。 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悲哀感,这个世界便是如此,真正的大实话,有关部门不让你说,限制你的言论;但是象这些胡编乱造的小报记者们,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抨击一切,甚至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 当然,我也不否则,很多记者很多报社工作者,还是做的比较好的,他们立足于人民,直面社会现状,揭露阴暗,抨击恶行,弘扬良善。为政府贴近民心,了解民间,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同时也做了很多执法单位不敢做或者不想做的实事。我对记者这个行业一直很敬佩,尤其是他们的勇敢,他们的敬业精神,很让人感动。比如说那些冒着生命危险揭露违法场所罪证的,还有为了群众利益和执法单位据理力争的……等等等等,都很令广大公民鼓舞振奋,无比崇敬。但是象田彬这些小报记者呢,他们算什么东西? 他们就是一群靠yi淫事实、歪曲事实、乱加抨击来提高报纸销量的投机者! 这种人,难道就没人出来管一管吗? 只可惜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再风光无限、人脉相系广泛的国家警卫了,否则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小报社关门整顿! 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一旦从某个位置上下来,以前的那些关系,那些特权,都已经瞬间不复存在了。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043章 (2) 我打开一看:竟然又是由梦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赵龙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在清河路上,处理了点儿事情。” 由梦道:“我今天也出来了,这样吧,咱俩见个面儿吧。” 我顿时一惊,心想由梦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是想……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是她突然约见我,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放不下我,想跟我好好谈谈,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还在乎她;二是她想借这个机会,跟我做个了断,不再让这段感情继续朦胧下去。 但是总体上来说,我还是挺意外挺惊喜的,因此我对由梦说道:“好啊好啊,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由梦道:“不用。我马上就到清河了,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 我愣了一下,心里迅速想了想,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由梦。 但是转而一想,如果这件事让由梦一出面,这家小报社肯定是在劫难逃,由梦是现役警卫,她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造谣生事的小报馆停业关门!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由梦,毕竟这关系到由梦的名誉,没准儿我和由梦这次一齐端掉这个小报社,还能促进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想着,我对由梦道:“我在强森大厦,三楼,<燕京晨报>的编辑部。” 由梦不解地问道:“你跑那儿干什么去?” 我道:“你过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跟你有关。” 由梦更是疑惑:“什么,跟我有关?那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正要继续抨击以胖子为首的报社工作人员,但是却见一个身穿蓝色保安制服的保安溜了上来,手里提着警棍直接进了屋子里。 胖子冲保安道:“这个人来报社捣乱,赶他出去!” 那位保安点了点头,凑到我身边,一扬头道:“走吧,别让我赶你!” 我觉得在由梦来之前,不能把事情扩大化。因此我决定暂行回避,果然跟着保安出了屋。 那报社的几个工作人员还以为我怕了,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待到了电梯口,保安突然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问我道:“怎么了,是不是这报社又瞎报道了?” 我听这保安的口气好像是自己人,于是点了点头:“是啊,气的慌。他们的报道,直接构成了人身攻击,没有几句是真实的。” 保安朝报社门口望了望,拉着我的胳膊到了一旁的楼道,轻声道:“我告诉你啊,其实我也早就看这家报社不顺眼了,里面的人都是孬种!但是没办法,我是大厦的保安,身不由己……这样,你假装逃脱我的管控,跑回去揍他们一顿,我呢,就过去假装拉架,你放心,我肯定是拉着他们,让你得手可劲儿地揍,顺便也替我出出气………” 这保安的行为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这家报社已经到了令所有人痛恨的地步。 就连大厦的保安,也对他们颇有成见,甚至是恨之入骨。 我冲保安笑道:“算了吧,我还是不淌这个浑水了。” 保安皱眉道:“那你来干什么?” 我笑道:“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保安道:“那就随便你吧,我先下去了。” 我点头道:“好。” 我从保安离去的步伐里,听出了失望的旋律。 就这样一个令保安都痛恨的晨报编辑部,如果不想办法整治一下,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愤。 五六分钟之后,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 我心头一震,意识到了由梦的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激动的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由梦的感情那么深刻,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时常在心中激荡。 当由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拥抱她。她穿了一套绿色绒裙套装,依然是那么完美的身材,俏美的容颜。再华丽的语言也描绘不尽她的美丽;再高贵再美丽的女人在她面前,也会自叹不如。 然而由梦见了我却显然极为淡然,也许是我让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她有些埋怨我。因此,见到我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怔,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心跳加速地凑了过去,近距离地望了望这个曾与我深深相爱过的女孩儿,她那动人的容颜仍然如故,口里也依然嚼了一颗泡泡糖,白净俏美的脸蛋,是我一辈子都看不够的风景,身上飘洒出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照旧清晰。我忘不了她的一切,忘不了她倾国倾城的美丽,更忘不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俏眉紧皱地埋怨道:“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没错!她就是由梦,永远改变不了的强势语气,带着一丝任性,带着一丝调皮。 我竟然因为这失而复得的熟悉感,激动的不知所已。 我傻乎乎地说了一句:“你还是你,你没变。” 由梦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却翘着脚朝后面望了一下,道:“我后面有尾巴!” 我没明白由梦的话意,竟然犯傻一般地凑到她身后瞧了瞧……由梦转过身苦笑道:“我是说,有人跟踪我!”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笑道:“在你面前,我总是傻乎乎的。” 由梦倒也宛尔一笑。 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谁在跟踪你?” 由梦道:“张登强!” 我顿时一愣,平空又添了几分火气:“这小子,看来不挨揍是不是不死心!” 谁料由梦却道:“用不着你管!张登强是我同事,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你没有权力动他!” 我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正所谓人走茶凉,连女朋友都这样对我了! 但是转而一想,我马上意会到了由梦的意思,其实她之所以这样,是故意在刺激我,目的就是想让我主动坦白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样一想,倒是心里舒坦了不少。 尽管这种想法中,含有自作多情和自我安慰的成分。 随后,我将晨报的报道跟由梦简单地说了说,由梦听了之后似乎不敢相信。 直到我将那份报纸递给她。 她看到报纸上自己的照片,顿时吃了一惊。 看完后,由梦气的咬牙切齿,痛骂道:“这些小报记者怎么这样啊,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他们!” 我嘻笑着道:“你教训他们,我做后盾!” 由梦出马,一个顶俩。我们一起重新踏进了晨报编辑部。 进门后,还没等胖子他们开口,由梦就率先摆出一副花木兰般的巾帼之气,将手里的报纸往空中一扬,厉声问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头版头条?给我站出来!” 由梦挨个人瞟了一眼,目光停留到那个清瘦的田彬身上。 她当然对他有印象,当时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这个记者也参加了。 胖子和田彬等人见杀进来一名女将,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明察秋毫的田彬一扶镜框,刹那间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暗暗叫苦,惊呼道:“她就是……她就是宴会上的那个女保镖,那个穿了防弹衣的女保镖……” 此言一出,震撼了所有人。 就连一直神气异常的胖子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脸色沉了下来。 由梦将目光停留在了田彬身上,重复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 田彬颤续地点了点头。 由梦手持报纸啪地在田彬脸上开了花,一脚蹬在旁边的凳子上,摆出一副巾帼霸气,用报纸指着田彬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小报记者,有没有职业道德?说我贪生怕死?”由梦反问了一句,噘着嘴巴愤愤地瞪着田彬,然后瞅了一圈儿诸人,接着道:“本姑娘今天就告诉你们,我为什么穿防弹衣。”由梦伸出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道:“记住,穿防弹衣,不是为了考虑自身安全,而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我穿了防弹衣,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子弹不会穿过我的身体而伤害到警卫目标!明白了没有?还把我的照片登出去,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报道的……” 由梦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他们的罪状,将报纸握在手中,朝空中比划着。 整个办公室变得相当安静,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动静,都在认真地倾听由梦的‘教诲’。 我心想还是由梦更能吓住他们,我现在现役了,说话就是不好使。 但是好景不长,待由梦抨击完毕,那胖子倒也不畏惧地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们,我们报社有权利对种种事件进行报道,如果你再在这里寻衅滋事,我马上向上级反映!能开报社的,上面能没关系?” 由梦扑哧笑了:“有关系使出来!看看是你的关系硬,还是本姑娘的拳头硬!” 胖子威胁道:“你是女的,我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我……我报警了。我告诉你们,前几天有一个挺出名的电视明星带人过来闹事儿,结果都被拘留审查了,更别说你们了……” 由梦笑的更厉害了,收住脚,朝前走了一步,望着胖子道:“行啊,报警!我让你报警!你看看警察过来会处理谁!报啊,报啊……”由梦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那么具有威胁力。 我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确切地说,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镜头了。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记起了与由梦一起经历的那些往事。 由梦的泼辣,历历在目;由梦的温柔,也刻骨铭心。 我紧紧地盯着她,心想就是这个女孩儿,让我无怨无悔地默许了自己的一生。 这辈子,除了由梦,我恐怕再也不会与别的女人相依为伴了! 她的嫉恶如仇,她的咄咄逼人,都是一种美。 一种无以伦比的美…… 这些人似乎也被由梦的语气吓住了! 谁敢想象,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孩子,竟然能具有如此的威严! 由梦见他们沉默了,这才收了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不报是吧,行,你们不报,我报!”由梦兀自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从她说话的内容中,我能听的出来,她有可能是给公安部门某个大领导打的电话,一通说辞之后,由梦合上电话,对胖子等人道:“等着关门儿吧!” 然后转身便走! 由梦这一连串的威慑,莫说是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就连我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是当之无愧的巾帼女侠,行事做事相当利索,稀里哗拉一通,便将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吓的脸色苍白,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才是由梦,这才是我那朝思暮想,天天惦记的心爱之人。 我随着由梦出了报社办公室,听到报社里面顿时哗然起来,胖子比较擅长马后炮,待我们一走,他马上活跃了起来:“吹牛逼呢她,让我们关门儿,她以为她是谁,北京市市长的情人?” 田彬不无忧虑地道:“她不会是真有背景吧?” 胖子道:“背景个毛,我老舅是北京市xx区检查院的办公室主任,看谁敢让咱们关门儿,放心吧哥们儿们,干活儿……” “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有我在,大家放心。看你们这没出息劲儿,让一个姑娘家都吓成了这样?” “……” 隐隐地听着潜留在后面的议论,我和由梦并肩下了楼。 由梦嚼了两口泡泡糖,神情绷紧,自言自语道:本姑娘还不信,一个小报社能反天了!瞧好吧,不出一星期,准关门儿! 我赞叹道:“还是由秘书厉害,比我赵龙要强的多了!” 由梦道:“少贫。今天我过来找你,是想……有些话咱们必须得说清楚。我不想整的不明不白的。我现在就象是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 我建议道:“那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交流交流。”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望着由梦,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 我在想:是什么让我们这一对原本如胶似漆的情人,变得如同陌路一般? 出了大厦,由梦对我说道:“把你的车先留在这儿,坐我的车去一趟顺湖公园。” 我道:“听你的。” 由梦快走两步,径直到了那辆奥迪a6车前,她左右望了望,突然间眉头紧皱,轻声说了一句:“尾巴!甩不掉了还!” 我也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我发现在距离这里大约二十米左右,一辆商务别克正夹在两车当中,虽然看不到车牌号码,但是我一眼认出了这辆便是c首长处随行车中的一辆。透过车窗看到的朦胧身影,便是张登强张秘书! 看来,他对由梦一直没有死心,甚至还偷偷地跟踪由梦。只可惜他太低估由梦了,早已被由梦发现。 我不由得愤怒起来,攥起了拳头骂道:“这个张登强!要不要过去警告一下他?” 由梦却轻巧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道:“他不嫌累就让他跟吧,就当我们多了一个保镖。” 我笑道:“但是我看着他心烦。”我一边说着,也钻进了车里。 由梦熟练地驾驶车辆,径直开往了中关村顺湖公园。 公园里人并不多,我们停下车,找了个竹椅坐下。 我叼了一支烟,由梦则继续嚼她的泡泡糖。 还是我率先打开了沉默,以一句客套开场:“今天你能约我我很高兴,其实我也一直想见见你。” 由梦瞟了一眼前方,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轻笑,抑或是苦笑,抑或是冷笑。由梦道:“自从你退役之后,咱们之间就好像若即若离似的,我曾经多次想要忘记你,但是都没有做到。长痛不如短痛,咱们现在应该做个了断了!”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巴,轻轻地吁了一口水,仿佛是感触良多的样子。 我对‘了断’二字听着很刺耳,就好像由梦要做分手感言似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决定,要彻底跟我扯清关系了? 不能,不可能。由梦怎么可能离开我? 我问由梦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了断什么?”盯着她要答案,心里象是翻了五味瓶一般,异常复杂。 由梦目视前方,略显一丝忧郁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想就这么悬着,我想要接触到真实的生活,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觉得现在还存在吗?” 我愣了一下,忙道:“存在,当然存在。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做我的新娘……”我忘情地说着,不觉间情绪格外激动起来。我多想再与由梦续写前缘,我不想再跟她继续打什么冷战了。 没有她,我真的不行。 由梦冷哼一声,道:“那你赵龙究竟需要几个新娘?有一个金氏集团的大千金,还不够吗?” 我皱眉道:“由梦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了,我只是帮了金铃一个帮,应付她父亲。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有!你明白吗?” 由梦的脸色几近苦恼:“谁信呐。纯粹是一种欺骗!” 我解释道:“由梦我没有欺骗你,你要我怎样解释你才相信?” 由梦倒是将了我一军:“除非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派……” 没等由梦说完,我赶快冲她使了个眼色,由梦会意,止住了话语。 我们发现,张秘书驾驶的那辆商务别克,正在朝这边驶来。 由梦轻轻地一拍脑门儿,苦笑了一声:“这个张登强太过分了,本姑娘出来一趟容易么,他竟然一直跟踪我,一步不离!” 我攥紧了拳头,关节处咯咯作响,我皱眉道:“象他这种人,只能使用暴力来解决!” 由梦赶快道:“别。张秘书现在是我同事,你没权力碰他!” 由梦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倒是再一次伤了我的心。 我在想:难道我在由梦的心里,真的还不如张登强重要了? 也许是由于心情过于急躁,我没有听由梦的话,而是兀自地站了起来,冲着开来的商务别克说道:“我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跟踪你!” 由梦站起来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不行。 我狠狠地望了一眼越驶越近的别克车,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由梦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站起来说道:“走,甩掉他!” 我疑惑地追问:“到哪儿去?” 由梦道:“去郊区。” 我道:“用不着跑那么远吧?” 由梦皱眉道:“后面有这么一个尾巴,我们怎么说话?” 我再无语。 于是在由梦的催促下,再一次坐上了她的奥迪a6,发动,启程。 我开始在心里琢磨了起来:由梦究竟想跟我说什么,她今天看起来真的有些怪异。 再望了一眼张秘书,他已经象跟屁虫一样将车子‘潜伏’在了停车场上。 我暗暗骂道:妈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这家伙好好修理修理! 这个张登强,太没数了…… 重新上车后,由梦将车里的音乐打开,里面响起了动听的歌声:多想为你擦干脸上的泪滴,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是多么美好多么甜蜜…… 这首歌倒是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我望着熟练驾车的由梦,万千思绪活跃起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挺矛盾,可谓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再一次与由梦单独相处;担心的是,不知道由梦这丫头究竟要搞什么名堂。难道,她是真的要与我作一个了断? 由梦一路上加大马力,将我带到昌平区的一条小河旁边,说是小河,其实只不过是一条农村用来灌溉的沟渠,里面的水很清澈,树木倒映,小鱼闲游,碧空万里,空气清新。 远离了繁华的北京市里,也只有在郊区处,才能享受一下这平静的乐趣。 停下车,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发现那辆商务别克的影子:看来,张秘书已经被我们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下了车,由梦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脸上竟然绽放开了一丝笑容,她的笑很美,象是在这清新的田野里,盛开的一朵鲜花。 四处飘散着玉米即将成熟的香气,一片片农田,夹杂着几亩鱼塘,几处小院,几个闲逛的农民,一副悠闲的美景。 由梦在水沟旁边轻盈地走了两步,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这里美吗?” 我点了点头,道:“美。跟我老家差不多。” 由梦道:“我喜欢这种田园式的风景,你呢?” 我笑道:“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当然比你更喜欢。” 车外的空气更是清新可人,虽然河沟旁边的几颗大树,叶子已经开始渐渐变黄,甚至凌落,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生机勃勃的景象。河沟边儿上的杂草丛生,小河里传来阵阵潺潺的水声,或者还有小鱼们嬉戏的声音。 由梦扬着头,轻踩着水沟边儿上茂盛的小草,她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由梦突然转身面向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往这儿来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片刻后从嘴角处崩出了极细的四个字:拯救爱情! 我顿时一愣,见由梦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神秘的气息。 我终于意识到:我亲爱的由梦她并没有变,她仍然爱着我,在乎着我。 不由得,我的心里一热,有一种想上前拥抱她的感觉。 但是我没有。 我觉得由梦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间接地表明,她很想再投入我的怀抱,回到我的身边…… 但是我仍然朝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拯救爱情?我们的爱情,还用的着拯救吗?” 由梦宛尔一笑:“你说呢?” 由梦笑起来,腮前再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么脱俗且真实的笑了! 然后我和由梦在河沟边儿上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幸亏这里有两块石头,刚好可以一坐。 颇有先见之明的由梦,早就从车里取出两张报纸,垫上。面对着小河沟坐下,我心里暗暗感慨地道:真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 我亲爱的由梦,她真的又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确切地说,我很喜欢这种意境。这不正是自己青春期的梦想吗?携一名红颜知己,静坐在小河边儿,聊天嬉戏,互诉心声。细看去,由梦仍然如以前一般美丽,她天生有一种贵族气质和巾帼霸气,脸面儿中带着一丝调皮,一丝自信,还有一丝可爱。当然,此时的由梦,也似多了几分成熟,几分稳重。纯朴无华的乡间万物,倒是将由梦衬托的更加俏美无比,亮丽逼人。我这才明白,朴素的乡间风景,原来是一副浓墨淡彩的画卷,再加上有美女佳人相衬,便能将其中的景致搭配到极限。怪不得很多美女大腕儿明星之类的,都喜欢到乡间来拍写真,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我才知道,乡间的方寸之地,才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纯真的奇妙境地。 我回想起了与由梦探亲时的场景……那时候我们在黄河边儿上尽情嬉戏,欢笑,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由梦坐在石头上,摇晃着双腿,轻哼着什么歌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能变得如此无拘无束。 被繁杂的任务和大城市的喧嚣,整天压的透不过气来。这种乡间景象,倒是让由梦暂时放下担子,变得更具活力,似乎没了烦恼,没了心事。 我见由梦迟迟不肯打破沉寂,干脆叼了一支烟,静静地吸了起来。 由梦突然收住动作,冲我问了一句:“怎么,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不解地问道:“你想听什么?” 由梦似乎有些生气了,骂了句:“没良心,不解风情。”然后伸出一只手,摆弄起了旁边的小草。 沉默片刻,由梦低着头问了一句:“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还……爱我吗?” 我发现由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涨的通红,似乎显得有些羞涩。 但是她这样一问,倒是让我的心跳速度,一瞬间达到了极限。 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冲由梦点了点头。 由梦脸上出现了一丝满足的笑意,但她马上象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胡乱地摁了一番。 由梦说:“让你听一首歌。” 我问:“什么歌?” 由梦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我望着由梦那熟悉俏美的脸庞,不由得心里幸福的象花一样。 我在想:这是梦吗? 由梦仍然如故,我心也仍然如故。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拯救爱情? 044章(1) 由梦的手机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旋律:你的身影,徘徊不定,来来去去总象一阵风;你的笑容,你的眼睛,总是让人迷失在其中。这世界纵是有千万般风情,也不过是匆匆一场梦,梦醒过后一切都付朦胧,是否还能拯救这爱情;温柔夜风,温柔月星,吹了一阵,泪眼晶莹……到如今只与你相约在梦中,是谁惊扰了我最美的梦,女人的心事谁人能懂,多想再挽回这逝去的爱情…… 歌曲是清唱,但是歌词优美,歌手的声音也是如同天籁一般动人。 而且我清晰的听的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我在想:她是在借用歌声向我表达心声么? 我们听着歌,彼此用心灵交流着,虽然沉默,心里却都燃起了一团火。 此时此刻,我和由梦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她望望我,我望望她,都不想过早地打破这种迟来的默契。 她的美依然如故,依然让我呯然心动。我望着她俏美的脸庞,以及如诗如画的神蕴,心里荡起了无限的涟渏。我觉得由梦的存在,就象是一个神话,她是上天赋予人间的天使,无人可比拟,无人可亵渎。 一曲末了,由梦收起手机,脸上已经泛起了几分微红。 我明知故问地道:“你写的?” 由梦点了点头:“嗯。” 我笑道:“好听。如果配上乐,肯定会是音乐界的一个传奇。” 由梦略微含羞地道:“难道你没在歌里听出什么?不想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道:“那还用问,这首歌肯定就叫,就叫<拯救爱情>!” 由梦惊讶地望着我,夸赞道:“你真聪明。这你都能猜的出来!” 我捏着鼻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爽朗地笑了。 我望着她的笑,很真实,也很熟悉。我仿佛回到了自己在c首长处的日子里,那时候我和由梦天天在一起,她唱歌给我听,我有时候也吼两嗓子,彼此之间充满默契。 由梦道:“你现在变得真快呢。让我都有些接受不了,我甚至觉得……进入了社会,是不是人都会变得很可怕?” 我愣了一下,道:“瞧你说什么呢,我没变,我还是赵龙。还是那个只属于你的赵龙!”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似乎想拿手触摸一下我的脸颊,但却没有,她的眼神当中含有一丝扑朔,嘴巴里还轻轻地嚼着泡泡糖,似乎是怀有心事。 这般浪漫的境地,我真想轻轻地拥搂着由梦,共同谈天说地,聊情释爱,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也鼓不起勇气。 我终于明白,在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隔阂,而这道隔阂,正是阻碍我们的罪魁祸首。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天各一方,她是国家警卫,我是首都保安。两个落差极大的行业,两个不同身份的人。 尽管我是作为卧底潜伏进保安公司的,但是我的身份,除了由局长,没人知道。因此,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名保安。甚至现在我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一名保安队长。 真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才是尽头。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喜欢这种生活,比起当初的警卫生涯,当保安队长更多了不少乐趣,甚至其中还包涵着灯红酒绿的元素,我可以更自由,我可以更张狂。我甚至在短短几个月当中,创造了当警卫秘书一辈子都创造不出来的经济基础。我虽然不十分贪图金钱物质,但是我对这些,也没有绝对的免疫力。我也可以动心,甚至也有一定的追求。但是为了由梦,我又有些讨厌这种生活,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让我不得不疏远了由梦,甚至引起她的多重误会。 任务在肩,艰巨么?我不可和。虽然对tl组织,我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和猜测,但是我没有权利主动展开行动,因为我答应过由局长,我只能守株待兔,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直到深入到真正的tl组织内部。 而这一天,究竟需要多久? 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一年两年? 那都是无法预知的未来。 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一个保安;也许直到完成任务以后,由局长才会为我恢复身份。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简直成了一个奢侈的梦。 就象我和由梦的爱情一样,都说是千山万水阻拦不住真爱的脚步,但是两个人若是天各一方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猜疑,甚至是误会。 由梦突然身子倾斜了一下,似乎想习惯性地靠一靠我的肩膀,却在半途中止住了。 她也有些犹豫。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说道:“赵龙我再问你一句话,你能跟我说实话么?” 我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你问吧。” 由梦凝望着沟渠里的清盈溪水,目不斜视地问道:“我还是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爸安排在保安公司的卧底?” 我皱眉道:“由梦你要问几次才肯相信我?” 由梦静静地道:“我在等我需要的答案。” 我反问:“你是想让我说谎?” 由梦恍然地叹了一口气,一只纤纤细手捏着下巴,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如果你把我当成是自己人,你会不承认吗?记得你在c首长处的时候,你什么事情都不瞒我,但是自从你离开了特卫局,你就从来没跟我说过真话。” 我苦笑道:“由梦你何苦呢。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答案,你至于欺骗自己吗?难道,你是嫌弃我现在的身份,所以想利用这个猜测的兑现,来安慰自己?” 由梦道:“我觉得这不是欺骗自己。你根本就没有退役,我能看的出来。但是你不相信我,所以不承认。” 我继续苦笑道:“由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即使就象你说的,我是由局长派遣潜伏进保安公司的卧底,那能有什么意义?” 由梦神情微微一震:“这么说,你默认了?” 我道:“我是在做个比喻。如果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由局长吗?如果我真的是他安排在保安公司的卧底,他会不告诉你?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说完,我才觉得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妥,这不是间接地出卖由局长吗?如果哪天我的任务结束,由梦确认了我的真实身份以后,她会不会埋怨自己的父亲呢? 没办法,军人便是如此,很多时候,军人需要严格的保密,包括自己的亲人,也不能妄加透露。 在这一点儿上,由局长做的很好。我做的也还不错,虽然接连受到了很多人的怀疑,但是总算是没露馅儿。 只是,由梦一而再而三地逼问,倒是让我心里有些极为复杂,无论我是否告诉她,我都是罪人。 由梦仍然对我的回话显得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我现在还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她这话问的有些笼统,让我无法回答。其实女孩子都喜欢问男友一些很难回答或者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因此我只是敷衍般地回道:“重于泰山。你在我心里的分量,重不可测。”我创造了‘重不可测’这个名词,不由得也为自己这滥用成语的yi淫精神逗乐了。 由梦却说了一句深奥的令人无法理解的话:“多重并不重要,只要不象鸡蛋那样,一碰便碎,就足够了!” 这句话很耐人寻味。 乡间的一切,都是一副令人陶醉的画面。 而我和由梦,则是两个小小的点缀,坐在沟渠旁边,看着清澈的溪水,畅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觉间时间匆匆流逝。 由梦没有再问关于我身份的事情,只是问了一些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状况,以及那天宴会的情况。 经由我再三的解释,由梦终于相信了我是金家冒牌女婿的身份。 我象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尤其高兴。激动之余,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由梦的小手,便不想再撒开。 由梦倒是也没反抗,她的小手细腻柔软,攥在手里,就象攥住了我们的爱情一样,那种近乎于失而复得的感觉,久久地浸在心扉。 我一只牵着由梦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一手掏出一只烟,点燃,烟气在空气当中散开,形成了一道美丽的云雾。 由梦拿一手抚着鼻尖道:“赵龙你以后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你怎么老是改不了这个恶习呢?” 我诙谐道:“不能改啊,要是我们都不抽烟了,国家得损失多少税收?单单是烟草一项,每年能为国家奉献千百亿的利润!” 由梦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想强行抢过我叼在嘴里的烟,但是我眼疾手快,没让她得逞。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怎么老是不听呢,我以前学医的时候,见过好几个吸烟人的肺……别提多脏了,外面包了一层烟油,肺是黑的……还有啊,有很多人吸烟过量,痰都卡在嗓子里,呼吸不畅通,最后不得不从脖子上通个小孔儿,往外抽烟油,哎呀别提多恶心了,你要是不节制,以后也有可能那样!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家人考虑吧?” 我虽然很感激由梦的关切,但还是一扬头,说了一句:“我现在就我一个人,又不影响谁。” 由梦道:“但是这能影响你的后代……父辈吸烟多了,生的孩子很容易患多种畸形,甚至是严重的病症。” 我道:“我还没结婚呢,不怕!” 由梦气的虐待起了身边的小草,一根一根地往下揪,边揪边噘着嘴巴道:“跟你说你不听,气死我了!” 我喜欢由梦噘着嘴巴生气的样子,那很容易便让我回忆起了曾经的由梦。还有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我们俩相互逗嘴,各不相让。 乐在其中,其中有乐。 不知不觉间,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 象从前那般融洽,象从前那般恩爱。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由梦带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她正是想借用这种浪漫的场景,与我重新拾回遗失的浪漫,和曾经的深爱。 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尝试着拥搂着由梦的肩膀,由梦也没有反抗,只是脸色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感受着由梦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试探地问她:“由梦,你真的不嫌弃我现在是名保安?” 由梦咬着舌头嘿嘿地笑着,然后眼睛窘异一眨,道:“当然不嫌弃。本姑娘相信,我们家赵龙,不管干什么,都是最优秀的。你现在混的也不错呢,有车有房有存款,是吧?” 我笑道:“车是有了,但是房子嘛,暂时还不属于我。存款也有,不多,一百多万吧。”我捏了一下鼻子,可以在由梦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富有,让她知道,我赵龙即使当保安,也能养活得了她。 只是,即使如此,这只能是一种天真的幻想。在保安公司潜伏期间,我肯定不能与由梦过多地接触,否则,她会很危险。 这正是问题的矛盾所在。 由梦道:“你行啊赵龙,肯定是投机倒把了吧,不然的话,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哪来这么多钱,还有了车。” 我自豪地道:“没有。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投机倒把的事情,咱不干。我的钱我的车,都是靠本事挣来的,我为公司创造了几千万的利润,老总奖赏我一辆车,那自然是情理当中的。” 由梦道:“说的也是。不过,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当保安?” 我道:“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梦想,等时机成熟,我会单干。自己当老板,开保安公司!” 由梦得意地笑道:“那我以后就是老板娘喽?” 我拥紧了由梦,幸福地道:“那当然。” 幸福在彼此的眼神中,举止中,得到了升华。 我和由梦相拥相依,那种幸福感,便是全天下最美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坐累了,我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由梦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风尘,长吁一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望着乡间的景象,感慨了一句:“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金黄之秋啊!” 我笑道:“咱们也重新收获了爱情。希望这份爱情,能够永久长存。” 由梦幸福地偎依在我的怀里。 我紧紧地拥住她,生怕她会再离我而去…… 突然,由梦猛地挣脱我的怀抱,用手挠着头发,皱眉道:“虫子,有虫子,赵龙你帮我捡捡虫子,头发痒痒。” 我望着她那眉头轻皱的样子,异常可爱,不由得暗笑了一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抚起了她的头发。 由梦兴师问罪地道:“你是在帮我找虫子,还是在故意占我便宜?” 我不顾羞耻地道:“我是想吃你豆腐!”将脑袋沉在她的头发上,久久地闻嗅着那种熟悉的清香,感觉好生惬意,好生幸福。 由梦拿手咯吱着我的胸膛,笑道:“行了行了,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多难为情啊!” 我仍然不忍在她头发上移开,一边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一边说道:“好不容易浪漫一下,我才不舍得放过你!我要将你身上的味道,闻个够,记一辈子!” 由梦倒也没再反抗,却突然伸出两只手,附和着拥紧了我的腰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推开她,静静地望着她。 她也望着我,目如秋水。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觉一阵强烈的电流,袭满全身。 那是一种爱的力量!爱的交流电! 我从正面将由梦拥住,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刻,整个世界,便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也许是我们太投入了,忽略了一切,只保留了这个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 其实在距离我们不远处,早已停了一辆商务别克,这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登强。 当我发现这辆车的时候,我轻轻地推开由梦,对她说道:“张登强又跟上来了!” 由梦微微一惊,愤愤地道:“他可真有耐心!” 我攥紧了拳头,道:“你等着,我过去会会他!” 由梦赶紧拉住我的胳膊,道:“不要使用武力,明白么?” 我冷笑道:“对他这种执迷不悟的人,不使用武力,难道要跟他讲道理?他听吗?” 由梦支吾了一下,道:“那反正不许动拳头,这样吧,我们一起过去!” 我点了点头,与由梦并肩朝商务别克走了过去。 张登强将商务别克停在了一颗垂柳边儿上,正在通过车窗往外看。当他发现我们正在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惊讶,相反,他反而是从车里钻了出来,径直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由梦停了下来,由梦皱着眉头冲张登强道:“你可真是幽灵,跟了整整一天了,你不累?” 张登强将戴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倒也毫不畏惧地道:“我在暗中保护你。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由梦冷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本姑娘不需要。我不喜欢自己出来的时候,别人暗中跟着我,那样会让我很不舒服。张秘书,你这样做让我很失望!” 张登强抱着胳膊,振振有词地道:“由秘书,难道你不知道,你擅自出来会赵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他不应该再对他有什么留恋,他现在就是一个保安,他没有资格再拥有你。而且,赵龙他变的很快,他现在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只是他的一个……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你会被他玩弄的,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张登强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敢守着我的面儿跟由梦说这些话,勇气实在是可嘉。 回想着我与张登强之间的种种恩怨,我心里的怒火疯长着,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跟张登强做个了断。 这时候且听由梦冲张登强道:“张秘书,我有自己的交往权利,这好像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吧?” 张登强道:“由秘书,我这是在关心你……你知道的,只有我能坚持一直喜欢着你,我不喜欢你会受到任何危险,但是你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吗,现在你身边的这个人,她已经不值得你再信任。” 这次我没等到由梦说话,便率先向前迈了一步,冲张登强质问道:“你在激怒我吗?” 张登强冷笑了一声,对我说道:“赵龙,我知道由梦很在乎你,一直放不下你,但是你有没有为由梦考虑过?你不应该再纠缠她了,她是国家警卫,你不应该再缠着她。” 我瞪着张登强道:“我不缠着她,把机会留给你,是吗?” 张登强道:“你可以不留给任何人。我也不奢望由梦会喜欢上我,那不现实。但是我不想看到一个在特卫局犯了错误,退出现役的人,整天纠缠着她!” 我真佩服张登强的胆量!如果不是由梦在场,我早就上前抽他两个嘴巴子了! 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他没少使坏,也没少动不良心思。此时此刻,他竟然站在我面前说了这么一番话,怎能不让我愤慨至极? 如果不是由梦一个劲儿地阻拦,我早就将张登强狂扩揙一顿了。 然而,由梦却没有再继续抨击张登强,转而对我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我抬腕儿看了一下表,点了点头。 我皱眉望着了一眼对面的张登强,心里的怒火不断地上涌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令我深恶痛绝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让他对由梦纠缠下去…… 在车上,我感触良多地道:“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由梦笑道:“当然能。我们刚刚拯救回来的爱情,需要维护和保养。”说话间她的脸上有几丝红润。 我道:“只不过这个张登强太烦人了!我们得想办法清理掉这个障碍!” 由梦愣了一下:“清理掉?你说的清理掉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杀了他?” 我捏着鼻子道:“当然不是。现在,我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张登强胆敢继续缠着你,我可真的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他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还少吗?” 由梦道:“别那样。他会知难而退的!本姑娘不会看上他的!” 我霸道地道:“那也不行。整天有一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我能放心?” 由梦扑哧笑了:“你把张秘书比作是一只狼?那我是什么?” 我道:“你是我的梦梦,是我的……准老婆。” 由梦含羞而笑:“谁答应要给你做老婆了……” “……” 一路上,我们说着绵绵的情话,抵达了清河路上的炫酷。 由梦倒也没再做停留,驱车回返。 我望着后面紧紧跟着的那辆商务别克,隐隐地望到张登强的影子,我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 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亏他还是个国家警卫! 此时天已经有了一层微黑,炫酷的劲爆音乐也开始响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往炫酷里赶。 正欲打开车门,我在余光里突然发现了什么,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我发现了金铃! 她正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一齐朝这边走来。 我朝侧面一看,原来金铃的那辆保时捷,正停在了我的车子的旁边。 我在心里想道:金铃来炫酷做什么? 难道,她是过来处理关于余光辉的事情? 无从想象。 金铃很快便迎了过来,很显然,她也发现了我。 她的眉头皱的很紧,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想她一定很恨我,尽管,事实上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但是此时,我觉得自己应该向金铃解释一下,我不希望自己蒙受那种不白之冤。于是我主动跟金铃打了一个招呼:“金总,这么巧,能跟你谈谈吗?” 谁料金铃却板着脸冲我冷冷地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算是很宽恕了。要是换了别人,今天不可能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最好是别再让我见着你,那样你会很危险!” 我叼了一支烟,瞟了瞟她身后两个虎视眈眈的新保镖,轻叹了一口气,道:“金总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的责任?你难道不想调查清楚,究竟是谁……” 还没等我说完,金铃就冷哼了一声:“我不相信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赵队长,我再提醒你,你最好是少在我面前出现,免得我改变主意!” 金铃一边说愤愤地说着,一边走近了她的保时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两侧各驶来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自达,左右夹击,在离金铃不远的地方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我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赶快提醒金铃上车,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持枪从车里冲了下来,直指向刚刚弯下身子想往车里钻的金铃。 绑架,索财,还是索命?我的脑子里顿时蹦出这几个字眼儿。这年头,绑架明星和富婆也许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有绑架勒索的;有绑架发泄的;还有绑架明星强迫其拍三级片儿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做的,一般都是比较有实力的黑社会组织,然而,这些人绑架金铃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财? 我打眼一看几个人的动作和神态,已经能判断出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余光辉。 难道是余光辉心存诡异,见得不到金铃,于是找了人想强行将金铃绑架? 前后一联想,倒是有这个可能! 余光辉毕竟是混娱乐场所的,在娱乐场所里混了这么多年,手段和交际,自然比较多,也比较狠。 倒是金铃的那两个保镖,反应虽然不是很快,但也立刻感觉到了威胁,从口袋里掏出枪来。 只可惜得是,他们刚刚掏出来,还没来得及子弹上膛,就被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黑衣人,啪啪两枪,打在膝盖上,双双跪地。 金铃被吓呆了,眼见着这几个突然而来的凶神恶煞,漂亮的小脸儿吓的煞白煞白的,她颤颤地缩回头来,眼神恐惧地盯着这几个来者不善的家伙。 她实在不明白,今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不顺? 墨镜男子率先向前一步,一边用手枪玩儿着手枪花样儿,一边逼到了金铃面前的四米处,歪着脑袋,淫笑道:“金大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铃惊恐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墨镜男子冷笑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最好乖乖地跟我们走,不然的话,你应该能想象到我们的手段。” “做梦吧你们!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金铃虽然语气强硬,但是脸上却急出了冷汗,虽然她无法判断墨镜男子的来历,但此时的情景,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 枪都用上了!金铃觉得自己新招的那两个保镖,简直都是废物! 墨镜男子拎着枪,继而对金铃面前的我道:“哥们儿,识相点儿吧,识相点儿离开这里,也许你会很安全。这里不关你的事情!” 我此时却表现的相当平静,冷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绑票,这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墨镜男子身后有个黑衣人道:“风哥,少跟他废话,现在不是跟他废话的时候!” 墨镜男子冷笑一声,拿枪指着我的脑袋,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滚蛋,我就用枪打爆你的脑袋!” 这家伙,怎么跟上次的半边儿脑袋说话一个口气? 难道,黑社会的人都是这副德性?而且,还喜欢数秒打爆别人的脑袋……越听越象电影里的台词! 我仍然异常镇定:“哦?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了,以前这样,现在也是。” 我嘴角处露出一丝笑意,倒是让几个黑衣人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些人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一个无名小卒,枪口之下却能如此镇定自若,怎能不令人暗暗琢磨? 倒是金铃见状,神态颇为惊慌,她竟然冲墨镜男子央求道:“你们找的人是我,跟他没有关系。放他走!” 听了金铃的话,我倒是又愣了一下。 我觉得今天的情形,很象那次在伊士东酒店里,半边儿脑袋拿枪指着我时的情形。 那天金铃也是这么一番话。由此看来,她倒是不喜欢连累别人,即使是在自己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 墨镜男子冷笑道:“不是我们故意找他的茬儿,是他故意摆我们的道。现在,我数三下,如果这家伙再不滚蛋,我就用枪打爆他的脑袋。要知道,我的枪可是安装了消声器的!”墨镜男子说完,用力地指了指我的脑袋,开始数秒:“一、二——” 044章 (2) 但我哪里容得了他数出‘三’?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我一抖手腕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墨镜男子的手腕儿,同时用一根手指卡住了击垂,让他无法击发。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没容得这凶残的家伙半点儿反应,枪身被我控制住,无法动弹。 紧接着,我一个挡抓别臂,变被动为主动,巧妙地夺过他手里的枪,片刻之间,时空逆转,现在,已经成了我拿枪指着墨镜男子的脑袋了! 这瞬间的转变,倒是让所有人惊的愕然不已,也许他们都呆住了。 那一瞬间,动作如闪电,就连墨镜男子这位久经沙场的大哥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动作太快了! 要知道,当时他的枪指着我的脑袋,只要我反应迟缓一丝,那么,所有人就会看到我的脑浆。 我越来越感觉到,此时的情形,与那天在伊士东酒店里,的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我这一招近身夺枪的本领,还挺实用! 见此情景,墨镜男子的几个兄弟惊慌了,冲我喊道:“兄弟,我们无怨无仇,你放开我们风哥,我们放你们走,你应该知道,惹了我们,你的下场和处境将会很危险……” 这位被称为‘风哥’的墨镜酷男,也一下子焉了,冲我央求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脸上倒也出了几分冷汗。 此时的金铃,也惊诧的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她心里却也别有一番思绪和感受:这个跟自己太多纠葛的保安队长,简直就是一个神话,危险面前胸有成竹,死神面前毫不畏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高深莫测之人?他几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几次令自己大开眼界,他究竟是人还是鬼?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拥有那么神秘的身手?这简直就是在拍电影吧…… 但实际上,金铃仍然因为宴会上的事情,与我耿耿于怀。 我冲风哥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的朋友?” 风哥颤抖地道:“这,这个,这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儿。” “替谁?”我故意问道。 风哥恐惧地道:“这,替——不,不能说。” 我笑道:“算了,我不懂你们的规矩,但也不会摆你们的道,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幸运,如果再让我碰到你,就没有今天这么侥幸了。” “是,是是。”风哥连连点头。 我拿枪在风哥太阳穴上画了一个圈儿,问道:“那你们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感到更安全一些呢?” 风哥会意我的话,颤颤地道:“这,这样吧。你,你放开我,我们,我们马上离开!” 我自然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受人之托,如果他们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我对风哥道:“这样吧,让你的兄弟们先走,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之后,我就放了你,这个,不难办到吗?” “这,这——”风哥略显迟疑地瞟了瞟我,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面前的这家伙既然能在一瞬间内反客为主,那么,他绝对有实力轻易搞定自己和这帮兄弟…… “怎么,为难了?”我追问道。 风哥支吾地道:“不,不,这,只不过——” 我笑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我说会放了你,就会放了你。我可不象你们一样,喜欢耍花招。” 风哥此时再没有犹豫的余地了,冲兄弟们挥手道:“你们先走吧。” 其他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有个兄弟担心地道:“风哥,这,你怎么办?” 风哥道:“我没事儿,我相信这位兄弟的话。”说这话的时候,他还陪笑似地瞟了一眼我,心里琢磨:现在这种境况,自己就是不相信,也没得选择了。 却说几个兄弟一开始还支吾着不肯离去,但见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环境不妙,如果惊动了警察,那只会更麻烦。便终于一步一回头地钻上了车,启动的一刹那,还不忘探出脑袋来提醒道:“哥们儿,你说话算话,一定要放了我们大哥!”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目送他们拐上了大路,朝远方驶去。 我将手枪从他的脑袋上移开,装进口袋里用手握着,轻轻地道:“风哥,先擦擦汗吧。” 风哥不好意思地一笑,用手揩了两下额头,道:“兄弟能不能报个名号,日后说不定还能打交道。” 我冷笑道:“我要是报个名号,那就等于自己送死,不是吗?” 风哥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个记仇的人!我会登门拜访!” 我讽刺道:“你的话,我会相信吗?如果今天不是我挟迫住你,那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估计我的脑袋现在早就开花了吧?” 风哥支吾道:“这,哈哈——”随即僵硬地笑了。 我不想和他纠缠过多,带他到了主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笑道:“风哥,你可以回去了。” 风哥眉头一皱,试探地问道:“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不想揭穿,只是回道:“不错,我没必要和你结仇,你可以走了。” 风哥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咱们青山常在,绿水常流……” 我打断他的话,道:“行了行了,别给我说这些屁话,我听不懂。我只想告诉你,金小姐是我的朋友,我这人有两个原则,一是喜欢保护朋友,不让我的朋友受到半点儿伤害;二是很讨厌那些不知趣的人,还会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风哥明白我的话意,无非是在提醒他,如果他再继续想绑架金铃的话,我就会不客气了。 目送风哥上车,金铃不解地问道:“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呢?”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打了120,因为金铃的两个保镖中了枪。 但是让金铃失望的是,此时的那两个家伙,早已吓的钻进了车里,不敢出来,见没了动静,才探出脑袋来。 金铃见我沉默,追问道:“我的保镖受伤了,你为什么要放那个人走?我们明明可以把他交给警察的。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道:“金总,你可真够天真的。” 但是刚刚说完这句话<我突然间又感觉到了情形不对! 我发现公路两侧停着的几辆车,开始缓缓地朝这边驶来,而且,我能判断得出,这几辆车都渐渐加大了油门儿。 不好!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容不得多想,一把拉过金铃,朝着炫酷旁边的一个小区跑去。 金铃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边在我的拉拽下小跑一边追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快跑就行了,跑的越快越好!”我抓着金铃的胳膊就朝小区内跑去,并冲门口的保安喊道:“拦住后面的几辆车,车牌是7667、5483、3809!” 门口值班的保安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见我带着金铃窜出了老远。 当然,那保安也许把我们当成了小区里的业主,而且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赶快拿出对讲机求援,同时准备关上大门。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三辆黑色的轿车,高速地朝里面冲来,保安根本没机会拦截。 他本想站在中央拦住,但看这势头,这些人就算在他身上辗过去,也绝对不会减速的。 却说金铃在我的拉拽之下,跑的是气喘吁吁,难受至极。她虽然平时也经常锻炼锻炼身体,但是怎能跟得上我的节奏?一时间,越跑身子越软,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再加上她本来穿的就是高跟鞋,脚一崴,哎哟一声,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幸亏我及时扶住了她。 我的耳力不错,已经听到了刚才门口的动静,我厉声冲金铃喊道:“把鞋脱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些想法,我心想自己遇到金铃可算是倒了霉了,真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这么多仇家,害得我三番五次地救她! 我哪里知道,这些‘仇家’的出现,其实竟然与我有关。事实上,应该说是我连累了金铃……当然,那是后话了! 金铃不明其意,疑惑地看着我,大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时间近在眉睫,我干脆一把抱住金铃,扯住她的一条玉腿,斜着身子把她的一只高跟鞋拖了,拎在手里。 “你这是干什么?”金铃有些不悦地追问。 “没时间跟你解释。”我知道金铃脚崴了,没法儿继续跟自己跑的太快,情急之下,干脆把她抱在怀里,拼足了脚力,在82号楼旁边拐了道弯儿,再顺手将手里的高跟鞋一扔,扔到了刚才金铃崴脚处的北侧路面儿上,然后继续奔跑。 金铃这才明白了我的用意!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是想利用她的那只高跟鞋,造成我们往北‘逃走’的假象…… 躺在我的怀里,金铃简直有万千种滋味儿。 但是金铃一歪脑袋,朝后面看去:没有人追来啊,后面空空如也! 莫非,莫非—— 刹那间,金铃在这颠波的路程中想到了许多,许多。迟迟没见到‘追兵’,她有些开始想三想四了,冲我道:“你,你放开我吧,后面根本就没人!你瞎紧张什么,你想抱着我到哪儿去?”金铃心想: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横冲直撞,这样的情形,自己的形象何在?因此,在确认了身后没有追兵的情况下,金铃迫不及待地想挣脱我的束缚。 我却冲她道:“如果你不想被他们抓到,那就老实点儿!” 一听这话,金铃倒是更加反抗了,虽然刚刚是我救了她,但是此时被我抱在怀里,她实在是有些极不适应。她身体急剧地挣了两下,但感觉我的大手将她束缚的很紧,一只手揽在她的背后,一只手从前面抱住了她的大腿,她本来穿的就不多,很薄很轻,她能感觉到身体的极度不适。 金铃仍然反驳道:“但,但是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后面根本没有人追我们。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迟迟见不到追兵,金铃胡思乱想起来。 我没时间跟她解释和斗嘴,只是狠狠地道:“闭嘴!一会儿你就会看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金铃仍然坚定地问:“刚才,刚才他们不是都已经走了吗?” 我懒的再跟她解释,女人追三问四的做法实在让人心烦,我现在必须得尽快把金铃转移到安全地点,再从长计议。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我抱着金铃闯进了物业公司的办公大楼,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了顶楼。 抬头一看,通往楼顶的楼梯被一块阁板挡着,不容多想,继续前行――― 在这窄窄的过道里,金铃被吓的脸色发青,因为这处楼梯,刚刚能容得下我们行走,而且她的身体,颠簸之下不断地触碰着墙壁。 腾出一只手推开阁板,我率先将金铃塞了上去,然后自己用臂一撑,窜了上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着金铃一口气跑出了这么远,还爬了十层楼梯,我的体力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办公大楼共分十层,是这个小区里最高的一幢楼,主要是物业办公地所在。这里位于小区的东侧围墙处,围墙很矮小,站在楼顶可以望到对面小区的红色楼宇,与它们距离倒不是很远,只有十几米远。 我一把牵过金铃的手,把她领前一步,指着刚才经过的那条公路道:“看看吧,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 金铃放眼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站在高处,她能明显地看到,几辆黑色的轿车在小区里横冲直撞,就连西侧围墙外,四个角上,也各停了一辆。 我用手指着,一一向她做了介绍,强势地道:“看到了没有?” 金铃惊的眼睛放大,不解地问道:“那,那刚才他们,他们不是已经被你赶走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我解释道:“你以为他们都是傻瓜吗?他们提前就在炫酷周围设了埋伏,看来,这次抓你回去,他们是势在必得。真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难道真的是余光辉在报复你?” 金铃一脸茫然,知道是刚才错怪了我,脸上有些歉意。 她望着我,似乎在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真的很感谢你,又是你救了我!”金铃道。 我道:“我只希望你能消除对我的误会,那天你父亲找到我,其实事先已经知道了我的保安身份。” 金铃一愣:“怎么可能?” 我道:“这件事情回头再说,咱们现在还很危险。” 金铃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由于楼顶上的风比较大,金铃的紫色裙装被吹的飘忽不定,偶尔会露出一截洁白的大腿,甚至是内裤的一角。她没有穿丝袜,只是穿了一双红色的小袜,没穿鞋子踩在楼顶上,倒没觉得有些凉意,她哪还顾及得了这些啊?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些无助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呆在楼顶上吗?”金铃试探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楼顶上肯定不安全,这些人既然来了小区,而且看他们的速度,似乎对这个小区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呆在这里,只能是瓮中之鳖。” 金铃的脸色更加惊恐起来,道:“那,那我们该怎么离开楼顶?我们如果下去,不是更容易被他们抓到吗?” 我倒是显得有些镇静,指着旁边的小区道:“如果我们到了旁边的怡心园小区,是不是就相对安全了?” 金铃苦笑了一声,她肯定是觉得我在给她开玩笑。要知道,这里虽然与旁边的怡心园小区只有一墙之隔,但是想要过去谈何容易?难道,难道要从这十层楼上跳下去不可? 望着这高不可及的高度,再低头看一看地面儿,巨大的高低落差,让金铃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恐高症。她刹那间觉得自己的处境,比刚才还要糟糕,上了楼顶,就像是选择了一条死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这不是坐以待毙是什么? “你,你说说,我们怎么到怡心园小区里,飞过去吗?”望着隔壁小区里的红色楼体,金铃真想插上翅膀飞过去,然而,作为没有长翅膀的人类,想从楼顶跨跃到对面的小区里,那实在比登天还难。 “不错,飞过去。”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变出一根长长的绳子,很粗壮的那种。 刚才,我在楼顶上转了一圈儿,在楼顶的小阁楼房里,找到了这一捆绳子。 “什么意思?”金铃不明白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把绳子挽成一圈一圈儿的,一手拎着一个头,道:“让我带你去飞吧!”说话间露出了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地道:“让你体验一下空中飞人的感觉,很不错的!”我之所以如此,是想缓解一下金铃的紧张情绪。 金铃差点儿晕倒,哭丧着脸道:“这,这能行吗?你知道这幢楼有多高吗?” 我不加思考地道:“据我目测,这幢楼应该有四十三四米高,对不对?” 金铃汗颜地道:“我,我不知道。”抬头瞅着我,甚是觉得不可思议。 金铃此时,脑子里极为凌乱,她实在不知道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难道,真的要象古代的侠客一样,牵着绳子攀到对面的楼上去? 莫说是金铃不相信,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能相信。金庸古龙笔下的侠客,毕竟都是虚幻的小说世界,要是现实中真有人能飞檐走壁,那——可能吗? 我又朝下面扫视了一下情况,发现紧追不舍的那几辆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次人可不少,足有二三十人,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招呼着,开始进行拉网式搜索,有几个领头的,甚至给手枪上了膛。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小区的大门口,又驶进了一辆黑色轿车,看车牌,我记得清楚,正是刚刚风哥那伙人的车,如此看来,那位风哥以及被赶走的兄弟,又都被这些潜伏下来的兄弟给召了回来。 ============================== 却说风哥进了小区,适当位置停车后,早早地就把枪藏进了衣兜里,四处张望着形势。 这时候,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一见风哥就道:“风老四啊,你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 风哥眉头一皱,愤愤地道:“什么意思啊马哥,你不带着你的兄弟去找人,反而在这里挖苦起我来了,这很好玩儿吗?要是今天抓不住金铃,那到手的八百万,都得泡汤了!” 这位被称为马哥的男子嘿嘿一笑,递来一支烟,道:“你放心,这个小区我很熟悉,而且我们在外面也布了人,金铃就是插着翅膀,也难飞出去!” 风哥讽刺地道:“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手下?” 马哥深吸了一口烟,自信且讽刺地道:“我的兄弟,可不像某些人,本来自己拿枪指着人家脑袋,后来反而被人家反客为主,指着自己的脑袋,这种风光的情节,除了你风老四,估计没人能演的出来!” 落井下石的家伙!风哥本想痛骂他一顿,但忍住了,却转变话题道:“我劝你不要小看了那个小子,如果不是他,现在金铃早被我们送到雇主那里交差去了。” 马哥神情一变,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倒没看出那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风哥本想解释,但他深知马哥的为人,也便作罢,朝小区四个方向观望了一圈儿,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马哥倒是对风哥的讽刺意味儿丝毫没有减轻,冷笑道:“今天,咱们要是抓到那小子,得好好折腾折腾他,谁让他敢拿枪指着我们风哥的脑袋呢?”说话间尽显得意之情,挑着眉毛看着风哥。 风哥倒是反咬了马哥一口,道:“当时我面临危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丝毫的侧隐之心,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马哥却振振有词地道:“如果我当时暴露了,你不是更危险?而且,更容易打草惊蛇。不是吗?” 风哥看了看表,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形,试探地问道:“我觉得那个小子不简单,现在就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金铃的什么人呢?难道,难道是他的保镖?” 马哥却道:“风老四,这不应该是你考虑的问题,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先抓住他们,那时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风哥道:“我,我觉得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马哥冷笑道:“我现在把整个小区都包围了,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了,你却说这种话,是不是很不合时令?” 风哥不无忧虑地点了点头:“但愿吧,但愿这两只煮熟的鸭子不会飞走了。” 这算得上一个硕大规模的阵势,几十个黑道中人,将整个小区控制了起来。 几十个混混,在马哥和风哥的引导下,各自展开搜索,随时观察动向,而且,这小区里还有马哥的几位朋友,因此,要想找到两个人的藏匿地点,说起来倒也不是难事儿。 ============================== 却说此时,我见下面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多想了,决定铤而走险。 倒是金铃依然心有余悸,不知道我究竟要搞什么名堂。她皱着眉头心里琢磨起来:难道,他真的想用一根绳子攀到对面的小区里?那简直太天真了吧? “我们,我们还是报警吧。”金铃试探地对我道。 我轻轻一笑,汗颜道:“可以。不过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还是得力求自保。” 金铃拿出电话,拨通了110. 我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我手中的绳子,已经啪地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绳子的一头系在了对面小区楼顶上小阁楼顶端,绕了三圈儿,稳稳地套住了。我用手一拉,很牢固,便迅速地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楼顶的阁楼上,绳子被束的紧紧的,摸一摸,弹性十足。 金铃目睹我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们怎么过去?”金铃盯着绳子,疑惑地问道。 我轻轻一笑,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现在,你只要配合我,牢牢地抓紧我,就行了,如果你有恐高症,那就闭上眼睛。”我说完后,拿出剩余的一截绳索,抖开,在金铃面前晃了晃,继续道:“现在,必须得把我们两个人牢牢捆在一起,捆的越牢,你就越安全。” 金铃坚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要捆在一起,这算什么? “难道,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吗?我觉得你这办法太,太冒险了。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金铃惊恐地盯着我道。 我解释道:“我不否认这样做看起来很危险。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处境,现在,他们的人,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刚才,已经有几个人朝楼顶上看,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傻瓜。再不走的话,就会有人钻到楼顶上来,你知道吗?有些时候,相信别人,就是给自己一条生路!”我啪地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狠狠地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催促道:“别犹豫了,相信我吧。” 金铃望了望两楼之间的长绳,又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楼下,眼晕,心乱,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希望。她实在无法在短时间做出果断的抉择。 真是进退两难啊! 这该怎么办呢? 其实,我之所以保持镇静,是想给本来就惊恐万分的金铃增加一针镇静剂。望着面前这条长绳,我也有些心触。虽然以前,我进行过多次类似的训练,但这次毕竟是实打实的冒险,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绳索究竟能不能真正承担二人的重力;自己能不能携带一个大活人攀过去;这都是谜,都是未解之谜。但是,我却相信,我会创造奇迹! 倒是金铃反复分析了一通,不由得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退缩呢?人家赵队长不计前嫌舍命相救,如果自己继续瞻前顾后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冲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了我的方案。 得到默许后,我灵活地将金铃‘三花大绑’,然后拴在自己身上,我嘱咐金铃道:“记住,咱们要双保险,你一定要抓紧我的身体,明白吗?” 金铃颤颤地点了点头,但是再望一眼面前的长绳,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我试探地到了楼边儿上,轻轻地道:“抓紧,一定抓紧了,还有,闭上眼睛,不要乱看,两分钟后再睁开眼睛。” 金铃果然闭上了眼睛,但她的睫毛跳动的厉害,证明她心里颇不平静。 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猛地伏下身子,抓住了绳子。 凭借强悍的腕力,我的身体倒是有了一个很大的缓冲,一瞬间,我吊在了长绳上。而金铃,则紧紧地搂着我的身体,不敢有半点儿的松懈。 我开始移动手臂了,我稳中求进,放慢了节奏,稳稳地前行着…… 此时的金铃,算是怎样一种心情啊?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身,眼睛半睁半闭,惊恐的心情难以平静。 因为她知道,只要我一松手,我们二人便会坠落下去,被摔得粉身碎骨。 一步,一步,步步艰辛。 金铃的心在狂跳,她的腿在发软,急剧的发软,因为她知道,她的脚下,都是空气,距离地面有几十米高。 别说是金铃,就连我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能不出汗吗?二百多斤的重量都压在这一根绳子上……我也尝试着微微地闭上眼睛,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当然,我还得顾及金铃,毕竟她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场面。我对她说道:“金总,不要紧张,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闭着眼睛默数十个数,你数到十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对面的楼上……你要想,这其实是一次简单的游戏,只要一到了对面儿,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就彻底摆脱了……”因为是一边集中精力攀绳,一边是腾出一张嘴来安慰金铃,我有点儿分心,甚至语言有些语无伦次了。 金铃嘴上道:“不怕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我相信你。”话虽这样说,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而且,她能体会到,搂抱住我身体的手甚至开始发酸,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松开,松开……这种滋味儿,还真是用语言无法形容了。 大约是半分钟工夫,金铃只觉得我突然停住了前攀,自己的身体也似触到了什么硬物,睁开眼睛一看,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已经置身于怡心园小区侧面……但金铃的轻松感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要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到了终点,但是仍然是悬在半空,剩下的这几步该怎么跨跃呢? 我在原地停了停,嘱咐金铃道:“抓紧了,还有最后几步了,一定要抓紧。” 金铃抱紧我,倒是要看看我怎么样置身到楼顶。 我手抓着绳索进一步靠近了墙壁,然后用脚蹬在墙上,手狠狠地抓紧,脚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金铃感到身体在倾斜,急剧地倾斜……她的身体快要成水平线了。 我的脚终于接触到了楼顶,但我此时的身体,已经近乎是水平倾斜状。 这一瞬间,倒是让金铃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高难度的动作,身体的倾斜和异样,已经让金铃颇感惊恐,她甚至有一种遥遥欲坠的感觉,她的背上开始发凉,仿佛自己随时都要坠落下去似的。 我借助于脚的蹬力和手抓绳索的力量,用身体带动着金铃猛地掀了起来! 一瞬间的紧张后,我们已经置身于楼顶。 这样也行?金铃彻底惊呆了,此时此刻,她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我,惊诧的样子溢于言表。 我三下五除二地解去绳索,金铃则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我的脸上已经有了微汗,仅有的这几颗汗珠,让金铃清醒地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人,不是神。但是他的确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者说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金铃道。 我提示道:“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快走吧!他们马上就会发现我们。” “那,那我们要到哪儿去?” “先转移到安全地点再说。” “那什么地方属于安全地点?” “跟我走!”我解开楼顶上的绳索,挥着膀子朝远处一扔,扔到了刚才的楼上。 然后拉着金铃,到了小阁楼处,拿开挡在上面的一块竹胶板,小心翼翼地钻了下去。 金铃因为脚腕儿受了伤,嘴角里蹦出轻微的呻吟声。我拿手扶着她,一直到了怡心园小区的门口。 好在这里一切正常,我迅速地打了一辆出租车,携金铃坐上。 我对司机道:“抓紧时间,去金氏大厦!” 金铃疑惑地道:“去那里干什么?我还要去望京办点儿事情!” 我冲她皱眉道:“大姐,拜托你想一想好不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办什么事情!乖乖地回家呆一段时间吧,最好是加强安全警戒,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金铃倒也没反驳,而是自言自语了起来:“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道:“想一想你得罪了什么人。据我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应该是余光辉派来的人。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 金铃也皱紧了眉头,脸上绽放出浓浓的忧虑。 此时,我当然不会想到,其实这次针对金铃的袭击事件,竟然是因我而生…… 045章 金氏大厦门口。 出租车靠边儿停下,我和金铃先后从车上下来,金铃显得有些凝重,如同怀有心事一般抱着胳膊,像要对我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我叼了一支烟,对金铃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得走了。记住,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来走动!” 金铃皱紧了眉头,望着我道:“我怎能不出来?现在我爸成了植物人,金氏的担子都要由我来承担,难道我就天天呆在家里坐以待毙,让金氏败坏在我金铃的手中?” 我能体谅她的心情,她的确是个难得的巾帼奇才。我对她说道:“在两者当中你只能暂选其中。一是生命,一是事业。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建议你现在尽量用打电话的方式安排布置工作,避免在公众场合露面,至少要坚持一个月,先听听风声再说。” 金铃苦笑道:“真搞不懂,我金铃得罪了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哦,不,是第三次!” 我不置回答,催促她道:“回去吧,我得先走了。” 金铃道:“你不过来坐坐?你不是说想要向我解释……你是怎么把我爸气成植物人的吗?” 这句话说的,有些太没水平! 我皱紧了眉头,有些生气地道:“我跟你解释过了,金老爷子在召我过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我告诉他的!” 金铃犹豫地抚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道:“说真的,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你,是应该感激你,还是该恨你。你说我爸不是你气的,那还有谁,你的身份只有你我知道,难道老爷子会有先见之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提示道:“在宴会上,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 金铃追问:“谁?” 我道:“孙红星。孙红星应该还把这个告诉了陈远泽,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陈远泽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金老爷子!而且他们还向燕京晨报的记者,说了这些。至于动机,应该是报复。” 金铃想了想,道:“陈远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要报复谁?我,还是你?” 我轻笑了一声:“我想这个你应该清楚。对了,有时间看一看燕京晨报!” 金铃皱眉反问:“燕京晨报?什么东西?” 我淡然道:“上面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金铃愕然了一下,倒是没再说话。 我将嘴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面对公路,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金铃突然问我道:“你要去干什么?” 我道:“当然是要回炫酷,开我的车,回望京。” 金铃道:“你也不要回,你救了我,他们也许会对你不利。那样太危险,不如你也在我这里躲几天,看看动静!” 我道:“你放心,我能应付。” 一辆出租车驶来,我顺势伸手拦截,金铃却突然凑了过来,劝我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走,那样太危险了,你虽然有本事,但是对方人太多了!” 我冲金铃一笑,道:“谢谢金总的关心。不过我不会有事。他们奈何不了我!” 金铃重复了一句:“要不你也在我家躲躲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冒险,这次又多亏是你救了我……” 我摇了摇头,自顾自地上了出租车。 我乘坐出租车赶回了炫酷,找到了自己的那辆丰田皇冠,然后驱车回返。 望京很快便到了。 刚刚到了天龙大厦门口,金铃便打来电话,关切地问了一句:“到望京了没?” 我道:“刚到。金总的时间掐的真准啊!” 金铃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现在还在车上吗?” 我道:“刚刚停下车,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今天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金铃道:“这次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有,我应该向你道歉……我反复想了一下,觉得赵队长你不是那种人,因此那个向老爷子告密的人,肯定不是你。是我太偏激了!” 我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金铃点了点头道:“嗯。都怪我,我这个人容易冲动,也爱钻牛角尖,错怪了你好几次了都!但是你每次都是不计前嫌,仍然帮助我,救我。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这样说,能够救你也是咱们的缘分,我上辈子欠你的!” 金铃也扑哧笑了:“上辈子欠我的?那这辈子你得好好偿还一下!” 我问:“怎么偿还?” 金铃道:“见面再说!” 我从金铃的语气中,听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挂断电话后,我从车里出来,伸了一下懒腰,叼了一支烟准备上楼。 停车场上的灯光似乎是有些刺眼,我揉了一下眼睛,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我:赵哥哥,赵哥哥,你回来了…… 这可爱的声音,除了天真的付圣依,还会有谁? 付圣依仍然是穿了那套绣有白雪公主图案的套裙,出现在我面前。她眨着眼睛望着我,面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美丽,一副典型的小萝莉模样。 付圣依嘻嘻地凑上前来,说道:“赵哥哥,你这些天怎么一直不怎么在家呢,工作是不是挺忙的呢!” 我笑道:“还行吧。最近处理了一些事情。你出来干什么呢?” 付圣依可爱地道:“溜达溜达。刚刚吃过晚饭,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要向赵哥哥学习,每天坚持锻炼身体!” 我笑道:“要想锻炼身体,早晨起来是最佳时期。” 付圣依红着脸道:“前段时间跟赵哥哥早起锻炼了几天,都要虚脱了,还有我姐,我们都坚持不下来了……看来我们都不是那种能吃苦耐劳的料儿。” 我汗颜地一笑,却也没再说话。 付圣依见我不说话,又主动说道:“赵哥哥,你能再陪我走走吗?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一个保证让你大吃一惊的秘密。” 我推辞道:“不了付圣依,改天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我当然知道,在付圣依心中的所谓的小秘密,其实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小丫头很是多愁善感,一点儿小事儿也能升华成硕大的秘密! 付圣依失望地噘着嘴巴,两只小手前后一甩,道:“那好吧,等赵哥哥休息好了,我再告诉你。” 我随口问了一句:“什么秘密啊,在这里说不就行了?” 付圣依脸色一红,道:“不行不行呢。在这里我说不出来,得酝酿酝酿情绪。” 我真是彻底臣服了,抬腕看了一下表,道:“好吧,我倒要听听,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付圣依扑哧笑了,上前拎住了我的手,嘻嘻地道:“那我们走吧!” 她就象是一个可爱的天使,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我暂且忘记了一切烦恼。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很乐意跟付圣依在一起,她实在是一个为世界营造快乐的使者,跟她在一起,所有的忧愁都会烟消云散。我真的想象不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可爱纯真的小女孩儿,她出淤泥而不染,没有丝毫的富家千金的架子,对任何人也没有坏心思,跟她姐姐付圣冰,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也不会相信,她们俩是姐妹关系! 我们一起走到了附近的公园里,象往常一样,坐在里面的竹椅上。 付圣依抬头望着面前稀稀拉拉在公园里散步的人,摇晃着双腿道:“赵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她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 我见她的脸相当红润,追问道:“发现什么?” 付圣依吞吞吐吐地道:“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有个人为你朝思暮想……寝食难安了吗?” 我顿时吃了一惊,心想付圣依究竟要表达什么,难道――― 不可能!她还是个小孩子! 付圣依接着道:“赵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有一双痴痴的眼睛,天天注视着你,关注着你的所有举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都能梦到你,甚至是半夜里叫你的名字……” 付圣依低着头,象是在朗诵一道示爱的散文诗,羞涩而矜持。 我被震住了!我赶快打断她的话道:“圣依,看你在说什么呢!你现在还小,你懂得什么叫朝思暮想?别瞎想,明白么?” 付圣依却突然抬起头来,嘻嘻笑道:“赵哥哥你想什么呢,我说的这个人又不是我。” 我愣了一下:“那是谁?” 付圣依抿了抿嘴唇,才鼓起勇气地道:“是我姐。” 我赶快叼上一支烟,以免自己会因为血压升高而惊慌失措。我冲付圣依笑道:“圣依,别乱瞎了好不好,怎么又把你姐给扯出来了。”这样说着,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付圣依直视着我,道:“赵哥哥,你能跟我说实话么?” 我真搞不懂这丫头究竟要表达什么,皱着眉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付圣依拿在纤纤细手在自己大腿上画着圈圈儿,轻声道:“赵哥哥,你喜欢我姐吗?” 此言一出,倒是令我无奈至极,我不明白付圣依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难道,幼小的她觉察到了什么? 她怎么会把我和她姐联系在一起呢? 真是莫名其妙! 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道:“圣依你可别乱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些?” 付圣依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气的样子,颇有一种少女愁的味道,她转而望着我,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美丽。 付圣依轻启嘴唇道:“赵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姐她……我姐她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望着付圣依,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大惊小怪’的样子。 但是此时此刻,我又何尝不惊讶?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些,再平静些。但是付圣依的这番话,却令我有些心乱。也许在平常的交往中,我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我明显地感觉得出,付圣冰对我的态度,以及说话的语气,都充满着些许微妙的元素。从以前的厌恶,再到现在的百般讨好,付圣冰的确是变化的有些异常,而且她还经常主动跟我说几句近乎暧昧的言辞。我甚至可以肯定,现在的她的确对我存在依赖情绪,甚至这上依赖可以姑且称之为‘喜欢’。但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只是希望,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对付圣依道:“可别乱说,小心你姐姐打你屁股!” 付圣依吐了一口舌头,道:“才不呢。姐姐她现在不敢,我爸护着我呢。” 我淡淡一笑,望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天使,思绪良久。 付圣依接着道:“赵哥哥,圣依可没骗你,你知道的,圣依从来不骗人,更不会骗赵哥哥。圣依就是觉得姐姐喜欢赵哥哥,喜欢的挺痛苦的,所以就想告诉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安慰安慰我姐。” 我道:“圣依,你姐是不会喜欢我的,她恨我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这是你的错觉!” 付圣依道:“才不呢!我姐其实很早就改变了恨你了,她不恨你了。就是在……在那次你打败杨明杨队长之后,我姐就开始对你有些崇拜了,她还把你比作是白眉大侠……然后,然后呢,我姐又越来越了解你,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经常说梦话。昨天晚上,她又做梦的时候喊了起来,她喊着‘赵龙赵龙’,她都喊了好几次了……我还偷看过……偷看过我姐的日记,她在日记里写着,他对赵哥哥很有好感,但是又拉不下面子表达,她还怕表达出来会遭到你的拒绝和嘲笑……我姐现在很矛盾。” 听了付圣依的说辞,我倒是也并不十分怀疑这个事实,但是说实话,我的确挺意外,那个目中无人、一副千金大小姐派头的付圣冰―――会喜欢上我? 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该避讳? 却听付圣依接着道:“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我姐在喜欢你,我心里还不是滋味儿。我是不是吃醋了呢,嘿嘿。”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行了圣依,别乱猜了,没有的事儿。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姐,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保安?” 付圣依笑道:“怎么不可能啊,我姐啊,最喜欢那种武侠式的人物了,你正符合她的标准和要求!” 我汗颜道:“我可消受不起。行了,走,回去吧!” 付圣依眼睛闪烁了两下,似乎怀有了什么心事似的。 她突然又央求我道:“赵哥哥,你千万别告诉我姐,是我给你泄的密,这是咱俩的小秘密,你不能告诉她。不然她会欺负我的!” 我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不怕你姐吗?”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有的时候也怕……我是妹妹,我又不能反过来欺负她!” 我再一次被她的可爱逗乐了。 然后,付圣依才蹦蹦跳跳地跟我一起,回了天龙大厦。 回到天龙大厦,付圣冰和丹丹都还没睡,付圣冰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光着脚丫,一晃一晃的。丹丹则表现的要淑女一些,象是融入了电视里的剧情当中,相当投入,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我回来,二女马上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付圣冰率先冲我喊了一句:“回来了老赵,口渴不口渴?要不要喝水?” 丹丹没说什么,却从旁边拎来一个杯子,准备去接水。 但还是付圣冰眼疾手快,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杯子,兀自地溜过去接水去了。 我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感觉好象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几位女士却象是佣人,她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为我效劳――――不亦乐乎? 付圣冰接水回来,将我拉到沙发前,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怎么老是见不着你人呢?” 我简捷地道:“事情多。要处理。” 付圣冰道:“下次你出去能不能带上我,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接过付圣冰手中递来的水,喝了两口,道:“别了,你还是好好地呆在家里,安全一些。” 付圣冰道:“有你保护哀家,哀家还怕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付圣冰自称‘哀家’,就觉得特别不顺劲儿,因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打了个哈欠,推辞道:“行了,我想早点儿休息。累了!” 然后径直走向卧室。 丹丹又跟了过来,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赵队长,我帮你放松一下吧?” 我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的确,白天的时候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再加上为了金铃消耗了那么多体力,确实是有些累了。 谁知付圣冰在后面喊道:“丹丹,有时间教教我按摩技巧,我替你分担分担忧愁,以后啊,帮老赵同志放松的任务就交给哀家了!” 丹丹回头冲付圣冰笑道:“哪敢劳驾您啊,您都是‘哀家’了。” 其实丹丹并无讽刺意味儿,但是付圣冰听后却马上开了火:“丹丹你什么意思,不给面子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丹丹没理会她,只是付圣依在一旁推搡着姐姐道:“姐,你干什么呢这么凶,丹丹姐也是一片好意。” 付圣冰冲妹妹板着脸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去云去!” 我汗颜地摇了摇头,兀自地回了房间。 但是却听付圣冰在后面喊道:“老赵等一等,老赵等一等……” 我也没理会于她,只是迅速地钻回了卧底。 而付圣冰却又光着脚小跑着追了上来,我刚刚走进卧室,她就一溜烟地钻了进来,笑嘻嘻地冲我道:“老赵,你怎么不搭理哀……我呢?” 我搪塞道:“没有,没有啊。主要是太累了,想休息。” 付圣冰凑到我面前,道:“我马上过生日了,想好了给我买什么生日礼物了没有?” 我汗颜道:“还有十来天呢你急什么急。” 付圣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样子倒是十分性感,还别说,近距离观看付圣冰,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白皙的皮肤,俏美的身材,一头的秀发将她漂亮的小脑袋装饰的相当华丽。 只不过她身上那股辣劲儿,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我可以被她辣过很多次了,因此一直对她敬而远之,免得又惹来什么麻烦。 付圣冰道:“那还不急啊,还有十来天,老大,你总得构思一下买什么吧,还有,你总得重视重视,为本人的生日晚会出点儿谋划点儿策什么的。到时候,你可别拿什么小玩具买给我,太敷衍了。举个例子,如果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束鲜花,那么到你生日的时候,我就送给你一件西装,新郎西服,三四千一套的;你要是送我一套裙子,我到时候就送你一件……一件玉观音,和田玉的,价值上万;你若是送我一件……反正是亏不了你,投资一百块,能回报三千块……” 付圣冰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没个完,我倒是有些整不明白了,哪有过生**着别人送礼物的? 也亏她付圣冰能做的出来! 不过她提的条件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兑现。 我开玩笑地道:“如果我送你一台笔记本呢?” 付圣冰眼前一亮,哈哈笑道:“那敢情好!本小姐现在刚好想换一台。” 为了早点儿结束她的纠缠,我问道:“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付圣冰扬着脑袋道:“什么牌子也行,反正你送我电脑我也亏不了你!你要是送我一台国产杂牌儿,等你过生日蝗时候,我就送你一辆奇瑞小汽车;要是送我一台戴尔或者联想,那么我可以考虑送你一台比亚迪轿车;要是送我一台ibm笔记本电脑,那本小姐就送……送你一辆雪佛兰跑车!” 我被付圣冰的比喻绕的有些头疼,心想这丫头是怎么了,好像要变着法的给我什么好处似的,难道她现在吃错药了,或者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她是得了神经病!逼着别人送礼物也就罢了,还偏偏提前夸下海口―――真是钱多了,烧的慌! 我汗颜道:“你可真够有钱的。这买卖真划算。不过我现在有车,多一辆也没用。不如你过去给丹丹圣依她们交换一下条件,她们肯定会感激的你五体投地,一发不可收拾。” 付圣冰的笑容僵住了,冲我问罪道:“我靠,老赵,你还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一台笔记本才多少钱,一台轿车要多少钱?这么划算的事情,你竟然让给别人?” 我将了付圣冰一军:“我不相信天上会馅饼儿。” 付圣冰得意地道:“但是我就想给你吃免费的馅饼,本小姐高兴!这样吧,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台联想笔记本;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辆比亚迪新款,怎么样?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付圣冰摇晃着脑袋向我要答案。 我随口问道:“比亚迪是什么?” 付圣冰道:“轿车啊!那车便宜,但是挺漂亮。比亚迪,刚开不久的汽车公司,但是崛起的速度比较快。我有个姐妹儿在比亚迪店里做销售,我正好顺便给她多弄一个任务量,等你哪天过生日的时候,买辆比亚迪送给你!据本小姐所知,你不是比较喜欢支持国产吗?” 我念叨了一下:“比亚迪,这名字好奇怪。没听说过这车。” 付圣冰笑道:“这名字好记着呢,它的标志是byd,翻译过来就是‘比较yin荡’的首字母,好记。我当时就是这么记住的!” 我汗颜地拍了一下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我突然在心里想道:付圣冰如果什么时候不这样口无遮拦了,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和谐? 比亚迪――byd――比较yin荡……亏她想的出来! 要是比亚迪厂家知道了付圣冰给他们下的定义,还不得气死? 但是我已经在付圣冰这近乎于整蛊的定义中,体会出了什么。 难道,付圣依说的,都是真的? 我实在是不敢奢望…… 好不容易才将付圣冰忽悠走,我得以插上门,美美地睡上一觉。 也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连续做了几个奇怪的梦,象由梦、金铃、齐梦燕、付圣冰等几位女性都出现在了我梦中,复杂没有章法,关系交错,难辨是非…… 这觉睡的,相当累。 但是老天似乎并不想给我过多的休息时间,正睡的朦朦胧胧的,做着小梦,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我揉了揉因为失眠而略微有些疼痛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伊士东酒店和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接通。和经理在电话那边急促地道:“赵队长,伊士东出事了,出事了,你赶快过来一趟……”和经理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道:“别急别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意识到想继续睡觉看来是奢望不了了,因此一边接电话,一边腾出一只手穿衣服。 和经理道:“有俩人在酒店里闹事儿,喝多了酒,还打了咱们的服务员和保安!” 我苦笑道:“和经理,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经理了,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处理吧?” 和经理急道:“是两个外国人!” 我道:“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更不能在中国地盘上闹事儿了!你先稳住他们,我稍后就到!还有,马上报警吧,让警察过来解决!” 和经理道:“我也不相信警察。” 我汗颜道:“你可是真被金铃给感染了,出了事儿也不报警!”: 和经理道:“报警没用。警察大不了教育几句,挫合一下,起不了什么效果,反而还影响我们做生意。我告诉你,这两个外国人……” 我打断和经理的话,道“咱们有那么多内保,难道还制止不了两个外国人?” 和经理叫苦道:“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外国人多厉害,咱们内保都根本靠不上边儿,我想也就是你赵队长过来能凑合一气儿,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把你们的保安全叫来!” 我已经穿好了衣服站了起来,一手系着扣子,一手拿着手机道:“别介,就两个外国人,还用得着劳师动众,我的保安们都睡下了,上班这么累,我可不忍心叫醒他们。” 和经理道:“要有大局意识,大不了给他们点儿好处,过来壮壮声威。吓吓那两个外国鬼子!” 我道:“不用。这样吧,我马上过去,我还不信了,两个外国人能把和经理吓成这样!” 挂断电话后,我苦笑一声,心里暗想:这和经理是怎么了,他也是干酒店安保工作的老行家了,怎么连两个外国人闹事儿都应付不了? 要是在安保界传出去,他老和还怎么混? 这样想着,我已经迅速地拽开门,准备出发。 没办法,和经理跟我关系不错,伊士东有事儿,我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没想到的是,当我出门之后,竟然发现付圣冰正鬼鬼崇崇地站在门外,见我出来,她赶快站直了身子,冲我问道:“干什么去啊老赵,都十一点了?” 我边走边皱眉道:“我还没问你呢,这么晚了鬼鬼崇崇地干什么?” 付圣冰笑道:“睡不着,四处走走,就走到你卧室旁边儿了!” 我道:“可真够巧的!” 付圣冰凑到我身边道:“老赵,你不就是要到伊士东大酒店去吗,带上我,怎么样?” 我肯定能猜测到是她偷听到了我的电话,这倒是怪事了,我睡觉一直是警惕性很高,外面有人偷听,怎么会没听到脚步声? 低头一看,才发现付圣冰仍然光着脚,这才恍然大悟! 我对付圣冰道:“老老实实地休息吧,我去去就回了。” 付圣冰耍起了小性:“带我去嘛!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提高音量冲付圣冰道:“拜托,付大小姐,是要去打架的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付总交差?” 付圣冰满不在乎地攥着小拳头绕在胸前,噘着嘴巴道:“打架怎么了,我也能打!” 我也不再理会她,皱着眉头走出了屋。 但是付圣冰却胡乱地穿了一双高跟拖鞋,嗒嗒嗒嗒地跟了上来。 我下了楼,迅速地进了停车场,钻进了丰田皇冠车里。 付圣冰也迎着跑了过来,凑上前来敲打着车窗喊道:“老赵,开门,老赵开门……” 我不想和她纠缠,无奈之下,为她打开车门,付圣冰身姿优美地钻了进来。 车子迅速启动,驶出了停车场! 路上车辆虽多,但是我灵巧地穿梭着,象是在表演一出驾车杂技,超车,再超车,一辆辆车被我甩在后面! 付圣冰赞叹道:“老赵你开车这么狂,飚车族啊?” 我绷着脸道:“一会儿到了,你呆在车上别出来,知道吗?” 付圣冰任性地道:“就不!我要亲眼看看我心目中的武侠偶像,是怎么收拾坏蛋的!” 我极度无语。 车子很快便驶进了伊士东酒店东门。 直接在东门门口停下,我迅速地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我听到一阵喧嚣之声,从酒店大厅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内保制服的人影儿,象是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我快步地小跑了过去,走进了大厅! 但是刚刚迈进门口,我就愣住了! 我发现两个身材魁梧的外国人,正在疯狂地耍着酒疯,和经理过去跟他们理论,反而被其中一个外国大汉抓住了衣领,开口便骂:滚你娘的球……不要拦我,不要管我…… 他的中文水平还算可以,连这种程度的粗口都能骂的出来! 大厅里已经围满了女服务员,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内保,似乎是跟这两个外国人交过手,样子都有些儿狼狈。 一股酒气越来越重,我捏了捏鼻子,走上前去。 确切地说,这两个外国人,我都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只不过,我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似乎显得很不合理! 046章(1) 这两个外国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美国总统的保卫官迈克,和y国总统的侍卫长凯瑟夫! 他们出现在伊士东酒店,显得很不合理。难道,他们双方的总统正在伊士东酒店进行秘密的商谈? 也不可能!即使双方总统的确是在进行秘密商谈,也不可能将地点选在中国,更不可能是选在中国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况且,那样的话,迈克和凯瑟夫更不敢酗酒闹事了! 那么说,凯瑟夫和迈克闹事,只是借此掩人耳目? 更不可能! 杂乱的猜测在心里一瞬间爆发,然而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这二位才会知道。 确切地说,当我出现的一刹那,的确让现场恢复了片刻的平静。至少,这二位警卫界的‘老朋友’,自然认得我。只是他们喝的醉眼朦胧,身体左右摇晃着,根本不可能相信,我也会出现在这里。 和经理见我到来,赶忙凑过来做进一步解释和介绍,但是我一扬手,示意让他止住。 我再朝迈克和凯瑟夫走近,径直地站在他们面前一米处。 凯瑟夫皱紧了眉头,打了一个相当有分贝值的酒咯,上下打量我一番,与迈克面面相觑:“迈克,这个人……怎么,怎么长的特别像那个谁……那个赵,赵龙……象!太像了!”凯瑟夫一边说着,身体摇晃着站立不稳,差点儿跌倒在迈克的身上。 迈克揉了揉醉意朦胧的双眼,当看清楚果真是我之后,他惊住了,冲身边的凯瑟夫道:“我说,伙计,没错,他就是赵龙!是赵龙――”迈克拍了拍凯瑟夫的肩膀,然后面向我,耸了耸肩膀,酒似醒了大半,他冲我苦笑道:“哦,我的老朋友赵龙,你好,你真象是个幽灵,为什么我在哪儿你就会出现在哪儿?上次在中南海……” 一提到‘中南海’,和经理和其他内保人员都呆住了,安静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所有人都在为我和二人的相识,感到不解。 且听迈克接着说道:“赵龙,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凯瑟夫也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也许,他们现在的心情跟我一样,他们也对我出现在这里感到诧异。 我轻巧地叼了一支烟,正欲掏出打火机点燃,一个内保突然凑上前来,一边点火一边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指着我冲二位国际警卫大气凛然地道:“怎么,怕了吧?告诉你们,这是我们龙哥,伊士东酒店,是龙哥的地盘儿。谁敢在龙哥的地盘儿上闹事儿?你们俩完蛋了!” 这个内保人员的这一番举止,倒是颇有说道。我当然能明白他的用意:一是要为我壮壮声威;二是要给我施加舆论压力,因为现在大厅里的人都知道我认识这两位外国佬,他们害怕我会念及旧情为他们开脱。要知道,酒店里有很多人都挨了这两位国际警卫的殴打。 我吸了一口烟,打断了迈克的话,问道:“迈克,凯瑟夫,能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中国北京吗?” 迈克耸了耸肩膀,身子一窘,似乎是要打嗝,但是迈克强行压下,冲我说道:“告诉你当然可以。我们现在正在休假,休假的时候来到中国游玩儿,就这样!”迈克再耸肩,眼睛一睁,显得额头的皱纹明显了不少。 我对外国人耸肩膀的习惯看着并不舒服,说不几句话,要耸好几回肩膀,这实在算得上是一个不良的动作,让人看起来觉得对方很傲慢。 我对迈克道:“迈克,我必须提醒你,来中国游玩儿,可以,我们欢迎。但是最好是不要闹事儿,那样很伤感情!” 迈克再一耸肩,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觉得我现在酒醒了不少,我们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在中南海,你是一名保安……哦天啊,难道说你是这里的保安主管?”迈克的逻辑判断能力的确挺强,即使是在喝醉的情况下,他也大体上猜测出了我现在的身份。 倒是凯瑟夫不以为然,酒劲儿反涨,他朝前走了一步,道:“赵龙,我希望你不要搅了我们的牙(雅)兴。我们能下榻在伊士东酒店,是他们的荣幸。但是我对你们酒店的服务……很不满意。” 我反问了一句:“凯瑟夫上校,你有什么满意的?” 凯瑟夫耸了耸肩膀,道:“你应该问我,有什么满意的!我对你们的用餐,还有服务员的服务,都不满意。也许唯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座酒店的名声。我们可是慕名在这里住下的,但是事实上,它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服务优知(质),这里的自助餐,我们更吃不习惯……我觉得我在酒店里不是上帝,我体会不到你们所说的那种‘帝王式的享受’……”凯瑟夫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虽然他的中文还算流利,但是仍然有很多吐字不是特别清楚,甚至是说错。 听到这里,我算是大体上明白了凯瑟夫二人闹事的原因。 其实他们只是觉得酒店里的服务不适合他们的口味儿,因此趁着喝了点儿猫尿,就开始借题发挥,扰乱伊士东酒店的秩序,甚至殴打伊士东酒店的工作人员。 对此,我当然有些气愤,我冲凯瑟夫说道:“凯瑟夫,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四个字,这次我再跟你说一遍:入乡随俗!既然你来了中国,选择了伊士东酒店,你就不应该拿你们国家的习惯来衡量中国酒店的服务,伊士东酒店是北京餐馆行业的龙头,如果在这里呆不惯,我想你最好还是收拾东西回你的y国,那样你会生活的更舒心更方便。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来中国闹事儿,不是明智的选择!现在,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凯瑟夫冷笑了一声,摇头晃脑地问道:“付出怎样的代价,你是说我们,还要付出代价?”凯瑟夫语无伦次地凝视着我,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阴冷。 我严厉地道:“你们必须要向酒店的工作人员道歉!还有,酒店里损害的物品,你要照价赔偿!” 凯瑟夫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说什么?你在威胁我们?” 我道:“别以为喝了点儿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凯瑟夫,这是在中国!容不得你为所欲为!” 待确定的事情的真相后,我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强势。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倒很希望借此机会会会凯瑟夫。 我们两个人的恩怨,已经不是单单靠和平就能解决的! 此时的迈克倒显得有些尴尬,虽然是喝多了醉,但是他仍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他来说,我就象是一个恶梦。他不想遇到我,但是偏偏天公不凑巧,每次他在中国出现的时候,我出都会出现在他的前面。 迈克开始上前劝说凯瑟夫:“凯瑟夫,我想我们不要闹了,既然都是朋友是吧,我们还要给赵龙几分面子。” 但凯瑟夫自恃狂傲,他哪会轻易认输?更何况,他现在喝了点儿猫尿,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他已经忘记了理智,忘记这是在中国的地盘上。 凯瑟夫冲迈克道:“给他面子?他算什么?我的手下败将!”凯瑟夫的话似乎显得比刚才清醒了不少,看的出来,他的酒意正在逐渐缓解。 迈克凑到凯瑟夫耳边,不知道用英语说了些什么。凯瑟夫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蛮横状态,他对迈克用英语说道:“那是你技不如人。赵龙在我面前,永远是手下败将!” 我觉得,凯瑟夫正在一步一步激怒我。 早已跟着凑过来的付圣冰绕到了我的身边,不断地添油加醋道:“老赵,收拾他!两个外国佬跑中国来捣乱,揍他!打残了我买单!” 迈克见面前这个女孩子突然说了这么一通,似乎有些生气,凯瑟夫更是爆怒,扬着头冲付圣冰道:“漂亮的小美女,说话怎么这么粗暴呢?你觉得你的这个小情人能打得赢我吗?那不如把你承包给我算了,你们中国不是流行‘承包制’吗,承包一个中国姑娘,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迈克显然是把付圣冰当成了我的女朋友。这也难怪,付圣冰一进门就跟我凑的很近,而且还时不时地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催我奋起而攻之。 付圣冰气的脸色铁青,冲凯瑟夫骂道:“外国佬,也不看看你那德性!长的跟五千年的木乃伊似的,你能活在这个世上,简直是对动物界的一种污辱!” 凯瑟夫耸着肩膀道:“哦,不不不,你说错了,我不是动物。”转而对迈克道:“迈克,告诉这个中国小姑娘,我是谁!” 付圣冰口快,冷笑地骂道:“是啊,你不是动物,你长的很像人!但可惜不是。” 凯瑟夫瞪着眼睛骂道:“你让我想起了中国的一个词语,叫什么……破(泼)妇,你简直就是破(泼)妇!” 他对‘泼妇’二字的发音极不准确,引得周围一阵哄堂,就连凯瑟夫身边的迈克,也忍不住耸了耸肩膀,轻声呢喃起了什么。 付圣冰在骂架方面绝对是高手,更何况对手是一个外国人。她掐着腰,点划着凯瑟夫,骂语连珠般地对他进行了猛烈的轰击,凯瑟夫被骂的脸色铁青,不由得攥起了拳头,支吾的中文水平根本根不上大势的发展。 和经理和诸位酒店工作人员,听了付圣冰的绝骂,心里都轻快了很多,甚至有的人开始附和着她骂凯瑟夫。 我只是又叼起了一支烟,静静地观察着这场好戏,也许这也不失是一个良策,让付圣冰先痛哭一顿凯瑟夫,灭灭他的士气,让他醒醒酒,那样的话,事情应该更好处理一些。 凯瑟夫很快便在对骂中败下阵来,付圣冰挺着小腹,掐着腰洋洋地将中国的‘对骂文化’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在场的所有人拍案叫绝! 凯瑟夫攥着拳头,本想以武力解决对骂,但是考虑到对方是女性,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迈克见情况不妙,倒是采取了‘旁敲侧击’的震慑型战略,他指着凯瑟夫冲众人道:“你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一听迈克这狗急跳墙的言论,我倒是差点儿笑出声来。 我心想这二人是真喝多了,还是跑这里卖弄来了?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难道我赵龙还不知道? 付圣冰的豪嘲壮骂暂时告一段落,她得意地拍了拍手,用手一蹭我的胳膊,催促道:“老赵,本小姐施展完了,该你了,上去揍他们!咱俩一文一武,还斗不过他们?” 我汗颜。望着面前在付圣冰的骂声中丧失了底气的二位国际警卫,我淡然一笑,冲和经理等人解释道:“这两个人身份很特殊,在这里也不妨让大家知道。”我率先指着凯瑟夫道:“这个蛮横无理长的膘肥体壮的,叫凯瑟夫,他是y国总统凯本里恩的侍卫长,曾经在世界级比赛中获得过冠军。”我再指了指他身边的迈克,继续道:“这位是美国总统的得意保镖,美国保卫官迈克,他是美国重量级拳王之一,在担任总统保卫官之前,曾经在美国加州、华盛顿等地享有盛名,号称极限拳王!” 听了我的介绍,和经理等人都愣住了! 很显然,他们在怀疑我的介绍,谁会想到,总统的保卫官和侍卫长怎么会来到伊士东大酒店?本来,首脑保镖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个富有传奇色彩且神秘无比的职业,在人们的印象中,他们似乎都有着惊人的绝技,飘忽不定的行踪。就拿中国保镖来说,也是如此,所以当听完我的介绍后,大厅里陷入了一阵议论当中,那场面,简直如同是遇到了神仙下凡一般。 就连付圣冰也惊的瞠目结舌,她轻声在我耳边问了一句:“真的假的,你说的?” 我目不斜视地道:“当然是真的!” 却说我披露了凯瑟夫二人的身份之后,反而让他们觉得更加神气起来。尤其是凯瑟夫,抱着胳膊首脑冷视着我们,嘴角处已经绽放出一丝笑意。 凯瑟夫插话道:“他说的没错。我就是y国总统身边的侍卫长。你们这位赵龙……他是我的手下败将!” 付圣冰又凑在我耳边追问了一句:“他们是总统的保镖,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我敷衍了一句:“偶然认识。” 付圣冰的脸色由刚才的神气变为担忧,她赶快拉着我的胳膊道:“老赵,那算了,你也别打了,还是我出面骂他们吧!骂到警察来为止,你赶快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警察有枪,看他们还敢不敢放肆……”付圣冰也有些心有余悸地吐了一下舌头,似乎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惊。 我没想到付圣冰也有天真的时候,不由得暗暗一笑。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跟这二位‘老朋友’纠缠下去,但是他们毕竟在中国闹了事儿,如果简简单单地就放过他们,那自然不象回事儿,我必须要让他们给酒店一个说法。 喝了酒就要闹事儿,那显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对凯瑟夫二人道:“你们现在难道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吗?这工夫酒也该清醒了,好好看一看,这里是中国,你们作为美国和y国领导人身边的人,跑到中国来闹事儿。如果被你们大使馆的人知道了,后果会怎样,你们考虑过了没有?” 凯瑟夫和迈克相视一愣,倒也随即缓和,凯瑟夫冲我讽刺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赵龙吗?以前你勉强算是个人物,可以有机会跟大使馆交涉,但是现在呢,哪国的大使馆也不可能相信一个保安的话!更何况――――更何况大使馆的人,跟我关系都还不错。别拿大使馆来威胁我,我凯瑟夫不怕!” 我冷笑道:“那怎样你才怕?难道非要逼我直接向你们凯本里恩总统汇报?” 凯瑟夫反问道:“你现在还有那个权利吗?” 我笑道:“我是没有。但是有人有。” 迈克见事情越闹越大,他的本意并不想跟我发生什么冲突,而且他的酒劲儿似乎醒了不少,他劝凯瑟夫道:“行了凯瑟夫,醒醒,咱们还是别再跟他们斗下去了,斗来斗去吃亏的是我们!” 但是凯瑟夫却不以为然地道:“哦,不不不。赵龙是我的手下败将,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要用拳头让他明白一些道理。我的手下败将,明白吗?”凯瑟夫的醉眼仍然朦胧,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酒嗝,晃晃荡荡地朝前走了一步。 046章 (2) 人在喝了酒的情况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凯瑟夫因为酒精的作用,才显得如此强势,如果他今天并没有喝醉的话,我想他万万不敢如此。 他知道,我赵龙不可能在他的淫威下屈服。 凯瑟夫对迈克道:“迈克,你得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凯瑟夫拿一副强势的眼神望着迈克。 迈克疑问:“帮你什么?” 凯瑟夫道:“帮我一起教训教训赵龙!” 迈克连忙摇头道:“哦不不不,我想赵龙是咱们的好朋友,咱们应该给他几分面子。而且这次,的确是我们做的过分了,我们不该喝酒!” 美国人说话很滑稽,迈克的这一番话,带头一股美式英语味儿,倒是令人觉得有些可爱。 凯瑟夫抓着迈克的肩膀,道:“不行不行。我是不能放过他!知道吗,是他抢走了我的女人的心,这些我都记着。” 我听了凯瑟夫的酒话后相当汗颜,心想他也太能记仇了吧,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他还没有忘记。再说了,玛瑞诗亚也不是他的女人,我和玛瑞诗亚之间,也的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此时此时就这样僵持着,我象看耍猴一样看着凯瑟夫,他是越说越上劲,对迈克拉拉扯扯,陈述着关于当年玛瑞诗亚和我之间的事情……我意识到有些事情将要被他泄露,于是打断凯瑟夫的话,厉声道:“凯瑟夫,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今天是你们在酒店里闹事儿,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凯瑟夫一耸肩膀,攥着拳头冲我一挥,冷笑道:“让它给你说法,怎么样?” 我也暗暗一攥拳头,倒也不惧他:“可以。在中国的地盘上跟我对手,你可别说我是欺负你!” 付圣冰突然颇有忧虑地道:“老赵你干什么,你别跟他打,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跟他打!”说着她拉住了我的胳膊,似乎显得对我很没信心。也许是刚才她听说了二人的身份之后,才显得如此局促起来。 迈克也尽量劝说着凯瑟夫,但是凯瑟夫与我之间的恩怨,绝对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我了解他这个人,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减少过对我的憎恨! 迈克见劝不动凯瑟夫,转而皱眉冲我笑道:“赵龙,我的老朋友,凯瑟夫他―――他喝多了,他是喝多了!你们之间尽量不要再动手……这样吧,我们可以坐下来和谈吗?我想你不会拒绝的是吧,老朋友?” 迈克曾经两次败在我的手下,因此他尝试说起了软话。 然而,望着凯瑟夫这不可一世的混蛋样子,想起曾经的恩恩怨怨,我岂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会会他,将旧事做个了断,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当机会偶然来临时,我实在是不忍心放过。 场面仍然在僵持着,实际上,我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我甚至希望凯瑟夫能主动出手,那样我就可以好好地跟他较量一番了。 那也算是了却了我一直盘旋在心里的一个夙愿。 但是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从门口处响起了一阵嗒嗒嗒的女士皮鞋脚步声。 竟然是金铃来了! 也许是刚刚和经理考虑到事情严峻,于是给金铃打了电话,金铃便火急火燎地赶到。 金铃当然能看的出来,我与凯瑟夫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了,她微微一皱眉头,凑了过来。 不知道和经理又过来跟金铃说了些什么,金铃更是皱紧了眉头。 金铃凑到我身边,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道:“来一下,赵队长。” 我将攥紧的拳头松紧,被金铃带到了一个立柱旁边。 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但是凯瑟夫更是上了劲儿,冷笑着说道:“赵龙你不是想跟我打吗,来啊,来啊,我凯瑟夫奉陪,来啊………”他带头酒意叫嚣着,甚至捶胸顿足起来。 付圣冰则又掐着腰,开始用强势的‘付氏骂街法’,施展口舌跟凯瑟夫对骂起来…… 金铃将我叫到一旁,神色有些急促地问道:“他们俩是总统的保卫长?” 我点头道:“不是保卫长,是侍卫长,还有一个,是保卫官。” 金铃道:“那这……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我笑道:“认识。何止认识啊,我们还交过手。” 金铃问:“你们怎么认识的?那么你以前……难道你以前跟他们打交道?或者当兵的时候,去过他们国家执行任务?” 我敷衍地不置回答,却转变话题道:“金总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金铃一沉思,道:“我自有分寸!” 还没等我再说话,金铃已经转过身来,嗒嗒嗒地走了过去。 凯瑟夫见来了一位高贵的女士,嘴角处崩发出一副淫笑:“这女人是干什么的?也是赵龙的小情人?赵龙这小子颜(艳)福不浅啊……” 金铃强压住火气,对凯瑟夫和颜悦色地道:“既然是赵队长的朋友,喝多了酒,可以原谅。这样吧,两位,去我办公室一趟怎么样?如果酒店里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我会当面向你们道歉!”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我也极为惊讶,我不敢相信这是金铃能说出来的话,在我的潜意识当中,她何尝会对闹事者如此和蔼,如此让步?这根本不是金铃的性格……但是转而一想,也许金铃是有些对二人的身份畏惧了,我刚才不应该直接点破他们的身份,这样一来,目的没有达到,反而令酒店上下都得仰望他们。就连金铃也尝试以一种和平的方式云去解决问题……… 谁知凯瑟夫仍然不领情,冲金铃冷笑道:“他是你的朋友,但不是我们的朋友。相反,他是我们的敌人。我恨不得天天打他修理他!”凯瑟夫摇晃着拳头,用手触碰了一下下巴,显得格外强势。 金铃望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摸不到头脑,我冲金铃说道:“金总,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处理吧。象凯瑟夫这种人,你越对他谦让,他便越张狂。” 金铃皱眉道:“不行。我不能因为你的鲁莽坏了大事。照现在来看,你肯定将个人恩怨带到情绪中,怎么能处理好这件事?” 我反问道:“那金总想怎么处理?难道反过来要我们向他们赔礼道歉?” 金铃道:“只要能将这件事情化解掉,那有什么不妥?”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金总的性格。” 金铃说了句:“我可没时间跟他们周旋!倒不如以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闹大了,我还得牵扯太多精力!” 我不知道是金铃变得成熟稳重了,还是她的处事方式和原则得到了升华,要是照她以前的脾气,她怎么会善罢甘休,跟外国人赔礼道歉? 我对金铃道:“金总,外国人来了中国的地盘上,我们不能姑息迁就。损坏了酒店的东西,要照价赔偿,打了我们的人,要付医药费。这件事情,不能手软。你越手软他越来劲!” 付圣冰在旁边也插话道:“就是!就不能让着外国人,让老赵过去教训教训他们!” 我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付圣冰怎么回事儿,刚才拉着我不让我跟凯瑟夫发生的冲突的人,是她;现在极力劝着我教训他的人,也是她。 难道女人都是两面派? 金铃见了付圣冰,顿时恍然大悟地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付圣冰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是跟老赵一起来的!”付圣冰扬着头,神气地看着金铃。 我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金铃和付圣冰又见了面,这不是要出乱子吗?金铃和付圣冰水火不容,再加上金铃绑架付圣冰的事情,这二位估计还会由此引申出别的冲突来……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冲突没有再延续,金铃也没跟付圣冰计较,而是望着我道:“赵队长,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你就不用管了。” 我无奈地一笑,叼了一支烟。我心想你以为我愿意管啊?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金铃继续对凯瑟夫二人说了一句:“走吧,上我办公室聊聊。” 凯瑟夫耸着肩膀道:“到你办公室?难道会是个圈套?” 迈克倒是挺赞同这种和平的方式,拉着凯瑟夫道:“走吧,我想我们必须赶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不然的话,还会更麻烦!”此时此刻,迈克的酒劲儿几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看来,美国人的确酒量惊人,喝的多,醒的也快。 只是正醉眼朦胧的凯瑟夫哪里肯听金铃的安排,他死活不动,而是嚷着要跟我决斗! 再一次的偶然相会,看来他是较上真儿了! 金铃再劝了几次,但是凯瑟夫仍然不领情,叫嚣着,指划着我骂了起来:“赵龙你这个混蛋,有本事过来跟我打,看我怎么收拾你……玛瑞诗亚,因为玛瑞诗亚,我也不会放过你……” 迈克劝阻着语无伦次的凯瑟夫,但是哪里劝得动,喝了酒的凯瑟夫,简直就象是一个疯子,得谁咬谁。 我晃荡了一下胳膊,捏了一下鼻子,曾经的恩怨情仇在此时又统统钻了出来,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冲凯瑟夫道:“好啊,外面见!” 我率先走出了大厅,心底的热血在沸腾着,燃烧着。 付圣冰急忙凑了上来,在我耳边追问道:“喂,老赵,你跟的要跟他打?打不打的赢啊?” 我笑道:“赢不赢,看看不就知道了?” 付圣冰道:“那可不行。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哀家还得照顾你呢!” 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付圣冰又瞻前顾后地啰嗦了一番,我都没听进去,我现在只有一信念:那就是跟凯瑟夫做个了断!以前曾经有很多次机会,但是都因为意外而丧失了,今天,我就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一个道理:中国警卫比y国警卫强! 尽管,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名保安。 我径直地走到了酒店后面,这里有一片空地,可谓是最佳的搏击地点。 站定,我转过身,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隐隐约约地朝这边走来,而凯瑟夫却也在迈克的拉扯之下,强行摇晃着身体往这边赶。 金铃也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急促地赶了过来,直接凑我身边,皱眉问道:“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呢?” 我反问金铃:“那金总说应该用什么方式?” 金铃支吾起来。 当凯瑟夫在我面前站稳的时候,已经意味着,这次以搏击较量为赌注的解决方法,再所难免。 付圣冰和金铃,还有和经理都纷纷劝我,但是我和凯瑟夫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怎能说罢战就罢战? 那边的迈克也在劝凯瑟夫,但是相信凯瑟夫跟我心情一样,也是急着想用拳头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征服欲。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外衣脱了下来,上面只剩下一件吊肩背心,感觉肌肉的力量达到了顶峰水平。而凯瑟夫也不甘示弱,他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上身,一团团金黄卷曲的胸毛肆意滋长着,遮挡了原本盘根错节的肌肉。不过,这倒更增添了他身上的恐怖氛围,他的肌肉很美观也也厚实,活像是一个健美运动员的样子。我们两个人站在一块,的确差距比较明显,他明显比我块头大,胳膊也粗不少,他一用力,原来就宽厚的胸围顿时象是饱和了起来,身体的肌肉块都到达了兴奋的状态。尤其是小腹上的八块肌肉,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有型,凹凸的健美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看的出来,他象我一样,最近也一直在坚持锻炼,否则肌肉不可能保持的如此强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吧,我一直想要找凯瑟夫进行报复,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我管辖的伊士东大酒店! 这难道不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么? 我当然不会错过。我要用事实让凯瑟夫明白一些道理,让他知道,正义早晚是要战胜邪恶的!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凯瑟夫刚刚摆好了格斗姿势的时候,他突然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身体前弓,从嘴巴里喷出了一大堆肮脏的东西……散发着恶臭。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凯瑟夫现在喝多了,我这时候跟他较量,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他的嫌疑呢? 却说迈克见凯瑟夫吐了,赶快上前扶住他,同时冲我喊道:“赵龙,取消吧,取消吧,凯瑟夫他喝多了,他需要休息,你现在就是战胜他又有什么用?” 迈克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与凯瑟夫的恩怨上溯至今,已经不单单是输赢的问题了,那简直积累成了一种至深的仇恨,他恨我,我也恨他。 其实本来我并不恨他,但是他一次一次地激怒我,触犯我,我对他的忍耐性,早已到达了极限。 不过凯瑟夫也算是条汉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片,擦拭了一下嘴角,用胳膊推开迈克,说道:“我没事儿,看我怎么教训赵龙吧!看看这场好戏,肯定会很过瘾!” 凯瑟夫自信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两手揉了揉天顶盖,似乎是在强迫自己振作精神。 我们彼此轻蔑而又充满敌意地对视着。 人虽未战,气势肯定不能先输。 这个道理我和凯瑟夫心里都很明白。 因而我们两个人,四只眼抡圆了瞪在一起,谁也不敢多眨一眼。尽管凯瑟夫喝多了,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狂傲之气和好战之情,丝毫也没有减弱。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滞住了。包括在一旁观战的酒店工作人员,还有迈克,都是聚精会神地望着我和凯瑟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在他们心里,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担心和思量。 凯瑟夫在前方距我三四米处微微晃动着双拳,却没有移动。 也许是他仍然有些轻视于我,也许是他想从我的进攻招式中找到破绽,从而将我一举击溃。总之,他象是一座雕塑一样,纹丝不动,似乎是想将率先进攻的机会拱手让给我。 说实话,我和凯瑟夫相比,身材和力量上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在以前的几次实战过程中,我从来没有打赢过凯瑟夫。但这并非说明我毫无优势,首先,凯瑟夫连战连胜,其心必骄!其次,他今天喝多了酒,喝多了酒的人再强悍,肯定也会反应比平时迟缓许多,他不可能象平常那样矫健。如此看来,身材和力量是他最优于我的两项优势。不过我仍然不能轻敌,毕竟,以凯瑟夫骄纵的性格,他本应抢先出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击溃。也惟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强大。但他现在却定立不动,很明显,他甚至不愿通过主动进攻来消耗宝贵的体力,仅仅是在等我送‘货’上门。这究竟是他的战术发生了改变,还是他刚硬的外表之中,也隐藏着一些心虚的成分? 凯瑟夫守株待兔,那就只有我率先打破局面了。 我快速向前,冲着凯瑟夫挥舞着右臂使出了迅猛无比且劲道十足的一拳。 这是一记直拳,走中路,直取他的面门。 如果他不躲不闪或者不挡不架的话,我至少可以打他个满脸开花外带中度脑震荡。但是凯瑟夫也绝非等闲之辈,我不可能如此轻易击中他。 凯瑟夫刚才之所以选择在距我三四米远处站定,就是因为他自觉有把握能够在这段距离内对我的攻击作出判断并进行反击。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我此时的爆发力竟如此惊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从启动进入到有效攻击范围。当他作出反应时,我的拳头已近在咫尺。 但无论如何,凯瑟夫也算是纵横拳道多年的老手,经验丰富自不必说,其反应和身手也属一流。他眉头微微一皱,已迅速挥拳隔挡,同时将脸侧偏,尽量避开我的致命一击。 几乎在他举拳护面的同时,我的另一拳也已攻到。 尽管他的绝对力量远胜于我,但由于我出拳速度和力量让他防不胜防,此刻他很难使出全力应对。 理所当然地,凯瑟夫的匆忙出手并未能阻挡我进攻的猛势,他充其量也就是令我顺势改变了攻击策略。 一个横勾拳紧接着迅速飞向凯瑟夫的头部。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异常急切的感觉,想战胜他,越快越好。 而这种急切的冲动,似乎已经缠绕了很久了。今天,象是原子弹一样,爆发开来。 但是凯瑟夫也迅速找到了状态,他没有选择继续与我贴身肉搏,而是不失时机地灵活退步,拉开距离。 他竟然开始施展了腿法――扫踢。 他的扫踢动作很快,我只是一味地躲闪着,我觉得跟一个比自己实力强的对手搏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近身施展摔法或者寸拳,以中国功夫的长处钳制对方的短处。 确定了战术之后,我就围着凯瑟夫转了起来,凯瑟夫一开始还随着我转动身体,保持面对我。但是没两圈,他竟然也不转身了,我趁他背对我的间隙,上前一个刺步,挥拳向他后脑打去。 因为凯瑟夫是背对着我,等我拳头快打到他脑袋的时候,才猛然转身以一记直拳打向我面门,本来是我先出拳,而且就快打到他的脑门了,可是他竟然后发先致,拳还没打到,拳风已经刮到我脸上了。 我赶紧一低头,想躲过他的拳头,没想到他的拳头下压,竟然中间拐弯变成上勾拳,一拳打在我肩膀上。 “砰!”一下顺着我下蹲的势头将我打坐在地上。 然后,他趁势用左手施展一个下勾拳,真奔我的脸部而来。 他的力量很大,这一拳要是打上,我这鼻子非得被砸塌不可。 我敢紧仰身后躺躲开他的拳头,同时双手支地双腿齐蹬,一下踹在他双脚的迎面骨上,他一下子没站稳,跪在地上,右手下伸要去支地,我再伸右脚踹他的脚,还没踹上就被他左拳打在右脚小腿肚上,我的腿就像被铁锤砸了一下似的,疼痛难忍,他的力道大的甩我原地一溜小滚。 但是凯瑟夫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双脚受到我的攻击后,也呻吟起来。 我们两个都跪在地上揉起腿来,各自快速地揉了两下腿。 然后我们又几乎站了起来,腿上虽然痛,但这回我心里好受多了。 确切地说,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凯瑟夫即使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也能如此敏捷如此强悍,倒是令我更加不敢小视了。 紧接着,凯瑟夫又挥拳刺来。我灵巧地躲过他的直拳,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想把他摔在地上。 但是还没等我把他举过肩,就觉的他双手合拳一下砸在我背上,直接将我砸的趴在地板上。 我的双手也从他腰上滑到小腿,感觉手里他的小腿一动,想要挣开我抱锁。 我赶紧双手用力一合,死抱住他的小腿向怀里一带,把他带的仰面摔倒。 然后我迅速窜过去骑在他肚子上,照他脸上就是两拳,拳头打在他脸上的感觉让我心花怒放,妈的,爽! 但抡起拳头,第三拳还没打上,我的肋骨就挨了一拳,那一拳正打在我软肋上。 幸亏我有硬气功护体,否则这一击非得让我五脏六腑全部受伤不可。 说实话,我们之间的较量似乎已经没了章法,也超越了一切规则和限定,没有擂台和界限,没有拳击手套和防护工具,只有疯狂的厮打,只有生死般的搏斗。 直看的酒店的工作人员,甚至是迈克,都呆住了! 如果你看过美国的摔角,就能想象出我和凯瑟夫之间的较量有多么残酷了,你追我打,我打你追,在这一瞬间,几乎将世界上种种精妙的格斗技巧全部施展的淋漓尽致。 凯瑟夫也施展了泰拳甚至是美国拳击和空手道;我则尽量使用我最拿手的连环拳脚,在关键时候总是能杀出一条血路。尤其是我的连环三脚,竟然在三分钟之内,连续踢倒凯瑟夫七次! 正所谓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谁也无法一锤定音。 但是说实话,我不得不承认,是我低估了凯瑟夫了。 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坚持修炼,自己的身手和搏击能力正飞速猛进着,但谁曾想,凯瑟夫的进步超乎了我的想象,即使是在他喝醉了的情况下,我仍然无法尽快取胜,只是稳扎稳打,与他不分胜负。 但是,凯瑟夫毕竟是腹中有酒的人,他喝了酒,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较量之后,过早地显示出了疲惫。 我能感觉得出来,凯瑟夫的酒劲儿在上漾,在我使出连环三拳,接连击中凯瑟夫的腿、腹、下巴之后,他再难以克制住酒精的作用,‘哇’地朝空中又狂喷了一通。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对他进行追打,但是凯瑟夫和我毕竟是积怨太深,想起曾经他对我的刁难和讽刺,我便顾不得那么多了,身体腾空,还没等他将口中的垃圾喷完,一记快速且凶狠的腾空飞脚,猛然地击中了他的脸颊。 凯瑟夫不堪重击,余着身子倒了下去! 我更是没再放过机会,跳着奔了过去,再一次骑在了凯瑟夫身上! 这次他是面部朝地,我骑在他的腰间,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地击他的肩胛骨,凯瑟夫疼的身体直发抖,口里不断地呻吟着,喷着酒沫儿。 此时此刻,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知足。忆及凯瑟夫曾经对我的那些诋毁和攻击,我准备在这一刻全部以牙还牙,我要让凯瑟夫知道,我赵龙即使退役了,也能打败他;让他知道,中国警卫哪怕是中国保安,也能将不可一世的y国侍卫长打倒在地! 随后是夹杂着恩怨情仇的拳头打在凯瑟夫身上,疼痛可想而知。 凯瑟夫‘啊啊’地叫个不停,他的嘴角里甚至渗出了血丝。 但是我还不觉得过瘾!我象是疯了一样,拿拳头一次一次砸了过去,不砸他的要害,只砸他的背部和肩胛骨处。 我听到付圣冰在旁边拍手叫好,连声鼓励道:“老赵好样的好样的,本小姐爱你,爱死你了,嘣儿一个……揍他个洋鬼子,揍他个外国佬……” 付圣冰这丫头激动起来,什么话也能喊的出来。对于她来说,这种实打实的实战场面,可是要比她看的那些武侠小说过瘾多了,精彩多了,也真实多了…… 酒店保安、服务员们的叫好声,更是助长了我的疯狂,此时我已经忽略了一切,只有仇恨,只有对凯瑟夫的仇恨!!! 我心里相当振奋,我终于第一次战胜了他,尽量是在他喝醉了酒的情况下! 我最终将他骑在身下,一拳一拳地教训他,一拳一拳地警告他,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这是正义战胜邪恶的绝妙镜头! 迈克见此情景,冲我喊道:“行了赵龙,别打了,再打就死人了!他喝多了,你就是打死他有什么用,你有成就感吗?放开他,快,放开他,别再打了……”迈克一急之下,竟然不知不觉地将中文说的相当流利,相当标准! 但是我会放手么? 我承认,我已经疯了! 这么长时间的恩怨纠缠,几拳几脚,又怎能轻易化解得了? 正在此时,有四个女性正焦急地冲这边疾步走来…… 耳边响起了一声‘住手’,那么熟悉,那么动听。 当我坐直了身子,抬起头来气喘吁吁地望着来者的时候,我愣住了! 是她!是她们!!! 047章(1) 朝这边走来的四个女人,其中有两个我认识,而且是相当熟悉。她们便是y国总统的女儿伊塔芬丽小姐,以及号称世界第一女警卫的玛瑞诗亚! 至于另外两个人,也是外国人,虽然我不认识她们,但是我能猜测的出来,她们肯定也是哪个国家的重量级人物,一个是高官子女,一个是她的贴身保镖。 只是伊塔芬丽小姐在伊士东酒店的出现,似乎显得过于唐突,虽然在此之前,我们曾经陪她在伊士东酒店下榻过,但是尽管如此,她的出现仍然令我感到疑惑。 伊塔芬丽小姐的面子我当然要给,因此我停下手,从凯瑟夫身上下来,拍了一下手,冲伊塔芬丽小姐笑道:“伊塔芬丽小姐,你什么时候又来北京了?” 伊塔芬丽凑到我的身边,没有回答,却是一脸焦急地冲我质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和凯瑟夫怎么又打起来了呢?”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我想这个嘛,你应该问一问凯瑟夫。或者让酒店的管理人员跟你介绍一下。” 伊塔芬丽咂摸着嘴巴朝凯瑟夫望去,他正躺在地上呻吟着,倒是玛瑞诗亚快步凑了过去,将凯瑟夫扶了起来,询问他的伤势。 伊塔芬丽冲玛瑞诗亚问了一句:“他没事儿吧?” 玛瑞诗亚皱眉道:“她喝酒了……她的嘴里全是血,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伊塔芬丽的脸色明显多了几分惊慌,但是同时也有惊讶的成分。伊塔芬丽苦笑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和凯瑟夫水火不容,一见面就要打架呢?我,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凯瑟夫也是自控能力太差,竟然喝多了酒……”伊塔芬丽说话间显得很是为难,这也难怪,一边是他们y国总统的得意侍卫长――凯瑟夫,一边是伊塔芬丽的中国师父――我,伊塔芬丽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偏向哪一方。因此她的心里是异常的矛盾,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凯瑟夫。 倒是玛瑞诗亚在迈克的帮助下,将凯瑟夫扶起来后,径直走了过来,她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刺向我,冲我质问道:“赵秘书,你这次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凯瑟夫喝了酒,为什么还要趁人之危,往死里打他?看他现在被你打的,都只剩下的半条人命……” 我相信,这是有史以来,玛瑞诗亚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跟我说话。 因此我微微一愣,但随即缓和,我冲玛瑞诗亚道:“凯瑟夫的身体状况很好,这点儿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玛瑞诗亚道:“但是这却影响他的工作!赵秘书……” 我打断她的话,道:“我已经退役了,叫我赵龙就行了。” 玛瑞诗亚接着道:“赵龙,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破坏y中两国关系?如果被……”玛瑞诗亚意识到了场合不适,这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如果被总统先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我只是淡然一笑。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再次见到玛瑞诗亚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种场景。几个月未见,她对我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明显的转变,由原来的含情脉脉,到现在的咄咄逼人。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快? 倒是伊塔芬丽小姐插话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师父,凯瑟夫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也许是凯瑟夫在找我师父的麻烦!” 玛瑞诗亚反驳道:“就算是凯瑟夫先动的手,那也不能出手这么重吧?伊塔芬丽小姐,刚才您也看到了,赵龙骑到了凯瑟夫身上,象‘武松打虎’一样往死里打……”玛瑞诗亚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绘声绘色的同时,引我无限思绪。 伊塔芬丽小姐再望了一眼旁边的凯瑟夫,对玛瑞诗亚道:“这样吧,玛瑞诗亚,你去带凯瑟夫看一下医生,我先回房间。” 玛瑞诗亚道:“不行啊伊塔芬丽小姐,你身边不能离人。” 伊塔芬丽指着我道:“我要跟我师父说几句话,我师父在身边,你应该放心了吧?” 玛瑞诗亚皱眉望着我道:“不放心。他现在已经不是中国的国家警卫了,他不值得我们太信任!” 听了玛瑞诗亚这番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不明白她究竟被谁灌了迷魂汤,致使她现在竟然对我也存在着敌意。 是她太讲原则,还是过于警惕? 抑或是我赵龙这个人,早已在她的心中消失,甚至是化爱为恨? 她变的好快啊…… 但是玛瑞诗亚最后还是没能拗过伊塔芬丽小姐,玛瑞诗亚不得不扶着凯瑟夫,准备去看伤。 其实凯瑟夫的伤根本不用看,以凯瑟夫的身体素质,那对他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只不过最近几天,他是无法象以前那样正常活动了。 对于伊塔芬丽小姐的邀请,我自然不能拒绝,虽然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一名国家警卫,但是我现役过程中与伊塔芬丽小姐结下的深厚国际友谊,却是永远铭记在心的。 也许伊塔芬丽小姐的出现,再次让众人感到了不解,尤其是金铃、付圣冰等人,更是纳闷儿。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认识这么多外国人,于是大家纷纷地开始猜测着关于我的一切…… 虽然说风波暂时平息,但是我总预感着,事情好像没这么顺利。确切地说,刚才我对凯瑟夫的殴打,还不够太过瘾,我们积怨太深,岂止是三拳两脚便能解决的?但是再一想,我反而觉得挺遗憾,我在想,如果凯瑟夫今天没有喝酒,我能打的赢他吗?即使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我跟他交手已经显得相当吃力了,由此可见他的实力已经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若想轻易赢他,也并非易事。 而且,我的心里还诞生了几分歉意,刚才在大厅里,我将凯瑟夫的身份公诸于世,我没想到伊塔芬丽小姐也在这儿,这样的话,岂不是为她种下了几分安全隐患? 都怪我,考虑问题不够周详……… 就要跟伊塔芬丽小姐上客房的时候,付圣冰火急火燎地凑到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你跟她上去干什么,这个外国人是谁?” 我当然不能泄露伊塔芬丽小姐的身份,于是搪塞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付圣冰噘着嘴巴轻声道:“行啊老赵,连洋妞儿都能泡上……你们不会是上去那啥……去吧?” 我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儿,心想这付圣冰简直太恶搞了,我真受不了她!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跟她相提并论,那就是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 口无遮拦、满嘴污言……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什么问题也都能问的出来! 我没再理会付圣冰,兀自地随着伊塔芬丽小姐乘坐电梯上了客房。 让我没想到的是,伊塔芬丽小姐这次下榻的房间,竟然仍然是上次来华时的房间。 进屋后,伊塔芬丽小姐很客气地请我坐下,并亲自为我拿了一瓶果饮,递了过来。 但是事实上,我们对彼此都充满了疑惑,于是竟然同时开口问了起来。我问她:“伊塔芬丽小姐这次来北京……”她问我:“师父你现在……” 同时发言,也同时止住。略显尴尬地相视一笑,我礼让道:“伊塔芬丽小姐,你先说。” 伊塔芬丽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我先介绍一下我这次来北京的几件事……我是昨天到的北京,先是在国宾馆住了一晚。其实我这次过来,有一定因素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当时,我们向由局长提出,想让你和由梦协助玛瑞诗亚陪我,但是由局长却说你转业了,以前那次我知道你转业的消息,还不敢相信。在我心里你仍然是中国最优秀的警卫……由局长还告诉我,说你当了保安,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由秘书告诉我,你当保安果然真的是为了我,你竟然真的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情被由局长安排转业的……她还告诉了我你现在呆的地方……我感到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于是今天和玛瑞诗亚一起来了伊士东酒店,我就是希望能找到你,当面向你问清楚,这一切是不是象由秘书说的,是因为上次我的冒昧,才让由局长安排你转业的。上次我问你,你不说实话……”伊塔芬丽说的有些凌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也许是她想急于将事情表达清楚,但是由于中文水平有限,反而使这些话说出来,显得思路不太明朗,表达不够清晰。 我追问了一句:“你说的由秘书,是不是由梦?” 伊塔芬丽点头道:“是由梦由秘书。我来中国后跟她见过一次面。在国宾馆。” 我能体会到由梦的一番苦心,也许是由梦仍然想要尽千方百计,试图让我回返特卫局,尽管那样的几率近乎于零。这次伊塔芬丽小姐来华,由梦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于是便又想让伊塔芬丽出面,在由局长面前继续施加压力……由梦这样做,虽然有点儿画蛇添足的嫌疑,但是却反映出她对我的关切和期望。 我再问伊塔芬丽小姐:“凯瑟夫也是陪你过来的?” 伊塔芬丽道:“原来不是。凯瑟夫现在正在休假,但是我父亲为了我的安全考虑,直接让凯瑟夫来了中国。” 我又问:“那在你身边的那位女士,是?” 伊塔芬丽道:“那是美国参议院某高官的女儿。她正陪父亲来中国访问,那个叫什么什么迈克的,据说是利用休假时间过来保护她的。我们在国宾馆遇到以后,聊的挺投机,甚至成了好姐妹。就这样,当我决定来伊士东酒店找你的时候,她也跟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是这样……凯瑟夫和迈克两个人到了一块儿,可真是一对活宝。” 伊塔芬丽轻叹了一口气,道:“凯瑟夫可真让我头疼啊……他总爱惹事,师父,这次他究竟怎么了,你们怎么会打起来呢?”伊塔芬丽拿一双蓝色的俏美眼睛望着我,要答案。 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给伊塔芬丽小姐听,伊塔芬丽听后,眉头皱紧,冲我说道:“回去之后我要告诉我父亲,这个凯瑟夫太不像话!” 我道:“那倒不必。只希望凯瑟夫这次能长教训,不再这么傲慢无礼。” 伊塔芬丽点了点头,转变话题道:“对了师父,你,难道你就一直在这儿当保安?” 我道:“是的。这个伊士东酒店,是我管辖下的安保项目之一。我是望京几十个项目上的总负责人,中队长。” 伊塔芬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师父我要当面问你一句,你还愿不愿意再回特卫局?毕竟,是我的鲁莽造成了你受处分,让由局长安排你退役。我必须要再努力地试一试,我想抽个时间去见见由局长,再想办法说服一下他,看看能不能再将你召回去……如果由局长不买我的账,我就让我父亲出面……” 我赶快推辞道:“不用了伊塔芬丽小姐。我都退役很久了,而且现在生活的也挺好,都适应了,不想再回特卫局了。” 伊塔芬丽反问:“真的不想回了?”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至少现在不想。” 伊塔芬丽小姐又说了很多抱歉类的话,我只是回之一笑。 但是令我想象不到的是,伊塔芬丽小姐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她太多愁善感了!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大的牵连!当我知道你被勒令转业之后,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是我……是我们没考虑周全,是我们为了试探苏白美铃,忽略了这件事情给你带来的后果。师父,是我害了你……”伊塔芬丽眼睛里蓄满了白亮,再一眨眼,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我顿时一怔,想起了今年五月份我们被困在山上时的经历,那时候伊塔芬丽也曾为我落过泪,但与这次的性质不同,这次是愧疚,而上次是感动。上次我为了保护伊塔芬丽,受了伤,伊塔芬丽小姐因为感动流下了眼泪,而且她甚至不惜撕扯自己的内衣帮我包括伤口……那一幕一幕,至今仍然徘徊在脑海,无法忘却。那是我接手外宾护卫任务后最感动的一次,我和伊塔芬丽小姐互相感动着,甚至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那种境界超脱了警卫目标和随身警卫之间的关系,让我这个中国警卫,和一个y国总统的千金大小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当然这种感情是指纯粹的国际友情。 我道:“伊塔芬丽小姐,你不必这样,事情都过去好久了,这都是我的造化,命运。你没有任何过错。” 伊塔芬丽神情异样地看着我,她的脸依然是那张俏美细腻的脸,这张脸上印记了‘善良’与‘可爱’的痕迹。“赵师父,现在你做了保安,我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安慰她道:“伊塔芬丽小姐,你不需要感到不安,我真的没事儿,我现在过的很好,吃的香睡的稳玩儿的好,我生活的很好,也很幸福!” 伊塔芬丽沉思片刻,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烁过一阵光彩。她情绪激动地道:“要不,你,你跟我到y国,我会让我父亲好好安排你,如果你还喜欢做警卫,那就留在我父亲身边,我父亲其实一直挺欣赏你的。以你的本事,再加上我帮你求情,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警卫的话,我父亲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工作,请相信我好吗?” 何等天真的说法,倒是令我产生了一阵由衷的感动。都过去这么久了,伊塔芬丽小姐竟然能不顾个人安危,专程跑过来找我,怎能不让我受宠若惊?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但是也许她是对的,f国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很好,像凯瑟夫、玛瑞诗亚等元首警卫的待遇,比中国警卫何止要高几倍甚至十倍? 但是面对伊塔芬丽小姐激动之下的表述,我又怎能同意?不管伊塔芬丽小姐会带给我多么巨大的财富,多么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都不会离开中国,别说是我现在还没真正退役,即使是真的退役了,我也不会答应她。 因为我是中国人。我喜欢中国这片土地。 我笑道:“谢谢你伊塔芬丽小姐,我想我会留在中国的,不管怎样,这是我的祖国!”。 伊塔芬丽小姐仍然情绪激动,接着道:“但是你的祖国却伤害了你,你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贡献,而他们却因为——”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实在无法说出口,她感到罪责在自己。“你到了y国,我也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再继续保护我,难道不好吗?你只需要加入我们y国国籍,就有资格成为y国侍卫。师父,我是真心地想让你过去,至少,你去了y国,留在我身边,会比你在这里当保安幸福的多……” 我以笑代答,觉得这个伊塔芬丽小姐简直太天真无邪了。什么想法从她的口里蹦出来都显得那么幼稚。 但是我也能体会到她的好意,她是真心想帮我。 我沉默的过程中,伊塔芬丽伸手握紧我的手,或者这是种肢体上的安慰,或者这是情绪激动的表露。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清香,那种清香很熟悉,仿佛让我记起了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 几分钟后,伊塔芬丽又率先打破了沉寂:“赵师父,我想你可以考虑一下呢。说实话,我一直很感激你,你为我出付出了很多很多。每次发生情况,你都是不顾自己的危险,换回我的平安,这些我都能感觉的到。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保护神,只要有你,我就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但是我这次来中国,没有你的陪护,我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缺少了重要的什么……” 这种褒奖,无疑是对一个警卫人员极大的安慰。 作为一名国家警卫,能得到警卫目标如此的评价,我的内心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尽管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保安,尽管我正在以另外一种身份和角色践行着一名国家警卫的责任。 我感到伊塔芬丽抓自己手的小手突然用了一下力,身体也随即朝我靠了靠,接着又说:“赵队长,你难道宁愿做保安,也不愿意………不愿意做我永远的保护神吗?” 我顿时一愣,总觉得这句话里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暗示。也许是我误会了伊塔芬丽小姐的意思,她只是在表达,她很想让我去y国担任她的警卫员。 见我不回答,伊塔芬丽也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盯着我,看个没完。 “伊塔芬丽小姐,你很美丽,也很善良,你会一生平安的,相信我!”我轻轻一笑,不失时机地撤出自己被她小手束缚的手,轻轻地站了起来。 伊塔芬丽也随即跟着站了起来,立在我面前,真诚地望着我。 也许此时此刻,我象是意会出了什么,很可能,伊塔芬丽小姐这次来中国,就是要想办法‘动员’我去为y国效力的……当然,这只是猜测。 伊塔芬丽小姐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师父,你就跟我回y国吧,好吗?我真的很想继续跟你学功夫。” 我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伊塔芬丽小姐,我不能去。现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离不开。” 伊塔芬丽道:“但是我早已习惯了受你的保护,在y国,还有这次来中国,我都觉得很不适应。你要是现在还在特卫局多好啊……唉,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伊塔芬丽说着说着,又开始发表起歉意来。 我和伊塔芬丽小姐谈了很久,足足有两个小时。 说实话,再次见到伊塔芬丽小姐,我的确是挺高兴的,但是只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中国警卫的身份了,无法再继续为她保驾护航。 我只能在心里祝愿她这次来华顺利,平安。、 当然,尽管如此,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必须从那种虚幻的回忆中跋踄出来,回到现实,回到我在望京的保安队,或者是回到天龙大厦。 我期盼着玛瑞诗亚和凯瑟夫早点儿回来,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五分钟后,玛瑞诗亚和凯瑟夫回来了! 我发现玛瑞诗亚和凯瑟夫很亲近,玛瑞诗亚挽着凯瑟夫的胳膊,凯瑟夫的酒劲儿似乎已经下去了,望见我,他皱紧了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玛瑞诗亚用手一碰胳膊,止住了。 玛瑞诗亚微微地瞧了我一眼,说道:“赵秘书,你这次下手太重了,要是搁了别人,非得被你打死不可!”玛瑞诗亚扶着凯瑟夫的胳膊,坐下,语气中颇显得有些兴师问罪的元素。 伊塔芬丽插话道:“凯瑟夫,你每次来中国都要闹事,不闹回事你是不是不死心啊?” 玛瑞诗亚抢先冲伊塔芬丽道:“伊塔芬丽小姐,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凯瑟夫,是赵龙仗着凯瑟夫喝多了酒,下手太狠了点儿。凯瑟夫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你又不是没看见,赵龙骑在凯瑟夫身上,往死里打!” 听闻玛瑞诗亚如此维护凯瑟夫,我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儿。都说女人善变,这在玛瑞诗亚身上得到了印证。记得在此之前,玛瑞诗亚总是在伊塔芬丽小姐甚至是凯本里恩总统面前维护我,排斥凯瑟夫,但是现在却恰恰相反,变成了维护凯瑟夫,排斥于我。我不知道这短暂的几个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玛瑞诗亚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从一个对我怀有不切实际的爱慕的开放型女孩儿,变得如此事故,如此陌生。我甚至在她看我的眼神里找不出丝毫的友好气息,只是她对凯瑟夫,却多了几分关切,甚至是暧昧。 这正是世事变迁,令人难料啊! 当然,我不能怪玛瑞诗亚,这也许不是她的错。 047章 (2) 望着凯瑟夫那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也涌进了几许自责,也许是我下手的确狠了,让如此强健威猛的凯瑟夫,变成了这副病央央的模样。 我承认,我与凯瑟夫的这次较量,有一定的趁人之危的因素,如果凯瑟夫今天没有喝酒,那么我与他的对决结果,恐怕就很难预料了。 我暗暗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演变的这样阴险了? 玛瑞诗亚扶着凯瑟夫坐下,径直地凑了过来。 她望着我,继续重复道:“赵龙,你下手太狠了!要是凯瑟夫没喝多,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没理会玛瑞诗亚的话,只是感触良多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对伊塔芬丽小姐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伊塔芬丽也站了起来:“好吧,我送送你。” 我摇头道:“不用。” 然后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门,刚想迈步出去,却听玛瑞诗亚急促地上前拉住我,冷冷地说了一句:“赵龙,着什么急啊,今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你打了凯瑟夫,就这么一溜烟走人?” 我没有再回头,只是目不斜视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玛瑞诗亚正想说话,伊塔芬丽冲她道:“别闹了玛瑞诗亚,让我师父走吧。” 玛瑞诗亚冷哼了一声,转身望向凯瑟夫。凯瑟夫默许地冲她点了点头,突然也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赵龙,这次的耻辱,我会记住的。等我伤好了,咱们再战。我要让你……”说着说着凯瑟夫便咳嗽了起来。 玛瑞诗亚替他接着道:“凯瑟夫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你,就象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一样。” 我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淡然地说道:“好。我拭目以待。我等着。” 说完后我毅然地走出了套房。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玛瑞诗亚的转变,我感到有一种或多或少的失落感。 以前,玛瑞诗亚总是喜欢纠缠于我,柔情似水,万般妩媚。但如今,她见了我象是见了路人一般;以前她也总喜欢帮我排斥凯瑟夫;但是现在她却在帮凯瑟夫排斥我。 也许,这玛瑞诗亚在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曾经的无情。她确实被我伤害过,而且是深深地伤害。因此,她就故意做出此番言行,目的就是让我后悔,让我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接受她的求爱…… 众多猜测,不知道与真相相距多远。但是那似乎已经显得没有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也许只剩下了回忆。 我没有坐电梯下来,而是选择了楼梯,也许是心情有些沉重,我将步子踩的格外响亮,嗒嗒嗒的皮鞋声中,蕴含着我对人生的思索和感悟。 当我走到大厅里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女孩儿几乎同时从窗户旁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这边张望,招手。 一个是金铃;一个是付圣冰。 她们一直在等我。我不知道这其中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但是不容否认的是,她们似乎已经化敌为友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走近。 付圣冰率先开口问道:“老赵你跟那洋鬼子怎么聊了这么久!你看现在都几点了,走,咱们回家。哀家倒是要听听,你和那些洋鬼子是怎么认识的?”付圣冰说着便要上前来拉我的手。 倒是金铃一副稳态,轻轻地问了一句:“赵队长,这伙人身份不简单啊,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么。如果按你所说,那两个外国酒鬼是总统的保卫长,哦,不,保卫官,那么那四个漂亮的女孩儿……” 我赶快打断金铃的话,道:“那是他们的朋友。” 金铃却摇了摇头,道:“不像。赵队长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身份的不同造就了气质的不同,那四个女孩儿其中有两个目光炯炯,神态严肃,应该是另外两个女孩儿的保镖。喊你上去的那个女孩儿,身上带着一种贵族王室之气,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因为普通人家培养不出这样的高贵气质。我说的对吗赵队长?” 我不置可否,也没有默许,也没有否定。 而付圣冰早就不耐烦地摇着我的胳膊,道:“走了走了老赵,这么晚了都。” 我对金铃说道:“金总也早点儿休息吧,尽量不要露面儿。我先回去了。” 金铃却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我追问:“什么?” 金铃望了一眼付圣冰,我会意,掏出车钥匙递给付圣冰,道:“你先到车上等我,我马上就到。” 付圣冰瞄了一眼金铃,目光狡猾地一转,道:“那要等多久?我可是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不会再让我等你两个小时吧?” 金铃冲她笑道:“你如果等不及,可以先开车回去,一会儿我送赵队长。” 付圣冰忙道:“谁说我等不及?我到车上看会儿小说,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说完后,付圣冰果然如天外飞佩一样,溜了出去。 金铃望着付圣冰的背影笑道:“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太坏的女孩儿,就是过于任性了点儿!” 我附和道:“是啊。她要是不娇生惯养,好好培养培养,没准儿也能象金总一样,成为女中豪杰!” 金铃客套地一笑,我则叼了一支烟,点燃,率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问金铃道:“金总有什么事情要说?” 金铃轻嘘了一口气,道:“关于你和几个外国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追问。我知道,你不想说肯定就不会说。但是你的确是个神秘的人,你真让人琢磨不透。”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也许吧。” 金铃道:“有的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那么现在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一下,道:“没遇到我之前,你不是照样也生活的挺好吗,反而是遇到我之后,为你平添了很多麻烦。” 金铃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错。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也许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至少,我不知道要被绑架或者勒索了多少次,甚至……”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我能明白她的话意,像她这种既漂亮又有事业的女人,劫色的可能性,肯定会远远大于劫财。 我笑道:“金总言重了,我觉得我惹你生气的程度,远远要大于这些,是我为金总平添了太多烦恼。” 金铃道:“行了,你也别再谦虚了,我也不再言谢了。现在咱们长话短说,我的意思是……是想让你过来帮我。” 我笑问:“怎么帮你?” 金铃低下头道:“帮我一起经营金氏。现在父亲成了植物人,我一个弱女子,面对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实在是很难驾驭。而赵队长你,正好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我相信如果金氏有赵队长加盟,肯定会力挽狂澜,风云再起。我想这对赵队长来说,也是一个良好的机会,金氏的平台,比华泰保安公司来说,恐怕不止要大几十几百倍,在金氏发展,金氏能给你你想得到的一切!” 又是老生常谈。这已经是金铃第n次提出类似的央求了。 确切地说,如果我现在不是以潜伏的身份进入保安公司,我说不定能动心。但是自从我踏入保安公司的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不再归自己支配,而是‘tl组织’在无形当中操纵着我的去向。我没别的办法,我只有逆来顺受,守株待兔。 于是我推辞道:“金总太抬举我了,我对经营、商业什么的一窍不通,我若是去了,非得成为金氏的罪人不可。金总还是另选他人吧!” 金铃眉头微微一皱,道:“万物都是相通的,一个人有能力,不仅体现在一个行业。就象是一块金子,不管是放在哪里,都能发光。” 我将她一军道:“但是如果埋在地底下呢?” 金铃笑道:“赵队长现在屈居于保安公司,就相当于埋在地底下了,而我,恰恰就是想把你挖掘出来,如果你答应我,你的光芒将照耀金氏,甚至照耀整个中国。” 金铃的口才相当也得,不愧是女中豪杰,打个比喻也具有糖衣炮弹的效果,说的人怪心动的。 我道:“金总还是太抬举我了,我是滥泥扶不上墙,干保安这工作虽然工资不太高,也让人瞧不起,但是我活的开心,我不用太操心,每天想吃就吃想玩儿就玩儿,我喜欢的,是这种生活,而不是你说的那种,释放光芒,令别人瞩目,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对金钱和地位暂时不奢望。而且,我还想在保安公司好好干,争取自己当老板呢!” 金铃显得有些失望,追问道:“赵队长不能考虑考虑?金氏可以先预付给你一部分费用,你可以置房,购车,享受最高贵的生活。只要你答应,你现在就是金氏集团的……金氏集团的副总经理!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会是常务,甚至会是总经理一把手!等有一天金氏规模大了,我甚至可以平分金氏,你不需要投资一分钱,就能获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难道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金铃就是金铃,这个职业规划制订的相当完美,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体现出了金铃的超凡用人能力,她知道别人需要什么,更知道怎样拉拢别人。 但是只可惜,我赵龙对这种拉拢,并不感兴趣。或者说,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能感兴趣。 我对金铃道:“行了金总,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我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金铃一惊,俏眉紧皱地问道:“你不考虑考虑?也许,我们还可以加深谈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金总,谢谢你的信任,但是我实在难以胜任。我自由惯了,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我冲金铃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金铃想追出来,却止住了步子。 我听到了身后的金铃,兀自地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回到我的丰田皇冠车跟前,见付圣冰正开着内车灯,在里面翻读着一本名叫<佛本是道>的小说。 也许是她看的太投入了,直到我打开车门,她才发现了我的到来。 见我回来,付圣冰又忙扫了两眼,合上书,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回来十分钟,我这一章都读完了!” 我没回话,只是熟练地打火,启程。 返回天龙大厦,付圣冰自然没有放过我,追着我问关于伊塔芬丽小姐等人的事情,我胡乱编造了一些故事,倒是也将付圣冰蒙混了过去…… 次日,伊塔芬丽小姐和凯瑟夫等人搬离了伊士东酒店,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仅仅在伊士东酒店呆了一天。 具体的真相,我也没再猜测,只是感觉这次突然的邂逅,令我有些黯然神伤。 确切地说,是伊塔芬丽小姐等人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在这种回忆当中,前前后后的对比,令我觉得今非昔比,世事变迁,人心不古。 日子一天一天,倒是变得越来越平淡起来。 早上晨练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的骄凤乔灵,但是再没有见到过四大教官一齐出现。 有些时候,齐梦燕也会饶有兴趣地凑热闹,几天的时间,我已经渐渐地习惯跟乔灵一起晨练,她也毫不吝啬地向我介绍了很多天龙公司内部的内幕,令我触目惊心。 就这样,我在被动之下,与乔灵成了一对晨练的好伙伴。只是令我感到惊异的,天龙保安公司似乎并没有对华泰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在望京接下任何项目,我突然在想:难道自己以前的推断有误? 但是仍有疑点,如果天龙保安公司没有任何计划和行动,那么四大教官怎么会一起出现在望京? 对于所有的保安公司来说,天龙公司或者四大教官的出现,绝对是个恶梦。 只是对于华泰来讲,这种恶梦却迟迟没有开始―――― 日子就这样,貌似平静地悄然而过。 尽管我能猜测出,这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处处隐藏着玄机,但是我却没有打破这种平静的氛围。 我知道,平静之后,将不再是平静。 我在保安队长这个角色当中,继续认真且努力地工作着,在我的建议下,华泰保安公司陆续地成立了纠察队和总经理办公室,这两个部门的成立,使得华泰保安公司进一步朝着正规有序的方向发展着。 华泰保安公司也陆续地接手了一些新项目,其中有三分之二是通过我谈成的……讲义气的付总理所当然又是对我一阵热捧,全公司上下,又掀起了一阵全体骨干向赵龙同志学习的热潮骇浪。 在公司组织的骨干例外上,付总还当着诸位公司管理层的面儿,提出准备让我正式担任公司行政部副经理一职,配合行政部经理赵光成的工作…… 当然,这只是付总的一个设想,至于什么时候正式上任,还需要时机。 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将意味着,我会被很多同级的中队长所孤立,其中有一些嫉妒心比较强的,跑到行政部经理赵光成那里去煽风点火,把付总的这个安排,说成是对赵经理的一个严重威胁,把我比喻成付总安排的一颗钉子,目的就是将赵经理挤出华泰。但是好在赵经理不为所动,始终对我保持着一种友好态度,还时常跟我通通电话,在电话里表示希望我早点儿上任……虽然我明知道赵光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还是以笑应付。 当然,在华泰公司内部,也有一些骨干在一直暗中帮助着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及时给我打电话通告。比如说杨明,他简直就是我在公司的眼线,无论公司里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 由此可见,杨明并不是忘恩负义的那种人。自从我在付总面前为他求情之后,他一直对我敬若上宾。 而我对这些繁杂的职场琐事根本不予以理会,我相信自然会有人为我铺路设卡,不管是正常的也好,还是tl组织内线故意所为也好,我只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我有一种预感,我的一切,将会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而我要走的路,也许都是tl组织精心设置好了的…… 时间上溯到了十月份的中旬,这天,是付圣冰的生日。 处于安全考虑,付圣冰的生日并不准备办的多么隆重,地点也是设在了天龙大厦。参加的人员也不多,只有付总和几个公司的领导。 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从这个并不隆重的生日pprty开始,一系列超乎我想象的事情,已经近在咫尺…… 048章(1) 付圣冰的生日相当节俭,倒是付圣冰也没有计较,反而是兴奋的象待嫁的新娘一般,别提心里多美了。 生日当天上午,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便提前来了望京,并派遣了齐梦燕带着几个女保安前来将现场布置一番。齐梦燕算得上这方面的好手,经过了一上午的浴血奋战,将并不太大的客厅,装饰的如同人间仙境,颜色各异的彩带,轻轻地随着空气飘舞着,也不知道齐梦燕在客厅里喷了什么香水,里面飘扬着一种相当曼妙的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叹为仙境。 在客厅的墙壁上,装饰着五光十色的金色大字,写着:祝付圣冰生日快乐;字样儿分别是中英两种,颜色搭配合理,字体俊秀,令付圣冰极为满意,她甚至拍着齐梦燕的肩膀夸赞道:“行啊梦燕同志,看不出来,还挺有艺术细菌!” 齐梦燕笑道:“得,别寒碜本小--我了,我可担受不起。” 一切准备就绪,齐梦燕想带领队员们打道回府,但是却被赵经理喊住,赵经理抚着潇洒的中分头对齐梦燕说道:“齐队长,我告诉你说,现在还没完,你们随时等候差遣,晚上进行生日晚会的时候,你们还要过来辛苦一趟,毕竟是付总的女儿嘛,多帮她做点儿事情,付总亏待不了你!”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得!本队长还有正经的工作要干,赵大经理还是另请高明吧。”齐梦燕是什么身份,自然不乐意做这些伺候人的差事。但是考虑到赵大经理亲自开口,因此装饰客厅的重任,她倒也没有推脱。然而此时赵经理竟然得寸进尺,还要让她侍奉生日宴会,她自然是极不情愿。 赵经理道:“我告诉你说,你是队长,又不用你亲自干。你只要指挥一下,指挥一下就行啦!还有,圣冰的宴会,也有你的席位。我会安排的,毕竟你怎么说也是队长级别,我怎么舍得让堂堂的队长去收拾尾巴呢!” 齐梦燕微微一思量,倒是点了点头:“那还差不多!好了,本队长受命了!” 赵经理轻轻地拍了拍齐梦燕的肩膀,竖起大拇哥赞道:“好。有劳齐队长了。我告诉你说,回头我在付总那里美言几句,争取给你记一功!” 齐梦燕连忙摆手道:“得。本队长不需要。” 其实齐梦燕和赵经理的谈话,我都听的清楚,我倒是纳了闷儿了,赵光成和齐梦燕关系这么好,他会不知道齐梦燕的真实身份? 他肯定知道。只不过,赵经理有他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当大家正在为付圣冰的生日忙碌的时候,我其实正在卧室里上网查资料,反正付圣冰的生日跟我没太大关系,我顶多就是陪着付总喝两杯。因此,我此时显得格外悠闲。 付圣依突然敲门而入,她穿了一套红色的青春装,那是一套蛮漂亮的绒裙套装,放眼看去,她象是经过了特殊的装扮,脸色格外晶莹,甚至透亮,她凑到我面前嘻嘻地问道:“赵哥哥赵哥哥,来,参谋一下,看看我穿着好看吗?”付圣依转圈儿摇晃着身体,拿一双眼睛温柔地望着我要答案。 我放眼一瞧,连忙点了点头,道:“好看。挺漂亮的。” 付圣依凑前了两步,道:“赵哥哥你说详细点儿吧。好看的话好看在哪儿?” 我汗颜道:“又不是你过生日,你这么注重穿着干什么?” 付圣依振振有词地道:“我得帮我姐招呼客人呢。我姐过生日,我不得忙里忙外,跑上跑下,所以我得穿的漂亮点儿!” 我逗她道:“这次生日pprty,你是主角还是你姐是主角?” 付圣依道:“当然我姐是主角了,我是陪衬。” 我继续逗她道:“红花需要绿叶配,你姐的生日,你穿那么漂亮干什么,到时候把你姐的风光全抢走了!” 付圣依脸色一变,吐了吐舌头,恍然大悟地道:“赵哥哥说的对呢。我要是穿的太鲜艳,那就显示不出我姐来了!赵哥哥你等一下,我马上换件相素点儿的衣服,我穿的越朴素,就显得我姐越光艳照人……”付圣依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出了我的卧室。 我望着她的背影暗叹了一句:嘿,她还当真了! 果然,没出几分钟,付圣依穿了一套灰不溜丢的裙装钻了进来,扯着衣服转圈儿问道:“赵哥哥,这次怎么样,这次可抢不了我姐的风头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其实你穿什么衣服都挺漂亮。” 付圣依一本正经地道:“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我不能漂亮!我姐是主角,我要做绿叶陪衬她!让我姐高兴!” 我心想这小丫头心地真够善良无邪的! 我冲她说道:“你生日的时候,你姐陪衬过你吗?” 付圣依眼珠子微微转动着,象是在回忆,但是她的脸色变得扫兴起来:“没呢。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姐好像穿的比我都鲜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她过生日呢!” 我淡然一笑:“那你也别陪衬她了!不就是过次生日吗,随便穿就得了!” 付圣依连连摇头:“那不行。我得想办法让我姐高兴才行!实在不行我就去玩具店买个小丑面具带上,给她做陪衬!” 我再次汗颜,被付圣依的这种陪衬精神所感动。 付圣依走后,赵经理不失时机地凑了进来。 他一边抚着自己潇洒的中分发型,一边冲我笑道:“赵队长我告诉你说,这次圣冰过生日,咱们得好好喝一气儿。” 我给赵经理让了一个座位,赵经理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抚弄着发型,一手拍打了一下西装上的微尘,继续道:“这次参加圣冰生日的,都是公司的重量级人物,我准备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再增加一个节目。” 我反问了一句:“什么节目?” 赵经理神秘地道:“我告诉你说,我已经建议付总了,让他这个月给你发三千块钱奖金,我就趁着付圣冰生日的时候,给你颁奖!” 我汗颜道:“赵经理别逗了好不好,那不是一回事儿,你可别让我出丑了。你要是真想奖我三千块钱,不如现在就掏给我得了,干嘛还得走那些弯路?” 赵经理用牙缝儿吸了一口凉气儿,道:“我告诉你讲啊,这个嘛,意义不一样。你想啊,付圣冰的生日,付总正高兴着,没准儿……” 我赶快打断赵经理的话,道:“行了赵经理,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服从。” 赵经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好好,赵队长,希望你早点儿当上行政部副经理的职位,咱们好好配合,干一场事业。” 我客套道:“还望赵经理多多提拔!多多指导!” 赵经理倒也谦虚地道:“谈不上谈不上。咱们啊,互相学习,互相提高。” 我转变话题道:“赵经理真是个热心肠,付圣冰的生日,还劳驾赵经理亲自过来安排,赵经理真是付总的得意干将啊!” 赵经理笑道:“哪里哪里。付总忙,我就得多操心。再说了,圣冰这孩子也挺可怜的,过早地没了母亲的疼爱,我们作为华泰的骨干,都得为她献一份爱心。虽然说圣冰性格是任性了点儿,但是等她懂事儿以后,就会好了。” 我敷衍地点头道:“哦。是啊是啊。” 赵经理凝重地望着我,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放低声音道:“我告诉你说,圣冰那小丫头,可是对你有点儿意思啊。”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赵光成怎么会看的出来?但还是道:“行了赵经理,别拿我开涮了。” 赵经理煞有介事地道:“怎么,我还骗你不成?我告诉你说,昨天的时候付圣冰还跟我提到过,她说她终于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了,我分析了一下,她所说的白马王子,就是你!” 我汗颜地道:“赵经理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拿我开涮?什么白马王子黑马王子的,我看不出来!” 赵经理啧啧地道:“你看你看!我告诉你说,你还别不信。我最了解圣冰了,她很难对一个人有好感,当她对哪个男的有好感的时候,就证明着她……” 我再次打断赵经理的话:“没想到赵经理也这么喜欢八卦啊。行了,你就别逗我了!” 赵经理一本正经地道:“你看你看!我告诉你说,别看你在管理队伍方面很有一套,付总也很赏识,但是你的情商却不怎么样,一个大活人默默喜欢你你都没有发现?” 我只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赵经理跟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这些话,竟然与付圣依那天的话,不谋而合。 难道付圣冰真的……我心想那怎么可能呢。这也许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而已。 不过说实话,我对赵经理口口声声的‘我告诉你说’这句口头语听着特别逆耳,感觉他说话过于絮叨,每说一句话都带着这句口头语,听着别扭。 但是刚刚有这个想法,赵经理就接着又说:“赵队长啊我告诉你说,这个机会你得好好把握。付圣冰长的也不错,又是付总的千金,付总又挺器重你,你要是跟她……”赵经理没有挑明,却接着道:“那你就是付家的女婿,付总膝下无子,华泰公司还不是你的天下?” 我汗颜地笑道:“赵经理你就帮着我做梦吧,这是哪跟哪儿啊,瞧你说的还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可有心脏病,承受不了!” 赵经理抚着中分发型道:“你啊就是个木头!我要是再年轻十岁―――唉!那肯定也象你一样英俊潇洒,人不风流枉年轻嘛!” 赵经理的话里寓意明显,我实在不明白,他翻来覆去地说这些究竟有什么动机,难道如果我真的和付圣冰走在一起,对他有什么好处? 正在疑惑间,门又被推开,一位绝美娇艳的女孩儿在门口来了一个亮相,然后停下。 正是付圣冰。 付圣冰打扮的相当华丽,一套青色的连衣短裙,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剔透,她还化了淡妆,进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好闻的清香。 她的头发被轻轻束起,高窕凹凸,肌肤白皙,拥有着典型东方美女恬静自然的气质。见得她在青色女装衬托下的娇艳高贵气质,我忍不住又是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在见惯了她平常一副简练而冷冰冰的休闲装束后,再看她现在这雍容华贵的模样,的确是令我颇为震惊。她身上绽放出来的华贵之气,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象到的,我甚至有些怀疑面前的人还是不是付圣冰?她的皮肤算得上是晶莹细腻,光滑润泽。白嫩修长的粉颈上,挂着一条全然由黑珍珠串成的项链,每一粒滚圆的黑珍珠均如绿豆一般大小,其中最下面的一粒玉珍珠,竟然有花生米一般。整条项链浑然天成,散发着幽幽妖媚的黑色光滑。与其冰肌玉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得益彰。她的整套装束,给人一种安静、高贵、典雅的感觉,甚至在一瞬间,让我忘记了眼前的女孩儿,便是号称天下第一泼辣女的付圣冰! 还是赵经理率先夸赞了一番:“圣冰我告诉你说,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像个新娘子似的!” 付圣冰美滋滋地道:“谢谢老赵夸奖!”她把目光投向我,我赶快收住了视线,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刚才赵经理的那一番话,令我有些拘谨起来。 赵经理又不失时机地打量了一番付圣冰,继续夸赞道:“就你这身打扮,宴会上肯定能震撼全场!我告诉我说……” 付圣冰似乎也对赵经理这句‘我告诉你说’的口头语有些反感,她打断赵经理的话,道:“行了,不用你告诉我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赵经理一笑,说道:“好了,你和赵队长先聊着,我得出去再安排布置一下。” 付圣冰责怨道:“还有什么好布置的?都布置了一天了,我看差不多了!” 赵经理道:“我得去找一些dvd光盘什么的,到时候让大家都高歌一曲!” 付圣冰道:“这个主意不错!” 赵经理随后离开了房间,付圣冰得意地凑到我身边,冲我问道:“提提意见,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付圣冰扶着我的肩膀,一副洋洋自赏的神情。 我道:“赵经理已经评价过了,我没意见。” 付圣冰有些扫兴地噘着嘴巴,冲我埋怨道:“老赵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今天是我的生辰大寿,你能不能别再在本寿星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待答不理的样子?” 我汗颜问道:“生辰大寿?你贵庚?” 付圣冰脱口道:“芳龄二十。” 我故弄玄虚地道:“哦,才二十啊,我还以为你都五六十了呢,都过大寿了!” 付圣冰又板起了脸,捏着我的肩膀道:“老赵,本小姐生日,你能不能说句吉利话?老是故意挑我刺儿!” 我问:“你想听什么?” 付圣冰支吾:“比如说……比如说……”支吾了半天也没举上例子来,她转而又道:“对了老赵,走,跟我去买点儿东西?” 我问:“买什么?” 付圣冰神秘地道:“许愿树。我上次在一家精品店儿里见到过这东西,就是一棵漂亮的塑料树,据说对着那树许愿,很容易会实现,尤其是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 我心想原来付圣冰竟然也如此迷信,真看不出来啊…… 倒是我没有拒绝,转而带着她出了天龙大厦,启动丰田皇冠,直奔目的地。 许愿树买回来,放在客厅一角,付圣冰又让丹丹和圣依点缀了一下,才算满意。 就这样,付圣冰的生日宴会,才算是布置好了场景。 全部到位之后,便只待晚上付总以及几位领导过来了! 下午六点钟开始,参加付圣冰生日宴会的人陆续到来。 其实也没几个人,就付总和付总的老婆石云,以及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再加上我和丹丹、齐梦燕,付圣依……全部加起来也就是十来人左右。 十几个人在客厅里坐下,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人到齐之后,当然是付总率先发表感言和祝词:“今天呢,咱们抽个空一起给我的女儿,圣冰过个生日,不知不觉,她已经二十岁了,首先呢,我代表我们一家人,向各位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付总说完后将杯中酒干尽,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再帮他添满,付总再拿起一杯,继续说道:“同时呢,我祝愿圣冰过完了二十岁生日,能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漂亮。更希望她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有所建树……”一番客套之后,众人举杯,共同见证这‘神圣时刻’的来临。 付圣冰如同一位娇艳可人的性感女神,完成了吹蜡烛的过场之后,又如同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一样,站在许愿树下许了个愿。 在赵经理的起头之下,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付圣冰幸福地戴上了生日帽,还别说,这一刻的付圣冰,倒是别有一番风采。 妹妹付圣依不失时机地拿切刀开始切蛋糕,付圣冰止住妹妹,皱眉道:“圣依,坐好,不许切!”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为什么?那什么时候才切?” 付圣冰将切刀递给了刚刚帮众人倒满酒的齐梦燕,指使道:“你来切。” 付圣依冲姐姐道:“姐,我来切就行了,不用麻烦齐姐姐。” 付圣冰皱眉道:“她不切谁切?按理说她根本没资格参加我的pprty,能让她坐在这里,就是要让她来搞后勤的!” 齐梦燕毕竟是齐家的大千金,哪受得了这种气,她迟疑地愤愤不接,旁边的赵经理碰了碰她的胳膊,催促道:“好。齐队长切蛋糕的本领那是一绝!” 齐梦燕不甘情愿地接过切刀,站了起来,嘴角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熟练地切割起了蛋糕来。 切完蛋糕,每人分了一块,在付圣依的带领下,开始往别人脸上抹蛋糕油,这种浪费食品资源的恶搞乐趣,一直是中国年轻人过生日的必修课目。 气氛渐渐火热了起来,转眼之间,付圣冰和齐梦燕也加入了‘蛋糕油画脸’的队伍中,就连赵经理也诞生出几分孩子气,跟几位女侠一起手持蛋糕四处找人糊了起来…… 当然,我也没有幸免于难,付圣冰和付圣依姐姐俩,一人拿着一块蛋糕,将我脸糊成了唱戏小丑状。当然我也不甘示弱,拿起自己碗里的蛋糕,追着她们一阵反击…… 一阵祥和愉快的氛围。 直到玩儿累了,众人才余兴未了地坐了下来,开始边聊天边喝酒。 一开始,众人都先后向今天最耀眼的寿星付圣冰敬酒,付圣冰竟然来者不拒,十来杯酒下肚,脸上出现了奇异的光芒,也显得有些红润起来。 付总提醒她少喝点儿,但是付圣冰一摆手道:“老爸,高兴,高兴嘛,你就让我尽情喝一回吧!” 付总无奈,一想倒也罢了,于是也不再管她。 酒过中旬,付总站起来又与大家喝了三杯,推辞道:“我今天还有个应酬,挺重要的,我先告辞,大家慢慢喝,高兴嘛,一会儿唱个卡拉ok,都唱唱,为圣冰助个兴!” 付圣冰醉眼朦胧地拍手叫好,付圣依在一旁轻声劝姐姐道:“姐,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付圣冰摇晃着脖子道:“没,我没喝多。高兴,哀家今天高兴……” 久违的‘哀家’自称,又出来了! 付总走后没多久,其实在坐的也没几个人了。付总的老婆―――也就是老板娘石云倒是开始穿针引线,劝着我们喝酒唱歌,为了带动气氛,她甚至还亲自献歌一曲,名曰<困砂>。总体来说,石云的歌喝的还行,轻微的舞姿也很优美,付圣依带头在下面鼓掌加油,朝上呐喊起来:“阿姨,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石云下场后,诸位女豪杰们轮番上阵,环歌载舞,好一番热闹融洽的场景。 丹丹、齐梦燕都相继上场,各自唱了一首,作为今晚主角的美丽寿星付圣冰也不甘示弱,带着朦胧的醉意,手持麦克风激情四射地唱了一首陈惠琳的<不如跳舞>: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让自己活的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 付圣冰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舞蹈,一边唱一边扭动身姿,倒是令我们一阵喝采。还别说,她还真有一种在开演唱会的风采。 付圣冰过后,就连一向矜持的付圣依也出动了,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装束,唱了一首曾经风靡一时的<浪漫的嫁衣>,声音清纯动听,再配上她轻轻舞动的身姿,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gao潮。 当然我也没有幸免于难,上前唱了一首<精忠报国>,将浩瀚的英雄气概,播洒满了整个客厅。 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中,我们也多喝了几杯。 眼见着付圣冰喝的越来越多,赵经理开始将敬酒目标指向了我,于是他带头挨个给我敬酒,一时间我难以推辞,倒是也多喝了几杯。 但是正处在半醉状态中的付圣冰一见这种情况,不乐意了,醉眼朦胧地道:“敬我,你们都要敬我,今天我是主角………”惹的大家既笑又无奈。 倒是老板娘石云竟然也开始举杯与我碰杯,石云望着我道:“赵队长,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圣冰姐妹俩的关照,我和你付哥都很高兴。还有,你在华泰公司开创的业绩,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华泰公司日益强大,其中有半壁江山都是赵队长你帮着打下的,所以这杯酒你必须得喝,我呢,代表你付哥,也代表咱们华泰公司,敬你这一杯!” 此时的我已经有些微醉了,面对石云的让酒,我赶快推辞道:“嫂子,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谁料身边的付圣冰一拍我的肩膀,打着酒嗝道:“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喝,喝,阿姨敬你酒,你必须得喝!”付圣冰给我端起酒杯,那酒水被她颤抖的纤手弄的洒了出来。 赵经理也劝我道:“嫂子敬的酒你能不喝吗?赵队长我告诉你说,嫂子可从来不轻易给哪个队长敬酒的,这证明你工作到位,嫂子很满意!” 石云冲我笑着,继续鼓励道:“怎么,你赵队长还怕我把你灌醉了不成?” 我攥着酒杯站了起来,跟石云一碰杯,道:“那咱们就随意,随意喝!” 石云道:“这哪能随意呢,一口干!”说着石云便端起自己杯中酒,一仰脖颈喝尽。 她喝酒的姿势倒是有几分优美,温柔当中带着几许豪爽和刚劲,令人叹服。 我见此情景,倒也无法再推辞,于是也将自己酒的杯中酒喝尽。 如此开了头,赵经理和石云便纷纷地依次向我敬酒,还有齐梦燕,也举起酒杯冲我说道:“赵队长,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没有你的栽培,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为自己能遇到象你这样优秀的中队长而感到自豪……” 奉承话听了的确是很舒服很自豪,但是酒喝进肚子里就没那么爽了。 048章 (2) 我甚至怀疑赵经理和石云是合起伙来灌我,一位是华泰保安公司的老板娘,一位是公司的行政部经理,我连连推辞连连失利,不觉间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二点,只能干看热闹的付圣依终于有点儿撑不住了,捂着嘴巴直打盹儿,口里念叨着:什么时候喝完啊,喝起了没头了…… 赵经理对付圣依道:“圣依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再陪赵队长喝两杯。” 付圣依虽然是小孩子,但也看出了几分眉目,噘着嘴巴道:“那你们就也别再让赵哥……队长喝了,他脸都红了。” 赵经理一摆手道:“放心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他心里是有了数了,可是我却没数了。我感觉到体内的酒劲儿一个劲儿地往上漾,反胃。值此之机我终于总结出一条人生定律:千万不要在酒场上相信领导,否则你连自己是怎么喝醉的都不知道。 随后,付圣依在丹丹的陪伴下,回了卧室。 紧接着齐梦燕也要告辞,但是却被赵经理批评道:“你走了,一会儿谁来收拾?” 齐梦燕瞪着眼睛轻叹了一口气,暗道: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但是真正下地狱的人,不是她齐梦燕,也不是任何人,而是我。 我倒是整不明白了,满桌子的人都开始针对起我来,你一句奉承他一句吹捧,越来越醉的我,简直差点儿被他们吹到天上去! 又不知道喝了多久,付圣冰的酒劲儿也上来了,她虽然喝的并不是太多,但是毕竟酒量有限,竟然冲着桌子边儿上一阵猛吐。 我不失时机地拍打了几下她的后背,付圣冰直起身子捂着嘴巴进了卫生间。 我想跟过去看看,但是转而一想,我是男同志,怎么好意思?于是准备将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齐梦燕,然而转眼一看,齐梦燕人不见了! 我揉了揉醉眼婆娑的眼睛,冲赵经理问道:“齐梦燕呢?” 赵经理道:“她出去买酒去了!” 朦胧中我瞧了瞧一旁被喝空的白酒瓶子和啤酒瓶子,不由得一阵眼晕:“还喝啊?再喝……就要喝醉了!”我这样说着,其实已经醉了。 这时候只听卫生间里传出了付圣冰‘啊啊’的呕吐声…… 我望了望眼前的石云和赵经理,觉得他们直在眼前晃,朦胧中我听到石云冲我说了句:“赵队长去看一下圣冰吧,看看她有没有事!” 我‘哦’了一声,倒也从命。 此时的我,已经具备了一个醉鬼的全部特征:情绪亢奋、意识模糊、行走晃荡。 我竟然果真走到了卫生间处! “啊——”一阵痛苦的惨叫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哗啦’一声,类似于泼水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打着酒嗝冲里面问道:“怎么了付圣冰,怎么了,你,你没事儿吧?” 付圣冰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道:“快,快帮我,帮我捶捶背,快——” “这——”我猜测到她是在呕吐,但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我的头脑,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很模糊,我犹豫着,开始朝客厅打量齐梦燕的身影,心里却骂了起来:这个齐梦燕,关键时候不在! 我突然想丹丹和付圣依呢,她们干什么去了?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丹丹扶付圣依回房休息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使劲儿地摇晃了一番,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喝多了? “哦,噢,啊——”卫生间里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付圣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 我在外面急促喊道:“用手抠一下嗓子眼儿,使劲儿吐!”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个虽然土却很管用的方法,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商。 付圣冰吐字不清地支吾道:“快,快帮我,我,我吐不出来,卡,卡住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竟然果真钻了进去。 卫生里间,便桶被掀开,付圣冰正弯着腰捂着肚子,对着便桶呻吟着,脸色被憋的铁青,口里不止地流着浓水――― 我迅速到她身后,轻握拳头,在她的背后轻敲了几下。 “嗯,啊,呜——”付圣冰用手捏在喉咙处,显得很艰难地道:“快,快点儿,用点儿力,嗓门儿,嗓子,嗓子被,被卡住了。” 我加大了力度,同时,另一只手触及她的小腹,配合着用力。她的小腹异常平坦,带着温度,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仍然能体会到那里的光滑与弹性。 “哗啦——” 在我的帮助下,付圣冰终于呕吐成功。 我上前打开水,将那些从腹中吐出来的东西冲了冲。 付圣冰张着大口,粗喘着气,脸上已经有了微汗,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感觉……感觉好点儿了吗?”我问。 付圣冰点了点头,颤续地道:“好,好多了,好多了。” “去洗洗吧,吐出来以后,酒劲儿就消了,知道难受了吧?谁让你……喝这么多酒了,自找难受!”我一边扶着她一边开展起了教育。孰不知,我此时的醉酒程度,其实并不亚于付圣冰。 付圣冰却摇了摇头,挣开我的搀扶,轻声道:“我,我还没——” “还没什么?”我问道。 付圣冰一指便桶,轻启嘴唇说道:“还没……还没上厕所。” 我‘哦’了一声,倒也知趣地离开。 刚刚出了卫生间门,我听到卫生间里一阵嘹亮的水声,不禁脸色有些红润…… 唉,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甚至在心里想:过次生日喝成这样,值得吗? 摇晃着身体往客厅赶,却差点儿因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我突然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齐梦燕已经买酒回来了,赵经理和石云则正在耳语着什么,不时间发出一声声窃笑。 我醉晕晕地坐下,打了个酒嗝,坐下――邪门儿了,我的椅子呢,我竟然扑哧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我狼狈地爬了起来,使劲儿摇晃着脑袋清醒了一下,但是感觉头很沉,意识很淡薄。 齐梦燕将我扶了起来,把椅子塞在我屁股底下,冲赵经理说道:“赵经理,别让他再喝了,他已经喝多了!” 但是我的胸中却荡漾着一种豪气,我拍了拍胸脯说道:“我没喝多,接着喝!”喝醉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喝多了?我也是凡人,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也经不住赵经理几人的连番敬酒,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副醉状。 赵经理点头说道:“是啊。我告诉你们说,我和赵队长,马上就是搭档了,我很希望赵队长能回公司任职,依他的能力,当个中队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石云也附和道:“赵经理说的是。你们俩不光都是公司的顶梁柱,而且还是一赵家呢,必须得喝,好好喝,来,我帮你们亲自倒酒!” 石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酒瓶子,将我和赵经理的杯子倒满。 又是一番疯狂的酒战…… 朦胧中,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那种感觉,很豪爽。 也不知道是又过了多长时间,我甚至喝的有些不醒人事了,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转,肚子里的东西反复地上漾着,上漾着。 人在喝醉了的时候,似乎辨别能力相当薄弱,听着赵经理等人的吹捧,我简直快要神气上天了…… 这是我离开特卫局之后,第一次喝这么多。 确切地说,也是处于无奈。在赵经理和石云的频频礼让之下,我浑身的英气被逼了出来,忘乎所以地糟蹋着自己的身体。 也许,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实际上,我的确醉了,而且醉的不清。 这场酒宴一直进行到了晚上两点多钟,我们几人竟然喝了四瓶多白酒。而实际上,这四瓶当中,至少有两瓶半都让我一个人给喝了! 真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赵经理用牙签儿剔着牙缝儿,对我说道:“赵队长,今天就至此为止,等你回公司任职的时候,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喝,我告诉你说,早点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多喝点儿水……” 赵经理一连串地讲了一大通,讲的什么我似乎都没听清,只是兀自地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往卧室里走。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扶住我,关切地说道:“赵队长你今天喝的真多,你……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被赵经理和老板娘算计了!” 我已经神智不清,转头冲齐梦燕骂道:“鸟毛!算计什么,谁能算计得了我赵龙?你……你不要瞎说,挑拨离间我和赵经理的关系……我们喝酒……高兴,我高兴……”我此时都有些吐字不清了,只觉得头脑发沉,意识浅薄,口齿也伶俐不起来了。 齐梦燕暗叹了一下,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 我在卫生间处停下,感觉胃里的东西漾的厉害,于是猛地一推门,钻进了卫生间。 齐梦燕也跟了进来。 齐梦燕帮我拍打着后背,我一阵‘咿咿呀呀’之后,将今天晚上享用的美味佳肴,全部吐了出来。 齐梦燕拿纸巾帮我擦拭了一下嘴巴,埋怨道:“看你喝的!赵队长你怎么这么实在呢,他们让你酒你就真喝这么多啊?看你喝的,连胃都快吐出来了……” 我醉眼婆娑地将她一军:“我们山东人……山东人就是实在……喝就喝个痛快……你还说,刚才你不也让我酒了吗,好像是你――你让的最多,最紧!” 齐梦燕辩解道:“我那不是迫于压力吗,老板娘和赵经理都让你喝,我也不能干坐着吧?” 朦胧中我朝齐梦燕望了一眼,同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香,那是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 “由梦,真的是你!”我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齐梦燕的手。 齐梦燕顿时一惊,连声嚷道:“我是齐梦燕,赵队长你喝多了!” 我揉了揉醉眼婆娑的眼睛,突然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儿就是由梦……那种感觉很强烈,就觉得由梦的身影在眼前晃啊晃的,不是由梦又是谁? 我冲由梦问道:“由梦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会在这儿?” 由梦靠近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我情绪激动起来,一下子将由梦拥在了怀里。 由梦没有反抗,竟然附和着将我拥紧,在我后背上画起了圈圈儿。 我醉意朦朦地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意识到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我深深在闻嗅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儿,还有她的秀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竟然吻了她…… 我突然在想,我这究竟是怎么了?由梦什么来的? 事实上,我醉了,我错把齐梦燕当成了由梦! 不知道多久我才略微清醒了过来,齐梦燕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抱够了没有?难道你心里就只有由梦一个人?” 我推开齐梦燕,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她不是由梦。我再次使劲儿摇晃了一下脑袋,冲齐梦燕问道:“由梦呢?由梦干什么去了?” 齐梦燕皱眉道:“由梦干什么我哪儿知道?行了,走吧,回去休息吧……” 我‘哦’了一声,感觉脑子里真的好乱,好乱…… 然后,我被齐梦燕搀扶着走出了卫生间,一直走,一直走,感觉象是走出了好远好远。 在一间房间的门口,齐梦燕松开我,对我说道:“赵队长,回屋休息吧,睡一觉酒就醒过来了!” 我望着齐梦燕道:“这是谁的房间……我这是在哪儿?” 齐梦燕狂晕道:“这当然是在付圣冰家了!这是在天龙大厦!这里是你的卧室!” 我左瞧瞧右瞧瞧,皱眉道:“怎么不像呢!”我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尝试让自己清醒,再清醒,但是酒精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我根本无法清楚地记起任何事情,我甚至连自己刚才跟你喝酒都忘记了…… 齐梦燕帮我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将我推了进去。 我一转身的工夫,齐梦燕已经后退了一步,对我说道:“我出去收拾一下,你早点儿休息吧。”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齐梦燕扭头离开。我感觉齐梦燕的背影在旋转,急剧地旋转着…… 进屋后,我站在门口原地静了一下,身体摇晃的厉害,我望了望卧室里的摆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 至于哪里不对劲儿,我倒是也说不上来。 我朦朦胧胧地坐在床边儿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掉鞋袜,换上了一双拖鞋,然后又感觉胃里的东西上漾的厉害,我东瞅西瞅,倒是找不到卫生间的影子……哗啦一声,胃里剩余的东西便直接吐到了地板上。 我望着前方呆了几分钟,倒是记起了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别的事情,似乎全然忘记了! 然后我叼了一支烟,用打火机打了好久才点燃,但是却不小心把烟拿反了,差点儿把嘴巴烧糊了。 我真是醉的不清了…… 一支烟怠尽,我蹬掉了脚上的鞋子,躺到了床上……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习惯性地翻了个身,眼睛微微一睁――――啊? 我身边怎么躺了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我分辨不出这人是谁,但是却能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儿。 她睡的很安详,一条毛毯盖在身上,露出了洁白无暇的香肩和盈盈的腿部,她的喘息声有些重,因为是侧着身子,她俏美的小嘴儿与床单儿触碰着,甚至还流出了几滴口水。 然而我的脑子毕竟是一片混沌,也没有想太多。 再一侧身,我很快便在朦胧中进入了睡眠状态…… 049章(1) 这一夜,相当朦胧,所有的一切都象是在做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脑袋发沉,四肢无力,而且觉得身上象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不由得原地做了一个舒展运动……咿,奇怪,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带着温度的东西!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朝旁边一瞅,顿时愣住了―――一个女孩儿在我身边睡的正香甜,毛毯仅仅盖住了她的半个身子,羊脂玉一般的肌肤露在外面,晶莹剔透,而且,她的一只胳膊正好搭在了我的胸膛上,难怪我会觉得被什么压住了似的!更令我惊讶的是,她的一条腿,竟然不偏不倚地搭在了我的大腿上! 这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我渐渐地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是我喝多了,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反正喝的很多,数都数不清了……后来好像是齐梦燕把我扶回来的…… 我努力地搜索着记忆中的碎片,但是却怎么也记不清全过程了。 我睁大眼睛望了望四周―――天啊,这根本不是我的卧室,这明明就是付圣冰的卧室啊!我怎么会跑到付圣冰的卧室里来? 也许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象是在做梦,我伸手在自己脸蛋上使劲儿地揪了一下,证明这并非做梦,这是活生生的事实! 付圣冰这暧昧的举止又令我遐想万千,我努力地回想,晚上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好像只是朦胧地记得,自己的确是如梦如幻、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难道自己在醉酒的情况下,果真要了付圣冰的身子?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此时的事情已经很明了:我睡在付圣冰的床上,而且……而且我发现我原本穿着整齐的衣服,竟然只剩下了一条三角内裤―――天啊!怎么会是这样,我竟然做了一次类似于禽兽的暴行! 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香气,更加让我感觉出了气氛的真实,尤其是身边付圣冰那清晰的容颜,甚至是微微的喘息声,响在耳畔,她搭在我大腿上的那条玉腿,还带着温度,她的脚趾甲不由自主地轻轻蠕动着,抓挠着我的肌肉……我被这瞬间改变的场景惊的满头冷汗,心跳速度已经到达了颠峰! 我拍了拍脑袋,拿开付圣冰抚在我胸膛上的手,轻轻地坐了起来。 我想把腿从付圣冰腿下抽出来,但是试量了几下,无法如愿。 望着她这条晶莹剔透白皙如玉的腿,我皱起了眉头,心想老天太捉弄我赵龙了,竟然让我做了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以后的生活将彻底颠覆! 如果付圣冰知道我和她睡在一起,她会怎样;如果付总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样?虽然我无法预料未来如何,但是凭空一想,便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都是酒精惹的祸! 我手足无措地望着卧室里的一切,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切都悄然地发生了,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我逃避,我良心上过不去;如果我面对,老天就会跟我过不去,从此我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我空间该如何是好? 正在思绪间,我发现付圣冰微微地蠕动了一下身子,压在我身上的那条玉腿也随即下滑了一些,但是只可惜她没有将腿撤退,反而是在这条腿下滑的过程中,以脚上那长长的趾甲划疼了我的小腿。 我腿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但是我强忍着,朝被划伤的地方看去,上面竟然被硬生生地划过一道道清晰的痕迹,血晕晕的!我这才发现原来付圣冰留了长长尖尖的脚趾甲,虽然并不是长的恐怖,但是足以被当作一种尖锐武器来使用。我心想如果以后谁娶了付圣冰做老婆,那他可就是遭罪了……这样想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付圣冰的脚趾甲? 我用双手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变得异常愚笨起来,因为摆在眼前的这件事情,我竟然无从下手,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矛盾极了! 然而就在此时,付圣冰的身子突然做了一个翻滚,动作幅度比较大,因此她感觉到了异样。 我紧张地望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睛。 我发现她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朝两边打量,当她的目光发现我的存在的时候,不由得‘啊’了一声,充满恐惧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脸上又红又烫,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我尝试放低声音对付圣冰道:“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来了你的房间……我真的……”然而此时此刻的心境,双如何解释的清楚? 我支吾了半天,付圣冰仍然拿一副诧异加愤怒的眼神望着我,颤颤地用毛毯将自己的身子盖住,提高音量冲我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付圣冰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有意识地掀起毛毯一角朝自己的身下瞅了瞅,她顿时蒙住了! 确切地说,我昨天晚上的确对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已经记忆不清,但是朦胧中在脑海中留有一些暧昧的残片。昨晚她朦胧我也朦胧,朦朦胧胧地便做了一件足以令人懊悔终于的事情。至于是谁主动,已经无从考证,唯一必须要面对的,就是这件荒唐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我颤颤续续地搪塞:“没,没做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付圣冰拿一副凶狠的眼神望着我,嘴角处抖擞着道:“你――――你毁了我,你是不是毁了我!” 我心脏狂跳着,顺手将上衣套上,解释道:“圣冰你听我说,其实这件事情……昨天……昨天我们都喝多了……”但我怎能解释的清,我只是一味地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启齿。 付圣冰似乎感觉到了下身的疼痛,她使劲儿地咬着嘴唇,浑身打着哆嗦:“为什么,为什么啊……赵龙,赵龙,竟然是你毁了我,我竟然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付圣冰撕心裂肺般地喊叫着,我估计如果她手里要是有一把刀,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朝着我砍过来! 我咔咔咔地迅速将衣服穿好,平定了一下情绪,眉头紧皱地道:“圣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付圣冰疯狂地拿枕头砸向我,骂了起来:“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是不是?你毁了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告诉我爸,我要让我爸杀了你,杀了你―――” 此时此刻,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无论是沉默,还是辩解,都无济于事,唯一摆在面前的一条路就是两个字:面对! 然而这种事情是单靠面对就能改变的吗? 肯定不是。 我发现了付圣冰眼睛里的晶莹,她竟然流泪了! 这也难怪,一个女孩子,稀里糊涂地奉献了自己最宝贵的身体,而且这个要她身体的人,竟然还是一名保安!她能不痛苦么,能不怨恨么? 我知道无论怎样安慰她都无济于事了,因此只是忐忑地望着她,真希望时光能够倒转,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付圣冰裹着毛毯坐起来,她当然又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她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进而怒视着我,咬着嘴唇再骂道:“赵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了要毁了我?”付圣冰的泪水渗出了眼窝,仇视着我,她竟然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我叼了一支烟,尝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我轻轻地对付圣冰道:“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一会儿就回公司,向付总承认,任凭付总处置!” 付圣冰神色复杂地苦笑道:“找我爸?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笑道:“不管什么后果我都认了。” 付圣冰继续苦笑道:“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你毁了我,我爸会恨死你!他至少要了你的一条腿!甚至你的命!” 我也苦笑地吸了一口烟,道:“你不是也一样恨我吗?”付圣冰半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似乎在调节心情,她再次变得安静下来,身子轻轻一抖,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头发,又将目光朝自己下身瞧去,突然哀叹了一声:“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给了一个保安队长!造化,是造化吗?” 我没有勇气对付圣冰说什么负责之类的话,我只想安慰她,将她心灵受到的创伤减少到最低水平。但是如此情景,我又怎能安慰的了?我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罪人,一个奸**女的罪人!尽管这些行为是在我没有意识和自控能力的情况下做出的!只是付圣冰口中的‘第一次’却令我感到了震撼,我也许有些难以置信,也许因此更加感到罪孽深重,我就象是摧残了一朵鲜艳的花朵,我就象是践踏了人世间最神圣的圣洁。懊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赎罪,就是安慰付圣冰。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急促地钻了进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付总的老婆石云,也就是付圣冰的后妈。 石云一进来就慌张地追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圣冰――”进门后见到此等情景,她在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望望我,再望望付圣冰,表情从惊讶转变为愤怒,她迅速凑上前去,对正裹着一身毛毯的付圣冰追问道:“圣冰这是怎么了,你们―――” 付圣冰只是安静地望着我,轻轻地抽泣着,却不答话。 我走近石云,轻轻地解释道:“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走错了房间,进了付圣冰的卧室……”这些解释是何等的苍白,我感觉自己说话竟然变得那么没有底气。 但是事已如此,暴风雨总归会要来临,我没有任何回避的余地。 其实我的心里很忏悔,忏悔自己喝了酒就把控不住自己了,甚至连自己的卧室都不认得了……我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对不起了付圣冰,对不起了由梦,对不起了付总……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糟,复杂的想象同时在心里播映出来,折磨的我异常难受。 石云望着我,原本漂亮的脸蛋顿时显得有些狰狞,她再冲我问了一句:“你―――你有没有对圣冰做什么,你有没有?”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因此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付圣冰拿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愤恨也许降低了不少,我看不出她这眼神里传递过来的信息,只是身感负罪地静待暴风雨的来临。 石云也被气的咬牙切齿,她伸出一只手指画着我道:“你――赵龙你竟然玷污了圣冰,你竟然玷污了她……你胆子真够大的!”她只是一味地骂着,我洗耳恭听。 但是我突然觉得有些蹊跷,这个老板娘怎么突然之间冒出来闯进付圣冰的卧室呢,难道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正疑惑间,却听付圣冰冲石云问了一句:“你昨天晚上没回家?” 付圣冰望石云的表情并不友好,我突然记起了付圣冰说过的一些事情,付圣依曾经告诉我,姐姐和这个年龄差不了多少的‘后妈’很不对脾气,经常会发生冲突,也许付总之所以把付圣冰姐妹俩单独在望京生活,正是处于这方面的考虑吧。 石云心不在焉地道:“你喝多了,我害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就留了下来!” 付圣冰接着问道:“你在哪个房间睡的?” 石云支吾道:“我在……圣依的屋子里……圣冰,我现在就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好好修理一下赵龙!这个**,这个无耻之徒!竟然……” 石云义愤填膺地瞪了我一眼,兀自地掏出了手机。 但是付圣冰仍然朝她追问了一句:“那赵光成呢?” 石云一惊,道:“他回家了,昨天晚上喝完酒就回了!” 我发现付圣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猜测出这里面定有什么蹊跷之处!然而站在‘母女’之间的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鼓起勇气,我对石云道:“嫂子,我跟你回公司去见一下付总,我会把这件事情跟他解释清楚的!” 石云冷哼了一声:“医冠禽兽!别叫我嫂子!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玷污了圣冰,我的女儿……” ‘女儿’二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显得格外不和谐,毕竟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样子,她平时不会称付圣冰‘女儿’的,这次也许是比较特殊吧。 但是付圣冰却板着脸冲石云道:“我不是你的女儿,请你注意自己的称呼!” 从付圣冰和石云的谈话中,我可以发现,这一对‘母女’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超越了我这次醉酒对付圣冰造成的伤害,因为即使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付圣冰仍然在跟石云打冷战。 此时此刻我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暂时躲避一下这突来的骤变,我象是一个罪人,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这时候只听付圣冰冲石云再说了一句:“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就算是告诉老爸,也轮不到你!你现在,马上给我走开!” 石云略显尴尬地叹了一口气,对付圣冰道:“圣冰我知道你对我有点儿误会,但是我现在嫁给了你爸爸,我们之间就存在着不能割舍的亲情,我是真心真意想去关心你,爱护你……” 付圣冰啧啧地打断石云的话,皱眉道:“去去去!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干的那些破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没告诉老爸已经是对你很宽容了,你如果再不走开,我现在就把你和……” 石云也许是真的怕了,不怎么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道:“好好,我走,我现在就走。圣冰,你要想开点儿,想开点儿,别做傻事儿……” 石云在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再骂两句,但是没有。 一阵关门声之后,这个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付圣冰。 我感觉空气在凝固,现实象是一把利剑,摧残着我原来刚强的心。我并不脆弱,但是即成的事实,已经让我难以去面对。 付圣冰裹在毯子里愣了愣,然后突然掀起毯子,光溜溜地钻了出来,开始穿衣服。 我赶快回过身去,脸涨的通红。 昨夜那些记忆的碎片又闪现在脑海,我想忘记,但是忘不掉,我想时光能够倒转,但是不可能。 付圣冰一边穿衣服一边冷哼道:“转什么身啊你,我的身体都给了你,你还避讳什么?” 听到付圣冰的话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话里的玄机,我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圣冰,你是不是很恨我?” 付圣冰很快穿戴完毕,坐在床头,说道:“何止是恨你,简直想杀了你!我没想到自己会把身体给了一个保安,一个保安队长!” 我继续道歉:“圣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喝完酒以后竟然走进了你的房间……”实际上,我隐隐约约记得,酒场过后,是齐梦燕扶我回房的!一想到齐梦燕,我顿时想到了很多,我突然觉得这个事件发生的很蹊跷,表面上看起来无可厚非甚至是纯属巧合,但是仔细分析了一下,却似乎包涵了一个天才策划者的非凡心计…… 我叼了一支烟,尽量理清思绪,面对现实, 付圣冰突然站了起来,径直到了我的身后,我看到了一只纤纤细手,伸到了我的脸前,从我嘴角里抢过去那支烟。 我回头一看,见付圣冰满面愁绪地将烟叼进了自己嘴里,狠狠地吸了两口。 付圣冰吸烟的样子带着一种忧郁之美,涂了指甲油的纤手夹着那支烟,轻盈地往嘴里送,也勉强算是一道俏美的风景。然而在此之前,我对女人吸烟有着很强烈的反感,但是付圣冰不同,我甚至觉得她吸烟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这也许是我内心的歉意在作怪,对付圣冰的歉意,使得我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以至于我甚至在心里彻底地颠覆了付圣冰的形象,她的恶搞她的讨厌甚至是她的狠毒,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知道付圣冰为什么在暴风雨之后会突然显得如此安静,她叼着一支烟安静地吸着,难道是为了排遣内心的烦燥? 付圣冰吸了几口烟,突然间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老爸的!” 此言一出,我怀疑自己是穿越了!她说什么?她说她不会告诉她老爸?她付圣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起来? 付圣冰的包容,让我有些感动,也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惊喜。但是事情真的会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偃旗息鼓吗?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凝望着付圣冰那安静的样子,香烟叼在她嘴里,显得有些极不自然,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地吸着,仿佛是在用这样一种动作掩饰内心的一切。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安慰她,抑或是应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正在犹豫间,付圣冰突然转过身去,径直走到了床边儿上,她拿起毛毯,象是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之间,我发现了白色床单上的零星印记,鲜红鲜红的,像是一抹白色中点缀的几朵小花……我当然知道这些红点儿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又是一阵懊悔与自责。 付圣冰安静地转过身,轻轻地望着我,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你有意识吗?” 我脸上一片红润,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搪塞道:“没,没意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确切地说,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付圣冰的提问,她的提问似乎显得很多余。 付圣冰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苦笑:“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吗?”她拿一双兴师问罪般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对我的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 我在她的表情和脸色中体会到了什么,支吾道:“圣冰你别多想,其实……我……”遇到了这种事情,我的大脑变得非常迟钝,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付圣冰的追问。 付圣冰轻轻两步走近我身边,突然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被动地跟着她走到了床边儿处,付圣冰盯着床单上的印记,轻启嘴唇说道:“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你抵不了赖!那里就是证据!” 我不明白付圣冰这样说是何用意,脸上一阵热辣。我也不由自主地望着那处象征纯洁的红色印记,复杂的想象仍然在脑海里泛滥。那处红色印记印证着付圣冰从女孩儿到女人的转变,而帮助她达到这次转变的人,竟然是我赵龙! 049章 (2) 付圣冰仍然很安静,她坐在了床上,再瞧了那处红色一眼,转而望着我又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心想付圣冰这是问的什么话,赶快回了一句:“嗯,我后悔自己不该喝那么酒,不该喝了酒就迷糊,不该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你的房间……”我陈诉着自己的罪状,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对面的付圣冰,她仍然是一副平静。 付圣冰突然冷哼了一声,道:“现在你不用后悔了,我已经告诉过我,我不会让老爸追究你的过错,也许我不应该怪你,怪只怪―――”她眼睛轻眨着,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但是她仍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再深吸了几口烟。 香烟的雾气在脸前环绕,将她俏美的脸庞映衬的如诗如画!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付圣冰竟然生的那般动人那般美丽,我不知道这种发现是不是带有了歉意和赎罪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实际上,我在突然间感悟出了很多道理,我觉得每个女人都戴着一个面具,也许表面上温柔的,不一定真的温柔;表面上凶恶无理的,内心却能是如此包容如此仁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望着付圣冰,想对她真心真意地说声‘谢谢’,却又呆视着她说不出口。 付圣冰静静地坐在床边儿上,又对我说了句:“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愣了一下,倒是觉得还是离开一会儿好一些,我顺便要将昨天的事情调查一下。 但是我刚刚走到门口,便见付圣依迎面钻了进来。 付圣依一愣,分别望了我和付圣冰一眼,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惊呼道:“不会吧?赵哥哥,姐,你们昨天晚上,难道在一起……”付圣依惊诧地伸出手指头指划着,惊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拢。 我赶快上前解释道:“圣依你瞎说什么呢,我刚刚过来。”我尝试掩饰住内心的恐慌,尽量让自己从容些,再从容些。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赵哥哥骗人!大早上的,你来找我姐干什么?” 付圣依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姐姐身边,见她正黯然神伤,抓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姐,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后回头问我道:“赵哥哥你是不是欺负我姐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出了卧室。 我走后,付圣冰望着我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对妹妹付圣依说道:“你觉得你赵龙这人怎么样?” 付圣依这才恍然大悟地嘻嘻笑道:“赵哥哥人好啊,长的也帅人品也ok。” 付圣冰道:“但是他现在……”支吾地没说下去,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善良无邪的妹妹。 付圣依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道:“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赵哥哥……昨天晚上住在一起了?”付圣依表情复杂地扫视着床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证据。但是事实上,付圣依的心情却相当复杂,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诞生一种强烈的醋意,以至于她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在她幼小的心里,存在着太多他人无法体会的纯真。 付圣冰对于妹妹的问话只是淡淡地道:“那又怎样?我们不可能走在一起!” 付圣依更是吃了一惊,追问道:“为什么?” 付圣冰道:“昨天晚上他喝多了,结果进了我的房间……哼,就这样,我的……没了……”付圣冰支吾着,眼神里再次闪烁起了一阵伤感。 天真的付圣依赶快追问道:“这么说,是赵哥哥强迫跟你……赵哥哥怎么会这样啊……不可能,不可能……”付圣依摇晃着脑袋,脸色显得有些惊恐。 付圣冰叹道:“可怜本姑娘保持了二十年的童贞,灰飞烟灭了,还没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灰飞烟灭了!”付圣冰这句话象是很自嘲,又象是很无奈,在她心里,其实无法给这件事情一个合理的定义,她在想这一切都是赵队长故意而为之吗?自己以后应该怎样面对他?一系列的想象纠缠在心里,挥之不去,象是一道双刃剑,挑拨着他的心灵。 付圣依又问:“姐,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即使都水已成舟……” 付圣冰苦笑地打断妹妹的话:“什么水已成舟,是木已成舟!” 付圣依略显焦急地道:“不管怎么成舟,现在都这样子了,我觉得……我觉得你应该找赵哥哥好好谈谈,你不是一直挺喜欢赵哥哥的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 付圣冰再次打断妹妹的话:“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保安?圣依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只手,装作要打的样子。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就知道凶!你瞒不了我的,我能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赵哥哥,承认了吧,反正妹妹又不是外人,也许在很多时候,妹妹还能给你出个主意呢!”付圣依天真地望着姐姐,泯了泯嘴唇,一副可爱且稳重的样子。 付圣冰的手缓缓放下,望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不由得一声叹息,她突然抓过妹妹的手,沉默片刻后说道:“圣依,你说这件事情我该不该告诉老爸,让老爸知道?” 付圣依急道:“当然不能!老爸要是知道了赵哥哥就完了,你还不知道老爸的脾气吗?上次在咱们家门口,有个男的多看了你一眼,咱爸就上去煽了人家两耳光……这次赵哥哥都跟你……那样了,爸爸肯定饶不了赵哥哥……”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也是。但是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万一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肚子,就好像这里面已经开始孕育生命了一样。 付圣依汗颜地笑话起姐姐来:“姐,瞧你说什么呢,你们又没结婚,怎么就能怀孕?” 付圣冰更是汗颜:“现在未婚先育的不有多的是?” 付圣依思量片刻道:“说的多是。姐,难道……难道晚上赵哥哥真的碰了你吗?我怎么不相信呢!” 付圣冰皱紧了眉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善良无邪,却啰嗦起来没个完,付圣冰甚至怀疑,妹妹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现在也马上成年人了,不可能对这些事情一点儿也不懂吧? ================================== 付总办公室。 付总端坐在办公桌前,疯狂地抽着雪茄。 石云滔滔不绝地对付总和赵经理讲起了关于女儿付圣冰的事情…… 赵光成则一直坐在沙发上,做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一开始很平静,但是当石云讲完之后,付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骂道:“操,这个赵龙,还反了他了!他竟然,他竟然玷污了我的女儿――――” 赵光成也惊的站了起来,兀自地冲石云问道:“嫂子,赵龙好像不是那种人吧?他怎么会?” 石云道:“千真万确!今天早上我听到圣冰骂赵龙,然后就跟了过去,见他们……他们晚上在一个屋里睡的,赵龙昨天晚上宴会过后,就直接进了圣冰的房间!” 付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冲石云骂道:“你干什么吃的!我让你留下就是让你照看好圣冰,她喝了酒,你应该跟她住在一个房间里!现在倒好,圣冰竟然……竟然被赵龙给糟蹋了!” 赵光成抚了抚油光可鉴的中分头,冲石云问重复问道:“嫂子,赵龙好像不是那种人吧,昨天宴会上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哎呀哎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赵光成兀自地发了一番牢骚,然后鼓励付总道:“付总,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把圣冰接过来,以防赵龙再做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付总却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又冲石云骂道:“你早上为什么不直接把冰冰姐妹俩接过来?” 石云委屈地道:“我怎么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女儿把我当成是眼中钉!” 付总抚了抚额头,暗叹一句:冰冰这孩子太任性了,她还是个孩子! 赵光成再抚了抚中分头型,又冲付总建议道:“付总我告诉你说,我觉得咱们必须对这件事情严肃处理。赵龙虽然有本事,但是下手阴狠毒辣,现在竟然对圣冰这样……再这样下去,华泰恐怕……” 付总也许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没待赵光成说完,付总就猛挥起一只手,点划着赵光成骂道:“恐怕个屁!我倒是整不明白了,我辛辛苦苦提拔的人,为什么这么让我失望,竟然连我的女儿也敢欺负!”付总压了压语气,稍微缓和道:“我现在在想,是圣冰他们两厢情愿呢,还是赵龙这小子强行玷污了冰儿,如果真的是赵龙强行施暴,我要了他两条腿!” 石云解释道:“就我看,当时的情形,圣冰应该是被赵龙强迫的,我听到圣冰不断地骂着赵龙,骂的可凶了!我们圣冰都哭了………” 付总咬着嘴唇坚定了一下决心,冲赵光成指示道:“马上,马上让阿勇开车把她姐妹俩都给我接回来,快,我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见到他们!!!” 赵光成点头称是,但紧接着又追问道:“付总,那―――那赵龙该怎么处理?” 付总怒道:“先别管赵龙,先把我的女儿接回来!!!”声音之厮竭,实在是付总历史之最! 石云目送赵光成出去,又凑近付总耳边说道:“老公,你刚才那么凶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往跟前凑! 付总一把推开石云,骂道:“走开,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调情!” 石云追问道:“老公你在想干什么,是不是闹心了?” 付总皱眉道:“女儿被人玷污了,你说闹心不闹心?我现在正在想,怎么处理赵龙那个混蛋!” 石云冷冷地道:“那还不好办!象你上次对付六猴子一样,打断他的狗腿,毁了他的命根子,把他赶出北京,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一辈子!” 付总没表态,只是凝重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心里,有两种声音,在不断地作怪。 也许就是在一瞬间的工夫,付总这位铁铮铮的汉子,变得异常犹豫了起来…… ================================== 050章(1)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果然,刚刚吃过饭,我正叼了一支烟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业务部经理阿勇的电话! 阿勇在电话里大惊小怪地道:“**大爷的,赵龙啊,你小子闯大祸了!” 我问阿勇:“怎么了,闯什么祸了?”一边问着,我一边在心里猜测起来。 毫无疑问,应该就是付圣冰的事情惊动了付总! 阿勇道:“你小子行啊,竟然连付哥的女儿都敢泡!付总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哥们儿劝你,趁着付总还没对付你之前,离开华泰吧,走晚了就不及了!” 我叹气道:“付总真的很生气?” 阿勇道:“还用问?付总还把老板娘骂了一顿!我现在正在赶往望京的路上,付总要我把付圣冰姐妹俩接回基地,问明情况。赵龙,哥们儿处的关系不错,才告诉你这些,你要是走晚了,黄花菜都凉了,谁也帮不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付总的手段,说不定要打断你的腿!” 我觉得头上出了些许冷汗,心里惊了一下,道:“哦,我知道了!” 阿勇道:“哥们儿该提醒的都提醒了,我劝你啊,别再留恋这个什么jb中队长了,趁早走人,兴许还能逃过付总的魔爪。” 我道:“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我一声苦笑。 我何尝不知道付总的手段,从上次他对杨明的做法上便可见分晓。但是我能离开保安公司吗?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更何况,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付总总体上对我不薄,我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还是静观其变吧! 但是紧接着,又有电话铃声响起。 这次是基地教官杨明打来的。 杨明在电话里急促地道:“赵龙你怎么回事儿啊?惹付总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敷衍道:“没什么,误会,一点儿误会!”我叹了一口气,进一步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明道:“付总简直要疯了!在办公室里乱骂一气!赵龙,你对我有恩,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出动躲躲。否则付总真要是发起飙来,那什么都晚了!” 我道:“我想我还是留下再看看情况吧,我要是弃队离开,更显得我心虚。依付总的实力,想在北京把我挖出来,简直太简单了!” 杨明道:“依你的能力,有个地方可以一试……你可以去天龙保安公司!华泰在天龙面前,简直是小菜一叠,你要是到了天龙,付总也拿你没办法!” 我敷衍道:“哦。再看吧,看看付总的动态。” 杨明道:“也行。我在这边继续观察付总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告诉你。记住,手机一定要24小时开机,明白?” 我点头道:“谢谢你。” 再一次挂断电话后,我从内心里感激这二位身在公司基地的朋友。他们号称是公司里的两大恐怖份子,阿勇黑社会出身,可谓是恶贯满盈;杨明也凶狠有加,阴险至极。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他们够朋友! 怀着特殊的心情,我在心里琢磨了起来……昨晚的场面仍然在脑海中播映,我突然想到,付圣冰被付总召回公司,她会向父亲怎样一番说词呢?她曾经对我说她不会告诉父亲这件事情,但是付总还是知道了,那么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付总? 毫无疑问,是石云! 我再叼了一支烟,努力让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 我想是不是应该给付总打个电话呢? 但是再一想,付总现在正在气头上,这时候打电话只能激起他更强烈的愤怒,于是作罢。 随后,我出了保安队,驾驶车子,直接驶进了如意苑小区。 停下车子,我径直去了齐梦燕办公室。 齐梦燕正叼着一颗棒棒糖,专心致志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 见我到来,她将嘴里的棒棒糖撤出,站起来相迎,笑道:“欢迎赵队长大驾光临!” 我皱眉问道:“干什么呢,这么专心?” 齐梦燕嘿嘿笑道:“写小说呢!要不要看看我的文学水平?” 我道:“没那功夫!” 齐梦燕不乐地一变脸色,倒也随即缓和。 我坐在办公桌对面,拿五个手指直敲打着桌子,齐梦燕凑到我身边,追问道:“怎么了这是,不高兴?” 我望着齐梦燕,问了一句:“我问你,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是不是你扶我回的房间?” 齐梦燕愣了一下,诧异道:“是啊,是本队长!昨天你啊喝的太多了,我都提醒你了,这是赵经理和老板娘合起伙来想灌醉你,你偏不听。你昨天哗啦哗啦地吐了好几次!你还……”齐梦燕突然脸色一红,抚了抚自己那粉嫩的脸颊,低着头羞涩地道:“你还冒犯了本队长!” 我愣道:“什么,我冒犯了你?” 齐梦燕的脸涨的更红了,噘着嘴巴道:“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承认了?抱着本队长,还亲人家……” 我拍了拍脑门儿,脸色一红,倒是没印象了。 我追问道:“我真的冒犯你了?” 齐梦燕道:“那还有假!你嘴里喊着由什么梦的名字,把我当成了她,然后……就亲这里,亲这里,亲这里!”齐梦燕一连串地点划着自己脸上的好几个部位,接着道:“我看你喝成那样,外面又有人看着,所以就――――也没反抗,也没怪你,可是让你得了便宜!初吻,本队长的初吻都奉献给你了………” 我汗颜地打断齐梦燕的话:“我怎么不记得了?”心里却在想,看来我这下子罪名可大了,轻易喝不醉的我,这一喝醉,倒是接连冒犯了两个女孩儿。 只是再懊悔也已经晚了。正所谓木已成舟,鱼上餐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齐梦燕努着嘴巴冲我埋怨道:“没良心!占了本队长便宜,又说自己忘记了,你怎么不忘记吃饭?哼,你们男人都这样,不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齐梦燕委屈地望着我,咬紧了牙齿。 我没闲工夫跟她瞎扯,于是直接进入正题,问她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之后,你把我扶进了哪个房间?” 齐梦燕想了想,道:“当然是你的房间了!我把你扶进了你的卧室!” 我猛地一拍桌子,冲齐梦燕厉声道:“你撒谎!齐梦燕,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为什么要把我带进付圣冰的房间?” 齐梦燕顿时一惊,俏眉轻皱地问道:“什么?开玩笑吧?我把你带进付圣冰的房间干什么?”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叼了一支烟,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帮我点燃。我继续问齐梦燕:“我再问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梦燕反问:“我故意什么?” 我强调道:“故意把我带进付圣冰的房间,制造误会冲突!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我告诉你,当时我进去以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那根本不是我的卧室!” 齐梦燕道:“你出来了?” 我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有。我喝的太多了,直接……直接shang床休息了,但是在床上,我却发现了付圣冰!”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付圣冰走错了房间,对不对?” 我再骂了一句:“扯淡!”心想这齐梦燕好像是在拼命掩饰。 齐梦燕有些不乐意了,冲我埋怨道:“赵队长,你一个劲儿地带口头语是什么意思,好像本队长欠你什么似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陷害我,把我带进付圣冰的房间?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先撤了你这个队长!” 齐梦燕将棒棒糖重新塞进嘴里,满不在乎地道:“撤就撤呗。反正本队长问心无愧。好心好意地照顾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哼,本队长算是认识你的真面目了!” 我继续强势地道:“齐梦燕,我再问你,你昨天晚上喝了多少?” 齐梦燕眼睛轱辘地一转,道:“没喝多少,但是也有些头晕了。反正比你差点儿,你呀,喝的简直是―――我估计你喝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你喝的太多了,你想啊,所有人都轮番敬你喝酒,不醉才怪!” 我皱紧了眉头,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你帮我分析一下,我是怎么走进了付圣冰的房间的?”我略施小计,捏着鼻子问道。 齐梦燕摇晃着脑袋做冥思苦想状,然后才道:“那一定是你心存不诡呗。付圣冰长的漂亮,今天晚上穿的又性感,你经不住诱惑了呗……”齐梦燕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象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对了,你跑到付圣冰的房间里……你是不是把她给……”齐梦燕瞠目结舌地望着我要答案。 我倒是也没隐瞒她,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齐梦燕的脸色显出了一丝惊恐,自言自语道:坏了坏了! 然后她再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跟付圣冰……你真的把她给……给圈圈叉叉了?” 我汗颜地问:“什么圈圈叉叉?” 齐梦燕道:“圈圈叉叉,就是那什么……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我们写小说不能写的太露骨,所以遇到关键的那种字眼儿,就用圈圈叉叉的符号来代替,时间长了,圈圈叉叉就成了那个的代名词了!” 我再度汗颜地道:“我现在不是让你给我解释什么网络名词,我再重新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带我进的付圣冰的房间?我记的很清楚,是你,就是你!”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你别出了事儿就把责任推到本队长身上!就算是我把你带进付圣冰的房间,要不是你有邪念,能圈圈……能克制不住么?” 什么圈圈叉叉,听的我直心烦! 我再重复问了一句:“你承不承认吧?” 齐梦燕道:“承认什么?” 我一拍桌子道:“你再装糊涂!” 齐梦燕倒是满不在乎地冷哼了一下,道:“就算是我把你带进付圣冰房间的又怎么样?我对你们的卧室又不熟悉,再说了昨天我也喝多了,我哪记得清楚。你干什么跑过来这样冲我兴师问罪?自己犯了错误,反而想强加给别人!瞧你这点儿出息吧……” 齐梦燕一副伶牙俐齿,倒是堵的我也无话可说了。 其实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昨天她也喝了不少,按照正常的逻辑,这倒是也能说的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的发生,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阴谋。 050章 (2) 我久久地沉默,只是使劲儿地吸了两口烟。 我觉得心里乱的要命,复杂的想象,又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见我沉默,齐梦燕倒是凑近了过来,试探地问道:“那这件事情如果被付总知道了怎么办?” 我抬头道:“付总已经知道了。” 齐梦燕惊道:“坏了坏了!是不是付圣冰告的密?也难怪,付圣冰那是什么人,她非得借着这件事情整死你不可。赵队长我告诉你,我建议你做最坏的打算,否则一旦付总决定对付你,那你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苦笑道:“对付我?无所谓了,该来的总会来。我决定了,面对。” 齐梦燕皱眉道:“你怎么面对呀?你知不知道付总的厉害?有人初步统计过,光是被付总打断胳膊打折腿的,不下二十人!其实就包括华泰公司的几个队长!更何况你现在是强bao了她的女儿!他杀了你的可能性都有!虽然你也有两下子,但是付总的实力多强啊,全北京到处都是华泰的人,都是付总的朋友,他要想封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有的人都对付总的手段恐惧不已,看来,我这次真的是进入了险境了。 但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逃跑?那不是我的性格。再说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岂能因为此事影响了任务?更何况,若是被由局长或者由梦知道了我的事情,我有何脸面再见故人啊? 我苦笑地对齐梦燕道:“我不相信付总会把我赶尽杀绝,也许他能网开一面。” 齐梦燕心急如焚地道:“别做梦了!虽然你为华泰出了这么多力,虽然付总一直待你不薄,但是你再有本事,也比不过他对女儿的感情!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付总还没对你采取行动之前,离开华泰,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反问:“往哪里藏?藏一辈子?” 齐梦燕支吾道:“在整个北京城,只有三个地方能让付总无可奈何。” 我问道:“什么地方?” 齐梦燕道:“一个是军队,但是你现在已经退役了,部队不可能再让你回去;一个是公安局,你也不可能进去;还有一个是……天龙保安公司!天龙公司的实力,足以让付总望而却步。如果你能想办法进到天龙保安公司,那付总只能望而生叹了。他现在还没有实力跟天龙作对。而且,依你的能力,还可以在天龙保安公司里进一步发展,有一番作为……我认识里面的乔教官,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下,乔教官帮你说几句好话,那么很可能……你很可能会被重用……这样吧,反正在哪儿呆也是呆,不如我带你去找天龙公司总部,咱们一起投奔天龙保安公司!” 齐梦燕提到了天龙保安公司,倒是令我微微一笑。 我再次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没点破。 然而我心里却又有了自己的一番盘算。 因此我对齐梦燕道:“我不想去什么天龙,我想继续留在华泰,一会儿我就去找付总谈!”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齐梦燕这番话后,我反而变得更加平静起来,我预感着,即使付总对我不利,也肯定会有高人搭救……这种想法看似无据可依,便却的确有可能发生。 齐梦燕见我如此固执,愤愤地冲我骂道:“赵龙你别死脑筋了行不行,赶快简单地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再晚了你就等着……”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道:“行了,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插手了,我心里有数。” 齐梦燕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她上前抓住我的手,皱紧眉头道:“赵队长醒醒吧,别坐以待毙了好不好?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是诸葛亮?老大拜托,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为了你远方的父母,现实一点儿吧,别再留恋望京留恋什么华泰留恋中队长的头衔了,比起生命来这些微不足道!如果你对付总有什么天真的幻想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跟我走,本小姐不会害你!晚了就来不及了……”齐梦燕面相急促地拉着我的手,样子异常地关切。 但是我已经坚持了决心:死守阵地。 我赵龙还怕付总对付我不成? 至少也要先听听风吹草动吧? 而齐梦燕则施展百般口才,硬是非要劝说我离开华泰走为上计。 彼此僵持不下,齐梦燕急了,她这一急不要紧,竟然急出了眼泪! 齐梦燕狠狠地喘着粗气,冲我骂道:“赵龙你别傻了行不行?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家人,为我考虑考虑吧?你知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跟付圣冰………我是什么心情?那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强忍着,我只希望你化危为安,逃过这一劫。你这样坐以待毙万一被付总给……赵龙你就别傻了行不行?我求你了,别再对华泰存在什么天真的幻想,还是生命最要紧……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把你当成是我的……生命中的一部分,你不能有事儿,我不能眼看着你被付总追杀……”还别说,齐梦燕的眼睛里竟然果真渗出了泪光,她近乎于语无伦次地劝着我,脸上写满了‘十万火急’的字样。 我捏了一下鼻子,故作平静地道:“没那么严重。” 齐梦燕道:“怎么没那么严重?赵龙,现在情势很严峻,听我的,跟我走。” 齐梦燕拉住了我的手,急切的样子,倒是别有几分风采。 正在此时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乔灵打来的。我顿时一惊:难道天龙公司也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 接通。那边传来了乔灵急切的声音:赵队长,我现在正在你办公室,你在哪儿? 我问:你来干什么? 乔灵道:有急事。 我问:什么急事?我现在正在忙着,可没时间接待你。 乔灵道:你现在都到了什么关头了还处理什么事情?赶快过来吧,也许你们付总马上就要对你采取行动了!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乔灵得意地道:哪个保安公司发生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我们天龙公司。 我冷笑道:这么说,在我们华泰公司内部,有你们天龙公司的卧底,是不是? 乔灵道:随你猜呗。反正我们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特意想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试探地问道:这不会是你们故意设下了一个圈套吧? 乔灵道:赵队长这句话说的可是太过了吧?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我现在马上告辞。我们是觉得赵队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才真心想请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我们当然不想让你毁在华泰的手里。 我道:好吧,我现在马上回去。 乔灵道:我等你。路上注意安全,要做最坏的打算,最高的警惕。 我道:“谢谢提醒。 挂断电话后,我倒是有些苦笑起来,怎么这个消息就象是插了翅膀,几乎是在几个小时之内,弄的满城风雨。 就连天龙保安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这则信息! 怪不得当今社会被称为是‘信息化时代’,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这的确是很有道理。 齐梦燕当然听的出是乔灵打来的电话,待我收起手机,她急切地追问了一句:“怎么,连天龙公司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这才仔细地盯着齐梦燕,试探地问道:“是不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乔灵?” 齐梦燕面不改色地道:“不是。你为什么总是怀疑我?” 我道:“你跟乔灵的关系这么好,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齐梦燕道:“我也是刚刚听你说了才知道,我不可能守着你的面儿告诉乔灵吧?也不动脑筋想一想。不过,说句实话,我真的希望这件事情没发生,但它毕竟发生了,可是让我怎么面对?” 齐梦燕说着说着,脸上又出现了几分林黛玉般的愁绪。我汗颜道:“齐梦燕,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用得着面对吗?”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道:“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说我该心里会好受吗?”齐梦燕默默地望着我,眼睛里仍然湿润着,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我皱眉道:“俗!齐梦燕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涮是不是?” 齐梦燕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拿你开涮?我扪心自问,我齐梦燕的确是对你动了真情……” 我也没再理会于她,而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齐梦燕也雄纠纠地跟了出来,招呼也不打就坐进了我的车里。 然后驱车赶回保安中队。 返回办公室,乔灵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 一个保安班长不厌其烦地给乔灵倒上水,陪她唠嗑儿。 见我回来,这位班长站起来冲我说道:“赵队,这位……女士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我留了个心眼儿,把这个保安班长叫了出去,问他说道:“这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班长摇头道:“不知道。她就说是你的朋友。” 我道:“她还说什么了?” 班长道:“他就向我打听了一下你,问你是哪儿人,平时是怎么管理保安队的,对下属们凶不凶……我说我们队长是保安界的一大传奇,能文能武,管理方面没的说,对下属又体贴又不放任自流……我可是把你吹到天上去了,把这女孩儿吹的一愣一愣的……” 我打断他的话,笑骂了一句:“贫嘴!”然后让他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其实保安公司之间的骨干有什么来往,我不得不妨。万一这位乔灵过来暴露了自己天龙保安公司教官的身份,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保安公司一般对这些很敏感,生怕自己的保安队员被对方策反拉拢。因此尽管我现在身处险境,仍然得提高警惕,否则那我真可就是罪不可赦了! 办公室里,乔灵很潇洒地喝了口水,冲我说道:“赵队长,你可真够敏感的,害怕我会拉拢你们的队员?” 我叼了一支烟,道:“不得不妨!你突然光临我的保安队,我不相信你是专门为了安抚我而来。”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乔灵,她今天穿的相当鲜艳,花色时尚女装,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绝美娇艳,一双漂亮的棕色长筒靴,紧身女裤,更是印证着她算得上是位风华绝代。单单是这身打扮,谁也不会相信,她便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号称‘骄凤’的重量级人物。 乔灵笑道:“今天早上你没去晨练,我就预感到情况不妙。结果果然听到了关于你的事情。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作为朋友,我还是冒着被你误会的风险,过来一劝。” 我坐了下来,齐梦燕则充当了一个忠诚的旁听者,一边嚼着棒棒糖一边望着乔灵。 乔灵道:“依赵队长的才华,其实不应该屈尊于华泰那个小公司,天龙这个舞台,应该更适合你!现在能帮你摆脱困境的,也许只有我天龙。” 我笑道:“乔教官就这么自信?” 乔灵道:“反正我是好心好意地想帮你,随便你怎么想,你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吗?” 我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付总是个事业型的男人,他会理解我的。我今天下午准备回公司去见一下付总,其他的事情,就不劳烦乔大教官费心了!” 虽然这样说着,我心里却仍然有一些余悸。 确切地说,我心里的确没底儿。 乔灵见我执意如此,倒是也没再勉强,而是提醒我道:“赵队长,既然这样,那你好自为之吧。我先告辞。” 我笑问:“不吃了饭再走?” 乔灵道:“忙着。如果赵队长能逃过这一劫,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我以笑代答。 起身相送,乔灵上了地下室,驱动一辆豪华雪佛兰离去。 乔灵走后,齐梦燕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叹了一口气后,问道:“你真的决定去面见付总?” 我叼上一支烟,道:“嗯。” 齐梦燕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 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齐梦燕皱眉道:“真是不可理喻!你真是个怪人!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也许关键时候还能帮你把把风向?” 我笑道:“那倒不必。自己下水了,我可不想再拉一个下去。” 齐梦燕沉默了良久,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的心里有了另一番思量…… ================================ 当付圣冰姐妹俩被阿勇接回华泰公司基地之后,付圣冰直接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此时,她心里的矛盾,或许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付总正坐在办公桌前,吸着雪茄,见付圣冰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冲付圣冰问道:“冰儿,你没事儿吧?” 付圣冰强挤出一丝笑容,凑上前去道:“老爸我没事儿,你这么急着接我回来干什么?”她当然知道父亲是所谓何事,但仍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她现在很犹豫,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件事情。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反复地想到了很多,她知道父亲的手段,她怕父亲真的对赵龙采取什么极端的行动,那样的话,她也许是后悔一辈子。 坐了下来,付总倒是对付圣冰的平静感到诧异,冲她追问道:“冰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电话也打不通,圣依电话也关机,你们想急死我是不是?” 付圣冰道:“圣依手机欠费了,还没去缴费,我那手机上午一般不开机,怕别人影响我休息。” 付总皱眉紧了眉头,酝酿了片刻才又问道:“那个,那个赵龙,是不是真的把你……把你怎么了,你告诉爸爸,看我怎么修理那小子!”其实付总现在也挺犹豫,对于一个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中队长,为公司创造了几千万的利润,而且这种局面一直在延续着。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对其动手,但是自己心爱的女儿受了侮辱,他又不可能平心面对,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女儿出这口恶气。 付圣冰装作疑惑地道:“爸你听谁说的,赵队长对我挺好,没有怎么着我啊?赵队长人不错,工作上也上进,他还经常教我和圣依学功夫呢!”说这些话的时候,付圣冰感觉心里在滴血,不知道这样为赵龙开脱,能不能让他逃过这一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这一番苦心。 付总一惊:“什么?对你挺好?那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赵龙钻进了你的房间,把你给……侮辱了?冰冰在爸爸面前你不要难为情,有什么都对我说,我是你亲爸!”付总有些急了。 付圣冰道:“老爸你听谁说的啊?是不是听圣依说的?”付圣冰采用了迂回战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石云出卖了自己。 付总摇头道:“谁说的并不要紧,我只想知道,那个赵龙是不是对你无礼了,他有没有……他是不是在你屋里住了一晚上?” 付圣冰仍然强挤出一丝笑容,而且脸上还诞生了几片红霞:“老爸,你怎么什么都问?”说着羞的低下了头。 付总象是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冰冰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付圣冰扭捏作态地摇晃了一下肩膀,嗔气地道:“爸你就别问了,很难为情的!” 付总愣道:“你和赵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 付圣冰不失时机地道:“爸,是我让赵龙……是我……哎呀哎呀不说了不说了,爸你就别问了行不行,让我怎么说啊?” 付总凑上前来,干脆坐在了女儿身边,凝眉望着付圣冰道:“冰冰,我是你爸,你亲爸!你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我能为你出出主意。这件事情在公司影响很恶劣,我刚才已经给阿勇他们,还有社会上的一些朋友打了招呼,随时对付赵龙……” 付圣冰赶快说道:“爸不要啊,不要。赵龙为华泰公司出了这么多力,你竟然……你要是把赵龙怎么着了,那我怎么办啊?” 付总在女儿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猫腻儿,追问道:“冰冰,你跟我讲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付圣冰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酝酿了一番后,道:“爸,现在看来瞒也瞒不住你了,其实……其实我喜欢上他了。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我硬要赵龙去……去我房间的……” 付总一愣:“什么,是你?你喜欢他?” 付圣冰深深地点了点头:“嗯。” 付总若有所思地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付圣冰壮了壮胆子,道:“昨天晚上,刚开始。” 付总象是在付圣冰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破绽,皱眉道:“但是我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有人明明听到早上起来你和赵龙发生冲突!” 付圣冰红着脸道:“爸,小两口发生冲突不很正常吗?你和石云不也经常吵架吗?” ‘小两口’这个词在付总听来很不舒服,但是他没表现出来,而是提醒付圣冰道:“冰冰,你和你……小妈怎么就是水火不相容呢!以前不准直呼她的名字,要么你跟圣依一样,叫她阿姨也行。” 付圣冰马上绷紧了脸色,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真不知道老爸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谁知这一句话却把付总激怒了,付总冲付圣冰怨责道:“冰冰你过分了!其实你小妈挺关心你和妹妹的,只不过你们不理解她,等你们年龄大了就明白的了!”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道:“她才不是我小妈呢,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就不!”付圣冰耍起了小性。 付总叹了一口气,深处了片刻,却又改变话题继续追问道:“你真的和赵龙在谈朋友?” 付圣冰低下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她只是想起了自己与赵龙之间的邂逅,从深深的恨,再到现在深深的牵挂,为他不惜欺骗父亲帮他隐瞒,这期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甚至在反问自己: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付总见付圣冰不再说话,再吸了一口烟,道:“我找赵龙那小子谈谈。” 付圣冰一愣,道:“爸,你可不要为难她啊,你为难她就是为难你的女儿!” 付总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虽然这样说,但付总还是出了办公室,径直去找了石云。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心怀忐忑的付圣冰,忍不住在心里暗语着什么…… ================================ 051章 正当我准备驱车前往公司基地会见付总的时候,阿勇突然打来了电话,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阿勇说,我这次出事后,赵光成在付总面前极力地添油加醋,试图让付总将我逐出华泰保安公司…… 根据阿勇反映过来的信息,我兀自地做了一番滑稽的推断,我记起了事发当天的每一个细节,总觉得看似合情合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事实上,应该是赵经理故意借助声势、借助石云想办法逼我喝多,我在他们三番五次的轮让之下,也丧失了警惕,然后赵经理指使齐梦燕故意将我领进付圣冰的卧室,当时我已经烂醉如泥,神智不清……如果再往深里推测,赵光成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牺牲付圣冰,来整垮我,促使自己在华泰公司的威信和势力,他考虑过我即将上任行政部副经理一职,对他颇有威胁,因为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阴险之计,利用付总之手将我赶尽杀绝。这个毒计看似没有破绽,也无法让人抓到他的把柄……但是话又说回来,依赵光成的智商,他根本不需要用这样一个玉石俱焚的诡计来整垮我,尚有很多简单实用的方法,便可以实现他的狼子之心,但是他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一种诡计呢? 那么真相只能是…… 我没有再往下想,以免会因此影响心情,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思虑太多,一切皆有定数,我只要顺其自然,便足够了! 随后赵光成竟然也打来了电话,电话里,赵光成装出一副急促的样子,对我说道:“小赵啊我告诉你说,石云把你的事情告诉付总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尽量在付总面前帮你说好话求情……” 我冷笑了一声,没回话。既想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何苦呢! 然后我想驱车赶往公司基地,面见一下付总。 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半路上,付总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付总在那边说道:“小赵,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还是老地方。” 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付总真的要开始对我采取行动了?那他为什么要选择洗浴中心见面? 无从得知。 我对付总道:“付总,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付总‘哦’了一声,语气当中蕴藏着若干杀气。 我加大了油门,直径奔洗浴城驶去。 一切仍然是往日的重复,进了洗浴城后,我换了一套浴衣,走进了那间单独的大型浴室。 这间浴室似乎又经过了一番装修,比以往更加奢华了。 此时的这个浴室,奢华的程度近乎可以让人诅咒了!一个圆形的硕大的浴池,比那种家用的小型游泳池还要大一些,浴池的边缘是用最好的白色大理石砌起来的,浴池的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裸体的希腊女神的造型。从造型上看,这个希腊女神雕塑完全是按照人体仿生学弄出来的,一个人正好可以躺在‘她’的怀里,脑袋枕在‘她’的胸脯上,然后身体下面还有数倒水柱喷出冲刷身体……浴池的周围有三个圆形的黄色把手……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些把手全是纯金的!十足的纯金!把手的后面是三个狮头塑像,只要一拉把手,狮口之中就会喷出水柱来,人可以躺在下面享受水流的冲洗……真没想到,付总现在是越来越懂得享受了。 付总象往常一样,坐在五指座位上擦拭着脸颊,见我到来,他微微地张了张嘴巴,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对我说了一句:“过来吧。” 我凑近,跟付总打了个招呼,心怀忐忑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发现付总的神色的确跟往常不怎么一样,有些严肃,有些凝重。 他将毛巾挂在五指座位上,抚了抚湿润的头发,手放在腰间的浴巾处,面无表情只是嘴角蠕动地说了一句:“你进来没发现什么变化?” 我面带微笑地道:“浴室装修过了。挺好。” 付总嘴角处终于得到了一丝缓和,露出微微地一笑,反问道:“我是不是太腐败了?” 我赶忙摇头道:“付总到了这种境界,理应享受一下生活。”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有些脸红,我毕竟是军人出身,对这种奢华的休闲场所并不迷恋,相反,总觉得掏空心思在洗澡间里费这么多金钱实在是不值得,没必要如此奢侈。 付总的表情仍然很平静,他又说道:“我这个人啊,很贪婪,但是还不至于贪婪到极限。” 我陪之一笑,不明白付总所言何意。 但是我总觉得他的话似乎是另有深意。 付总伸手从五指椅上扯过毛巾,捂在自己的额头上,身体靠后,躺在五指椅上轻轻地摇晃着,像是在做一个什么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付总之后,我编排的那些话,就都有些难以启齿了。我只是望着他,感觉到气氛安静的吓人,我希望付总能再开口说话,打破这种不怎么和谐的安静。 果然,付总一边摇晃着一边冲我摆手道:“洗洗吧,先洗洗身子,洗洗。” 我‘哦’了一声,望了望浴池中央的希腊女神,倒是试探着下了浴池。 付总微微闭着眼睛,道:“试试希腊女神吧,靠近她,躺在她怀里,会很舒服!这件别致的浴器是我特意定做的!当然,不是全为自己享用,而是为我华泰的贵宾准备的。” 我尴尬地一笑,越靠近女神像,便越感觉到水温升高。当靠在女神像边儿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从女神像身体里射出了几道温暖的水线,喷在身上特别舒服。 付总见我犹豫着不敢靠近,掀开毛巾身体前倾了一下,道:“它只是一个浴器,一个浴器而已。” 我明白付总的意思,是我对这种另类的浴器感到极不适应,这高仿真的女神像,栩栩如生,令人不敢近前,更别说是靠近她的胸前。 但是我突然象是意识到了什么,我竟然觉得这倒象是最后的晚餐,付总越是平静越是客气,我反而越觉得杀气重重。 这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征兆吗? 我没敢多想,只是原地揉擦着身体,付总在五指椅上坐了一会儿,也钻进了浴池,他见我不肯享受女神的温存,冲我微微一笑,兀自地凑近,斜躺在女神怀里,愉快地享受着,闭着眼睛道:“小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婪?很奢糜?” 这是付总再次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我想了想,谨慎地答道:“没怎么觉得。” 付总道:“但是我贪婪却有限度,我这个人干什么都有度。适可而止。我贪财但不hao色,这一点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附和着道:“是啊是啊。” 同时我倒是有些诧异起来,付总对付圣冰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了这么些无关紧要的话,是何用意? 难道,真的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征兆吗? 也不知是地了多久,付总结束了洗浴,冲我一招手,无声地带我到了桑拿房。 桑拿房里,我和付总并排而坐,付总拿起一个木瓢,往那一堆烧得滚烫的石头上浇水,他手上一边动作,仿佛心里同时在思考什么,有些走神。 一瓢水,两瓢水,足足浇了五六瓢水下去了,蒸汽弥漫,鏖热难当!我感觉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滚烫!每吸一口气,肺部就变得火烧一样!汗水涔涔而下,仿佛自己不是在桑拿房里,而是被扔进了微波炉一样! “付总,好了,好了。”我赶紧制止了付总继续浇水……现在,付总明显在走神,再浇下去,我们两人恐怕就要被煮熟了。 付总依然在沉思,却似乎根本感受不到闷热难当,从他眼神的变幻可以看出,他似乎在考虑一件很难决定的事情…… 我在想付总是在为我的事情而焦虑吗? 他在犹豫?抑或是在做着某种难下的决定? 我拿手拼命地甩着脸上被蒸出来的汗水,再朝付总身上看去,他的汗水也蒸出来不少,但是他却显得很平静,似乎感觉不出热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就连蒸桑拿,也是一样。 付总似乎是在享受了十分钟的爆蒸之后,才又开口说话。 “小赵啊,你知道么,华泰公司只有三个人,才是我真正信任的。”付总缓缓道:“一个是阿勇,当年我在道上混,开了十几家歌舞厅,几乎什么犯法的事情都干,那时候阿勇只是一个在我的歌舞厅里倒卖bing毒的小混混,有一次和别人发生了磨擦动了砍刀,阿勇的命是我救的,然后他就跟了我,又几次离开我,后来在道上也闯出了一番名堂。再后来,我开了保安公司,逐步漂白,就把阿勇召了过来跟着我。阿勇这人是个莽夫,但是够义气,不会背后里阴人,只可惜他智商有限,不然的话我有可能和他平分天下,不过他现在负责的那一块工作还是不错的,给咱们公司招聘的那些家伙都是黑社会,阿勇正好是以黑制黑,阿勇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唉,当年我不过救了他一次,而这些年,他却不知道窝在我的手下多少年了,从无怨言……如果他欠我什么,也早就还清了。可是他依然是对我忠心耿耿,只是可惜,他这个人有勇无谋,不能大用!”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付总提起了阿勇,我倒是深有同感,阿勇的确是一个正反两面都沾边的人物,表面上看起来跟‘成奎安’一样凶悍,但是真正跟他交起朋友来,他这人搭了命也会维护朋友的利益。 但是我却在心里纳闷儿:付总跟我讲这些是何用心? 付总接着道:“第二嘛,是赵光成。赵光成的确为华泰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可以说,他和你对华泰做出的贡献,差不多。当时华泰刚刚起步,赵光成便来到了华泰,先是在项目上带队,后来接连为公司发展了好几个项目,要知道,在当时华泰刚刚有雏形,接一个项目并不容易……不过赵光成这个人很滑头,太滑头了……总体上来说,他也算得上是我老付最器重最感激的人之一。” 提到赵光成,我不得不在心里发表几点看法。我总觉得赵光成这个人表里不一,阴险的很。表面上看他仪表堂堂,也懂得奉承上级和拉拢下属,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他的自主意识很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甚至觉得他将会是华泰保安公司的杀手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现在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赵光成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且听付总继续说道:“第三个嘛,就是你赵龙!”付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到吱吱地一声响,那是他的手与我身体上的汁液发出的磨擦声。 我赶忙附和道:“是付总抬举我了。” 付总道:“说实话,你的出现让我感到吃惊。尤其是你在望京大放异彩之后,我越来越意识到,你将改变华泰的历史,你将为华泰创造崭新的辉煌!你也的确做到了,当初赵光成协助华泰让公司从百万资产跃升到五百万,历时两年。但是你只用了几个月,就让华泰创出了品牌!让华泰从几百万的身份,达到了几千万,无形资产甚至过亿!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实干家!也是一个杰出的商业家!给你一个平台,你就能在这个平台上大放光彩,这就是你赵龙的本事!而且你给我的印象,也挺中交,符合我老付的用人标准和结交标准。我也一直在为你找一个更合适的定位,让你在华泰公司发挥更大的作用,也更多地实现你的抱负,发挥你的能力,我也一直在努力着,满足你,让你在华泰工作的舒心……” 我怀疑付总是在‘欲抑先扬’,先是将我褒扬一番,随后便是暴风雨的到来…… 付总说完后问了我一句:“小赵,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这象是‘最后的晚餐’。 我冲付总笑道:“付总过奖了,我可没你夸的那么神奇,我只是做了一些本职上的工作而已。” 付总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在桑拿房的水气当中,我发现他的背影很高大,腰板也很直。四十多岁的男子,能保持住这种体形的,实在不多了。 我也站了起来,凑到付总身边,笑道:“付总,我帮你搓搓背吧?” 付总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里的汗水,发出一声细细的‘吱吱’声。 确切地说,我现在很想结束桑拿,屋子里的空气太烫了,我有点儿虚脱的感觉。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毛孔里一个劲儿地往外排汗……看来,还是我这种场所来的少,适应不了。 付总似乎又深沉了片刻,才转过身来,重新坐了下来。 付总深呼吸了一口,这才又开口说道:“小赵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帮我分析一下。” 我道:“付总您说。” 付总酝酿了片刻后,道:“如果我最信任最欣赏的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处理?” 我顿时愣了一下,脸色一变:付总是在说我吗? 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要看他是怎么对不起你了,如果是出卖,或者背叛,那样没必要饶他。”我的话里有一定的诱导元素,如果付总真的是指我,不至于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但是我的确感觉到,今天的付总的确是太神秘了! 付总微微闭上眼睛,任由眉间的汗水绕着眉头四周,不断地往下滴着,他面无表情,只是嘴巴蠕动着说道:“出卖倒是谈不上。但是他却玷污了我的女儿……我现在很矛盾,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小赵你帮我出出主意。” 我一阵愕然。果然,付总开始追究起我来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觉得全身凉嗖嗖的,这种凉嗖嗖的感觉,与室内的热气汇合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我想向付总解释,但是却没有。 付总嘴角处微微一笑,问了一句:“怎么了,热了?” 我再愣了一下,忙附和道:“嗯,有点儿热。”我伸手再滑拉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些,再镇定些。 付总望着我,继续问了一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告诉我,怎么追上我女儿的?” 付总的这句话,算得上是对气氛的一种缓和,但是在我听来,却万分诧异,我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急剧运转,猛然猜测到了问题的答案:难道是付圣冰…… 付总见我不说话,轻哼了一声,道:“有本事追我女儿,就没本事承认?小赵啊,既然冰冰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呢也表示理解!在此之前,当我听说你在冰冰房间里过了一夜,你知道我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我试探地替他道:“剁了我?” 付总极深沉地一笑:“还不至于那么严重!我想要你两条腿!但是说实话,我有些下不了手,我这个人就象是曹操,爱才如命,你就像是我的臂膀,我华泰的臂膀,我舍不得对付你,但是考虑到我女儿,我又不得不狠心,我很爱我的女儿,你是知道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敢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危害,更何况是……亵渎、玷污!但是好在我的女儿在我面前袒护了你,我的杀气才弱化了一些。也幸亏是你赵龙,要是换了别人,不管我女儿冰冰是不是自愿的,我也要废了他两条腿!”付总狠狠地说了一句,用手划拉着平坦的腹部,沾了一手汗。 付总的话很直接,甚至是有些血腥。 但是这种血腥里,却闪烁着父爱的光华! 我不知道付圣冰跟父亲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能猜的到,她肯定在极力地维护着我。 谁会想到,这个曾经被我用巴掌狠狠掴过的女孩子,在遇到了这种情况的时候,还能帮我……这份情,算是我赵龙欠下了! 但是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片刻之间付总又说道:“现在我有一个想法,很强烈。想不想听一听?” 我道:“付总请讲。” 付总望着我道:“我希望你将来能做我付家的女婿!”付总试探地观望了一下我的表情,接着道:“既然现在木已成舟,我倒是也想通了,虽然我很恨你碰了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如果我跟你反目,我不光让女儿失去了心上人,也让自己彻底地失去了一位爱将!更让华泰蒙受了无法估量的损失;反之,我却永远地得到了一个爱将,一个好女婿,一个可以为我付家成就大事业的好帮手……何乐而不为?”付总朝空中一摆手,绽放出一身的豪气。 我被震住了! 我对付总说道:“付总……这,这……圣冰还小……我整整大她七岁!付总……”我不知道如何推辞是好了。 付总道:“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真心对冰冰,就足够了!等她上完了大学,我就为你们完婚!”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完全是听错了。付总怎么会…… 我感觉到身上的汗水急剧地喷发着,我都要脱水了!真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付总平息了对我的愤怒便万事大吉了,结果他竟然……竟然让我做他付家的女婿! 那可能吗? 付总见我面露难色,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怎么,碰了我女儿就不想认账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最讨厌玩弄女人的那种男人!如果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只是逢场作戏,那么你告诉我!是不是?” 付总逼视着我,我想他是彻底地误会了……但是我又能怎样向他解释? 我搪塞道:“付总,实不相瞒,我……我有女朋友!” 这句话一出来,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暴风骤雨,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 我不能对不起由梦,我也不能欺骗付总,更不能稀里糊涂地应承了付总的‘美意’,当了他们付家的女婿! 付总顿时愣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往前弓了一下,他凝视着我,追问道:“你有女朋友?也就是说,除了冰冰之外,你还有其她的女朋友是吗?” 听付总这番话,好像付圣冰是我女朋友似的……我意识到这也许是付圣冰在付总面前的迂回之策,她也许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只是这谎言,却必须要让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思绪万千。 付总再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冰冰?” 我皱紧了眉头,道:“付总,咱们能不能先不谈这个问题?”我壮了壮胆子,迂回起来。 付总也是眉头一皱,倒是冲我摇头笑骂了一句:“大男人的,还害臊啊!” 这句话倒是让僵硬了的气氛,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付总接着道:“我能看的出来,冰冰那丫头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否则我可饶不了你!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你再考虑考虑。我回头还要再找冰冰聊聊。我今天之所以会采用这样一种方式跟你谈了这么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道:“明白明白。付总放心,付总的器重,我会谨记。” 付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也许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抑或,他今天这番话只是一个初步的试探? 只不过他这种谈话方式,飘忽不定,高深莫测,很容易就能把人绕晕了! 付总望着我,又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我随便猜测道:“应该是十一点四十左右的样子!” 付总一巴掌又拍在我的肩膀上,笑骂道:“你以为时间是你们家的,随口就说!准不准啊!” 我挠着头笑了笑。 付总站了起来,走出了桑拿房,靠在门口冲外面喊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我也跟了出来,感觉出了桑拿房,整个身体瞬间凉爽了起来,甚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真舒服! 此时却听外面有个响亮的女音回答道:“付哥,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二分!” 付总笑骂了一声:呵,这报时的! 然后回头冲我笑道:“小赵啊,这时间还真是你们赵家的!你说几点它就几点!” 付总的幽默让我的紧张心情褪去了大半,我也笑道:“蒙的,差两分钟呢!” 付总笑道:“你们家的时间也积极要求进步啊,多走了两分钟,这叫提前意识!你当过兵,应该知道这个。” 我附和地点了点头。 随后,付总对我说道:“中午也不请你吃饭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还想好好洗一洗。” 我虽然觉得付总这样显得有些不合理,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何尝不知道,虽然他跟我说了这么一番话,实际上他却仍然没有消除对我的愤恨,他今天也许只是探探风……在付总跟前混,真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他这个人,太令人琢磨不透。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走出洗浴城的时候,我竟然遇到了付圣冰! 付圣冰有些鬼鬼崇崇的,见我出来,赶快凑到丰田车侧面,冲我招手,示意让我快点儿过去。 我手持钥匙走近,打开车门,付圣冰直接钻了进去,号令道:“走,出发!” 我疑惑地追问:“你干什么去?” 付圣冰皱着眉头道:“先找个地方再说,我怕见到老爸!” 我知道她有话要跟我说,于是倒也没拒绝,驾驶车子一直开出了三四公里,到了厢红旗路,拐进了一条小道。 停下车子,付圣冰马上松了一口气,冲我问道:“老爸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道:“没说什么。”然后我反客为主,冲付圣冰追问道:“你都是跟付总说了些什么?” 付圣冰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是酝酿了片刻,才抬起头道:“还能说什么……唉,这事儿闹大了!我来的时候,看老爸的样子,连杀了你的心都有!我没办法,就对他说……说是我和你正在谈朋友,是我喝多了把你强行拽到我房间的,是我玷污了你!” 我顿时一惊:“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付圣冰点了点头:“那你让我怎么说?我知道我老爸的脾气,如果我不这么说,他也许会……会要了你两条腿!” 我苦笑了一声,道:“老天捉弄人啊!圣冰,谢谢你了!”我是真心地感激付圣冰,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她,竟然为我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在他父亲面前替我求情,辩护…… 欠她的恩情,我记下了!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光句谢谢就完了?哀家……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以后老爸怎么看我?那个讨厌的石云怎么看我?还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孩子,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也许是付圣冰意识到了我安然无恙之后,情绪由紧张变得缓和了不少。 但是我何尝不知道,在她在表面上的平静之下,掩饰了多少难言的委屈和痛苦? 我伸手扶了扶付圣冰的肩膀,由衷地望着她,道:“圣冰你的帮助我会记一辈子,原谅我!” 付圣冰用手推开我的手,目不斜视地道:“行了行了,别酸人了!我有那么小气吗?你忘了,上次你也救过我的,这次呢,我也救了你,咱们扯平啦……不对不对,我还记得,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人还打过我一巴掌,你还欠我一巴掌!” 付圣冰伸出一只纤纤细手,立在我面前,调皮地望着我。 我将脸凑过去,笑道:“如果你喜欢,今天就加倍还回来吧。”也许是心存歉意,我此时巴不得让付圣冰痛打一顿……要知道,我那么深深地伤害了她,她却仍然能在付总面前为我求情,这份恩情,恐怕是我赵龙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付圣冰盯着我皱眉道:“你以为本姑娘不敢?” 我望着她道:“我认了!” 付圣冰甩开那只手,在空中荡起了很大的弧度,啪地朝我的脸上飞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也不想躲闪。我欠她的,让她打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付圣冰的手掌在我脸颊处突然停住了,我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香风涌动着,然后就见付圣冰的手掌轻轻地触在了我的脸上。 很轻柔。 付圣冰拿开手掌,眼睛里闪烁出了一种别样的光华,她轻声说了一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我扭头看去,见她泯着嘴唇,纯净俏美的脸上,涌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我心里一惊,她这副冷美人形象,再次让我感觉到了罪孽深重! 但是付圣冰的包容之情,却是令我感到了震惊!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付总的那番话告诉付圣冰,犹豫着叼了一支烟,却听付圣冰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你还不开车?” 我笑道:“你还没下车我怎么开车?” 付圣冰道:“本小姐想跟你回望京!” 我赶快说:“别介。付总肯定又要误会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付总身边吧,先。” 付圣冰不乐意了,兴师问罪地道:“怎么,你讨厌我,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怕我烦你?” 我摇了摇头,望着她道:“怎么会呢。” 付圣冰愣了一下,突然追问道:“我老爸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他说了些什么?” 我心想她早晚也会知道,还不如让她提前知道……我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说道:“付总想把你嫁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地猛烈吸了一口烟,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怪事接连而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付圣冰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什么,老爸说的?” 我点头道:“嗯。” 付圣冰凝眉片刻,却突然问我说道:“那你愿不愿意娶我啊?” 声音很温柔,让我怀疑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付圣冰本人。 我不知道她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想知道答案,总觉得付圣冰这女孩虽然调皮任性,但是却挺可怜的,至少,她还算是上是纯情少女。 只可惜,她却做了这次‘游戏’的牺牲品! 我没回答,但付圣冰却突然羞红了脸,用手碰了磁我的胳膊,追问了一句:“问你呢,愿不愿意?” 我有些尴尬地捏了一下鼻子,道:“行了圣冰,好好读书吧,不要想其它的了。” 付圣冰望着我,再问了一句:“那你说以后咱们之间………咱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我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补偿付圣冰,只觉得她太无辜了……我深切地望着她,发自真心地道:“我想我可以做你……哥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把你当成是亲妹妹看待,好不好?”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这安慰女孩儿的手段太老土了,有种糊弄付圣冰的感觉! 付圣冰顿时一愣,宛尔笑道:“好啊好啊,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 付圣冰呢喃着,我却听出了她这句话的呜咽。 付圣冰面朝前方苦笑着道:“亲妹妹,你见过亲哥哥有在亲妹妹房间里过夜的吗?” 这句话一出,倒是令我陷入了无奈与尴尬的境地!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面对付圣冰――这个原本无辜却被我酒后伤害的女孩子! 052章 付圣冰随后下了车,我从她下车的背影里,发现了几分伤感的元素。 付圣冰打了一辆txc,径直赶回了洗浴城。 然后我驾车直接驶回了望京。 天龙大厦。 停下车后,我上了楼,走进了我们的房间。 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热闹,转而变成了一片寂静。屋子里空荡荡的,我四处走走停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付圣冰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突然间显得那么熟悉,但是正因为熟悉,才更激发出了我强烈的负罪感。我发现床头上摆放的那个玩具熊,眼睛剔透凶狠,象是在嘲笑我的无耻。还有那被付圣冰养在温室小水缸里的几条小金鱼,也仿佛朝我投来蔑视和讥讽的眼神,摇晃着尾巴,一齐在怨责我对它们主人的亵渎和玷污。屋子里绽放着跟付圣冰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播洒满了整个卧室。床上扔着的几双丝袜以及几件女装,预示着人走楼空,预示着伊人已经不在。我突然间感到心里很失落很空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妹俩不在的原因。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当她们姐妹俩在的时候,我闲她们烦闲她们闹,但是当她们双双离去的时候,我又觉得没有了她们,生活便象是少了很多乐趣似的。 真不知道她们这次被付总接走,还会不会回来…… “赵队长回来了?”一声熟悉的女音突然响彻在耳后。 我转过身去,见丹丹正在门口站立,面带希望地望着我,似乎在迎接一位尊贵的宾客。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从付圣冰卧室里撤离,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丹丹也跟了进来,她跟在我身后,静静地望着我。 我见自己的卧室已经被丹丹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不由得涌上了一种由衷的庆幸和感动。 我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凝望着丹丹:她今天仍然穿着那件我们初识时的旗袍式时尚女装,鲜红的颜色将她映衬的相当俏美。她的头上挽了两个好看的发髻,蓬蓬松松的,很好看。她的发质也很好,乌黑乌黑的,柔顺且有汹涌,飘洒出阵阵清香,她的脸上甚至还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息,抑或是一丝可以被称为是稚嫩的水灵……望着丹丹,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这个错综复杂的社会萌生了太多的无奈和奇遇,我所遇到的那些女孩儿,她们原本都有着美好的青春,都有着令人艳羡的美丽和妖艳,包括丹丹在内。但是她们却各自选择了自己特殊的人生,不同的足迹,有相交线,却很难有平行线。我心里暗想:人活着,累吗?女人活着,也用的着这么累吗? 也许,人生来便是要受苦的吧? 正在遐思之间,丹丹轻启嘴唇轻柔地问了一句:“赵队长饿了吧,我去做饭。” 被丹丹这一提醒,我的确觉得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我冲她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了一支叼在嘴上,丹丹眼疾手快,迅速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枚漂亮的打火机,一边点燃一边凑了过来。 她手上的香风与打火机的火焰融合,恰到好处的火苗点燃了香烟,我使劲儿吸了一口,冲丹丹说了句:“谢谢。” 丹丹泯着嘴唇收回打火机:“应该的。” 我随意问了一句:“怎么,你也吸烟?” 丹丹一愣,爽朗地笑道:“不吸啊!”但是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嘻嘻道:“我装打火机,是为了更好地为你服务!” 为我服务------这个解释令我既有些感动又觉得想笑,我心想我赵龙算是什么人?一个保安队长,竟然有也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儿为自己服务,是不是太腐败、太夸张了? 这个社会,何时曾经缺少过yi淫,缺少过讽刺,缺少过令人意想不到的丰富色彩? 丹丹再问了一句:“想吃点儿什么?” 我笑道:“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行。” 丹丹想了想,眼睛闪烁了两下,道:“那我给你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吧?” 我点了点头道:“怎么都行。只要能解决饥荒,就是吃馒头咸菜都无所谓。” 丹丹轻盈地转身进了厨房。 我叼着烟到了客厅,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演着一个香港的卧底片,刘德华主演。其实香港的片子算不上严谨,破案片也是如此,因为香港电影的主要目的是娱乐大众,它抓住了人们的兴奋点,因此能卖座。再论及大陆影视,虽然比香港电影的情节发展上更值得推敲,但却一直难有很高的突破。其实我更喜欢周星驰的电影,他的电影虽然千篇一律,恶搞过劲儿,甚至是情节不合逻辑。但却能在工作之忙逗人一笑,为观众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和心情。当然我也很欣赏刘德华,他所具备的那种天王气质,是任何明星都无法模拟无法超越的。 这部电影的名字我忘却了,但是故事情节却记得清楚。片子主要讲的是‘刘德华’卧底缉毒的故事,为了完成任务,‘刘德华’多次身临险境,甚至是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尤其是他的女朋友死后的镜头,令人回味良久:‘刘德华’抱着心爱的女人,走啊走,忧伤的音乐声响起: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吹gan你的泪眼,梦还有空间我还在你身边,不曾走远。把爱倒进你的心里面,陪你醉一千年……爱的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红了脸……爱的越深越浓越缠绵,能不能再见你这最后一面…… 我很喜欢被刘德华的这首<缠绵>所陶醉,这首歌在这部电影里出现,作为片中曲,更是撩起了我的想象和回忆。 我甚至觉得我与这部电影中的主人公颇为相似,只不过,我却是为了国家的任务,忍辱负重,在保安公司卧底,与心爱的女人天各一方,承受着相思之苦…… 影片的最后,‘刘德华’完成任务后见了他的上级。但是没想到,他的上级突然用一颗子弹,结束了‘刘德华’的生命…… 以悲剧结束,催人感伤。 但是这部电影在我看来,却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我甚至觉得我就是影片中男主人公的翻版……我在想,当我完成任务之后,我的上级会怎样对我? 也许那是能够预料的结果,但是不管结果怎样,我还是要将这项任务坚持到底,直到完成,或者生命的终结。 我知道,我现在虽然一切都很平静,但是在我身边却很多潜伏着的披着羊皮的狼,只要我一有破绽,这些恶狼便会扑过来,咬死我;我还知道,即使我这条钓铒能够顺利被‘鱼’吃掉,甚至最终掌握了tl组织的一手资料,我也很难幸免于难。因为首先来说,能够驾驭tl组织的人肯定是个高人,他的手段和心计也肯定是高人一筹,就算是一切顺利,那肯定也少不了一场恶战,甚至是核枪实弹的恶战……我现在就象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进,则羊入虎口,退,则更是一条死路。作为tl组织‘摘钢盔计划’中的重要人物,我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每天的生活看似平静,但其实我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被人在前面埋下了炸药,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我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国家,为了神圣的警卫事业,我必须要想办法走到最后一步!哪怕是在最后一步被炸的粉身碎骨,哪怕我最后会和‘刘德华’同样的下场,我也知足了! 无数的想象在脑海播映着,我凝望着电视屏幕里的‘刘德华’,就仿佛是自己亲自与他一起走完了‘卧底’这条路一样,当他失去女朋友的时候;当他被上级杀害的时候,我都会微微地发出一声苦笑,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同感。 我切实地感触着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以及风云多变! 正所谓是触景生情,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竟然专注了,入神了。 以至于丹丹将饭菜端上来了,我都没有察觉。 丹丹将碗筷放到位,略微弯着身子,望着我问了我一句:“赵哥,要不要喝点儿酒?” 我从电影镜头中醒来,摇了摇头道:“免了免了。”心里却又感到一丝惊讶,她现在竟然改口叫我‘赵哥’了,就象是我们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 是我更信任她了,还是她更信任我了? 无从而论。 丹丹轻盈地坐下,将那盘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炒鸡蛋往我面前推了推,除了这个菜,丹丹还切了一个火腿,一盘圣喜酱牛肉,一盘大河虾,以及半只北京烤鸭。 我拿起筷子,率先尝了一口她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感觉酸甜适口,别有一番滋味儿。 丹丹歪着脑袋盯着我,眼睛里尽是憧憬之色,似乎很期待我对这道菜的评价。 我‘嗯’了一声,连声说:“不错,不错,味道很不错。丹丹,没想到你做饭还有两下子!” “真的呀?那我以后天天做饭给你吃!圣依不在了,下厨房这项艰巨的任务,我一个人承包啦!”丹丹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拿起筷子也一起吃了起来。 我发现今天的丹丹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她那闪烁的眼神里,藏着一种特殊的神韵。抑或是心事,抑或是忧虑。 丹丹小心翼翼地吃了两口,感觉到我在望她,抬头冲我一笑,止住咀嚼,略显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赵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有心事的,是你吧?” 丹丹连忙道:“没,我没。我有什么心事呢!”丹丹一边说着,一边加速吃了一两口菜。 她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掩饰,我怎能看不出来? 虽然我不喜欢过问女孩子的心事,但是这个丹丹,却可以例外。我现在对她越来越有好感,觉得她挺可怜也挺让我意外。我感觉她跟其她的女孩子不一样,跟那些风月场所的女人更不一样,在她身上,既有漂亮女孩特有的气宇,又有良家女孩儿特有的温柔,当然也不缺乏一种令人抨然心动的妩媚。自从被付总派到我身边之后,她兢兢业业无悔地为我服务了这么久,又是帮我按摩放松,又是帮我洗衣服整理房间,从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一句牢骚。我们本是两条道上毫不相识的两个人,但是我却一直在接受她的服务和关照,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从来没把她当成是一个付总赠于我的‘礼物’,也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佣人。我甚至觉得她应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做这种服侍别人的营生…… 但是我又该如何启齿呢? 我静静地望了她几眼,倒是也没再说话,拿着馒头就着菜吃了起来。 丹丹吃饭很快,也许是为了保持身材,她吃的很少,只吃了小半个馒头外加几口西红柿炒鸡蛋,至于那些肉食,她丝毫没动。 她吃过饭后将筷子整齐地放到桌子上,双手搭在桌角,若有所思地托着腮望着我。 待我吃饱后,丹丹突然轻启嘴唇轻柔地问了一句:“赵哥……付哥是不是就要把我……把我叫回去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饱含心事的样子。 我倒是愣了一下,问道:“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没听付总提起。” 丹丹脸色有些黯淡起来,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在她近乎忧郁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她一定是因为我出的这一档子事儿,才做出了这个猜测吧? 我问:“怎么,急着想回到付总身边了?” 丹丹尴尬地一笑,腾出一只手理了理左耳根处的几丝乱发,道:“不想。我想留在赵哥身边,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 我顿时一愣,冲她道:“净捡好听的说!” 丹丹松开托着腮的双手,温柔地争辩道:“我说的是真的!赵哥你……让我觉得很可靠,在你身边,丹丹没有那种在付总身边的压抑感,丹丹不必要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一个劲儿地想办法讨好别人……赵哥就象是一个大哥哥一样,人很好。”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丹丹扑哧笑了,道:“赵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你到哪儿去,都要带上我,好不好?” 我汗颜道:“我能到哪儿去?我只是一个保安队长,可付不起你的佣金。” 丹丹摆手道:“我不要你的佣金,我只希望能过的快乐,充实。只希望能多一分安全感,” 我倒是吃了一惊,将她一军道:“其实你出去找个工作,体会一下生活,你照样会很幸福很快乐的。你还年轻,正是大好年华,不应该一辈子局束在做付总的……你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份有价值的工作!” 丹丹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道:“丹丹现在还没那个……资本。丹丹答应过付哥……唉,不提了不提了……”丹丹低下了头,两只纤纤细手握在一起,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没有追问她,只是在心里对这个漂亮懂事儿、善解人意的女孩表示了深刻的同情。 象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成为付总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他摆布,甚至是被安排伺候客人呢? 无从得知。 丹丹转而收拾了一下桌子,去厨房刷碗去了。 听着厨房里细碎的声音,我不由得暗叹一声。我觉得像丹丹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何愁在社会上没有好日子过……只可惜,她现在却只是付总手下的一个‘社交工具’,而已。付总本想拿她当王牌,伺候那些华泰的贵宾们,但是却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将丹丹派到了我的身边…… 我再叹了一口气,返回了卧室,准备为这次有惊无险的‘游戏’而暗暗庆幸。 我知道,这次勉强躲过去了,下次还不知道会是如何。 但是我必须默默承受着,为了我的任务……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的工夫,丹丹已经收拾完一切,凑进我的卧室里。 丹丹凑近,冲我问了一句:“赵哥,要不要放松一下?” 我微微睁开眼睛道:“不用了,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丹丹道:“哦,赵哥累了啊,这样吧,丹丹帮你按按睡穴,能让你多睡三个小时!而且睡的质量会很高!” 我笑道:“别介,要是醒不过来了就坏了!” 丹丹倒是也没再勉强,转而离去。 她走到门口突然还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是还在留恋着什么…… 一觉醒来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胳膊,一鼓作气地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 洗了把脸,将着装整理到位后,我准备到各个项目上视察一番,然后跟甲方进行一下沟通。 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走出天龙大厦,我便突然接到了齐梦燕的电话。 齐梦燕说她现在正在我的办公室,她带了一个人过来,让我见见。 我问她是谁,她不说,只说是等我回去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倒是果然驱车返回了保安队。 齐梦燕在办公室门口接我,见我回来,她神秘地一笑,、道:“恭喜赵队长贺喜赵队长,这次回公司能平安回来!付总竟然没为难你?” 我望了一眼她那近乎狡猾的眼神,没回答她的话,却直接问她道:“你带了谁过来?” 齐梦燕道:“你猜。”歪着脑袋盯着我。 我捏了一下鼻子,没回话,直接进了办公室。 在办公桌前坐下,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敏感的嗅觉我让感应到了一个人的到来。我冲内间卧室的门口处喊了一句:“出来吧,既然来了,躲起来干什么?” 内间里传来了一阵细碎脚步声,夹杂着还有一个女孩儿任性且清朗的微笑声音。 而这声熟悉的笑容,更是让我确认了此女的身份! 确切地说,是一个我并不想见到,也并无好感的女孩儿。 一个清脆调皮的女人声音,带着几分嚣张,几分嘲弄,肆无忌惮的大声道:“老姐,你也太不矜持了吧,这么快就告诉赵大叔我来了?我还想悄悄地钻出来吓唬吓唬他呢!还别说,赵大叔这里环境虽然小,还不如咱们家的厕所大,但是挺优雅,有种山大王的感觉,怪不得老姐你这么迷恋这个地方……还有刚才的那几个保安,傻乎乎的真好玩儿,被我差点儿忽悠晕了,在这里呆着,就是有优越感啊,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的嘴巴和眼睛已经同时张大了,直愣愣的看着门后面走进来一个娇丽的倩影。 我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便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凶悍的如同野狼一样的---齐梦娜! 那个说话口无遮拦,比付圣冰更胜一筹的恶搞女生! 那个口口声声喊我‘大叔’的调皮小萝莉! 那个特别喜欢小孩子、但却曾经在泉城广场上被小孩子尿湿了头发的的大女孩儿…… 是她么? 门被推开后,悠悠地转出来的那个人影,秀发如云,娇颜如花,眉如弯月,眸若春水,脸庞俊美,楚楚含笑……一身裁剪得极为贴身的黑色晚装,仅仅过膝的裙摆之下露出一截修长的双腿…… 更主要的是,那眼神里的飞扬,那嘴角嚣张的笑容,那种不羁的神情,那种张狂的身姿…… 也许她这身黑色装束,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住了她的稚嫩和邪恶,往昔的无厘头小魔女形象,显得弱化了不少。 确切地说,在我心里,她就像是一个魔女,令人不敢接近,不敢久视。我清晰地记得陪齐梦燕和齐梦娜姐妹俩在山东游玩儿时的经历,那简直是一种折磨,每天被齐梦娜的恶搞所束缚,我也算得上个免疫力相当强的人,但是后来甚至到了每当见到她便头晕的境界。尽管她在我离开齐家的时候,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但是那种深刻在心的记忆,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善良,很容易被人遗忘,但是一个人的邪恶,尤其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小女生的邪恶,却是足以达到令人震撼的程度! 当她看见了我,立刻大叫了一声‘赵大叔’,然后猛然就犹如一头被激怒了的母狮子一般,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 “赵大叔,你个大王八蛋!老娘还以为你已经跑去找马克思去了!你这没良心的,这么久了,都没主动跟我联系过,亏我还天天念叨着你!!!”齐梦娜挑着眉毛点划着我的罪状。 我汗颜地道:“拜托,不要叫我赵大叔,我还没那么老!” 齐梦娜面露出一丝稚嫩的邪恶神色,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但是她的双手却在我面前比划了起来……我几乎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怨念带着浩瀚的冲击波朝着我扑面而来,随即齐二小姐已经张开了十指,每跟手指上的指甲都跟小刀片子一样,片片朝着我刮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没想到她会朝我‘动手’,赶快做出闪躲。 这个强悍的变态女孩儿,已经开始用她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对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牙齿,指甲,拳打脚踢……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差点儿就被齐梦娜的一个膝顶让我直接变成太监了! 我左右遮挡,最后用力抓住了齐梦娜的双手,好容易把她拉开,才看见齐梦娜呼哧呼哧喘着气儿,正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我。 待她冷静下来,我才松开她的手,冲她兴师问罪道:“齐梦娜你是不是疯了?” 齐梦娜拍了拍手掌,得意地说道:“我没疯,就是想让你加深一下印象!” 我气骂道:“有这样加深印象的吗?”如果不是考虑对方是个女孩子,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我一巴掌早就抽过去了! 我觉得在她身上简直没有人类的血统,一点儿都没有!我记得齐梦娜在我面前,仅仅表现出过一次不合常理的温柔,那是在我离开齐家的时候,她曾经出现过短暂的温存……只是没想到,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竟然又恢复了以往的蛮横状态,将昔日小魔女的形象恢复的淋漓尽致! 我叼了一支烟,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却听一旁的齐梦燕替她说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那副德性,我这个妹妹啊,谁也拿她没办法!” 齐梦娜马上抨击姐姐道:“老姐你要是再瞎说我也让你尝尝我的九阴白么爪!”一边说着,已经张开了十指,冲齐梦燕比划了起来。 齐梦燕骂了句:“你以为你是梅超风啊!”然后却自顾地自地叼了一颗棒棒糖,不再理会与她。 我坐在办公椅上,冲齐梦燕质问道:“你叫她来干什么?捣乱?” 齐梦燕望了一眼齐梦娜,道:“不是捣乱,我妹妹这次过来,是想……是想过来报名当保安的!” 我被震的打了个激灵,赶快摇头道:“别介!拜托,我还想多活几年!” 齐梦娜凑到我办公桌面前,双手扶在桌子上,嘻嘻地道:“赵大叔,拜托了拜托了!在家里呆着可烦了,我也想象老姐一样出来体验体验生活!” 我皱紧了眉头,道:“对不起,你条件不够!” 齐梦娜一听这话生气了,她站直了身子,原地转了一圈儿,自卖自夸地冲我兴师问罪道:“我哪里条件不够?要身条有身条,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凭什么说我条件不够?” 我目不斜视地道:“你还没满十八岁!” 齐梦娜大呼一声:“开玩乐!”神气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瑶鼻,道:“你以为我是法盲啊,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出来打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道:“意见大了!齐梦娜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娇生惯养,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华泰消遣不起,你要是真想体验生活,北京的保安公司多的是,随便你选择。但是华泰,你休想进来!”我当然领教过齐梦娜的‘本事’,那绝对不亚于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若是她到了华泰,华泰还不得被她搅个底儿朝天? 齐梦娜似乎还想争辩,但是她眼珠子一转,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拉着我的手陪笑道:“赵葛葛(哥哥),拜托了,你就收下我吧!嗯哼,嗯哼----”齐梦娜眨着放电般的眼睛,扭捏作态。 恶心! 我哪有时间跟她纠缠这些,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划拉开,厉声道:“我拜托你,别闹了,我还有事儿,恕不奉陪!” 再跟齐梦娜这种人纠缠下去,会折寿的! 我站了起来,已经置身门口,我头也不回地对齐梦燕道:“拜托,齐队长,从哪里来,再让她回哪里去!” 然而我前脚刚刚迈出门,便听身后一阵稀稀碎碎的脚步声,几乎是在瞬间,我便又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拉扯住了。 “赵大叔你怎么这样啊?你要是不收下我,我就把你的保安队闹个底儿朝天!不信咱们走着瞧!” 齐梦娜掐着腰强势地威胁道。 我侧转过身,再次扯掉了她的手,冲她警示道:“你试试看!” 齐梦娜气的差点儿撞墙! 齐梦燕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凑过来对齐梦燕说道:“我说过吧,赵队长不会收下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齐梦娜捂着脸庞跺脚道:“在家里没人陪我玩儿,想出来找你玩儿……怎么当个臭保安也这么难啊……” 我对齐梦燕道:“我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然后坚定地迈开了脚步,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了齐梦娜凶狠的诅咒:“该死的赵龙,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我只是淡然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便直接上了地下室。 上了地下室,我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心想时间过的真快,真是如同流水啊…… 将齐梦娜的事情抛在脑后,懒的再考虑。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恶搞到什么程度! 我驱动丰田车绕着各个项目上视察一番,停到天龙大厦的时候,却发现停车场停了一辆本田。 我认识这辆本田,是公司的随机车辆之一,我顿时思量开了:难道是公司有人过来了? 我叼了一支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停车场的气氛不对,我发现停车场上多了几辆陌生的车子,两辆北京现代,和两辆桑塔纳3000。但是奇怪的是,这几辆车都没挂牌子……当然,也许是我过于警惕了,身到哪个地方,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观察一下‘地形’,对异常的情况特别敏感…… 我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钥匙开始往天龙大厦入口走去。 但是刚刚走出几步,就突然听到身后以及两侧突然同时传来了一阵汽车加速狂飚的马达声。 而且,这些声音竟然同时朝这边传来,越传越近…… 我禁不住心里一惊,往旁边迅速一闪身!回头看时,才发现有一辆无牌桑塔纳3000已经开足了马力,正冲着我飞来。 我再一甩身,轻松闪过。 但却又见身体左侧又冲来了一辆北京现代! 几乎是在同时 ,另外一辆桑塔纳3000从侧方猛地冲了过来…… 这两辆车似乎配合的相当默契,如果我躲开其中的一辆,另外一辆则极有机会撞击到我!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我来不及多想,纵身一闪,躲开了那辆北京现代的撞击,但是眼见着另外一辆桑塔纳3000已经冲到了面前,速度极快! 几乎是在0.001秒之间,我已经来不及躲闪! 无奈之下,我脑子里一个闪念出现,于是干脆直接顺着这辆桑塔纳3000扑了过去……… 053章 我在桑塔纳3000即将撞击到我的时候,猛地纵身一跳,直接扑在了桑塔纲的前车身上,为了缓冲作用力,同时两只手迅速抓拍前车玻璃,只听‘啪’地一声,玻璃碎了。 我再顺势一个旋转,从车身上翻滚下来。这时候,另外一辆北京现代又冲了过来,待我在地面上的惯性得到了缓解后,我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腾空站立了起来。 但是我觉得我的手已经生疼生疼的,很显然,是刚才扑上桑塔纳时双手撞击前车玻璃时受了点儿轻伤。毕竟,对方车辆速度太快了! 这时候,两辆北京现代,和另外一辆桑塔纳3000又配合密切地朝着我撞击了过来! 我觉得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于是一纵身子,跳上了其中的一辆桑塔纳3000,然后借助其惯性做了一个大跨度跃跑,直接从其车顶翻到了一辆停放在边儿上的马自达车顶上。 我本以为这些人还会继续‘追杀’过来,因此准备从一侧迅速逃离,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倒是没有再强行撞击,而是纷纷转弯儿疾速开出了停车场。 我凝望着这几辆车的背影,直至消失。再左右张望了一下,心想那车场保安这时候怎么不见了?关键时候,反而找不到了,平时停止收费、清理违章车辆的时候,他们倒是挺及时。 正这样想着,突然便听到面前一阵呵令:“喂,干什么呢,你怎么钻车顶上去了?” 来人正是车场的一名值班保安! 我不禁有些苦笑,心想这位保安大侠也难道也吸取了警察大侠们的风格,非得等到事故结束后才姗姗来迟? 我捏着破伤的手腕儿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却隐隐感觉出手腕上一阵湿润,低头一看,鲜血已经钻了出来。 但这位车场保安似乎是没有发现我的伤处,仍然强势地挥着手中的警棍质问我道:“问你话呢,干什么的,怎么溜车上去了?”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保安,表情坦然,举止娴熟,看样子是个保安油子(指当的比较久的老保安员)。 我捏着手腕儿皱眉道:“刚才有人想撞我!” 这保安左右扫视了一圈儿,扬着脑袋问道:“哪儿呢,要有车撞你你早死翘翘了,还搁这儿站着?走,跟我去一趟物业,我怀疑你故意扰乱停车场秩序,有偷车的嫌疑……”保安不明分说便要过来拉我。 我被气的够呛,心想这保安真是个爷!我将手腕伸在他眼前晃了晃,骂道:“你眼睛瞎了是吧,没看到手都受伤了?” 保安这才愣了一下,似是被一滴血滴甩在了自己脸上,用手揉了揉,道:“你这哪儿是被撞的,你糊弄我吧?撞人哪有往手上撞的?走,先跟我去物业!” 遇到这样一个‘明察秋毫,慧眼明根’的值班保安,我彻底无语了! 他倒是挺坚持原则,但是却不明真理!他明显属于那种被规章制度束缚了书呆子的类型,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想借助于物业来解决,也不管轻重缓急,是不是可以这样做…… 我心想我要是栽在这位保安大侠的手里,手腕非得失血过多不可,于是也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直接走进了天龙大厦。 谁知这保安紧追不舍,口里连声道:“喂,你别开溜啊,别开溜……”他一边喊着,一边开始用对讲机呼叫同伴和保安队长。 我对这位‘责任心太强’的保安又是可笑又是可气,我心想要是我手下的那些保安都象他这种智商,那我岂不是惨翘翘了? 正所谓有句话说的好,智商不高不是你的错,但是智商低还出来气人那就说不过去了!本来我就为刚才那些不明身份的偷袭者耿耿于怀,心情难以平静,此时又见这位保安同志冲过来抓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纠缠,我真想一脚踹飞他!然而再一想,毕竟是同行,毕竟也是打工族的一员,我怎能拿他出气,这才熄灭了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捏着手腕冲他大喊了一声:“拜托!我一会儿再去物业上解释!我现在受伤了,要包扎一下!” 谁知那保安却皱眉道:“那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急道:“我上天龙大厦,能跑到哪儿去?” 保安仍然摇头道:“不行不行。你必须要跟我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包扎,就是手腕上受了伤,死不了,回头再包扎……” 我将不断滴血的手腕往他脸前一搁,让他看了看。谁知这保安看后,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偷车被划了,这更不能放你走了,你必须跟我到物业上去解释清楚!” 我瞪了这个保安一眼,有些气愤,冷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兀自地上了楼。 保安在后面喊了一番,然后竟然开始骂了起来…… 我心想这些天龙大厦内聘的保安员怎么这么没素质? 上二楼期间,每上一个楼梯台阶,我的大脑便高速运转百万次,我在思忖,刚才在停车场撞我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看的出来,他们下手极为凶狠,而且肯定是事前早有准备,仿佛想一举致我于死地! 我仔细盘点了一下自己那些所遇到的仇家,觉得都还没有达到这种非要致我于死地的程度……那么,难道是tl组织发现了我的破绽,派人来将我消灭? 也不像。如果真的是tl组织派来的人,不可能象刚才那四人一般愚蠢。我敢相信,如果是tl组织亲自出面动手的话,我便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魔女齐梦娜的一句话,在我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她曾咒我出门被车撞死,难道是她………? 如果真的是应了齐梦娜所言,那我的处境想必就相当危险了! 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尚没有任何依据,我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我要静观其变,再做周旋。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正好与一个男子迎个对面。 这男子正是从我们的房子里出来,一抬头望见了我,马上嘿嘿笑了:“**大爷的,你小子啊!” 正是华泰公司业务部经理阿勇! 我感激地望着他,忙将双手藏在背后,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否则这个重量级猛男,非得纠集他的那些弟兄伙伴们为我追查凶手、报仇血恨不可!事情若是闹大了,会牵扯很多人。如果对方真的是tl组织派遣的人,那阿勇也将会置身于很危险的境地。我不能因此连累更多人进去,那样也对自己的任务不利。 我装出一副笑意,冲阿勇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阿勇叼了一支烟,一股香气弥漫开来,我看的出来,他竟然抽起了雪茄!阿勇朝我走近,解释道:“付总让我把付圣冰她们送回来了,又!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再加上赵光成使坏,竟然没被扳倒,活着回来了,我阿勇服了,服了!”阿勇的话虽然调侃了一些,但是我能从他眼睛里读出几分庆幸,其实他也一直在为我的处境担忧,但他却无能为力,眼见着我平安回来,付总也没有对我采取什么行动,他感到很意外也很庆幸。 阿勇一边说着,一边也给我递了一支雪茄,道:“付总赠的,268一支,都被我干光了,还剩下一支,算你小子有福气!” 我手背在后面,犹豫着没接。阿勇象欣赏大熊猫一样瞧着我,拿那支递来的雪茄烟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笑骂道:“**大爷的,大难不死你就有功了是吧,还装起大哥大来了,走路还背起手来了!”阿勇说着干脆将雪茄直接塞进我的嘴里,掏出精致专用火柴擦燃,潇洒地帮我点燃了雪茄。 我说了句谢谢,故意扬了扬头,使劲儿地抽了两口,顿时觉得精神倍增,浑身舒坦。 只是可怜了我那还在滴血的手腕,我用手指使劲儿地按压着伤口,不想让阿勇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阿勇突然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问了一句:“跟勇哥介绍一下经验,怎么泡上付圣冰的?那样的妮子你都能泡上,你简直是情圣啊!”阿勇一边说着一边朝后打量,生怕付圣冰会突然从门口冒出来,将自己痛骂一顿。 我敷衍地笑道:“什么情圣,情场上剩下来的!阿勇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情了,还嫌我不够闹心啊?” 阿勇点了点头,道:“**大爷的!赵龙你小子,我是服了,能干,能泡妞,能抗事儿,勇哥自愧不如啊!”阿勇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感触良多的样子。 我本想捏一下鼻子,故作骄傲地说一声‘别夸奖我,容易骄傲’,但是手都背在后面,没法做这个习惯性动作,只能是一耸鼻梁,谦虚笑道:“行了别挖苦我了吧!我也不留你了,你赶快回去吧,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理顺呢!” 阿勇愣了一下,笑骂道:“**大爷的!怎么,还赶我走啊?正巧你回来了,咱俩一会儿整两杯,为你庆祝庆祝!” 我皱眉道:“庆祝个屁!改天吧,让我先适应适应!” 阿勇道:“也行。记得改天请我喝酒,如果资金宽余,请我泡个俄罗斯小妹,也不错。” 我赶快敷衍道:“一定一定!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阿勇嘿嘿地道:“走了!你小子可得了好处了,付总的两个女儿,还有一个丹丹,**大爷的,艳福啊………勇哥现在晚上都没活可干,只能自己看毛片儿摸手枪……” 阿勇牢骚着,倒是果然走到了楼梯处。 我如释重负地将双手伸回前面,正要走进房间,却突然听到阿勇在身后喊了一声:“站住,站住!” 我回头一看,阿勇竟然皱着眉头盯着我凑了回来。 很显然,他是发现了滴在地上的血迹! 看来我想搪塞也搪塞不过去了,干脆主动将手往他脸前一搁,尴尬地搪塞道:“刚才在车上削了一个苹果吃,不小心把手削破了,现在还流血呢!人要是点儿背啊,喝凉水……” 阿勇当然不信,凑过来瞧着我的手,皱眉问道:“老实交待,是不是打架了?” 我摇头道:“没有。咱是老实孩子,打什么架?” 但是阿勇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追问道:“告诉勇哥跟谁结仇了,哪些人干的,勇哥帮你摆平!”阿勇急促地说着,面相已经开始狰狞起来。 我继续掩饰道:“你怎么老是打架啊打架的,除了打架就不能磕磕碰碰了?”我反问着,不由得也觉得自己这搪塞的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难怪阿勇不相信! 阿勇急骂道:“**大爷的,咱们这关系还有什么不好说实话的?藏着掖着干什么?说白了,谁没挨过打?我当时在道上混的时候,也挨过不少打,但是后来我会纠集兄弟报仇,那些打我的人会死的更惨!说,是哪伙人干的,勇哥帮你报仇!”阿勇又义愤填膺地表态。 我冲阿勇感激地一笑,道:“没关系的,真的不是打架。” 阿勇凝视着我,叹了一口气道:“你不信任哥们儿,那就算了,反正我看伤的也不重,包扎一下就好了!男人嘛,哪有不留点儿伤的!什么时候想通了,想报仇了就call我一声,随时响应!谁敢欺负咱哥们儿,打断他的狗腿!” 我汗颜地感激起来,心想这阿勇果然受了付总的熏陶,动不动就要打断别人的腿……但是说实话,我倒是觉得他这种豪爽和凶悍,倒象是一种另类的侠义精神,光芒四射。 阿勇发表了一番感慨,才缓缓地离开了此地。 我目送他,却听到阿勇兀自地自言自语起来:**大爷的,还有人敢欺负咱哥们儿…… 我不由得暗暗一笑,再一次被他的这句‘**大爷的’口头禅逗乐。我何尝不记得他这句口头禅的发展过程……是我的坚持和强硬,让他的口头禅由原来‘操你大爷的’,变成了‘**大爷的’。 然后,我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我们的房间。 (付圣冰姐妹俩正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见我进来,付圣冰率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由我担任咱们家的大厨!我要向大家分享我付圣冰的劳动成果!” 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倒是也没再理会,只是兀自地想迂回自己的卧室,抓紧时间包扎一下伤口。 谁知付圣冰那话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见我没反应,继续放大音量重复道:“从今天开始,我做饭给你们吃,你们喜欢吃什么抓紧时间往我这里报一下,我赶着统计!” 倒是付圣依马上将了她一军:“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做饭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勤快了?” 付圣冰凑近妹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爱情的力量!”然后径直朝我走来。 声音虽小,但是却被我听的清楚。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难道付圣冰真的对我动了感情了?那可如何是好啊……那样下去,只能会带给她更多的伤害! 付圣冰直接凑到我面前,扬着头兴师问罪道:“怎么,我和圣依回来了,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不觉得惊喜?” 我赶快敷衍道:“太意外了,太惊喜了……我先回卧室去定定神儿!”然后就要回卧室。 付圣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双手后背,她吃力地拽了一下,追问道:“干什么呢搞什么神秘嘛,你以为你是毛主席啊,还背着手,跟个大首长似的!哼……” 但是付圣冰的目光还是发现了我背后的猫腻儿,突然之间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啊,老赵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子?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付圣冰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走来,原地转着圈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在她的神情中体会到了她对我的关心和牵挂,不由得感激地一笑,道:“轻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付圣冰似乎是反应了半天,才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口里呢喃着:“打120,打120……哎呀,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付圣依也闻讯凑了过来,发现我的伤势后,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喊道:“丹丹姐丹丹姐快出来,快出来……” 见姐妹俩这一副河东失火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苦笑,心想只不过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于是我对付圣冰道:“行了圣冰,省省吧,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打什么120!” 付圣冰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听你的!医生说了算!” 付圣依也附和道:“对,医生说了算!” 这时候丹丹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但是她没有象付圣冰姐妹俩那样沉不住气,瞄了一眼我的伤势,说道:“伤的不重,赶快包扎一下吧!” 我如释重负地道:“还是丹丹懂医术!”我见付圣冰已经拨通了医院急救电话,又苦笑道:“圣冰,拜托,不要麻烦白大褂了,两分钟就能自己处理好!” 丹丹也劝道:“是啊是啊,我帮赵哥包扎一下就行了!圣依,你去买点儿绷带,还有碘酒……” 我打断她的话道:“不用了,我屋里都有。” 谁知付圣冰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连刚刚拨通的电话也不接了,任由那边有个女音在急促地追问着什么……付圣冰皱着眉头冲丹丹问了一句:“你刚才,刚才叫他什么?” 丹丹愣了一下,支吾道:“赵……哥……赵哥啊。” 付圣冰蛮横地兴师问罪:“赵哥也是你叫的?” 我趁此时机,汗颜地离开了此地,兀自地回了卧室。 我捏着伤口找出了绷带,碘酒,还有消毒药物,将伤口用棉球蘸着碘酒清洗干净。 这时候付圣冰已经带着付圣依和丹丹,一边吵着一边凑进屋里来。 付圣冰还是坚持要带我去医院,为此,她和丹丹展开了强烈的对峙,付圣冰甚至开口骂起了丹丹。我知道付圣冰是关心我,但是她这种排斥别人意见的方式,的确是让我有些不能适应。 丹丹毕竟比付圣冰成熟稳重不少,因为并不跟她再争辩,而是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接过棉球蘸着碘酒继续帮我擦拭伤口。 付圣冰叫嚣着:“我来我来,让我来!”一把抢过丹丹手中的棉球。 丹丹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再抢功,她找出了剪刀,提前将绷带剪好,坐在旁边等待着。 付圣依则闪烁着关切的大眼睛,蹲在地上托着腮看姐姐帮我清洗伤口,不由得忽一阵紧张,忽一阵凝神。她也许是在担心姐姐的‘医术’。 却说付圣冰蘸着碘酒在我伤口上擦了个没完,我不由得苦笑道:“圣冰,你要擦到什么时候?” 付圣冰很显然是没干过这种替人效劳的差事儿,不由脸上一红,笑道:“再擦两下,多擦擦,更有利于伤口愈合!” 再擦拭了两下,付圣冰突然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起,轻声问了一道:“下一道工序是什么?” 我汗颜道:“上消炎药!” 付圣冰左右扫视了一圈儿,追问道:“哪是消炎药?” 丹丹从身边将药物递了过来,付圣冰皱眉将药沫洒上,谁料她哗啦哗啦地倒个没完,一大包消炎药竟然被她一下子倒了一半! 我又好笑又好气,埋怨了一句:“你真是比赤脚医生还赤脚医生!” 付圣冰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皱眉道:“我没光脚啊,穿着鞋子呢!” 我和丹丹都差点儿晕倒! 真不知道付圣冰是故意幽了一默,还是真的不明白‘赤脚医生’的概念…… 不过,她对我的这份关切之情,倒是令我不得不感动。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付圣冰才在我的指导下完成了简单的包扎,她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我的胳膊,泯着嘴唇道:“大功告成!本姑娘终于学会了替别人包扎伤口了!”轻轻地拍了拍柔软的细手,付圣冰嘴角处露出了一丝轻轻地的笑意。 丹丹将东西收拾了起来,我如释重负地叼了一支烟,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次对这次袭击事件展开了猜测…… 付圣冰的笑容突然间僵住了,她冲我问道:“老赵,这伤究竟是怎么弄的,跟你打架了,告诉我,我替你报仇!”付圣冰用大拇指一顶鼻尖儿,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女巾帼豪气。 我不敢抬头地道:“不小心被割伤了!没关系,只是一点儿小伤!” 付圣冰埋怨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么大的人还割伤……我付圣冰现在开始郑重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私人护理医生,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我汗颜道:“别介,你要是当了我的私人医生啊,我估计生命都要有威胁喽!”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这么瞧不起人啊?咱们走着瞧,哼,本姑娘不相信会比丹丹做的差!” 付圣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冲姐姐道:“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就象是一只狮子突然变成了……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付圣冰回头冲她骂道:“你才是小绵羊呢!去去去,去买一只乌鸡,一只王八,本姑娘要亲手为老赵做道好菜,补补身子!” 付圣依一吐舌头道:“姐,你行不行啊,不行可别硬撑着!” 付圣冰大气凛然地道:“开玩乐!还有什么能难得倒我付圣冰?小kass!”付圣冰自信地一笑,捋了捋飘逸柔顺的秀发,将挡在额前的一小撮头发甩到了脑袋后面。 望着付圣冰这‘乐意效劳’的样子,我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歉意。我突然在想:是我改变了付圣冰吗? 从一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邪恶少女,变成了懂得体贴懂得关心别人的多情女子……这其中,究竟经过了多少蜕变和转换? 付圣依道:“姐,你要做那你就做吧,冰箱里好像是有。乌鸡有,还有一只野生的小王八!” 付圣冰皱眉道:“冰箱里的不能用,要出动买新鲜的,最好是活的,那样炖出来的汤,新鲜!”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那好吧,我这就去买。” 付圣冰催促道:“快去快回,大厦南的市场上,好像就有。” 正在这时候,付圣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才知道120的急救车已经停在了天龙大厦门口。 付圣冰不好意思地一笑,付圣依埋怨道:“姐,都是你不好,没弄清楚就打了急救,这下子尴尬了吧?” 付圣冰装作满不在乎地道:“这怕什么,大不了让老赵进医院观察观察!医疗费我出!” 我赶快叫苦道:“别介,没见过没事儿干跑医院玩儿的,我受不了!” 付圣冰眼珠子一转,道:“我去把120忽悠走!”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对丹丹道:“你跟圣冰一起下去,别让她跟人家打起来!” 丹丹点了点头,倒是果真跟在付圣冰身后,一起走出了屋。 付圣依见二位姐姐都已经离去,这才凑到我身边,关切地追问了起来:“赵哥哥,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小伤,根本就不疼。” 付圣依道:“流了好多血呢,赵哥哥,怎么还受伤了呢?” 我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有些心里没底儿,害怕付圣冰会和120的工作人员发生磨擦…… 好在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十几分钟后,付圣冰和丹丹一起返了回来。 我听到了一阵鸡鸣之声,放眼一瞧,见付圣冰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大塑料袋,塑料袋里传来一阵鸡叫和扑踏翅膀的声音。 付圣冰大功告成一般地嘻嘻道:“材料买回来了,新鲜的,圣依,宰鸡宰王八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杀好后叫我,我掌勺!” 付圣依委屈地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杀生的!” 付圣冰皱眉道:“那怎么办?我也没杀过生,都是吃现成的……豁出去了,不就是用刀剁吗,我杀!” 付圣冰一连说着,一边杀气腾腾地赶往了厨房。 我和丹丹相视一笑,皆被她的巾帼霸气所震惊! 我问丹丹道:“丹丹,刚才120怎么打发走的?” 丹丹叹了一口气,道:“嗐,别提了!刚才你没见我们的付大小姐多凶悍,直吓的那几个白大褂儿………” 还没等丹丹说完,就听厨房里响起了付圣冰兴师问罪的声音:“丹丹我警告你,别出卖我,否则有你好看,不要在老赵面前破坏我的光辉形象!” 我和丹丹同时汗颜,且听丹丹轻笑着,放低声音说:“120过来了以后,听说咱们不用车了,指着我们想骂我们,却被圣冰反过来骂了一顿。后来他们非得让我们交200块钱的出车费,付圣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攥成了一团,直接扔到了一个医生的脸上,扬长而去。然后我们直接开车去了市场,买来了乌鸡和甲鱼……” 我心里掠过一阵感动,叼上一支烟,得意地抽了几口。 付圣冰能从善,我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再没了邪恶,祖国一片祥和,社会一片和谐,世界一片慈祥…… 正在暗叹付圣冰的转变之时,只听得厨房里一阵鸡叫,付圣依吐了一口舌头,自言自语道: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结束了…… 然而没隔几分钟,又传来‘啊’地一声----- 是付圣冰的呻吟声。 付圣依吓的打了一个哆嗦,自言自语道:“姐姐怎么了?是姐姐的声音……” 丹丹试探地道:“是不是切到手了?” 果然,正当我们急着要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付圣冰一脸痛楚地攥着左手食指小跑了进来,边跑边道:“快,快,包扎,包扎一下……” 鲜红的血迹从她的手指缝儿里渗了出来,在那么白皙的纤纤细手上在流淌着,显得有些残忍。 丹丹和付圣依各尽其职,各自拿了绷带和碘酒凑到床边儿上,开始为付圣冰包扎伤口。 付圣依心疼地埋怨起来:“姐,你就爱逞能,看,切到手了吧,告诉你,做饭是个心细活儿,你那么粗心,当然容易切到手了……” 好在付圣冰的手切的不深,只是切了一道痕迹,付圣冰脸上强挤出笑来,驳斥妹妹道:“我乐意,怎么着吧?包完手还是我掌勺,我继续去切,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一个乌龟王八蛋就难得倒本姑娘!” 然后付圣冰望了我一眼,嘿嘿笑道:“这叫有难同当,有血同流!老赵,缘分呐!” 我长迂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责怪她,还是该怜悯于她。 我只是在想:我赵龙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付圣冰如此一番照顾和关切…… 付圣冰的倔脾气上来,八头驴都拉不回。包扎好了手指头,她又要进厨房继续杀王八,我赶快提醒了一句:“你受伤了不能沾水,还是休息休息吧。” 付圣冰满不在乎地道:“这点儿小伤!小kass!不碍事!” 说完后,一溜烟地钻回了厨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厨房里响起了付圣冰的声音:圣依,快说快说,得放多少大料,用不用放葱姜……… 又过了两分钟,付圣冰又扯着喊嗓子问道:圣依,哪包是盐哪包是味精,是先放盐还是最后放……… 如此反复,付圣依终于被问烦了,干脆直接凑进了厨房,做起了姐姐的烹饪指导! 经过付圣冰的浴血奋战,一大锅名曰‘霸王别鸡’的山寨版补品便被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付圣冰口里喊着:“都来尝尝我的手艺!”众人一起坐了起来,各自端了一只碗候着,等待共同分享。 付圣冰摘掉了围裙,用围裙揩了揩脸上的汗水,拿勺子率先连肉带汤地盛了一大碗,端放在我面前,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倒是勾起了我的食欲。 丹丹和圣依也各自盛了一碗,付圣冰冲她们提醒道:“少吃点儿少吃点儿都,多给老赵留点儿!” 我有些感动,被这种特殊的氛围感化了! 眼见着付圣冰笑意洋洋地用小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儿吹了一通,用舌尖儿尝了尝,然后递到了我的嘴边儿,示意让我喝掉。 我脸微微一红,想接过勺子自己动手,谁料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你是伤人,活动不方便,还是我来喂你吧!” 付圣冰硬是轻启着嘴巴,手持勺子将汤倒进了我嘴里。 还别说,在付圣依的指导下,她这汤做的味道还真不错! “好喝么老赵?”付圣冰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然后我想婉拒付圣冰的好意,自己动手喝,但是付圣冰坚决要表现,没办法,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我只能给了她一次当全职护理的机会。 付圣冰不厌其烦地吹了再喂,喂了再吹,不觉间,一碗汤已经暖暖地流进了我的肚子里。 看着我吃的香甜的样子,付圣冰脸上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曾经的冷美人,就像是冬天里盛开的梅花,格外娇艳,格外可人。 我盯着她食指上缠的一小薄层绷带,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喝完汤后,付圣冰又冲我建议道:“刚吃过饭,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道:“不想。”其实不是不想散步,是不想让付圣冰陪我,我害怕她陷的太深了,最后甚至无法自拔。 从我内心来讲,我还是比较希望她生活的开心,快乐,我甚至宁愿她恢复到以前那种冷冰冰的脸色,也不愿意让她对我这么热情,这么关切。 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上我了,但是我对于她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而已;她对我来说,也只能是一个梦里的小插曲,也许存在着一丝美好,但是毕竟只是一场梦! 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回忆! 付圣冰见我不肯出去散步,倒也没再强求。 我径直返回了卧室,却见付圣冰悄悄地跟了进来,象一个温顺的仙子,坐在我的床边儿,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我以想早点儿休息为由,将付圣冰支了出去,然后我叼了一支烟,皱紧了眉头,再次回味起了刚才遇到的袭击事件!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确已经很危险!如果对方真的是tl组织的人,那么不仅意味着我会有生命危险,更意味着我潜伏任务的彻底失败! 我仔细地回忆着,觉得自己平时很谨慎了,不知道在哪个环节泄露了身份…… 但是我再次意识到了恶搞小魔女齐梦娜的那番话……我心想会不会真的是她想报复我?这丫头的心狠手辣的程度,比当初的付圣冰胜过一千一万倍,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的!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准备驱车赶往保安队,看看齐梦娜走了没有。 但是刚刚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故作深沉的男子阴森的冷笑声。 冷笑声过后,那边变得很安静,然后男子阴冷地道:姓赵的你命挺大啊,四辆车都没撞死你! 我顿时吃了一惊,问道:是你派人干的? 那边冷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让你在地球上消失,永远消失! 054章 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显得相当纯厚老练,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但是我能听的出来,其实对方应该是一个年轻人,故意在装出一副深沉的嗓音。 我问了一句:“敢不敢说出你是谁来?” 那边哈哈大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本人不敢做的事情。让你知道也无妨,我是陈远泽!还记得我吧?” 我愣了一下,陈远泽是何人?他是天龙保安公司大老板陈富生的公子,也是金铃曾经的男友!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我曾与陈远泽有过一段邂逅,但是却没想到,这个陈远泽竟然会找人要杀我! 我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陈远泽冷笑道:“因为你和金铃走的太近!我不希望金铃身边有任何男人,尤其是你,一个保安!” 我冷哼道:“陈远泽你醒醒吧,你根本配不上金铃,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进行报复,你就不怕被绳之以法吗?”我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暗暗吃惊,这个陈远泽倒是敢作敢当,他竟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可算是有恃无恐。 但陈远泽却哈哈笑道:“法?什么叫法?钱就是法,势就是法,我陈远泽就是法!” 我皱眉道:“别仗着你老爸是陈富生,就可以为所欲为!陈远泽我问你,前段时间有人想绑架金铃,是不是你做的?” 陈远泽倒是愣了一下:“什么,有人想绑架金铃?” 我道:“怎么,陈公子还不知道? 陈远泽急促道:“谁?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我道:“如果不是你,那就很有可能是……酷派原来的总经理余光辉。金铃把他解雇了,结果他总想着对金铃实施报复,下毒手!” 陈远泽口里吟念着‘余光辉---’,然后冷笑道:“好。我记下了,这个人将会象金老头一样,变成植物人!” 我故意激他道:“恐怕你没那个本事吧,余光辉可是很有势力的……” 陈远泽冷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一周之内,听消息。还有,我顺便提醒你,如果你还纠缠金铃,你将和他一样的下场!昨天只是给你警示一下,我若想对付你,你根本不可能苟活着!” 我讥讽道:“谢谢陈公子不杀之恩。” 陈远泽狠狠地道:“记住我说的话!金铃,我不允许任何人碰金铃,否则那个人将会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我笑道:“何苦呢,都已经分开了,陈公子何必这样?” 陈远泽道:“我陈远泽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道:“只可惜你,你找错目标了!真正喜欢金铃的,不是我。而是余光辉。我一个小保安,金铃会看上我吗?” 陈远泽骂道:“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放过你是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威胁最大的人,是你。就你在宴会上一出现,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我哈哈笑道:“你以为我真是金铃的男朋友吗?陈远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事实,我是金铃花钱雇的男朋友,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安慰一下金老爷子,金老爷子一直盼望金铃找男朋友,一直在催她。现在金老爷子成了植物人,我想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陈远泽吸了一口凉气儿,惊诧且恍然大悟地道:“唏,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金铃连我陈远泽都不屌,怎么会找一个当保安的男朋友?原来……原来她是在糊弄金老爷子……”陈远泽显然对我的这个解释深信不疑,因为他不可能相信,金铃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保安。这是世人公认的潜规则。 见陈远泽相信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与其让陈远泽派人‘追杀’,倒不如让他转移目标,上演一场‘黑吃黑’,反正余光辉也令我痛恨,就让陈远泽这个为爱疯狂的家伙去搞定他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想最终受益的,还是金铃。 反正现在金老爷子已经成了植物人,我也没必要再掩饰我这个冒牌女婿的身份了! 当然我将陈远泽的注意力转移,并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我还准备留了这条命,留更多的精力,去等待我的任务,完成我的任务。 至于其它琐事,我大可不必身陷其中,最好的方法就是绕行。 但是只听陈远泽又问了一句:“你现在怎么突然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想让我放弃对付你?我警告你,如果你现在离开金铃,不要再纠缠她,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如果我看到你们还在一起,那别怪我仍然不客气!” 我苦笑道:“陈公子,何必呢!我是保安公司的队长,金铃是甲方领导,我们之间会经常有工作上的沟通协调,怎么可能不在一起?” 陈远泽想了想,道:“那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我道:“跟金铃有交往或者工作交际的人很多,难道你都要一一杀完?” 陈远泽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只对付那些对我有威胁的!” 我诙谐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陈远泽冷哼道:“你还笑的出来?” 我道:“为什么不笑?我对你有什么威胁?一个保安,一个金氏集团的大千金,五星级大酒店董事长,你觉得可能对你构成威胁吗?” 陈远泽道:“也有道理。不过不得不妨。我先给你敲个警钟,离金铃越远,你会越安全。否则,别怪我陈远泽手下无情!” 我道:“谢谢。谢谢陈公子的提醒,我会记住的!” 挂断电话后,我如释重负。 真没想到陈远泽身为陈富生的公子,竟然也是一个如此痴情的男子,为爱疯狂,为爱杀人----全北京有几家能有这样的实力和底气? 真的,这个年代,不要奢望杀了人一定要负责任,一定要偿命,那都是个幌子。杀人者得看身份,看是谁。象陈远泽杀了人,陈富生有的是办法替他掩饰,这便造就了陈远泽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但是话又说回来,陈远泽的特殊身份,却又让我不得不忧虑。 随后我赶回了办公室。 齐梦燕姐妹俩都已经不在了,我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追问齐梦娜干什么去了,齐梦燕告诉我说,她已经回家了。 我突然在想:难道齐梦娜这次来保安队,仅仅是为了过来看望一下齐梦燕,抑或是过来想体验一下生活吗? 答案无从而知。 我本想去一趟如意苑小区,去见齐梦燕问一下情况,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不必了,于是将车子拐了回来,决定还是欣赏一下望京的夜景吧,顺便陶冶一下自己略显烦燥的心情。 手腕儿上的伤倒是不算什么,上了绷带也无大碍了。我驱车甜徜徉在望京的大街小路上,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倒是有些奢侈和腐败了,空车在路上游荡,岂不是在故意污染环境和浪费能源? 但是我难得有这种雅兴消遣消遣,于是倒也将车不断地加速,再加速…… 夜晚飚车倒是一种不错的享受,我不是飙车族,但有时候也会用飙车的方式来调节一下情绪。128迈,油门还没能踩到底,在普通而又车辆众多的道路上,我还没达到理想中的速度,但就这样已经能感觉到速度的刺激,我娴熟镇定地握着方向盘,见缝插针,在来往车流中体会极速快感是我曾经的拿手好戏,而且红绿灯也好像是故意让着我,一路绿灯,一路飞驰,迎面而来的车辆都不是障碍,在猛烈异常的车头甩动下,一次次灵巧地让过呼啸来车,带着轮胎尖锐的摩擦之声插进车流的缝隙当中,然后诡异的车头再次冒头、飚出、甩进,丰田皇冠灵活的轨迹不断地重复着,巧到毫厘,很快,码表还在移动,140码到160码就在瞬间,没用多久,十几辆车已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车后! 其实我这个人原来并不喜欢这种刺激,是在警卫队训练的时候,才开始渐渐喜欢上了高速运动,那种风驰骤闪的感觉,的确是一种极富成就感的刺激,甚至能让心情达到兴奋状态。作为国家警卫,良好的车技无疑也是警卫人员必须掌握的特殊技能,尤其是在紧急关头,必须能在群车中灵巧地杀出一条血路,确保警卫目标摆脱险境。当时训练车技的时候,我的确是没少费工夫,但是练成之后,也偶尔会在现代化的公路上上演一番自己的车技。 夜色中的车流有了变化,一直隐在车流里面的一辆白色宝马车突然冒了出来,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的超越,速度惊人,后面三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同时在宝马车异动的一刻变得奔放,四辆车一前三后在车流当中快速的穿插,忽左忽右,车流有了骚动,正常驾驶的司机们只能听到车被超越的呼啸之声,眼前一花,几辆车已经先后飙过。 很明显,是我们社会主义的保护神---警察大侠们在追捕嫌疑人! 我突然想,自己有没有必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刚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那辆白色宝马已经飙出去很远。 透过警车的车窗玻璃,我隐隐地朦胧看到,第一辆警车里,驾车的竟然是位漂亮的警花,虽然只是一恍而过,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面熟! 是她!竟然是她!!! 我没再多想,心里暗道:这个忙,我帮定了! 狠狠地踩压油门儿,车子再次如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在与那几辆警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再迅速瞟了一眼警车里的那位警花,没错,的确是她! 宝马车渐渐又出现在视野当中,我紧盯着,一边紧紧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加大油门儿。 那宝马车主人倒是也车技非凡,在繁杂的车辆中疾速而行,显得游刃有余,车子的制动在他熟练的驾驭之下,显得格外轻巧,只要稍有一点缝隙,它便能顺利地钻进去,溜之大吉。 我一边狂飙紧追一边在心里想:这个人会是犯了什么罪名,为什么警察不惜冒这么大的危险,在夜色中追他? 追捕还在紧张刺激的进行,宝马嫌疑飞车已经拐出了望京,拐向了著名的白寺旗大道,身后一长串的警车密密麻麻,越追赵多。甚至有一些不怕死的记者也尝试想穿梭其中跟踪追拍,但是跟来跟去还是跟丢了…… 白色宝马车在狂飙,不断变换着路线,警察的围捕设定的地点也不断的修正,这时,宝马车突然拐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上,道上车辆很少,警察在不需要车技的情况下很快就咬住了宝马车的尾巴,数十辆警车与摩托车一长串的尾随,警灯辉映,煞是壮观,虽然不是按照警察事先预定好的围捕地点,但犯罪车辆所飞驶的路线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这是一条没有任何任何岔道连接的死路,道路的尽头非常的适合收网,看来这辆逃窜的犯罪车辆插翅难逃,犯罪嫌疑人的车技太厉害,从这娴熟的车技能感觉到车内是极度危险分子,应该是条大鱼,直到现在,这些高级警官们都还不知道,驾驶这辆犯罪嫌疑车辆的人物就是大名鼎鼎的xxx…… 好长时间没开这么快车了,我倒是觉得稍微吃力起来,那辆警花乘坐的警车竟然赶超了我。我心想即使帮不了她什么忙,也算是再享受一下这刺激的游戏,看看那牛逼的宝马嫌疑犯究竟是哪位仁兄! 一声尖利的急刹车声音,狂飚的白色宝马车猛然刹住了车! 这里已经是道路的尽头,也是一个没有前路的复杂拆迁区,左右两侧都是警车的围堵,前面是一片面积挺大的人工湖。宝马车已经无路可飙。灯光很昏暗,也很冷清,这冷清多时的地方在这刻变得热门非凡,一辆辆警车汇集过来,警灯闪闪,道路已经严严封死,车门先后打开,警察们躲在车门后,手枪全部瞄准了那辆白色宝马。这些警察如临大敌,没人知道车内的人持有什么武器,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猎物已经走投无路,在特警大队人马赶到现场之前,没必要再冒大险。 我及时刹住车,好在丰田皇冠的刹车系统相当完美,在我制动停止的一刹那,竟然刚好与前面一辆警车后尾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 我头上微微出了一丝冷汗,自我安慰地想:这就是技术!这就是车技! 但是停车后我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高估了自己了,好长时间没开快车了,还是有一些生疏。原以为自己能再帮警方办点儿实事儿,谁想还是让人多势众的警察们抢了先机,率先将宝马车堵到了死胡同。 但是能看看宝马车里坐的是谁,倒也不枉此行。看看到底是哪位仁兄,能逼的警察派遣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车,顶着夜色一路狂追……甚至还派出了那位重量级的超级警花! 在警灯的映照下,白色宝马犯罪嫌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里面的人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在等待着众警察前去缉拿,警车很多,但现场却显得一点都不混乱,时不时能听到不断有警车驶近的声音,气氛越来越热烈,红蓝色的警灯在夜空之下还在不断的汇聚…… 这时,车后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光听声音就感觉到驾驶车辆的人技术高超,我透过车窗向外瞄了一眼,一辆白色面包车横停在警车之间,微微出现了一阵骚动,周遭警察纷纷左右避让。‘哗啦‘地一声门响,十数名头戴黑色三眼面罩,装备精良,身穿防弹背心的特警队员先后从面包车内跳了出来,动作迅速灵活,一瞧就知道这些人身手不凡…… 我不由得一笑,越来越对白色宝马车里坐的那个人感兴趣了,真不知道那位仁兄是何方神圣,竟然把公安部直属特警队也给引来了…… 我在车上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静静地看着现场的举动。 “ac020xx,你已经被包围了,希望你立即下车投降,立即下车投降!”扩音器里传来极其威严的声音。 这是攻击前的劝降。 而且这声音非常熟悉,我顺着声音看去,见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辆警车中的警花正手持话筒冲白色宝马喊了起来。 这位警花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举止言行当中透露出一种强悍的巾帼之气。在夜色的映衬和灯光的照耀下,她的面目显得有些朦胧,但是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她往那儿一站,也算得上是一道曼妙的风景。 她还是老样子!但是却比当初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我的目光在这位警花和宝马车之间徘徊,准备领略一下公安部第一女警花的风采,以及那位宝马仁兄的庐山真面目。 警察们迅速排成了应急队形,几条枪口,已经精准地瞄准了那辆被困的白色宝马。 但是车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ac020xx,你已经被包围了,限你在10秒钟之内下车投降,限你在10秒钟之内下车投降!”扩音器里再次传来劝降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位站在最前侧的漂亮霸王花。 现场的所有警察都紧张地盯着那辆白色宝马车。但是到现在为止,却都还没见到犯罪嫌疑人是什么模样,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希望车内的人下车投降,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下车受降,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红外线瞄准器透射出来的斑点交叉闪烁着,在宝马车上汇聚。 但是宝马车里的那位仁兄看起来似乎并不焦急,透过微弱的灯光,见他掏出了一台手机,仍然镇定自若地打着电话。 他根本没有出来受降的动机! 我心想我算是见到高人了,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有恃无恐! 我甚至怀疑这是在拍电影,因为在现实当中,我实在想象不到,还会有谁能面对警察的枪口如此镇定的,即使是当初那东北的乔四爷,也不可能有如此底气…… 那位倾国倾城的女警花,已经开始对着白色宝马数秒:“10,9,8,7,6……” 但是宝马车看起来仍然没有半点儿动静。 那宝马车主太镇定了,他的镇定,反而让诸位警官们显得焦急走来。 警花仍然手持扩音器数秒,转眼之间已经还剩下四秒钟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警花的专用警机突然吱吱吱地响了起来。 警花眉头一皱,接通------- 挂断之后,她突然猛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胳膊,叹了一口气,然后凑到身边的警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警察们竟然纷纷后退了起来,那些特警队员也收了武器,匆匆地转身,返回了面包车。 我不禁诧异起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宝马车里有人质? 不象是! 这时候只见警花又手持扩音器对着白色宝马说道:“实在对不起,陈先生,是我们……是我们执行任务产生了偏差,您现在可以走了!” 啊?还有这种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 在此之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警察们架势都摆好了,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车里的嫌疑犯当场毙命,但是在这个紧急关头,一个电话响起,便彻底地改变了本来稳操胜券的局面! 这宝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体方神圣?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时候,宝马车的前车门突然被缓缓打开,然后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青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警察们的注视下,这位青年嘴角处露出了一丝轻轻的冷笑,他甚至还叼了一支烟,以展示自己的镇定。 确切地说,见到这青年,最为惊讶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我! 我的惊讶不亚于发现新大陆,因为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不久前给我打过恐吓电话的----- 陈远泽! 也就是陈富生的儿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脑海里迅速地搜集着种种信息,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经过了短暂的闪思,我决定找那位警花问一问情况。并不是我想多管闲事,而是我对这个陈远泽的超凡影响力感到过于疑惑,我不明白,一个保安公司老板的公子,为什么可以牛逼到这种境界! 现场的警察已经纷纷撤离,那位漂亮的警花无奈地拍打着双手,束手无策地望着陈远泽。我能读出她表情中的潜台词,她肯定是在埋怨错过了最佳时机,但是上级的任务,她又无法违抗…… 陈远泽神气地叼着烟,那烟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和刺眼,我攥紧了拳头,想起了与他之间的那些遭遇,还有他对我发起的暗杀事件,我恨不得冲上去揙他一顿。但是我还是克制住了,我不想把事情弄大,更不想冒社会之大不讳,去傻乎乎地得罪陈富生的儿子。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待那位警花正要上车返程的时候,我已经从通讯录中找出了她的电话,拨通。 警花皱紧眉头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哪位?” 我笑道:“方教官,到西面的丰田车上来!” 警花愣了一下,道:“你的声音听走来很耳熟……啊,你是……赵秘书?” 我道:“曾经的赵秘书,现在的赵队长。” 警花既惊喜又惊讶地道:“哎呀哎呀,好久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在地球上蒸发了呢……听说你当了保安,为什么……” 我打断她的话道:“到车上来细谈吧。” 警花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跟其他的几位警官低语了几句,兀自地朝这边走来。 我伸手为她打开了车门,警花带着一股强烈的女性气息和巾帼气宇,钻进了车里。 这警花是谁?其实她不是别人,正是张秘书曾经的女朋友、我在教导大队特训时手下的教官之一----方晓月方警官。 我们算是老熟人了!这也正是我如此关注这次追捕行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方警官诧异地望着我,打量一番道:“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你怎么来这儿了……啊,你手臂受伤了… 打架了吧?” 方警官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我冲她笑道:“问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问,一连问三个,让我怎么回答?” 方警官摘下警帽合在手中,略显尴尬地道:“那你先回答我第二个,手臂怎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伤的这么重还能开车啊?”方警官盯着我的手腕儿,神情当中尽显关切之情。 我笑道:“又是三个问题!” 方警官一吐舌头,道:“也许还不止三个。也许三十个,三百个问题要问!” 我打着火,道:“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方警官眼珠子一转,道:“咖啡免了,一直在观察开宝马那小子的行踪,晚上还没吃饭,要不你请我……不,还是我请你吧。喝两杯?” 我点了点头,道:“ok。咱们去望京吧,那里我熟!” 方警官开玩笑地道:“你熟?不会是要把我拐卖了吧?” 我笑道:“这年头拐卖警察不是找死吗!给我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啊!” 方警官宛尔一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车上我并没有急着回答或追问,方警官也保持着安静,不再发问。我一门心思地掌着方向盘,加大马力,很快便回到了望京。 在一家中式餐馆门口停下,我和方警官走进,此时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餐厅里只是零零星星地几个吃客。 正符合我们的心意! 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叼起一支烟,方警官则拿着菜谱看了看,对服务员说道:“一盘麻辣龙虾,一个宫保鸡丁,一个水煮鱼……再拿四瓶啤酒!” 我汗颜地道:“你胃口真好。服了。” 方警官笑道:“我是给你点的!你都受伤了,让你补补!放心吧,我买单!” 我笑道:“别介。哪有女孩子买单的,咱现在不差钱儿!” 方警官反问:“发财了?” 我故作神秘地道:“发了那么一点点吧!” 方警官挖苦道:“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我还不知道保安的工资啊,你即使是保安队长,一个月两三千块钱,撑死了!”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追问:“那你那辆丰田皇冠……是你的还是你们老板的?” 我捏着鼻子道:“那车姓赵!” 方警官愣道:“偷的还是抢的?老实交待,是不是干什么非法生意了?不然哪能几个月就买得起皇冠,那车我知道,得百十万吧?” 我望了望还在旁边等着统计菜单的服务员,对方教官道:“行了,先点菜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多点两个青菜,少点荤的,腻。” 方警官点了点头,果然又点了两个油性小一些的菜肴,外加几瓶啤酒。 然后方警官拿纸巾分别擦拭了一下桌子上的玻璃杯,摆正后望着我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我听说你当保安了,还不信。” 我笑道:“是当保安啊,我在华泰保安公司当保安队长,管着三四百人,算是个中队长吧。” 方警官皱眉道:“华泰?不怎么出名啊,以你赵秘书的能力,为什么非得去当保安?即使是转业了,进个公安系统,或者地方警卫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攥紧了拳头道:“我想自主创业,证明自己的实力!到时候自己开保安公司,当老板!” 方警官道:“想法不错,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差距太大!而且,据我所知,保安公司一般都沾点儿黑社会的性质,现在这块市场很不规范,出事儿比较多,你可要注意安全!” 我笑道:“放心!咱不惹事不闹事儿,老实着呢!” 方警官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绷带,将我一军道:“还好意思说!老实的话还能受伤?老实交待,胳膊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擦破点儿皮!不算伤。” 方警官道:“可能吗?擦破点儿皮还用缠绷带?” 我笑道:“故意玩儿酷呗。现在社会上可流行了,男人身上带点儿伤,更有安全感!” 方警官汗颜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你变化真大!” 我诙谐道:“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社会混子?” 方警官摇头道:“那倒还不至于!” 酒菜上来,我和方警官对碰了一杯,提及刚才追捕陈远泽的事情,方警官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方警官似乎是考虑了半天,才将脑袋往前凑了凑,轻声地道:“那辆白色宝马涉嫌一起恐怖爆炸袭击案件,我们调查了很久,才好不容易钓到那条鱼,正当我们就要得手的时候,结果上面来了电话,说是终止行动!”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上面?哪个上面?” 方警官继续放低了声音,脱口道:“公安部!” 我更为震惊:“上面为什么要放弃?” 方警官愤愤地噘着嘴巴,端杯跟我碰了碰,无奈地道:“懒的管了都!这个开宝马的家伙是天龙保安公司老板陈富生的公子,不好办啊!你没看他在车里出来的样子,多狂,多跩!” 我将啤酒一饮而尽,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有什么不好办的?” 方警官苦笑了一声,道:“现在别说是公安局,就连中央,都不敢对陈家怎么样。牵一发而动全身,陈家的势力,不亚于……不亚于当年的东北乔四爷!” 我惊道:“那还不至于吧?他势力再强大,中央想办他还不就一句话?” 方警官使劲儿地喝了一口啤酒,道:“但问题就是……问题就是公安部首长插手肇着陈家,陈家犯了事儿,相当没犯!” 我皱着眉头体味着方警官的话,却突然觉得事情肯定没有方警官说的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也许,刚才发生的那件追捕事件,令我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是方警官只告诉我一些表面的,至于更深的东西,她守口如瓶,也许她根本也不知道实质性的内容。 酒过半旬,我和方警官又聊了一些各自的情况,然后方警官突然象是记起了什么,对我说道:“对了,上次我加勤的时候碰到由梦了,在……在御权山南门儿外面!”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她跑南门儿干什么去了?” 方警官道:“检查加岗情况呗。你们家由梦还真成,把我们的警员给骂了,说是形象不好,没按规定疏散行人和车辆!” 我捏着鼻子笑道:“那当然。我们家由梦嘛,泼辣,温柔,漂亮,有才华……”我把一切能褒义的词句都用了出来,不由得略有伤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心爱的人…… 方警官笑道:“你最近一直没去看看她?” 我叹了一口气,道:“想见啊!但是我没脸见她!” 方警官笑道:“爱情啊,可是要经常要保养的!小心你的小美人被别人抢走喽!” 一听此言,我突然记起了张登强那个混蛋!我问方警官:“你现在跟张登强还有联系吗?” 方警官的笑容马上僵住了,我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赶快道:“对不起,我不该提他。” 方警官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关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们俩两分两合,证明彼此不合适。唉,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你知道吗,张登强现在正在……”方警官试探地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才继续说道:“正在……追求由梦!” 我与方警官碰了碰杯,若有所思地道:“我早就知道了!”然后先干为净。 方警官也不吝啬地喝了一杯,望着我道:“哪天你见了张登强那个混蛋,替我也打他两耳光!真不明白,象他这种人,怎么还能在特卫局呆着……而像你这么有能力有品德的优秀警卫,却被安排转业,出来当保安?” 我苦笑道:“我哪敢收拾他啊,一个保安,一个国家警卫,他收拾我还差不多!” 方警官也不再说话,只是兀自地叹着气。她的确是触景生情,有些伤感了…… 望着面前这位警服笔挺的女特警,回想起了我与她之间的那些共事经历,倒是觉得颇有几分味道。 尤其是在特训队的时候,我是总教官,她是教官,我们配合的挺好。 但是如今已经各尽其职,天各一方。今天偶然遇见,我倒是感觉挺亲切,挺激动的。 相信她也是如此。 酒菜吃喝的差不多了,我象是想到了什么,对方警官道:“对了方警官,麻烦你----” 方警官赶忙纠正道:“还叫我方警官?叫我晓月就行了!” 我笑着改口道:“晓月,麻烦你回去的时候,有时间的话帮我带一件礼物送给由梦,怎么样?” 方警官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我红着脸道:“不方便。” 方警官想了想,道:“好吧,乐意效劳。你要送她什么?” 我神秘地一笑,率先再吃了一口菜,道:“一会儿吃过饭后跟我去取,然后我送你回家!” 方警官望着我,点了点头。 055章 和方警官吃过饭,我们走出了餐厅,一齐上了车。 上车后,方警官不解地追问道:“你要到哪儿去取?送个礼物也搞的这么神秘,真搞不懂你俩!” 我只是回之一笑,顺势加大了油门。 驱车来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我停下车,对方警官道:“就是这里!” 方警官道:“这么说,礼物你还得现买?”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当然是现买。顺便让晓月你帮我参谋参谋!” 方警官笑道:“你可真看的起我!” 走进超市,我们直接去了二楼的金银手饰区,方警官问道:“你要给由梦买这个?”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么长时间了,连件象样的东西都没给由梦买过,刚才听了你的话,深受启发。爱情,是需要经常保养的!” 方警官道:“嘿,你还真当真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瞎掰的理论!” 我笑道:“很有道理。我想我和由梦的感情,是该好好保养保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引领方警官到了金饰珠宝专柜,我问方警官道:“你觉得买件什么比较合适?” 方警官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你不该给由梦买首饰,她平时值班,根本没法儿戴。” 我笑道:“她平时是没法戴,但是她外出的时候可以戴。我告诉你啊,由梦其实挺臭美的,不值班的时候,尤其是外出的时候,身上又是喷香水又是穿名牌的,我可是深深领教过了!” 方警官艳羡地道:“真羡慕你们!这么恩爱,这么互相理解。想不到军人的感情,也挺浪漫的。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白马王子才会出现,将一条万足金的大钻戒送给我……那该是多么幸福啊……”方警官说着竟然畅想了起来,双手合一,半闭着眼睛,眉目当中尽当憧憬。 我赶快拍了拍方警官的肩膀,道:“别做梦了,回去再做。你还穿着警服呢!” 方警官这才恍然大悟地醒了醒神儿,重新恢复了一副严肃刚正的警官形象。 看的出来,方警官对金银珠宝之类也是存有一定的幻想,无论是女军人也好,还是女警官也好,终究也是女人,她们也存在着对这些物品的热衷和喜爱,华丽的首饰,永远是女人的向往和追求。 就拿由梦来说,她虽然是属于那种惊世骇俗的女孩儿,文武双全,多才多艺。但是扪心自问,她其实也有着普通女孩儿的幻想和追求,在闲暇之余或者外出的时候,她也喜欢打扮,喜欢喷香水穿时尚衣服,当然,她也喜欢华丽的首饰……然而我呢,作为她的男朋友,我却从未给她买过一件象样的礼物,甚至是一件衣服一双鞋子,更别说是贵重的首饰了……现在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不管是阴差阳错也好,还是通过我的努力也好,我现在也积累了一定的金钱,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守财了。正如方警官所说,爱情是需要经常保养的,更何况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现在正在接受现实的考验。 我还犹豫什么?我要买最好的首饰,买最漂亮的宝石送给我亲爱的人,让亲爱的人知道,我会给她幸福。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我赵龙都能给她……这样想着,我倒是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被社会熏陶的有些转变,虽然还不至于到了那种‘拜金主义’的程度,但是却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金钱和物质的重要性。都说是真正的爱情是金钱买不到的,只要有爱情,就是夫妻双双沿街乞讨也乐得其所。但是实际上真是那样吗?肯定不是!既然爱她,就要让她幸福,就要让她享受到其她女人也能享受到的权利和幸福,别人能买得起的,咱也买!别人能穿的,咱也买!别人能戴的,咱也买…… 这也许是我突然之间悟出来的道理,但是却显得挺深刻,我觉得应该为我亲爱的由梦买点儿什么了! 于情于理,我都要让她享受到这些! 透明玻璃柜台内的首饰琳琅满目,戒指、项链、手链、手镯、脚链、耳环等等,样式齐全,做工精美,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贵的珠光宝气。确切地说,见到这么多首饰,我的眼睛有点发花,式样太多,有点挑不过来。我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方警官,向她求助。 方警官毕竟也是女人,女人肯定懂得女人的需求,以及审美观念。 方警官挠着头发笑道:“由梦在现役,最好是能买件方便戴方便取下的,最好是不要买项链啊耳坠之类,最好是买个象手镯啊脚链儿啊戒指之类的!” 我冲方警官赞道:“有道理!那咱们就买个手镯吧……买金的好还是玉的好?” 方警官眼睛朝着玉饰专区瞄去,道:“还是玉的比较好,比较有象征意义!” 我倒是有些不同观点,皱眉道:“玉的一摔就碎,不好吧?” 方警官道:“随便你呗,我只帮你建议,决定权在你!” 我‘哦’了一声,瞅了瞅两侧的玉饰专区和黄金专区,脑子里兀自地想象出由梦戴上的样子……我倒是果真有些犹豫了,是买玉的好,还是买金的好? 方警官这时候突然又恍然大悟地问道:“你和由梦订婚了没有?” 我摇头道:“没有。” 方警官道:“这样吧,要不买个钻戒吧,既有黄金又有玉石点缀,还不容易损坏,而且,可以当成是订婚戒指!牢牢地将由梦拴住!” 我想了想,道:“这个想法不错,就它了!” 于是我们走到了戒指专区,放眼浏览过去,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戒指的种类恐怕足有数百种,价格最低3000多,高的达七八十万,我求助地瞧着方警官,希望她能帮着挑一款又好看价钱又合理的钻戒。这种事方警官当然乐意,方警官从柜台里挑了三款出来,她的眼光果然不错,三款戒指的镶钻都颇为精巧漂亮,价格在3000、5000、8000不等。 成色和样式倒是都不错,尤其是那款8000的钻戒,上面镶雕的钻石瞧上去比其它两款要夺目得多,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但是说实话,我倒是突然觉得几千块钱的钻戒买给由梦戴,象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和蔑视似的。于是我对方警官笑道:“看看一万以上的,有没有好看的样式?” 方警官眉头一皱,问了一句:“怎么,大出血啊?” 我捏了捏鼻子道:“准备买个好点儿的,一步到位。反正这玩意儿又不贬值!” 方警官惊愕地望着我,说了句:“真是看不出来,这么财大气粗!看来还真是发财了!” 我道:“嗐,第一次给由梦买首饰,多花点儿银子无所谓。” 方警官轻笑一声,道:“那好!那我可就选了!” 我点了点头。 方警官又精心选了三件镶钻戒指,分别是10000元,17000元,和26000元。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三件首饰,的确比刚才的三件又上了一个档次。 我看中了那款17000的,心里美滋滋地欣赏了片刻,联想起由梦若是戴上后那兴奋感动的样子,不由得窃笑起来。 方警官善意地讽刺道:“看把你美的!”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就它了!” 导购员将钻戒精心地包到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然后外面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发现方警官盯着满柜台的金银首饰,眼睛里有一种特殊的光彩,我知道她其实也有些动心了,女人嘛,即使是一个警官也怀有憧憬之心,怀有对金银珠宝的幻想…… 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亲手又选了一枚钻戒,方警官不解地问道:“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笑道:“好事成双呗!” 方警官皱眉道:“我看你是有钱了烧的吧?” 我不说话,只是回之一笑。 我瞧上了一款睡莲花瓣镶钻的铂金戒指,标价8800元,应该还拿得出手,当下问方警官道:“这款戒指好看吗?” 方警官低头仔细瞧了一眼,做工相当精美,那睡莲的花瓣就象真的一样,那颗不大的钻石镶在里面发出柔和的光芒。美观大方,方警官当下点了点头,还直夸我有眼光。 我回之一笑,决定买下,接着不露声色地刷了卡。 服务员问我需不需要礼品包装盒的时候,我摇了摇头,然后直接面向方警官,出其不意地将方警官的芊芊玉手捉住,将这枚钻戒准确无误的替她带了上去,尺寸刚刚好,好象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方警官顿时愣住了,不明白我的意思,一边用手推脱着一边道:“赵秘书你这是……是不是让我试试?”方警官推辞了片刻,倒是也不再推脱,而是拎着手指端详了起来。 我歪着脑袋瞄了几眼,还别说,这戒指戴在她手上,倒是挺漂亮挺好看,不由得暗暗一乐,对她说道:“送给你的!” 方警官瞳孔剧烈张大,慌张地带有一丝恋恋不舍地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神情紧张地道:“开什么玩笑,赵秘书,这玩笑可开不起!你这不是明显地脚踏两只船吗?” 我汗颜地道:“看你想哪里去了,给你顺便买个戒指,是见你手上光凸凸的,想给你增添一点儿色彩。” 方警官将戒指递到我手中,道:“别了,我收受不起。还是退了吧!”方警官这样说着,眼睛里透露了一丝别样的情致,我能看的出来,她还是比较喜欢那枚钻戒的。 很明显,她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心想自己也是,脑子一热给人家方警官买个戒指算什么,那不是容易产生误会吗? 这也难怪方警官误会,不是男女朋友,哪有送戒指的? 我倒是真怀疑自己在情商方面有问题了…… 但是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种意思。 于是我对方警官道:“纯属友情,纯属友情!方警官,你就把我当成是铁杆儿,哥们儿送个钻戒给你,不为过吧?”无奈之下我只有这样解释。其实心里觉得方警官挺可怜的,估计张秘书也从没给她买过什么首饰…… 方警官犹豫着,一双手似接非接地望着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我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我果断地戒指再次戴到我手上,道:“你呀,现在就是我和由梦之间的信使,我怎么也得先贿赂贿赂你吧?” 这样一说,方警官倒是乐了,再端详着手上的这枚钻戒,冲我警示道:“我告诉你咱可不兴耍赖的,送给我了,不兴以后后悔再要回去!” 我汗颜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方警官脸上微微一红,我在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女人特有的情思。 正当我们满载收获想离开超市的时候,突然间首饰区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陈远泽!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而且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号称‘骄凤’的乔灵! 正所谓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位陈远泽刚刚在外面牛逼了一把,却也跑到超市里来了。 陈远泽带着乔灵在首饰区停下,显然是一眼认出了我和方警官。 陈远泽哈哈一笑,分别瞟了瞟我和方警官,讽刺道:“呵,刚才还纠集了那么多狗腿子追我,现在倒跟小情人出来逛超市了?” 方警官被气的粉脸通红,冲他回骂道:“我警告你,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小心点儿吧!” 陈远泽不失时机地解开了白色西装内衬的一个扣子,冷笑地朝我和方警官再一瞟,对身边的乔灵说道:“灵儿,看,一个保安,一个警察,真是绝配,绝配啊!” 乔灵只是尴尬地笑着,悄悄地冲我使了个眼色,意在她此时不方便跟我打招呼。 我也悄然表示理解。方警官见陈远泽如此嚣张,愤愤地冲他骂道:“陈远泽我告诉你,别瞎了你的狗眼!” 我悄悄地望着方警官,心想她关键时候也挺辣的嘛,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 有些时候,女警官发起火来,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陈远泽轻轻地朝前走了一步,一场头指了指方警官,问我说道:“你马子?” 我本想回讽陈远泽一下,但是回想起我与陈远泽之间的些许冲突,不由得计上心,我对他道:“不是马子,是女朋友。” 陈远泽微微一笑,道:“本事不错嘛,挂了个警花。要是再温柔点儿就好了!今天我高兴,钱够不够,想买什么首饰,我买单!”陈远泽很潇洒地随手一指柜台,一副豪门公子的样子。 我瞟了方警官一眼,见她正皱紧了眉头,赶快悄悄地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并暗地里冲她使了个眼色。方警官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当场追问或者提出异议。 我对陈远泽道:“谢谢陈公子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已经买好了!” 陈远泽盯着方警官手上的戒指,啧啧地道:“好吧,那咱们说好了,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我目无表情地道:“一定一定。”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远泽此时来的正是时候。 至少,我觉得方警官算是帮了我不小的一个忙,她将让我彻底地避开陈远泽对我的刁难甚至是暗害! 这里面的缘由,也许只有我和陈远泽两个人明白。 到底还是陈远泽财大气粗,他回头让导购员将最贵的十种钻戒摆在了柜台玻璃面儿上,对乔灵说道:“十枚,全送给你!” 这十枚戒指,总价值在五百万以上! 我和方警官面面相觑,方警官兀自地骂了一句:“无聊!”然后拉着我的胳膊迅速到了楼梯口,下楼。 后面的事情我们当然无从得知,但是我却忍不住展开了猜测:难道陈远泽和乔灵正在谈恋爱?抑或乔灵只是陈远泽一时兴起的棋子? 凭我的感觉,我觉得乔灵不可能充当这一角色! 那么,刚才陈远泽的突然出现,以及故意大摆排场,是何用意? 难道仅仅是一种炫耀? 怀着众多疑问,我和方警官出了超市,迅速坐上了车。 还未等我来得及打火,方警官就冲我疑问道:“赵秘书,刚才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呵呵笑道:“一会儿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 方警官追问道:“什么故事?” 我将车子启动,穿越了几个路口,找到了一个路边上停下,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方警官道:“现在,故事就要开始了!” 也许此时此刻,方警官一定觉得我很神秘,很整蛊。 我叼起一支烟,将我冒充金铃男朋友后与陈远泽之间的邂逅和冲突一一道来,方警官听的很认真,不过她倒也挺聪明,没等我说完,就兀自地问了一句:“这么说,刚才你把我说成是你女朋友,就成功地摆脱了他对你的怀疑?” 我笑道:“那当然。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被陈远泽给暗杀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方警官若有所思地道:“想不到这个陈远泽竟然……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开杀戒!唉,真是搞不明白了,难道有钱人这样作恶多端,反而没人制裁他们吗?” 我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陈远泽只是一个……”我赶快止住话,意识到自己透露的太多了。 方警官疑问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时辰未到?” 我赶快掩饰道:“没说什么,为求押韵而已。” 方警官却转而笑了一声:“想不到赵秘书也有怕死的时候,真是想不到!” 我捏着鼻子笑道:“活着总比死了好!” 方警官轻轻地摇了摇头,却重新将戴在手上的戒指端详了一番,又重复问了一句:“这戒指送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反悔,是不是真的送我了?” 我汗颜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方警官的眼神里倒是显现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调皮地问道:“那如果由梦问起怎么办?” 我道:“那你就说是你男朋友送你的!” 方警官道:“可是我现在没男朋友呢!” 我汗颜道:“编一个呗!” 方警官道:“编筐啊,还编一个!要是由梦问起的话,我就说,我就说……是赵龙送我的,让她吃醋!” 方警官坦然地笑了。 在她的笑声中,我感受到了她发自肺腑的开心和兴奋。 在这种祥和的氛围里,我再次回想起了那些一直走过的日子…… 随后,我本想开车送方警官回家,但是方警官死活不让。 驱车返回了天龙大厦,停车场上,方警官下了车,我锁上车,跟她一起到了路边儿上。 伸手招了辆txc,方警官坐上,跟我告别。 我冲她挥手,目送方警官走远。 我叼了一支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次与方警官偶然遇见,我倒觉得挺惬意的,同时也在心里种下了几分希望,几分憧憬。 我在想,如果由梦看了我的礼物,她会高兴吗?她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想着想着,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欣慰。 然而,正当我在朦胧的夜色中兀自陶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响起一阵嗖嗖的风声,急剧地越来越近----- 我猛地一惊,迅速转身,见一个黑影子正朝着我径直飞了过来! 056章 (1) 这个黑影子直冲着我的胸部飞了过来。 当然,在这个物体飞行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了它是什么。 那是一只女士长皮靴! 我眼疾手快,将这只长皮靴抓了个正着,拿它在手上转了几圈儿后,我发现了正距我五六米远的皮靴主人! 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 夜光下,付圣冰正抱紧了胳膊,怒气冲冲地冷视着我,金鸡独立。 她穿了一身蛮漂亮的淡青色绒裙套装,夜风轻轻地摇曳着她的身姿,脚上白亮的袜子腾空,左右摇晃着,促使她站立不是很稳,身体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我手里提着那只靴子轻轻走进,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诙谐地幽了一默:“圣冰,你在表演杂技吗?” 付圣冰噘着嘴巴兴师问罪道:“这么晚了还出来约会,身上带着伤还出来约会……那个女警察是谁?” 很显然,是付圣冰发现了我和方警官在一起,因此才如此愤怒,一气之下竟然脱掉靴子,扔了过来。 这才是付圣冰的本性! 我冲付圣冰解释道:“一个朋友。刚才开车出去正好遇到,所以一起吃了个饭。”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会有那么巧?” 我道:“巧了呗。被你遇到,不也是很巧?” 我尝试将靴子递过去,但是付圣冰耍起了小性,将脑袋撇向一侧,身体仍然因为在金鸡独立而站立不稳,兀自地摇晃着,颤抖着。 我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付圣冰目不斜视地啧啧道:“哼!本小姐给你炖好了汤,等着你回来,谁知就是等不到你,出来瞧吧,结果一下子就瞧见你和那个警察妖精在一起,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 我挠着脑袋诧异了,心想别说是我跟方警官没什么,即使是我们真的有什么,碍你付圣冰什么事? 难不成这付圣冰还真拿那件醉酒后的事情当盾牌,一厢情愿地把我当成她的……了吧? 我晕,那样的话,可如何是好? 我劝付圣冰道:“穿上鞋吧,外面挺凉了,咱回去!”我一边说着一边想再将靴子递过去,但是付圣冰仍然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就是不接。 我停顿了片刻,倒是也懒的再搭理她,手里提着她的那只靴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道:“好。既然你这么喜欢金鸡独立,那就在这儿立着就行了,我先回了!” 再往前走了两步,象意料中一样,付圣冰愤愤地喊了起来:“站住,站住!还我鞋!” 我回头将她一军:“你拿鞋扔我,还这么凶?” 付圣冰噘着嘴巴单腿朝前蹦了两步,道:“还我鞋再说!” 我逗她道:“向我说对不起!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我还真被你击中了!” 付圣冰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就知道你反映敏捷所以才丢的,否则我怎么舍得拿鞋丢你?快还给我,还给我吧!” 我倒是没再逗她,随手将皮靴扔了过去。 付圣冰伸手接住,将失鞋的那只脚抬高,往里穿鞋子。 然而毕竟是重心不稳,付圣冰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疼的哎哟哎哟直叫。 我真拿她没办法,正要有上前扶她的动机,却听得付圣冰坐在地上兴师问罪道:“老赵还不扶我走来?屁股都坐成两半儿了!” 我汗颜地上前,搭了一把手。付圣冰柔软的小手攥住我的手,我一用力,将付圣冰从地上拉了起来。 付圣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屁股蛋子,皱着眉头道:“倒霉!真倒霉!哼,开花了都!” 我不置回答,只是望着付圣冰,希望她‘老人家’快点儿穿上鞋,然后回家,然后早点儿休息! 付圣冰歪着脑袋冲我又道:“要不,你帮我穿上?” 我汗颜地道:“自己穿吧,你又不是小孩儿!” 付圣冰哈哈笑道:“你以为真让你帮我穿啊,本小姐还没腐败到那种程度!”付圣冰蹦跳着穿上了长皮靴,在地上跺了跺脚,又重新恢复了兴师问罪状,冲我皱眉道:“老赵你老实告诉我,那警察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之间真的只有朋友关系?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埋怨道:“你是不是查户口呢?”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我是关心你!我不希望你乱jiao朋友,那样对你不好!” 我能读懂付圣冰内心的潜台词,她哪里是害怕我交朋友啊,她是害怕我找女朋友!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向天祈祷道:饶了我吧,伟大的付圣冰小姐…… 我对付圣冰说道:“跟警察交往也是乱jiao朋友?” 付圣冰道:“那当然!你想啊,刚才那个女警察长的那么漂亮,警察局里追求她的男的肯定很多很多,你要是跟她交往起来让别的男警察看到,非得揍扁你不可呢!我告诉你啊,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是祸水!” 这算是什么逻辑,亏她能联想的出来! 我不知道该说付圣冰天真还是胡闹,我苦笑地望着她,心想这么经典的一位女士,不知道是天上的哪颗煞星下凡,奇迹,简直是个奇迹啊! 付圣冰见我拿一双异样的眼神望着她,说了一句让我想撞墙的话:“看什么看,漂亮女人是祸水,但本小姐可以例外!” 我的头顶上象是有一个大锤头在砸我的天灵盖,我心想见过自信的,却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但是总体上来说,付圣冰的这句话还是比较幽默。 我自顾自地走向天龙大厦,付圣冰踩着轻巧的脚步声,追了上来,竟然一下子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微微一挣,挣开她的手,付圣冰兴师问罪道:“干什么,还不让碰了?” 我没说话,只是加紧走了两步。 回到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叼了一支烟,兀自地吸了起来。 付圣冰一进门便脱掉了皮靴,换上了一双蛮洪亮的蝴蝶结拖鞋,轻盈地凑过来,坐在我身边,侧过身来问道:“怎么,生气了?” 我道:“哪敢生您的气啊!” 付圣冰道:“我不对,我有罪。我不该拿靴子扔你!不过就是……就是冲动了呗,冲动了……”付圣冰突然讨好般地用手缠着我的胳膊,不断地自责走来。 我假装胳膊疼痛,哎哟了一声,付圣冰见状,立刻急的皱紧了眉头,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老赵,伤口发作了?” 我故意捂着伤口道:“刚才被你拿靴子扔的,伸手一接,扭伤了!” 付圣冰扒拉着我的手道:“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我道:“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本想摆脱付圣冰的纠缠,但是她却拉着我的手道:“对不起了老赵,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拿靴子扔你!这样吧,你等着!” 付圣冰说着便溜到了门口。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正疑惑间,却见付圣冰提着那双靴子,疾步走到了阳台处,打开窗户便丢了下去! 我真算是服了她了! 付圣冰丢了靴子返回客厅,笑嘻嘻道:“那双靴子已经被我扔掉了,其实……”付圣冰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止住了! 我心想女人真是怪物,一个正常情商的人根本摸不透她们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付圣冰见我绷着脸不说话,突然之间凑到了厨房里,端出了一碗汤,放在茶几上,笑嘻嘻地道:“老赵,我为你熬好了汤,补充一下营养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饿。刚刚吃过饭。” 付圣冰眉头一皱:“是不是跟那个女公安一起吃的?” 我反问道:“有什么不妥?” 付圣冰仿佛是在压抑着心里的埋怨,尽量摆出一副和颜悦色,望着我道:“老赵,以后尽量不要在外面吃饭,想吃什么招呼一声,我帮你做。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吃了容易拉肚子……” 我不由得在心里哭笑不得,我心想我赵龙何德何能啊,能让付大小姐如此关心,自从那次醉酒事件发生以后,付圣冰就好像对我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充满柔情,充满关照,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拿给我享用,恨不得天天在我身边伺候着……付大小姐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你值得吗? 见我不说话,付圣冰竟然亲自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凑到我的嘴边儿,道:“不冷不热,正好,喝两口吧,你现在正需要补充营养。” 我受不了付圣冰如此的暧昧表现,无奈之下,干脆接过她手中的勺子,自己喝了几口,边喝边赞叹道:“嗯,味道不错,不错。” 付圣冰的脸上幸福的象花一样! 见我停止了喝汤,付圣冰笑着问了一声:“再喝点儿吧?” 我摇头道:“够了够了!” 付圣冰赶快从口袋里掏出袋装纸巾,要亲手帮我擦拭嘴角,我干脆直接接过来,兀自地擦拭了几下,觉得付圣冰今天有些热情过度了。 付圣冰笑容可掬地也喝了两口,王婆卖瓜地道:“嗯,确实不错,味道确实不错!” 接着她轻盈地走进了厨房,将汤碗放下。 然后她又坐在我身边,将两条腿蜷在沙发上,突然说道:“老赵,明天跟我去买辆车怎么样?” 我微微一怔:“你都几辆车了,还要买?” 付圣冰满怀幻想地道:“我想买辆宝马!” 我道:“付大小姐,省省吧,你现在个人的私家车就有两辆,你知不知道,象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多少人还在骑自行车?” 这样说着,我突然想起了我那可怜的由梦。她身为堂堂上将的女儿,竟然连一部私家车都没有,当初我们俩还要靠电动自行车来代步,再跟社会上的这些豪门千金相比,生活水平实在是天壤之别!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要趁着这段潜伏的机会,努力创造价值,等任务一完成,我就马上买一辆私家车,再将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然后让由梦披金戴玉,让她过上最美好最幸福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还有,我们要办一场稍微奢华一些的订婚宴,然后再办结婚宴,结婚的时候,我们要走走后门,将特卫局闲置的那些好车,比如奥迪a8、凯迪拉克什么的,统统拉过去助阵一天……这样想着,我倒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美好的憧憬,那美好的爱情,一直是激励我安慰我的动力,我期盼着,期盼着任务尽快完成,那样我就可以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去面对我的爱人,去面对我的爱情以及我的神圣事业。我承认,进入社会之后,我的确是受到了社会上一些观念和生活方式的影响,对于军人来说,社会就像是一所大学校,他能让军人从单纯走向成熟,从刚直走向聪颖甚至是圆滑。我虽然不是拜金主义者,但是我却偏正了曾经的那些想法和认识。以前我总认识钱是身外之物,社会上的腐朽生活方式与我无缘,甚至是极力排斥,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我觉得军人也应该紧跟社会的步伐,将社会上一些好的东西转移应用,否则在我们的军人退役之后,会被社会的人们称之为‘傻大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多,总之,我虽然没被社会的灯红酒绿束缚住,但的确还是比较喜欢现代人那些时尚、现代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 付圣冰见我在兀自地遐想着什么,碰了一下我的胳膊,重复道:“我是说真的!有钱不花,过期作废!说不定人民币还要贬值呢!” 我反问道:“那么多车,对你来说有什么实际意义?” 付圣冰道:“当然有啦!其实我算是够节俭的了,我有一个同学,一个人有一辆奥迪a6,两辆宝马,一辆奔驰,还有一辆雪佛兰跑车!” 我觉得付圣冰的思想未免太过于‘奢侈’了,有钱人有两种,一种人越有钱越吝啬,另外一种人越有钱越得瑟,付圣冰显然属于后者。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接着道:“反正我觉得有钱不花太亏了,你没见现在房涨长的好厉害吗?就连北京郊区的房价都涨到一万六七了,中关村、望京这边两三万!有了钱之后不赶快出手,说不定过几年之后,一百万块钱,只能抵过了现在的二三十万!刚刚找老爸申请了四十万玛内,准备买辆宝马!” 我不置是否,只是觉得付圣冰对社会上的一些高消费方式倒是挺内行的。 不过我还是汗颜地道:“你四十万就想买辆宝马?” 付圣冰叹了一口气道:“那有什么不可能!买不起进口的还买不起国产的?华晨的呗!反正都是宝马,买华晨还支持国产,你不是一直号召我和圣依支持国产吗?” 我‘哦’了一声,却也不方便再发表看法,我知道,付圣冰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有所改变。况且,付总有的是钱,买辆宝马对于付家来说,就像普通人家买件玩具车一样轻松。 但是我还是对付总这种纵容子女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哪有这么惯着孩子的,零花钱一给就几十万,这不是惯坏了孩子吗? 付圣冰接着问道:“老赵你说我是买什么颜色的好,你喜欢白色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买车又不是我买车。” 付圣冰干脆再朝我坐近了一些,噘着嘴巴道:“我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你说买白色的好不好?” 我随口道:“还行吧,白色的显干净,显大气。” 付圣冰再问:“男的开白车好吗?” 我道:“好啊。男人开白车显得有修养有内涵,黑车则显得深沉上档次,反正各有各的优点!” 付圣冰眼珠子一转,道:“那好。那我就买车白色的!” 我道:“你买车问男的开着好不好干什么?” 付圣冰嘻嘻道:“秘密!” 我汗颜地不再吱声。 随后付圣冰站了起来,哼着小曲溜回了房间。 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之间象是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付圣冰她……? (2)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准时醒来,开始重复已经被搁浅了好几天的晨练。 正所谓是一日不练手生,此话一点儿也不假。事隔几天,我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时候,觉得比平时略微吃力了一些。 然后出了天龙大厦,象以往一样在望京各条街道上徜徉。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伊士东酒店外围,我竟然遇到了穿一身淡黄色运动服的金铃。 她仍然象往常一样,轻盈地小跑着,那身体的线形,仍然象以往那样明朗,优美,虽然清晨还带着几分朦胧的夜韵,但是却为她的身影蒙上了几丝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多瞄她几眼。 我本不想再与她同行,但是金铃却也率先认出了我,紧跑了两步,冲我喊了一声:“赵队长!” 我停下步子,回头冲金铃笑了一声,道:“金总好。” 金总在我面前停下,用手揩了揩脸上的汗水,道:“好长时间没一起早练了呢!” 我嗯哼一声,算是附和。 金铃道:“从今天开始,咱们说好了,每天早上恢复以前,一起晨练!” 我望了一眼金铃那开朗的笑容,倒是没有理由拒绝。 一切都像是往昔的重复,我们一起跑步。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金铃的父亲怎么样了,但是害怕会令金铃伤心,于是作罢。 金铃越来越显得有活力了,其实原本就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再加上浑身的青春活力,显得格外令人心动,金铃的晨练,立刻引起了一些晨练者们的观美风暴,无论我们转到哪里,都会令得很多早起之人驻止观望,美不胜收。 当然,金铃也看出了我胳膊上缠的绷带,不由得轻声问了一句:“胳膊怎么了?” 我倒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将陈远泽的事情告诉她。 犹豫片刻,我道:“不小心碰的。” 金铃摇头道:“不相信。打架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对身体受伤的人,受伤的原因,第一推断便是:打架。 我捏着鼻子笑道:“象我这么老实的人,会打架吗?” 金铃关切地问道:“伤的重不重?” 我道:“重的话还会出来跑步吗?” 金铃这才如释重负的样子,宛尔一笑:“以后注意点儿,不要打架,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幽默道:“遵命!” 金铃开怀而笑,一笑起来,在尚还没天亮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美丽和娇艳。 绕着望京大街小巷跑了一圈儿,返回伊士东酒店东门处的小型花园里,下一个课目仍然不变,我开始练起了拳脚。 金铃照旧是在一旁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赞道:“这个地方好,清静!” 但是她刚刚说完这句话,我眼睛里的余光里,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小跑着冲这边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当中号称‘骄凤’的乔灵! 乔灵朝这边瞧了瞧,放慢步子,也没有过来,而是凑在路边儿上皱眉张望。 我也没有跟她打招呼,想起了昨天自己与她和陈远泽的邂逅,不由得觉得乔灵也不过是凡女一个,也逃脱不了世俗的影响。陈远泽的父亲是乔灵的老板,她似乎也在讨好陈远泽。抑或是她现在正在跟陈远泽谈恋爱? 我讨厌陈远泽,讨厌他那副富家公子哥的神气,讨厌他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霸道,理所当然地,这种厌恶也连带到了乔灵身上。 而在此之前,乔灵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总觉得她能在天龙保安公司混到了教官位置,算得上女中豪杰。但是现在看来,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原来她一直是在傍山依水,有后台撑腰! 当然,我也没有因为乔灵的出现,而影响了练功的情趣,我的拳脚仍然如影随形,在渐渐变明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流畅和优美。 练得累了,坐在长椅上,金铃夸赞道:“还是那么呼呼生风!你这身功夫是哪来的?” 我捏着鼻子道:“当兵的时候练的。另外,我还认了一个师父!” 金铃顿时一愣:“还要认师父?是部队上的师父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曾经认过一个叫‘黄老爷子’的师父,但是他很神秘,他指导了我一个月,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 金铃闪烁着眼睛道:“黄老爷子?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李小龙,成龙,还有……柳海龙,李小龙………”金铃可爱地掐着手指头,一一数出了中国比较有影响力的武打明星和散打王。 我有些意外,笑道:“你对这个也挺感兴趣?” 金铃道:“谈不上感不感兴趣。中国人谁不认识他们?” 我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如果让你在这些武打明星中做出个选择,你更喜欢哪一个?” 金铃脱口道:“李小龙!” 我捏着鼻子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李小龙永远是无法超越的神话!” 金铃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道:“如果你要是能进军影视圈儿,说不定也是功夫影视中升起了一颗新星,也能成为中国的一个神话!” 金铃的话突然点醒了我,拍电影,尤其是拍功夫电影,相信这是大部分有志男青年的幻想,在我现役的时候,曾经有个别还算知名的导演提过此事,说是能让我在影片里担任个二三流角色,被我拒绝了。我只是一心一意地当好自己的兵,做好自己的警卫,其它的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只有诱惑力,却没有呼吸吸引力。 此时金铃突然又提到了这些,我倒是不由得笑道:“象我这样的,哪个导演敢让我拍电影?” 金铃摇晃着脑袋说道:“多了!赵队长文武双全,长的也帅气,要是拍电影,将来肯定是偶像派和实力派的合体,引领功夫电影的新gao潮和新导向!” 我赶快道:“别介。金总再这么夸我,我可真找不到北了!” 金铃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很遥远?” 我道:“何止是遥远啊,简直远到天上去了!我何德何能,能去拍电影?” 金铃故弄玄虚地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实现你的这个愿望!”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条件?” 金铃想了想,道:“如果你答应来金氏帮我,我愿意投资五千万,为你量身订做一部功夫片,让你圆了这个梦!” 我震惊了,心想金铃还真下的起血本,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她不惜出五千万冒这么大的风险。不过话又说回来,金铃所言也很现实,就现在中国的现状来看,一般的大企业大老板,有很多都会考虑影视投资,甚至有很多大公司直接注册影视公司,进行影视产业,我怀疑金铃难道真有这种打算……但是综合一分析,我还是觉得金铃只是一时兴起,给我在一张空白纸上画了个饼,让我充饥。确切地说,我也充不了什么饥,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放着任务不去完成,而跑过去拍什么电影,尽管我对这个行业的确抱有一定的幻想。 我道:“金总就拿我开笑了,我受不起!” 金铃微皱眉头道:“怎么,你不相信?” 我反问:“我怎么相信?再说了,我也没那个雅兴。” 金铃道:“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们金氏的实力啊,我金铃既然说出来了,肯定有能力落实。举个例子,咱们大陆有很多明星,都是我们金氏捧起来的,当初柳怡飞的走红,也离不开金氏这块土壤!还有赵毅,孙丰田这些二线明星,都是金氏捧的比较成功的明星。当然,至于功夫明星,现在倒是还没有,如果你能加入金氏,也许你会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出色的一个!” 我轻轻一笑,问道:“金总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难道金总真想进军影视?” 金铃轻吁了一口水,微微点头道:“有这个打算!我准备先投资几部试试,然后专门组建团队,自己搞影视产业!” 我冲金铃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金总不愧是女中豪杰,我服了!” 金铃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道:“赵队长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其实拿下影视这一块,也是我父亲的希望,现在他没办法亲自实现,只有我帮他老人家圆梦了!我父亲近几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搞一下影视产业,但是由于身体的原因,一直没敢放开干,只是作为投资方的名义投拍了几部,我下一步想专门组建一支过硬的影视团队,我想先请一个编剧把剧本弄出来,同时分别跟张艺谋,张纪中或者是吴宇森这些大导演们谈谈合作,剧本一旦成型,就可以物色演员,如果赵队长同意,我愿意让你担任里面的第一男主,因为我想拍一部功夫片!一部继李小龙<猛龙过江>之后另一部轰动世界的功夫片!” 这些话从柔弱的金铃口中说出来,令人难以相信。但是见金铃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象是在说大话,难道她真的想搞影视产业? 我故意反问了金铃一句:“为什么非要拍功夫片?现在好像功夫片过时了吧?” 金铃道:“也许是受你的启发。我觉得功夫片永远有市场。我拍电影会贯彻一种精神,那就是中国功夫的精神!我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找准灵魂,要有信仰,我相信我会再次让中国的功夫片活起来,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请成龙过来客串一下。但是我不会让他当第一主角,如果让他当主角,也许能保证票房,但是不会有更大的突破,所以我想用新人。当然,这个新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赵队长!” 听金铃说的头头是道,我感觉出,金铃想要进军影视,看来已经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不过我倒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我并不想当什么男主角。 那不现实,至少,我现在不可能去跟她合作。哪怕她开出再高的薪酬! 因为我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一个保安队长,仅此而已! 和金铃又谈了一些关于电影的事情,金铃倒是挺有诚意,但是我又怎能答应? 我对影视一窍不通,而且任务在身,我才不会对她画的这个饼感兴趣。至少,现在不会。 但是换个角度一考虑,我觉得金铃真的不容易,作为一个弱女子,她肩负着金氏太大的担子,她那柔弱的双肩,是否能够驾驭得了? 大约到了六点四十左右的样子,金铃提出再到周记粥铺喝粥,我欣然应允。 但是与乔灵擦肩而过的时候,乔灵突然转过身,冲我喊了一声:“赵队长,等一等!” 我扭头看去,随口问道:“什么事啊乔大教官?” 乔灵的神情有些复杂,微微地低下了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始终鼓不起勇气。 金铃在一旁追问道:“这是谁?” 我轻声道:“也是一个晨练者!” 然而乔灵却突然又道:“没什么,没什么了。” 我笑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呗,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乔灵掩饰道:“真的没什么,也许,可能……”她支吾着,倒是半天没说出一个让我听的懂的字来。 我也没再理会她,虽然觉得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事情,但是仍然与金铃朝南加快了脚步,直奔‘周记粥铺’。 喝粥的过程中,金铃又提起了拍电影之事,我觉得金铃现在好象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 喝过粥之后,我徒步返回天龙大厦。 刚刚进屋,就见付圣冰张着一双胳膊扑面而来,上前便拎住了我的胳膊,央求道:“老赵,走,走,跟我去买车!” 我汗颜道:“你还真买啊?” 付圣冰道:“那当然。本小姐说话算数。今天直接提车开回来!” 我反问道:“不找个懂局的看一看?我对发动机什么的不在行,只会开,不晓得性能如何!” 付圣冰笑道:“宝马还用检验吗?相中哪辆直接提出来就行!” 我想了想,道:“那好。我先安排一下工作!”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想陪付圣冰去买什么宝马,但是考虑到她的人身安全,我又不得不决定一去。毕竟,付总将付家二姐妹托付于我,我肯定不能让她们出什么安全事故。 我回到保安办公室,将几个副队长、分队长召集起来,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又驱车去如意苑小区,给齐梦燕交待了一下工作。 这一切工作布置不越过十五分钟,之后,我回了天龙大厦。 付圣冰已经换好了一套特别漂亮的裙装,身形窈窕多姿,化了淡妆,也擦了淡淡的香水。 我本想开丰田车去,但是又一想那样不安全,于是干脆和付圣冰拦截了一辆txc,径直赶往北京顺德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化名)。 顺德车行位于北京南外环东侧,算得上是北京市最大的汽车销售基地之一,世界各大品牌的轿车在这里应有尽有,让我和付圣冰看的眼花缭乱,汽车销售代表不厌其烦地引导我们转了好几圈儿,滔滔不绝地讲解了很多给车行脸面上贴金的事情,又是这里的价格比别处低多少啦,又是这里的服务有多周到啦,直听的我的耳朵上都快长茧了。 那位男销售代表的口才,可谓是相当了得,最后付圣冰实在忍受不了他那王婆卖瓜式的介绍,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本小姐过来是买车的,不是来听你念经的!” 男销售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但仍然陪着笑,道:“那你们看看吧,相中了哪一款,我给你报个最低价!” 但是我和付圣冰在展厅里又仔细地找了一大圈儿,付圣冰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相中的那一款白色华晨宝马。 付圣冰皱着眉头指着一辆红色宝马车,问销售代表道:“这一款没有白色的?” 销售代表连连道:“有,有。不过没在展厅里,展厅里空间有限,要不你们跟我到车库去看看?” 于是我们随销售代表又辗转到了后面的大型车库。 进入车库放眼一瞧,还真是见了世面!几百甚至上千辆各式各样的崭新轿车整齐地排列着,车库的空间真够大的! 付圣冰一眼便瞧见了那辆心仪良久的白色宝马车,不由得眼睛里释放出特殊的光彩,紧走两步凑了过去。 而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在车库的中央位置,竟然还悬挂着两个练拳用的沙袋! 我不禁疑惑起来:怎么车库里还放沙袋?难道这同时也是一个练武场? 销售代表见我盯着沙袋,赶快介绍道:“我们老板让挂上的!我们老板特喜欢舞拳弄腿的,就让我们给他在车库中间挂了两个沙袋,他每天一来公司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打两拳,我们老板说他打拳过后特有精神……我们也跟着老板学,觉得真累……”销售代表又是一阵罗里罗索的陈述。 我心想这位老板可真够有创意的,连车库的闲余空间都不舍得浪费掉!车库里面挂沙袋,亏他能想的出来! 不过看到沙袋,我倒是有一种由衷的亲切感。很长时间没跟沙袋对练过了,不由得绷紧了一拳,集结全身之力,打在沙袋上! 销售代表哈哈地笑了起来,冲我说道:“一看您就是个知识份子,力量太小了,沙袋一动都没动!看我的!” 不知是处于一种炫耀还是其它,这位销售代表竟然也挽了挽袖子,斜摆开姿势,扭腰送胯冲着沙袋就是一拳猛击! 那沙袋被他打的晃出去两三米远,不停地在空中摆动起来。 销售代表拍了拍手,冲我炫耀式地道:“嘿,我们老板讲了,打沙袋要集中全身的力量,以点及面,瞬间爆发!我这一拳打的还行吧?” 我心里暗暗地笑了起来,心想这位销售倒是挺善于跟别人沟通的! 正在前后左右地欣赏一辆白色宝马的付圣冰,见销售代表说出这番话,不由得也朝这边凑过来,她指着我冲那位销售代表道:“什么,你在他面前比划拳击?你这业务员太自不量力了吧,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赶快止住付圣冰,冲她使了个眼色,道:“干什么呢你!先看你的车吧赶快!” 付圣冰吐了个舌头,道:“见不惯他关公面前摆大刀!” 那位销售代表听了付圣冰突然的插话,倒是愣住了! 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销售代表再次朝着沙袋上猛击了一下,沙袋继续象刚才那样四处飞舞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我心想这位销售代表是我遇到的最搞笑的‘圈内人’了……看的出来,他打拳还处在最初的蛮力阶段。很多人都存在一个误区,认为谁能将沙袋击打的晃动的幅度越大,出拳力度也就越大。其实这是错误的,打沙袋的最高境界,不是能将沙袋击打的悠出去多远,而是拳打过去,沙袋不动,但是沙袋上受击的部位却出现了一个拳坑,拳坑越深,力度越大。其实要想达到这种境界,并不容易,那需要很快的出拳和收拳速度,这种速度,一般人是无法达到的! 只是,我并没有对销售代表点破这些,我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因此催促他道:“看车吧。那辆白色宝马能优惠多少钱?” 销售代表这才走到白色宝马跟前,不断地拍打着双手,对付圣冰笑道:“小姐您真有眼光,您长的这么漂亮这么脱俗,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贵族气质,您开这车肯定老带劲了,车美,人更美!这样吧,这车原价38万,我可以作主收您36.5万,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 付圣冰竟然没杀价,直接跟销售代表去刷了卡,办了手续。 就这样,一辆崭新的白色宝马,已经隶属于付圣冰所有。 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意识到,这辆白色宝马,即将带给我们的,会是什么…… 057章 (1) 只是直到买完车,付圣冰才象是想到了什么,冲销售代表问道:“怎么,没有赠品?” 销售代表道:“现在购车送赠品的活动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们可以考虑送你们车膜。现在库存还有一批车膜,可以随车赠送给客户。” 付圣冰当即哈哈笑了起来:“什么,还送车模?车模我们领回去干什么用?还得吃喝拉撒养活她!我们不要车模,送我们一套内饰得了!” 不知道是付圣冰故意如此,还是真以为他们送的是‘车模’,而不是汽车贴窗的车膜?如果她真的以为买车会赠个车模的话,那她的智商绝对是回到了十三岁以下。 销售代表笑道:“小姐您太幽默了!” 付圣冰道:“算了,本小姐不要你们的赠品了,还是自己去买吧。拜拜了!” 然后我和付圣冰驱车出了销售公司。 刚买的新车,付圣冰简直是爱的要命,开车的时候她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朗朗的笑容带着一丝傻气,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与天真。 我本以为付圣冰会直接开回家,但是她没有。她直接将车开到了一家宝马专用的汽车内饰专卖店门前。 停车后,我们从车里出来,付圣冰用手轻抚着宝马车的车身,幸福地道:“这车真漂亮,还是白色的好看!” 我附和道:“是啊是啊。好看。”其实说实话,我对白色车和红色车都并不是特别的喜爱,我觉得男人嘛,还是开黑、灰色的车好看,显得高档,显得深沉。不过付圣冰开上这辆白色宝马,倒是也显得很时尚很有魅力指数。 付圣冰望着我又啧啧地赞了一句:“白色宝马,骏马中的精品!” 然后付圣冰转身进了店里,将内饰购买齐全后,三万多块钱又填进去了!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好的内饰就是美观,当将宝马车好好地装饰一番后,它就像是一个打扮好的待嫁新娘子,漂亮,高贵,典雅。 付圣冰前后左右地欣赏着,不住地赞叹:“好看,还是宝马好!” 我不知道付圣冰怎么会这样高兴,她兴奋地望着面前的宝马车,象是如获至宝的样子。 付圣冰欣赏完宝马车,还是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拎着我的胳膊问道:“老赵,这车象不象一个白马王子?” 我笑道:“这怎么还成了白马王子了?谁的?” 付圣冰神秘地一笑,只是咯咯地偷着乐,率先钻进了宝马车内。 我坐上副驾驶位置,对付圣冰道:“行了,别再陶醉了,打道回府吧!” 付圣冰得意地道:“嗯。这就回去!咱们……咱们走高速吧?” 我道:“别走高速了,一上高速你就要飚车,直接将油门儿踩到底儿,太危险了!” 付圣冰道:“我才不舍得呢!刚刚买了车,还要有一定的摩合期!” 我道:“随便你吧,反正我的生命安全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好好开车,我在车上睡一觉!” 付圣冰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开着试试?” 我摇头道:“没心情。开这车还不如开我那皇冠舒服!” 付圣冰噘着嘴巴兴师问罪道:“你那皇冠再好也是小日本造出来的,咱买的这车是正宗的国产,哼,你不是一直赞成支持国货吗?” 我无言以对,心想付圣冰在我的熏陶下,竟然开始支持国货了? 付圣冰驾车要比付圣依还要稳很多,至少,她的驾龄要比付圣依多两年,有钱人家的子女对车有一种特殊的喜爱,也很喜欢以一种玩儿车的心态飚行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转眼之间,付圣冰便驾车超越了很多同向行驶的车辆。但是说句实话,在浩瀚的北京城来说,一辆华晨宝马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满大街的轿车当中,名车豪华车多的要命,使得这辆白色宝马车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但是付圣冰仍然开的起劲儿,她制动车子的动作很娴熟,也很有一种特殊的风采。也许在这个时候,付圣冰算得上最稳重最有魅力的时刻,那凝重专注的表情,那手握方向盘时的矜持,倒是为付圣冰平添了几分特殊的美丽。 付圣冰开车,我还是挺放心的。于是我干脆微微闭上眼睛,准备小小的休息片刻! 车子驶上四环,四环的交通环境变得淡雅起来,行人和车辆比较少,付圣冰并没有急着加速,而是保持平稳,游刃有余地操控着方向盘,同时微微侧过脸颊对我说道:“老赵,刚才买车的时候笑死我了,我差点儿笑晕!” 我微微地睁开眼睛,被她这轻轻的话语所惊扰,轻启嘴唇道:“有什么好笑的?” 付圣冰道:“那个销售员!那个销售员竟然还关公面前耍大刀,说你不懂打拳,我都看出来了,那是个菜鸟,根本不懂打拳,估计还不如我!” 我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挺欣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锻炼身体了。就连卖车的销售人员,也在车库里挂上了沙袋,证明中国人强身健体的锻炼意识增强了!” 付圣冰微微皱起眉头,道:“对了老赵,有一点儿我不明白。买车的时候我见那销售员的确把沙袋打的忽忽乱飞,悠悠的幅度可大了,可你打上去,怎么那沙袋基本上连动都不动?” 我心想付圣冰这丫头观察力还真够仔细,但是有些力学方面的知识,跟她讲估计她也听不懂,于是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回答。 付圣冰追问了一句:“难道是……你打沙袋的时候,沙袋受的是内伤,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却有内伤。对不对?” 我微微一怔,不由得在心里冲付圣冰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还真是我低估她了,她的比喻很贴切!只可惜,付圣冰这丫头太懒了,自制能力太差,否则好好培养一下,也是一块不错的武学材料。 我对付圣冰道:“你说的不错!打沙袋练拳不是非要把沙袋打的空中乱飞,那只是初练者在使用蛮力!真正的拳手在打击沙袋的时候,沙袋的动作幅度并不大,甚至可是是呆立不动。这要求拳手有很快的出拳速度和收拳速度,一气呵成,融会贯通。一般情况下,用蛮力者打沙袋出现的效果是沙袋空中乱飞乱摆,表面上看好像是拳头的力量多大,实际上用的只是蛮力,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对于那些娴熟高深的拳手来说,并不要求让沙袋出现多大的运动幅度,讲究出拳收拳快如闪电,还没等沙袋来得及被击飞,已经将拳收了回来,实际上沙袋上受击的部位会出现一个拳坑,拳手力量越大,动作要领越准确,拳坑越深,反之,则越小……” 付圣冰听的似懂非懂,但是仍然轻轻地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道:“原来是这样!这就好像是在桌子上摆一摞积木,我拿一根鞭子抽它,速度如果快了,中间的一块积木被击飞,但是积木仍然不会倒……是不是一样的原理?” 我笑道:“差不多吧!再举上最简单的例子!子弹的速度快不快?试想一下,如果在面前摆上一块木板,先用一块石子儿用力砸它,会怎样?”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很想跟付圣冰讲解一些关于功夫的知识和常识,也许是由于她的悟性和关注,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对于习武者来讲,很喜欢将这些武学理论加上自己的观点与别人交流,即使对方并不是一个‘圈儿里人’,如果有兴趣,那也肯定是乐此不彼。 付圣冰想了一下,道:“子弹的速度当然快了!但是如果用石子去砸木板,那么,那么木板肯定会被石子撞倒,或者是撞飞出去!” 我接着道:“那么相反,如果是换用一颗子弹呢?如果把子弹装里枪里,朝木板射击,那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付圣冰道:“那木板肯定会被戳个窟窿呗!” 我再问:“那么你觉得子弹和石子哪个杀伤力大?” 付圣冰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石子虽然能将木板击倒甚至是击飞出去,但是木板受的只是外伤,没大碍;但是子弹就同了,木板被子弹击中,也许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晃动,但是却会被戳个窟窿!这就是速度的反差,速度快了,可能会令目标静止不动,但是却能让它受到严重的伤害!速度慢了虽然能让目标产生大幅度的运动,但是却只是受了轻伤,甚至受不了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嘿嘿,老赵,你的武学造纸(诣)真的令本小姐佩服死了,回去之后,我要继续跟你学功夫,学防身术,我也要练的象你那样,打上去,目标不动,但是却受到了内伤……”付圣冰一连说着,竟然腾出了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起来。 我赶快冲她提醒道:“注意开车!注意看前面!” 付圣冰得意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反复地思索着我的话,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付圣冰倒是没再说话,而是突然哼起了周杰伦的那首<双截棍>: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 她的神情当中,萌生了些许憧憬和希望。我能看的出来,付圣冰仿佛又开始升华了对中国功夫的喜爱! 其实付圣冰是块不错的料儿,如果加以时日好好练习一下,肯定能在这方面有所造诣。只可惜她的自控能力太差,真正练起来,她跟付圣依一样,都会被懒惰占了上风,三天的热度之后,便将那一时兴起的兴趣偃旗息鼓了! 付圣冰一连唱了好几首硬气歌曲,唱完那首难听的双截棍,她又哼起了那首<功夫>,哼来哼去,最后她竟然饶有兴趣地唱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白眉大侠>主题曲:他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他有海阔天空的心胸,他是盖世无双的侠客,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 还别说,这首歌在付圣冰嘴里唱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付圣冰唱完这曲<白眉大侠>主题曲后,突然间凝望着我,乐颠颠儿地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象白眉大侠了!真酷!” 我赶快道:“得。别再挖苦我了!我跟白眉大侠没法比!” 付圣冰道:“反正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眉大侠!嘿嘿,甚至,你比他还要现实,还要帅呆!白眉大侠只是编剧杜撰出来的,但是你却是生活在我身边活生生的侠客!” 我汗颜道:“圣冰你就别夸奖我了,想让我飞到天上去?” 谁知付圣冰却紧接着以一曲歌接上:“喜欢你,喜欢你,你就带我去飞;喜欢你,喜欢你,你就带我去飞……” 我心想这付圣冰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表现的这么亢奋? 有些反常啊! 付圣冰唱了几句后,又轻轻地晃动起了漂亮的小脑袋,冲我问道:“老赵,以后你要教我练功夫,咱们要做一对侠客伴侣,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我汗颜道:“醒醒吧,看小说都看的走火入魔了!” 付圣冰啧啧地道:“本小姐清醒着呢!” 我不再说话,只是回之一笑,觉得付圣冰这丫头高兴起来,可真是没头没尾的,真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美事儿! 车子继续前行,下了四环后,付圣冰超起了近道,经过一个在北京并算不上繁华的小镇。 车辆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付圣冰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方向盘,灵巧地穿插在小镇的大道上。 途径一个快餐店,付圣冰放缓了速度,饶有兴趣地对我说道:“在小餐馆里吃点儿,怎么样?” 我追问道:“吃什么?”抬腕看了一下表,的确已经越过了饭点儿。 付圣冰打开半扇车窗,望着路边儿上刚刚下膳的一个包子摊位,道:“去吃狗不理!” 我汗颜道:“这里的狗不理有真的吗?” 付圣冰眼珠子一眨,笑道:“是不是真的本小姐一试便知!”说着便探出了半个脑袋,冲‘天津狗不理’包子铺的老板问道:“师傅,这包子多少钱一个啊?” 付圣冰用的是天津话,虽然不怎么正宗,但是却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儿。 且听那摊位男主人用标准的天津话回道:“一块钱一个!店里吃还是带走啊?” “店里吃!”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得意地对我说道:“听到了没有,正宗的天津人,没错!” 我笑道:“人是天津人不假,但是这能证明那狗不理就是正宗的天津狗不理?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有山寨版的,包子也有!”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山寨就山寨呗!山寨是流行趁势!看咱们刚买的这宝马,不也是山寨外国的?老赵,我告诉你,中国是个山寨大国,除了人没有山寨的以外,什么东西都有山寨版的!” 我笑道:“说的也是。”于是率先打开了车门儿,下车。 付圣冰下车后饶有兴趣地在包子膻前闻了闻包子的香味儿,得意地望着我道:“闻起来就知道味道不错!老赵,你吃几个?” 我道:“先要五六七八个吧,不够了再要!” 付圣冰点了点头,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挨个冲着蒸屉里的包子指划了起来:“要这个,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我汗颜地叼了一支烟,心想没见过吃包子还要挨个挑挑拣拣的! 摊主动作利落地拿一个小竹筐将付圣冰指到的包子装进去,恭恭敬敬地递过来,道:“里面坐吧!” 我从摊主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什么,也许他很难想像,开宝马的‘大款’也会光临他这简陋狭窄的小店,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付圣冰乐颠颠地端了那筐包子,拽着我的胳膊坐了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付圣冰得意地咯咯笑个不停。 我一边拿起了一个包子,一边不解地追问道:“乐什么呢,要嫁人了?” 付圣冰轻轻地咬了一口包子,眼睛闪烁地道:“差不多吧!嘿嘿,我还是觉得这些小店里的环境好,吃几个包子,喝点儿小米粥,可是要比大酒店里那些山珍海味强的多了!” 我点头道:“我也有同感!我跟你说,尤其是早上,到小摊儿上喝碗豆腐脑,吃几根油条或者烧饼,那滋味儿可美了!” 付圣冰睁大眼睛道:“真的吗?我还没试过哩!要不明天你也带我出去试试?” 我道:“没问题。在咱们天龙大厦附近有条步行街,里面卖豆腐脑的可多了,一块五一碗,那个香啊……”我这样说着,发现付圣冰听的很认真,甚至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些大家闺秀们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很少问津这些普通人的吃食,但是他们往往吃过一次就会牢牢记住,还想吃下一次…… 付圣冰道:“那咱们可是说定了!我倒要尝尝,那里的豆腐脑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要是没有,小心我把你吃掉!” 付圣冰指划着我警告着,然后咬了一口包子,里面的汁液从她嘴角处溢了出来,沾湿了她涂了淡淡唇彩的嘴唇,倒是多了几分朴素之美。 我暗暗笑了一下,觉得这付圣冰很多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2) 却说付圣冰今天浓妆淡抹,穿着异常华丽,她的出现使得在店里吃饭的一些食客纷纷投来了仰望的目光。其实来这些小店里吃饭的,大多都是工薪阶层,或者是附近的居民、民工、打工族,个个穿着朴素,偶而见到一个穿着华丽长相漂亮的妙龄女郎,理所当然地会多瞄上几眼。就这样,本来并不多客的小餐厅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坦然抑或是掩饰地朝付圣冰汇聚而来……我当然发现了这一现象,我心想没想到付圣冰在这小镇上回头率还挺高的呢,竟然有这么多人悄悄地瞄她! 倒是付圣冰也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突然将吃了半截的包子扔到餐筐里,猛地回过头去。 那些一直在悄悄地观望她的男性食客,赶快避开了目光。 付圣冰一边拿纸巾拿擦拭着嘴角,一边冷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众人皆汗颜,纷纷各自地吃起自己的包子来。 我笑道:“瞧你把人家吓的!” 付圣冰拿起包子使劲儿地咬了一口,道:“这样盯着别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我只是在教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 我吓唬她道:“你是没碰到横的,碰到横的非得……” 付圣冰打断我的话,反问道:“非得什么?难道还过来揍我?” 我道:“差不多!现在这社会上什么人都有,无理取闹的也多了去了!所以啊,在外面一定要记住两个字,低调,再低调!” 付圣冰坦然笑道:“老赵你识不识数啊,都五个字了,低调,再低调……不过你说的还真有道理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其实我老爸……我老爸就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都碰到好几次了!” 我汗颜道:“哪有说自己老爸的?”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我又没给外人说!你听我说啊,有一次我和老爸一起去顺义办事儿,在一条街道上有辆车无故停了下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你猜我爸怎么着了?” 我问:“怎么着了?” 付圣冰道:“我爸先是狂摁喇叭,但是前面的司机装没听到,我爸骂了句‘砸丫子的’就推门下了车,走到前面的车跟前,把那司机拎出来就打,把那小子鼻子都打破了!要不是有人拉着,估计得哽屁了!” 付圣冰说这话我绝对相信,虽然付总看起来恩怨分明,但是他身上带有太多黑社会大哥式的霸道基因,凡是影响了自己的人,他一般情况下就会使用武力解决。但是据我所知,付总现在的脾气已经改变了不少了,阿勇曾经告诉过我,付总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车上始终藏着两把砍刀,在路上看到不顺眼的人上去便打,也不管合不合理。还有,付总开夜总会的时候,还曾经打过几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其实那些不大不小的小明星们,手里有了俩臭钱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逛夜店经常想吃霸王餐泡霸王妞儿,付总当时大呵一声,一个人竟然将三个小明星打的爬不起来……现在付总成熟了不少,当然不会象以前那样冲动和气盛,但是他仍然算得上是社会上的不安全因素之一,说不定谁谁谁哪天就会挨了付总的巴掌和拳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给付总下一个正确的评价,觉得这个人亦正亦邪,高深莫测! 不过我倒是突然间明白了付圣冰为什么会如此喜欢恶作剧喜欢耍霸王小姐脾气了,她这纯粹是遗传了付总的霸道基因,再加上后天的耳濡目染,不跟风才怪! 但是说实话,付圣冰最近的确变了很多很多,至少,她不象以前那样阴毒了!这一点是最值得欣慰的! 付圣冰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父亲的‘光辉事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不得不提醒她道:“你是女孩子,最好不要学付总!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儿好!” 付圣冰闪烁着眼睛道:“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温顺了很多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汗颜道:“感觉到了一丝丝。继续保持发扬!” 付圣冰扑哧笑了。 却说我今天的胃口不错,一屉狗不理下肚根本不挡事儿,于是又招呼老板上了一屉,付圣冰呆呆地着我,开玩笑地道:“国家的粮食都被你们这些人浪费掉了!” 我笑道:“你买这一辆宝马,够我吃好几辈子的了!” 付圣冰道:“那不能比!再说了,这辆宝马……嘿嘿!”付圣冰神秘地一笑,却没了下文。 吃完包子,我抚了抚肚子,抢先买了单。 付圣冰一边用手甩着钥匙一边兴师问罪道:“小钱儿你倒是出手挺大方,刚才买车的时候,你怎么不抢着买单?” 我觉得对付圣冰简直是防不胜防,自己好心好意地抢着付账她竟然也能找到埋怨我的理由,不由得反驳道:“你爸要是每个月给我开十万的工资,我肯定会抢着买单!” 付圣冰洋洋地道:“美的你!不过呢……也不是没希望!” 我回之一笑,却没再说话。 付圣冰率先上了车,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习惯地朝旁边瞄了几眼,发现有一辆北京现代越野车也跟着启动了车子。 付圣冰见我左右瞟着,冲我埋怨道:“老赵你瞧什么呢,赶快上车吧!” 我钻进了车里,不无忧虑地道:“你没发现吗,那辆现代越野从四环上就跟着咱们,现在也在这儿停下了!” 付圣冰哭笑不得地道:“你也太敏感了吧老赵,怎么感觉你跟国家特工似的,路上那么多车,难道都是跟着咱们的?再说了,他们跟着咱们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明星不是大款!” 我若有所思地道:“不得不妨!要不我来开车?” 付圣冰道:“我还没新鲜够呢!回去有你开的机会!” 我倒是也没再勉强,车子启动,开始朝前行驶。 但是职业的敏感性,让我总觉得后面总有人跟着似的!我在心里开始琢磨起来,如果后面真有尾巴,那么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针对付圣冰,一是针对我。针对付圣冰的可能性比较大,她父亲结下的仇家比较多,再加上保安公司原本就竞争激烈,为了达到目的,绑架竞争对手家属的事情也极有可能!如果是针对我的话,那事情就是复杂了,那将直接意味着……我正在心里琢磨着,付圣冰突然开口道:“老赵,看看后面那辆现代越野还在不在?” 我瞄了一眼车镜,那越野车还在。“还在!”我一边说着,一边叼了一支烟,打开了半截车窗。 付圣冰道:“用你的办法,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在跟踪我们!” 我愣道:“什么办法?” 付圣冰道:“闯红灯啊!上次圣依载你的时候,你不是发明了这种办法吗?” 我汗颜道:“这办法不是我发明的,但是一般情况下挺实用!” 付圣冰笑了一声,然后果然加大 了油门儿,十字路口处,她潇洒地闯了红灯! 遗憾但又欣慰的是,后面的现代越野车并没有跟着闯红灯。 看来,是我多虑了! 付圣冰冲我兴师问罪道:“老赵看到了没有,你总是疑神疑鬼,那越野车都没跟上来!” 我道:“没跟上来不一定没有不良动机!也许是他看出了我们故意在试探!” 付圣冰道:“才没那么巧呢!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聪明机灵啊?”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宝马车继续前行,也许是由于刚才的小试探,我们双双放松了警惕,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心想自己可真是操心的命,现在都身在社会了,还那么警惕多疑,累不累? 于是干脆斜躺在座位上半闭起了眼睛,小打了个盹儿。 付圣冰娴熟地掌控着方向盘,继续前行。 在一处叫做‘芙华街’的窄路上,后面那辆现代越野突然鸣起了喇叭想超车。 付圣冰气骂道:“早不超晚不超,偏偏到了小道上超!就不给你让路!” 于是后面的现代越野疯狂的鸣笛,而付圣冰只是自顾自地加大了车速,占道行驶,不让后面的现代越野有超车的空间和机会。 我对付圣冰道:“稳住。它想超就让它超吧,小心把它激出火来!” 付圣冰冷笑道:“激他又怎么样,本小姐就是不给它让道!急死他!” 我劝道:“行了行了,别任性了,开车出来就要朴互礼让,安全第一!”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礼让?他们为什么不礼让我们?这么着急超车干什么,回去办丧事啊?” 正说话间,我却在车镜中发现后面的越野车已经微微调了方向,准备在左面狭窄的空隙中硬超! 我赶快对付圣冰道:“靠右!靠右!” 付圣冰也发现了现代越野要强行超车的苗头,一边骂着一边右打方向盘,破口道:“开这么快,小心撞车!” 这话刚刚出口,就应验了! 只不过现代越野撞的车正是我们刚买的宝马! 但是现代越野撞到我们的车尾后,竟然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样子,而是猛地一加油门儿,只听‘咔’地一声,那车竟然直接撞到了宝马车的左车身! 我和付圣冰因为受到了撞击,不由得身体倾斜了一下,付圣冰瞪着眼睛回头冲现代越野骂道:“操,撞车了,撞车了!狗日的现代,为什么要撞我的新车……”付圣冰好像是有些慌了,拼命地按着喇叭示意让现代越野停车。 但是那现代越野不光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是铆着劲儿地继续以车身右侧撞击宝马车左侧! 毫无疑问,这次撞车绝非偶然,而纯粹是一次有预谋的挑衅!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有些慌了,赶快对付圣冰道:“靠右停车,停车!” 但是现在的现状是,不停车也不行了! 因为现代越野突然间加大油门儿,猛然右拐,直接横在了宝马车的前面! 付圣冰紧急制动,但是宝马车头仍然撞到了越野车车身,剧烈的晃动之后,车子熄火! 同时,我们的车后面,一辆三菱越野也疾速地逼了过来! 付圣冰快急哭了,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也几乎只是在刹那之间,我和付圣冰已经没了退路,前不能行,后有车堵。我们已经在瞬间被控制住了! 想逃?太难了! 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行动,而且,对方肯定也都是这方面的老油子! 只不过,我和付圣冰都还不知道,这些人要对付我们的动机是什么? 无奈之下,我们双双从车上下来,但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三个持枪的男子! 确切地说,是三个身穿各异服装,长相极其凶悍的职业杀手! 单单是从他们持枪的动作和镇定的表情,我便判断出了对方的实力和可怕,尽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们,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凶神恶煞之徒! 他们在一步一步逼近,再逼近,我和付圣冰已经没有退路,没有逃跑的余地! 而且,三条枪口的逼近,让我根本没有机会使出任何杀手锏,因为我能看的出来,这三个人的反应速度肯定绝非寻常,如果我采取什么动作试图脱险的话,很难很难,反而有生命危险!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和付圣冰便被置于了这样一种难以脱身的危险境地! 付圣冰冲这三人皱眉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子已经持枪顶在了付圣冰的脑袋上,而另外两个,也迅速地持枪凑到了我的身边,拿枪抵住了我的头部! 这些变故只是在一瞬间! 令我也有些蒙住了! 我在心里迅速地猜测着这起事件的原因,但是却没有任何头绪。至少,我暂时还不相信,这些人会是tl组织派遣过来杀我的! 那么,针对付圣冰的可能性比较大! 然而又是什么原因呢?是付总的仇家寻仇,还是其它保安公司想借付圣冰来做文章? 无从猜测! 这些人没有说话,只是其中一个穿着皮油外套的男子冷冰冰地道:“乖乖地跟我们走,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付圣冰追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在光天化日之……” 还没等付圣冰说完,那支顶在她脑袋上的枪便加紧了力度,迫使付圣冰住口。 这时,从后面的三菱越野驾驶座跳下一名矮胖男子,他径直打开后车厢,迅速地从里面摸出一根绳子,然后快步走到我的身前,二话不说,一套一绕,动作麻利至极,同时还顺手将付圣冰拖了过来,又是一套一绕,几个动作下来,我和付圣冰就被牢牢的捆在了一块儿。 就这么短的时间,我有n次做出反击制住对方的机会,但这些家伙都是纯粹的老鸟,在矮胖男子捆绑我的时候,另外三个人手中的枪丝毫没有离开过我和付圣冰的脑袋。我虽然有把握在他们开枪的瞬间躲过子弹,却没把握能保住付圣冰的性命,因此我只能强忍了下来。 绳子是水浸牛筋绳,极其的结实,矮胖男子捆人的手法也是老道,我和付圣冰被捆在一块儿无法动弹。 几名男子这才收了枪,七手八脚合力将我和付圣冰抬进了后车厢,女上男下,末了还不忘在我们嘴里贴上封口胶。 在被贴住嘴巴之前,付圣冰还不忘瞟了一眼已经被现代越野撞击的几近暴废的那辆白色宝马,痛苦地吟道:我的宝马,我的宝马……只不过,还没等她说出下文,嘴巴已经被胶带封住! 随后矮胖男带着一个瘦高个儿钻上了三菱车,另外三个人凑近,跟矮胖男叽叽喳喳了一番后,没有上车,而是呆在了后面。 倒是其中有一个家伙突然冲我说了句:“你小子也跟着倒霉吧,谁让你跟这小妞儿在一块来着!” 从这句话当中,我听的出来,他们果真是针对付圣冰采取的行动…… 但是实际上,一切远远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 058章 (1) 紧接着,‘啪’地一声,后车厢关得严严实实,跟着就听到引擎强劲的轰鸣,车身猛的朝前一冲,瞬时飚了出去。 三菱越野一路狂飙,越来越安静,后来只听得到发动机流畅的轰鸣之声。 又过了一阵,车身一阵颠簸,这颠簸似乎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凭感觉,这会儿外面的路况似乎并不好。我在心里兀自地揣测起来:这些人要带我们去哪里?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的脖子痒痒的,那是付圣冰的丝丝秀发,她那稍显紊乱的香甜气息,我听的异常清楚,我甚至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抽泣声,由于被贴了嘴巴,这抽泣声显得鼻音重了点儿。付圣冰那张粉嫩的脸蛋就伏在我的脖颈处,她本来就化了淡妆,施了香水,那种芬芳可人的香气显得格外明朗,我悄然地望了过去,见付圣冰眼睛里竟然渗出了泪光,两行浊泪悄然滑落,异常真实,只可惜我此时却无法安慰她,只能干着急。 三菱越野车陆续地驶过多少路口,转过多少道弯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觉得它开出去很远,很远。 后车厢里微弱的光芒,使得付圣冰的脸庞忽明忽暗,我只能隐隐地看出她身体的轮廓,抑或是感觉到她身体挤压在我身上的凹凸感。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想习惯性地叼一支烟,但是手脚被束嘴巴被封,我无法动弹。我在心里兀自地揣测着这次袭击事件,突然之间象是恍然大悟一样。 经过我的综合分析,我们这次被抓,应该不是因为付总与别人之间的仇恨报复,也绝不是保安公司之间的利欲冲突,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其它的原因! 再仔细想一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定律:越是与我接近的女孩子,遇到危险的次数和可能性就越大!这一点虽然还无法找到什么证据,但是细想一下,便可以下此定论。从之前的金铃,到现在的付圣冰,她们接连受到绑架和威胁,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尽管有一些袭击和绑架没有成功,但是对方出动人数之多,规模之大,组织之严密,却的确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捆的太紧,我和付圣冰都难以活动,稍微活动一下,就会直接影响到对方。其实那种感觉是非常……我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否则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但是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两个字:脱险! 当然,脱险也得建立保证付圣冰安全的前提之下。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别说是脱险,就是将这几个人控制住也绝非大话,但是我不能丢下付圣冰不管! 后车厢里太黑了,让我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形象,只能通过彼此身体的碰触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但是付圣冰的抽泣声,却始终没有退却。我在心里道:拜托拜托,现在不是哭鼻子的时候,哭鼻子有什么用? 只是付圣冰当然无法感应到我内心的潜台词,她仍然我行我素地轻声抽泣着……我实在搞不明白了,平时一向泼辣蛮横的付圣冰,竟然也会哭鼻子? 这不能不算是个奇迹! 我在心里琢磨着脱身的办法……如今,后车厢里一片漆黑,前面坐着一胖一瘦,正在轻声地谈论着什么,也许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会逃跑----确切地说,想脱身的确并不容易! 绳子捆的太结实了,而且那矮胖子的手法相当老道,将各个关节牢牢地束缚住,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松动的缝隙。况且这绳索的质量绝对是坚如钢筋,跟捆仙绳似的,想要把它弄断实在是太难了…… 确切地说,我身上有好几样东西可以解今天之围,但是却没有用武之地。因为根本腾不出手来够的着它。 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应该到了考验肺活量的时候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让空气充溢腹腔,这时候绳子勒的更紧了,付圣冰感觉到了异样,朦胧中我发现她皱紧了眉头,很显然 ,她不明白我的用意。 空气在腹腔中停留片刻,我缓缓呼出,同时做收腹动作,将腹部尽量往里收…… 绳子果然松动了一些,但是还达不到能让手腕儿灵活活动的程度! 没办法,只有再试。呼气吸气,如此反复,绳子一次一次变得越来越松动,但是仍然达不到意想中的效果。 付圣冰瞪着眼睛望着我,仍然不明白我在搞什么名堂。也许此时此刻她觉得我是在故意轻薄于她,我感到她的身体已经艰难地做出了反抗状,嘴角处也发出阵阵轻哼,意在对我的行为表现出反抗和奋责。 我暂时没法向她解释,当然也没法让她相信我理解我,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绳子松动,再松动,直到达到能让我手腕儿灵活活动的程度。 我连接再试,收进的腹部虽然能带来短暂的松缓感,但是那只是暂时的,而且腾出的空隙根本不够让我施展。 我心想如果自己稍微练一下缩骨功就好了,那样的话,今天这种境况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叠。只可惜我一度认为缩骨功只是一种小丑式的滑稽表演方式,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感觉到了缩骨功的妙用。如果我懂一点点缩骨功,就能够将全身的关节处收缩,让绳子的空间变得最大,更有利于我腾出手腕儿灵活活动,只要能随便找一个硬物,我就能将这讨厌的绳子磨开!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会缩骨功,这是事实。 因此只能靠一次次地吸气呼气来赚取空间,但是说实话,绳子绑的很紧,这种方法只能得到轻微的缓解,照这样下去,想腾出足够的空间让我施展双手,很难很难! 这狗日的矮胖子,我真怀疑他曾是捆仙绳的主人,他竟然能将绳索捆的这么结实,结实的令人根本无无法想像。 他这捆绳的技巧和手段,恐怕就连神仙来了,也难摆脱! 惯犯,绝对是惯犯!我在心里胡乱地骂着,猜测着,但是对现实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挣扎的累了,我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微微地喘了两口气,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但却惹得付圣冰极不舒服,忍不住‘嗯’了一声,一副难受至极的表情。 她的舌头在嘴巴里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是想开口,但是嘴巴被封住,她除了嗯哼两声,没有别的出声方式。这时候,再标准的普通话也被憋到了肚子里,无法出口。 停下来休息了片刻,感觉车子继续颠波着,我怀疑三菱越野车是开进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不然的话,路怎么会如此陡峭?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我赵龙这辈子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凶险的经历,难道此时就被这副不起眼儿的牛筋绳给毁了? 不行!我不能气馁,我必须要再振作起来,用尽一切办法摆脱束缚!现在那几个亡命之徒的动机和目的还不是很清楚,如果他们并不想杀害我们,兴许我还有很多机会摆脱,但是万一他们直接将我们带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顺便给解决了……那我只能到阎王爷那里去研究破解这绳索的办法了!而且,即使我能侥幸逃脱,付圣冰却无法摆脱困境,我不能丢下付圣冰不管,哪怕是丢了我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保全付圣冰的性命!这当然只是我在心里的胡思乱想,但是不容置疑的是,现在的处境算得上是相当危险,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动机和下一步处理方法,我最担心就是他们会直接将我和付圣冰‘赶尽杀绝’。 况且,现在也不是考虑原因和结果的时候,最现实的问题,是怎么摆脱身上这束的牢靠的‘捆仙绳’,摆脱他们的束缚! 甚至是正当防卫,将这二人就地制服,甚至是正法!!!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许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保全付圣冰,我没有手软的余地! 不过,想起自己此时的境况,我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 然而,付圣冰再一次的身体蠕动,倒是让我立刻灵光一现! 我在想,如果付圣冰也跟我一样,呼气吸气,我们一起收腹,那样肯定能腾出足够的空间,让我得以施展双手! 这个想法一出,我真怀疑自己是个天才! 但是这种自恋马上得到了颠覆,因为我无法将这个信息传达给付圣冰! 我苦笑着,心想自己纯粹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庸才!如此自嘲了片刻,我还是决定用肢体语言试一试。 我尝试着一鼓肚皮,正好顶在付圣冰的腹部,当然,我没有丝毫轻薄于她的意思,我只是引起她的注意,看看能不能让她明白我的意思。 付圣冰感觉到腹部的异样,拿一双近乎于兴师问罪的眼神望着我,尽管我只能朦朦胧胧地望见她,但是我却仍然能发现她眼睛里的泪痕!我再一次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道:就知道哭,就知道哭,哭有屁用? 我见付圣冰还不明白,于是干脆再使劲儿地晃动了一下身体,趁她望着我的时候,我一扬头,然后腹部迅速吸气,呼气! 如此连续反复做了n次! 但是没想到付圣冰的悟性那么差,她竟然---竟然以为我是在冲她逗乐,也使劲儿地挺了一下肚子,以示抗议! 或许并不是她悟性差,而是在不能说话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将正确的信息传递给她,或者说,她根本无法读懂我的肢体语言!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我要是会腹语就好了……反正人在无助的时候,就喜欢幻想会出现奇迹,我一会儿想起缩骨功,一会儿想起腹语,这两项近乎于‘特异功能’的本事,在此时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只可惜,我一样也不会! 面对现实的境况,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振作起来,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一试。 当然,我并不是在意自己的安危,因为我有足够的信心,即使是在对方将手枪指向我的脑门儿的时候,我照样可以出其不意地逃脱,只是付圣冰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没有那些需要刻苦训练才能拥有的逃生技能,我也没有分身术,不可能在临近危难的时候确保我们两个人同时幸免。要想让我们一起摆脱亡命之徒的束缚,也许只有这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后车厢里提前摆脱绳索的束缚,然后再搜寻机会,出其不意地先发制人,将两个亡命之徒制住,甚至是解决掉! 我突然又想,如果和我捆在一起的是由梦就好了,凭借我们俩天衣无缝的配合和默契,别说是他两个歹徒,就是三个五个,也绝对不在话下。那样的话,我们根本不会被那些混蛋制约住,更别说是捆住,因为在刚才他们动枪的时候,我们就完全有机会反客为主!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付圣冰的确就是一个累赘,如果没有她,或者把她换成由梦,哼,这些亡命之徒哪能这么轻易就绑了我们……我这个人就喜欢幻想,即使在这种危难关头,也禁不住胡乱想像,当我摆脱幻想重新将思想置于现实当中的时候,我不得不为付圣冰的处境担忧,我多么希望她能读懂我的肢体语言啊! 只可惜付圣冰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慧,尽管我频频地发出信号,但是她仍然接收不到。我拿腹部顶她示意,她反而也以同样的方式顶我! 我的天!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我彻底失望想琢磨下一个逃生方式的时候,只听得一阵哧哧哧地刹车声响起,三菱越野稳稳地停下了! 我心想坏了,难道已经到了目的地? 那样的话,我和付圣冰也许就会更加危险了! 然而实际上,情况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我听到那一胖一瘦的亡命之徒都纷纷下了车,瘦子问胖子道:“二胖,还有多远?” 胖子道:“刚刚走了三分之一,还有四五十里吧!” 我汗颜地想,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还有四五十里-----难道要出北京地界了?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一阵潺潺的水声,紧接着是一阵腰带叮呤呤的响声,我意识到这二位仁兄正在车外撒尿,看来,这里应该已经到了深郊了! 且听瘦子继续冷哼道:“二胖,这俩人都怎么处理?” 胖子道:“男的到了地儿直接释放,那女的嘛……哈哈……” 胖子不知又跟瘦子低语了一些什么,我听不清楚。 但是我倒是诧异起来,他们说到了目的地会直接将我释放,那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周折将我绑起来,一起承受这跋涉之苦?不过由此看来,这件事情果真是针对付圣冰无疑了,跟我没关系,但是这些亡命之徒的举动,却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甚至隐隐地感觉到,也许这件事情还真与我有关系!只不过,幕后的黑手并不想对我采取过激的行动!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却说胖子和瘦子撒完了尿,那瘦子在胖子的指示下,径直走到后车厢处,停了下来。 我听到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后,咔咔咔,后车厢被打开,一道强烈的光芒射了进来! (2) 也许是长久处在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微微有一些异样,付圣冰也是如此,我们相互对望了一下,趁着车厢外的间隙,我朝外望了望,发现我们正在一处空旷的原野上,甚至可以说是农村的小路上!周围是绿油油的麦田和树林,一阵清新的空气吹进里面,倒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刚才的闷气! 付圣冰扭屈着身子做挣扎状,我也被牵连的浑身不舒服,但是我没有动,只是瞪了瞪这个瘦弱的家伙,他上下瞅了瞅,突然对前面的胖子说道:“没问题!二胖你搞绑架简直是一绝,我日,这绳子捆的,这俩人根本没法儿动弹!不过这里面的小子可沾了便宜的,挺漂亮的小妞儿,不知道呆会儿能不能……能不能尝尝鲜!” 前面的胖子厉声道:“行了,关上过来!一会儿到了地方,自然有你尝鲜的机会!反正雇主嘱咐过,这小妞儿到了地方就归咱们了,咱们可以随便……哼哼……” 瘦子道:“二胖我觉得还是把这个男的给解决了得了,免得让他坏了咱们的好事儿!” 胖子骂道:“废话!雇主特意交待过,不能让这个男的损失一根头发!我们到了地方就把他放了!” 瘦子无耻地道:“那干脆现在就把他放了得了,然后把我和这小妞儿绑在一起,把她裤子脱了我直接来个坐立式……” 付圣冰听了这话气的直发抖,我相信如果她不是被绳索束缚住,非得脱了鞋子砸这家伙不可! 胖子冲瘦子骂道:“闭嘴吧!赶快上车,这里不是你发sao的地方!” “好嘞!”瘦子猛地关上后车厢,回了副驾驶座位。 而我和付圣冰,又马上被黑暗所笼罩! 我再一次听到了付圣冰低低的抽泣声! 她可真够可怜的! 车子继续行驶,车身依然颠簸的厉害,证明这里的路况并不好,这条糟糕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似的。黑暗的后车厢内,车身的不断颠簸,令我和付圣冰的身体不断的发生着亲密的摩擦,我的脸被涨的通红,但是又无能为力。她的身体很柔软很凹凸,让我也产生了一定的异样,但是我毕竟是我,不会有趁人之危的肮脏想法,因此我尽量收紧腹部腾出一定的空间,不至于和付圣冰过于‘亲密’。 同时,我也尝试想其它办法来脱险,但是全身动弹不得,再好的办法也是空谈,因此现在没有比想办法除掉身上的枷锁更可行的办法了。 单靠我一个人收腹不足以制造更大空间,而且付圣冰根本读不懂我的肢体语言----那可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继续试呗! 于是我继续吸气呼气,继续收腹挺胸! 付圣冰只是拿一双近乎于兴师问罪的眼神望着我,不明白我在懂什么名堂! 没准儿她还在认为我是要赚她什么便宜呢! 这可如何是好? 试量了三番五次,付圣冰仍然不能意会。而且她终于被我这近乎于‘流氓式’的动作弄的发怒了,愤怒地拧着身子支吾着,发出一阵阵兴师问罪般的鼻音! 我突然间又来了灵感:如果想办法将嘴巴上绑的胶带弄掉,那我就可以轻声将自救的信息传递给她,那样的话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这个闪念一出现,我就立刻在心里预测着它的可行性……现在空间太小,手又动不了,那么怎么样才能弄开嘴巴上密封的胶带呢? 肺活量!现在仍然是考验肺活量的差事! 我再次提气,猛地呼气,试图用腹中涌上来的气压冲开束缚在嘴上的胶带……我本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由于腹部活动也受限,再加上刚才一系列的提气收腹,已经将力气用的差不多了,而且这胶带封的相当紧,我没有红孩儿那腹喷千里火的神功,因此竟然对这小小的胶带也无能为力! 这个方法行不通,我只能再想其它! 我清晰地记得,在付圣冰的头发上,有一枚挺尖锐锋利的玉簪子! 如果用她头上的玉簪子划破我嘴上的胶带,那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了! 这个办法可行!因为付圣冰的头发和我贴的很近,我想把嘴巴凑到她的头发上,很轻松,只不过付圣冰肯定会误会我,还以为我是故意在轻薄于她……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她会明白的! 于是我尝试着深深地低下头,将脸颊正好贴在了付圣冰的头发上。 付圣冰‘嗯嗯’地发出浑厚的鼻音,也听不出她是在表达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习惯性地表示反抗。 我将贴胶带处伏上去,正好触在付圣冰的玉簪子处! 付圣冰肯定以为我是在趁机在占她便宜羞辱于她,因此身体急剧的颤动着,嘴角处的轻吟也没有停止,我在心里道:拜托拜托忍受一下吧,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付圣冰的反抗几乎是持续了片刻,便停止了,然后她甚至是开始迎合起我来----我的天! 她一迎合我,反而让我更难下嘴了! 我不知道她这种迎合是处于一种暧昧还是一种抵制,我只能尝试着找准她头发中的玉簪子处,那尖锐处,我猛地向右一摆头,微微的一阵‘哧哧’的响声。 有戏! 我将头撤回,在擦过付圣冰脸颊的片刻,我能感觉得出来,她的脸上很热,象是羞的通红! 我正了正脑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胶带处发出丝丝空气充盈溢出的声音,我心里暗暗一喜,使劲儿地伸展舌头朝前一顶,胶带的缝隙果然越来越大,以至于被我的舌头顶出了一道缺口! 付圣冰不解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感觉了一下车里的动静,确定无碍后,我凑近付圣冰耳边,轻声对她说了一句:“跟着我做,吸气,呼气!” 付圣冰惊愕地不知所措。她显得不明白我的用意。 我冲她解释道:“我们一起收腹能让绳子变松,这样我就有机会想办法把绳子弄断!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付圣冰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使劲儿地点了点头,由于车厢里很黑暗,她点头的幅度过大,正好磕碰在我的下巴上,幸好我控制着自己没叫出声来。 也许直到此时此刻,付圣冰才明白我刚才拼命地挺腹收腹的真正用意! 不过还不算晚,听那二位歹徒的话意,这里距离终点还有挺远一段路,我们还有至少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的嘴巴能说话了,这意味着我们已经跨出了艰难的一步,下一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收腹制造出更大的空间,我就有可能利用这空间找出救命的硬物,然后将绳子弄断! 说简直,其实并不简直;说难吧,其实也不算难! 就是一个配合的问题了!只是真正配合起来,才知道,我和付圣冰真的很难达成默契,我吸气的时候她反而是呼气收腹,我呼气收腹的时候,她反而是是吸气挺腹! 真拿她没办法!但是即使如此,也要尽量去做,因为这算得上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我们之间配合了好久,才终于达成了默契,我趁机拿手腕向下摸索起来,空隙越来越大……就要够到裤兜了,就要够到了…… 但付圣冰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她哪里有耐力坚持那么久,因此当我的手伸到大腿内侧的时候,她突然之间深呼出气来,原本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宽阔空间被这一口气彻底颠覆了,我的手被挤在中间,撤不出来又无法继续探索! 这该死的绳索,那该死的胖子,至少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用一把绳子将我如此牢固地束缚住,跟个捆仙绳似的,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但现在还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我必须耐下性子,坚持,再坚持! 于是我和付圣冰再一起吸气,呼气,收腹! 我的手再次得以施展,艰难地游走在我和付圣冰身体之间,只可惜后车厢的光线太黑了,我根本看不到目前的状况,因此双手无法避免地触碰到了她的大腿,甚至是她的隐秘部位------没办法,我们被束的太紧了! 我感觉到付圣冰身体一阵抽搐,很显然,她承受不了我的手在她身体上划来划去。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碰她,但是狭窄的空间,已经容不得我不碰。 值得庆幸的是,我这次倒是格外幸运,经过近乎艰难的跋涉,我的手终于腾出两个手指头,伸进了裤兜里! 够到了,我够到了!我够到了一串钥匙! 这一串钥匙在我手中,足以将这结实的绳索弄断,足以让我们摆脱束缚,甚至是反客为主,趁机将那两个亡命之徒控制住,甚至是-----干掉!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然而正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就要将那一串钥匙拎出来的时候,三菱越野突然制动刹车,停住了!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只有重新将双手艰难地游了回来,理所当然地,那串钥匙也没有如愿地被拎出来! 我终于悟出来一个道理:有些时候,想逃生,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无所谓。因为即使是这些亡命之徒准备杀我,在解开绳索的一瞬间,我照样有机会摆脱局面,反客为主。 但是现在车上还有一个付圣冰,我不能置她的安全于不顾!因此,一切必须要高度谨慎,如果被他们察觉到我们想要逃走,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了…… 三菱越野停车,其实是进了加油站加油! 加完油之后,三菱越野继续前行,只不过道路似乎变得平坦起来,畅通无阻地通行了大约一两公里,车子再次停下。 胖子再次指使瘦子察看后车厢情况,瘦子不耐烦地拿钥匙打开车厢,见我和付圣冰仍然无羔后,懒洋洋地钻回了车里,冲胖子埋怨道:“二胖啊,你也太谨慎了,他们被你捆的那么结实,还跑了不成?” 胖子道:“你懂个屁!什么事情都得干牢靠的,否则出了事儿咱们都兜不起!你知不知道这次的雇主是什么来头?” 瘦子道:“能有什么来头,大不了就是有点儿经济实力呗!想收拾仇家……对了二胖,你说这次雇主出了多少钱,这个妞什么身份,为什么要绑她?” 胖子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听说啊,听上面说,这次……雇主出了八位数的酬劳………” “什么,一千万?一个小妞值一千万?” “嘘,别让他们听到!据我分析啊,这次应该是………雇主应该是……” “搞这么神秘干什么?说呀你倒是!” “到时候再告诉你,现在不能说!等咱们安全到达,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只等着数钞票了就!” “不知道能分到多少钱,估计应该买辆桑塔纳3000不成问题吧?” “瞧你就那点儿出息啊?告诉你,这次下来,只要能完成的顺利,我们每个人买辆奥迪a6都不成问题!” “a8呢,我就想干辆a8,那辆敞亮,交警一般情况都不敢拦!” “去死吧,没有一定的政治地位,你敢开a8?” “……” 胖瘦二人一边行车一边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虽然声音并不大,而且是故意压抑着,但是却有一些谈话内容,被我听的清楚。 但是我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于是我重新凑近付圣冰的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再开始吧!” 付圣冰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再一起呼气挺腹,吸气收腹。 这次还算默契,我们几乎达到了同一节奏,而且付圣冰的憋气能力也有所提高。 我重新将双手伸进我们身体之间的空隙里,向下掏…… 终于摸出了那串近乎于梦寐以求的钥匙,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个矮胖子并没有对我和付圣冰进行搜身检查,这也许是他们最大的疏忽! 有些时候,一件小小的疏忽,便能彻底地扭转败局和胜局! 下棋是这样,造飞机是这样,绑人也是这样! 现在手里有了这一串钥匙,我算得上底气十足,持着它手腕儿一阵灵活地抖动,捆在身上的绳子变得松了很多。 当然我不会将绳子彻底地摆脱身体,虽然现在绳子在我身上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它还有用,至少这可以作为一种很好的掩饰,只等歹徒再次靠近,我便有机会一举将其制服! 绳子这道束缚没了,我可用的武器就多了,比如说,这条绳子就是最现成的武器,还有我口袋里的那把水果刀,在我看来这可是比手枪还要实用的杀伤性武器!其次是我随时装在身上的那几张扑克牌,对付这二人也足够了!至少,让他们暂时失去打斗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刻是我最为放松的时刻,我望着面前的付圣冰,心里突然傲慢地想到:幸亏是你这丫头遇到了我,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此时绳子虽然仍然还套在身上,但是关键的几处已经被我用钥匙咔断,也就是说,这条绳索已经对我和付圣冰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了!但是我突然发现,付圣冰突然呜呜了两声,象是在冲我暗示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帮她解开嘴巴上粘着的胶带! 我一抬头,顺势将她口上的胶带轻轻一撕,付圣冰象是刚刚从陆地上钻进水里的鱼一样,自在畅快了不少。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刚要提醒她不要大声说话,她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我的宝马,我亲爱的宝马没了,我的宝马……” 我感觉象是有人在敲我的脑袋,我汗颜无比,我算是真的服了付圣冰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挂念着自己的那辆宝马?换句话说,要不是出来买那破车,我们又怎会被歹徒有机可乘? 我甚至怀疑付圣冰和周星驰是亲兄妹,整蛊的令人哭笑不得! 而且,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发现付圣冰的眼睛里,仍然藏着泪花! 付圣冰又呜咽着说道:“我的宝马,我的宝马没了!” 我汗颜地凑近她的脸颊,轻声道:“大姐拜托,咱现在能不能别想车了,宝马重要还果生命重要?” 付圣冰抽泣道:“你知不知道这辆宝马车的价值和意义?” 我继续汗颜道:“付大姐,一辆国产宝马对付家来说,那只是随便一天的营业收入!” 付圣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老赵……赵龙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买这辆宝马是什么意思吗?” 我没说话,只是静下心来聆听了一下动静,以防被歹徒察觉到我们现在的情形。 付圣冰接着道:“我这辆白色宝马是……是买给你的!因为……因为你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想借这辆白色宝马车……”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转身一侧,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尽管这目光是黑暗中的目光! 其实在买车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付圣冰的用意,但是我一直没有点破,但是这时候她竟然说出来了……我不想再听她这些让我觉得歉意的告白,因此我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轻轻地,我提醒她道:“好了先别说了,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就彻底坏菜了!” 付圣冰点了点头,而我却因为付圣冰的这几句表白,显得格外无奈与焦虑。 但我毕竟是理智的,我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必须怎么做。 因为付圣冰的安危,还握在我的手里! 而此时的三菱车,似乎渐渐放慢了速度,时间在悄然流逝,我攥紧了拳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自己最近的遭遇越来越繁琐了! 付圣冰见我沉默,突然将头凑过来在我耳边又问了一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凑在付圣冰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付圣冰连连点头。 059章(1) (1) 三菱越野进入了缓慢的行驶中,由此可以看的出来,也许终点快要到了! 但是我仍然有一丝顾虑,我害怕终点会有很多亡命之徒的同伙,那样的话势必为我和付圣冰的逃脱增加不少难度。 我和付圣冰达成了共识之后,重新将封胶贴了回去,如果是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我们已经挣脱绳索的痕迹。 五分钟后,车速仍然在骤减,紧跟着车子驶进了一个异常平坦的地方,而且车子果真停了下来,发动机熄灭,车身静了下来。 一路的颠波终于结束了! 但是这时候却是我精神最为振奋抑或是紧张的时候,也许,最为关键的时候便要到了! 我清晰地感觉出,付圣冰的身子有些颤颤发抖,我知道她也许是听了路上胖瘦歹徒的议论后心里有些害怕,我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后背,示意让她别紧张,有我在,就会没事儿! 付圣冰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安慰,身子的颤抖得到了缓解,她专注地望着我,似乎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不知不觉中,我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握紧了我的手,轻轻地用力。付圣冰的嘴角处绽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始终注视着我,不离开一秒钟。 我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待歹徒靠近! 这时候,一阵开关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略显杂乱的脚步声,正在越来越近。 “二胖,怎么在这里停下了?是不是有什么鬼点子了?”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瘦弱的家伙。 胖子道:““那是,我早踩好这个点儿了,哈哈,今晚咱们在这里绝对安全。我这就给卡三儿打个电话,等明天的时候再把人交接给他!雇主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交接的太早,他们反而不珍惜咱们的劳动成果,等明天的时候交接,咱们还可以把故事的情节再编的曲折一点儿,让他们更认可咱们的能力和手段!”矮胖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 “二胖你可真够阴的!那今晚咱们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咱们一早出发。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货’在咱们手里多呆一会儿,就怕夜长梦多,我觉得……” 胖子骂道:“操,有我在你怕个毛?他们还跑了不成?” 瘦子道:“不是已经定好了交接时间了吗,咱们就这么改了?” 胖子道:“改!我一会儿就给卡三儿打电话,明天交接!操,开了这么久车不累啊?先舒服舒服再说。” 瘦子附和道:“说的倒是!该舒服就舒服,我现在肚子饿的不行,要不咱先吃点儿?这俩人在后车厢里锁着,又被你绑的那么结实,跑不了!有吃的没?” 胖子道:“当然有,咱这车上不缺。有吃有喝,还有瓶茅台!一会儿咱就好好庆祝一下!” 瘦子发出一声难听的淫笑,道:“嘿嘿,有吃有喝,如果再有几个妞就完美了。” 胖子道:“牛老二,你这会儿怎么变傻了呢,刚才在堤明县的时候你急着想过瘾,现在安全了,车上那小妞儿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还别说,我打量了几眼,那小模样长得挺水灵的,老子刚才就想干了!嘿嘿,一会儿吃过饭你把那妞弄出来,咱哥俩给她来个双飞!” 瘦子道:“必须的!” 黑暗的车厢内,付圣冰听到二人的谈话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浑身发颤,吓坏了。有些时候,对于女人来说,若是被rou躏,还不如让她去死! 我当然能感觉到付圣冰的身子不断地瑟瑟发抖,那只手也不由得抓紧了我的胳膊。我知她更害怕了,再次将放在她后背上的手再次轻轻了抚了几下,以示安慰。 然后便听到一阵瓶瓶罐罐相碰撞的声音,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听到胖子和瘦子碰杯的声音,他们正在车外盘着腿吃饭。 二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起了黄段子,付圣冰见有机可乘,干脆伸手将嘴上的胶带撕扯开了一半,轻声对我说道:“老赵,不如我们现在就趁机解决了他们得了?” 我汗颜道:“好啊,可以。” 付圣冰略显激动地道:“那开始吧!” 我附和道:“开始啊!” 付圣冰苦笑道:“我怎么开始,我又不会功夫!” 我道:“我怎么开始,车厢锁着呢!” 付圣冰恍然大悟,叹了一口气道:“难道非要等他们……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要不,砸开车门儿,咱们冲出去!”付圣冰义愤填膺地攥着我的手,倒是平添了几分巾帼之气。 我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冲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付圣冰反问:“什么后果?” 我道:“他们有枪,你出去的后果,自己猜吧!” 付圣冰又恢复了无奈的表情,试探地冲我问道:“老赵你能保证你能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制服他们?” 我腾出手来捏了一下鼻子,道:“等等看不就知道了,这两个小痞子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这样说着,其实是想间接地安慰一下付圣冰,消除一下她的紧张情绪。 付圣冰突然将脑袋伏在我的胸膛上,怨责道:“吹吧你就!不过,本小姐喜欢你这种自信!” 我赶快推开她,提醒道:“行了,别动作太大,也别说话了,否则让他们听到,咱们就危险了!” 付圣冰倒也听话,主动地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本想叼一支烟,缓解一下心情,但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样太冒险。 外面仍然隐隐约约地响起了一阵碰杯的声音,这两个歹徒倒是还挺滋润,偷偷地喝着茅台,也许,几杯酒过后,将是他们计划施展shou欲的时候了! 付圣冰也许没经过这种惊险的事情,因此她仍然心有余悸,她又略微敞开了一下嘴巴上的胶带,轻声且急促地问我道:“老赵,你能确定……他们不会侮辱了我?我,我害怕……要是被他们侮辱,我宁可去死!” 我皱着眉头道:“你不相信我?” 付圣冰道:“我相信你。但是……他们都有枪!但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捏着鼻子道:“对于我来说,什么都可以当成是武器!” 付圣冰问:“那你准备用什么当武器?” 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扑克牌,道:“用这个,足够了!我不想伤他们性命,只想暂时制住他们!” 付圣冰苦笑道:“老赵行不行啊?扑克牌,变魔术用的?” 我淡然一笑,却没回话。 付圣冰眼睛窘异地眨着,自言自语道:“以后出门儿的时候,身上一定要带几把刀子,遇到危险情况还可以预防一下!唉,没想到本小姐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后,重新以命令的语气让她粘上胶带,并将绳子整理好,就像是我们仍然被紧紧绑住了一样。 十几分钟后,胖子和瘦子似乎结束了干杯,紧接着有一阵脚步声突然转了过来,径直朝后车厢走来。 脚步声近了,我搭在付圣冰后背的手已经悄然穿回绳索,放回到腿侧。我再冲付圣冰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脚步声在后车厢外静止下来,跟着,是钥匙插进车厢锁孔的声响。声音像是螇蟀榡榡作响,但是在我们听来,却是异常的清晰,就像是临上刑场时的警告一样。 付圣冰再次紧张起来,身子情不自禁的瑟瑟发颤。而我此时却已经不能再安慰她,我身上的肌肉悄然绷紧,呼吸均匀,心率沉稳。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悄然地进入到了战斗位置! 这时,车厢门挤开一条缝隙,一丝并不算强烈的光亮透进车厢里,紧跟着,一双扶在车厢盖上的大手显得清晰起来,几乎是在瞬间,整个后车厢被完全打开! 我的眼睛虚眯成一条缝,透进的光亮很昏暗,光线摇曳,估计这个地方不象是在外面,而是在地下室或者是废旧仓库停车场之类,透过这摇曳微弱的光亮,我隐约能瞥到车外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同时,我还发现了瘦男子那张狰狞淫邪的面容,一阵强烈的酒气冲进后车厢里,瘦男子一手持枪,一手持着一柄寒光逼人的短匕首。 车厢内原本很黑暗,光线的反差令瘦子根本看不清楚我的表情,更瞧不到我虚眯的双眼。不过,他瞧到付圣冰娇柔的身体上依然环着一圈圈牛筋绳。 瘦子脸上露出一丝淫笑,匕首刀刃向上,挑向了绳索,另一只手的手枪很随意地提在手上,也许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 很快,付圣冰感觉到了后背处的动静,也感觉到森寒刀背透进衣衫的寒意,此刻,付圣冰双眸紧闭,她不敢睁眼,她的身子兀自颤个不停,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期盼着我出手,帮她解围。 环绕在付圣冰身上的牛筋绳一一被挑断,每挑断其中一节,付圣冰的脸色就会情不自禁地低沉几分。然而我却一直静止不动,如一位专心致志的观望者。外面还有两名歹徒,第一击绝对不容许出丝毫差错,他们现在都像是黑暗中觊觎猎物的饿狼,而我则一头潜伏起来的猛虎,只待他露出时机! 没用多少时间,环绕在付圣冰身上的牛筋绳完全被锋利的匕首挑断,付圣冰的身体已经可以动弹(事实上她早就可以动弹了,只是配合着瘦子演了一场戏而已),但付圣冰却紧紧的将身体依附在我身上,她不敢动,也不想动,她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我却让付圣冰失望了。我沉静如水,正在以静制动。 付圣冰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紧闭的美眸泛出了晶莹泪珠,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她心里甚至有了一丝绝望。 瘦子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付圣冰的柔弱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付圣冰肌肤的温润,也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瑟瑟颤抖。瘦子瞥了一眼付圣冰身下的我,骂了句:“妈的,让你小子沾了一路的便宜,现在该我们了!” 瘦男子“嘿嘿”怪笑一声,将手枪别在腰后,身子俯下,一手把住付圣冰柔弱颤抖的肩膀,另一只还握着匕首的手抄向付圣冰的腿弯。 付圣冰心里一声哀叹,求助地望着我,她此时多希望我会赶快出手啊。 但是其实我心里,有数! 就在瘦弱男子俯下身子猥琐淫笑地面对付圣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柔弱女子身上,两手用力试图将付圣冰抱出车厢的时候,我疾速出手,利用双手的勾力拧住了他的脖子,为防止他发出叫声,我微微一用力,将他瞬间拖进了车厢! 确切地说,瘦男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将他的躯体暂时竖在车厢一角,原来狭窄的车厢空间,显得更狭窄了! 付圣冰急促地冲我问道:“他死了?” 我摇头道:“他没有。他只是暂时昏迷!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人的!” 付圣冰突然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连声赞道:“老赵你太了不起了!就嗯嗯一下,就把他给解决了!”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重复地模仿了一下我刚才的动作。 我冲她‘嘘’了一下,道:“小声点儿,外面还有一个!” 付圣冰这才意识到了现实,冲我追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皱眉道:“还能怎么办!把戏演下去!” 付圣冰追问:“怎么演?” 我凑近付圣冰耳边轻声道:“刚才不是这个家伙正要羞辱你吗,你就扮演一下被他羞辱的场景!叫两声救命什么的……” 付圣冰面露难色地道:“我没被羞辱过,我演不出来!” 我皱眉道:“想不想活命?” 付圣冰叹了一口气道:“想!那好吧……可是我实在想象不出我究竟该怎么做……要不你教教我?” 我被气的够呛,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必须要让付圣冰将这场戏演下去,然后诱使矮胖子近前,再一举将其制服! 但是付圣冰虽然嘴上说不愿演,实际上她已经开始酝酿情绪,然后摆出一副被人rou躏的样子,大声喊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救命,救命----不要------” 还别说,人在危急关头,潜力无穷。付圣冰装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她演着演着还真投入了,身体也随之摇晃了起来:“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我也配合着付圣冰,装出瘦男子的发声发出几声淫笑,使得付圣冰一边‘演戏’一边笑话我。 我相信,这种杜撰出来的镜头和声音,绝对超级仿真!别说是能蒙混了矮胖子,即使是插播到电影里都没问题! 然而付圣冰再喊了几句后,突然一把抱住我,再喊了一句:“放开我!”然后凑近我耳边道:“要不你扮演那歹徒,咱们来真的,那样我会更逼真!” 我拿巴掌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想亏她想的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出这种玩笑!!! 付圣冰见我表情有变,倒也明白了几分,转而继续扮演着自己那被rou躏的角色,大声喊着:“啊,咿,啊,咿,不要,不要!” 幸亏她的声音比较仿真,否则别人还认为她在喊:阿姨,不要! 这时候胖子在外面喊了一句:“你他妈的悠着点儿,让你给玩儿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先占先已经够照顾你了,你他妈的也不至于弄的那小妞儿这么残忍啊……” 胖子的喊声让付圣冰忍不住一阵得意,她喊叫了几声后停下来冲我炫耀道:“我简直是个天才!真把那胖子给迷糊住了!” 我淡淡一笑,以示鼓励。好在付圣冰现在的恐惧感几近消失,这让我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恐惧,一定要沉着,再沉着! 付圣冰仍然在兀自地模拟着喊起来:“不要,别碰我,别碰我----走开!” 分贝值之高,使得外面的矮胖子一阵摩拳擦掌,心痒难忍!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仅仅是一场戏,一场引他上钩的好戏! 但是那矮胖子虽然心痒,却始终没有靠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势必会露馅儿不可! 我挠着脑袋有些无奈起来,心想亏自己想的出来,竟然还要跟付圣冰配合着演这么一出戏! 何等低俗!但是低俗跟生命比起来,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于是我重新凑近付圣冰的耳边,道:“叫的声音再大一点儿,越大越好!你现在就把自己想象成……正在被……”后面的字眼儿我没说出口,太难以启齿了! 付圣冰摇着头道:“还要演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厉声道:“既然已经演了,就要好好地把戏演完!不要引起胖子的怀疑,否则前功尽弃!” 付圣冰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本小姐的形象今天可是全给毁灭干净了!” 说完后,她继续扮演被rou躏的角色,咿咿呀呀一通。 因为实际上瘦男子已经昏倒过去了,如果没有他的动静,势必会引起胖子的怀疑,而且为了确保付圣冰的绝对安全,我又不能离开车厢去解决胖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戏演下去,直到胖子主动凑过来之后,我再趁其不备一举将其制服! 付圣冰凄楚的声音被外面的矮胖子听见了,引起阵阵猥琐的怪笑声音。矮胖子不停地叭嗒着嘴巴,估计是在吸烟。随着付圣冰高仿真的尖叫声,我也不得不替瘦弱男子作出了配合的动作,手臂微微一曲,肘击在了车厢上,“嘭嘭”几下,后车厢发出阵阵闷响。后车动静颇大,付圣冰叫唤一阵没出现什么异常,竟然更加进入了状态,她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婉转娇ti,戚戚然然,将被凌辱的凄楚之声表现得淋漓紧致。此时此刻,我觉得付圣冰真的很有演员天份,像她这种无师自通的高超模仿能力,如果进军影视界绝对会是演技派巨星!我当然清晰地记得,其实可怜的付圣冰并没有过‘那种’经历,她肯定是耳濡目染将记在脑海里的画面,重新播映了一遍,因此她的声音算得上是‘千古绝唱’,令我不得不佩服至极! 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如此。而且付圣冰的仿真程度,令我叹为观止。如果不是眼睁睁的瞧着付圣冰兀自蜷缩在后车厢里侧,还真以为她正被凌辱之中。 这时,车外传来胖子的声音:“操,你他妈的要弄多久,还没完事儿?操,憋了多少天了你?” 我听后心里有了数,赶紧给付圣冰做了一个收势,示意她放低声音,进入尾声。付圣冰这会儿表现的倒是挺机灵,立马会意,转而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喊之后,逐渐变弱,几秒钟的工夫,她便开始喘起了粗气。 “操,完事了?终于轮到老子了!”车外再传来矮胖子的声音! 我听后赶快将瘦弱男子的躯体弄到车厢外侧,摇曳着他的手朝外一挥,示意让矮胖子过来! 矮胖子不知是计,果然神采奕奕地走近,再走近。 目的达到后,我收回瘦男子的胳膊,跟着凑到付圣冰耳边,悄声提醒道:“快,哭,哭几声,哭出声来!” 付圣冰一声苦笑后果然发出了一声嘤啼,她现在算得上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刚才都丢人丢到家了,也不差几声哭叫! 随着脚步声就在后车厢外响起,车外出现了矮胖子的身影,后车厢黑暗异常,从外面瞧向后车厢内的光线转换适应时间至少3秒钟以上,因此胖男子根本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车厢里的异常情况。 “***的!你小子快活了,还不赶快滚出来!”这胖男子甚至都没往车厢里看,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起了裤腰带。 这个**!我真恨不得将他彻底解决掉! (2) 我没杀过人,很想拿这一胖一瘦开个先例!他们简直是社会的败类,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确切地说,如果不是害怕付圣冰受惊,或者说如果不是念在他们也是两条人命的份儿上,我真想为社会灭掉这两个败类! 但是我还是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因此,虽然眼见着矮胖子凑了过来,我拥有了可乘之机,但是我还是留了一手,仅仅是取出一张扑克牌,一抖手腕儿迅速甩了出去! 正击中矮胖子的咽喉之处!我知道自己用了几成力,因此知道他性命无碍。但是他至少也会和瘦男子同样的下场了! 我相信我这一击,至少能压迫甚至是暂时封住矮胖子颈部的大动脉,因此他必晕无疑! 果然,胖子还没来得及‘啊’出声来,便倒在了地上! 付圣冰早已惊愕的不成样子,见着矮胖子被解决,她惊呼道:“老赵,你是真的用的扑克牌?” 我将手中剩余的几张扑克牌在手心里玩儿了几下花样,然后熟练地收了起来,道:“你说呢?” 付圣冰愕然道:“你真是个传说!是个侠客!” 一胖一瘦的先后昏迷,已经注定了我的和付圣冰彻底摆脱了困境,因此我也得以放松了情绪,幽默地捏了一下鼻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我扶着付圣冰从后车厢里出来,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藏污纳垢’!仓库里不透光,因此光线并不充足,原本是下午五点多钟,在仓库里却象是已经到了深夜一般。 付圣冰赶在我身边追问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叼上一支烟,道:“剩下的,让警察过来收尾!” 付圣冰追问:“那我们呢?” 我斩钉截铁地道:“先看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然后想办法回望京!” 付圣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无间中朝矮胖子瞟了一眼,拿一只脚‘啪’地一下踢在了他的腰上,骂道:“哼,敢欺负老娘,纯粹是找刺儿!” 我汗颜地一笑,心想付圣冰的情绪转变的倒是挺快的,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她,现在反而是反客为主了! 付圣冰随即问我:“这两个混蛋怎么处理,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我反问道:“你想怎样,杀了他们?” 付圣冰愤愤地道:“杀了也活该!简直是民族败类!差点儿毁了本小姐!” 我转变话题随口说了一句:“刚才你演戏演的不错,值得表扬!”我象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许是觉得挺可笑,因此才说了这么一句。 付圣冰瞪着眼睛红着脸道:“都是你!都是你出的这嗖主意,害得我在你面前那么丢人!”付圣冰埋怨着,突然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痛苦地道:“宝马,我的白色宝马,我的白马王子……” 我汗颜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辆破车!” 付圣冰争辩道:“那不是破车!那是……那是你!” 我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付圣冰道:“因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说着说着便已经羞红了脸,低下头。 我继续汗颜,也没回话,而是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110…… 当然,关于这家地下车库的一切,就交给警察过来擦屁股得了,我和付圣冰,必须先离开,然后想办法赶回望京。 只是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紧接着,我将车厢里那条牛筋绳找了出来,以同样的方式,将两位还在沉睡当中的歹徒捆绑了个结实,只待警察过来处理了。 找到仓库出口,我和付圣冰走了上去,光线渐渐地充足了起来,我们象获得了新生似的,不由得异口同声地呼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够新鲜的! 出了,才知道这附近是一个小镇,人们正各自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好一番繁华的小镇景象! 只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三十米外的一家电信营业厅时,我顿时愣住了! 因为我清晰地看到,那营业厅上写着:中国电信,河北沧州吴桥营业厅…… 原来,我们现在竟然已经在河北沧州!!! 沧州吴桥!!! 这个地方我知道,它算得上河北的最南端,距离山东德州我的老家不远了! 而且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那些歹徒们知道我和付圣冰逃了出来,他们肯定会继续实施抓捕。从刚才那一胖一瘦的谈话中,我可以预料到那位‘雇主’的可怕,我不知道付圣冰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抑或是----- 我叼了一支烟,付圣冰拿纤纤细手在浑身抓挠了起来,口里直道:“被绳子勒的难受!” 我道:“忍着点儿吧,现在先找了个地方住下来!” 付圣冰睁大眼睛道:“什么,住下来?还要在这个穷乡僻壤住下来,有没有搞错?” 我道:“那两个亡命之徒一会儿就能醒来,如果他们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会即刻通知他的同伴,一起加紧再找我们!” 付圣冰道:“你明明知道他们会出来找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儿住下来?” 我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在哪里逃脱的,还会在哪里住下!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已经赶回了北京!” 付圣冰咂摸着嘴巴想了想,道:“说的倒是这么个道理!那咱们在哪儿住下呢?” 我汗颜道:“宾馆旅馆多的是,想在哪儿住都没问题!” 付圣冰又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我道:“没。” 付圣冰点了点头,道:“有老赵你在我身边,有危险也不怕!”得意地一笑,顺便捋了捋额前几丝被风吹拂的乱发。 确切地说,刚刚‘死里逃生’,我和付圣冰仍然在回想刚才的一幕,我从付圣冰的脚步声里,听到了几丝犹豫和回想的因素,她微微地低下头,又叹了一口气,道:“哎呀,就是可怜了我的白马王子!” 我知道她所指的白马王子,便是那辆新买的宝马车,也明白这辆白色宝马所预示的意义。我安慰且暗示付圣冰道:“也许这辆白马王子并不属于你,它不属于你!” 付圣冰当然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反问道:“那它属于谁?她现在已经暴废了,难道谁也不属于了?” 我笑道:“它现在属于废品收购站!” 付圣冰突然饶有兴趣地闪烁着眼睛道:“要不,要不咱们现在赶回北京,看看还能不能找回那辆车,没准儿修一修还能开!” 我汗颜道:“算了吧,你觉得它现在还会在那里吗?即使你找到那辆车,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记住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一辆车和生命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搞不明白了,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不,是绑架我……如果今天你不在,那我是不是就被他们……被他们给糟蹋了?” 我捏着鼻子道:“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付圣冰故弄玄虚地道:“所以嘛,你得保护我一辈子,否则我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我不是彻底毁了?” 我汗颜道:“我可不喜欢给别人当私人保镖!” 付圣冰道:“装糊涂吧你!私人保镖也保护不了我一辈子啊!白马王子!我的白马王子,我的守护神!” 我赶快打断付圣冰的话,道:“行了行了,折腾了一下午了,吃点儿饭先!” 付圣冰微微一皱眉,道:“本小姐肚子也饿了!”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快餐店,简直地吃了份米线,然后准备在吴桥县住下。 找了辆txc,我们直接住在了县城西郊的一个中档宾馆,我们只订了一间有两张床的房,当然,我是处于安全考虑,而付圣冰竟然也没有对此提出疑问。 直到进了单间,洗漱完毕换上拖鞋,付圣冰才凑到我面前,踡弄着白花花的脚丫子坐在床上,神秘地警告我道:“我一会儿要是休息了,你可别欺负我,趁火打劫,否则我告我爸,让他修理你!” 我心想你把我赵龙想象成什么人了,别说是你付圣冰,就是国际巨星柳怡飞跟我同住一间房,我也不会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 除非我象上次一样……喝的烂醉如泥,控制不了自己! 但我还是对付圣冰道:“放心!我晚上不准备睡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能及时应付!” 付圣冰疑问:“屋里两张床,干什么不睡?你是夜猫子啊?还能有什么情况?” 我道:“万一那些人真的找上门儿来,你说算不算是情况?” 付圣冰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还留在这里吗?” 我道:“那是假设!万一这些人当中有个智者,也许就知道该怎么寻找我们!” 付圣冰再次面露惊恐神色,她突然抓过我的手,央求道:“那我睡觉的时候你能坐在我床边儿吗,我害怕!” 我汗颜道:“我就在屋里,哪里也不去!你尽管放心,早点儿休息!” 付圣冰想了想,道:“要不我睡前半夜,后半夜我醒着,我把风!你要是一晚上不睡觉,那得多困啊!”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 我笑道:“亏你还有点儿良心!不过你放心,一晚上不睡觉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那你太辛苦了,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次都是为了我,我听的出来,这次他们是想抓我祸害我,跟你没关系!老赵是我连累你了!”付圣冰抓住我的手,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我没再说话,只是叼了一支烟,心里兀自地猜测着什么…… 付圣冰给付圣依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冲我说道:“老赵你说我该不该让我爸派人过来接应咱们?” 我道:“不必。那样只会更暴露!有我保护你,足够了!” 付圣冰故意噘着嘴巴道:“哼,说的好听!有你保护我就足够了……要是足够了的话,我们还能被人绑住,受了这么多苦?” 我知道付圣冰故意这样说,因此也将计就计地道:“那好,既然我保护不了你,那我干脆走算了!”我做出要走的样子。 付圣冰赶快直站起身子拉住我,央求道:“我说着玩儿的,看你怎么这么不经乱!反正就是……”付圣冰将我拉回床边儿坐下,突然间脸色变得绯红起来,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沉默之后,付圣冰突然对我说道:“我要睡觉了!” 我道:“睡吧。好好休息休息!” 付圣冰再次提高音量重复道:“我要睡觉了!” 我汗颜道:“我知道你要睡觉了,你睡你的,我看会儿电视!” 付圣冰噘着嘴巴皱紧眉头埋怨道:“我是说,我要睡觉了……” 我望了望付圣冰,怀疑她是被这次事件恐吓的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她一个劲儿地重复自己要睡觉是什么意思? 睡就睡呗,跟我汇报有什么用? 付圣冰斜躺在床上用胳膊肘撑着,拿脚掌在我后背上划了个弧,仍然还是那句话:“老赵,本小姐要睡觉了!!!”这句话当中已经充满了兴师问罪的火药味儿。 我继续汗颜道:“大姐你睡你的就行了,我看我的电视,咱们两不影响。你放心,我音量不大!”说着我拿摇控器调低了一下电视音量。 付圣冰骂了一句‘见鬼’,然后突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望着我道:“你是不是想故意看我春光泄露?”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付圣冰道:“睡觉不用脱衣服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回避一下。本小姐要脱衣服睡觉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但是我却对付圣冰道:“今天晚上情况特殊,你还是和衣睡吧!”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不脱衣服本小姐睡不着!” 我苦笑道:“大姐拜托,你一个人的时候脱光了睡都没人管你,现在你要知道,这个屋里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男的!”我拍了拍胸脯,心想一男一女由于特殊原因同居一室,已经够危险的了,她竟然还要脱衣服睡觉,提高危险系数?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我也拜托你不要叫我大姐,人家比你小好几岁呢!” 我道:“叫你大姐是对你的尊称!” 付圣冰道:“那我不管!你现在马上去卫生间里呆着,我不喊你不许出来!我要脱衣服睡觉了!” 我微微站起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算什么事情啊? 这付圣冰也太------------了!!! 但是我没有再跟她僵持下去,果然朝卫生间走去。 付圣冰却又突然在后面嘱咐了一句:“告诉你,不许偷看!” 我无语,赶快躲进了卫生间。 我在卫生间里叼燃了一支烟,想起付圣冰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既好笑又好气,真不知道,这丫头的恶搞风格是沿袭了谁的优良传统! 但是实际上,我倒是有些同情起付圣冰来,她出生在一个殷富的家庭,但是正因为这个家庭,给她带来了各种逃脱不了的危险和困境,甚至是灾难。 这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正在思索间,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啊’地一声惨叫-------- 正是付圣冰的声音!!! 059章 (2) 容不得多想,我迅速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置身于付圣冰面前。 但是眼前的场景却令我不由得脸色通红------只见付圣冰正半躺半坐地用手撑在床上,她已经褪去了身上的外衣和裤子,只穿了两件最贴身的衣物,一件是红色胸罩,一件是白色小裤。她的躯体冰清玉洁,玲珑剔透,倒是令我在羞涩之间惊了一下。但是我可无心消遣此等景象,于是赶紧将脑袋转了过去,正要开口问她怎么了,付圣冰倒是抢先兴师问罪道:“我还没叫你呢,谁叫你进来的?” 我皱眉道:“你刚才‘啊’了一声,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无奈至极,心想我赵龙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跟付家二姐妹有何渊源不成?我记得当初付圣冰的妹妹付圣依在望京住下的时候,我也曾听到付圣依一阵尖叫,然后冲进了她的卧室,那次是因为地下室有老鼠,为了安全考虑我迅速闯了进去,结果瞟到了付圣依的身体。而此时此刻,付圣冰又是一声尖叫,引得我从卫生间冲了出来,结果也发现了她的春光泄露……这姐妹俩,难道平时胆子都这么小,付圣依那天是遇到了老鼠,付圣冰这次呢,难道是遇到了蟑螂? 我在心里叫苦不迭,却一直也在静听付圣冰的解释! 付圣冰又‘哎哟’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儿,道:“完了完了!本小姐躺不下了,躺不下了!” 我目不斜视地问道:“怎么了?” 付圣冰委屈地道:“身上至少有十个地方疼的厉害!尤其是一躺下,老疼了!” 我问:“你干什么了,怎么会疼?” 付圣冰道:“让绳子勒的呗!都怪你,一个劲儿地非得让人家挺腹收腹的,就是那段时间勒的厉害,你看你看,都肿了!” 我汗颜道:“圣冰你也太娇气了吧,绳子能勒的多疼,我和你一样被捆着,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娇气!” 付圣冰委屈地提高音量道:“不信你回头瞧瞧,你瞧瞧本小姐都被勒成了什么样子,你回头看看!” 也许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也许绳索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付圣冰毕竟是个弱女子,皮肤水嫩,哪经得起那么紧的绳索的束缚? 这样一想,倒也觉得付圣冰并没有大惊小怪,虚张声势。 但是我仍然不能回头去看,毕竟男女收受不清,我可不愿再与她打破规矩。 但付圣冰仍然在后面催促道:“你倒是回过头来看看啊,怎么办,怎么办嘛!我是不是就得毁容了,从此?” 我安慰她道:“你脸上又没被勒,毁什么容?轻轻地躺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付圣冰啧啧地道:“能躺下就好了,我估计我背上勒的最厉害,你过来看看吧,我不把你当成流氓!快呀,快过来看!”付圣冰似乎已经显得格外焦急,她甚至拿手不断地拍打着床铺,冲我兴师问罪起来。 我犹豫着不敢回头,生怕再次触到她那光溜溜的身体。我不是流氓,我不敢消遣她春光外露的景象。哪怕再美,对我来说只是一场空! 见我沉默,付圣冰继续急促地道:“赵龙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我让你看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去掉身上的……肿块儿,怎么能暂时止住疼,我好躺下睡觉啊,这样的话,我怎么睡觉?” 我无奈地道:“这样吧圣冰,你把衣服穿上,先。” 付圣冰苦笑道:“老大,我要是穿好了衣服你还能看的见吗?本小姐命令你,现在去除掉一切肮脏的想法,现在你就是一个医生,你帮我看看伤,看看能不能最快治好。我知道你啊最有办法了,上次我崴了脚,不是你给治好的吗,你帮我捋了捋用冰水一泡,嘿,结果我一会儿工夫就能走路了……现在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能把我的伤治好,是不是啊老赵,老赵……” 付圣冰的话里隐藏着些许急切,我能感受的出来,她也象其她女孩子一样,也有爱美之心。她急切地希望自己的伤处能尽快痊愈,这种想法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但是确切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触看她那光溜溜的身体? 我觉得我做不到!至少,我觉得男女之间还有一些不可逾越的界限,不可越界。而且,因为上次我醉酒后的事件,已经让我更加自责,我更不能再亵渎付圣冰的身体了…… 于是我对付圣冰道:“我出去看看县城里有没有女医生,我找个医生过来!” 付圣冰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真急了,她冲我骂道:“赵龙你怎么这么死板啊,你以为本小姐愿意啊?本小姐的身体脏吗,你看都懒的看一眼!我告诉你,即使我的身体脏,那也是你赵龙给弄脏的,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你?那天晚上……你要是正人君子,那天晚上能毁了我吗?你不光看过我的身体,你还那样……你对我什么都做过了,你现在还害怕给我看看伤?赵龙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你简直就象是旧社会的伪君子,明明心里肮脏,还表面上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呸,你不帮我看就算了,本小姐不求你,哼!” 这丫头向来都泼辣的令人望而生畏,她一急之下竟然抖擞出这么多话来,倒是令我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我心想付圣冰你为什么要戳我软肋呢,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件事情,我赵龙背负了多少歉意和无奈? 但是话又说出来,付圣冰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萌生了些许歉意,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这个为我付出了身体的女孩儿,我甚至不敢再直视她! 她就像是我的一个恶梦! 但是我却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我听得身后的付圣冰一阵叹气,然后我也心软了,我轻声道:“你拿被子盖上!” 付圣冰角是一只愤怒的老鹰,冲我怨责道:“盖上身体你看什么?你能看到我身上的伤吗?真是个古板的家伙!我告诉你老赵,你简直,简直就象是……唉,简直就钢筋还钢筋,脑子不带转弯儿的!” 我苦笑了一声,道:“好吧,现在你趴下身子,我帮你看看!” 我还是在付圣冰接连的兴师问罪之下败下阵来,我也能意识到付圣冰的难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会让别人如此轻易看自己的身体? 是我过于迂腐过于封建了!用由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这是从医学角度上来审视付圣冰,即使是她穿的再少,我也不必自责,因为我的动机和目的是为她治伤……唉,这都哪跟哪啊? 乱套了,绝对乱套了! 我试量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重新转过身子。 付圣冰仍然是刚才那副穿着,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身体晶莹白皙,光洁圆润。 让人不忍亵渎。 我缓缓凑近,付圣冰蜷缩着身体,冲我警告道:“我告诉你,不许歪想!不许想歪!不许有肮脏的念头!” 一连三个不许!倒像是温柔的暗示!我汗颜道:“放心!”付圣冰伸展着身体向我展示,她的小腹部,她的脖颈下方,还有她的大腿上,多处部位都有勒伤的痕迹,而且淤痕很深,像是用鞭子抽打过似的。看来,女孩子的身体真的是吹弹可破,水嫩如豆腐,经不起丝毫的‘rou躏’,小小的绳子就能将她的身体勒成这样,确是超乎了我的预料!刚才,我本以为付圣冰是小题大做,娇生惯养惯了,因此一点儿小伤便承受不了,但是现在看来,她受的伤的确挺严重,那被绳子勒过的皮肤,竟然已经凸现了出来,甚至还渗出了丝丝血相! 一股由衷的同情感在心里激荡了起来,我后悔刚才从废旧仓库里出来之前,没有将那两个混蛋好好修理一顿,让他们也深受一下皮肉之苦! 单单是将他们打晕、绑起来,那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 但是我心里怜悯,脸上却尽量显得没什么惊异的表情,我知道,我越是惊异,付圣冰就越是觉得委屈,就越会悲恸、伤心、忧虑。 因此我只是冲她说道:“小伤。没关系!上点儿药就好了!多天的事儿!” 付圣冰拉着我的手皱眉道:“老赵你可看仔细了,这也是小伤?都血晕血晕的了!你看你看,这里这里这里,都肿的像是一座座山脉了……” 付圣冰拿着我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指划着,还别说,她用‘山脉’这个形容词来形容,还真有些贴切,那可不就是一座座青山,交错地延伸着,与她那雪白如霜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我仍然安慰她道:“真的没关系!都是些皮外伤,容易恢复!” 付圣冰试探地问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要是留下疤痕的话那可怎么办,那就没人要我了……老赵反正我赖着你,没人要的话你也得要我,不许嫌我身上有疤!” 我再次强烈地汗颜!真不知道这付圣冰整天在琢磨什么! 我道:“放心吧,留不下疤!就这么点儿伤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记得付圣冰以前挺坚强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怕事儿?”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你不知道啊,皮肤是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之一,要是坏了皮肤,那我干脆不活了!”付圣冰将脑袋一沉,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我再连声道:“坏不了坏不了,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付圣冰冷哼道:“你又不是医生,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摸看,肿的老高了,能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恢复吗?”付圣冰拿手拎过我手,在她大腿上的青紫之处摸了摸,我感觉到心跳加速,面部红涨,当然更感觉到了付圣冰腿上那勒痕的突起,只是轻轻一触,便让付圣冰疼的一个劲儿地‘哎哟’。 我继续安慰付圣冰,然后转弯话题道:“翻过身来吧,我看看你后背!” 付圣冰倒也听话,双手微微支撑着床,俯下身子。 当我看到她的后背时,我被震惊了! 那么漂亮光滑细腻的肌肤,四道勒痕清晰地如同四座狭小的小山,突起,青红,让人觉得这绝对是对一副冰清玉洁的身体的玷污! 我微微闭下眼睛,道:“我去帮你买点儿药!” 付圣冰反问道:“伤的重不重啊?” 我敷衍道:“不是太重!”心里却又开始怨责那胖瘦二位歹徒的毒辣,我真恨不得返回去,将这二人再爆揙一顿! 付圣冰兀自地狐疑起来:“咦,奇怪了呢,伤的不重我怎么躺不下身子,一躺下就疼的厉害,背上就好像……就好像好几把刀子在割我的肉似的……” 我心里也是异常怜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子,招谁惹谁了,引得那些亡命之徒如此一番对待,本来命运对她来说就不是很公平,她不该出生在一个那样的家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社会纷争,还有那变幻莫测的利欲仇视,使得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也遭此厄运,倘若不是我跟在付圣冰身边,她所得到的,恐怕不仅仅是这几道青紫的勒痕了,那些亡命之徒肯定会将她rou躏一番,最后至少要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我觉得付圣冰没有错,包括她以往的骄横与无知,都不是她的错,错就错在她的家庭环境,错就错在她太遭父亲溺爱了。只是,这种溺爱最后却又怎么延续下去,这可怜的付圣冰将来还能不能再逃过以后的劫难?那些都是未知数。、 我对已经翻过身子蜷缩在床上的付圣冰道:“你最好是穿上衣服,那样床单不和勒痕直接接触,会减少一些疼痛!” “哦,这是个好办法!”付圣冰一边说着,倒是果然迅速地穿起了衣服。 我再嘱咐她道:“我去帮你买点儿药,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把门插好,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付圣冰央求道:“你带我一起去不行吗?” 我摇头道:“不要。我一会儿就回来,这宾馆旁边不远就有一家药店!”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快点儿回来,我,我有些害怕,有些担心!” 我点头道:“好!” 然后迅速地拉门,出去。 我怀着深重的心情迅速走到了宾馆旁边的药店买了一些药品,然后返回宾馆。 付圣冰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到我买回了药品,不由得苦笑起来:“刚穿上衣服,还得脱!” 我无奈地一笑,心想这可真是太有戏剧性了! 付圣冰犹豫了片刻,竟然果真当着我的面儿,褪去外衣和裤子,重新以一副半裸的身体摆在我的面前。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是走了桃花运了还是遭遇到了桃花劫……也只有将那些肮脏的想法抛去,以一种医学的角度,为付圣冰上药! 付圣冰静静地蜷缩着,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道:“你上药的时候轻点儿,疼!” 我点了点头,心怀忐忑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儿。 我微红着脸凝望了一下付圣冰那晶莹剔透的身体,不由得心生一阵特殊的涟渏。我虽然没有邪念,但是却也有一些异样的思维。确切地说,付圣冰那晶莹剔透的身体,白皙光滑的肌肤,在那些勒痕的点缀下,显得格外令人怜悯,她就象是一个受了鞭打之刑的柔弱女子,浑身上下的伤痕,令我忍不住在为她婉惜。 我让她侧过身去,她听话照作,身体蜷缩着,我将消炎药融解,用棉球蘸着擦拭她的缕缕勒痕,付圣冰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轻声低吟着,竟然因为药水的浸透而疼的流出了眼泪,她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埋怨道:“疼死我了……这些混蛋,这些混蛋,我要让老爸替我报仇,我让老爸剁掉他们的手脚,看他们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我只是附和着她,以最快的速度给她上药!每涂一下,付圣冰就会因为疼痛和不适身体一阵颤动,如此坚持了五分钟左右,终于大功告成。 我如释重负地对付圣冰道:“穿好衣服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不疼了!” 付圣冰不敢相信地道:“有那么快?” 我安慰她道:“嗯。明天会恢复三分之二,然后不出三天,就彻底痊愈了!” 付圣冰又蜷缩了起来,凑近我追问:“是真的吗?” 我再点头,道:“穿上衣服吧,要是睡不着就看会儿电视。” 付圣冰倒也听话,将衣服穿好,苦笑道:“后背不敢着地儿,怎么睡啊?” 我建议道:“要么侧身睡,要么趴着睡!” 付圣冰道:“趴着睡象小狗!侧着睡……这个办法不错!” 付圣冰说完后,果然将身体缓缓地侧下去,我趁机为她盖上了被子,再次对这个原本无辜的小女孩儿,表示了深重的怜悯。 然后我想移开,到另外一个床位上坐着,但是付圣冰突然抓住我的手,央求道:“老赵,你给我讲个故事听吧,容易催眠的故事!” 我汗颜道:“什么故事容易催眠?” 付圣冰道:“比如说大灰狼小绵羊,龟兔赛跑什么的!” 我继续汗颜道:“不会吧圣冰,你还有这些爱好?你知不知道这些故事是几岁的小孩儿听的?” 付圣冰神情伤感地道:“小时候妈妈就喜欢给我讲这些故事,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 我这才记起,付圣冰姐妹俩母亲死的早,她们过早地便失去了母爱,真够可怜的! 对于一个单亲女孩儿来说,付圣冰的举动并不足怪。我记得她妹妹付圣依,也喜欢听着故事睡觉。 难道这都是没母爱的孩子的通性? 也许是处于一种怜悯,我倒是没有拒绝,轻轻地,轻轻地,我给付圣冰讲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故事……… 没想到付圣冰竟然听的很认真,一边听嘴角里还浸着一丝笑意。她的手,抓紧了我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母爱一样! 她真可怜! 但是这一招果然管用,没用多久,付圣冰果然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我微微地缓了一口气,叼燃了一支烟,轻轻地将她的手拿开,然后拿过遥远器,换台。 但是十分钟以后,我突然觉得上衣下摆处被撩开,紧接着一只柔软的小手伸了进去…… 我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一瞧,见付圣冰竟然醒了,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擦起来! 我的心狂热地跳动着,我心想这是付圣冰在故意对我的挑逗吗? 天啊,不要!犯过一次错误,我怎么能再犯第二次? 但是事实上,的确是我想歪了,付圣冰在我后背摸索了两下便撤了出来,她斜躺着望着我,开口道:“你后背上怎么没受伤?你的肌肉真结实,我刚才光顾着自己喊疼,却忘了你也被绳子勒过,你身上有伤吗,有伤的话我帮你上药!” 付圣冰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前几天,她刚刚帮我包扎过手腕儿,这会儿工夫,她仍然将那种关切之情延续了下来,以至于她甚至没有熟睡,还是被这隐隐的担忧惊醒了! 我对她安慰道:“我没事儿,我是男人!” 付圣冰划拉着我的后背道:“撩起来我看看!我看看伤了没有!” 我汗颜地伸出一只手,果然将衣服从后面撩了起来,给她看,她看后惊异地道:“还真的咿!老赵还是你厉害,那绳子勒的太疼了,你竟然连个伤都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好,只是冲她微微一笑,再次劝道:“睡吧,别想太多了,明天上午咱们就回北京!” 付圣冰突然眨着眼睛道:“能不能晚回几天?” 我摇头道:“当然不行。我还有三四百多人的队伍要带,还有,十月份的服务费还没结,我得回去抓紧催一催!” 付圣冰点了点头,果然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道:“嗯。我这次真的睡啦,你也睡一会儿,人不睡觉肯定吃不消的!” 我点了点头,道:“睡吧,别再乱想了!” 好在这次付圣冰倒是睡的安稳了,不一会儿工夫便进入了梦乡。 她的喘息声很小,我悄悄地瞧了一眼,不得不相信,她的确也算得上个难得的漂亮丫头!熟睡中的女孩儿显得有一种格外的魅力,身体的微微起伏,伴着一种均匀的呼吸节奏,那么安详,那般曼妙! 我帮她盖好了被子,叼了一支烟,悄然离开。 坐在床边儿上的椅子上,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回想起了这一天的复杂的遭遇,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 一切真象是一场恶梦! 我回头望了望那个泼辣但挺漂亮的付圣冰,想一想自己与她之间的复杂纠葛,我忍不住又是一阵苦笑。就是这个女孩儿,她曾经令我讨厌到极点,她曾经用那种催情巧克力陷害自己的同学---金蕊!手段何其毒劣!她也曾被我一怒之下煽了一巴掌,从那时开始,我与付圣冰之间便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付圣冰也一直在想尽千方百计地整我修理我,但是最终不光都被我化解,反而还意外地得到了付圣冰的赏识和喜爱,以至于到了最后那荒唐的一ye情后,付圣冰仍然在她父亲面前为我求情……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分不清是正是邪的梦! 其实现在的付圣冰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了。她虽然任性甚至是野蛮,但是仍然留存着一种特殊的正义感,她嫉恶如仇,她崇尚侠义精神,甚至将我当成是她心里的一名现代版侠客! 她也变得很关心我,从我胳膊受伤便足以见分晓,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甚至有些感激她了! 她的蜕变过程,算得上一个奇迹! 我在心里兀自地回味着曾经的一切,不由得感触良多------- 当然,我也想到了自己的潜伏任务,那神秘的tl组织,似乎正在一步一步潜移默化地在对我采取着行动,但是我虽然能感应得到,却无法采取正面行动。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与我亲爱的由梦相会! 我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心里装满了憧憬。 我此时的心境,正如刘德华的那首<天意>唱的: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然而正在我一边吸烟一边尽情地憧憬未来的时候,付圣冰突然焦急地喊了起来:“老赵,救命,老赵,救命……救命啊……” 我扭头一看,见付圣冰正扭动着身子,半闭着眼睛左右摇曳着,很显然,她是做恶梦了! 她持续地喊了十几声救命,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她的脸上,已经被冷汗浸染! 待她彻底地恢复了安静,我才凑过去帮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但是就在这时,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一声深沉的命令式语气:“开门,开门!” 这声音之后,便是宾馆老板娘附和的声音:“开一下门,配合一下!” 我微微一怔,凑到门后,冲外面问了一句:“谁?干什么的?” 外面那个男音干脆地答道:“警察!” 我顿时吃了一惊,脑子飞快运转起来! 几乎是在瞬间,我猛地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但是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男子,外加宾馆老板娘,三个人一起出现在门外!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060章(1) 这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进门便拿目光四处搜索着,直至将目光停在了正卧床熟睡的付圣冰身上。 宾馆老板娘陪笑道:“嘿嘿,警察同志查房,麻烦你们配合一下,出示一下身份证!” 其中一个大鼻子警官也伸出一只手,厉声道:“身份证!”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二位警官,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我反问道:“麻烦你们先出示一下工作证!” 二位警官被气坏了,大鼻子警官皱眉道:“废话!出示身份证!”说话间兀自地朝前凑近一步,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 另外一个警官则指了指衣服上的编号,反问道:“怎么,你还怀疑我们是冒充警察?告诉你,不要防碍我们执行公务,赶快出示证件!” 老板娘也用标准的吴桥话催促道:“是啊,你把身份证给警察同志看看不就行了?很简单的,你要不是在逃的罪犯,随便怎么查,你怕什么?刚才二楼也有三家房客被查过了……” 我轻笑了一声,道:“按照正规的程序,你们在查房之前应该主动出示工作证,穿了一身警察制服,就可以随便检查别人的身份证?” 大鼻子警官皱紧眉头道:“呵!哪儿人啊,说话挺狂啊,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好,你要看我们工作证是吧,老方,给他看!”大鼻子警官斜着瞟向身边那位戴眼镜的警官,催促起来。 眼镜警官神情虽然不悦,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径直往我脸前一搁。 大鼻子警官厉声道:“看仔细了,是不是真的?” 我只瞄了一眼,便移开眼神。我对大鼻子警官道:“你的能让我也看一看吗?” 这下子大鼻子彻底地被激怒了,冲我骂道:“少废话!赶快出示身份证,否则你就是防碍公务,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大鼻子说完后将目光停留在正睡的香甜的付圣冰身上,补充了一句:“她的也要出示!” 这老板娘倒是挺识趣,径直走到付圣冰的床边儿,试图将她喊醒。 我提醒了她一句:“别打扰她,她病了!” 大鼻子警官见我这样不配合,冲我威胁道:“小子你是哪儿人啊,是不是想进去呆两天?” 我冷笑道:“反正不是远处的!我是德州人,带着女朋友来吴桥玩儿,怎么,你们警察连这个都要管?” 大鼻子警官道:“听你口音不像是德州的,倒像是从北京来的!老实交待,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找来的小姐?” 倒是老板娘突然插了一句:“警察同志,那女孩儿看起来可不像小姐,他们顶多……顶多是出来偷情的!” 两位警官与我同时汗颜,但是我却已经初步地判断出了一些什么,对大鼻子警官道:“检查身份证,可以。但是请你不要胡乱冤枉人!”我倒是也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大鼻子警官。 大鼻子警官拿着身份证朝我对照了一下,皱眉道:“这是你吗?怎么看着不像?” 旁边的眼镜警官掏出一个不知名的类似于手机样式的东西,胡乱地输入了一些什么。 大鼻子接着道:“把那女孩儿的身份证也拿过来检查一下!” 我搪塞道:“她没带!难道检查我的还不够?” 大鼻子怒道:“废话!”说话间已经上前去摇付圣冰的胳膊,我凑过来对大鼻子怒道:“作为警务工作者,你们竟然打扰公民合法权益,信不信我告你?” 大鼻子顿时愣了一下:“告我?试试吧。小子,我还没告你防碍公务呢!” 这时候且听那位眼镜警官对大鼻子道:“这个身份证没问题!再看看那女的的!” 也许是听闻了动静,付圣冰被惊醒,她揉了揉眼睛,侧着身子朝周围一望,发现大鼻子警官正在床边儿上望着她,不由得吓了一跳,脱口喊道:“老赵老赵-----” 我凑过去,将她扶坐了起来,她抚了抚后背的伤处,脸上展露出一丝疼痛的神色。她瞟了瞟老板娘和两位警官,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把警察都给招来了?” 大鼻子警官见缝插针地道:“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 付圣冰反问道:“身份证?为什么要查身份证?” 大鼻子警官词正腔圆地道:“执行公务,例行检查!” 付圣冰‘哦’了一声,果然摸了摸口袋,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只可惜,我一个劲儿地冲她暗示,她竟然没有发现。 我无奈地叼了一支烟,琢磨着脱身之计…… 大鼻子警官看完付圣冰的身份证后,没有将它还给付圣冰,而是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现在就走!”说完后很娴熟地将身份证收了起来。 我气愤地道:“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大鼻子警官道:“我们怀疑你和这女孩儿有mai淫**不法交易的嫌疑,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一下!” 付圣冰听后脸色大变,冲大鼻子骂道:“放屁!你们这警察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告诉你们,我和老赵被人……” 我意识到付圣冰肯定是想将我们被绑架的事情抖搂下来,于是没等她说出口,我就直接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示意让她住口,付圣冰果然没说出去,而是强势地冲大鼻子警察道:“把身份证给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小心我让老爸找人对付你们。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抓人吗?”付圣冰一连串地反问了好几句,她还是改变不了以往的风格,时不时将自己的老爸搬出来,让人意识到她老爸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确切地说,尤其是在北京,凡是有点儿背景的大家户子女,都不会把警察放在眼里。 付圣冰更不例外。 我悄然地朝前走了两步,对大鼻子警察道:“把身份证还回来!我的,还有她的!” 大鼻子警官冷哼道:“废话!跟我们走一趟,不然的话你就是防碍公务,我们可以对你实施拘留!” 我厉声道:“我再说一遍,把身份证还回来!” 宾馆的老板娘见事情越闹越大,赶快过来劝我道:“行了小伙子,你们跟警察去协助调查一下有什么,没事儿的话去去就回来了呗,他们也是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执行个鸟公务!我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拎住大鼻子警官的衣领,再次逼问道:“把身份证交出来!” 另外一个眼镜警官见此情景,接受了大鼻子警官递来的一个眼色,然后试图开门出去,我眼疾手快,飞出一脚将门关死,怒道:“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间屋!” 老板娘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也许她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敢跟警察过不去! 大鼻子警官见状不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枪,试图以此威胁! 但是在我面前,他哪里有机会运用武器?还没等他上膛,我一脚飞了过去,正踹中大鼻子的下巴! 大鼻子一个踉跄,斜着身子倒了下去。 眼镜警官愕然片刻,准备挥舞着拳头上前迎击,我一拳飞过去,正中他的胸脯,他被击的后退到墙壁处停下,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付圣冰没想到我会袭警,惊愕地望着我。 宾馆老板娘满心忧虑地道:“小伙子,你胆儿太大了,警察都敢打?” 我没回话,而是直接凑近二位警官,啪啪两拳,直接将他们干晕。然后将我和付圣冰的身份证找了出来。 付圣冰竟然冲我鼓掌呐喊起来:“老赵你太棒了,偶像,侠客!你在我心里简直越来越完美了,警察都打,厉害!” 我没闲工夫跟付圣冰扯淡,直接冲她厉声道:“准备一下,马上走人!” 付圣冰顿时紧绷了表情:“这么晚了往哪儿走?” 我道:“先离开宾馆再说!” 付圣冰当然能意会我的用意,现在在这里打了人,而且还是警察,再不快走那就彻底完了! 这年头有个至理名言,宁可跟黑社会老大结仇,也不能袭警,否则那罪名简直大到天上去了,对于警察内部来说,对于袭击警察的人,他们会采取特殊的手段进行报复!这是潜规则!否则,人人都敢袭警,那警察在社会上还怎么混? 但是实际上,我之所以对两位警官动手,是有另外一番迫不得已的缘由! 这时候,老板娘掏出了手机,付圣冰手疾眼快,冲过来一下子将老板娘的手机夺了过来! 我对付圣冰道:“把手机还给她!” 付圣冰皱眉道:“她要报警哩!” 我道:“让她报,我们走!” 付圣冰不明其意,倒也听话,极不情愿地将手机递给了宾馆的老板娘。 事不宜迟,我上前拉过付圣冰的手,径直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宾馆。 出了宾馆后,我马上去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一万块钱现金,然后径直到了吴桥县的一个通郊路口,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这种小县城里,行人车辆虽然已经不是很多,但是仍有余迹。这个路口西侧,不规则地停着十几辆机动车,机动车的主人们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则单独猫在车里吸烟,听音乐。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黑车’群。无论是大城市还是中小城市,在一些特殊的路段,都会有这么一个群体的存在。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半自由人,甚至有不少存在黑社会性质,拉帮结伙,没有正规手续和证件,以载客为生。 这些黑车也正是公安机关和城管机关屡禁不止的一类群体,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存在,的确满足了很多想节省俩小钱儿的乘客。 到了这里,付圣冰不解地追问:“老赵你想干什么,一会儿取钱,一会儿又来这儿,你想累死我啊?” 我道:“你会知道的!”然后也不再理会付圣冰,而是径直凑上前去。 一位留了光头的司机直接找我搭腔:“喂,坐车吗?” 我问道:“去北京跑不跑?” 还没等司机回话,付圣冰便抢先质问我道:“去北京?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北京?” 我皱眉道:“不要乱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且听那位光头司机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道:“云北京?大晚上的去北京干什么?不拉,我们都不跑这么远!” 说完后光头想走,我随口问道:“我出六千!你把我们送到北京望京,相信四个小时蛮够了,来回八个小时!” 还是钱这东西有诱惑力,原本不想载客远行的黑车光头司机重新转过身来,试探地问了一句:“六千块钱?真的六千?” 我点头道:“一分不少。来回的花费我听着!” 光头司机迅速地在心里琢磨了片刻,然后隐隐作忧地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不坐客车回北京?” 我皱眉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问你,拉还是不拉?” 光头司机又是一番琢磨,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我拉!但是我要先见到钱!你是知道的,现在坐霸王车的人可多了,像我们这些人去北京得冒多大的险,是不是?”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么多废话!”然后将取出的一万块钱拆开封条,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光头司机道:“先给你五千,剩下的一千到京后就付!” 光头司机眼睛里放出了绿光,也许这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惊喜,甚至是天上掉馅饼儿! 其他的几个司机也纷纷凑了过来,羡慕地望着光头,有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黑车司机冲光头道:“行啊杨老二,接了个大活儿!” 但是这光头司机仍然心存忧虑,我知道他是害怕到京后我会耍花招,甚至是劫财劫命,这种事儿,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并不稀奇。 于是我对光头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招呼几个人一起去!” 光头一听这话才算彻底放心,他当然不想把六千块钱分成好几份,一个人通吃,总比两三个人分着吃要多的多。 光头因此增加了一下决心,将手里的票子一甩,为我们打开车门儿,道:“走吧!反正我在北京那边儿也有不少哥们儿,正好过去看看。” 我拉着付圣冰坐上后座位,付圣冰仍然是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 付圣冰追问道:“老赵你在搞什么东东?” 我仍然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回北京!” 光头司机驾驶着那辆破旧的奇瑞汽车,拐上了国道,再驶出二三公里,拐进了高速公路。 上了高速,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叼了一支烟,过度的奔波和斗智斗勇,让我感到有一些疲惫,付圣冰仍然狐疑地攥着我的手,似乎一直在酝酿着想追问什么。 倒是光头司机算得上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随口问道:“怎么,在吴桥摊了事儿了?” 我笑问:“你怎么知道?” 光头道:“不摊事儿谁这么急着往北京跑?摊了什么事儿啊,打人了?” 付圣冰口快地道:“嗯。打了两个警察!” 光头猛地一惊,道:“操,厉害!警察都敢打,你真牛逼!警察都敢打!” 我皱眉望了付圣冰一眼,心想这丫头怎么就是藏不住话呢!但是转而一想,其实倒也没什么,这黑车司机只是一个临时的司机而已,让他知道倒也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 也许是提到了袭警的事情,付圣冰显得格外佩服我,又开始竖起了大拇指冲我赞叹道:“老赵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连警察都敢打,不是侠客是什么?只有大侠才能做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 我汗颜道:“少看点儿武侠小说吧,再看你就穿越了!” 付圣冰道:“老赵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回北京干什么?一开始劝我留在吴桥的人是你,现在急着回北京的人也是你!本小姐可是真搞不懂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皱眉道:“你以为刚才进我们房间的人,真的是警察?” 付圣冰不解地愣道:“冒充的?不会吧,谁敢冒充警察?” 我道:“告诉你,那个戴眼镜的,是真警察,那个大鼻子是个冒牌货!我没想到这些人组织会这么严密,看来他们的人挺多,也挺有办法!只可惜,他们太小看我赵龙了!” 付圣冰仍然不解地追问:“你是说,那两个人……是绑架咱们的那伙人冒充的?” 我摇头道:“不是两个,是一个!他们一进门我就感觉很不合理。然后我就觉得那个大鼻子是个冒牌货,他们借执行公务检查了我们的身份证,确认你就是付圣冰之后,然后以‘mai淫**’的名义想带我们回去……这真是一个很合理的圈套!如果我们跟他们走了,那我们就不会再那么幸运了,恐怕你--------” 付圣冰恍然大悟地道:“这么说-----这么说他们简直太狡猾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智慧!我本以为他们会将重点目标定在北京,而不是出事地点。没想到我错了,他们竟然在吴桥对我们展开了搜捕,是我疏忽了!” 付圣冰望着我善意地讽刺道:“你也有疏忽了判断错误的时候啊?” 我捏着鼻子道:“我也是个普通人,当然也是犯错误!” 付圣冰摇晃着脑袋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没想到也有马虎的时候!对了,你说那两个警察有一个是假的,那怎么可能呢?要是那个大鼻子是假的,难道那个真的---那个戴眼镜的四眼警察不知道?他们是搭档,怎么可能其中一个冒充警察?” 我道:“现在地方上乱成什么样了你还不知道吗,警匪一家,那些人肯定是把警察都给收买了!” 付圣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事实:“那太恐怖了,这个社会真是黑!” 我道:“白与黑本来就讲究阴阳平衡,不管到什么时候,总会有坏人,也总会有坏人的保护伞!” 付圣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那我是不是更危险了?” 我点了点头道:“何止危险!即使你回到北京,那些人也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劝你还是呆在付总身边,那样会更安全一些。” 付圣冰拽着我的胳膊画了个弧,反问道:“那如果是呆在你身边呢,会不会更安全?” 我赶快道:“别介,我跟付总没法比!” 付圣冰嘿嘿笑道:“但是我觉得你比我老爸更有侠客风范,老爸可没你这么好的身手!” 我汗颜道:“依付总的势力和实力,相信还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绑人!回去我就跟付总建议,让他把你和圣依接回去住。否则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 付圣冰连声道:“不不不,就不!我就要在望京呆着,望京有三四百保安驻扎,离天龙大厦又这么近,我想会很安全!” 我道:“回去再说吧!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说完后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尝试享受片刻的安逸。 付圣冰也将后背紧贴在座位上,暗迂了一口气,没了动静。 奇瑞车继续高速行驶,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高速公路上竟然也堵起车来。估计是因为前方有施工路段,造成有一段路堵的非常厉害,前前后后竟然有几百辆停步不前,或者是象蜗牛一样低速行驶。 光头司机禁不住骂了一句:“操,跑高速老子交了钱还开不畅通,妈的,还不如走国道!” 付圣冰也顺势骂了一句:“就是就是。高速公路三天两头施工,还让不让人行车?” 司机和付圣冰相互发了一番牢骚后,光头司机开始跟我搭讪:“兄弟,刚才听你们说,你们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哦’了一声,道:“算是吧。” 光头司机又问:“你真的打了条子?” 我道:“也不算是打,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了控制我们的能力,我是正当防卫!再说了,那俩警察其中还有一个山寨版的,该打!” 光头司机道:“你真牛逼,不过那些警察也确实该打,他们串通地方上的混子,专门坑骗善良百姓!我一哥们儿就是,开了几家鸡店,你猜警察怎么着?妈的,警察跟我哥们儿串通好了,让小姐出去钓食儿,进去之后刚脱完衣服警察就来了,一罚就是三千以上,罚款警察和我哥们儿对半儿分,这样一来,可比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捞的多了,小姐也愿意干!但是却坑苦了老百姓啊!”光头司机啧啧地说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心想你也不算什么好人,这里面恐怕也有你的份儿吧? 但我却道:“闲着没事儿去那儿干什么,那么危险!自己愿意上钩,也怪不得挨罚!” 光头司机笑道:“要是男人都象你长的这么带劲,身边有马子随时解决问题,谁去zhao小姐?zhao小姐的都是那些老光棍,要么就是很久没开过荤的,人生下来就有欲望,憋不住呢!” 付圣冰有些听不惯了,冲光头司机埋怨道:“能不能正经一点儿,把我们老赵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光头司机笑道:“嗐,都啥年月了!你放心吧,妹妹你长的这么漂亮,兄弟才不会放着鲜花不采跑出去找野花,要是我有你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我保证三年不出轨!” 东北人说话就是豪爽,得啥说啥,口无遮拦。虽然我不欣赏他的流里流气,但是却也并无反感。真的,听东北人说话感觉他们很傲气,让人不敢沟通,但是真正接触起来,东北人象山东人一样,可交! 但是我和付圣冰的关系,我也没有跟光头司机申辩,我觉得那没必要。 光头司机跟我们聊了几句天,不知不觉地,拥堵的路段渐渐恢复了畅通,奇瑞车不断加速,一直挂到160! 赶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光头司机直接将我们送回了望京,我客套地想请光头吃顿饭,但是光头没让,推说要去趟大兴找个朋友,约好了的。 回到天龙大厦,我和付圣冰都有一种如释重托的感觉,进屋后付圣冰换下拖鞋,然后回房换了一套简单的装束,回了客厅。 我在客厅里叼了一支烟,找出两包方便面泡上,准备补充一下食物。 付圣冰见我泡了方便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想吃什么我帮你做,吃什么方便面!” 我推辞道:“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我随便凑合一下就行了!” 付圣冰道:“要不我把丹丹叫起来给咱们做点儿好吃的?” 我摇头道:“别打扰丹丹了,她现在估计正睡的香呢!” 付圣冰也没再坚持,而是自顾自地蜷缩在了沙发上,象是满怀心事一样望着我,嘴唇似启非启。 我料想方便面差不多泡熟了,打开盖儿晾着,我对付圣冰道:“回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天,这么累!” 付圣冰似乎是酝酿了很久的勇气,才道:“老赵,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告诉老爸?” 我反问:“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让付总知道,让他提前有所准备。那样你会安全一些。” 付圣冰皱着眉头道:“我不想让老爸知道,他一知道了肯定会小题大做,我不想让他担心我!” 我汗颜道:“这还是小题啊?圣冰,听我的,告诉付总,我想他会有保护你的好办法!万一你再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付圣冰委屈地道:“但是如果我告诉老爸,那我是不是就没法在望京呆下去了?我宁可让你保护我,我也不愿回家,那个家里一点儿温暖也没有,那个石云,我可讨厌她了!” 我纳闷儿地道:“你怎么跟你那个后妈就是合不来呢!” 付圣冰道:“能合的来吗,再说了,她不是我后妈,她也大不了我几岁!我烦她烦的要命!” 我劝付圣冰道:“跟她处好关系吧,虽然说你和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现在毕竟是你父亲的合法妻子,你们是一家人!你跟她关系处理好了,对你没坏处!” 付圣冰摇头道:“我觉得跟她处好关系,那简直比跟牲口处好关系都难,她那人太阴险了,而且,而且……作风不正!” 我愣道:“什么,作风不正?” 付圣冰愤愤地道:“可不是嘛!不过我告诉你你不许宣传出去。我告诉你啊,石云她,她好像是跟行政部赵光成有一腿!” 我故作惊讶地道:“不会吧?我怎么没察觉?圣冰你可别乱猜,我觉得没那回事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琢磨开了,就上次我和付圣冰的事情而言,我总感觉是由赵光成和石云共同策划的,他们俩之间的确象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最近赵光成似乎正在和石云合起伙来酝酿一些什么事端,我总是隐隐作忧。但是没有证据,因此也无从定论。 付圣冰接着道:“反正我不许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想了想,道:“不告诉他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尽量不要单独出去,如果想出去尤其是出远门儿的话,必须提前通知付总,或者告诉我。还有,你也要转告你妹妹圣依,最近一定要谨慎!” 付圣冰点了点头,道:“那当然。经过了今天的浩劫,本小姐肯定会谨慎行事。唉,这次幸亏有老赵你,不然的话,我现在估计得成了刀下鬼了!” 我没再说话,而是抄起叉子吃了两口方便面。 付圣冰转而回了房间,我吃完泡面后,吸了一支烟,然后兀自地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二三事儿…… 所有事情的矛头好像都指向了一个人----- 难道--------? 很多事情,的确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060章 (2) 当然,最令我费脑伤神的,还是关于tl组织的事情,我清楚自己的计划和目标,尽管我现在已经对任何拉拢和阴谋不动声色,但是这抑或平静抑或突变的经历当中,已经处处隐藏着玄机。有一些我能看的出来,但是我只是静观其变,而不会直接采取行动。这是原则。而且,我能预感得到,tl组织针对我的行动,即将进入下一个阴险的阶段。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很佩服tl组织的人,他们的确够聪明,处处牵着我的鼻子走,又让我很难察觉。我甚至能预感得到,新的转折,即将来临! 但是我也懒的去往深里想,那样会很累。 我还是只管当好自己的保安队长,得了。 其它的事情,就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去操纵去安排吧! 我们双方互为钓铒,就看最后到底是谁能钓得住谁,那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 如意苑小区。 地下车库紧急消防通道。 这已经是齐梦燕第十几次跟父亲联系了! 确切地说,是她半夜里接收到了父亲发来的信号,因此迫不及待地起床,借用查岗的名义,熟练地悄悄潜进了通道里,与父亲通话联系。 这个地方极其隐蔽,再加上她事先有准备,因此这一直作为她最安全的联络地点。 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齐总的声音:“从明天开始,实施2号方案。你们提交的1号方案,本来应该天衣无缝,结果还是失败了。知道为什么失败吗?” 齐梦燕道:“爸爸,1号方案失败的原因,存在着一定的不可抗拒性。我们没想到……” 齐总打断齐梦燕的话,道:“你们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我告诉你,就凭你们最近的表现,我就知道你们太心急了,而且利用了一颗不应该利用的棋子!以前咱们研究的时候我就提到过,那颗棋子不能用,你们非不听,把1号方案想象的那么完美,甚至觉得天衣无缝。但是最后呢,还是失败了吧?你有没有总结过失败的原因?” 齐梦燕申辩道:“爸,我们真的努力了,只不过我们没想到那只老狐狸不仅没有对赵龙下手,反而还想将他收为女婿!这样一来,要想实现咱们的计划,有些难度了!” 齐总道:“你们太心急了,记住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对赵龙施加的外力太多,无意间的引导和暗示也太频繁,这样很容易让赵龙产生怀疑,你们不要低估了赵龙的智慧。他既然能被传为中南海第一警卫,那肯定也不是人们吹出来的!” 齐梦燕道:“爸爸,我明白,我们的确是……是想用明暗两种方式强迫赵龙进入组织,但是我觉得这也是为以后做好铺垫,提前让赵龙了解一些组织里的情况,这样对他在关键的时候做出选择,会有用处。” 齐总道:“但是这样会引起他的怀疑!一旦露馅儿,我们的计划全盘皆输!到最后即使除掉赵龙,那样损失最惨重的,只能是我们!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以最安全最婉转的方式将赵龙吸纳进组织,到时候我们齐家就会轻松很多,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陈先生的事情了!梦燕啊,你一定要记住,练一块好钢是不容易的,需要很多程序,每一个程序都必须计算的恰到好处。比如说就拿我们针对赵龙采取的行动来说,从大的方面来说,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他不是特卫局安插在保安公司里的卧底,那么他就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在我们或明或暗的渡化之下,他接受了我们组织,当然他也会获得很丰厚的回报,只要他为咱们组织做事,那我们就相当于如虎添翼,我们的三步走计划,便能更顺利地实施!反之,如果觉得这个人不可靠,我们也只有忍痛割爱,直接把他除掉!我承认这是一块好钢,只是火候未到,而且暂时还不适合被我所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块钢扔进我们的练钢炉里好好淬淬火,让他贴上我们的标签!只有他真正为我们所用,他才是一块好钢,否则,他就是一块废铁,我们留着他也没用。组织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试探他,第一步刚刚有了成效,第二步却失败了!赵龙一天不进炉,我们就一天不得心安……” 齐总说了一大串,齐梦燕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然后才道:“爸爸,我觉得2号方案是不是应该推迟一段时间再用?” 齐总问道:“为什么?” 齐梦燕道:“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赵龙他现在正风光着,付总对他又特别赏识,好象很难一下子扳倒他,改变他的处境!” 齐总道:“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如果2号方案再不成功,那我们只有一个解决方案了!” 齐梦燕问道:“什么?” 齐总道:“让他从世界上消失,免得让我们只能眼瞧着这块肥肉,却不敢吃下去!” 齐梦燕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呢?他………他是无辜的!” 齐总道:“怎么,你还真对他动了真感情了是不是?如果他不能被我们所用,还留着他有什么用?我们对这个人寄予了太高的期望,他如果让我们失望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放过他?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梦燕啊,你要时刻记住咱们的宗旨,目标和三步走战略,这三步走如果都能实现,那咱们组织必定能成就大事业,这样也算是没辜负陈先生他们的厚望!记住,有志者事竟成!一定要坚定我们的信念,我们的目标!!!” 齐梦燕道:“是的爸爸!最近组织还有什么重大的活动吗?” 齐总道:“有。陈先生即将在全北京范围内来一次大动作,目的就是挖掘人才,壮大实力。我们现在急需的是人才,留住人才就等于为未来种了一颗种子,等到第二、三步计划的时候,这些人才便会展现出他们的作用,那时候,哼,共产党算个屁,我们将会有等同甚至越过中国军队实力的组织力量,明白吗?” 齐梦燕道:“这个我明白。能告诉我陈先生要搞什么重大活动吗?” 齐总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齐梦燕‘哦’了一声,道:“那我现在好好策划一下,看看2号方案怎么用更没破绽。” 齐总道:“好的。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背着我做一些小动作,明白吗,如果你再私自行动,后果也许会不堪设想!” 齐梦燕反问道:“爸爸,我什么时候私自行动了?” 齐总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该做的你做,不该做的别去做!记住,不要做无用功,明白吗?” 齐梦燕倒是也没再反驳,仍然点了点头,道:“明白了爸爸。” 齐总又嘱咐道:“我再重复一句,千万不要对赵龙产生真感情,否则咱们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都会前功尽弃!这个世界上比赵龙优秀的人很多很多,你可以对任何人动情,但是唯一赵龙不可!明白吗?”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道:“明白!放心吧爸,我和赵龙都是逢场作戏,我怎么会对他动什么真感情呢,不会的爸!” 这样说着,齐梦燕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窘异起来,也许她在思考着什么,酝酿着什么。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突然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累了,她是真的累了! 但是她必须坚持,必须坚持…… 只是,他能感觉得到,2号方案一旦实施,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她甚至有些不忍去想了,想的太多了,累啊…… ====================================== 061章(1) 这天早上,象往常一样,我早起晨练,仍然是与金铃一起。金铃也象往常一样,穿了一身漂亮的运动装,在跑步的过程中,成为望京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在伊士东酒店东门外的小花园里,我们坐在竹椅上,金铃象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一样,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轻轻地摇晃着双腿,一边拿手帕擦拭汗水一边开口道:“赵队长,考虑好了没有?” 我叼上一支烟,不解地问道:“考虑好什么了?” 金铃扭头望着我道:“拍电影的事情!我代表金氏很有诚意地邀请你加盟!我觉得你应该试一试,名利双收,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出人头地地大好机会。当然,对金氏也是一个很好的促进,我相信有赵队长的精彩演绎,将会为我们金氏创造一个开门儿红,也为我们金氏进军影视产业打下良好的基础,你还犹豫什么?” 我捏着鼻子笑道:“金总你可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我能给金氏带来什么?我没有信心!” 金铃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你真是让我想不通,很多人挤破头想挤进娱乐圈儿,都不能如愿。现在你只需要点点头,就能获得这样一个很好的平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推辞呢?我说过,报酬方面我金铃肯定不会亏待你,我这个人,包括我们金氏,很重视人才,赵队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希望赵队长能把握住!” 我笑道:“金总我实在是受之不起,我现在已经考虑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喜欢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是当保安,我觉得很充实很快乐,但是让我去拍电影,我实在无能为力!” 金铃轻声笑了一下,道:“赵队长我给你算一笔账,你当一个保安队长,一年到头能赚到多少钱?十万块钱,顶天了吧?但是你接拍一部电影,你知道能挣多少钱吗?我可以告诉你,至少这个数!”金铃伸出五个手指头,继续道:“五百万!这还是保守数字!我相信你肯定能像李小龙一样,创造影视界的奇迹,将功夫片重新点燃热潮。现在我已经初步跟香港的吴宇森导演在电话里谈过了,他表示很感兴趣,愿意和金氏合作。我们这支团队的力量不弱,票房不用担心,也就是说你的收入也不用担心。而且,如果金氏的影视产业发展好了,你将是金氏的开国元老,有了雄厚的资本,或者是金氏可以支持你,要么你可以在金氏一展才能,要么你也可以自立门户,建立自己的实体!你现在窝在保安公司,实在是对你才能的一大埋没,我很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给你一个平台,你将会创造很美好的未来!而且你没有任何风险,稳赚不赔!” 金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直凝视着我,我承认她的口才的确不错,谈的相当具有诱惑力。也许如果我不是以潜伏者的身份进入保安公司的话,我能够考虑。但是任务在肩,我又岂能背信弃义,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国家的利益? 象这样优厚的条件,也许不仅仅是金铃给自己开过。 我对金铃道:“金总,请你先明白一个概念,金钱并不是我的追求!我追求的是一种理想,一种幸福,这种理想和幸福不是靠赚大把的钞票就能满足的,对于一个有思想的人来说,即使是当乞丐,身无分文,也照样能活的开心,但是反过来,有些人即使身价千万上亿,也不一定能活的快乐。你对人生的理解很偏激,至少我活着不止为了钱,还为了一种理想!” 金铃仍然是淡淡一笑,追问了一句:“你所谓的理想是指?”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理想依靠的是一种信仰!我喜欢保安工作,现在我当了这个保安队长,生活的很开心,经济方面也过的去,如果要再发展的话,我希望能当个保安公司经理甚至总经理,然后建立自己的实体!实话跟你说吧,我觉得保安这个行业,很有发展前景,保安势必会走职业化的道路,我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全中国建立一种和谐向上的安保秩序,用我的安保理念,去影响全国数百万保安人员,让这个群体不再受到社会的轻视,让它成为一个有朝气有前途受人尊敬的职业!当然这需要努力,但是我不会气馁,我相信,有梦者事竞成!” 金铃道:“赵队长你的理想很高尚,但是你觉得那可能吗?保安毕竟是保安,他的职业特性已经决定了他被社会被人们认知的印象,不管到什么时候,保安就是保安,保安不可能像警察那样有权威,也不可能像政府工作人员那样成为香饽饽,恕我直言,保安跟保洁、保姆、建筑工应该算是一类群体,从古到今,这类人是不可能在社会上谋求什么地位的,这是由于他们自身的文化修养和收入水平来决定的,这种现状绝对不是单靠某一个人就能改变的,别说是某一个人,就是政府也无法调控。换句话说,保安的级别再高,也无法跟企业高管、政府公务员相提并论,保安就是保安,我虽然并不歧视这个行业,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望着金铃道:“金总你必须要知道,事物不是一成不变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歌星影星来说吧,在以前,那些卖唱的艺人属于社会的底层,甚至被人称为艺妓,但是现在呢?看看那些红的发紫的大明星,他们摇身成了社会的高层人士,从收入到生活,他们总会令人仰望,但是谁都知道,在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他们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尊重,这就是变化,事物的变化决定了……” 金铃打断我的话,道:“赵队长,是你太偏激了!你所举的例子的确很生动,但是你应该知道,歌星和保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艺人本身就具备着影响社会和娱乐大众的潜力,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歌手艺人的身价自然而然就会突飞猛进!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转变!” 我笑道:“其实保安也是一样!正如你所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当每一个公民每一个企业都充分意识到了安全的重要性的时候,保安的社会地位何愁不提高?现在制约保安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是保安行业的不规范,只要将这个行业纳入国家法律范畴,国家腾出时间来专门建立一套系统的完善的保安体制,那保安也同样可以成为像公安、城管、国家公务人员一样的行业,甚至还要重要!” 金铃听后倒是没再说话,而是宛尔一笑,道:“我们在开辨论会吗?” 我也笑道:“也许吧。” 金铃微微吁了一口气,道:“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热衷于去做一名保安,这让人很难理解!而且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你实在是喜欢这个行业,我金氏可以给你一个更大的平台和发展空间。你可以做金氏的安保总监,甚至我们也可以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交由你管理,那样不是更捷径吗?” 我笑道:“那不一样!至少和我的追求相悖。” 金铃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理解不了你!你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道:“彼此彼此。至少我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器重我,我只是一个保安,值得你这样浪费时间吗?” 金铃望着我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眼光。更相信你会创造奇迹!” 我道:“金总你肯定是看走眼了吧,我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我本凡人,凡的不不能再凡的一个保安队长。全中国一抓一大把!” 金铃冲我笑道:“知道吗,你这个保安队长,在保安公司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你让人觉得惋惜!”金铃说完后兀自地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身,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一伸展,将她身体的线形和轮廓展示的淋漓尽致,我倒觉得金铃很适合去从事演艺生涯,那她肯定会是偶像巨星,至少不会比柳怡飞黄圣依之类逊色到哪儿去。只可惜她现在肩负着金氏的大任,她也许没有机会了! 我正想说话,金铃已经做完了两个扩胸运动,然后转而对我说道:“去我办公室谈一谈?” 我笑道:“金总今天忘了一件事情还没做!” 金铃问:“什么事情?” 我脱口笑道:“喝-----粥!” 金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道:“哦,的确是!这可是咱们晨练必不可少的一个收尾项目!走,去喝粥!” 我道:“今天我请客,总是让金总破费,心里过意不去!” 金铃扑哧笑道:“喝碗粥算什么,我金铃还管不起你喝粥?”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我赵龙也管的起你,所以,从今天开始,粥钱我出!我可不想让你把我想象成吝啬鬼!” 金铃抚了抚头发笑道:“那好。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的笑如沐春风,倒是果真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 然后我们一起小跑着,再去了那家熟悉的‘周记粥铺’,这次金铃主动拿过粥单,点了两碗‘海参粥’,并冲我解释道:“海参粥适合男女食用,男的能延年益寿,改善身体状况,属于补品,女的吃了能养颜护肤!” 我笑道:“金总对养生还挺懂行的呢!” 金铃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的!” 我汗颜。心想这金铃竟然盗版起我的口头禅来了!不过,她说这句话的表情,的确是挺可爱的! 金铃可爱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叹为天人。 但我还是对金铃幽默道:“拜托不要山寨我的口头语!” 金铃得意地扬着头道:“有本事去申请专利呗,否则它就不属于你……还有,我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个救命恩人,也用这个口头禅,我还没指责你盗版他的口头禅呢!但是其实你真的跟他有点儿象,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都象。不管怎样,你俩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道:“金总还记挂着那个救命恩人?”我心想这金铃还真是个恩怨分明的奇女子,都事隔好久了,她还一直在念叨着那位‘莫须有’的救命恩人。有的时候我真想告诉她,其实她一直要找的救命恩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在她面前保留一点儿隐私比较好,也许这样显得更和谐。 我承认,我本身就是一个怪人。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怎么能忘呢!嗐,救我一命,我感念终生。只可惜我到现在也没能找到那个救命恩人。我不希望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劝她道:“何必这样自寻烦恼呢!找到又怎样?” 金铃道:“那肯定不一样!如果我能找到他,我甚至愿意将金氏一半的财产分给他!象他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这个社会上,真的不多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此言一出,才知道我竟然说露馅儿了! 金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骄傲什么?”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迸射出了一阵奇异的光彩,她望着我,竟然将脸颊凑了上来,逼视着我追问道:“难道,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个人?你和他是同一个人,对吗?” 我搪塞道:“你别忘记,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之一!” 金铃笑道:“我倒是希望,你和我那个救命恩人是同一个人!” 我道:“只可惜,我不是。” 金铃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象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端着两碗‘海参粥’,恭敬地送了上来,我拿勺子尝了一点儿,感觉‘海参粥’的味道鲜美无比,不由得赞道:“嗯,不错不错,这粥不错!这粥多少钱一碗,指定得挺贵吧?” 金铃也拎起了勺子,道:“不贵。98一碗!” 我顿吃一惊:“九十八?我的天!我想我现在在你的熏陶之下,越来越腐败了!”我轻笑着,心想自己果真是变腐败了,98块钱一碗的‘海参粥’,我竟然也享用起来。我来保安公司,是来享清福来了吧? 对于我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极端的奢侈! 金铃却道:“怕什么,又不用你买单!” 我道:“今天这单我买定了!我可不想天天吃软饭!”话一出口,才觉得‘吃软饭’一词极不恰当,但是已经无法改口。 金铃宛尔一笑,道:“你觉得今天的‘海参粥’,比以前喝的粥味道好还是坏?” 我道:“一分钱一分货,当然是好。我可从来没喝过这么奢侈的粥!一碗粥,顶我在部队时一个月的花销!” 金铃愣道:“不会吧,你当兵时这么节俭?一个月才花98块钱?” 我道:“是啊!有的时候一个月一分钱都花不了!部队里管吃管住,外出机会又少,钱往哪儿花?” 金铃道:“倒也是。我很欣赏军人,尤其是欣赏他们身上那种坚韧不拔的精神,还有艰苦奋斗的精神!这些优良作风在你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我谦虚道:“我倒是觉得自己这些优良作风都快丢光了,我也已经加入到了腐败大军当中了!” 金铃扑哧笑了,转变话题道:“正如这碗海参粥一样,其实我觉得……有些时候,给自己换个环境换个平台,也许会比你现在好很多。就象你刚才说的,一分钱一分货,你的价值至少应该是一碗海参粥,而不是一碗普通的西红柿酸菜粥。” 金铃望着我,极具暗示色彩。我明白她这话的时候,也很佩服她的迂回能力,她转来转去,又扯到了劝我离开保安公司投奔金氏集团的话题,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金总你可真会借鸡下蛋,但是我觉得西红柿酸菜粥虽然便宜了一点儿,但是喝的省心舒心,还省钱,至于这98一碗的海参粥,不是我这种消费档次的人消费的!偶尔尝尝鲜可以,老吃,我可吃不起!” 金铃干脆搁下勺子,望着我道:“但是依你的才华和能力,你不应该只喝西红柿酸菜粥!” 我笑道:“那有什么不好!西红柿照样含有多种维生素和营养成分,也能养颜美容,海参属于奢侈品,我消受不起。” 我和金铃借物喻事良久,倒是争论的不分上下。 金铃的口才挺好,借鸡下蛋的本事相当也得,但是我赵龙毕竟是赵龙,我不会为了一碗美味儿的海参粥,而放弃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尤其是特殊的任务和工作。 这是原则。 金铃接着道:“赵队长恕我直言,你现在的思想已经跟社会脱轨了,换句话说,你有些跟不上时代步伐了!” 我笑道:“我没听说过非要学会吃海参粥才算是跟得上社会的步伐!” 金铃将我一军:“但是你必须知道,你到现在为止,连跳舞都不会。你知道吗,跳舞是现代社会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一个不会跳舞的男士,很难博取异性的芳心。” 一提到跳舞,我倒是仍然耿耿于怀,我对金铃的这一套理论无法与之苟同。虽然说金铃说的的确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那只是一种局限性的想法,甚至是有些庸俗!我作为一名现役军人,对这些并不十分感兴趣,但是金铃却曾多次逼着我跟她学跳舞,非要将我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交际草,可惜我没那天份,没少虐待金铃的小脚,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金铃仍然想教我跳舞,我不明白我学会跳舞对她有什么好处,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反正我对这个并不怎么喜爱,也不想学。因此我对金铃说道:“我不想取得什么异性的芳心,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拜托以后不要再拿这个将我军好不好?” 金铃不好意思地一笑,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做的更完美!” 我道:“人无完人,更何况是我。” 金铃低头喝了一口粥,道:“至少你以前多次踩我脚,你总得为此付出点儿代价吧?” 我道:“什么代价?让我学跳舞?哈哈,我还没怪你咯我脚呢!” 金铃也扑哧笑了,但还是收敛住了笑容,道:“今天晚上开始,由我继续教你学跳舞!教会你为止!” 我继续汗颜,心想这金铃是怎么了,看来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但是我没有理由责怪她,也没有理由埋怨她,我只是觉得她太瞧得起我了,只可惜,也许我会让她失望。 因此我没答话,只是从碗里舀了一颗海参肉,塞进嘴里,觉得味道还真不错。 我突然想,等我以后跟亲爱的由梦结了婚,我也天天在家熬海参粥喝,我要让由梦娇颜永驻! 我相信她会,也相信她能。 脑子又胡思乱想了…… 倒是金铃也没有再借题发挥,而是仔细地品尝了几口海参粥,然后用餐巾纸揩了揩嘴角上的汤水,双手伏在餐桌上,道:“我吃完了!” 我见她碗里还有半碗剩粥,不由得眉头一皱,道:“你能不能改变一下浪费的习惯?”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人家乐意浪费关我什么事情?也许是当兵当久了,这种责任意识始终很强烈,无法消褪。 金铃倒是蛮不讲理地威胁我道:“你要是答应我跟我学跳舞,那我就把粥喝光!” 闻听此言,我汗颜的直想撞墙!我心想你喝不喝粥关我什么事?拿这个要挟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因此我捏着鼻子道:“随便你呗!你是董事长,我没权利管你!” 谁知金铃却说了一句令我无从理解的话:“我就是要你管!我喜欢你帮我改正恶习!” 我一口将碗里的海参粥喝净,差点儿喷饭,我汗颜道:“自己管好自己吧,还是。”我故意将碗翻过一定的角度,暗示让她将粥喝干净,因为我很讨厌那些铺张浪费的人,我是农民出身,别说是98块钱一碗的海参粥,就是一两毛钱一碗的玉米粥,我也不舍得浪费。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农民收获粮食的艰辛,这种艰辛,没有干过农活的人是不会体会到的! 但是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打开一看,竟然是由梦的! 我赶快向金铃说句‘失陪一下’,然后迅速地溜到了周记粥铺门外,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呢赵龙,晨练呢?” 我惊喜地道:“嗯。刚刚晨练完,正喝粥呢。” 由梦追问道:“喝什么粥啊?” 我道:“海参粥!” 由梦道:“行啊你!偷着改善起生活来了!是不是哪个美女请客?” 我汗颜道:“你怎么知道的?” 由梦道:“还真是啊?哼,你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老实交待!不老实交待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我道:“我肯定不能瞒我们家小梦梦,嘿嘿,就是那个……那个金老爷子的女儿,金铃!我们现在早上一直一起晨练呢!” 由梦有些吃醋地道:“哼,你倒是挺坦白啊,坦白地伤了本姑娘的心!” 我听到电话那边响起了一声轻微的爆炸声,我意识到没准儿这会儿工夫,由梦肯定叼在吹着泡泡呢,我心想由梦可真有毅力的,不管干什么,嘴里都不离一颗泡泡糖,难道不吹这个泡泡她就这么难受? 我道:“由梦你太多心了,你可别乱想,我赵龙对你可是忠贞不二的,除了我们家梦梦,我谁也不会动心!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我,等我开着奥迪a8迎娶你吧!到时候我要组建一支奥迪a8迎新车队,办一场最有声势的宴会,我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期待着你会成为我的新娘!”好不容易通次话,我当然不失时机地将这些暧昧之言表白出来,让我们家由梦宽心。 由梦冷哼道:“就会哄本姑娘开心!哼,嘴巴变得这么甜了,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出轨行为?赵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小心我……小心本姑娘饶不了你!” 由梦这样一说,我倒是改变了调侃的兴趣,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件事情,那个醉酒事件,始终是我无法面对的事实,也是我无法摆脱的阴影。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由梦吗?如果告诉她,依这丫头的脾气,非得跟我拼命不可;但是若不告诉她,我心里不安,心里有鬼,无法自安。 由梦见我沉默,追问道:“怎么,默认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哼,本姑娘就知道,你给我送那些首饰没安什么好心,你这是对自己出轨行为的掩饰,你肯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是不是?”由梦兴师问罪地等答案,电话那边陆续传来泡泡糖爆炸的声响。 我真想坦承自己的罪状,但是又实在鼓不起勇气。 061章 (2) 负罪感越来越浓郁,我皱紧了眉头,开始搪塞道:“由梦你想什么呢,瞎想。怎么,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不?” 由梦呵呵笑道:“我就知道我们家赵龙不会对不起我!嘻嘻,喜欢,超喜欢!我现在天天戴在手上,天天看,看到这枚钻戒我就想起我们家龙龙,昨天晚上想的都哭了呢,所以早上晨练的时候就跟你通了电话!” 由梦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负罪感越深重,我真想鼓起勇气将那件事情告诉她,但都被压下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只能再搪塞道:“哼,还好意思说!收到礼物当天为什么不来电话,现在觉得内疚了是不是?” 由梦道:“才不呢!我是激动啊!你这可是第一次脑袋开窍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得好几千吧这钻戒?” 我汗颜道:“好几千?方警官送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 由梦道:“没。也可能是我当时太激动了,只顾着感动,没听方警官说了些什么。告诉我,花了多少钱?” 我笑道:“我对你的爱情是无价的,钱不钱的不重要。” 由梦道:“说的也是。嘿嘿,本姑娘高兴死了,现在想问问你,你送我这枚戒指,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我道:“你还真猜对了!它象征着我们的爱情象钻石一样华丽珍贵、坚硬无比。我们的爱情此生不渝!” 由梦道:“你可真会说话!以前觉得你笨嘴笨舌的,现在怎么油腔滑调了?进入社会学坏了是吧?” 我道:“随你说呗。对了梦梦,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由梦连声道:“别叫我梦梦,别叫我梦梦,多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道:“起起更健康。唉,想你了,怎么办?” 由梦嘻嘻道:“真的想我?” 我道:“我向天发誓,我每天都在想,而且是超想!” 由梦道:“想不想见到本姑娘?” 我道:“当然想。做梦都想。” 由梦道:“这样吧,过几天本姑娘去望京看看你,顺便也送你一件礼物!欢不欢迎?” 我将手机枕在肩膀上歪着脑袋夹着,腾出两只手来拍手鼓掌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你要是来了这里,那肯定会迷全一大片!嘿嘿,我的那些队员们肯定都羡慕我羡慕的要死,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由梦连声道:“去去去,谁是你老婆?难听死了!” 我改口道:“夫人!” 由梦道:“那也难听!” 我再改口道:“爱妻----” 由梦仍然道:“别贫了!那就这样吧,我这几天酝酿一下,忙完了我就去看你!我倒要看看,我们家赵龙当保安队长有多么威风!” 我道:“必须的!我现在管着四百多人呢,大小也是个中队长!我们老总还准备提拔我当经理呢!”我不嫌脸红地炫耀着,也许在由梦面前宣布我的成就,那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能极大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因为我知道,我的进步就是由梦的进步,由梦巴不得我现在就当上保安公司老板,然后将她迎娶过来--------只可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随即想到了什么,赶快道:“那你还是别来我们保安队了,咱们约一个环境优雅的地方见面,要不,还是上次的那个地方? 由梦反问道:“为什么?你保安队里还有鬼不成?哼,是不是背着我拈花惹草了,老实交待!赵龙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对我不忠,哼,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还偏偏不听你的,我就要去你的保安队找你,看看你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生活状态!” 我汗颜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不是已经见了?我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玩儿的好,就不劳夫人牵挂了。主要是保安队环境有些恶劣,我也害怕我的那些个队员对你动什么歪心思,你应该知道,我也会吃醋的!” 由梦冷哼道:“就你!我还不知道你赵龙?你也吃醋?” 我道:“嗯。不少吃呢!尤其是因为张登强那小子!他现在在追你吗?”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本姑娘倒是不明白了,张登强偏偏要顶风作浪,整天缠着我。我都烦死他了!不过你放心,本姑娘是不会看上他的!” 我故意道:“近水楼台啊!我现在不在你身边,肯定不如张登强有优势。不行,下次见了张登强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他再敢勾gou我的梦梦,我打断他一条腿!”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了付总的熏陶,我竟然也动不动就要打断别人的腿了! 由梦惊叹道:“这么狠?学坏了你!” 我振振有词地道:“对付坏人就要坏!反正我和张登强之间,还有一场较量。下次再让我见了他,我非得猛烈地教训教训他,让他不长记性!人家齐处长现在都偃旗息鼓了,他竟然还冒起泡来了!” 由梦道:“提起齐处长,我倒是挺佩服他的!他还专门找过张登强,把他狠狠地批了一顿。只可惜不管用,张登强现在仍然我行我素,本姑娘多次警告无效。” 我追问道:“你怎么跟张登强说的?” 由梦嘻嘻地道:“我告诉他,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张登强说哥迷恋的就是你这个传说!” 由梦满口网络流行语,害的我差点儿笑晕,我冲由梦将军道:“别自恋了!我告诉你,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只要你矜持,张登强能奈你何?” 由梦哈哈笑道:“那是!他跟我们家赵龙没法比!从长相到素质,再到本事,他差的远了呢!本姑娘对赵龙忠贞不二!” 我善意地埋怨道:“你可真会鹦鹉学舌!”我瞧了瞧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我之后,我轻声地对着话筒道:“由梦,亲一个!安慰一下我相思的心灵!” 由梦大呼救命:“哎呀妈呀,肉麻死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虽这样说,但我仍然听到电话那边响起了轻声地‘嘣儿’了一下,不知道是由梦果真对着话筒‘嘣儿’了一个,还是她口中泡泡糖的爆炸声。 但是不管是什么声音,却都在我心里腾起了不小的浪花。 说真的,我好想我亲爱的由梦! 正兀自地幸福着,却听由梦突然神秘地轻声道:“好了不说了,c首长出来散步了,我得过去了!” 我也轻声道:“代我向c首长问好!” 由梦‘嗯’了一声,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我美滋滋地回味无穷,由梦那俏美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面前了! 我期待着,殷切地期待着,她出来跟我约会的那一天! 但愿由局长不会知道,我们正在搞地下活动,否则我可怜的由梦又要挨批喽……不过批评批评也好,谁让由梦那丫头老是一惊一乍的,也该‘惩罚’惩罚‘她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得意地进了粥铺,金铃拿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追问道:“谁打来的电话,还跑出去接?” 我发现金铃趁我接电话的间隙,已经将碗里的剩粥消灭干净,不由得开口表扬道:“不错不错,这次吃的挺干净!”我也没回答金铃的问话,而是从身上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径直想溜到前台结账。 金铃站起来道:“买过单了已经。” 我不好意思地道:“那多不好,老是宰你。下次你要是再抢着买单,哼,我可不敢再跟你一起喝粥了!” 金铃朝前走了两步,轻盈的脚步声踩出两声优美的旋律,她扭头冲我笑道:“那我们改成一起跳舞,怎么样?晨练加个内容,就是-----学-----跳-----舞!”金铃一字一字地吐出,我能看出她的舌头在口腔里卷屈跳跃,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我汗颜地不置回答,径直走出了周记粥铺,顺便叼了一支烟,点燃。 金铃出门后,象是恍然大悟一样地道:“忘了告诉你一个独家内幕!” 我追问道:“什么内幕?” 金铃眨着眼睛道:“我们要筹拍的那部电影名字已经拟定了,就叫<中华功夫>,只可惜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我深吸了一口烟,追问道:“这个东风,不会是指我吧?” 金铃拿纤纤细手揽了揽略微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当然是指你啦!还有一个独家内幕,我相信你听了之后,会------”金铃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反而是神秘地望着我,继续道:“先卖个关子,下午你就知道了!” 我道:“我下午可不一定有空,你现在不说,恐怕下午我还没时间听!” 金铃仍然故弄玄虚地道:“下午你就知道了!会有人告诉你的!今天下午,会有一个神秘的客人拜访你,你见了之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甚至是……欣喜若狂!” 我汗颜道:“恐怕整个中国还没有这么一个人吧?” 金铃神气十足地道:“你见了就知道了!保证吓你一跳,你见她会……会心跳加速的!” 我反问一句:“女的?” 金铃点了点头道:“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一个让中国十几亿人疯狂迷恋的天使!” 我诙谐地反问道:“嫦娥下凡?” 金铃悠然地道:“差不多吧!” 我继续汗颜。 然后我和金铃一起散步至金铃的家门口,临别之时我提醒金铃道:“以后出门儿尽量带上保镖,别好了伤痛忘了疼!” 金铃笑道:“谢谢赵队长关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会逢凶化吉的!不然的话,我每次遇到危险,怎么总会有人出手相救?” 我道:“侥幸!别抱这种侥幸心理!” 金铃倒是显现出一丝调皮地道:“抱定了!你要是真在乎我的安全,那就天天陪在我身边,当我的……私人小保镖!” 我赶快道:“别介!我没那福份!” 目送金铃进了小区之后,我径直返回了天龙大厦。 进门后,才发现付圣冰姐妹俩正在闹的欢,不知道是在玩儿捉迷藏还是躲猫猫游戏,你追我敢,笑语充溢满了整个屋子。 见我回来,二女停止了嬉戏,付圣冰主动凑了过来,拎住我的手道:“伟大的赵大队长,咱们走吧!” 我不解地追问道:“干什么去?” 付圣冰嘻嘻地道:“你不会是忘记了吧,你可是亲口答应,回望京之后要带我去喝豆腐脑的,难道你要食言?” 我赶快道:“拜托,不一定非得是今天吧?” 付圣冰歪着脑袋道:“本美女就是想今天去喝!听说豆腐脑能够养颜美容,希望我的皮肤将会和豆腐脑那样滑润光亮,细腻柔嫩!” 我汗颜道:“拜托,付大小姐,你的皮肤已经够好了!不用急着喝豆腐脑!” 付圣冰一听这话顿时乐的开了花,两手轻盈地抚着脸颊,自我陶醉地道:“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然后她转而面向付圣依,追问了一句:“圣依你看看,我的皮肤有没有老赵说的那么好?嘿,看来这几天往脸上贴黄瓜皮儿还真有效果,不错,不错!”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镜子,忽远忽近对着镜子兀自地陶醉了起来。 付圣依也附和道:“姐,你皮肤本来就好,比我好,不知道我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误,我生下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好几颗痣!害得人家都不敢……”也许是害臊了,付圣依没有说下去,而是羞的涨红了脸,直搓衣角。 谁知付圣冰却接着妹妹的话茬儿做起文章来,指着妹妹的屁股蛋子道:“就是就是!老妈不知道是怎么生的你,同样都是一个老爸一个老妈,本美女身上光滑细耐,一颗痣都没有。嘿嘿,你呢,身上有三处长痣!腿上的还好一点儿,能穿袜子遮住,屁股上的那颗痣长的真是地方,哈哈-----” 听到姐姐的嘲笑,付圣依差点儿委屈哭了,她噘着嘴巴埋怨道:“姐你说什么呢,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你太欺负人了!”付圣依的脸色变得通红,一耍小性,转身就回了卧室。 付圣冰得意地望着妹妹的背影道:“嘿,还害臊哩!要勇于承认自己的缺陷!” 付圣依兀自地在卧室里回了一句:“姐,你严重地破坏了我在赵哥哥心中的形象,你得跟我道歉!不然我以后不做饭给你吃了,太欺负人了,揭人家隐私,哪有这样当姐姐的!哼!” 付圣依遥遥地埋怨着,我甚至能想象出她那可爱的噘起的小嘴儿,她生气的样子,也像是一个小天使,惹人怜悯。 只是没想到,付圣冰遭受到了我的一句无意中的夸奖后,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散,她自恋式地对着小镜子望着里面的自己,突然情绪激昂地自言自语道:“虽然我很美,但我从来不骄傲!”摇晃着脑袋,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我差点儿没将刚刚喝的粥吐出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女孩儿! 不过倒也不是太令人讨厌,至少,她的确长的挺漂亮。而且她这种勇于自我欣赏的精神,也值得所有缺乏自信心的女孩子效仿,正如张含韵在歌里唱的: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至少我还能勇敢地自我欣赏…… 给我的感觉,挺可爱,挺值得借鉴! 付圣冰自恋完,又上前挽着我的胳膊道:“老赵,走,出去吃豆腐脑去!你说过的,不许抵赖!” 我推辞道:“改天吧。我刚刚吃过了!” 付圣冰有些不悦,一直微笑着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暗起来:“老赵你太不地道了,偷偷地吃了早饭,哼,不地道!本小姐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为了吃一碗豆腐脑。” 我苦笑道:“值得吗,美女同志?” 或许是那‘美女’二字起了作用,付圣冰又重新恢复了笑意,一伸小舌头,得意地道:“好吧,看在你喜欢说实话的份儿上,本姑娘就饶了你今天!不过咱们说好了,明天你可不许抵赖了,再抵赖,我就要给你小鞋穿喽!到时候别怪本小姐心狠!” 我逗她道:“我说了什么实话了?” 付圣冰皱起眉头道:“你叫我美女嘛!” 我故弄玄虚地捏了一下鼻子,道:“哦,对不起,叫错了!” 付圣冰一听这话,马上变成了洪水猛兽,我见势不妙,赶快往卧室里跑。 但是光着脚丫子的付圣冰不甘落后,在我没关上卧室门之前,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防付圣冰跟我翻脸,我赶快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刚才是在叫你!” 付圣冰歪着漂亮的小脑袋问道:“叫我什么?”兀自地**着舌头,仿佛想听到我将‘美女’二字重复一遍。 我倒也毫不吝啬,冲她叫了一声:“美女”。 付圣冰又得意地跟成了仙似的,差点儿手舞足蹈起来。她倒也不知羞耻地自恋道:“别夸奖本小姐,容易骄傲!” 我强烈地汗颜,汗颜,再汗颜。怎么我身边的女性同胞们,都学会了我这句口头禅了? 我暗暗叫苦,真想马上就告她侵权! 但是这玩意儿没法投诉,我只是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请注意,美女的解释,就是倒霉女的意思!” 话说完,我突然觉得这是自己说的话吗?自己怎么也开始跟这些小女孩儿们开起玩笑来了? 是自己变开朗了,还是受到了她们的熏陶?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跟她们开玩笑的感觉,确实挺好,我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理所当然地,付圣冰不会放过我,她冲过来对我实施了好一阵的抓挠神功,甚至是伸手试图咯吱我,但是严防死守的我,怎会让她得逞? 付圣冰闹腾累了,才停下手,粗喘着气坐在了床上,突然饶有兴趣地望着我道:“老赵你现在开朗多了,也学会调戏本小姐了!” 我赶快纠正道:“请注意,调戏二字用在这里不合适!” 付圣冰心直口快地道:“那就是挑逗呗,反正都一个意思!” 我汗颜道:“更没边儿了!我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我一边说着一边叼了一支烟。 付圣冰笑嘻嘻地掏出打火机,摁着,澎地一声火苗凑了过来,好在我及时挺颈才幸免于难。我冲付圣冰埋怨道:“你想烧死我啊?” 付圣冰皱着眉头抚弄着那把打火机,脱口骂道:“哼,这狗屁打火机太不好使了!幸亏老赵躲得及,不然可得给他毁容了!”付圣冰伸着小拳头好一阵飞拳乱舞,将打火机虐待一番,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值得庆幸的是,付圣冰没再纠缠我陪她去喝豆腐脑,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儿上,待喘完粗气后才道:“今天晚上在家里有个pprty,你记得早点儿回家!” 我道:“什么pprty?你不是刚过完生日吗?” 付圣冰道:“是我的一个同学要过来,很重要的一个同学。” 我问:“哪个同学?” 付圣冰道:“来了你就知道了!暂时保密!还有,本小姐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嘿嘿,怎么样?” 我再问:“什么忙?” 付圣冰道:“你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我连声叫苦道:“别介。我没那个爱好!怎么现在都流行这个了,冒充男朋友,亏你想的出来!” 付圣冰摇晃着我的胳膊道:“老赵,好老赵了,你就帮帮我吧,反正我不管,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哼,肯定把我那同学羡慕死!” 我汗颜道:“我那么有杀伤力?” 付圣冰道:“那当然。你杀伤力老强了!比枪手(灭蚊剂)还强!” 我摇头道:“那不行!你爱找谁找谁去,这种事儿啊,我不干!” 付圣冰有些不悦地道:“为什么?怎么求你帮个忙就这么难呢!” 我坚定地道:“就是不行!”然后绷紧了脸色,将头扭向一边。我当然记得,因为冒充金铃的男朋友,我所遭遇的那些厄运,我可不想重蹈覆辙,故伎重演。 付圣冰兀自地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就向她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提前都已经说好了,要不人家根本不来!我说让她见见我的男朋友,才把她骗来,我得借这个机会好好向她炫耀炫耀,让她知道本小姐也是个吊凯子的高手!” 吊凯子? 我不相信这三个字是从付圣冰口里说出来的!这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 我没再说话,付圣冰却再重复地强调了一下:“就这么样定了!到时候一定要回来,否则本小姐跟你没完!” 我没再说话,转而出了卧室。 付圣冰在后面追问道:“干什么去老赵?” 我回道:“保安队!” 返回保安队,齐梦燕正端坐在办公桌前,象模象样地帮我整理着文件资料,办公室里飘荡着浓郁的清香,我闻的出来,那是豆腐脑和鸡蛋饼的香味儿。 见我回来,齐梦燕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嘻嘻笑道:“回来了赵队,有没有发现你办公室变了样儿了?” 我左右仔细瞟了一圈儿,觉得很多地方和东西都重新归整了一下,床单儿也换成了新式的花布料儿,我皱眉道:“你弄的?” 齐梦燕凑了过来,邀功道:“当然是本队长弄的!感不感动?” 我捏着鼻子道:“我感冒!马上把床单儿换回来,换回蓝色的,我必须要保证和队员们步调一致!” 齐梦燕脸色刷地变了:“赵队长你也太那啥了吧,本队长好心好意地给你选了一套最漂亮的床单儿,你不光不领情,还让撤掉,你什么意思,对我不满意?” 我道:“我是对事儿不对人,首先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作为一名中队长,我必须要模范带头,首先把自己的内务卫生搞好,与大家铺一样的床单儿睡一样的被子,中队长也是保安,公司里的经理主管们都用的是跟大家一样的被褥,我为什么要睡花色床单儿?齐队长,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照,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大局,明白吗?” 齐梦燕左右踱步,她今天穿了保安制服,肩膀上的铁拐在窗外光芒的照射下,显的阵阵刺目,一副女巾帼样貌。(华泰保安公司配发的不是公安部指定的那种保安制服,而是自己订制的那种警式服装。) 齐梦燕站到我面前,振振有词地道:“赵队,你可是一队之长,就应该享有点儿特权,有点儿跟队员不同的地方!这里不是部队,你别老是拿部队的标准来衡量,这件花色床单儿是我挑选了一上午才买下的,虽然不贵,但却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能拒绝!” 我苦笑道:“我让你买床单儿了没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撤走!!!”我尝试以一副和蔼的语气说出这段命令式的话,但是实际上,越是和蔼,反而越显得咄咄逼人。 齐梦燕委屈地瞪着我,在原地愣了片刻,噘着嘴巴道:“狗咬吕洞宾!”然后果然走到床边儿上,伸手将化色床单儿撤下,一把揉到自己怀里,转而怒视着我。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坐在办公桌上,叼了一支烟,兀自地思索着什么。 齐梦燕转而将那条床单儿扔进了垃圾筒里,然后昂首返回,径直到了我跟前,道:“赵队,床单儿可以不铺,饭总得吃吧?”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向我面前推了推。 我皱眉道:“齐队长,难道你没什么事情可干了是不是?没事儿的话回如意苑搞好分队管理,要么组织组织训练,要么搞搞政治教育,你整天窝在我办公室里算什么?” 齐梦燕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噘着嘴巴埋怨道:“赵队,你这样说我?我好心好意想替你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你竟然烦我了,是不是?” 我叼着烟道:“我不是烦你,我是就事儿论事儿。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你能将心思用在工作上,而不是我身上!” 齐梦燕将脑袋撇向一侧,咬着牙齿道:“好好,好。从明天开始,如果我齐梦燕再给你买一次早餐,再给你傻呵呵地打扫一次卫生,再什么什么什么的话,我就不姓赵!” 我汗颜道:“别给我玩儿文字游戏!哼,你本来就不姓赵!” 齐梦燕挠着头发,眼睛窘异地眨着,倒是没想到我能在她的话里听出破绽。 她转而改变了急促的态度,指着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道:“吃了吧,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压了压心里的气儿,道:“我吃过饭了,喝的粥!” 齐梦燕睁大眼睛道:“什么,喝的粥?在哪儿喝的?什么时候喝的?跟谁喝的?” 我苦笑道:“你比查户口还详细!”我随即幽了一默:“好,那我就详细地向齐队长汇报一下!”我虚张声势地站了起来,笔挺地面向齐梦燕,汇报道:“报告齐队长,时间:刚才;地点:周记粥铺;内容:喝粥;动作要领:拿勺子伸进碗里,然后将粥倒进嘴里……整项工作共用时十五分钟,汇报完毕,请您指示!” 齐梦燕扑哧笑了,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画着我道:“赵队长你真笑死我了!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哈哈!”她笑的轻轻捂在嘴巴中间,身体微微后仰,笑如春风。 我收敛了笑容,皱眉冲齐梦燕质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向您老人家汇报的吗?如果没有了,请马上回如意苑,顺便把门关好,我要核对考勤了!” 齐梦燕笑的乐开了花,连忙道:“没,没什么事情了,嘿嘿,搞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赵队长,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呢!” 我再一声苦笑,指着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道:“你吃了吧,我吃过了。” 齐梦燕这才收敛了捧腹大笑,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本队长真吃了!你可别后悔!” 我汗颜道:“你当我上辈子是饿死鬼啊,少吃一碗豆腐脑就后悔?” 齐梦燕也没再说话,提着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转身离去。 临出去的空当儿,齐梦燕转头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别这么早吃饭了,想吃什么本队长买给你,下属讨好上级,这是天经地义!” 我望着齐梦燕的背影,心里一阵思虑,真搞不明白了,我赵龙值得齐梦燕如此吗? 一个堂堂的齐家大千金,去巴结一个保安队长? 如果不是我魅力太大,就是齐梦燕脑子有病!抑或是------------ 下午三点钟左右,两辆豪华的宝马越野车径直停在了华泰驻望京保安队上面的通道门口。 先是一个黑衣男子迅速下车打开了其中一辆车的车门儿,恭恭敬敬地摆好姿势,紧接着,一条穿着黑色丝袜的美腿试探游离出来,黑的发亮的尖头女士高跟鞋轻轻一点,发出响亮但好听的‘嗒’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穿着时尚身穿高档绒裙套装的绝代佳人从车里缓缓走出。且看这位美女,年方二十有余,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脱俗的气质,施了淡妆的脸庞,倾国倾城,漂亮的两道柳叶弯眉,浸透出一丝冷艳和高傲,她身姿窈窕,举止大方端庄,微微烫染的头发,略呈微红,整个身形和打扮娇艳当中浸透着一种高贵,高贵当中绽放着一种盛气凌人的美丽。 061章 (3) 确切地说,她走在哪里也会引起一场轰动,也会引得众人围观和争先观望。因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 柳怡飞轻轻地抚了抚墨镜,在两个黑衣保镖的指引下,下了地下室。 当时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考勤资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唏嘘声和赞叹声,我便意识到有重要人物要出现。 我打开办公室,朝走廊望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柳怡飞的到来,虽然她戴着墨镜,装束上也略加了修整,但是她的巨星气质和大腕儿风采,却是其她任何女性无法模仿的。 她来干什么? 柳怡飞几乎是在保安们的簇拥之下轻盈而来,径直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我在心里琢磨起来:柳怡飞突然光顾保安队是何用意?如果她仍然想继续拉拢我的话,怎么会亲自登门拜访? 怀着众多疑惑,我转过身去,直面柳怡飞,目迎她的到来。 柳怡飞倒是率先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赵秘书好久不见!” 我也客套道:“柳小姐亲自光临这里,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出门儿迎接!” 说话间柳怡飞已经置身在面前,她抚了抚墨镜,冲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盈盈地望着我道:“初次登门拜访,也没带什么礼物,还希望赵秘书不要见怪!” 我笑道:“柳小姐客气了!不过我现在早已不是什么赵秘书了,我现在是保安队长,你可以叫我赵队长,或者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柳怡飞果然改口道:“赵队长!能请我进你办公室坐一坐吗?” 我点头道:“当然可以。” 两个黑衣保镖在门外站下,柳怡飞跟着我进了办公室。 柳怡飞进门后,熟练地摘下墨镜,一双漂亮的俏目四处打量起来,打量再三,开始自言自语道:“大材小用了,大材小用啊!” 我当然明白她的话意,她是说我当一个保安队长太呆料了,办公室有些简陋,当然不能跟她的豪华别墅相比,因此她啧啧地感慨着,然后径直坐在沙发上,开口道:“赵秘……赵队长退伍之后一直当保安?” 我点了点头,道:“嗯。一直在当保安。”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道:“堂堂的国家警卫,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竟然沦落到当保安的程度……国家对你们不公平啊!”柳怡飞再次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办公室四周,颇有感触地望着我,耳朵上挂的两颗金灿灿的耳环子不断轻晃着,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格外美丽的光芒。 我解释道:“我想柳小姐误会了,当保安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国家没关系!按照正常的转业规定,我应该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在我看来,当保安也不错,吃的好玩儿的好睡的好,又合我的专业,挺好。” 柳怡飞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赵队长可不要蒙我,我很了解保安的生存现状,他们算得上是北京甚至是全国最艰苦的一个行业,薪水又少,干的又多。我觉得赵队长不应该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定位,那是对你自身能力的一种……一种亵渎!” 我笑道:“谈不上!是你太抬举我了!但是……但是不知道柳小姐亲自过来有何贵干?” 柳怡飞呵呵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沟通交流一下,关于……关于拍戏!”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拍戏?拍什么戏?” 柳怡飞道:“赵队长太过谦了,关于<中华功夫>的开拍,金总想让你担任第一男主角,而我也准备和金总合作,担任女主,我想我们之间在开拍之前,应该好好沟通一下。也许,我可以为赵队长讲解一下拍戏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关于本剧导演吴宇森的一些情况。我们合作过很多次,因此并不陌生。” 柳怡飞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肯定是金铃见说服不了我,便差遣柳怡飞过来添油加醋! 我倒是真不明白了,我赵龙何德何能,非要被金铃定位成第一男主角! 我没拍过戏,甚至连龙套都没跑过,她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真是搞不懂金铃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对柳怡飞道:“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对拍电影根本一点儿都不感兴趣,金总的好意,我不会接受。所以说,第一男主角,与我无关。柳小姐找错人了吧?” 柳怡飞顿时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你对拍电影一点儿都没兴趣?为什么?” 我捏着鼻子道:“个人爱好不同,我的爱好是和平,所以当了保安!” 柳怡飞轻轻一声冷笑,质问道:“赵队长,能不能告诉我你当保安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我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柳怡飞道:“我只是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怎么会拒绝?也许这是你一次可以飞黄腾达的好机会,把握住,你就有可能成为一线的演艺明星!甚至以后能越过我,越过刘德华,周星驰!” 我叼了一支烟道:“柳小姐就不用给我灌迷魂汤了,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暂时不想当什么明星,我只想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上班。如果你今天是以金铃的说客来说服我,那恐怕你只有失望而归了!” 柳怡飞脸色变得有些失望,她将坤包放在桌子上,道:“真是搞不懂!难道赵队长的志向就是继续当一个保安,一个保安队长?” 我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柳怡飞仍然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赵队长你简直是……是一个怪人!” 我诙谐地幽了一默:“怪人?我长的怪吗?不是和你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柳怡飞仔细地审视起我来,然后异常坚定地说道:“我不相信赵队长会在利益和名声面前犹豫不前,赵队长,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你幸亏是遇到了金总,她这样捧你,你为什么还不珍惜?” 我笑道:“珍惜?谈何珍惜?我赵龙只是一个保安,让我去拍电影当第一男主角,哼,简直是荒唐!如果柳小姐只是想给金铃做一个说客的话,那么对不起,我恕不奉陪!我说过,我不喜欢当什么影视明星,更不想让自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柳怡飞道:“你每次都那么让人意外,唉,至少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赵队长……” 刚刚说到半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呯呯呯地急促敲响! 打开门,门外竟然是副队长李群涛! 李群涛略显惊慌地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柳怡飞。 柳怡飞瞳孔急剧放大,似乎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瞄了柳怡飞一眼,她那楚楚动人的神色里,蕴藏着一丝憧憬和疑惑,在办公室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真实与俏美。 这也许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柳怡飞了,早在现役的时候,柳怡飞就曾想用重金收买我,让我做她的贴身保镖,但是却被我拒绝了。后来那件事情成为了齐处长的一个把柄,差点儿将我清理出特卫局! 柳怡飞缓缓地启动了一下嘴巴,再瞟了李群涛一眼,开口说道:“赵队长,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倒是也不隐瞒她,道:“外面来了很多记者,被保安挡下了!” 柳怡飞听后倒是相当泰然,很显然,被记者追拍追采的事情在她身上绝对不是什么新奇事,作为一个名满天下的影视歌三栖巨星,她自然少不了媒体的干扰和关注,她轻笑了一声,将右腿盘在左腿之上,说道:“狗仔队,这些人好无聊,消息真够灵通的,不管去哪里,都逃不开他们的跟拍!”柳怡飞微微耸了一下肩膀,一副既无奈又义愤的表情。 我笑道:“这说明你有足够的影响力!象我们这些人,平凡的象黄河里的一颗沙子,谁会闲的没事儿跟拍我们?不过我喜欢这种生活,自由吧!” 柳怡飞道:“嗯。我们恰恰相反,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自由!每天上街都很麻烦,都要尽量低调再低调,但还是逃不开狗仔们的眼睛!那些人简直疯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抓拍你的机会,如果要是跟哪位男艺人走在一起或者吃了一顿饭,哼,你去看吧,第二天报纸上肯定会登出来我跟某某某拍拖了……唉,当艺人真累!最重要的不是身体累,还是心累。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名誉尽失!尤其是现在的媒体舆论,简直太疯狂了,就比如说……比如说哪个灾区受灾吧,我们艺人谁捐款谁没捐款,哪个捐的多捐的少,连这些都是大家议论的焦点话题!我们甚至连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力都没有了,钱是我们的,我们想捐多少就捐多少,多则多帮,少则少帮,那些媒体凭什么对我们指评二三,甚至一顿臭骂?我们挣的也都是辛苦钱,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为什么我们连自己支配的权力都没有了呢?还有,再说说那些狗仔队们,你们有没有一点儿社会责任心,老是凭空捏造事实,说三道四甚至弄虚作假!燕京晨报,燕京晨报你知道吧,你猜他们写我什么?写我是个伪男,写我16岁去韩国做的变性手术!我的天……” 我倒是没想到柳怡飞会跟我讲这些,她这明明是在向我诉苦呢!但是话又说回来,她这一番话是来当金铃的说客呢,还是过来故意打破头血,劝我不要踏入娱乐圈儿呢?但是我能在柳怡飞的话里听出一种真实的心声,也许她平时很难找到一个人出来诉苦和发牢骚,因此趁这个机会,她将这满腹的委屈娓娓道来!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相信我? 只不过,她提到了燕京晨报,令我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上次燕京晨报的记者也曾对由梦进行盲目的抨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也一直没再怎么关注这件事情。 且听柳怡飞接着道:“好在现在燕京晨报已经被停业整顿了,前不久,被取缔!可是替我们好好地出了一口气!” 我也如释重负地道:“是啊是啊,那家报社的确挺诡!早就该关门儿了!” 柳怡飞微微一笑,腮边儿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酒窝,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一个倾国倾城的超级美女。 但是听说了晨报被取缔的消息后,我倒是挺高兴,至少,这也算是还了由梦一个公道。真的,现在的舆论媒体,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就拿我和由梦来说,我们都是国家的高级保密人群,平时媒体不敢对我们进行报道,甚至是报纸,在提到‘中央特卫局’等敏感字眼儿的时候,一般都是用化名,甚至称为‘武警某部’,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并非武警编制,而是正规的解放军序列。媒体化名‘武警某部’,也正是对我们这支高保密部队的‘伪装’吧。虽然如此,国际甚至国内对我们的报道并不是没有,尤其是香港、澳门、台湾等高度自治地区,它们就没有大陆的这些约束,使国家警卫渐渐地被社会上的人们所认知,甚至是讨论。当然,论及最狂热的‘揭密’平台,还要属网络。关于由梦的贴吧和赵龙的贴吧,我有时候无意中点进去看了看,竟然有几千条留言和发贴,里面也不乏对我们身份甚至是‘中央特卫局’等敏感单位的揭密言行……对此,中央办公厅不得不直接向百度发出封闭某些贴吧的通告,我和由梦的贴吧曾一度被封,包括诸如‘中央特卫局’、‘中央办公厅’等保密单位的贴吧,也被令封,在封闭之前,这些贴吧的浏览量和发贴数,绝对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想到这些,我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信息化时代,有喜有忧,正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是一个大明星,是不可能没有烦恼的! 柳怡飞接着道:“当然,换句话说,做明星其实综合起来还是挺好的,至少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比那些社会上的其它职业来说,演员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现在是物质精神文明高速发展的阶段,正使得演艺界飞速发展,我们面向的是全国的市场,在娱乐圈儿里年收入逾千万的比比皆是,至少在物质生活方面,演员这个行业绝对是技压其它行业。也许一部电影的收入,就能轻松地让你拥有别墅,拥有豪华香车,甚至是拥有大批的追随者和粉丝,利弊相权衡,我还是觉得做明星要好一些,至少,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而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拥有的。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又有金总为你撑腰,想不红都难!”柳怡飞说着说着就又重新迂回到了‘说客’的身份,开始劝我跟金铃合作,一起拍摄<中华功夫>。 我不知道金铃为什么会突然对影视产业如此青睐,虽然我无法接受她的盛情,但是我却很佩服这个巾帼女辈的非凡魄力!她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巾帼商业家! 但是只能对柳怡飞道:“柳小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会考虑当什么演员,我不为钱,不为物质生活!” 柳怡飞失望地道:“那你为什么?” 我道:“为了充实,为了理想。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我想不用再重复了吧?” 也许是坐的累了,柳怡飞将盘着的腿松开,换了个坐姿,重新将目光停在我身上,道:“赵队长,难道你真的就甘心埋没在保安队,做一名保安,做一辈子?” 我淡淡一笑:“人各有志,我希望柳小姐不要再勉强,中国的功夫明星很多,依金氏的实力,李连杰、成龙、甄子丹等功夫巨星都可以邀请加盟,有钱了,选择的余地就多,再加上吴宇森大导演的号召力,哪个明星不抢着接拍?我只是一个穷当兵的,现在退伍刚刚进入社会几个月,我不懂演戏,也不喜欢演戏,让这样一个人担任男主角,我想金总这个险冒的实在是太大了。这是金总想进军影视产业投拍的第一出戏,所以更需要慎重,她需要找更合适的人来演男一号!” 柳怡飞略显急促地朝前弓了弓身子,道:“赵队长我想你还是不理解金总的一片好心!实不相瞒,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是和金氏的扶持分不开的!当时我还是一个北京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我学的也不是影视表演专业,我出道纯粹是偶然!我当然根本没有想到会大红大紫,但是人的命运往往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我正是由于金氏的看重和推荐,才开始第一次担任电视剧<镜中缘>的女主角,由于宣传力度够大,影片也好看,我终于在这个圈子闯出了一席之地。还有,你说要让金总启用李连杰那些大牌,不是金总出不起钱,是金总想要启用新人,想要实实在在地培养一些自己人。而你,就是金总的首选!你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既是帮了金总,也是自己的一大进步!” 柳怡飞说的很合逻辑,也挺容易打动人,但是赵龙毕竟是赵龙,不会随波逐流。 于是我冲柳怡飞笑道:“我能明白金总的苦心!也很希望她能一举成功!但是我却不能答应她,因为我对自己没信心,那样会让她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而且,我也不想放弃保安的工作,我喜欢。” 柳怡飞再叹了一口气,道:“真的,在我的印象中,你是第一个放着大鱼大肉不吃,偏偏喜欢啃窝窝头的人!你很有性格,但是我觉得这种个性可以中和一下,那样对你的事业更有帮助。不是吗?” 我只是回之一笑,却想尽快结束这次特殊的对话。也许很多人对柳怡飞这样的超级大明星很来电,但是我没那种感觉,既使是近在咫尺,我仍然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拘束。相反,反而是柳怡飞在我面前有些紧张的情绪,我知道,她是害怕完成不了金铃交给她的重托。金铃也是,她太高估柳怡飞的影响力了,竟然派了她过来当说客。她肯定盲目地认为,柳怡飞作为一个令中国上亿人青睐和倾心的娱乐巨星,能亲自登门拜访,我肯定会受宠若惊,进而改变初衷。只可惜她想错了,柳怡飞虽然惊艳绝伦,但是她却无法左右和改变别人的思维方式和决定。 柳怡飞已经明显地显示出了几分焦急和不安,也许她是见我态度如此坚决,有些无奈了。 柳怡飞抬腕儿看了一下表,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绷紧了嘴唇道:“赵队长,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我笑道:“可以这样说吧!我不想进影视圈儿。你回去转告一下金总,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抓紧时间物色一个合适的演员,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另外,你告诉她,我很想帮她,但是却无能为力,请她谅解!” 柳怡飞无奈地一声苦笑,自嘲般地道:“第一次遇到这么邪乎的事情!那好吧,赵队长,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也不能再不知趣了,那我先告辞,改天再来拜访!”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从她的表情中体会到了她那出师不利的沮丧,我道:“谢谢柳小姐能亲自登门儿来见我这个无名小辈儿!我送你!”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为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她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轻盈地走出。 此时此刻,办公室门前已经围满了保安,见我们出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 062章 保安们的眼神望着远去的柳怡飞,发出了阵阵暗叹与赞美。但是这种赞美越来越远,我已经送柳怡飞上了地下室。两个保镖也气宇轩昂地跟上,分别站在柳怡飞两侧。 上面有李群涛安排的两个班的保安队员警戒和维持秩序,但是尽管如此,仍然有不少附近的居民围观,甚至还有个别记者手持微型摄相机,对柳怡飞进行偷拍。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明星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大批的记者。这些记者的信息相当灵通,绝对不会放过明星出现的任何一个场所,甚至是细节。 由李群涛带领几个保安维持秩序,倒是没让众人对柳怡飞造成什么影响,我目送她上了车,她摇开一扇窗户,伸手向我告辞道:“再见了赵队长,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考虑!” 我也微微一挥手,不置回答,只是轻轻地一笑。 两辆奔驰车调头走后,我带领众位保安队员下了地下室。 但是我刚刚进了办公室,李群涛就带着一群班长、队员围了进来。 保安员刘来新艳羡地道:“队长你也太牛逼了吧,这么大的明星亲自过来找你?跟我们讲讲,你和柳怡飞是怎么认识的?” 保安员孙铁也附和道:“是啊,刚才我们还以为看错了,再仔细一看,真的是柳怡飞!赵队,你不会是和她之间有什么绯闻吧?哈哈哈哈,赵队长,你太神秘了!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回答任何队员的疑问,只是拆开一包红塔山,每人扔了一支。 李群涛坐在我的对面,也不解地追问道:“赵队,听那柳怡飞的口气,好像是要求你办什么事,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道:“一点儿小事。” 李群涛追问道:“什么事,能不能透露一下?” 众位班长和队员洗耳恭听,仿佛都十分关注我和柳怡飞之间的事情。 看着这些下属如此感兴趣,我不得不联想到了明星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其实想一想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天后级的大明星,突然光临保安队找我,这无疑是一个重量级的特大新闻,明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能成为全民议论的焦点,当然也会成为众记者们不断关注和爆料的题材。真的,现在的记者我觉得真如柳怡飞所说,有些无聊。我们经常会在报纸上看到,某某某明星什么时候出现在飞机场;某某某明星什么时候开了次生日pprty;某某某明星什么时候去会见了谁谁谁;某某某明星开始掉头发了;某某某明星使用什么洗发水……等等等等,这些俗不可耐的新闻竟然往往会是报纸的头版甚至是头条!现在这社会,人们太过于关注明星了,从明星的恋爱和婚姻,到明星的身高和生活、家庭,这些看似平常的东西,往往都是大家平时议论的焦点和报纸、网站赚取流量和人气的重要法宝。 就连我们这些近乎于封闭状态的保安队员们,也对柳怡飞竟然如此关注和喜爱! 但是我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些记者会不会将柳怡飞过来找我的事情报道出来,并添油加醋地制造一起绯闻? 再转而一想,那怎么可能呢,我只是一个保安,记者再傻也不会把我和一个影视歌三栖巨星联系到一起! 且听李群涛接着问道:“赵队,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柳怡飞想请你过去跟他当保镖?你身手这么好,有这个可能性!” 我笑道:“哪里哪里。我哪有那本事!” 李群涛道:“那她过来是干什么?我可是看的出来,她在你面前可是一点儿明星架子也摆不起来,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啊!” 我笑骂道:“废话!这有什么可联想的!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还有事儿!” 众位保安一片哗然,都不忍离去。看的出来,他们很想知道关于我和柳怡飞的些许邂逅。 我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了,干脆自己站起来,开门儿走出了办公室。 众保安又一起追了上来,见我走的很快,倒是也没有追上来,而是相互之间议论起来。 我这个保安队长,在他们的眼里,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我再次上了地下室,在天龙大厦旁边的花园里散了一圈儿步,下午的时候溜狗的人比较多,尤其是一些少妇,特别喜欢溜狗,各式各样、各个品种的狗仔子在花园里得到了集中的体现,众位美女纷纷拿自己的狗跟别人做比较,不时地互相吹捧互相挑选对方狗的优点和好处,倒是为公园增添了几分活力。在这里,是人与动物亲善友好的场所。只可惜,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狗毕竟是狗,公园的卫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小狗一撩裆就拉就尿,因此原本很干净漂亮的公园里,偶尔可见这些世界各地的名狗的生理痕迹。尽管公园里用很大的一块警示牌写着‘禁止溜狗’,但是屡禁不止,那些少妇们可不管这些,先自己乐趣了再说。 我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徘徊着,我的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需要在这个时候一一播映出来,抑或是回忆,抑或是推测。 我缓缓地移着步,花园里传来了阵阵香气,不是鲜花,而是与我擦肩而过的女人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儿。我对这些没有太多的知觉,也懒的转头去欣赏这满园春色和欢声笑语,偶尔的几声狗叫,在我听来象是一阵噪音,或许能轻微地打断我的思绪。 突然间,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一阵动听的女士皮鞋的声音,听音调,有些陌生,应该不是我认识的哪位女士。 因此我也没有在意,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但是脚步声在我身后却变得轻缓了下来,一个身穿一套白色休闲装的女孩儿径直站立在我的身前。 我停下下来瞄了一眼,见这个女孩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有些大,与她那小巧的脸颊极不相衬。一副简单但很整齐的齐耳发,样子很像是台湾影星萧蔷,尤其是那副微微前凸,透露着些许性感基因的嘴唇,更为相像。她身上还背了一个迷彩样式的小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长的挺漂亮,但是但显得有几分学生模样,看不出成熟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赵队长吗?”这女孩儿突然礼貌地问了一句。 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女孩儿嘿嘿笑道:“我是一名记者!我叫方晓雅,刚才我一直在上面等着你呢!” 我更加疑惑了:“等着我?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 方晓雅解释道:“是那边的保安告诉我的!其实我一直在上面等着你,嘿嘿,希望你能接受一下我的采访!” 我笑道:“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放着那么多名人你不采访,采访我这个保安队长?” 方晓雅道:“你这个保安队长不简单哩!我想如果我这篇采访做好,肯定能让你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听着别人的奉承就是挺舒服,尽量明明知道对方只是在讨好自己,让自己接受她的采访。 但是我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媒体采访的! 难道是因为我在保安公司创造了奇迹,引得媒体对我产生了兴趣和关注? 怎么可能!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的名声比我可是高多了,却也很少有圈儿外人士知道。 方晓雅见我不置可否,再陪着笑道:“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我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您和柳怡飞是什么关系?能透露一下吗?” 一听此言,我顿时像挨了一盆冷水,敢情这位女记者耐着性子在上面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待我的出现,然后问我这些无聊的话题,然后再添油加醋,把它作为新闻头条回去刊登……然后,柳怡飞的又一个绯闻就出炉了! 但我还是装出和蔼地道:“对不起,我没时间!”说完后继续朝前走。 方晓雅马上追了上来,微微皱起眉头道:“赵先生,您看在我在上面等了这么久的份儿上,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也许是受到了我的拒绝,这个女孩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和急促。由此可以看出,她应该不是个老记者,因为老记者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当记者的脸色不厚,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有些时候,脸皮厚也是成功的宝典之一。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这个女孩儿的毅力,她倒是挺有耐性,只可惜,我不会给这些记者任何制造绯闻的机会。 因此我仍然没有理会她,我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继续绕弯儿往前走。 那女记者似乎是生了气,噘着嘴巴道:“怎么这样啊,一个保安队长都这么难沟通!”但是她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再次凑过来讨好道:“赵队长赵大哥,您就帮帮我吧,我要赶回去交稿子,不然的话又要挨批喽。”现在的女孩子真够开放的,方晓雅一边说着,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挽住我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乞求着,装出非常可怜的样子,央求道:“赵队长您就帮帮我吧,我今年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还在实习阶段,你要是不帮我,今天的任务就又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总编可凶了,回去说不定又要批评我,炒我鱿鱼都不一定,赵大哥你行行好吧,实在不行让我拍几张照片带回去交差也行……” 方晓雅的死缠硬磨让我既好气又好笑,我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记者! 我轻轻地抖开她的束缚,皱眉道:“这么晚了,该下班了吧?我说过,我没时间。” 我再走,女记者再跟,她已经像是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一会儿在我左边央求,一会儿在我右边乞求,我倒是整不明白了,拍了我的照片回去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让柳怡飞的绯闻更有据可依,增加可信度? 荒唐不,可笑不? 就在我被这女记者纠缠不清的时候,迎面又迎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她穿了一身紫红色的女士套装,在灯光的照耀下,身上微微闪烁着些许光亮。她将头发束在了脑后,一副整齐利落、青春洋溢的样子,走起路来,辫子左右轻轻摇晃,气质不凡,英姿飒爽。 只不过,她出现在这里似乎显得很不合理。 金铃凑上前来,皱眉望了方晓雅一眼,冲我问道:“她是谁?” 我实话实说:“记者。” 金铃再瞟了瞟方晓雅,似乎也揣摩出了几分缘由,她冲方晓雅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这些记者烦不烦?”然后虚张声势地抬腕看了一下表,厉声道:“三秒钟消失,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方晓雅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歪着脑袋冲金铃质问道:“你又是谁,我跟赵队长说话关你什么事?这么凶悍干什么?” 金铃倒是轻轻冷笑道:“我叫金铃!出去打听一下就可以了!”金铃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元素,看的出来,她对记者似乎也无好感,尤其是这种喜欢缠人、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记者。 方晓雅上下打量了几下金铃,倒是也回讽一句:“金铃?不认识!” 金铃倒是于不恼不怒,暗示道:“金氏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方晓雅扶了一下镜框,似乎是揣摩了一下,恍然大悟地道:“你就是金氏集团的金总?” 金铃淡然道:“正是。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小报记者了,歪曲事实,盲目夸大,追风捕影,弄的这个社会绯闻满天飞,一点儿新闻工作者的责任心都没有!我还要警告你,如果你将柳怡飞来这里的消息报道出去,看我怎么对付你!” 此时的金铃一副强者模样,眉宇当中绽放着一种特殊的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方晓雅委屈地道:“刚才柳怡飞过来的时候,很多记者都来了,要是报道出来,又不是我们一家报纸的责任……对了,你和柳怡飞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关心她?” 方晓雅换了一副憧憬的眼神,希望能冒着挨骂的危险,多掌握一些关于柳怡飞的信息。 这个世界太疯狂,明星的粉丝疯狂,报道明星的记者们更疯狂,有一些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威胁抢拍偷拍,希望能拿到一手材料,借机大做文章。 金铃哪肯理会她,只是兀自地数起秒来:“三……二………” 方晓雅没等金铃数到一,就赶快一摆手道:“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然后一拍肩膀上挎的迷彩挎包,转身走开。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几丝失望的旋律。 金铃望着方晓雅离开,对我说道:“以后不要理这些记者,很无聊的!” 我苦笑道:“这还不是你赐的?你派了柳怡飞过来当说客,害我也沾了一身腥,刚才这上面的记者都围满了!” 金铃淡淡地笑道:“我派了这么大的一个大明星来当说客,不还是没有让你动心吗?我金铃一直很自信,但是遇到了你之后,我反而越来越自卑了!”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金总何出此言?” 金铃道:“难道不是吗?你宁可做你的保安,也不愿意和我合作,这证明着我做人的失败!” 我汗颜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金铃自嘲地一笑,转而做出邀请的姿势,道:“公园里走走?” 我想了想,倒是也没有拒绝,顺势与金铃并肩朝南走去。 也许是刚才金铃的强势与霸道让我回味无穷,说实话,她生气的了别有一番味道,让我记忆深刻,觉得金铃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能软能硬,有领导者的霸气和魄力!将来,她肯定能带领金氏,做出一番作为! 但是也许我今天运气不佳,抑或是我脑袋里装了太多的心事,刚刚走出几步,我便突然觉得脚下一软-----直觉告诉我,我走了‘狗屎’运了! 幸亏我反应速度够灵敏,没有将这一脚踩实,及时地抬起了脚掌,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果然是踩了‘地雷’! 我一声苦笑,心里暗道:想不到我赵龙一直谨慎,却也摆脱不了潜伏在公园里的地雷袭击! 几乎是在同时,我听到身边不远处响起一阵‘哈哈哈哈’的女人笑声,转眼看去,见几位年轻的少妇正抱着自己心爱的狗狗,望着我边笑边议论起来,甚至还有一位长的跟潘金莲似的妇女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画着我道:“又一个幸运儿诞生了!又一个……”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金铃就怒望着我这几位妇女,厉声质问道:“谁家的狗这么不文明?” 几个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指画着,仍然是哈哈大笑。 我看金铃竟然想要上前理论,赶快拉住她的胳膊,自嘲地笑道:“算了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确切地说,踩到‘地雷’的感觉让我又觉得可笑又觉得尴尬,我尝试着以一种和煦的态度面对这件霉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像是突然间堵了一块心事似的,我甚至在心里暗想:难道我最近真的要倒霉不成?抑或是象征着我要走什么狗屎运? 但是金铃没有丝毫让步的样子,她像是吃了枪药,脾气变得相当火爆,她再提高音量道:“谁家的狗干的好事,有没有本事承认?” 这次倒是管用,其中的一位妇女率先向前走了一步,一边抚弄着怀中的小狗脑袋,一边理直气壮地道:“我家的欢欢干的,怎么了?狗是狗人是人,如果狗也有象你这样的智商,他肯定不会在公园里随地大小便,你瞎嚷嚷什么?” 几个养狗女性纷纷站在了这位女性勇士的立场上,纷纷为自己的爱狗辩解,并一致认为踩到地雷是我走路不小心的责任,跟她的爱犬没关系。 我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因此不想让金铃继续纠缠,但是金铃说什么也要为我讨回公道,跟这些女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互不相让。 我突然觉得金铃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泼妇?难道她是因为我不同意和她合作的事情,心里郁闷,所以才指桑骂槐地将怒气发泄给了别人? 我不断地劝着金铃,金铃不予理会,仍然无休止地与这些溜狗女人理论起来,不由得战火升温,越燃越旺。 我无奈地苦笑着,一边儿劝劝狗方,一边劝劝人方,倒是实在不想将这场战火继续下去,而是想止住苗头。 正所谓一口难敌众口,金铃肯定不是这些整天闲着没事儿干借养狗来消遣时光的妇人们,她们大都经历过了正规的舌战磨砺,个个都是骂架的高手,场面一时难以控制起来。 无奈之下,我干脆强拉着金铃离开了现场! 金铃一边挣扎着一边回头骂道:“你们这些人就是破坏环境的最魁祸首!没素质的,就别在北京呆着,跑下边农村去,没人管你们……一群狗奴……” 待将金铃拉扯出了现场,我忍不住问金铃道:“你今天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金铃笑着吁了一口气,道:“没怎么,就是火大,想跟别人较量较量!” 我汗颜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金铃眼睛一阵闪烁,脸上绽放出一丝无奈,随后她突然之间又变得平静起来,悄然地坐在旁边的竹椅上,顺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坐下吧,坐下来聊聊。” 我倒是也没有拒绝,坐下后,我重新问金铃道:“你来公园是散心的?” 金铃拿一根手指抚着嘴唇中间,道:“等你啊!刚才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下去找你!” 我疑惑地问道:“找我干什么?” 金铃道:“不干什么,就随便聊聊呗!” 但是金铃马上象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来接着道:“我先打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干脆再叼起一支烟。 我总觉得金铃今天有些古怪,而且不是一般的古怪。 她究竟怎么了? 063章(1) 金铃掏出了手机,不知道是拨通了谁的电话后,金铃皱着眉头道:“是钱处长吗,你的公园怎么回事儿,没人管了是不是?这么多人在公园里溜狗,公园里全是狗粪狗尿!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金铃劈里啪拉地将对方好一阵批判,然后才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很显然,她是给公园的管理处打了电话。 由此可见,金铃的交际圈儿的确够广泛的。 挂断电话之后,金铃转而挤出一副温和的笑脸,望着我说道:“瞧着吧,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处理,那几个溜狗的妇女会受到惩罚的!” 我满怀置疑地道:“我不信。公园的管理人员要是想管早就管了,还用等到现在?” 金铃自信地道:“金铃出马,一个顶仨。那个管理公园的头头我认识,他不敢不听我的!”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心想你以为你金铃是谁啊,又不是政府管理阶层,你说的话就那么好使?但是转而再想一想金氏集团的实力,倒也莫名地平添了几分信任。 金铃朝座位上倚了倚,轻吁了一口气,此时天已经渐黑了下来,公园里的灯光显得越来越耀眼,嘻戏声、欢笑声、狗鸣声,便是整个公园里的主旋律。公园里的植物几乎都褪去了往日的鲜艳,落叶纷飞,带着一阵强烈的凉意,渐渐在空气中升华。灯光之下,稀稀散散的人走的很缓很慢,象是在领略公园中的悠闲情致。我望着身边的金铃,想读懂她重重的心事,可惜我不懂读心术,只是在她的脸上强挤出的笑容中看出了几分愁绪,那种愁绪并没有掩饰金铃的美丽,反而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真实感。我甚至能发现金铃脖子上的一颗小痣,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画龙点睛,但并没有影响她的肤色。正所谓暇不掩玉,有些时候,一点点暇疵不仅不会掩饰住事物的华丽,反而会平添几分亲切感。金铃亦是如此,脖颈上的那颗小痣,正印证着‘碧玉有暇’的万物规则。 她仍然是胸前挂了一串金光闪闪的饰物,我不知道那应该称为什么,反正不是项链儿。她双手合一抱在腹前,绷紧了嘴唇,转而不再说溜狗妇女一事,而是突然望向我,道:“你也经常上来散步吗?” 我赶快收住望她的视线,点了点头道:“嗯。一般情况下,饭后都会过来。散散心挺好。” 金铃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微微地扬起头仰望着对面的一杆园灯,那园灯的光芒在金铃的眼睛里形成了一个明亮的折射光点儿,显得格外有神。金铃又道:“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金铃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因此只是淡淡一笑,试探地揣测道:“失望?” 金铃摇了摇头,道:“是意外!在一定程度上说,这种意外甚至改变了我!” 我更是不明其意,呵呵笑道:“金总言重了!我区区一个小保安,能改变得了你堂堂的董事长,金氏集团的掌舵人?” 金铃道:“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场合下,不要叫我金总好吗?我现在早就形成了一种惯性,只要一听到有人叫我金总,我就觉得心理压力很大,我希望你能叫我金铃,或者……铃铃。那样的话我听了会轻松一些,也不会觉得自己还在工作,还在处理着集团里的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道:“那是你工作太累了!你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或者,你可以换个思路,既能管好金氏,又能让自己不至于太劳累。” 金铃苦笑道:“那可能吗?也许我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吧,唉,父亲现在成了植物人儿,母亲又不擅长管理经营,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我的身上!”金铃一边说着,一边还无意地瞟了一眼自己那瘦弱的双肩,象是有多重的石头压在上面一样沉重,她轻轻地一抖动肩膀,象是要抖掉那些压肩的责任似的。 我很同情她,但是却无能为力。我只能以一个朋友的名义,安慰她劝解她道:“会好的!等你把金氏理顺了,培养几位能独当一面的管理者,那你就轻松多了!其实我觉得你在管理方面做的挺好,运筹帷幄,很有董事长气势。但如果你能想办法在理顺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关系方面再动些脑筋,那你就不至于象现在这么累了。工作不是你一个人干的,你要充分动员那些经理以上人员,他们工作积极性上去了,你就不至于这么累了!” 金铃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多难啊!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谈谈……其它的吧。” 我追问道:“其它的,谈什么?” 金铃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拿一只纤纤细手拎住胸前的饰物,望着前方说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令我无从回答。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跟我交往的这些人,都会问我同样一个问题? 金铃见我发愣,继续道:“总觉得你过于神秘!你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见了柳怡飞,绝对不会像你那样镇定,我原以为让柳怡飞去做说客能说服你,但是我想错了!你竟然让柳怡飞也吃了闭门羹。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是你不食人意烟火,还是你的人生境界已经高不可测?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总觉得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应该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至少比我见得多!” 我赶快道:“金总你可别笑话我了-----” 金铃抢过话茬儿道:“我说过,不要叫我金总,这是一个很有压力的称呼。” 我转而道:“金铃,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是一个军官!是部队造就了我。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高到哪儿去,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的像是黄河里的一粒沙子!” 金铃若有所思地一笑,道:“你总是这么谦虚。怎么说呢,我金铃也是一个很擅长识人的人,但是却看不透你!你太让我意外,哪一方面都让我意外!” 我问:“比如说?” 金铃轻攥着手,数量着道:“比如说你的身手,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我想即使是少林高僧,还有武打影星李连杰他们,甚至是大内高手,也一定没有你那种身手吧?” 我淡然一笑,道:“还大内高手,你以为现在是封建王朝啊,哪里还有什么大内高手?” 金铃坚定地道:“有!国家领导人身边的那些保镖,就是现在的大内高手!还有上次为首长挡了子弹的由梦,也是………啊,你和由梦认识,又曾经是情侣,难道……难道你也是国家警卫,大内高手?我怎么没想到呢?”金铃恍然大悟地说着,突然间攥紧了手腕儿,那柔软且滑腻的皮肤被她攥的凹了进去一些。 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事实上,我已经认为金铃知道了我曾经的身份,毕竟,知道我身份的人并不少,比如说跟金铃交往还算密切的柳怡飞,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她竟然没有向金铃提起过,看来,这个柳怡飞的保密观念还算强,她知道为我曾经的身份保守秘密。 我冲金铃笑道:“金铃你想到哪里去了!咱们能不能不谈这些话题?” 金铃点了点头,道:“不谈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虚张声势地冲她汇报道:“报告金铃同志,我乃是华泰保安公司驻望京保安队中队长,赵龙!” 金铃被我的故弄玄虚逗乐了,破口笑道:“你呀你,真是个怪人!” 金铃低下了头,恢复了平静表情,两手不停地在胸前捏索着,她紧绷起了嘴唇,表情瞬息万变。 我顺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金铃目不斜视地道:“能有什么心事。就是压力大呗。想请你出马你不肯赏脸,我一个女流之辈,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我解释道:“金铃你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挪窝,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也喜欢这种生活,我这人不为钱不为色不为利,有的吃有的喝就足够了!” 金铃苦笑了一声:“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象是隐士高人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我扑哧笑道:“为财死为食亡不值得。钱够花就行,饭能填饱肚子就行。我觉得你也应该将名利财物看淡一些,那样你会生活的更开心。” 金铃道:“你以为我经管金氏,是为了财吗?”金铃自圆其说地接着道:“不是。就是为一口气!我要证明给家人看,金家由女人掌舵,照样没问题。现在父亲成了植物人,我必须要掌好金氏的方向,不能让金家毁在我金铃的手里,那样我真成了金家的罪人了!也许,我这也是在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我点了点头,道:“也许你是对的!” 正在此时,我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侧耳一听,才知道原来是管理公园的工作人员来了,正在跟刚才溜狗的那些少妇理论。 我不由再瞟了金铃一眼,心想她的面子还真大,一个电话之后,公园的管理处马上派了人过来。 其实从北京人的角度上考虑,在公园里溜狗的确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情,正如刚才那位少妇所言,狗毕竟是狗,狗拉屎撒尿不会象人那样文明……只是,那样不光是污染了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其他业主和市民。金铃的做法,倒象是为天龙大厦附近的业主们,争取了一份合法的公民权益。 我忍不住夸口赞道:“金铃你的电话还真好使,已经有人过来阻止溜狗了!” 金铃笑道:“早就该有人出来管一管了!我只是给公园管理人员提了个醒。” 我和金铃又聊了一会儿,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我记起付圣冰曾经告诉我,让我早点儿回去,她有个重要的pprty,家里来了外人,我当然要格外注意,免得会让付圣冰受到安全威胁。对于我来说,保护付圣冰姐妹俩,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答应了付总,就应该负责到底。 但我刚想提出和金铃告辞,金铃却率先道:“一起吃个晚饭吧,然后去酒店唱唱歌!” 我推辞道:“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再踩你脚了!” 金铃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再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我也想通了,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没权利干涉,尽管我也是一片好心。” 回想起金铃教我跳舞的些许经历,我倒是觉得挺可笑,其实仔细想一想,金铃教我跳舞,的确也是为了我好,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里,跳舞的确和交际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地位越高身份越高,接触这种场合的机会就越多,很多大财团大家户在开pprty甚至是开商会、会请友人的时候,都会安排一定时间的舞会,因此学会跳舞,的确能增加人际交往的底气和结识高贵人士的机率。只可惜,我的身份特殊,致使我不喜欢这些交际手段。 金铃见我没再说话,继续催问道:“怎么,不肯赏脸?” 她拿一副满怀憧憬的笑脸望着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但是我又必须拒绝。因此我只能委婉地道:“对不起金铃,我真的有事儿。要不,改天?” 金铃嘴唇轻启了几下,却也合拢,只是略显失望地点了点头。 与金铃就此别过,金铃抱着胳膊步行离去。 她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象是酝酿良久,女士皮鞋踩地的嗒嗒声中,蕴藏着一种特殊的心声。我虽然无法读懂,却也能猜测一二。 金铃把我作为金氏发展的一大赌注,而我却无法为她圆梦。 是她对我失望了? 目送金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我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我心想现在夜色已经朦胧,金铃一个人在大街上会很危险! 于是我赶快小跑着到了丰田车跟前,打开车门儿迅速钻了进去,启动,起步,加速。 金铃还没走出多远,我及时追上了她,将车在路边儿上停了下来。 金铃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倒是果真也朝车前走了过来。 我推开右车门,金铃轻盈地上了车,我对她提醒道:“以后不要单独出来!很危险。” 金铃只是还之一笑,却暗吁了一口气。 驱车送金铃回到家门口,我停下来。 金铃却犹豫着不肯下车,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象是在酝酿着什么。 她那重重的心事,又有谁能看不出来?我倒是没再追问,害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我只是提醒她道:“到家了,下车吧。” 金铃却拿左手在右手手指上戴着的好枚钻戒上把玩着,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能在你车上坐一会儿吗,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我总觉得金铃这话里有话,但是却没有追问,而是苦笑道:“行了金铃,回家去吧,我还有事,哪天没事儿的时候,我让你坐个够!” 金铃绷紧了嘴唇,突然仰起头来,扭头望了我一眼,左手离开右手,朝这边轻盈伸来,但是刚刚伸到两个座位的中线位置,却突然停下了,她象是意识到了什么,顺势将手扶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拍出一阵轻微却很动听的响声。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上去坐坐吧?” 我摇了摇头:“改天吧。” 金铃道:“妹妹没在家,一个人挺寂寞的。” 我‘哦’了一声,道:“看看电视,或者早点儿休息。” 金铃复杂地一笑,右手轻轻地打开车门,缓然离去。 她的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 我掉转车头,刚刚起步,却突然接到了付圣冰的电话。 付圣冰在电话里催促道:“老赵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干什么呢!又不在保安队!我那同学都来了!” 我道:“圣冰,你同学来了非要拉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付圣冰道:“本小姐让你来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赶快到呀,再不来我可生气了。给你十分钟时间,再不出现,哼,我在你卧室里放几条蛇,吓死你!” 我汗颜道:“那敢情挺好,有蛇陪我睡觉,睡的香!” 付圣冰扑哧笑道:“行了老赵不逗了,你快点儿到啊,我同学都等不及了!” 我点头道:“好,马上到!” 然后加大了油门儿,丰田车在夜色中穿梭,没用三五分钟,便已经置身于天龙大厦。 二楼,还没进家门,便听到里面一阵欢声笑语,尤其是付圣冰的声音最为响亮,仰天长啸道:“老赵这个挨千刀的怎么还不回来啊……” 话音未落的时候,我推门而入,付圣冰意识到我听到了她的牢骚,赶紧吐了一口舌头,冲我笑道:“老赵你回来了,我们可是都等了你好久了呢!你看看她是谁!”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拽起她身边坐着的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长的很漂亮,一身俏美的蓝色韩装,将她的身材映衬的唯美唯肖,灯光照耀之下,那光洁的脸面上闪烁着光泽,肌肤润泽细腻,形态绝对属于标准的美女。 但是见到这女孩儿后,我足足愣住了:因为她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曾经被我救过多次、被付圣冰用催情巧克力折磨过的同学-----金蕊。 也就是金铃的妹妹! 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我感到相当意外,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就是被付圣冰请来的同学?难道她和付圣冰已经尽释前嫌了吗? 063章 (2) 但是还没容得我多想,就见金蕊已经站起来凑着迎了过来,并伸出一只手,开口说道:“咱们又见面了呢,今天我可得好好了解了解你,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你!” 我不明白她的话意,但还是伸出一只手与之想握,道:“没想到会是你,最近还好吧?” 金蕊绽开了美丽的笑容:“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反正就是挺悠闲的!” 我没回话,只是淡淡一笑,心想金蕊的出现,势必会将我在金铃姐妹俩的谜团彻底揭开,是我太疏忽了,竟然没有想到付圣冰请的同学会是金蕊。 否则,我还不如同意了金铃的邀请,去她家坐坐。 我叼了一支烟,走了过去,金蕊也跟着坐下。 其实这时候付圣依和丹丹都已经入坐,圆形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幽香扑鼻,我都感觉到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丹丹朝付圣冰瞄了一眼,付圣冰会意,一指桌子上的葡萄酒,道:“开酒吧,都倒满!” 丹丹点了点头,果然开始开酒,倒酒。 我将目光停在付圣冰身上,付圣冰觉得理亏,再一吐舌头,赶忙将目光瞟向别处,不与我相视。 但是我仍然兴师问罪般地望着她,最后终于把她看毛了,冲我嘿嘿地笑道:“看什么呀老赵,不就是刚才偷偷地骂了你一句吗,至于拿眼睛谋杀我吗?” 我装作毫不知情地疑惑道:“什么,你刚才骂我了?” 付圣冰一愣,一捂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语地道:“哎呀妈呀,说漏嘴了!”然后朝我笑道:“没!本小姐从不背后骂人!” 我笑道:“没少骂吧!我说我最近怎么老是打喷嚏呢,原来是有人骂我!” 付圣冰争辩道:“什么什么呀,我就刚刚骂了你一句,还是那种善意的骂!” 我没再说话,只是低头不语,付圣冰更毛了,开始原地坐立不安起来。我越沉默不语,她越心里没底儿。 待丹丹倒满酒之后,付圣冰率先提着杯子凑到我跟前,讨好般地跟我碰了碰杯,挠着头发道:“老赵别生气了,我保证以为不再骂你了,我保证!” 我仍然故意将头撇向一侧,不与理会。 谁知付圣冰竟然象入党宣誓一样将一只手举过头顶,向天鸣誓道:“我付圣冰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在背后骂老赵了,如果我骂了,那就惩罚我一辈子嫁不出去!”然后付圣冰故意轻咳了两声,示意催促我赶快给她个台阶下。 但是我仍然摆出一副不与理会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暗中作乐。我心想不容易啊,能将付圣冰调教的主动向别人认错-----我真是功德无量啊……这样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得瑟起来。 倒是付圣依、丹丹还有金蕊都赶快帮付圣冰求起情来,尤其是金蕊,对我说道:“赵队长,算了吧,圣冰其实也不是骂你,她就是见你还没来牵挂着你,发了句牢骚,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但是我却仍然是鼻子里插洋葱----装相(象),我冲金蕊反问道:“当初她那么整你,你还替她说话?” 其实我这样说并无恶意,我只是指桑骂槐地想提醒付圣冰,既然和金蕊和好了,就要好好珍惜,别再出尔反尔了。 付圣冰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噘着嘴巴道:“老赵你怎么这样啊,老是揭人家的伤疤!我那时候不是……不是不懂事吗?哼----” 金蕊也随之解释道:“是啊是啊,赵队长,我和圣冰现在又是好朋友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们早就忘干净了!” 我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是令客厅里的四位女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不失时机地端起自己的杯中酒,先朝付圣冰面前扬了扬,然后在金蕊面前停下,二女受宠若惊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这才象揭开谜底一样地说道:“刚才我只是给你们开了个玩笑。圣冰能和金蕊和好,我感到很高兴。怎么说呢,对于圣冰,可能我最有发言权,以前这丫头的确是够恶搞,象个小魔女,整人的招术一出接一出。尤其是她给金蕊造成的伤害,使得两个同学之间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呢,金蕊同学不计前嫌,又和圣冰和好如初,我感到很欣慰。其实圣冰这段时间一直很自责,对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悔恨不已,我相信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有些任性调皮,但是绝对不至于再象以前那样了!所以呢,我先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能真正地成为好朋友,有些时候,从敌人变成朋友,友情会更深一步。也希望你们彼此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挚感情……” 我的这一番话,让金蕊听的连连点头,而付圣冰听了,竟然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其实付圣冰这丫头心肠并不坏,相反来说,她其实心灵挺空虚的,特别容易感动,算得上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我当然知道她流下眼泪的原因,无非是她没想到我会站在她立场上替她说了这一番话,从刚才对她的冷落,再到为她辩解,这种巨大的落差,正好触及到了她的心灵深处,让她对我感恩不已。 付圣冰端杯子的手有些颤抖,眼睛里的白亮,将她的脸庞映衬的相当俏美。不知几时起,她脸上的霸女之气已经渐渐淡化,随之取代的竟然是浓厚的和煦之气。 付圣冰率先拿起酒杯跟我碰了碰,善意地埋怨道:“老赵你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不搭理我了呢!”然后她将杯子举高,凑到金蕊面前,绽放出了一丝含泪的微笑,道:“小蕊,就象老赵所说,咱们以后就是最好的姐妹,我付圣冰要是再欺负你,就让我……就让我出门儿被人qiang奸,被车撞死!反正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定了,也谢谢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让我有机会再挽回你这个好朋友!” 众人皆为汗颜。付圣冰的雷人语录又多了一条!只是她这一条虽然雷人,却显得相当真诚,令众人无不感慨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侠女之情。 金蕊也望着付圣冰表态道:“放心吧,你这个朋友,我也认定了!当然,我们还要感谢赵队长,如果不是他,真不知道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付圣冰点了点头,道:“老赵是个圣人!我付圣冰唯一服的一个男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真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我们一起回敬老赵一杯!” 两女双双执杯向我敬酒,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付圣冰的良苦用心。她之所以非要让我参加这次pprty,其实是有目的的。因为我亲眼目睹和经历了付圣冰和金蕊之间的仇怨,那次在宾馆里的事件,我也同样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正如金蕊所说,如果我当时没有经得起美色的考验,那也许此时便是另外一番境地了。付圣冰让我参加这次pprty,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一种警示,也是一种决心。我虽然无法猜测付圣冰究竟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又和金蕊和好,但是值得肯定的是,付圣冰这次是真诚的,绝非虚情假意! 整个pptry的内容,无非是喝酒聊天吃菜。 但是我仍然没有摆脱被当作是主角的命运,几位女同志轮流向我敬酒,我倒是真有些应接不暇了! 幸亏这次喝的是葡萄酒,否则估计我又得被灌醉! 看着这一对结仇已久的同学,又和好如初,我心里由衷地高兴。 吃的喝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们坐下来聊了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只是此时此刻,pprty真正的精彩时刻才真正到来! 象付圣冰当初过生日一样,不知是哪位美女提的议,几位女侠开始轮番上场表演节目。 最先上场的是付圣冰,她唱了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借此表达了与金蕊和好后的喜悦之情。 丹丹和付圣依也上场唱了几首流行歌曲,她们那青春洋溢的舞姿,还有那甜美的嗓音,充溢满了整个屋子,液晶电视里飘洒出来的音乐声,绕梁许久。 当然,我仍然逃脱不了上场的命运,在此之前我本想趁机溜走,以逃避上场卖弄自己那破锣嗓子(谦虚了),但是却被金蕊慧眼识破,将就要躲回卧室里的我拉了回来。 无奈之余,我只有再以一首军歌显示了一下自己浑厚的音乐功底儿,倒是令众位女侠不断地打拍子鼓掌呐喊。 最后压轴的是金蕊,金蕊倒是也够开放,表演了一个韩国舞蹈,在一曲韩国舞曲的配饰下,金蕊扭动身姿,象是一位下凡的天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舞姿极具震撼力,看的付圣冰拍着大腿非要让金蕊教她跳。 最后,付圣冰这丫头的恶搞作风又开始冒头了,她竟然整蛊地向大家提议道:“现在,咱们每一个人,都陪现场唯一的一位大帅哥---赵龙同志跳一支舞,同意的请举手!” 结果是众人皆举手响应! 我苦笑地红着脸推辞,但是几位女侠哪肯放过,非要让我乖乖地就范! 我心想这些80末和90后的女孩子真够开放真够疯狂的。难道21世纪初,跳舞真的是一种时尚,是一种潮流? 只可惜我这个在部队呆了七年的老古董,实在是难以适应!我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听金铃的话,好好学学跳舞。当然不是为了出入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而是等我以后和由梦结婚后,每天晚饭后打开音乐挽着胳膊跳一跳,倒也挺浪漫的……汗,我的幻想症又开始发作了! 迫于无奈,我唯有就范。 最先和我跳的是金蕊,也许是喝了红酒的缘故,她脸上有一丝红润,她轻轻地挽着我的手,我扶在她的肩膀上,为防万一,我率先轻声警告她道:“小心踩你脚!” 金蕊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我姐那么不小心,三次被你踩到脚!” 我顿时愣住了!听金蕊这么一说,看来我和她姐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金蕊望着我,一边带领着我移步,一边道:“赵队长,你隐藏的可真深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和我姐遇到的,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个世界,真小。”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巧了,巧了。呵呵。”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金蕊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另一种情思,至于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金蕊道:“我们姐妹俩与你可是真有缘分呐,你是我们金家的救命恩人!” 我若有所思地道:“哪里哪里,只是碰巧罢了。” 金蕊与我一起跳了大约五分钟后,她突然停住了,我如释重负,心想好在没有踩她脚,不由得心里猛地舒了一口气。 付圣冰见我们停下,冲金蕊喊了一声:“小蕊,跳一下韩国舞吧,你在学校里课外活动跳的那个!顺便也教教老赵,我们也在旁边长长见识!” 金蕊客套地道:“圣冰你就别让我献丑了,赵队长又不会跳,踩到我脚怎么办?” 付圣冰啧啧地道:“有点儿奉献精神好不好,拜托,大不了我以后多请你去做美体,多做几次,我有会员卡!” 金蕊宛尔笑道:“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抵赖!”金蕊说罢,再次挽住了我的手,教我摆好姿势。我虽然觉得别扭,却也没有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我挺喜欢和金蕊面对面的,我总觉得与她之间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近乎于亲情的东西。抑或是她能让我忆及当初的事情,其实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儿一直悄然地留存在我心间,从来没有消逝过。说句实话,金蕊是除由梦之外第一个与我有过暧昧行为的女孩儿,尽管那次纯粹是由于金蕊受了催情巧克力的作用,但是不容否认的是,我当时是的确动心了,甚至是产生了邪念!是我控制,控制,再控制,才终于没让自己毁了她!还有我在她家里帮她擦拭身体物理降温的情景……正因为这段特殊的经历,让我对金蕊的感觉尤其深刻!尽管这种感觉不同于对由梦的那种感觉,但是却时刻在心里涌现。 正在心里思索的工夫,金蕊已经轻轻地挽着我挪步轻扭身体,我对舞蹈一窍不通,因此也不知道她挽着我跳的什么舞,也许是付圣冰刚才提到的韩国舞? 其实我真的想象不到,当今的大学生,竟然都已经如此老成,唱歌跳舞演奏乐器,几乎是样样精通!难道现在这社会,真的发展的如此之快? 简直是超乎了我的想像!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我并不喜欢什么韩国舞蹈。 因此,我轻声问金蕊道:“这是什么舞?” 金蕊倒也很爽快地告诉我道:“韩国舞!在韩国很流行的!我还会唱韩国歌,也懂几句韩语!”金蕊似乎是挺得意地炫耀着。 也许,大部分人看来,一个女孩子懂得韩国文化,的确很令人艳羡,但是在我看来,中国人盲目地追求韩国文化,却是一种很不好的跟风行为。我就是搞不明白了,那些韩国明星或者韩国歌舞有什么好的,引得那么多中国女孩儿盲目追从、模仿。穿韩服,唱韩歌,学韩语……甚至连一举一动也模仿韩国影星!谁不知道,那些韩国漂亮女明星,都是整容整出来的,值得中国人那么推崇吗? 但我还是追问了一句:“在哪儿学的?学校里?” 金蕊嘻嘻地道:“我们家公司里有一个韩国人,是他教我的!他最近经常到我们家去呢!他教我说韩语,唱韩国歌,挺热情的。对了有时间你也可以跟他学学的,他叫卢正炫,是我们金氏集团的一个股东!” 我顿时愣住了:卢正炫不是已经被金铃逐出伊士东酒店吗?怎么又回来了? 也许是走了神儿,我被金蕊一不小心踩了一脚,她赶快停下步子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地问道:“想什么呢赵队长?有心事?”歪着漂亮的小脑袋关切地望着我。 我赶快搪塞道:“没什么!”然后再问金蕊:“卢正炫,是不是个头挺矮的那个?他现在还在金氏?” 金蕊点了点头,道:“是他,他个子的确挺矮的!嗯,他一直在金氏呢!怎么,赵队长认识他?”金蕊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了,笑呵呵地道:“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姐向你引见过他?嘿嘿,他可是我姐的左膀右臂,我姐肯定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金蕊的这一番话,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卢正炫,这个和我与金铃之间有过一番纠葛的韩国矮个子!他的出现,曾经一度让我改变了对金铃的看法,但是如此看来,这一切仅仅是个美丽的误会! 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金铃装出来的?我清楚地记得金铃两次斥骂卢正炫的情景,第一次,她直接勒令卢正炫在伊士东酒店撤股;第二次,是卢正炫投奔了齐氏集团后我们遭遇他发生的冲突……这个瞧不起中国人的高丽棒子的衬托,让我对金铃的印象,上升了一个层次,但是现在突然听金蕊说到,卢正炫竟然还在金氏,而且还天天去金铃家里……这一切说明了什么?难道,金铃对卢正炫的斥责和厌恶,都会装出来的?那只是她戏弄我的一个手段,是她通过对卢正炫的责骂博得我的信任? 这一刻,我的心里有些乱!我原以为金铃是一个爱国的商人,是一个懂得维护中国人尊严的巾帼女强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仅仅是假象而已!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卢正炫现在还在金氏!而且还和金铃的关系处的不错! 我为金氏,为金铃感到悲哀! 但是我强装出一丝笑容,从前面退下,径直回到沙发上,叼了一支烟,缓解着自己已经沸腾的心灵。 金蕊不知道我怎么了,赶快紧跟着凑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了赵队长,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我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就是烟瘾突然上来了,想抽支烟!” 金蕊再追问:“真的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摇头道:“不是。” 倒是我心理调解能力够强,因此一支烟工夫,我也不再被卢正炫的事情所束缚。我心想他回金氏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事实上,不计较那是假的!因为这直接映衬出了金铃的人品!我本以为自己看人挺准的,金铃是个女中豪杰,讲原则,爱国,有个性。但是现在看来,她隐藏的太深了,她表面上对韩国人对卢正炫深恶痛绝,但实际上,却跟卢正炫关系处的相当好……只是,这有意思吗?欺骗我对她有什么好处?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想不到在今天的pprty上,这些秘密会被她的妹妹无意泄露了出来! 人啊,这就是人啊!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戴了这么多面具,虚伪,阳奉阴违,荒唐,可笑…… 总之,我对金铃很失望!我承认,是我一直将她想象的太崇高太完美了,是她一颗装出来的爱国心戏弄了我! 我嘴角间发出阵阵冷笑,既为金铃,也为自己! 我一连吸了三支烟,付圣冰带着众人围在身边,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个劲儿地追问。但是我始终保持沉默,只是一边吸烟一边思虑着什么! 最后我还是从这种思想的误区中走了出来,我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金铃的选择和权利,她有和韩国人合作的权利,我犯得着这么感慨吗? 这样一想,心里倒是也好受了一些! 也许是由于我的突然失意,使得原本其乐融融的pprty,变得冷清了下来。 直到金蕊提出回家!这便直接意味着这次pprty的结束! 本来是付圣冰想开车送她,但是我害怕天太晚了有危险,于是决定自己亲自送金蕊回去!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开着丰田皇冠,送金蕊回家。 一路上,金蕊几次想开口追问,但是都止住了! 丰田车很快将金蕊送到了家门口。 没想到的是,金铃正在大门口翘首张望着,她当然也牵挂着妹妹,而且,她更是对我和金蕊的同行感到诧异! 但她是个聪明人,在金蕊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她便明白了一切! 也许直到此时此刻,金铃才知道,原来她和妹妹遇到的救命恩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保安队长! 戏剧性不言而喻! 就在我准备驱车回返的时候,金铃突然叫住了我。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发动了车子,往回疾驰。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了很多。 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也许金铃有她的苦衷? 但是我没有多想,而是加足了马力。 这一路上,金铃给我打了四次电话,但是我都没有接。也许是为了安全,也许是因为对金铃感到很失望! 丰田皇冠很快便已经置身于天龙大厦停车场。 这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本以为又是金铃打来的,但是一看显示屏,才猛地愣了一下! 竟然是由梦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由于职业的敏感性,我突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了,由梦突然打电话干什么? 没有特殊情况,她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的! 我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心里暗暗祈祷起来: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千万…… 064章(1) 直到听到由梦的声音之后,我才彻底放心。由梦在电话那边俏皮地说道:“干什么呢赵龙?” 从她的语气中,我断定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接你电话呢!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吓坏我了!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晚打过电话!” 由梦嘻嘻笑道:“有一个好消息想通知你一下!想不想听?” 我追问道:“什么好消息?” 由梦神秘地卖关子道:“你猜?” 我想了想,道:“升职了?” 由梦摇头道:“no,no,再猜!” 我再猜道:“那么是你……提衔了?” 由梦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哪那么快呀!快猜快猜!再不猜我就要公布答案了,猜!” 我再思索了一下,道:“那么,是你-----是咱们……是你们涨工资了?” 其实对于军人来说,无外乎就是提职、提衔、涨工资这几件事情,能让当兵的激动的晚上睡不着觉,我当了七年兵了,当然能体会这其中的深刻感受。 但是由梦仍然失望地道:“超级极品大笨蛋!满脑子想着升职提衔涨工资,能不能有点儿别的追求啊?再想一想,有什么事情能让本姑娘那么高兴?” 我觉得这问题难度系数太高了,于是道:“你公布答案吧,我再猜天都亮了,我还想回去休息会儿。” 由梦嘻嘻地道:“别!那我给你提示一下吧。你想啊,除了提职、提衔、涨工资这几件事情,还有什么能让当兵的一蹦三尺高?再提示一下,是什么事情可以让我连续一个月不用去工作?哎呀哎呀坏了,答案都快告诉你了!” 由梦提示到这里,我当然很轻易地便猜测出了答案,我恍然大悟地道:“你要探亲休假了?” 由梦得意地道:“算你的智商还没有完全腐蚀掉!嗯,从今天晚上开始,本姑娘拥有了一个月的自由时间!羡慕吧?” 我笑道:“我羡慕你什么,我在这儿天天自由着呢!”但是我马上又象是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你才刚刚探亲假过去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又探亲了?你这亲探的可真够频繁的,你现在是北京人儿了,用的着探亲吗?” 由梦笑道:“那你别管!反正我的探亲假批准了!对了,你猜,我会利用这次假期做些什么?” 我道:“旅游?购物?逛街?”我一连串地猜出好几个答案,其实我明明知道由梦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的。 由梦唏嘘地道:“赵龙你现在纯粹是智商有问题!我闲着没事儿干啊,还旅游逛街购物?本姑娘可没那么奢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准备啊,假期第一件事,就是写一本小说!” 我汗颜道:“写小说?得,你以为你是金庸啊,还写小说!写个作文还可以,写小说需要很强的逻辑能力和文字驾驭能力,你还是多练几年笔再说吧。”这样说着,我突然又想到了齐梦燕!好像齐梦燕这丫头一直在坚持写小说,而且她的小说点击量还挺高。她怎么和由梦这么相似呢,很多爱好、特长都有些相近,甚至是语气、表情都极为相仿。而且,受这二位重量级美女的影响,我现在倒是也有些冲动想写小说了,我以前的文字功底不错,作文经常被当成范文,自认为自己的文笔还能凑的过去。其实我挺羡慕作家这个行业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作家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这个抑或虚幻抑或真实的世界里,我们可以用心去体会,去模拟。尤其是现在,作家的社会价值更是体现的相当明显,一部好的小说,可以影响一代人甚至是整个世界,比如说我们平时接触到的网络游戏、电影、电视剧等精神食粮,都是经由作家的作品改编而成!因此,我觉得作家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他们是社会精神文明发展的重要推手,在他们的笔下,创造了另外一个或者多个世界,或给人警示,或让人们在繁杂的工作之余得到一定程度的放松,融入进作家笔下的这个世界里……而且,作家的存在,连带着很多产业的兴起,如果没有作家,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那将没有小说看,没有电视剧看,没有电影看……那这个世界不是要疯了? 因此,我的确和由梦一样,想写一本书,或者多本。记录我的人生,记录这个世界! 我想那样一定很充实,很刺激! 且听由梦接着道:“赵龙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哼,我就是要写书,用一个假期的时间,至少要写……写出五万字来!” 我笑道:“好啊好啊,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校稿!” 由梦神秘地道:“知道我想写什么吗?” 我摇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不过我看了看,现在网络上爱情小说比较有人看。” 由梦嘻嘻地道:“我就是要写一部爱情小说哩!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就叫我的保安男友!哼,我要把你写成男主角,然后把咱们之间的故事记录进去……等哪一天咱们上了年纪了,拿出这本书给孩子看,告诉他……”由梦轻咳了一声,紧接着竟然模仿起了老太太的声音继续道:“孩子,看看,这就是我和你爸爸的爱情经历!” 我汗颜道:“由梦你呀!我可真服了你,你考虑的可真够远的!”但是不容否认的是,由梦所描述的,的确挺具幸福指数,而且在由梦的潜意识当中,她的确已经将我当成了她的终生伴侣。正如一首歌里唱的:我想今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坐着摇椅,慢慢摇…… 那的确很惬意,也挺令人神往! 由梦扑哧笑了:“怎么,那不行啊!嘿嘿,就怕还没等到那一天,甚至哪天你在社会上混好了,就不要我了!那我这一切,就都成了空想了!” 我感触良深地道:“看你说的!我还害怕你会突然不要我了呢!我现在成了一个保安,你是国家重要人士,落差啊!” 由梦道:“赵龙,不管你干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们现在立个盟约好不好?” 我问:“什么盟约?” 由梦脱口道:“以后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社会怎么变世界怎么变,咱们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厮守一生,永不背叛!”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由梦的这句话,我突然鼻子酸了!我的眼眶里,甚至蓄了些许湿润。 我最爱的人啊,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天天将你念叨,天天将你刻在心里!有时候真想插了翅膀飞到你身边,哪怕变成你头顶上的一片云彩,只要天天能看到你,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由梦见我沉默,悄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赶快道:“瞧你说什么呢,由梦,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永远是我的最爱,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由梦呵呵地道:“哼,哄我呢吧,你老是拿这一句话哄我,我都听的耳朵长茧了。不过呢,我喜欢听!” 我笑道:“你现在还不睡觉,在哪儿呢?” 由梦道:“我现在在……在家呢。睡不着啊!激动!” 我善意地嘲笑她道:“不就是休了个假吗,看把你美的!” 由梦啧啧地道:“利用这个假期,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我追问:“什么?你直接说吧,我可不想猜了,猜不出来!” 由梦嘻嘻地道:“我啊,准备去望京!” 我顿时一惊:“来望京干什么?” 由梦兴师问罪地道:“你傻啊!我去望京能干什么?我要去看……我要去看看我未来的夫君,我夫君在望京呀!我要在望京呆上半个月陪着我的夫君,帮她洗洗衣服做做饭,嘿嘿,想想都觉得美好!” 我越听越汗颜,故意逗她道:“你夫君姓谁名谁啊?”这样装傻地问着,心里却涌进了一阵强烈的幸福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我和由梦的爱情渐渐复苏了似的,它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美好。 由梦俏皮地道:“我夫君呀,她姓狗!” 我再汗颜道:“姓苟?还有姓苟的?” 由梦再道:“嗯!他姓狗,叫狗------来------问!谁要是问俺夫君是谁谁就是小狗!嘿嘿----” 由梦爽朗地笑着,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在电话那边那会心的笑容!听闻由梦骂我,我也扑哧笑了,反问道:“我要是小狗,那你是什么?” 由梦脱口道:“本姑娘当然是溜狗的美女啦!天上有二郎神和哮天犬的主仆故事……” 或许是由梦的比喻让我想到了刚才踩到地雷的糗事,我赶快打断她的话道:“行了别闹了由梦,再闹的话看我以后见面的时候怎么欺负你!” 由梦有恃无恐地道:“哼,你能怎么欺负我呀?本姑娘怕你不成!给你十个胆子吧!” 我道:“那咱们就试试看!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对了由梦,你呀,还是别来望京了,如果你真的想见我,咱们约个地方,就是上次那个地方……明天,明天怎么样?我明天正好有空,咱们明天在那个地方,牛郎织女相会!” 由梦啧啧地道:“不行不行就不行!我要去望京亲自监督你,说不定啊……说不定你现在在望京养了小狐狸了是不是?” 我汗颜道:“我养狐狸干什么!还不如养猪见效快,挣钱!我可真算是服了你,好吧,你要是想过来就过来吧,我也不拦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由梦兴师问罪地道:“好啊你赵龙,太没良心了吧,本姑娘好心好意地过去看你,陪你,你还提起条件来了?” 我坚定地道:“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你干脆就别过来了!” 由梦略显生气地道:“没良心的!还跟我提起条件来了!” 其实说句实话,我也很想让由梦过来,谁不想与心爱的人天天在一起, 互诉心事,互诉衷肠?但是说句实话,我现在所处的境况,那算得上是龙潭虎穴,如果我让由梦离我太近,她出现的频率越多,危险系数就越高!我不能为了要和她在一起,就置她的安全于不顾!但是我又害怕由梦会误会我,两难之间,实在是难以做出两全齐美的抉择。 我对由梦说道:“由梦你听说我,望京是一个生是非的地方,你最好是不要来,即使来了,也不能在我们保安队里住着,一是没地方住,二是不安全。” 由梦啧啧地道:“那有什么不安全的?你手下的那些保安难道还会害我不成?” 我道:“那倒不至于!但是,但是我们保安公司明令禁止骨干带女朋友在队里留宿,主要是影响不好!”我大脑疾速运转,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近乎于合理的理由。 由梦道:“那我可以在你们旁边住呗,找家宾馆住下,不就行了?” 我赶快道:“那也不行!” 由梦冷哼道:“不舍得花钱是不是?皇冠车都配上了,还哭穷!住个宾馆能花你多少钱?再说了,本姑娘又不是没钱,我自己掏钱总行了吧?” 我皱眉道:“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向由梦解释了,我肯定不能将实情告诉她,告诉她关于tl组织的事情。 由梦反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儿?要么是你不舍得花钱,要么就是你在那边养了小狐狸,所以不敢让我出现!害怕会穿帮!” 我苦笑道:“由梦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刚才还盟约盟约的,永不背叛,这会儿就怀疑起我来了?” 由梦道:“那你要我怎么想?本姑娘本来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哼,谁想你根本不想让我过去找你!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你越不让去,我还越得去,我倒要看看,实际当中的你,是不是真的象你说的,没有人能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哼,我看啊,这纯粹是个幌子,是搪塞我忽悠我!你要是真这样想,会不让我过去找你?我不能呆的晕晕乎乎的,连自己的男朋友究竟处于一种什么状况都不知道,我有这个权利,除非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由梦数落着我的罪状,倒是让我颇觉无奈!她还是老样子,疑心挺强,而且做什么事情很坚定,别人根本拦不住她! 但是她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我是在为她好! 我对由梦说道:“由梦你误会我了,这样吧,你先让我考虑考虑。” 由梦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仍然对我有所怀疑。这也难怪,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哪有自己的男朋友不希望自己陪他的?除非是他在外面又拈花惹草了! 我叼起一支烟,心里默念着期望由梦的谅解,但是那可能吗? 正所谓进退两难。我实在想不出应对由梦的策略。 由梦接着问道:“赵龙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啊?如果你真的在外面养了狐狸精,那你就干脆地告诉我,别让我老在这边悬着心,难受!” 女人生性多疑,由梦也难逃其咎。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要与我厮守一生永不背叛,现在又开始疑神疑鬼了!当然,由梦疑神疑鬼,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和身份,按照正常的逻辑,她的怀疑不无道理。 我道:“由梦别瞎猜了,我告诉过你,我赵龙这辈子,非你由梦不娶!相信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期待能听到由梦肯定的回复。 但是由梦却冷哼道:“赵龙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就打消了红杏出墙………哦,不,就打消了在外面沾惹狐狸精的谱儿,本姑娘最难容忍的,就是自己的爱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种男人,没出息,也不负责任!” 我苦笑道:“放心放心,我赵龙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由梦道:“说的好听!谁知道你现在进入社会之后,是不是受到了一些什么影响!反正这次望京我是去定了,我就是要看看,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要不是心里有鬼,还有什么原因?” 看来由梦这次休假来找我,是劝不住了!我不由得心急如焚,在心里急切地喊道:亲爱的由梦,我何尝不想让你过来,咱们互诉衷肠互诉相思,那也正是我赵龙朝思暮想的事情啊!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会有多么危险!现在我身边到处都是tl组织的人,为了这次任务,我已经尽量将自己磨砺成了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保安队长,如果你过来找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你将会太危险了!而且,你这样做,也是给我执行任务增加难度啊……我最亲爱的人,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正在脑海里遐想着无奈着,我突然觉得灵光一现! 我想为什么不请由局长出面劝劝由梦? 这样一来,我揪着的心得到了一定的缓解,眼前,也只有这样了! 由梦接着问道:“怎么,心虚了,不说话了!” 我叹了一口气,故意道:“如果你实在想来,我也不拦你!你只要不怕我欺负你就行了!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决定,让你睡在我屋里!” 由梦笑骂道:“去你的吧赵龙!不正经,思想都长毛了吧?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人了,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哼,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 我故意逗她:“那动两下总行吧?” 由梦道:“赵龙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象个色鬼!” 我将烟从口里抽了出来,丢在地上,道:“随你怎么说吧!就是se狼也无所谓!反正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你想啊,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儿了,万一我忍不住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有用这个办法吓唬吓唬她,我知道由梦是个很矜持的女孩子,虽然我们现在已经互相心心相印,但是她也绝对不会真正意义地以身相许,我太了解她了! 谁知由梦却道:“你以为本姑娘吓大的?哼,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坏水,正好我这次过去修理修理你!拯救一下你!好了,不影响你休息了,我也趁机再睡一觉,记着把我的房间提前整理出来,或者在旁边订个宾馆,钱我掏,我这可是为爱向前冲啊。过几天我就过去住住,顺便监督一下你……” 我敷衍道:“好好好,你可是要想好了,可不兴后悔的!” 由梦得意地道:“本姑娘决定的事情,覆水难收!” 我再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再叼了一支烟,只能在心里乞求我亲爱的由梦取消来望京住的念头……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无法摆脱思绪。 想一想自己和由梦的这份感情,我既想珍惜又颇觉无奈。别人谈恋爱可以明目张胆地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但是我和由梦呢,却只能偷偷摸,甚至是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接近!就连由梦来望京看我,我都觉得心有余悸,因为我必须要考虑到她的安全,考虑到我现在的任务。作为一名现役军人,我没有别的选择和余地。其实有些时候想一想心里也挺委屈的,尤其是走进社会以后,看到别的情侣花前月下,相拥相依,我都会羡慕好一阵子。一开始我还以‘距离产生美’来安慰自己,但是实际上呢?实际上,距离不仅产生不了美,反而是横生了很多枝节,甚至曾让我和由梦的爱情岌岌可危!我不再相信什么距离产生美,我也觉得我与由梦的爱情,是到时候巩固一下了! 064章 (2) 但是,即使巩固,也不可能象平常人那样,明目张胆地牵手在大街上徘徊,嬉戏。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我现在身份特殊,任务在肩,我必须采取偷偷摸摸的方式去见由梦,否则,如果让tl组织注意上了由梦,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了! 因此,至于由梦来望京住下的事情,我是不能同意的!如果同意了,由梦可能会很高兴,更信任我;但是却有可能引得tl组织的注意,甚至威胁她的安全!我不能因为一已之私对由梦的安全置之不顾! 然而如果我不让她来,她势必会对我产生怀疑,因为正常的逻辑下,我不可能拒绝,她肯定会联想到我在社会上养了狐狸精,不想让她发现!这也是人的正常推测!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想拨通由局长的电话,但是觉得在这里给他打电话很不安全,于是干脆凑到丰田车跟前,准备驱车找一个安全的场所。 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但是我刚刚想打开车门,就听到身后一辆车子在冲我鸣笛。 回头一看,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正是金铃的那辆! 金铃已经停下车子,迅速地推开车门钻了出来。 我的脑子猛地一下子又胀大了! 金铃轻盈地走到我面前,用一双很委屈的眼睛望着我,轻声地道:“为什么不理我?” 她穿了一套轻薄的黑色上衣,衣服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摆着,表面上象是出现了一些纹络,简单的一件灰色裤子之下,是一双黑色的休闲款皮鞋,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油光可鉴。 我本不想理会她,但是见她竟然径直追了过来,因此我还是转身对她说道:“这么晚了,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金铃皱着眉头道:“这危险还不是拜赵队长所赐?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我笑道:“没听见。” 金铃道:“不可能!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故意疏远我,让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叼了一支烟,道:“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原因!我最讨厌那种阳奉阴违的人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意思吗?” 金铃愣道:“你是在说我?我什么时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我道:“那好,我问你,现在,卢正炫是不是还在金氏?而且跟你的关系还不错!金总你隐藏的真好啊,装的跟真的似的!有意思吗?没这个必要,你没必要演戏给我看!”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她低下头,似乎不知道如何辩解。但是片刻工夫他抬起头来道:“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我笑问:“其实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也不需要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交错了朋友,原以为你是一个有良知的爱国商人,但是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倒是觉得,人太做作了,反而不太好!”我的话里充满了讽刺意味儿,确切地说,这段时间的交往,让我对金铃的期望值和信任值挺高的,我甚至觉得她嫉恶如仇很有正义感,是一个有着强烈的爱情热忱的巾帼商人。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而已。她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掩饰。不容置疑的是,金铃的伪装术的确不错,差点儿将我蒙蔽过去。 金铃急道:“你必须要……必须要听我解释!” 我冷哼道:“你要这样说,那我偏偏不听!”我不喜欢别人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跟我说话,因此我不想和金铃再浪费时间。 我正要打开车门,谁料金铃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神,竟然是那么可怜,象是在央求,我提醒她道:“金总,请注意场合,注意你的身份!” 金铃却丝毫没有松手,而是紧紧地抓住我,急促地道:“你必须听完我的解释再走!我必须解释!”金铃提高音量强调着。 我苦笑道:“金总,没必要这样吧?” 这时候停车场保安巡逻员从旁边经过,见此情景后倒是偷偷地乐了起来。 金铃却象是全然不觉,紧紧地拽着我,就像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无奈之下,我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对金铃道:“十分钟,我只有十分钟时间!有什么话你尽快说,我还有事!” 金铃这才感激地一笑,急促的表情得到了缓解,拉着我胳膊的手也松开了些许。她望着我道:“上我的车吧!” 我点了点头,心还是软了下来。 上了金铃的保时捷,金铃启动载着我开到了外面,然后停在了路边儿上。 我突然记起了付圣冰上次在这个地方扔我鞋子的经历,因此对金铃道:“再往前开几步!” 金铃也没问为什么,果然重新启动,将车子停在了距离天龙大厦大约五百米的地方。 我打开车窗,沉默不语,只是叼了一支烟,静待金铃的解释。 其实对于我而言,我并不怎么想听她的解释,她有她的自由,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权利干涉她的交往。 金铃双手扶在方向盘上,酝酿了片刻,才道:“我到现在才刚刚知道,原来妹妹口中描述的那个保安,竟然就是你!也就是说,是同一个人有恩于我们姐妹两个人!这真算是一种不浅的缘分吧?” 我道:“是挺有缘分的!但是那又怎样!我说过,我只有十分钟时间,有什么话你尽快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金铃微微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无意中知道了卢正炫还在金氏的事情,对我很失望,对吗?” 我摇了摇头道:“怎么会!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只是觉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当然,事实上你并没有欺骗我,是我看人看事物太浅薄了,看不到本质!” 金铃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无奈,她凝望着前方,轻启嘴唇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我很虚伪,我也不想掩饰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告诉我,卢正炫的确让我很痛恨,我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合作!” 我打断金铃的话,将她一军道:“但是为了利益,你又不得不这样做,对不对?” 金铃摇了摇头道:“怎么说呢!商场如战场,金氏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突然被我一手揽下,没有人帮我,没有人指导我该怎么做。前段时间,金氏集团在某些方面要与韩国人打交道,但是金氏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个能担任总协调官位置的人来。这时候卢正炫正好在齐氏遭遇撤股,于是想重新在金氏入股,我权衡再三,为了金氏的发展,我只有同意了!你要知道,金氏集团尤其是在望京的几个分公司,跟韩国人打交道比较多,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牵头人,在合作方面肯定会显得相当吃力,甚至连最基本的沟通和谈判也进行不下去!在此之前,我曾经找过几个去过韩国的留学生,但是他们的实际可操控能力让我很失望。当时正巧伊士东餐馆公司正好要与韩国人进行几项交涉,我没办法,我不能让金氏毁在我金铃的手里,所以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将卢正炫召了回来。他这个人虽然个人素质不高,性格比较傲慢,但是她在跟韩国人打交道方面,的确是个好手!就这样……” 金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重新召回卢正炫的前因后果,听起来好像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是我却觉得那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尽管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重新召回卢正炫,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金铃解释完毕后,拿一双期望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等我表态。 我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道:“说完了?那好,我先回去了!”然后欲推车门。 金铃疑惑地盯着我,伸手拉住我的胳膊,道:“你干什么去?” 我道:“你现在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金铃急促地追问道:“那你原谅我了没有?如果你不习惯,那我明天就让卢正炫走人!” 我笑道:“别介,他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金铃道:“他要是不走,我怎么办?” 我当然能听出她这句话中的暗示成分,我捏了一下鼻子,道:“金总,你不必这样。我也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既然你觉得卢正炫对金氏有很大用处,那留着他无妨,你是个商人,必须要考虑经济利益。” 金铃道:“但是我更珍惜与你之间的这段缘分和……和友情!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会让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我知道我是太利益化了,但是肩负着金氏的担子,我也是没办法。赵队长,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明天让卢正炫走人,你还会不会怪我?” 我汗颜道:“行了金总,你就别钻牛角尖了,他走不走人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保安队长而已。行了,时间不早了,有什么时候改天再谈吧,ok?” 金铃若有所思地一凝眉,倒也点了点头。 我推开车门,径直下了车,转身冲金铃一挥手,对她说道:“注意安全!” 金铃摁了一下喇叭以示告辞,然后启动车子,驶上了行车道。 保时捷很快便消失在视野当中,我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金铃这个堂堂的金氐集团大老板如此在乎我的意见!虽然说被人重视的感觉挺有成就感,但是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左右瞟了瞟,确认路上行人较少后,我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其实我也知道深夜里给由局长打电话并不好,我也并不想影响他老人家休息,但是由梦那丫头做事向来斩钉截铁,说不定明天一大早就会风尘仆仆地赶来,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因此我必须尽快通知由局长,让由局长想办法说服由梦。 只不过,从我内心来讲,的确是挺遗憾的。因为是我主动失去了一次与心爱之人长时间相处的好机会。 拨通电话后,由局长睡眼惺惺地问道:哎呀,啊,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有急事? 我轻声道:急事! 我听到那边一阵急促的穿衣动静,估计是由局长穿好了衣服,找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角落。 由局长道:说吧,什么事。 我直截了当地道:由梦休假了,要过来找我,你劝劝她吧,我怕她过来后会很危险。 由局长猛地一惊:什么,她要过去找你?什么时候说的? 我道:“半个小时前吧,她打电话给我了。 由局长赶忙追问:她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我道:就是说她现在休假了,想过来看看我。由局长,您怎么能批准由梦休假呢,她上次休假距离现在好象才刚刚一年吧?更何况,c首长处大部分都是新同志,没有由梦,有很多工作衔接不上的。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道:小赵啊你是不知道,其实,其实………唉,按说不应该告诉你的……算了算了,还是不告诉你的好,免得…… 由局长支吾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真相来。 我意识到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赶快追问由局长:怎么了由局长,是不是关于由梦的? 由局长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才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着急,明白吗? 我点头道:我不着急,不着急!由梦究竟怎么了? 此时的我突然急出了一身冷汗,我总觉得由局长的吞吞吐吐,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065章(1) 由局长吞吞吐吐地支吾着,似乎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越是支吾,越令我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 我继续追问道:“由局长,究竟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在我的印象中,由局长何曾如此吞吞吐吐过。 由局长再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由梦这次的休假,是局里安排的!你知道吗,她太累了,前不久由梦在大会堂负责会场警卫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晕倒了……她是太累了!所以我才决定让她休假一个月调整调整。” 由局长的话音很低,低的我刚刚能勉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这倒是出乎于我的意料!由梦怎么会累的晕倒吗?我觉得这种可能太小了,首先她的身体素质很好,即使是在连续奋战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晕倒。话又说回来,担负首长警卫虽然工作头绪多,但是还至于到了那种累的晕倒的地步,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原因?于是我急促地追问由局长道:“由局长,是不是由梦生病了?有没有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由局长道:“去过。医生说她是过于劳累,休息休息就好了。所以我就安排她提前休假一个月,恢复一下。” 我再问道:“由梦最近都是做了一些什么工作,怎么会劳累过度呢?” 由局长道:“最近首长处的工作头绪比较多,出国访问、下去视察,扩大会议等等,可能是由梦对这些事情操心过度吧,她毕竟是女孩子,很容易引发疲劳过度。” 我焦急地道:“那就让由梦好好休息休息吧,由局长,我……我真的放心不下她!由梦就拜托给您多多照顾了,让她在家里好好缓解一下劳累,您也多抽时间陪陪她……” 由局长笑道:“你多虑了小赵,由梦是我女儿,我不关照她谁关照她?还用你小子嘱咐啊……你呢也别为她的事情担心,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让你分心,是想让你理解她,体谅她,同时趁这个机会多关心关心她,多打几个电话,或者可以适当地见个面儿,这个时候,也许你的安慰是最重要的!由梦这孩子很要强,再多的苦和累,也都藏在自己心里,不让别人知道,唉,现在连我都摸不透她了!” 我点头道:“由局长我明白,我会的。现在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劝由梦不要来望京,您最好是第一时间找她谈谈。由梦的脾气您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干。” 由局长道:“我知道。我明天一早就找她谈。只是委屈了你和她了,唉,等你完成任务,我就去山东见见你的父母,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由局长总是拿这个‘糖衣炮弹’来安慰我鼓励我,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是由局长在给我画饼充饥,但是我每次听后的确会信心百倍,都会觉得力量倍增,都会坚定决心憧憬着任务的完成。 当然,我心里也清楚,我这次在保安公司潜伏,很可能算得上一个长期的任务,由局长早就告诉过我,要做好打长期战的心理准备。其实仔细想一想,也是如此。tl组织肯定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各种对付我和拉拢我的策略,也许有的我能隐隐识破,有的却只能暂时是个谜。但是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也在为这次任务的期限感到隐隐作忧,我在想,究竟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这次漫长的征程?半年,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只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直支持着我,走过每一天,每一秒。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让我不断地克制种种忧虑种种困难,一直坚持着,承受着。 由局长见我沉默,接着道:“小赵啊,由梦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她母亲会照顾好她的!你也不要牵挂她的身体,我想休息一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道:“由局长,我觉得最好是多带由梦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担心……她的身体素质不错,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由局长道:“好的,那就先这样,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还是那句话,不要采取主动行动,守株待兔,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但心里却不由得冲天鸣冤起来,真不知道,这兔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 挂断电话后,我想打个电话给由梦,追问一下具体情况,但还是止住了。 我知道由局长是忍不住了才将由梦晕倒的事情告诉我,或者是由梦根本不让他说。 因此我不能在由梦面前‘出卖’由局长。 但是我此时的担忧,又有谁能了解? 只是我现在哪里知道,这当中预示着什么…… 返回屋子里之后,躺在床上,我久久难以入睡,由局长的话久久响在耳畔,令我隐隐作忧。 我总预感着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次日早上,我没有出去晨练,而是在卧室里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返回了保安队。 保安队正在早训,由李群涛带队,围着小区外围跑圈儿,李群涛带队喊着嘹亮的‘一二三四’呼号,倒是让这支人数众多、训练有素的保安队,仿若部队一般,具有威慑力。 但我却朝李群涛摆了摆手,李群涛赶快止住了队伍,径直冲我跑了过来。 李群涛在我面前五米处立正,敬礼,汇报道:“中队长同志,保安队正在组织……” 我一摆手止住他的汇报,皱眉道:“得了,别汇报了,你卖弄嗓子是不是?以后记住了,早上训练不要喊呼号!附近还有很多业主没起床,要被投诉的!” 李群涛响亮地回答了一声:“是!” 然后由另外一个分队长将队伍带到了地下停车场,组织起了队列训练,我向李群涛了解了一下最近保安队的训练情况和生活情况,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思路交待了一下,李群涛掏出小本儿一一记下。 确切地说,李群涛这个曾经的暴力骨干,在我的调教下,现在工作方面已经相当顺手,他早就成了我的左膀右臂,在中队管理和其它方面,他协助我做了不少工作。当然,还有其他的几个队长,象刚刚提拔起来的金彪,还有几位班长,都比较尽职,让我省了不少心。 然后我回到办公室,叼了一支烟,准备起草一份年前的思想政治教育计划,保安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跟当兵的一样,也需要这方面的培训。 电话铃声响起,我皱着眉头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付圣冰的声音:“老赵在哪儿呢?” 我道:“在办公室。有事儿吗?” 付圣冰道:“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去喝豆腐脑吗,怎么老是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我心想这付圣冰的记性真够好的,苦笑道:“今天就免了吧,我要做一份保安队的学习计划!” 付圣冰道:“不行不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老是免了,你忽悠我玩儿呢?你在办公室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道:“你就是过来我也没时间陪你去。” 谁知付圣冰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我喊了一声‘进来’,却见齐梦燕鬼使神差地钻了进来。 一股特殊的清香溢了进来,我朝齐梦燕手里一看,她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我的早餐! 我可算是服了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坚持每天早上为我买早饭,而且花样繁多,搭配合理,几乎从不间断。 她可真有耐性啊! 齐梦燕这次买来的是一碗馄饨,外加两个肉夹镆。 她的脸上挂着‘为人民服务’般的笑容,将馄饨搁在一个饭盒里,然后递了过来,径直坐在我的对面。 我皱眉道:“齐队长你不嫌累吗?” 齐梦燕响亮地回答道:“不累!为你服务是我的乐趣!我可愿意为你效劳了,嘿嘿。” 我望了望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还真觉得肚子有些空荡荡了,但是我没有吃,只是对齐梦燕道:“以后别给我买早饭了,我一般早上在外面吃。” 齐梦燕略微有些扫兴地道:“为什么呀?赵队长你就给本队长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本队长可是下定了决心要……” 我打断她的话,道:“得,你还是别下决心了,把心思多用在工作上吧,昨天如意苑的方经理给我反映过来很多问题,咱们的女队员,有不少在上岗的时候脱岗的,还有聊天的。再这样下去,华泰的这个试点儿,恐怕要令公司失望了!” 齐梦燕惊道:“什么,方经理给你打电话了?这个老家伙太不地道了,等本队长回去找他理论……啊,这个,赵队长你别信他的,现在在本队长的领导下,如意苑保安队所有队员一片祥和,工作干劲高,上岗质量绝对一流!不信你问问物业老总!” 我严肃地道:“行了别在这里自我吹嘘了!回去之后抓紧整改,把那些不好的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还有,千万要盯住队员们的行为举动,防止她们跟外面的小伙子乱拉关系,被骗了感情。你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明白吗?” 齐梦燕响亮地道:“明白!我记下了!你吃了早饭我就回去,马上找骨干开会,研究工作。”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人推门而入。 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 她进门后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齐梦燕,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象是明白了什么,冲我兴师问罪地道:“行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不陪我出去吃豆腐脑,原来,原来有人给买好了?” 我没加解释,但齐梦燕却转过头来朝付圣冰瞄了一眼,俏眉紧皱地道:“圣冰,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齐梦燕看付圣冰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儿仇视的色彩,又有一些做作的元素。 付圣冰委屈地望着我,转而对齐梦燕道:“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哼!”付圣冰紧接着又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略带讽刺地道:“老赵,注意点儿影响!不要搞腐败,让别人给你买早餐,哼,小心我告诉我老爸!” 我也懒的跟她解释,倒是齐梦燕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地道:“呵,办公室里好大的醋味儿啊!行了赵队长,我先回去了!”齐梦燕也许是不想跟付圣冰发生什么磨擦,因此知趣地想走。 我当然不会挽留她,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但是付圣冰却没有放她走,一步跨到门口,挡住了齐梦燕的去路。 齐梦燕抬头望着她,倒也微微一笑:“圣冰还有什么事?” 付圣冰平息了一下情绪,强势地道:“本小姐给你提个建议,以后不要再给老赵买早餐了!你应该知道的,他在我们家里住,你这样做好像是我们在虐待老赵不让他吃早餐似的,我们管的起他吃饭!” 我听了付圣冰的话后相当汗颜,心想她也太会找理由了!就她那副样子,谁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齐梦燕倒是仍然微微一笑,道:“谢谢圣冰提醒,我会尽力而为。但是赵队长毕竟是我们的一队之长……” 付圣冰打断她的话:“别找借口!赶快回你的如意苑吧!好好工作,别让老赵多操心,这才是你要做的!” 齐梦燕只是再摇头一笑,却也没有争辩,而是拉开门,径直地走了出去。 她离去的脚步声很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出 浓厚的心事。 齐梦燕走后,付圣冰顺手拎起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便要往外走。 我追问道:“你想干什么?” 付圣冰头也不回地道:“扔掉!” 我汗颜地喊道:“不要浪费!” 付圣冰冷哼一声,道:“我不想让你吃别人买给你的东西,不干净!要吃咱们出去吃!” 这叫什么理由? 见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很快便已经钻出了办公室,我冲着她的背影厉声喊道:“你给我回来!” 付圣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接着皱眉重复道:“回来!瞎胡闹!” 付圣冰果然拎着馄饨和肉夹镆返了回来,她委屈地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它们往办公桌上一搡,愤愤地质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吃齐梦燕买给你的东西?” 我觉得付圣冰中毒不清,她现在似乎是越来越‘关心’我了,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她们的关心总是别具一格!就连付圣冰也不例外。 我叼起一支烟,点燃,我觉得自己被这些琐事弄的很不舒服。我当然知道付圣冰这一番举动的含义,但是我却无法正视。我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在办公椅上。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双眼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噘着嘴巴又道:“老赵,不管怎样,反正我不希望你吃别人买的东西,你要是实在懒的去外面吃,到时候我买回来给你!” 我这才说了一句:“不敢麻烦付大小姐大驾。” 付圣冰皱眉道:“不要叫我付大小姐!听着多别扭!” 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准备学习资料,下午要上思想教育课。” 付圣冰道:“把这个交给李群涛做不就行了?你还用亲自做?” 我苦笑道:“付总让我当这个中队长,如果什么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做,那要我干什么?吃闲饭?” 付圣冰道:“吃闲饭又怎么了?你现在有这个资格!走吧老赵,陪我去喝豆腐脑,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我实在是搞不懂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很多时候,她们会抓住一件小事,反反复复地纠缠起来。 我脑袋都快大了! 我指着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道:“你要是想吃,就把这些吃了吧,我还没动。我不饿,免得浪费掉!” 付圣冰连连摇头,皱着眉头道:“才不!哼,那个小妖精买的,我才不吃!你也不要吃,呆会儿给李群涛吃!” 女人的嫉妒心啊……… 我没再说话,付圣冰则一直僵持着望着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期望很简单,就是让我陪她出去喝一碗豆腐脑! 何苦呢! 最后我终于被她打败了,无奈之余,我对她说道:“走吧!”然后径直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付圣冰这会儿倒是糊涂了起来,反问道:“干什么去?” 我道:“你不是想去喝豆腐脑吗?” 付圣冰这才恍然大悟,她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转而变得相当得意。她上前挽住了我手,笑道:“走!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害得本小姐等了这么久!” 我轻轻地移开她的手,提醒道:“注意影响!” 就这样,我带着付圣冰去天龙大厦旁边的那个小吃街吃了一碗豆腐脑,几个烧饼。付圣冰吃的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吃完后刚刚是七点钟,我将付圣冰送回家里,然后驱车在望京各个项目上转了一圈儿,跟甲方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催了催服务费结算,交流了一下下一步安保服务的重点。 驱车赶到伊士东酒店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金铃在电话里问道:早上怎么没出来锻炼啊? 我搪塞道:不太舒服。休息了一下。 金铃担忧地问:没事儿吧,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道:没大碍,休息了一下就好了。 金铃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你吧。 我道:“不用。我现在出来了,检查一下保安值班的情况。 金铃试探地道:要不你到伊士东来吧,我正往那边赶。 我推辞道:不用了,我正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汽车的马达声临近,抬头一看,见金铃的保时捷已经从东门儿驶了进来。 金铃发现了我,在车里鸣了一下笛,然后迅速推开车门钻了出来。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倒是微微吃了一惊。今天的金铃,完全颠覆了以往的穿着,她身上披着一件灰褐色的风衣,下摆处及至膝盖。她没有化妆,脸上显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纯感,头发简单地被扎束在脑后,一个油黑的辫子左右轻轻摇晃着,极象是小狗见了主人不停地摇晃尾巴。 065章 (2) 金铃在我面前三米处停下,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轻笑,她绷了绷嘴唇,说道:“上办公室坐儿吧!” 我道:“如果金总没什么事,我还是回去好一些。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金铃道:“我中午会在酒店宴请吴宇森导演,还有几个暂时敲定的演员,你也一起参加吧!” 金铃拿一双期望的眼神望着我,令我有些不忍拒绝,但我还是说道:“真对不起金总,我不能去。” 金铃试探地问道:“作为朋友去壮壮门面总行吧?” 我笑道:“算了,我去了哪是壮门面,是损门面。要不先这样,我先回去!” 我转身要走,但是金铃却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凑到我面前,重新望着我道:“我昨天晚上已经给卢正炫打过电话了,他今天交接好,收拾东西就要走人了!” 我顿吃一惊,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我问金铃道:“何必这样?” 金铃微微斜了斜目光,道:“是他引起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他该走。我想通了,大不了我金氏不跟韩国人打交道了!” 我汗颜道:“金总这样做实在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金铃坦然一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赚钱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我搪塞道:“也许吧。” 金铃再试探地问道:“要不咱们到大厅里坐坐?谈谈保安部工作,另外谈谈……谈谈关于金蕊的事情……也就是说,我和我妹妹,共同的恩人。是你。我想借这个机会,跟你说几句话。”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 我与金铃走进了一楼大厅,两侧的迎宾很客气地问候领位,我和金铃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金铃要了两瓶饮料,亲手启开。 我叼了一支烟,一个服务员颇有眼色,递过来一个烟灰缸,恭敬地摆放在桌子上。 金铃很潇洒地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抬头望着我道:“金彪在你那里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道:“挺好。他现在是我们的副队长!工作挺不错的,干劲儿也足,下一步我准备让他独当一面,如果再上新项目,让他扶正。” 金铃感激地笑道:“真没想到,这个金彪当时会……会去投奔你!这孩子天生调皮,一般人调教不了他,还是赵队长有办法,上次我见到金彪的时候,发现他懂事儿了很多。” 我将了金铃一军:“我记得当时金总好像还为了金彪,跟我吵了一架!” 金铃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又揭我短!不过想想那时候倒是挺有趣的,你老是喜欢跟我对着干,我也总是想办法整你,咱们真像是一对冤家!” 的确,想起当时的境况,我的确也颇有感慨,那时候的金铃,恨不得把我给杀了;但是现在却今非昔比了,她恨不得将我奉为上宾!这两种境况的转变,的确令人有了一丝的欣慰。 面前的这个巾帼女商人,曾经留给我太多的记忆,亦喜亦忧。我望着金铃,道:“我那时候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对着干,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不管你是甲方的哪个领导,都不可能让我改变。” 金铃点了点头,道:“现在想一想,才明白其实你是对的!你那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帮我拿东西,这是一种责任心的体现,也是一名保安值班时的一种境界!一个真正尽职尽责的保安员,就应该那样!” 我道:“只可惜金总明白的太晚了,否则-----” 金铃打断我的话,道:“晚吗?如果当时我就明白了,也许……也许我们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也许……也许还不如现在和谐!”金铃摇了摇头,似乎是感触良多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我只是回之一笑,却不答话。 金铃也许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身体微微前仰了一下,道:“其实我真的没想到,当初救我妹妹两次……哦,不,是三次的人,竟然是你!我当时一直把你想象成是一个很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儿的人……” 我汗颜地打断她的话:“一个有益于人人民的人?你把毛主席当年说的话,都搬出来赞美我了?” 金铃略显尴尬地道:“事实上,你的确是那样!当时妹妹把她的遭遇告诉我,我还不相信。是啊,现在这个物欲纵横的社会,谁会相信还有你这种人存在?赵队长,请允许我代表妹妹向你说一声‘谢谢’,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在宾馆里她被人下了药失去控制之后,你竟然没有趁机欺负她,然后你还把她送回家里,帮她治病……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妹妹描述的那个保安,是个圣人,是在现在的社会上很难找到的!更为巧合的是,没想到妹妹遇到的救命恩人,竟然是……” 我打断金铃的话,道:“行了行了,别再引申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尚。” 金铃道:“有!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金铃听我又这样说,突然间愣了一下,随即缓和,她望着我突然改变话题说道:“对了对了,我妹妹想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不知道赵队长肯不肯赏脸?” 我赶快道:“改天吧,改天!最近比较忙。” 金铃倒是也没再勉强,闪烁着眼睛遐想了一下,又道:“赵队长,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金氏!”金铃不敢抬头望我,也许是害怕听到我再次的拒绝。 我道:“金总怎么一见面就说这些?” 金铃道:“我是在为你着想,也是在为金氏着想,咱们互利双赢,你为什么总是想不通呢?” 我笑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金总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金铃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自嘲般地说道:“你可是比诸葛亮还难请呀!古代有刘备三顾茅庐,现在我金铃宁可十顾一百顾,只盼望着赵队长能出山相助!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一定会努力争取!” 我道:“金总太抬举我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金铃却微微点头道:“值得!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确切地说,金铃对我很有诚意,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即使是象征地客串一下,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如此失望,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望着金铃那略显忧虑的俏脸,我只能在心里为她祝福。 希望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能够撑起金氏的大任! 我相信,她能行! 与金铃再聊了几句后,我主动告辞。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了很多。 这一天倒是相安无事,我老老实实地呆在保安队里,将队里的工作好好安排了一下,然后召集全体保安员上了一堂思想引导课,统一了一下认识,更重要的是,给大家指明了方向,提升了一下动力。 保安也是要经常进行教育的,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当天晚上,我在伊士东酒店吃了一顿自助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场民族歌舞,驱车回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半路上,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打开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华泰保安公司老板娘石云打来的! 在我的印象中,石云一直高高在上,极少跟公司的骨干和队员打电话。 靠边儿停车,我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了石云爽朗的笑声:“赵队长,忙什么呢?” 我道:“嫂子好!我现在没忙什么,刚从伊士东酒店出来。嫂子有何指示?” 石云笑道:“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晚上也来望京了,现在正在凤颜美容中心做美容!我已经买了凤颜的会员卡,以后每周都会过来三次。韩国人开的,效果挺好。” 我倒是也客套地奉承道:“我觉得嫂子根本不用做美容,因为嫂子的皮肤已经相当完美了!”这样说着,其实我对付总的这个小老婆却并无好感,尽管她的确长的挺漂亮挺妖艳。 石云乐道:“没想到赵队长也会夸奖人呢!呵呵,趁这次过来做美容,我想顺便请赵队长喝杯咖啡,这样吧,我在美容中心门口等你,你开车过来吧。” 我倒是觉得相当意外。在我的印象中,石云可是从来没单独请过哪个队长。我不知道是应该受宠若惊还是其它,但是确切地说,我并不想去,毕竟,她是付总的女人,而且我上次的醉酒,也是拜她所赐! 我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于是我推辞道:“嫂子算了吧,已经挺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石云有些不乐意了:“怎么,不肯赏脸?你付哥今天没过来,只有我一个人!我比较喜欢独来独往。” 我愣了一下,心想石云可真够大胆的,她作为付总的老婆,危险系数肯定比别的女人要多很多,难道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但是我还是客套道:“那就改天吧嫂子,改天你再过来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在望京好好玩儿一下,对了,我带你去伊士东酒店看歌舞……”话说出口我才觉得自己多余了,本来是想委婉地拒绝她的邀请,但是这样一说,却反而成了自己反邀她! 石云道:“那也好!我等着!虽然说望京是咱们公司的项目,但是我还从来没去看过伊士东的自助餐秀场!这样吧,明天,或者后天………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也许对你会有好处。” 我再一愣,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情啊嫂子,现在说一下不行吗?” 石云笑道:“现在不能说!见面再说罢。其实我一直就想单独过来看看你这个大功臣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时间………呵呵,现在正好过来做美容,晚上有时间,就想跟赵队长聊几句,就当是代表付总吧!” 我随口问道:“嫂子真的是自己过来的?” 石云道:“嗯。我说过,我喜欢独来独往。本来付总想让阿勇陪我来,被我打发了。” 我‘哦’了一声,提醒道:“那嫂子注意安全,这里离公司还挺远,离你家也挺远的。” 石云道:“谢谢。我会的!圣冰她们姐妹俩最近怎么样?” 我皱眉道:“挺好挺好,她们挺好的!”我敷衍着,极不耐烦地按了一下喇叭。 这一声喇叭声把石云吓了一跳,石云问道:“你还在开车吧?” 我道:“是啊是啊,我在开车呢!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可能喝多了,一个劲儿地左摆右晃,哎哟哎哟,差点儿撞上!”我一边说着,一边再疯狂地摁了几声喇叭,心想总算找出一个结束通话的理由。 石云道:“那好吧,先这样,咱们这几天见。开车慢点儿!” 我道:“好!嫂子也注意安全!回去以后代我向付总问好,拜拜------”我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后,我一边驾驶丰田返回,一边在心里思索起来。 我总觉得石云突然联系我,并不是好事!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又是付总的老婆,算得上是个危险人物! 回到天龙大厦,我早早地洗漱,shang床休息。 躺在床上将最近遇到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头绪,我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没想到入眠后竟然梦到了由梦,这场梦做的相当蹊跷,由梦在梦里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说完后便消失了! 我似乎是喊着由梦的名字醒来,一摸脸上,竟然流出了冷汗!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不祥之梦!我甚至晕晕乎乎地爬下床来,打开电脑,在周公解梦里搜索了一下,想看看这个梦究竟是什么预意! 我本不迷信,但是只要梦到由梦,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迷信一番,甚至是瞎想一番! 也许是我怕了,我怕我会失去她!我会失去这段爱情! 在周公解梦里没有搜索到结果,我又在‘百度知道’里查了查,还是一无所获,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今夜再难入睡!直到四点半多,才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我在部队好不容易养成的生物钟,正在一步一步褪化! 于是我又不得不暂时取消了晨练的想法,而是在卧室里多做了一会儿俯卧撑,直到汗流颊背,才肯罢休。 洗漱了一下后,我穿戴整齐,这时候已经是七点钟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夜的那个梦一直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倒是付圣冰也起的挺早,她早早地洗漱完毕,然后径直到了我卧室,缠着我出去陪她喝豆腐脑儿。 我汗颜地答应了,心想难道这丫头还真爱上了那小摊上的简易食品? 于是我和付圣冰径直赶到了小吃街,付圣冰兴奋地手舞足蹈,不断地在我面前扭捏着身体,象是一位即将出嫁的新娘一样激动。 就吃碗豆腐脑,至于吗? 我们要了两碗豆腐脑,几个烧饼,坐在外面临时摆放的小桌上吃了起来。 付圣冰吃的很香甜,也不多说话,只是一边吃一边窃笑着打量我,几次欲言又止。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一队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整齐地在街道上跑过,吸引了付圣冰的目光,付圣冰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随口问了一句:“这些当兵的,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我道:“出操呗!” 付圣冰皱眉问道:“咱们这附近有部队?” 我笑道:“北京驻军几十万,到处都有驻军!”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使劲儿地咀嚼了一下嘴里的残留物,放下小勺,饶有兴趣地道:“老赵我告诉你说啊,昨天我在网上听了一首歌,就是写当兵的,你不知道啊,可把当兵的糟蹋坏了!你听了肯定得乐,我唱给你听听!”付圣冰说完后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竟然果真摇晃着脑袋轻声唱了起来:大年地初一,小寡妇去赶集,路上遇见了一个当兵地,这个当兵地,不是个好东西,见了小寡妇笑笑嘻嘻,小寡妇着了急,当兵地扑上弃(去),拉拉扯扯就进了高粱地…… 我爆汗,心想这是什么什么啊? 我听的出来,这应该是安徽那边儿的土话口音,唱起来倒是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我皱眉打断付圣冰的歌声,冲她埋怨道:“思想不健康!别唱了别唱了!” 这丫头,就爱恶搞! 付圣冰冲我扮了个鬼脸,笑道:“多好听啊!主要是好玩儿呢!我百听不厌,都设置成了我的信息铃声了!”付圣冰将手机掏出来,果然放出了这首‘禁歌’。 我本想再将付圣冰好好教育一顿,但又一想,还是作罢。 真不知道是哪些人这么无聊,创作出了这种低俗且影响社会和谐的滥歌! 我毕竟也是一个现役军人,当我正因为这首歌的事情闷闷不乐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摁了‘接听’键,站了起来,快速走出几步后才问道:干什么呢?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了? 由梦咯咯地笑道:本姑娘现在已经到了望京地铁站了,过来接我吧!我不知道路。 什么?由梦已经来了? 我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忧虑,但是我的眉头已经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看来,由局长还是没能劝住她! 这一瞬间,我在心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由梦见我沉默,追问了一句:怎么,我过来你不高兴?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搪塞道:高兴,可高兴了,我这就去接你,你呆在地铁站呆着别动! 由梦爽朗地笑道:那还差不多! 虽然我很想见到由梦,但是我心里仍然免不了在隐隐作忧!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我恍然大悟:难道,梦都相反的? 066章(1) 其实此时,我的确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很想去接由梦,但是我知道,如果由梦真的打算在望京长呆,那将意味着什么?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埋怨起由梦来,她太任性了,谁的话她也不听,我行我素,太固执。就连由局长也没能劝得住她! 我迅速在心里思考着对策,莫名的忧虑在心里激荡起来,尤为明显。我突然想给由局长打个电话,但是考虑到付圣冰在场颇有方便,只能作罢。 正当我挂断电话准备回头结账时,付圣冰却鬼使神差地凑上前来,一边用手抿着嘴角处的豆腐脑沫沫一边问道:“谁来的电话啊,搞的这么神秘,还避着我?” 我搪塞道:“一个战友!” 付圣冰眼前一亮,嘻嘻地追问道:“战友?长的帅不帅?” 我皱眉道:“跟刘德华差不多吧!”然后兀自地凑到摊主跟前,掏出十元钱结账。在小摊儿上吃东西就是实惠,两个人十元钱都用不了! 摊主找完零后,我直接加快脚步往回赶,付圣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后面紧跟着,一边跟一边喊道:“等等我,走这么快干什么,等我--------”她一边喊着,已经小跑着追上了我,与我齐速。 我没时间理会她,只是一边走一边在心想琢磨着对策,眼前无非是两条路可走,一是给由局长打电话,想办法让由梦回去,这个方法比较安全,但是容易引起怀疑甚至是误会;二是将由梦安排在一个离保安队比较远的地方,封锁消息,让她少住几天,尽量规劝她早点儿回去。这个方法稍微有一点儿安全隐患,但是相信凭借由梦的本事,倒是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然而此时,身边的付圣冰倒是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一边拉着我的胳膊一边说道:“这个地方的豆腐脑确实挺好吃的,还便宜,两块钱一碗,真实惠!老赵明天你再带我过来,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早上起来喝豆腐脑就是咱俩的私人必修课了……听到了没有老赵,说话啊……”付圣冰催促着,竟然侧起了身子,侧着移步,同时双眼紧紧地盯着我要答案。 我皱眉不耐烦地道:“还喝!豆腐脑喝多了不好,大脑容易变成豆腐!”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骗谁呢,当本小姐是三岁小孩子儿?吃什么就变成什么,那要是吃猪脑子呢……” 我干脆停了下来,以一句狠言结束了付圣冰的喋喋不休:“要是你吃了猪脑子,你就会变成猪脑子!” 付圣冰先是一愣,而后愤愤地望着我,一甩胳膊骂道:“老赵你今天怎么了,给你开玩笑呢,干什么这么说人家?” 我没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 我直接返回了丰田车里,付圣冰也想跟着上车,却早已被我锁死了车门,我将车子迅速调头,然后驶出停车场! 付圣冰拨通了我的电话,我接通后主动向她说道:“我出去办点儿事,今天会回来!” 付圣冰急促地道:“办什么事啊你?瞧你这一走连个话也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 我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回见,你呆在家里不要乱走动……回见!” 挂断电话后,我将车子疾速开至一个行人车辆稀疏的路上,靠边儿停车,然后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拨通后,还没等我说话,由局长便率先开口问道:“由梦到了没有?” 我顿时一愣,心想难道由局长知道由梦来的事情?我对由局长道:“由梦现在到了地铁站了,我正想去接她,但是我害怕……我害怕由梦在这里呆着会很危险……由局长,要不然,您再劝劝她?”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埋怨道:“小赵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她既然已经去了你就好好陪陪她,我劝过她了,但是不管用,如果我再劝她的话她肯定又要怀疑了,我现在还不想让我女儿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样会节外生枝!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安排由梦的安全。你要做的就是多陪陪她,但是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由梦知道!你要有这种忍辱负重的精神……” 由局长的这番话,令我听了很意外。在我的印象中,由局长的原则性相当强,他怎么会------? 因此我冲由局长反问道:“由局长,您怎么安排由梦的安全,能说出来听听吗?” 由局长反问道:“怎么,连我也信不过?你小子!你要知道,由梦是我的女儿,我和你一样关心她牵挂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让她整天闷闷不乐的,也许让她去陪陪你,能让她高兴起来!” 我支吾着本想再说话,但是止住了!确切地说,我还在由局长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它的信息,我觉得由局长象是对由梦有一种什么歉意似的,而任由由梦自作主张地来看我,正是他对这种歉意的弥补……这种判断越来越清晰,但是我实在弄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由局长怎么会这样纵容由梦? 这绝对不是他的个性! 但是我没再追问,挂断电话后,我加大了油门儿,径直冲望京地铁站驶去。 地铁站出口处。 我在车上张望了一圈儿,但是始终没有发现由梦的影子。 这里人太多了,出站的人一拨接一拨,却没有由梦在其中。我干脆直接拨通了由梦的电话,一个好听的彩铃声之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甜甜的声音:打电话干什么? 我皱眉道:你说干什么,你到底来没来,我怎么看不到你? 由梦扑哧笑道:我可是看到你了!你是不是穿了一套灰色西装? 我顿时愣了一下,眼神急促地再次朝着出站口扫视着,经过数秒钟的精确扫描,我终于在出站口内侧的立柱后面追踪出了由梦的影子! 她正躲在这个立柱后面,只有几丝秀发露在外面,还有那双熟悉的女士皮鞋的一角。 我冲电话里说了句: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真没想到由梦这丫头还是改不了恶搞的习惯!就连见面也跟我玩儿起了‘潜伏’! 我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急步奔下了出站口听阶梯,就在我距离那立柱只有七八米远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迅速闪了出来。 是她,是我亲爱的由梦! 那红色的身影在我面前三米处站定,她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使我感觉到了亲爱的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拎住由梦的手,由梦调皮地望着我,嘴里仍然嚼了一颗泡泡糖,她嘴唇轻启着兴师问罪道:“这么晚才来,哼,本姑娘要罚你!” 我攥紧由梦的小手,望着她那张精致如故的脸,心情鼎沸,不知道为什么,当由梦真正站在我面前时,我突然觉得她甚至有些陌生起来,这种陌生,是那种久违后的思念,是那种浸彻心肺的相思。由梦今天打扮的很精致,象是格外化了妆,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是她身上永远不变的奢侈味道,她的头发被盘了起来,乌黑地将整个漂亮的小脑袋装饰的恰到好处,耳坠儿子金光闪闪,轻轻摇晃着,脸上施了淡淡的粉黛,嘴唇天然微红,白皙的脸蛋儿晶莹剔透,性感的表情令我沉醉其中。?身了一件红色束腰套裙,脚上蹬了一双轻便的棕色长筒靴,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当真是绝美无双,震撼人心。再华丽的语言也形容不出她的高贵,再优美的文字也描述不出她的美丽! 她的美,是一个传说。 由梦见我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噘着嘴巴道:“瞧什么瞧,再瞧也得惩罚你,哼,害得本姑娘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 望着由梦那如故的俏皮神色,我再靠近了一下,一把将她拥在怀里,道:“罚,随你怎么罚,我都接受。” 由梦赶快推开我,嚷道:“赵龙你害不害臊!这里好多人唉!” 我冲她微微一笑,道:“管他们干什么!” 由梦笑着打量着我,突然伸出一只手在我脸上捏了捏,笑道:“脸皮越来越厚了!” 我也伸手抚了抚由梦的脸,回道:“彼此彼此!” 我拎着由梦的手,轻轻地走上了台阶,出了站。 丰田皇冠车跟前,我打开车门,一摆手道:“夫人请上车!” 由梦扬着头兴师问罪道:“切,谁是你夫人!注意称呼!”她说完后吐了一个美丽的泡泡,然后顺势钻上了副驾驶座位。 我上车后,并不急于启程,而是问由梦道:“你真的想过来呆几天?” 由梦道:“那当然!本姑娘准备呆上……两周吧,两个星期的时间!你可别告诉我,你管不起我吃饭!” 我捏着鼻子道:“你就是住一辈子我也保证让你吃好玩儿好,这样吧,新南街有个宾馆不错,我先安排你住下。” 由梦皱紧了眉头道:“本姑娘还没那么腐败!随便给我找一间房住下就行了,住宾馆每天几百,太奢侈!” 我苦笑道:“我到哪儿给你找房去?总不能让你住我屋里吧?”其实我并不想让由梦住在保安队,保安队空房间有的是,而且我在望京有两个办公室,足够由梦住了,但是我觉得那样会很危险,由梦在保安队出现的频率越多,她就越危险。 由梦似乎想到了什么,再试探地问道:“那个什么什么街离你住的地方远不远?” 我搪塞道:“不远不远!就隔了几条街!” 由梦道:“现在时间还早,先去你的保安队看看,下午再找地方住下也行!” 我急出了一身冷汗,道:“还是别去了吧。保安队有什么好看的,卫生条件差,生活环境恶劣,你最好是别去!” 由梦反问:“为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养了狐狸精?不然怎么这么不愿意让我去?” 我皱眉道:“反正你还是别去的好!这是为了你好!” 由梦噘着嘴巴道:“本姑娘偏去,哼!” 我叹了一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由梦这丫头耍起性子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在心里顿时思索了一下由梦万一过去的话,会存在哪些安全隐患,我毕竟是做警卫好多年,此时我简直把由梦当成是我最最重要的警卫目标来保护。她既然来了望京找我,那么我就要想办法确保她的绝对安全!整个望京的保安队伍当中,认识由梦的无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齐梦燕。当初我随齐梦燕去山东游玩儿,顺便回家看看的时候,正好赶上由梦去我家找我。除了齐梦燕--------还有另外一个人认识她,那就是金铃!这么说,我要尽量避免这二人与由梦照面,那样的话,由梦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金铃还好说,齐梦燕简直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整天黏在我的办公室里,不让她发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一旦让由梦和她照面,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样一想,我实在是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由梦望着我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敢带我去?” 我鼓起勇气,道:“去就去呗!” 然后加踩油门儿,丰田车疾速驶回保安队。 当由梦出现在保安队的时候,这个容纳了整整三百多人的地下室顿时沸腾了! 无论是副队长,还是分队长、班长甚至是保安队员,都像是见了七仙女下凡似的争相围观,我的办公室,被围的水泄不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的到来,竟然远远超过了那天柳怡飞到来时的热烈场景! 这倒是令我极为意外! 我将办公室的门关紧,由梦在我办公室里左右徘徊了三圈儿,才径直坐了下来,开口道:“行啊赵龙,环境不错!”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还不错?地下室,阴暗潮湿,一年四季难见天日!” 由梦道:“知足吧你!怪不得这个保安队长你当的乐吱吱的,原来在这里的确挺自由的,你就像是山大王啊!” 我笑道:“一般一般。勉强过活吧。” 由梦问了几句后,又轻盈地站了起来,倒背起了小手,象一位巾帼学者,踱步走到了我在保安队的通间宿舍里。 我跟了进去,向由梦解释道:“这是我的宿舍!我平时就在这儿住!” 由梦左右望了望,象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屋里死气沉沉的,你是不是很久没在里面住过了?” 我顿吃一惊,心想由梦莫非是狄仁杰转世,这也能看的出来? 我赶快向由梦汇报道:“是啊是啊,我很少在这里住!” 由梦走到床边儿上,上下打量一番,回头反问道:“那你在哪儿住?” 我暗中擦了一把汗,我肯定不能告诉她我住在天龙大厦,而且是和三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我只能搪塞道:“我一般都住在……跟保安队员们住在一起,这叫深入基层,容易了解情况嘛!” 总算是找出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 由梦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相信,她坐在床上 ,拍了拍床沿儿,然后盯着我亲手叠起的那形如豆腐块的被子,突然嘻嘻地道:“作风不错啊,被子还叠成豆腐块!” 我捏着鼻子炫耀道:“由梦我告诉你,你也别小瞧我们这些保安,我们是半军事管理,我们的内务水平不比当兵的差!从队长到普通队员,全都清一色是豆腐块儿!” 由梦饶有兴趣地问道:“真的?” 我点头道:“肯定是真的!” 由梦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扬头道:“走,看看去!” 我顿时一愣,心想我提这个干嘛,由梦这丫头到底是来看我来了,还是来检查工作来了? 抑或是来大闹天宫来了? 不是我赵龙小气,有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故意不舍得让兄弟们看,而是为了由梦的安全考虑,我也不能让她在保安队露太多面儿。 于是我推辞道:“算了算了由梦,你就别折腾我了行不行,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我的兵的?” 由梦愣了一下:“你的兵?” 我解释道:“在保安公司,也管保安队员叫‘兵’,他们当然也都是我的兵!” 由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兀自地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地道:“你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参观!我倒要看看,保安们的宿舍是什么样子的,难道真像你所说,跟当兵的差不多?” 由梦说着就往外走,我赶快凑上前来,苦笑道:“那还是我陪你去参观吧!” 而我在心里,却情不自禁地冲这位红衣美女央求道:由梦啊由梦,求求你还是安稳一点儿吧……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早已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我顺手一开门,李群涛带着好几个保安正围在门口窃听……这一开门,他们几人刷地被晃进了办公室,随着一声声‘哎哟’,瞬间堆成了一座人山。 李群涛等人从地上爬起来,都害怕我批评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着,李群涛挠着头凑到我面前,嘿嘿地乐着,偷偷地瞟了瞟由梦,脸顿时涨的通红。 我冲李群涛质问道:“干什么呢你们?没见过美女是吧?瞧你们这点儿出息!”我故意提高音量,指桑骂槐地奉承起了由梦。 由梦的表情倒是相当和蔼,冲李群涛等人问道:“你们没摔坏吧?” 李群涛受宠若惊地道:“没,没事儿!嘿嘿,屁股蛋子硬实!”说完后揉起了自己的屁股蛋子,略显尴尬地低下了头。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这个李群涛平时在队里管理有方,威信挺高,开会时说话底气也足,怎么一见了女人,就比茄子还焉儿? 没出息!我在心里冲李群涛善意地骂了一句! 谁知道这些挨摔的保安当中,有位队员突然插了一句:“队长办公室里经常有美女出现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066章 (2)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瞟了一眼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哥们儿,气的恨不得上前打他揍他两拳!他叫邓亮,是三清阁保安班的一名队员,他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来北京打工,找了好几份工作都因为说话太直和脑袋一根筋被炒了鱿鱼,后来来华泰当保安,被分配到了望京中队。这小家伙由于阅历太浅,再加上读书读的有些呆板,平时经常说出一些惊人的感慨。比如说,有一次赵光成和石云来望京发工资,轮到邓亮领工资的时候,他对石云说了句……石经理(石云在华泰挂名财务部经理,因此也有不少保安称呼她为‘石经理’),你长的比潘金莲还漂亮!把石云气的差点儿拿巴掌抽他!象这样的惊人语录他几乎每天都能说出几句来,绝对属于一位限量版的极品笑星! 只是,他笑了,我却要哭!由梦已经拿眼睛兴师问罪地望着我,如果不是众位保安在场,我估计由梦早就开始对我展开强烈攻击了…… 我真不知道这个邓亮是大脑不正常,还是反应迟钝,对于他我是起起火落落火,每次他犯同样错误的时候,我都在不断地对自己说:他年龄小,适应适应社会,就懂事儿了! 但是这次,哼,我真不想原谅他! 倒是李群涛知趣地一巴掌冲邓亮拍了过去,骂道:“看你小子!瞎说什么,咱们队长办公室里什么时候来过美女?也就今天来了一个……” 我害怕再节外生枝,赶紧冲李群涛一摆手道:“李队长,带大家去地下停车场训练训练!” 李群涛当然明白我的用意,冲我点了点头,领命后,带着诸位保安推推搡搡地出了办公室。 我本以为由梦会冲我问个一二三,但是她没有,只是冲我警告了一句:“呆会儿再找你算总账!” 然后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由梦在我的陪伴下,参观了保安们的宿舍,不由得赞不绝口,惊叹于那高水准的内务水平,和整齐划一的室内摆放。 对此我丝毫没有任何得意的表现,我知道,平静之后,将会有暴风雨出现。由梦这丫头我还不了解吗,刚才那位可爱又可恨的邓亮同志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了那么一句………恐怕由梦现在正在无限联想呢吧? 参观完保安们的宿舍,由梦还参观了伙房,电视房,整个保安队就差厕所她没参观,其它的一概无一幸免。 我乐此不彼地陪着她,甘愿做一枚绿叶,陪衬着她的风范。在我看来,她简直象是一个下来视察工作的大首长,举止之间尽显强势,还时不时地问东问西,我真拿她没办法! 陪着由梦大人视察完,返回办公室。 我讨好般地为由梦倒了一杯水,扶她坐下来。 谁知由梦一抚额头的几丝头发,冲我问了一句:“心虚了是吧?” 我笑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心虚什么?” 由梦冷哼了一声,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扬着头道:“还装!刚才那小保安说什么了?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来你这里的女的啊,哼,你恐怕带了很多女孩儿过来了吧?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想让我过来,你是害怕穿帮是吧?” 一连串的反问,倒是令我有些支吾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但是眼下的情形,我又只能面对。我冲由梦解释道:“由梦你别瞎想,我告诉你,我办公室里是来过女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每天都有,那有什么奇怪的?” 由梦皱紧了眉头,诧异地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承认了?够镇定的,不拿我当回事儿了是吧?” 我苦笑道:“由梦你一过来就非得搞出点儿动静来吗?我告诉你吧,我办公室里是来过不少女人,而且还有不少美女,他们都是保安队员们的家属,或者甲方的领导,还有……还有我们在望京有一个女保安队,女保安队长经常会过来汇报工作……这些有什么不妥吗?” 由梦想了想,道:“这个理由倒是还算牵强!本姑娘姑且信之。但是我还是对你的作风有所怀疑!” 我问:“为什么?” 由梦望着我,突然再捏了一把我的脸蛋,笑道:“因为你长的帅呗!” 我汗颜,一场虚惊! 但是好景不长,片刻工夫,由梦又饶有兴趣地央求我道:“对了,带我去女保安队看看怎么样,我还没注意过女孩子当保安是什么样子!” 我又绷紧了心,搪塞道:“行了由梦,省省吧,我们老总来望京也没象你这么不消停,一会儿检查这个,一会儿检查那个,搞的动静那么大,你是不是嫌我不够消停啊?” 由梦噘着嘴巴辩解道:“这哪儿是检查啊,就是好奇嘛!我说过,我要写一部关于保安的小说,关于你的,你是男主角!所以我得对保安队的事情多了解了解,这也是我这次过来找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由梦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恍然大悟。但我还是将了她一军:“哦,原来你过来看我只是个幌子是不是?你的目的是过来体验生活增加阅历来了?亏我还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人家压根儿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保安队来了!唉------”我故意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由梦当然能看出我的阴谋,扬着头继续嚼自己的泡泡糖,说了句:“装吧你就!哼,在本姑娘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儿!” 我冲由梦扮了个鬼脸,凑近,拎着她手站起来,说道:“走吧,该参观的你也参观了,该检查的你也检查了,也看到了我的生活状况,现在我陪你去找住的地方!” 由梦反问道:“你想让本姑娘住在哪儿?” 我笑道:“肯定让你满意!” 由梦想了想,倒是也没在拒绝。 我象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拉着由梦迅速上了地下室,驱动丰田车,将由梦带到了新南街! 这个地方距离保安队还有一定的距离,相对而言,应该比较安全一些。 找了一家中档宾馆,正要进去,由梦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试探地问道:“这个地方是不是离你上班的地方远了点儿?” 我搪塞道:“这个地方便宜!要是在望京住个宾馆,没有千儿八百的根本下不来。虽然说咱现在不差钱儿,但是该节省的还是要节省,将来咱们订婚结婚什么的,都得用钱!” 由梦略显羞涩地止住我,轻声道:“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她这笑容之中,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 我们走了进去,到了前台。当由梦望见墙壁上贴着的房间价目表时,不由得吐了口舌头,将我拉到一旁连声道:“不住了不住了,太贵了这也!最便宜的一天也要三四百,宰人啊!” 我汗颜道:“亏你还是正宗的北京人,从小在北京长大,北京的物价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百一天,不算贵。”我拍了拍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别担心,哥有钱。” 由梦啧啧地道:“有钱也不能乱花呐!咱们以后还有好多事儿呢!攒着吧,以后用钱的时候多了!这样,你就在保安队帮我找一间临时宿舍就行,我刚才看过了,有好几个空房间呢!” 我道:“可别!保安队从来不住女性!听我的,在这儿将就几天,你既然来了,我总不能怠慢你!” 由梦扑哧笑道:“看你客气的,咱俩谁跟谁啊,还整的跟客人似的!” 我只是回之一笑,然后兀自地转身到了前台,冲前台人员道:“568的一个标准间!在几楼?” 前台小姐查了查登记,道:“在二楼!你们两位住?” 我道:“嗯。两位。”我主动将身份证拿了出来,搁在前台的桌面儿上。 前台小姐又问:“要几张床的?标准间有一张的,两张的,还有三张的!” 我道:“就要两张的吧!” 我说完后正准备掏钱,由梦却诧异地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问我道:“你当你的钱是北风刮来的是不是?五百六十八!你想让我奢侈到什么程度?退了,不订了!” 前台小姐分别望了望我们,似乎在等待最终裁定。 我对由梦道:“我说过,我现在不差钱儿,别说是住五百六十八的,就是一千的,对我来说也是小kass!”这个时候,咱也打肿脸充一回胖子!确切地说,难道在由梦面前摆一次阔,我心想我赵龙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银行卡上也有了几百万存款,你就可劲儿花,有钱还怕啥? 再说了,给由梦花钱,花多少我都不心疼! 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是看中了这家宾馆的安全,它旁边就是一个武警驻军中队,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会增加一些安全系数。 倒是由梦最终也没拗过我,交完押金,前台小姐安排了一个服务人员,将我们带到了二楼的217房间。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个标准间的环境的确不错,空间还算宽敞,电视机旁边靠窗户的位置,还养了几盆温室花,整个标准间的装饰风格有点儿复古风韵,墙壁上挂着几副字画,挺够档次。 由梦仍然对我的奢侈耿耿于怀,一进门就满怀心事地坐在床上,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那纤纤细指轻巧地掐算完毕后,由梦抬起头来对我说道:“赵龙你算一算,住一晚上就是五百六十八,那要是住十天,就是五千多!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最近想写小说,想买台笔记本电脑都没舍得买,这出来一住,一下子就花这么多钱,心疼!我想我还是住今天晚上一天,明天我就回家去,咱可奢侈不起!” 我望着由梦感触良多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酸。是啊,这就是我亲爱的由梦!她虽然生在将军之家,家庭也很富裕,但是她并不象其它那些富家女一样,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像付圣冰,买辆宝马象喝杯茶一样简单!但是由梦不同,她虽然也赶时尚追求新潮,但是却也处处节俭处处精打细算,绝不多花一分冤枉钱!我对由梦的这种优良作风很欣赏,望着她那唏嘘懊悔的样子,我轻轻地凑过去,攥着她的手道:“由梦,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听着!你放心,我有钱,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穷的丁当响的赵龙了,我来当保安的几个月,已经把一辈子的钱都挣出来了!” 由梦仍然不敢相信地望着我,问道:“真的假的?我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你一个保安队长能挣多少钱?” 我笑道:“反正开个公司都够数了!由梦,别多想了,既然来了,就让我趁这个机会尽一尽责任,我要多陪陪你,让你这几天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由梦却道:“但是我不希望这种所谓的幸福,是建立在奢侈的花销之上!就是你真的成了大款,咱们也要节约开支,为将来打算,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道:“听你的!” 我轻拥着由梦,由梦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摇晃着双腿,若有所思地道:“赵龙,拜托你件事儿吧。” 我汗颜道:“说什么拜托啊,尽管指示就行了。” 由梦道:“能不能帮我去买支笔,还有一些信纸!从今天晚上开始,我真的要开始写小说了!你在身边,我更有灵感!” 我嘲笑她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笔写字?用电脑写吧!” 由梦自嘲地道:“我那破本子早就报废了,一直没舍得买。电脑好贵啊!两三个月工资!要不先把你的那台拿给我用用?”这样说着,由梦却突然皱紧了眉头,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用了你的,你用什么?你肯定也得用。算了算了,我先写到纸上,等回家后再整理到电脑上,就当练练字呗!” 我的心里又一阵酸楚,堂堂的将军之女,竟然连台笔记本电脑都不舍得买!这也难怪,当兵的本来就穷,一个月两三千块钱工资,要想下定决心买台电脑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这一刻,我在突然之间觉得由梦好像又长大了,比以前更懂得生活,更懂得节俭了! 我很欣慰!我越来越感觉到,娶她做老婆,值!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相信她也是! 我在心里稍微想了想,对由梦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办点儿事!” 由梦愣道:“办什么事,我跟你去吧!” 我道:“不用。你不是需要笔和纸吗,我去帮你弄,一会儿就回来!” 由梦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笑容里含满了无限的憧憬。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宾馆,启动车子,径直驶上了行车道。 我觉得自己是应该为由梦做些什么了,现在自己不差钱儿,但是由梦却过的相当清贫,尽管她的父亲是堂堂的共和国将军,但是仍然没有改变她现在的生活。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由梦这次过来,我一定要让她体会到从未体会过的幸福! 我相信,我能做到! 067章(1) 有些时候,表达爱情的方式,也许不一定是金钱,但是有些时候,没有金钱,似乎很难为爱人雪中送炭。 也许,很多人认为由梦不缺钱,都觉得她是由局长的女儿,堂堂共和国上将的女儿,尤如皇亲国戚,尤如千金公主。但是实际上,由梦很少花父母的钱,她所有的支出,基本上都是花的自己的工资。我了解由梦,她心地很善良,用自己的工资还做了不少善事。因此她手头上并不宽裕。 当我驱车返回宾馆的时候,我的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电脑包。 当然,电脑包里,装的是一部ibm笔记本。 当我返回房间的时候,由梦正在门口翘首张望,很显然,她在等我回来。 她从我的脚步声中听到了我的归来,回头一瞟,脸上挂满了笑意,虽然仅仅是我刚刚离开二十几分钟的工夫,可由梦却象久违了一样,深深地注视着我,生怕我再离开她。 我在她的眼神中体会出了她那份仍然真挚的深爱!她仍然象以前一样深爱着我,没有任何改变!这是我在她眼神当中体会出的信息。 由梦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背包,不解地问道:“什么东西?” “你猜!”我将电脑包从身上摘下来,拎着由梦的手进了房间。 由梦惊诧地问了一句:“笔记本电脑?” 我没回话,而是拎着电脑在床边儿上坐了下来,将那款ibm双核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望着由梦道:“送你的!喜欢吗?” 由梦的脸上充满了惊喜,望着电脑,她甚至呆住了!她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神情窘异地问道:“ibm?这得多少钱啊?” 我笑道:“没多少钱,才一万二!”我一边说着一边开了机,将屏幕的正面正对由梦,让她来感受一下这台高端进口笔记本电脑的奢华和曼妙。 谁知由梦惊讶地望着我,嘴唇有些颤抖:“什么,一万二?赵龙你太浪费了吧?这么贵!” 我道:“这是纯进口的,耐用!我一般都是支持国货,但是在电脑方面,ibm这个品牌的确吸引了我,这款ibm是纯金属外壳,从二楼摔下去,下去捡起来照样能用!美国人的技术的确挺先进,不服不行!” 由梦将鼠标垫垫上,拿着鼠标‘啪啪啪’地点了几下,说道:“真难得,很少见你这么表扬进口货!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本姑娘无功不受禄,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由梦拿鼠标的手显得有些迟缓,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轻轻地咬着嘴唇,嘴里嚼着的泡泡糖也忽略了吐泡泡,她只是微微地低着头轻眨着眼睛,然后顺势合上电脑。 我兴师问罪地道:“你把我当外人了?哼,小样儿的!”我拿手指点画了一下由梦的额头,接着道:“给你买台电脑算什么,以后我还要给你买车,买别墅。别的女人能享受的,我也会让你享受到!”我感触良多地望着由梦,心里再一次诞生出一种强烈的想法:我要让亲爱的由梦过上好日子,让她成为物质和精神的富有者,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由梦微微一笑,道:“得!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反正这电脑本姑娘不能用,刚才……好像是我故意勒索你财物似的,不用!” 由梦将电脑往我面前轻轻一推,将脑袋偏向一侧。 她就是这样子,太要强了! 我笑道:“我早就看上这款电脑了,本来准备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但你现在要写小说,这台电脑呢,就算是我出一份绵薄之力吧,我还希望早点儿看到你写的书呢!” 由梦再拿眼睛悄悄地瞟了一眼床上的笔记本电脑,看的出来,她的确挺希望拥有这台笔记本电脑,但是她仍然强压着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我能在她的表情中读懂什么,但是却实在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我再次拎过由梦的手,劝慰道:“由梦,收下吧,咱俩就别分彼此了好不好?” 由梦嘟哝着嘴巴道:“本姑娘不喜欢这台!你看你看,黑不溜丢的,一点儿时尚感都没有!不喜欢!” 她在说谎! 我笑道:“ibm都是这样子,我跟你说,ibm这电脑虽然看着并不花哨,不如其它品牌的本子花样多,清一色的黑色外表。但它是内在美,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就像……我!”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画着自己,终于借鸡下蛋般地表扬了一下自己。 由梦扑哧笑了,使劲儿地嚼了一口泡泡糖,冲我讽刺道:“就你?哼,瞧你这丑八怪的样子,还好意思自我赞美!也就是本姑娘没眼光,才相中了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由梦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我鼻尖儿上画着圈圈儿,隐隐约约地,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我脸上写出了‘我爱你’三个字。 了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笑道:“你没眼光不要紧,只要我有眼光就行了!” 由梦笑道:“贫嘴!” 我将笔记本电脑拿到旁边,然后挪了挪屁股,移至由梦身边,轻拥着她的肩膀,道:“由梦,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由梦俏眉轻皱地道:“怎么,刚来就盼着我走了?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我解释道:“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计算一下时间,看看能陪你呆几天!我很珍惜这次你的到来!” 由梦啧啧地道:“反正不会呆上一辈子!看情况吧,也许是一周,也许是两周,顶多一个月!这次休假对我来说,很珍贵……” 我发现由梦说着说着突然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处。 我追问道:“对了由梦,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会突然又休假了?”我再次提到这个疑问,其实对此由局长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是由于由梦的一次晕倒,令由局长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她太累了,于是才安排她休了假。 由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休假就休假呗,当兵的每个人一年一次休假,很正常嘛!” 我试探地问道:“没有别的原因?” 由梦摇头道:“没有。” 虽然由梦尽量装出平静,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她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似的,而且,她根本不想将她晕倒的事情告诉我。 是害怕我担心,抑或是另有原因? 无从而论。 我叼了一支烟,点燃,思绪万千地吸了两口,由梦拿一只手驱散着烟雾,不停地埋怨起来:“赵龙你能不能别再慢性自杀了,你的烟瘾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笑道:“习惯了,戒不了!” 由梦皱眉道:“本姑娘就整不明白了,这烟有什么好抽的?害的你们男人这么疯狂,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再吸了一口烟,道:“没那么严重!” 由梦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突然间挣脱开我的束缚,拎着我的手,道:“你跟我来看看!” 我不解地问:“看什么?” 由梦道:“看看抽烟的危害!”由梦一边说着,一边拎起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凑到桌前,插上网线,然后打开百度搜索出了一个网页,说道:“赵龙你要为自己的健康考虑考虑,你知道不知道,每年因为吸烟导致死亡的人有多少?你过来看看,快,快过来!”由梦回头催促着,一副异常急促的样子。 我真拿她没办法,苦笑道:“没必要这么当真吧,我以后少抽就行了,你让我看什么东西?” 由梦噘着嘴巴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医生!你看看!你看看吸烟者的肺,变成了什么样子!” 由梦用手指画着,屏幕里出现的,是两个肺器官的图片,一个是吸烟者的肺,一个是正常人的肺。 确切地说,象这些,我也看过,电视上也经常播放吸烟的危害,我也曾经震撼过,但是对于一个有着近十年烟龄的老烟鬼来说,想戒烟实在是太难了!很多烟民深有体会,时间长了,烟就象是一个贴心的伙伴,疲劳时或者闲暇时抽支烟,那简直是一种享受!这个习惯很难改正,至少,我屡戒屡败,除非世界统一不再生产香烟了,否则我戒不了! 我对由梦道:“那是医生吓唬人的,全世界的男人,有几个不抽烟的?” 由梦一本正经且严肃地回头望着我,道:“是,是有不少吸烟的!但是你的烟瘾比他们都大!赵龙,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戒了吧,把烟。” 其实这已经是由梦第n次劝我戒烟了,我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她把烟戒掉,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那是何等的艰难!没烟抽的时候,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甚至象是缺少了重要的什么器官似的,令我精神难以振作,因此每次戒烟都是以失败告终。 由梦知道我下不了决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老实跟你说吧,我这次过来,其实有三件事情要做,最主要的是一件事,就是想劝你戒烟!你的烟瘾太大了,我不放心!我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如果你戒不了烟,本姑娘就坚决不回去了!”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不坏菜了?但我还是采取迂回战术,故意引开由梦的话题道:“你还有哪两件事情要做?” 由梦瞪着我道:“先把第一件事情解决完再说!”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看由梦的表情,她像是已经下了决心!然而让我戒烟还不如杀了我,天知道,没有烟抽的日子,将会是多么黑暗? 由梦似乎是读懂了我的内心潜台词,强势地一笑,转而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道:“赵龙乖,咱把烟戒了好吗?” 我皱着眉头冲她骂道:“少来!我宁可绝食也绝不戒烟,这是命根子,知道吗?”我抬起烟来弹了一下烟灰,万千感触涌上心头,我望着手里还剩下半截的香烟,在心里暗暗苦笑道:香烟兄弟,真是邪门儿了,明明知道你是在害我,但我还是离不开你!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回身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道:“那怎么样你才能戒烟?” 我埋怨道:“由梦咱们能不能不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好好说说话不行吗,你一见面就要劝我戒烟,要我命啊!” 但是由梦丝毫不让步,重复地问道:“我再问你,怎么样你才能把烟戒了?” 我捏着鼻子想了一下,还是采取了迂回战术:“好办!等咱们结婚的那天,我保证开始戒烟!” 由梦噘着嘴巴道:“美得你!你要是戒不了烟,本姑娘才不嫁给你!” 我故意刺激她道:“那我娶别人,最好是娶个会吸烟的女人,俩人对着抽,吞云吐雾,不亦乐乎?” 由梦听闻此言,愤愤地望着我骂道:“没出息!本姑娘决心已定,必须要让你改正这个臭毛病!我要让你多活几年!” 我明白由梦的一番苦心,但是我知道自己中毒之深,戒烟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一是自己不想戒,不想疏远了香烟兄弟,二是根本戒不了,我赵龙平时对什么都挺有信心,唯独对戒烟,我没底气。因此我轻轻地抚了一下由梦的脸蛋儿,讨好道:“行了由梦,别瞎操心了,也别生气,生气了我会心疼的!” 由梦噘着嘴巴道:“哼,不用你假惺惺的说好话!要是戒不了烟别想让本姑娘搭理你!” 我顿时一惊,心想难道由梦这回真的是下了狠心要帮我结束烟史?我的天,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还没等我再说话,由梦突然神秘地一笑,然后从床头上拿过自己的坤包,拉开拉链儿,冲我说道:”你猜我给我买了什么?” 我摇头道:“不知道。不会是----戒烟的玩意儿吧?” 由梦笑着惊讶道:“你真聪明!” 我苦笑道:“还真是啊?由梦你别浪费感情了行不行,戒烟药我又不是没吃过,根本不管用!” 由梦道:“管不管用试试再说!”说完后她伸进一只手,从坤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跟烟盒差不多大小,她拿这盒子在我面前晃了晃,道:“试试这个,这种烟能帮你戒烟!” 我顿时一愣:“什么,烟?”我好奇地接过来一看,只见这盒子上写着‘健康电子烟’几个字,这才知道了这玩意儿的真实身份。 且听由梦接着道:“试试吧,我觉得戒烟应该没问题!也不会产生二手烟,我也偷着尝了几口,味道口感不错,据说这种烟可以清肺解毒,扼制烟瘾,用不了三两个月,你就能彻底地摆脱香烟的毒害!以后甚至连这种烟都不用抽了!”由梦象是做了一件盘古开天的大事一样,得意地望着我。 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电子烟的烟盒,追问道:“在哪儿买的?” 由梦道:“电视购物!几天前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可神奇了!电影明星赵瑞则做的形象代言人,不含尼古丁,不含对身体有害的物质,而且还带冒烟儿的,跟抽烟差不多!依本姑娘行医这么久的经验来看,抽烟就是一个不良习惯,只要改变了这种习惯,哼,戒烟工作就大功告成!” 我拍着由梦的肩膀道:“由梦啊由梦,亏你还是学医的,电视购物你也信?我告诉你,真正的好东西会上电视上去卖?都是骗人的!” 由梦争辩道:“什么呀!这可是省级电视台上的电视营销,要是不管用,我们就起诉他们!” 我苦笑道:“由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国的广告也好,电视营销也好,都很不规范,我啊,倒是还害怕这东西不光不能帮我戒烟,反而还会产生什么负作用,那时候后悔都晚了!”我这人一向不信任什么电视购物和网上购物,这两种新兴事物的确给人们带来了不少的方便,但是正所谓天上没有掉馅饼儿的事情,我一看到电视购物就脑袋发涨,那主持人的主持简直太夸张了,神情夸张,语气夸张,对产品的作用更是夸张到了令人作呕的程度! 由梦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恍然大悟似的,她走到电脑旁边,嗒嗒嗒嗒地敲打了一番。 我追问道:“干什么呢又?” 由梦道:“我查一查!现在信息这么流通,我先把这种电子烟搞清楚再说,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负作用!” 我笑道:“别查了由梦,咱老老实实地坐下说说话,不比什么都强?” 由梦道:“本姑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帮你戒烟!这次如果戒烟不成,本姑娘誓不回去!” 我见由梦说的相当坚定,看来她没有吓唬我,她是抱定了决心。只是我心里仍然感到挺疑惑的,我总觉得,由梦这样做,似乎是另有原因。 而且,我很想知道由梦来望京还有什么意图,她口中所说的三件事,究竟是什么?再次凝望着由梦电脑前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不是太好的预感,我总觉得由梦这奇怪举动的背后,仿佛蕴藏着某些特殊的秘密! 067章 (2) 正在思索间,由梦突然‘啊’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急道:“哎呀,幸亏我上网查了查!” 我问:“怎么了?” 由梦皱眉道:“网上有很多人在投诉这种电子烟,说是抽了之后浑身疲软,还有一个河南的网友抽了以后竟然头晕呕吐!打电话给这电子烟的客服,根本没人受理,向消协投诉也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我如释重负地道:“所以说嘛,不要轻易相信电视购物!更不能盲目地买什么戒烟产品,到时候不光戒不了烟,反而更危害了健康,得不偿失!” 由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愤地道:“想不到连电视购物都不可靠!唉,不过本姑娘的决心不会动摇,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戒烟!” 我苦笑道:“由梦你何苦啊!我戒烟对你有什么好处?” 谁料我这么一问却间接地伤害了由梦,由梦委屈地凑过来,兴师问罪道:“对我是没什么好处!但是对你却是一种健康的保证!烟不是什么好东西,烟能威胁生命,一支烟能让人少活一分钟!你算一算,自己已经浪费了多少生命了?我绝不能再让你慢性自杀了!” 我振振有词地道:“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慢性自杀!眼睛一睁就是一天,三百多天就是一年,几十年后就是一辈子!人终究会死,还不如活的开心一点儿。” 由梦愤愤地道:“但是你必须要健康地活着,我不允许你瞎说!” 我望着由梦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异常奇怪,我总觉得由梦怪怪的,她的脸上尽是一种特殊的元素。 她怎么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觉得由梦这次过来,显得有些令我匪夷所思,包括她下定决心想劝我戒烟,在我看来,这虽然无可厚非,是她在为我的健康考虑,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其中的原因,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仅仅是因为戒烟一事,由梦就跟我聊了很多,从吸烟的危害,聊到怎样让自己克制烟瘾,我虽然嫌她有些唠叨,但其实内心却是挺感激的,尽管我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把烟戒掉。 就戒烟问题,由梦显示出了十足的耐性,直到中午十二点,她还在举实例甚至给我施加压力,劝我戒烟! 我觉得由梦有些小题大作了!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管我,等以后真的成立了家庭,那还不得压迫死我?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虽然如此,我仍然很向往未来的美好,正是因为和由梦之间的这段爱情,一直支持着我,让我看到了幸福的方向。 中午我带由梦去外面的餐厅吃了顿饭,然后再回到宾馆,我们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轻轻相拥着,互诉着衷肠,互诉着思念。我拥住由梦,就像是拥住了自己的幸福一样,我早已习惯了她身上那好闻的香奈尔五号香水味儿,还有由梦特有的那种体香,为了防止由梦再将话题扯到戒烟上,我克制着自己没有叼烟,而是静静地拥着她,跟她讲我在保安队的经历。由梦很认真地听着,不断地拿手在我胸脯上画圈圈儿。 由梦听完后道:“想不到当保安也能有这么大的作为!赵龙,我真为你自豪,为你高兴!”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善意地骂道:“说你胖你还又喘上了!别得意,社会上毕竟跟部队不同,到处都有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结仇不要得罪人,别让本姑娘放心不下!” 我拥紧了由梦,道:“放心吧!我这人老实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啊要在保安界闯出一番名堂,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我希望有一天,我能风风光光地自立门户,重新建立一种和谐的保安秩序和保安法则,让保安这个职业不再受人歧视,而是受人尊重!我呢,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保安头子,带领我的保安兄弟们,为首都保驾护航,周围全是业主和北京市民们的鲜花和掌声-----”我早已将这一套台词滥熟于心,每当有人问起,我便会发表一番美好的畅想,至少,我拿这个鸿鹄之志,恰恰能掩饰我进入保安公司的真正目的! 由梦现在也许已经习惯了我这份新工作,她也点了点头,道:“你向来都很自信!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我顿时一愣,冲由梦埋怨道:“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将由梦扶正,正面与她相视,望着她那张精致熟悉的脸蛋儿,仍然象以前那般美丽迷人,令我心跳加速,我抚了一下她的脸,接着道:“由梦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一切的动力,有了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实现的!明白吗?” 由梦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读懂的无奈,尽管她用笑容加以掩饰,但是我仍然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某些信息。我不由得一怔,总觉得由梦有些奇怪。 由梦攥紧了我的手,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社会失望。我会-----我会等你!” 我笑道:“瞧你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笑一笑,应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由梦脸上挤出一丝近乎真实的笑,对我说道:“赵龙,我问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突然离开了你,你会怎样?” 我顿时一愣,不明白由梦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冲她埋怨道:“怎么,你想离开我?” 由梦不敢直视我的目光,道:“比如说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必须离开你,不得不离开你!你会不会很伤心?” 我轻轻地一拍由梦的大腿,开玩笑地道:“瞎说!还有什么不可抗拒的?总不能你也是天上的哪个仙女下凡,玉皇大帝要召你回去?二郎神要把你压在华山底下?还必须要离开我,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你就休想离开我,一辈子都别想!”我一边说着,一边拥紧了由梦,轻轻地在她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无限的幸福感溢上尽头,我真想就这样拥着她,一生一世。 由梦附和地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嘴巴蠕动了一下,道:“如果哪天我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说------比如说出了车祸-----或者是得了重病-----或者是为首长挡了子弹------” 我一下子推开由梦,被她的口无遮拦气坏了,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埋怨道:“不许瞎说!” 但由梦仍然再问了一句:“我是在举例子!我想知道,你会怎样?” 我道:“怎样?还能怎样!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不测,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行了由梦,你想到哪里去了,净瞎说!” 由梦望着我道:“赵龙我没跟你开玩笑,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可预见性。反正对我来说,如果哪天你出了什么事儿,我是承受不了,也面对不了。” 我扶着由梦的头发道:“行了由梦,别瞎想了,放心,咱们都好好地活着,好人有好报,你说的那些情况根本轮不到咱们身上!” 由梦仍然轻声道:”但我很想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颓废,不要绝望------” 我再次打断由梦的话,皱着眉头捂住了她的嘴巴,兴师问罪道:“你要是再瞎说,我就把你嘴巴缝住!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今天一见面,你就突然说这些丧气话!” 由梦拿一只手拉开我的手,嘴角处崩出一丝轻笑,道:“不假设了,不假设了!” 我道:“这就对了!以后再不能说这些丧气话,再说看我怎么惩罚你!”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本姑娘就是想试试你嘛,没什么!” 她虽然这样说,但明察秋毫的我总发现,她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头。 也许是我多虑了! 随后,由梦坐在电脑前,敲打了起来,她用的是五笔输入法,打字速度还算快,不一会儿工夫就将一篇word文档打满了,我只是在旁边盯着她的背影,没打扰她,趁此间隙,我想叼一支烟犒劳一下自己,但还是忍住了! 由梦写满了这一篇word文档,突然神秘地向我招了招手,道:“赵龙过来过来,欣赏一下本姑娘的文笔如何!” 我肯定要赏脸,起身凑了过去,对着那篇名为‘为爱而来’的文档念了起来:金秋十一月,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赶到了我最亲爱的爱人身边,你仍然还是那么英俊潇洒,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笔挺的西装,充满了一种清新的男子汉魅力……我多想伏在你的怀里,沉醉一生,我多想与你携手,共度千生万世,人世间有多少至死不渝的爱情神话,携一份憧憬,将你身上的味道多多采撷,装满我的人生,抑或回忆,抑或相思,心里的种子发芽后再开花,我期盼着,爱情的果实,能够挂满枝头…… 由梦望着我窃笑着,我捏着鼻子往下看,觉得由梦的文笔有所提高,尤其是对我的描写,尤其出神,我忍不住冲她笑道:“没想到你迷恋我这么深啊!” 由梦嘻嘻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你?也许是别人呢!”闪烁着眼睛故意刺激我。 我捏着鼻子道:“不可能是别人!” 由梦转而笑道:“这是练练笔,熟悉一下键盘,从今天开始,我的长篇小说就要开始正式写了!我要利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这部小说,算是我留给你的纪念。” 我连忙道:“好啊好啊,我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好好写,写好了我第一个开眼!”这样说着,我倒也诞生了一些创作的激情,甚至开始磨拳擦掌起来。我的文字功底也不错,由梦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我哪里知道,其实由梦的心里,却藏着另外一番心事,甚至是苦楚。她是想借文字来实现自己的一份心愿! 由梦又对我道:“赵龙,不如你也写写吧,没事儿的时候写写小说,会很快乐。无论是喜还是忧,都可以写出来,还有啊,现在写小说,挺赚钱的呢!至少比我工资要高好多倍!” 我指着由梦笑话她道:“俗了俗了,文字不是用来赚钱的!那是一种爱好,一种追求!” 由梦嘟哝着小嘴儿道:“就你高尚!照你这么说,写书不赚钱,那些作家喝西北风去啊?哼,本姑娘还指望着靠这个来赚一笔外快呢!” 我追问道:“你赚外快干什么?” 由梦的表情猛地一怔,突然又缓和了起来:“赚外快,攒嫁妆!” 我扑哧笑了:“这么着急想要嫁给我啊?哈哈,嫁妆不嫁妆的吧,我只要你这个人,就足够了!” 说话间,我发现由梦将目光瞟向一旁,笑容当中竟然蕴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忧虑。 而且,由梦与齐梦燕的相似之处,令我也觉得相当诧异,这两个女孩儿,似乎有着太多的共同点!写小说,似乎也成了她们之间的共鸣之一。 只可惜,身份的不同,注定了她们只能是水火不相融的命运。 由梦转而又道:“赵龙其实你也可以写一写的,写书很陶醉人,又能赚到钱,挺好。看你现在空余时间挺多的,别浪费了!” 我笑道:“写书能赚多少钱?除了韩寒郭敬明这些名人,咱们的书能不能出版还是个未知数。” 由梦道:“出不出版无所谓!现在这么多文学网站,门槛儿可低了,而且很多网络作者收入挺可观的,象唐家三少了,我吃西红柿了,梦入神机了,很多人每个月都能收入十几万呢!反正只要有文采,会写故事,月收入几千块钱很轻松的。” 我摇头道:“我不信!钱哪有这么好挣啊?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作家冲我诉苦,说是作家养活了出版社,养活了不少盗版书商,但就是养不活自己!” 由梦道:“养不养的活自己,得看你的作品吸不吸引人!反正本姑娘认定这条道了,写不出一部惊世力作,本姑娘誓不罢休!” 我赞叹道:“你厉害!希望贵作早日面世。” 这样说着,我又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其实由梦的话也不无道理,我赵龙虽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文学底蕴,但却也有一定的文笔,受了齐梦燕和由梦的影响,我倒真有些想提笔著书的感觉! 我得意地想,如果将我的经历稍加改编,写成一部书,肯定很畅销! 正想着,却见由梦又探回头来,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冲我问道:“对了赵龙,我给你介绍一个女保安怎么样?” 我顿时吃了一惊,埋怨道:“别闹了由梦,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想进保安公司体验一下生活?” 由梦道:“我体验什么生活呀,我是说真的!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妹妹,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不如去你公司当一下保安,锻炼锻炼怎么样?” 我汗颜道:“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由梦道:“我们家在清河那边住的时候,有一个邻居家的小女孩儿跟我关系挺好,现在一直联系着,前几天我们刚刚见过面儿,她大学毕业后一直还没上班,托我帮她找份工作呢!” 我道:“别介!人家是大学生,还愁工作?再说了,她也不可能来当保安啊!” 由梦道:“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啊,我这个妹妹她就对保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问过她,她说愿意当保安。她觉得当保安挺锻炼人的,就象当兵一样!” 我皱眉道:“别闹了由梦,好好写你的小说吧,我先回去一趟,安排一下工作,一个小时后回来找你!” 由梦反问道:“你要走?” 我点头道:“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一下,不过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小梦梦一个人在宾馆里呆着,危险!”我抚了一下由梦的脸蛋儿,真想跟她吻别。 由梦道:“那好,你走吧,记得早点儿回来!” 我‘哦’了一声,果真出了房间,离开宾馆,驱车赶回望京保安队。 返回保安队,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保安队员过来找我谈心,还有几个跟我比较熟悉的队长班长追着问我来的那个美女是谁,被我给斥责了出去! 虽然如此,但心里却挺得意,看来由梦的到来,还真象刮起了一阵美丽的风暴,令我的这些队员和下属们垂涎不已。我偷偷地为自己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而感到自豪! 随后我驱车赶往各个项目上转了转,然后径直赶回了宾馆。 我本想带着由梦出去转转,享受一下浪漫的社会气息,但是由梦不肯,由梦说只要我能在她身边,她就知足了! 于是我们再相互偎依着互诉了一下衷肠,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 我出去将晚饭买了回来,我和由梦在宾馆里简单地解决了一下晚餐,便开始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毕竟是好久没见了,整整谈了一整天了,仍然觉得还有很多话没倾诉出来似的,由梦偎依在我的肩膀上,给我讲述了一些她这段时间的见闻,我饶有兴趣地听着,乐不可支。 晚上八点钟,我犹豫着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宾馆里陪由梦。当然,并不是我有什么非份之想,而是想保护她,以防万一。 只是,我知道由梦是个矜持的女孩子,我不好意思跟她说我想留下来住,那会很难为情的,而且容易让由梦想歪了! 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终于红着脸对由梦道:“晚上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脸涨的通红,我可不想让由梦怀疑我想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由梦果然误会了我,瞳孔急剧放大:“什么,你想留下?留下来干什么?” 我低着头道:“陪你呗。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呆着,我想跟你说说话,多陪陪你!” 由梦突然拧着我的耳朵,兴师问罪道:“哼,小样儿的,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是不是没安好心?我告诉你,死了那条心吧,没结婚之前,你休想碰我!” 我皱眉道:“瞧你想什么呢!当兵当傻了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由梦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当初你在c首长处的时候,就整天琢磨着占我便宜!” 我汗颜道:“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我留下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敢占你由梦的便宜,我是想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会更放心一些,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放心不下。” 由梦瞧着我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思虑片刻后道:“你真想留下来啊?” 我道:“我倒是不想留下来,不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嘛!这样吧,我下去看看旁边还有没有房间,我住隔壁,这样总行了吧?” 由梦伸出纤纤玉指在我额头上指划了一下,笑骂道:“死脑筋!本姑娘又没说不相信你。你再开一间房那得多少钱啊,五六百,你以为你是大款啊!反正这房间有两张床,你一张我一张,正好不浪费!” 我听后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心想由梦不会是已经默许了吧?按照这丫头平时的矜持风格,她怎么会这么痛快答应我跟她住一间房? 太不可思议了吧? 抑或是------有阴谋? 正在思虑之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开一看,竟然又是老板娘石云打来的! 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那边传来了石云温柔的话语:赵队长,在哪儿呢? 我撒谎道:刚刚查了一圈儿岗,在回去路上。 石云道:我又来望京了,现在正在美容店儿里呆着呢,你二十分钟后过来一下,我请你喝咖啡。 我搪塞道:免了吧嫂子,要不你开车到保安队里来坐坐? 石云道:怎么,请你喝杯咖啡也这么难?你见我平时请哪个队长喝过咖啡?我请你,一是对你工作的肯定,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提前告诉你一下,挺重要的,我想你会感兴趣。 我试探地道: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石云埋怨道:赵队长你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请你喝杯咖啡都这么难? 我虽然觉得石云的邀请显得有些让我难以适应,但还是准备前去赴约,毕竟,石云是付总的老婆,在一定程度上说,她可以代表付总,没准儿她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我呢! 于是我对石云道:好吧嫂子,我一会儿去美容中心找你! 石云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要再带别人过来了,我只想见见你,别人没资格喝我的咖啡。 我点头道:好的,我自己去。 挂断电话后,由梦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追问了一句:“谁打来的电话?” 我实话实说:“老板娘!” 由梦再问:“这么晚了老板娘找你干什么?不会是--------” 我汗颜道:“你别瞎说,我可没那么大魅力!老板娘正好过来做美容,想顺便给我安排一下工作,她是代表我们老板过来的。” 由梦道:“那你去吧,可别让老板娘久等了!” 我点了点头,明显地在由梦眼神里发现了些许醋意。 自从遇到了我,由梦这丫头可爱吃醋了,据不完全统计,由梦吃醋的次数,应该已经远远超过了百位数! 我不得不再一次离开了宾馆,驱车赶往老板娘所在的那个美容中心。 路上我可就琢磨开了:难道老板娘约自己出去喝咖啡,仅仅是因为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无从得知。 068章 (1) 我先是回到了天龙大厦,换上了一套休闲装。毕竟是要去老板娘,我要尽量自己显得利落一些,穿戴整齐一些,不至于太寒酸。 穿戴就绪后,我给皮鞋上了一层鞋油,然后用擦鞋布将它擦拭的油亮油亮的,瞧了一下,觉得油光可鉴。 我走进客厅,在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来一口气儿喝尽,正准备出发,却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转眼一瞧,见付圣冰穿了一套淡青色的裙装疾步走了出来,她光着脚,脚丫子踩在地毯上,声音极轻,噗哧噗哧的。 我瞄了她一眼,叼上一支烟,没等她开口,我朝她问了一句:“干什么呢圣冰,看小说呢?” 付圣冰凑上前来,歪着脑袋望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冲我问道:“你这是去哪儿啊又?一天没见到你,我正想出去找你呢!” 我道:“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失踪!今天事情比较多一点,我晚上就不回来了,你们不要等我了!” 付圣冰皱眉道:“你不回来睡在哪儿睡啊?保安队?” 我支吾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现在还要去见个人,唉,事儿真多!”我牢骚着,准备开门儿出去。 付圣冰却快步上前用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摇着我的胳膊道:“老赵,带我一起去吧?我在家里也憋的慌,快憋疯了!” 我汗颜道:“看小说去吧,你不是喜欢看小说吗?” 付圣冰道:“光看也烦,看的眼睛都疼!我刚才又重温了一遍诛仙,觉得没第一遍的时候看着爽了。我记得第一次看诛仙的时候,看我的热血澎湃,激情四射!我都差点儿穿越到书里去!但是可惜现在再看,好像没什么感觉了!”她摇晃着脑袋沉默了一下,抬头望着我,眼神之中尽显央求地道:“老赵拜托了,带上我吧,你要干什么去我陪你一起去!” 付圣冰说完后站直了身子,拿手朝自己身上一指,嘻嘻地道:“看本小姐这身条儿,这脸蛋儿,不管去哪儿也不会为你跌份儿的,肯定能给你长脸!” 我更加汗颜!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不过说实话,她的身材和脸蛋儿的确算得上是极品,只是跟我们家由梦一比,那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但是我觉得我去见老板娘的事情没必要隐瞒她,于是我故意冲她问道:“你知道我要去见谁吗?” 付圣冰调皮地一扬头,眨着眼睛道:“本小姐哪儿知道啊?你不会是出去想------体验一把望京的夜生活吧?望京的夜生活可丰富了,靓女、帅哥、劲舞、音乐。望京到处都有。” 我笑骂道:“废话!整天琢磨什么!我是去见一下老板娘!” 付圣冰微微皱起眉头:“哪个老板娘?”但她马上就象是恍然大悟似的,惊诧地道:“不会是---石云吧?你见她干什么?那可是个阴险的小妖精!” 我如实道:“刚才她打电话给我,她正在望京做美容,想代表付总跟我谈谈!” 付圣冰凝眉道:“那倒是奇怪了!后宫不参政,石云很少过问付总的事情,也很少跟公司里的队长交往,她怎么会------?对了,她怎么跟你说的?” 我道:“她就说,请我喝杯咖啡,顺便把付总的话转达一下。” 付圣冰仍然疑惑地道:“不可能啊!石云会请人喝咖啡?大年初一头一回!绝对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老赵,你,你赶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不过本小姐必须要提醒你,石云就是个妖精,你可别中了她的魔!她可是会很多妖术,不然的话不会把我老爸勾搭的一愣一愣的,唉,你们这些男人啊,总会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付圣冰满怀感慨地摇了摇头,也许是她想起了什么,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无奈,眉头皱紧,脸色有些铁青。 我笑道:“你又看小说看着魔了吧?石云毕竟是你的后妈,再年轻也是你后妈,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还是处好关系好一些。” 付圣冰冷哼一声,提高音量道:“跟她处好关系?哼,我宁肯跟牲口处好关系,也不跟她处!反正本小姐就是不喜欢她,要不是老爸太溺爱她,哼,我早就找人把石云给咔咔咔咔了!”付圣冰伸手比划着,象是跟石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样子有些义愤和狰狞。 我不知道付圣冰和石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再怎么不投脾气,也不至于这么打冷战吧? 但是我总预感着,也许付圣冰是对的!石云那人的确心机挺重。 我没再多联想关于付家二姐妹与石云的纠葛,准备踏上征程,却被付圣冰再一把拉住。 我皱眉望着她,不知道这丫头要搞什么名堂。 付圣冰神秘兮兮地笑道:“老赵,来来来,先听我跟你讲个笑话!保证乐死你!我刚刚在网上看的,笑死我了,好东西本小姐不能自己藏着掖着,我要跟你一起分享!” 我汗颜地道:“回来再讲行不行?我怕迟到了,让老板娘久等。” 付圣冰扬着脑袋道:“管她呢!我就讲两三分钟,哦不,一分钟就够了,听完这个笑话你就可以走人了,你是知道的,本小姐有什么好事从来不独吞,喜欢跟大家分享,这是多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啊,我都被我自己的无私精神感动了------” 付圣冰絮叨起来没个完,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轻轻地抖开她的束缚,追问道:“讲吧讲吧,我听着!一分钟时间!” 付圣冰脸上马上荡漾起了强悍的笑容,还没开始讲,自个儿先捂着嘴巴乐起来了。 我真算是服了她了!她简直算得上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恶搞女王,什么汗颜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都那么坦然。对于她我实在没什么好形容的,如果非得形容的话,那只有用一个人来形容她----这个人就是齐梦娜!她和齐梦娜,简直是臭味儿相投,都是雷人语录一大堆,说她们俩是姐妹俩,肯定没人怀疑! 付圣冰轻咳了两声,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起她所谓的笑话:“说是有两个饺子结婚了,结婚当天晚上,新郎应付完亲朋好友后回了房间,他突然看见床上躺着的不是新娘,而是一个肉丸子,所以新郎不解地问肉丸子是干什么的。肉丸子害羞地儿说,傻样儿的,人家脱光了衣服就不认得了------------”付圣冰一边讲一边笑的前仰后合,果真达到了那种‘笑破肚皮’的境界。 我也被逗乐了!心想这是哪位仁兄创作了一个这样的笑话啊,有点儿荤,但还不算太过。只不过,这笑话在一个女孩儿口中这么坦然地讲出来,实在是有些雷人! 付圣冰见我被逗乐,兀自地收敛了捧腹大笑,调皮地拍手道:“这笑话太好玩儿了,太有才了!”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以后看了笑话再讲给我听!我先去了!” 付圣冰得意地一扬手,催促道:“去吧去吧,我再到网上搜索一下笑料,你回来我讲给你听!非要让你把肚皮笑爆!” 我没回话,而是汗颜地加快了脚步。 凤颜美容休闲中心。 没来过这里的人也许永远无法想象,一个美容中心能奢华到什么程度。 美容中心的牌面儿相当正规,‘凤颜’二字是纯金属镶欠而成,每个字足足占据了两个平方大小,外表镶金,字的周身是一圈儿交替闪烁的五彩小灯。在美容中心门前,竟然有十几个交替闪烁的专用夜光立柱,自动门的两侧,悬挂着六七副明星代言人的照片,还有几副是头发和肌肤的格外展示和特写。门口停放的,大都是一些名车好车,最次的也是丰田本田之类。看的出来,这家美容中心,也算得上是有钱人消费的奢华场所了。 我将丰田车停下,走近,透过干净的如同隐身的玻璃,我发现了几位穿着高贵的贵妇人正在大厅里闲聊踱步,而石云,则抱着胳膊在内侧溜达着。 她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然后松开抱在胸前的胳膊,提着一个时尚的女士坤包走了出来。 见到她的一刹那,我当然是客套地喊了一声‘嫂子’,石云也微笑着叫了一声‘赵队长’,然后缓步走近,飘洒出一阵格外浓厚的香风。 确切地说,刚才她走出美容中心自动门的时候,我的确是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这个算不上是极品美女的少妇,打扮起来竟然也是那样风情万种。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石云,看起来象是二十三四岁,一身淡雅的时尚旗袍式青色连体裙,两肩上搭了一条花色披肩,头发被束起,烫了卷发,微微染成红色。裙摆下,穿了一副淡黄色的紧身衬裤,将她腿部的线条展示的淋漓尽致。一双露脚面儿的新款尖头女士皮鞋,被擦拭的镫亮,由皮鞋的尺寸可以推断出,她长了一双不大的金莲小脚。 石云在我面前停下,倒是没再客套,而是直接说道:“一起吃点儿夜宵吧。” 我笑道:“好的。” 石云斜着朝停车处瞅去,又道:“坐我车去吧,望京停车位少,回头你再回来开你的车。” 我点了点头,跟着石云走到了一辆崭新的红色进口宝马跟前。金铃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解释道:“新买了辆车,赵队长帮忙评价一下?” 我对车研究不多,只是觉得这辆宝马通体红色,给人的感觉是高贵典雅,很适合石云这种贵夫人驾驶。我敷衍地赞了一句:“好,这车好看,不错不错!嫂子的眼光真好!”不过在赞叹之余,我突然想到了与付圣冰一起买宝马一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有遐思。 石云倒是对我的赞扬颇显得意,她微微地低下头,身姿窈窕地钻进车里,轻柔地催促道:“上车吧,感受一下。” 我‘哦’了一声,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起步,加速,很快便进入快车道,石云一路狂飚,真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妩媚柔弱的老板娘,竟然也是个飚车的高手! 眼见着车子驶出了望京,我本想问石云要去哪儿,但转眼一望她那专注的驾车神情,倒也没问,只是从车窗向我瞅去,明亮的路灯和霓虹灯,交错的光华,掩饰了夜的黑暗,隐约能听到一阵阵劲爆的音乐声,夹杂着这座大城市所特有的繁华旋律,汇聚成一曲奢华的夜生活篇章。尽管已经是十一点左右,但是整条路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困倦,只有活力,只有熙熙攘攘的马达声和文明声。 宝马再驶出二三公里,终于在一家靠近一所大剧院的餐厅前放缓了车速。这应该算是一家中档餐馆儿,面积不是很大,装饰也谈不上十分华丽。 这座餐厅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特殊之处,但是奇怪的是,餐馆外面停的,竟然全是好车,而且数量很多。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内侧站着两个年轻的男性迎宾,每人都穿着短马褂,带着小瓜帽儿,身上的布料都是绸缎的,花花绿绿,很是有趣,每人肩膀上还担着一条毛巾!我们刚走进来,立刻就有其中一个人一撩肩膀上的毛巾,然后就亮了嗓子,用标准的北京话对里面喊道:“有客两位咯……~” 这个餐厅的内部装修倒是挺特色,大大弥补了外表朴素的缺点!青色的墙砖,绿瓦片,还点缀了小桥流水,下面还有飘着的两条木船--当然,船上布置了桌子和凳子,已经当成了餐桌了。 很有创意! 石云笑着看了我一眼,随口道:“怎么样,不错吧?” 我点点头。倒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别具特色的餐厅。 石云冲那个跑堂的嘱咐了两句后,我们被带进了一个小小的包厢,这个包厢也是中国化的古色古香,进门就是一扇屏风,上面是绣着鸳鸯戏水,然后里面是一张八仙桌子,四个檀香木的椅子。 精致的筷子碟子杯子一应俱全。 我们先坐下之后,立刻就有人送来了一叠爆肚儿,一叠黄喉,一叠京酱黄瓜,一叠油鸡。外加一壶茶水。 四碟冷盘荤素搭配。看上去很精致爽洁。 石云将打开筷子的包装,递了过来,说道:“本来想请你喝咖啡的,但是肚子有点儿饿了,所以就改成了吃夜宵。” 我只是回之一笑,冲石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这时候有服务员为我们的杯子里添倒了茶水,石云静待那茶水倒满后,才又冲我再问了一句:“赵队长,要不要喝两杯?” 我摇了摇头道:“别了!还要开车回去,喝酒容易误事。” 石云笑道:“赵队长真是个谨慎的人。不喝最好,你付哥开车从来不喝酒,喝多了也从不开车。”石云话锋一转,左右瞟了瞟,又饶有兴趣地道:“你一定很纳闷儿,为什么这家看着不起眼儿的小餐馆,人气会这么旺吧?” 我道:“是有些纳闷儿。我看外面停着的都是好车,难道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富人?” 石云道:“当然。这家餐厅是外弱内强,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但是里面却很有档次,内饰具有很深的文化底蕴,餐馆的厨师也都是用的名厨。其实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的老板身份特殊,你肯定猜不出它的老板是谁。”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道:“谁?” 石云一语吐破玄机:“柳怡飞!据说这家餐馆儿是柳怡飞的弟弟开的,但是资金却都是柳怡飞出的。经常来这里吃饭的人都知道,因此很多人过来消费,其实并不单单是为了吃饭,而是带着一种憧憬,希望能偶尔碰到柳怡飞,柳怡飞偶尔会过来,单单是这一个卖点,就使得这家小餐馆宾客满座,生意红火。” 我倒是深深地吃了一惊!但是最让我沉思的,还是柳怡飞的号召力。北京的餐馆业竞争是何等的激烈,这样一个小小的餐厅,根本谈不上什么竞争力,但是由于它的东家的名号,使这个并不奢华的小餐馆,天天宾客爆满,即使消费昂贵,也有很多人甘愿来此就餐。这其中的寓意,可想而知。 虽然我和柳怡飞算得上是熟人了,但我还是冲石云追问了一句:“象柳怡飞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扩大规模,还死守这个小餐馆儿?” 石云笑道:“那就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了,我想自有她的道理吧!” 我‘哦’了一声,然后拿筷子夹了一块油鸡,吃在嘴里,还真是味道特别,回味无穷。 石云也极矜持地吃了几口菜,然后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 这才又开始说道:“赵队长,我这次约你过来,有两层意思。” 我抬头望着石云,见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半握拳头,盯着我继续道:“一层呢,是想单独跟赵队长见个面儿,代表付总向你表示感谢。” 我赶快道:“嫂子见笑了,我应该感谢华泰,给了我这么一个平台!” 石云道:“赵队长谦虚了!我跟了付总有几年了,付总从来没有象评价你一样评价过任何人。我能看的出来付总对你的赏识,他现在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兄弟!赵队长,我可以不夸张地说,是你为华泰创造了奇迹!使原本半死不活的华泰,有了新的活力。从一个仅有千余人的小公司,发展到现在近百个项目,几千人,这都是赵队长来华泰后为公司带来的巨大效应。赵队长算得上是干保安的天才,既能带队,又能跟甲方玩儿关系,我觉得你就是为了保安公司而生的!”石云幽了一默,手握着筷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副感触良多的样子。 我客套道:“嫂子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华泰能有这么好的发展,是付总管理的好,也是华泰骨干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它并不是我赵龙一个人的功劳。” 石云摇了摇头道:“小赵啊你太谦虚了!谦虚了!在你没来华泰之前,华泰照样有那么多骨干,但是谁能为华泰撑起一片天?没有人,除了行政部经理赵光成,还有谁真心实意为华泰干工作?直到你的到来,才彻底让华泰公司旧貌换新颜。虽然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不懂管理不懂行商,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也能感觉的出来。你在望京为华泰打开了新的局面,让华泰变被动为主动,使得很多大公司大企业慕名而来,主动提出聘用华泰公司的保安!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以前是什么情况,付总拼命地托关系拉关系,好不容易接到一个项目,还要大把大把的往外投钱请甲方吃饭。现在反过来了,成了他们请付总吃饭了。小赵啊,在华泰,你是个创造奇迹的人!”石云宛尔一笑,倒是很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双手伏在桌面上,望着我。 她的话跟当初付总所言如出一辙,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石云也挺擅长给人扔糖衣炮弹的。将你吹捧一番,让你心里得意了,便会为华泰更卖命地工作。 虽然我也很喜欢别人夸赞我,但是对于石云的夸赞,我有些无法承受。我改变话题,对石云问道:“对了嫂子,你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现在能说了吧?” 石云轻轻一笑,道:“急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我回之一笑,试探地问道:“我能抽支烟吗?” 石云点头道:“当然可以。可以。” 我叼了一支烟,面对着石云,心里却想着由梦,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宾馆里在做些什么,是在写小说,还是在干别的? 我真希望能早点儿结束与石云的应约,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宾馆了。 倒是石云仍然没有直接讲述主题,她紧接着问起了付圣冰姐妹俩的情况,我一一做了回答,石云叹了一口气道:“这姐妹俩啊,其实是我现在最大的心病了,圣依还好一点儿,年龄小但是很懂事儿,倒是圣冰这孩子,心机太重,我们俩啊太难相处了!小赵啊,圣冰没有为难你吧?” 我笑道:“怎么会呢!其实圣冰的心眼儿并不坏,就是太任性了,估计是小时候过于娇生惯养了!” 石云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上次你和付圣冰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当时可能是我太不冷静了,所以骂了你。事后我感到很后悔,我想那件事情肯定是圣冰这孩子搞的怪吧!” 我皱紧了眉头,心想老板娘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但是又不方便明说,只是使劲儿吸了一口烟,以示抗议。我对石云道:“嫂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点破?” 石云也许能听的出我这话中的暗示成分,她略显思虑地微微一笑,道:“小赵,我听付哥说------也许我不该问,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面对,对吧?” 我反问道:“嫂子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石云略显尴尬地一笑,用手抚了抚耳根,轻启嘴唇道:”我听付哥说,他准备把圣冰-----嫁给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皱紧了眉头,有些后悔不该过来赴约,我怀疑石云是故意过来刺激我的,抑或是付总派她过来试探一下我的底细?本来,我已经将那天付总的话忘的差不多了,但是此时此刻,石云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我不由自主地记起了当时的情景。也许我并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付总的期望响在耳畔,句句令我为难至极,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但是今天石云突然又提出了此事,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因此只是低头沉默。 石云追问道:“赵队长是不是很难下决定?” 我反问道:“嫂子是不是替付总过来试探我来了?还是在给我施加压力?” 石云忽而笑了,说道:“小赵你想哪儿去了!不瞒你说,从我来讲,我并不赞成你和圣冰在一起。” 我顿时一愣,心想难道我猜错了? 且听石云接着道:“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娶了圣冰,那付哥也许会很高兴。但是我想你们不会长久,因为你和圣冰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赵你成熟稳重,行事大方周全,圣冰任性调皮,玩劣恶搞,即使你们勉强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我能看的出你的心思,当然也很想帮你。只是,付总那边-------也许会很难办!” 我直接问道:“还请嫂子明示。我总觉得嫂子说的话朦朦胧胧的,我有些-----听不懂。” 石云再一笑,顺手夹了一口菜,咀嚼了两下后道:“小赵,这么跟你说吧,付总这段时间一直在谈这件事情,茶余饭后,他都在跟我商量。我也劝过付总,但是付总执意想招了你这个女婿!” 我一愣,道:“付总又提这事儿了?” 石云点头道:“每天都提。他也正准备找你再谈一谈。当然,他也曾经让我找你谈,我没同意。我觉得虽然你和圣冰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但是也不应该强行把你们捆在一起,那样彼此都很累,包括付总。我的意见是,赵队长再找付总谈谈这事儿,我呢,可以帮你再劝劝付总,希望他能收回这个想法,还你和圣冰自由之身。” 虽然石云这番话比较符合我的想法,但是我总觉得她是在试探我,抑或是别有用心。 本来,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却了,付总也没再提,她这样一说,倒是不由得让我重新犯了愁。 石云见我不说话,接着道:“怎么,赵队长害怕了?” 我笑道:“害怕什么!反正事情总归都要面对。” 石云宛尔一笑,喝了一口茶水,嘴唇上尽显湿润。确切地说,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神色显得格外真实,也格外妩媚,尤其是那一副性感的嘴唇,轻启之下,灵巧且精致,预示着她是一个性感美丽的女人。 石云又问了一句:“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圣冰吗?我想听实话。” 我皱紧了眉头,道:“嫂子,难道你这次约我出来,就是想问这些?”在这话中,我已经将不耐烦的情绪加了进去。 石云也许没料到我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那原本和蔼的表情顿时板了起来,她低下头,拿筷子在桌子上划拉了几下,倒是随即又缓和了笑容,抬起头来道:“小赵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很闹心,我也很想帮你,但是-----”她支吾了一下,拿双手揉了揉眼睛,手指上的白金戒指闪烁着特殊的光华。 我再叼了一支烟,啪地点燃,将打火机摔在桌子上。 068章 (2) 石云当然感觉到了桌子的微微震动,她望了我一眼,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接着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赵队长不想听这些,那我不再不识趣了!这一页暂时先翻过去!不过你大可放心,付总那边我会替你说话,替你争取!” 我冷哼了一声,带有讽刺意味儿地道:“哪敢劳烦嫂子啊,嫂子一天到晚这么辛苦,就别在付总面前浪费口舌了!”此时此刻,我算是对石云的动机有了一定的了解,我觉得她是想间接地威胁我试探我,她的心机我能察觉一二,虽然隐藏的很深,却逃不过我的慧眼。 石云见我说话越来越带有火药味儿,赶快转移了话题,道:“眼下,有一件事情,也许赵队长会很感兴趣。我这次约赵队长出来,主要是想代表付总跟你提前沟通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顺便听听你的意思。” 我心想你就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听着心烦!我最讨厌这种做作的女人,哪怕再漂亮,也令人作呕。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她将我和付圣冰的旧事搬出来的具体目的,但是却很反感,本来我能出来见她,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要不是看在付总的面儿上,我才懒的跟这种女人交往,更别说是跟她一起吃饭聊天。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将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追问道:“嫂子有话直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得早点儿回去!” 石云道:“好了赵队长,我就不卖关子了!是这样的,付总前段时间接到了一个通知,是天龙保安公司倡导的,在十一月底有一个保安人员大比武,获胜者奖品和奖金相当丰厚,届时北京乃至全国的保安公司都会派人参加。付总想派你全权负责这项工作,如果能在比赛中取得好名次,你将会象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一样,名震保安行业!” 我顿时吃了一惊!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追问道:“什么,保安公司也要举行什么什么比赛?以前有过吗?” 石云摇了摇头,道:“以前没有!今年是天龙保安公司组织的,比赛的费用也由天龙出。” 我再问道:“这消息确切吗?” 石云点头道:“千真万确!到时候具体的一些东西,付总还会找你谈,我只是受付总委托,顺便过来听听你的意思!”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我甚至意识到这是天龙保安公司策划的一起巨大yin谋!但是我没有点破,而是若有所思地对石云道:“我没什么意思,过几天我会过去找付总谈谈!” 石云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样最好!其实付总的意思是,他很希望华泰能在这次比赛中脱颖而出,甚至越过天龙!那样的话,华泰的声望和在保安界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我摇了摇头,道:“嫂子,有些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么乐观。究竟是福是祸,还待时间去检验!” 石云笑道:“小赵你可真够谨慎,这难道不是好事?至少,天龙保安公司组织的这次比赛,算是首都保安公司之间的一次盛事,可以增进交流,互相学习,也算是一种乐趣吧!” 我反问道:“嫂子真的以为保安公司之间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和交流?” 这一句话,倒是把石云问住了。相信在这方面,她比我更清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尽管我对石云提到的这个什么比赛并不了解,但是我总觉得,保安界的一场大地震,就要开始了------ 而这场大地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只有靠时间去验证了! 正在心里微微思索间,且听石云接着道:“跟赵队长说话就是心里坦荡,看的出来,赵队长是个实在人。说话直,干事痛快,我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 我客套道:“谢谢嫂子的赞美!不过我受之有愧!” 石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止住了,只是静静地望了几眼,然后低头喝起了茶水。 凌晨零点半左右,我们结束了宵夜,走出了餐馆。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次单独晤面,但是我此时还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返回到凤颜美容休闲中心,临别之际,石云对我说道:“赵队长,希望以后还能跟你出来喝杯咖啡,赵队长会赏脸吧?” 我没有正面回答石云的话,而是冲她提醒道:“嫂子路上注意安全!” 随后我驱动丰田皇冠,径直返程。 回去的路上,我反复地回味着石云的那一番话,表面上看来,她说的那番话象是没话找话,只是一些普通的话题,但是往深里一分析,我总觉得其中暗藏玄机。 而且,按照正常的逻辑,石云不应该以这样一种方式约见我,她对我表现出来的信任和关照,似乎隐藏着一种暂时不为人知的动机和目的。 回到了宾馆,我迅速停下车,径直上了楼,回了房间。 我在房间外面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人应,我赶快掏出手机拨通了由梦的电话,短暂的待机声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甜甜的声音:回来了你,赵龙? 我皱眉道:回来了,你在哪儿呢,不是嘱咐过你,不要乱出去走动吗? 由梦道:我出来买了几本书,这就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宾馆门口! 我道: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大半夜的出去买什么书? 挂断电话,我在门口等着,五分钟后,由梦果真兴冲冲地拿着几本书返回。 她踩着兴高采烈的脚步声走近,得意地望着我。但是还没等她说话,我率先埋怨道:“什么书网上没有啊,你还非得出去买!” 由梦将手里的书在我眼前一挥,噘着嘴巴道:“傻瓜!本姑娘的书是买给你的!” 我顿时一愣:“给我买的?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时间看!” 由梦拿钥匙打开了房门,拎着我的手进去,她将手里的三本书扔到床上,拉我坐下来,神秘地说道:“三本书,都是成功学大师陈安之的著作,你平时要多加强学习,别变懒了!” 我汗颜道:“有没有搞错?你这次过来是当我老师来了是不是?还要强迫我学习?” 由梦望着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能成功!看看陈老师的书吧,对你的为人处事和创业,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陈安之我倒是听说过,他是时下最火的激励大师之一,曾经拜师于安东尼@罗宾的门下,成就了社会成功学方面的一个传奇。他被誉为全亚洲最伟大的激励大师,他的著作畅销世界,讲课资料被千万人收藏、学习。 只是我实在搞不懂由梦让我学习这些干什么,以前在c首长处的时候,她倒是从来没对我如此严格要求过。 这丫头真是怪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我仍然没有排斥,至少,这也算是由梦的一番良苦用心,我觉得闲暇之时看看书,对自己倒是没什么坏处。 然而,我总觉得由梦有些不对劲儿。 又是让我戒烟,又是给我买成功学书籍,这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毕竟是奔波了一整天了,我倒是觉得有些累了,因此不想再考虑其它事情,想躺在床上先美美地睡上一觉。 只是,第一次跟由梦睡在一间房里,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当然也有些紧张,我害怕由梦会误会我,她哪里知道,我其实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但是由梦似乎没有一丝困意,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开始象念紧箍咒一样跟我讲一些所谓的心里话,我想打盹儿,但是触及她那漂亮真实的容颜,却又促使我强打起精神来,陪自己心爱的人说说话,聊聊天。 就这样聊到了一点半左右,我终于困意难耐了,劝由梦道:“早点儿休息吧,不早了!” 由梦瞟了一眼靠窗户的床铺,转而调皮地望着我道:“不敢睡!” 我追问:“为什么?” 由梦坏笑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着过去欺负我啊!” 我握着由梦的手,汗颜道:”由大人您饶了我吧,我哪敢啊!你放心,我赵龙可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别说是一人一张床,就是咱俩睡到一张床上,我保证不带碰你的!”这样激昂地说着,其实也是强制住了自己的邪念,面对如此可爱美丽的天使,我何尝不想轻拥她入眠,尽情地体会她身上的妩媚和温柔,但是我觉得由梦太圣洁太清纯了,我实在不忍心亵渎于她。 谁料由梦却兴师问罪地道:“怎么,本姑娘就这么不值得你碰?哼,看来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是不是?” 我赶快申辩道:“吸引力超大了!就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儿!”我红着脸坏笑着,悄悄地望着风情万种的由梦,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悸动。 是啊,面前这个穿着时尚衣装,娇美如天使的漂亮女孩儿,就是我朝思暮想,爱的如痴如醉的爱人啊! 她的美是一个传说;我们的爱情也是一个传奇。 我趁着心热,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矛盾的心理活动,却悄然将我束缚了起来。 我感觉到由梦的双手在我后背上使劲儿地将我抓紧,然后抱紧。她将脑袋伏在我的肩膀上,悄然问了一句:“赵龙,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在这儿住下?” 我的脸上又是一阵热辣,我不明白由梦问这句话是什么动机,但是我的心,却因此呯呯狂跳起来。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放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由梦笑骂道:“是不放心,还是有什么企图?” 我动情地道:“有企图!企图保护你,企图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看着你!不想浪费任何一秒钟能看着你的机会!” 由梦沉默住了,但是她却突然间呜咽了一声,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紧接着,我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湿润,我顿时一惊,轻轻地将由梦推开,我顿时愣住了: 由梦竟然流泪了!她哭的很矜持,但是却很动情----- 我不由得万分诧异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她是被我的话感动了? 怎么可能! 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何曾如此脆弱过? 望着她这突然间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由梦究竟怎么了?难道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从我在望京地铁站接她过来之后,她就表现的相当奇怪,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谈,都跟以前大相径庭!尤其是她此时的哭泣,更是令我疑惑! 她怎么了? 她究竟怎么了? 我在心里急切地追问着------ 由梦的眼泪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令我感到震撼,感到疑惑。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她还想掩饰,但是她脸颊上两行清晰的泪痕是掩饰不掉的,我轻轻地拿手触了触,试探地问道:“怎么了由梦?这是?” 由梦强挤出一丝近乎真实的笑,将脸颊靠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我这哪儿是哭啊,这明明是笑嘛!是笑!我是高兴,我是高兴-----”由梦近乎于掩饰地笑着,辩白着,但是在我看来,这种掩饰的辩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扶着由梦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下,皱着眉头提高音量追问道:“由梦你必须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你骗不了我,你肯定有什么伤心事,对不对?” 由梦用手抚了抚自己湿润的脸颊,仍然是掩饰地道:“本姑娘开心着呢!我是被你感动了!我啊,特别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感动,我是感动了!”由梦不敢抬头看我,只是兀自地解释着。 明察秋毫的我当然能发现,她的眼睛里,明明蕴藏着一种特殊的情愫,我的判断没错,她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我试探地冲她问道:“由梦你老实告诉我,不许骗我,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一遍一遍地重复问她,但是得到的仍然是相同的答案。 她不肯讲,那我只能焦急地做出了种种猜测,我盯着她追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这样一问我自己都觉得汗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欺负由梦? 由梦摇了摇头,笑道:“别瞎猜。” 我再猜道:“是不是-------是不是张登强还在烦你?” 由梦仍然摇头。 我又猜道:“那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突然之间黯然神伤了?” 由梦照旧是摇头。 确切地说,我将一切可能的与不可能的因素都猜过了,也都一一问询于她,但是由梦始终守口如瓶,她似乎想将这种苦楚自己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忍受。 我叼了一支烟,望着由梦,她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只是眼睛里仍然蕴藏着几丝湿润。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有什么苦处不能跟我说呢,还非得偷偷掉眼泪。由梦我还不知道你吗,如果不是遇到了很大的伤心事,你会哭?” 由梦伸手从我嘴里将香烟撤出,捏在两指间,顺势一弹,那烟正好准确无误地飞到了门后的垃圾篓里。 她冲我笑了笑,道:“不许抽烟!” 我深深地望着她,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此后是良久的沉默。 倒是由梦故意强装出兴奋,顺势偎依在我的肩膀上,动情地道:“赵龙,真想躺在你的肩膀上,一辈子。” 我微微笑道:“会的。这一辈子,我的肩膀只让你一个人靠。” 由梦反问了一句:“那下辈子呢,不让我靠了?” 我捏着鼻子逗她道:“下辈子再说!不知道多少美女还在排着队呢!” 由梦怒吼一声,施展抓挠神功在我身上拍打了起来,一边‘施暴’一边霸道地道:“赵龙我告诉你,你的肩膀只允许我一个人靠,你是本姑娘的唯一,本姑娘也是你的唯一!” 我幸福地承受着由梦的虐待,心里却象种下了一份心事。由梦流泪的样子,仍然在我心里深深印刻。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抑或是受了什么委屈,抑或是其它----- 我知道由梦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她也不会说的,因此也不再追问。 我就这样轻轻地拥着由梦,良久没有松开。 她也用双手紧紧地抱着我,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 当我意识到需要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拍了拍由梦的后背,轻声道:“休息吧,早点儿睡。” 由梦抱在我后背上的手得到了一丝缓解和放松,然后轻盈地撤退,我顺势扶着她的肩膀,正面望着她,她也拿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盯着我,脸上略微含羞。 我想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但是却没好意思实施,只是拿手刮了一下她俏美的瑶鼻,笑道:“有你在身边真好,但象是在做梦,甚至比梦还美好。” 由梦却道:“要是这场梦永远不会醒,该多好啊!” 我笑道:“你也是个幻想主义者啊!” 由梦摇晃着脑袋拎着我的手荡起了秋千,另一只手趁机将一颗蓝色的泡泡糖叼在嘴里,嚼了起来。 我再问了一句:“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由梦得意地笑道:“今天写了三千字!把大纲、主线什么的都写出来了!” 我赞叹道:“厉害!你还真准备当个女作家啊?” 由梦嘻嘻道:“兼职作家呗!从今天开始,本姑娘也是精神食粮的制造者,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喜欢看我的书,能在我的书里找到快乐!” 我只是一笑,没再说话。想叼一支烟,又怕由梦批评我,于是强忍着作罢。 由梦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疲惫,松开了我的手,道:“你早点儿休息吧,今天又要工作,又要过来陪我,肯定挺累了。” 我点了点头,望着由梦俏美的容颜,终于忍不住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道:“你也是。” 然后转过身,移步到了旁边的床铺上。 我伸展双臂打了一个大哈欠,脱掉了西装,然后熟练地蹬掉鞋子。 正准备脱袜子的时候,我猛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我那六十多块钱一双的名贵袜子,竟然破了个洞!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这袜子也破的太意外、太及时了!我扭头望了一眼由梦,冲她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没好意思向她提出补袜子的要求。我想她一定很累了,还是等明天也再说吧。 不过我倒是挺纳闷儿的,我这人不迷信,但是这次袜子破洞,却让我觉得象是有一种什么特殊的暗示似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它也让我更清晰地记起了当初在c首长处时的愉快时光,那时候每天运动量很大,我的袜子经常被脚趾头顶破,而由梦则担负起了为我补袜子的重任,补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定律式的生活,却象是一种由衷的乐趣,令我怀念,令我难以忘却。这种回忆与现在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我在回头望向由梦的时候,突然觉得由梦变了,变的更加稳重,更加懂事,更加性感美丽。 此时的由梦也已经坐在了床上,但是她没有脱掉鞋袜,而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我在她的眼神里,再一次感觉出了浓浓的心事。 倒是由梦突然笑问了一句:“袜子又破了?” 我略显尴尬地道:“破了个小洞,嘿嘿。” 由梦感慨道:“莫非你长了一双大力金刚脚?什么袜子穿在你脚上,都不禁穿。” 我捏着鼻子道:“可能是它想锻炼一下你做家务的能力吧!以后啊,这种情况还多着呢!” 由梦大呼一声‘讨厌’,然后轻盈地走了过来,将我脱下来的袜子拎在手里,自嘲地道:“看来,本姑娘是为了帮你补袜子,才出现在你的生命当中的!” 我笑道:“谢谢由大人再施援手!” 谁知由梦却突然转过身来,冲我兴师问罪地道:“赵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袜子故意弄破了,让本姑娘给你补?” 我汗颜地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有那么无聊吗?几十块钱一双的袜子,我舍得?” 由梦拎着我的袜子在空中一挥,笑骂道:“据本姑娘推断,你就是故意弄破的!不然哪能破的这么巧啊,本姑娘第一天过来你袜子就破了!哼,你个阴险的家伙!” 我赶快连声大喊冤枉,却也没再争辩。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由梦在帮我补袜子的过程中,已经练就了一身过硬的缝补技能,因此没出三五分钟,那只破洞的袜子已经完好如初了! 我如获至宝地冲她表示了一下谢意,将袜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由梦这才得以伸展了一下懒腰,然后重新坐在床上,开始伏下身子解鞋带儿。 069章 我迅速地翻shang床去,侧着身子偷瞧着她,只见她轻巧地将鞋子褪去,脚上只剩下一双干净洁白的小白袜,她挪了挪屁股,身体凑到床上去,半躺下。然后拿一只手支撑着身体,脱掉了外衣,里面是一件花色的内衬,将她那凹凸的身体映衬的相当俏美、有型。她迅速地拿被子盖在了身上,由于是被子是侧着盖的,她露出了半截小腿儿,身体再朝外一侧,正好与我对脸儿。 我们对视着,谁也没有打破彼此的沉寂。 不知不觉间,我们渐渐进入了梦乡----- 但是说实话,此情此致,又让我如何入眠? 我甚至没有关灯,借助灯光偷偷地观望着由梦的睡姿,她睡的很安详,甚至有一些沉醉,两条胳膊张开着,置于枕头两侧,我甚至能看清她呼吸时的身体起伏。 我心里涌进了一阵狂热的幸福感,因为我知道,睡在那张床上的人,是我的爱人,是我最亲爱的由梦。我们一起工作了七年,感情深厚,彼此心照不宣。在漫长的军旅生涯当中,以及这次潜伏在保安公司的过程当中,我始终将与由梦以后的幸福生活作为支撑自己不断努力和克服一切困难的动力。无论境况有多么艰险,只要一想起由梦,我便能瞬间忽略所有的一切,只记得这份情这份爱,这份种在未来的幸福!我期待着,期待着幸福会开花,结满果实。由梦,这简单的一个名字,是我的寄托,是我的向往,也是我永远不可泯灭的誓言。 我望着由梦窃笑着,窃笑着,一直到进入睡眠状态。 我这人爱做梦,一进入梦乡,梦便开始活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当我在朦胧中醒来的时候,我先是闻嗅到了一股香风,顿时一惊,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猛地吓了一跳! 我发现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正坐在我的床头,一只手攥住我的手,轻轻地晃荡着,嘴巴里还吟诵着什么---- 定了定神儿,我当然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女孩儿正是由梦! 我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因为没有关灯,我能清晰地看清楚她的背影,很优美的女性线条,她那柔软的小手拽着我的手,轻轻地捏动着。 难道由梦梦游了?抑或是我还在做梦? 我情不自禁地用另外一只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生疼生疼的,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我继续凝望着由梦的背影,感受着从她身上飘洒出来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她的头发有一丝凌乱,但是乱的好看,乱的格外有风韵。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由梦怎么会突然坐在这里? 我悄悄地将脑袋微微偏了一下,让耳朵更精确地对准由梦轻吟的方向,我听清楚了,她竟然在唱歌------- 她的声音很轻,身体有些微微地在颤动,她的歌声仍然很甜美,但是甜美当中却浸出几分伤感。 我越来越诧异起来:由梦这是怎么了,睡着睡着,怎么跑到我床头来唱歌来了? 我想坐起来问个究竟,但是没忍心打扰她的雅兴,而是半闭着眼睛,静听着她的歌声。由梦偶尔也会回头望一望,我赶快紧闭上眼睛,甚至还故意打两个小小的呼噜,我想静观一下,由梦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由梦停止了歌声,挪了挪屁股,开始面向我,静静地望着我,眼神一秒也不搁浅。 我眼睛眯着一道细缝儿,悄悄地望着由梦,她看起来很安静,但是脸色却有几分伤感。 天啊,她竟然缓缓地伏下了身子,轻轻地在我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然后她坐直了身子,嘴里又开始呢喃起了什么。她这次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我心里顿时有些焦急走来:由梦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是受什么刺激了? 从她过来找我,一直到现在,她所做的事情,都令我感到诧异,令我摸不到头脑。我实在想不明白,由梦到底想干什么? 带着疑惑,我想睁开眼睛冲她问个究竟,但还是忍住了,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她的‘雅兴’,我只是静观其变,看看由梦还要做些什么----- 然而由梦没有在我床上再停留,她仔细地盯了我几眼后,松开了我的手,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由梦的奇怪表现,令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此夜再无眠,我胡乱地猜测着,朦胧不已,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大约是清晨六点多钟,我从杂乱的思绪中醒来,准备鼓起勇气冲由梦问个清楚。但是侧身一望,见由梦的床上已经空空如也,被子被叠起,衣服也不见了。 我以为她去洗漱去了,因此也没作过多猜测,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从床头摸过手机一看,是金铃打来的! 本不想接,但还是犹豫着接通了,那边传来了金铃爽朗的笑声:赵队长,这几天怎么越来越懒了,都不起来锻炼身体了! 我敷衍道:累!想休息几天。 金铃道:没有你跟着早练,心里空荡荡的,跑走步来也觉得脚下发沉。呵呵,没想到早练也能对人产生依赖性。 我笑道:你坚持吧,锻炼一下身体有好处。别跟我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这样说着,我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骤变,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变懒了,总会因此一点儿小事便取消晨练。在没有进入保安公司之前,晨练一直是我雷打不动的习惯,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阴天打雷,我和由梦从不间断,但是现在倒好,我竟然已经连续几天没有锻炼身体了。看来,这个习惯我得想办法强化一下,不然的话那就危险喽。 金铃道:你现在起床了没有?起床的话就出来练练呗,我跟你说呀,你打拳的时候是你最有魅力的时候,你要是丢了这个习惯,魅力指数会下降不少。 我汗颜道:什么魅力指数不指数的!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会锻炼的!你呢,希望你能-----保持住,坚持就是胜利。等你坚持了一年,那你就形成了生物钟了,一天不锻炼就会憋的难受。 金铃啧啧地道:你在部队不也坚持了好几年了吗,怎么现在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道:我不是坚持不下去,我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只是暂时不锻炼了。 金铃道:没你陪我,那我锻炼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也暂停几天,等你恢复。对了,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能告诉我吗? 我搪塞道:没什么,就是事儿多了点儿,也懒了点儿,状态不好,想调整一下。 金铃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我道:那有多复杂? 金铃沉默片刻,唏嘘了一下嘴巴,道:我现在正在周记粥铺喝粥呢,你说我傻不傻啊,明明就我一个人过来喝粥,我竟然要了两份儿!现在喝不了了,哈哈! 虽然金铃在笑,但我能听的出来,她这笑声当中充盈着一种失落感。人其实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去做某件事情,突然之间中止了,就会造成一定的情绪错乱。我突然觉得有一丝歉意,若有所思地对金铃道:那剩下的一份儿你替我喝了吧? 金铃笑道:才不喝!嫌你脏!我呢给你留着,只要你不来,我就点两碗,看看到时候能剩下多少碗,惩罚你一口气全喝掉! 我汗颜道:不至于这么残酷吧?虐待啊! 金铃道:谁让你不守约来着!行了,不浪费电话费了,你好好休养休养,什么时候恢复早练了通知我一声! 我点头道:好的。 刚要打断电话,却突然听到金铃又恍然大悟般地说道:等等,先别挂------我今天出去跑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我皱眉问道:谁?不会是卢正炫吧? 金铃道:不是。是--------是由梦! 我顿时一惊,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追问道:你在哪儿碰到她的?她干什么? 金铃道:怎么一提由梦你这么敏感啊,看来-------喔,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我跑步的时候,见前面有个女孩儿离我大约有一百多米,样子很像是她。当时我就使劲儿跑,但那女孩儿跑的太快了,衣服都跑湿了,我愣是没追上!后来我一想,不可能是由梦啊,她现在肯定应该是在中南海吧,跑望京来干什么? 我‘哦’了一声,开始在心里琢磨了起来,依据金铃所描绘的,背影象由梦,跑的又那么快,不是由梦还能是谁? 我赶紧对金铃说道:好了金总,咱们以后再聊,我这儿有点儿事儿! 金铃道:好吧,不打扰你了!记得要早点儿恢复状态,我还等着你陪我早练呢! 我‘哦’了一声,却兀自地苦笑了一声。金铃总是把晨练说成是‘早恋’,听着超别扭。 挂断电话后,我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准备去找由梦! 我在心里不断地埋怨着,拿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房间里,一曲好听的<梁祝>音乐声响起,我用眼睛四处扫描了一下,确认这声音是从由梦那张床的枕头底下发出的声音! 毫无疑问,由梦没带手机! 我不敢再多想,迅速地走到了门口。 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突然被推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由梦。 她穿了一套粉红色的短袖短裤,脸上浸着几丝汗珠,头发有些湿润,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儿。 见到她的一刹那,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追问道:“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你?害的我这一阵子找吧!” 由梦进门,顺手将门关紧,说道:“出去跑了一圈儿,锻炼了一下!真舒坦呢!”由梦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转而又道:“我顺便买了早饭回来,豆腐脑,还有几个蒸包。” 我顿时一惊,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问道:“去哪儿跑步了,出了这么多汗!” 由梦轻盈地换上了拖鞋,笑盈盈地道:“今天跑了不少路,从宾馆出去往北走,然后红绿灯右拐,一直到了望京,在望京兜了一圈儿回来了!” 我皱眉道:“以后不允许出去跑步了,危险,知道吗?” 由梦呵呵地道:“为什么呀?生命在于运动!看来你现在真的变懒了你,你忘了咱们在首长处的时候天天锻炼来着?你那时候还经常教育我呢,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快啊?” 我道:“我也一直在坚持晨练着呢,就是这几天开了个小灶儿,没练。对了你今天早上起来怎么不喊我一起练去啊?” 由梦拿毛巾擦拭着头发,笑道:“就你!早上睡的跟那啥似的,我没忍心叫你!你昨天忙了一天了,挺累的!” 我汗颜地追问道:“哪啥啊?你说我睡的跟哪啥似的?”我兴师问罪地望着由梦,故意皱紧了眉头。 由梦扑哧地笑道:“自己猜呗!反正你睡觉特不雅观!我以前倒是没注意过,我跟你描绘一下子啊!”由梦拎过我的手,开始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我睡觉的样子:“你睡觉的时候啊,张着大嘴,还嚎嚎嚎地打两下小呼噜,眼皮子耷拉着,身体倦缩着跟那啥似的,这个,这个一只手压在脑袋底下,估计血管儿都得压的不畅通了!反正你睡觉的样子可难看了!改天我给你照下来让你看看,哈哈,今天不小心看了一下你的睡姿,你在本姑娘心目中英俊潇洒的形象,一落千丈!”由梦虚张声势地望着我,窃笑着,腮前的小酒窝显得明朗起来。 我一捏鼻子,笑问:“是吗,有你说的那么难看吗?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睡觉的姿势老帅了!” 由梦善意地骂道:“蟋蟀的帅!还有啊,你睡觉的时候还磨牙呢,不是,不是,不是磨牙,是这样子!”由梦一边说着,一边高频率地做着上牙碰下牙的动作,然后指着自己的嘴巴道:“就这样!你睡觉的时候就这样,上牙碰下牙,发颤,两排牙对着咬!跟零下七八十摄氏度冻的发抖似的!” 我苦笑道:“没那么夸张吧?我睡觉还咬牙?我咬牙干什么?又不是老鼠,得磨牙。” 由梦道:“两种可能!一种是睡觉的习惯,一种是生理痉挛,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想的事儿太多,思维都集中在大脑里了,你的其它器官,都开始造反了!” 我汗颜,这算是什么逻辑? 但不管由梦描绘的是真是假,我还是捏着鼻子虚张声势地道:“哥磨的不是牙,是寂寞!” 由梦扑哧笑了,善意地骂道:“德性!哼,行了行了,赶快趁热吃了吧,再不吃就凉了!”由梦一边说着,已经将买来的早餐摆在了桌子上,递过来一个简易的塑料小勺儿。 如此情景,倒是再次让我联想到了齐梦燕。齐梦燕也象由梦一样,很了解我的喜好,每天也会买一份儿豆腐脑儿,买几个包子或者鸡蛋饼------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齐梦燕身上怎么会和由梦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吃饭的过程中,我想问一下由梦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转而一想,却几次欲言又止。 我觉得还是等吃完饭以后再问吧。 简单地解决了早餐问题,由梦从坤包里取出一张餐巾纸,给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才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由梦望着我道:“你不忙吧,你要是忙的话先回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再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摇了摇头,道:“不忙。我现在超自由!手底下有几个得力的干将,我根本不用太费心。” 由梦冲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赞道:“敢情这管理才能在哪儿都能行的通是不是?你在首长处的时候,就很有领导风范,这不,到了地方,几百人的队伍,硬是被你管的井井有条!”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扑哧笑道:“你呀!有时候吧,觉得你变化很大,跟你在c首长处的时候,判若两人。但是有的时候呢,又觉得你还是你,你还是赵龙,一点儿没变。一夸奖你的时候,你不还是这句口头禅嘛!”由梦学着我的口气说了句‘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然后继续笑道:“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变了多少?” 我道:“我还是我,赵龙,一点儿没变!” 由梦眼神窘异地一眨,只是淡淡一笑,却没再说话。 待她收拾完早餐残余,我将她拉到床上,扶她坐下,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她。 由梦不明其意地惊诧着,笑道:“干什么呀你!” 我拎起由梦的手,直截了当地问道:“由梦你告诉我,最近你究竟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奇怪!” 由梦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缓和,她调皮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埋怨道:“我能怎么着啊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整天瞎想什么呢!” 我严肃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由梦搪塞道:“没!我有什么可瞒的啊!本姑娘做事一清二白,瞒你干什么?”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 由梦眼睛使劲儿地眨了几下,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笑道:“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啊?睡觉来着!”她将脑袋偏向一侧,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望着她道:“昨天晚上,哦不,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你坐在我身边唱起了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由梦原来含笑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她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你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道:“我没睡着!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样子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是在梦游呢!幸亏昨天开着灯,不然我得被你吓死!你披散着头发,拉着我的手,嘴里嗡嗡哼哼的,吓唬我是吧?” 由梦极不自然地一笑,在我胸脯上画起了圈圈儿,道:“赵龙你太坏了你!明明没睡着还装睡,我昨天晚上没睡着,所以就坐在你床上,想跟你说说话,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拉着你的手唱起歌来了!唉,本姑娘是想看看你睡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以前没见过,好奇,嘿嘿!”由梦语无伦次地搪塞着,摇晃着脑袋,故意将表情保持平静。 我有些生气地道:“有必要这样骗我吗?由梦,你这次过来看我,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你真的好奇怪,好奇怪,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呢?” 由梦噘着嘴巴吸了一口气,表情怔了一下,但仍然道:“你不相信我?” 我稍微提高了音量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深更半夜的坐在我床头唱歌,你什么意思?哄小孩儿是吗?”也许是由梦的遮遮拦拦,令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我是喜欢你,想看看你,所以晚上睡不着,想看看你睡觉的样子!难道这也值得你怀疑?” 我控制着自己说话不掺杂火药味儿,继续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就算你睡不着想看看我,总用不着用歌声来表达吧?” 由梦皱紧了眉头道:“我就是-----就是一时兴起哼哼了几句,这也不行?赵龙你也太敏感了吧,那你说,我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我会趁你睡着的时候暗害你?”由梦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大,一副焦急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道:“反正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由梦兴师问罪般地道:“随便你想呗!整天瞎想,联想力那么丰富干什么?” 也许是心里有太多的疙瘩解不开,我干脆叼了一支烟,由梦这次倒也没管,我得以顺畅地抽了两口,久违的烟草味道让我觉得精神抖擞起来,我望着由梦,见她已经绷紧了脸色,为了不至于矛盾继续升华,我主动讲和道:“别生气别生气,我瞎猜呢!我就是放心不下,觉得你怪怪的!”我拉过由梦的手,同时用肢体语言向她传递投降的信息。 我这人总是心太软,本来还准备朝由梦问个清楚,但是见由梦变得义愤填膺起来,我不由得心软了! 尽管我知道由梦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仍然不能再继续追问,我知道,也许由梦有自己的苦衷和想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预感着,情况相当不妙。 我甚至能清晰地体会出,由梦这次过来找我,也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来的!她仿佛是想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尽管这些只是猜测,但是众多的疑惑,始终盘旋在脑海,无法释解! 那种滋味儿,挺痛苦的! 由梦反过手心,用两只手将我的左手夹在中间左右摇晃了起来,道:“赵龙,对不起,刚才我情绪激动了!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我就是太在乎你太喜欢你了!我并不想吓到你,我就是想坐在你身边看看你,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瞎想行不行?你的由梦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伤害你!” 由梦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就是觉得挺奇怪。好了,我相信你!” 由梦眼睛上下眨了眨,轻轻地偎依在我的肩膀上。 我也顺势拥揽住她,尝试将那些疑团暂时收拢,我想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由梦不想说,我又何必勉强? 只是我哪里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这一天,我一直陪着由梦,没有再返回保安队。 我本想带由梦出去散散心,浪漫一下,但是由梦不允,只是缠着我陪她聊天说话,然后就是写她的小说。 尽管满腹疑团,但是我仍然很珍惜和由梦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尝试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让她快乐,去弥补我这段时间的亏欠。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天没回去,望京那边儿简直象是反了天了! 从下午五点钟开始,我先后接到了四个电话,给我打电话的分别是齐梦燕、付圣冰还有保安队的副队长李群涛,另外还有一个天龙保安公司的女教官乔灵。 我仅仅是一天没着面儿,在他们看来,我就象是失踪了一样! 尤其是付圣冰,在电话里尽显焦急,非要开车出来找我,好不容易才被我劝下。齐梦燕打电话主要是汇报了一下如意苑保安队的工作情况,我让她找副队长李群涛汇报就行了,齐梦燕说李群涛不够档次,不值得她浪费口舌,非要直接向我汇报;乔灵打电话找我倒是正事儿,她也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说是天龙保安公司要号召全北京的保安公司在月底组织一次保安大比武,项目涉及到保安队列、交接班、安保情况模拟演练、搏击技能和团队协作等多个项目,表现突出者将会受到重奖,现在天龙保安公司大老板陈富生,已经提前把奖品都准备好了,三辆本田越野,是对成绩优异者的最高奖励! 乔灵的这个消息,竟然与石云所言不谋而合。 看来,在保安界,的确会有一次大的活动,只不过,在被美化了的外衣之下,里面蕴藏着多少心机和伎俩,也许只有天龙保安公司知道了! 最后我问乔灵为什么将这个告诉我,乔灵只是淡淡一笑,说她希望我能代表华泰参加这次大比武,如果我成功了,将能和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齐名。 我试探地问乔灵,我成名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乔灵说她会很高兴,否则那简直是埋没人才。至少这次大比武是一次保安界的亮剑行动,谁的剑快谁的实力强,谁就会成为保安界的焦点。陈老板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将首都的保安企业进一步规范化,建立一种积极和谐的保安秩序,让各保安公司之间,形成一种竞争向上的态势*********我觉得乔灵简直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不相信陈富生有这么高尚,那是一个心机很重的大人物,他的性格和作为,就象是三国里的曹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实力雄厚,却阴险毒辣、老谋深算!我甚至怀疑他有那种‘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嫌疑。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并不想参加那所谓的保安比武,我觉得对我来说,那根本没什么意义。 但是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相信自己逃脱不开这次比武。 也许,对于我来说,换个角度考虑一下,参加这次比武,倒也未必一定是坏事!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大约十点钟左右,我再次接到了老板娘石云的电话! 石云想约我出去喝咖啡,被我婉拒了! 却说当天晚上倒是相安无事,这样看似平静地再过了一天,次日晚上十点钟,我再次接到了石云的电话,她这次不再是请我喝咖啡,而是说想请我帮个忙。我犹豫了片刻,倒是答应赴约。 毕竟,她是老板娘,有些时候,我还得给她留几分面子,留几个台阶儿。 十点10分,我整理好了衣服,准备去望京的凤颜美容休闲中心面见石云。 由梦凑到我面前,不无担心地问道:“这么晚了到哪儿去?” 我如实相告。 由梦苦笑了一声,道:“你现在倒象是成了夜猫族了,白天事儿少,晚上事儿多!这个老板娘怎么总是约你呢?她是不是图谋不轨啊?” 我埋怨道:“瞎想什么!人家是什么身份,有夫之妇,堂堂的老板娘!对我有什么图谋不轨的?”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那不一定啊!本姑娘倒也是将军的女儿,不也是对你一见倾心了吗?” 我捏着鼻子故意得瑟道:“说的也是!没办法,男人魅力不可挡,女人排队争着抢!有时候人太帅了也是一种悲哀,天天有女的约,烦!”我故意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想看看由梦什么反应。 “臭德性!”由梦义愤填膺地望着我,用抓挠神功惩罚了我的傲慢和得瑟! 待惩罚够了,由梦开始嘱咐我道:“路上车开慢点儿!” 我也嘱咐她道:“你也是,好好呆在屋里,别乱跑!还有就是社会上坏人多,提高警惕!” 就这样,我再次驾驶着丰田皇冠,一路狂飚,径直赶到了凤颜美容休闲中心。 真不知道老板娘要请我帮她什么忙! 或者说,我能帮她什么忙? 070章 凤颜美容休闲中心。 当我赶到门口的时候,那个故作神秘的女人,正在门口抱着胳膊等我。 夜光之中,石云的确算得上一个动人的女人,性感的身材被美容中心门上的几个七彩灯映衬的相当多姿,更为甚者,她竟然穿了一套不合时令的夏装套裙,至于是什么料子的我不认识,但是‘美丽冻人’是肯定的了,现在都已经是秋天,她却还裸露了一双白皙的大腿,是卖弄身姿还是故作性感?抑或是想和季节做斗争?但是我不得不说,是我赵龙孤陋寡闻了,当我再走近一点儿我才看清楚,其实石云腿上裹了一双肉色长袜,是不是丝袜我看不出来,我也懒的去研究这些。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奇怪,你争奇她斗艳,你减肥她隆胸,你大冷的天儿穿紧身裤,她能穿裙子和你比性感----- 也许是我少见多怪了,其实这个时候的大街上,到处都有穿着裙子的女同志! 别说是秋天,即使到冬天,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穿裙子的女郎也并不少见,毕竟,随着人类的进化,现代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的抗冻能力,正在飞速地提高着。 这是第二次赴约,因此我和石云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微笑着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我便直接上了石云的车子。 石云熟练地启动车子,在加速的时候,她突然戴上了一枚漂亮的墨镜,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游刃有余地操控着,直奔前方,无数的机动车被她抛在了后面。 我不知道石云是故意装酷还是得了眼疾,本来夜已经够黑了,她还偏偏戴上这副黑色的墨镜,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我没有提出疑问,而是一路沉默。 这次石云把我带到了一个精致的咖啡屋跟前,停下车子,走了进去。 一个精致的单间里,我们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后,石云将墨镜摘下,笑道:“赵队长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儿东西?” 我摇头道:“不饿。嫂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何必还非要请我过来喝咖啡?” 石云宛尔一笑,将一只手扶在右腮前,象是在故意卖弄性感,她轻启嘴唇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要你帮忙,先喝咖啡,喝完咖啡再说。” 我有些生气地道:“嫂子骗我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请我喝咖啡?”我兀自地皱紧了眉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石云呵呵笑道:“赵队长急什么呀?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实际上,我的确有事相求!” 我道:“请讲。” 这时候侍者已经将咖啡奉上,另外拿了一碟bing糖。石云兀自地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几块bing糖,将小碟往我面前一推,道:“你付哥这几天突然心血来潮,想锻炼一下身体,非要买一些健身器械。我知道赵队长对这方面应该挺考究,所以想请你帮忙,跟我去选一下。在此之前,我曾经光临过器械店两次,但是不知道选哪一套好。” 我皱眉道:“嫂子,我觉得你可真是小题大作了!付总喜欢什么,让他自己去选,嫂子用的着这么操心吗?健健身,锻炼一下身体是好事,健身器械只是辅助,选哪一套都无所谓。再说了,如果嫂子实在瞧得起我赵龙,只管在电话里说一声,我可以提提建议,最后还是你们拿主意。根本犯不着非要用请我喝咖啡的方式,难道不是吗?” 石云仍然淡淡地一笑,道:“怎么,请赵队长喝杯咖啡,就这么难?别说是有事相求,就算是没事儿,赵队长也应该赏脸吧?” 我叼了一支烟,话里有话地道:“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嫂子这么破费。受宠若惊啊!” 石云道:“听赵队长的口气,好像对我很有成见?” 我摇头道:“哪敢哪敢啊!就是觉得嫂子太抬举我了,就连买台健身器械也得跟我商量!好吧,既然嫂子如此兴师动众地想请我为付总挑选一套健身器械,那我明天抽时间出去逛逛,买一套送给付总,不知道这样做嫂子是否满意?” 石云当然能听得出我话中的讽刺,但是她仍然保持镇定,笑道:“怎能让赵队长破费,这样吧,明天上午八点,我准时来望京!” 我再吸了一口烟,点头道:“那也好!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推辞着,其实这时候才刚刚进咖啡屋不到十分钟。 石云伸手轻轻一摆,道:“赵队长急什么,还有一件小事儿,想提前通知一下赵队长。” 我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她是不是晚上空虚的要命,所以想约我出来打发时间? 我不耐烦地重新坐下,冲石云问道:“嫂子尽管吩咐。” 石云想了一下,才道:“是这么回事儿,我这几天可能要搬到天龙大厦住一段时间!”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为什么?”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心想难道是石云故意在下逐客令,借此委婉地将我赶出天龙大厦?于是我赶快笑道:“嫂子尽管来吧,我明天就搬回保安队去住!” 石云笑道:“你搬走干什么?你要是搬走了,你付哥还不得怪我呀!我这次搬过去,两个目的,一是想缓解一下跟圣冰和圣依的关系,二是-------”石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难以启齿了。 我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想法不错!你和圣冰姐妹俩毕竟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把关系处理好,对付总也是一种安慰。不过为了方便,我觉得我还是搬出去住好一些。” 石云赶忙道:“可别!赵队长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你要是搬走了,谁来保护圣冰姐妹俩,还有------我。再说了,那幢房子迟早也是你的,只要你在华泰好好干,那幢房子早晚会姓赵。我说了,我搬过去住是想跟她们姐妹俩缓和一下关系,当然,赵队长在当中还要多多帮忙,帮我多圆场圆场,如果有时间的话,这两天你先找圣冰她们谈谈,试探一下她们的态度。然后我再搬过去!” 我笑道:“不用试探!如果嫂子想搬就搬过来好了!只是付总那边?” 石云道:“这也是付总的意思!其实----怎么说呢!”石云微微地低下头,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接着说道:“除了想跟圣冰她们处好关系,我和你付哥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你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难免会有一些厌烦,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新鲜感。我暂时离开付总一段时间,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距离产生美’,久别胜新欢嘛,这还是付总提出来的!” 我没有表态,只是暗想现在的人啊,什么花招都能想的出来!久别胜新欢,也成了这些成功人士的一种生活方式! 对于石云今天的求助,我虽然觉得她有些小题大作,但却也没多想。 离开咖啡屋的时候,并不算太晚,正好是晚上十一点半。 辞别石云后,我径直到了望京的各个项目,转了一圈儿,然后才驱车赶回宾馆。 (二) $$$$$$$$$$$$$$$$$$$$$$$$$$$$$$$$$$$$$$$$$$$$$$$$$$$$$$$$$$$$$$$$$$$$$$$$$$$$$$$$$ 我与石云别过之后,石云望着我驱车远去,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这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从旁边的店里走了出来,快步走近了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云姐啊,看来这个赵龙很难接近啊!你内功还不够,还得加强修练!” 石云转身望着这个女孩儿,皱眉道:“哼,我还不信了!我石云还接近不了他!” 女孩儿整蛊般地原地转了个圈儿,道:“你以为你是我啊,性感妖艳,倾国倾城!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用这些弱智的手段接近他,你得懂策划,懂包装!现在你是我们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了,配合好齐梦燕,你将功德无量!” 石云道:“梦娜,你们这么辛辛苦苦地去折腾一个保安队长干什么?我倒是搞不明白了,要想整他,有一千一万种方法,何必非要用这些手段,又慢又复杂。” 齐梦娜严肃地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我们吸收你进来,全是看在成哥的面子上,你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其它的事情,不用你考虑!” 石云皱眉道:“这么说,我只是你们手里的一粒棋子,对吗?” 齐梦娜冷哼道:“随你怎么想!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乖乖地听话照作,是你唯一的选择!现在华泰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你最好是别耍花招!既然你在成哥的介绍下加入了我们,就要听话!还有,付时昆那边你要应付好,别节外生枝,最重要的是,跟成哥偷情的时候,注意场合,要是漏了馅儿,哼,我把你当饺子煮了吃!” 石云面露无奈地道:“你们这样做,究竟要达到一个怎样的目的?我太糊涂了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齐梦娜冷哼道:“又问!云姐,我尊称你一声云姐!”齐梦娜再拍了一下石云的肩膀,接着道:“干好这一票,你将会功德无量!我们会好好给你记一功!” 石云皱眉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对我老公也有伤害?你们不会是也要对付他吧?” 齐梦娜骂道:“还好意思叫老公!哼,天天跟别人偷情,亏你还这么坦然!” 石云道:“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对付赵龙没问题,但是要我对付我老公,我有些不忍心!” 齐梦娜道:“放心吧,除了赵龙,任何人对我们都没用处。我们不会浪费功夫去操那份儿闲心!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其它的不用考虑。时机一成熟,我们必须一举成功,再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石云疑惑地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这样一个办法去对付赵龙?依我们的实力,用得着这样走弯路吗?” 齐梦娜骂道:“又多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赵龙这个人非同小可,相信你也领教过了,如果不是用这种办法,根本达不到咱们想要的效果,而且很容易引起赵龙的怀疑。我们这样做,是大智若愚!明白吗?” 此时的齐梦娜,显得象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特工,言谈举止尽显强势。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能如此犀利! 石云若有所思地道:“那好,我会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不过我希望------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到我老公。” 齐梦娜骂道:“傻瓜!是我们,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 石云点了点头,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 次日早上七点钟,我径直驱车返回了望京保安队。 上午八点钟,我果然接到了石云的电话,然后陪她去健身器械店选了几件健身器械,一台进口的跑步机,和一架综合健身器。 石云想中午请我吃饭以表谢意,被我婉拒了,我推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但是我总觉得,这个石云好像是想故意制造机会接近我------她有什么动机? 无从想象。 我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烦燥地整理了一下最近的保安值班登记,以及考勤统计。毕竟,有很多工作,还必须由我亲自把关,签字。 下午两点钟,付圣冰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兴师问罪地道:“老赵你是不是在人间蒸发了?我靠,两天呐,两天没见到你,你干什么去了?” 我皱眉道:“我还要忙工作,你先回去吧!” 付圣冰气愤地道:“怎么,本小姐就这么招你烦?刚过来你就下逐客令!” 我不耐烦地叼了一支烟,问道:“有什么事情吗,你过来来我?” 付圣冰正要靠近,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 是齐梦燕叼着棒棒糖,气宇轩昂地溜了进来。 付圣冰见齐梦燕进来,扭头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一个小队长,整天往中队长办公室里跑!” 齐梦燕听到付圣冰的话里饱含醋意,倒是也不相让,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呀!下级给上级汇报工作,天经地义,反而是你,没事儿往保安队溜达什么?” 付圣冰气的脸色发青,回头冲我瞟了瞟,求助道:“老赵看看你的兵!哼,让你给惯成什么样子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也懒的搭理她们,只是自顾自地埋头整理着资料。 其实我哪里知道,这二位美女在我不在的这两天,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舌战过两番了----- 见我不搭理自己,付圣冰突然之间伏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大腿道:“老赵坏了坏了,穿高跟鞋穿的崴了脚了,你再象上次一样帮我揉揉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眼睛却偷偷地瞟向一侧的齐梦燕,窃笑起来。 我知道付圣冰是想在我面前跟齐梦燕‘争宠’,齐梦燕的经常光顾,让付圣冰有所怀疑也有所嫉妒,她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与我的关系更近一步。她是一个十足的整蛊专家,很多时候,我真拿她办法。尤其是看到她竟然在办公室里如此做作无理,我真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砸过去!这个付圣冰,也太不让我省心了! 但是我仍然不加理会,倒是齐梦燕饶有兴趣地凑上前来,望了望付圣冰那抬起的高跟鞋,猛地吮了一口棒棒糖,故弄玄虚地道:“哎呀哎呀,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啊?付大小姐,我们赵队长不怎么在乎女人的身高的,你何必呢!” 付圣冰当然听的出其中的讽刺,被气的横眉竖眼,她站直了身子,用手一碰头顶,愤愤地道:“本小姐个头低吗?告诉你,我一米liu四,标准身高!” 齐梦燕轻盈地向前站了一步,拿手里的棒棒糖在空中划了个弧,倒也没说话。 付圣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上下瞟了齐梦燕几眼,似乎在寻找她身上的缺陷,借以回讽。在望到齐梦燕胸脯的时候,付圣冰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冷哼了一声,道:“瞧你那一对胸部,颤悠颤悠的,尺寸太大了!哎由哎由,衣服都快撑破了!我劝你呀,还是别当保安了,去当奶妈吧!” 齐梦燕倒是也不生气,同样瞟着付圣冰的胸部反击道:“大吗,再大也没你的大!好大的一个飞机场啊!” 付圣冰赶快伸展胳膊挡在了自己胸前,脸涨的通红,指着齐梦燕骂道:“你,你-------哼,飞机场怎么了,飞机场也比你那两个大肿瘤强!” 齐梦燕更不相让,与付圣冰展开了一阵唇枪舌战------- 我在一旁越看越诧异,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二位怎么一见面就掐起来了? 而且越掐越凶,都差点儿要动起手来了! 可怕的女人啊!我苦笑了一声,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冲他们厉声喊了一句:“你们吵够了没有!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还是我说话管用,一声呵斥,倒是让二位剑拔弩张的女士停息了战火,各自皱紧了眉头望向我。 我叼了一支烟,只是瞪着她们,没再说话。 付圣冰欲言又止,冲齐梦燕攥起了小拳头。齐梦燕讽刺地一笑,转而凑了过来,道:“赵队长,两天不见了,我过来跟你汇报一下如意苑保安队的工作情况!” 我点了点头,冲付圣冰道:“圣冰,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正在工作!” 付圣冰委屈地瞧着我,犹豫片刻,倒也走出了办公室。 齐梦燕回头瞟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冲我告状道:“赵队长,这付圣冰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不允许别人靠近你!你不在的时候,她天天往你办公室里跑,还威胁我……”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心里有鬼地道:“别瞎说!” 齐梦燕反问了一句:“赵队长,你会看上她吗?” 我轻咳了一声,道:“你不是要汇报工作吗?给你五分钟时间!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齐梦燕扫兴地将棒棒糖从嘴里抽了出来,道:“你可真够忙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忙过!” 随后,齐梦燕将如意苑保安队的情况大概地汇报了一下-----其实我能听的出来,她这哪是来汇报工作啊,她是借着汇报工作的幌子,想跟我套近乎来了! 这些女孩子,真是她拿她们没办法! 半个小时之后,将各项工作整利落,我走出办公室,准备驱车返回宾馆。 但是没想到的是,付圣冰那丫头竟然在外面等着! 她见我从办公室里出来,一把拎住我的手,神态端重地道:“老赵,求你件事儿,我在到你手下当个保安队长怎么样?” 我顿时一愣,汗颜地道:“你疯了是吧?”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我要是在你手下混,当个保安队长,那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整天去骚扰你了!你看那齐梦燕,那得瑟劲儿!她这哪是跟你汇报工作啊,她明明就是在施展妖术!她想迷惑你,你可别上了她的当!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贱啊,gou引男人,犯贱!我肯定得想办法把齐梦燕弄走,她在望京,本小姐安不下心来------” 付圣冰发了好一通牢骚,我只是淡然一笑。 此情此景,我能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付圣冰,我才得以走到了丰田车跟前,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当我驱车返回宾馆的时候,由梦正伏在桌子上敲击电脑,毫无疑问,她又在写她的小说了。 见我回来,由梦赶紧地加快敲击了几下键盘,然后站了起来,上前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柔情似水地说道:“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我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既激动又惊诧地道:“受刺激了吧?叫我亲爱的!肉麻不肉麻!” 由梦径直望着我道:“怎么,不喜欢听?不喜欢听那我去叫别人!”由梦故意逗我,然后伸手一抚头发,性感的脸蛋儿显现的异常娇艳。 我只是以一记重复性的拥抱,制止了她的玩笑。 然后我脱掉了外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衣,坐下来叼上一支烟。 由梦凑了过来,侧着身对我,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啪地一下,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由梦用小舌头将爆炸的泡泡搜刮进嘴里,嚼了两下,道:“赵龙,本姑娘上次给你提到的那件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拿一双期望的眼神望着我,等答案。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事情?你跟我提什么了?” 由梦皱着眉头笑了笑,道:“再想想!怎么现在记性这么差了?” 我挠了半天脑袋,仍然没有想起任何线索。 由梦轻咳了一声,笑骂道:“哼,赵龙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不拿本姑娘的话当回事儿了?” 我赶快道:“哪敢哪敢啊!坚决服从老婆大人的指示!说吧,什么事。” 由梦骂了一句‘贫嘴’,然后拎着我的手,神秘地望着我,良久。 071章(1) 由梦摇晃着脑袋,吐着泡泡,拿一只纤纤细手在我的大腿上,画起了圈圈儿。 我一把揽过她,冲她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的小梦梦,可从来没这么吞吞吐吐过!” 由梦抬起头直瞪着我,道:“本姑娘记得跟你说过两次了,就是-----就是我的一个妹妹,她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 我恍然大悟地打断由梦的话,皱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我不同意!”我松开了拥揽在由梦身上的胳膊,站起来叼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由梦也跟着站起来,俏眉轻皱地凑过来,伸手要拽我嘴巴里的香烟,但是我早有预防,脑袋向右一偏,让她抓了个空。 由梦噘着嘴巴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是不是反了你?不许抽吸!” 我捏着鼻子道:“由梦啊,拜托,我倒是想戒,但是太难了!烟就是我的命根子,一天也离不开!” 由梦冷哼道:“这么说,你宁可跟我分开,也不愿意戒烟了,是不是?” 我赶快道:“瞧你说什么呢,烟只是一个东西,和你没法比!好了好了,我不抽了,我扔掉它!”我虚张声势地将烟掐灭,用指头一弹,烟头直接飞进门后的垃圾篓里。 由梦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道:“赵龙,你能不能长点儿出息啊,把烟戒了!” 我苦笑道:“想戒,戒不了!我这两天抽烟明显抽的少了!” 由梦道:“那你继续努力!”然后她改变话题,又扯回了刚才的事情上:“赵龙,我是说真的,让我妹妹跟着你干保安吧,她现在找不到工作,可烦可烦了!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也得帮帮她吧,有你这个姐夫当她的领导,我放心!” 我得瑟地笑了笑,道:“由梦你到底想干什么,依由局长的权势,会给你妹妹找不到好工作?你让她来当保安?” 由梦倒是将我一军:“怎么,你也瞧不起保安?” 我搪塞道:“不是瞧不起。什么人干什么那都得量才适用。她一个女大学生过来站岗巡逻,我觉得不合适。”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你这个堂堂的国家警卫,不也是过来当保安了吗?大学生怎么了,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找不到工作的多的是,你敢说你们保安公司里没有大学生?” 我的确是被由梦问住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教育的普及,现在大学生的确不再是企业和用工单位的抢手贷了,大街上顺眼望去,十个人当中有九个是大学生,而且我们保安队里,的确也有不少大学生,甚至是本科生。有的是边打工边求学,有的是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当保安先挣点儿生活费过度一下。但是虽然如此,我总觉得由梦突然让她妹妹过来当保安,这件事情似乎不怎么合乎逻辑。毕竟,在北京人眼里,保安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会让自己的孩子和亲戚去当保安? 因此我对由梦道:“我和她的情况不一样!我是男的,她是女的!” 由梦摇着我的胳膊道:“行了,好赵龙了,看在咱俩共事这么长时间的份儿上,你就接收了她吧。其实她也当不了多长时间,主要就是想增加一下社会阅历,临时找点儿工作干。再说了,她挺喜欢保安这工作的。真的,明天我把她约过来,咱们一起见个面儿,让你这个当姐夫的,把把关,怎么样?”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由梦,恍然大悟般地道:“你这么着急地想让你的表妹当保安,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由梦呵呵一笑,道:“本姑娘能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是想帮帮忙罢了。”然后她又神秘地道:“我告诉你呀,我表妹长的可漂亮了,你看了,肯定会惊为天人!” 我反问道:“跟你比,如何?” 由梦啧啧地道:“比我漂亮!我表妹从小就长的比我漂亮。我们俩往那儿一站,就象是------就象是东施跟西施的对比,她是西施,我是东施!” 我汗颜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那我倒是挺有兴趣看看你这个表妹了!”我故意这样说,借机望了望由梦的表情。 由梦笑骂道:“色鬼!哼,一听说是美女就改变立场了?看来,还是美人计好使!” 我道:“错!我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们家由梦漂亮的女孩儿,所以呢,才想看看。我可没答应让她过来当保安!” 由梦脸色一变,再摇着我的胳膊央求道:“赵龙你就答应了吧,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是保安队长,这不是你一句话吗?”由梦望着我,一副委屈之至的样子。 我偏偏就是不肯让她,兴师问罪地道:“由梦,我怎么就是觉得不怎么对劲儿呢!你让你表妹过来当保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阴谋?”我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地指着由梦接着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由梦反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我脱口道:“由梦我问你,你介绍你表妹过来当保安,是不是想在我身边安插一个钉子,害怕我出轨,派个人过来监督我,是不是?” 由梦扑哧笑了:“你可真会联想啊!凭你这联想力不去当作家,可惜了可惜了!”由梦虚张声势地摇晃着脑袋,转而又道:“本姑娘明确地告诉你,我介绍表妹过来当保安,没有任何政治目的和----个人目的,也没有任何不良动机!更不会闲着没事干,安排个人看着你,你要真是花花公子,盯着你有什么用?盯着你的人能盯住你的心吗?赵龙啊,我再说一次,我介绍表妹过来当保安,的确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我由梦可以拿人格担保!”由梦说完后轻轻地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由梦这样一说,我倒是不再怀疑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儿挺蹊跷。尽管它被由梦描绘的合情合理,我仍然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由梦见我不说话,又站在我面前问道:“怎么样,想通了没有?要是想通了的话,我过两天就叫我表妹过来,你这个当姐夫的,总得指点一下迷津,请一下客吧?” 我犹豫了片刻,道:“好吧,既然我们家小梦梦发话了,我就同意了!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你这个表妹真的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奸细,哼-------” 由梦笑着追问道:“那又怎样?” 我捏了一下鼻子,叹气道:“那我也没办法!” 由梦扑哧笑了,偎依在我肩膀上,道:“放心吧亲爱的赵龙同志,本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准老婆了,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帮帮我表妹,而已。” 我苦笑道:“得!现在雇人干这种间谍活动的,一般都是老婆。我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我!” 由梦将我一军:“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这么想!你要是光明垒落的话,你怕什么?” 我捏着鼻子道:“就是就是!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怕什么?不怕,咱不怕!”这样说着,我倒真有些脸红起来。 扪心自问,上次的醉酒事件,应该算得上是我最对不起由梦的一件事情了!我几次犹豫着想跟由梦坦白这件事情,但是总是鼓不起勇气来,我害怕暴风雨来的太强烈,难以收场。但是这事儿藏在心里吧,倒也觉得象是一颗定时炸弹,让我心里没底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这炸弹就要爆炸了一样-------- 由梦见我神情异常,追问道:“怎么了这是?害怕了?你放心,我表妹真不是我派过来监督你的,她是真的想当保安,谁骗你谁是小狗!” 我若有所思地道:“好吧,既然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也不能再拒绝。放心吧,既然是你表妹,我一定代你照顾好她的!” 由梦得意地道:“当然啦!怎么说你也是她姐夫,正因为这样,交给你我才放心嘛。” 我逗由梦道:“你这表妹被你说的那么漂亮,你就不怕我移情别恋了?现在这社会,跟小姨子相好的,可多了!” 由梦啧啧地道:“怕什么!你要是看上我表妹,我给你做媒!” 我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由梦重复道:“我给你做媒啊!我告诉你,我表妹可是比我优秀多了!长的比我漂亮,又比我文化程度高,还比我温柔,我倒是巴不得将你托付给她呢!” 我故作生气地捏了一下由梦的鼻子,笑骂道:“你就这么急着把我给扔出去啊?我告诉你,除了你由梦,这辈子还真不会有人能拴住我!你表妹------别说是你表妹,就是古代的四大美女复活,我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我抚着小寸头激昂地表达着,顺势趁由梦不注意,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由梦倒是没再说话,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蕴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东西。 我没追问,只是拥揽着由梦,就象拥揽着自己一生的幸福一样。 倒是由梦犹豫了一下,吐了两个大大的泡泡,然后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笑嘻嘻地道:小洁啊,你姐夫他同意了,这样吧,后天,后天我去接你过来,跟你姐夫见个面儿………哈哈,这激动啥啊,不就是见见你姐夫吗,不用买什么礼物,你姐夫不注重这个………哦,好的好的,嗯-…………不用不用,保安制服嘛,你过来上班的时候发给你,不用自己去买。记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姐夫眼前一亮,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仙女还漂亮的女孩儿………啊?是吗,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千万要保守好秘密!还有,你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用带,生活用品也免了,来了以后我让你姐夫给你买,他这个当姐夫的得出出血了………嗐,你怎么这么心急啊,你又不是没看过你姐夫的照片,就那样,真人儿啊比照片上还要帅一丝丝。等你见面儿了不就知道了吗?别把你姐夫想象的太过于完美,否则你会失望的………哈哈,别乱说,别乱说,记住我嘱咐你的话,知道吗……… 由梦滔滔不绝地跟表妹聊了好一通,我在旁边听了诧异,如此看来,由梦这个所谓的表妹,早就知道我了? 挂断电话后,由梦得意地合上手机,说道:“搞定了!我表妹后天过来!” 我若有所思地道:“你效率可真够高的!这么着急让她过来干什么?” 由梦道:“我表妹啊早就想见见她姐夫了,急切的很!我总不能连这个愿望也不让她实现吧。” 我捏着鼻子道:“见我干什么?我只是个传说。” 由梦扑哧笑了,骂道:“臭美吧你!我跟你说,后天的时候你好好打扮打扮,去理发店修剪一下头发,然后穿上你那套淡灰色的西装,皮鞋擦擦油,弄亮点儿。领带嘛就用扎了,扎上显得拘谨。还有,还有见了我表妹说话一定要大方得体,拿出个做姐夫的样子来-----” 由梦唠叨了半天,倒是令我苦笑起来,我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让我去相亲啊!” 由梦啧啧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就拿出相亲的标准来,穿戴整洁,把你身上的帅劲儿全激发出来!” 我反问道:“没这个必要吧由梦,见见你表妹,又不是外人儿,用的着这么隆重?” 由梦皱眉道:“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嘛!我告诉你,我表妹可是慕名你好久了,一直想见见你,你可要给我争光争脸,你可是我由某人的一副招牌,本姑娘要让我表妹知道,世界上最帅最威武的大帅哥,被我给拐到手了!”由梦嘻嘻地笑着,拿手拽了一下我的衣角,顺便再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我觉得真是搞不懂由梦了,这丫头,干什么事情都这么神秘! 但是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我倒要看看,由梦这丫头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当天下午三点钟左右,我突然接到了付总的电话。 付总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我速回公司商议。付总还说,他一会儿会派阿勇开车过来,来望京接几个骨干回公司开会。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不知道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付总在电话里也没说,只是卖了这么个关子,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跟由梦交待了几句,然后驱车赶回了望京。 天龙大厦,我坐在沙发上狠狠地吸着烟,跟由梦在一起的时候,我吸烟有所收敛,现在到了没人管的地方,自然不能放过机会,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致使整个客厅里,烟雾笼罩,几位美女都被呛的直咳嗽。 本来,丹丹和付圣冰姐妹俩都在陪着我说话,但没出几分钟都被烟雾熏的借口离开,最后只留下付圣冰一个人浴血奋战,虽然她也因为烟雾缭绕而皱紧了眉头,但是她仍然紧守着战线,交叉着两条美腿坐在沙发上,对我说道:“老赵啊,能少抽一根吗,瞧你这一会儿工夫都抽了四五根了,你想当烟筒是吧?” 我没理会她,兀自地抽着自己的烟,吞云吐雾的感觉就是好,我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都四点了,还不见阿勇开车来接。 付圣冰凑了过来,又道:“老赵,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看看,想老爸了,想看看他!” 我象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望着付圣冰,笑道:“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还知道回去看老爸?” 付圣冰据理力争道:“什么意思啊你,好像本小姐没良心似的!哼!”付圣冰埋怨着,却突然又笑嘻嘻地改变了语气,道:“对了老赵,咱们沏壶茶,慢慢等呗。阿勇那小子不靠谱儿,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来!” 我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茶了?” 付圣冰扬头着道:“喝茶能减肥呗!本小姐要减肥!” 我瞄了付圣冰一眼,道:“就你还减肥?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再减就光剩下骨头了!” 付圣冰脸涨的通红,也许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赶快将双手挡在自己胸前。在一定程度来讲,付圣冰觉得自己身上最瘦的地方,应该是------胸部。 付圣冰兴师问罪地道:“老赵你懂不懂潮流啊,现在可不是唐朝了,以肥为美,象杨玉环那样的二百多斤的胖妮儿也能算是美女!现在是以瘦为美,越瘦越美!越瘦越有骨感,越能让男人着迷!二十一世纪,减肥,是时尚的代名词!”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着自己的线条,仿佛是被陶醉了一样。 我汗颜道:“减的多瘦才算瘦?唉,真搞不懂你们,整天琢磨什么!”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当然,喝茶也不光是能减肥,还能-----还能养颜美容、预防妇科病,清宿便!好处多多!” 我只是吸自己的烟,不再跟这位雷人的女同志争辩喝茶的是非,看这丫头越说越离谱了,一点儿也不难为情! 紧接着,付圣冰转身回屋,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粉色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嘻嘻地道:“老赵,你猜,这是什么茶?” 我道:“我对茶没研究,不知道!” 付圣冰将粉色盒子置在我面前,我这才瞄了一眼,见这盒子里只装了几片‘树叶’,大约象是柳叶般大小,我不由得诧异起来,道:“树叶?你不会是拿这个泡茶喝吧?” 付圣冰气的急鼻子瞪眼,指着玻璃盒子道:“农民!老赵你简直太‘农民’了!你懂不懂啊你,这哪儿是树叶?” 她这话我不爱听,我很反感现在那些所谓的高智商的人创造出来的这些时尚形容词,比如说形容别人没见识,就说‘你真够农民’,寓意很简单,很多人瞧不起农民,觉得农民没见识没文化,因此竟然将‘农民’这朴实的二字,演化成了一种侮辱人的贬义词!因此听了付圣冰这话,我非常气恼,站起来皱眉冲她道:“我是农民怎么了,我就是农民!至少,我是农民的儿子!” 付圣冰本来还想往下说,见我突然发起火来,顿时一惊,赶快解释道:“老赵你-----你别误会,本小姐不是说你!更不是讽刺你!这是给你开玩笑呢,一句玩笑!值得你这么发火吗?” 我愤愤地道:“付圣冰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拿农民两个字来开玩笑!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你们这些所谓的高贵的人,吃什么?你每天吃的米饭、馒头,都是农民种出来的!是农民甩着汗水种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很想为面前这个没吃过苦的富家千金上一堂政治教育课,让她知道,农民是一个什么概念!毕竟,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对农民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我决不允许别人这样侮辱农民,侮辱这个社会上最辛苦的劳动人民。 但付圣冰倒是突然跟我杠上了:“他们种他们的呗!跟我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不吃馒头不吃米饭了,本小姐照样饿不死!我吃----吃方便面,吃牛肉,吃水果总行吧?” 我汗颜地道:“方便面是用什么做的,是用面,面是怎么来的,是农民种的麦子磨出来的!水果从哪里来了,也是果农种出来的!” 付圣冰的无知,让我感到了一种特殊的悲哀。 付圣冰倒是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道:“哦,是这样啊,本小姐倒是没想过这些!对了老赵,抽时间你带我去看看,那个-----那个变成面粉的麦子,怎么能磨出面来呢,然后又怎么变成馒头的?” 我皱眉道:“你是应该好好上一堂劳动课了!放心,等到收获的季节,我带你去体会一下农民是怎么劳动的,还有,你平时吃的穿的,都是从哪儿来的!” 付圣冰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咱们说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 我没再说话,但是付圣冰仍然拿着那个七彩盒子在我面前晃荡,一边晃荡一边道:“老赵,现在本小姐就告诉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是茶叶,上好的茶叶!” 我抬头望了一眼,倒是有些不解,付圣冰手中的盒子里,明明就是几片形同柳叶般的树叶,茶叶哪有这种形状的?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不解地盯着她手里的盒子,且听付圣冰扬着头,象一个学者一般,用特殊的腔调解释道:“这叫红崖茶,价值连城,很难采摘的到,你知道这茶叶是怎么采来的吗?本小姐就让你长长见识,这茶叶啊,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每一百年才长成一次,而且采摘程序相当复杂,首先,要有一名得道的高僧,在茶树旁边十米处站立,手持弓箭射向茶叶尖儿,茶树下面呢,还必须有一位长相俊美的姑娘,当然这姑娘必须是chu女之身,年龄在12岁至18岁之间,姑娘平躺下,露出肚皮,高僧持弓箭射向茶叶尖儿,茶叶尖儿正好落在姑娘的肚皮上-----反正采摘难度相当高,每次能采到一片两片儿,都算不错了。采回来以后还要让这位姑娘在太阳底下露着肚皮爆晒七七四十九天,才算成功!所以说,这种茶叶相当昂贵,在清朝慈禧年间,我国一共有四片红崖茶,被当作镇国之宝珍藏了起来,后来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抢了两片,所以中国现在只剩下两片了,onlytwo,明白?”付圣冰说完后还穿插了一句英语,以诠释盒中茶叶的尊贵。 确切地说,我对付圣冰讲的这个故事,倒是挺有兴趣。且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商家炒作,付圣冰倒象是说评书的一样,相当出神。 但是我却在这个故事里找到了破绽,笑道:“这故事编的挺好,付圣冰你不去卖茶叶简直太可惜了,我劝你啊,去茶叶批发市场卖茶叶吧,你的炒作能力太强了!” 付圣冰噘着嘴巴振振有词地道:“怎么,你不相信?老赵我告诉你,这可是有史料记载的!不是蒙你!不信你上网查查,的确有这种茶叶!” 我笑道:“你怎么让我相信有这种茶叶?在你讲的故事里,你说全国一共还有两片,结果你的这个盒子里却装了七八片,即使你真的把八国联军抢去的两片又抢了回来,也还多出几片来啊。难不成你又请了一个得道高僧,跑到悬崖峭壁上射了几片儿?”我一边说着一边窃笑着,心想这付圣冰有时候还挺可爱的,编了这么一个动听的故事,只可惜,她自相矛盾了! 付圣冰略显尴尬地嘿嘿一笑,道:“我这个-----是山寨版的!不过价格也挺贵呢,要几万块钱一公斤。” 我笑道:“终于交代实底儿了吧!” 付圣冰道:“反正这茶叶是好茶,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它是红崖茶的山寨版,现在茶市上炒的很热,就是靠我讲的那个故事,炒起来的!” 我‘哦’了一声,赞道:“现在什么都得靠炒!就像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策划>一样,一只下蛋公鸡,炒一炒,能值好几万。” 付圣冰扑哧笑了,随即道:“那我给你泡一叶试试怎么样?” 我试探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叶茶叶能有多少钱?” 付圣冰撸了一下袖子,露出了白嫩如藕的手腕儿,然后将手伸进盒子里,掏出一片茶叶,笑道:“不贵,也就是-----几百块钱一片儿吧。” 我汗颜地道:“几百块钱一片儿还不贵?哼,你可真够大方的!” 付圣冰只是以笑代答,然后果真拿着这一片不知名的山寨版茶叶,沏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在我面前。 还别说,这茶叶倒是还真让我吃了一惊。明明就只有那么一小片茶叶,但是用开水一泡,竟然在片刻工夫就变成了一杯艳茶,茶色相当深,比一般的茶叶要鲜艳许多。 我这人不懂茶道,但是尝了一口之后,果真觉得味道特别,还稍微带了一丝甜味儿。 付圣冰瞪着眼睛望着我,似乎很想听到我的赞美。 我偏偏不赞,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付圣冰正想追问,却听得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设置的是首军歌,因此分贝值相当高。 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是阿勇打来的,他一接通就冲我骂道:**大爷的,赵龙你小子怎么不在办公室? 我道:我在天龙呢,你过来了? 阿勇道:来了一会儿了,快下来吧,付总还在公司里等着呢!咱得抓紧走。 我道: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径直走出了屋子。 谁想付圣冰也跟了出来,我劝了几句,没劝住,她非要坐车一起回去,去见见她老爸! 没办法,咱是局外人,人家回去尽尽孝心,咱总不能不让吧? 停车场。我们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阿勇驾驶的金杯车。付圣冰皱眉道:“老赵,要不咱们开你的皇冠回去吧!阿勇这小歪种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我摇头道:“还是等等阿勇吧,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但是我刚掏出手机来,就见停车场上的一场三菱越野疯狂地鸣起笛来,紧接着车门被推开,阿勇从车上钻了出来,冲我们道:“这边!**大爷的,换了车就认不出来了?” 付圣冰一瞧那辆崭新的三菱越野,不由得一愣,冲阿勇追问道:“公司又买了一辆车?” 阿勇道:“前几天刚买的!这车空间大,付总主要是买回来让我们兜风用的,顺便让后勤处买买菜买买肉什么的。” 我汗颜地道:“大手笔,真是大手笔!拿三菱越野买菜,太有创意了!”我回头瞟了瞟付圣冰,她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老赵你觉得这越野车怎么样?这可是真正的男人开的车!” 我道:“还行吧!”但其实见到这车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当然记得,当初付圣冰和我遭劫的时候,正是乘坐了一辆三菱越野。 付圣冰道:“我以前不喜欢越野,但是后来也喜欢了!”付圣冰故意放低了声音,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自从咱俩上次被那俩开三菱越野的歹徒劫了去,我才知道,原来这车动力挺好,空间也挺大的!最主要的是,有纪念价值!等我回去以后,我要用我的本田把这越野换回来,享受一下!” 我强烈汗颜!顺手擦拭了一下额头,径直朝阿勇走去。 阿勇递来一支烟,帮我点燃,道:“先抽根烟吧,抽根烟再走。” 我道:“付总派你过来都是接谁回去?就我自己?” 阿勇吸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冒出一阵烟雾,笑道:“接了两个人,另一个是如意苑队长齐梦燕,那个胸脯挺大,长的挺漂亮的浪妞儿!”阿勇稍微凑近了我一下,淫笑起来。 我顿时一愣:“接她回去干什么?” 阿勇道:“谁知道呢!付总这次很神秘,啥都没说。就让开车过来接。” 我再问:“那齐梦燕呢?” 阿勇道:“在车上呢。**大爷的,在车上睡着了!昨天晚上估计被人干过了吧!被gan过的娘们儿都害困!” 阿勇说话一向口无遮拦,我皱眉冲他骂了一句:“说话注意点儿,嘴巴里的脏字儿一串一串的,不好!” 阿勇傻笑着吸了一口烟,道:“改不了了,三件事情陪我长大,哪一件都丢不下。” 我问道:“哪三件事?” 阿勇道:“打架,骂人,干女人!” 我使劲儿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阿勇你小子!收敛点儿吧!” 阿勇‘哎哟’一声,瞟了一眼挨拍的肩膀,开玩笑般地道:“也就赵龙你敢拍我!靠,还敢骂我!” “我还想揍你呢!”我也宛尔一笑,盯看阿勇时,越来越感觉到,阿勇的表情和行为举止,甚至是语言风格,都特别象香港的影视明星----成奎安。 太像了,说他是成奎安的私生子,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 阿勇将手中的半截烟头往旁边一丢,道:“上车!” 付圣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阿勇大手一挥,打开了后车门,但是还没等我和付圣冰上车,就听到旁边响起了一阵责骂:“谁乱扔的烟头,你,是不是你?” 我回头一瞟,原来是车场的保安!那保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上前去抓阿勇的胳膊。 阿勇哪吃他这一套,眉头一皱,眉心挤成了一个‘王’字,飞一脚踹过去,便将那保安踹了个狗吃屎。 “操你大爷的!敢找老子麻烦,找死啊你!”阿勇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了车门,钻进去,迅速倒车,调正,加速。 那挨了打的保安想追过来喊停,但是阿勇肯定不会给他机会,他打开了一扇车窗冲外面的保安骂道:“操你大爷的!记住,以后见了勇哥客气点儿!” 待车子驶出了小区大铁门,付圣冰饶有兴趣地朝阿勇问了一句:“阿勇啊,你老是操别人大爷,累不累啊?你这口头禅啊,过时了,该改一改了!” 阿勇笑道:“改不了了,操习惯了,改不了了!” 付圣冰骂了一句:“同性恋吧你!” 我在一旁听了,汗颜地想撞墙,阿勇是男人的精品,付圣冰是女人中的极品,两人几句搭讪,让我彻底无语了! 从此,我不敢再相信这个社会上还有文明一词的存在-------- 其实在三菱车上坐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齐梦燕。 只不过,齐梦燕竟然睡着了,斜躺在座位上,微微张着口,闭紧了眼睛,一副困乏到极点的样子。 我倒是纳了闷儿了,付总把齐梦燕也召回去,是何用意? 071章 (2) 车子刚刚驶出望京,付圣冰便突然心血来潮地跟我换了座位,她坐在中央座位上,左边挨着齐梦燕,右边挨着我。 我怀疑付圣冰这丫头又有了什么鬼点子了! 果不其然,车子继续前行,驶到厢红旗的时候,齐梦燕因为打盹儿斜靠在了付圣冰的肩膀上,付圣冰眼珠子飞速乱转,把握住一个空当儿,身子猛地往旁边一撤,把齐梦燕幌了一下子。 幸亏齐梦燕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很有定力,若是别的女孩儿经由付圣冰如此一幌,非得摔到地上不可,但是齐梦燕没有,被幌到半截的时候她及时收住,然后醒了过来,皱眉瞧了一眼付圣冰,却没有发火。 真不知道齐梦燕到底是怎么了,被幌了一下之后,仍然倒头便睡,她是生病了,还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付圣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嘻嘻地道:“看看我怎么折腾一下她!” 我劝道:“行了别闹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她可能是累了!” 付圣冰道:“你忘了咱们上次在三菱车上怎么受虐待的吗?这次,本小姐也要以同样的方式,虐待一下别人!” 付圣冰咯咯地乐着,真不知道这丫头又来了什么鬼点子! 我也懒的再搭理她,干脆开了一扇车窗,叼起一支烟,兀自地抽了起来。 但是我眼睛的余光,却突然瞟到付圣冰竟然将一只手从自己裤子后边伸了进去,掏索了起来----- 她在干什么?看样子不象是在挠痒痒,反正这动作简直是太不雅观了,试想一下,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孩子,突然之间把手伸进裤子里挠起了屁股蛋子,那会有多么雷人?我算是彻底拜服了,天下的强悍女人排行榜,付圣冰肯定会名列榜首! 付圣冰似乎是发现了我在瞟她,用另外一只手冲我嘘了一下,然后神秘地再望了一下身边的齐梦燕,咯咯地窃笑起来。 她要搞什么名堂? 这时候阿勇突然在前面冲我召唤起来:“**大爷的,赵龙你坐前面吧,夹在女人堆里干什么!坐前面副驾驶,咱俩聊聊!”一边说着一边放慢了车速。 他吃醋了? 我道:“别了,都快到了,你好好开你的车吧!” 但阿勇却兀自地停下车,强行将我从后车座上拉了出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坐在了前面,阿勇兴奋地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再驶出几公里,阿勇回头瞟了瞟后座上的两个美女,突然斜伸过来脑袋,轻声道:“小赵啊,你觉得齐梦燕这小姑娘怎么样?要是跟她玩玩儿,绝对够浪够味儿!” 我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阿勇嘻嘻地道:“还用问!我想泡她!给勇哥帮帮忙吧,你毕竟是她的上级,你给说道说道,要是她对我有意思最好,要是没意思,咱再想办法,我觉得齐梦燕不亚于那些韩国妞儿,还有那些日本女优,漂亮,nai子大,抓起来肯定舒服--------” 我冲他骂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啊?能不能正经点儿,整天琢磨什么呢?” 阿勇也回骂道:“**大爷的,就你会装正经!把付总的女儿都给上了,还他妈的教育我!”阿勇骂完后回头瞟了一眼,确认付圣冰没听到后,又突然神秘地问我道:“老赵,讲讲,讲讲那天你是怎么泡上付圣冰的!哥们儿感兴趣,没想到我一直垂涎的猎物,被你小子给吃掉了-----” 我再骂道:“阿勇你他妈的再提这事儿,信不信我揍你?” 阿勇哈哈笑道:“**大爷的,揍我?你敢!” 我也无奈地一声苦笑,遇到了阿勇这种人,真没办法!这家伙整天除了打架就是泡妞,还能干点儿什么? 但是阿勇仍然不死心,再冲我央求道:“小赵啊你就帮帮勇哥吧,勇哥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都他妈的快生锈了,我看这个齐梦燕不错,帮帮勇哥搞定她!搞定了你提什么条件勇哥都答应!” 我再叼了一支烟,拍了拍阿勇的肩膀,道:“阿勇啊,你不行!她不是一般人儿!” 阿勇皱眉反问道:“怎么,裤裆里还镶了金边儿了?勇哥非要看看,她究竟怎么个不一般法!看在你是她队长的份儿上,勇哥今天正式通知你,从这一时间开始,勇哥我会想办法搞定齐梦燕!这丫头穿上便衣,太性感撩人了,受不了,反正我每次见她裤裆都硬----” 我打断阿勇的话,再骂道:“阿勇你真他妈的俗!嘴巴能不能干净点儿?” 阿勇道:“改不了了!勇哥就这样!” 我也懒的再搭理他,听着他满嘴的污言秽语,真够烦的! 三菱越野车在阿勇的熟练操控下,继续前行,阿勇开车的姿势虽然不怎么雅观,便是够稳够快,也算得上是个驾驶的好手。 就在车子刚刚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声震撼时空的、尖锐的、刺耳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啊------------” 我相信这声惨叫的分贝值,足以震破我们的耳膜! 当我和阿勇回头看时,顿时呆住了:我们看到了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正在疯狂地抖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此刻,后座上的齐梦燕已经醒了,而付圣冰,则剧烈地呻吟着,举起了一只手,在头顶上抖动着,口里直喊:贱女人,狗咬人,狗咬人! 付圣冰的手上尽是鲜血,红的鲜艳! 阿勇赶快制动停车,然后我迅速下车,打开后车门儿,冲付圣冰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我掏出一沓卫生纸递过去,帮付圣冰擦拭了一下伤口-----其实她伤的并不重,只是在食指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这血痕流淌出来,瞬间沾染满了她的整只手。女人的血管一般都比较敏感,因此血流的挺多。 付圣冰眼泪都流出来了,突然指着身边的齐梦燕道:“她----她咬我!她咬我!” 我皱眉望向齐梦燕,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齐梦燕摆出一副异常平静的样子,目不斜视地道:“怎么事儿?问问她呗!”齐梦燕一扬头,指向了付圣冰。 付圣冰脸一红,噘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阿勇已经凑了过来,对我说道:“小赵,旁边有个小诊所,你带她去包扎一下吧!我看流了不少血!” 我点了点头,果真拉着付圣冰下了车。 付圣冰用另一只手掐着受伤的那只手,不断地呻吟着,身体往我身上靠着,似乎在乞得我的同情。我再冲她问道:“圣冰,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据我看,你是偷不鸡不成反被咬一口,是吧?” 付圣冰沮丧地道:“谁想到这个齐梦燕还会咬人啊!我把手伸进她嘴边儿,她明明睡着了,却突然啊呜一声,差点儿把我的手指头咬下来!疼死了疼死了!这个齐梦燕肯定是属狗的,咬人!” 付圣冰越说越委屈,甚至是眼眶里蓄出了白亮的泪花。 我皱眉问道:“你把手伸人家嘴里干什么?” 付圣冰低下头,略显羞涩地噘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我再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把手指头伸齐梦燕嘴里?你这不是自找着挨咬吗?” 付圣冰脸上突然之间绽开了一丝笑意,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嘻嘻道:“我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害怕浪费了,就----就用手伸进去沾了沾仙气儿,然后------” 没等付圣冰说完,我就彻底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刚才付圣冰伸手往裤子里掏索,原来是想采集自己的仙屁!我的天啊!我感到一阵头晕脑玄,我原本以为付圣冰已经从良从善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她的骨子里,仍然充满着邪恶,而且这种邪恶的力量,强悍的令人不可思议。这个原本还算和谐的世界上,怎么出了付圣冰这么个意外?我愤愤地冲付圣冰骂道:“活该,活该!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依我看,没把你手指头咬下来,已经是齐梦燕很留情了!付圣冰,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付圣冰见我生气,摇晃着我的胳膊,道:“怎么老赵,你生气了?别生气别生气,其实------其实我就是看着齐梦燕不顺眼,哼,本想算计她一下,结果却被她算计了。唉!老赵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叼了一支烟,再骂道:“付圣冰,我都替你脸红!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付圣冰的脸扑通一下子红的厉害,她使劲儿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再央求道:“老赵你就别骂我了行不行,我都知道错了!我就是看不惯齐梦燕跟你走的那么近,我烦她!” 我平息了一下情绪,觉得血液往头上漾,我现在觉得对付圣冰已经彻底绝望了。我原以为付圣冰虽然恶搞任性,但是比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还差的远,只是今天看来,她们俩简直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付圣冰还要超过齐梦娜一些!我望了一下付圣冰,仍然不敢相信,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儿,会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付圣冰见我沉默,噘着嘴巴道:“老赵你还生气啊,我付圣冰还不是为了你!我知道我很不淑女,但是她齐梦燕就是个好东西吗?哼,跟个妖精似的,我恨不得-----”付圣冰止住了话,深深地望着我,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指了指面前的诊所,道:“诊所到了,自己进去消消毒!” 付圣冰轻声道:“你陪我吧。” 我冷哼道:“我怕丢人!” 付圣冰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起来,她嘟哝着小嘴儿,眼睛闪烁了几下,道:“老赵你什么意思啊?你不管我了是吧?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你?上车还用买票呢,你上了我的床,我没追究你,你还整天给我脸色看,是吧?我不就是想报复一下齐梦燕吗,你至于这么袒护她打击我吗?没良心的,你太没良心了!”付圣冰说着说着,眼睛里荡漾起了白亮。 我皱紧了眉头,没想到付圣冰又将那事儿搬了出来。我对她说道:“你可以不看我的脸色!我没逼着你看!但是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不敢苟同!” 付圣冰冷笑道:“本小姐为了你已经改变了很多很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现在我的手被齐梦燕咬伤了,你还往我伤口上撒盐,你能不能安慰我几句?” 我冷哼道:“安慰你?没煽你两巴掌,我已经感到很遗憾了!付圣冰我告诉你,象你这脾气,要是不改的话,一辈子都没人要你,你嫁都嫁不出去!我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象你这样!” 付圣冰委屈地道:“没人要怎么了,没人要老娘打光棍儿!用不着你教训我!”付圣冰放大了声音,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挤了出来。 我再没再理会她,只是兀自地抽着烟,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本以为付圣冰已经在自己的熏陶下从善了,结果她反而是变本加厉,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将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采集臭屁,然后往别人嘴巴里塞吗? 反正我是闻所未闻! 我觉得齐梦燕没将她的手咬掉已经算是给她留了面子了,这种没有修养、没有素质、不懂廉耻的女孩子,人人得以惩罚之! 这时候阿勇从车上钻了下来,冲我和付圣冰喊道:“**大爷的,你们俩干什么呢,不进诊所包伤,在这儿煽什么情啊?” 付圣冰转而冲阿勇骂道:“阿勇闭上你的臭嘴!” 阿勇虽然生气,却也没再说话。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还是有些害怕付圣冰这个无所不敢做的小魔女的!毕竟,她是付总的掌上明珠! 付圣冰原地沉默了片刻,突然间加大马力朝路边跑去,然后迅速拦了一辆txc,上了车。 我叹了一口气,返回三菱车旁边,阿勇焦急地冲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骂她了?” 我皱眉道:“幸亏她是女的,否则我今天非要教教她怎么做人!” 阿勇急道:“操你大爷的,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付总的女儿,你上次能侥幸,你还不吸取教训是吧?” 我骂道:“闭嘴吧你!” 阿勇道:“赶快上车,咱们回去追她!要是付圣冰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再叼了一支烟,道:“别管她!她不会有事的!” 阿勇怒道:“等出了事儿就来不及了!我可不想眼看着让付哥打折你的狗腿!走,追她去,哄哄她!” 我骂道:“哄个屁!”然后兀自地钻进了车里。 阿勇最终在我的强势之下败下阵来,钻上驾驶座骂了起来:“**大爷的,那我可就不管了,要是这次再出了事儿,我可肇不了你!” 我冲他催促道:“赶快开你的车吧,废话少说!” 阿勇狠狠地一拍方向盘,苦笑道:“赵龙你小子比我还倔!妈的,我可真不管你了,开车!”阿勇给自己下了一个口号,然后猛踩油门儿,车子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再想起付圣冰的所作所为,我是又好笑又好气,我真就搞不明白了,她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比小孩儿还能整蛊?抓自己的屁给别人吃------亏她想的出来! 要是女孩子都象她那样,谁敢娶? 倒是我身边的齐梦燕仍然一副异常平静的样子,她抱着胳膊,嘴角处还荡漾出几分笑意。 我心想这个齐梦燕也不是什么好鸟,下嘴太狠了点儿!但是我没有责怨她,毕竟是付圣冰理亏。 但齐梦燕却得瑟地望着我,冲我道:“还是赵队长袒护下属啊,刚才看你骂付圣冰,真过瘾!” 我皱眉道:“省省吧你!我说你也太狠了点儿吧,要是把她手指头咬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那能怪我吗?明明是她欺人太甚!她以为本小姐真的睡着了?哼,一开始她故意幌我一下,我忍了。后来她倒好,掏屁股给我闻-----恶不恶心?我没揍她已经很不错了!”齐梦燕攥起了小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我瞄了一眼她攥紧的拳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白嫩光洁的柔软小手,也是一只练家子的手! 真不知道,这个齐梦燕,究竟向我隐藏了多少,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看不透她。 我没再说话,但齐梦燕却以为我是害怕了,劝慰我道:“赵队长别害怕,有什么事情本小姐替你顶着!不就是一个付圣冰吗,就是灭了她我也有办法摆平!” 我汗颜地道:“齐队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 齐梦燕道:“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好,对待战友,要象春天一般温暖;对待敌人,要象冬天一样寒冷!” 我道:“但付圣冰不是你的敌人!她应该是----你的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惭愧,象付圣冰这样的人,还有谁会把她当成朋友? 齐梦燕冷哼道:“朋友?赵队长,你见过哪个朋友趁你睡着的时候,从裤子里掏屁给你吃吗?” 我被问住了,倒是没再说话。 齐梦燕接着道:“赵队长,以后别再搭理付圣冰,她算是什么东西啊,你跟她在一起,简直是对你的侮辱!”但是她马上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转而道:“还有,那件事情你不要耿耿于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就过去了,你也不必自责,象付圣冰那样的,估计早就是不是什么------”齐梦燕脸色一变,倒也止住了话,拿一副特殊的表情望着我。 我冲她骂了一句:“闭嘴吧!”然后再叼了一支烟,借尼古丁来掩饰心中的郁闷。 确切地说,我对付圣冰,真的很失望!她太不让人省心了!本来,我的确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态,尝试去改变她甚至关心她,但是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令我感到耻辱。 三菱越野很快便驶进了公司大院。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付圣依打来的! 接通。付圣依在那边急促地兴师问罪道:“赵哥哥赵哥哥,你把我姐怎么了,她的手怎么受伤了?她是哭着回来的------” 知道付圣冰回了家,我稍微放了心,我对付圣依道:“你姐没事儿,就是办了点儿坏事儿,让我给骂了几句!” 付圣依道:“你骂我姐了?你骂她干什么呀?” 我道:“你去问问你姐,她做了什么事情!” 付圣依急道:“我姐------唉,我姐她太任性了!赵哥哥,你能告诉我,我姐做了什么吗?” 我重复道:“去问你姐吧,我都不好意思说!” 付圣依道:“哦。我姐现在正在房间里摔东西呢,我劝不住她,急死了!丹丹姐也劝她,也劝不住!” 我道:“让她冷静冷静就好了!最好是都不要搭理她!” 付圣依道:“赵哥哥,那你早点儿回来吧,回来劝劝我姐,我姐是最听你的话了!” 我敷衍道:“好,好,我开完会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再叼了一支烟,万千的思虑同时涌上心头。 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不失时机地将我招呼到了行政办公室,又是好一阵吹捧和奉承,我早已厌烦了他的嘴脸,还有他那一个劲儿地重复‘我告诉你说’,就好像他主宰了这个世界,除了他赵光成,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赵光成抚着自己的中分发型,道:“小赵啊,我告诉你说,这次付总叫你回来,是有重要任务派给你!” 我追问了一句:“什么任务?” 赵光成道:“天机暂时不可泄露!” 我再问:“那把齐梦燕叫回来干什么?” 赵光成仍然道:“天机暂时不可泄露!” 我真想上去抽他两耳光,心想你装什么逼啊,总搞的这么神秘! 072章 对于赵光成的所作所为,我当然都记在心里,只是暂时还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早晚有一天,我赵龙会给他算算总账! 听烦了赵光成的唠叨后,我借口走开,这时候齐梦燕又主动凑了进来。我只听到身后赵光成又开始对齐梦燕道:“齐队长啊,我告诉你说--------” 再过了十五分钟,付总终于驱车到了公司,他把我和齐梦燕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坐在了沙发上,付总分别看了看我们,忽而笑道:“两大精英,一男一女,都在望京,哈哈哈哈,小赵啊,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过来吗?” 我摇了摇头,却不解地追问道:“付总,难道,就我和齐队长两个人开会?” 付总道:“嗯,就你们两个人!本来我想让各中队的队长都过来参加的,但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付总又将目光停在齐梦燕身上,笑道:“齐队长啊,你是我华泰唯一的一个女队长,听说干的不错,工作很努力,下次开工资我要好好地奖励你!小齐,你猜一猜,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何事啊?” 齐梦燕微微一笑,道:“应该是为了大比武的事情吧?” 付总微微一愣,连连赞道:“神机妙算啊!小赵,这一点儿你就不如小齐了,人家一个分队长就能算出来,你一个中队长,工作上刚刚的,就是不理解领导意图啊!” 我开玩笑地道:“她当然知道,赵经理那人重色轻友,提前告诉了齐梦燕,没告诉我。” 付总扑哧笑了,连声道:“说的是,说的是!这个赵光成就是藏不住话!”付总押了一口茶水,这才进入正题道:“月底,有一次全北京甚至全国性的保安大比武,你们俩可是重头戏啊!” 我和齐梦燕皆是一愣,且见付总叼了一支雪茄,我上前用特制无硫火柴帮他点燃,付总接着道:“小赵是男骨干中的精英,小齐你是女队长当中的精英,这次大比武,你们俩可是要唱主角啊!我考虑过,也把公司上下的骨干们掂量了一下,觉得除了你赵龙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把这事儿扛下,有信心吗?”付总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停止了吸烟,但是办公室里的香气仍然明显,豪华雪茄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袭人,令人心旷神怡,耳目一新。 我正想说话,齐梦燕突然冲付总问道:“付总不会是也想让我去比赛吧?” 付总冲齐梦燕一摆手,示意让她先保持沉默。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付总真的想派人参加大比武?” 付总一愣:“怎么,这么好的练兵机会,我怎能放弃?再说了,天龙保安公司财大气粗,设了那么多奖品,我巴不得让我的骨干们多分享一些,前三名三辆轿车,哈哈,很吸引人呐!再说了,天龙保安公司发话,再加上公安机关的配合,谁还敢不配合?” 我点了点头,道:“但是付总考虑过,这其中的隐患吗?付总不要光看到奖品和大比武本身,难道付总就没有想过,天龙保安公司为什么要开展这次大比武?” 付总呵呵笑道:“还能为什么,各行各业都是这样,都有交流有竞争,这很正常!现在保安界日益正规日益发展,组织几次集体活动,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我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望了一眼身边的齐梦燕,转而对她说道:“齐队长先回避一下!” 齐梦燕笑道:“搞这么神秘啊!”然后果真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付总递过来一支雪茄,我也叼上,我们都坐在会客椅上,付总望着我听我接着说。 我道:“付总可以想一想,这次大比武,最主要的一个特点是什么?” 付总支吾地道:“这个嘛------最主要的一个特点是,规模大,而且是保安界的第一次!到时候,会有几十家媒体跟踪报道,这也是咱们公司进一步提高影响力的一个重要机会啊!” 我吸了一口雪茄,道:“付总只想到正面影响,难道就没考虑过负面的?” 付总一惊:“不见得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吧?” 我道:“那这样,付总,这样一次大比武,参加的选手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各保安公司的精英,骨干!” 付总点了点头,道:“那是肯定。不是精英不是骨干,上去就是丢人的份儿!” 我一语道破玄机:“让所有保安公司把精英和骨干都暴露出来,这又意味着什么?这次大比武是由天龙保安公司掌勺,他们肯定会对参赛者做统一的登记,到时候如果天龙公司将这些精英骨干全部挖空,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效果?依天龙公司的实力,想要收买这些骨干精英,应该不在话下吧?” 付总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倒是没想过这个!看来天龙保安公司这一招棋很阴啊,平时他总想着办法策反其他保安公司的骨干,这次倒好,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如果真如你说,那天龙公司实在是挺高明的!不过我们不用怕,按照原计划参加比武,我倒要看看,天龙保安公司有多大的能耐!” 我笑道:“我觉得付总还是不要这样赌了!天龙保安公司财大气粗,想拉拢个人易如反掌,咱们没必要冒那个险!要是精英骨干都被掏空了,那我们就好比是受了内伤啊!” 付总啧啧地道:“那也未必!我不信,我华泰的精英他能策反得了!” 我劝道:“什么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还请付总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天龙公司真的是处于这么一种目的,那我相信,所有保安公司一半以上的骨干,都有可能易主!” 付总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小赵我问问你,如果天龙保安公司拉拢你的话,你会去吗?” 我摇头道:“当然不会!我不会对不起付总。” 付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就成了!小赵啊,跟你说实话,在华泰让我瞧上眼的骨干还真不多,要是天龙公司能策反一些,我还少养活一些闲人,节省不少开支啊!只要小赵你不被天龙公司策反,那华泰就安枕无忧了!” 我汗颜地道:“在我的印象中,付总可是爱才如命的,骨干是公司的骨架,付总就这么不在乎?” 付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各个骨干都象你这样,能给我创造价值,能给我谈成新项目,那我肯定是爱才如命!但是现在呢,你看这些骨干这些队长,总是琢磨着贪污华泰的公款,克扣队员工资,还有-----还有将公司补贴给队员们的伙食费装进自己的腰包。这样的骨干我要了有什么用?” 我笑道:“付总只是看到了表面,有些价值是无形的!要是没有这些骨干帮你管理队伍,那会怎样?再说了,让骨干贪污公款什么的,也不全是他们的错,是咱们公司的制度还不够健全,给了他们空子钻!” 付总笑道:“现在的骨干啊,多的是!退伍军人,在部队里当过骨干的,海了去了!我不愁骨干,愁的是能顶事儿的骨干,能象你这样有大作为的骨干!” 我谦虚道:“付总太抬举我了!” 付总道:“好了,多的咱不多说了,关于大比武的事情,我想让你一手操办。不管什么事情交给你办,我放心!” 我想了想,道:“其实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由他来负责,效果肯定会更好一些。” 付总追问道:“谁?” 我脱口道:“杨明!杨明绝对没问题。他是保安界的老油子了,又接受过专业培训,让他统筹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付总皱眉道:“让他?他这人可靠吗?” 我笑道:“付总现在警惕性太高了吧?我觉得杨明不错,他其实还是挺忠于华泰的,否则他完全有机会另寻其主,但他没有,一直屈在基地当教官,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付总点了点头,道:“那好!这件事情就你和杨明统筹负责吧,一会儿我会让赵光成把大比武的详细资料给你!” 我道:“好吧,一会儿我去找赵经理要!” 付总转而道:“对了对了,那个齐梦燕,齐梦燕她也很有用处啊,让她配合你和杨明做些工作,到时候她主要负责带人搞搞保障,鼓舞一下士气什么的!” 我道:“付总考虑的真周到!” 讨论完大比武的事情,付总又给我扔了几颗‘糖衣炮弹’,然后我告辞走出了办公室。 在赵光成那里领了几份关于大比武的资料,我便直接找到了杨明,将这件事情跟他沟通了一下。 我告诉杨明,这次大比武是他在华泰重新崛起的大好时机,让他好好表现。杨明对我千恩万谢,非要晚上请我喝酒,被我婉拒了。 晚上七点钟,付总本想请我和齐梦燕单独吃顿饭,我考虑到由梦还在宾馆等我,因此推说望京保安队还有工作要处理,直接带着齐梦燕坐城铁返回望京。 望京地铁站。我和齐梦燕到了地铁出口,打了一辆txc,径直赶回保安队。 也许是由于情绪问题,我一路上没搭理齐梦燕,齐梦燕几次想主动说话,却都是欲言又止。 直到下了txc,齐梦燕才故意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肘儿,试探地问我道:“怎么,生气了?一路上不搭理我!” 我反问:“生什么气?” 齐梦燕道:“我咬了付圣冰,你心疼了?” 我皱眉道:“废话!我告诉你齐梦燕,你确实有点儿过分了!你属狗的是吧?付圣冰再坏,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啊?” 齐梦燕扬着头道:“看吧看吧,还是生我气了!但是付圣冰那人太差劲了也,从裤兜子里抓屁给我吃,要是你,你能忍受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叹了一口气,为付圣冰这个极品女人感到汗颜。 我沉默了片刻,对齐梦燕道:“行了,回去吧,好好琢磨琢磨大比武的事情。你现在可是服务处处长,所有的服务内容你都要考虑到,还有啦啦队,你也得抽时间练一练,统一一下口号。”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道:“要不,赵队长跟我过去研究指导一下?” 我皱眉道:”我的事情还没研究透!我还要跟杨明一起选拔人选!唉,闲着没事儿搞什么大比武啊,纯粹是胡闹!” 齐梦燕道:“赵队长,我觉得你肯定能在这次大比武当中大放光彩,一辆本田轿车,已经在向你招手了!” 我笑道:“招个屁手!我不喜欢日本货!” 齐梦燕脸色一变,但紧接着反问道:“切!赵队长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你那辆丰田皇冠,不也是日本车吗?” 我道:“没办法!咱买不起车,不然的话早把那车换下去了!要是有钱,我宁可买辆夏利,或者是奇瑞,也不愿开那日本车!” 齐梦燕冷哼道:“行了,别哭穷了老大!上次我们齐家一下子就甩给你几百万,你买几十辆中国车都够了!按我说啊,还是日本车好,动力足,外形好看,价格也合理-------” 我打断她的话道:“崇洋媚外!我告诉你齐梦燕,别在我面前提小日本儿!我就是有一千万一个亿也不会买日本车!这辆丰田皇冠,我准备返回公司当公车。” 齐梦燕愣道:“你傻啊赵队长?丰田皇冠,多好的车!虽然算不是顶极车,但也相当不错了,至少要比那些国产的宝马啊大众啊之类的强的多了!你拿它充公?真是个傻瓜!对了赵队长,买辆越野吧,男人嘛,开越野特别章显气魄,这样,你拿你的丰田皇冠,找付总把那辆新买的三菱越野换回来,这买卖划算!” 我道:“得!换来换去的不还是小日本儿的车吗?” 齐梦燕道:“那你要非换国产的也行,国产的话你就换辆合资车,比如说换辆------” 我再打断齐梦燕的话,道:“行了行了,怎么觉得你跟卖汽车的似的,我的钱还攒着以后娶媳妇儿呢,不能乱花!”我笑了一下,不失时机幽了一默。 齐梦燕突然嘻嘻地道:“你还愁媳妇儿啊?本姑娘嫁给你,不光不要你的聘礼,还陪嫁给你两个亿,怎么样?” 我捏着鼻子道:“不敢要。要不起。” 齐梦燕扑哧笑道:“到时候齐家陪嫁你一个汽车公司,想要什么车随便开就行了!” 我汗颜地道:“得!别说这不现实的,我可不想生活在虚幻当中。” 齐梦燕歪着脑袋道:“怎么不现实啊?只要你一点头,就是现实!” 我笑道:“这个头我不敢点!这么好的机会,我宁可让出来,让给别人!”说完后我转过身去,朝回走去。 只听身后的齐梦燕接着说了一句:“这么划算的买卖都不干,大傻瓜!” 我笑道:“娶媳妇儿又不是做买卖,得实用才行!” 谁知我这句话说完后,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嗒嗒嗒的女士皮鞋声高频率响起,转眼之间,齐梦燕已经凑到了我的前面。 我皱眉道:“回去吧齐队长!不早了!” 齐梦燕叼了一颗棒棒糖,歪着脑袋道:“本队长哪一点儿不实用?怎么就是不符合你找媳妇儿的标准呢?请看-----”齐梦燕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扬头,站直了身子,道:“论长相,本队长也算是能说的过去;论才华,本队长能文能武;论-------” 我汗颜地制止她继续卖弄:“别再论了别论了,女人无才便是德,正因为你太有才了,我才不敢问津!” 齐梦燕啧啧地道:“哦?那看来我是太缺德了!” 我不由得一笑,继续朝前走去。齐梦燕在身后又喊了一句:“赵队长,请你去吃晚饭,怎么样?” 我头也不回地道:“改天吧!” 只听得身后的齐梦燕猛烈地跺了跺脚,然后扬长而去。 我直接返回丰田车旁边,正想钻进去,却听到旁边响起一阵女人的咳嗽声,抬头看时,才发现原来是付圣冰正站在五米外的一辆奥迪越野车旁边,直瞪瞪地盯着我。 付圣冰快步走了过来,冲我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直起身子道:“我干什么去还要向你汇报?” 付圣冰朝前再迈了一步,耍赖道:“那我不管,不管你干什么,都要带上我!” 我皱眉道:“你疯了,我带上你干什么?” 付圣冰道:“不干什么,我要当你的贴身小棉袄,给你最贴心的呵护!我要让你明白----------” 我觉得脑子猛地一下子又涨大了,苦笑道:“还小棉袄?什么时候你让我穿小棉袄,想热死我啊?”我倒是不知道付圣冰这丫头从哪里学来了‘贴身小棉袄’这个名词,据我所知,这个形容词好像是形容女儿和母亲的关系吧?可我们这位强悍的付圣冰女士,竟然给生搬硬套到这里来了! 付圣冰张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略显委屈地道:“老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你说呢?” 付圣冰道:“生!你肯定在生我的气!但是-----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那个齐梦燕!我讨厌她象个妖精一样整天纠缠你!” 我道:“齐梦燕和我之间,是正常的上下级工作关系,她不是在纠缠我,而是在履行一个分队长的职责。” 付圣冰摇了摇头,道:“不是!你骗不了我!我也是女人,我能看的出来,齐梦燕对你-------对你的态度有些不正常!她肯定也喜欢你!” 我微微一惊,没想到付圣冰也能说出这么有女人味儿的话来。 我轻咳了一声,道:“行了圣冰,别瞎猜了,回去吧。回去早点儿休息,你手上的伤消毒了没有?” 付圣冰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苦笑道:“你到现在才想起我手上有伤?我本以为-----当时被齐梦燕象疯狗一样咬了一下之后,我本以为----本以为你会为我出气,但你没有,你反而-----”付圣冰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了。 我知道她现在情绪正激动着,也不再与她发生口角。我干脆拨通了付圣依的电话,让她下来带她姐上楼。 付圣冰当然心有不甘,似乎非要等我给她一个答复。 我心里还装着由梦,哪有时间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我兀自地迅速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我熟练地倒车,调头,加速。付圣冰想冲过来拦截,但为时已晚。 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在大街上狂飚起来,直至回到了宾馆。 这段时间,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我的爱人,就是我的全部!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和工作,都要为其让步! (四) 接下来两天,日子过的倒是相当平静。 对于我来说,主要有两项工作,一项是和杨明一起筹划大比武的事情,这项工作主要是白天进行;另外一项工作就是陪由梦,陪她聊天,陪她写小说,我把工作之余的一切时间都用在了由梦身上,因为我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这来之不易,而且我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防止任何威胁由梦的事情发生。 在由梦的带动下,我晨练的习惯又被激活了起来,早上五点半,我和由梦准时起床,围着外面跑上一圈儿,不觉间,我仿佛又找到了那种在c首长处时的感觉----确切地说,很怀念。 却说公司的比武小分队,在我和杨明的组建下,已经初步成立,那是我们在各中队各项目上挑选的退伍军人,经过一系列的选拔才挑出来的。这支小分队一建成,马上投入到紧张的磨合和训练当中,针对天龙保安公司下发的比武项目,有针对性地进行熟悉和急训。杨明是搞训练的高手,他那游刃有余的指挥能力,让我不用太劳心费神,我只是起到一个纵观全局的作用,一边向付总汇报进展情况,一边给杨明等临时教官压担子!而齐梦燕也没有辜负付总的期望,很快便组建了一支服务小分队,业余的时候当啦啦队练一练,甚至是去天龙保安公司指定的竞技场现场观摩,以制订出一套切实可行的保障服务方案。 确切地说,我对这次大比武并不看好,虽然天龙保安公司设置了很多奖项,甚至是奖金,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甚至会是一个阴谋! 但是境况如此,已经无法改变,各个保安公司都在紧锣密鼓地组织选手昼夜不停地训练着,准备迎接首都第一届大规模的大比武活动。 这天是星期天,我率先到临时训练场上,将急训工作安排好,然后回到了望京保安队。 驱车视察了一下各项目上的值班情况,然后和甲方保安部经理分别见了一个面儿,沟通了一下工作。 一切顺利。 但是在伊士东酒店与和经理沟通完工作事宜,准备驱车返回保安队的时候,在东门口又遇到了金铃。 金铃穿了一套很漂亮的红色女士风衣,朴实中尽显高贵之气。当她从保时捷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确受到了一定的震撼。最近几次见金铃,她简直变成了一位百变天后,每次见她都会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她的穿着,时刻在改变着,或高贵,或清纯,或极富内涵。而且她的身边又换了两个高大的保镖,表面上看起来很威猛,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由梦想邀我上楼一叙,被我婉拒。她失望地反问道:“赵队长最近很忙吗,好像是很难见你一面。” 我客套道:“是挺忙的!公司里派了一个任务,我得盯着。等有时间一定过去拜会金总!” 金铃道:“我生日快到了,希望到时候赵队长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我愣了一下,心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喜欢用召开什么什么宴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实力!我对金铃道:“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去!” 金铃道:“12月1日!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不过呢,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你送我什么礼物,只是觉得你也算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没有你参加,我心里会很失落。” 我敷衍道:“好的好的!我会尽量去的!” 金铃宛尔一笑,道:“当然,在我过生日之前,我还是想跟赵队长好好谈一谈!希望赵队长能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两个小时!” 我皱眉道:“谈什么?” 金铃道:“很多很多,比如说,事业,未来,爱情,等等。” 我笑问:“也就是说,闲聊?” 金铃道:“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赵队长应该明白,这闲聊当中还是有实质性内容的!” 我道:“好!有时间的话,可以!” 金铃道:“那咱们一言为定,我可是静候赵队长的佳音!” 我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冲金铃一笑,便坐回了丰田车里。 返回宾馆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一点半,我那可爱而美丽的由梦,象往常一样,仍然是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嗒嗒嗒嗒,她敲打的很好听,清脆,悦耳。 由梦见我回来,也象往常一样率先送给我一个拥抱,然后汇报战果:“今天写了两千八百字,两个章节!手都累疼了!” 我揉搓着由梦的小手,笑道:“受你的传染啊,我现在都想写部小说了!” 由梦问道:“你想写什么?” 我道:“写写咱们的经历呗,名字就叫-----国家警卫-----不行不行,就叫-----中南海警卫!写一写鲜为人知的国家警卫的故事,保证看的人多!” 由梦想了想,道:“那不如干脆叫‘中南海保镖’算了,李连杰的电影版卖的挺火,你正好可以借借东风!” 我笑道:“说的也是。” 但由梦马上惊诧道:“你不会真想写吧?这东西不能写,泄密了要坐牢的!”由梦一边说着,一边整蛊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发牢骚道:“是啊,我都矛盾了!实在不行我也写爱情小说,跟你一样。” 由梦嘲笑我道:“你懂爱情吗,还写爱情?” 我捏着鼻子道:“怎么不懂啊,这,就是爱情!”我一边说着,一边吻住了由梦的嘴巴,用肢体语言告诉了她答案。 由梦拍打了一下我的胸脯,笑骂道:“大坏蛋!又偷着抽烟了吧,嘴巴里全是烟味儿。以后再抽烟就别碰我,难闻死了-----” 享受完由梦的温存,听完她的牢骚,我突然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对由梦道:“行了,爱情第二,填饱肚子第一,我出去买点儿饭回来吃!” 由梦却神秘地止住我,道:“不用了!一会儿咱们出去吃!” 我道:“出去吃,好啊!顺便喝两口小酒!” 说完后我便拉着由梦要走,由梦却接着道:“等一会儿!你猴急什么!” 我笑道:“还等什么啊?说吃咱就吃去呗!菜谱我都想好了,一盘炒河虾,一盘酱牛肉,一个金针菇------” 由梦打断我的话,道:“今天有客人要来,估计三五分钟就到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谁来?” 由梦道:“我表妹,程心洁!告诉你,她可是个超级大美女,你要是见了她,不允许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汗颜地道:“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由梦道:“你看了之后再说也不晚!保证让你大饱眼福!” 我叫苦道:“美女再美,也不能当饭吃。我现在肚子都唱起空城计来了!” 由梦道:“再忍一小会儿!她马上就到了!她到了之后你就不饿了!” 我反问道:“为什么,她不会是带一些好吃的来吧?” 由梦皱眉骂道:“笨蛋!我表妹她-----秀色可餐!” 话音刚落,由梦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由梦激动地接通,我虚张声势地凑近由梦耳边偷听,朦朦胧胧地,我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甜美的女音:梦梦姐,我到了宾馆外面了,你出来接我吧! 由梦道:你等着啊,我马上就到! 然后迅速挂断电话,由梦得意地拉开门,溜了出去,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五分钟后,两种不同旋律交错纵横的脚步声,在门前戛然而止。 由梦和她表妹的欢笑声,幽幽地传来。还别说,听这女孩儿的声音,温柔细腻,好像真有美女的潜质! 我倒真有兴趣瞧瞧这位被由梦吹嘘成世界第一美女的表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随着门被推开,我抬头朝外面望去。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果然愣住了! 073章(1) 我敢说,由梦的这位表妹,即使不是天仙下凡,也一定是人间尤物! 在我的一生中,她是我见过的,唯一能与由梦平分秋色的女孩儿!她的美,充斥着清纯与稳重的元素,又不乏那种大家闺秀的气宇。但见她穿了一身橙色的套裙装束,腰间系了一个淡蓝色系带儿。纤腰唯细唯美,无尽展现。她的年龄应该小由梦三两岁,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地倾泄着,肌肤如雪,双眸神采奕奕。那副漂亮至极点的脸颊,竟然比人工雕刻还要精致,脱俗。足上蹬了一双棕色长筒女靴,身材完美到极致,气质也是饱含了所有象征女性美的成分。我相信,就这个女孩儿,无论是跟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出色女性站在一起,也肯定会高高在上,让人仰望。除了由梦,我还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儿有过如此强烈的惊诧,因为她的出现,完全算得上是一个传奇,在没见到她之前,你根本不会想象,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儿存在。 这女孩儿见到我之后,脸上微微泛起一阵红润,但她很坦然地伸出一只纤纤右手,叫了一声‘姐夫’。 我伸手与之轻握,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当然,并非我赵龙见了美女就拔不动腿,而是对方的美带有一种强烈的磁场,让你根本没有了移开注意力的想法和能力。 倒是由梦象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冲我扬着头炫耀道:“怎么样赵龙,没骗你吧?” 我知道由梦的意思,在她的表妹来之前,我的确不相信她能有由梦描绘的那么美丽和优秀,直到亲见,才感觉到,由梦这个表妹,的确正如由梦所言。 我只是冲由梦淡淡一笑,动作不由得显得稍微拘谨了起来。由梦紧接着扶着表妹的肩膀冲我介绍道:“我表妹,叫程心洁!”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邀请程心洁进屋。 由梦挽着表妹的手,轻盈地走进,我望着二位绝版美女,心想自己果然眼福不浅! 姐妹俩坐了下来后,由梦支使我给她表妹倒了一杯水,程心洁受宠若惊地一笑,说了句:“谢谢姐夫!”然后回头对由梦道:“梦梦姐,你可真有福气,你看姐夫长的多帅!比照片上还帅!” 我得瑟地捏了一下鼻子,差点儿对她说‘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突然显得拘谨了起来,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我生怕会破坏了这种和谐之美,这种带着灵气的惊艳世界。且听由梦突然笑眯眯地对我说道:“赵龙你跟我说,你服不服?” 我惊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服什么?” 由梦拍着程心洁的后背,嘻嘻道:“我表妹啊!是不是比我漂亮?”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俩人我都不想得罪,因此只能敷衍道:“平分秋色,各领风骚!” 由梦和程心洁都扑哧笑了,由梦指画着我笑道:“绉文呢还!你倒是谁也不得罪!” 程心洁脸上有一丝微红,冲由梦笑着埋怨道:“梦梦姐,你就别为难姐夫了!姐夫脸都红了!”程心洁伸手一指,致使我原来还算平静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加深了红润。 我心想自己真没出息!什么美女我赵龙没见过,反而是由梦的这个表妹,令我如此拘谨! 我简直太没出息了! 我自嘲地一笑,不敢再直视二位美女的目光,我害怕会破坏了这二位绝色天香的和谐之美,知趣地转身,想叼一支烟平定一下心情,又害怕被由梦批评丢了面子,只能作罢。 由梦和程心洁再说了几句话,突然冲我说道:“赵龙,你出去买点儿瓜子儿吧,我妹妹啊,最喜欢嗑瓜子了!” 程心洁赶快道:“别让姐夫忙了,咱们一块说说话就行了!” 由梦笑道:“跑跑腿儿怎么了?他还不应该跑啊?” 我倒也不含糊,毕竟是在由梦表妹面前,该给由梦面子还是要给,受领完命令之后,我果然兴致勃勃地到外面买回了一袋五香葵花瓜子,恭敬地帮二位美女开封,奉上。 程心洁受宠若惊地连声道谢,由梦也兴致冲冲地嗑了起来。 还别说,这程心洁嗑起瓜子来,的确是相当具有爆发力。咔咔咔咔,不一会儿工夫,桌子上已经铺了一层瓜子皮儿。 不过这姐妹俩嗑瓜子的样子,倒也算得上是一道曼妙风景,那轻巧的嗑瓜子声音之下,两位惊世骇俗的超级大美女娴熟坦然地嗑着瓜子,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原来她们也是食人间烟火的。 大约到了十二点多,二位美女才结束了嗑瓜子,由梦一拍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冲我道:“赵龙啊,收拾战场!” 我禁不住苦笑起来,心想你由梦也太欺负人了吧?还得寸进尺了? 但我还是乐此不彼地到门后拿来了垃圾篓。我的表情装的很平静,象是很乐意接受命令。但其实心里却在埋怨着由梦的仗势欺人。 由梦扑哧地笑着,悄悄地凑近程心洁耳边炫耀道:“看,你姐夫听话吧?绝对服从命令,将来肯定是模范丈夫!” 程心洁一吐舌头,盯着我开玩笑地道:“真想象不到,号称中南海第一警卫的姐夫,在家里竟然会被你虐待成这样!”程心洁赞叹完,干脆凑到我身边,伸出一只纤纤小手,接过了我手中的垃圾篓,笑道:“姐夫,还是我来吧!” 我打肿脸充胖子了地笑道:“我来我来!为别人服务啊,是我的宗旨!” 程心洁扑哧笑了:“姐夫觉悟真高!我姐幸亏嫁给了你,不然的话-------” 我顿时愣住了,回头冲她提醒道:“我和你姐还差得远呢,她还没嫁给我呢!估计还得等个三年两年吧!” 程心洁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连忙吐了一个舌头,不好意思地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嘛,嘿嘿!” 由梦见我如此乐意为她效劳,勤勤恳恳地收拾着她们嗑的瓜子皮儿,不由得更是得瑟,她甚至扭了一下我的屁股蛋子,用一种特殊的语气命令道:“赵龙啊,赶快收拾,一会儿陪我和心洁吃饭去!” 我也极为配合地回头立正答道:“是!遵命!” 程心洁在一旁偷偷地乐起来,将由梦拉到一旁,不知道窃语了一些什么。 收拾完二位美女遗留下来的‘战场’之后,我带着由梦姐妹俩到了宾馆旁边的一家餐馆,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七八个菜,外加几瓶啤酒。 这个程心洁倒是挺外向挺懂事,直接举杯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姐夫,初次见面儿,我敬你一杯!” 小姨子敬酒,我肯定得赏脸,举杯与之一碰,我也站了起来,道:“心洁啊,别这么客气,没外人儿!” 程心洁嘻嘻地道:“梦梦姐天天在我面前表扬姐夫你,今天见了,果然是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不愧是传说中的中南海第一警卫!” 我笑道:“你姐是不是经常说我坏话啊?” 程心洁道:“才不呢!我姐把你夸的跟神似的!呵呵,今天真高兴,终于见到了姐夫的风采,心里还挺激动呢!”程心洁说着一摸胸口,一笑起来,尤其陶醉。 由梦插话道:“小洁啊你就别奉承你姐夫了,再奉承他啊,你就飞到天上去了!” 程心洁道:“这不叫奉承,这是事实求是啊!我姐夫身上就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嘛!是他,创造了中央特卫局的神话,名震世界警卫界,让那些不可一世的美国保镖、日本保镖、还有这国保镖那国保镖,都统统见鬼去吧!我家里还有姐夫在华盛顿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的视频呢,我天天观看,膜拜!英雄,你就是-----就是我们中国的大英雄!”程心洁说完后,率先喝了一口啤酒,嘴唇上溅了一丝湿润。 我都快被她奉承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虽然说被人吹捧的滋味儿很爽,但是我在心里不住地提醒自己:低调,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我笑问程心洁:“你那里怎么会有交流会的视频?” 程心洁炫耀地道:“我不光有交流会的视频,还有你和梦梦姐的好多照片呢!我都珍藏着。” 我也将杯中的啤酒喝尽,回头瞧了一眼由梦,虚张声势地道:“泄密了,由梦你泄密了!” 由梦扑哧笑道:“泄密?这也叫泄密?哈哈,我心洁妹妹不光知道你以前的丰功伟绩,还知道-----还知道------”由梦支吾了一下,倒是没说出口。 我追问道:“还知道什么?” 由梦搪塞道:“没什么了没什么了!反正,我知道的,我这个妹妹都知道!” 我招了一下手,示意程心洁坐下,由梦自己喝了一口啤酒,夹了一口菜,笑嘻嘻地又道:“赵龙我再给你介绍一下我心洁妹妹的情况吧!”由梦站起来,指着身边的程心洁接着道:“我表妹可是人文大学最最最具人气的校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你知道整个人文大学,先后有多少男同学给我表妹写过情书?” 我汗颜地皱了皱眉头,心想由梦也太那啥了,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吧,她总是在我面前吹捧表妹,难道,她就不担心我移情别恋了? 这丫头,总是不按常规出牌! 见我皱眉,由梦扑哧笑道:“说出来得吓死你!” 程心洁焦急地冲由梦埋怨道:“姐你说什么呢,别乱说!你跟我姐夫说这个干什么!”不由得脸上盛开了一抹红霞,映衬着她那俏美的脸蛋,格外可爱。 但由梦仍然兀自地道:“我这个表妹啊,大学几年,收到的情书就有几百封了,她在学校的时候,无论在哪儿出现,都会掀起一阵强大的风暴,被无数男生------” 程心洁打断由梦的话,羞涩地道:“梦梦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行不行?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上学的时候-----” 由梦却也打断程心洁的话,道:“姐已经成了一个传说,都过去了!” 我在旁边听着姐妹俩的互相‘拆台’,心想由梦疯了,纯粹是疯了!好像我赵龙一辈子没见过美女似的,非要用这么多华丽的语言和事例,证明她表妹的优秀-----有这个必要吗? 我见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的不可开交,干脆兀自地叼了一支烟,不再参与这场辨认会。 不过,我总觉得由梦怪怪的,由梦夸赞完程心洁的优点,又开始细数我的优点,由梦虚张声势地指着我,与表妹碰杯,很郑重地告诉表妹道:“你姐夫这人啊,将来绝对是个模范丈夫!心洁不是我吹牛皮,象你姐夫这样的人啊,这个世界上几乎都已经绝种了!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就拿他身上的功夫来说,全中国上下基本上没有敌手!美国的迈克,美国总统布什的贴身保卫官,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风光傲慢,结果呢,结果被你姐夫啪啪啪啪,连续两次轻松打败!还有那所谓的日本空手道高手,还有泰国的泰拳高手,那算什么,在你姐夫面前,那都是三脚猫!还有你姐夫身上的绝技,全世界没几个人会的,那个交流会上的录相你也看了,针穿玻璃,扑克牌削苹果,哪一样都是奇迹!这是武!还有文啊,不是我吹牛皮,你姐夫写的诗,那文采简直是神采飞扬!那首歌,<我把相思寄给明月>你听过吧,就是你姐夫写的词,一听就是大家风范--------还有啊,就是你姐夫的影响力,你姐夫已经具备了很高的国际影响力,就说一说曾经追求过你姐夫的那些外国警卫吧,据我记得,当初号称世界第一女保镖的玛瑞诗亚,就曾经锲而不舍地追求过你姐夫,还有-------” 由梦好一通举例论证,简直将我捧到了天上,我都有些脸红了,但是程心洁却听的很认真。姐妹俩一个讲的滔滔不绝,一个听的津津有味,由梦绘声绘色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程心洁托着腮帮子,眼睛专注着,一会儿望望由梦,一会儿望望我,甜美的笑声时而浮现。 我倒是整不明白了,这简直就象是在开一场表彰大会! 由梦这丫头,也太能恶搞了! 我几次想打断由梦的话,但是见她那么投入,也没忍心。她将我从入伍到进警卫队,然后再到执行任务,交流会上大显身手-……等阶段的辉煌经历,一一说了个透彻,就连我忘记了的一些事情,她也提了出来。 这倒象是在开记者招待会!在由梦的描述之下,我倒也突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 由梦绘声绘色地讲了很久,最后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凉了!” 由梦道:“赵龙啊,以后你要让小洁多了解了解你,多讲讲你的故事,到时候小洁以你为主人公,写一部小说!她呀,也是个文学爱好者!” 我倒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哪来的那么多文学爱好者?纵数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儿,竟然有三位与文学结缘,齐梦燕,由梦,再加上今天刚刚出现的由梦的表妹程心洁,难道,这仅仅是巧合?抑或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学青年越来越多了? 但我还是笑道:“别了!我有多少故事啊,没的写!” 程心洁道:“姐夫谦虚了呢!姐夫可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姐夫的故事,绝对是一段传奇!”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捧我,容易骄傲!” 程心洁乐的笑出声来:“姐夫还挺幽默的呢!” 由梦咯咯地望着我,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神色,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被我瞅到。我心里猛地一震,总觉得由梦仍然怪怪的,她自从过来找我,这几天,她一直都很神秘,所作所为,每一件事情,都令我感到不解。 我们仨人又简单碰了碰杯,我向由梦的表妹发表了一下祝词,然后吃了一通菜,吃菜的工夫,我发现由梦和程心洁在私语着什么,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 再吃了一会儿,由梦轻咳了一声,对程心洁道:“小洁啊,这你以后就是你姐夫手下的兵了,不表示表示?” 程心洁果然再次站了起来,举杯笑着面向我。 我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由梦你别老整这一套,都没有外人,你这是干什么?” 由梦拿着一双筷子举在空中抖擞着,笑嘻嘻地道:“小姨子敬酒,你敢不喝?” 我无语。且听程心洁两只手端着酒杯冲我道:“姐夫,以后跟着你混,多多关照哟!心洁就先干为敬了!”说着一仰脖颈,将杯中酒喝尽。 我倒是足足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程心洁的话让人听了特别舒服,那声音娇柔当中带着一种刚气,甜甜的,她的举止也很自然,令人一瞧之下,便知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家闺秀。 我也只能是一饮而尽。 坐下后,程心洁又问了一些关于保安队的情况,我一一解释,但还是忍不住问她道:“你真的很喜欢当保安?” 程心洁眼睛窘异地眨着,似乎是充满了向往,点头道:“喜欢呀!超喜欢!姐夫我跟你说,我在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保安这个职业很神秘呢。他们像是当兵的一样,英姿飒爽,那制服穿着可帅了!” 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到北京人而且是一个北京女孩儿如此认可保安,我觉得这几乎不可能,甚至是-----绝对不可能! 我总觉得程心洁过来当保安,似乎是隐藏着其它的目的,抑或也象齐梦燕一样,体验生活,游戏人生? 073章 (2) 我笑道:“心洁,你可要想好了,当保安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会很苦的!也很枯燥。” 程心洁自信地笑道:“姐夫你放心,保证不给你丢人呢!你现在是保安队长,心洁也争取混个班长当当,那大小也是个官儿呢!”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当保安真的有那么好吗? 程心洁见我叹气,脸色微微一变,追问道:“怎么了姐夫,是不是你怕我会-------我会扯你后腿呀?不会的不会的!”程心洁连忙摇头,继续道:“心洁当了保安,也算是干部家属了,心洁不会狐假虎威,心洁会自己努力,争取向姐夫学习!” 她的这番慷慨陈词,倒是让我为之一震。 我还能说什么呢?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好再让她破灭希望。 我道:“心洁,这样吧,我把你分到离我办公的地方很近的一个项目上去,你先适应适应,如果适应不了-----” 由梦突然打断我的话,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兴师问罪地道:“不行不行!我妹妹初来乍到的,你得把她留在你身边,那样你放心,我也放心!” 我汗颜道:“我那里住的全是男队员!” 由梦眼睛飞速乱转,然后道:“那-----那就让心洁给你当秘书吧!” 我皱眉道:“你以为我是多大的官儿啊?你见过保安队长配秘书的吗?别说是队长,就是保安公司大老板,身边都没个秘书!”我这样说着,却不由得想起了丹丹,她算是我的秘书吗?但是说实话,自从丹丹被付总强行派来望京,我倒是越来越有些疏远她了,并不是她服侍的不好,而是觉得我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消遣不起这种贵族式的待遇。 程心洁泯了一下嘴唇,道:“梦梦姐,你就别为难姐夫了!姐夫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反而我相信姐夫不会亏待我的!是吧姐夫?” 程心洁一口一个‘姐夫’甜甜地叫着,倒是让我越来越为难起来,一个家庭殷富的漂亮大学生,毕业后不管干什么都会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她偏偏选择了当保安! 而且,最重要的,她还是由梦的表妹! 这种戏剧性的遭遇,难道仅仅是巧合? 吃过饭,我们三人返回了宾馆。 我躲在宾馆门口吸了几支烟,然后返回房间。由梦姐妹俩正边嗑瓜子儿边聊天说话,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我不忍心打扰她们的和谐,干脆坐在电脑前,玩儿起了电脑。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刚刚开机,由梦就河东失火地站起来冲我斥责道:“赵龙,不许乱看,不许乱看我的东西!” 我被由梦吓了一跳,心想你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吗?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生气。 由梦看起来有些紧张,仿佛电脑里存了什么重要的秘密。我皱眉道:“电脑里有什么,看看怎么了?” 程心洁也帮着我抨击由梦:“姐,你俩还有什么秘密啊?姐夫看看怕什么,你这公主脾气得改一改了!” 由梦缓和了一下情绪,冲程心洁道:“小洁你不知道,上面有-----有我的日记!他肯定不能看!” 程心洁嘻嘻笑道:“那有什么!日记就日记呗,没准还能感动姐夫呢!” 由梦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本姑娘的日记谁也不能看,尤其是赵龙,更不能看!” 我既诧异又有些气愤,站起来冲由梦道:“我不看你日记,总行吧?我上上网查查资料!” 由梦转而一笑:“那行!不过你得先等一下!”由梦说完后凑近电脑,将我推搡到一边,坐下来好一番举动后,才做出邀请状,道:“玩儿吧,现在可以玩儿了!” 我真有些整不明白这个由梦了!她神经兮兮的干什么? 难道,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害怕我在她的日记里发现什么? 我深呼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打开百度的搜索排行榜,看看最近有什么重大新闻。 一个热门的关键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中华功夫’这个关键词,排在本周搜索排行榜第一位。 中华功夫-----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在大脑里搜索着记忆,终于恍然大悟:这不是前段时间金铃要投资拍摄的电影名字吗?难道,这部电影真的已经开始投拍了? 我点开其中的一个新闻链接,在新浪新闻频道娱乐快讯栏目,赫然有一个大篇幅对此做了介绍,新闻配图竟然是金铃和吴宇森导演的几张照片。新闻里介绍道,由金氏集团投资的影片<中华功夫>,目前已经即将进入拍摄阶段,据悉,金氏集团董事长金铃,准备致力开拓影视产业,并与香港著名导演吴宇森合作,预算投资八千万拍摄<中国功夫>这部影片。据金铃透露,她拍摄这部影片的初衷,就是想复苏中国功夫,重新掀起中国功夫热潮。在这部影片里,将会有几位大家耳熟能详的著名武打影星加盟,而且,女主角正是选择了时下红极一时的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出演。只是,在影片的男主角方面,目的还没有敲定最合适的人选,在男主角的人选方面,金铃准备启用新人,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据有关人士透露,她准备让一个保安担任男主角,引起一片哗然热议------据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已经敲定的第一女主角柳怡飞,曾经光临望京的一家保安队,去拜访一个保安队长,不知道是否与影片男主角的选择有什么关系。然而,也有不少人质疑,金铃此番举动是在故意炒作……… 我又陆续地点开了其它几个新闻链接,几乎都与新浪的资讯差不多内容。 我皱起眉头,习惯性地叼了一支烟,反复地琢磨着此事。我在想:难道,事实真如媒体所说,当初金铃之所以会请我担任男主角,只是为了变相的炒作,引起媒体和大众的热议和关注? 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是太大! 不过从我内心来讲,我倒是很希望金铃能达成所愿,至少,作为朋友而言,我很看好她! 也许我能做的,只能是祝福。 我突然觉得现在是时候应该给金铃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了! 思虑再三,我还是走出了房间,给金铃打去了电话。 接到我的电话后,金铃象是有些惊喜,笑道:“能让赵队长主动打电话给我,不容易啊!” 我道:“金总言重了!我只是想祝贺你一下,中华功夫就要投拍了,希望你票房过亿,一举成功!” 金铃呵呵笑道:“谢谢赵队长的祝福!借你吉言吧!只是-----”金铃突然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难度啊!” 我追问道:“现在有吴宇森大导演的加盟,再加上柳怡飞那么巨大的号召力,金总应该算是安枕无忧了吧!你怎么还叹气?” 金铃道:“第一男主!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第一男主!吴宇森导演想请李连杰或者吴京来演,但是被我拒绝了,不是我金氏付不起他们片酬,而是我想启用新人!一部电影要想取得全新的突破,必须要启用新人!很可能,如果我用李连杰、甄子丹这些已经成名的武打巨星来演能保证票房,但是不会达到巅峰水平。要取得更大的发展,我必须要捧新人!” 我笑道:“金总的志向太高了!那样风险会很大!用新人,会有风险。” 金铃呵呵笑道:“做生意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况且,我相信依金氏的实力,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我道:“我很欣赏金总的自信!但是现实和理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新人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也不容易找!” 金铃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赵队长是不是在看我金铃的笑话呢?” 我连忙道:“哪敢哪敢啊,看你想哪里去了?今天无意中看到了一条新闻,说的就是中华功夫要投拍的事情。所以想打电话问问进展。我很希望金总能一举成功!这是发自肺腑的!” 金铃道:“可惜啊,可惜赵队长不肯合作,这让我很失望也很无奈!如果赵队长肯合作,我敢保证,你将来会比香港的四大天王,还有李连杰、甄子丹他们都红,用不了三两年的!我可以拿出五千万甚至一个亿做前期宣传,炒作,保证让你在一个星期之内,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现在这社会,只要啪啪啪地甩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就象当年的柳怡飞一样,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成名,成为全中国最红的女明星之一!在此之前,柳怡飞也只不过是一名学生,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我觉得赵队长比她当年的条件和起点要好很多,跟我合作,你会瞬间拥有一切!” 金铃如是说,看来她对我还没有死心。 我只是笑道:“金总太抬举我了!难道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金铃再叹气苦笑道:“没有。这就象是一个坎儿,把我难住了!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有赵队长这样好的气质,这样好的本领,这样好的外形的了!唉,劫数,纯粹是我金铃的劫数啊!” 我道:“金总太悲观了!我倒没怎么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能担此重任。不过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 金铃道:“别了!除了赵队长你,我已经对任何人不抱希望了。” 我道:“难道电影就这么停怠了?不拍了?” 金铃道:“唉,没有合适的人选,怎么拍?与其拍出来平平淡淡,还不如不拍,再等机会。” 我道:“既然都这样了,金总何必打退堂鼓?我想给你介绍的这个人,是我的战友,他对中国功夫也相当有研究,而且外形、气质方面,绝对在我之上!” 金铃愣道:“你的战友?难道也是-----中南海的警卫?” 我道:“当然。不过他比我级别高,前不久刚刚转业,但是他选择的是自谋择业,还没有正式上班!” 金铃道:“那抽个时间约出来吃个饭。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我请不动,看来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我笑道:“金总言重了!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肯定比我强!他曾经是我的领导,是我的队长。他还曾经在世界竞技场上拿过名次。” 金铃反问道:“哦?那我倒是稍微有点儿兴趣了!至少,从中南海出来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我道:“既然你有兴趣,那我改天把他约过来让你瞧瞧!” 金铃笑道:“如果他真能成,你就算是又救了我金铃一命!那我这辈子就算是无偿地把自己奉献给你,我都愿意!” 我道:“金总说哪儿去了!朋友嘛,互相帮忙,应该的!” 金铃道:“要不,今晚一起坐坐?就在伊士东酒店。” 我道:“改天吧!我总得事先探探路吧!” 金铃道:“那好!我等着。要不,晚上先请你吃个饭?然后-----然后去k一下歌放松放松?” 我赶快道:“不了不了,我怕踩你脚!” 金铃扑哧笑了! 挂断电话后,我径直返回了房间。 由梦和程心洁仍然在边聊天边嗑着瓜子。 见我回来,由梦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神秘地一笑,咯咯咯,将一个瓜子皮儿吐出,捏在手中,轻巧地一弹,正好弹在我的身上。 我皱眉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不就是想让我打扫战场吗,吱一声就行,乐意效劳!”我转而一笑,凑了过来。 由梦呵呵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小洁在这儿住下,你能不能回去睡?” 我坚定地摇头道:“不能!肯定不能!” 由梦皱眉反问道:“这点儿方便也不给呀?太抠了吧你!”由梦拱手相求,接着道:“赵龙你就高抬贵手吧,拜托了拜托了!就一晚!” 我仍然坚定地道:“不行!” 由梦略显生气地骂道:“你怎么这样啊?这么不通情达理!” 我转而笑道:“好办啊,再开一间房不就行了!” 当然,并不是我赖着不走,有什么非份之想。我是真的担心由梦的安全。有我在她身边,至少我会放心一些。 由梦道:“钱啊老大!一间房要六七百,你想让我破产啊!” 我汗颜道:“我出!看你抠的,你的房钱不也是我出的吗?” 由梦嘻嘻笑道:“那也行!反正你赵龙财大气粗,这点儿钱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皮毛!不花白不花!” 正在我和由梦逗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程心洁张大了惊诧的嘴巴,一会儿望望我,一会儿望望由梦,她突然拉扯住由梦的衣服,轻声问了一句:“梦梦姐,不会吧,你和姐夫已经------已经同居了?” 由梦怨责道:“说什么呢!什么同居不同居的!我告诉你啊小洁,没你想的那样!” 程心洁噘着嘴巴道:“那我还在这里当什么电灯泡?哼,我还是回家吧。” 由梦拉住程心洁的胳膊道:“你过来!” 把程心洁拉到一旁,由梦不知向她窃窃私语了一些什么,程心洁听的直吐舌头。看来,这丫头没说我好话! 不过从由梦的嘴型和表情可以隐约看的出来,她向程心洁澄清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虽然我们同居了,但是不是那种同居,而是那种最纯洁最无邪的住在一间屋子里------ 我汗颜,心想由梦跟她表妹说这个干嘛,不嫌脸红? 但最后我们还是初步达成一致:再找一个房间。 然而,往往天公不作美,当我们下到一楼,去前台开房的时候,才知道,此时已经客满! 无奈之余,由梦再一次提出让我回保安队,但我仍然是坚守自己的观点。 由梦有些生气,非要跟我赌气,带着程心洁去住别的宾馆,对此我只是一味儿地无奈,由梦根本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无奈之下,我对由梦道:“你和心洁住宾馆,我在外面站岗,这样总行了吧?” 程心洁似是有些尴尬,提出想回家,但是由梦执意不放,就这样,我们一直僵持着,最后还是由梦做出了让步,试探地问程心洁道:“小洁,如果我们三个人住一个房间,你没什么问题吧?你姐夫的人品,你大可放心!我们同居了好几天,他碰都没碰过我!” 我顿时脸一红,心想由梦啊由梦,你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啊! 且见程心洁听闻此言后大惊失色,连声道:“姐,你没开玩笑吧?”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当然不会同意由梦这个大胆的设想。 由梦和我面面相觑,互相回之一个苦笑。 然而见到由梦姐妹俩感情这么好,我有些不忍了,于是主动地提出:我退出!回保安队! 由梦感动的冲过来赐给我一个拥抱,直赞道:还是我们家赵龙觉悟高! 我装作坦荡地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啊! 但是虽然这样说,我怎能放心得下? 到了晚上,我假装驱车回返,在外面溜了一圈儿,待到十点钟的时候,我又悄悄地回到了宾馆。 我决定了,我要为亲爱的人,在房间外面守夜!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清楚自己的处境,更清楚tl组织有无数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我,万一他们真的也盯上了由梦,对她下手,那我就是想哭也来不及了! 为了防止宾馆的工作人员会将我当成是‘cai花大盗’或者‘窃贼’,我提前给宾馆前台委婉地打了一个招呼,很委婉---- 我在走廊里停下,突然隐约地听到房间里姐妹二人的说话声: 程心洁问由梦道:“梦梦姐,你真的和姐夫同居了呀?前几天,他也一直在宾馆住?” 由梦笑道:“是啊!但是你姐夫那人是个木头,他晚上可老实了!哈哈。” 程心洁道:“我不相信!干柴烈火的,姐夫再优秀也是男人,你这么漂亮,反正我不相信姐夫没什么想法。是你不好意思承认吧?” 由梦啧啧地道:“我跟你说,你也不懂!这么说吧,你姐夫这个人呢,很正直,而且他可是经过特殊考验的!” 程心洁道:“姐夫真的这么高尚呀?会不会……嘻嘻!” 由梦骂道:“去你的!思想不健康!” 此后,屋子里突然显然安静了起来。 我在走廊里走了一圈儿,重新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门处,这时候,姐妹二人又开始了谈话。 因为她们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犹豫了片刻,我违心地将耳朵凑到门上,窃听起来。 真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但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促使我很想听一听姐妹俩究竟在说些什么。 且听程心洁突然问由梦道:“梦梦姐,你打算要瞒姐夫到什么时候?真的要一直瞒下去?那你不是太委屈了?” 我顿吃一惊! 只听由梦随后苦笑着道:“那又怎能怎样,我不想让他……”后面的那些话没听清楚。 程心洁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是这样子,姐,我觉得上天很不公平!” 由梦道:“无所谓了,我也已经看开了!我现在很开心也很快乐,我在文字里找到了快乐,把希望寄托在文字当中,即使有一天……” 程心洁道:“梦梦姐,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我不知道能不能………” 由梦道:“……” 程心洁道:“……” 隐隐约约地,我只能听到她们的一部分谈话内容,有很多重要的字眼儿,因为墙壁和房门的隔音效果,致使我没听清楚。 但是我能的听的出来,姐妹二人的声音很沮丧,甚至有些悲壮。而我更无法猜测出,程心洁口中所说,由梦隐瞒了我什么?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渐渐地,房间里的谈话声不复存在,也许,姐妹俩已经shang床休息了。 我在走廊里徘徊起来,不断地猜测着刚才无意中听到的她们的谈话内容------我越来越感觉到,一切都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就这样,我在走廊和宾馆大厅里徘徊了一夜,无数谜团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天刚破晓,我钻上丰田车,在里面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我突然觉得自己象是变成了一个傻瓜,一个被抛弃在朦胧世界里的大傻瓜! 074章(1) 关于大比武的事情,仍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杨明还算负责任,在参选保安选手的培训方面下了大力气,不知不觉间,保安大比武的日期,已经日益临近。 而我由于由梦的原因,却是很少参与比武前的准备,只是偶尔驱车过去,或是‘视察’一番,或是鼓舞一下士气。而且我每次出现,杨明都羡慕的要命,他总是盯着我的丰田皇冠看个没完,有时候还缠着我带他兜一圈儿。 再说宾馆这边,由梦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是她背着我悄悄地又支付了半个月的房钱,我怀疑由梦这丫头简直是疯了,是不忍与我分别,还是另有隐情? 无从猜测!对于我来说,我是既不希望由梦离开,又害怕她在这边呆久了会节外生枝,心里尤为矛盾----- 倒是由梦表妹程心洁的事情,我帮她安排的非常顺利,程心洁回家又准备了一天之后,我绕过公司的岗前培训,直到把她安排到了齐梦燕主管下的如意苑小区,理所当然地,她的到来,让如意苑保安队产生了极大的震动,甚至是整个如意苑小区的业主们,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记住了这个貌如天仙的漂亮保安员。 11月19日上午,从宾馆里辞别由梦,我径直返回了保安队。 按照惯例,去各个项目上视察一番后,我驱车赶到了如意苑小区。 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过来看望一下由梦的表妹程心洁,一是想过来抽查一下如意苑保安队的人员在位情况。 即将进入东门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在东门岗岗台上站岗值班的人,正是程心洁无疑了。 也许她此时的形象,我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和描绘。身穿蓝色保安制服,头戴仿公安女制式帽,白色的腰带扎要腰间,再美的语言也形容不了她的飒爽英姿!再悠扬的感慨也抒发不出那种刚柔并济的美感! 她是一道雕塑,同时也是一道风景。这樽雕塑,栩栩如生,生灵活现;这道风景,胜过世间一切! 确切地说,也只有当初在大会堂穿着军装执行验证任务时的由梦,当时的风采,能与此时的程心洁一比高下,平分秋色!我不得不相信关于遗传基因的某些说法,由梦漂亮,她的表妹也漂亮,不用多余的培训,不用多余的教条,军人也好,保安也罢,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传奇! 我驱动丰田车放慢车速驶进小区,程心洁利落地做了一个放车敬礼动作,超标准,超漂亮! 看来,这丫头天生是当保安的料儿! 将车子停在大门内侧靠墙的停车区,我从车里走了出来,却见程心洁正笔挺地站在岗台上冲我轻笑。 我朝岗台走去,程心洁待我走到合适距离,啪地又是一个转体,敬礼,汇报道:中队长同志,如意苑保安队二班队员程心洁正在值班,情况正常,请您指示! 我倒是为之一震,心想这丫头哪学的这一套,搞的还挺正规! 我肯定也不含糊,还礼后响亮地指示道:继续值班! 程心洁再敬礼,答了一声‘是’,继续笔挺站立。 我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冲程心洁问道:“心洁啊,这一套汇报词儿谁教的,整的跟当兵的似的,你们齐队长?” 程心洁道:“不是!是我表姐教我的!姐夫,怎么样,规范不?” 我笑道:“规范,可规范了!我都被震住了!当时我当新兵的时候啊,也是这么汇报的!” 程心洁问道:“姐夫当新兵的时候傻乎乎的,呵呵,我家里还有你的照片呢!” 我顿时一愣:“你姐给你的?这个由梦,怎么净拆我台啊!” 程心洁赶快补充了一句:“但是傻的可爱!后来你当老兵的照片就明显不一样了,神态自然了不少,更有气质了!” 我笑道:“行了行了,你这小嘴儿怎么这么甜啊,你要是再夸我我可要飞到天上去了,容易骄傲,少夸我啊以后!” 程心洁嘻嘻地道:“我说的真的!当时梦梦姐经常拿你的照片冲我显摆,让我作评价!” 我再一愣,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什么时候冲你显摆了?” 程心洁眼珠子飞速运转,定神儿后道:“大概是从03年吧好像是!从03年开始,梦梦姐就喜欢拿你的照片在我面前炫耀。” 我掐指一算,不由得暗暗笑了起来,03年,我那时候还是个上等兵呢,难道那时候由梦就对我有了好感了?看来自己当初魅力不小啊,竟然让由梦也触了我的电了------早知由梦那时候就暗恋我,我不如早对她下手了,要是早下手的话,估计这会儿早就结婚了吧------我在心里一阵得意地乱想,想着想着,不由得乐出了声来。 程心洁问道:“姐夫,你笑什么呢!是不是想起我姐来,幸福的不得了?” 我点头道:“还行吧!” 但是此时此刻,我突然又想起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程心洁和由梦的私语-----我在心里酝酿了一番,试探地冲程心洁问了一句:“心洁,问你件事儿,能不能实话实说?” 程心洁笑道:“肯定的!俺不爱说谎!” 我汗颜地道:“俺?你也用‘俺’?” 程心洁轻轻地吐了一口舌头,道:“梦梦姐教我的,‘俺’是山东的方言,就是‘我’的意思呗!梦梦姐还跟我讲了很多你们的故事,包括在黄河滩上玩儿,吃煮的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我听了都想去你们山东玩儿玩儿!” 我笑道:“你啊,好的不学,快让你姐给教坏了!” 程心洁极力辩白道:“不许冤枉我姐!不许背后说我姐坏话!小心我向她告密,让我姐收拾你!” 我笑道:“她敢!你姐平时都听我的!我当家!” 程心洁打击我道:“没看出来,就看出你经常挨欺负来了!” 我无言以对,觉得再这样说下去,我的面子都得被程心洁撕完不可,于是赶快改变话题道:“心洁,在这里工作还顺心吧?” 程心洁点头道:“顺心!我们队里的姐妹们处的可好了,还有齐队长,也挺关心我的!挺好,当保安真的挺好。” 我道:“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帮你解决!” 程心洁得意地道:“那当然!不找你找谁呀,谁让你是我姐夫来着!又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我呵呵一笑,倒是觉得这程心洁言谈举止中虽然含有一种调皮,但是调皮的可爱,调皮的令人高兴。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浑厚的男音:“保安,保安过来过来,帮我把行李搬到楼上去,二号楼西区301!” 听其口气,肯定是小区的为主无疑。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我一直对小区业主或者甲方领导支使保安干活儿的事情极为不满,想当初,我当保安队员和保安班长的时候,曾经多次跟甲方或者业主理论此事,尤其最为典型的便是在伊士东酒店当保安班长时,跟金铃之间发起了一场保卫保安尊严之战,值得庆幸的是,最后以我的胜利而告终。但此时,突然碰到业主指使我的队员帮他拿行李,而且这个队员还是我的小姨子!岂不气愤? 因此我准备上前向业主解释,但却见那业主已经提了一个大旅行包走了进来,口里仍然嘟哝着:“保安快点儿呀,没眼色!” 程心洁望了望,轻声道:“姐夫,帮还是不帮?帮,我就脱岗了,不帮吧,人家是业主!” 还没等我回话,却见那业主突然望着程心洁愣住了! 他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站岗也辛苦了,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了!”这位年轻男子说罢,兀自地到了门外,将另外一个旅行包拎了回来,两手一边提一个,艰难地朝二号楼走去。 我和程心洁面面相觑。程心洁俏眉轻轻一皱,道:“怪了,怪了呢!” 我问:“怎么了?” 程心洁道:“我都遇到好几回这样的事情了!有好几个业主也是象他这样,先是在外面就大声地喊我过去帮他拿东西,然后见了我之后就象老鼠见了猫似的,又说不用了,自己拿上去的!” 我笑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心洁摇头:“不知道呢!是不是因为我太凶了?” 我道:“因为你长的太漂亮了!他们不好意思让你拿了!” 程心洁一愣,脸色略红地道:“不会吧?” 真的,有些时候你不得不相信,漂亮女人天真具有一种很强的超能力,换句话说,女人的美丽也是一种武器,她可以令别人望而却步,也可以令人望而生畏。举个例子:战国时期有位绝代佳人,她往战场上转了一圈儿,两国士兵竟然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战争!当她抱着一个被刽子手杀掉的士兵惋惜时,那位郐子手竟然因为她的楚楚动人,连声喊道‘杀错了杀错了’,随后刎颈自杀! 就如程心洁的美,也是一样,当业主看清楚她的容貌时,才觉得自己简直是玷污了佳人,因此羞愧地改变了想法,宁可自己受累,也不好意思支使她为自己拿东西! 这种境况,其实并非yi淫,现实生活中,很多,很多。 然而掐指一算,又有多少佳人,能达到这种境界? 我若有所思地从东门辞别程心洁离开,径直去了保安宿舍。 确切地说,这短短的百米路上,我思考了很多,很多。 保安宿舍空空如也,我料想齐梦燕带着保安们训练去了,于是便饶有兴趣地检查了一下各个班级的内务卫生情况,还别说,如意苑保安队在齐梦燕的带领下,内务秩序倒是井井有条,整齐有序。 这个齐梦燕,还是有一定的领导能力和管理水平的! 我在齐梦燕的办公室里吸了一支烟,办公室里充斥着浓郁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齐梦燕的衣物被整齐地挂在一角,被子叠的象豆腐块儿,室内卫生相当不错。 我心想可真难为她了,这么大的背景,过来屈尊当一个小保安队长,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一支烟怠尽,我径直站了起来,直奔地下车库。 一般情况下,保安队的训练场,会设在地下车库。因为这里是唯一一个还算安静,而且不至于影响业主正常活动的区域。虽然空间有限,但是还算凑合。 齐梦燕正带领着几十位女保安练习啦啦队加油口号,还别说,在这相对空旷的地下停车库里,齐梦燕的口令喊的格外嘹亮,好听,回音绕梁,底气十足。众位女队长们也是扯着嗓子喊高音,一时间,地下车库尤其热闹非凡。 见我下来,齐梦燕立刻整齐队伍,跑步上前敬礼汇报:赵队长,如意苑保安队正在组织进行-----啦啦队训练,还练不练? 我汗颜地道心想,这也算是汇报词儿?太不正规了!但是说实话,在保安队,能够有汇报意识的骨干,且不管汇报词准不准确,都已经显得难能可贵了! 我只是冲齐梦燕一摆手,示意免于汇报。我走上前去,瞟了瞟这些女队员,对齐梦燕道:“怎么天天啦啦啊,你不累?” 齐梦燕笑道:“付总交给的任务,怎么能不完成!必须得高标准严要求,我们天天至少练半个小时啦啦队。” 我点了点头,道:“挺负责任嘛!好,不错!” 齐梦燕追问道:“赵队长亲临训练场,有什么赐教?” 我道:“没什么,就是顺便过来看看!” 齐梦燕安排了一个女班长组织啦啦队继续训练,她则陪着我绕车库转了一圈儿。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齐梦燕松了一口气,噘着嘴巴发起牢骚来:“真够无聊的,整天没事儿干!赵队长,你要经常过来转转,我呀,一天见不到你的身影,一天闻不到你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就觉得失魂落魄的!” 我皱眉道:“少贫嘴!你是不是想折我寿啊?我告诉你齐梦燕,你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别以为现在队伍带的不错,就居功自傲了,你还差的远!” 齐梦燕不服气地道:“还差的远?赵队长你也太会打击人了吧?本队长哪一点儿做的不好?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被子,叠的那叫一个整齐划一!你看了以后肯定有一种回归部队的感觉!” 我淡然地道:“刚才我看过了!不光是你的队员们叠的好,你的被子也叠的不错嘛!” 齐梦燕先是一笑,然后恍然大悟地道:“你到我办公室去了?没乱翻我东西吧?” 我道:“没那习惯!就看了两眼,顺便吸了根烟。” 齐梦燕松了一口气,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赵队长啊,问你件事儿,那个,那个程什么什么洁,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程心洁怎么了?” 齐梦燕道:“没怎么!就是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疑惑地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程心洁长的太漂亮了,我在她面前都没了自信!而且啊,她在小区里的人气超高,衬托的我有些黯然失色!” 我笑道:“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啊?” 齐梦燕顿时脸一红,道:“那当然!程心洁没来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多漂亮多有气质呢,她一来倒好,把我的光芒都遮住了,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你什么人啊?” 我不耐烦地道:“怎么,什么事情我还得向你齐队长汇报?” 齐梦燕板着脸道:“哪敢啊!你是中队长,比我大好几级,我向你汇报还差不多。” 我笑骂道:“废话!” 齐梦燕转而扮着一张笑脸,道:“别老骂人行不行,你对我太严肃了!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皱眉习惯性地叼了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望着停车场上一辆辆的名车好车,我突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正在思索间,齐梦燕突然噘着嘴巴道:“赵队长,这里不许吸烟!”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没注意场合,淡然一笑,将烟别在手指中间,用力一弹,烟在空气中坠星熄灭,烟头瞬间钻进了一个铁制垃圾筒里。 齐梦燕嘻嘻笑道:“就连弹烟头的动作,都这么帅!” 她的眼神中,一副迷恋之色。我皱眉道:“少奉承我,我不吃这一套!” 齐梦燕眼睛窘异地一眨,倒也没再说话。 从如意苑小区里离开,我当然还记得与金铃之间的约定。其实我觉得金铃挺可怜的,她一个女流之辈,肩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既然她对发展影视产业那么感兴趣,我应该尽心帮帮她。 出了如意苑小区后,我拨通了昔日警卫队队长孙玉敏的电话! 孙玉敏,退役时是中校军衔,高我一级,他曾经是‘中南海保镖’培训基地的总头目,我那一批警卫队员,都是他带出来的。最值得一提的是,我手里那几项绝技,比如说针穿玻璃,还有扑克牌技能,都是孙玉敏教我的。他算的是我的恩师之一,因此既使是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之后,我一直没有间断与他的联系。前不久,孙玉敏转业,选择了自谋职业,现在仍然没有上班,而是徘徊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不知道如何实现自己的人生和价值。 拨通电话后,我率先开口问道:“老队长,忙什么呢?” 那边传来孙队长略显凌乱的回答:“我?我吗?我啊,在,在喝酒!” 我道:“怎么又喝起酒来了?” 孙队长苦笑道:“烦!呵呵,赵龙啊,要不你过来,跟我一起喝两杯?” 我道:“别喝了,跟我去见个人怎么样?有你酒喝!管饱!” 孙队长笑道:“开什么玩笑?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狗屁国家警卫!一旦脱了衣服,鸟都不是!我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能在北京找个好差事,谁想太难了太难了!当你在现役的时候,别人抢着巴结你,抬举你。但是一旦你脱去了军装,谁还认识你是谁?赵龙啊,我估计我马上----马上要跟你一样,沦落到你那步田地了-----” 孙队长的话有些逆耳,我听了之后皱紧了眉头,心想孙队长什么时候也学会瞧不起人了? 但是他毕竟是我曾经的恩师,他给了我太多太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没有他孙玉敏,就没有我赵龙的辉煌! 就凭这一点儿,我也不能再让他頺废下去,我要让他振作起来,我要帮他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然而还没等我再说话,孙玉敏又开始发起了牢骚:“这是一个什么社会啊!和谐社会,狗屁!越是没本事的人反而一手遮天,越是金子反而被埋在地底下,发不了光!我老孙也走了你赵龙的老路,傻乎乎地选择什么自谋职业!实在不行啊,我也跟你去当保安去得了!想当初你赵龙在特卫局是何等的威风!但是现在呢,成了一个保安------赵龙,这样吧,我现在去找你,我离开部队后一直也没见过你,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当保安,可真委屈你了!今天我请客,至少我还有十来万的退役费,能撑一段时间------” 听了孙玉敏的话后,我有些心酸。尽管他今天说的全是酒话,但是却充分显示出了他的无奈。 是啊,很多时候,人生不如意事有**,孙玉敏,这个当初曾经震撼世界的中校警卫,也是如此。 我对孙玉敏道:“老队长,这样吧,要不,我过去接你?” 孙玉敏道:“不用不用!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了!你放心,我过去不会让你破费,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吱一声就行,虽然我也没混出个人样儿来,但我至少还有十来万的退役费。能撑几天!” 我淡淡一笑:“好好,那我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 孙队长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正何况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哈哈!” 其实孙队长此时并不知道我的境况,我只告诉过他我在当保安,其它的,只字未提。 只是他现在的頺废,令人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我无从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警卫队队长,竟然变成了一个酒鬼!我甚至在想,如果让他去帮金铃拍电影,那岂不乱套了? 我希望这只是孙队长酒后的模样,如果孙队长清醒过来,我很想看到他曾经的豪气和风采! 我再对孙队长道:“老队长,如果我有一个好机会,想介绍给你,你还能振作起来吗?” 孙队长一愣,笑道:“别逗我了好不好,这个社会啊,我算是看透了,就是有机会,会轮到咱们这些只懂匹夫之勇的莽夫?就说你吧,你现在都沦落成保安了,有机会你不自己留着?” 我苦笑道:“老队长啊,唉,我现在生活的挺好啊,吃的好睡的好玩儿的好,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孙队长道:“去你的吧!你当我是傻瓜?还打肿脸充胖子!保安,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在北京你能好到哪儿去?你现在也太容易知足了吧?” 我也懒的再多加解释,犹豫着切入正题道:“老队长,现在有一个好机会,我必须跟你说一说。如果让你去拍电影,去演男一号,你还能不能拿出当初的风采出来?” 孙队长一听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赵龙啊你现在也学会吹牛皮不打草稿了?学会忽悠人了是吧?还去拍电影,还演男一号!做梦是吧?” 我急道:“老队长你回顾一下,我赵龙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孙队长道:“你以前是没欺骗过我,但是你进了社会这么久了,老油子了!当兵的进了社会,容易学坏!你小子学坏了,不老实了!” 我汗颜地道:“老队长啊你现在何必这么沮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赵龙也算是在保安界闯出了一番名堂!还有我刚才给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对了,金氏集团,你听说过吗?” 孙队长苦笑道:“金氏集团?我当然知道,前几天我还去应聘了金氏集团子公司的一个保安经理,唉,竟然落选了!赵龙啊赵龙,你说咱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咱们以前保护的是国家领导人,怎么到了社会上,连个部门经理都当不了?” 我道:“老队长你别着急,你现在是缺少一个切入点!我可以告诉你,我跟金氏集团的老板有点儿渊源,我会帮你的!” 孙队长一愣:“什么,你和金氏集团那个女老总,你们认识?蒙我吧,行了赵龙,在我面前你还玩儿什么虚的,你就是在大街上要饭,我也不会嫌弃你!当保安就当保安吧,你说这些谁相信?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赵龙啊?醒醒吧,社会不比部队,咱们是鱼,部队是水,社会是陆地,鱼在水里游的再欢,离开水跳上陆地也是死路一条!” 我没再辩解。看来,刚刚转业不久的孙队长,似乎已经对社会产生了憎恨,他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怎么会这样? 挂断电话后,我叼了一支烟,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跟我通过电话的人,就是我一向敬重的老队长孙玉敏! 世事变迁,令人防不胜防。我该如何,才能让老领导找回昔日的自信,在社会上闯出一番作为? 也许,除了当好我的保安队长,不动声色地完成潜伏任务之外,我还应该帮帮这位在社会上迷失了方向的老领导了! 我将丰田车停在路边儿,静待孙队长的到来。 我想拨通金铃的电话,将孙队长介绍给她。但是我不得不有些犹豫。 今天的孙队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孙队长了!我害怕会让金铃失望。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我以为又是孙队长打回来的,但是接通后才知道,竟然是天龙保安公司‘骄凤’乔灵打来的! 乔灵在电话里笑问道:赵队长,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皱眉问道:什么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灵咯咯地道:赵队长别装糊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现在正在组织参加大比武的队员,加班加点儿呢!但是怒我直言,你这注定成为瞎忙活,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埋怨道: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打击我是吧?告诉你乔灵,我这次还不信那个邪了,要是拿不了名次,我赵龙誓不罢休! 乔灵虚张声势地道:你们想怎么拿到名次?各个科目,你们精通哪一科?队列指挥?你们临时抱佛脚,肯定敢不上我们天龙保安公司,你知道天龙保安公司准备派些什么人参加队列表演吗?告诉你,清一色全是三军仪仗队退伍的老兵!你怎么比?还有应急处理演练,相信你们也成不了大气候。安保答辩,你们能派出什么人来,全国取得资格认证的,一共有十几个高级保安师,其中有八个在我们天龙------也就是说,你们唯一有希望取得名次的,也就是个人技能,也就是赵队长你,也许能在个别科目当中取得什么什么名次,但是那远远不够。有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在,你的翅膀也硬不了多少------- 耐心地听完乔灵这番话,我倒是有些诧异起来,我心想乔灵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攻心之策,让我在比武之前先丧失斗志? 还没等我说话,乔灵接着说道:赵队长,你不觉得你呆在华泰,太窝才了吗?明明有真本事,但是却展示不出来。 我道:乔教官什么意思?是想劝我罢战? 乔灵笑道:当然不是。我知道,当过兵的人,都很有斗志,怎么会轻易罢战?我只是觉得,同样是战斗,当然还是赢了好,难道不是吗? 我道:乔教官这样说,不会是也希望我们赢吧,你这纯粹是想给我打破头血,让我丧失信心。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赵龙还不信那个邪了!敌人越强大,我赵龙也越强大!不在比武中拿到名次,我誓不罢休! 乔灵道: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这次比武讲究的是团队比赛,而且我想你最大的强大之处,应该是你的格斗能力吧,实话告诉你,天龙保安公司,格斗高手比比皆是,四大教官只不过是其中的代表罢了,你那么有信心能打赢我们?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换个角落,你会轻松很多,也更容易拿到名次。 我反问道:怎么换角度? 乔灵道:站在我们天龙公司的角度上,你会避过很多有力的对手,那样你取胜的机会会更大,甚至是易如反掌。 我道:原来乔教官是想策反我,是吗?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天龙公司搞了这么一场荒唐的比武交流,却又想让自己人拿名次,这不合逻辑啊! 乔灵道:谈不上什么策反,大家都是朋友,我只是将让赵队长有更大的发展空间!现在天龙保安公司有了新政策,凡是在这次大比武中取得较好名次的,都可以奖励一套内部房。整个北京甚至全国,再没有哪家保安公司能有我们天龙公司人性化了,我们公司出钱,修建了一幢崭新的住宅小区,国家一级标准,专门是为公司的骨干量身定建,公司中队长以上人员,只要在公司呆够三年,签订了正式合同,那么一幢房子一辆车,这是公司给你的无偿奖励。当然,这次大比武也是一样,只要在比武中取得好名次,同样可以拥有这些待遇。我想依赵队长的能力,绝对不在话下吧? 我道:对不起,我不感兴趣。我在华泰照样有房有车,呆的挺舒心。我不想换环境。与其在这里当个山头大王,我也不愿去天龙当将尾。 乔灵道:依赵队长的能力,怎么会是将尾? 我道:行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乔灵忙道:等一等----- 但是我已经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只是微微一笑,叼上了一支烟,心想:看来天龙保安公司,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074章 (2)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接到了孙队长的电话,孙队长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打车到了望京地铁站。 这倒是很令人疑惑,既然是打车过来,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我,反而是到了望京地铁站? 答案很明显,孙队长实际上坐城铁过来的! 人啊,总会有虚荣的一面。 我驱动了丰田车,不出七八分钟,便已经赶到了望京地铁站。 我一眼看到穿了一身摘掉军衔的军装的孙队长,他正站在公路一侧翘首张望着。从他的身影当中,我发现了几丝頺废。 我将车子凑近他,打开一扇窗户,冲他招了招手,道:“孙队长,上车吧!” 孙玉敏顿时一惊,惊诧地望了望,这才快走了两步,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我发现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象是有些脏,仿佛好几天没洗脸的样子。他嘴上也长出了一些长短不一的胡须,眼神也失去往昔的威严和风采。 我不知道孙队长进入社会后究竟遇到了什么,能让他如此沮丧如此邋遢,但是我也没有追问,只是猛踩油门儿,丰田车迅速起步,灵活地在车群中穿梭中,超越着。 孙队长掏出一盒红塔山,兀自地叼了一支,然后斜瞟了我一番,随口问道:“开的谁的车?你们老板的?丰田皇冠,很费油的!还不如打出租车回去!” 我瞧了一眼孙队长,我的眼神突然定格在了他叼的那支烟上,顿时愣住了! 刚才掏出的明明是红塔山烟盒,怎么叼在嘴里的,却是那种三块钱一盒的低档‘北京’牌香烟?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虚荣,还是其它,但是我的心里酸酸的,看起来,孙队长现在的生活相当不如意! 孙队长见我不说话,转而又道:“看来你们老板挺有钱啊,开皇冠!看这车的配置,应该在七八十万以上吧?” 我敷衍地笑了笑,目不斜视地道:“老队长啊,这,这是我的车!” 此言一出,孙队长顿时愣住了! 但他马上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咯后,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豪华的车?咱都是老战友了,用得着摆这个阔吗?” 我只是淡淡一笑,转而道:“咱们到哪儿去喝一杯?” 孙队长道:“去吃自助餐吧!我记得望京这边有一处自助餐挺便宜,每人六十块钱。” 我道:“那好!我们去吃自助餐!”此时我心里仍然挺犹豫的,我想直接去伊士东酒店吃自助餐,然后把金铃约过来,把孙队长介绍给她-----但是见孙队长现在的頺废样子,我实在是有些心有余悸。 孙队长在车里望了望车里的内饰和后座,突然发出一声苦笑,道:“想当初,咱们在特卫局的时候,根本不觉得丰田皇冠是什么好车,特制的奥迪a8都看花了眼,几百万一辆,但是到了社会上才知道,我孙玉敏其实已经一无所有,我现在看着别人开什么吉利、长安、比亚迪那些不入流的车都觉得了不起,更别说是这辆价值不菲的皇冠了!你赵龙还算是稍微比我强那么一点儿,尽管是老板的车,但还能开一开,我呢,我现在想开车都没处开去,我连工作都还没有,我一无所有!”孙队长平摊了一下双手,感触良多地叹了一口气。 我笑道:“老队长你太悲观了!你怎么会一无所有?你身上的本领,到哪儿去都能站住脚,只是你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定位。我告诉你,在社会上,咱们特卫局出来的退伍兵,没个歪种,你要学会适应社会,跟着社会的脚步走,不要总拿部队上那一套做事行事,那样行不通。” 孙队长反问了一句:“你现在找到自己的定位了没有?不还是当了保安了吗?” 我道:“当保安怎么了,我现在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好,在北京有车有房,还有上百万存款,我哪里不好?” 孙队长当然不相信,指着我的鼻子道:“赵龙啊赵龙,你进入社会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变虚伪了!你可别把你孙队长当成傻瓜,我不信。除非你摸彩票中了奖,不然你哪里来的车来的房?我又不是不知道保安在北京的地位和待遇水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没向他解释,只是腾出一只手拿出几个车证,顺手递给了他。 孙队长诧异地看了看,顿时愣住了,侧过身来正面望着我,道:“行啊,这车还真是你小子的?你真的中了彩票了?” 我汗颜地道:“我不相信彩票,也不买彩票。我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得的!我现在是华泰公司驻望京保安队的中队长,表面上工资不多,但是我有外快,我每向公司介绍一个新项目,公司就会给我一大笔酬劳和奖励,这辆车,也是公司奖励给我的,养车的费用也是公司报销-------老队长啊,还是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你干什么,只要肯努力,就能有所成就!” 孙队长啧啧地道:“想不到当个保安,还有这么大油水!赵龙,我跟着你干保安得了?” 我摇头道:“不用!我希望你能拿出以前的风采来,我有更重要的工作介绍给你去做。” 孙队长反问道:“什么工作?” 我淡淡地道:“拍电影,当演员,当功夫明星!” 孙队长又是扑哧一声苦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保安能有车有房有存款,还能帮我介绍去当演员?小赵啊,你这热罐子扔的,可太烫手了!” 我笑道:“我赵龙什么时候骗过你?孙队长,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的朋友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我可不希望让她失望了!” 孙队长更是惊诧地问道:“你朋友是?” 我道:“金氏集团新任大老板,金铃!” 孙队长顿时呆住了!但是他的眼睛里,仍然蕴藏着一丝不信任的因素。 丰田车停在了伊士东酒店内部停车场,当孙队长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孙队长苦笑道:“小赵啊,开什么玩笑,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在这里吃自助餐?我可是听说过,伊士东酒店的自助餐-------” 我笑道:“放心,不用花钱。随便吃!” 孙队长更是惊异:“真的假的?” 我道:“你现在怎么对谁也持怀疑态度啊?连我你都不相信?” 孙队长叹了一口气,道:“唉,社会不比部队,虽然才进入社会没多久,但是我已经被欺骗了很多次了!” 我惊道:“不会吧?” 孙队长道:“当兵的,太傻!现在我也不瞒你了,就连我那十几万的转业费,也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孙队长拍了一下脑袋,一副痛楚难过的样子。 我惊道:“怎么没的?” 孙队长道:“刚刚提了钱,准备寄回家应应急,结果半路上被人爬了!唉,我真没用。” 我望着孙队长,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怎敢想象,曾经叱咤风云的警卫队队长,现在沦落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我仍然安慰他道:“钱没了可以再挣,斗志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孙队长苦笑道:“我将近二十年在部队卖命卖的钱,一下子全没了,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玉溪,孙队长接过来看了一下,叼在嘴里,说道:“看来你现在真的混的不错!我问你,当保安真的很赚钱吗?” 我笑道:“我说过,我叫你过来,不是想劝你当保安,而是想帮你找一个更好的平台。我相信你会成功!” 孙队长道:“你不会是真的要让我去拍电影吧?” 我道:“那有什么不可?” 孙队长望着我道:“除了拍三级片儿,我实在想不出天上会掉这样的馅鉼!” 我汗颜地道:“老队长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自信了?你要记住,咱们曾经是国家警卫,无论干什么,咱们都不是歪种!” 孙队长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道:“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得从零做起!”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望阒面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中校警卫队长,我甚至想抽他两个耳朵,让他清醒清醒,不要再低迷下去,不要再自报自弃,要振作起来! 确切地说,他的落魄,让我挺意外,挺失望。 但是更深刻的想法,还是想帮帮他。毕竟,他曾是我军旅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没有他,就没有我赵龙的今天! 我带着孙队长上了五楼的自助餐厅,这时候,自助餐厅刚刚到了晚饭的时间,无数侍者穿戴整齐地穿梭于其中,忙的不亦乐乎。 选菜长廊里,孙队长被这琳琅满目的名贵菜肴惊呆了,他东瞟瞟西瞟瞟,口里呢喃起来:这一次自助餐,估计没有千儿八百的,下不来。 我只是淡淡一笑。我是这个地方的老熟人了,因此侍者们都纷纷主动向我问好,孙队长不由得诧异地望着我,悄悄地问道:“赵龙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不象是当保安的吧?” 我捏着鼻子笑道:“怎么不是。保安队长,我是。孙队长现在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 孙队长道:“没。就是觉得挺怪的!” 选完菜后,我和孙队长在餐厅里坐了下来,这时候人还不多,歌舞还没有正式开始。因此餐厅里显得有些冷清,孙队长四下里望了望,道:“这个地方真奢侈,你经常来?” 我笑道:“嗯。经常过来。”说完后我启开啤酒,给孙队长斟满,然后给自己的杯子里也添满。 孙队长瞧着满桌子的奢侈菜肴暗暗生叹,我冲他一摆手,示意让他吃菜,他才终于放开了手脚,抓了一只大螃蟹吃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举杯碰杯,互诉起了各自的经历,原来,孙队长退出现役后这段时间,的确遭遇挺复杂的,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在社会上闯出一番名堂,但是他先后应聘了几家大型公司的管理职务,都是名落孙山。无奈之下,他不得不降低了标准,到了金氏集团旗下的某个子公司应聘保安部经理,但是没想到的是,对方人事负责人仍然以他没有相关经验为由,将他拒之门外。这段时间,他也曾经想过做生意,在厢红旗准备租个小门头先干一干,但是后来一打听商情,他有些犹豫了!更令孙队长无奈的是,就连他那十几万退役费,也被窃贼都爬了去,他现在几乎是倾家当产了! 谁会想象,一个堂堂的中校军官,走向社会,竟然会如此艰难! 曾经的风光,都化成了泡影。现在的孙队长,已经被社会磨砺的相当自卑。社会就是这样,管你再有棱角再有本事,也能把你磨成方圆,要想在社会上立足生存,你必须要学会适应它!而不是让它适应你! 我和孙队长连续碰了几杯,我再话入正题,道:“老队长,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社会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追求的!社会不同于部队,部队是资格老了,再没能力也会受到照顾。社会上更显示出‘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依你的能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地适应社会,在社会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孙队长举杯凑近与我碰杯,道:“你真觉得我能行?” 我笑道:“你当然能行!要有自信,拿出你当初的那种自信!你身上还是有很多长处的,记住,要善于用你的这些长处!” 孙队长苦笑道:“我身上还有什么长处?” 我道:“你身上的功夫,就是长处。” 孙队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啊,有点儿功夫就能当游侠!现在这社会,这东西有什么用?离开了部队,身上的功夫也跟着废了,没用!”孙队长啧啧地说着,兀自地饮了一杯酒,感触良多。 我道:“老队长你眼光太短浅了,告诉你,有用的很!刚才我已经跟你提到过,眼下,金氏集团投拍的一部电影,叫<中华功夫>,正要物色男主角,要求就是精通中国功夫,孙队长不想试一试?” 孙队长连忙摆手道:“别逗我了行不行赵龙?人家可得要我啊?现在的功夫明星多的很,一抓一大把,我一个无名小辈,哪能轮上我当男主角?别说是男主角了,就是跑龙套,谁要我?” 我无奈地指着孙队长道:“你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卑了?我真怀疑,你还是我当初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孙队长吗?” 孙队长呵呵笑道:“也就是你还瞧得起我吧!我现在啊,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了,在心里思忖再三,我决定还是打电话叫金铃过来看一看,虽然说孙队长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但也许当孙队长知道我没在骗他之后,会重振雄风也不一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他注射一针兴奋剂,让他振作起来,充满对生活的希望和憧憬!我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他坠落下去。 九点多钟左右,餐厅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下榻在伊士东酒店的小有名气的商界名流、影视明星也纷纷上来吃自助餐看伊士东秀场。舞台上的帷幕也抖了抖,看样子,歌舞演出即将开始了! 而孙队长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到那些名流的时候,先是惊讶,而后又感慨了一句:这里面,都是有钱人啊,只有我,是个例外! 我皱紧了眉头,冲他道:“你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也不是! 孙队长只是再一声苦笑。 再过了几分钟,赶在歌舞开始之前,我拨通了金铃的电话。 等那边接通后,我直接了当地道:金总,我在自助餐厅,你过来吧。我介绍给你的人,带来了! 这样说着,我瞧了对面坐着的孙队长一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这身形象,让金铃见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我拍了一下脑袋,趁金铃回话之前,我赶紧再说了一句:这样吧,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自助餐厅见,我现在有点儿事情,得先回去一趟。 金铃道:赵队长的事情总是很多,你不会又要晾我鸽子,再也不回来了吧? 我道:瞧你,瞎说!我什么时候晾你鸽子了?就这样,三十分钟后,咱们自助餐厅见!好了,先挂了。 正欲挂断,金铃又突然急道:你先别急着挂。我现在正在跟柳怡飞,还有吴宇森导演在一起,正准备吃饭,我还想给你打个电话呢------ 我打断她的话,道:那就算了,咱们改天再见吧。 金铃道:为什么改天?正好,让导演见见男主角候选人,把把关。唉,这几天我们在中央电视台支持赞助了一个选秀节目,就是想办法挖掘一下隐藏在社会上的高手,但是事与愿违,根本没有合适的。说实话,我这次真的有点儿----有点儿害怕了,如果赵队长介绍的这个人仍然不合标准,我自杀的心都有了! 我道:别丧气了好不好?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话毕我再瞅了一眼对面的孙队长,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心想就孙队长现在这副形象,金铃能满意才算邪门儿了! 金铃道:那赵队长介不介意------介不介意我试探一下他?虽然说是赵队长介绍的,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 我打断她的话,道:随便吧。你怎么安排都行,但是不要太过分。我这位战友性子烈,当兵的都这样,最烦别人太咄咄逼人。 金铃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这就过去! 我道:好!再见。 挂断电话后,我上前一把拎住孙队长的胳膊,对他道:“走,先回去一趟!” 孙队长疑惑道:“往哪儿去,我还没吃饱呢!” 我皱眉道:“回来再吃!一会儿让你吃个够!” 孙队长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果真跟着我下了楼,直接坐回了丰田车里。 我拉着孙队长径直先去了一家服装专卖店,买了一套西装,然后买了一个电动刮胡刀,一双皮鞋,直接返回了保安队办公室。 孙队长虽然诧异,推推搡搡,但是在我的强势之下,还是半推半就地换上了这套新装备,然后再刮了一下胡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嘿,还真恢复了几分风采! 这一系列的举动,上上下下只用了二十分钟出头。 紧接着,我带着孙队长又赶回丰田车里,驱车飞驰,径直返回伊士东酒店! 在车上,孙队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问了好几句,但是我没理他,而是兀自地猛踩油门儿,用最短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 停下车后,我拉着孙队长小跑着到了电梯口,待电梯打开,钻了进去。 我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不由得轻声一笑。 我又创造了一个奇迹!这看似复杂的一番举动,我竟然只用了三十分钟! 望着身边衣着笔挺的孙队长,我稍微有了一丝安慰,心想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孙队长这么一打扮,的确挺帅挺威武! 我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一下这个昔日的老领导,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换句话说,即使他当不了男主角,那么凭我和金铃的关系,让他在金氏集团谋个一官半职,还是不成问题的! 五楼,自助餐厅。 当我和孙队长再次出现在自助餐厅的时候,劲爆的音乐声已经响起,里面的歌舞已经开始,在这音乐声中,我朝各个餐桌了打量了一圈儿,发现金铃已经坐在了一角,左右张望着,不时地抬腕看时间。 金铃的旁边,正是大名鼎鼎的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还有香港著名导演----吴宇森。 金铃和柳怡飞坐的很近,各自穿了一身鲜艳的晚装,算得上是平分秋色,光艳袭人。 而吴宇森导演,则穿了一套浅色的西装,正叼着一支烟望着金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正要对孙队长交待点儿什么,孙队长却一脸诧异地望着我,道:“赵龙,那个坐在金总身边的柳怡飞,你也认识?” 我点头道:“认识!还有金总对面的那个男的,是香港著名导演吴宇森!你一会儿进去以后不要紧张,我来帮你争取。”但是我却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追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金总?” 孙队长摇了摇头,仍然是云里雾里地道:“只是应聘的时候,在金氏的子公司见过她的照片。” 我笑道:“那你的眼力相当不错!能在这么多中当中,一眼能认出一个根本没见过面儿的人!” 孙队长嘿嘿一笑,却突然抓了一下衣角,既紧张又有些情绪激动地道:“赵龙,看来你没骗我!我就纳闷了,你一个保安队长,怎么交际圈儿这么广泛,竟然连柳怡飞你也认识,还有吴宇森导演,还有金氏集团董事长----唉,不服不行啊,赵龙,我算是服了你了!” 我笑道:“以后你会比我强很多!只要你今天能给金总留个好印象!” 孙队长轻咳了一声,道:“但愿吧!” 然后我们径直走了进去。 金铃率先发现了我,然后站了起来,柳怡飞也回头瞧见了我,跟着站了起来。 吴宇森导演也斜瞟了一眼,冲金铃问道:“来了?” 金铃点了点头,然后冲我一笑,我率先向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战友,孙玉敏。他曾经是我的队长,我的恩师!” 金铃望着孙队长上前主动握手问好,柳怡飞也饶有兴趣地多瞟了孙队长几眼,却悄悄地问了我一句:“赵队长,他也是中南海保镖?” 我笑道:“什么中南海保镖!中南海保镖只是世人的一个称呼罢了!” 柳怡飞呵呵一笑,也转而跟孙队长握了握手。 孙队长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客套之后,我们坐了下来。 金铃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孙队长身上,不时地打量着,并跟他碰了几下杯。她现在简直到了对男主角人选如饥似渴的地步,毕竟影片一直就那么搁浅着,没有合适的男主角,很难正式开拍。 倒是吴宇森导演显得颇为平静,只是粗略地瞟了一眼孙队长,然后将目光定格到了我身上,突然笑道:“赵龙,赵队长,久仰,久仰啊!”端起杯子在空中一点,兀自地仰颈干尽。 我微微一愣,倒也举杯畅饮。我也客套道:“吴大导演更是如雷贯耳啊,影视界的大手笔!” 吴宇森笑着一拱手,然后操着一口并不十分流利的普通话道:“我听金总多次提起过你,说是你怎么也不肯跟她合作,我都有些糊涂了,当保安队长真的那么好吗?”吴宇森望着我,右手不断地捏索着玻璃杯,中指上带着的一颗宝石钻戒轻轻地敲击杯壁,发出阵阵脆响。 我道:“是个人爱好!我喜欢这个职业。我觉得千金难换。” 吴宇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斜瞟了一眼正在跟金铃聊的火热的孙队长,问道:“你的战友,看起来外形不错!” 我能听出吴宇森话中的潜台词,他的意思很明显,无非是省略了后面的话。他的真实话意是:你的战友外形不错,但是其它方面,不知道怎么样。 我笑道:“我的老队长,他有着一身好本领,在格斗方面绝对是中国功夫的权威!” 吴宇森又问:“那跟你比呢?” 我迂回道:“他是我的师父!” 吴宇森笑道:“师徒关系?不知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还是-----”他又省略了后面的话,只说上句,贬句任别人联想。 我笑道:“他是我的老领导,我在他面前啊,那只能算是小把戏!” 吴宇森会意地一笑,轻巧地举起杯子,与我一碰,然后再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金铃突然凑近我的耳边,道:“赵队长,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倒是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金铃走在前面,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率先在自助餐厅外的一处拐角处停下。 我凑了上去,却见金铃绷紧了脸色,望着我道:“赵队长,恕我直言,我觉得-----觉得你这个战友,不怎么样!” 我顿时一惊,皱眉道:“何出此言?” 金铃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地道:“刚才我跟他谈了一下,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的形象的确不错,但是他缺乏一种气质,一种象你一样的英气!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精神欠佳。” 我倒是更为吃惊,心想看来金铃很不简单啊,跟孙玉敏谈了几句,就断定他状态欠佳!我轻轻一笑,道:“他是遇到了一点儿事情,所以状态上有点儿-----暂时欠佳。但是你相信我,他比我强!无论是哪方面,他都比我强,毕竟,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的恩师!” 金铃一摆手,笑道:“介不介意我试探一下他的腿脚功夫?” 我道:“当然没问题。随便试。”这一点儿,我倒是对孙玉敏很有信心。 但是说实话,我明明发现,金铃脸上仍然绽放出很强烈的不信任。 这也难怪,孙队长的状态的确令人堪忧。 简单达成共识之后,金铃率先开始朝餐厅走去。 但是我刚刚到了门口,手机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的声音:赵龙,你今天怎么还不回来? 我听到由梦在电话那边一直在笑,不由得有些不解,我冲由梦问道:得了什么美事儿了,这么开心?我一会儿就回去,现在遇到了一点儿事情。 由梦笑问:又遇到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跟哪个美女在一起? 我笑道:我跟孙队长在一起。 由梦愣道:哪个孙队长?难道-----难道是警卫队的那个?他前不久转业了,听说在社会上生活的不怎么如意。 我道:嗯。我想帮帮他。 由梦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怎么帮他? 我道:那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对了,你现在马上去前台问一下,还有房间吗,我一会儿会带孙队长去宾馆。 由梦紧张地道:不行不行啊!要是让他瞅见我们住在一起,他不得笑话死我?你让本姑娘怎么有脸见人啊! 我笑道:这怕什么,孙队长早就知道咱们的事儿了!再说了,他笑话我们干什么,他羡慕还来不及呢! 由梦倒是也没再提出异议,而是继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道:赵龙,你这次回来,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今天晚上-----嘿嘿。 我问:怎么回事儿啊?我为什么会大吃一惊? 由梦道:今天晚上,我想----我想让你----- 我皱眉道:让我干什么? 由梦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想-----我想枕着你的臂弯儿睡,我想体会一下躺在爱人胳膊上睡觉的感觉,据说挺好---- 我顿时呆住了,心不由得狂跳起来。这,难道是由梦对我的暗示吗? 怎么可能! 但我还是幽了一默:知道躺在我胳膊上睡觉,会达到一种什么效果吗? 由梦天真地道:睡得香! 我汗颜地道:错!你是睡的香,但是我的胳膊会发麻! 由梦也扑哧笑了! 我再次觉得由梦有些奇怪,她的声音,她的故弄玄虚,还有她温柔的暧昧,都让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我不由得暗想:由梦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 075章 怀着异样的心情返回自助餐厅,金铃仍然在与孙队长饶有兴趣地谈论着什么,见我回来,金铃率先站了起来,冲我笑了笑,眼皮微微朝下一耷拉,象是在做什么暗示。 我重新坐了下来,叼起一支烟,望着金铃,看看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金铃酝酿了一下,盯着我说道:“这样,一会儿吃完晚餐,我想带大家出去放松放松,不知道赵队长意下如何?”她的眼睛里蕴藏着些许暗示的成分,格外具有神采。 我瞟了瞟身边的孙队长,他正拿一种犹豫的眼神望着我。我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抬头对金铃道:“我想那倒是不错,不知金总想带我们去哪儿?” 金铃笑道:“贵夫人吧。那里面也有很多男女通用的特色健身活动项目,是一个健身娱乐的好去处,赵队长应该知道。” 我以笑代答。我当然知道金铃的意思,她是想借此机会,在俱乐部的‘拳道厅’里试探一下孙队长的本事。上次,我陪金铃去俱乐部的时候,曾经在‘拳道厅’里与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之一--李树田交过手,因此我对‘拳道厅’里的一切记忆犹新,那的确是一个适合比武交流、展示真本事的激情场所,金铃正是想在‘拳道厅’里作文章,试探一下孙队长的拳脚本事。我理解金铃,为电影投拍选拔男主角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她这样谨慎也是无可厚非;当然,我更相信孙队长,我的老队长我了解,凭他的本事,绝对可以震撼全场!对此我满怀信心,我觉得这件事情,有戏。从我内心来讲,我倒是真希望能让这个久违的老领导,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 于是金铃又客套地与大家互相碰了碰杯,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左右,随着舞台上歌舞的结束,我们也结束了自助餐,金铃开着那辆保时捷,载着我们四个人:我,孙队长,吴大导演,还有柳怡飞。 确切地说,坐在保时捷车里的确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豪华车带来的奢华感觉了,但是仍然觉得心随车动,一种由衷的舒适感,让人不得不赞叹高科技为人类带来的至尊享受。 贵夫人女子休闲健身俱乐部,很快就到了,金铃熟练地停下车子,带着众人一起进了休闲大厅。 一般情况下,象柳怡飞这样的超级大明星,无论走到在哪里,都会引起一阵狂烈的风暴,但是在这里,并非如此。因为光顾贵夫人的都是社会名流,都是些见过大场面的贵族人士,因此,当柳怡飞和吴宇森导演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虽然也引得一些人关注眺望,但是绝对不会象普通场合那样火爆。这里不会有人痴痴地过来找明星要签名,更不会围观,那是一种很不礼貌且不合身份的举动。 当然,也会有不少人与柳怡飞,还有吴大导演早就相识了,因此也会客套地过来打个招呼。相比于柳怡飞来说,金铃反而是更具人气,她的出现,引得她的那些旧友纷纷过来问候,又是一阵拉拉扯扯问长问短,当然,也会有几个挚友知道她要投拍电影的消息,纷纷以此为话题,要么问金铃资金够不够啊,要么问金铃什么时候能上映,试图捧人场捧钱场的贵夫人,倒是不少。 其实说实话,在贵夫人俱乐部,适合男性娱乐的项目并不是太多,除了台球、保龄球、游泳以及一些竞技项目之外,几乎再无其它。因此,金铃首先带着我们到了台球厅,这次没有要单间,而是在台球大厅里,小小地过了几杆。 孙队长被台球厅的奢华惊呆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单单是打台球,也会有如此奢华的场所。台球杆,台球案都算得上是顶级的材料制成,精致奢侈,一旁规范站立的台球小姐和台球小哥,也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他们穿着五光十色的整齐衣装,算得上是台球厅里一道特殊的风景,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侍者的形象和气质,绝对不亚于那些时代名模,例如车模、服装模特等等,估计也能与她们有的一拼。而且,这些侍者的工薪水平,绝对不亚于那些大企业大公司上班的公司白领,他们大多能领到月薪六七千以上,甚至破万。 金铃和吴宇森过杆的时候,孙队长不失时机地凑到我面前,若有所思地问道:“这种地方,你经常来?” 我笑道:“来过几次。都是陪金总来的。金总是我们华泰的东家之一,因此有些时候,她会带我一起过来长长见识。”我故意谦虚地说着,却发现孙队长的神情越来越窘异,看的出来,他对这种高档消费场所,有些极不适应。 孙队长试探地问道:“在这儿消费一次得花多少钱啊?” 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估计每年要交一百多万会员费吧!” 孙队长惊诧地道:“什么,一百多万?来这里消费的人,纯粹是钱多了烧的!” 我笑道:“等你有钱了,也许你也会这样!” 孙队长苦笑地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即使真的侥幸变成了有钱人,咱也要艰苦奋斗!部队的优良传统不能丢!” 我汗颜地道:“到了社会上你再说这些话,会被人----被人笑话的。当初我也是,以为自己怎么也不会丢了军人的本色,但是社会毕竟是社会,有些部队里的东西,你不得不丢。” 孙队长仍然摇了摇头,表示不与我苟同。 随着一声声台球杆点球的脆响,金铃和吴宇森正较量的不可开交,兴致勃勃。柳怡飞在一侧旁观的津津有味,不时地为他们鼓掌加油。 我见此情景,悄悄地将孙队长拉了出去,在洗手间门口停了下来,对他说道:“老队长,你知道金总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吗?” 孙队长摇头道:“玩儿呗。社会上的人不都这样,有钱烧的!” 我道:“不全对。一会儿金总肯定会想办法试探你,毕竟她现在在物色男一号,肯定会很谨慎。” 孙队长叼了一支烟,也递给我一支,皱紧了眉头道:“我怎么总觉得----总觉得他们在玩儿我,赵龙,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刚才金铃竟然问我---问我打架厉不厉害,难道她要让我去打架?” 我笑道:“瞧你想到哪里去了,金总只是想更通俗地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要拍的是一部功夫电影,拳脚当然要好,这是必须的。” 孙队长叹气道:“我觉得这一切象是在做梦,从赶来望京的那一刻起,这个梦就开始了。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醒来!” 我不由得被孙队长这富有诗意的比喻逗乐了,想不到他一介武夫,倒是也挺有文学素养的。 我不失时机地问孙队长:“老队长,你跟我交个底儿,你到底想不想跟金总合作?要是真想合作,就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人最宝贵的机会,一生当中往往只有一次。” 孙队长感触良多地道:“想!怎么不想!谁不想去当明星?但是我总觉得挺虚幻的,不真实。” 我反问:“哪一方面不真实?” 孙队长猛吸了一口烟,道:“都不真实。就连你也是虚的!”孙队长笑着指划了一下我,将手里的烟屁股用指尖熟练地一弹,弹灭后将它丢进了身边的垃圾筒里。 孙队长是个很有感知力的人,即使是在丢烟头的这一瞬间,他竟然也冲着那精制的垃圾箱犹豫了良久,似乎不敢相信,这金光闪闪的奢华物件,竟然会是垃圾筒! 我冲孙队长道:“老队长,记得要提起精神来,我总感觉你最近有些萎糜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拿出你以前的风采,让金总和吴大导演都认可你,这样你将会得到一个别人追求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平台!” 孙队长微微地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然后我们返回了台球大厅。 金铃和吴宇森已经结束了台球较量,坐在椅子上正聊了起来。 这个时候,光艳照人的三栖巨星柳怡飞,只不过是一个配角,她只能坐在一旁静听着二位重量级人物的交谈,不时陪笑插上一句话。 见我们回来,金铃率先站了起来,冲我笑道:“赵队长有没有兴趣过一杆?” 我推辞道:“算了算了,我怕丢人,我不会打台球。要不你再和我们孙队长过过招?孙队长台球比我打的好!” 金铃淡淡一笑,却道:“那就算了吧,我想孙队长也累了,不如一起坐下来休息休息。呆会儿,咱们去拳道厅看看,那才是男人去的好地方!” 我以笑代答,倒也果真拉着孙队长坐了下来。 五分钟后,两个黑衣男子走进了台球厅,直接在金铃面前站定。 我认识他们,他们正是金铃新雇的两个猛男保镖,据说这两个保镖是金铃花重金聘来的,都有点儿真本事。其中一个曾是海军陆战队的少尉军官;另一个曾是某家大型俱乐部的健身教练。 这二位保镖倒是挺有礼貌的,一一向我们问好,然后笔挺地站在金铃两侧,纹丝不动。 孙队长斜着瞟了瞟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启齿。 这一刻,坐下来休息的几个人都显得格外淡定,柳怡飞的姿态最为优美,一只手用肘部顶在大腿上,托着腮轮流望着台球厅里玩乐的众人,不时发出阵阵轻微的缓笑。吴宇森导演翘着二郎腿,不停地颤抖着,咬着嘴唇,仿佛在心里正酝酿着什么重大的决定;唯有金铃,面色更为凝重一些,她捏着手指似乎在估摸着什么,不时地抬头望望我,微微一笑,象是在做某种暗示。 台球小姐穿着侧开叉的红色旗袍,姿态标准地站在四周,随时准备为客人服务。 又这样平静地呆了三分钟,金铃率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拳道厅!” 大家相继站了起来,随着金铃那嗒嗒嗒的高跟鞋声,一起走出了台球大厅。 拳道厅门口,早有侍者礼貌地接待,很优美地一摆手,将我们带进了相对比较冷清一点儿的拳道厅里。 道厅是贵夫人俱乐部的一个特色亮点,主要供喜爱拳击的会员练习拳击和武术特用的,里面的设施相当齐全,有复杂奢侈昂贵的现代化健身综合器械,也有简单实用的小型器械,如哑铃、单双杠等等。前角是一个四周设有围绳的擂台,墙壁上挂满了拳击大师们的格言,还有李小龙、泰森等竞技名家的肖像画。当然,作为一个全国最大的女性休闲中心,拳道厅还颇有创意地悬挂了几副女性奥运会散打、柔道冠军的图像。靠东的一角,吊着几个拳击用的沙袋,靠南的一角,有一个并不很大的书柜,里面盛放着各种拳击和武学书籍。而且,这里面还有两位特聘的国际抨击教员,供前来消遣的会员们咨询请教。 奢华的拳道厅,再次让孙队长感到震撼,当他走进的时候,不由得暗自感慨了一句:牛!没见过这么牛的练功大厅!跟皇宫似的,不,比皇宫还要豪华! 金铃一直在前面引领着方向,从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再到那虽小却很精致的竞技擂台,金铃都一一地阅览,她的两个保镖紧跟在她的左右,柳怡飞和吴宇森导演并肩,细声地议论着什么。 我和孙队长走在最后,孙队长简直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我能读懂他内心的潜台词,确切地说,作为一名国家警卫,孙队长也曾跟随在首长左右,见多识广,各种各样的高档健身场所肯定也光顾不少,包括国内的还有国外的。但是象贵夫人休闲足以如此奢华的贵族消费场所,他倒是头一次见到。其实也不光是孙队长感到惊诧和震撼,就拿我来说,我虽然已经是第n次随金铃来到这里,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了,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心里的澎湃和震撼,要知道,这处私人会所,仅仅是这一个拳道厅,就足以让所有国家级健身训练馆黯然失色了!当初,我们在教导大队进行特训的时候,觉得教导大队的训练设施、器械什么的已经够先进够奢华了,但是跟这里的拳道厅一比,那简直连二三流都算不上。 金铃象是一位巾帼女将,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走到悬挂拳击手套的地方停了下来,突然转过身,面向我们笑道:“我想,孙队长,还有赵队长,对这种地方一定很亲切是吧?” 孙队长表情严肃,我接过话回道:“当然亲切!当初孙队长就很喜欢教我们练拳击,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我望了一眼孙队长,想点醒他的记忆。 但是孙队长仍然无动于衷,而是轻描淡写地朝墙壁上悬挂的各式各样的拳击手套瞟了几眼,随即移开目光。看的出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以往那种昂扬的斗志了!对于现役军人来说,这种斗志是一种战斗力的体现;对于警卫人员来说,这种斗志也是一种精神和力量的体现。只可惜,很多军人,很多警卫人员,在退出现役之后,这种斗志逐渐淡化,甚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铃从墙壁上摘下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戴在自己手上,饶有兴趣地在空中挠了几下,扑哧笑道:“不行不行,没练过就是耍不漂亮!”她说罢,望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保镖,将手套摘下来扔了过去,道:“你们在这方面应该好好学习,向赵队长,向孙队长学习。” 我知道金铃是话里有话,她的迂回能力的确很强,她似乎已经在向我发出信号,让我引导孙队长在金铃面前露两手,跟她的两个保镖过两招,以不辞虚名。 金铃之所以将他的两个保镖召过来,当然会有她的用意。 我转过身对孙队长道:“老队长,试两拳?我可是好久没欣赏到你那神乎其神的拳脚了,今天金总和吴大导演都在,他们可是擦亮了眼睛,等着你露两手呢!” 谁料孙队长却极为意外地说了一句:“没兴趣。” 我顿时有些生气,心想孙队长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把握住? 他现在实在是变得让人难以理解了! 但我还是强挤出笑来催促道:“老队长,试试吧,要不,我陪你?”我从墙上摘下了一副黑色的拳击手套,扔给孙队长,孙队长只是拿在手上,却没有要戴上它的动机。 金铃笑道:“孙队长这么谦虚啊?我常听赵队长讲,你是他的师父,他的本事都是你教的,赵队长都那么厉害,我倒是想看看,他的师父,会厉害到什么程度!不过换句话说,你也可以将这作为一项对你的基本考核,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那么冒险,去启用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男一号,我需要得到事实的验证!这样吧,就让王力豪和赵军当你的陪练,让你过一把拳瘾,我想那一定很精彩!”金铃回头冲她的两个猛男保镖轻微地使了一个眼光,那二位兀自地从墙上各摘下了一副拳击手套,放在手里掂量着,静待主人指示。 孙队长倒是也没有再搪塞,果然将我扔过去的拳击手套戴上。 他当然也明白了金铃的用意,因此不动声色地率先站到了擂台上。 但是令我堪忧的是,孙队长的状态仍然欠佳!他象是有心事一样,冲我嘿嘿地笑了一下。 金铃向她的两个黑衣保镖一使眼色,那两个保镖倒也轻巧地越过围绳,径直站到了孙队长的面前。 金铃不失时机地凑近我,目视擂台之上,轻声地向我问了一句:“我这样安排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儿?” 我摇头道:“不算唐突吧,应该的!你将欣赏到我老领导的风采,你那两个保镖,估计要倒霉了!” 金铃抱起了胳膊,兀自地说了一句:“那倒不见得吧!你把你的这个战友夸的跟圣人似的,我怎么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什么比的过你的地方?” 我倒是对孙队长信心十足,一扬头道:“看看就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让你的保镖出手了!” 金铃试探地问道:“会不会很冒昧?” 我摇头道:“不会。” 吴宇森导演和柳怡飞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盯着擂台之上,吴宇森歪着头问我道:“他都会些什么?” 我随口笑道:“中国功夫,很精通。” 吴宇森呵呵一笑,倒是没再说话。 柳怡飞轻咬着嘴唇,抬腕儿看了一下表,道:“有意思。金总安排的这场戏,应该很精彩。” 擂台上的孙队长,倒是没有任何紧张感,只是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太情愿的表情。在特卫局的时候,孙队长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擂台竞技,这是他的强项,我甚至觉得他应该能在两分钟之内,将金铃的两个保镖放倒。 我相信他能做到!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金铃的两个保镖,王力豪和赵军挥着拳击手套向孙队长发起攻击的时候,孙队长竟然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力豪的一个劈头盖拳盖在了脑袋上,身体猛地瘫了下去! 而且他这一瘫,就再没有了反击的机会。这二位保镖尝到了甜头,一鼓作气地冲上去一阵猛烈的攻击,孙队长抱着头,竟然连防守的能力都丧失了! 我皱紧了眉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冲台上大声喊着:老队长,振作起来,老队长,振作起来----- 但是孙队长始终没有振作起来! 我有些生气,对孙队长的表现很是气愤,我本以为他会尽力争取这次机会,但是他没有,他现在简直变成了一瘫滥泥,扶不上墙! 金铃见擂台上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倒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冲擂台上一摆手,示意让她的两个保镖住手。 然后金铃显得很遗憾的望着我,略耸了一下肩膀,道:“你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介绍给我的人!”金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两手交叉在一起,只是摇头。 我被孙队长的表现气的两眼直冒金星,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曾经叱咤风云的孙队长哪儿去了,现在在擂台上被两个普通的社会保镖打的抱头鼠窜的人,还是不是我一直很敬重的孙队长? 眼看着孙队长沮丧地站直了身子,带着一身的疲惫样子要走下擂台,我既失望又无奈,感觉今天很没面子,更感觉孙队长这一票玩儿的过分了!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我皱眉盯着那无精打彩一副败兵模样的孙队长,忍不住冲他骂了一句:“孙玉敏,你简直变成了一个孬种!” 我一边骂着一边快步迎了上去,我觉得虽然事以至此,但是我还不能就此认输,我要唤醒这头睡狮! 我不能让他再沉迷下去了! 我攥紧了拳头,站在了正要跃过围绳翻出来的孙队长面前,瞪着他重复了一句:“孙玉敏,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歪种?” 孙队长倒是没生气,仍然是兀自地摁了一下围绳,想翻出来。 我哪里肯让,伸手朝他推了一把,竟然将他一把推的倒退了好几步。我冲他怒道:“孙玉敏,今天你要是还不清醒过来,你就别想走出这里!” 一边说着,我一边灵活地跳进了擂台,径直站在了孙队长面前。 此时此刻,我觉得孙队长丢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我的脸,还有中央特卫局的脸!他明明能够打赢的,但是他却在第一时间被别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这根本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警卫队长,坠落到了现在的程度? 他才仅仅脱去军装多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我没有理由不唤醒他,唤醒这头睡狮,唤醒他那颗还处于低迷状态的心! 孙队长抬头望着我,倒是仍然没有生气,而是自嘲地一笑,一摆手道:“不行了,现在真的不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要朝侧面走,手里的那副拳击手套,正欲摘掉。 我重新跃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厉声问道:“不行了?你说自己不行了?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我赵龙的战友,我赵龙的恩师?” 孙队长低头道:“我不配!我只配做歪种!”他的声音很轻,里面甚至蕴藏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成分! 台下的金铃,以及吴宇森导演、柳怡飞,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他们都有些焦急,尤其是金铃,她几次欲言又上。 我觉得自己的一股热血涌上了头顶,望着面前这个頺废到极点的孙队长,我攥紧了拳头,我不希望他这样沉迷下去,我希望他振作起来,就在今天,让他振作起来! 我想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用激将法帮帮他,让这个丧失了斗志的老领导,赶快醒过来! 因此就在孙队长试图再绕过我的阻拦,翻出围绳的时候,我象是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冲他骂道:“孙玉敏你他妈的混蛋!你真想当歪种是吧?” 孙队长只是皱着眉头冲我轻声道:“放开我,放开我。”他并没有拿手拨拉开我的束缚的意思。 我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激发他的斗志! 于是我再冲他骂了一句:“是歪种就得挨揍!”然后挥起了拳头,照着孙队长的胸口就是一拳! 也许,有些时候,打一个人,是为了更好地帮他! 076章 也许是孙队长猝不及防,遭受了我这一拳后,他一个踉跄跌到了后面,差点儿倒地。 孙队长愣了一下,皱眉望着我,仍然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的淡定更是让我心里没底儿,我朝前走了一步,继续逼视于他,厉声道:“孙玉敏,虽然你以前是我的队长,但是你现在的状态让我瞧不起你,你的斗志呢,你的斗志哪儿去了?” 孙队长咬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道:“行了赵龙,我技不如人,我认输。你知道的,我是个废人!” 这一句话让我为之一愣,我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初他被国家派遣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时候,搏击专项比赛中,被美国警卫迈克击中了命根子,导致孙队长一直没能走出这个心理阴影,尤其是现在退役了,他更是难以摆脱。这件事情他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算是少数知道的几个人之一。此时此刻,我对他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同情,但是越是同情,越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不能让他躺在昨天的命运上睡大觉。因此,我强忍着对这个老恩师的同情,继续向前走了一步,再次抓住他的衣领,痛斥道:“你认输了是吧?你技不如人是吧?我告诉你,技不如人就要挨打!今天你要是再这样頺废下去,你就休想走出‘拳道厅’!我不希望自己的老领导老战友,变成一个孬种!” 我松开手,怒视着孙队长,多么希望他被激怒,将体内的能量激发出来。哪怕他振作起来将我揙一顿,我也觉得欣慰。 但是孙队长没有,孙队长拽了一下被我拎乱的衣服,竟然兀自地叼了一支烟,使劲地吸了起来。 我再向前走了一步,啪地飞出一脚,正好踢中孙队长叼在嘴里那刚刚点燃的香烟,香烟正中向上疾飞,飘洒出了几丝火星。我愤愤地道:“你还好意思抽烟?” 但孙队长仍然是自嘲地一笑,低着头道:“你的腿法又有长进了!这么快!” 我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孙队长,再次攥紧了拳头。 这时候,金铃和吴宇森导演,还有柳怡飞都凑了上来,金铃拉起我的胳膊,劝我道:“赵队长你干什么呢,管他干什么!象他呀,也就滥泥扶不上墙了!”金铃鄙视地瞟了孙队长一眼,拎起我的手继续道:“走吧咱们,今天,很失望。或许,是我金铃最失望的一天!” 我知道金铃已经明白我此举的用意,所以她也附和着我唱起了双簧,不由得我心里涌出一阵感激,我提高了音量继续与金铃唱双簧:“我相信他,他会振作起来的!他是我的老战友老领导,我了解他,也相信他!” 金铃抱紧了胳膊,冷哼道:“赵队长,依我看啊,你这个人别的本事不大,就是吹牛皮的本事实在了不得!这之前,你把你的这个孙队长吹的山崩地裂,我还真相信你了,但是今天一看,原来我错了,我不应该相信你!在我看来,你比你的这个领导还要孬种!他大不了就是技不如人,但是你呢,你把这样一个窝囊废介绍给我们,知道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吗?我们满怀信心,结果却是这样,赵龙,从今天开始,我金铃不会再相信你的话!再相信你的话,我金铃简直就是疯子!”金铃怒视着我,对身边的吴宇森和柳怡飞道:“咱们走吧,一个窝囊废,一个骗子,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 痛快,真够痛快的!这是金铃第一次如此骂我,其愤恨指数相当高,眉飞色舞,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我吃掉! 就在金铃准备带着吴宇森导演和柳怡飞离开的时候,一直无动于衷的孙队长突然喊了一声:“站住!” 金铃回过头来,嘴角处露出微微一笑,问道:“孙队长还有什么事情?” 孙队长皱眉头望着金铃,愤愤地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要侮辱赵龙!” 金铃悄悄地斜瞟了我一眼,然后朝前轻盈地走了一步,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孙队长厉声道:“错!”然后他走到我跟前,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道:“赵龙是我最器重的一个兵,在他身上,寄托了我毕生的心愿!他很优秀,我技不如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金铃冷哼道:“怎么跟他没关系?你的无能,让我看出了他的人品。我以前一直以为赵队长人品不错,但是现在才知道我错了,他不诚实,也不可靠。他甚至拿你这样的人过来欺骗我,我不能容忍他,我看错他了!以后,我金铃以后将会与赵龙一刀两断,从此没有任何往来,因为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尤其是他现在的做法,让我感到失望,他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浪费了我们的信任。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金铃说完后将目光转向我,继续义愤填膺地道:“赵队长,我没说错吧?你让我很失望!” 我无言以对。 孙队长站在原地面似平静地呢喃了几句,然后突然挺了挺腰杆,将拳击手套戴好,眼神突然恢复了几分犀利。 金铃轻轻地一笑,道:“怎么,生气了?生气管什么用!” 孙队长眼神瞟向金铃的两个保镖,对金铃道:“刚才只是热身,敢不敢让你的警卫再跟我玩儿一次?” 一听这话,我顿时有些激动,心想我的老队长啊,你终于复苏了! 金铃倒是冷笑道:“你行吗?” 孙队长轻皱眉头道:“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金铃点了点头,瞧了瞧身边的两个保镖,一扬头道:“去吧,再给你们一次打人的机会!” 那两个保镖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轻易得胜而感到神气十足,因此他们根本不会把孙队长放在眼里。他们走到墙跟前,各自又戴好了一副拳击手套,互相对笑了几下,然后果真抬步跨上了擂台。 金铃目送着王力豪和赵军上了台,轻盈地走到了我身边,抱紧了胳膊,直盯着擂台之上。 吴宇森导演和柳怡飞也重新凑了回来,互相讨论着什么,眼睛也开始瞅向擂台。 我不由得淡淡一笑,望着台上那刚刚萌生了一些斗志的孙队长,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雄狮一醒,再狡猾的猎物也再难逃脱。 王力豪和赵军看起来有些轻敌,胡乱地摆出了格斗姿势,轻蔑地望着孙队长,脸色看起来相当轻松。 孙队长轻晃了一下脖子,冲二位保镖稍微一挥手,然后轻蹬了一下两条腿,算是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我了解孙队长的个人习惯,他在状态好的时候,一般都会做这些小动作,尤其是在面临敌手对打之前,这几个活动动作必不可少。 眼盯着王力豪和赵军一起吼了一声,朝孙队长发起了进攻。 但是事实早已注定,他们的任何进攻,将都会是徒劳的! 这二位信心十足的保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脸前分别有一道腿影闪过,王力豪下巴处中了一脚,赵军太阳穴处中了一脚! 就是这么夸张!就是这么霸道!孙队长仅仅是出了两脚,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虚势,也没有做任何的躲闪,当这两脚如闪电一般击出来以后,王力豪和赵军纷纷踉跄倒地! 我掩饰住内心的喜悦,悄悄地望了一眼身边的金铃,她象我一样,虽然心里惊讶,但是面色却显得有些平静,只是抱紧的胳膊正在微微地颤动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抑或是做着某种特殊的猜测。 但是吴宇森和柳怡飞,却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吴宇森导演甚至饶有兴趣地低下身子,模仿孙队长刚才那两脚,做了几个还算潇洒的动作,引得柳怡飞一阵拍好叫绝。吴宇森收势后对柳怡飞道:“厉害!这个孙队长还真有两把刷子,是个人物!” 柳怡飞道:“那他刚才为什么会挨打呢?” 吴宇森呵呵一笑,道:“挨打以后再打人,才觉得爽!现在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么,主角先被敌人打,快要被打死的时候,突然力量大增,将敌人爆揍一顿!” 也许是孙队长这简捷潇洒的两脚勾起了吴宇森导演极大的兴趣,他的手脚开始闲不住了,一会儿打两拳,一会儿踢两脚。看的出来,这位大名鼎鼎的香港大导演,其实是有点儿身手的! 却说那两个保镖各自挨了一脚之后,倒是仍然没有认输,面对自己的主人,他们不可能轻易认输。他们站起来后,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轻敌的神色,而是被凝重之色取代。他们抖擞了一下精神,继续抬臂摆好了姿势,但是他们没有马上进攻,而是试量着轻轻挪步,眼睛直盯着对面的劲敌,生怕孙队长会突然向他们发起攻击------- 孙队长拿大拇指划拉了一下鼻子,轻笑了一下,持拳在空中晃动了两下,兀自地向前移了一步。 两个保镖不约而同地后退须臾,互视了一下,然后再次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们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与其在原地等待被打,倒不如主动进攻挨打,那样即使被打,至少还保留了一种英勇的战斗精神,不至于让别人说成是懦夫。 也许是受了刚才孙队长那快腿的袭击,他们这次重点对孙队长的下盘进行了严密防守。但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 他们再防守再谨慎也是徒劳的!孙队长这次并没有使用腿法,一个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局限在单一用拳或者用脚的,也不会局限于某种特定招式。只见孙队长面对二位保镖的攻击,机警地向旁边一闪身,然后抬肘迎了一下,侧身对敌,紧接着是一个极有力度和速度的扒步冲拳,一个直拳击中王力豪胸部,紧接着顺势再一个摆拳,直接砸中赵军的肩膀,随着两声哎哟声,这二位还没反应过来的保镖,再次踉跄后退,差点儿跌倒。 王力豪和赵军分别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处,然后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在瞟向他们的金铃,不由得脸涨的通红。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们心里清楚,面对如此的劲敌,他们根本近身的机会,更别说是取胜了,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互视了一下,仍然提起了几分英勇,咬着牙试图再战。 当没有了取胜希望的时候,英勇无畏,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样也许会虽败犹荣! 但是这时候,金铃却突然朝台上的两个保镖说道:“行了,别自不量力了,要是被打伤了我还得送你们去医院!” 此言一出,两个保镖果真收了势,面部有些红润地转头望着主人,一副沮丧的样子。 孙队长将拳击手套摘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围绳边儿上,我伸出一只手,笑盈盈地拉了他一把。 孙队长淡淡一笑,这笑里,似乎在表达着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 我对孙队长道:“既然是头狮子,何必扮成小绵羊!”我笑着拍了拍孙队长的肩膀,由衷地为他高兴。 只是,我心里在也隐隐作忧,他现在也许是暂时苏醒了,但是谁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保持下去。否则,总不能每次等孙队长委糜不振的时候,再找人给他使用激将法吧? 那样只能是一时有用,时间长了,别人谁也帮不了他。 金铃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冲孙队长轻轻地一笑,道:“孙队长果然是名不虚传!” 吴宇森和柳怡飞也走了进来,吴大导演仍然挥着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赞叹道:“孙队长,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你那拳,你那腿,都跟闪电差不多了!” 柳怡飞也饶有兴趣地盯着孙队长,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正所谓美女爱英雄,在决斗当中体现出来的实力,永远是让女人最振奋最惊喜的情致。 孙队长只是若有所思地一笑,没有答话。 吴宇森接着追问道:“孙队长,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怎么那么厉害,我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出的拳踢的脚,太快了!” 孙队长拍着我的肩膀,道:“关于这个,赵龙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他才是功夫的权威。我在他面前,简直是-----简直是小把戏!” 我呵呵笑道:“老队长啊你就别谦虚了!你再谦虚也是我的恩师,我那点儿三脚猫,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孙队长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蛋子,笑骂道:“别寒碜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世界冠军级别的,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武夫!” 我没再答辩,却听金铃接着道:“孙队长真是谦虚!看来,赵队长之前对你的称赞都是真的!你让我感到了----震惊!” 孙队长叼了一支烟,我顺势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你们俩还真行,给我用激将法,让我上当了!” 孙队长是个聪明人,当然能看的出来,刚才我和金铃一唱一合,但是孙队长明明知道是激将法,还是增强了斗志,一举取胜。 金铃宛尔一笑,道:“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现在兴致也上来了,孙队长不如为我们表演几项绝技,怎么样?我可是听赵队长说过了,孙队长手里有很多真本事,是不是也该露一露了?” 孙队长搪塞道:“哪里有什么绝技,我就不丢人了!” 金铃道:“那如果我们把这个当作是一个考核科目呢?孙队长,虽然你的拳脚功夫的确不错,但是我们想更多地鉴赏一下你的本事,那样会对你更有信心!如果真的有机会合作,我们可以考虑将你的那些绝技加到电影里,相信也会是一个亮点。还有,在新片发布会上,我们也可以考虑把它当成是一个吸取人的噱头。重要的噱头。” 我也鼓励孙队长道:“是啊孙队长,你就别藏着掖着藏着了,金总这么急切,你就别再推辞了!” 吴宇森导演凑近我身边,追问了一句:“孙队长会什么绝技啊?硬气功?” 我笑道:“硬气功算不上是什么绝技!那在中国来说很普及!孙队长会的这些绝技,任何一项,都可以震撼世界!” 吴宇森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那会是什么?” 我将目光投向孙队长,重复地鼓励他道:“孙队长,你可别博了大家的兴了!大家都拭目以待呢!” 从我内心深处,我是由衷地希望金铃能对孙队长满意,让他担任影片的第一男主角。对此,我也悄悄地在心里做出了种种分析和判断:按照目前的情况,金铃苦苦寻找人选,但都是一直没有如愿。孙队长这匹黑马的出现,的确让金铃眼前一亮,但是由于孙队长的状态欠佳,难免会让金铃等人的初步印象大打折扣。毕竟拍电影不仅需要过硬的身手,还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和游刃有余的演技。因此综合考虑一下,我觉得孙队长的机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接下来能不能让金铃下决心,就要看他后面的表现了! 孙队长似乎是酝酿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好吧!” 吴宇森导演带头鼓起掌来,柳怡飞也跟着附和,脸上绽开了一种特别真实的笑容。 金铃更是气宇不凡地点了点头,悄悄地冲我追问了一句:“用不用什么特殊的道具?我去准备。” 我笑道:“那就要看孙队长表演什么了!” 孙队长再一沉思,轻轻地说了一句:“一根针,一块玻璃!” 吴宇森、柳怡飞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面面相觑。而金铃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好办!” 然后金铃冲身边的保镖之一赵军交待了几句后,赵军直接走到了贵夫人俱乐部的一个女侍者面前,不知道跟她说了一些什么,那女侍者转而走出了拳道厅。 几分钟后,侍者拿着一根针和一块四方形的玻璃返了回来,另外一个侍者也凑了过来,静候差遣。 我让两个女侍者各自抬了玻璃的一角,在擂台旁边站定。这二位漂亮的女侍者,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其实她们的内心还是挺紧张的。毕竟,她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甚至从来没接触过这样惊险的‘节目’,不觉间甚至连冷汗都冒了出来。我瞧着孙队长手持一根钢针在五米外站好,凑近两个女侍者身边,冲她们安慰道:“你们不用害怕,我这位朋友是个老手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两个漂亮侍者虽然相继点了点头,但仍然是面露忧虑。 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拳道厅陷入了一种极为安静的氛围当中,金铃和吴宇森导演,以及柳怡飞都揉了揉眼睛,拭目以待。大家甚至是屏住了呼吸,害怕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了这次精美的视觉盛宴。 安静过后,注定了奇迹的发生和见证! 孙队长轻巧地捏着钢针,凝眉望了一眼五米外的玻璃,突然一收手腕儿,借助抖腕儿的力量,猛地一甩。 只听啪地一声,钢针脱手,隐隐约约间,一道白光刷地飞过。 众人迅速地围了上去,去瞧那女侍者手中的玻璃! 大家都惊呆了:在这厚约一厘米左右的玻璃上,果然被穿了一个细细的小孔! 吴宇森导演不由得赞叹了起来:“这是真的吗?象是在看魔术!这个绝技倒是挺有意思的,我真没看出来,这针是怎么穿过玻璃的?” 金铃也微微吃了一惊,拿着一只纤纤细手摸了一下玻璃上的小孔,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置信!针,竟然能穿过玻璃!” 那两位女侍者也是相当吃惊,脸上尽现出一种特殊的欢笑,她们甚至失态地手挽着手,相视一笑,算是对惊险之后的庆幸。 其实更为大惊失色的,则是金铃的那两个保镖,他们的嘴巴惊诧地张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金铃让侍者将‘道具’拿了下去,然后饶有兴趣地面向孙队长,笑问道:“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孙队长是怎么做到的?” 孙队长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我轻轻地朝前走了一步,替孙队长解释道:“速度,靠的是速度,还有方向的准确性!如果做到了这两点,你也可以用针穿破玻璃!” 金铃仍然是神态窘异,疑惑地道:“速度?方向?不明白!”金铃自嘲地一笑,倒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吴宇森导演挠着头皮凑到我身边,道:“我好像是在几年前看过类似的表演,当时因为是在台下看,我觉得很可能是表演者动了什么手脚,或者象演魔术一样。但是今天亲眼目睹了这个,我终于相信了,针,的确是能穿透玻璃的!” 我笑道:“不错!从理论上来讲,只要速度能达到,别说是针穿玻璃,就是穿钢板,穿石头也不在话下。” 吴宇森导演绷着嘴唇若有所思地道:“也许你说的对!这让我记起了报纸上所记录的一些奇观,比如说,在空中飞行的飞机,即使是撞到一只小小的麻雀,仍然会遭受重大的伤害,甚至坠机。也应该是一样的原理吧?” 我点头道:“不错!是差不多的原理!速度,最关键的就是速度!速度可以创造奇迹!” 这时候柳怡飞也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兀自地插话道:“速度----我记得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曾经说过,如果人的速度能达到光速,那时光就可以倒流!” 吴宇森笑道:“怡飞,你的物理学的不错嘛!不过这句话好象不是牛顿说的吧,是-----好像是史蒂夫霍金说的!” 金铃实在忍不住了,冲他们道:“你们都说错了!这句话是----是爱因斯坦说的,相对论的观点!” 我倒是微微吃了一惊,因为金铃的博学多识! 不过想一想倒是挺有趣,看来吴宇森导演,还有金铃和柳怡飞,都算得上是善于思考的人,仅仅是看了这么一个表演,就突然间诞生了这么多想法和推测。 倒是吴宇森接着再感慨道:“跟我合作的功夫明星有很多,我还没见过哪个明星能用针穿透玻璃的!金总,我觉得孙队长的确是个世外高人,我们选他当一号,应该是没有错了!” 柳怡飞也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金铃仍然颇有疑虑地凝了一下眉头,轻声地说了一句:“再商量吧。希望孙队长不会让我们失望!” 随后,金铃带着我们又下到休闲大厅,喝了杯咖啡,大约到了十二点左右,驱车赶回了伊士东酒店。 我本想让孙队长随我去宾馆,我给他订个房间住下,但是孙队长就是不肯。他说他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可处理,但是也不好再作勉强。我打电话问了一下由梦,好在宾馆里仍然已经没有了空房间,由梦正愁没地方安排孙队长呢。不过,孙队长倒是答应,明天还会来望京。 对此,我心里有些没底儿,不知道金铃对孙队长的印象,究竟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 看来,金铃的确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轻易点头的。 当我向金铃提出送孙队长回家的时候,金铃倒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非要亲自开车和我一起去送送孙队长,我推辞不掉,只有同意。 当然,我也有我的想法,我想趁这个机会,再进一步探探金铃的话-----从我内心来讲,我很希望能拿下这个山头,既是帮了我的老领导,也同样是帮了金铃。 一个是部队里的老战友老队长,一个是社会上共同经历无数风风雨雨的好朋友,权衡左右,我非常希望他们都能有所得,有所收获。 金铃驾驶着保时捷,载着我和孙队长一起上了路。车子在相对较为缓和的路面儿上,飞速行驶---- 孙队长住在左家庄,我们把他送回后,径直驱车回返。 保时捷在金铃的熟练驾驶下,很快便返回了伊士东酒店。 金铃将车子停下,还没等我主动开口找她谈,她却率先对我说道:“谈谈孙队长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在哪儿谈?” 金铃想了想,道:ktv包厢吧,那里安静一点儿!” 我汗颜地道:“要是跳舞我可不跳了,我怕踩你脚!” 金铃笑道:“随便。公事为主,私事为附。” 于是我们直接到了一个ktv包厢里坐定,一个服务生端来了果盘,恭敬地奉上后,走了出去。 包厢里没有开任何音乐,也没有留下任何服务生。金铃斜躺在沙发上,翘起一条修长的腿,掂量着小脚说道:“赵队长,难道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我当然有话要跟她说,否则我也不会同意她的邀请。但是我仍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她一军道:“金总不是想找我谈谈孙队长的事情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金铃微微地坐直了身子,望着我道:“看的出来,你这个孙队长很情绪化,但是有一点儿,他很关心你,在乎你!” 我笑道:“战友之间当然要互相关心,更何况,孙队长算得上是我的恩师,他不关心我谁关心我?” 金铃道:“从刚才我激将他的时候,我就能看的出来。你这个孙队长情结化太严重了,不知道他究竟在考虑些什么,象是有什么思想包袱。呵呵,咱俩刚才唱的那一出双簧效果不错,证明咱们配合的很默契,要是有机会一起合作共事,肯定会天衣无缝。尤其是我开始指桑骂槐地贬低你的时候,你的这位孙队长看起来很着急,我就知道有戏。他最后还是中了我们的激将法,把自己的潜能激发了出来!但是我现在的担心是-----怎么说呢,你这个孙队长的本事自然是无可置疑,但是能不能在拍摄影片的时候也能发挥的出来,这是我最为担心的问题。到时候,如果他精神状态不好了,我们总不能再把你叫过去,再上演一出激将法激怒他吧?所以,我现在其实挺犹豫的,按照我的观点,你这个孙队长,的确距离我的预期,还有不少差距。” 金铃所言不无道理,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叼了一支烟,道:“你的担心也对。其实孙队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也许是他刚刚进了社会,社会与部队毕竟有着很多相斥的地方,他暂时适应不了,所以才积攒了一些不满情绪,导致他精神状态很难稳定下来。也就是说,他现在缺乏斗志,缺乏战斗意识。他现在很被动,也有些自卑。这是最大的难点,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不过,我现在已经找出有效的办法去改变他了,我想用不了半个月,他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时候金总如果开始进行投拍的话,孙队长肯定没问题了!” 金铃微微一愣,追问道:“你想用什么办法去改变他?他现在病的不轻,很低迷。” 我道:“激发他的斗志!激情他的战斗意识!过几天,保安公司要举行一次大比武,我想让孙队长以华泰选手的身份参加一下,让他参加一下个人搏击专项的比赛。我觉得那种特殊的环境之下,能让他最快找回曾经的感觉,强化斗志,抖擞精神。我了解他,对于一名刚刚退役的军人来说,就是要激发他在社会上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以及斗志!” 金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赵队长,我跟你说实话,如果要我在你和孙队长之间做一个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我知道金铃对孙队长并不是特别满意,但我还是幽了一默,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笑道:“但是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金铃苦笑道:“是啊!我扭转不了赵队长的意志,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这样说吧,我还是觉得,孙玉敏外形不错,本领也不错,唯一的最大缺陷就是精神状态不佳,从气质上略逊一筹,你是知道的,明星气质是一种灵魂,如果我冒昧地答应了这个孙玉敏,用他担任第一男主角,那我的风险很大,甚至连拍都拍不下去。” 我道:“孙队长不是一般人。相信他,没问题的。给我十天时间,我好好改变一下他,他会让你满意的!” 金铃道:“但愿吧。我希望十天以后,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孙队长,能够拥有明星一般的气质,还有稳定的心态和情绪。否则到时候麻烦会很多,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靠,我们必须要抢占先机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头道:“好。谢谢金总的信任,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金铃也回之一笑,虽然脸面儿上还仍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忧虑感,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还是做出了让步。 我很感动,至少,金铃很给我面子。 这一点,已经算是极为难能可贵了! 我没有和金铃谈太多,确定了金铃对孙队长还有希望时,再客套了几句话后,我便借口要走。 金铃有些不想让我走,非要跟我kk歌,但是被我婉拒了。我劝金铃早点儿休息,金铃却突然问我明天早上晨练不晨练。 我说了一句‘看情况吧’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包厢。金铃起身相送走出大厅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丰田车旁边,迅速地打开车门,启动车子,径直赶回宾馆。 这一路上,我想到了很多,很多。首先,对于孙队长的觉醒,我的确有些欣慰,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距离成功又进了一步。我衷心地希望他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进而在社会这个大舞台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但是我同时也想到了金铃,确切地说,金铃让我很吃惊。我怎么会想到,她竟然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尤其是在拳道厅里,她与我唱的那一出双簧,简直是恰到好处,无懈可击。她是击中了孙队长的要害,所以才达到了期望的效果,在这一点儿上,她比我聪明,也比我有魄力。 回到宾馆,由梦还没有休息,她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嚼着泡泡糖吐着泡泡,一边敲击着键盘,嗒嗒嗒的声音,变成了一行行文字,跃然于word文档之上。 见我回来,由梦停止了敲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快步迎了上来,赐给我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笑道:“最近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啊,每天早上起来一个拥抱,晚上回来又是一个拥抱!”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拥抱一下身体好,健健康康心不老!” 我汗颜地道:“写小说写的还真进步了,这词儿一套一套的,不错不错!” 但是我抬头间,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些不对劲儿,再仔细一瞅,才发现原来是房间里少了一张床。本来是两张,现在变成了一张床,这张床被摆在了屋子的中央位置。 而且,这一张床上反而是摆了两个枕头,两床被褥。 很明显,我的枕头和被褥,都被折合到了这一张床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解地冲由梦问了一句:“那张床呢?” 由梦脸上一红,只是神秘地笑了起来。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难不成,这又是由梦在恶作剧? 不是太像啊! 077章 由梦看起来有些奇怪,我不解地望着她,她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明显,低下头,加大幅度地嚼了几口泡泡糖,吐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超大型泡泡。 我脱掉了外套,由梦主动凑上前来接过来,将它挂在了衣架上,我走到床边儿,叼了一支烟,冲由梦再次问道:“床呢,怎么剩一张了?”望着这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房间,我突然有一种极不适应的感觉,我皱紧眉头盯着由梦,等待问题的解释。 由梦轻轻地泯了一下嘴唇,微微地伸展了一下小舌头,神秘地道:“你猜!” 我苦笑道:“我怎么猜?总不会穿越时空,从人间蒸发了吧?” 由梦轻盈地移步至床边儿,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异样的心事。确切地说,她今天的穿着也有些怪异,一套花色的近乎于睡衣的装束,将她的身体映衬的朦朦胧胧,绝美绝俏。由梦很少穿这种衣服,即使是晚上睡觉,也不会穿这种衣服。而且,由梦似乎是精心地打扮过,脸上也施了淡妆,描过眉画过眼,头发也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她那白皙透亮的脸蛋儿,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让人瞧去禁不住呯然心动。她足上蹬了一双蝴蝶结女士拖鞋,没穿袜子,那一双玲珑的小脚格外俊逸俏美,使我想起了之前的二三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的美,是一种持久的美,不管穿什么衣服,怎样去打扮,都是那种惊世骇俗的美。象是个天使,又多了几分血肉之躯的灵动,她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令人觉得美至极点,让人舍不得移开注视。 说起来倒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与由梦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从2001年入伍到现在,整整七年,这七年来由梦每天都是我最大的惊喜。她的脸,算得上是一张百看不厌的脸,每次瞧去都会有新鲜感,每次审视都觉得胜似人间天使。按理说在一起共事甚至是生活了这么久了,再美的花再漂亮的脸也会产生视觉疲劳,但是由梦不会,至少,她在我心里,永远是那种神圣无比的形象,全世界,她最美丽,她最善良,她最可爱! 我坐在了床上,由梦则在我一侧站着,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轻眨了一下眼睛,道:“有一张床----被老板娘派人给搬走了!隔壁有三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但是只是两张床,就从我们房间里搬了一张。” 我心想由梦撒谎的功夫倒是日益强大,我皱紧了眉头望着她,深吸了一口烟,道:“你看我象是三岁小孩儿吗?” 由梦扑哧笑了,拿一根纤纤细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不象三岁,象是四岁!” 她一笑起来,腮前会出现一个漂亮的小酒窝,象是盛开的一朵酒花,尤其漂亮夺目,将女性的美映衬的淋漓尽致。 但是我心里的疑惑却变得异常清晰,我拎过由梦的手,再次皱眉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告诉我。” 由梦脸色微微红润地道:“看你这脸色,一点儿都不和蔼!本姑娘警告你,对我温柔点儿!你这种态度,很容易转化成家庭暴力!” 我知道由梦在故意岔开话题,于是我干脆站了起来,兀自地朝前走了两步,回头道:“你不说实话是吧,那好,我去问老板娘!还反了她了!” 由梦一摆手,原来笑着的表情突然绽放出一丝焦急,由梦望着我道:“有那个必要吗?”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一摆手道:“怎么没必要!”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往外走。 由梦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渐渐地移至我的身前,用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绷了绷嘴唇道:“怎么,还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上?” 此言一出,我被震惊到了极点! 确切地说,我心里的确有一种强悍的震撼,但是我实在无法相信,一向矜持的由梦,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再平息了一下心里的异样,盯着由梦那涨红的脸,酝酿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句话。 由梦松开对我的搂抱,微微地走开两步,然后狠狠地吐了一个硕大的泡泡,随即爆破。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抑或是听错了。我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由梦会主动让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我心里清楚。她不可能如此主动,如此开放! 那究竟会是怎么回事儿? 我再叼了一支烟,尝试让有些凌乱的思绪镇定些,再镇定些,但是奇怪的是,那打火机啪啪啪地摁了好几次,都没有着火,抬手一看:原来是里面没气儿了! 我苦笑了一下,挠着头对由梦道:“我去买一个打火机。”说完后便想往外走。 但是没想到,由梦突然再次拦住我,刷地挡在我的面前,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兴师问罪地皱眉问道:“都几点了,你还去买打火机?” 我不敢直视由梦的眼睛,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甚至比刘翔跑的还快。我低头道:“宾馆前台有卖的,应该。” 我想从由梦侧面转出去,但是由梦却突然又顺势一叉腿,再一次挡住了我出去的路。 由梦皱紧了眉头,兴师问罪地道:“怎么,你这烟是怎么也戒不了了是吧?” 我顿时一愣,脸上有一种热辣的感觉,我捏了一下鼻子,冲由梦央求道:“由梦不是我不想戒,抽烟就象吸食鸦片一样,上瘾了以后再想戒,太难了!” 由梦冷哼了一声,道:“张开嘴看看你的牙齿,都黄成什么样了,还抽!难道你也要象那些得了肺病的一样的后果?一点儿也注意身体健康,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现在趁着还年轻,还是赶快把烟戒了吧!”由梦诚恳且焦急地望着我,突然再次走近我,用手指在我的喉咙处划拉了一下,道:“我是亲眼所见!有一个抽烟抽的很凶的病人,才刚刚四十岁,肺部咽部积脓,喘气儿都困难。实在没办法了,就在这里打了一个孔,硬生生地将那些脓水抽了出来!很难受的,这还是轻的,要是得了肺癌什么的,后悔都晚了!这东西有什么好的,你一分钟也不得消停!”由梦说完后,顺势将我叼在嘴里的香烟拽在手中,狠狠地攥了一下,那支刚才还笔挺英俊的香烟,瞬间变成了一团垃圾。 我心里掠过一阵感动,虽然知道由梦屡屡劝我戒烟是为我好,但是对于一个老烟民来说,戒烟实在是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从由梦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由梦这次过来的确是下了狠心,要让我戒烟成功!我在心里叫苦不迭,苦笑道:“由梦,就是真要戒烟你也要给我一些时间吧,这东西哪能一下子就戒掉的?” 由梦绷着脸色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这烟必须得戒,在我走之前。” 我试探地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由梦吁了一口气,道:“等你彻底戒烟之后,再走。” 我善意地骂了一句:“算你狠!那我在你走之前,不抽了!”我虚张声势地翻了一下口袋,将兜里的香烟掏出来,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由梦噘着嘴巴道:“我告诉你,别耍花招!想等我走了再抽是不是?有人会替我监视着你!” 我笑问:“谁?你是说------你表妹?程心洁? 由梦一扬头,道:“就是她!” 我心想你以为她是我上司啊,能管我?但嘴上却仍然‘哦’了一声,以示配合。 但由梦毕竟是由梦,她通过我的表情便发现了我的狡猾,用手指点划着我的胸脯警告道:“怎么,不相信?或者,想收买她?” 我笑道:“哪敢哪敢!放心,我绝对不会守在她面前抽的!” 我汗颜----说漏嘴了! 由梦盯着我道:“你试试呗!那就!” 我瞧了一眼由梦严厉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出了一阵冷汗:看来,由梦这回真的是-----真的是下了大决心了!!! 我一边冲天鸣冤,一边冲由梦无尽感激。也只有她,如此关心我的健康吧。 由梦冲我一笑,象是要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她拎住我的手,将我拉至一旁,道:“不早了,去洗个澡休息吧!” 我故意打了一个幅度超大的大哈欠,装作疲惫地道:“懒的洗了,太累了今天!”我眯起眼睛,伸展了一下胳膊,转而走到床边儿上,一个仰身后倒,扑通地倒在床上,摆出一个蛮标准的大字形。 我望着天花板,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特殊,更有些不太正常。我眯着眼睛瞧了一下由梦,却见她径直走了过来,竟然站在我的脚前,顺势将我的鞋子拖掉。 我微微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一下,不解地望着由梦。 由梦冲我轻轻一笑,道:“洗个脚总行吧!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我晃了一下顿觉轻松的双脚,苦笑道:“由梦你现在怎么变得比我妈还麻烦了?唠叨,啰嗦!”我笑着在她手臂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其实心里还是挺甜蜜的。 由梦没说话,反而是兀自地转过身,走到了洗漱室。一阵哗啦的水声之后,由梦端了一盆水返回。 我更是觉得诧异,心想她不会是给我端来洗脚水了吧? 我的上帝!有没有搞错,由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当由梦将那盆水径直放在床边儿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我附和着由梦的搀扶坐了起来,疑惑地望着由梦,心里苦笑道:看来,洗脚这个程序是逃不掉了,也罢,洗就洗呗! 我略显尴尬地弯了弯腰,正准备伸手脱掉袜子,却感觉一双细腻柔软的小手,已经‘捷手先登’,袜子被轻巧地脱落,拎在了由梦的手中。 我更是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望着由梦,尝试在心里使劲儿地搜索着事情的答案,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在中国,除了足疗小姐,没有哪个女孩儿愿意为别人脱袜洗脚,哪怕是老婆,都很难做到! 由梦她这是怎么了? 我有意识地缩了一下脚,尴尬地一笑,由梦轻轻地挽了一下衣服的袖子,露出了一截白嫩的手臂,她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脚,目不斜视地道:“让我帮你洗一次脚吧!算是-----提前尽一尽老婆的责任和义务。” 望着身底下那双白嫩的小手,握着我这双相对粗犷的大脚,我觉得自己肯定是穿越了,而面前的情形,也一定幻觉! 当由梦将我的双脚浸进脸盆的一刹那,我的脚忍不住一阵微微地颤动。那种感觉是奇妙的,由梦的小手温柔细腻,我觉得脚上有一点儿痒,又觉得挺舒服的。但是这种空穴来风,哪怕再和煦,我也实在是不敢无功消受。我伸出一只手在已经半蹲下身子的由梦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试探地问了一句:“发烧了咋的?” 由梦抬头笑道:“没!” 我双脚再抖动了一下,瞪着眼睛道:“那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暴风雨之前的温柔?” 由梦扑哧笑了,用手蘸着水划拉着我的脚腕儿,道:“就让我在临走之前,象妻子伺候丈夫一样,好好地伺候你几天吧!” 我愣道:“由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怎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啊,这可不是你由梦的一贯作风!” 由梦手上没停,仍然在用手抚擦着我的脚,抬头望着我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不可靠吗?没什么阴谋,也没什么企图,就是想为你多做一些事情,让你更深刻地记住我,爱----我。”由梦轻轻地一字一字吐出,低下头来认真地帮我洗起脚来。 我想结束这种帝王式的享受,但是见由梦那么认真地帮我洗脚,没有丝毫整蛊的征兆,试量了几次没抽出脚来。 但是我觉得这种情景挺别扭的-----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亲爱的人为我洗脚-------我帮她洗还差不多! 一种亏欠,一种内疚,瞬间占据了心灵。 但我还是冲由梦试探地问了一句:“由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由梦笑道:“瞒着你什么?当然没有。” 我追问道:“你,最近有些不正常!” 由梦道:“我只是想尽量变得温柔一些,可爱一些。变得让你满意,让你更在乎我,更含糊我!” 好一个含糊其词的理由! 我将她一军:“你已经够温柔了,也够可爱了,你这种温柔让我很不适应,我受宠若惊!”我微微地低下身子,感受着由梦身上那熟悉的香味儿,香气依旧,但由梦却变得有些古怪了。 由梦说了一句:“温柔无极限!”然后手上加了点儿力度,继续专心帮我洗脚。 我怀着忐忑狐疑且感动的心情,静待她洗完,然后拿了浴巾又为我将双脚擦拭干净。 这之后,由梦又冲我笑问道:“用不用喷点儿香水?” 我汗颜地道:“免了!我脚不臭。” 我将脚拿到床上,又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眼下,这间客房里,只剩下了这一张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将洗脚水倒掉之后,重新返了回来,她径直坐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揽住了我的腰,轻声道:“以后我天天帮你洗脚,一直到我回去。” 我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万千疑惑缠绕在心,挥之不去。 由梦轻轻地摇晃着双腿,道:“不为什么!就是为了----为了爱呗!我愿意为心爱的人,做任何事情。帮你服务,也是一种幸福!” 说完后由梦轻轻地偎依在了我的怀里。 我伸手拥紧了她,在心里胡乱地对她这过分的温柔做出了种种猜测-----但是猜来猜去,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虚幻,不象是真的! 由梦那飘散着香气的小脑袋在我怀里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突然间停止了动作,由梦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胸脯上画走了圈圈儿,然后轻声问了一句:“赵龙,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一听此言,我顿时愣住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078章(1) 我疑惑地望着由梦的眼睛,她的表情仍然显得很平静,那俏美的容颜,每时每刻都会让我如痴如醉,但是她的这一句话,突然之间令我感觉到了些许异样,我总觉得她这话里,似乎蕴藏着什么。我反复地体味着由梦的话,觉得实在是耐人寻味至极。但是她这话又让我如何回答?我攥紧了由梦的小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道:“小傻瓜,你怎么会离开我呢?我不相信你会移情别恋。告诉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离开我,咱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都会在一起!你的来生,来来生,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提前预定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拥紧了由梦,仿佛生怕她会真的离开我似的。 由梦略显幸福地吐了一个硕大的泡泡,然后伸出小舌头一阵搜刮,那可爱而性感的样子令人痴迷,我想奉上一个深吻,但是却忍住了。 由梦轻轻地摇晃着脑袋道:“我是说如果!任何事物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让我们分开,你会怎么样?” 我皱眉道:“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跟我赵龙抢老婆!谁敢,我就用这个告诉她,抢别人老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攥紧了拳头,在由梦眼前攥的咯咯作响。 由梦眨着眼睛望着我,似是幸福,似是开心。她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脖子,笑骂道:“这么霸道!”她话锋一转,用调侃的语气又道:“但是如果我-----我突然爱上别人呢?” 我用手指轻轻地划拉一下她光滑的脸蛋儿,埋怨道:“瞎说!我相信我们家的小梦梦,不会那样!你就别再吓唬我了行吧,要是再吓唬我,我估计都要得心脏病了!” 由梦扑哧笑了:“我不会让你得心脏病的!我哪舍得!”由梦一噘嘴巴,突然用双手抚摸住了我的脸颊,眼睛窘异地一眨,又问道:“赵龙,如果我这次回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情?” 我使劲儿地点头道:“答应,绝对遵命。” 由梦撤回一只手,在我脸前数着手指头道:“第一件事情嘛,就是---就是我希望你能把烟戒掉,彻底戒掉,别让我老挂着!好不好?” 望着由梦那满怀希望的眼神,我有些难以应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提到戒烟的事情我就头疼,我知道由梦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因此不忍拒绝。但是要我跟陪伴了我将近十年的香烟说拜拜,我的确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以前也曾经鼓起勇气想要戒烟,但是屡戒屡败,我不得不相信,香烟这东西,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就象吃饭喝水一样,离不开了。 由梦见我面露为难之色,噘着嘴巴冷哼了一声,道:“戒不了,是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搪塞道:“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由梦一只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轻眨着眼睛道:“就算是为了我,你能不能戒掉?” 我顿时一怔,略显迟疑地笑道:“为了你?我抽烟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怎么会是为你戒?”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为了让我不至于天天为你的健康担心!为了我害怕你也会象那些得了肺病的一样,承受那种痛苦!如果你不把烟戒掉,那我这辈子都会放心不下的!” 我苦笑着埋怨道:“看你这心操的!好吧,我会尽力而为!尽量少抽甚至不抽!” 由梦生气地道:“别老是用这种朦朦胧胧的话来敷衍我,我要你表态,要你发誓,永远不要碰那害人的东西,香烟就是毒药!” 我捏着鼻子央求道:“由梦拜托你放过我吧,拜托!” 由梦兴师问罪般地道:“怎么,不戒是吧?” 我苦笑道:“想戒啊,戒不了!你赶快说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说吧,除了这一件,其它的事情我保证保质保量地完成,不打折扣!”我尝试岔开话题,不再提戒烟一事。 由梦哪里肯放,仍然拿着戒烟一事说话:“先把戒烟这件事情说明白了再说。我要你必须戒掉,这是我最大的希望,也是你健康的最大保证!” 我倒是整不明白了,由梦这是何苦呢!我叹了一口气,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敷衍地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我以后不抽烟了,坚持戒掉!” 由梦反问:“真的,不骗人?” 我道:“不骗人。” 由梦这才满意地一笑,然后宣布第二件事情:“第二件事嘛,就是我想让你照顾好我表妹,心洁。” 我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心洁在我这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收好,怎么说她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肯定也会把她当成是我的亲妹妹来看待!”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不许欺负她,不许不理她。你最好想办法把她调到你身边去,那样我会更放心。” 我苦笑道:“她现在已经离我够近了,就一里路!她所在的如意苑小区,也是我中队的一个分队,我天天都会过去看,放心吧,委屈不了你表妹,谁也不敢欺负她!” 由梦眼珠子一转,道:“不行不行!我还是信不过你!你嘴上说的好好的,谁知道能不能落实到实际行动当中?” 我汗颜地道:“那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赵龙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是你的表妹,就是你介绍过来的同学、朋友,我也绝对不会怠慢了,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我赵龙说话算数!” 由梦再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愁云仍然没有彻底散去,她接着嘱咐道:“你要象对我一样对她好,明白吗?” 我赶快摇头道:“不行不行!” 由梦反问:“为什么?” 我笑道:“关系不一样!咱俩之间啊,是爱情;和心洁之间呢,是亲情。那哪能一样对待?”我脑袋瓜子一歪,坏笑道:“比如说,我能对你这样,但是对她却不能!” 说着我便不失时机地在由梦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由梦伸出手指指划着我的额头骂道:“老是钻字眼儿!哼,反正我不管,你必须要好好对心洁,否则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我拥紧由梦,笑道:“放心吧老婆大人,下官一定遵命照办,照顾好你那可爱的小表妹!” 由梦扑哧笑道:“还下官,口气不小啊!你是什么官?” 我凑近由梦耳边,轻轻地道:“现在还算不上是什么大官,不过将来呢------我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官!”我掐着手指头数算了几下,脸上洋溢起了一番得意。 由梦疑惑地问道:“将来你会当什么官?” 我轻轻地用嘴巴触碰了一下由梦的耳朵,脱口道:“新郎官!你的新郎官!这官儿大吧?” 由梦先是一阵愕然,然后倒也扑哧笑了,善意地骂道:“真坏!整天琢磨着占本姑娘便宜!谁说非要嫁给你呀?” 我笑道:“不嫁给我你嫁给谁?谁敢娶你,谁有资格娶你?除了我赵龙,没人敢!” 由梦骂道:“你就得瑟吧你!再得瑟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幸福地将由梦紧紧地拥搂在怀里,仿佛害怕她真的会突然离开自己,搂抱住她,就象是搂抱住了自己的幸福。 但是由梦紧接着又将话题扯到了表妹程心洁身上,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赵龙,我是跟你说真的,心洁毕竟是我的亲表妹,我们俩关系可好了,我没亲妹妹,她比我亲妹妹还要亲,现在她来了保安队,你可要给我照料好了,不然的话我没法儿跟她爸妈交待!当然,如果有什么好的发展空间,你也可以帮帮她,要是能混成你这样,开皇冠,手里还管了几百号人,更好。我希望我这个妹妹能成材!” 我皱眉道:“我倒是整不明白了,这个程心洁的父母,难道就同意她过来当保安?我很了解你们北京人,最瞧不起保安了,他们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当保安?” 由梦笑道:“他们不同意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啊,父母根本管不了!也不是管不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大人越插手越只能是起到反作用。” 我点了点头,道:“要是将来公司能发展好了,我会考虑给心洁一个更好的平台。她现在必须先适应了这种生活。很苦很累,不过也是一种磨练。” 由梦附和道:“是啊。现在的这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最需要这种磨练了。那样会更快地成长。我这个表妹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不过长大了倒也不是那种娇气任性的女孩子,她很懂事,连我都很羡慕她,长的那么漂亮,又温柔贤慧,也是个颠覆众生的绝代佳人。” 我汗颜道:“这是你们家遗传基因好,你漂亮,你表妹也漂亮。你和心洁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绝色的姐妹花!” 由梦开朗地笑道:“那你评价一下,我和表妹谁更漂亮?” 我刮着由梦的脸蛋道:“当然是我的小乖乖漂亮!她程心洁再漂亮,也只能当我的小姨子,而你,却是我未来的老婆!” 由梦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呀!老婆,都是看着别人的好,这个规律我还是懂的!”由梦轻咬着嘴唇望着我,似乎故意调戏我,看我怎么回答。 我笑道:“我们家的家花不一样啊,再美的野花,连给我们家家花当陪衬的资格都没有!你看你看!”我指着由梦的脸蛋,虚张声势地道:“你看这眼睛,这鼻子,这身材,绝对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的令人痴迷,完美的令人震撼,估计就是秦始皇陵墓里那些兵马俑见了,都要集体复活,试图欣赏一下你的芳容!要是古代的四大美女见了你,早在几千年前就嫉妒死了。你走在大街上,八十岁的老头也会冲上来握着你的手,怨恨自己早生了几十年-----”我滔滔不绝地赞美着由梦,心里乐滋滋的,人生中最好的事情之一,无非是拥有一个漂亮贤慧、善良可爱的美女老婆,天天看着心里超舒服超满足,而在我不断地yi淫由梦之美的时候,忍不住更专注地望着她,我觉得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无论贫穷与富有,无论时光如何变迁,拥有如此一个佳人在身边,共享人生,此生夫复何求? 由梦显然是被我的赞美逗的相当得意,她使劲儿地揽了一下我的脖子,嘻嘻地道:“我们家赵龙的yi淫精神越来越伟大了,真的赵龙,就你这想象力,不当作家写书,实在是可惜了!” 我笑问:“真的吗?” 由梦深深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瞧瞧你写的那些诗,尤其是那首<我把相思寄给明月>的歌词,简直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准!还有你每年年底写的工作总结,反正凡是牵扯到文字的东西,你都写的挺捧!” 我捏着鼻子得瑟道:“真的假的?我有这么强吗?”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当然强大了!我们家赵龙,文武双全,才华横溢,21世纪优秀好男人的典范!” 一听这夸奖,我更是得瑟的不得了,笑道:“是啊,好多人都这么说!都说我写东西写的好,适合当作家。看来,我还真的要好好修炼一下了!争取当一个著名的军旅作家!” 由梦顿时一愣,略带嘲讽地道:“老大,醒醒吧,你早就已经不在军营了,怎么会成为军旅作家?” 我尴尬地一笑,心想自己又说漏嘴了。不过由此看来,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是比较怀念现役时的工作和生活的,我仍然想在部队长期干下去------尽管我现在是以潜伏的身份进入社会,但是那一切,却好像离我已经相当遥远。 我道:“那我就成为一个保安作家吧!我要写保安颂保安,让这个并不受人尊重的行业,得到社会各界的理解甚至是爱戴!” 由梦夸张地拍了拍手,但眼珠子一转,象是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道:“赵龙你其实可以写一写你现役时的故事,把你这七年在特卫局的风风雨雨都写下来,包括我们保护伊塔芬丽小姐、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还有大败美国、日本警卫的事情都写下来,让更多的人了解咱们这一个行业,展示一下国家警卫的风采!” 我笑道:“想法倒是不错,也确实有故事可以写。但是很容易涉密,我会被当成是政治阴谋家,说不定书一问世,我就被枪毙了!” 由梦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咱们国家可是讲究言论自由的!再说了,你写书,不一定非要写的特别真实,象关键性的一些东西,或者涉密类的东西,都可以用化名。就比如说我现在正在写的这本书,提到中南海、中央特卫局等字眼儿,都是用的化名。还有,你要是真决定当个作家啊,我觉得你就要请教请教一个人了!” 我追问道:“谁?” 由梦反手指划着自己的鼻子,道:“本姑娘是也!” 我汗颜地讽刺道:“就你?你写的小说发到网上去了没有?多少点击了?多少人看啊?” 由梦兴师问罪道:“赵龙我告诉你,别小瞧我!我这两天马上要去拜访一个传奇式的女作家,她可是网上炙手可热的超级大神!很幸运,我在qq上联系上她了,我准备这两天约约她,共同探讨一下文学写作方面的东西!”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传奇式的女作家?你说的是谁啊?张爱玲,还是安妮玫瑰?” 由梦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我说是的网络作家!她叫,她的笔名叫------沉睡的美人鱼!” 我顿时一愣,突然之间觉得这个笔名好像很耳熟,在哪里听过? 由梦紧接着道:“随着网络的不断发展,现在文学爱好者有了更大的发展平台。我告诉你呀赵龙,你可不要小瞧网络作家,你知不知道,象唐家三少、我吃西红柿、六道等网络写手,年收入已经超过了百万!简直比上班强多了,又能当成是一种爱好,又能养家糊口,多好!还有这个沉睡的美人鱼,也很厉害,她的书现在都一千多万点击了!千百万读者追着看她的书,所以呀,本姑娘必须要不断进步,要向她请教!” 我‘哦’了一声,埋怨道:“由梦啊,你知不知道,这些你已经说过三四遍了,说的我心里直痒痒,但我就是不相信,一个网络作家,一年能收入上百万,偷啊还是抢啊?” 由梦啧啧地道:“你还真别不信!不信你去网上查查,收入很丰富的!” 我仍然摇头道:“不信!我觉得作家是这个社会上最穷困的一个群体之一,我认识一个作家,他整天吵着养活不了自己,所有的钱都被出版社,还有那些盗版书商们赚去了!” 由梦皱眉道:“你得往上比!韩寒你知道吧?韩寒,还有郭敬明,现在每个字卖到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追问:“多少钱?” 由梦神秘地道:“五六十!一个字就是五六十!有的高产作家一天能写一两万字,你算算能挣多少钱?” 我顿时愣住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字五六十,抢劫啊!作家哪有这么富,要是这么富的话,都不会被称为穷酸文人了!我不相信!但是不管怎样,我倒是真的挺想试试笔了,看看我是不是当作家的那块材料。至少,当成是一个业余的爱好,还是挺不错的!”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是啊!据有人统计啊,现在全国志向当作家的人,竟然就有上千万人!还有啊,我表妹心洁,也想当个女作家,她现在正在努力着呢!”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们保安队都有女作家!记得你上次-------”我没说下去,害怕由梦会记起旧事,会不由得黯然伤心。其实我所说的女作家不是别人,正是齐梦燕。齐梦燕写的小说我偶然看过,的确不错,而且在网上的点击率也比较高。我倒是整不明白了,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文学喜欢创作,现在都也快把我熏陶成作家了! 由梦接着道:“有时间你可以和心洁研究研究,她在文学方面,也挺有造诣的。上学的时候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在校刊上每期都是压轴大作!我家里就收藏了她以前发表的一些文章,象是在中学时代、同学、少男少女、青春故事会里,她都发表过文章。” 我顿时一惊:“真的假的?没看出来呢!” 由梦扬着头得意地道:“你没看出来的还多着呢!” 我倒是突然觉得有些诧异起来,心想由梦总是频频地提到她的表妹程心洁是什么意思? 有我这个当姐夫的在,她还真担心表妹会出什么差错? 但是我没再多想,而是无意当中记起了现在的时间------我心想我和由梦简直是疯了,放着美好的休息时间不睡觉,聊起天儿来了! 但是再一瞧坐着的床,我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一个床,怎么睡? 078章 (2) 难道,我去睡沙发? 此时,所有的疑惑都让我提不起兴趣来了,只有睡觉。我必须得好好地睡一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比如说大比武准备,还比如说对孙队长的安排,再比如说中队的各项工作,都是需要我妥善安排的! 我半躺在床上,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对由梦道:“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由梦突然霸道地拉住我的手,调皮地道:“不能睡!本姑娘还没讲完呢!你必须要听!我还有几个要求,你必须要做到!” 我皱眉道:“拜托,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不行?我都累死了,虚脱了!”我突然无耻地想道:如果这时候丹丹在就好了,躺在床上,让她那小手美美地按摩一番,缓解一下身心的疲劳,那该是多美好的享受啊! 由梦见我确实已经没有力气跟她说话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睡觉!”说罢便径直蹬掉了那双蝴蝶结女士拖鞋,轻盈地翻到了床上,一把揽住了我的身子。 我象是全身触电了一样,心跳速度瞬间达到了极限!本来,我刚才是想主动到沙发上睡的,但是经由由梦这一挑拔,我倒真有些邪念了!我不敢直视由梦,而是轻咳了一声,觉得浑身开始躁热起来,我也是男人,我也想附和着由梦将她拥在怀里,共度此夜。但是怎么说呢,在我心里,由梦属于那种天使类型的女孩儿,容得观赏容得爱护,却容不得我去伤害她。我不忍心在此时将她彻底地据为已有,并不是我对她没有占有欲,而是我觉得自己跟由梦在一起,是真正的爱情,我不想亵渎于她,更不想在这样一个环境、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将她变成一个女人-----这一切,虽然看起来那么荒唐甚至是无耻,但是从我内心深处来讲,我是真的不希望破坏这种和谐,不想亵渎这陪伴我七年、如同天使一般的由梦! 她的美丽,她的善良,都是不容亵渎的! 我鼓了鼓勇气,轻咳了一声,心神不定地对由梦道:“我去睡沙发,你早点儿睡吧。明天我再去找老板娘要张床。”我没有追究双床变一床之事,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是由梦的本意,我不相信老板娘会自作主张找人搬走一张床,那根本不可能成立!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由梦策划了这一起‘失床案’,其目的就是------ 正在脑海里思索着,却见由梦的手臂上突然加了力度,她甚至是将头部伏在我的肩膀上,用左手按压着我的胸脯。我甚至能听的清她细细的喘息声。 由梦凑近我的耳边,我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不由得更加心神不定。我哪还敢回头看她,我害怕一看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了这位人间无双的天使。 由梦轻轻地在我耳边道:“赵龙,我要你回过头来跟我说说话!”由梦说着,再用一只手拉扯着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转过身来。 我心神不定地控制,再控制,我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面对此时的温情。我用了用力,尝试坐起来,但是由梦的胳膊按压的很紧,我很难坐起来。我对由梦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早点儿睡吧,养足精神,乖乖!”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抚摸住了由梦的小手,突然感觉此时的场景竟然是如此真实,如此让人呯然心动。 但是由梦却没有放开我,而是伸出一条腿搭在我的腿上,道:“赵龙,别装什么君子了好不好,回过头来吧,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心怀忐忑地转过身去,望见了由梦平躺在身边的情景。我敢说我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心思杂乱的境况,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躺在身边,直勾勾地望着我,无限柔情,无限期望。 我故意移开慌乱的眼神,故作镇静地道:“我睡沙发。” 由梦盯着我道:“有床为什么要睡沙发?” 我怀疑由梦简直是疯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这般。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显了,由梦明明就是在故意诱惑我! 不要啊由梦!我在心里苦笑着喊了起来,我怎么能拒绝由梦的美丽,拒绝她那惊世骇俗的娇艳!我也想不顾一切地去享受去应承,但是我不能,那样也许只会留下伤害,留下永远的伤痕,甚至是永远的愧疚。 我神色慌张地道:“行了由梦,你就别考验我了,要是我真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你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想吓唬她,以辨别由梦是在考验我,还是真的是主动想要把一切都奉献给我。 由梦眼睛窘异地一眨,似乎是有些失望,但随即缓和,她拎着我的胳膊道:“今天晚上,用你的胳膊当枕头,我想感受一下,躺在心爱的人臂弯儿里,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我傻乎乎地追问道:“再没别的了?” 由梦红着脸道:“你还想要什么?” 我揉了一下眼睛,顺势打了一个哈欠,道:“好了,就此结束。我要休息了,拜托给我一个休息的时间,离天亮还剩下几个小时了!” 我说着便要下床,但是由梦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虚张声势地道:“看来,本姑娘对某些人,根本没什么吸引力呀!这还了得,没结婚之前就对本姑娘不感兴趣了,那结婚以后,哼,是不是就得分居了?” 我汗颜地皱起了眉头,心想由梦这是什么理论啊,她千方百计想要让我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究竟是什么歪心思,难道她真的想把自己奉献给我? 想想都觉得汗颜!有些事情的确让人感到很为难,我和由梦都是军人,在某些方面不可能有过多的考虑和张扬,也许现在社会上的男女,在爱情方面随随便便的很多,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现在实在没有勇气亵渎了由梦的圣洁,尤其是上次的醉酒事件以后,我害怕,我害怕再伤害任何一位女孩儿,尤其是由梦。尽管她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珍惜她更不想亵渎于她。至少,在我没有明正身份之前,我必须要保持冷静,再冷静! 而由梦这频频的紧追和暗示,更是让我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就这么急切,想要委身于我? 这不是由梦的性格,绝对不是! 再仔细回顾了一下,我觉得自从由梦过来找我以后,这段时间,她变得相当陌生。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有着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她对我过分的温存,让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如同穿越了时空,接触到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由梦! 如果对于普通的女孩来说,这些举动尤其是暧昧举动,实在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由梦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意外。由梦跟我一起工作生活了七年之久,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一个矜持的不能再矜持的女孩儿,我不相信她会真的同意让我与她同床而眠。至少在结婚之前,绝对不可能!但是眼前的由梦,却显现出了太令人意外的暧昧,又是给我洗脚,又是要与我同床而栖,我实在不知道由梦这是怎么了,是变得开放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她对我的爱? 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定的浑浊,挺乱,思想短路,思维纷杂。我望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绝代佳人,望着这个陪伴了我七年并给予我无限帮助和鼓励的红颜知己,久久沉默。 而时间不会因此而停滞,我掏出手机一瞧,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也就是说,我和由梦一直僵持到了现在!也许并不是什么僵持,只是一种特殊的心智流程。 我走上前去,两手搭在由梦的肩膀上,近距离看她,我再次被她那倾国倾城的美丽所倾倒,要说是在由梦面前没有邪念,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我的内心是理智的! 由梦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然后用手拂开我的手,满怀心事地吐了一个硕大的泡泡,任由那泡泡沾在嘴唇上,却不与理会。 而经历了今晚这一系列的‘奇遇’,我此时倒是突然间没有一点儿困意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诸葛亮早已在里面唱起了空城计。 我对由梦说道:“饿不饿,饿的话一起出去吃点儿东西?” 由梦咯咯地窘异一笑,歪着脑袋道:“吃东西?两点多了,哪里还有东西吃?” 我道:“有的!现在有很多地方晚上也营业。要不,咱们去商场买点儿东西吧,回来我做给你吃。” 由梦暗骂了一句‘真要命!’然后苦笑着甩了两下胳膊,一边弯下腰打开墙壁跟前的密码箱,一边埋怨道:“真是个饿死鬼,大晚上的还非要吃东西!” 由梦从密码箱里掏出了两包康师傅方便面,扔在桌子上,然后拿饭盒将方便面泡好。 我心里掠过一阵感动,坐下来静待方便面出炉。 吃完方便面以后,由梦又担负起刷碗收拾战场的重任,望着她俏美的身影徘徊在眼前,我的心里何尝没有那种特殊的悸动,但是我只能是望而兴叹。 我喜欢由梦,而且是喜欢到了极点!但是虽然如此,也不一定非要在这时候去占有她,那样做对她来说,只能是造成更大的伤害! 几分钟后,由梦结束了一切举止,径直站在我的面前,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轻盈地走到床边儿,躺了上去。 我在她连续的表情当中,体会到浓浓的心事。 我缓步走近,想开口问她究竟怎么了,但是没有。我知道她是不会说的,她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不想说的事情,再逼她她也不会说。 我坐在床上,思绪万千,由梦双腿弓起,轻轻地晃动着,嘴巴里轻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词: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不懂我的心,爱有多深伤就有多深……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如何才能让你懂得我的心,心碎处如同落叶在飘凌,花开花落到哪里去拾遗那难求的缘分------ 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却猛然发现,她的眼睛里又蓄满了白亮! 我正要开口问她,由梦却绽开了一个含泪的微笑:“不是困了吗,早点儿休息吧。”她轻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被浸染了些许湿润。 我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最近总是掉眼泪。” 由梦扑哧地一笑,拿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里的白亮,解释道:“这是幸福的眼泪!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短暂的几秒钟,也很幸福!” 我的心被由衷地碰动,拿手在由梦脸上划拉了一下,那动人的精致,再次让我呯然心动。 我握着她的手,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疑惑,急切地问她:“由梦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梦呵呵笑道:“哪有什么事情发生啊!你在想什么呢?” 我盯着她道:“我感觉你变了!变的我都快要不认识了!” 由梦诧异地道:“是吗?我变了吗?我还是我,由梦,你的心肝宝贝儿!”由梦随即一笑,主动在我脸颊上奉上轻轻一吻。 我脸颊一凉,仍然飘散着由梦唇间的清香。我突然之间心里又是一阵特殊的凌乱,我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好像,我生活在虚幻当中一样,我要追求真实,追求一种暂时难以定论的真相! 但这一切,注定都是徒劳的! 我使劲儿吁了一口气,绕到床的另外一边,蹬掉了鞋子,躺shang床。 由梦背对着我,仍然哼着那首不知名的伤感情歌。 我迟疑地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揽住了她,望着她这熟悉的身体,感受着她口中那熟悉的旋律,我突然有一种哽咽的感觉。 我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 由梦的身体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与我对视。 她的眼睛睁的很大,长长的睫毛上,仍然还挂着湿润。轻眨之下,那便是全天下最曼妙的性感与纯情。 由梦绷了一下嘴唇,不动声色地拎过我的一只手臂,将它平摊在了床头。 然后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将头发微微一顺,那漂亮的小脑袋,挥酒出一阵芳香,然后枕在了我的臂弯儿里。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轻眨着眼睛,轻轻地咬着嘴唇,嘴角处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这一刻,我觉得她幸福的象花一样! 079章 由梦枕在我的臂弯儿里,嘴角上挂着轻轻的笑意,渐渐地,她竟然睡着了。 看起来她睡的很香甜,原本竖起的双腿平伸开,象是一条熟睡的美人鱼。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能睡的着吗?一个惊世骇俗的大美女就睡在我的臂弯儿里,我的心里始终无法恢复平静,我甚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想伸手触碰,又怕把亲爱的人惊醒。我只是专注地望着她,眼神一刻也不想离开。 不觉间,我的胳膊被她枕的有些酸痛起来,但是我害怕会影响她休息,仍然强忍着,有些时候,疼痛也是一种幸福。 当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点多了,我朦朦胧胧地入睡,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由梦已经不在。 我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钟了,我揉了一下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大哈欠,然后穿衣蹬鞋下了床,这时候由梦提着早餐回来了,我发现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有些红润,微微地低下头,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一一拿出。 两份豆腐脑和几个鸡蛋饼。 我迅速地洗漱完毕后,和由梦一起坐下来吃早餐,安安静静地,谁也没有打破这份进食的沉默。 直到吃了一半的时候,由梦才嚼着食物望着我,轻声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吧?” 我敷衍地道:“挺好,挺好。睡的可香了!”这一撒谎不要紧,马上来了报应,我的胳膊那股酸痛劲儿又开始发作了。 由梦扑哧一笑,反问道:“胳膊不疼?被我枕了一夜。” 我笑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别说是枕一晚上,就是枕一辈子,我也不疼,既使疼,也是一种幸福!” 由梦脸上洋溢起了一种强悍的幸福感,她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清晰,腮前的小酒窝显得明朗起来。她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鸡蛋饼,道:“那我以后天天枕着你的胳膊睡觉,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捏了捏鼻子,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没问题!okok!” 由梦牵起了我的手,将手里的鸡蛋饼凑到我嘴边儿,调皮地道:“奖你的!” 我啊呜一下狠狠地咬了一口,顿觉香甜可口,舒爽无比。在这种近似于浪漫的氛围里,我也拿起一个鸡蛋饼凑到了她的嘴边儿,她先是不动声色,然后趁我不注意,也啊呜一下狠狠地咬了一口,差点儿咬到我的手。 就这样,我们各自的一只手牵在一起,另一只手互相喂食,我喂她吃,她喂我吃,那种感觉,简直比吃五星级大酒店还要惬意,还要满足。 这并不是一种无聊的游戏,这是一种深深的爱!浪漫的爱! 互相喂食了几口鸡蛋饼,我们开始互相喂着喝豆腐脑,由梦象喂小孩子一样,先是凑到自己嘴边儿尝尝冷热,然后轻轻地吹几下,再小心翼翼地送到我的嘴边儿。我一口吞下,感觉这豆腐脑里洋溢着由梦的气息,一种幸福感顿时贯满全身。随后我也以同样的方式喂由梦,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们用最简单的方式,诠释着彼此之间深深的爱恋;我们用最普通的肢体语言,向对方传递着牵挂和幸福。人生的美好便在于此,幸福往往是隐含在细微的小事当中,爱,往往体现在彼此那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举止,甚至是一个调皮的埋怨! 幸福地吃完早餐后,由梦将我送出宾馆,在我上车之前,由梦冲我嘱咐道:“别忘记去看一下心洁,看看她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点了点头,笑道:“你可真够牵挂她的!她能有什么事情啊!” 由梦道:“我还真有点儿放心不下,她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依靠。你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和寄托了!” 我道:“当保安的大部分都是无依无靠。谁要是有什么靠山的话,还用着去当保安?” 随后我上车,启动车子,疾速地驶回保安队。 我先是给孙队长打了个电话,孙队长倒也爽快,直接打车过来,然后我带他参观了一下我的保安中队,包括保安宿舍,执勤项目,等等。参观完毕,坐在办公室里,孙队长有些惊诧地望着我,赞叹道:“真不知道这个保安队你是怎么管理的,跟部队似的!那些保安就这么听话?” 我笑道:“以情带兵,在社会上也行的通!你要让队员感觉到温暖,更要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进步和发展的可能性,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安心工作,稳定思想。跟部队带兵是大同小异。” 孙队长道:“赵龙你小子行啊,不服不服。看着你当保安当出的成绩,我还真想跟着你当保安了!” 我笑道:“你可是未来的大明星,用的着跟我当保安?昨天你走后我向金总套了套话,她说你基本符合她们的要求,她们正在研究关于你的事情。” 孙队长叹了一口气,道:“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可不敢多想。” 我拍了一下孙队长的肩膀,道:“老队长,恕我直言,你现在其实缺乏一种东西,很缺乏。” 孙队长笑道:“我缺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过有样东西不缺,我不缺德!” 没想到孙队长竟然还这么幽默,我轻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你现在缺乏一种斗志!你在部队时候的激情,我觉得都快消失干净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培养你的这种斗志!人啊,只要有斗志,什么都有可能实现!” 孙队长开玩笑地道:“你培养我?哈哈,看来现在是今非昔比喽,以前在警卫队的时候,是我培养你,现在反过来了,成了你培养我了!” 我直接切入正题道:“还有几天,保安界的大比武就要开始了,我想让你参加一下。每参加一场,你就会找回一些斗志,当你参加完的时候,我相信你失去的斗志至少能找回百分之八十。” 孙队长道:“我不信。那能找回什么斗志?保安公司里那些小娃娃能有多少本事,我可不惜跟他们比武。” 我道:“你可不要小瞧保安!告诉你,保安界藏龙卧虎-----” 话还没说完,孙队长就打断我的话,笑道:“你是说你自己吧?” 我汗颜道:“不是。比如说天龙保安公司里的四大教官,二龙二凤,绝对都是国家级的竞技高手,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孙队长道:“没听说过什么四大教官!保安公司里的教官,能有多少本事。大不了是特种部队的转业干部,没多少真本事!” 我道:“错!老队长,我给你举上例子,四大教官里的潜龙,真名是李树田----” 孙队长一愣:“什么,李树田,怎么跟我以前的一个战友的名字特别像!” 我笑道:“我想他就应该是你的那个战友!这个李树田,曾经也是特卫局的精英骨干,转业后在天龙保安公司任职,现在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头号教官,月薪达到几十万!” 孙队长更是诧异:“一个保安公司的教官,月薪能达到几十万?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我道:“你知道天龙保安公司什么背景吗?全国有几十万人,光北京就有数万人!这个公司的综合实力,应该比中国的华能集团、联想集团等大集团还要强,甚至能超过齐氏集团。天龙保安公司现在财大气粗,算得上是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了!” 孙队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保安公司也能有这么大的发展空间!看来,我是该考虑考虑跟你当保安,混口饭吃了!”但他马上又象想起了什么,神光异彩地道:“对了,那个李树田,你跟他交过手吗?他以前和我是一个大队的战友,我们还一起参加过特卫团组织的活动。反正我只知道那时候李树田的身体素质挺好,现在应该更厉害了吧?”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肯定的!不过,上次碰巧跟他过了两招,侥幸赢了他一次。” 孙队长若有所思地道:“那我倒真的有兴趣参加一下这次什么大比武了,你帮我报个名,我不图财,只图痛快。” 我笑道:“没问题。你要是不图财啊,那你到时候赢了的话,奖了一辆本田轿车,归我?” 孙队长一愣:“什么,本田?奖本田?” 我道:“那当然。奖品丰厚,奖金喜人。” 孙队长笑骂道:“去去去你的吧!你都有辆丰田皇冠了,还跟我抢奖品,看来,这个财得图一图。先解决一下自己的基本生活再说!”孙队长一撸袖子,倒是突然显得精神抖擞起来。 我笑道:“老孙出马,一个顶仨。你这一出场,肯定能震撼保安界!然后-----你还会震撼影视圈儿,成为2007年最耀眼的明星!” 孙队长乐道:“行了别捧我了,再捧我呀,我还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了!” 了却了这件心事以后,我直接开车将孙队长送到了公司里的特别培训队,由他和杨明两个人共同负责参赛选手们的统筹训练和工作安排,我让他暂时跟杨明住一个屋子里,这二位格斗高手在一起,应该能找到一定的共同语言。 从公司里回来,我按照由梦的嘱咐,又去如意苑小区看望了一下程心洁,然后我径直赶回了保安队,召集几位骨干开了个小会,碰碰头,研究和布置下一步工作。 中午,我径直返回了天龙大厦。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在付家二姐妹和丹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一进门儿,丹丹便率先过来帮我脱掉外套,同时将拖鞋摆好,待我换好了拖鞋,付圣冰和付圣依二姐妹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令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好不容易在三人的簇拥下坐在了沙发上,丹丹和付圣冰二人一左一右,一个帮我按摩左腿,一个帮我按摩右腿,一边按一边问东问西,好一番热情景象。 幸亏我只是最近这几天没露面,要是我出差离开几个月,备不住这些丫头们能有多么热情。我一边推辞着二女的盛情,一边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顿时觉得舒爽无比,惬意至极。 付圣依已经沏好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我斜椅在沙发靠背上,得意地吐着烟雾,且听付圣冰一边按着我的右腿一边追问道:“老赵,忙坏了吧,我告诉你呀,你没在的这段时间,我跟丹丹学了很多按摩手法,你觉得怎么样?”付圣冰试量着在我的腿上变幻着手法,忽而变掌,忽而握拳,还别说,她的手砸在腿上倒是挺舒服的。丹丹自然更不用说,她那按摩手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能让人舒服的如同成仙。这一刻我就又情不自禁地得瑟了起来,心想我赵龙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善事啊,这辈子竟然能同时享受到二位重量级美女如此的盛情。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又故意加大了一下按摩力度,噘着嘴巴再问道:“老赵本小姐问你呢,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付圣冰有节奏地在我的腿上敲打着,拿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象是在等待我的夸奖。 我偏偏打击她道:“你呀,手法照着丹丹差的远了!好了再学两年吧!” 此言一出,付圣冰立刻变了脸色,停止了敲打,冲我抱怨道:“老赵你太没良心了吧,你见本小姐给谁捶过腿按过背的?你竟然连句夸奖的话都不舍得说!气死了!” 我冲付圣冰笑道:“瞧你!又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嘴巴上噘的能挂瓶香油了!” 付圣冰愤愤地道:“挂两瓶才好呢!反正本小姐对你的表现相当不满意!我专门找了丹丹学习按摩技术,全是为了你,可你不领情!郁闷!” 我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吸着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突然有一种强悍的负罪感。记得自己明明答应了由梦不再吸烟,但是背着她的时候,却仍然我行我素。唉,真是对不起她了!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脸上皱紧的眉头倒是渐渐缓解开来,她停止了对我大腿的敲打,突然饶有兴趣地道:“老赵,你猜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什么事情?可逗了,说出来得笑死你!” 我汗颜地道:“我又不是诸葛亮,到哪儿去猜你遇到了什么?” 付圣冰拿手一拍我的大腿,绘声绘色地道:“我跟你说呀,我今天早上在楼下碰到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长的挺可爱,穿的也老时尚了,我过去问他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猜他怎么着?” 付圣冰停顿了片刻,象是酝酿了好久才公布答案道:“那小孩儿穿着开裆裤,他马上敞开双腿,心不在焉地指划着下面,说‘自己看呗’,我当时就笑疯了,这小孩儿,真好玩儿-------” 我轻咳了一声,皱眉说了一声:“俗!”然后准备返回卧室,不再接受付圣冰制造出来的雷击。这个丫头实在是世间少有的意外产物,跟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一样,她们都是为了‘雷人’而生的! 但是刚刚站起来,就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皱眉掏出手机一瞧,竟然是金铃是打来的。 接通。金铃在那边说道:忙干什么呢赵大队长? 我道:正准备睡一觉。 金铃道:没有打扰赵队长吧? 我道:什么事,请讲。 金铃道:关于你那个孙队长的事情。今天我和吴宇森导演,还有几个重要演员趁着吃饭的机会讨论了一下,觉得孙队长的本事的确不错,很适合拍功夫片儿,但是------但是总觉得他缺少一种精神头,焉不拉矶的,没有气派。 我道:孙队长最近状态不太好,这是真的。但是这并不证明他永远不好。我跟你说的也很明白了,我会让他振作起来的。 金铃道:我当然相信赵队长。但是----但是----- 我皱眉道:但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金铃道:吴导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柳怡飞也这样认为。吴导想单独跟你再谈谈。 我不耐烦地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不可能!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金铃道:好。我只是随口问问。关于孙队长----- 我想了想,道:你们什么时候开机?我十天之内给你交人,当你再次见到的时候,他肯定会是---精神抖擞,保证让你满意! 金铃道:那这十天之内,你准备对他做什么? 我道:那你别管!那是我的事。你放心,我赵龙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说话算数。 金铃道:那好。我等着。到时候开机的时候,赵队长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否过来赐教赐教? 我道:看情况吧。好了,我还有事,有空聊。 金铃愕然道:好,好吧。改天一起喝咖啡。 挂断电话后,付圣冰饶有兴趣地追问道:“跟谁打的电话?” 我敷衍地道:“一个朋友。” 付圣冰道:“你打电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听着特别有男子气概!听的出来,对方是个女的是不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越是冷酷的男人,越------ 我早就厌烦了聆听付圣冰的大道理,因此没等她说完,我便朝卫生间走去,准备上趟厕所,然后补补觉。毕竟,昨天因为由梦,我没睡好,今天精神上有些欠缺。 但付圣冰就象是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拉住我的胳膊追问道:“你到哪儿去啊老赵?” 我将手机随手插放在休闲裤的屁股兜里,冲她不耐烦地道:“上厕所,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付圣冰猛地一吐舌头,但随即嘻嘻笑道:“老赵,上厕所不要把手机放在后兜里,你一蹲下手机容易掉出来,掉进便坑里的可能性比较大!”付圣冰一边说着,还一边侧过身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蛋子。 闻听此言,我直想撞墙!心想真不知道付圣冰这丫头怎么想的,每天的雷人语句令人防不胜防,我简直都有些应接不暇了!我转而快步走出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再平静些。 这时候付圣依和丹丹不由得都在身后笑了起来,付圣冰眼珠子一转,突然恍然大悟似地冲我喊了一声:“哦,本小姐忘了,你是男生!上厕所不用蹲着!” 身后的丹丹和付圣依更是笑的不得了,付圣依轻盈地走了过来,象是要凑近付圣冰,跟她说些什么。 真的,有些时候,令人崩溃的,往往就是一句话! 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付圣冰这一番多管闲事的提醒,让我极为羞赧,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一天不被付圣冰雷倒几次,那这天休想翻过去! 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径直返回了卧室。 为了防止付圣冰再过来‘骚扰’,我干脆插上了房门,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的好香----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揉着眼睛下了床,打开电脑,查了一些资料,然后兀自地叼了一支烟,打开电脑里的暴风影音播放器,重温了一遍周星驰主演<新精武门>,很搞笑,让我的心情渐渐趋于爽朗。 不知是过了几分钟,丹丹敲门进来,为我端了一杯茶水进来,随口问了一句:“赵哥看什么电影呢,从外面都能听到你的笑声。” 我目不斜视地:“新精武门,周星驰主演的老片子,看过没有?” 丹丹连连点头道:“看过看过。那个周星驰真是太搞乐了,我每次见到他出场都忍不住想笑,他天生长了一副笑星脸。赵哥也喜欢周星驰的电影?” 我微微点头道:“喜欢。他的电影虽然恶搞了一些,但是能让人放松心情。累了看一部周星驰的电影,特别缓解疲劳。” 丹丹再点头道:“赵哥,那我去买套正版的周星驰全集给你看,怎么样?” 我道:“别介!网上都有,用不着花钱。” 但是丹丹的笑容猛地一下子僵住了,她象是有心事的样子。我斜瞟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丹丹略显尴尬地一笑,凑上前来,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酝酿了多久才开口道:“赵哥,丹丹现在心里挺矛盾的……赵哥现在越来越冷落丹丹了,丹丹觉得自己好像是失业了一样,心里想不通!” 我顿时一惊,坐正了身子直面丹丹,追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丹丹抬头望着我,脸上充满了令人怜悯的元素。确切地说,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我觉得丹丹是个挺懂事儿的女孩,我从来没把她当成是一个服侍自己的下人看待,丹丹在服务方面很有一套,也总是能主动去做很多事情,尽量减轻我的生活负担。我对她很满意,但是她突然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丹丹微微地低下头道:“这段时间,赵哥几乎都不再用丹丹伺候了,还有这段时间赵哥一直都没在家里睡,是不是觉得丹丹服侍的不好,又去外面找专业的按摩技师――――” 没等她说完,我赶快道:“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去外面找过什么按摩技师?” 丹丹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赵哥,其实――――其实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隐瞒,我知道赵哥人很好,对丹丹也很照顾,从不把丹丹当下人看待。但是那天――――那天我亲眼看到赵哥去了贵夫人休闲俱乐部。”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贵夫人俱乐部了?” 丹丹道:“前几天吧。贵夫人里面有我的一个师姐,也跟我一样,曾经在广州学习过。我去找她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在休闲大厅里坐着抽烟。后来丹丹一直很自责,没有把赵哥服侍好,但是赵哥又不好意思批评丹丹,丹丹心里很矛盾,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想问问赵哥。赵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丹丹的手法不够好,所以才去了贵夫人?要是真的这样,丹丹可以再去学习,一直学到让赵哥满意为止……” 我倒是不由得不佩服丹丹的敬业精神了,不由得心里掠过了一丝感动。我对丹丹道:“看你想哪里去了!我去贵夫人俱乐部,是陪别人去的,有点儿事,顺便在贵夫人那里打了几杆台球,在拳道厅里打了打拳,我都不知道贵夫人里面还有按摩技师!我以为里面都只会为女人做什么美容之类的!” 一听这话,丹丹才如释重托地缓和了一下表情,脸上出现了几分惊喜。“真的吗赵哥,你真的没有嫌弃丹丹?” 我笑道:“没有。我一直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了,按摩技师,不妥;服务生,也不妥;我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真的很感谢你,有你为我天天搞服务,我省了不少心,你很懂事,技术也绝对是一流。我呀,最喜欢的就是你帮我放松身体,那感觉,真的不错。” 丹丹见得到了我的肯定,脸上绽放出爽朗的笑容,她嘻嘻地道:“有赵哥的这句话,丹丹就放心了!赵哥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吩咐,丹丹很喜欢为赵哥服务!”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但我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儿:她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儿,却好像是荒废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到很惭愧。 但是我又觉得无能为力!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还丹丹自由,因为如果我不用她为我服务的话,丹丹也许会被付总另作他用,派去服侍别的大客户,那样的话,丹丹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天知道她会遭受到怎样的摧残! 真希望丹丹有一天,能摆脱这种生活,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依她的外形和气质,有很多工作都很适合她的! 也许是为了让丹丹吃颗定心丸,我再次主动让丹丹为我做了一次全身放松。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帝王式的服务了,再次享受时,觉得浑身舒服的要命! 有些时候,‘腐败’也是一种善良之举! 现在的我,‘腐败’成了这个样子,但是那个真正的我,一直还很矜持。 人生就是这样,无奈之事,太多,太多。 而我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之中,也已经渐渐地受到了很大熏陶―――――当然,这种熏陶,只是片面的熏陶! 时光上溯,时间在我们身边,悄然离去,只留下美好的记忆。时间这台机器永远不会为谁停留---- 保安界大比武的前一天。 也正是由梦即将返程的倒数第三天。 参赛骨干的突击性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杨明不愧是一位出色的教官,在他与孙队长的共同努力下,利用最短的时间,将各个参比项目,都训练的相当完美。这个时候,所有的参赛骨干名单,都已经进一步敲定,并报送了组委会。 这天上午10点钟,我们组织进行了一次盛大的成果汇报模拟表演。付总和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参加,还有老板娘石云,也莅临了现场,饶有兴趣地感受着华泰保安骨干们的才能和风采。 汇报表演完毕后,付总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发表了致词。行政部经理赵光成当然也会人模人样的在队前讲几句,他那口中连续不断的‘我告诉你们说’,让我在旁边听了特别别扭,我真想上前打断他的训话,让他滚到一边儿去!他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赵龙都一一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他算算总账。 中午的时候,付总非要请我和杨明吃饭,但是我婉拒了,我推说望京中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驱车回返。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天下午,老板娘石云果真带着一部分随身用品,赶到了天龙大厦居住。 没有人知道她会过来住多久,也没有人对她这个新成员表示特殊的欢迎。尤其是付圣冰,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付圣冰甚至打电话跟付总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而付总毕竟是付总,他总是有办法暂时安抚女儿的心。 其实让石云来天龙大厦居住,付总也有着自己的小盘算。从付总内心深处来讲,他很想让自己这最疼爱的小老婆,与两个女儿处理好关系,尽管他知道那样很有难度。因此,在石云过来前后,付总还专门给我打来了几个电话,嘱托我在当中当个和事佬,如果能促进了石云和圣冰姐妹俩的关系,我功不可没。对于付总的这项安排,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我知道石云和圣冰姐妹俩尤其是付圣冰积怨太深,很难化解掉。再加上付圣冰那与众不同的个性,她能记仇记一辈子,跟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石云,再怎么跟她处,也只能是徒劳的。 下午三点钟,一身娇艳穿着的石云,见付圣冰姐妹俩并不理会自己,干脆将我叫到了她的屋里。 在进她的房间之前,付圣冰将我拉扯到一旁,告诫我不要搭理那个小妖精,我只是淡淡一笑。对此,我很难做出选择。 石云的房间已经收拾利落,她正坐在床头思考着什么。她穿的很性感,性感的如同刚刚拍完写真集的明星,还没来得及褪去华丽的装束和脸上那厚厚的脂粉。 见我进来,石云轻轻一笑,让我坐在了她的身边,我嗅到了她身上强烈且刺鼻的香水味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石云转而望着我,开玩笑地道:“终于搬过来了,还希望赵队长多多关照。” 我汗颜地道:“嫂子你太客气了,让我好惭愧!” 石云笑道:“这里的环境挺好的,望京啊,多么繁华的富人区!赵队长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我敷衍道:“挺好的,承蒙付总和嫂子的关照,挺好。” 石云泯了一下性感但过于红润的嘴唇,道:“那就好。赵队长是公司的功臣,有什么要求,或者是困难尽管提,我和你付哥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道:“谢谢。没什么困难。付总对我很好,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更没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石云点了点头,道:“那我以后要是买买衣服什么的,还希望赵队长能抽时间陪陪我,毕竟,望京也并不太太平,有你在身边,干什么都放心。” 我委婉地推辞道:“到时候我可以派人陪嫂子去!嫂子来这里尽管放心,咱们有三四百队员,都随时准备为你保驾护航!” 石云扑哧笑了:“但是我就依赖你!让别人陪我,他们还不够资格!这样吧,明天的时候,你带我到咱们的各个项目上看一看,我很少过问这些事情,但是现在来了望京,也该了解了解了!” 我皱眉道:“嫂子不是去过了吗?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儿画蛇添足了?” 石云眉头轻轻皱起,道:“去过就不能再去了?赵队长这么害怕我去项目上转转?” 我话里有话地笑道:“哪里哪里。嫂子既然想去,随时都可以。我只是害怕嫂子太操心了,付总会埋怨我的!” 石云又跟我聊了一些关于付圣冰姐妹俩的事情,我一一解答。 下午五点钟,我从石云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强烈的负重感,象是突然压在了我的心口---- 石云这一来,注定了一切将不再平静;至少,一场风卷残云的暴风雨,已经在悄然酝酿着--- 六点钟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宾馆。 因为由梦即将返程,我很珍惜这最后几天在一起的日子。 陪由梦吃过晚饭后,由梦换上了一套青色的女士风衣,精心装扮一番后,突然神秘地对我道:“我出去一下,也许会带一个客人回来!” 我疑惑地问道:“神秘的客人?谁?你出去干什么?”我一连串地问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由梦嘻嘻地道:“你忘啦!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我要去见一个作者,让她指导一下我。她叫沉睡的美人鱼!她的笔名,挺好听的。” 我对由梦道:“你到哪儿去见她,能不能带上我?” 由梦笑道:“带上你干什么?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 我道:“不行,我必须得跟你一起去!这个沉睡的美人鱼,你了解她吗?只是在网上认识的,你根本不了解她的底细!” 由梦歪着脑袋笑道:“就凭本姑娘这身本事,还有谁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不就是出去见一个网友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由梦双手扶在我的胸膛上,接着道:“放心吧亲爱的,不要为我担心!”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080章 经过我的再三纠缠,由梦倒是同意让我跟她一起去见她的那位作者网友,但是由梦对此极为重视,特意将我的衣服好好地整理了一番,然后再让我洗了一个澡,头上喷了发乳。尽管我觉得由梦小题大作了,但还是欣然接受。毕竟,由梦的安全第一,我必须义无反顾地保证由梦的绝对安全。在她没有离开宾馆之前,我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由梦也换上了一套相当漂亮的红色连体女士风衣,半高跟的黑色皮鞋,她甚至还戴上了一个精巧漂亮的女士墨镜,一副绝代佳人的俏美与性感,便被她抒发的淋漓尽致。 由梦和她的作家网友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也许是由梦太过于激动了,原来约定的是晚上八点半见面,但是由梦有些迫不及待,七点半就带着我到了那家咖啡馆。我们坐下来,我想先要杯咖啡喝着,但是由梦不让,由梦说必须等这位网友到了之后才能喝,否则显得太不礼貌。无奈之下,我只有干等着,没有饮料润口,我的烟瘾又迅速地钻出来了,觉得喉咙处挺痒痒,总想叼一支烟来缓解一下,但是又害怕由梦责怪,于是只能忍着,忍来忍去,直忍的焦急万分,眉头紧皱。由梦发现了我的窘色,歪头问了一句:“你难受什么吗,跟上刑场似的!” 我胡乱地编了一个理由:“有点儿憋的慌,想上厕所。” 由梦笑道:“想去就去呗,难道这个还用人陪着?”由梦一扬头,又道:“后面应该有。去问问前台小姐吧!” 木已成舟,我脑子里一转弯,倒是觉得正好可以趁机叼根烟抽两口。于是我转过身,果真去了卫生间。 上厕所是小事儿,吸烟是大事儿,还没等上厕所,我便迫不及待地叼了一支烟,激动地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这一刻我突然悟出了一个真谛:凡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都是好的;凡是在烟瘾难耐时抽的烟,都是好的!自从由梦给我下达了禁烟令,我和香烟就成了一对难得相见的小情人儿,每次将它叼在嘴里,那种感觉,岂止是单单用‘小别胜新欢’那种感受能形容的出来的。 但是正当我肆无忌惮地沉浸在吞云吐雾之乐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一只轻盈的小手提了一下,紧接着便听身后响起了一声甜甜的责怨:“行啊赵龙,跑这儿来抽烟来了!哼,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我当然听的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俺家由梦。也都怪自己吸烟心切,丧失了警惕性,被她抓了个现形。我赶紧狠狠地猛烈吸了两口,连声求饶道:“不抽了不抽了,饶命饶命啊!” 由梦松开手,怒视于我,先是安静地抱着胳膊,然后干脆凑上前来,在我身上一阵搜刮,将那盒被我隐藏在上衣内侧口袋里的红塔山香烟没收,扬头道:“幸亏本姑娘早有先见之明,否则又让你少活了几分钟!” 我极不情愿地将剩下的半截香烟弹灭,丢在垃圾筒里,苦笑道:“你真是个幽灵啊,我都没听到你过来!” 由梦道:“光想着投机取巧了,怎么还会知道有人过来?说吧,怎么处罚你呀?”由梦歪着脑袋望着我,一副即将对我展开惩罚的样子。 我捏了一下鼻子,指着自己的左脸颊,道:“罚我被你亲一下!要是还不够解气,就亲两下,三下也行!”我无耻地望着由梦,想以这暧昧的幽默缓解她对我的失望和愤怒。 由梦晃动着双手在我胸前一阵轻微的捶打,骂道:“大坏蛋!犯了错误还要占便宜!无耻!” 我抓住由梦的手,道:“行了别闹了,一会儿你那朋友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咱们还是出去等吧。” 由梦这才停止了对我的‘施暴’,冲我警告道:“看回去怎么收拾你!没有诚信!” 我轻咳了一声,暗暗叫苦。 回到座位上,由梦前后左右望了一下,确定网友还没到来后,又开始给我上起了戒烟课,听的我两耳直冒金星,我敷衍地点着头,不断是称是,心里却如同刀绞。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和那恩爱的小情人(香烟),又要被强行拆散了一样。 由梦滔滔不绝地论述了一番,从吸烟的危害讲到戒烟的注意事项和方法,我觉得她都可以去做戒烟专家了。要是全国那么多烟民都能在她的帮助下成功戒烟,那她可是功德无量啊! 直到她的课上的告一段落,我才有机会顺势转变话题,冲她问道:“你和你这位网友,有没有什么接头信号,别到时候她已经来了,你都不认识。提前也不先在qq上开开视频看看长什么样子,她就是来了你也认不出来啊!”我朝咖啡馆在座的诸位女孩儿分别望了一下,觉得她的那个网友,应该还没有到。 由梦笑道:“还接头信号!你以为是地下党联络啊?现在通信这么方便,有这个不就足够了!”由梦把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机拿在手上一亮相,然后趁机看了一下时间。 我道:“说的也是。你现在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她到哪儿了?” 由梦道:“不打!没准儿她现在正在车上呢,反正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慢慢等呗。” 我不怀好意地道:“要不你把她电话告诉我一下,我悄悄地打个电话骚扰骚扰她!”我这样说,其实是为了更彻底地将戒烟话题彻底引开,毕竟被人数落和强迫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由梦兴师问罪地望着我,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劲儿!你凭什么骚扰我朋友?告诉你,老老实实的,什么事儿也没有!要是敢背着我联系哪个美女,哼,本姑娘会让你生不如死!”由梦说到这里,也不由得扑哧笑了:“唉,对你,还真狠不起来!” 我虚张声势地道:“还不狠?让我生不如死,我都被你吓坏了!” 由梦咯咯地笑道:“对付你这种小色鬼,就得狠一点儿!” 我汗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色?我是色鬼?” 由梦轻笑了一声,倒是没再说话,嘴唇微启着,象是在揣摩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大约到了八点一刻钟的时候,一个绝对惊艳的美女,恍然出现在咖啡馆门口。 但是当我望向门口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她怎么来了?她来这里干什么? 出现在门口的美女是谁? 不是别人,竟然是---齐梦燕! 也许是直到此时此刻,我也有些恍然大悟了! 这齐梦燕应该就是由梦口中那位神秘的作家朋友! 只可惜她们平时只是在qq上聊文学聊创作,由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要见的这位人气作者,竟然就是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且被误认为是情敌的齐梦燕!而我也在第一眼见到齐梦燕的出现时,便如此茅塞顿开一样,记起了曾经的一切!怪不得我听了由梦讲到‘沉睡的美人鱼’这个笔名时,感觉那么熟悉,原来她竟然就是齐梦燕!我记得齐梦燕曾经跟我说过这些,可是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因此渐渐地淡忘掉了--- 走进门口的齐梦燕,穿了一套相当具有诱惑指数的着装。但是她的那套衣服颇具日本风情,湛蓝色的上衣,竟然是那种金属扣的,有些紧身,将她那原本就傲视天下的胸脯,束缚的如同两座高耸的山峰。她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筒裤,修长的双腿,轻盈且有力地迈着步子,一双休闲女士棕色皮鞋,敲击着地面,发出阵阵清澈的响声。 我的脑子有些乱了,我甚至有一些自责,都怪自己一时疏忽,竟然没有记起,那‘沉睡的美人鱼’就是齐梦燕!如果早知道是她,我无论如何也会阻止由梦过来赴约! 只是这个世界拥有太多太多的巧合,总令人防不胜防!齐梦燕的出现,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而由梦理所当然地也发现了她,不由得神态有些愕然,微启着嘴唇自言自语了一句:她怎么来了? 齐梦燕朝咖啡馆内左右扫视了一圈儿后,当然也发现了我和由梦的存在,她当即也愣住了! 齐梦燕脚步微微一停顿,但随即凑上前来,率先对我说道:“这么巧啊赵队长,在这里遇到?” 由梦睁大了惊愕的眼睛,还不知道真相的她,忽而望望齐梦燕,忽而望望我,眼睛有些扑朔。也许,她此时还不知道,这个齐梦燕,就是她一直敬重的那位人气美女作者!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无法避免与齐梦燕的遭遇,我就得面对现实,我皱眉问她反问了一句:“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但齐梦燕却也马上反击了我一句:“晚上出来,赵队长不也是一样吗?”齐梦燕瞄了瞄坐在我对面的由梦,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当然记得这位貌似天仙的超级美女,更记得当初与她的邂逅甚至是磨擦。但是她却压抑住了情绪,略带讽刺意味儿地问我道:“赵队长真是有雅兴啊,你和你女朋友又和好了是不是?恭喜恭喜!” 我心里暗暗叫苦起来,但是仍然装出一副平静,反问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齐梦燕道:“跟我是没关系!但是,但是----”齐梦燕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瞄着由梦,神色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由梦嘟哝着嘴巴,俏眉紧皱,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猜测出来,她面前的齐梦燕,就是她正在等待的超人气网络作者---沉睡的美人鱼! 这一切太有戏剧性了!就连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天大地大,偌大的一个世界一个中国,偏偏是由梦又与齐梦燕不期而遇,而且还成了网络上的好朋友!网络制造了很多奇迹,多少从未见过面的男女,借助网络便私订终生;多少在网上认识交了朋友的,真正见面后才知道,原来对方竟然是自己的一个老熟人;网络这个大舞台,有太多的惊喜,也有太多的意外,更有太多的巧合和欺骗。 还是我直接将一切点破,冲齐梦燕道:“沉睡的美人鱼,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我们可是等是很久了!” 由梦一愣,齐梦燕更是一愣。但她还是轻盈地坐了下来。 由梦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冲齐梦燕追问道:“原来你----你就是美人鱼!怎么会是你?” 齐梦燕神态窘异地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要是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见你!”齐梦燕将目光望向我,继而道:“赵队长,你早应该知道是我吧,为什么还装糊涂?” 我笑道:“我也是刚刚猜到是你!” 齐梦燕摇头道:“不可能!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笔名!我不相信这位由小姐没跟你提起。”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从坤包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打开包装吮在嘴里,滋滋地享受着那种别样的香甜味道。 我道:“我早就忘掉了!要是能记得起来,我肯定不会带着她过来见你!在此之前,我还觉得你多神秘呢!原来,她竟然是你!” 这时候由梦突然插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将目光望向我,追问道:“赵龙,你告诉我,现在你是不是还在跟这个女人交往着?为什么还要跟她交往?” 我只能实话实说:“她现在是华泰保安公司的一个分队长!” 由梦更是一愣。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而且,我现在也在望京,是赵队长手下的人!” 由梦愤愤地望着我,倒是没有再说话,她突然吁了一口气,使劲儿地嚼了一下口中的泡泡糖,然后一把拎住我的手,将我拽离了座位:“咱们走!” 我犹豫了一下,倒也果真在由梦的拉扯之下,离开了咖啡馆。 齐梦燕只是神秘地笑了一声,却没有追出来,而是在身后喊了一句:“赵队长,一会儿回队里以后找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们没予以理会,直接上了丰田皇冠,驶回宾馆。 这一路上由梦只是愤愤地望向前方,却不说一句话,直到回了宾馆,由梦才终于如火山爆发一样,站在了我的面前,冲我质问道:“赵龙你给本姑娘交待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反客为主地道:“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在网上交往怎么这么不谨慎!幸亏我今天跟着你去的,否则----” 由梦抢过话茬儿道:“否则会--否则就会有一场血战,对吗?赵龙,这些你不用猜测,我现在想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跟她联系,而且听她的口气,她现在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啊!还有,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她是一个富家女吗,怎么会去当了什么保安队长?你一直在欺骗我,一直欺骗我,对吗?”由梦的情绪有些异常激动,我不得不承认,女人都是敏感且多疑的,由梦也不例外。 我向由梦解释道:“由梦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个齐梦燕,的确是出身名门,但是她却偏偏喜欢这种朴实的生活和工作,跟你那个表妹一样,她是为了当保安体验生活!我们之间,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 由梦皱眉道:“本姑娘不信!我总觉得,你和齐梦燕,关系不一般,不寻常。” 我扶着由梦的肩膀,坐了下来,道:“由梦,咱们之间不要互相猜疑好不好?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你非要往歪处想干什么?” 由梦绷着脸色道:“我永远记得那次去山东找你!就是那个齐什么燕儿,她深深地伤害了我!我清楚地记得,当初是你和她,一起把我赶出了家门!从那天开始,我很恨齐梦燕,恨她!也许是我由梦命该如此,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文学上的知己,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自己的情敌!是我太不小心了,是这个世界太捉弄我了!”由梦感触良多地感慨着,脸上多了几分忧愁和思虑。 我不知道应该向由梦怎样解释了,且听由梦继续道:“你知道我那次去山东遇到了什么?” 我追问道:“遇到了什么?” 由梦似乎在搜索着记忆,轻声描绘道:“那天从你家里出来,我在县城里住了一晚。但是当天晚上,竟然有好几个人闯进来,试图袭击我,幸亏我及时发现了动静。那些人都挺有两下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流氓。” 我‘啊’了一声,惊讶地道:“是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由梦冷哼道:“早点儿告诉你?你会听吗?那时候你一心一意地陪着这个齐梦燕,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了!后来,我直接打车去了济南,那时候张秘书已经赶到了济南,来接我回去!” 我又是一愣:“什么?张秘书过来接你?” 由梦道:“不错!我们还在济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北京!” 我狠狠地皱眉骂道:“这个张登强!没想到这家伙早就对你心存不良了!那时候还不死心!早晚有一天,等我再见到他,我非要告诉他做人的道理!”我攥了一下拳头,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由梦道:“你怪不得人家张登强,是我爸派他过来的!” 我恍然大悟。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看来,事情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复杂的多! 象是和由梦开了一场辨论会一样,辩论结束后,我们双双坐了下来,而我却又被一些复杂的想象笼罩,无法自拔。 倒是由梦也仍然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起来:沉睡的美人鱼,沉睡的美人鱼----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有些时候,希望的破灭,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由梦紧紧地攥着我的一只手,俏眉轻皱地思虑着什么,却是没再说一句。 我也象她一样,彼此的心里,早已被各种猜测和想法占据,挥之不去。 次日是大比武开始的日子,我一大早便起床,驱车赶回了望京。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由阿勇开着金杯车将参会选手们率先送至了比武地点---天龙保安公司训练基地。 七点钟,阿勇开着金杯返回,来到望京接齐梦燕和诸位啦啦队以及服务保障人员,待诸位制服笔挺的美女保安们上车后,我也驱动了丰田皇冠,及时赶往大比武现场。 但是我刚刚驶出了停车场,就突然接到了老板娘石云的电话,石云告诉我说,她也要去观看,想顺便搭我的车。我倒是也没有拒绝,等石云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出来后,主动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带着一身的香气钻进车里,赐予我一个极具诱惑指数的微笑。 石云今天烫了发,穿了一套蓬松的韩装,头上能戴的装饰都戴上了,耳坠儿,项链儿,金光闪闪地,使人一瞧之下便知道是位贵夫人。 我看了一下表,目不斜视地对石云说了句:“系上安全带吧,可能我会开快车。” 石云一边掏出小镜子和随身化妆品描眉画眼,一边道:“没那习惯。开就行,我又不是菜鸟!” 我没再说话,一踩油门儿,丰田车便迅速起步,加速,驶上了主道。 丰田车一路狂飚,穿梭在繁华的都市干线上,由于这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因此路上车辆相当多,但是我的飚车欲望比较强烈,一刻也没有减速,超了多少车几乎已经是数不清了,只觉得车窗外的车辆和建筑物,都在疯狂地后退为丰田车让道。石云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硬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失时机地对我说道:“车开的不错,挺熟练。赵队长也是老司机了吧。”我目不斜视地搪塞了一句:“算是吧!”然后再加速,车里的速度指针已经指到了150处,但是丰田车的性能还算不错,即使如此高速地超车甚至是转弯,都没有丝毫异样。 车子开到了海淀区的某条宽阔行车道上,石云便明显有些吃不消了,她睁大了眼睛,拿手不动声色地抚在心口处,但她仍然装作平静地道:“赵队长啊,不用开这么快吧,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我开玩笑地道:“嫂子,这不算快吧,我平时都开180!” 石云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尴尬。明察秋毫我的已经发现,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但是说实话,就这速度,我已经很保守了!我喜欢这种极速运动,感受着两边的车辆和建筑物被迅速地甩在身后,有一种由衷的满足感。 车子很快地驶到了天龙保安公司培训基地。 真的,如果不是亲见,也许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保安公司的培训中心,竟然能豪华能那种程度! 怎么说呢,天龙保安公司的培训基地,给人的感受是:特别正规;特别宽阔;特别奢华! 一排排整齐的楼宇,在外面都能清晰望见。现代化的高档自动门上,张贴着关于此次保安界大比武的欢迎和祝福条幅。一个笔挺的保安立于岗台之上,站姿笔挺,制服整洁,象是一道风景,又象是一樽雕塑。 将车开进去,出示了相当证件后,直接往前行驶。两侧都是由保安员组成的浩瀚迎宾队,每人拿了一面小旗,每个路口的保安员,用标准的放车动作指挥车辆直行转弯,简直比那些老交警的指挥动作还要标准。车子驶到了大型训练场上,在保安员的指挥下,停下车子,走了出来。 训练场上已经坐满了来自北京数百家保安公司的保安,放眼瞧去,相当浩瀚,一片人海茫茫。主席台和各个竞技点都已经设好,按照整个比武流程,其实也用不了几天,因为是几个场区同时进行,因此只需要两天时间,所有的项目都能基本上赛完。 这时候距离比武开幕式还有一段时间,我找了一个空暇之地叼了一支烟,眼睛开始四处瞟视着现场,不由得再次为天龙保安公司的实力所惊叹。 倒是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出现在眼帘,见到我之后,她将手里的棒棒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歪着脑袋对我道:“赵队长你可真让我好找啊!我们都很期待你在这次比武中的精彩表现!” 我见齐梦燕没穿保安制服,而是穿了一套相当娇艳的女士休闲款套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埋怨道:“你为什么不穿制服?关键时候掉链子,让付总看了肯定会批评我管理不善!”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放心吧,付总不会批评你的!刚才我见到付总了,他还夸我穿的漂亮呢!不过这次全北京的保安公司大集合,我才知道,原来咱们华泰只不过是北京城很渺小的一个小公司,咱们付总,竟然被安排到了观众席,第三排。根本排不上号。我看了一下主席台上那些姓名牌,有一半儿都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高管,还有几家是公安局直管的大型保安公司,还有比较著名的一些,象是京铁卫士、保全世纪、安元鼎等等。咱们华泰看来在北京保安公司里,根本排不上号啊----”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道:“你倒是对保安公司了解的挺清楚嘛!但是这些用不着你瞎操心!你现在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就行了!记住,后勤保障一定要到位,不要出现什么纰漏,啦啦队也要有士气,赛场如战场,比的就是士气!你可别让我在付总面前抬不起头来!” 齐梦燕嘻嘻地道:“本小姐全权负责这些,你尽管放心就行了!保证不会让咱们的啦啦队输在士气上!但是,你---你必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不由得眉头一皱,责怨道:“必须回答?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是我的领导似的。齐队长我告诉你,虽然你是齐氏集团的掌上明珠,但是既然来了保安队,就要按照保安队的规则走,你现在只是一个分队长,明白吗?” 齐梦燕有些生气地道:“那我不管!反正昨天的事情让本队长一晚上没睡着觉。我问你,你必须回答。那个由梦---是不是你们还一直联系着?也就是说,你和由梦上次的分手,都是假的,都是做给我看的,是不是?” 我道:“这些事情是真是假,跟你齐梦燕没关系!你现在马上回到队伍里去,没什么事情不要来回走动!” 我狠狠地说着,不想再与齐梦燕有过多纠缠。兀自地朝一边走出几步,将烟头丢至垃圾箱里,然后朝集结地走去。 齐梦燕在身后猛地一跺脚,不知道自言自语了些什么,然后也快步跟了上来。 上午八点半,来自北京数百家保安公司的近万名参会安保精英陆续到齐,浩瀚的队伍,整齐地在中心广场上一字排开,每个公司的队伍前面,都摆着一个白色的示位牌,上面写着本位置所坐保安公司的姓名和编号。 一切就绪后,大约在八点五十,与会的领导一一入席就座。甚至还有部分公安部、北京公安局及各个分局的公安首长,除了公安部的某位重量级领导在主席台就座外,其它的都在侧席就座。 主持人率先致词之后,由天龙保安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陈富生发表了一番感慨之词,众多程序一一完毕,真正的比武竞技才算是刚刚开始。 若论起此次盛会的规模,那绝对是保安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手笔。虽然比不起当初我参加的世界级警卫交流会,但是在国内,此类的竞技场面,足以算得上相当了得了。 纵观整个大型集会场,西北角处,几辆崭新的本田车整齐地摆放在那里,每辆车前竖着一个白色的标杆,标杆上是一个椭圆形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奖品’二字,令人垂涎,也令所有参加此次盛会的选手们感到压力重重,激情十足。 而且,在这众多参会选手当中,可谓是强者云集,我竟然在其中发现了很多昔日的战友。他们大多是在特卫局服役第二年或者第五年退役的老兵,后来进保安公司当了保安,成了骨干。确切地说,中央特卫局的基层战士,退伍后从事保安工作的并不在少数,尤其是天龙保安公司,里面集结了很多特卫局的退伍老兵,他们有的是班队长,有的则是教员。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是一个强者的舞台,能被选拔出来参加此次盛会的,大多都是一些身怀绝技的退伍老兵,都是各保安公司里炙手可热的骨干。在观望这些与会选手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震惊,因为这算得上是一个退伍军人的舞台,也是一个保安界难得的竞技平台。 更令我诧异的是,我竟然在观众席第一排位置里,搜索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金氏的掌舵人--金铃。金铃穿的相当高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她是就座的观众中,为数稀少的女性之一。 她的到来让我很诧异,因为在场的大多是保安界的风云人物,还有公安系统的某些首长,很少邀请有企业的高层或者老板们参与。莫非,金铃的到来,是因为陈富生的儿子陈远泽? 无从而论。 礼炮轰鸣过后,大比武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各个项目的比赛安排的井然有序,在基地的几个赛区里同时进行。 其它项目暂且不提,单说是搏击比赛这一项,就足以令大家大开眼界。在这个专场上,观众最多,记者最多,而且主席台也恰好安排在此专场旁边,很近。四个搏击擂台,同时开赛,选手们个个精神抖擞,猛如虎狼。 闲话少说,却说时间上溯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搏击专项的海洗算是彻底结束。包括其它项目,有一些已经评出了十强,还有一些则评出了三十强,只等进行下一步的晋级赛。 当然,对于我来说,要进入海选三十强,显得有些很轻松,一天的时间,我分别与五个保安公司的选手对决,加起来根本也没用耗费多少体力,便一一将其击溃,逐渐晋级三十强。当然,孙队长也不例外,他毕竟算得上是搏击界难得的顶极高手,尽管状态有些欠佳,但是令人欣慰的是,在一次一次的血腥搏斗之下,他的士气渐渐高涨起来,甚至达到了颠峰! 五点半钟,比武主持人开始宣布各项目三十强名单。 晚上,会接着进行比赛。 也许是组委会有意考验选手们的毅力和耐力,大家几乎是连续奋战。下午在天龙保安公司大食堂里吃过饭,简直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八点,仍然是继续晋级赛。 长话短说,在晋级赛当中,各个项目的比拼就显得更加残酷一些了,尤其是搏击专场,或许是受到奖品和奖金的利诱,诸位选手简直是杀红了眼,擂台上每个人都毫无保留地使出看家本领,甚至是很多近乎于失传的狠毒招式,都在其中有所呈现。就整体而言,还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实力遥遥领先。在各个项目进入三十强的人员当中,天龙保安公司竟然包揽了三分之二。在搏击专场,四大教官以及其它六名参加的选手,都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了三十强。在三十晋十的循环赛中,天龙保安公司有六名成功晋级。剩下的四名晋级选手,分别是我、孙队长,还有来自振远护卫和保全世纪的两名猛将。 当天晚上一直比试到十二点,虽然是晚上,但是天龙保安公司那提前加设的高瓦大灯,足以将各个场地照耀的如同白昼。因此,在井井有条但不乏厮杀拼命的竞技当中,无数人哭,无数人笑;无数人望着本田轿车黯然泪下;无数人挥着拳头大喊奖品属于自己---- 总之,这是一个强者的舞台,是一个充满挑战甚至是血腥的舞台! 但是正是在这种舞台上,各种类型的猛将们逐渐脱颖而出,一一亮相。 我和孙队长轻松地进入了搏击专场的十强,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意外。也许,明天的那些较量才开始正式残酷起来---- 我们面对的对手,主要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赢了,很好,输了,将会前功尽弃! 晚上的各个项目赛完之后,各个保安公司开始收拾残余,驱车返程。 汽车的马达声当中,蕴含着幸福、遗憾、憧憬等多种元素和音符。 我没有抢先回去,直到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公司的金杯也已经将参赛队员和女保安们送回,我才准备驱车返程。 但是车子刚刚驶出基地大院的时候,就见一辆豪华轿车凑了过来,径直挡在了我的丰田车前面。 081章 车子停下后,一位春光娇艳的美女径直从车里走了出来,荡漾着微笑凑近我的车窗前,望着我,轻声说了一句:“今天表现不错呀,赵队长。” 这位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金铃。 我打开车窗走了出来,道:“金总雅兴不浅啊,还过来看比赛。” 金铃道:“如果赵队长不参加,我肯定也不会来。” 我笑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顺势叼了一支烟,望着穿着特别娇艳的金铃,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金铃伸手揽了一下一头的秀发,道:“哦?怎么个不简单法?” 确切地说,此时的金铃的确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再加上那时尚华丽的装束,令人望而惊叹。月光和灯光混合着照在她的身上,更添几分特殊的风采。 我望着她身后那辆不知名的豪华轿车,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追问了一句:“又买新车了?” 金铃随意地朝后望了一眼,道:“我父亲以前开的一辆。现在家里车子太多了,烦。” 我汗颜地道:“金总你财大气粗,能养的起。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只能偷偷地看几眼,买不起,更养不起。” 金铃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炫耀说金家车多的开不完!你不知道,有些时候,车多了反而成了累赘。我现在都想送出去几辆。” 我笑道:“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就怕金总不舍得吧?” 金铃呵呵笑道:“那有什么不舍得的!要是赵队长点头,我们家的那辆奔驰随时都可以送给你,反正放着也有一年没用过了,放在我们家就是一堆废铁!”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今天的金铃象是喝了酒,说话间显现出十足的傲气。但是我马上将了她一军:“你们家的废品,送给别人,金总不觉得这是对别人的讽刺吗?” 金铃凑上前来,皱眉道:“你可真会联想!我是说真的!把车送给赵队长,也算是宝马献英雄,值!”金铃眼睛一眨,悄然望了一眼别处,那艳丽的双目,竟然蕴藏着一种奢华的气宇,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正说话的工夫,不远处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陈远泽。 他穿了一套相当名贵的西装,两手插在裤袋里朝这边走来。 我眉头一皱,轻声冲金铃提醒道:“他来了!” 金铃一愣,倒也侧身看去,不由得脸色一变,冷冷地望着越走越近的陈远泽,思忖片刻,却突然凑到我的身边,挽起了我的胳膊,道:“配合一下。” 我心想你这不是害我吗,上次因为冒充你的男朋友蒙混金老爷子,害得我里外不是人,还差点儿送命,这次你又要让我冒充你的男朋友摒退陈远泽,你饶了我吧伟大的金总! 当然,也并非是我惧怕陈远泽,而是我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我果断地挡开金铃缠过来的手,道:“金总,不要了吧。陈远泽早就知道我是冒牌货了!” 金铃惊了一下,正要反问,却见陈远泽已经逼近,他潇洒地停在金铃面前,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望了一眼我,再将目光停在金铃身上,掏出打火机啪啪啪地点燃一支烟,道:“金铃,不要再演戏了,找了个冒牌情人,想用一辈子?” 金铃略显尴尬地低了低头,然后轻抬起来,恢复了几分镇定,冲陈远泽道:“我乐意!怎么,陈公子有意见?” 陈远泽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女人太做作了不好。当初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幸福,你非要离我而去。现在,我也不会允许你跟任何男人交往,绝对不许!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下你身边的这个保安,问问他曾经发生过什么!”陈远泽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儿,然后轻蔑地盯着我,似是在炫耀示威。 一想起那天的事件我心里就来火。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必须要忍着,毕竟,陈远泽是陈富生的儿子!他的这个身份,不寻常! 金铃听了陈远泽的话后,朝我斜瞟了一眼,轻声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赵队长?” 我没回话,只是借口道:“好了,很晚了,我先回了!” 但是金铃却喊住了我,道:“一起回吧。” 我笑道:“那你得问问面前的这位陈公子同不同意!” 金铃皱紧了眉头望了一眼陈远泽,愤愤地道:“关他什么事!我们走!” 陈远泽抱着胳膊吐着烟雾,冲金铃道:“金铃,我再提醒你一下,以前经常骚扰你的那个余光辉,现在已经变成了残疾人。不信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说过,我不希望看到你跟哪个男的交往太近,更不希望看到谁骚扰你。那样会有生命危险!” 金铃猛地一惊,反问道:“你把余光辉怎么了?” 陈远泽强势地道:“没怎么着他,只是用特殊的方式问候了一下!让中国又多了一个残疾人而已。” 金铃皱眉道:“你可真够毒的!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干涉我的交往自由吗?我鄙视你!” 陈远泽冷笑道:“我不是为了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没办法,你不答应,我就只能这样做了!为了挽救你身边那些痴情的男士,哼,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到我身边。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更能给你幸福和财富!再说了,余光辉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是招惹了你,我才替你出这口气的!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金铃冷哼道:“做梦!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简直是变态!” 陈远泽哈哈大笑起来:“变态就变态,只要不变异就行了!为了得到你,我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金铃望了我一眼,也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道:“赵队长,你先回去吧!” 我望了一眼不可一世的陈远泽,有些束手无策。我不想再得罪陈远泽,至少现在不能。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铃送入虎口,象陈远泽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万一他-----我不敢多想了! 金铃见我犹豫,轻笑了一声,道:“放心吧,我没事儿的。陈远泽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再迟疑片刻,终于钻进了丰田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半路上,我给金铃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她已经离开天龙保安公司,驱车往望京赶的时候,才算彻底放心。 加速,很快便驶回了宾馆。 但是刚在门口的停车场停下车,就突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一种由衷的担忧涌上心头,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那边传来了金铃熟悉的声音:赵队长,到了没有? 我点头道:到了。金总路上注意安全。以后出门儿的时候带着保镖。那个陈远泽没为难你吧? 金铃笑道:他敢!他现在还没那个胆子!让我给臭骂了一顿,骂的他无地自容。我最了解他的弱点了,别看他表面上多牛气,其实他最怕别人骂他了,只要骂到点子上,他保证灰溜溜的,跟打败仗的日本鬼子似的! 我道:那样就好!既然金总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金铃道:不过说起来挺高兴的,看来,在你心目中,我金铃还是挺有分量的,你还是挺在乎我的嘛。嘿嘿。 金铃象天真的孩子一样,发出了一阵轻笑,令我有些莫名其妙,我追问道:我可不敢有什么奢望!金总可不要乱说,这种绯闻,我受不起。 金铃笑道:看把你吓的!真的被那个陈远泽吓到了?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今天呢我特别高兴,因为你能因为担心我给我打电话,我能看的出来,在你心目中,我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对吗? 金铃又重复地这样问起来,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回话了。我只是搪塞道:朋友之间嘛,应该的!知道金总没事儿,我也就宽心了。 金铃道:出来放松一下怎么样,我请你吃夜宵,k歌。 我摇头道:谢谢金总好意,我心领了!明天还有比赛项目,我想早点儿休息。 金铃道:那好。改天吧。那我祝你晚安,咱们----明天见!明天我还会去看的,为你助威! 我道: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有些莫名其妙,觉得金铃的心情出奇的好,与刚才在天龙保安公司门口遇到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真的只是我一个关切的电话,让她如此欣慰? 那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进了宾馆房间,由梦还没睡,正在嗒嗒嗒地敲打着电脑键盘,见我回来,她停下敲击站了起来,一边活动手腕儿一边凑了过来,按照惯例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怎么那么忙呀,回来的这么晚。”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保安公司有活动。大比武!我明天早上还得早起。” 由梦皱眉道:“以前没听你说过呢!” 我笑道:“小事儿,跟你说干什么!” 由梦调皮地一笑,将我拎至床边儿,用命令的语气道:“坐在床上,本姑娘帮你洗洗脚,这样能休息的更好!” 我汗颜地道:“由梦你都快成了我的足疗工了!免了免了,好像我有什么家庭虐待倾向似的。” 但由梦仍然兀自地挽起了袖子,上前将我的鞋子褪掉,就要动手。 我受宠若惊地道:“由梦这一项咱能不能就免了?让你帮我洗脚,我觉得----觉得跟天打五雷轰似的,跟犯罪似的,那不是对你的亵渎吗,我良心上过不去!” 由梦嘻嘻地道:“那你要是过意不去呀,等以后有机会,也帮本姑娘洗洗脚吧!” 我汗颜地道:“没那习惯!算了算了,今天免战,不洗了,明天还要早起!拜托拜托!” 由梦道:“必须得洗!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我无语。 就这样,在由梦的强制之下,我迫不得已又让她做了一回足疗工,由梦很认真地帮我洗脚,轻轻地按搓,她那专注的样子,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洗完脚后,我得以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由梦倒也没有提出睡在我臂弯儿里的‘非法’要求,因此这一晚虽然时间短暂,但是睡的相当香甜。 次日凌晨六点钟,我早早地起床,由梦已经买好了早餐,吃过饭后,我径直驱车赶往望京。 我驱车在望京各个项目上视察了一圈儿,我知道这个时候正是队员们最容易偷懒的时机,但是在各个项目上一转,才知道,我的这些兵们都相当自觉,仍然象平常一样坚守着岗位,这不禁令我有些欣慰。 如意苑小区。按照由梦的叮嘱,我又去看望了一下她的表妹程心洁,她仍然是象往常一样,在大门口笔挺地站岗。 穿一身蓝色保安制服的程心洁,绝对是人间少有的尤物,英姿飒爽,俏美无双。见我到来,她象往常一样向我敬礼汇报,一脸的微笑,甜蜜如春风。我见时间还早,便有心停下来跟程心洁聊几句,毕竟由梦就要回去了,有很多事情我想通过程心洁侧面地了解一下。其实程心洁也算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儿,她有着一般高校女生共有的非凡言谈,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滔滔不绝。在这一点上,由梦恐怕也有些望尘莫及了。 程心洁又向我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和生活状况,看的出来,她挺知足,也挺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程心洁问我道:“姐夫,我姐就要走了,难道你就不想送她一件什么礼物?” 她这突然的发问倒是令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回话了,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刚认识,那么客套干什么!”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早已经在心里酝酿好了十几件礼物,准备送给那亲爱的人。 程心洁道:“姐夫这你就不懂了吧,女孩子啊,再高尚再善良的女孩子,也很喜欢男朋友送她礼物呢!不管礼物大小贵贱,那都是一种幸福!” 我笑道:“看来你挺经验的,是不是有很多男生给你送过礼物?” 程心洁略显羞涩地道:“不告诉你!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嘿嘿。姐夫,看着你和我姐真幸福呢,天天逗逗嘴吵几句,那也是一种幸福。不知道我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才能驾临!”程心洁甜美地幻想着,眼神当中尽显憧憬。 我逗她道:“想找个什么样的,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个?” 程心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笑道:“我呀,嘿嘿,姐夫要是真的想介绍一个也行,那就照着你的标准来吧,我就喜欢象姐夫这样的!” 我汗颜地道:“我有什么好的!还照着我来!我又没文化又没好工作,长的也不是太帅。” 程心洁笑道:“我姐那么漂亮都还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这证明嘛,你还是有一定的魅力的!” 我继续汗颜地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苦笑道:“石榴裙?哪来的石榴裙?” 程心洁扑哧笑道:“比喻呗!只是一种比喻!” 我淡然一笑,心想没想到这个程心洁还挺幽默的呢!但是时间宝贵,我没那么多工夫跟她在这里聊天说乐。于是我转身便走。 但是这时候齐梦燕突然神出鬼没地钻了上来,正朝这边走来。 见到她的一刹那,我不由得眼睛一亮!这个齐梦燕,还真是个追求时尚的角色,她穿了一身很漂亮的浅蓝色女士制式西装,稍带有一些休闲的韵味。她嘴巴里照旧叼了一颗棒棒糖,洋洋洒洒地迈着步子,嗒嗒嗒的高跟鞋,踩出一段别致的旋律。 程心洁望着正走来的齐梦燕,突然惊讶地道:“真是个姜呀!”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而冲她问道:“什么姜?” 程心洁嘻嘻地道:“姜啊,就是美女的意思!你看这个齐队长,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打扮起来,赛过明星哩。” 我汗颜地道:“姜,哪个姜?姜怎么能和美女扯上伙?” 程心洁道:“姐夫这你就不懂了吧,姜,是美女的简称。美女二字,合成一个字挪在一起,美字去尾,不就是姜吗?” 我皱眉在手心里胡乱地划拉了一下,恍然大悟。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能琢磨,他们总是能创造出一些崭新的词汇,姜=美女,亏她想的出来! 说话的工夫齐梦燕已经走近,在我身边站定,望着程心洁对我说道:“行啊赵队长,原来你也喜欢跟美女聊天啊,程心洁没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大的雅兴!” 我皱眉道:“怎么,齐队长有意见?” 齐梦燕赶忙道:“不敢不敢!赵队长是视察工作,我敢有什么意见?” 我叼了一支烟,掏出手机来一瞧,道:“行了,时间到了,该去天龙公司了!” 齐梦燕试探地问了一句:“赵队长载我吧,怎么样?” 我汗颜地道:“我又不是杀猪的,宰你干什么!”话刚刚说出口,才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齐梦燕的意思是想乘我的丰田车过去。 一听我这话,程心洁也扑哧笑了:“赵队长这么幽默呢!” 这个程心洁还算懂事儿,没有在齐梦燕面前喊我‘姐夫’。 倒是齐梦燕不乐意了,噘着嘴巴皱紧了俏眉,兴师问罪地望着我,愤愤地道:“本队长有那么胖吗,赵队长竟然用猪来形容我?” 我笑道:“我又没用来比喻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行了,你是队长,你还是跟你的队员们一起走吧,一会儿阿勇开车过来,注意把东西带全,什么横幅啦,鼓啊,都带全了,咱们首先要在士气上占据优势,其它的是次要的!” 齐梦燕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吮了一口棒棒糖,脸色微微红润地道:“阿勇刚才已经开车来了,估计现在都要快到了!” 我顿时一惊:“什么,快到了?那你为什么不跟着车一起走?”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怎么,坐赵队长的车去很给你丢人吗?再说啦,你一个人开那么大个车去,费不费油,呆不呆料?我坐你车去,是更加合理地利用资源!一个坐也是那样,两个人坐也是那样,是不是啊赵队长?”齐梦燕歪着脑袋望着我,略微描了眼影的双眼不住地眨来眨去,象是在放电。 我也懒的跟她再理论,皱眉道:“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齐梦燕乐颠颠儿地‘嗯’了一声,象是得了什么便宜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朝丰田车走去。 程心洁在身后冲我喊了一声:“赵队长,祝你马到成功!”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谢谢。” 我开车载着齐梦燕赶往天龙保安公司的路上,跟昨天一样,现在正是上班族赶时间的高峰时段,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轿车,车水马龙,在这种情况下行车,简直还不如一辆自行车方便。 驶出拥堵路段,我直接驶上了高速,加大马力,车子飞速行驶着。 十几分钟后驶出高速,在普通车道上行驶,齐梦燕一边吮吸着棒棒糖一边道:“赵队长,你觉得那个程心洁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随口回道:“什么怎么样。” 齐梦燕道:“长相呗。男人看女人,不是主要看长相嘛!” 我骂了一声‘俗!’,继续开自己的车,不再理会齐梦燕。 但是我总觉得,齐梦燕却象是满怀心事一般,几次欲言又止。 七点四十,我们提前赶到了天龙保安公司培训基地。 上午九点钟,新一轮的晋级赛继续进行。 其实在这次大比武当中,比赛的项目还算是比较全面的,有集体项目,也有个人项目。比如说拳术、队列、正规化执勤等等,属于集体项目;散打、俯卧撑、田径等属于个人项目。保安公司的大比武,其实与部队的大比武大同小异,科目雷同,具体标准细则也大致差不多。当然,不得不承认,天龙保安公司在集体项目上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他们派出的参赛队员都称得上是佼佼者,在各个项目上可以说是技压群雄,大展风采。在个人项目当中,天龙保安公司也是鹤立鸡群,独占鳌头,就拿自由搏击这一项来说,前十名,竟然有六名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选手!要知道,整个北京城,大大小小的保安公司不下几千家,论其有实力的,也远远超过几百家。 却说上午的搏击专项,十晋五强。进入十强的十名选手,绝对都有着非凡的实力,尤其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更是全场的焦点,每当有他们出现的场次,无一不是掌声雷动,呼声震天! 四大教官,在整个保安界来说,绝对是一个传奇! 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本次大比武并没有区别男女,毕竟在保安界当中,女保安只是少数,组委会因此没有对参赛者的性别做任何要求和分类,在这里,男女平等四字,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齐梦燕带领的服务小分队,穿梭在各个竞技场之间,只要有华泰参与的场次,她们都会出现。她们挥舞着横幅,上书:华泰保安,气嚣云天;谁人问鼎,华泰必胜。 这句经典的条幅,出自于华泰保安公司行政部经理赵光成之手,还别说,的确是朗朗上口,颇具文采。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在这样奢华的一个大场合之下,这样的条幅也算的上是一句绝好的广告词。 在上午的搏击项目晋级赛当中,最令我欣慰的,还是孙队长的表现。 我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士气似乎已经被彻底地调动了出来,擂台之上披荆斩棘,尤如猛龙过江! 孙队长在十晋五的淘汰赛当中,对手是天龙保安公司的王牌教官之一---伏龙。 其实对于四大教官来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都只知道他们的‘艺名’。就连组委会所登记的,也都是‘艺名’。 孙队长和伏龙的战斗相当精彩,伏龙是一个看似瘦弱的猛男,长的很象是著名影星葛优。他的身体相当灵活,在短时间内竟然令孙队长丧失了攻击能力!但是孙队长毕竟是孙队长,在摸清了伏龙的搏击特点之后,出其不意地以一个高鞭腿击中了伏龙的下巴,从而占据了主动。这之后的几分钟,孙队长是越战越勇,在热烈的掌声当中,他几乎是毫无悬念地战胜了伏龙! 第一个保安大比武的传奇就这样诞生了! 也许,在整个保安业内,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能够有谁会打败四大教官其中的任何一位!毕竟四大教官的形象已经在人们的心目当中根深蒂固了,他们是胜利的象征,是强者的代名词! 在孙队长打败伏龙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开始沸腾了!成千上万人为他鼓掌,为他骄傲! 孙队长下场后,我到后台休息大厅找到他,当时齐梦燕正带领着两个队员给孙队长擦拭汗水,并帮他启开了一瓶营养快线。他被当作是时代英雄一样地赞美着,吹捧着。 也许是经历了这两次的角逐后,孙队长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达到了巅峰水平。我凑过来冲他笑道:“老队长啊,你终于又重振雄风了嘛!” 孙队长挥着自信的拳头,笑道:“本田车在向我招手!”但是他说完后象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变了脸色。 我追问道:“怎么了老队长?” 孙队长望着我,叼了一支烟,道:“大意了,我大意了!我忽略了一个人!” 我问道:“谁?” 孙队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你!有你在,我哪能拿第一!唉,看来本田是别想了!” 我笑道:“老队长啊你太抬举我了!你别忘了,我是你教出来的,孙悟空再有能耐,还能逃的过你如来佛的手心?” 孙队长连忙摇头道:“别安慰我!你小子又不是光跟我学过,你还跟黄老爷子学过!再说了,我记得之前跟你也比划过,结果被你轻易地给撂倒了!这个第一,我是甭想了!”孙队长有些扫兴地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随即又缓和了过来,冲我问道:“对了赵龙,第二名是什么奖品来着?本田车我是开不回家了,但是其它的奖品,总得拼一拼吧!” 我道:“第二名----好像是五万奖金吧!不过我觉得你拿第一都没问题!我呀,好长时间没锻炼,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赵龙了,你要想战胜我,那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 孙队长笑道:“又安慰我!行了行了,我还是争取拿个第二吧,第二也不错,五万奖金,也不错了!” 我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旁敲侧击地再为孙队长打了打气。 这时候有三个记者凑上前来,纷纷将话筒递到孙队长嘴边儿,开始了对他的即兴采访。 “您好孙先生,请问您具体在保安公司做什么工作,任什么职?” “孙先生,您是怎么打败那个伏龙的,看的出来,您的身手很矫健,以前有没有想过要拿名次?” “……” 我最反感记者这无休止的采访了,因此干脆给孙队长留出了一个小空隙,让他也尝试一次当名人被记者追着采访的兴奋和无奈! 十点半钟,轮到我上场了! 我的对手竟然也是四大教官当中的一位!但她是个女的,艺名‘圣凤’。 圣凤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美女,她的身高看起来并不怎么高,个头只能等算中等,皮肤有些出奇的黑,甚至是黑的发亮。 但是近距离看她,不难发现,其实她也算得上是个美女,只不过她的那种美,似乎被她那黝黑的皮肤,隐藏起来了。 跟女人过招,并不是我的专长,因为我这人比较有‘惜香惜玉’的精神,在与女对手交战的时候,很容易手下留情。这也许算不上是什么惜香惜玉,但是却也称得上是致使的弱点。毕竟,跟女人交手,势必会有诸多不便之处。她们身体有多处是敏感部位,攻不得,但是一旦手下留情,很容易让对方有机可乘。因此,擂台之上,我望着这个黑如烤地瓜的圣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然而该打的,还是要打!就比如战场上,是不分性别的!谁有性别观念,谁就是找死! 在观众们的掌声当中,我和圣凤拉开了架势。 不可否认,圣凤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单单是从她那轻巧的一个格斗姿势,便知对方功力深厚,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在实际进攻当中,圣凤的防守相当灵敏,一触即闪,身型灵活多变,而且能在瞬间变被动为主动,在原本劣势的情况下,突然对我发起进攻。 我没有掉以轻心,而是聚精会神地与其纠缠,当然,我并没有使出全力,我只是一边跟她周旋一边在寻找她的漏洞,顺便试探一下她的真正底细。 在打斗的过程中,我发现圣凤的眼神特别诡异,那被黑色皮肤掩饰下的黑眼珠,不断地乱眨着,仿佛是心力同趋,智勇齐全。 我手上戴的是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而圣凤,则戴了一双蓝色的,拳击手套的飞速移位,印证着那近乎超级极限的拳速!光影闪现之间,这位巾帼女辈拳拳紧逼,脚步轻盈,不时地占据主动,用凶猛的组合拳对我发起进攻。 我游刃有余地格挡着,瞅准一个空当,施展出一记仰身侧击,啪地一脚,击踹向圣凤的腹部! 圣凤刚要躲闪,我紧接着一个降龙摆尾,一记转身横扫奉上,直接踢中圣凤的肩膀处。但是我只用了三四成力,力道不大,因此没有对圣凤造成太大的威胁。 三分钟打完,第一回合告一段落。 小小的休息了一下,我们又同时上了擂台,开始了第二轮较量。 这一轮,我就不能再对她有什么恻隐之心了,我必须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进而保持体力,争取进入决赛! 实战搏击尤其是这种比武性质的搏击,是最能拨动我的兴奋点儿的,我很快便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佳的状态,接连十秒钟的过程中,我分别使用和变幻了六种拳,致使圣凤根本无力应接。 但是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回合即将结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082章 确切地说,是我大意了! 第二个回合即将结束的时候,圣凤突然后退一步,自动停止了格斗,眼睛里尽显愕然地望着我的身后。 我顿时一愣,停止了对圣凤的进攻,但是没想到的是,圣凤趁我不备,突然出拳击中我的右脸颊! 我被激怒了!我没想到,响誉四方的四大教官当中,也会有圣凤这种不顾影响的奸诈之徒。她刚才的动作的表情相当仿真,就象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主动罢战。我信以为真,刚刚放松对她的进攻,却反而被她击中了脸颊!这种卑鄙的伎俩虽然并不高明,但是在关键时候却很管用,尤其是在女人用来,那简直是无往不利。我就是出于对女性的同情和信任,才在圣凤停手的时候主动放弃进攻,甚至丧失了半数警惕。圣凤毕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利用这个机会,迅速挥拳对我进行了反攻,拳拳凶猛,拳拳如风。 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进行还击的时候,第二回合结束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我收了势,冲圣凤骂了一句‘卑鄙’,圣凤却趾高气昂地扬头道:这叫兵不厌诈! 我没再理会与她,而是转身到了擂台一角。 齐梦燕亲自拿了毛巾帮我擦拭脸颊,愤愤地骂道:“这个黑鬼太缺德了!搞欺诈!赵队长你可不能再手软了,再手软的话,危险呐!” 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顺手喝了一口营养快线,漱了漱口。我心里明白,这个圣凤的确也不是等闲之辈,对比于潜龙李树田,圣凤也许稍逊色一些,但是她在灵活性方面是个优势,而且她的使诈,也是她克敌制胜的法宝。在与圣凤的对决当中,我没有施展全力,而是一直以半数的心力投入其中。我这人在与女性的交战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潜规则,那便是尽量做出让步。即使是在真正的竞技场上,我也会不由自主地礼让三分。 擂台的一角,就连金铃也凑了过来给我助威道:“赵队长,打败那个黑妮子!你能行!” 我冲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时候第三回合的铃声响起,举牌小姐在擂台场上举着牌子绕了一圈儿后,我和圣凤不约而同地走到了擂台中央。 其实我不得不惊诧于天龙保安公司的大手笔,他们在哪里请的举牌小姐已经不重要,但是整个搏击擂台,设施以及规则,都与正规大型的搏击类舞台极为相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三个回合拉开序幕,圣凤显现出了极为明显的自信,她的精神也似乎是抖擞了不少。一般情况下,对于习武者来说,在激战中很容易培养激情,圣凤正是因为刚才对我偷袭的成功,才表现出如此的得意。我不禁在心里暗想:想不到四大教官当中也会有人是这般德性,搞偷袭,玩儿卑鄙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光明垒落! 此时的对凤,站在擂台之上,伸展了一下她黝黑的四肢,然后率先向我发起了进攻。 我沉着应对,心想再也不能掉以轻心了,于是没出两分钟,我便以绝对的优势击中圣凤数次。 台下的齐梦燕带领着啦啦队女保安们,齐声喊起了加油口号:赵队长,加油;赵队长,加油!打败黑鬼,打败黑鬼! 这口号自然让圣凤颇不得意,皱眉朝齐梦燕一瞧,不由得变愤怒为力度,疯狂地朝我袭来。 我不想再与其纠缠过久,于是干脆使出了杀手锏:连环拳和连环脚! 瞅准圣凤的一个小漏洞之后,我迅速上步,以一虚拳朝圣凤面部击去。 圣凤不知是计,侧身躲闪。未等这一虚拳收回,我紧接着又是两个实拳飞了过去。 圣凤来不及躲闪,踉跄中拳,倒地。 擂台外传来一阵强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齐梦燕更是激情澎湃地朝擂台上喊道:赵队长好样的,打败了这个黑鬼,回去我给你摆庆功宴! 听闻齐梦燕的声音时,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特殊的事情:记得在今年三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由梦也同样是担任了啦啦队队长的身份,她也是象齐梦燕这般为我加油助威;时至今日,此情此景让我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竟然是如此雷同。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趁圣凤倒地的一刹那,我粗略地朝擂台下瞟了几眼,还瞟到了付总,他不愧是个见过世面的大人物,表面上对擂台上的情况显得很淡然,但是不难发现,其实他一直也在积极地关注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连连拍打,殷切期待;金铃也仍然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她甚至抓着一个帕子在空中挥了挥,以示庆幸;当然,同样为我感到高兴的,还有付总的老婆石云!石云没有与付总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擂台的侧面一角,她今天穿的很时尚动感,一双不合时令但是很性感的网状丝袜,诠释着她也是个时尚动人的女性。石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冲我一摆手,做出了一个打拳的举动,意在让我再接再厉----- 我心想我的人气倒是挺高的呢,这么多人为我助阵,何愁不胜? 再说了,对于我来说,这个圣凤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气候,我根本不用使出全力,便能将其彻底击败!只是,我已经屡屡做出让步,而且又被她的欺诈行为幌了一下。 却说圣凤从地上爬起来,激战继续开始! 确切地说,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我不会再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了! 我警惕地做出防守动作,待圣凤主动袭来时,我施展了一记连环腿法,分别击中圣凤的膝、腹、下巴!然后趁她还来不及倒地的时候,一个旋身摆腿,击中她的右肩! 圣凤刷地,迅速斜倒了下去! 全场哗然!这个世界变得疯狂起来! 有近半数的保安观众站起来为我喝采,还有我的那些朋友,甚至是付总、石云、金铃!毕竟,圣凤刚才的欺诈行为,已经引起了公愤!当她得到报应的时候,势必会使所有有正义感的人,共同欢呼! 但是圣凤也不是懦夫,她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疼痛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吡牙裂嘴,但是她仍然坚忍着站到了我的面前,摆出了格斗姿势! 我心想这个圣凤倒也挺有气节的,只可惜她的武德不怎么样,否则的话,我倒真有些敬佩她了! 但是同情归同情,竞技场如战场,时间的推移,已经容不得我再手下留情。我轻轻地凑近,待圣凤再施展攻击时,以一记摆拳结束了战斗! 圣凤倒了下去,再也无力站起来。 裁判过去数秒:十、九、八、七-----二、一! 她试量了再三,仍然没能再站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了一只手,试图将圣凤拽起来。起初她犹豫着不让,但是让我面色真诚,倒也果真抓住了我的手,艰难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一场景,再次让台下掌声雷动! 圣凤望着我尴尬地一笑,轻声地说了一句: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强的对手! 我道:你也很强! 随即,裁判举起了我的右手,宣布了结果。 整个现场再次沸腾起来,圣凤倒也能拿的起放的开,她上前给了我一个轻轻地拥抱,说了一句:祝贺你!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从擂台上下来,掌声和欢呼声,伴随了我一路。 我径直去了服务区,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叼了一支烟。 齐梦燕带了两个队员迎过来为我再递来了一瓶营养快线,我将它放在桌子上,却见刚刚被我打败的圣凤,也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在我身边经过时,她冲我淡淡一笑,露出了洁白洁白的牙齿。 她的白牙和黑肤,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梦燕皱着眉头望了一眼圣凤,骂了一句‘黑鬼’,然后将目光移在我身上,道:“没休养的黑鬼!赵队长,刚才在擂台上,你就应该打残她!” 圣凤自然听到了齐梦燕对自己的讥讽,但是她没有生气,反而是饶有兴趣地冲我问了一句:“赵龙赵队长,要不要跟我过来,我让我们的人帮你放松一下身体?” 我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圣凤离开后,齐梦燕开始问东问西,我不耐烦地听着她的唠叨,催促道:“赶快回现场吧,还有几个项目正在比赛,你得过去助助威!”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用不着本队长!有我那些队员就足够了!” 我皱眉道:“负点儿责任吧!快去!” 齐梦燕拗不过,倒也果真带着两个队员离开。 我伸展了一下四肢,站起来在原地放松了一下身体,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迎了过来。 是‘潜龙’李树田! 他穿了一套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英姿飒爽地站在我面前,露出微微地一笑,开口道:“威风不减当年啊!竟然打败了圣凤!” 我听他的话里有一些讽刺的意味儿,也不由得皱眉道:“别说是圣凤,就是你,不也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吗?”这样傲慢地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别扭,我怎么突然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儿象凯本里恩的侍卫长---凯瑟夫! 凯瑟夫!一想起凯瑟夫,似乎又突然激发出了我的斗志!他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恶梦。我一直想寻找机会打败他,以血曾经之辱,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难道,非要等到明年甚至是后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 李树田很潇洒地坐了下来,也叼了一支烟,道:“那天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不假。但是今天,你不可能赢我!”李树田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很坦然地叠起了二郎腿,没有注视我,而是伸出一只手,上下翻掌地盯着。 我笑道:“咱们能不能同台还不一定!” 李树田道:“我相信会同台的!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能坚持到那一步!” 我没回话,只是兀自地吸着自己的烟。 李树田又追问了一句:“那个---那个孙玉敏是不是和你一起的?” 我如实道:“不错!你和他应该是战友吧?” 李树田笑道:“是!没想到他也沦落的当保安了?我后来听说他在部队混的不错,当了警卫队队长,怎么,没按转业分配?” 我道:“人各有志。孙队长有自己的追求。” 李树田感慨良深地摇了摇头,道:“真是够邪门儿的!中央特卫局的人都出来当保安了!其实咱们几个人如果在一块儿,应该能干点儿大事!只可惜呀,你们都窝在小公司里,得不到什么大发展!” 我道:“当然不能跟你比!你是天龙公司的大教官,保安界的传奇人物。我们要求不高,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李树田只是一笑,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服务区。 上午十点半,搏击专场的入围五强诞生,分别是:我、孙队长、李树田、乔灵和来自振远护卫的一个中队长曹千刚。 这个结果令天龙保安公司的高层都感到尤其震惊,据相关人士透露,在此之前,他们的预测是前五强至少有四位会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选手,但是事与愿违,重赏之下必有高手出现!就比如说那位振远护卫的曹千刚,只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当时谁也没瞧得起他。他和四大教官当中的‘伏龙’交手时,竟然没用五分钟便将对手打倒在地,致使全场为之震惊!据兮,这个曹千刚曾经在少林寺呆过,受过高僧指点。由此也可以看出,保安当中也是藏龙卧虎的,什么人才都有! 却说比赛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在接下来的比试当中,孙队长的对手,竟然就是那位震撼全场的曹千刚! 我有些为孙队长担心,虽然他现在的状态恢复了不少,但是仍然没有达到现役时的那种水准。在孙队长准备上场之前,我在服务区找到了正在换衣服的他,对他说道:“这次很关键,那个曹千刚确实有两把刷子,看起来与你旗鼓相当,你一定要严防他的重拳,我看了,他的上勾拳相当厉害,专门击人腹部!” 孙队长一边换衣服一边道:“对付小个子有对付小个子的办法!看我怎么在两分钟以内搞定他!” 我睁大眼睛望着孙队长,心想:这还是那个丧失了斗志的孙队长吗?难道仅仅是几场比赛,就将他的一切潜能激发了出来? 看他这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但是我当然也要提醒他不要轻敌,孙队长只是笑笑,兀自地朝空中击出几拳,表示他有实力赢得这场比赛。 不得不承认,对于一名退役军人来说,实战是让他最容易产生激情的方式! 尤其是对于一个国际级的散打高手!更是如此!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待二人真正站在擂台上的时候,一切结果当以事实论证。 确切地说,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感受到了孙队长的真正实力,第一回合的时候,曹千刚的重拳进攻的相当猛烈,孙队长从容不迫地防守着,最后竟然以一记勾拳直接迎击对方的重拳,拳头击中曹千刚的小臂!曹千刚受击后,捂着胳膊呻吟了好几秒钟。幸亏正值第一回合结尾,曹千刚才有机会得到瞬间的休整,待第二回合继续和孙队长同台竞技。 然而在第二回合,孙队长便轻易地掌握了主动,曹千刚因为手臂严重受挫,几乎不敢再发重拳。孙队长抓住机会,借助两个高鞭腿击中对方头部,彻底地锁定了胜局。 孙队长的高鞭腿,就连我也觉得望尘莫及!那速度,那力度,简直是如同闪电! 就这样,孙队长轻易地进入了四强! 他就像是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谱写了保安竞技场上的传奇! 待孙队长获胜后,付总饶有兴趣地将我叫了过去,指着孙队长冲我问道:“听说这个是你的战友,是不是?” 我点头道:“是我以前的老领导。” 付总伸出一根大拇指,笑道:“牛!真够过瘾的!中午叫上他,咱们一起吃个饭。” 我知道付总很爱才,是想笼络住孙队长。但是我让孙队长参加这次大比武,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他在保安公司发展,我是想激发一下他的斗志,让他去与金氏合作,进而在影视方面取得发展。于是我对付总道:“付总,他其实不是保安,他是未来的功夫巨星!”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付总一愣,但随即笑了:“那也行!在他没成为巨星之前,哪怕是成为巨星之后,我们都可以成为朋友嘛!这样吧,中午十二点半,我请客,在---” 我打断付总的话道:“下午应该是最关键的决战了,中午还是尽量不要喝酒,要不改成晚上?” 付总想了想,道:“好!那就晚上!到时候听你电话!” 我点了点头。 上午十一点钟,再次轮到我上场! 令我感到疑惑的是,我的对手竟然果真是李树田! 这让我感到很是不解,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李树田故意操纵的,想借机会洗雪一下上次战败的耻辱? 站在擂台之下,体形中等偏上的我,与高大威猛的李树田,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擂台下的观众,也许没有几人知道我与李树田之前的纠葛,因此李树田的人气明显胜过我很多。 我们之间客套地握了握手,李树田蛮自信地轻声道:“终于又和你面对面地交手了!改变我李树田耻辱的时刻,就在此时!” 我也回了一句:“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李树田采取了跳跃式进攻,活像一位美国拳击手。他灵活的变步进攻,和他的身材产生了巨大反差,他的快拳快腿,也成了本场中最大的一个亮点,令擂台下的众人无不为之震撼惊叹。 我在他的进攻当中,发现了一些日本搏击术的踪迹,看的出来,李树田的确长进步了不少,他的进攻,不时地穿插有空手道和柔术、合气道的影子,看起来,他对这些已经达到了灵活运用的境界,他甚至已经能将世界各种武术融汇贯通,除了日本的这几种技法,还有跆拳道甚至巴西的一些古老格斗术的踪影。 但我毕竟也是经历过大小无数次战役的老将,面对如此强悍的一位对手,我采取的是迂回战术。在第一回合里,以防为守,在避让中查寻对方的破绽,但并不急于攻破。李树田倒也是个难得的实战家,他这次的状态与当初在贵夫人俱乐部时相比,明显稳重成熟了不少,并不急于置我于死地。因为他知道物极必反的原理,因此一直是谨慎进攻,虚实结合。他的重拳相当有力度,我试量了几次没敢直接迎击,而是一味地躲闪,直至耗费李树田的体力! 因此第一回合,应该算是个热身。我们之间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攻防侧让的镜头,并没有明显的优劣之分。 直到第二回合,当举牌小姐完美地举着牌子在擂台上溜了一圈儿之后,才彻底意味着真正较量的开始! 经过了第一回合对李树田的了解,在第二回合里,我一改攻防策略,变被动防守为主动进攻。在刚刚开场的一分钟里,我连续施展连环拳和连环腿,将李树田逼至围绳住。 瞅准时机,一个高鞭腿疾速盖过,李树田猝不及防,左脸被击中,身体顺势压在了围绳上! 但是他的自我调整能力很快,当我想趁势再击的时候,他已经迅速地站直了身子,一个高速旋身,顺着围绳转出了两三米,摆脱了我的有效攻击距离。 我主动滑步追击,李树田沉稳应对,在近身时,李树田相继使出了泰拳的肘击、膝顶等招式,招招狠毒,凶猛。 我是对付泰拳的老手,因此应付的相当自如,同时伺机抢占主动,以一记低位直拳击中了李树田的胸部。 李树田踉跄后退,但是没有达到重创,他振作起了精神,跳跃着身体主动向我反攻。 望着李树田这高大的躯体,我突然想起了黄老爷子曾经教过我的一招---剪刀脚! 这一招我很少用,但是平时练习的还算熟悉。而且,这种技法因为难度极高,容易暴露弱点甚至是致命点,在历界正式的搏击比赛当中,敢冒险一用的人不多。 今天,我就想利用这个并没有经过实战的招式,验证一下剪刀脚的威力!其实可能会有人在一些功夫电影当中,能够看到剪刀脚这个招式,比如说在周星驰主演的某部电影里,就着重提到了‘夺命剪刀脚’的概念,虽然里面yi淫夸大成分很重,但是在实际当中,剪刀脚这个高难度的招式,的确算得上是一种上乘技法,如果格斗者应用娴熟,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咱不揽瓷器活儿。拿定主意之后,我主动退后酝酿,然后猛烈前冲,李树田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原地转向迎击。 我的双脚腾空,形成一定角度直插李树田头部,李树田尽管也迅速做了避让,但是仍然没有摆脱脖颈被缠的恶运,我双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他的脖颈,身体旋转顺势一拧,李树田当即倒地! 这个出其不意的剪刀脚,的确给了李树田一个重创,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尽显无辜和愕然,他惊讶地望着我,极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脖子。 很显然,他没想到我会使出这样的招式,他被激怒了! 083章 李树田被激怒后,开始挥舞着拳头向我猛烈地袭来。 李树田的确是一个武学方面的高手,他的拳势的变化节奏相当快,直拳击过来,我躲闪的工夫,他已经顺势变化直拳为近身肘击,直逼我的下巴!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这种攻击技法,算是已经实现了任意拳法向泰拳的转变,招招狠毒,招招猛烈。 我略显艰难地应付着,不敢有半点儿懈怠。不得不承认,被激怒的人似乎有着平时无法施展的无限能量,李树田如同一只下山猛虎,不断地变幻着招式,似是在借助猛烈的攻击,掩饰自己所有的漏洞,令我无法对他实施反击。 正所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李树田原本就身形魁梧,力大惊人,一时间我倒真有些难以招架了,但是我始终沉住心气儿,沉着应对,倒是也让他无法近身。 但是冲动和愤怒之下的勇猛毕竟不是长久的,那也许只是一种匹夫之勇!李树田在持续对我发起了长约二分钟的猛烈攻击之后,势头开始渐渐变弱。看的出来,他已经产生了些许疲劳,持续的进攻已经让他耗费了不少心力。 我以逸代劳,继续听之任之,直至李树田的拳速降到一定的程度,我开始不失时机地发起了反击。 先是一个退步闪身格挡,挡开了李树田的直面进攻,然后趁势使出一个低位平弹踢,闪电般地击中了李树田的膝盖。 李树田身子一软,差点儿就地跪下。 我乘胜继续攻击李树田下盘,使出一个下蹲横扫,虽然被李树田跳起躲过,但是却为接下来的连环腿施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第二回合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接连使出几记连环快腿,连续击中了李树田的腋下肋处,趁李树田慌了手脚的工夫,我顺势跃起,一个空中横扫,扫中李树田的右脸颊,李树田身子踉跄摇晃了须臾,虽然没有倒下,但是却也受到了重创! 第二回合铃声响起,双方各自返至擂台一角稍事调整。 仍然是齐梦燕亲自拿着毛巾帮我擦拭脸上的汗水,也仍然是有另外一个保障队员拿一瓶被开启的营养快线来润了润嗓子,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却听齐梦燕一边帮我擦拭汗水一边赞道:“赵队长就是不同凡响!我看这个潜龙也不过如此嘛!就是人们把四大教官传的太神了!” 齐梦燕带领的那些啦啦队队员们,也纷纷举着旗子凑到擂台一角,为我加油助威,嘘寒问暖。就连金铃、付总和石云也凑了过来。 石云也冲我赞叹道:“漂亮,打的漂亮!跟看电影似的!” 金铃倒是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望着我,将鼓励和赞美放在了心里,用笑容来表达对我的期望。 付总颇有大将风度地倒背着手,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你小子的实力,还要超过我的想象!” 对于众人的鼓励,我只是回之一笑。 倒是付总见到金铃后,饶有兴趣地主动上前搭起讪来。毕竟,金氏集团是华泰保安公司的甲方之一,于情于理,付总都要主动客套几句。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在付总与金铃搭讪的过程中,老板娘石云的脸色就有些怪异了。很明显,她吃醋了! 但是眼下容不得我过于关注这些,待举牌小姐又举着‘第三回合’的牌子在台上潇洒地转了一圈儿后,第三回合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和李树田走到擂台中央,互相用目光较量了片刻,然后拉开了架势。 虽然李树田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微微皱着眉,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他眼角处仍然闪烁着几滴冷汗。 他的体力是真的有些虚了!抑或是他在与我的较量当中,产生了一定的自卑情绪。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竞技场上,并非勇者胜,而是能者胜。 起初的他,是多么的勇猛,如同下山猛虎,入海姣龙。但现在,在那平静外面的掩饰之下,我已经感觉出了他的心虚甚至是怯懦。 拉开架势之后,李树田显得格外警惕,开始变幻了应对方式。由刚才的一味猛打,变为防守为主,以逸代劳。 但是我哪里能给他机会休养生息?我势如破竹地对他接连发起了连续的攻击,只要他一露出破绽,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趁虚而入,趁势而攻。 一个虚实结实的连环三拳击中李树田的胸部,他踉跄后退了几步,突然发出了几声咳嗽。 趁此机会,我快步前冲,以一记快速、迅猛的腾空飞脚,再次击中李树田的胸部! 李树田应声倒地! 全场一片哗然!欢呼声,助威声,呐喊声,连成了一片! 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鼓掌吹鸣口哨! 这也难怪!这一刻,如同是翻新了历史的一页!在北京的保安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李树田的大名,即使不知道李树田这个名字,也会知道‘四大教官’,知道‘潜龙’。在人们的内心深处,已经形成了一种难以更改的潜思维:四大教官无人可以战胜!至少,在保安界当中无人战胜! 因此,这一刻,也彻底地颠覆了人们心里潜伏已久的认知和思维。包括上一场我打败‘圣凤’,还有孙队长打败‘伏龙’,都算得上是这次大比武当中的传奇,而这种传奇争斗,毕竟让整个保安界记住两个崭新的名字:一个是赵龙;一个是孙玉敏! 但是李树田毕竟是李树田,在此等比赛盛会当中,他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当他再次从地上颤栗着站起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元气大伤了!他的嘴角处甚至渗出了几丝血迹,他拿手抿了抿,一咬嘴唇,原本就肥厚的腮帮子顿时肌肉一鼓,他略显蹒跚地朝前走了一步! 他还要再战! 我并不是那种凶残的武士,非要置人于死地。但是对手如此,我只能奉陪到底! 我记得上次在贵夫人俱乐部交手的时候,李树田似乎还没有如此执着好战。现在的他,也许是顾及到了颜面,大大地发挥了不屈不挠的精神,他在用这种英勇无畏的表现,为已经注定的败局,挽回几分颜面。 就象当时的‘圣凤’一样,他也许输在了技术上,但是绝不会输在骨气上!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了,看来,四在教官绝非是浪得虚名!他们身上的风采,不仅仅是体现在高超的个人技能,还有这么一种宁死不屈的精神! 几乎是在片刻之间,望着李树田那张刚毅的脸,我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佩服这种宁可挨打也不屈服的汉子,我不想再伤害于他,因此我兀自地轻声问了他一句:“还打?” 李树田微微地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不打!” 话罢便再次挥舞了拳头,直接冲我袭来。 但是他现在几乎已经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了,他的动作比刚开始的时候迟钝了很多,很多。 我咬了咬牙,抬臂挡击,顺势朝着他的胸部一击,施展了一记寸拳!力度只用了五成,但是李树田却踉跄地后退出很远。 这一击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反击了! 因为第三回合,已经结束。 理所当然地,我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当裁判举手我的手,宣布成绩的时候,整个现场再一次沸腾了! 走下擂台后,我径直去了服务区,齐梦燕等人也跟了过来,包括付总,金铃,还有石云。 换完衣服,大家积极地凑近我身边,一阵嘘寒问暖。付总拍着我的肩膀道:“好样的!你可真是给华泰长脸啊!这下子,华泰的牌子肯定叫响了,叫响了!” 金铃也拎着坤包在一旁激动的不成样子,对付总道:“华泰能有赵队长这样的人才,付总可要舍得下血本呀!” 付总当然明白金铃的话意,顿时笑道:“怎么不舍得!金总,咱可丑话说到前面,现在赵龙在望京坐阵,你可不许挖我墙角!” 金铃话里有话地道:“我倒是想挖,但是不见得能挖得动呢!” 倒是齐梦燕不失时机地递过来一瓶营养快线,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你都要成了大熊猫了!都把你当成宝了!” 我只是淡淡一笑,拎着那瓶营养快线,苦笑道:“能不能换换,现在我肚子里全是这玩意儿!” 齐梦燕道:“可以啦!四块五一瓶呢!最有营养,最能补充体力了!” 我开玩笑地道:“换个小洋人也行啊!” 齐梦燕也扑哧笑了:“赵队长也有天真的时候呢!象个小孩子!” 这时候刚刚换完衣服的李树田沮丧地走了出来,朝这边瞧了一眼,没说话。 同时,我听到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抬头瞧去,见有五六名记者冲破保安的阻挠,正跑步朝这边而来。 这六名记者,四女两男,其中有四女一男直接凑近我的身边,争先恐后地将话筒往我嘴边儿送。另外一个男记者则另辟蹊径,凑到了李树田身边,伸出话筒试图采访他几句,但是还没开口,就见李树田一个摆手将记者的话筒打落在地,骂了一句:滚一边儿去!那记者见势不妙,倒也不再纠缠,而是转身朝我走来。 一时间,我被这六名记者围的水泄不通,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天龙保安公司把这次所谓的大比武搞的也太隆重了吧,记者成群,烦不烦人? 一个男记者率冲我先开口问道:赵队长,能告诉我们你是哪个公司的吗?你在场上的表现相当完美,我看现场非常火爆,能向我们介绍一下你的一些事情吗? 问的相当没水平; 另一个女记者接着道:赵先生你好,我是<非常新闻>报社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赵先生怎么会在擂台场上那么光芒四射,您以前是不是专业的武术大师?刚才您的几个武打动作,让现场都震惊了呢!而且,你能将天龙保安公司的头号教官战胜,证明你的实力应该到了很高的一种程度---- 这个女记者问的还算顺耳一些; 一时间,现场倒是形成了七嘴八舌的局面,几位记者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了起来,我本想冲出束缚,摆脱诸位记者的干扰,但是再一想,倒也没有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因为付总一直在旁边给我打暗号,我从他的口型和动作中,读懂了他要表达的潜台词。他无非是想让我在媒体面前,顺便给华泰保安公司做一个广告! 我将其中的一个话筒拎近,倒也敷衍地介绍道:“我叫赵龙,是北京华泰保安公司的一名中队长!我们华泰保安公司,成立于2002年,经历了几年的风风雨雨,华泰公司已经成为北京保安界的龙头企业之一,担负起了北京海淀、昌平、顺义、大兴等城区的安全保卫任务。现有保安从业人员两千多人,合作项目近百个,比如说与金氏集团、京汉物业等大型企业都有合作。我们的企业宗旨就是做首都的安全使者,为首都人们保驾护航------”我滔滔不绝地将华泰保安公司yi淫了一番,估计那些记者都听的不耐烦了。倒是付总一直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不住地点着头,还悄悄地冲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记者们随后又提问了一些关于搏击格斗方面的事情,我耐着性子一一作了回答。 采访完毕,记者们还纷纷跟我合影留恋---- 随后,记者们满载收获离开,付总再次冲我伸出一个大拇指,笑道:“好啊好啊!明天的不少媒体报纸,都会对你对华泰进行报道,活广告啊!” 金铃倒是也饶有兴趣地插了一句:“还提到了金氏呢!” 我盯着这金铃和付总,这二位颇有身份的大老板。心想他们也有天真的时候呢! 不过,他们天真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其实此时此刻,大比武当中搏击专场的前三甲已经敲定。两男一女:我、孙队长、乔灵。 乔灵的胜出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在数场比赛中秒杀对手,令人震惊之至。乔灵的身手当中,融汇了很强的近似于‘太极拳’的功法在里面,在擂台上,她身形敏捷,时而至柔,时而至刚,擅长借力打力,几乎是拳无虚发,力无虚用。尤其是她与首星特卫的一位特种保镖在较量当中,更是精彩纷呈,引人赞叹。首星特卫是北京一家新崛起的保镖公司,按照人们心理上排比的级别,保镖公司应该比保安公司更高一个层次(天龙保安公司除外),因为保镖公司接手的都是一些大型安保任务或者社会名流、高层的安保任务,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保镖公司就相当于社会上的‘中央特卫局’,首星特卫曾经为很多社会名流担负过路线、演唱会、住所甚至是贴身保护工作,比如说赵本山、成龙、李连杰、范冰冰等明星大腕儿都曾经委托首星特卫担负过自己的临时贴身安保工作。当然,论及首星特卫的影响力,当然与天龙保安公司无法相提并论,天龙保安公司下属的天龙特卫,更是首都特种保镖行业中的龙头和王牌,四大教官便是这群高级保镖的培训者和缔造者。 乔灵与首星特卫的较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两个顶极安保服务公司之间的较量!一女对一男,乔灵闭月羞花,身形窈窕,对方高大威猛,气贯山河。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反差之下,乔灵仍然以绝对的优势将对方战败。 在擂台上,乔灵很擅长‘借力扰力’,将对手打过来的力,或是巧妙化解,或是直接借力引力,牵引住对方的力量,使得对方出力越猛,反而自身遭受的创伤越大。 乔灵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首星特卫的佼佼者,震惊了全场! 其实就总体而言,这次规模浩瀚的大比武,的确算得上是一次保安界的盛会,在这次盛会中,出现了太多让人大开眼界的场面!尤其是在这不足十几平方米的擂台之上,每天都在演绎着中华格斗技术的传奇。 确切地说,前三甲方的敲定,令天龙保安公司极为震惊,令整个保安界也极为震惊!因为孙队长是挂着华泰保安公司的名号参加的此次盛会,所以在三强当中,竟然有两位出自于华泰,这着实让付总扬眉吐气了一把! 中午,在天龙保安公司的食堂里就餐完毕,到了临时休息厅,躺在椅子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点半左右,有两个女孩儿出现在我的身边。 竟然是付圣冰姐妹! 当时付圣冰正要拿手指刮我鼻梁,但是表面上熟睡的我,却早已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我反手一把抓住付圣冰的手指,把她顿时吓了一跳! 我睁开眼睛,冲付圣冰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付圣冰嘻嘻地道:“本小姐怎么就不能来?告诉你,我带着小妹儿过来给你助威来了!”付圣冰伸手一指正站在身后嘿嘿直笑的付圣依,蹲下身子,调皮地望着我。 我坐正了身子,却听付圣依冲姐姐埋怨道:“姐,什么小妹儿,人家都多大了,你还叫人家小妹儿!” 付圣冰马上回头抨击道:“那叫你老妹儿行不行?” 好好的休息时间被付圣冰搅和,我是既好笑既好气,但我还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冲付圣冰道:“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付圣冰笑道:“是我让阿勇接我们过来的!听说你这次的表现可带劲了,是不是?”付圣冰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要答案。 我捏着鼻子道:“还行吧!下午估计还有一两场就定输赢了!” 付圣冰道:“你指定能行!我们相信你!等你领了那辆本田回来,我拿----拿一部诺基亚手机跟你换!你那部国产手机都变了形了,该换个高端机用用了。” 我汗颜地道:“你倒是真会算账!一部手机换一部进口本田,这买卖做的,你真是太有才了!” 付圣冰嘻嘻地扬着头道:“那当然啦!亏本的买卖本小姐不做!你不是不喜欢进口车吗,正好把车送给我图个清静,我呢就将就着开一开喽。你要是觉得一部诺基亚手机换你的车不划算,那我------”付圣冰回头瞅了一下身后的妹妹,面露神秘之色,然后轻轻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那我把我自己也送给你得了!” 此言一出,我顿时大惊失色!我心里惊呼:别介,就是倒贴给我钱,我也不要!我消受不起---- 付圣冰望出了我脸色的异样,皱眉反问道:“怎么,不乐意?” 我苦笑道:“这才哪跟哪儿,本田车拿不拿的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你就先琢磨起占我的便宜来了?” 付圣冰啧啧地道:“怎么,就兴你占我便宜,不兴我占你?” 我反问:“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付圣冰再低下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还装蒜!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我知道她所指何意,不由得更是汗颜至极。我心想这个付圣冰怎么就是不知道害羞呢,难道她天生脸皮厚如城墙?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一提那件事情或者含沙射影地影射那事,我都会觉得非常别扭。 这时候正在旁边椅子上休息的孙队长也醒了过来,见此情景,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双双地吸了起来。 付圣冰倒是将孙队长视为电灯泡,怒视了他一眼,拉着妹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悄悄地说着什么。 孙队长见二女离开,若有所思地对我道:“下午咱们之间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 我也心思不定地敷衍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孙队长道:“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杀进了前三甲!我知足了!多亏是赵龙你,帮我提起了精神,让我重新找回了以前那种擂台上的感觉!我现在突然觉得,其实跟人比拳头,算是一件很充实的生活方式。实在不行我就去打黑市拳得了,也不少赚钱!” 我赶快冲他兴师问罪道:“别介!金总可是还等着你呢!你现在要校正一下人生目标,当一个武打明星,不比打黑市拳强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孙队长笑道:“别给我画饼充饥了!估计那事儿得黄!那个金总相不上我,也不想用我!” 我皱眉道:“瞎说!金总对你评价挺高的,你不要自毁形象!” 孙队长道:“我几斤几两我自己不知道!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咱们都属于武夫类型的人,其它的事情,干不了,就得靠这个吃饭!”孙队长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精神抖擞地望着我。 我道:“给自己定位高一点儿行不行?看来你现在还是没有彻底把状态扭转过来啊!我告诉你,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是相通的,能做好武夫的事情,也能做好别的事情。包括你这几天在擂台上的表现,金总也挺满意,我觉得啊,这个影片的男主角,非你莫属!” 孙队长感触良深地轻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两点半,整个大比武最精彩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应约而到! 在搏击专场,我们入围的前三甲需要进行一个循环赛,评出一二三冠亚季军。 冠军将获得由天龙保安公司无偿奉献的奖品,豪华本田车一辆;季军和亚军,也会获得一定的物质奖励,但是至于奖励的数额或者类型,暂时尚未全盘敲定。 却说当我和乔灵一起出现在擂台上的时候,现场开始再次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带队搞啦啦为我助威的齐梦燕,更是带领着她的几个手下,举着‘华泰必胜’的牌子,凑到擂台一角,随时准备为我效劳搞后勤。 更夸张的还是要属付圣冰了,她左右瞟了瞟,见没有任何物件可用,突然弯下身子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挥在手中举着喊了起来:赵龙必胜,赵龙必胜----- 啦啦队的高调助威和几位重量级人物的热情,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激发出了我的斗志。 按照正规的程序,我和乔灵互相握了握手,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在大厅内部的墙壁上,冷不丁出现了八个投影大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然后我和乔灵,基本上是在同一时间摆出了格斗姿势! 四目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084章 与乔灵面对面,我倒是觉得有一些戏剧性。乔灵的面相姣好,从表面上看来,她的身体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武学高手的潜质,但是她却出乎意料地杀进了前三甲,不能不让人们感到震惊。 此时此刻,瞧着乔灵的样子,颇象一位正在戴着拳击手套身穿运动装拍写真集的美女,但是她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气宇,却是真实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气质,是习武者所特有的! 不知道真相的人,肯定会认为这一场面显得很搞笑,一个大男人和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交手,那实在是具有很强的讽刺性。但是乔灵不是一般的女性,她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是无与伦比的保安界第一美女!她集智慧、美貌与非凡的功夫于一身,在保安界创造出无数佳话,甚至是神话。社会上曾经流传过很多版本的乔灵,甚至在保安界之外,也是对她耳熟能详。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四大教官最后能杀进前三甲的人会是乔灵,我本以为会是李树田在四大教官当中身手最好,现在才知道,原来乔灵一直隐藏着实力,只待关键时候爆发! 拉开架势后,乔灵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挥拳刺来。 我心里有些苦笑起来,我最不习惯和女人同台竞技,那会让我觉得无法自由发挥,毕竟,女人跟男人相比,身上的敏感部位比较多,在对打当中会有很多顾忌。在我与诸位女性的比试当中,我都会有些不适应,有些畏手畏脚。 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必须要尽全力!我也算得上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现在已经拼进了前三甲,那就要争取夺冠,否则还不如不参加这次大比武! 待乔灵的拳头朝我袭来之时,我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身,乔灵身子一斜,竟然踢踏着地面微微腾空,施展了一记顶膝,直冲我的腹部而来! 我顿时一愣,心想难道她也会泰拳?我稍一扣腹,刚好躲过乔灵的膝顶,但是仅仅是领教了乔灵这两个攻击动作,就让我心里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这个乔灵在搏击当中,根本不按常规出牌,她已经将各种拳路达到了随机组合随机转化的境界,刚才在下面观看乔灵的比赛时,倒是没发现她出拳出腿会是如此凶悍!对此,我不由得在心里揣测起来,外面传说四大教官当中李树田功力最高,但是单单跟乔灵过了两招,我便感觉出来,其实她应该更胜一筹! 同时,最令我吃惊的是,乔灵在出手时,会播洒出一阵撩人的清香,不知道她喷了一种什么样的香水,特别刺鼻,但是好闻,甚至有一定的‘催情’效果!我怀疑这种香水是乔灵故意涂抹的,因为她平时根本不会用这种浓烈的香水,她这明明就是一种特殊的战略战术!用这种香水味来迷惑甚至是影响对方的发挥! 正在思索间,乔灵已经闪身到了两米外,右脚猛地一蹬地,身子一震,浑身上下充满了巾帼英雄的气宇! 随后,乔灵一个箭步跳过来,冲到我面前,微微侧身打了一记快速的左直拳。 这一个直拳,直接朝我的面部而来! 我一闪而过,挥拳还击。乔灵轻盈且灵巧地跳向一旁,连续向我击出几记短拳,拳拳带着浓浓的香水味儿。 但由于我防守严密,躲闪灵活,很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攻击。 其实,这一切,只能算是一种试探,乔灵对我的试探,她在借机寻找我的漏洞和破绽!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试探了一分钟,乔灵渐渐稳下举动,开始与我拉开距离,围绕在我周围直打转。 突然间,乔灵朝前一个信步,以一记短拳打向我的面部,我微微一仰头,轻松躲过,被她手上的香见吹的眨了一下眼睛。 确切地说,从她的拳速和招式来说,我实在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视的对手!表面上看来,她身形窈窕,貌如天仙,但实际上,她却如同杀手一般,有着至快无比的身手!而且,更为离奇的是,我在她的出招当中,竟然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我总觉得,她的某些招式甚至是搏击战术,都似曾相识。但是我实在记不清,这种熟悉感究竟出于何故! 真的,说实话,在没有跟乔灵交手时,我的确有些轻敌,考虑到对方是女同志,我还准备在交手时礼让三分,但是真正交起手来,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礼让的机会和必要,因为她与我之间竟然象是棋逢对手,彼此相持不下! 我实在不敢想象,在天龙保安公司,竟然还隐藏着一位如此强悍的美女高手!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冷静地寻找着出击的机会,同时以躲闪和出拳挡击应付着乔灵的快拳。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轻易地出拳出脚,只要我出手,那一般都会是一击必中。抑或,我的出手只是为了试探对手,打开新的局面。我紧接着所采取的,是一种对付强者的亦实亦虚的新战术。我拳脚相加,配合默契地截断了乔灵的退路,一时间乔灵倒是被逼得要做很大幅度的动作才能躲开我的进攻,而我却只需要移动两步,便能将乔灵绕住,让她干着急。 几乎是在十秒钟之内,我将乔灵逼到绳角处,频频地施加压力,乔灵被迫倚绳而战。我身体微微前倾地压迫向前,左、右直拳,上挑式钩拳一记接着一记。我此时的精力和状态已经达到了巅峰,勇不可挡。 终于,一记闪电般的左拳打中了乔灵的额头! 乔灵身子晃了晃,但还是迅速地站稳!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眼见着乔灵的额头处出现了微微的红肿,我还真有些怜香惜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女性jiao手,每每击中对方,我都会觉得很不是滋味儿!我最不习惯和女人交手了! 但是我还必须要坚持,必须不能手软!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盘旋在我心中。 我继续挥拳逼近,而乔灵仍然在围绳处徘徊抵御着,她的身形仍然很灵敏,娇躯顺着围绳速转一圈儿,又是忽闪出一阵强烈的香气! 我微微地皱紧眉头,心想这乔灵真是个经典女人,打比赛还要涂这么浓郁的香水!但既使这果真是一种战术的话,对于我来说,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这一刻,我占据优势占据主动,处于劣势的乔灵几次想挥拳反击,但是始终没有机会,她只能在围绳处左右闪身躲避,我倒是也很难再击中她! 而且,我越来越感觉到,在她施展的招式里,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我匪夷所思。 这时候,擂台下齐梦燕的呼声越来越清晰:赵队长,加油!打她!打她的胸,打她的胸! 我知道齐梦燕的提醒并非是处于不良的动机,的确,乔灵此时的防守相当严密,但也不是无懈可击,她最大的漏洞便是胸部一处。我甚至有些怀疑,她像是摸透了我的习惯和性格,对胸前的漏洞丝毫没有掩饰和修补!但是我却皱紧眉头,没有趁机朝她的敏感部位袭击,尽管我明明有把握一击必中,一中必能为她造成重创!此时此刻,我甚至有一些埋怨起了天龙保安公司,为什么要来一个男女混合打,那样有多么的不方便! 擂台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瞧着擂台之上的较量,有的人在为乔灵加油,有的人则为我加油。在这两天的竞技擂台上,我们都培养起了一大批忠诚的同行粉丝,他们正在各自为自己的寄托鼓掌呐喊。 但是我的粉丝和啦啦队再强大,也比不过乔灵的啦啦队!毕竟,竞技场是天龙公司的地盘,在她的地盘上,她有着种种优势。天龙保安公司派过来的观战团,挥舞着一面硕大的旗帜,齐声给乔灵加油助威,声音震天,倒是也果真为乔灵注入了一定的精神力量。 果然,乔灵在连续被我封在围绳处好几分钟之后,突然冲我使出一记速度极快的虚晃平踢脚,然后借势一个转身摆扫腿,趁我躲闪的机会,她果然地转身冲出了围绳处,径直移到了擂台中央。 我转过身,望着她,倒也没有直接追击过去,而是轻抬双臂,继续保持一副放松状态下的格斗姿势。 乔灵脱离险境之后,脸上挂起了一丝幸免之笑,微微一扬头,示意让我到擂台中央继续与她交战。 我缓步走了过来,继续与她对峙! 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儿,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我们仍然在僵持着,没有人再率先打破这份和谐! 这时候铃声突然响起,第一回合结束。 乔灵忽而放松了神经,将拳头松开,趁势做了一个优美的大挥臂动作。她随即对我微微一笑,赞道:赵队长,领教了!差点儿把我逼死在围绳上! 我也随之笑道:言重了!不过----你今天不该涂香水儿! 乔灵微微一愣:为什么? 我开玩笑地道:那对我不起作用!我闻到香水味儿,反而会变得更加威猛!你身上的这种味道,让人闻了,有一种----有一种催人振奋的作用! 乔灵笑道:是吗!看来我涂错了!呵呵! 也许很多人都会感到惊讶,我们刚才还在擂台上打的面红耳赤,这会儿工夫却突然谈笑风声起来! 我和乔灵再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返回擂台一角。 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梦燕果真将营养快线换成了小洋人,我不由得苦笑着喝了一口,对正在给我擦汗的齐梦燕道:“真换成小洋人了?” 齐梦燕得意地笑道:“当然得换!免得你要说我服务态度不好,挑我刺儿!”她紧接着又问:“对了,那个骄凤---那个乔灵有那么大的漏洞,你怎么没把握住!你要是打中她的胸部,保证让她丧失一半的战斗力!” 我皱眉冲齐梦燕反问道:“你和乔灵的关系不是挺好吗?怎么这么希望让我打赢她?” 齐梦燕用毛巾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弧,振振有词地道:“关系是不错!但是跟赵队长比起来,我还是觉得赵队长重要!我希望你赢!现在我是华泰的一名队长,当然要向着华泰!” 我苦笑道:“跟一个女的打,要是输了,那丢人可丢大了!” 齐梦燕道:“那有什么丢人的!乔灵不是一般的女人!真没想到,她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 我逗她道:“比你如何?” 齐梦燕自嘲地一指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比我?估计她一拳能打死我!” 我只是淡然一笑,再一回头瞟了一眼对面擂台一角的乔灵,她脸上那道被我击中的青痕,隐隐可见,我倒是真觉得有些歉意了! 虽然我和乔灵之间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我实在不想给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毁容! 我在心里诙谐地想:下一个回合,坚决不能往乔灵脸上打了! 但是再一想:脸上不能打,敏感部位不能打,那还能往哪儿打? 唉,跟女人同台竞技,真是无奈啊! 铃声响起,举牌小姐又潇洒地在擂台上举着牌子面带微笑地转了一圈儿后,第二回合正式开始。 我和乔灵相继上场,乔灵揉着脸上被我拳头击中的部位,冲我笑道:“毁容了!给我毁容了!要是嫁不出去,那我可要赖上你了!” 我不得不佩服乔灵的心理素质,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有心思开起了玩笑。我也回之一笑,幽默地道:“对不起,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乔灵再一笑,挥起拳头道:“那你小心我也帮你毁容!小心我的拳头!” 我也一抬臂,攥拳道:“领教!继续领教!” 但是再沉着再和蔼的笑容,也避免不了擂台上的你我厮杀。 乔灵紧接着收敛住笑容,率先挥着娇小俏美却火药味儿十足的拳头,以强大的攻势压过来。 我灵巧地腾挪躲闪,避开了乔灵来势汹汹的攻击。但是也许是瞧见了乔灵额头处被我击伤的一处青紫,我有些迟疑,迟迟没有还击,只是一味地躲闪避让着!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害怕用自己的拳头,亲手帮这位可爱漂亮的美女拳手毁容!那将是一种很残酷的事情!但是我又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要反击,必须要战胜她!毕竟,这里是擂台! “赵队长,出拳,出拳啊!” “赵队长,打倒她!” 擂台之下,齐梦燕瞧出了我的迟疑,不由得冲我焦急地喊了起来! 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次乔灵竟然主动地退到台角,靠绳而立。我警惕地向乔灵追迫着。 其实,这是乔灵故意采取的迂回战术。刚才在第一回合里,她躲在围绳上,虽然也受了我的一击,但是她却象是与围绳在一瞬间达到了惊人的默契,她已经可以借助围绳实现身体的完美躲闪,滚转,她甚至还可以利用围绳的弹力,将身体象子弹一样发射出来,借此增强自己的冲撞力,并化这种冲撞力为拳脚的加速度! 我见一时间难以近身,倒也后退了两步,不再紧逼,只待她离开围绳的护佑。 然而乔灵象是尝到了围绳护佑的甜头,始终不肯离开,而是将围绳当成了一种有力的屏障,冲我笑着微微一招手,道:“来吧,来吧赵队长!” 我咬了咬牙,又以巨大的威力向乔灵逼了过来,乔灵只有节节左右躲闪。 连续击不中乔灵,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乔灵过于灵活和机敏,令我无法在瞬间锁定胜局。我心里暗暗鼓了鼓劲儿,努力让自己克服对女性的同情之心,一瞬间之内,我随即打出的重拳力度万钧、呼呼生风。 蓦地,我的一记右钩拳冲破了乔灵的防卫网,使她陷入半迷惘的状态。 我的这记右钩拳打中了乔灵的脑袋! 我的心里猛地一震!她毕竟是一个女性,我心里顿时又萌生了些许歉意! 我总是心太软!尤其是面对女性对手! 乔灵的头像音符一样振动着,我估计受了这一击后,她的眼前肯定冒起了金星。 我没有乘胜追击,直至乔灵差不多恢复了平静,我才再次挥拳刺了过去! 我在朦胧中听到了齐梦燕在擂台下的一声叹息:唉,认真打呀,让什么! 齐梦燕是个行家,她能看的出来,在乔灵被打蒙之后,我没有趁胜进攻。否则的话,也许会很快结束战斗! 没办法,我总是心太软! 但是接下来我不能再让步了,我凌厉的重拳雨点般地落在乔灵身上。 她的肩膀、小腹都接连遭遇到了我的攻击!但是我始终没有攻击她的敏感部位和要害部位,我只是游刃有余地冲着她的非要害部位击拳,一拳接一拳,倒是也让乔灵受挫不爽。 乔灵只有采取以退为进,稳守突击的战术。她仍然是坚持地靠在绳上!我的拳头不断在乔灵的腰部、肋骨和肩部爆炸,令乔灵不时地发出一阵阵轻声的呻吟。 乔灵把头仰后,躲开我的重拳,左右滑动,使我的进攻失准,并且用手臂和肘部挡开部分重拳,但是她仍然是一直靠在绳上。 “离开边绳!骄凤,离开边绳!”正在擂台下面一角观战的四大教官当中的伏龙在呼喊,甚至连圣凤也跟着呼喊起来。 但是,没有人知道乔灵的战术。乔灵一直坚持靠在边绳上,如此一直支持到第2回合快要结束的时候,乔灵淡笑一声,突然挺身而起,以快速地左短拳、右直拳接二连三地击向我的头部。 我迅速地躲闪着,但还是有一次没躲开,被她的一记右直拳击在我的鼻梁附近。 还没来得及反击,第2回合结束的钟声,响了。 我回到自己的绳角边,喝着齐梦燕递来的饮料,心想这个乔灵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我坐在矮凳上深呼了几口气,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蹲下来,用双手敲起了我的双腿,目不斜视地道:赵队长,不能再手软了!你要争取在第3回合把乔灵打倒,别忘了,你下午也许还会有一场决赛,你要保持体力,必须早点儿结束战斗! 我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手软了!我已经尽力了! 齐梦燕嘟哝着嘴巴道:不可能!明明就是你手下留情!你要记住,擂台如战场,同情对手就是伤害自己! 我没说话,只是兀自地摇晃了一下脖颈,活动了一下颈椎,静待第3回合开场! 085章 第三回合。 当我和乔灵再次站在擂台上的时候,我心里涌进了一种特殊的思绪,望着俏美娇艳的乔灵,回想着她在前两个回合施展的拳脚招数,我更是突然觉得似曾相识!我甚至觉得乔灵有很多招式竟然与我有不少雷同之处,拳脚的衔接,与我平时的习惯和风格竟是不谋而合。起初我怀疑这是一种攻击习惯或者是防守习惯的模仿,但是见乔灵攻防之间那么泰然自若,倒也没有了这种推测。能够看的出来,她已经很娴熟了! 其实这时候,乔灵脸上已经有了几处轻微的伤处,虽然不至于毁容,但是脸上那几处并不是明显的青紫,在她那水嫩俏美的肌肤映衬下,却显得格外惹人怜悯。 待裁判的号令响起,我及时收起了一切思绪,在心里暗想:不能再犹豫了,犹豫之下必定横生枝节,我必须尽快战胜乔灵,时间托的越长,我的体力耗费的越多,斗志和心气儿也会受到影响。 确切地说,在擂台之下,大部分观众的情绪似乎都有点儿偏向乔灵,大多数人都希望乔灵取胜,这也许是一种美女效应吧,在场的观众和保安骨干们,大部分都是男性,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与乔灵之间的决斗,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一场‘美女与野兽’之间的的角逐,他们当然希望美女能赢。因此,擂台之下对乔灵的加油声和呐喊声更为强烈一些,甚至有很多保安站起来为她助威!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华泰临时啦啦队队长的齐梦燕倒是显现出了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干脆撸起了半截袖子,指挥着她手下的那些保障队员们,开始加大分贝为我加油助威。 我在台上能听的出来,齐梦燕的嗓子似乎喊的已经有些干哑了! 我又是一惊,心想此时的镜头,竟然与我当时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那样雷同,那样相仿。那时候由梦也是象齐梦燕一样,扯着嗓子为我呐喊助威,把嗓子都喊哑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类似的事情竟然再次重演!是巧合,抑或是---- 面对这种境况,我暗自地为自己下了几分勇气! 我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向乔灵挥拳袭击,我的信心与精神正处在最佳状态。尽管,在我内心深处,仍然遗留着对女性的同情和怜悯。我强迫自己克服这种‘怜香惜玉’的认识误区!正如齐梦燕刚才所言,很多时候,对对手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拳台如战场,无论男女,只有赢得胜利才是最具说服力的事实! 我在心里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美女杀手,稍一后退,却见乔灵已经敏捷地冲上前来,快速的短拳突然像蜜蜂的毒刺一样飞向我的面部,而且仍然带着强烈的香风。我不断地收头回避着,眼睛被她的拳风击的眨个不停,看的出来,她仍然有着旺盛的体力和精神,她知道这是第三回合,因此想采取强压策略,尝试以快拳和快腿搏得优势。 但是我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采取了‘以夷制夷’的反击攻略,论及身体素质,我当然要比乔灵好一些,因此我直接抬手格挡,手臂几次与她相对较为柔弱的手臂急剧碰撞,一时间,乔灵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我迅速地占领了拳台的中央,摆出一副骁战沙场的姿态,积极与乔灵进行交战。拳脚相加,我们似乎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当中,在这种状态中,我们都已经忘却了所有的拳脚招式,因为对于搏击界的极限高手来说,任何固定的套路都只会是一种负累,甚至是负担。只有全然将那些套路丢弃掉,拳随心出,脚随心动,如影随形,才能达到最佳的御敌效果。我们击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根据对方的进攻抑或是防守所采取的随机攻防手段。 然而,我们之间高频率地交战一段时间以后,乔灵却不失时机地迅速退到了外围,再次占据到台角,然后向我摆手笑道:“好的,来吧,敢不敢到这里来,老朋友!” 乔灵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使得观众们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纷纷站起来声援乔灵。 我怀疑这是乔灵的缓兵之计,她现在应该是体力有些不支了,因此想借用‘口舌’战来消磨一下时间,趁机恢复体力。 但是那位一直没发挥多少作用的裁判,终于忍不住地冲乔灵喝道:“27号,不准吵嚷!不准吵嚷!不准再说话!” 乔灵一只手扶在围绳上,皱眉打量了裁判一眼:他的面孔很严肃。 乔灵兀自地冷哼道:苛刻! 然后她一收双臂,迅速地摆好了格斗姿势,轻晃着望着我,嘴唇似启非启,纤嫩的胳膊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待我警惕地朝她靠近后,乔灵又尝试用短拳攻击我的面部,一面又开口说:“赵龙,你的重拳丢了吗?用你的重拳吧,来呀!进攻我呀!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打倒!” 她在故意激怒我!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战术!激将法! 但是确切地说,我是有些急了!在与乔灵的对决之中,我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急躁感。因为几乎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对手,能与我僵持这么久!更何况,还是一个女性对手! 都第三回合了,我竟然仍然无法彻底地控制局面!更别说是游刃有余地战败对手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从来都没有遇到的境况! 我尝试着克制同情思想,以重拳向着乔灵的头部连续轰炸。乔灵身倚边绳后仰。但是我毕竟是居高临下,压着乔灵进攻。我每一拳都算得上重逾千钧,使乔灵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也许,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在这之前,其实我一直都在让着她。 见乔灵已经有些难以应付了,我突然改变了方向,由下至上地发出一记抛拳,正中乔灵的下巴,这使乔灵受伤不轻,险些倒下。 但乔灵仍然拼命地支持着,我发现乔灵的嘴角处,已经渗出了血迹! 我也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撼,实际上,我并不想伤害乔灵,她再强大也是一个女性。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施展全力,尽量校正局面。望着她嘴角处渗出的血迹,我的心里竟然涌进了一种由衷的歉意!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有些疯了,擂台之上受伤的情况很正常,但是那鲜红的血迹从乔灵嘴里涌流出来,竟然显得格外令人怜悯。 擂台之下,无数保安观众们开始高呼起来,为乔灵心急如焚。更有甚者,擂台下坐近的前几排,有个保安竟然不知道抓起了什么东西,往擂台上丢,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我! 他冲动了!为了乔灵而冲动了!这个朝擂台上丢东西的仁兄,越来越不理智起来,口里直嘟哝着:姓赵的下台,姓赵的下台!乔教官别跟他打了,别跟他打了--- 我有些苦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名骂下场!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体会到这位冲动的仁兄的心理,他肯定是乔灵的‘粉丝’无疑了,四大教官在保安界声名显赫,自然各自拥有一群铁杆粉丝,眼见着自己的偶像在台上挨打,有人站出来发表一下感慨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然,她乔灵有粉丝,我赵龙也有粉丝,虽然不比这位仁兄一般疯狂,但也都开始斥责他的捣乱行为!尤其是齐梦燕,迅速地将呐喊助威的啦啦队叫停,然后带队朝队伍前面走了过来,带头开始与那位捣乱的仁兄开始了严峻的口舌战。 当然,这种口舌战是不长久的,不一会儿工夫,便在工作人员的调解下,告一段落。 而擂台之上,我和乔灵的激战,却仍然在继续。 我幽默地说了一句:“人气挺高啊!”然后再攥着拳头,继续朝乔灵进攻。 乔灵想改变一下位置,但被我像推布娃娃一样推了回去。我知道乔灵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所以我尝试更大程度地施加压力,我必须要速决速胜,克服掉任何同情的想法,在最短的时间把将乔灵击倒! 乔灵被动地左右推挡着,避过我的拳头轰击。但是我的一记寸拳,早已开始在她的腹部酝酿着,时机成熟,我拧力一击,乔灵‘啊’地一声,踉跄后退了三五步,竟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也许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女性的强大,也让我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掉了对女性的纵容和忍让。我昂首挺胸,占据着主动,频频以重拳向乔灵猛轰。 我以为乔灵再也无还手之力了,但是,突然间,乔灵闪电般地冲出了我的包围和控制,左、右直拳连续击在我的脸上:啪!啪!啪! 我承认,是我轻敌了,是我求胜心切,疏于防守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不得不承认,乔灵不是一般的巾帼拳手,她的耐力和爆发力,让我感到吃惊!尤其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能连续施展出这快速且有力的三击,让我着实有些震撼! 擂台之下,很多观众顿时沸腾起来。乔灵的突然‘复活’使不少人开始欢欣鼓舞。 啪!啪!啪! 乔灵又猛烈地持拳朝我击来! 我虽然有了防备,能够一一躲过乔灵的反击,但是我心里的确有了几分颤动,我仍然能感觉到她的拳风,还有那拳风中夹杂着的浓郁的香水味儿! 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反败为胜!而我,仍然没有完全控制局面,仍然无法在瞬间战胜这个坚强的女孩儿! 我心里甚至生出了些许羞愧,想想我赵龙历年来的战绩,何时曾经打的如此狼狈过! 而且,对手还是一个女孩子! 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琢磨起来:这个乔灵究竟是什么背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依她的身手,绝对可以在国际拳坛中拥有一席之地了!我敢说,她的身手,绝对要遥遥超过由梦、玛瑞诗亚等国际级的首脑警卫! 我倒是很有兴趣跟这位神秘的女教官,好好地交个朋友,共同探讨一下了! 然而我哪里知道,这乔灵非凡的身手背后,会有怎样的传奇故事,以及令我震惊的真相----- 但是擂台上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我只能继续攒足了精神,与乔灵开始了斗智斗勇的搏击! 擂台之上,我与乔灵仍然打的不可开交,我真的没想到,乔灵的战斗力竟然会如此强悍!我集中全身的力量,发出最猛烈的一击,乔灵往前一冲,我的勾拳擦着她的后脑而过。 让我更想象不到的是,乔灵在急忙之中顺势地抱住了我的身体,使我无法再发动攻击。 乔灵与我抱在一起,扭作一团。我甚至可以听见乔灵急促的心跳和略显艰难的喘息声,还有她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儿,此时此刻显得那么刺鼻,这种味道与擂台的场景极不相符,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我的斗志。而且,乔灵还乘机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赵队长,你现在黔驴技穷了!是吧?你赢不了我,打不倒我!大不了我们是个平手!” 我也随即回道:“放心!咱们之间不会是平手!不过,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这时候擂台下有人冲乔灵喊道:“骄凤,骄凤,你一定要稳住!你要进攻,更要提起劲头来!” 我没时间去搜寻台下是谁在为乔灵出谋划策,我只是想尽力挣脱乔灵的搂抱。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乔灵这算是很实用的一招,抱住我,使我无法施展拳脚,同时她也能得到一定的休养生息。很多时候,在擂台上,哪怕是一秒钟的休息,都能积攒起超人的力量。 台下那些观战的天龙保安公司的队员们齐声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激励歌曲:前进,挥刀斩荆棘,执鞭策虎狼,勇士不会停下追赶胜利的脚步-----听,胜利的呼声越来越明快;听,成功的脚步越来越逼近----- 天龙保安队员们的热情和鼓励像电流一样,直接影响着擂台之上。我感觉乔灵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似乎是已经热血沸腾,信心倍增。 而且,震撼肺腑的战鼓又敲了起来,这边起,那边落,天龙的战鼓,气壮山河;齐梦燕指挥下的战鼓,也豪情悲壮。 我和乔灵之间的决斗,已经到了最为紧张最为关键的时刻! 但是乔灵仍然在紧紧地搂抱着我,我起初无法施展拳脚,后来干脆也不再出手,同她一样----趁机调整休息片刻! 直至裁判上前将我们拉开,这种局面才彻底地摆脱。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在乔灵硬生生地搂抱住我,控制我施展拳脚的时候,我是有机会摆脱的,比如说,我完全可以以膝顶、肘击等方式攻击乔灵的要害部位,但是我没有。我始终将此次竞技当作一次比赛,而不是生死搏杀。更何况,我实在不忍心对一个巾帼女流下毒手。在乔灵身上,我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 比试还在继续,乔灵仍然是采取倚绳而战、全面防守的战术。她的体力让我感到震惊,她还会时不时地向我反击,快拳如风,我虽然也能灵活地躲闪开,但是仍然有几拳差点儿刺中我的脸颊。 当然,从总体上来讲,仍然是我在掌控着大局,占据主动,我的出拳渐渐越来越重,在近身的时候,我以寸拳攻击乔灵的小腹,倒是让她一下子倚在围绳上,被弹了出来。 乔灵差点儿跌倒,但还是及时收住了! 我不得不承认,乔灵对我来说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我现在才真正认识到了乔灵身上的潜力,虽然在持续的战斗中,乔灵的体力也消耗很大,但是我也感觉很不轻松。 现在,我甚至对能否打倒乔灵缺乏信心。但是,我没有退路,我只有一如既往地打下去。 我甚至感到满身开始疼痛、乏力,心跳加速。 此时此刻,也许距离第三回合的结束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我仍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也能陆续击中对方甚至造成重创,但是乔灵凭借非凡的毅力,一直精神抖擞地与我周旋,她使用了各种战术,或是倚绳周旋,或者近身佯攻。擂台之下的气氛到了激情沸腾的时刻,无数人开始站起来呐喊着,或是为她助威;或是为我呐喊。尤其是擂台一角的齐梦燕,扯着近乎沙哑的嗓子,不断地为我鼓劲儿,打气儿。她指挥之下的啦啦队,也都几乎是竭尽全力,声嘶力竭。但凡能用到的器具,差不多都用了,敲鼓唱歌,一时间竟然如同两军交站,互示军威。 但是确切地说,乔灵毕竟是个女孩儿,她身手再敏捷、体力再强悍,相对于我来说,也是略逊三分。 更何况,在这三大回合的较量中,虽然说我也极富全力,但还是有些让着她,没有下重手,我的体力一直保持的比较充沛。在关键时候,我还是摒弃了一切同情与规则,突然后退一步,在瞬间使出了我的杀手锏:连环三脚。 这三脚倒是令已经有些吃不消的乔灵猝不及防,如同三道闪电,瞬间击中乔灵的膝、腹、下巴! 在击中她膝和腹的时候,乔灵做出了几个本能的防守反应,倒是没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在击中她下巴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只听她急剧地呻吟了一声,身子斜向后仰了下去。 她虽然没有倒地,但是她已经再次受到了重创! 在一阵激烈的掌声中,我听到擂台下的孙队长冲我提醒了一句:“打她下盘,打她下盘!” 我知道孙队长的话意,顺眼瞧去,乔灵的确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我只需要略施小计,便可攻其不备,甚至一举将她击倒! 我微微再一撤步,待乔灵稳下重心,持势防守的时候,我再一个顺滑上步,蜷膝,蹬腿,以一记快速的侧蹬腿击中乔灵的腹部,直接将她踹飞了出去! 乔灵那娇小的身子被击到了围绳之上,被弹了回来。我望见这过程中的她眉头紧皱,竟然显得格外可怜。 但我还是强制在心里下了决心,在乔灵还未站稳之前,身体腾空,顺势施展了一记旋身摆腿,那如同闪电般的一腿,再次击中乔灵的面部! 乔灵刷地倒在了地上,从口中喷出一道细细的鲜血! 我皱着眉头盯着她,虽然心里也有些担心她的伤势,但还是警惕地朝前走出了两步。 全场一片哗然,有的人欢呼,有的人开始在斥责我,骂我--- 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一场竞技,能引起如此轰动的效应! 裁判开始半蹲下子身子,为乔灵数秒:1、2、3、4、5----- 8、9、10! 乔灵试量着想爬起来,但是没有如愿。她的嘴角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眼睛虽然仍然具有神采,但是很明显,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一刻,我终于如释重负。但是我身体的疲惫也凸显了出来,浑身上下该打的地方疼了起来,该软的地方也软了下来。 我走近乔灵,伸出一只手,想将她拽起来,但是她却突然放松了身子,平躺下成一大字型,她粗粗地喘了几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用力,顺势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我能看的出来,乔灵伤的不轻,嘴角处的血迹还在流淌。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却突然冲我一笑,轻声地道:你赢了!你很强大! 我关切地望着她嘴角处的血迹,道:你是我----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一个女对手!我很佩服你! 我以一句幽默,结束了与她的交谈,然后我扶着她的肩膀,朝前走了一步。 这时候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中的另外三位一齐跑步冲上了擂台,试图要送乔灵去医院疗伤,乔灵用纤纤细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大气凛然地道:“这点儿伤算什么!这不叫伤,这叫阅历,这叫收获!” 众人无不被她的精神所感动! 我心里也受到了强烈的触动,我感到在乔灵身上,有一种很清晰很感人的精神,涌动着,令人鼓舞,令人敬佩! 随即裁判举起我的右手,宣布了我的胜利! 全场又一片欢呼、呐喊!尤其是我的那些朋友,齐梦燕以及华泰的啦啦队们,还有付总、金铃、付圣冰,都高举着双手向我表示庆贺。 这时候擂台上响起了一阵劲爆的旋律,紧接着,几个身着暴露的美女在擂台上献舞一曲,热辣、大胆、刺激、性感。 在我走下擂台的时候,付圣冰率先迎了上来,张开双臂赐予我一个轻微的拥抱,用最华丽的赞美描述着我的伟大,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听,我一直盯着正赶往服务区的乔灵,然后挣开众人的拥护,也径直走向了服务区。 服务区内,我几乎是和乔灵同时换好了着装,走了出来。 乔灵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虽然脸颊上仍然有我的拳头留下的伤痕,但是却也再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和高雅,她踩着轻盈的步子,由一位身怀绝技的美女武师,变成了一个时尚动感、性感可爱的小天使。 她的行为和举止当中,看不出任何落败后的沮丧以及哀怨,她的嘴角处甚至绷发出一阵轻笑。嗒嗒嗒的女士皮鞋声,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阵阵悦耳清脆的声响,有旋律,有节奏,听不出丝毫紊乱的气息。 乔灵望见了我,放缓了脚步,转身冲我说了一句:“谢谢赵队长手下留情!让我没至于毁容,也没至于变成残疾!” 我略显尴尬地道:“瞧你说哪儿去了!我也是侥幸!其实你让我很惊讶!我这次赢了你,赢的很惭愧。” 乔灵坦然地笑道:“那有什么好惭愧的!我看的出来,你已经让了我了!否则,也许第一、第二回合,我都挺不下来。” 我只是淡淡一笑,为她这番话感到欣慰。 我们坐了下来,双方的服务人员递来了饮料,我们一边饮一边聊起天,仿佛已经将刚才的殊死搏斗,抛在了脑后。 而我再次将目光直盯向乔灵的时候,突然之间打了一个激灵!我的大脑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恍然大悟起来! 回想起了刚才她在擂台上的各个招式,我在心里想:她难道真的是----- 我顿时惊愕了起来! 086章(1) 确切地说,乔灵的确引起了我的无限思索,我总觉得她有很多招式和习惯,都似曾相识。 而就在我重新审视乔灵的时候,我突然恍然大悟地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就是当初曾经指导过我一个月的黄老爷子! 我觉得乔灵的出拳拆招,竟然都与黄老爷子惊人的相似,难道,乔灵也曾经受到过黄老爷子的点化和指导? 无法想象!但是疑惑却在心里,兀自地越来越膨胀,我想向乔灵问个究竟,但是试量了几次,都没有开口。 乔灵突然翘起了双腿,轻轻地喝了一口饮料,对我说道:“赵队长,现在你赢了我,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啦?” 我汗颜地道:“有什么说道?” 乔灵指着自己的脸颊,噘着嘴巴道:“你瞧我都被你毁容了,请我吃顿吃总算是给我几分安慰吧!” 我瞧着乔灵脸上的伤痕,不由得又是一阵歉意。但是我没表态,只是在心里琢磨着其它的一些事情。而乔灵却仍然神秘地望着我,轻盈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着道:“那你先坐着,我要去准备了,准备下一场比赛!” 我顿时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近乎残酷的事实:乔灵与孙队长还有一场比赛!这对于一个体力几乎怠尽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但是没办法,事先我们三人进行了抓阄排序,也就是说,在一下午的时间,我们每人至少要进行两场的循环比赛,以确定冠、亚、季排名。天龙保安公司的确把赛程安排的过于紧凑了,尤其是晋级成功的选手们,有时候一天要进行三五场比赛,身心疲惫,四肢无力,把体力耗费到了极限。 我望着乔灵那淡然的样子,心想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简单。即使在这种疲惫的情况下,她仍然能保持会心的笑容,即便是换了我,我也会暗暗叫苦的! 正在这时候,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服务区,通知乔灵进行下一场次的准备。乔灵转而钻进了更衣室,又换上了另外一套运动衣。 当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仍然挂着笑,但是这种笑容里,却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苦楚!我不由得对这个异常坚强的女孩子,肃然起敬。 乔灵轻盈地走到我的对面,冲我笑了一声,道:“不祝我凯旋啊?” 近距离看她,她脸上的伤痕越发清晰。她的笑容反而与那崭新的伤处显得极不协调。我也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她说道:“祝你好运。” 乔灵调皮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如果我能打赢孙玉敏,回头我请你吃饭!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乔灵即将转身的时候,突然又笑着补充道:“我可是从来不请男士吃饭的!” 我只是点了点头,目送她身子一转,被简单束住的马尾辫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她的背影挺美,仍然充满了活力,她那身体的线形,配合着她昂扬的行走气质,令人陶醉。那轻巧的女士运动鞋,每一次敲地,都是一种激昂的旋律。我望着她的背影想到了很多很多,将我们交手时的场景从记忆中翻了出来,我心里暗想:这个女孩儿真的也是黄老爷子的爱徒吗?如果是,那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那似乎是太有戏剧了吧?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确是我所见过的女性当中,最坚强、最勇敢也最开朗的一个,她甚至以实际行动震撼了我! 一个疑惑,在我心里酝酿了起来,我期待着揭开谜底的那一天。 我期待着,期待着她会平安顺利地打完与孙队长的比赛。 我的心里挺纠结。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只是在暗暗为乔灵担心。 这狗屁的天龙公司,这格斗专项比赛,简直是一种残酷的游戏!参与这个游戏的严重代价,就是体力的严重透支! 我叼了一支烟,有些不忍心去看孙队长和乔灵之间的交手,孙队长是我的老领导,我当然也希望他会赢,然而乔灵带着这样一副疲惫的身体去跟孙队长交手,那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过于残酷! 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曾有过绝对的公平!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齐梦燕发现了我的心事重重,递来了一杯饮料,试探地道:“不去看比赛了?” 我道:“一会儿再去吧!”我斜躺在了坐椅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齐梦燕坐在我身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很累?” 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却闻到了齐梦燕身上那淡淡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儿的味道,不由得再次想起了由梦,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确切地说,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齐梦燕就是由梦的一个影子,一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儿,抑或是一看到她叼棒棒糖的样子,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由梦。她们的表情,甚至是个性,都有些相仿。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行啦,你去现场吧,给孙玉敏加加油!不管他和乔灵谁胜谁输,我一会儿都还会有一场恶战!” 齐梦燕犹豫了一下,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这一场肯定是你那个战友能赢!乔灵被你打的浑身是伤,还没休息多久,就又上场,她再厉害也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真难为她了!乔灵这丫头,不容易啊!” 齐梦燕笑道:“怎么,看人家长的漂亮,就忍不住同情起来了?” 我皱眉骂道:“废话!明明就是赛程不合理,老是连续作战,刚刚比赛完,没出半小时就又参加下一场,谁受得了?” 齐梦燕也点了点头,道:“是啊,乔教官的确挺坚强的!她原来就很坚强!她以前在带队在齐氏当队长的时候,我就很了解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儿了!” 我本想再催促齐梦燕去现场,但是考虑到她和乔灵关系不错,也就作罢。她也许跟我一样的心态,无法权衡两方的和谐,既不想看到华泰的代表失败,也不想看到乔灵受到伤害。 斜躺在椅子上,我觉得身上的伤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而且,肌肉也显得有些酸痛和疲惫,我突然想如果要是丹丹在就好了,凭借丹丹那超乎其神的手法,简直地捏几下,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只可惜,丹丹没在,她也不可能在。那我只能待比赛完毕,再回去享受了!我甚至有种想给丹丹打个电话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人啊,要是‘腐败’习惯了,就很难从中跋涉出来! 正在此时,我突然听到服务区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瞧去,不由得一惊。 原来是付圣冰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边还带来的一个人! 正是丹丹。 雪中送炭?抑或是上天显灵? 付圣冰凑到我身边,拎着丹丹坐下来,道:“老赵,本小姐给你把按摩大师招过来了,感不感动?” 丹丹也关切地望着我,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赵哥,是不是累了呀,我帮你放松一下?” 我赶快摇了摇头,推辞道:“别介了!场合不允许!”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巴不得赶快享受一下丹丹的服务,但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回绝了一句。有些时候,我反而觉得自己挺虚伪的!明明很想,但嘴上却偏偏说不要! 确切地说,我现在的确很想享受一下丹丹的服务,她的手法很棒,很能消除和缓解疲惫。 我悄然望了望付圣冰,心里确实生出了几分感激。看来,这丫头的脑袋绝对不是戴帽子用的,她很懂别人的心思和需要。 付圣冰大气凛然地道:“怕什么!只不过是放松一下,人家天龙保安公司就有专门的人给选手放松!当时咱们把这个忽略了,唉,不过现在也不晚,你刚才那一场打的挺累!” 我放眼瞧了一眼整个服务区,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刚刚参加完竞技比赛的保安选手,也有些队员在相互之间搞放松,而那些天龙保安公司的人,却可以回到他们公司特设的一个房间,享受到专业人士的特殊护理。我捏着鼻子想了想,倒是也不再有什么顾虑,既然丹丹来了,我又特别疲惫,那就不如让丹丹帮我捏索捏索,毕竟,呆会儿等孙队长和乔灵较量完毕,我还会有一场恶战。 就这样,在几位女侠的热情之下,我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转战到一个可以躺下的长椅上,趴在了上面。 丹丹轻轻地挽了挽袖口,饶有兴致地开始帮我放松身体。 真舒服!象进了天堂!那种舒爽的感觉,让我真想轻吟出声来,肌肉上下经由丹丹这么一捏,格外轻快,格外放松! 付圣冰在旁边反复地邀功,调皮地道:“老赵啊,你得感谢本小姐!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谁料她这话刚说完,倒是齐梦燕率先嘟哝了一句:“献殷勤!” 付圣冰听后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冲齐梦燕骂道:“你说什么?你说谁呢?吃醋了是吧,你就一个保安小队长,你有什么资格吃醋?”说话间已经掐了腰挽了挽袖子,一副要开战的样子。 齐梦燕倒也冷哼着讽刺道:“整天琢磨着给人家献殷勤,没别的本事!” 付圣冰咬牙切齿地道:“还好意思说我!你呢,天天早上给老赵买豆腐脑,送到办公室!你那不是献殷勤?本小姐告诉你,你就一个小保安队长,我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家老爷子开了你,你信不信?” 齐梦燕一副媚态且信心十足地道:“那就试试看呗!看看付总舍不舍得!” 付圣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不舍得的?” 齐梦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叼在嘴里,振振有词地道:“本队长是华泰的功臣!付总才不舍得让我走,我要是走了,如意苑保安队就得瘫痪!” 付圣冰上下瞟了瞟齐梦燕,讽刺道:“能当保安队长的多了,不只你齐梦燕一个人!我这就打电话,打电话给赵经理,让他开除你!” 齐梦燕添油加醋地拍着胸脯道:“打吧,打呀!怕死不是共产党员!” 付圣冰骂道:“就你还共产党员?国民党还差不多!瞧你胖的,这副德性,还拍你那大胸脯子,再拍就撑开衣服了!还整天在老赵面前卖弄风骚!哼,趁早死心!”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齐梦燕的胸部,还故意唏嘘了两声,以示嘲讽。 齐梦燕愤愤地道:“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吧,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伪男!某些部位平的,能停架飞机了!好平坦的飞机场呀!哎呀,一个成年了的女孩子长成你这样,还能好意思往别人面前站,已经算是很有勇气了!” 付圣冰气的脸色铁青,甚至想冲过去跟齐梦燕动手! 齐梦燕也不相让,两个人互骂的面红耳赤,越来越凶,就差动手了! 我本不想管二女的纷争,但是见战火越烧越旺,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它烧将下去! 两个经典女性,绝对都是21世纪的精品! 我目不斜视地冲二女喊了一句:“能不能别吵!见面就吵,累不累?” 付圣冰向我诉苦道:“老赵,我就是看这个大胸队长不顺眼!胸部那么大,占用人类生存的立体空间!” 齐梦燕紧接着回了一句:“你倒是不占用!你想占用还没这个资本呢!” 我彻底拜服!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我真想冲这二位经典女孩爆骂一通!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在服务区里闹腾了起来。 我将身子仰面朝天,微微地闭目养神,丹丹开始帮我放松胳膊,轻轻一抖,一拽,一拉,那简直就象是脱胎换骨一样,舒服的不行。 齐梦燕和付圣冰倒也没再继续斗嘴,而是用肢体语言和眼神表达着彼此的愤恨。 在我的印象当中,齐梦燕和付圣冰的冲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倒是搞不明白了,她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们怎么会那么敏感呢! 唉,真够雷人的! 大约是几分钟之后,正在我陶醉于丹丹那熟练的放松技巧之时,身穿一套亮丽而高雅的淡青色女装的金铃也赶过来看我。 当她发现现场的情景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冲我笑道:“赵队长真是好腐败呀!第一次见到赵队长这么腐败!” 我微微朝金铃一瞟,笑道:“腐败就腐败了!人生在世,难得腐败!” 金铃笑道:“精辟!赵队长说的很对,刚才看了你和那个女教官的比赛,我可真为你捏了一把汗!好在你赢了,我很欣慰。” 我笑道:“谢谢!下一场就是孙队长和她的较量了,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金铃道:“孙队长,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道:“我说过!他会改变的!但是你不信。” 金铃只是宛尔一笑,揽了揽飘逸的秀发,瞟了瞟齐梦燕和付圣冰,脸色微微一变,象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想我此时的形象肯定让金铃感到很诧异,这么多美少女围着我,还有一个在帮我放松肌肉,这场面足以雷倒所有人了!我甚至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土皇帝,在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丹丹服侍我帮我按摩放松,另外还有三位重量级美女身边相陪,你一句我一句地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很显然,她们都算的上是我的朋友,都很希望我能尽快调整好状态,一举夺冠。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几乎是一会儿工夫,付总带着石云也到了服务区。 我本想结束让丹丹的服务和效劳,但是付总却对此表示很认可,指示丹丹好好为我服务,争取在下一场激战之间,让我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三分钟后,我隐隐地听到了一阵铃声和主持人宣布赛事的声音,看来,孙队长和乔灵的较量,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付总和石云、金铃嘘寒问暖片刻后,相继离开,齐梦燕也犹豫地走向了现场。 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让丹丹停止了动作,站起身来在原地伸展了一下四肢,顿时觉得浑身舒爽,状态已经恢复到了最佳。 我在服务区里左右徘徊了一下,迟迟不敢返回搏击擂台现场。 那擂台上的二人,一位是我的恩师,一位是被我打成重伤的乔灵,他们谁被打败我都会觉得别扭。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孙队长下午一场都没有出场,而乔灵却已经与我血战了一次。这样的两个人同台竞技,公平吗? 我不忍多想,但是现场传来的欢呼声和呐喊声,甚至是擂台上裁判的哨声,都让我心里情不自禁地揪动着,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人心太软,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对手,都是我怜悯的对象。尤其是那骄凤乔灵,在与我对战之时,她那种精神一直感动着我,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性。而且,我越来越感觉到,她甚至应该算得上与我是同门师兄妹!从她的招式和习惯来看,她的确与当初的黄老爷子极为相似,也与我有些相似。也许,乔灵的确曾经有缘受到过黄老爷子的指点!但是这种想法仿佛显得有些荒诞,令人难以置信。 丹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冲我问道:“赵哥,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呆会儿你还要出场呢!” 我点了点头,坐下来吸了一支烟,丹丹突然间俏眉轻皱地望着我,道:“赵哥,以后少抽点儿烟吧,对肺不好。” 我笑道:“都抽了这么多年了,少抽不了了!” 丹丹试探地问道:“赵哥抽了几年烟了?” 我道:“十年烟龄了,都。” 丹丹掐指一算,道:“这样吧赵哥,过几天我去我师姐那里学一下清肺毒的疗养方法,每天帮你清一下肺毒。我师姐她很厉害的,她还会耳疗、腹疗,还懂食疗,要不改天我把她请过来指导一下,帮我一起保障一下赵哥的健康!” 我有些感动,但是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我问道:“什么,按摩还能清肺毒?你表姐是干什么的?” 丹丹笑道:“赵哥你忘了,我告诉过你呢!我师姐呀,在贵夫人俱乐部!她也是专门帮人做专业保健,她做一个疗程啊,至少能收入几十万呢!不过她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女的,都是些富婆富姐的!” 我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刚才说的耳疗,指什么?” 丹丹道:“耳疗,就是指将两个细管儿塞到耳朵里,点着,可以将头部的毒气引出来,让眼睛更好使,让耳朵更灵敏,让大脑更清醒!也是一种保健方法呢!” 我不可思议地道:“有那么神奇吗?” 丹丹摇晃着脑袋道:“当然有啦!赵哥要不要试试?” 我摇头道:“免了!我可没那么腐败。再说了,这么多人,我怎么好意思啊!” 丹丹左右瞟了瞟,笑道:“这怕什么!他们又不认识你!就是认识也没关系!” 我鼓起了勇气,心想宁可为孙队长和乔灵担心,倒不如躺下来再享受享受。于是我再次躺在了坐椅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静待丹丹再为我施展保健之术。 说实话,我对丹丹挺感激的,她无怨无悔地为我服务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丹丹的青春象是被我浪费了一样,心里还挺别扭。 但是任由我躺在坐椅上,丹丹却没有动手,而是突然歉意地笑了笑,道:“赵哥,丹丹傻了呢!根本没有工具,耳疗做不了嘞!要不,我再帮你做做腹疗吧,腹疗我现在也懂一些。” 我笑道:“在这里做,不太好吧?” 丹丹道:“没关系呢!很简单!这个腹疗呀,尤其是对人的内脏很有保健作用!方法也简单。”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发现我这不是来比赛来了,明明就是来腐败来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再拒绝。 其实现在有很多事情让我难以抗拒,比如说抽烟,我抗拒不了;比如说思念由梦,我也抗拒不了;还有就是丹丹的服务,也上瘾,抗拒不了。她每次都把我弄的很舒服,就象是脱胎换骨一样,那种感觉,让我不得不‘腐败’。其实想一想倒是挺有戏剧性的,付总把这么一个既漂亮又懂事的女孩赏赐于我,帮我照料生活起居,还帮我理顺健康方面的事情,倒是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大乐趣。我心想怪不得现在这社会上,什么保健房按摩店足疗中心的,都那么火爆,这些服务确实能让人心旷神怡,精神气爽。 丹丹向我滔滔不绝地讲述道:“中医认为,腹为五脏六腑之宫城,腹为阴,背为阳。胃居上为阴中之阳,脾居下为阳中之阴,肝气升,肺气降,肠为腹中之空腔,为辅助吸收和排泄之功用。揉腹按摩,可通和上下、协理阴阳之气机,又能驱外感之诸邪,清内生之诸积。现代医学研究也认为,揉腹按摩可使肠胃及腹壁肌肉强健,促进血液循环、增加胃肠蠕动功能,以利于食物的消化吸收。 而且,在实践中表明,揉腹按摩对消化、内分泌、心脑神经、呼吸诸系统疾病,特别是对胆囊炎、胃肠功能紊乱、神经衰弱、糖尿病、肾炎、高血压、肺心病、冠心病均有显著的疗效。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揉腹按 摩前,必须排空小便,并且不宜在过饥和过饱的时候进行-----” 真够专业的!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丹丹,为她在健康保健方面的博学多识而感到震惊。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脸略微红地道:“我上个厕所,先。” 丹丹点了点头,搭了一把手扶我起来,然后目送我离开。 解决完生理问题,我重新返回了坐椅处,也许是站起来的时候思维活跃了一些,我总觉得在这个地方做什么腹疗实在是有些荒诞,显得我跟多么腐败似的。但是见丹丹已经挽袖正装等待着,倒也没再考虑其它,直接斜躺在了坐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丹丹轻盈地撩开我的上衣,露出了半截肚皮,她的纤纤小手带着温度,轻盈且温柔地在我腹部游走了一圈儿,然后以手指和手腕部交替着揉捏起来。 还别说,确实挺舒服的!丹丹一会儿变拳一会变掌,我感觉到腹腔内的五脏六腑象是在轻轻地蠕动起来。 这一刻,我又觉得自己成了一位皇帝,尽情地享受着,舒服着。 这些都是我在部队无法体会到的享受,尽管我们家由梦也学过医学,但是她所学的,却并非这些保健按摩之类的知识,角度和出发点也不尽相同。 五分钟后,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擂台处传来了一阵狂爆的欢呼声和鼓掌声,紧接着,是一片平静,然后又是裁判开始数秒:1、2、3、4------- 会是谁倒下了?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兀自地揣摩起来。 倒是裁判的数秒只数到7便停止了,这意味着倒下之人并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他(她)又站了起来! 我想这一定是一场很残酷的厮杀! 我不忍再多想,我总是心太软,乔灵是个善良且坚强的女孩子,孙队长是我挚友兼曾经的恩师,我不知道该倾向于谁。 这时候服务区里几乎已经没有了闲杂人等,大部分都去看比赛去了,只剩下我和丹丹二人。 丹丹仍然用她那娴熟的手法,为我揉捏着腹部,我渐渐地沉浸在了那种舒爽的感觉之中---- 但是就在这时候,齐梦燕突然又出现在了服务区,她径直走到我的跟前,神情稍显急促地道:“赵队长,现在-----” 我知道她想向我汇报擂台上的战况,因此直接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齐梦燕道:“但是----” 我道:“没有但是!等结束后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了,我不想听过程!” 齐梦燕疑惑地望着我,见我仍然微闭着眼睛,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旁边。 时间仍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擂台处的掌声、呐喊声,甚至是裁判的数秒声,都会朝这边遥传过来,我没浪费脑筋细细分辨和判断擂台上的战况,只是尽量将这些思绪隐藏起来,叼起一支烟,静静地享受着丹丹的揉捏。其实我现在的思维和从役之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对这些近乎于腐败的享受已经并无反感,我甚至觉得人活一世该享受的要享受,该拥有的要拥有,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幸福的真谛。 这时候,服务区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我听到声音后,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朝那边瞧去,只见一个漂亮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美女,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她穿了一身休闲女装,上衣浅黑,裤子淡青,完美的身材和亮丽的容颜,顿时象是为服务区带进来一阵光芒,直看着门口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但是她的突然到来,倒是让我和齐梦燕都愣住了! 086章 (2) 出现在服务区的女孩儿,竟然是程心洁。 也许是受了丹丹的遮挡,程心洁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是掏出了手机,想给我打一个电话,确定我的位置。 直至齐梦燕率先皱眉冲她喊了一句:“程心洁,你来干什么?” 程心洁这才收起手机,径直凑上前来,对齐梦燕问道:“看到赵队长了没有?” 齐梦燕反问道:“找他有事儿?” 程心洁支吾着没说话,但她已经发现了躺在坐椅上的我。她顿时一愣,不敢相信现实当中的我,会有如此腐败。 我趁机坐了起来,却听齐梦燕冲程心洁埋怨了一句:“笨死了,找个人都找不到,就躺在你跟前,半天才认出来!骑着驴找驴!”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冲齐梦燕骂道:“齐梦燕你说什么呢!你把谁比喻成驴?” 齐梦燕转而嘻嘻地陪笑道:“赵队长你别生气,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打个比喻嘛,打个比喻罢了!这是一个成语!” 我骂道:“成你个屁!别给我滥用成语!”我转而将目光停在了程心洁身上,顺势将撩起的上衣拽了下来,问道:“有什么事吗程心洁?” 齐梦燕也跟着冲程心洁斥责道:“不好好上班跑这里来干什么?小心我扣你一天考勤!” 程心洁委屈地道:“齐队长你也太狠了吧,我是下了班才过来的!” 齐梦燕追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程心洁道:“过来看看-----看看赵队长一展雄风呀!你倒好,两天都让我留守上班,太不公平了!” 也许是在我在场,程心洁显得胆子大了一些,竟然含沙射影地指责起齐梦燕的过失来。 齐梦燕被气的横眉竖目,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程心洁骂道:“废话!跑这儿来发牢骚来了,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程心洁耍起了小性,噘着嘴巴道:“不回,就不回!我也要为赵队长加加油助助威!你可别忘了,我是赵队长介绍过来的,我们是亲戚!” 齐梦燕转而瞟了我一眼,我皱眉道:“都别吵了!丢人不丢人!程心洁既然来了,就让她留下吧。只要不耽误上班,就行了!” 齐梦燕争辩道:“那要是小区里出了紧急情况怎么办,应急人员调动不起来!” 我直盯着齐梦燕喊了一句:“凉拌!以后你要对下面的队员温柔点儿,明白吗?” 齐梦燕冷哼了一句,兀自地嘟哝道:你就从来没对我温柔过!都是跟你学的! 我汗颜,但是没再理会她。 程心洁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服务区内顿时进入了一片相当静谧的氛围,越是静谧,擂台之处传来的声音便越是清晰,掌声、呐喊声连成一片,然后还有裁判的数秒声:1、2、3、4、5------- 确切地说,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孙队长和乔灵之间决斗的残酷,那一定很艰难,也很血腥! 有些时候,比赛比战场上的杀掳还要更血腥更残酷! 我发现齐梦燕显得有些急促起来,沉默了片刻后,她突然站起身又返回了擂台现场。临去的时候她对我说道:“赵队长,我再过去看看,估计快结束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目送齐梦燕朝门口走去。我在她的脚步声里,也听出了些许异常的元素。 齐梦燕走后,程心洁转而凑了过来,扬了扬头指了指丹丹,率先开口问道:“赵队长,这姜是谁呀!” 但丹丹也许还不明白程心洁的话意,疑惑地俏眉轻皱。我早就领教过程心洁的这新鲜称呼了,冲丹丹解释了一句:“姜,就是美女的意思!” 丹丹脸蛋略一微红,不解地道:“姜,怎么会是美女呢?搞不懂呢!” 程心洁会心地一笑,象私塾先生在教学生一样地对丹丹道:“美女两个字,美字去尾,合在一起,不就是姜嘛!这是-----这是对中国文字的灵活运用!” 丹丹扑哧地笑了。 程心洁歪着脑袋重复地问了一句:“赵队长,她是谁呀!” 我搪塞道:“她,她是-----一个朋友!” 程心洁话里有话地道:“那肯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对吗?赵队长你可真够奢侈的呢!让人家帮你按摩!不害臊!” 我嘻嘻地一笑,倒是脸上有些燥热起来。我突然想到万一程心洁把丹丹给我揉捏腹部的事情告诉由梦,那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堵住程心洁的嘴! 我把程心洁叫到了一旁,轻轻地冲她问道:“你来这里,你姐知道吗?” 程心洁一愣:“我姐当然不知道喽,要是知道,她肯定也会吵着要来的!再说了,我都好几天没跟我姐联系了!” 我道:“那这件事情就不要跟你姐说了,知道吗?” 程心洁追问:“哪件事情?你让那姜给你按摩的事情?” 我皱眉道:“行了,能不能用全名,你老是姜啊姜的,把我都转晕了!美女就美女呗,还姜!” 程心洁调皮地道:“姐夫,反正你今天让我失望了!你对不起我姐!你要是比赛比累了找人帮你放松身体,找我也行呀,干什么非得找别人!就算我不在,你也得找个男的帮你放松吧,你却找了个女的,还找了个姜!哼,我以你小姨子的身份警告你,你呀,现在已经很危险!濒临出轨!看你身边,那么多姜,由此可见,你现在正朝着‘花花公子’的方向发展!我回去向我姐要好好参你一本,让她知道你在保安队里的所作所为!还有,我听我们班长说了,你和华泰公司老板的女儿,叫什么什么冰的,关系有些不正常!照这样计算,你现在至少是---脚踏了好几只船!你可把我姐坑苦了你!” 程心洁一连串地列举着我的罪状,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令我为之一震。虽然她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但是我却在这种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火药味儿。当然这种火药味儿,实际是程心洁在为她姐打抱不平。 我解释道:“心洁,瞧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丹丹是专业按摩师!很管用的!是我们老总安排的!” 程心洁扬着头道:“专业按摩师?现在哪还有什么专业的按摩师呀!哼,都是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 我汗颜,再无争辩。 程心洁见我沉默,倒是突然恢复了和蔼的面容,嘻嘻地道:“吓到你了吧姐夫,嘿嘿,给你闹着玩儿呢!我知道,姐夫不是那种人!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我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心想难道现在的新时代女孩儿,都是这么整蛊吗?在我的印象中,凡是漂亮的女孩儿,似乎都不是等闲之辈,都会有一种近乎于咄咄逼人的气势。 程心洁继续道:“怎么了姐夫,生气啦?” 我叼起一支烟,淡然地道:“没。” 程心洁左右瞟了瞟周围,确定没人往这边注视后,摇晃着我的胳膊道:“姐夫,其实你应该让我姐过来的,我姐也懂武功,有她在你身边,还能帮帮出谋划策,你赢的几率就大一些。” 我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儿,道:“还是别让她知道!” 程心洁扮了一个鬼脸,道:“姐夫,你放心吧,我不会跟我姐说的!嘿嘿,吓唬你呢,看你脸色都变了呢!但是一会儿呢,你要是赢了,得请我吃饭。” 我汗颜地笑了笑,心里却无限思索。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擂台处又隐隐地传来了裁判的数秒声:1、2、3、4、5、6------10! 这次竟然数到了10! 毫无疑问,孙队长和乔灵的较量已经结束了! 我心里莫名地狂跳了一下,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几分钟以后,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孙队长和乔灵双双走进了服务区。 正所谓是众星捧月,孙队长的出现,引得很多记者也跟了进来,还有付总、金铃、齐梦燕、付圣冰等人也都跟在他的身边。打完了这场比赛,他的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却充斥着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和欣慰,他欣然地一一应付着记者们的提问,谈笑自如,潇洒大方,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然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乔灵就大不一样了!乔灵的脸上出现了多处崭新的伤痕,甚至还有几抹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相当不好,被天龙保安公司的两个教官---圣凤和潜龙搀扶着,一步一蹒跚地走进了服务区,直接一拐弯儿,进了更衣室。乔灵在拐进更衣室的时候,轻轻地扭头望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很是同情于她。 正在孙队长身边笑如春风的金铃瞟见了我,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但是我没有。我抱紧了胳膊,叼了一支烟。我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战争刚刚结束,孙队长身上带满了十足的硝烟味儿。 刚才的这场战争,肯定是相当残酷。 金铃犹豫了一下,再望了一眼孙队长,然后踩着嗒嗒嗒的女士皮鞋声,走了过来。 她在我面前停下,有些兴奋地开口道:“你的那位战友,他-----” 我淡然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结果了!” 金铃反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怎么会不高兴呢!”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怎么样,现在觉得孙队长合乎你的标准了吧?” 金铃轻轻地一拍双手,点了点头,道:“他真的很棒!他让我很吃惊,就像当初的你一样!赵队长,谢谢你,看来你没有骗我,孙玉敏的确是个人才!这两天,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种精神!” 我补充道:“一种战斗精神,对吗?” 金铃点了点头,道:“这样!下午完赛之后,我请客,一起坐坐。”她扭了一下坤包,将那红色的坤包扭至胯前,然后腾出一只手,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我推辞道:“不用了金总,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 金铃道:“我得好好谢谢你啦!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赏脸!” 金铃刚刚说完,她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很有磁性的男音:“干什么呢金总,要请我们的队长吃饭?” 金铃一回头,见是付总,爽朗地笑道:“是啊是啊!你们华泰的人这么厉害,我当然要好好贿赂贿赂!”金铃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 付总笑道:“那好办!既然知道华泰的保安厉害,那就把你们金氏所有的安保项目都让给华泰来做吧!” 金铃道:“那当然没问题!我一直在跟赵队长谈这件事情!” 付总道:“那晚上你们一起吃饭,能不能带上我?我买单!” 金铃指着付总笑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不过呢,我和赵队长之间还有一点儿私事,改天再请付总,付总应该不会不成人之美吧?” 付总愣了一下,倒是连连点头道:“那好那好!既然还有私事,那我就绕道了!”付总转而望着我说道:“小赵啊,要是能把金氏这个大项目拿下,我奖你二十万!要是拿不下,我扣你两个月工资!” 我只是回之一笑,心想付总这人太会作势了!他知道金铃和我关系不错,他是借此给金铃施加一下压力,让她尽快将金氏的项目交给华泰来做。 大人物,有时候每说一句话,都有很多寓意,都有很浓厚的智慧在里面。 倒是金铃当然能识破付总的伎俩,转而冲他笑道:“怎么,给我施加压力呀!” 付总哈哈一笑:“哪敢啊,我这不是在给我们的队长下达任务嘛!” 这时候,孙队长也在诸位记者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见到我之后,孙队长很潇洒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兴师问罪地道:“赵龙,怎么没见你小子去看我的比赛?” 我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淡淡地挤出一丝笑:“祝贺你!你赢了!” 孙队长连忙道:“惭愧惭愧!要不是那个乔灵事先跟你有一场恶战,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赢她!是你提前把她的锐气消灭的差不多了,我才白白捡了个便宜!” 付圣冰从后面的人群中突然钻了出来,凑到我面前,绘声绘色地道:“老赵啊!你这个战友真厉害!你刚才没见,他把天龙保安公司那个乔教官给打的,一脚踹飞出去好几米!一拳打在脸上,那乔教官脸上的血啊,哗哗地流!太精彩了简直!”付圣冰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仿佛想要将刚才的场景重演一遍。 我在心里为乔灵打报不平,但脸上却又不得不装出恭喜孙队长的样子。孙队长当然能看出我的窘色,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不高兴?” 我笑道:“高兴,高兴!当然高兴啦。”我递给孙队长一支烟,帮他点燃,他潇洒地吸了两口,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金铃突然对孙队长说了一句:“一会儿你们俩还要有一场冠亚军的决赛,你们赶快准备一下吧!”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和孙队长的脸色都猛地变了。 孙队长将香烟猛地往地下一扔,冲我不自然地一笑,然后兀自地朝更衣室走去。 付圣冰神出鬼没地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道:“老赵,一会儿你一定要打败他!不要让着他!我相信你的实力!” 齐梦燕、丹丹也凑了过来,纷纷为我鼓劲儿加油,程心洁也不失时机地笑道:“赵队长当然是无敌的!他一定能赢!” 几位正准备离开服务区的记者听到了这一番话,又都重新凑了回来,开始将话筒往我嘴边儿递,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提问: “赵队长,听说孙玉敏曾经是你在部队的领导,有没有这回事儿?” “赵队长,请问你对这次决赛有没有信心?” “赵龙先生,你一路上过关斩将,每一场都打的很精彩,有没有想过……” “……” 一连串的问话让我有些烦了,我只是皱眉回了一句:“无可奉告!” 确切地说,我的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儿。 毕竟,一会儿我还要与我一直很尊敬的孙队长有一场恶战,不管谁输谁赢,我的心里都不会舒畅。 我的心里很矛盾。 待孙队长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仍然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他径直走到我身边,用手抖擞了一下衣领,脸上的笑始终不离口。 我能瞧的出来,孙队长其实也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现在他过关斩将杀进了决赛,心里当然非常爽快。 我再递给孙队长一支烟,扶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这时候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径直走了过来,向我和孙队长下达了通知:半个小时后,进行搏击项目的冠亚军总决赛! 孙队长这才象是意识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烟,望着我道:“轮到我们了!本以为一个公司的,能避开,结果还是避不了!” 我只是淡淡一笑,道:“当然避不了!总不能产生两个单项冠军!还有半个小时,你好好休息休息。” 孙队长摇晃了一下胳膊,道:“没关系!我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我回头瞧向丹丹,冲丹丹道:“丹丹,帮孙队长放松一下!” 丹丹却摇了摇头朝后退了一步,噘着嘴巴道:“不!赵哥不能把我随便送给别人!” 她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丹丹脸涨的通红,接着道:“一会儿赵哥你就要跟他打擂台了,我帮他放松,不是间接地帮助你的敌人吗?” 我汗颜地道:“瞧你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上战场!孙队长是我的老朋友!老领导!是朋友,不是敌人!” 这时候,付圣冰、齐梦燕等人纷纷凑到了我的身后,付圣冰带头说了一句:“老赵,你这个冠军拿定了,我们力挺你!” 丹丹也随即附和道:“我也力挺!” 程心洁也附和道:“还有我!” 这一群丫头,这一番表态倒是让我很尴尬,我望了一眼孙队长,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略显尴尬地冲我笑了笑,自嘲地道:“还是你的人气高啊!瞧我,没人响应!” 我心情复杂地一笑,却没再说话。 几位女孩象众星捧月一样围在我身边,纷纷发表着祝福感言,只有金铃要老练一些,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和付总聊起了什么。 也许是孙队长受了一些刺激,抑或是他现在正激情澎湃,他突然凑到我跟前,对我说了一句:“赵龙,一会儿咱们上擂台以后,你要尽全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留下了这句话后,孙队长踩着一种特殊的脚步声,离开了此地。 而我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有一种特殊的伤感,跃然心头。 087章 时间不会停留,一会儿工夫,便到了此次大比武最紧张的时刻。 冠亚军决赛前十五分钟。 我在服务区里抱着胳膊,边吸烟边徘徊,心里的忧虑重重而生。 付圣冰等几位女侠一开始还跟在我后面给我鼓劲儿,但见我久久不搭话,倒也干脆找个位置坐下了。 孙队长也重新返回服务区,换上了一套运动装,躲在一角舒展筋骨。斜目瞟了瞟孙队长那精神抖擞的样子,我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一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我又该如何去面对? 孙队长活动了一番身体,转而走出了服务区。 而乔灵又在圣凤的陪伴下,出现在了服务区,她钻进更衣室里,一分钟后,穿了一套蛮漂亮的衣服从女更衣室里钻出来,她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冲我微微一笑,却因为脸颊处的伤痛发作而抚住了脸颊。 乔灵四处打量了一下,对我说道:“要上场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那个孙玉敏下手太狠,你要注意。” 我点了点头,发现乔灵身上充满了异样的气息,虽然因为下午的两场赛事弄的遍体鳞伤,但她仍然保持着开朗的笑容,还有缓和的面目。在她身上,似乎充斥着一种异常感人的精神和气宇,无比清晰,无比透彻。 乔灵又道:“孙玉敏是你的战友,你会不会手下留情?” 我以笑代答。实际上,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场战斗。 乔灵见我不说话,又提醒道:“你不会也对他手软吧?我知道,你在跟我打的时候,没用全力。但是如果你跟他也不用全力,那你-----”乔灵没说出答案,只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实际上,她的话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笑道:“我无所谓。” 乔灵反问道:“一辆本田,二十几万的本田,对你来说无所谓?” 我朦胧地道:“也许吧!” 乔灵似懂非懂地瞧了我片刻,然后托着略显疲惫的身子离开了。 四大教官当中的圣凤----那个黑的透亮的的黑皮肤女人,却在我面前停住,神情有些凝重地道:“你那个战友太狠了!刚才在擂台上,他简直疯了,乔灵都倒下了他还要过去踹!他是有本事,但是却很没有---没有同情心!” 我道:“言重了吧!擂台就是战场,求胜心切,也不为过。”我替孙队长辩护着,其实心里却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刚才我没有去现场观看,但是通过现场传来的声音,我可以清晰地判断和猜测那场战斗的激烈程度。至少,从乔灵身上的伤痕,也足以看的出来。 目送圣凤搀扶着乔灵离去,我将烟头迅速地掐灭,伸出手指一弹,烟头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墙角一处的垃圾箱里。 而这时候,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匆匆赶到,是位漂亮的女孩儿,穿着笔挺的女士西装,凑到我面前。 工作人员道:“赵龙是吧,你怎么还不过去?还有十分钟就开赛了!” 我反问道:“还有十分钟呢,急什么?” 工作人员绷着脸怨责道:“没有时间观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赢的比赛!” 她这一句话不要紧,引得付圣冰带领着众位女侠一起凑了上来,埋怨着工作人员的出言不逊。 一时间倒是显得非常热闹,尤其是付圣冰,她出口更是咄咄逼人,直接点划着工作人员骂道:“你这种人怎么能被安排成工作人员呢!说话带着一股臭气!” 那工作人员倒也不服气,对付圣冰进行反唇相讥。丹丹和程心洁比较老练一些,赶快当起了和事佬。 我也懒的再管她们,象付圣冰那种女孩儿,越是管她她越是变本加厉。 唯一的办法,就是漠视之。 我率先朝服务区外走去,几位女侠见此情景,倒也停止了任何举动,小跑着跟了上来。 当着迈着平静的步伐,出现在现场的时候,这个世界沸腾了! 我相信我这一刻的人气,绝对不亚于刘德华开演唱会时出场的那一刻!掌声雷鸣般响起,夹杂着呐喊声,甚至是口哨声。 朝前排走去的时候,我身边的保安观众们纷纷斜着身子,甚至是主动站了起来,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我冲他们微笑致谢。我觉得这一刻颇象是电影<赌神>里赌神‘周润发’出场时的情景,所到之处,掌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 到了第一排,坐下。孙队长正坐在我的身边,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而我却穿了一套红色的。 主持人操着一口带有天津味儿的普通话,开始向大家介绍道:“经过了两天的比赛,‘安全杯’首都保安公司大比武,自由搏击专场,到现在终于进入了最后的终极对决!在这两天里,来自全北京数百家保安公司的选手,发挥了勇敢顽强的拼搏精神,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杀进决赛,但是他们的精神,却永远被印刻在首都保安界的历史史册!值此时刻,我首先代表天龙保安公司,代表大比武组委会,向即将进行终极对决的两位高手表示祝贺!这两位呢,都是来自----来自北京华泰保安公司的骨干,首先,让我们欢迎孙玉敏上场!” 热烈的掌声之后,孙队长挥舞着双臂跃到了擂台之上,主持人添油加醋地介绍道:“孙玉敏在本次比武中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那叫一个威猛,那叫一个精彩!他就象是杀出的一个黑马,从昨天到今天,数场擂台赛中秒杀对手!让我们先回顾一下孙玉敏在这次搏击专场中的精彩片断!”主持人说完后一指身后的临时屏幕,上面开始播映出了孙队长在历次搏击专场中的精彩片断,确切地说,的确很令人震撼,孙队长简直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数次秒杀对手的镜头,令人振奋,令人羡慕。但是当镜头放映到他与乔灵的竞技镜头时,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那位因为体力疲惫不幸落败的巾帼女侠乔灵而感到怜悯。也许,如果不是乔灵在此之前与我曾有过一场恶战,她不会输的那么惨!画面上,孙队长游刃有余地将乔灵一次一次击倒,乔灵一次一次坚忍着爬起来,她脸上的血迹,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但是孙队长求胜心切,象是对待自己的仇人一样,即使在乔灵无力再战的情况下,他仍然紧追不放,施展着近乎于残忍的招式,那种场景,简直胜过于美国的‘摔角’比赛。 回放录相播放完毕后,现场掌声雷动。 无数人为孙队长喝采呐喊,孙队长摇臂高呼: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 介绍完了孙队长,主持人又开始宣布让我上场,我放慢脚步上了擂台,孙队长为我腾出一个位置,我面向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了起来。 主持人又指着我介绍道:“这位呢,跟刚才的孙玉敏来自同一个保安公司,叫赵龙!据说他们之间还是老战友,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两位杀出重围的黑马,曾经是哪个部队的精英?”主持人将话筒往前一晃,倾听起了擂台下的心声。 下面异口同声地喊道:是! 主持人微笑着冲我问道:“赵龙,哦,能告诉我们,你和这位孙玉敏,是哪个部队出来的吗?那样,我们也会牢牢记住那个出精英的部队!”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主持人脸色顿时一变,但随即缓和,自圆其说地道:“看来,他们二位呆过的部队,肯定是保密级的部队!既然不方便说,那我也不再追问了!这位赵龙的表现,相信大家也有目共睹了,很精彩,也是连续几场秒杀对手!下面,让我们一起关注大屏幕,来回顾一下赵龙在历场比赛中的精彩表现!”将手指向大屏幕,热烈的掌声响声。 回顾过后,掌声再响起,然后恢复平静。 主持人又滔滔不绝地yi淫了一番,将这最后的终极决战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成千上万的观众们拭目以待。 而且,已经有工作人员将一辆本田车开了过来,那漂亮的小轿车的确令人垂涎,至少,孙队长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异常的渴望。 随后主持人加大分贝宣布:现在,首都保安公司‘安全杯’大比武自由搏击专场终极决赛,现在开始!” 掌声之中,主持人走下了擂台。几位靓丽时尚的性感美女穿着暴露的装束,在擂台上狂扭一番,然后上来一位举牌小姐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绕擂台轻盈地走了一圈儿。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 裁判就位,我和孙队长互相拥抱了一下,孙队长凑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我赢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微微一愣,也轻声回道:“我会感谢你。” 孙队长又道:“那我可不让着你了!” 我笑道:“当然不要。好久没领教老队长的功夫了,讨教一下,是件好事!” 我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涌进了复杂的思绪。我感觉孙队长在经历了这几场气贯山河的竞技之后,变得异常自信,也异常勇猛。 这是令我欣慰的,但也是让我担心的! 因为我不知道应该以怎样一种状态去面对孙队长,是全力应战,还是该把握分寸? 他是一个强者,他与其他对手不同,他也曾是中南海的强悍战将,他曾是‘中南海保镖训练营’的当家人,他的力量被激发起来,具有了超强的杀伤力! 此时此刻,我们战友二人共同站在这个擂台上,却有着两种不同的心境。也许我不知道孙队长是怎样想的,但是从他那容光焕发的脸色中可以推测出,他很希望能战胜我,能夺得这个冠军!而他夺得这个冠军的主要目的,就是那辆本田轿车!他需要为自己的生活注入新的乐趣和动力,这是可以体谅的!但是我扪心自问,我自己需要什么呢?即便我赢了,我能得到什么,一辆小日本产的轿车,对我几乎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尽管我自己开的也是辆日本车!很多时候,我冲动地想将丰田皇冠送人,然后买辆国产车,即便性能差点儿也无所谓,毕竟那也是国人造的车!哪怕是买一辆华晨中华,或者是奇瑞、比亚迪都可以---嗐,比赛呢,我又想到哪儿去了? 然而,现实摆在眼前,我必须去面对! 我们先后拉开距离,摆开了格斗姿势。 裁判一声令下,孙队长马上挥拳向我猛扑过来,虽然他刚刚已经与乔灵有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但是他的动作依然迅捷之极,步伐也丝毫没有紊乱,他的实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可怕的力道,非凡的速度!惊人的协调!我甚至有些吃惊于他的凶猛,赶快侧身躲闪,孙队长虽然一拳打空,但又马上施展了一记旋身摆拳,朝我的头部袭来。 我微微一低头,抬臂挡击了一下,孙队长即刻收臂后退了一步。 孙队长开始绕着我转圈儿,他的脚步像流水般飘移不定,流畅迅速,伺机进攻,先后再击出数拳,拳拳到位,拳拳带风。 他的出招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给人反应的时间很短。我随着孙队长出神入化的的拳劲屈伸腾挪,躲闪与反击之间,安稳自如,以柔克刚,以虚避实。然而,他的拳劲却又虚实结合,或由虚化实,或由实化虚,始终是攻击我最薄弱的部位,甚至是要害!这一刻,或许只有我和孙队长明白,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瞬间融入天地,或浩瀚或渺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典,每一举每一动都是传奇。谁敢大意?谁敢轻敌?如果说孙队长的攻击恰若长江黄河,汹涌澎湃,激流滔滔,一泻千里,势不可挡的话,那么我的招数恰若深潭暗渊,漩涡内含,圆柔外露,吞日陷月,变幻莫测!我以镇定的拳脚应对着孙队长猛烈的攻击,虽然没有四两搏千斤的壮举,却也步步唯艰,举棋唯妙。 高手过招,看似平常,实则招招暗藏深奥,处处暗藏玄机。 当孙队长盎然的一连串组合拳法全然落空之后,他显得稍微有些焦急了。 正在他一边出招一边琢磨变应之策的时候,我伺机使出一个虚拳探路,孙队长悄然闪躲,却被我早已击出的一记侧踢击了胸部。 孙队长‘啊’了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 但孙队长很快便又站定脚步,他显得有些震怒了,微微一定神儿,攥紧了拳头呼啸而来。他那凌厉的拳风清晰可闻,他的身上,带了一种强劲的虎啸山林、狮腾原野的气势! 面对着孙队长连贯密集、刚猛十足的攻击,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孙队长即便是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中,拳法竟然仍旧丝毫没有乱了章法,力量、速度倍增的同时,身体的防守反而更加严密,让我无漏可寻。看来,这些时日,孙队长仍然没有停滞过刻苦的训练,在此之前,尤其是今年三月份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之前,我曾与孙队长交过手,他那时候根本没有如此犀利如此凶猛!他算得上是一个天生的战神,曾经在特卫局创造过无数奇迹,他的身手,他的绝技,都在特卫局永远是留传了下来。而此时,他更是将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应用的有如神助! 凝视着对手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我只是加大了防守,不得不采取了已逸待劳的战略方针。 孙队长见击我不中,忽然又退后一步,暴喝一声,朝着擂台下猛跺一脚,那擂台下面的木板竟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随即孙队长继续铆足了劲儿冲将过来,迅雷般的一拳毫无章法可言,直直打向我的面门! 那拳速,简直是形如光速,我感觉到一阵风,正在逼近-- 我迅速地左侧步,双手左右盘旋,看准来势如闪电般的拳头,快速出手,借势推力,抓着他的手腕儿向一旁推去。 但是孙队长很快便收住势,突然左脚在地上又是一下猛跺,然后身体猛地侧转回来,凭借反冲力,一个凌空侧腿击向我的面部! 此腿重若千斤,至刚至猛,气势之盛,无与伦比,一旦击中人的身体,相信非死即残! 这一瞬间,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迅速地抬手迎击,用两手撩拨之势,缓解了一下飞冲过来的腿击,然后身体微微一撤步,也施展了一记高位弹腿,试图以奇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很遗憾,这一腿被孙队长轻易躲开。 而这个时候,第一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一个回合,就这样结束了! 我们各自返回擂台一角,齐梦燕带领着保障队员们都围在了我的身边,又是递小洋人又是擦拭汗水,但是孙队长那时却冷冷清清,无人搭理。 我对齐梦燕道:“去,让两个人过去帮帮孙队长。” 齐梦燕狠狠地摇了摇头,道:“不去!不去!他现在是你的对手,是你的敌人!” 我瞧的出受了冷落的孙队长显得挺尴尬,不由得有些歉意,以命令式的语气冲齐梦燕道:“去!你亲自去!” 齐梦燕噘着嘴巴冲我哼了一声,不知道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果真拿着毛巾和一瓶小洋人走了过去。 也许孙队长的确有些生气了,抑或不是生气,是嫉妒。他皱眉冲这边瞧了一眼,心不在焉地与我对视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金铃突然凑到了孙队长身边,从齐梦燕手里接过毛巾,帮孙队长擦拭了起来--- 我猛然一惊,突然有种近乎于吃醋的感觉!尽管,这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吃醋。 很快,第二回合的铃声响起,举牌小姐绕圈儿完毕后,擂台下又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我和孙队长对峙片刻,由孙队长率先发起了攻击。 拳台上顿时硝烟弥漫,充满火药味。 孙队长勾着头,下巴贴近胸膛,头不停地摇晃着,频繁地向我出拳。 他的出拳越来越汹涌,速度也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大。 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否则倘若被孙队长的拳头击中要害部位,非受重伤不可。我一边用十字交叉法抵抗着孙队长的短拳,一边用我那雷霆万钧的重拳向孙队长发起反击。第二回合刚开始不到一分钟,我的一记右钩拳便打中了孙队长的下巴,孙队长踉跄后退了几步,倒是稳住了重心。台上的观众被拳台上惊心动魄的搏斗惊呆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打倒他!打倒他! 当然,在这些声音当中,齐梦燕的声音最大,尽管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她仍然不遗余力地为我呐喊助威,一刻也不得松劲儿。 可真是难为她了! 孙队长前后左右试探了一下滑步,然后径直朝我扑了过来,他以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重钩拳击向了我的面门。 我眨了眨眼睛,一侧脑袋,拳风呼啸,孙队长的拳头擦着我的脸颊迅速收回。 也许是我被孙队长的凶猛激怒了,我身体重心前移,像一辆坦克一样向他压了过去,嘭!一记雷霆万钧的左钩拳再次击中了他的面部! 孙队长‘啊’了一声,径直跪在了拳台上。 我没有乘胜进攻,想过去把他拉起来,但是觉得不妥,只是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等待再战! 很多时候,在拳台上,有些东西是无法兼顾的! 擂台下再次欢呼起来,怪叫声和责怨声夹杂着,也许有很多人在埋怨我没有乘机进攻,尤其是齐梦燕,更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冲我喊道:赵队长,进攻啊,进攻啊,多好的机会!!! 我不得不承认,在擂台上,我是带着感情的!这在残酷的拳台竞技场上,是个大忌讳!就象我与乔灵的较量一样,我因为考虑对方是女性,不好下重手,才导致我与她的较量持续了三大回合!此时此刻,面对昔日的老队长,我更是下不了狠手,不可能在他明明已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要向他进攻。 但是孙队长却跪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身来,他拿眼睛的余光望着我,用手划拉了一下脸颊。 大家都在期待着他站起来! 不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而是他想趁机休息休息?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任何人都丧失了心理防备的时候,孙队长突然跳了起来,而且以一记出其不意的快拳击向我! 我毫无准备,下巴遭受了猛烈的一击!我不敢相信,连我一直尊敬的孙队长,也会搞偷袭?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擂台上,偷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它往往是选手反败为胜或者出奇制胜的法宝! 拳台之上,不应该有感情!一心不能两用,谁若在拳台上还讲究什么感情,那他的下场肯定只会是失败! 就象是在战场上,双方都是血肉之躯,为了保护自己,我们只有让对方流血;为了赢得胜利,我们也只能牺牲对方! 但是此时的孙队长,见一击命中,又象一头蛮牛一样地冲出来,以一记凌厉的右直拳击中我的胸部。但是我的抗击打能力不弱,当孙队长的拳头落在我的胸膛上时,我微微一运力,轻松化解,身体无羔。对于孙队长的进攻,我采取了沉着主动的应对方式,我开始押拳强逼孙队长,伺机对他进行强制性攻击! 几乎仅仅是这一瞬间,在观众的鼓噪声中,孙队长简直成了一台挨打的机器,倒下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倒下去。他在我连环的炮弹一般的重拳轰炸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没办法!这就是擂台!这就是比赛! 我没有别的选择! 孙队长的战斗力也是出奇的惊人,尽管他连连受挫,但还是表现出了异常的英勇,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青紫,但是他的出拳和出腿仍然没受到影响,仍然是快如闪电,风声鹊起。 此时此刻,我几乎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将孙队长迅速打败! 但是,一个突然之间诞生出来的意识,瞬间搅乱了我的章法,我突然收敛了对孙队长的进攻,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了起来。 擂台上最忌讳的便是一心多用,正因为有了心思,使得孙队长有机可乘,一个力度极强的正蹬,蹬在了我的小腹处。 我的腹部一阵剧烈疼痛,不堪重击,踉跄倒地! 此时此刻,不知道谁能理解我赵龙的苦心! 088章 当我倒下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望着越战越勇的孙队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知很没趣,参加了这么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擂台竞技。 确切地说,我觉得这次擂台赛对于孙队长来说,显得更重要一些。他现在刚刚走进社会,需要一次成功激励一下自己将来的人生信念。对他来说,一辆本田车的奖励,那简直是意义很大;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本来就不喜欢日本车,再加上我已经有一辆丰田皇冠,自己手头上也多少有点票子。一辆本田车对于我来说,简直没有任何意义。我本来想赢回一辆本田车送给心爱的由梦,但是后来再一想,由梦跟我一样,也挺爱国挺支持国货,我还是买一辆国产车给她更合适一些。尽管国产车的价格都很便宜,甚至技术方面不很成熟,但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产品,我们每买一辆国产车,就会相应地为中国的汽车产业做一份力所能及的贡献。 这样一想,我倒是显得豁然开朗。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冠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反而是对于孙队长来说,意义重大。 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孙队长成为本次专项比赛的冠军,让他体验一把成功的喜悦,同时对于他与金铃之间的合作,也会多几分促进作用!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这些想法已经变得相当清晰,我望了望来势汹涌的孙队长,暗暗地再肯定上了决心。 但是我知道孙队长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如果他知道我故意把冠军让给他的话,肯定不会答应,甚至还会认为我在侮辱他。因此我必须要多跟他交战几个回合,然后再制造机会! 较量还在进行,孙队长仍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我展开了轮回攻击,他审时度势地在我视线中形成包围之势,很娴熟地拿着格斗姿势,不断寻找进攻时机。我稍微放松了警惕,尝试以一种别样的心态来面对这场较量,象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和孙队长的较量也不是第一次。虽然现在的他和我已经今非昔比,都在格斗实战方面的造诣上更进了一步,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是能摸出几分他的拳路。 孙队长的组合拳和金臂钩形成奇异的组合,当他以近乎于极限的速度挥舞着一记金臂钩打来的时候,我灵巧的低头闪过,同时施展了一记低段扫腿,扫在了孙队长的大腿后侧,孙队长觉得整半边的身子一软,差点儿因重心不稳而重重摔倒。但是孙队长毕竟是孙队长,他的随机应变能力是相当强的,几乎是在瞬间,见机不对的孙队长立刻转过身来反击,而他看到的却是我的拳头,自小变大,最后“砰”的一声砸向他的脸颊。孙队长迅速后仰,闪过了这一拳,然后一个漂亮的弯腰右脚猛蹬,直奔向我的腹部。 我微微撤步躲过,虽然孙队长这一记漂亮的踹击没有击中我,但是擂台之下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很显然,他那华丽且实用的招式,令所有人感觉到了震撼。 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孙队长一抖精神,一记不怎么规矩的钩拳闪电般地又逼了过来。 他这次的进攻相当猛烈,象是一鼓作气想要挽回局面。紧接着,各种灵巧的拳头雨点一般地袭来。 我敏捷地躲闪着,但是却还是故意审时度势地主动受了他一拳! 这一拳,是我故意让给他的第一拳! 在一记直拳击中我的下巴后,孙队长似乎是更加自信和凶猛起来,他用左腿狠狠的抽打着我的右腿,然后再换右腿低扫继续打击,我时而躲闪时而故作难以抵挡之势,还别说,孙队长的腿功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那种酸痛的感觉瞬间在我双腿上贯通,我紧咬着牙关,为了心中的一分欣慰,为了达成一份心愿,我必须承受。 之后孙队长的一记右直拳又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伟大的孙队长啊,能不能不总往要害上打,往胸膛上打也行啊! 真的,有些时候,即便是装作技不如人,也是一件难事。因为你必须要装的像,还要忍受挨打----那并不是一种好滋味儿! 前踢!孙队长开始在对峙当中出其不意地施展起了前踢! 他的这种打法我是万万不能主动受击的,因为孙队长招招凶险,前踢也是他的杀手锏之一!他的前踢处处踢向我的要害部位,我只能频频躲闪,不敢有半点儿马虎。否则倘若是让他的前踢踢在命根子上,那估计我得彻底废了!尽管我们提前都进行了一定的防护措施,但是那些防护措施在高手面前,根本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的!就像是安全系数再高、安全气囊再好使的家用轿车,也抵不过大型货车的辗压一样。 看的出来,孙队长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的战斗力也是出奇的惊人,连续进攻,没有丝毫松懈,也很少有明显的漏洞。 对于他的进攻,我往往是避实就虚,虽然我已经决心佯败,但是面对孙队长凶猛的攻击,尤其是击向要害的拳脚,我还是要尽量避开。也就是说,避开他的重拳和重脚,而有选择地接受他的虚拳和短击,对于我来说,这既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渐渐向劣势靠拢的有效途径。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孙队长见迟迟不能在根本上控制局势,竟然开始施展了----金刚腿! 金刚腿是中国武术的精华,也是孙队长很少使用但杀伤力极强的看家本领之一。平时如果不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使用的。由此可见,孙队长对这次决战的胜利看的是何等重要。在武术界历来就有南拳北腿之说,金刚腿法算是是北腿之一。武谚云:“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手打三分,腿踢七分”。这两句话充分说明了腿法在技击格斗中的重要性。金刚十二腿是散手中的精品腿技,简单实用,不尚花架,灵活机动,凌厉威猛。在真打实杀中,时而硬打硬进无遮拦;时而避敌锋芒击空当;时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时而含而不露,诱敌深入。金刚腿算是少林绝学之一,但是论及造诣,孙队长绝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金刚腿十二式,每一式都是无比犀利,我心想亲爱的老队长啊,你越是凶猛,我越是不敢马虎,越是不敢主动让你占据优势!你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几乎没用多久,孙队长便将金刚腿的十二式一一怠用,但是都被我灵活避开,我不可能为了主动败给他,而置自身的安全于不顾!因此,我必须避开那些过分犀利的攻击! 但是孙队长的金刚腿施展完毕,正准备用组合拳反攻的时候,已经意味着第二回合的终结。 铃声一响,我率先收了势,孙队长犹豫了一下才彻底收势,看的出来,他还没有尽兴!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看到过孙队长如此疯狂地去搏斗,那么急于求胜!但是我想他是对的,站在擂台上,无论是谁,都必须要为自己的每一拳每一脚负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打倒对方! 擂台上,是不应该掺杂感情的,一旦掺杂了感情,就意味着妥协,意味着危险。 但是我无法不掺杂感情,我更无法说服自己施展全力打败孙队长,自己坐上冠军宝座! 冠军宝座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对孙队长来说,却意义深远。 因此我已经抱定了必败的决心,我希望用我的落败,为孙队长开创一个走进社会后的良好局面! 他需要这么一个局面! 各自回到擂台一角,休息之余,齐梦燕一边为我擦拭汗水,一边急促地问我道:赵队长,你在让着他? 我倒是猛然一愣,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隐讳了,却不料还是被齐梦燕识穿了!但我只是敷衍地笑道:让着他?他是谁啊,他是我以前的老师,我还觉得他是在让着我呢!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觉得你没发挥出来!你没用全力! 我岔开话题道:给我再拿瓶水来,挺口渴。 齐梦燕一边让程心洁递过来一瓶小洋人,一边道:不能喝太多水,不好。 我点了点头,喝了两口后,做了一个深呼吸,静待着下一回合的到来。 我瞟了瞟孙队长那边,他现在也聚积了不少忠诚的粉丝,有几位坐在前排的观众,凑到擂台一角不住地为他加油助威。而且,金铃也一直在他背后支持着他,也许不是支持,而是一种合作前的关注和期望。 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时候付圣冰开始冲我喊道:老赵,男人一点儿,打败他!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知道她是在激励我,但我只是回之一笑。 付圣冰抛砖引玉地又道:老赵你要是能拿冠军,本小姐帮你洗一周衣服!豁出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撸了撸袖子,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我汗颜地无语,甚至是苦笑了一声。 这时候,第三回合的铃声响起,举牌小姐绕擂台一周后,我和孙队长先后地走到了擂台中央。 孙队长轻声问了我一句:怎么,状态不是很好啊? 我笑道:很好!主要是老队长你太强大了,我有些吃不消。 孙队长道:你又谦虚了! 几句过后,我们拉开距离,同时也拉开了架势。 恶战还在继续,但是结果,却早已注定。 在这一回合里,我已经抱定了必败的决心,处处谨慎避让。 但是孙队长似乎没有发现我的作假,仍然是积力奋战,毫无悬念地,几乎没用多久,孙队长已经占据了主动地位,接连施展组合拳和连环腿对我进行攻击。 一个组合拳向我袭来,我躲闪过了前两拳,在第三拳时我头一偏,径直击中了我的脸颊。 我顺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但我还是用手撑着爬了起来,继续应战。 孙队长越战越勇,又开始施展他的金刚腿,我与之抵御了几个回合之后,抬臂迎击了他的一记侧边腿,我瞅准机会,顺势顺滑退步,然后斜向后再次倒在了擂台之上。 裁判窜过来开始数秒:1、2、3、4------ 这一刻擂台之下简直疯了,无数人叫嚣着:起来,起来!站起来! 甚至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舞着胳膊狂喊着。毕竟,在我这两天的擂台赛中,我一路过关斩将,数次秒杀强敌,已经积累了一大批的忠诚粉丝,他们当然不希望我就这么轻易便落败了! 尤其是齐梦燕和付圣冰,两个人在这方面倒是形成了默契,不断地向着擂台上狂喊加油,我感觉到付圣冰的五脏六腑都要喊出来了,那尖锐的声音,分贝值简直比飞机起飞时还要高,甚至致使工作人员上前规劝了她一番,但她仍然我行我素。齐梦燕也是如此,嗓子不知道喊哑了多少次,她指挥之下的啦啦队员们也是扯着嗓子喊:赵队长,加油,赵队长,必胜!当然,相对于齐梦燕和付圣冰来说,程心洁显得要矜持很多,这也许与她的个人性格有关,但是我也能感觉得出来,她已经很用力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再战。 然而我的持续倒地,已经让孙队长精神抖擞,信心倍增。因此,我站起来的时候,正是他发动下一轮攻击的最佳时机! 我与他绞尽心机时僵持着,寻找最佳的受击时机。 直到他的一记旋空扫踢冲我飞速地袭来之时,我有意地迅速一侧身,右臂被击中,同时身体向左侧猛然倒去! 而我这次倒下,便再没有起来。 确切地说,是我不想起来,待裁判在我身边蹲下身子,挥舞着手指头数到‘10’的时候,已经意味着决战的终结。 无数人为冠军的诞生而站起来狂呼,也有无数人对我的表现显示出极大的愤怒和不满。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已经很欣慰了! 好友的叹息声,将整个擂台笼罩,付圣冰和齐梦燕、程心洁等人冲上擂台,将我扶了起来。 不再是埋怨,不再是叹息,而是发自肺腑的安慰。 望着裁判举起孙队长的右手,孙队长那开心的样子,我在心里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此番举动-----值! 之后,孙队长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凑近跟我拥抱了一下,并关切地问了一句:赵龙,你没事儿吧? 我会心一笑:能这么坦然地跟你拥抱,你说有事儿没事儿? 孙队长拍了拍我的后背,道:“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此刻,擂台下的掌声,到达了一个崭新的gao潮,无数人为孙队长振臂高呼! 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掌声中,应该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十几分钟后,总结、表彰正式开始。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将此次大比武总结了一番,宣布了各个项目冠、亚、季军名单。 华泰公司的总成绩,在几百家保安公司当中名列第二。第一名当然是天龙保安公司无疑,他们虽然在自由搏击专场中失意,但是在其它各个项目上,都仍然是成绩斐然,遥遥领先。因此最后的总分数,仍然是天龙保安公司名列第一。 主持人在介绍时也格外强调了我和孙队长的名字和战绩,并赞扬我们是这次大比武中杀出来的两匹黑马,刷新了一个崭新的奇迹。 随后是----现场奖励! 当颁奖嘉宾----天龙保安公司董事长陈富生将一串漂亮的车钥匙交到孙队长手中的时候,我欣慰地笑了。 当然,作为专项比赛的亚军,我也获得了一定的现金奖励----1万元人民币。 虽然,相对于一辆二十几万的本田轿车来说,这一万元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我仍然很欣慰,很开心。 一切结束以后,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人们怀着对这次盛会的回忆,津津乐道地开始驱车回返。一时间,天龙保安公司基地院内车辆交错,但是井然有序。 而孙队长马上成了媒体和记者们的焦点,一二十个记者将孙队长围了起来,闪光灯将他那刚毅的脸庞照射的相当清晰。他游刃有余地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活像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般。 当然,也会偶尔有三两个记者试图采访我,被我拒绝掉了。 付圣冰瞧着光环笼罩下的孙队长,拉着我的胳膊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辆本田吗!老赵,别眼红!等回去以后我给你买辆奔驰,或者宝马!” 一提到了宝马,付圣冰的脸色虽然一变,她似是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些经历。 倒是程心洁突然插了一句:“赵队长才不会眼红呢!我们赵队长有丰田皇冠,不比他的小本田强多了!” 我知道二女都是在安慰我,兀自地笑道:“回去,我就换辆国产车!” 付圣冰一愣,追问道:“换辆什么车?” 我捏着鼻子道:“奇瑞,或者是-----比亚迪。纯国产的!” 付圣冰膛目结舌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呼道:“老赵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几万块钱的车,能开吗?” 我故作深沉地道:“大街上,有的是!早晚有一天,中国人还是会更信赖自己的汽车品牌!” 付圣冰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道:“高尚!爱国!向你学习!” 正准备驱车回返的时候,金铃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提出要请我和孙队长吃饭。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多给孙队长和金铃一个单独交流合作意向的机会,于是委婉拒绝。金铃倒是也没再强求,转而凑到了孙队长身边,替他驱散了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们,与孙队长侃侃而谈。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喜悦和伤感参半。我觉得自从孙队长在这次大比武中脱颖而出后,金铃似乎对我有些‘冷落’了,当然我也不奢求金铃对我多么热情,但是巨大的反差对比,让我不得不承认,金铃只是一个商人,也许她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金氏的发展,金氏的壮大。在此之前,金铃将我视为她进军影视产业的一个寄托,现在有了可以取我代之的孙队长,她理所当然地会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到了她的新目标身上,作为一个商人,她很辛苦,也很务实。 驱动丰田车,载着付圣冰、丹丹、齐梦燕和程心洁四位大美女,我风驰雷电地穿梭在北京的各条道路上。 很快,便驶回了望京。 我将齐梦燕和程心洁送回如意苑小区,然后载着付圣冰和丹丹径直回了天龙大厦。 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大好事,因此特意想奖赏自己再腐败一下。因此进屋后我破天荒地主动向丹丹说了一句:“有点儿累了,我去洗澡,一会儿帮我放松一下吧!” 丹丹受宠若惊地毛了手脚,赶快笑道:“好,好,好啊!我这就去收拾一下!”然后像天外飞仙一样闪进了我的卧室。 我进了洗澡间,痛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扎着浴巾走了出来。 付圣冰瞧见我出来,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望着我,轻盈地凑过来,指着我的胸脯赞美道:“老赵你的胸肌真发达,像女人的nai子!” 我汗颜地扑哧一乐。幸亏是早就被这丫头雷惯了,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意外。 我转而赶往卧室,付圣冰却象幽灵一样,跟在我左右,滔滔不绝地赞美着我的肌肉,还不失时机地伸手触摸,连声赞道:“标准的型男!长的帅,身体结实,这种男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对女人免疫力的一种巨大挑战!” 我止住步子,反问道:“这么说,我不该活着?” 付圣冰嘻嘻笑道:“当然不是。你要好好地活着,你多活一天,本小姐就多欣赏一天。”付圣冰再摸了几下我的胳膊,甚至是胸脯,直摸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笑道:“痒痒。” 付圣冰啧啧地道:“不是痒痒,是触电!触本小姐的电!” 我再次汗颜,瞟了瞟面前的付圣冰,不由得微微一怔:她确实够让人来电的,俏美的容颜,和那副调皮的大小姐形态,还有身上换下的那套性感套裙,的确带有极强的电流! 我没再聆听付圣冰的雷人语录,转而迫不及待地钻回了自己的卧室。 丹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将床铺整理的相当和谐美观,见我进来,她微微一弓身子,屈膝笑道:“请赵哥shang床!” 我一愣,怎么越听这话越觉得别扭呢! 我轻巧地躺在床上,丹丹不失时机地主动帮我褪掉拖鞋,开始帮我放松筋骨。 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再次让我舒爽至极,我感激地望着丹丹,千万声感激在心里荡漾了起来。 丹丹轻盈地笑着,双手恰到好处地游走在我的身体上,在一种特殊的香气之中,我又演绎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腐败’历程,感受着丹丹那灵巧的小手给我带来的惬意和舒爽。 但是正在我尽情享受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丹丹帮我递过来,我打开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 我皱紧了眉头,觉得事情的苗头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略显犹豫地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媚意十足的女音:干什么呢赵队长? 089章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老板娘石云。 她的声音有些嗔气,令人一听便知道电话那边的她肯定是媚态十足。 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嫂子有什么事情吗?” 石云道:“出来喝杯咖啡吧,为你取得的成绩,庆祝一下。” 我问道:“怎么,嫂子现在还没回来?在哪儿?” 石云道:“一剪梅咖啡屋。望京花园东侧这边。是你开车过来,还是我开车过去接你?”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用了吧嫂子,又没拿冠军,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石云道:“当然得庆祝!我们华泰包揽了冠亚两军,更何况,那个孙玉敏不也是你介绍过来的吗。你付哥也很高兴,只是他今天有客户要去见,没能过来。不然的话,你付哥肯定会亲自过来的。” 我笑道:“谢谢嫂子赏识。但是我实在不敢当啊!还是算了吧,你也早点儿回来吧,天已经晚了。” 石云道:“那怎么能算了呢!这次天龙保安公司组织的大比武,你可是给咱们争足了面子!专场前两名被咱们包圆儿了,这实在是个奇迹呢!” 我道:“嫂子过奖了!” 石云道:“过来吧!喝杯咖啡,聊聊天,也算是我替你付哥提前对你表示祝贺,表示感谢。没有你,就没有华泰的今天!” 我试探地道:“嫂子要是真想祝贺我,不如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开个pprty,加上付圣冰姐妹俩,还有丹丹,人多了,热闹。正好也缓和一下----” 石云打断我的话道:“嗐!有些事情我不想跟那几个小孩子掺合,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付圣冰和付圣依,光懂得捣乱!好了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一剪梅咖啡屋,不见不散!” 说完后石云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苦笑一声,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我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叼了一支烟皱紧了眉头。 丹丹试探地问道:“老板娘打来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道:“她太客气了,非要请我喝咖啡。” 丹丹若有所思地道:“确实呢。她好像对你----特别关心!丹丹都曾经怀疑过,老板娘可能是----”丹丹试量了好几次,还是没说出后面的字眼儿。 我只是轻笑一声,对丹丹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换套衣服。” 丹丹起而退,行至门口却突然止住步子,回头望着我轻声道:“赵哥,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问:“什么,说吧。” 丹丹略显迟疑地道:“我想赵哥你还是堤防一些好,我觉得老板娘对你这么好,你们经常在一块,会---会引起误会。” 丹丹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我知道她的话外之音。老板娘毕竟是付总的老婆,付总对她疼爱有加,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付总爱她甚至超过两个女儿!我若是顺着老板娘的心思,天天和她粘在一块,付总肯定会不悦,甚至是误会。因此丹丹的提醒也不无道理。但是有些时候,却是无法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去做事的,对于石云如此强烈的邀请,我必须得去。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若是不去,情况会更加不妙。 我冲丹丹感激地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丹丹走后,我迅速地关上门,换了一套灰色的西装,然后朝外走去。 谁想我却在天龙大厦楼门口碰到了付圣冰!付圣冰正在跟一个小男孩儿逗弄着玩儿,那小孩儿大约三岁左右的样子,穿的开裆裤,小孩儿的母亲正笑着跟付圣冰侃侃而谈。 付圣冰将手伸到小孩子的两腿之间,用手指拨弄着他的***,逗弄道:“谁的***?”那小孩儿倒也毫不内向地道:“我的!小姨不要动我***,撒尿啦,撒尿啦----”而小孩儿的母亲只是尴尬地轻笑着,却又不好意思制止付圣冰的‘流氓’行为。貌似,小孩子的***天生就有两个功能,一是撒尿,一是供那些无聊之人把弄着玩儿。 我汗颜地想在一侧溜之大吉,但还是被付圣冰的慧眼瞅了个正着。 付圣冰拉着我的手问道:“干什么去呀老赵?” 我道:“出----去岗上查查,看看有没有违反纪律的。” 付圣冰饶有兴趣地道:“带上我吧!带着我去!”她还没等我回答,就顺手一指刚才被她‘虐待’过的小男孩儿对我道:“看这小孩儿多可爱啊!他就是那天我跟你的那个小孩儿,当时我问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儿,他喇叭开双腿说‘自己看呗’,可好玩儿啦这小孩儿!” 幸亏我被雷习惯了,只是在心里一声苦笑。我瞧见那小孩儿的母亲早已经羞涩的满脸通红,犹豫了一下,赶快抱起孩子溜之大吉了。 我挣开付圣冰的手,道:“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吧,我查完岗直接就回保安队了。” 付圣冰调皮地道:“那我也跟你回保安队!” 我赶快道:“别介!赶快上去吧,去研究研究----菜谱!”情急之下,我为付圣冰找了个差事。 付圣冰皱眉怨道:“研究菜谱干什么,本小姐又不是厨子!”但她马上恍然大悟般地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是不是老赵你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在暗示我多学学,做更多的菜给你吃?好嘞好嘞,我这就去外面的书店再买几本美食类的书,我要争取成为你的美食专家!贴身女厨!” 见过自作多情的,却没见过如此自作多情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付圣冰这一点儿挺可爱,挺招人喜欢。至少,这种自信精神,要比她整天恶搞和散布雷人语录要强的多。 于是我虚张声势地道:“喜欢吃!可喜欢吃你的菜了!上次你做了一个糖酥排骨,吃的我满嘴流糖水,可甜了!” 付圣冰倒是没听出我这话中的讽刺,反而是得意地道:“嘻嘻,喜欢吃本小姐的菜,那简单!老赵我再问一句,除了糖酥排骨,你还喜欢吃我的什么?” 我敷衍地道:“只要你付大小姐做的,我都喜欢!超喜欢!” 付圣冰更是得意,但她紧接着问了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她凑近我的耳边,稍微压低了一下声音,道:“那---那你喜不喜欢吃我豆腐?” 我眉头一皱,真想撞墙!付圣冰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不好吃?” 我望着她那一脸的坏笑,真想拧着她那水嫩的小耳朵来回转个三百六十圈儿,让她知道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但是话,是万万不能乱说地----- 倒是付圣冰再没有纠缠于我,我趁机‘逃脱’,驾驶丰田皇冠,驶向一剪梅咖啡屋。 路上,我接到了程心洁打来的电话,拨通后,程心洁在那边道:姐夫,你回宾馆了没有? 我道:还没。一会儿回去。 程心洁道:你得早点儿回去呢!我老姐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一点儿都不珍惜。 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后脑勺,心想瞧我这记性!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我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要不要一起去送送你姐? 程心洁道:我不去了!要给你和我姐一个单独呆呆的机会嘛!我可不去当电灯炮!再说了,我现在是一个保安队员,有人管有人约束了,可没你这个中队长这么自由! 我笑道:贫嘴! 挂断电话后,我想直接驱车返回宾馆,但是想到石云还在咖啡屋等我,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骂道:这个女人纯粹是神经病! 于是我加大马力,很快便到了一剪梅咖啡屋。 石云正在门口张望着,见我到来,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赵队长的速度真快啊!开车很牛。” 我早已厌烦了她这近乎于恶心的夸奖,不由得更是皱紧了眉头,我冲她反问了一句:“嫂子来了很久了吧?” 但是说实话,石云今天的打扮的确挺惊艳的,一套漂亮的黑色装束,倒是将她原本就玲珑的身体雕刻的俏美至极,她的衣服属于那种轻丝鱼网式的,还镶有晶片,灯光一照射,闪着灿灿的光华,倒是显得格外性感。她脚下蹬了一双欧式高跟鞋,鞋面儿很亮,我刚到的时候甚至被恍了一下眼睛。 石云一根手指抚在唇间,呵呵地道:“不久。半个小时。” 我故意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道:“对不起了嫂子,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 石云顿时一愣,兴师问罪地道:“呵,赵队长真是架子不小啊!我好心好意地请你喝咖啡,你还推辞有事。是不是故意的?” 我道:“哪里敢啊!我是真的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好意思,让嫂子扫兴了!不如改天我请嫂子喝咖啡,怎么样?” 石云笑道:“改天?改天恐怕就没什么意义了吧!那好,既然赵队长有事,我也不勉强你!那就改天吧!”石云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其实她已经在怨责于我了。只是这能怪谁? 我又客套地说了一句:“实在不好意思了嫂子,改天我再向你请罪,请你喝咖啡!” 石云冷哼了一声,然后将腰间的坤包往里一收,轻拍了一下道:“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算了,算是我瞎子点灯白费蜡!”她说完后,不悦地转身进了咖啡屋。 我叼了一支烟,钻回丰田车里,倒是觉得挺有戏剧性。 然后我径直赶往宾馆。 一路加速狂飚,丰田皇冠驰骋在繁华的街道上,见缝插针地疾速腾奔。 很快,我便回到了宾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间有些狂跳起来,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见到那亲爱的人了。 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由梦正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似是在遐想着什么。 她穿了一套很漂亮的粉色时尚装束,双手扶在大腿上,眼睛里蕴藏着太多太多的玄奥,令人费解。她思考的很关注,当我推门而入的一瞬间,甚至是吓了由梦一跳。 我朝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儿,发现由梦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放在床头一角,格外显眼儿。我心里顿时一阵刺痛,不敢相信,与我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的由梦,真的要返程了。 由梦从床上站了起来,象往常一样,凑近我,赐予我一个深情的拥抱。这次她拥抱的时间很长,久久没有松开,仿佛是将所有的留恋之情,都寄托于其中。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吃了吗?” 由梦点了点头:“吃了!吃的水饺。” 我拥着她坐下来,将她拥在怀中,尽情地感受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儿,瞧了一眼旁边的行李,我皱眉道:“真的要走了?” 由梦道:“当然要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瞄了一下由梦的表情,不由得怨责道:“瞧你这样子,说的真生死离别似的!到时候你可以经常过来找我,我去找你也行!不过----不过我想让你再呆两天,两天就行!” 由梦愣了一下:“都呆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烦我?” 我冲由梦的额头奉上轻轻一吻,笑骂道:“瞧你瞎说什么呢,就是天天看着你,分分秒秒看着你,我都看不够!恨不得把你揣在口袋里,天天装着才放心!”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然后斜倚在我怀里,用手在我胸膛上划起了圈圈儿,却不说话。 虽然她已经尽量掩饰,但我还是觉得她似是满怀心事。 我继续跟她商量:“我是说真的,晚两天再走吧,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什么礼物呢!这两天让我好好陪陪你!” 由梦嘻嘻地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买什么礼物啊!你瞧你瞧,你上次给我买的戒指,我还带着呢!”由梦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来挡在我的面前,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我捏住她的纤纤细手,再奉上轻轻一吻,突然之间,一种特殊的伤感溢满心间,挥之不去。 正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当离别到来之间,令人无法抗拒其中的酸楚。 我拥紧了由梦,道:“我想送给你一辆车!明天去买。” 由梦睁大惊诧的眼睛望着我,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车?得了,本姑娘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礼。再说了,首长处的车多的是,想开哪辆开不了呀!” 我笑道:“私家车呗。首长处的车再好也是公家的,不姓赵也不姓由,咱们买辆车,让它姓由。” 由梦调皮地道:“由什么?由车?呵呵,那你想送我一辆什么车呀。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要送给我一辆玩具车!” 我捏着鼻子,大气凛然地道:“你是女生,我想给你买辆两厢车。但是前提条件,国产车。” 由梦眼珠子嘀溜溜乱转,道:“我倒是相中了一款车,不知道你能不能买的起?” 我拍着胸脯,雄纠纠地道:“尽管说!小kass!” 由梦嘻嘻地道:“纯国产的,长城哈弗!我喜欢那款车!” 我顿时汗颜无比,苦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开越野不合适吧?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开这么大的越野车?开个两厢足够了,大不了三厢。女人开越野太雷人!”虽然说由梦的选择让我感到很震惊,但是却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一直想将丰田皇冠换掉,不开小日本的车,换成是咱纯国产的!由梦这句话倒是及时提醒了我,长城哈弗!这款车绝对是个传奇!那流畅时尚的流线,还有那奢华的空间,华丽的外表,确实曾经勾起过我的购买欲。更重要的是,长城是中国汽车产业的一个老品牌,正宗的自主品牌,正合我的心意。然而,这车如果是男人开的话无可厚非,绝对是奢华的享受,但是像由梦这样的美女去开这么一辆大越野,其雷人指数绝对是空前绝后。 谁知由梦却轻轻地指了指我的额头,笑道:“傻瓜!这款车是我为你选的!” 我顿时一愣:“为我选的?” 由梦点了点头,道:“把小日本儿的车换掉!本姑娘觉得,你要是开国产越野,肯定要比----要比开丰田皇冠帅的多!” 我一把将由梦抱在怀里,赞叹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早就想把皇冠换掉了!换辆越野,不错的想法!但是你呢,我主要是准备想给你买辆车!” 由梦嘻嘻地道:“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咱俩呀,一辆车就足够了!不然的话纯粹是污染城市空气!破坏环境!行了,有钱了也别太大手大脚,以后你----咱们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我捏着鼻子得意地道:“是啊是啊!以后结婚要花钱,儿子要花钱,孝敬老人也要花钱-----” 由梦脸色略显红润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羞涩地道:“谁要跟你结婚啊!才不嫁给你!” 我皱眉反问:“那你嫁给谁?” 由梦摇晃着脑袋,调皮地道:“嫁给---嫁给我未来的老公呗!” 我汗颜! 但是我却突然发现,由梦这调皮的表情中,仍然仿佛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我不知道由梦究竟在想什么,自从她过来找我之后,就一直怪怪的,时而欣喜若狂,时而忧虑重重,甚至有时候还会哭鼻子!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由梦突然有一些失神般地望着我,嘴角处挤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冲我问了一句:“赵龙,你真的想让我多留几天?” 我道:“当然啦!谁不喜欢多让老婆陪自己两天!”我伸手抚了抚由梦光滑白皙细腻的脸蛋儿,颇感幸福地望着她。 由梦笑道:“那好!那咱们折中一下吧!” 我问:“怎么个折中法?” 由梦道:“本姑娘明天再呆一天,最后一天!后天我必须要回去了,我得回家调整调整,然后回首长处工作了!” 我咂摸了一下嘴巴,道:“一天也行!一天也不错!” 我突然间觉得,这争取来的一天,竟然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我在心里暗想:明天这一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由梦身边,好好地利用好那24小时,让它成为由梦有史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不久的日子里,在由梦身上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连我自己都想不通------ 正当我心事重重地琢磨着明天怎么陪由梦度过这最后一天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皱紧了眉头接通,电话那边一个急促的男音失声喊道:赵队长,坏了坏了,出大事了! 我顿时一惊,站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090章 打电话的人是望京中队副队长李群涛,他在电话那边显得很焦急,我甚至还听到了那边传来了一阵疯狂的骂声。 李群涛告诉我道:你带来的那个----那个称为孙队长的那个,他,他喝多了现在,还打了我们几个队员!我的脸都被他打青了打肿了!赵队长你赶快过来吧,再不过来就出大事了!你是没见,那个孙队长,他真狠啊! 我顿时一惊,追问道:真的是孙队长?不可能,不可能!他就是喝醉了,也不可能去给我添麻烦! 李群涛急道:赵队长,你是没听到,他还说----他还说凭什么你赵龙就能当中队长,凭什么你开丰田皇冠,凭什么你抢了他喜欢的女人,他现在却一无所有!他现在醉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了,估计。 我更加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心想我什么时候抢过孙队长的女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赶快对李群涛道:先找些队员把他控制起来,别让他闹事儿!我这就过去! 李群涛道:实在不行我报警了!他现在不管是谁,见了人就打,他简直疯了! 我骂道:报个屁警!等我过去! 然后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一边整理衣服找出车钥匙,一边对由梦道:“由梦,走,跟我去一趟保安队!” 由梦站了起来,冲我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叹气道:“孙队长闹事儿,把我们队员都打了!唉,真是想不到啊!” 由梦愣道:“不会吧?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孙队长了?孙队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跑到保安队里闹事儿去!” 我苦笑道:“我得罪他?我辛辛苦苦地为他铺了一条阳光大道,结果他竟然----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了!更想不通的是,他还埋怨我抢了他的女人,真是邪到家了!” 由梦再一愣,急道:“行!咱们赶快过去看看吧!我跟你去!” 我点了点头,由梦冲我说了一句‘回过头去’,然后从衣服架上扯了一套休闲女装,近乎于光速地换上,咔咔咔地换了一双中跟皮鞋,使劲儿地一踩地面,拉着我的胳膊便往外走。 我真佩服她换衣服的速度,但是现在不是赞美她的时候,我们小跑着出了宾馆,然后径直地上了丰田车。 由梦充当了司机的角色,我对她的驾驶技术深信不疑,也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感觉车子逐渐加速,仪表指示针已经上升到了105! 没办法,我亲爱的由梦在哪方面都很出色,我们在驾驶方面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在平常的行车道上,一百以上的速度,绝对是小儿科! 想起孙队长的奇怪表现,我心里有些急促,迅速地叼上一支烟,以缓解烦闷。 由梦也没时间管我吸烟了,专注地掌控着方向盘,路上的车辆不断地被超越,丰田车就象是一支独秀,在夜色中跋涉。 其实我之所以叫上由梦,是害怕自己一个人控制不了孙队长,由梦和孙队长的交往也比较深,他们在我没入伍之前就已经是很好的战友了,也曾经在一起共事过,因此叫上她,更能稳操胜券。只不过,孙队长的做法却是令我有些恼火,我赵龙扪心自问:自己哪一点儿对不起他,他竟然跑到我的保安队里闹腾起来了!我一直很感念他对我培养和栽培,想当初,是他几乎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传授给了我,包括我格斗技术的提高,包括几项绝技的成就,都是与孙队长的培养所分不开的!因此我一直把他作为自己的良师益友来看待,尤其是在他退役之后,我跑前跑后帮他疏通关系,采用了各种方式让他取得了金铃的信任,获得了与金氏集团合作的机会,他现在的前途可以用‘不可限量’来形容!为了他我甚至在大比武的时候擂台上作假让他当了冠军,我哪一点儿对不起他?他竟然要如此回报我!!!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是孙队长喝醉了,是因为受到酒精的麻醉才做出这番举动,而且他退役之后一直挺压抑,趁着喝醉的时候发泄一下,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可惜,我无法抗拒心里的失落感觉,我甚至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我实在是想不通,我赵龙如此真心真意地待别人,别人却这样拆我的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这一路上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我打开了半扇车窗,外面的凉风呼啸着,汽车和空气的磨擦声显得格外明显,两边的路灯和霓虹灯交替闪烁着,弥补了夜的黑暗,我突然觉得有些凉了,不由得拉紧了衣服,待到一处路阔车少的地方,我不失时机地冲由梦问了一句:“冷不冷?” 由梦目不斜视地道:“不冷!你冷的话,要不打开空调?” 我摇头道:“不用。马上到了。” 我掏出手机给孙队长打去了电话,想先控制一下局面,但是电话里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我这才想起孙队长用的是联通的号码,在我们保安们住的地下室里,移动有信号,联通信号很弱。 车子继续疾速行驶,但是没想到的是,在接近望京的一个十字路口处,遇到了交警。 交警在车前二十米处示意让我们停车检查,由梦一皱眉头,倒是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交警立刻驱车在后面猛追,由梦加大马力,与交警之间上演了一幕猫抓老鼠的游戏。 但是紧接着,在几个路口处,我们都受到了交警们的拦截,不得不承认,在纠察违章方面,我们国家的交通警察们,的确做的相当不错,力度相当大。网上曾经爆料过很多此类的壮举,比如说某地的交通警察为了追上一辆超载的货车,集中警力穷追不舍,那货车司机害怕被扣分和遭到严肃处理,慌忙加速逃窜,在逃跑的过程中轧死了两个行人,自己最后也翻车身亡……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我想劝由梦停下来跟交警解释一下,但由梦不听,非要跟交警较较车技。 我知道,她是害怕耽误了时间,让孙队长惹出更大的麻烦! 就这样,在繁华的街道上,由梦与众位交警之间飚起了车,她的车技绝对是个传说,那么多警察同志围追堵截,竟然硬是拿我们没办法! 最后,由梦成功地甩掉了诸辆警车,驶进了望京。 不过,我也同时意识到,虽然现在躲过了一劫,但是交警们肯定记下了我的车牌号码,估计马上就要通知我扣分了! 但是这似乎已经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孙队长的事情处理一下。 丰田车径直驶进了保安队地下室上面,果断地在停车位中找了个夹缝钻了进去,我和由梦火急火燎地下了车,然后赶往地下室。 从地下室通道里往里走,一阵纷杂的吵闹声越来越清晰,我能听的出来,那是孙队长的声音无疑了! 通道里回荡着由梦那中跟皮鞋嗒嗒嗒的响亮声音,很急促,我们很快便到了办公室门前。 事发之地,便是在这里。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蛮横的孙队长,他掐着腰,一只手指划着站在他对面劝他的李群涛,疯狂地骂着,还不时地挥舞着胳膊道:“赵龙呢,赵龙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回来,让他回来,我要当面问问他,问问他----” 在孙队长身后,还有两个保安班长,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着,一个摸着脸颊埋怨着,见我到来,都纷纷冲上前来与我诉苦:“赵队长你可来了!你看他-----”“赵队长你要为我们作主啊,我们也没招惹他,反而被揍了一顿!” 李群涛发现了我的到来,也及时凑了过来,开始进一步陈诉事情的经过。 而孙队长见我和由梦过来,回头扫瞄了几眼,却将目光停在由梦身上,身体晃荡着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酒嗝,醉眼婆娑地道:“由----由梦!由梦,是-----是你吗?” 由梦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兀自地走上前去,到了孙队长旁边。 我知道由梦的意思,她是在暗示让我冷静,由她出面劝说孙队长。 我静听李群涛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半个多小时前,李群涛正在组织队员们晚点名,结果孙队长突然醉熏熏地闯了进来,指名要找我。李群涛说我不在,孙队长竟然借着酒劲儿说了几句过火的话,说我自身要求不严出去泡妞了,还说我现在忘了本了,脚踏好几只船,不正干,给他丢了人。李群涛据理力争申辩了几句,结果反而被孙队长扇了两耳光!几位班长闻讯而来规劝,也被孙队长暴力相加地揍了一顿。李群涛觉得诧异,但是因为孙队长是我的朋友,他又不敢太过于翻脸,因此才给我打了电话。 听了李群涛的讲述,我有些气恼,我心想孙队长太过分了!我赵龙哪一点儿对不起他,他竟然如此拆我的台! 有些时候,好心是不一定得好报的!但是考虑到孙队长是喝多了酒才如此,我强压住心里的火气,静静地盯着由梦规劝孙队长。 由梦对孙队长道:“老队长,这是干什么呢?” 孙队长见到由梦后,一边吃惊,一边放松了攥紧的拳头,醉眼婆娑地望着由梦,重复地低吟道:“你-----你是由梦?你是由梦!”他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不敢相信由梦会出现在这里。 由梦上前拉住孙队长的胳膊,道:“走,咱们到办公室坐坐!喝杯茶聊一聊,好久没见面了,不是吗。” 孙队长轻轻地挣脱由梦的手,使劲儿地摇头道:“不不不!”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那冲味儿十足的酒气,已经瞬间笼罩在周围,预示着他体内酒精的含量,绝对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孙队长醉眼朦朦地将目光停向我,然后冲由梦反问道:“你------你是跟赵龙这---这小子一起过来的?” 由梦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赵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咱们到办公室,你怎么批评他都行,好不好?” 孙队长发出一声冷笑,突然撸了撸袖子,指画着我骂道:“赵龙,你----你真是给我丢人!丢人现眼!你现在坠落到了什么程度了?你-----你身边究竟有多少女人?” 话说至此,由梦也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孙队长。 孙队长打了一个酒嗝,摇晃着身体颤抖地道:“我告诉你!你骗不了我!尤其是---尤其是你在跟我打擂台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了!我能看的出来----你------你小子花心,花心大萝卜葱!那几个女的是干什么的,都离你那么近,都替你说话!”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伸出了几个手指头,虚虚晃晃地又道:“三个,四个,五六个!你很受女人欢迎是吧,那----那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你----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我想-----想揍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攥紧了拳头。 他说了这么一番话,由此可以预示出他醉酒的程度,实在不浅。 他甚至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很难控制思维和言行,很多细小的事情可以放大。但是孙队长如此将我大贬一番,倒是令我相当气恼!我能回忆起来,当时我和孙队长打擂台的时候,齐梦燕等人都在为我加油呐喊,而且几乎没有人过去帮孙队长擦汗搞服务,这也许是我的工作疏忽,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一直尊敬的孙队长,竟然会将这些摆在台面儿上,将我如此地侮辱一番! 我心里委屈,甚至是怨恨! 我怎会想到,我一直尊敬有加的孙队长,会如此为我添乱! 我鼓了一下勇气,猛然上前拎住孙队长的手,想将他强行拉至办公室好好理论一番。 但是酒醉中的孙队长,却疯狂地拨拉着我的手,口里骂道:“别想堵住我的嘴!你了解我,我是------” “有什么话咱们到办公室说清楚!”我打断他的话,攥住了他的胳膊,他用力地挣脱着,竟然突然抬起了腿,朝我的腹部一顶。 我猝不及防,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由梦焦急地冲孙队长埋怨一句:“老队长你究竟想干什么?不觉得丢人?” 孙队长冷笑一声,拍着自己的胸脯,再打了个酒嗝,道:“我丢人?我丢什么人?丢人的是他赵龙,不是我孙玉敏!由----由梦,你,你怎么会跟他谈朋友?在特卫局,多少好战友!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你知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在特卫局有多少人偷偷地喜欢----着你吗?林高顺,那小伙子长的多帅,又是两杠二,他喜欢你,但他不敢说,因为----因为你被赵龙霸占着!还有----还有林敏德,警卫队的新任副队长,他----他也喜欢你----但是他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也知道你被赵龙霸占着-----还有----” 疯了,简直是疯了! 孙队长简直是疯了! 他这都是说了些什么啊----- 孙队长再拍了拍胸脯,接着道:“还有----还有我孙玉敏!我告诉你们,由梦由秘书,我告诉你,我要跟你摊牌,我孙玉敏也一直在喜欢着你!但我不敢说!”他再拍了一下胸脯,力度之大,估计能将五脏六腑拍的错位,他情绪激动地接着道:“我孙玉敏当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不敢说!我没有赵龙那----那追女人的本事!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我也后悔,我也想得到你-----但是你还是跟了赵龙!由梦,你让赵龙给糊弄了,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身边有多少女人,那天,那天打擂台的时候,多少女人伺候他!我听说,听说还有----还有人在服务---服务什么区里给他按摩----他值得你喜欢吗?不值得,绝对不值得!今天----今天我要当着这些保安鬼子的面儿,我要跟赵龙进行决斗,再决斗一场,比武招亲,比武抢-----抢女人!哈哈,现在赵龙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怕他,不怕他-----”孙队长转而望着我,用一种挑逗的目光望着我。 疯了!纯粹是疯了!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深刻地刺痛! 我如此好心好意地为孙队长铺设了一条阳光大道,但是没想到的是,我此举完全是引狼入室! 我赵龙图什么?我放弃一辆本田轿车放弃拿冠军的机会,让给了他,他竟然如此对我! 难道这----这就是人的本性? 我觉得此时的孙队长,甚至要比强登强还要可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讥讽,都深深地戳痛我的心房! 而且,直至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孙队长竟然一直也暗恋着由梦!难道,他对由梦的暗恋,他长期压抑的这份暗恋,就是此次事件的导火索,他借助醉酒之机,全部倾泄了出来? 但我还是强压住心里的悲愤,我仍然以孙队长喝多了为理由,不断地安抚着自己,消减着内心的愤怒,我上前走了一步,尝试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向孙队长解释道:“老队长,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身边只有由梦一个女人!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儿,我就把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儿一一讲清楚,让你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在打擂台的时候,的确有不少女孩儿为我加油,为我服务。我帮你数一下,她们分别是啦啦队队长齐梦燕,她为我加油那是理所当然,是她的工作;还有付总的老婆石云,那是我们老板娘,她为我加油,也是理所当然;另一个是付总的女儿-----”说到这里,我突然哏了一下,语气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付总的女儿付圣冰,她是华泰老总的女儿,为我加油难道不对吗?还有,还有一个是----是由梦的表妹,程心洁,我的小姨子!我的小姨子为我加油,难道也不对?”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致使我说话间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甚至觉得自己也突然间疯了!我跟一个醉鬼解释这些有什么用?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象是被颠覆了一样,我不知道如何挽回,如何控制现在的局面。 而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保安队员闻讯而来,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 我真的要疯了!因为孙队长他太过分了!他的所作所为,太出乎于我的意料了!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在很多时候,往往是你最信任最尊敬的人,扯你的后腿,跟你为难! 我发现由梦的脸色变得有些诧异,她望着情绪失控的孙队长,再次尝试拉着他的胳膊,劝道:“办公室!咱们到办公室,好不好?” 孙队长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果真在由梦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地进了办公室。 我叹了一口气,叼了一支烟,准备跟进去,却见几个保安队员凑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斥责孙队长的行为,其中有一个三清阁洗浴中心的保安队员更是口无遮拦地道:“队长,你的情敌不少啊!看来你得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别让人给抢喽!” 这个口无遮拦的队员,正是那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邓亮!记得由梦刚刚过来的时候,这位仁兄就告诉由梦说,我的办公室里,经常有美女出没。邓亮的语言影响力,已经大大超过了‘雷死人不偿命’的付圣冰!记得当初老板娘过来发工资的时候,邓亮冲老板娘石云夸奖了一句‘嫂子,你简直比潘金莲长的还漂亮’,把老板娘气的想扇他几个耳光。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邓亮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真君子’,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因为他的口无遮拦,在当保安之前,他已经被辞退过五六次了,挨打次数也是不计其数。很多队长和班长也多次劝我直接将他辞退,但是我心软,考虑到这位仁兄出来打工混口饭也不容易,于是一直留他到了现在。只是令我有些气恼的是,这家伙没少给我捅篓子! 也许是心情很沉闷,我不由得冲邓亮骂了一句:“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完后我也跟进了办公室。 这位邓亮还冲着我背影申辩起来:“队长怎么这样啊,不听好人劝!女朋友让人抢了,活该!” 我没理会他,而李群涛却啪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拎着他的胳膊,一边骂他一边把他拉回了宿舍。 进办公室后,我把门一关,却见孙队长‘啊啊呦呦’地一阵干呕,几乎是在一瞬间,一股强烈的酒气越来越明显,孙队长哗哗啦啦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倾吐了出来! 由梦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埋怨道:“喝这么多酒干什么!误事儿!”她皱紧了眉头,朝我使了个眼色,苦笑道:“赵龙,现在怎么办?” 我也苦笑地一摆手,道:“还能怎么办!先倒壶茶!让他清醒清醒!疯了,他简直!” 待孙队长吐完了这一大口后,办公室里的气味儿已经变得相当浓郁,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我捏着鼻子凑近,递给孙队长一沓餐巾纸。 但是孙队长没接,竟然胡乱地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脑袋剧烈地摇晃着,骂道:“别巴结我!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由梦到外面招呼了一个班长过来,让他倒杯茶水,然后重新回到办公室,开始规劝孙队长。 但是孙队长已经被酒精控制住,谁能劝得了他? 我无奈地望着孙队长,心里暗道:自己这是做了作了什么孽啊,一片好心,却换来了这么个结果! 要是孙队长清醒过来,他又会是怎么一番状况?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我突然在想:孙队长一向不怎么喝酒,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喝了这么多?难道,也是因为由梦? 其实直到此时此刻,根据孙队长刚才的一番言辞,我才知道孙队长竟然也在暗恋由梦!我很诧异,他一直将此事隐藏的那么深,以至于我根本没有考虑过类似的可能。 不得不承认,象由梦这种既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孩子,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潜伏的重大‘危险’!对于男人们来说,绝对是意志力的极大考验!因为几乎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由梦的魅力!在特卫局,象孙队长这样悄然暗恋由梦多年的干部、战士,估计数都数不清了! 孙队长仍然嘟哝着要跟我决斗争夺由梦,由梦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但是不管用,反而更助长了孙队长的脾气。 我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受够了,愤愤地一拍桌子,冲孙队长骂道:“老孙,你想干什么?” 孙队长挑眉望着我,再打了一个酒嗝,道:“翻脸?跟我翻脸是吧?好啊----好啊----来,来,看我怎么象今天下午一样,打的你爬不起来!” 我焦急且无奈地道:“老队长,你,你只不过是当了个冠军,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金铃。 我当然能猜的出来,在大比武结束后,金铃请孙队长吃了顿饭。吃饭肯定少不了酒。 难道,是金铃给孙队长说了什么,才致使孙队长情绪如此激动? 这样一想,我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金铃的电话! 091章 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的声音:赵队长,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兴师问罪地道:今天你让孙队长喝了多少酒?他现在满嘴里都是胡话! 金铃道:不多,我本来想让他喝红酒,他喝不惯,非要喝白酒。 我再问:喝了多少? 金铃道:北京二锅头,喝了二斤多。 我汗颜地道:你们再高兴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过来看看孙队长变成了什么样子! 金铃道:男人多喝点酒不是什么怪事!你敢说你没喝多过? 我道:我是喝多过,但是我也没象孙队长这样!这样闹事儿! 金铃道:好吧好吧,我这就过去,是我让孙队长喝的酒,我负责。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我继续问道:还有,你对孙队长都是说了些什么? 金铃道:说了些什么?我能说什么!就是跟他讲了一些社会上的事情呗。你这个战友啊,思想太过于单纯了,我只是给他讲了讲社会上的事情,让他增加一下社会阅历。 我再问:你是不是提到我了? 金铃道:当然提到了!我把你列举成他要学习的榜样,我拿你的成功来激励他,这难道也不行? 我愤愤地道:但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他现在在找我的麻烦!你肯定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金铃扑哧一笑:就算是我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那只能说是他经不住酒精的考验!唉,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有什么事情总喜欢往女人身上推!再说了,既然赵队长无法成为我金氏的功臣,那我只能想办法开导一下你的这个孙队长,他刚刚离开部队,脑子里想的太单纯,他根本不懂社会,我教教他适应社会,这难道也错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象你一样就好了,但是现在看来,那需要很长的一段过程!但是没办法,你赵龙眼眶子高不肯跟金氏合作,我必须退而求其次,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听的出来,金铃其实喝了不少酒,从她说话的口气,以及她语无伦次的程度上看,她的确也有些微醉了。因为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以这种语气和方式跟我说话。 我没再说话,只是听金铃又唠叨了几句后,兀自地率先挂断了电话。 但是我马上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金铃果真开车过来,那她肯定能认出由梦!会不会节外生枝? 然而现在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只要能控制住孙队长,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此时的孙队长,仍然摆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由梦凑上去规劝于他,而且一个保安班长已经将茶水递来,然而孙队长根本没有接,他甚至将茶杯一手打翻到地,口里仍然肆无忌惮地嘟哝着:赵龙,我要跟你再决斗,再决斗!你要是输了,要是输了由梦归我!你也赢----赢不了,今天下午你已经被我打败了,你把由梦让给我,把由梦让给我---- 由梦被气的眉头紧皱,冲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对孙队长道:“老队长,你把我当成是商品了吧?你赶快清醒清醒,好好休息一下!” 孙队长再打了一个酒嗝,冷笑道:“清醒,我现在就够清醒的了!我就是---就是看不惯赵龙!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开丰田皇冠,凭什么他能拥有你由梦,凭什么-----凭什么-----他比我强吗?他哪一点儿比我强!今天下午他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吗?他---他不如我,不如我!” 语无伦次的话语,令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望着这位令自己尊敬和爱戴了数年的孙队长,一种异样的无奈涌进心头。 由梦仍然在尝试着劝说孙队长:“老队长,赵龙是不如你,你忘了,你是他的恩师!他很多本事都是你教给他的!他也承认自己不如你-----” 我打断由梦的话,皱眉道:“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你跟他废什么话!等金铃来了把他带走,我是懒的伺候了!”气恼之下,我不由得也发起了牢骚。 由梦顿时一惊:“哪个金铃?难道是你的那个冒牌新娘?” 我汗颜道:“什么冒牌新娘!就是金氏集团的大老板啊!你认识。现在,金铃想跟孙队长合作,孙队长马上要成了电影明星了!” 由梦更是一愣,追问道:“你刚才就是给金铃打的电话?” 我点头道:“是啊是啊!她一会儿就过来。” 由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她脸上绽放出一种别样的复杂表情,若有所思地道:“我在,会不会不方便?” 我汗颜道:“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由梦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十几分钟后,金铃果然驱车赶到。 事前我猜测的没错,金铃的确也喝的不少酒,她走起路来有些微微摇晃。 只是当她出现在保安队办公室的时候,我和由梦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金铃穿了一件很漂亮的时尚风衣,黑色,将身体的线条束的相当俏丽,凹凸感十足。下身是一件细网状紧身裤,也是黑色,一双黑色高贵的高跟鞋穿在足上,尽显贵族风韵。她的头发有一丝凌乱,也许是还没来得及梳理,但是却乱的颇有章法,像是天然而成的一种新潮发型,将她漂亮的脸蛋映衬的更加具有美感。其实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崇尚乱发,因为头发越乱,越显得脸蛋的工整,越衬托出面目的闭月羞花。金铃还戴了一副红框的黑色墨镜,一摘下来,一双明亮性感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颇有倾国倾城的气势和风度。 孙队长见了金铃的到来,倒是微微地清醒了一丝,他倒是还没到了那种六亲不认的地步,见金铃到来,不由得一仰头,喊了一句‘金总’。 金铃正想理会孙队长,却猛地瞧见了一旁的由梦,不由得愣住了! 由梦率先走过来跟金铃握了握手,简单地客套了几句。 金铃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由梦,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见了你,伤自尊啊!哈哈。” 由梦反问道:“怎么,我长的就那么丑,还让你伤自尊?” 金铃拽紧了由梦的手,道:“我是说我伤自尊!再漂亮的女人跟你站在一起,都漂亮不起来了!就连----就连那个谁---”金铃伸出纤纤细手一揽头发,接着道:“就连大明星柳怡飞那天见了你,也自惭形秽,突然自信不起来了!你呀,简直就是一个传说!一个天使的传说!” 我捏着鼻子饶有兴趣地听着金铃对由梦的赞美,心想这金铃还挺有文学素养的呢,还天使的传说!不过她所言也的确不假,我们家由梦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骄傲!也是中国美女界的一个传说!因此听着金铃赞美由梦,我甚至比由梦心里还要得意,我甚至无耻地在心里想道:天使,不还是要做我赵龙的老婆! 这样一想,我觉得自己简单是太幸运了,恨不得上前挎起由梦的胳膊,向世人宣布:由梦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将是我赵龙的老婆!!! 心里的得瑟,掩饰不住现实的残酷,我当然不能沉迷于金铃的赞美当中,我收起了心思,冲金铃道:“金总,你来了事情要好办了,孙队长怎么办?你带走?” 金铃这才收敛住了对由梦的赞美,转而松开了她的手,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带他走?我带他到哪儿去?住我家?” 孙队长倒是马上接下了话茬儿:“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呆住了!”孙队长潇洒地摇晃了一下身体,一阵醉意朦朦的酒嗝又显得清晰起来。 我皱眉望着孙队长,有些不耐烦地道:“老队长,你未来的东家来了!跟你东家走吧!”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变得不厚道了,竟然开始把孙队长往金铃身上推了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的起因不能说是与金铃毫无瓜葛,要不是金铃给孙队长灌了这么多酒,他能这样失态吗? 但实际上,这应该算是一句气话! 金铃望了我一眼,有些兴师问罪地道:“你倒还挺会推脱,你把他交给我,我往哪儿放?” 由梦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场面一直这样僵持着。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孙队长突然捂着脸颊,蹲在地上抽泣起来,一边抽泣还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样子极其痛苦地道:“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没人要我!” 他只是重复这一句话,使得我们无不为震惊!原来,外表刚毅的孙队长,内心其实也是相当柔弱的!他也渴望被人重视,只是,他的这种想法,恰好通过这次醉酒,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金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冲我试探地问道:“他以前也耍酒疯吗?” 我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过。真不明白,他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金铃反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道:“没别的办法!想办法让他赶快清醒过来!或者让他好好睡一觉,他清醒过来以后,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由梦道:“谈何容易!瞧他现在这么亢奋,哪那么容易睡觉啊!” 我们正说话间,孙队长突然站了起来,上前拎住了我的衣领,情绪激昂地道:“赵龙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个废人?是不是?” 此言一出,顿时让金铃和由梦愣住了。而我也是不由得一惊,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道,孙队长今天醉酒失态,也和他是个‘废人’有关?他因为又记起了那件事情,所以多喝了几杯,然后情绪越来越亢奋越来越不满,再加上他又对由梦存在暗恋的情思,这样一来,他做出这一番奇异举动,也是纯属情理之中了! 我又有些同情孙队长了! 他在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时候,被美国警卫迈克击中了生殖器官,到现在生理功能仍然受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只可惜孙队长太要强了,他这种痛苦一直压抑在心里,长期的压抑,导致他的心理甚至有些崎形,借助于醉酒,他便将心里的一切不满,变本加厉地发泄了出来! 我任由孙队长抓住我的衣领,劝慰他道:“瞧你说什么呢老队长!你是个正常人,你比谁都优秀!今天你拿了冠军,就是个证明!” 孙队长恍忽地低吟着:“我拿了冠军,我拿了冠军!我拿了冠军,我有了一辆小日本的进口车!我有车了,还是进口贷!对吗?” 他问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题,令我不知道如何应对,我只是点了点头,道:“对,对!你的车是日本贷,好,ok!本田车,名牌!” 孙队长摇头道:“不不不!我不喜欢日本货!我不喜欢!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是爱国的,我,我喜欢国货!”孙队长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神情越发显得激动,语言表达的更加语无伦次起来。 我相信他这话也许是真的,但是却无法相信他现在是清醒的! 很多时候,在醉酒的时候,最能反应出某个人的真实心声! 不知道因为何故,孙队长竟然渐渐地低下了头,也许是他已经清醒了一些,他松开抓住我衣领的手,后退了一步,眼睛闪烁地望着我、由梦还有金铃。 他没再做出过激举动,而是在口里嘟哝着什么,声音很轻,我们都听不清楚。 我见时机成熟,喊来了李群涛,让李群涛将孙队长领到一间空屋子里休息休息。 李群涛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试探地抓了抓孙队长的胳膊,觉得没有异样之后,才敢大胆地拎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孙队长竟然没有反抗,很配合地跟李群涛去了一个空房间。 我和金铃、由梦互相对视了一下,瞬间都猛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个醉鬼打发走了! 我们在办公室里又简单地聊了几句,金铃提出请我们去伊士东酒店坐坐,我婉拒。 金铃驱车返程,我和由梦过去看了看孙队长,他已经熟睡。 然后我们驱车返回了宾馆。 倒是回去的路上,由梦没有开快车,而是开的很稳很匀速。 在路上由梦突然若有所思地问我:“孙队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冲你发起飚来了?” 我回道:“还能怎么了,暗恋,压抑,麻醉!尤其是长期的压抑,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我挺同情他的,当兵的,不容易啊!” 由梦似乎无法理解我的话意,皱眉反问:“他压抑什么?” 我没有将孙队长生殖器官受损伤的事情告诉由梦,因为那是我和孙队长之间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不可能公开。 我不失时机地改变话题对由梦道:“明天去买车!给你买辆长城哈弗,越野车!我倒要看看,女孩子开越野究竟是怎么一种景象!” 由梦嘻嘻地道:“省省吧!存着钱娶媳妇儿呢,你还要!” 我捏着鼻子笑道:“咱现在不缺钱!一辆哈弗对咱来说,小cass!” 由梦笑骂道:“看把你得瑟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坏笑,瞧着由梦那俏美的开车样子,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有女如此,此生夫复何求? 回到宾馆里,我们径直坐了下来,由梦先是嚼了一颗泡泡糖,然后换上了拖鞋,去洗澡间洗了个澡,我躺在床上遐想万千,听着洗澡间里传出来的水声,我何尝没有邪念,但是这种邪念相对于我对由梦的真爱来说,显得过于淡然了。 由梦洗完澡后,换了一套粉红色的休闲装出来,头发湿润吐露着香气,脚上蹬了一双漂亮的蝴蝶结拖鞋,她在我面前径直停下,揽了揽黑亮的长发,温柔且调皮地道:“亲爱的赵龙先生,轮到你去洗澡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展了一下懒腰,然后下床站立好,响亮地道:“遵命!” 由梦笑嘻嘻地将拖鞋拿了过来,小脸儿通红地问道:“用不用本姑娘帮你搓搓背?” 我惊道:“真的?” 由梦可爱地笑道:“蒸(真)的,还是煮的?” 我汗颜地溜进了洗澡间,美美地洗了个澡,那种被温水冲洗身体的滋味儿就是爽,仿佛将一天的疲劳全给冲走了,我还饶有兴趣地裸着身体凑到镜子前,自恋般地欣赏了一下自己那健壮的身躯,摸一摸,肌肉仍然弹性十足,健康无比,不由得暗暗得意起来。 洗完澡后我穿好了衣服,从洗澡间里钻出来,发现由梦正坐在电脑前嗒嗒嗒地敲击着键盘,她现在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纤纤细手敲打着美妙的旋律,令人闻之振奋。 我凑上去问了一句:“干什么呢亲爱的,又写小说呢?” 由梦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道:“嗯。快写完了,现在正在写后记!” 我饶有兴趣地道:“一会儿我看看?” 由梦道:“不能看!现在不能看!等我回去之后吧,回去之后适当的时候,我会把它发到你邮箱里,让你看!” 我埋怨道:“卖关子!老夫老妻的了,还不让看!从明天开始呀,我也写小说,估计不比你写的差!” 由梦拍手叫好:“等着你写呢!写吧写吧,本姑娘绝对百分之百支持!只可惜你就是嘴和心不同岁,嘴上整天逞能说要写啊写的,就是没落实到实际行动当中去!” 我捏着鼻子解释道:“最近一直在构思呢!等构思的差不多了再动笔,那样估计会写的快!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练练打字,我的五笔不是很快,才每分钟五六十个字。” 由梦道:“冲我炫耀是吧,笑话本姑娘不会五笔用拼音?哼,大坏蛋!”由梦不失时机地在我大腿上捏了一把,疼的我呦呦叫。 但是这种疼痛也是一种幸福!被心爱的人扭在腿上,幸福在心里! 真希望将这种打情骂俏的场景进行到底----只可惜,由梦马上就要返程了! 真是舍不得!舍不得她走!情不自禁地,我轻轻地揽在由梦肩膀上,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轻哼起了一首忘了名字的老歌:一把拉住小妹的手,真不舍得让你走,让你走;愿意和你到白头,热泪在我心里流,心里流----- 由梦幸福地聆听着我的歌,不由得赞叹道:“赵大歌星别唱了,再唱本姑娘就要感动哭了!” 我用手划拉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就是要把你感动哭!” 由梦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深深地望着我,俏美地眨着眼睛,主动地朝着我的脸颊,奉上轻轻一吻。 好幸福!好惬意!我不失时机地回吻她,良久。 然后我劝由梦早点儿休息,由梦倒也听话,静静地躺在床上,我轻轻地拥着她,入睡。 感受着由梦身上那熟悉的清香,望着她美若天仙的脸蛋儿,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一直开着灯,生怕一关灯由梦就要离开我似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搂着她,我就象是已经拥有了一个世界! 一个爱的世界! 半夜十二点钟,我刚刚朦胧入睡,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将由梦也惊醒了,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追问了一句:“谁啊,谁打的电话?” 我拿起手机一瞧,才知道是孙队长打来的,犹豫着接通,那边传来了孙队长的声音:睡了没有赵龙? 我听的出来,孙队长的声音已经变得相当清醒,看来,他现在已经摆脱了酒精的束缚和麻醉。 忆及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我倒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敷衍地道:刚想睡着! 孙队长道: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觉得----觉得很抱歉,昨天晚上喝多了,我记起来,好像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对不起,对不住!后悔死了,我都。 我笑道:何必自责!都过去了,已经。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仍然怨念十足。 孙队长道:明天请你喝两杯,赎罪!昨天我都是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好像是打了你们几个保安。好像还骂你了是吧?哎呀哎呀,喝多了,喝的太多了!我得赔罪,明天向你赔罪!对了,叫上由梦!你把由梦带过来了,还藏着掖着的,不敢带出来亮亮相啊? 我心想我还敢带由梦亮相?昨天晚上你差点儿跟我决斗! 但嘴上却道:我可能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看情况吧。 孙队长道:“别推辞,你要是推辞我可不让!这事儿啊,我刚才听你们那个副队长说了,哎,我必须赔罪,好好地向你赔罪!你也别放心上,都是我的错,不该喝多,一喝多我就满嘴放炮,你别怪我。 我道:怎么会呢老队长,不怪你!你早点儿休息吧,别多想。 孙队长再重复道:不行,有此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不然我心里咯应,明天,明天咱们必须要坐坐,我要当面向你和由梦道歉,叫上由梦,我请客。 我再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明天真的有事儿,改天,改天吧。 彼此客套了良久,我才得以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孙队长的清醒和道歉,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个疙瘩,但是我仍然觉得有些不爽,至少,孙队长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无法抿灭的阴影。 这夜,我和由梦倒是睡的相当坦然,虽然同睡一张床,但是我们都很安静,只是互相拥搂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存,幸福无比。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们准时起床,出去跑了一圈儿后,到小吃摊上简单地吃了早餐。 这是由梦在这里呆的最后一天,我承诺过,要让由梦在这一天里,享受到幸福,享受到快乐。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八点半钟,我们驱动丰田车,赶往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 我要为亲爱的由梦买一辆车!当然,并不是我显摆炫富,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由梦的真爱,尽自己的一分心力,让由梦得到物质和精神的满足。 只是我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天,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092章 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其实在北京来说,算不上是什么大公司,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汽车公司,主要经营国产一些知名品牌的轿车,例如比亚迪、长城、中华等等,还有日系、德系等多个国家的进口、合资车,公司不算太大,但是品牌还算齐全。 驶进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的大门,我们将车停下,然后径直进了销售展厅。 一位还算漂亮但年龄不大的女业务员礼貌地迎接,带着我们边走边介绍。其实这个时候,展厅里已经有了不少客户,业务员们一一对应,分别接纳,向客户们做起了介绍。 女业务员为我们介绍了几款日系车,纷纷被我们否定,我对业务员道:“看看国产车吧,想买辆国产的!” 女业务员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这边来!请问想买什么价位的?” 我和由梦互视了一下,对业务员道:“越野吧!想买辆越野。” 销售展厅里,国产车、合资车、进口车划分的很明显,在国产车专区,整齐地停放着一些自主品牌的轿车,如长城、奇瑞、吉利、比亚迪等等。 其实国产车中供选择的越野车并不是太多,除了奇瑞瑞虎,就是长城哈弗了!瑞虎的这款车车身有点儿不够长,因此我们还是坚定地选择了长城哈弗,这款车大气、流畅、车长也达到了五米左右,柴油版的价格是九万八,还算合理。 我和由梦反复地观察再三后,坐下来跟业务员砍价。 女业务员倒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请问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如实道:“做保安的!” 女业务员微微一愣,随即咂摸了一句:“哦,做保安的呀!” 我皱眉反问了一句:“怎么,保安就不能买车了?” 女业务员赶紧笑道:“不是,当然不是!这样吧,你们可以办分期付款,首付40%,可以办两年,或者三年还清----” 由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女业务员这明显就是瞧不起人!由梦冲她兴师问罪道:“在你这儿买车,一定非要办分期吗?不办分期就不卖车?” 女业务员道:“当然不是。如果你们付得起全款,当然也可以全付!那样我们也省事儿!” 由梦和我面面相觑,我倒是真有些无语了,现在为什么人们看人都戴有色眼镜呢?一听说我是保安,就断定我买不起车,付不了全款,直接让我办分期-----也许,这位女业务员觉得我们只是心血来潮,过来过过眼瘾罢了,她不相信一个保安能买得起车? 这时候,一个身上穿着‘首都钢铁’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女业务员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冲首钢男子招呼道:“先生,要看车吗?” 首钢男子倒背着手,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瞧瞧看,瞧瞧!” 女业务员冲我和由梦道:“你们再商量商量,再转转看看!”然后径直凑到首钢男子面前,礼貌地道:“你们首钢的人,工资都好高呢!像你们啊,还是买辆日系车比较好!日系车性价比高,也省油!看您的样子,一定是位领导,听说首钢的领导动不动就几万的月薪,那您还是买辆日系车,或者德系车都可以。” 那首钢男子只是深沉地道:“还凑合吧,够花。” 女业务员乐颠颠儿地跟在首钢男子身边,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各款轿车的特点优势,简直就像是一位终极导购!说起汽车性能来,那口才相当了得。尤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互相苦笑了一声,由梦生气地冲着那女业务员的背影骂了一句:“势利眼儿!唉,赵龙咱不在这儿买了,这业务员都这么瞧不起人,一听说你是保安,又来了个首钢的工人,她就把咱们晾在一边儿不管了,哪有这样的!我们去找她领导!”由梦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皱紧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漂亮的小疙瘩。 这也难怪!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保安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就是一伙穷光蛋!而首钢的正式工人,绝对是这些汽车销售人员膜拜和憧憬的对象,她毕竟也是个凡人俗女,看人怎能不戴有色眼镜? 我劝由梦道:“行了,别义愤填膺了!人家销售员也不容易,告诉她领导,相当于砸了她饭碗!” 由梦再叹了一口气,道:“太欺负人了,简直!” 我只是回之一笑,劝由梦道:“正好坐下休息休息,反正已经定好买长城哈弗了,一会儿办手续就行了!” 由梦噘着嘴巴道:“一个小业务员都这么瞧不起人!哼,我有办法了,有办法教育一下这个业务员!” 我笑问:“什么办法?” 由梦道:“咱们啊,找另外一个业务员买下车,再给那业务员一千块钱小费,气死这个不搭理我们的业务员,有眼不识泰山!” 我汗颜地道:“亏你想的出来!” 由梦扑哧地笑道:“犒劳一下嘴巴而已!”然后托着腮,嘴角处发出几声苦笑。 我们瞧着女业务员屁颠颠儿地跟在首钢男子身边,在展厅里转了好几圈儿,因为介绍车辆信息,她的嘴巴说话说的都快磨出泡来了----二十分钟后,首钢男子倒背着手走到了门口,只留下一句‘今天先看看,买不买以后再说’,然后便出了展厅。 女业务员气的两眼发直,待首钢男子走远,她噘着嘴巴暗骂了一句:浪费感情!有钱人,抠! 也许是受了情绪的影响,女业务员在重新面对我和由梦的时候,仍然耷拉着眼皮,随意地问了一句:“买不买你们,到底?”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被这个女业务员搅和的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于是站起来冲她道:“刚才想买,现在没心情买了!” 由梦也站起来感触良多地道:“年轻啊,还是!” 女业务员咂摸着嘴巴,嘴里不知道嘟哝了一些什么。 从她的嘴型可以判断出,她也是在埋怨我们浪费她的个人感情! 这能怪谁? 确切地说,在日益竞争激烈的销售行业,象这位业务员的服务态度,实在是太少见了! 我叼了一支烟,重新坐下来,由梦催促我走,我对她道:“再坐儿,抽根烟再走。” 其实我也在犹豫,其实我并不想再换别的汽车公司了,太累,虽然这个业务员服务态度不怎么好,但是我是来买车的,又不是来买她的,我们不应该受此影响! 如此一想,倒也心安理得地坐下,叼了一支烟,由梦本想制止我吸烟,但是考虑到是公众场合,倒也给我留了几分薄面。 女业务员板着脸站在一侧,不断地抠起了指甲缝儿,也不搭理我们,只是怨天尤人的叹气,自言自语道:哎呀,什么时候能完成这个月的九台车任务啊,这个月刚卖了两台!悲剧,真是悲剧啊----- 由梦轻轻一笑,想提醒女业务员几句,但还是作罢。 女业务员仍然在一边抠指甲一边自言自语,满腹牢骚地仰天叫苦道:看车的太多,买车的太少,中国的经济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啊! 由梦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冲女业务员斥责道:“你这人啊光发牢骚有什么用!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服务态度好一点,车自然能多卖几辆,就你这服务态度,别人想买车,也绝对不买你的!” 我也站起来拉了拉由梦的衣服,示意让她别冲动,由梦振振有词地对我道:“我这是为她好,不然她永远不懂得某些道理!” 但是这位女业务员却争辩了起来:“我哪里服务态度不好了?刚才你们也看见了,那个首钢的领导过来买车,我接待的多周到!” 由梦笑道:“接待他是周到,接待我们呢?来了人就把我们晾到一边儿了,是不是?” 女业务员扬着头反问道:“你们真能买得起吗?没有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我没见过当保安的能开的起车!别看你们穿的挺好,那是穷显摆!你们过来是买车的吗,不就是过过眼瘾吗,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表里不一!” 没想到这个年龄不大的业务员说话还带刺儿,一套一套的。其实她的年龄挺小的,因为在她的话里还浸透着一种幼稚的基因,看她的面目,即使不是九零后,也肯定是八零末无疑了。 由梦也是个爆脾气,见这个小业务员如此强势,倒也跟她争执了起来:“谁规定的保安就不能买车,谁规定的?你规定的是吧?” 小业务员振振有词地道:“那还用规定吗!一个保安工资有多少钱?一千多块钱月薪,还想买越野?我不信!” 真的,遇到这种销售人员,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她的有色眼镜戴的太深了,她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和认知,全凭主观意识,不加掩饰,妄加判断。象这样的销售员,我几乎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我也懒的跟她生气,再拉了拉由梦的胳膊,道:“咱们不买了!咱们走!” 由梦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攥紧了我的手。 那小业务员倒是仍然丝毫不让步,一只手掐在腰上冲我们讽刺道:“不买了?买不起就买不起呗,还不买了!哼,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明明没钱还逛车市的人了!没事儿的时候坐在大街上看看,过过眼瘾就行了,到这儿来还得要别人为你服务,为你浪费口舌,有点儿公德心好不好?老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和唾沫!” 确切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一个业务员,竟然也能如此瞧不起人,实在是令人深思。 都说是社会主义,无论从事什么职业,人人一律平等。但实际上真的平等吗?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尤其是一些刚刚毕业或者刚刚参加工作的小女孩儿,她们的思想根本让人琢磨不透,她们在工作中往往带有极强的个人情绪在里面。我记得前不久在新闻里曾经曝光过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说是在某某超市,在肉食品专柜,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要买肉,结果营业员却偏偏不想卖给他,却将肉先卖给了保安后面等着排队的另一位男子,这位营业员还对保安说了句‘一个月就千把块钱,省省吧,吃得起肉吗你’,结果这位保安觉得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和刺激,抄起柜台上被营业员临时放置的剁肉刀,酿造了一起重大惨案-----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真的,不得不相信,现实比小说比电影都要yi淫,社会上那形形色色的人,令人眼花缭乱,无法分辨。 而我也象那位买肉的保安一样,遇到了一位小业务员的鄙视!只不过我不会象他那样失去理智罢了! 但是我不得不为保安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而担忧,为什么人们一提起保安,就把他和贫穷、低素质、下人等字眼儿联系到一起呢?而且,往往瞧不起保安的,恰恰是这些处于社会同一地位和阶层的小人物! 可笑,可叹,可思? 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明明是自己兴致勃勃地过来买车,却被销售人员无端地讽刺了一番,郁闷不,来气不?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预想的那么好,正当我和由梦怀着‘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业务员,竟然招呼来了她的两位同事,开始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们,嘲笑道:“今天呀,遇到了一个特搞笑的事情,你们遇到过保安来买车吗?今天竟然有个保安过来买车,瞧瞧,瞧瞧,保安能买的起车啊,耗子也能给猫当扮娘啦,是不是啊!” 一阵哄堂之笑响起,这位女业务员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将嘲笑别人当成了乐趣! 由梦还想继续跟她理论,但是被我拉住了胳膊。由梦愤愤地吐了一个泡泡,苦笑道:“在首都在北京,竟然还有这种销售人员!顾客是上帝,我一点儿也没体会到上帝的感觉!” 我拍了拍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行了,别生气了!今天本想让你开心的,没想到------看来,我们不该来这里,我不该告诉她我是个保安。” 由梦啧啧地道:“保安怎么了?保安就不能买车了?哼!现在这人怎么这样啊,都戴着有色眼镜,狗眼看人低!” 我只是淡淡一笑,听到了身后更加强烈的嘲笑声----这群小女孩儿怎么这样呢,真是搞不明白了!即使我们不买车,她也不至于这样嘲笑人吧? 既好笑,又好气! 这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这男子长的相当有个性,个头不高,嘴唇上面有一小撮长方形的小胡子-----看样子应该是个日本人,典型的日本人! 我和由梦本想告辞离开这家销售公司的,但是当这位日本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展厅的时候,竟然有几位销售人员争先恐后地迎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奉承着,讨好着。 我和由梦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由梦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在中国的地盘儿上,日本人比中国人还要受欢迎!” 我无奈地摇头道:“悲哀啊,真是一种悲哀!” 然后我拉着由梦又重新返回了展厅,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胡子究竟是真的日本人,还是国人崇尚日本的别致造型,故意在嘴唇上贴了一撮小胡子;当然,我更想见识一下,这些汽车销售女郎,见了日本人又会是怎样一副德性! 这位日本人果然比我受欢迎,而且比刚才的首钢工人还要受欢迎,有两位销售人员一左一右陪着他在展厅里徘徊着,象是牢牢地拴住一个财神爷似的,甭提多兴奋了! 刚才接待我们的那位小业务员见我和由梦又返回坐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冲我们质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怎么,你们的车还怕看吗?外面好像也没写‘谢绝参观’吧?” 女业务员道:“真拿你们没办法,脸皮都厚到家了!看吧,慢慢看,看看你们这一辈子能不能攒钱买得起一辆国产车!” 说话可真够丧的! 却说那日本男子突然指着一辆比亚迪f3冲业务员问道:“这是什么车?”他的中国话很不标准,但是能让人勉强听的清楚,看来是个货真价实的日本人无疑了。 日男身边的两个女业务员纷纷争抢着答道:“这是比亚迪f3,便宜车,象您肯定不会买。” 日男再问:“哪个国家出品的?” 一位戴近视镜的女业务员道:“中国,纯自主品牌!这一段的展厅里,全是自主品牌!先生您想买什么车?” 日男道:“我当然不会买这些中国产的垃圾车!不过这款f3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日本车,很像我们国家的土油他(丰田)花冠!估计是你们国家偷学的日本外形吧?” 女业务员道:“是,算是!这款车是典型的山寨车,属于,买不起车的人才会买这种车!主要是便宜!” 日男在比亚迪f3面前驻足,吸了一口凉气儿,啧啧地道:“这种垃圾车,中国车,别砸了我们国家的牌子!外形跟土油他花冠一样,星(性)能肯定很差!” 女业务员点头道:“对对对!要不咱们到那边去看看日系车?丰田本田,东风日产,型号很全!” 日男点了点头,嘴角处竟然崩发出一丝嘲讽,摇了摇头道:“我到今天才知道,中国竟然也能造汽车!但是不敢拱(恭)维,中国的技术,no,no,no!”日男伸出手摇了摇,还插了一句英语,连连地摇头兴叹。 我和由梦早已气的脸色铁青,令人悲哀的是,单单是日本人嘲笑中国落后也就罢了,就连那两个业务员也随着他一起玷污中国的汽车!中国的汽车行业是起步晚,性能和质量方面还有待提高,但是在中国的地盘上,而且还是天子脚下,首都城中,当日本人肆无忌惮地嘲讽中国汽车的时候,业务员不仅没有与之争辩,反而是陪笑附和着----何其麻木!何其令人寒心!!!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那就是热血沸腾!真想将这个小日本拉出来爆打一顿! 倒是由梦是个急脾气,越听小日本的话越生气,啪地一声,口里的泡泡糖被爆破,她站起来,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凑到了日本男子的面前,冲他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说中国怎么了?” 我赶快凑了过去,想劝阻由梦,真担心倘若和日本男子冲突起来,会被自己国家相关部门以‘无理对待日本友人’的理由抓进派出所里反省,那样才是最让人寒心的! 小日本儿转而瞄了瞄突然杀出来兴师问罪的由梦,上下一打量,也许是由梦太漂亮了,让他顿时为之一惊,然后轻轻笑道:“怎么,难道不是吗?我说错了?” 两个女业务员试图阻止这场争论,都凑过来拉开由梦,埋怨道:“闹什么事儿啊你们,走!” 由梦拨拉开业务员的手,冷哼道:“这事儿本姑娘还闹定了!一个日本人,在咱们中国自己的汽车公司里侮辱中国,你们竟然还笑的出来?” 其中一个女业务员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们公司,有日本人的股份!我们副总,就是个日本人!” 由梦反问道:“副总是日本人怎么了?很值得炫耀?” 日男看起来已经越来越生气,他凑近由梦,揪了一下自己的那撮小胡子,挑衅般地道:“这位姑娘,我不明白你突然站出来是什么意思!是对日本人不满,还是对日本车不满?” 由梦冷哼了一声,道:“都不满!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嘲笑中国车!看看你们日本车吧,你们日本人的人品才够垃圾,车也跟着垃圾!你们的车无论是进口给美国还是加拿大,还是其它国家,配置都挺高,为什么进口到中国要减配?这就是你们日本人的人品!你没有资格在中国评价中国汽车,明白?” 日男见由梦说话间咄咄逼人,倒也显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问了一句:“但是你应该清出(楚),你们中国人都喜欢日本车,我们的土油他(toyoda--丰田)、宏达(honda--本田),这些品牌,哪个中国人不知道?不想买?你们中国人以日本车为龙(荣),现在杯(北)京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日本车!日本车在中国所占的份额,已经对中国的汽车经鸡(纪)和市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庸(用)。” 由梦正想反驳,我抢过话茬儿,冲日本男子道:“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日男饶有兴趣地冲身边的女业务员问道:“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业务员回道:“保安!别理他们,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日男颇有讽刺意味儿地道:“保安,哦,中国的保安很有钱啊,竟然能买得起车!但是我能断定,他只能买得起中国产的垃圾车!就这些!”日男说完后回头伸出手指朝展厅指划了一番,一副神气的样子。 我轻轻地朝前走了一步,皱眉道:“放心!我就是宁可步行,也不会买你们日本车!不久的将来,所有的中国人,也会跟日本车说拜拜!” 日男冷笑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下,但是没摸索出什么,而是盯着我道:“忘记告诉你我是谁了,我是----” 我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你是谁并不是重要,我知道,你是人类的好朋友!” 两个业务员顿时一愣,半天才回味出我的话意。 倒是日本男子对中国话的理解还算可以,听到我的讽刺后,一甩胳膊,揉了一下嘴巴上的小胡子,怒道:“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是谁!我的名字叫山本野夫,我是-----” 听了这个日本人的介绍后,我和由梦都瞬间愣住了! 不会这么巧吧? 093章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总是充满了巧合,这位山本野夫的大名,对于我和由梦来说,其实早已‘如雷贯耳’了! 因此当山西野夫自报家门还未等讲完之后,我直接打断他的话,率先问了一句:“你是山本野夫?是不是那个----哈哈,在日本内阁会议厅里犯了错误,被停职的那个山本野夫?”当然,我现在对这个山本野夫的具体身份,还并不是十分肯定,毕竟在日本重名重姓的也不乏人在。我只是做了初步猜测,如果他真的是我们所听说的那个山本野夫,那今天倒是有好戏看了! 山本野夫不由得一惊,冲我追问了一句:“你知道我?那么,你知不知道松下纯一?” 这下子我倒是百分之百地确定了这位日本人的真实身份! 山本野夫是谁?松下纯一又是谁? 日本是一个很变态的民族,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而且也是世界公认的。 而山本野夫和松下纯一,绝对是变态民族的典范! 对于我来说,我跟松下纯一比较熟,松下纯一是日本首相的贴身警卫,在今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松下纯一也曾与我交过手,被我轻松打败;而山本野夫,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面,据说他是日本的内侍省重要官员。然而最具有戏剧性的是,这二位经典日男,在今年的四月七日中午趁休息的时候,竟然与一位女官员在内阁参议院会议厅里玩儿起了‘***’,结果被某位官员碰巧发现,直接上报首相。后果可想而知,这二位昔日风光无限的经典美男,从此失去了饭碗! 当然,这些消息是在世界警卫界内部以小道消息的方式传播开的,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发生在日本人身上,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日本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变态、相当诡异的民族,黄色文化泛滥,av女优成军,日本的性开放和性观念,自然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日本人,这二位号称首相身边的‘心腹’的日本高贵人士,竟然也偷偷地在会议室里玩儿起了低俗游戏,令人捧腹。 在确定了眼前这位日本矮男就是大名鼎鼎的山本野夫之后,我和由梦不由得都扑哧笑了起来,关于和他松下纯一的‘传奇’故事,至今在世界警卫界中流传,当作永远的笑料! 只是,今天突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位传奇式的日本奇男,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山本野夫见我只是发笑,神色有些慌张地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不知道松下纯一?” 我捏着鼻子笑道:“不知道松下纯一现在是不是也在中国?你们来中国,是不是避难来了,在日本呆不下去了?” 山本野夫提高了音量道:“你忽(胡)说!我们是来中国投资发展的!我们今年五月份就来了中国,我们现在是中国好几家大型集团的顾问,当然我不会透露给你是哪几家集团,因为你没有资格知道。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松下纯一?难道,你去过日本?”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和由梦相视而笑。由梦轻声冲我道:“好玩儿!世界真是小啊,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他们!” 我道:“是啊!要是松下纯一也在,那就热闹了!这两个日本鬼子,经典的小日本儿!” 几个业务员倒是被我们的谈话听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这个山本野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山本野夫不解地望着我和由梦,似乎想追寻答案,但是我没有向他提供任何线索,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候,刚才一直瞧不起我们的女业务员突然凑到我面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质问道:“有什么话讲清楚!别半句长半句短的,让人听了别扭!” 我懒的理会她,只是叼起一支烟,拎着由梦再次走到长城哈弗跟前,不由得再次为这款车的奢华外表所吸引。 山本野外象是有了心事,主动凑了过来,冲我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讲话?你是怎么认识松下纯一的?你怎么知道----那件失(事)?” 我目不斜视地道:“对不起,我要买车!请不要防碍我买车!” 山本野夫道:“我说过,你不应该买中国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向你推荐一款,比如说,本田雅阁,那车不错!” 我笑道:“日本车!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我不信赖日本车,就像不信赖日本人一样!” 山本野夫道:“但是日本车的确技术成熟,经得住考验!你们中国汽车技术落后,根本上不了台面儿,如果你考虑选择日本车,我可以为你交付一部分车宽(款)!” 我抬头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山本君可真够爱国的!” 山本野夫道:“我当然热爱我们的国家,也热爱我们国家生产的东西,比如说汽车,我们的土油他(丰田),我们的宏达(本田),在中国都十分长(畅)销!” 我拍了拍面前的长城越野车,反问道:“你爱国,我也爱国!我喜欢中国的自主品牌!什么土油他什么宏达,我不稀罕!” 山本野夫急促地道:“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松下君的,你是在哪里听说的!不要故意装神秘,你要告诉我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望着山本野夫,冲他不耐烦地道:“请你让开一下!现在我正要买车,要买车你就好好看,不买车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影响我们!” 山本野夫再道:“那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诗情(事情),我觉得你很神秘。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我道:“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我不管你来中国干什么,要干什么,积点儿口德,明白吗?你没有权力指责中国落后!” 山本野夫没再说话,而是掏出了一部手机,径直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和由梦干脆坐了下来,我叼起一支烟,冲由梦道:“这小日本儿,总是想凌驾在中国人之上,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由梦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在大家面前,揭了这个山本野夫的老底儿!他那事儿我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你说吧,直接把他和松下纯一的事情给他发到网上去,让他们得瑟!” 我回头瞟了一眼山本野夫,道:“理他干什么,咱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耗费时间!” 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若有所思地道:“那咱们走吧,要不先不买车了,你说呢?” 我捏着鼻子道:“为什么不买?既然决定了,那就要走到底!” 这时候那个瞧不起人的小业务员又凑了过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在我们面前停下,兀自地说了一句:“行啊,没看出来,一个当保安的,还能认识日本人!” 近距离观看,其实这个女业务员长的还算漂亮,留了一个很时尚的爆炸发型,鼻孔处还有一个小孔,估计曾经戴过鼻环。 由梦俏眉紧皱地质问道:“日本人怎么了,认识日本人就光荣?” ‘爆炸头’业务员眼睛里带着憧憬的神光,说道:“日本人有钱啊!我就希望有一天能嫁给日本人!多好!而且日本男人都长的挺帅的!” 荒唐!无耻!现在中国的小女孩儿,真的有一种断层的感觉,她们的想法与我们根本无法达到一致,有为数不少的人崇洋媚外,崇拜外国,盲目地追求外国文化。嫁给日本人、韩国人、美国人,是不少中国女孩儿的追求和向往,她们甚至忘却了历史,忘却了国耻! 由梦冷哼了一声,道:“象你这种人,在旧时就是卖国贼!” 爆炸头业务员满不在乎地道:“找老公跟卖国怎么能掺和在一起?哼,反正我将来比你强,至少不会找个保安当老公!”小业务员说完后,还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由梦,啧啧地惊叹道:“哎,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会找了一个保安处朋友呢!真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可惜了,可惜了!” 真的,现在的女孩子,尤其80末90后的小女孩儿,她们说话毫无顾忌,也不会管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她们不会将话藏在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令人无语、无奈。 由梦被气的脸色一变,道:“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小业务员,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保安?” 爆炸头女业务员振振有词地道:“我是女孩儿,到时候有老公养着;他是男人,要养很多人,安得斯但得(懂吗?)?” 由梦苦笑着与我对视了一下,我冲她微微一点头,示意别再搭理这位雷人的销售员。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汽车公司制服的男业务员凑了过来,跟其中两个女业务员低吟了几声后,一个戴眼镜的女业务员凑到了山本野夫身边,礼貌地问了一句:“先生您好,麻烦您将您的车稍微调一下吧,我们有位客户要试车,您的车正好挡住了路。” 山本野夫顿时一愣,伸展着手臂道:“我的车?你们是要让我挑(调)车?” 女业务员陪笑道:“不好意思了先生,要么您把钥匙给我,我们帮您调?” 山本野夫道:“我今天根本都没有开车过来!” 女业务员顿时一愣:“那-----那辆丰田-----丰田皇冠不是您的?” 山本野夫略显尴尬地笑道:“你说的是门口的那辆丰田皇冠------那车很漂亮也很射(奢)华,但不是我的!也许等我有了钱,我会考虑买一辆!” 女业务员皱紧了眉头,自吟道:“那会是谁的车呢?” 男业务员也诧异地抚了抚脑袋,另外一个女业务员建议道:“再去找别人问问吧,那边那几个客户,问问是不是他们的皇冠!嗐,来咱们公司买车的,还真有有钱人呢,开皇冠,太酷了!” 他们正要准备离开此地去寻找丰田车主的时候,我不失时机地拎出一串车钥匙,在爆炸头销售员面前晃了晃,道:“钥匙!你们看着调吧!” 几位业务员顿时愣住了!尤其是那个刚刚还在嘲笑我是保安的爆炸头业务员,用不可思议的眼光,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望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半天才问了一句:“那----那辆皇冠是-----是你的?” 我道:“钥匙是我的,那车当然也是我的!” 爆炸头的神情绽放出一种异样的元素,仍然无法相信地呆呆望着我,重复地追问了一句:“是你买的,还是开的别人的?” 我皱眉道:“这很重要吗?车是我的!” 爆炸头一拍额头,吐了一口舌头,自言自语般地道:噢,买嘎的!真是见鬼了!这年头,保安都能开的起皇冠! 由梦始终被爆炸头这位销售人员的雷人语录气的脸色发青,一听此言,由梦马上朝前走了一步,冲爆炸女厉声道:“保安凭什么就不能开皇冠?” 爆炸头业务员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与由梦搭话,而是换了一副尊容望着我,试探地道:“那您肯定是保安的头头,保安公司的大老板吧?够低调的!这年头,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大哥,你是这个!真人不露相!”爆炸头业务员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啧啧地称赞着,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钥匙。 我汗颜地道:“我就是一个保安,不是什么老板!” 爆炸头业务员笑道:“谦虚,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钥匙递给了旁边的男业务员,象指使下属一样发号施令道:“去去去,帮这位先生调调车!也给你一次感受终极豪华车的机会!” 随后,这位爆炸头业务员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也懒的再理会那位山本野夫了,直接凑到我和由梦面前,笑如春风地问道:“先生,您想要辆什么车----刚才实在对不起,我把您当成是来过眼瘾的了。您要是买车呀,我给您最低价!” 由梦和我面面相觑,我苦笑地心想:人啊,怎么说变就变,比天气变化还快? 爆炸头业务员态度的突然转变,倒是让我和由梦还有些适应不了,但是她仍然想劝我们买辆日系车,说是日系车外形漂亮,又省油,这让我有些气恼,皱眉坚定地道:“国产车!我们就买国产车!” 那位山本野夫倒是象抓住了我的小辫子,冲我嘲讽般地道:“逞什么枪(强)呀你?明明喜欢日本车,还非要买你们的国产垃圾车,真是搞不懂你们中国人,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就是:表里不一。” 由梦回头冲山本野夫兴师问罪地道:“我们买车关你什么事,轮不上你插嘴!” 山本野夫哈哈一笑,倒是也没再说话。 这时候,一辆本田雅阁熟练地停在了展厅外面,一个衣着笔挺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出,径直进了汽车展厅。 山本野夫见了这位男子后,顿时加深了笑容,小跑着迎了上去,边跑边喊:“松下君,你终于来了,今天鱼(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穿了一套高档的西装,走起路来洋洋洒洒,颇有日本武士的风采。 但是见到他之后,我和由梦不由得相视一愣。 --------来人正是曾经担任日本首相警卫的松下纯一! 094章 松下纯一仍然如故,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却属于那种小短粗式的男人,整个身体上下一般粗,一套名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的确显得有些滑稽。 这是一个深受***av影响的日本男人,不可否认,他在警卫界的确有着一定的名声,但是他的坏名声却远远高过好名声。去年下半年,他陪同日本首相一席人来华的时候,就曾经偷偷地光顾过中国的se情场所。而且,日本本身就是一个很变态的民族,松下纯一是这个变态民族中的典范,最可笑的是,今年四月份,松下纯一趁休息时间在会议厅里与山本野夫以及另外一个内阁女官员,竟然玩儿起了3p***,因此被免职。据警卫界一些知情人士透露,这位大名鼎鼎、名震一时的日本首脑警卫,处于权利之便,曾经与日本的一些av女优有染,被传为日本警卫界头号绯闻。 而我与这位松下纯一之间曾经有过一些交涉,尤其是在今年三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和他曾经几次发生了矛盾,在擂台之上,松下纯一对我很是轻蔑,我用事实和结果让这位不可一世的日本高层警卫臣服。确切地说,我对日本人本身就有很大的偏见,每次见到日本人,尤其是那些对中国极不友好的日本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这也许与我的家庭历史有关,也与我入伍后接受的爱国教育有关。我小的时候,据我爷爷生前告诉我,我的曾祖父就是被日本人杀害的。当时我的曾祖父才二十七岁,正在田间劳动,一队日本鬼子闯了过来,对我曾祖父呜呜哇哇地一通盘问,我曾祖父听不懂日本话,结果那位日本军官急了,挥刀就将我曾祖父的头颅砍了下来……试问,这么残酷的手段,这么不讲理的民族,除了日本人能担此大任,还有哪个民族能够如此凶残狠毒?自从听了爷爷讲的事情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种了对日本仇恨的种子。直到现在,那种仇恨仍然无法褪去,它已经根深蒂固了。而且,即使是抗日战争结束后,日本这个狂妄的民族,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中国的挑衅,从参与台湾反动势力搞**干涉中国内政,到与中国抢夺钓鱼岛,无一不令人愤恨,令人切齿! 因此,在见到松下纯一走进展厅的一刹那,我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一股愤怒之火在心里顿时剧烈地燃烧了起来,无法浇灭。 更可笑的是,那位与松下纯一同样矮小丑陋的山本野夫,竟然将松下纯一视为救世主一般,还特意将他向众人介绍了一番:“松下君,大日本小泉首相的首席警卫官!现在与我一起来了中国,松下君是一个精通世界武术的人,他曾经多次与世界其它国家的高层武术家交手,无一不胜!今天松下君能光临你们的汽车公司,你们应该是蓬比(筚)生辉-----” 几位女业务员饶有兴趣地聆听着,山本野夫也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还别说,他吹牛皮的时候,倒是吹的挺流利的! 松下纯一发现了我和由梦的存在后,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止住山本野夫的奉承式介绍,将目光望向我和由梦,不由得脸色骤变起来。 我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冲松下纯一讽刺了一句:“哦?松下纯一没有败过?这么厉害啊?” 松下纯一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山本野夫想凑过来冲松下纯一问个究竟,却被松下纯一挥拳挡在面前,把山本野夫吓了一跳。 由梦率先回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中国的地盘儿,应该是我们问你们,怎么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却来中国避难来了!你们的糗事儿,可是闻名于天下啦!” 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面面相觑,松下纯一反问道:“什么糗事儿,你说清楚点儿!” 山本野夫拉了一下松下纯一的胳膊,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松下君,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对我们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你跟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其实此时此刻,汽车展厅里已经聚积了相当大的人气,那些女业务员们诧异地围在一侧看个究竟,而且还鬼使神差地来了两个保安,生怕会发生什么‘中日大战’。而且汽车公司的一个女销售经理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紧盯着两个小日本儿,却不作声,似是也想看个究竟。 倒是松下纯一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盯着我道:“赵龙,也许是咱们有缘分,又在这里见了面!”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缘分,遇到你简直是一种不幸!还有你的这个朋友,简直是个混蛋,如果不是看在你松下纯一的面子上,也许我刚才早就修理他了!” 山本野夫听后气的挥了一下拳头,冲松下纯一道:“这个中国人太狂妄了!我想我们应该教训教训他!让我来会会他!”(日语) 松下纯一一拍山本野夫的肩膀,轻声提醒道:“你太冲动了!山本!”(日语) 山本野夫道:“我觉得我不冲动!刚才这个中国小子就把我气的难受,我满肚子火没处发泄,我要拿他开刀!你放心,在中国打了人,很好摆平的!”(日语) 松下纯一笑骂道:“不自量力!山本,你太自不量力了!你知道他是谁?”(日语) 山本野夫怒道:“我管他是谁!不过是个中国人而已!你要是害怕担责任的话,我来,我来教训他!你知道的,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好的武艺,但是我的空手道,对付三两个中国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日语) 松下纯一加大音量道:“就是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别丢人了!”(日语) 山本野夫愣道:“没这么夸张吧?”(日语) 松下纯一冷哼道:“他是中国c首长的贴身警卫人员,在今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日语) 山本野夫‘啊’了一声,又朝我瞄了一眼,顿时有些惊慌起来,他凑近松下纯一,不知道又低吟了些什么,松下纯一连连点头。 我能听懂日语,由梦也能听懂日语,但是现场的那些汽车公司员工们,都听不懂二位日本人的鸟语,倒是那位三十多岁的女销售经理挺有同情心,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身边,轻声地提醒我道:“不要招惹日本人,很麻烦的!一会儿万一我们副总出来,他肯定会偏袒日本人。我们副总是日本人,他在中国呆了几十年了,关系网很复杂,就连当地政府官员也经常和他在一起喝酒呢。” 我瞧了一眼这位漂亮的中年经理,感激地一笑,道:“谢谢提醒。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怕日本人,所有中国人都不应该怕日本人!” 女经理俏眉紧皱地道:“但是----但是话虽然这样说,我们还要现实一点儿,这种涉外纠纷,中国政府在处理上很难琢磨的,别让自己栽进去!” 女经理的话有些含蓄,但是却很到位。我能明白她的一片好心,但是见这二位日本人在中国如此狂妄,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尤其是那个山本野夫,竟然还想教训我!他刚才对中国汽车的侮辱,我已经一忍再忍了,他现在又招来了松下纯一,这两个日本鬼子站在一起,简直是对中国土地的一种玷污,别说是招惹了我,就是没招惹我,我都想主动找他们的麻烦! 日本人,永远是中国人心中无法抿灭的耻辱!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面对这两个日本人,再瞧了一下展厅里摆放整齐的国产车,我的心里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那种刺痛,就像是针扎一样,让我无法平息,恨与无奈,在心里交替地涌动着。刚才山本野夫那对中国汽车的嘲讽仍然响在耳畔,我句句记的清楚,我想用拳头告诉他做人的道理,但是同时也为中国的现状感到悲哀。是啊,提起抗日战争,提起日本鬼子,大部分中国人都会觉得义愤填膺,但是实际上,却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在无休止地购买日贷购买日本的商品。也许很多人认为,购买日贷与爱国没什么冲突,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作为一个普通的公民,日本货的‘物美价廉’再加上大家都对进口贷的虚荣心和膜拜,日本商品在中国异常畅销,这倒是让日本政府和日本商人赚足了中国人的钞票,而且还趾高气昂地拿着这些钞票来欺负中国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前几年,日本松下集团的一个高官说过这样一段话:即使我们日本人永远也不去参拜靖国神社,韩国人也不会买我们的日本货;就算是我们日本人天天参拜靖国神社,中国人也会买我们的日本货! 我们中国人怎么了?韩国人也是同样被日本侵略过的国家。但是在韩国,99%的韩国人从来不买日本货!然而在中国,每当提起日本人的时候,我们中国99%的人,义愤填膺地憎恨日本人,但是我们中国人,90%以上的人在买日本货! 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日本货在中国如此畅销,而且还是在‘掺水’的情况下!日本车进口到中国,都要减配,而且比进口到别的国家价格都要高很多,日本人很明显地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讽刺和抑制中国。但是我们中国的大街上,仍然到处都是日本车!丰田、本田、三菱、东风日产,这些日本品牌,对于不少中国人来说,简直是一种虚荣心的炫耀和满足!但是话又说出来,如果有谁买了一辆纯国产自主车,比如说奇瑞、吉利、比亚迪等等,都会被嘲笑为‘农民开的车’、没品位、垃圾车-----在各大汽车网站和论坛里,有多少中国人在拼命地鼓捧日本车,玷污中国自主汽车?又有多少人为了面子坚决不买国产车?单单是汽车这一方面,我们中国人就花钱养活了多少曾经屠杀过无数中国先辈的日本鬼子的后代?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进一种强烈的难过,当然,并非是非要买国产车才显得爱国,也并非是买日本车就不爱国。只是现在的日贷在中国太畅销了,畅销的程度令人堪忧,畅销的程度不太正常。而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日本车甚至是象征着一种荣耀,一种身份的象征!开国产车的被人鄙视,开日本车的被人羡慕,这种现状正常吗? 当然,我也有些埋怨起自己来,自己不也开着一辆日本的丰田皇冠吗? 此时此刻,瞧着面前的两位日本人,我真想当着他们的面儿,将停在外面的丰田皇冠砸滥!从此,我将与日本车彻底绝缘!至少,我现在能做的,能表达出自己心情的,也许只有如此了。 却说女经理见我不为所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说话。 而现在的场面,仍然是僵持着,没有太多激发冲突的火药味儿,但是实际上,每个人都已经是剑拔弩张! 有一种恨,是不需要酝酿的!那就是国仇家恨! 有一种人,是不需要同情和手软的,那就是日本人!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倒是巴不得这二位日本人会首先向我动粗,那样,我就能将对日本人的恨,在此时此刻统统爆发出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松下纯一却没有激化矛盾,反而是强挤出一丝笑意,冲我说道:“老朋友,老朋友嘛!你们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能在这里见面,无疑也是一种缘分!不如一块坐下来聊聊,聊聊车,聊聊工作,聊聊生活。”松下纯一此时俨然一位绅士,率先递过来一支香烟,摆出一副异常友好的样子。 但是他这种友好让我觉得恶心,我冲他冷笑道:“对不起,我没那个兴趣!” 松下纯一扫兴地道:“怎么,这个面子都不赏?我知道我们以前有很多误会,但是这些误会完全可以消除的!是不是啊由参谋?”松下纯一笑容可掬地望向了由梦,调侃般地说着,将一只手搭在了山本野夫的肩膀上。 山本野夫疑惑地望着松下纯一,似乎是对他的妥协有些不满。 我叼了一支烟,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然后拽了拽由梦的胳膊,道:“咱们选咱们的车!” 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宛尔地一笑,转而望着身后的那辆长城哈弗,倒是也马上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啧啧地道:“那就买这辆吧,纯自主品牌!大气,敞亮,适合你开!” 我笑道:“我是来给你买车呢,主要是得适合你开。我有辆皇冠------”说到这里,我心里又涌进了一股挺别扭的感觉,我突然觉得那辆丰田皇冠象是一下子成为了我的负累,我跟日本人口口声声说支持国货,反对日本货,但自己却开了一辆丰田皇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样一想,倒是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声,略显尴尬起来。 倒是松下纯一饶有兴趣地后面说了一句:“买车的话,我建议你们买辆本田雅阁,我那辆本田雅阁开了两年了,感觉很不错!” 我转过身冲他质问道:“别在我面前推销日本车!你今年刚刚来的中国,才几个月时间,你先开了两年了?” 松下纯一略显尴尬地道:“我在日本的时候,也是开了一辆雅阁。” 由梦倒是插话道:“连你们日本人都知道开自己国家的车,我们中国人,当然也要选自己的品牌!” 松下纯一道:“但是不能不承认,你们中国车根本不行,中国车外表粗糙,配置也低,而且也费油。跟我们日本车没法比!” 我冷笑道:“哦?中国车质量是欠缺一点儿,但是因为这样就要买你们的日本车吗?你们日本人身材矮小,目中无人,缺乏诚信,是不是也要在国外请一些高个子有爱心有修养的中国人去帮你们管理国家?” 也许是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对中文的理解能力有限,他们半天也没有理解我这话的意思。倒是由梦不失时机地做了我的翻译,用日语将我的话翻译了一遍,令二位日本人不由得愤慨至极。 然而由梦那一番流利的日语,顿时让整个展厅的工作人员,包括保安们,都惊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个爆炸头业务员情不自禁地惊诧道:“我靠!太牛叉了吧!日语说的这么流利,那得学多久呀!看不出来!” 山本野夫试量了一下,朝前稍微迈出了一步,冷笑了一声,道:“但是实际上,你们却开了一辆丰田皇冠!这证明你心里其实还是喜欢日本车!用你们中国话来说,你是个伪君子,明明开着日本的车,还鼓吹自己喜欢自己国家的品牌,你这不是在拿手打自己的脸吗?我相信你也知道,中国车的质量的确问题百出,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儿,买辆丰田或者本田,别买中国出的那些垃圾品牌,开出去会丢人的!” 我怀疑山本野夫是故意想制造事端!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他的这句话,却着实戳到了我的软肋! 山本野夫见我不说话,突然后退了一步,凑近松下纯一耳边饶有兴趣地说了几句日语,松下纯一不由得放亮了眼睛,连连地点头。 我怀疑这两位日本鬼子又琢磨出什么鬼点子了! 果然,松下纯一窘异地一笑,朝我走近,然后貌似友好地道:“赵龙,这样吧,你不是总觉得你们国家生产的轿车不错吗,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我疑惑地望着他,反问道:“你怎么证明?” 松下纯一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既然你和山本都僵持不下,那我想有必要在这里演示一下。会有好戏看的!” 由梦在一旁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道:“别上当!小日本儿很狡猾的!” 我对由梦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那个销售经理也略显焦急地望着松下纯一,不知道这个气宇轩昂的小日本儿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松下纯一突然对爆炸头业务员说了一句:“你好,麻烦你过去把你们龟田副总经理叫出来好不好?” 爆炸头业务员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敢!龟田先生太凶了!我不敢!” 松下纯一轻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人民币,估摸着应该有一两千的样子,他将这沓钱在爆炸头业务员面前晃了晃,道:“这个归你!是你的泡(跑)腿费用!” 爆炸头业务员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下了,她略显欣喜地将钞票攥在手中,转头对女经理说道:“沈经理,这你看到了,这是客户赏的小费!我可没有违反公司的纪律!一个愿给,一个愿收,这年头没人会跟玛内过不去!” 说罢后爆炸头业务员一溜烟离开了现场。 一阵唏嘘声拉开了序幕,众人对此事展开了轻声的议论。但是场面仍然僵持着,而我却预感到,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了! 而两个日本人,却信心十足地聊天抽烟,用日语交流着他们的兴奋之情。 由梦又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淡然地道:“看看吧,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日本人最喜欢把事情扩大化!” 由梦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道:“坚持到底!看看小日本儿究竟想干什么。” 几分钟后,爆炸头业务员带着一个身形同样矮小短粗的中年日本人走了过来,这个日本人几近秃顶,头上没几跟头发了,但还是梳了一个光滑的偏分,硕大的肚子向前凸出,象是怀了十个月的身孕。他的鼻梁上戴了一副相当不和谐的眼镜,不知道是近视镜还是故意装作有学问。时不时地拿手抚一抚眼镜的金属边框,还真给人一种‘腐败教授’似的初印象。 毫无疑问,这个矮胖男子便是这家汽车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龟田什么玩意儿。 日本人的名字可真够奇怪的,姓氏更是千奇百怪。有姓松下的,姓龟田的,姓田中的;很多姓名翻译成中文,简直是令人捧腹。 松下纯一看起来与这家汽车公司的龟田副总是老相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还带比比划划的,后来龟田连连点头,拍了拍松下纯一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件事好办,我想你们这样做,恰恰是给我们公司做了一个活僧僧(生生)的广告!” 松下纯一的中文水平要比龟田好很多,他顿时笑道:“那你多叫些记者来,我负责长长咱们大日本的威风!” 龟田扶了扶金属框眼镜,道:“没问题!我等着看好戏!我会让我的员工们,都出去观看。” 松下纯一满怀感激地道:“谢谢龟田君!谢谢!” 龟男用日语说道:“松下君太客气了,咱们在中国相识,本来就是要互帮互助,我也很讨厌那些中国人的穷酸样子!他们买辆车能砍半天价,为了几十块钱斤斤计较!” 松下纯一和龟田‘密谋’之后,龟田把销售经理,以及几位女业务员都喊了过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山本野夫又凑到松下纯一面前用日语交流了片刻后,松下纯一走到我的面前,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也要买辆,买辆中国车!” 我顿时一愣,不知道这个松下纯一要搞什么名堂!虽然松下纯一和龟田刚才的谈话,我听懂了一些,但是由于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并没听明白他们究竟策划了一件什么勾当。 且听山本野夫继续说了一句:“来吧,我的老朋友,帮我选一辆?” 我没好气儿地道:“自己选!我哪里知道你的品味儿!” 山本野夫脸上带着一种异常舒朗的笑容,很潇洒地围着众国产车转了一圈儿,从中华到力帆、比亚迪、长城、长安一一地仔细端详了一番,最后选了一款黑色的比亚迪轿车,他给业务员要了钥匙,饶有兴趣地上去操控了一番,然后才从车上钻了出来,拎着钥匙冲我笑道:“中国车,中国的轿车---”他省略了后话,然后冲业务员道:“就要这辆!帮我开到院子里去!” 我和由梦再次面面相觑,兀自地猜测着小日本儿的用意! 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突然间预感到,情况好象有些不妙。 但是我还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不管松下纯一要耍什么阴谋,我都会奉陪到底! 095章 (一) 十分钟后,我和由梦随着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一起来到了展厅外面。 由梦对此有些心有余悸,在走出展厅的时候,她皱眉轻声道:“不知道松下这个混蛋在搞什么猫腻儿,小心点儿!”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已经猜出他要干什么了!” 由梦略显犹豫地攥了攥我的手,似是在做出某种心理暗示。 其实出了展厅,才知道外面的热闹。不知道那位龟田老儿从哪里纠集来了一些记者,足有三四十人,汽车公司门口停放着不少车辆,而且还有记者陆续赶来。 汽车公司的员工,也一小队一小队地陆续整装赶到了院子里,在一些管理人员的带领下,列队站齐,看来这家汽车公司的员工还真不少,连销售人员带后勤人员,加起来足有百余人。 阵势越来越大,人也越集越多。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陪在龟田左右,一齐走下了楼梯。 而我和由梦,也在几个业务员的陪伴下,走下楼梯。 记者们的闪光灯越来越刺眼,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小日本真的是想把事情扩大化了! 那我就跟他们奉陪到底!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在中国的地盘儿上,日本人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那辆被松下纯一选中的比亚迪黑色轿车,已经被业务员停放在了院子前侧最显眼的位置,松下纯一、山本野夫和龟田气宇轩昂地走到比亚迪轿车一侧,一人叼了一支烟,不知道相互间说了些什么,松下纯一饶有兴趣地从一个业务员手中接过了汽车钥匙,在手里晃了晃,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得意。 我和由梦也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站定,皱眉盯着这三个不可一世的日本人,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往下表演。 而此时,附近的一些行人、客户或者工作人员,也都凑到汽车公司院子里看热闹。一时间,这里瞬间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集会现场,几乎在二十分钟之内,聚积起了近千人。这其中,单单是记者,就有几十人。 松下纯一见人越积越多,不由得暗暗惊喜,他还饶有兴趣地朝后瞄了我一眼,以一种特殊的语气冲我和由梦说道:“两位老朋友,过来一起玩儿玩儿吧,相信会很有趣的!” 由梦看了我一眼,拎了拎我的衣角,我冲她笑道:“别怕,有我。” 由梦道:“别把事情弄大了!那会很麻烦。” 我笑道:“你什么事情变得怕事了?” 由梦道:“本姑娘才不怕事,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再道:“放心!我知道这个松下纯一葫芦里想卖什么药,看下去,我会让他服输的!” 由梦略显欣慰地点了点头,撒娇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们家赵龙办不成的事儿!我相信!” 我和由梦凑到了前面,松下纯一饶有兴趣地瞧了一眼龟田,龟田扶了扶镜框,瞄了一圈儿聚积起来的人群,冲松下纯一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人们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个汽车公司以及前面站的三个日本人要搞什么名堂,大家都在等待着,猜测着,相互交流着。 几位穿着时尚的女记者,充分地利用了她们的优势,挤到前侧,开始从不同角度对上面进行拍照曝光,尽管是白天,但是那种摄相机的咔咔声,却相当刺耳,让我听了非常不舒服。 由梦拎着我的手,左右望了望,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几个小日本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我心里,却已经相当有数了! 我了解日本人,他们是一个非常奇怪非常自信的民族,即使是在中国的地盘儿上,他们也敢明目张胆地做出一些令中国人厌恶的事情;他们是一个喜欢挑起事端的民族,尤其喜欢在公众面前摆姿态虚张声势,借以衬托大日本帝国的强大! 因此,这三位日本人接下来的举动,似乎已经相当明显! 我抱着胳膊拭目以待!就像是看耍猴一样,看着这三个气宇轩昂的小日本鬼子! 有我在,我不相信他们敢整出什么过分的名堂来!至少,我的拳头,不会允许!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尤其是针对某些人,可以大大地例外。 却说又过了十几分钟,院子里已经聚积满了人,保守估计,一千五百人左右。我不知道这些人是靠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聚积起来的,还是那位日本副总有意组织起来的观众,但是看上去这些来人应该是来自不同的行业,有着不同的年龄,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这附近企业里的员工,甚至还有一些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见人气已经到了火候,松下纯一的表演才正式开始。 他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了望,环视了一圈儿,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安静,大家请安静!现在,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并不是他的号召力多么强大,而是人们都怀着一种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议论,静观前面。 松下纯一再与山本野夫和龟田互视了一眼,山本野夫潇洒地向前走出一步,捏了捏嘴唇上方那一撮恶心的小胡子,咳嗽了几声,开口道:“今天,这个时候,我们请来了不少记者,一起见证和验证一件事情!我们的汽车公司副总经理,也就是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行政总监,新世纪最大的股东之一,龟田先生,也亲自参与这次游戏,全当是一种消遣,一种对公司产品的验证和宣传。另一位呢,我想他的身份更加特殊一些!”山本野夫回头瞧了一眼正凝情冷视的松下纯一,继续道:“他就是大日本小泉首相的首席警卫官----松下纯一先生。我和松下君、龟田君都是好朋友,当然和所有的中国人也都是好朋友,现在呢,我们一起来做一个游戏,只是一个游戏,没有掺杂任何的不良目的!这个游戏呢,就由我们小泉首相的首席警卫官-----松下纯一先生来表演,会很精彩,希望大家注意看!这个游戏表演完,也许会改变大家的消费观念,尤其是对汽车的消费观念!” 山本野夫这一番滔滔不绝的描述,倒是令我足足吃了一惊。刚才在展厅里争辩的时候,他的中文说的很不流利,但是此时此刻,当他站在这么多人面前,铿锵而言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紧张情绪,中国话讲的相当流利清晰,如果不是他做了自我介绍,或者人中处那一撮恶心的小胡子,没有人会认为他竟然是一个无耻的日本人! 更可笑的是,那些并不明真相的观众们,竟然还纷纷鼓起了掌,一时间,使得整个荒唐的闹剧,几乎是开始进入到了gao潮的前奏! 松下纯一神气地登场,拎着那串钥匙钻进了比亚迪车里,拧动钥匙启动,然后猛烈地踩油门儿,汽车的马达声,越发显得强烈。 而人们,都怀着诧异的心情盯着这位日本人,纷纷猜测着他的奇异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许大家本以为松下纯会驾驶比亚迪轿车在院子里溜一圈儿,玩儿几个特技,以显示车子的超凡性能,因此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期待地盯着这辆比亚迪轿车,憧憬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但是人们想错了!所有的记者想错了;所有的汽车公司员工想错了;所有的临时观众,也都想错了! 松下纯一在人们最期望的时候,突然熄了火,这使得现场一阵诧异。 他在人们的猜测和议论声中,推开了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冲下面喊道:“大家请看!”顺手指着这辆比亚迪轿车,接着道:“这是一辆中国产的,算是比较高档的一辆轿车了!我们可以看一看,这辆轿车的具体情况。首先,说一说它的外形!它的外形,象不象----象不是丰田花冠?土由他花冠?” 观众们一阵诧异,都不知道松下纯一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仍有不少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象!”甚至有一位女记者炫耀般地大声说道:“这款车本来就是模仿的丰田花冠,但是做的很成功,在中国的自主品牌当中来说,它卖的还不错!” 松下纯一微微地点了点头,接过记者的话,继续道:“那么我们静一静!但是我想问一问今天在场的朋友们,这款国产比亚迪轿车,和丰田花冠,也就是土由他(丰田)的车相比,都是存在哪些不同?” 松下纯一话至此时,由梦倒是恍然大悟般地猜测出了几分端倪,轻声对我道:“赵龙,日本人真的办的出来!松下纯一简直太嚣张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中国人的面儿,要诋毁国产车,宣传日本货!” 我拎着由梦的手,笑道:“听下去!看看他究竟要怎么样。小日本儿就是这样,总喜欢借一些小事儿来扩大影响。表面上看,他是在跟我们赌气,实际上,他们很爱国,他们三个人,共同策划了一起宣传日本车的可耻闹剧。往下看吧,后面应该还要更精彩!” 由梦道:“但是我始终不敢相信,日本人有这么无耻!这个松下纯一,和这家汽车公司有什么关系,他犯得着这样吗?” 我道:“这就是小日本儿的大局精神!而且,那个龟田和他也是一副德性,没个好东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会有很多人中了他的诡计,反而成了替他们宣传日本车的牺牲品!” 由梦道:“那怎么办?” 我道:“看下去!” 却说这松下纯一发问完之后,台下顿时一片骚动。不一会儿工夫,便已经有四五位群众举起了手。 松下纯一随意地点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胖观众,冲他道:“你来回答一下!如果回答的准确,我们会奖励你一个汽车的钥匙扣,现在新世纪汽车公司的龟田副总经理在这儿,他说了能算数的,是不是啊龟田君?” 龟田很有绅士风度地点了点头,表情极其凝重,象是一位大首长一般,挺着大肚子,微微皱着眉头,望着院子里的这些中国群众。 这一幕实在是太具有戏剧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怎会相信,小日本儿会如此兴师动众地即兴组织这么一场活动!他们的动机越来越明显,而且松下纯一的智商和组织力了不得不令人佩服,日本这个民族和中国不同,他们在组织会议或者集会的时候,存在着突击性和临时性,也许因为一次小小的灵感,就会立刻组织一场规模宏大的集会!中国则不同,中国人开会,一般都是事先策划好了,然后反复地论证,甚至将开会的流程、内容和结果都一一敲定,才开始实施和落实。而日本人的行事风格恰恰相反。 真的,日本人的行为作风,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谁会想到,仅仅是因为在购车方面发生的几句争执,他们竟然用心良苦地组织了这么一场活动!而这场活动的影响力,不会亚于一场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 这就是日本人!这就是见缝插针、行事诡异的日本人! (二) 却说那位还不明真相的胖青年,挠着头皮站了起来,身子软的象一团棉花,引得一阵阵哄堂之笑。 胖子朝松下纯一问了一句:“说出来真的有奖?没奖我可不说!” 又是一阵哄堂! 松下纯一笑道:“那能有假!这不,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龟田先生在这里,他都点头许诺了,肯定有奖,有奖!” 胖子这才挠着头皮道:“我在网上看到过相关的解释。说是这款车是模仿丰田花冠的外形,从外表来看挺大气挺宽敞的,属于a级轿车的标准。但是它跟丰田花冠没的比!做工比较粗糙,操作性能方面也不咋地,还有,就是---就是喷漆不咋地,不亮堂!嘿嘿,就这些,你觉得我回答的怎么样?”胖子挠着头皮,脸上绽放出一种异样的炫耀。 可怜的是,他被这几位小日本当成了抬高日本车、贬低国产车的枪子儿,自己却全然不觉。 松下纯一连连为他叫好:“好,好,不错,不错!发奖品,发奖品!” 龟男早已在胖子回答问题的时候,支使一个业务员去他办公室里拿了一些随机小奖品,比如说钥匙扣、墨镜什么的。 给胖子发了一个钥匙扣,胖子乐的合不拢嘴。紧接着,又有几十个人开始举手竞答,在松下纯一的摆手之下,又站起来一位女士,把坤包夹在腋窝里,滔滔不绝地补充道:“这款车对比丰田花冠,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说,它的小毛病太多,返修率很高。我朋友有一辆这种车,先后发生过油箱漏油、水箱露水,车门关不上、后备箱打不开等毛病,反正就是小毛病特别多,而且维修站的态度也不怎么好。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是,这款车的车皮特别薄儿,象纸糊的一样,老薄儿了!”这位女士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话,补充再三,才算圆满。 理所当然地,她也获得了一份精美的奖品! 就这样,接连之下,竟然先后有四五个中国观众,在松下纯一的误导之下,开始一一列举着国产车的诸多毛病。 可悲的是,这么多中国人,其中不乏学者和高智商人才,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因为那几件小小的奖品,成了这三个日本人游戏中的法码,甚至是日本人宣传日本车的工具!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暗暗感慨着这些群众们的愚昧和无知,闪光灯交错之下,几个日本人成了焦点,那辆在日本人策划之下被贬的几乎一文不值的中国轿车,也成了焦点。那些只顾采集新闻线索的敬业记者们,根本也没有考虑这起事件背后所隐含的内幕,甚至是后果。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采写出一篇有趣有价值的稿子,吸引人们的眼球。 此时此刻,由梦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碰了碰我的胳膊,轻声道:“这个要是让记者们写进稿子里,上了电视上了报纸,那不更长了日本人的威风?” 我仍然是一副淡然,轻声回道:“往下看就行了!一会儿咱们也让日本人看一出好戏!这些日本人真够有才的,太有才了,不得不服!但是我会让他们知道,中国人是日本人的祖宗!他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咱如来佛的手心儿!” 由梦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中国人怎么成了日本人的祖宗了?你骂人也太损了吧。呵呵,不过日本人该骂,骂的好!” 我将嘴巴凑近由梦耳边道:“你忘记了!日本这个国家是怎么形成的?在秦朝的时候,秦始皇派人四处寻找长生不老药。后来派了徐福带着五百对童男童女出去找,徐福带着这些童男童女就去了一个小岛上,这个岛就是现在的日本!所以说,日本人的祖先是中国人!” 由梦扑哧笑道:“嗯。还真有道理呢!” 正悄然说话间,松下纯一开始在前面徘徊了一圈儿,然后突然对下面的群众们大声道:“好!下面,我们来做一个即兴表演,让我们来看一看,纯国产的轿车,质量究竟怎么样。就像刚才那位女士所说,这款车的做工有多么差劲,车皮薄到了什么程度!跟丰田车比起来,差距大到了什么程度。好,大家请看!”松下纯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比亚迪轿车侧面,然后移到前车盖前,两只手朝上面一掀,身体猛地一旋转-----不得了,不得了!整个车前盖儿,竟然被松下纯一给拧了下来! 全场震惊!!! 就连由梦也咂起了舌头,轻声低吟道:“他要干什么?好好的一辆车!” 我道:“还能干什么。他在证明给大家看,一辆国产车有多么脆弱!多么弱不禁风!” 由梦道:“太荒唐了,简直!日本人真够变态的!” 我道:“变态的还在后面。接着看吧!” 只见这位松下纯一,将前车盖拧下来之后,一手拎起在空中举了几秒钟,然后两只手各捏住一个边角,用力一按压-----更是不得了!整个车前盖的大铁皮,竟然被他的大力压扁了,扁的变了形。但是松下纯一还不死心,硬是将这块好好的车皮,反复用手rou躏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废铁!上面的烤漆四处溅了起来,松下纯一象揉面一样,将这块铁皮迅速地变成了一个不成形的金属怪物!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这简直像是在变魔术!谁会相信,看起来坚硬厚实的车皮,在松下纯一的手里,简直像是一个普通的纸箱子,三下五除二,就被揉成了一团!!! 人们都被蒙蔽了!也许大家不是惊诧于松下纯一那过人的力量,而是在考虑着国产车的质量,果真如传说中那般垃圾? 这三个小日本儿,他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一辆好端端的新车,竟然被松下纯一糟蹋成了这副德性! 我和由梦当然能看的出其中的端倪,一个精通武术的世界级高手,不管是任何轿车的车皮,只要发力正确灵巧,将车皮拧成一团根本不用太费劲儿,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大力士,经过一定的训练,也绝对可以将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厚车皮,拧成一团,甚至是拧成麻花!!! 但是松下纯一却将所有人都蒙蔽了! 这一刻显得很安静,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生怕放过每一个细节,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惊讶地叫出声来! 我和由梦仍然继续往下看,看看松下纯一还会整出什么雷人的举动!!!他简直太变态了,竟然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证明国产车的劣质,有这个必要吗? 在我们看来,松下纯一简直是一个弱智;但是在这些小日本儿们看来,这是一种炫耀,这是一种chi裸的讽刺! 更可气的是,参与这次雷人表演的,竟然还有一个是这家汽车公司的副总经理! 对于龟田来说,他这不是在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吗?毕竟,这辆被松下纯一虐待的比亚迪汽车,也是他的销售公司里的畅销轿车之一! 小日本儿,多变态!多混蛋! 真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如果不是亲见。我真的无法想像,日本人能变态到这种程度! 更令人悲哀的是,面对松下纯一这种chi裸的嘲讽和轻蔑,上千位中国人,竟然还有一半多在他的表演叫好呐喊!只有少数一部分人识破了日本人的把戏,开始咒骂起来。但是他们的咒骂声,早已被那些叫好声所掩盖,无从传播。 然而,这还没完! 松下纯一饶有兴趣地将那块被他揉成一团的汽车车皮丢弃到一旁,平静了片刻,一摆手制止了现场的燥动,然后才道:“大家看到了没有,这绝对不是在表演魔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就是中国的国产轿车,号称月销售破万的a级轿车!现在,我们接着来检验!”松下纯一说完后再次转过身去,凑到比亚迪轿车跟前,分别打开了四扇车门,他在一个合适位置停下,然后突然出脚发力,啪啪啪啪四脚连续踢中两扇车门,这两扇车门便顿时象是被折断的蝉冀,咔咔咔地落到了地上。 另外一侧的两扇车门,当然也逃脱不了厄运,被松下纯一的快腿狠腿踢中,径直与车体分离开来! 这辆车几乎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脸被毁容,四肢被折断的可怜虫! 由梦气的浑身有些发抖,她使劲儿地嚼了一口泡泡糖,暗自骂道:“小日本儿,太过分了!本姑娘真想脱了鞋子丢过去,砸他脸!变态,绝对是变态!” 我扶了扶由梦的胳膊,道:“让他先变态完再说!别着急,往下看!” 由梦皱眉问道:“你还能忍?” 我淡淡地道:“忍。” 其实此时此刻,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对待变态之人,就要用同样变态的方法! 096章 然而即使如此,松下纯一仍然没有死心,一辆好好的轿车被他糟蹋成了无前车盖、无四个车门的怪物之后,松下纯一又对四个车门分别实施暴力,将铁皮扭曲变形,赢得了现场阵阵惊诧之声。 真的是国产车质量太差,车皮太薄象纸糊吗? 当然不是。 松下纯一是什么人?他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日本高层警卫人员,毁灭一辆普通的轿车,对他来说,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荒唐,可笑,无耻! 松下纯一在给轿车解完体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慷慨宣言:“并不是我看不起中国的轿车,也并不是我故意拆中国轿车的台,实际上,中国轿车的质量,令人堪忧。你们想一想,一辆七八万的轿车,用人力如此轻易地就将它变成了一堆废铁!这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讽刺啊!我今天之所以这样做,实际上是在提醒大家,告诉大家,买车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别花了冤枉钱,却买回家一辆纸糊车,那样不仅实用不了,反而是安全得不到保障!同样,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其它品牌的轿车,比如说土油他(丰田)、宏达(本田),都算是比较便宜但是很实惠的车子。也许很多人认为我这是在为日本车做广告!no,nono!不是!因为毫不隐讳地说,这家汽车公司的副总经理,也就是龟田先生也在,用中国人的话来说,他不可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他是想借这个事例,来为消费者谋一份平安,谋一份实惠。我们都把中国人当成是自己的朋友,真的,我们不想再解释太多,事实胜于凶(雄)辩,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眼前的现象,这绝对不是在变魔术,这是真的,这就是中国汽车制造商偷工减料糊弄消费者的依据!” 松下纯一慷慨地发表完言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不少人在为他鼓掌! 很多人被他的话给蒙蔽了!!!人们甚至在感谢松下纯一以不惜牺牲一辆轿车的代价,警醒了世人,警醒了消费者!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松下纯一产生了质疑,有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冲松下纯一质问道:“我不相信!你们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告诉大家,我就开了一辆比亚迪汽车,这车虽然也有一定的缺点,但是我觉得物有所值!这肯定是日本人在排斥中国轿车的一种方式!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不要相信他的表演,他是在骗我们,让我们购买日本货!” 这位男子此言一出,倒是也警醒了不少人,有几个人开始附和着他向松下纯一提出置疑。 但是松下纯一却游刃有余地冲这位男子反问道:“事实摆在面前,请你要相信事实!如果你仍然这样凭空搅乱的话,那么我怀疑你是这辆车的生产人员,只有它的生产人员,才会替它这么说情说好话。不要太虚伪了,要承认事实!” 但是这个男子倒是挺有骨气的,冲松下纯一喊道:“要不要也拿辆日本车试试?你这是在侮辱中国人,侮辱中国的汽车!” 我不由得冲这位中国男子竖起了大拇指!是啊,现在这社会,敢于直面辱骂外国人的爱国人士,太少了!由此我不得不想到,中国人讲究中庸,因此在这件震撼人心的事情发生之后,现场大部分都保持了中立,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果真被小日本儿给蒙蔽了!只有少数人能感觉到小日本的阴谋,就像这位勇士,指着松下纯一的鼻子质问他,绝对属于英雄之举。 松下纯一微微一沉默,倒是反问了一句:“那样有必要吗?你要知道,我们也是公司,我们牺牲了一辆轿车,为大家做出了现身说法,我们已经损失很大了!如果再赔进去一辆日本车,我想汽车公司老板会发火的!” 好弱智的借口!好无耻的举动! 由梦趁机凑到了那位女销售经理跟前,冲她问了一句:“你们老板不在?” 女经理急促地道:“老板出差了!后天才能回来!” 由梦道:“赶快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看看这些小日本儿,老板不在,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女经理苦笑道:“事实上,我们公司还是龟田先生说了算,他是------他是我们老板的-----岳父大人!” 由梦顿时汗颜无比!也就是说,这家汽车销售公司的老板,娶了龟田的女儿;也就是说,这家汽车销售公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属于半日氏企业!!! 我招手把由梦呼了过来,而此时,我胸腔内的怒火,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我已经无法控制,无法再忍下去了! 小日本儿的张狂,国人的麻木,让人或愤恨,或悲哀! 谁会想到,在中国的地盘儿上,三个小日本儿,就能即兴策划表演出这么一出讽刺中国人的大戏,多么具有戏剧性;而且,在观看了这出大戏之后,我们的国人,却大多摆起了中庸之道,更有甚者,还有人对小日本儿的狼子之心感激涕零! 刚才那个爱国男子企图动员群众的声势,‘讨伐’小日本儿的恶劣行径,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现场的人,有百分之十是此家销售公司的员工,他们不可能响应;有百分之七十遵守中庸之道,害怕惹事上身,他们也不可能响应;剩下的少数人,根本成了大气候! 这位爱国男子无奈之下,突然间抱头喊道:“东方睡狮,东方睡狮啊!你又睡着了,你又睡着了!猎人已经到了跟前,你怎么还不醒!” 男子的话震撼了日本人,震撼了我和由梦,却震撼不了现场的中国人!因此他的话只被当作成了一句感慨,甚至是神经病的哀哀之言! 就这样,一场荒唐的闹剧,在日本人的演绎之下,那么逼真,那么动情,那么感染众生!它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令人匪夷所思!令人心处滴血! 由梦在一旁拎了拎我的胳膊,试探地问道:“咱们要不要去杀杀小日本的威风?” 我仍然是淡然地道:“往下看!接着往下看!” 由梦急道:“那要看到什么时候?你看那些记者,还都拍的津津有味,这个新闻要是播出去,还有谁敢买国产车?” 我咬了咬牙,道:“别着急!有我在,小日本就得不逞!” 由梦催促道:“你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打人,我绝对支持你!” 我笑道:“不用那么粗鲁!我们要用同样的方式,他们无耻,我们比他们更无耻!等会儿看好戏吧!” 由梦似乎还想追问,但是忍下了。只是她的脸色已经显得相当焦急了,如果不是我再三阻拦,她肯定会第一个站出去跟日本人pk! 真的,如果不是亲见,不是亲身经历,谁敢相信,这些日本的败类,竟然会表演出这一番荒唐的闹剧? 象是电影电视里的镜头,在现实生活中,很难有这种场景! 但是它却发生了!象暴风雨一样发生了!它震撼了现场的所有记者甚至是所有临时观众,它让日本人再一次以荒唐的方式,蒙蔽了无数的中国人! 而接下来,松下纯一的表演远远没有结束,他就着刚才的话题,开始与现场的临时观众们,甚至是记者们互动起来,让他们谈谈对国产汽车的认识,而且还即兴准备出了更丰厚的奖品! 又有不少观众开始站起来大谈国产轿车的诸多缺点,你一言他一语,几乎将国产车贬的一文不值! 荒唐吗,可笑吗? 日本人明明就是让中国人伸手打自己的脸,但是很多人竟然果真这样做了! 而且,打的还不轻! 当我觉得时机成熟时,我皱眉走到了正绘声绘色地玷污中国轿车、为日本车脸上贴金的松下纯一身边。 松下纯一淡淡一笑,反问道:“怎么了我的赵龙朋友?” 我横眉冷视,冲松下纯一冷笑道:“在中国的地盘儿上,你是满嘴放炮!你把中国汽车这样糟蹋一番,难道你们日本车就刀枪不入了?你怎么不拿辆日本车试试?” 刚才一直跟松下纯一唱对手戏的那个爱国青年见有人又挑头了,也马上兴奋地站了起来,振臂高呼道:“就是!就是!强烈要求换辆日本车试试!丰田,本田,尼桑,都行!” 当然,也有三五个人在下面附和着爱国男子的话,声音或高或低,参差不齐。 松下纯一仍然是呵呵一笑,道:有本事你也象我一样,在这里买辆日本车,然后再表演一下。你舍得吗?” 我冷哼一声,道:“日本人的东西,就是丢到垃圾堆里,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松下纯一笑道:“说的真是慷慨激昂!但是光慷慨有什么用?看看你们国家的这些中国人吧,他们都对大日本的汽车深信不疑,但是你们国家的自主品牌,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种耻辱,一种不懈。连你们自己国家的人都不想购买那些国产轿车,你自己站出来慷慨有什么用?现实点儿吧,我的中国朋友。念在咱们曾经是跨国同事的份儿上,也许我不会跟你斤斤计较!如果我高兴,甚至可以把这辆没了前脸没了四肢的比亚迪汽车送给你,至少,可以当作废铁去卖几块钱。不是吗我的赵龙朋友?” 面对松下纯一的讽刺,我仍然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转过身去,径直走出七八米远,走到了我那辆丰田皇冠面前。 我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鸣喇叭,慌忙中的龟田不得已让开一条路,我径直将车开到了松下纯一面前。 停车后,我径直从里面走了下来。 松下纯一顿时呆住了!他略显紧张地冲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笑问:“你猜?” 松下纯一当然能猜的到我的意图,他睁大眼睛冲我道:“赵龙你可要想清楚啊,丰田皇冠,一辆顶极车!七八十万的高档轿车!” 我加大音量道:“顶极个屁,高档个屁!”然后将目光望向众人,气宇轩昂地道:“自从开上了小日本儿的车,我心里就没顺当过!几个月时间里,我的脑海当中,一直在回想着很多东西!首先,我在想,我开了这辆丰田皇冠,日本人能赚我多少钱?我拿多少钱养活了日本人?然后日本人再拿他们赚的钱欺负我们中国人!就象今天!这三个日本人,竟然在这里导演了这么一场闹剧!你们难道不觉得荒唐,不觉得可笑?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不仅仅是在侮辱中国汽车,他们还在侮辱我们中国人!换句话说,日本的汽车真的很好吗?有多少人对日本汽车有所了解的,请举一下手!” 下面一阵嘘唏声和议论声,却很少有人举手,而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主动当这个出头鸟。 只有刚才主动质问松下纯一的那个青年又刷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道:“我来说一说!日本的汽车,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象什么丰田、本田、尼桑、三菱这些日本车,进口到中国的,都是偷工减料的垃圾!而且,日本进口给中国的轿车,要比进口给其它国家高很多很多的价格,赚足了中国人的钱!就拿日本进口的越野车来说,在二十万以下的suv当中,车辆后尾处根本都没有安装任何的防撞钢梁,安全系数相当低!低的要命!而同等型号和牌子的suv,进口给美国、加拿大等国家,配置却相当齐全,不仅安装有防撞钢梁,而且在配置方面也比进口给中国的车辆要好很多,但是即使这样,他们进口给中国的轿车价格还要高,比任何国家都高!日本给中国进口轿车,就是带着歧视的!反正我不觉得日本的车能好到哪里去-----” 男子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很多,竟然与我的想法和认知不谋而合! 我情不自禁地又在心里为这位爱国青年竖了一枚大拇指!心想:好样的! 待男子说完,我正要再说话,却见有两个保安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是龟田看到场面有些失控,因此想使用武力制止我的举动! 关键时候,由梦挺身而出!她坚实而潇洒地站到了我的身后。 全场一片哗然!因为由梦既做了我的保护神,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令现场的所有人感到震惊,甚至是震撼!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美,她的气质,能让所有男士痴迷如醉;也能让所有女人自叹不如! 那两个被龟田安排过来制裁我的保安,遭到了由梦的阻击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但是寄人篱下,他们还是选择了听主人的话,继续向前走。 由梦镇定自若,抱着胳膊,嘴里嚼着泡泡糖,冲两个保安道:“是中国人,就乖乖地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由梦一字一句地吐出,倒是果真起到了作用,那二位保安顿时脸红脖子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突然转过身去,离开了现场! 龟田急切地冲他们喊了两声,但是没用。龟田叹了一口气,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什么什么号码。 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见状后,想冲开由梦过来拦阻于我,但是有由梦驻防,这二位只能干着急。更何况,松下纯一原本就在武力方面有惧于我,他是不敢贸然使用武力的,他知道,那样他会更丢人!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三个人低估了我赵龙了,他们以为现在的中国人,还是他们眼中的‘东亚病夫’,他们以为中国人生来就是要受到日本人欺负的! 他们错了!他们彻底地错了! 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但是我却不慌不忙地继续对下面道:“刚才的那位兄弟讲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日本车,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那么完美!知道日本车为什么在中国这么畅销吗?不是它质量有多好,也不是它价格有多么合理,而是它抓住了我们中国人的虚荣心!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们有很多人都输在了虚荣方面!买汽车,都喜欢德国车和日本车,排斥国内的自主品牌!日本车恰恰如刚才的兄弟所说,进口到中国以后不仅乱加价,而且配置减少了很多。也就是说,日本人把自己国家里最垃圾的汽车进口到了中国!但是我们呢,我们照买不误!我们为什么买?单单是因为它物美价廉吗?不不不,两个字,面子;三个字,虚荣心!很多人觉得开日本车有面子,开国产车丢人!这正是日本那种垃圾车在中国畅销的重要原因!开日本车真的很有面子吗?下面我来现身说法,说一说我开了几个月进口的丰田皇冠的感受!真的,说实话,这辆车是别人送的,纯进口日本货,卖价几十近百万,但是自从我开了这辆车之后,我就觉得心里别扭,觉得还不如开国产的自行车舒服!那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负累,甚至是负罪感!我一直想将这辆车换掉,换成国产轿车!今天,我就是过来买车的!现在呢,正好赶上了,赶上了松下纯一表演的这个节目,很好,很好,真够吸引人啊,真是别出心裁啊!” 我故意虚张声势地唏嘘了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才又开始道:“那么现在,我就用同样的方法,来检验一下这辆价值百万的丰田皇冠,跟被松下纯一虐待的那辆卖价只有不到七八万元的国产家轿相比,质量方面是不是相差的很悬殊!是日本汽车把价格哄抬的太高了,还是确实比我们国产的轿车质量高很多。请大家注意看!” 这一刻,全场哗然!人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上面。而我,就像是一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短短几分钟时间便提起了大家的兴趣。尤其是那几十位记者,更是将镜头纷纷聚焦到了我的身上,咔咔咔咔,闪光灯不断闪现。 我轻轻地走近丰田皇冠,虽然说心里有些不舍,不舍得将这辆付总送给我的重礼废弃掉,但是为了一个坚实的信念,我必须这样做!!! 为了用事实向国人证明点儿什么;为了让松下纯一的闹剧无法继续,这区区的一辆轿车,算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东面又跑过来了一群保安,一群提着警棍,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冲过来的保安! 大约有十几人,凌乱的脚步声,顿时让整个现场,显得有些骚动了起来。 也许是我的举动和言论感化了现场的诸位观众,突然之间,在保安们即将冲到现场的时候,一大批群众纷纷站了起来,冲了过去,不约而同地组成了一个坚固的防线,这条防线,在刹那间抵御住了保安们的汇入。 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欣慰,能够唤醒这么多人,我很有成就感,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和信心! 而由梦也是一道紧不可摧的屏障,她笔挺地站在我的身后,使得松下纯一和山本野夫都不敢近前。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怎样戳穿他们那荒唐无耻的骗局! 得到了响应,就是得到了鼓舞,我更加坚定地走到了丰田皇冠跟前,伸手抚摸了一下车身,然后运气提气,挥舞着拳头朝着皇冠车的车门砸了过去! 只听呯地一声巨响!很清脆的响亮! 丰田皇冠车身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同时在车门处,陷进去了一个巨大的大坑! 全场哗然!!! 先是沉寂,然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继续挥舞着拳头,连续地在丰田皇冠车身上施展了一阵猛烈的拳击、腿击,这辆陪伴了我数月的豪华进口车,仅仅是在短暂的几分钟之内,变成了另外一副尊容:全身凹陷,铁皮上的烤漆四处飞溅,车身严重变形。一辆原本时尚动感十足的丰田皇冠,变成了一个面相丑陋,浑身都是马蜂窝的怪物! 所有人被震住了,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在人们心目中神圣无比的进口顶极轿车---丰田皇冠,会如此脆弱,如此不经打击! 它现在的尊容,简直比车祸现场更加糟糕!因为它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可以再令人仰望和留恋的部位了! 这个世界开始沸腾了!刚才的那位爱国青年,又不失时机地对群众们进行了鼓动,他站起来,情绪激昂地喊了一声:“日本车,垃圾!日本车,垃圾!” 群众们也有一部分人跟着喊:“日本车,垃圾,日本车,垃圾!” 爱国青年再喊了一句:“抵制日货,支持国货,壮我中华!” 群众们仍然有一部分人跟着喊:“抵制日货,支持国货,壮我中华!” 如此反复地喊了好几遍后,群众们的呼声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呼吁口号的队伍当中,一时间,喊声震天。人们甚至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顶向天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句句感人肺腑的宣言! 我心里有一种激动的泪水在流淌,看来,这辆丰田皇冠,死的值!看来,我的苦心并没有白费!很多时候,要想改变局面,必须要使用非常手段!现在的人们,太难唤醒了! 当然,这种场面,突然让我想到了很多,我甚至感觉到这种场面象是以前发生的那些起义、游行、爱国运动! 越来越振奋的口号声,化作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上面的几个小日本气的脸色通红。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无法控制局面! 正在此时,警车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来,龟田见事情无法控制,已经提前报了警! 眼见着三四辆警车潇洒地开进了院子里,我微微皱紧了眉头,心想毫无疑问,警察们将会是日本人的保护神! 但是有由梦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虽然现在这社会很复杂,日本人在国内很吃香,很受政府关照,但是有由梦出面,什么样的事情摆平不了? 这年头,玩儿的就是关系! 097章 理所当然地,这些警察们自然听信了那位高贵的日本副总---龟田某某某的话,把我视为肇事者对待。因此,正当我慷慨激昂地号召广大群众抵制日货识破小日本儿企图的时候,五六个警察同志,穿着笔挺的制服,训练有素地将我围在了中央。一个看起来挺斯文但年龄却有四十多岁模样的两杠二警官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异常凌厉的语气冲我质问道:“干什么的?跑到汽车公司来闹什么事儿?” 还没等我回话,倒是由梦充当了我的说客,率先向警官说道:“是谁闹事儿,先问清楚好不好!”由梦皱紧了眉头,望着这位斯文的警官同志,抱起了胳膊,嘴里的泡泡糖却停止了咀嚼。 我顺眼瞧去,这些警察们还真够场面的,把防暴装备都带来了,有两个身上穿着防暴装,手上提着电jing棍,还有两个甚至拎着不知名的长枪----那种枪我没接触过,只知道警察们夜里巡逻时,经常带着这种武器。 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两杠二的斯文警官冲由梦问道:“这两辆车,是怎么回事儿?那辆比亚迪,还有这辆皇冠,都是你们损坏的?” 我瞧了一眼正神气自若的松下纯一,以及胸有成竹的龟田,不由得怒火中烧。我冲警官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去问这几个日本人,问问是不是他们损坏的。偏偏要问我?” 两杠二喝斥道:“废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由梦咬着嘴唇道:“有你这样当警察的吗,看你那态度,像是霸王龙!本姑娘告诉你,如果今天这件事情你们处理不好,那小心让你丢官罢职!” 斯文警官顿时一愣,但还是觉得由梦是在虚张声势,因此继续强硬地道:“人民警察为民执法,还怕你们这种chi裸的威胁不成!” 听他这语气,倒是有点儿像包青天!何等的正义之言!何等的让人膜拜!但是由梦却冷哼了一声,冲斯文警官道:“为民执法,是为民执法吗?我看你们是为日本人执法吧?” 斯文警官被气的横眉竖目,但是仍然没有发火,而是强挤出一丝笑意,冲由梦道:“请你不要戴有色眼镜来看外国友人!龟田先生在中国经商二十余年,一直是我们的好朋友。现在,你们必须跟我们回所里协助调查这件事!” 这时候,已经有两个警察手持照相机为现场两辆面目全非的车辆拍摄照片,他们一边拍摄一边惊诧,也许他们根本无从想象,这番狼籍的样子,是怎样形成的! 倒是我刚才的一番举动,已经具备了很高的人气,很多群众开始为我找警官们理论,尤其是那位一直表现踊跃的爱国青年,此时更是凑到警官们面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陈述了出来,但是却受到了斯文警官的一阵斥责! 现在的社会,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经历了良久的交涉后,斯文警官仍然要带我和由梦去派出所做进一步审查。而对那三位日本人,却尊敬如宾,只让松下纯一去派出所录个口供,协助调查。 这是我想象到的结果,但却不是由梦想象的结局。她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社会,因此,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警官们会如此处理有争议的事情。甚至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人带走训话。 实在是有些过于霸道化、权利化了! 就这样,我们被贯以涉嫌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的罪名,被警官们带到了警车上! 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派出所了,但是对于由梦来说,应该是第一次;至少,她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被带进派出所! 由梦显得有些气愤,因此无奈之下,在车上想直接联系公安部的一些朋友出面,但是刚刚掏出手机,就被一位警官眼疾手快地夺了去! 我们简直像犯人一样,连手机都被收缴了去,警官办案一般情况下不给自己留后路----这也许是他们的内部规定吧,在抓捕罪犯或者嫌疑人的时候,首先是先将对方的通讯工具收缴掉,以防对方通知其它嫌犯或者找关系疏通! 派出所离汽车公司很近,因此没用几分钟,我们便被带到了派出所的办公大楼上。 二话不说,由两位警官分别将我和由梦分开,登记口供。而那位松下纯一却受到了警官们的以礼相待,尤其是当那位斯文警官知道松下纯一曾经是日本首相身边的警卫官后,更是尊敬有加,倒茶递烟,好不周到。 对此,我和由梦只是苦笑!回想起刚才在汽车公司的一幕幕,我的心思还有些难以收回。我觉得还留了很多遗憾,没有实现。因为我的慷慨陈述还没有演说完,我牺牲了一辆丰田皇冠,想激起国民的爱国意识和抵制日本货的观念,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我突然觉得我在社会上又有了一件事情可以去做,那就是呼吁国民增强爱国意识,抵制日本商品,坚决要在各个领域同日本鬼子作斗争!!!这看起来有些荒唐,但是却在我心里变得有些清晰起来。确切地说,今天在新世纪汽车公司的遭遇,以及与松下纯一等人的偶遇,重新激起了我的爱国热忱,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抵制小日本的文化对中国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试问一下,日本的文化和商品,对中国带来了多少负面的影响? 首先,日本的商品,尤其是日本轿车,使得很多国人盲目地崇拜日本科技,以买日本车为荣,为买国产轿车为耻,致使大量的血汗钱被日本人赚了去!中国的人的面子工程,实在是害人不浅。日本就曾经有专业的权威人士分析过中国人的消费心理,颇有讽刺意义地提出了几个现象:很多中国自主品牌轿车,比如说奇瑞在国外的销量远比在国内的好,价格也远比国内的高很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中国人远不爱惜自己的品牌,他们简直是白求恩再世。因此说中国即使制造出性价比再高、性能再好甚至是超过德国车日本车好几倍的轿车,中国人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品牌自己的汽车。所以我们说中国的自主品牌绝对都是没有多大前途的;其次,我们日本品牌有一些志愿托儿。这些人都是中国人,但是他们就是不相信自己国家的产品,就是不相信奇瑞,不相信比亚迪,不相信吉利。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国家的汽车还是以前的样子,认为奇瑞、吉利肯定是差的,只有本田、丰田、三菱、尼桑才是好的,拼命地打击自己的品牌。在这里我发自肺腑的说,他们绝对不是我们日本请的,所以他们是志愿者;他们都在帮助我们日本的车,所以他们都是我们的托儿。中国真是一个文明古国,对自己的产品要求真是苛刻,甚至是污蔑。这在日本是不可想象的。我们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污蔑自己的产品,这可是他们自己国家的呀。但是我们日本车真是要感激这些人。这是中国自主品牌没有前途的第二个理由…… 确切地说,中国的汽车真的比日本车、韩国车差吗? 正如这位日本人所说,非也非也!是我们的国人瞧不起自己的品牌!是好像是老婆总瞧着别人的好一样,将睡别人的老婆,当成是自己的追求,而对自己名媒正娶的老婆,置之不理。 这是日本商品对中国所造成的影响,当然,还有日本文化对中国所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av,对中国的影响有多大?据说日本的那些垃圾影片,在本国传播的很少,但是在中国却相当泛滥。日本se情影星,甚至被当成是神一样膜拜着。她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她们的存在,是用来毒害中国人的!!!日本av女优在本国地位并不怎么受欢迎,但是一来中国,那简直会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试问一下,在中国,现在的年轻人甚至是少男少女,受到日本性文化影响甚至导致犯罪的,有多少人?恐怕数都数不清了!在2005年的时候,内蒙古包头曾经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一个花季少女,一个只有十几岁的花季漂亮女孩儿,深受了***电影的影响。她为了能顺利地带着两个男性网友回家玩儿3pxing爱游戏,竟然将一手把自己拉扯起来的奶奶亲手掐死,以免她妨碍自己与两个男网友毫无顾忌地做那‘苟且’之事。何等的荒唐,何等的变态!(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详情可在网上搜索出来。)中国有无数像这位花季少女一样的年轻人,要天天遭受日本垃圾电影垃圾文化的熏陶和毒害,无数荒唐可耻的事件,层出不穷!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会感到很伤感,很无奈! 现在日本对中国的制约和野心,已经不单纯是武力威慑了,还有精神和物质的毒害!谁会想到,一个曾经在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民族,若干年会,他们国家的黄色文化,竟然在中国如此泛滥;他们的商品,竟然在中国如此畅销! 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潮流?一种趁势?抑或是一种对革命老先辈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的亵渎? 在派出所里,我想到了很多,心情久久地无法平静!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受审,我和由梦终于不再被隔离,我们陆续地被带进了一个会议厅里,坐在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前,有三位警官开始对我们进行教育和疏导。 好在我们的‘行为’,还没有构成犯罪! 警官们给我们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后,竟然将我们放了! 很意外,但是并不惊喜! 原本挺愉悦的心情,先是被几个小日本搅和了;后来又被这些警察们给搅和了! 因此,我和由梦离开派出所后,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通,然后才打了一辆txc,径直赶回‘肇事’现场,处理后事。 当我们走进新世纪汽车公司大门的时候,松下纯一刚好被一辆警车送了回来,当警车停在前面,松下纯一从上面走出来的时候,他很得意地冲我们炫耀地一笑。 此情此景,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劝慰自己,中国人很好客,警察局也不例外!他们理所当然要对日本人礼貌有加,车接车送;而对于自己的同胞,却完全可以冷落,甚至是欲加之罪-----这个解释怎么样? 人群早已散去,院子里仍然停着两辆被虐待过的车。一辆是新的比亚迪f3;一辆是我的丰田皇冠。 短暂的思绪过后,我决定再买一辆国产车,然后把丰田皇冠送人或者处理掉!毕竟,我不喜欢日本人,当然也不喜欢日本车! 我相信,日本进口的这辆丰田皇冠,虽然被我虐待成了这个样子,但照样会有人抢着要-------唉,悲哀啊! 随后,带着或多或少的遗憾,驱动着那辆已经被我虐待的变成怪物的丰田皇冠,我和由梦又赶往另一家汽车公司,当机立断地买了一辆长城哈弗越野车-----确切地说,那车真的挺帅的,大气,敞亮,舒适。 中国的自主汽车,其实还是不错的! 然后我驾驶皇冠,由梦驾驶新车,我们一起返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仍然有一丝沉闷。由梦为我倒了一杯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心疼你的丰田皇冠了?” 我捏着鼻子打肿脸充胖子地道:“心疼什么!毁了一辆日本车,跟日本人斗斗气,那也值了!这几天我就把这辆丰田皇冠出手,到时候换个外壳送人,或者卖掉。也能值点儿钱!” 由梦挽着我的胳膊,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新世纪的时候,尤其是你虐待丰田车的时候,样子好帅!好可爱!你爱国,我爱你!”由梦一边说着,一边在我额前留下轻轻一吻。 我一边幸福一边不无忧虑地道:“我现在突然在想,如果所有的中国人都支持自己的自主品牌的话,那中国的经济得发展的多快?” 由梦笑道:“那也不是好事!那样就成了闭关锁国了!该进口的时候就要进口,什么事都讲究一个阴阳平衡!不过说实话,现在中国的确是有些失衡了,还是喜欢进口车的人更多一些。尤其是日本车,在中国太多太多了!令人堪忧呀!”由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样子显得既可爱又忧虑。 我也随之一叹气,万千思绪再次涌上心头。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由梦的表妹程心洁打来的! 接通后,心洁在电话里说,她正在往宾馆赶,姐姐既然要在宾馆多呆一天,她想再跟姐姐聊几句。 我说我开车去接你吧,心洁说不用了,出租车方便着呢!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由梦的脸色有些异常,但是她发现我瞧她的时候,突然又强制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托着腮望着我道:“赵龙,你觉得我表妹这人怎么样?客观评价一下!” 我敷衍地道:“挺好啊!你表妹,挺懂事的!” 由梦道:“具体一点儿!” 我汗颜地道:“比如说,长的漂亮,善解人意,时尚爱美,追求潮流,具有一定的文化底蕴!” 由梦呵呵笑道:“你倒是挺会识人的呢!告诉你,我这个表妹呀,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谁要是以后能娶到她,那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逗由梦道:“你整天在我面前夸奖你表妹,就不怕我移情别恋,看上她?” 由梦伸出一根纤纤细手,点划着我的鼻尖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喽!你要是有那本事,我拱手让出来!” 我善意地拿手划拉了一下由梦的脸蛋儿,笑骂道:“当我是商品呢,说让出来就让出来!” 由梦坏笑道:“把你让给我表妹,我放心!她肯定比我更体贴你,更关心你!其实你也一直是我表妹的偶像呢!” 我笑道:“呕吐的对象吧?” 由梦嘻嘻地道:“她说你长的很帅,在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我道:“什么味道?烟味儿,还是臭脚丫子味儿?” 由梦啧啧地数着手指道:“男人味儿!军人味儿,还有----还有那种傲视群雄的霸气!” 我拿手指划着自己的鼻尖,自嘲地笑道:“就我这熊样儿的,还霸气?我敢霸谁啊我!” 由梦扑哧笑了,倒是美美地塞到嘴里一颗泡泡糖,眼珠子滴溜乱转,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二十几分钟后,由梦的表妹程心洁果然乘坐出租车赶到,一进房间的门,程心洁就献给由梦一个深深的拥抱,在与由梦拥抱的时候,程心洁还摆手冲我嘻嘻地问好:姐夫好! 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但程心洁却似是发现了我的不悦,朝由梦问道:“姐夫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呢!是不是你欺负姐夫了?”程心洁可爱地伸出一根纤纤食指,指着由梦质问着,可爱的神情令人怜悯和心动。 其实说句实话,程心洁和由梦呆在一起,几乎能算得上是平分秋色,各领风骚。这二位都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胚子,让人望之不忍移开注视的目光。而且,程心洁今天的穿着倒是挺时尚动感的,一身浅绿色的女装,将她的身材凸显的相当华美。飘逸的秀发披散开,绽发出阵阵清香。浑身上下充溢着青春的活力与风韵。当然,由梦也绝不逊色,跟表妹凑到一起,像是天使二人组合,估计她姐妹二人若是同时出现在大街上,绝对会引起一阵强烈的观美风暴。因为她们的美,本身就是一种传说。 由梦也回头瞧了一眼我,冲表妹笑道:“他呀,是被日本人气的!” 程心洁顿时一愣,俏眉轻皱地道:“被日本人气的?怎么会被日本人气到呢?” 由梦正要说话,我赶快在她身后悄悄地拧了她一把。我觉得还是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心洁为好,那样也许会影响到她示谙世事的心灵。 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对心洁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了日本人生气!他呀,就是多愁善感,八年抗战的心,他现在还操着。所以他讨厌日本人!” 我心想由梦这是表达了些什么呀,让人听了有些不顺耳!倒是程心洁突然俏皮地凑到我的身边,安慰我道:“姐夫,不要跟那些小日本儿一般见识。早晚有一天,咱们中国会比日本更强大更富裕!超过小日本!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中国!” 我只是轻轻地笑着,却不说话。 程心洁又道:“这样吧姐夫,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了以后保证就不生气了,你保证能乐!”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什么故事?” 程心洁可爱地伸手揉了一下鼻子,泯了一下嘴唇,道:“关于小日本儿的!保证能逗你乐!姐夫你听着,我开始讲了-----说是在通往芝加哥机场的公路上行驶着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美国人,车上乘坐的,是一个日本游客。这时,一辆出租车超了过去,日本人喊道:‘瞧,丰田!日本制造!多快呀!’美国人只是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又有一辆出租车超了过去,日本人又喊道‘看,尼桑!是日本制造!太快啦!’美国人仍然是微微一笑;再过了一会儿,又一辆出租车超了过去,日本人又喊上了:‘嗨!是三菱!日本制造!快极啦!’出租车司机是地道的美国人,看见那么多日本车超过自己的美国车,加上这个日本乘客张狂的语言,虽然表面上没表露出来,但是他心里却挺恼火的。出租车驶进了机场停车场后,这时,又一辆出租车超了过去。日本乘客还是兴奋地喊了一句:‘是本田!日本制造!快极啦!没治啦!’美国司机停下车,没好气儿地指了指计价器,说道:‘1500美金。’日本人大为惊诧地说‘这么近就要1500美金?!’美国司机模仿着日本人的语气喊道:‘计价器!日本制造!快极啦!没治啦!’” 这故事本来就挺生动,再加上程心洁绘声绘色的模仿和语气,倒是果真逗的我和由梦扑哧笑了起来。 程心洁像是功德圆满一般,向由梦炫耀道:“梦梦姐,姐夫笑了,姐夫不生气了呢!” 此时的程心洁,倒像是个孩子!可爱的小女孩儿! 我良久才收敛住笑容,轻轻地拍了拍程心洁的肩膀,饶有兴趣地道:“再讲一个!好听。” 程心洁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道:“那先让我想想,嗯,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姐夫你听着,我开始讲了------说是有一个日本人------” 程心洁一连讲了好几个讽刺日本人的故事,逗的我和由梦肚子都笑饿了! 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在程心洁身上,存在着太多的幽默细胞,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笑话,回到宾馆之后,她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和由梦讲起了笑话,我和由梦都被逗的笑的不行,最后由梦实在坚持不了了,不得不强制捂住了程心洁的嘴巴,笑骂道:“不许再讲了!再讲本姑娘肚皮都要笑破了!” 程心洁嘻嘻笑道:“你不听,那我给姐夫讲!让你吃醋,酸死你!” 不得不承认,程心洁讲故事的样子,以及她那绘声绘色的表情和语气,都令人觉得美不胜收。 她真是一个能给人制造快乐的丫头!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悲伤或者快乐而停留,下午五点钟,我开车将程心洁送回了望京。毕竟,她还要上班! 回来后,天已经蒙蒙黑了,望着正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的由梦,我的心里突然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酸楚。 我越来越意识到,今天晚上,已经是由梦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轻地走近由梦,将手揽在了由梦的肩膀上。 但是几乎是没过几秒钟,由梦突然‘啊’地呻吟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扭过头来。 我顿时吓了一跳! 天啊,由梦这是怎么了? 098章 确切地说,当由梦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猛地瞧见了她的异样。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揪了起来:只见由梦脸色苍白,神态有些扑朔,瑶鼻下竟然渗出了血丝!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由梦生病了? 我双手扶住了由梦的双肩,冲她追问道:“由梦你怎么了,你病了?” 我能看的出,由梦似乎有些憔悴,但是她仍然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冲我笑道:“我怎么会生病呢?” 我拿一根手指触了触由梦的鼻子下方,惊愕地道:“你的脸色很难看,鼻子也流血了,都!走,我带你到医院检查检查!”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异常的焦急,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由梦是学医的,而且身体素质极好,她很少生病,脸色也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这么苍白过。 我当即拉住了由梦的胳膊,试图带她去医院。天知道,那张绝美的脸蛋被苍白和血迹笼罩时的样子,是多么令人揪心,令人恐惧。 由梦只是微微一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帕子,在鼻子下方蘸了蘸,帕子上顿时抿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而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令我想象万千!我看的出来,她的脸上只是微微地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恢复了平静。她掏帕子的动作很熟练,出奇地熟练!!! 而且明察秋毫的我,还发现,在由梦掏出手帕的一瞬间,那帕子上竟然事先已经是沾了几丝血迹!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由梦已经好几次用这手帕来擦拭过鼻血了吗? 难道说由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 众多的疑问和担心瞬间将我笼罩,我急促地夺过由梦的帕子,用另一只手摇晃着她的手,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由梦坦然一笑,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看把你紧张的,看来你是真的关心我呢!没事儿的,不就是流了点儿鼻血吗!” 我皱眉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由梦一愣,眼睛猛地一闪烁,笑道:“可能是秋天空气干燥吧!我以后多喝点儿水就行了!” 我道:“可是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对不对?” 由梦道:“怎么不是第一次?就是第一次嘛!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你敢说你没流过鼻血?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呢,这也不是什么病,就是空气干燥。我是学医的,我还不知道?” 我继续强势地道:“别拿学医的幌子来搪塞我!你这几天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你学过医,不可能在这方面这样疏忽!而且,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你肯定是病了!老实告诉我,今天这是第几次流鼻血了?” 由梦猛地一怔,但随后还是挤出笑来,轻笑了一声,道:“赵龙啊赵龙,你让本姑娘说你什么好呢!累,烦!本姑娘就是流了一次鼻血,就让你急成这样,那咱们将来天天在一起生活,我要是再遇到点儿别的事情,那你不是得疯了呀!一点儿小事儿,你就这么大惊小怪的……赵龙啊,别瞎想知道吗。本姑娘健康着呢,天天早上锻炼身体,营养搭配也好,我会得什么病?” 我继续强势地道:“别给我绕弯儿,今天你必须要跟我去医院检查!一天之内流好几次鼻血,这根本不正常!” 由梦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天流好几次?” 我道:“你的手帕上!手帕上明明还有一道干了的血迹。你还没来得及洗,就又流了鼻血!你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人好征兆!你必须要跟我去医院!我要为你做个彻底的检查!” 由梦苦笑道:“你真是比女人还能啰嗦!流个鼻血还用得着去医院!反正我不去,就是空气干燥了,喝水喝少了,身体对环境有些排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我总觉得经常流鼻血是一种不好的征兆,尤其是对于象由梦这样的女孩子。她学过医,肯定知道怎样预防和杜绝流鼻血。而且,她一直坚持不懈地锻炼身体,身体免疫力绝对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适应能力也绝对是无可厚非。但是她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了呢? 然而尽管我不断地劝说由梦去医院做检查,但是由梦死活不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强制手段,强拉着由梦的手,要带她去检查。但是由梦却突然皱紧了眉头,对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赵龙你难道没觉得自己太无聊了吗?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一点儿小事儿就非要兴师动众的,干什么呀?” 我顿时一愣,对由梦道:“这不是大惊小怪!你连续流鼻血,我怎么放心?” 由梦抖开了我的束缚,瞪着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里面的原委?你难道非要让我把事情点破吗?” 我不由得一怔,不明白由梦所言何意,追问道:“点破什么?” 由梦微微地摇了摇头,顺势坐到了床上,吁了一口气,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你是知道的,女孩子因为生理原因,会并生很多现象。这流鼻血正是----正是因为---与生理周期有关!女孩子的生理周期和生理现象,我也没法给你往深里解释!反正就是很正常的现象啦。你总是追根问底,让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说?你啊,一点儿也不考虑女孩子的感受!就像是上次,人家正好到了-----到了生理周期来了例假的时候,你非要领着人家去看医生。你说你搞笑不搞笑?赵龙,懂点儿基本常识好不好?拜托,拜托!”由梦拱起手,向我作了个手揖,但是她却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当然明白由梦此言之意。同时我也记起了在c首长处时发生的那些荒唐事。的确,当时我很没趣,当时由梦明明是到了女人的‘那几天’,而傻乎乎的我见她有些不舒服,非要领她去看医生,由梦迫不得已才委婉地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搞的我羞的直想钻地缝儿里去! 但是这次,由梦虽然又以女人的生理之事来搪塞,但是我不是傻瓜,我怎会相信,流鼻血会与女人的生理周期有关? 纯粹是荒唐,可笑!流鼻血怎么会------ 但是我又不便继续追问,虽然我和由梦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境界,但是很多敏感的话题,我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我是一个很害羞的男人!这一点,我承认。 但是我总觉得由梦在欺骗我,尽管我无法猜测她欺骗我的真正原因。 迫于无奈之下,我溜出了房门,心怀忐忑地拨通了付圣冰的电话! 这一刻,我觉得疯就疯一次吧。我要揭穿由梦的骗局,我要知道她究竟怎么了,是真的因为女人生理周期容易流鼻血,还是另有隐情? 我要找个女人问一问,女人的生理周期,究竟会不会导致流鼻血! 其实想了解这些,不一定非要找人去问,上网查或者找专家咨询,都是很好的办法。但是当时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我甚至有些气愤。我对由梦这个借口表示强烈的怀疑,我在网上看到过,反复流鼻血并不是小事儿,但是由梦却以一句‘生理周期’来搪塞我,如果不是她另有隐情,那还有什么原因?而且我还考虑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记起了一个可怕的名字----白血病!听说得了白血病后就容易流鼻血。由梦这不合逻辑的搪塞,加上她漫不经心的迟疑,很容易让我诞生很多极端甚至是可怕的想法,我都要急疯了!反正能想象到的理由和病症我都反复论证了一个遍,既觉得由梦反常,又觉得由梦好像是故意在掩饰着什么----- 因此我想到了付圣冰! 我觉得付圣冰是一个性格上相对比较开放的女孩子,如果问问她,应该不伤什么大雅。毕竟,付圣冰属于雷人系列,我要是也以这样的方式雷她一下,她不会有什么知觉。 这一刻,其实我真的疯了!也许是由于过于对由梦担心。 出了宾馆房间,我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在拨通付圣冰的电话后,我直接问道:告诉我,女人来了生理周期的时候,会不会流鼻血?或者说,是不是容易流鼻血? 付圣冰简直被问蒙了,迟疑了片刻,笑道:你疯了吧,怎么,你来月经了? 我来不及汗颜,急促地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付圣冰道:你傻啊。女人来月经流鼻血干什么?该流血的地方才流,怎么也不会跑到鼻子上去吧? 我继续问道:你确定? 付圣冰道:老赵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帮谁问的?谁大姨妈来了还附带着流鼻血? 我胡乱编了一个原因,道:我有个以前的战友,他的女朋友总是这样,他有些不放心,所以四处找人打听。 这个理由编的可真够弱智的! 倒是付圣冰没有再提出质疑,而是略显正经地道:没有的事儿!反正本小姐大姨妈来的时候,从来没流过鼻血。我也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儿。你应该让你的战友带他的女朋友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跟我战友说一声。 付圣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道:等等,等等。你问问你战友,是不是晚上折磨他女朋友次数太多了,在他女朋友来月经的时候还非要强迫跟她那啥,那样也许就容易导致虚火上升,流鼻血的可能性比较大! 付圣冰说话一向很直接,没有任何顾虑。 幸亏我早已习惯,仍然没有被雷倒!我只能继续将这个谎言圆下去:废话!他们还没结婚呢! 付圣冰道:哼,现在都是先上车后买票。要是等结婚了再上车,那黄花菜都凉了! 听闻付圣冰这不加掩饰的言语之后,我不由得掠过一阵闪念。我甚至突然觉得自己太琢磨不透付圣冰了!她究竟是个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她出口雷人,两性之类的话题在她口里说出来相当坦然,相当流畅。但是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在生理方面比较保守的女孩子,那次醉酒出事之时,付圣冰竟然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我实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在生理方面比较保守的付圣冰,为什么在言谈之间会那么随便? 难道,女人的言行和心思,是恰恰相反的? 但是我没有继续再想这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去揭穿由梦! 我要弄清楚,由梦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理由来欺骗我!她究竟对我隐藏了什么?她究竟为什么会在一天之内流了好几次鼻血? 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重新返回宾馆房间,由梦已经又坐在了电脑前,开始嗒嗒嗒地敲击起了键盘,我不知道她在写些什么,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有些生气了! 但是我却突然眼前一亮,瞧见了由梦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后,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简直是有些太傻了,上网问问百度,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我何必还要硬着头皮去问付圣冰? 冲动了!我是太冲动了! 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性,和对由梦的过多猜疑,让我对由梦的流鼻血事件,过于冲动了! 紧接着,我将由梦支开,自己开始操作电脑在百度里搜索了起来。 由梦先是在我身后注视着,随后倒也移开了脚步。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些异样的因素。 在百度里输入了关键字后,让我意想不到的网页条目出现了,我不由得愣住了。 尤其是一位专家对女人流鼻血的事情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专家是这样说的:一些女孩子常会在月经期流鼻血,民间称为“倒经”,医学上称为“代偿性月经”。倒经表现为除yin道流血外,鼻子(或口腔)也会流少量的血,持续天数不等,多发于月经来潮前1-2天或行经期间,而且像月经来潮似的,具有周期规律性。临床观察统计,倒经以鼻出血较为常见。倒经的原因,一是在鼻中隔前下方有一个血管丰富而脆弱的区域,该区域对雌激素较为敏感。月经期女孩体内此激素增多,受增多的雌激素刺激,该区域会出现鼻粘膜血管增生,肿胀充血症状,最后破裂流血。二是子宫内膜异位症的病灶在鼻粘膜处,经期来潮前一两天,保持情结稳定、心情舒畅,多吃些蔬菜水果,多饮水,避免用力捏鼻子,可有效地防范月经的倒行…… 百度真是无所不能啊!这个网页条目的出现,让我突然觉得自己错怪了由梦了!而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由梦没有骗我!女人在生理期间,的确可以导致流鼻血的现象发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甚至是担心! 那种担心变得异常清晰! 我本来对女人的这些生理现象什么的不感兴趣,毕竟那会让人很难为情!但是因为由梦,我还是撕开了面子克服了羞怯,在百度网页中查找了大量的资料。很多资料上显示,女人在生理周期的时候,的确会有流鼻血的事情发生。这与由梦的解释不谋而合。我微微地宽了一下心,开始寻找调理的方法,最终我选中了一个偏方:用大蒜30克,捣烂成泥,敷两脚心涌泉穴,待鼻孔有蒜气呼出时即为有效。也可用黄柏、丹皮、山栀子、广郁金各15克,大蒜适量,共捣烂作饼状,敷双涌泉穴及神阙穴。 但是我却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有些荒唐。 我不知道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浏览完相关的网页的。实际上,我心里的急促感却仍然是异常清晰的。 我将由梦叫到身边,指着自己找出的某一个网页对她说道:“由梦,看看吧。你流鼻血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你学过医,按说应该知道怎么调理的!” 由梦只是扑哧地一声轻笑,然后果真望向电脑屏幕,一边看一边道:“赵龙你太关心我了!我很感动。谢谢你这么对我好!” 我转过身去拎住由梦的手,道:“瞧你说什么呢。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你先看看,一会儿我去取副偏方。现在这时候,我也从医学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由梦笑道:“这下子你可是把女孩子的秘密都掌握透彻了吧!羞人。” 我道:“羞什么!治病要紧!” 由梦深情地望着我,嘴唇似启非启,她的眼睛有些扑朔。我不知道那明亮的神色当中,蕴藏了什么。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朝电脑上的网页瞧了两眼。我继续关切地追问道:“除了流鼻血,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由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了。”由梦冲我笑了笑,脸色有些微微的绯红,然后再道:“赵龙,你不要想太多,真的没什么。你也看了,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就行了。不是什么病,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我再回头朝网页上浏览了几眼,道:“最好是按上面的偏方调理一下,好的快。” 由梦笑道:“我是女人,我懂。这个嘛,就不劳你这个大男人操心了!” 我道:“我出去把偏方抓过来?” 由梦道:“不用,真的不用。你太敏感了!我是学医的,我都说了,这很正常。你在网上也见了,真的没什么!别担心了好不好?”由梦抓着我的胳膊,嘴处的笑容,竟然是那般动人。 我稍微想了一下,倒也点了点头,道:“那我出去给你买点儿水果回来。” 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车钥匙兀自地走出了房间。 出门后,我如释重负。 由梦这流鼻血的事情,害的我一场虚惊! 回顾起刚才自己那些手足无措的举动,我不由得脸上一红,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是啊,刚才我太冲动了,由梦突然间流鼻血,竟然让我联系到了白血病!我简直是杞人忧天了!更甚者,当由梦告诉我她流鼻血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后,我不光不信,反而对由梦产生了种种可怕的猜测! 最为可笑的是,惊慌之下,我竟然打电话去询问付圣冰----- 我简直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开车买回了一大堆水果,逼着由梦吃了好几个。直到由梦拍着肚子冲我叫苦道:“不能再吃了,再吃肚子都要爆炸了!空间有限啊!” 我才罢休。 这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但是由梦却突然对我说:“打电话把孙队长叫过来吧,好久没见到他了,想跟他说说话。” 我顿时愣了一下,苦笑道:“这都八点了,叫孙队长干什么?”但是我马上恍然大悟地理会了由梦的良苦用心!由梦明天就要回去了,她这是想利用最后一些时间,化解我和孙队长之间的误会啊! 由梦道:“一起吃个饭,聊聊。毕竟他是咱们警卫队的队长,现在又和你到了一块,你们得团结起来。战友情,要珍惜啊!” 我点了点头,道:“由梦你就放心吧,我会抽时间找孙队长聊聊的!他那天只是喝多了!昨天。”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那也好。我想孙队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是他以后再那样,你打电话告诉-------”由梦没有说下去,却猛地耷拉了一下脑袋,半天才抬起头来,将那个‘我’字吐了出来。 这天晚上,我和由梦都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聊了很久。我拥揽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幻想着未来的美好。 我对由梦说:“过段时间咱们就订婚吧,把婚事订下来,你放心,我也放心!”我捏了一下鼻子,冲由梦坏笑起来。 由梦点划着我的鼻子道:“过段时间,过多久?” 我肯定不能告诉她是等我完成这次任务以后。我只能委婉地道:“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反而不会太久的!” 由梦幸福地偎依在我的怀里,却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赵龙,如果-----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我拍了拍由梦的后背,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笑骂道:“傻丫头!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下下辈子,我全部预订了!” 由梦眨着可爱的眼睛,憧憬良久,嘴角处吐出一个可爱的泡泡。 彼此再沉默了片刻,由梦却又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表妹程心洁身上:“对了赵龙,我临走时可要再提醒你,一定要照顾好心洁,知道吗?” 我汗颜地道:“放心吧老婆大人!一定遵命!” 由梦强调道:“你要象对我一样对她好,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儿委屈。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笑道:“她和你不一样。她是小姨子,你是我老婆。待遇当然不能一样!但是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把她当成是-----当成是自己的亲表妹一样对待!” 由梦的眼睛半天没有眨一下,表情也微微怔了一下,但是随即缓和下来,冲我夸奖道:“那明天我就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由梦的这句话后,我的浑身象是遭到了电击一样,极不舒服。我心想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渗人呢?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但是我没有多想,就这样,时间很快便上溯到了次日上午八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次是真到了由梦离开的时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那辆长城哈弗越野车,本来是给由梦买的,但是由梦说什么也不接受! 由梦告诉我说,她在首长处好车多的是,这辆长城越野让我先开着,她现在不需要! 真是搞不懂她! 无奈之下,我想将由梦直接送回家中,顺便悄悄地看望一下由局长。但是由梦不许,由梦让我把她送到望京地铁站就行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固执的由梦! 上午八点半出发,我驱动着长城越野,载着由梦赶到了望京地铁站。 长长的站台上,千言万语,化作不忍离别的泪水和倾诉,汹涌地流露。由梦再一次落泪,抽泣地望着我,跟我紧紧相拥。良久。 我们几乎没有说话,只是以深深的拥抱来表达彼此的心情。 没有热恋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心情的。与亲爱的人即将分别,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美好经历,不由得感触万千,伤感尤至。 其实这个时间,在站台上候车的人挺多,候车的人们排成了一条条长列,静待着列车的到来。 但是在我和由梦的心里,这个世界上,似乎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沉默!很多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语言,不需要过多言语,不需要过多叮嘱,我们已经在彼此的心跳声中和呼吸声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心声! 但是我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由梦道:“你先别上车,等我回来!” 由梦冲我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没回话,只是抬步迅速地跑离了地铁站台! 其实我是突然记起,在望京地铁站旁边,有一家精品店,里面出售各式各样的饰物!我曾经在里面发现过一对心形玉锁,很漂亮。当时由于时间紧,没来得及买,后来也就大抵忘却了! 而现在,在与由梦面临分别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了此事。其实热恋中的男女挺奇怪的,总是想借助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和爱慕,我也逃脱不了这种近乎于传统的俗套,因此想将那对心形玉锁买下来,一个送给由梦,一个留给自己。 这绝不是迷信!这是一种爱的寄托!这种寄托,只有恋爱的人才能体会! 我几乎是用跑步完成了购买这对心形玉锁的流程,手里握着这枚沉甸甸的爱情信物,然后跑步返回地铁站。 其实这一切我只用了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但是当我匆匆地赶回来,看到眼前的现象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仍然是在刚才的位置上,由梦竟然被一群青年围在了中央! 那群青年估计有五六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 而被围困在中央的由梦,似乎显得很焦急,很焦急。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期待我的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赶快再加快了脚步,用比刘翔还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099章 (一) 其实,是由梦在地铁站台前等我的时候,遇到了‘碰瓷’。 碰瓷,原是北京方言,泛指一些投机取巧,敲诈勒索的行为。例如故意和机动车辆相撞,骗取赔偿.‘碰瓷’原来是古玩业的一句行话,意指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可怜被“碰瓷”者气受了,钱花了,还得抱回一堆碎瓷。现如今,这类倒霉事儿更多则是发生在私家车主身上,在广州、北京等大城市甚至还出现了团伙作案的“职业碰瓷党”。“碰瓷”现象伴随着社会发展而不断流传,不断演化。尤其是进入到21世纪以来,它的花样不断地翻新。一般操此种手法的骗子,均具有吸引路人驻足、与陌生人攀谈、将欺骗性手段演绎的很仿真的本领。这种招术的表现手法有很多,其中使用得较多的应当算是‘拾金平分’。此外还有:你轧我脚了、你剐了我的车、你把我撞倒了、你碰掉了我的耳挖勺、你碰坏了我的东西等等。现代的“碰瓷”已呈现团伙作案的趋势,在一些大城市并出现了以此谋生的人,叫“职业碰瓷党”。而作案工具已经发生了改变,由破瓷碗改成了平光眼镜、假手表、破旧cd机、手机以及废旧的手提电脑等物,而且性质更加恶劣,多为团伙作案,如敲诈不成,马上会对事主进行殴打并转化成抢劫、抢夺,严重地侵犯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由梦就是遭遇到了碰瓷党的敲诈!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蹊跷性。按理说,像由梦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即便是职业的碰瓷党,也肯定不忍心对她进行碰瓷。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谁向由梦碰瓷,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事情是经过是这样的:由梦在站台等我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五个年青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一个女的手中拿了一款索尼dv摄相机。这五个青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互相玩乐逗弄着,你推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在一个男青年和那个拿dv的女青年逗弄的时候,女青年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正好倒在了由梦身上!理所当然地,她手中的dv摄相机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后,这几个青年便迅速围住了由梦,让她赔偿一部dv,叫价三千八。 由梦是什么人,明察秋毫的她,怎能看不出这些人是职业碰瓷的!她与这些青年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几个青年提出到地铁站外面协商处理此事。 由梦哪肯,冲这些人骂道:“碰瓷碰到本姑娘身上,算你们倒霉!放着正事儿不干,整天琢磨这些,有意思吗?” 其中一个男子道:“dv被你撞坏了,怎么办吧?赔还是不赔?” 由梦严厉地道:“是你们故意往我身上撞!这地铁里的监控器记录的清清楚楚,要是不服,咱们叫警察过来判断一下!” 由梦说着就想打手机,但是这些青年似乎是有恃无恐,纷纷都朝由梦围近了一步。 于是当我买完东西赶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这个场景。 几个青年见来了帮手,仍然显得有恃无恐,由梦冲我苦笑道:“遇到碰瓷的了!赵龙,怎么着?” 我一听‘碰瓷’二字,再看了看其中一个女孩儿手里的dv摄相机,便大体上了解的事情的真相。最近,媒体对碰瓷方面的报道比较多,我也了解了不少,虽然说自己基本上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却对这些害群之马深恶痛绝!那些游手好闲的混蛋,放着正事儿不干,整天琢磨着怎样从别人口袋里骗钱,不仅影响了别人了正常生活,而且还严重地扰乱了和谐的社会秩序。更为令人无奈的是,对于碰瓷,目前尚没有完善的鉴定和处置方法,即便是警察们明明知道碰瓷团伙在‘碰瓷’,却仍然是束手无策。法律的不完善,和警察们的无奈,导致碰瓷团队越来越大,越来越普及,在中国各大中型城市,都有无数股碰瓷势力,存在着,壮大着,欺骗着---- 这时候车站的两个女保安凑了过来,想劝解几句,但是却被其中一个女青年骂的狼狈不堪,红面而去。 列车已经呼啸而去,车站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但是那匆匆的脚步声不会停留,也很少有人会关注这里发生的碰瓷事件。而且,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地铁站是警察们出没比较多的地方。但是此时此刻,警察同志们却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保安站在列车道前英姿飒爽地执勤。 这年头,很少有人会管闲事,尤其是这种碰瓷的事情,人们更害怕会受到连累,因此干脆避而远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碰瓷党甚至可以媲美黑社会,性质恶劣,令人既痛恨又不敢过于干涉。 青年们见到我之后,仍然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中一个穿黄色上衣的男子道:“你的朋友把我们的dv弄坏了,我们没时间跟你们耗着,你们赶快商量一下,怎么个赔法!” 习惯性地,我想叼起一支烟压抑一下内心的愤怒,但是刚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这里是地铁站,不允许吸烟。 我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冲这位黄衣青年反问道:“碰瓷的是吧,我劝你们最好是绕道。惹急了我,把事情弄复杂了,吃亏的还是你们!” 青年们被激起一阵愤恨,黄衣青年反咬一口:“你这人太不讲理了吧,碰坏了我们的东西,还要威胁我们!” 我冷笑道:“别在我面前装的跟真的似的!现在,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收起你的dv模型,乖乖滚蛋!” 几个青年顿时一惊,仍然是那个黄衣男子出头,道:“要不,咱们出站去商量一下?” 由梦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道:“赵龙,别跟他们废话了,咱们走!今天真是倒了霉了,碰到了这群败类!” 我笑道:“他们会让我们走吗?” 由梦道:“他们还能拦得住我们?” 我突然觉得碰到一次碰瓷事件不容易,我怎么不珍惜,白白将这次机会浪费了? 这样想着,我对青年们道:“好吧,出去谈,我奉陪。” 由梦不解地望着我,苦笑道:“你还真搭理他们呀?” 我没说话,只是拉着由梦走出了地铁站。 几个青年晃荡着身子,跟在后面和两侧,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什么。 (二) 我们一起走到了地铁站外面,这里是一条大街,行人车辆比较多,也不会有人关注到这么多人一起出现会意味着什么。 在一处路边儿停下,几个青年马上又凑了上来,人多势众的他们,马上又恢复了蛮横状态,那位穿着黄色上衣的男子率先站到我面前,冲我冷冷地道:“怎么样了哥们儿,考虑好了没有?” 我没说话,只是叼起一支烟,拳头已经微微攥起。 由梦凑了过来,冲他质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黄衣青年道:“赔钱,要么赔dv。” 由梦道:“如果两样都不选呢?” 黄衣青年冷笑道:“那就试试呗。做人没有这么不讲理的是不是?我们对人一般是讲道理,但是遇到那些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也只能跟着不讲理喽。是不是?” 黄衣青年绘声绘色地说着,拿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其他几个青年都附和着直笑。 这伙碰瓷者看起来并不怎么专业,但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就算是有理也很难说的清。 一辆警察的巡逻车不失时机地从旁边停下,两个警官从车上走了下来,朝这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手持dv的女孩儿恶人先告状,嗔声嗔气地道:“哎哟警察大哥,不好啦不好啦,他们弄坏了我的dv,却说什么也不赔我!警察大哥你们要为我做主呢!” 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长的不算漂亮,但是打扮的却很时尚,爆炸头、眼影、唇彩、紧身装、高跟鞋等时尚潮流的物件一样不缺,让人一瞧之下便知道是位‘潮人’。 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恶心至极,娇滴滴的,令人作呕! 两个警察凑过来继续了解情况,我对警察同志的处事能力不怎么膜拜,因此不相信他们会做出公正的处理。 这几位碰瓷者见了警察,不仅没有一点儿慌张之色,倒是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番陈诉,反而是显得我和由梦故意无理取闹,弄坏了他们的相机不赔,还想耍赖。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有99%的人遇到碰瓷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但是我偏偏想做那1%! 有警察在场的地方,看热闹的人们倒是聚积了起来,将此处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警察同志听完碰瓷团伙们的陈述后,转而望向我们,质问道:“把人家dv弄坏了,修一下,或者赔偿一下就算了,很简单的事情嘛!啊。” 由梦皱眉冲警察反问道:“喂,警察老大!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看你也已经是两杠一了,你看不出来这伙人是碰瓷的?” 警察虽然有些不喜欢别人斥责自己,但是见由梦如此脱俗,倒也没有恼火。 警察甲道:别把什么人都想象成碰瓷的了,哪有这么多碰瓷的?得嘞,你们先商量着,我们还得到别处转转。” 由梦反问道:“这事儿你们不管了?” 警察乙道:“我们要是整天去管你们这些闲事儿,那我们一天24小时上班都处理不过来!小事儿一桩,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得了!这种经济纠纷还得靠你们自己协商解决,我们只能提个建议。注意,别闹事儿就行,别打架!” 警察甲道:“他们还真把警察当管家务的了,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又是这事儿!” 警察乙:“……” 我和由梦望着警察钻进警车里远去,颇觉可笑。 但是这时候,那些青年仍然是虎视耽耽地望着我和由梦,他们再啰嗦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的心里,或许除了愤怒,再无其它。 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时间跟这些这些碰瓷者浪费时间,短暂的考虑之后,我冲过去,将那女孩儿手中的dv摄相机夺了过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骂道:“思想有多远,你们就给我滚多远!” 那几个青年倒是微微一惊,但是却马上恢复了缓和状态。那位黄衣青年凑到我的面前,面带微笑地道:“哥们儿,消消火,来,你过来一下。” 由梦拉了拉我的胳膊,但是我早已做好了御敌的准备,抬脚随黄衣青年往一旁走出了几步。 黄衣青年摇晃了一下脑袋,道:“这样!dv我们不让你们赔了,说实话,那只是个便宜货,山寨的!但是----但是请我们吃个饭总行吧,没唬住你们,算我们倒霉,我们认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被这个黄衣青年的坦率之言震惊了。但我还是将他一军:“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碰瓷的了?” 黄衣青年使劲儿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承认。我们也要混饭吃,老实说,现在这一行也不好混,人们的警惕心理太强了。我们很难成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请我们吃顿饭,算是交个朋友,这个交易合理吧?” 我冷笑一声,道:“想的挺美啊!你放心,那不可能!” 我心里有些诧异于这黄衣青年的突然变化,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阴谋。 在眼睛的余光里,我突然发现有一辆尼桑商务车,悄然停在了路边儿上。职业的敏感性让我微微一怔,赶快朝由梦那边瞧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另外几个青年突然对由梦发起了攻击,而且尼桑车上,迅速闯出来四五个男子,直奔由梦冲了过来!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容不得多想,我使劲儿地一推黄衣青年,朝由梦那边冲了过去! 由梦已经和身边的七八个青年交上了手,那些青年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的出来,他们都是练家子,进攻猛烈,急于求胜!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的心里有了七八分的判断,从这瞬间的变化来看,我觉得这些青年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碰瓷,他们的真正目标,是由梦!!! 碰瓷只是一个掩饰,一个幌子,他们是想以恶掩恶!劫持由梦才是他们真正的企图!而刚才黄衣青年故意将我引到一旁,也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趁我和由梦不备,突然发动攻击! 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焦虑,看来,我和由梦都大意了! 那么,他们劫持由梦是处于一种什么目的? 难道,他们是tl组织的人? 看着不象,但是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三) 很明显,这是一起有组织有策划的暗害行动!在这一瞬间,我在脑海里迅速生成多个版本的真相,其中有一个真相最值得推敲。 这些人肯定是早就知道和注意到了我和由梦的行踪,因此在我给由梦送站时,当我离开去买东西的时候,这些人也许认为我已经走了,所以就上演了这一场碰瓷事件。 他们对由梦进行碰瓷是假,是一种掩饰,他们是想借以纠缠住由梦,以恶掩恶,从而寻找更合适的机会对由梦采取行动。在由梦丧失警惕性的时候,突然向由梦动手。当他们发现我回来之后,就又开始将事情模糊化,继续以碰瓷的方式掩饰他们的真实目的,进而将我们引出地铁站,其实这附近已经潜伏了那辆装满他们同伙的尼桑商务车!假碰瓷的五个人,再加上尼桑商务车里的几个人,足足有十来人-----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组织或团体派了这十几个人精心策划了这起事件,足见他们当中的某些中心人物,肯定对由梦的身份或者实力有些了解------ 当然,短暂的想象,只是一恍而过,我现在没时间去考虑这些,我必须要尽快摆脱困境! 从由梦和那七八位青年的交手来看,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虽然由梦尚能勉强应付,但是举止当中已经颇显吃力了! 在我朝那边冲去的时候,黄衣青年试图从后面对我进行偷袭,我闻到了动静,转身就是一腿,直接击向黄衣青年的脖颈! 黄衣青年扭头一闪,倒是轻松地躲过。紧接着,他挥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我后退一步,身体疾速腾空,在空中完成了极快的一腿,直击向黄衣青年的脸颊! 这次他没有躲过,‘啊’地一声,斜倒在了地上! 时不我待,我迅速回过身来,加入到了支援由梦的行列当中。 由梦那轻巧的身影,略显吃力地应付着七八个青年的一齐攻击,我从后面直接出拳出腿,几乎是在几秒钟之内,已经放倒了三个人! 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极强,他们有的鲤鱼打挺,直接立起,有的一个侧身翻滚,站起来继续战斗。 如果不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绝不会有如此灵敏的身手! 带着种种疑问,我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余地,我必须尽全力,尽快解决战斗。 对方十来人,我方只有两个人,人数相差太大,在体力方面,咱耗不起。 我接连又击中了两个人,得以冲破他们对由梦的包围,迅速凑到由梦身边,与她背靠背作战。 毕竟是在大道旁边,在地铁站附近,人流量大,行人车辆不断地从这里经过。也有一些人驻足观望,但是没人敢过来插手抑或是劝架。只是偶尔有几位拿手机朝这边拍了起来。 确切地说,跟这十来个人对打起来,倒是显得挺吃力的。若他们只是普通人,我和由梦只需要一分钟便能彻底解决战斗,但是对方十余人都是练家子,出招凶狠,应对灵活。 倒是我和由梦并肩作战,也让这些人手足无措。他们根本近不了身,只是有规律地反复进攻,你一拳他一脚,渐渐地乱了章法。 我皱起眉头,冲由梦喊了一句:“尽快解决他们!”然后开始加大火力,尝试以更猛烈的拳脚回应这群污合之众的进攻。 一时间,彼此近乎是势均力敌,僵持难上。虽然这些人进攻猛烈,但是却也无法伤害到我和由梦;我和由梦虽然应对灵敏,但是也无法迅速制服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家伙! 弹指之间,我又击中了两个迎面冲来的男子。那二人斜了斜身子,却没有倒下,而是迅速恢复了身体重心,稍微变幻了一下攻击方向,冲我袭来。 而这其中的一名‘女侠’-----也就是那个刚才拿着dv的女孩儿,倒也是个能打的角色,她想趁着我应对两个来犯之男的时机,在侧面对我进行偷袭,施展出一记虽然粉嫩却极具力度的拳头,直冲我的太空穴击来! 我眼睛的余光里,早已关注到了她的这个举动,于是身体微微一斜,躲过了她的拳击,同时以一记强有力的右直拳,瞬间击中她的小腹部,女孩儿不堪重击,踉跄后退,但是却没有跌倒! 从与这些人交手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出手很狠很猛,似乎是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将我和由梦制服。但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所面对的,是两个身怀绝技的国家警卫,要想尽快取胜,那只是他们天真的幻想罢了! 七八分钟的持续战斗,双方都已经大耗元气。我和由梦还好一些,虽然感到越来越吃力了,体力也消耗了不少,但是却仍然能灵活应对。这十来位肇事青年却不同了,他们每个人都曾经被我和由梦的重拳和重腿击中过,身上大多挂了彩,但是他们却有着一种异常顽强的精神,越战越勇,即使是屡次挨打,也会毫不犹豫地继续进行战斗! 这种场面,简直是异常的激烈,异常的艰难! 双方都在尽全力抵御着对方,攻击着对方! 也许是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人偷偷地报了警,一阵警铃声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我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想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跟警察打交道! 不由得加紧了攻击,以几记快腿,再次驱退了两个来犯之敌。而由梦,也在我身后加紧了拳脚,我感觉到她原来柔软的肩膀变得坚硬起来,灵活地抖动,迅速地出拳,躲闪,飞脚! 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在听到警车铃声以后,已经渐渐地开始撤退了! 那个黄衣青年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句‘走’,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些人立刻停止了战斗,像是被驱赶的黄蜂一样,疾速地冲向那辆尼桑商务车! 我和由梦得以放松了手脚,后背仍然紧靠着,我听到了由梦一声长长的吁气声。 就在警车飞速赶到现场的时候,那辆尼桑商务车正好是刚刚起步,匆匆地,一溜烟冲出去好几米! 警车经过现场的时候,只是微微一减速,但没有停留,而是紧跟在了尼桑商务车后面,试图追上他们! 我粗喘着气,望着匆匆而去的警车和尼桑商务车,皱着眉头叼起一支烟,想到了很多。 刚才那瞬间的猜测,再次从脑海里跳了出来: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非要用这么一个手段想控制由梦?究竟是谁指使了这次行动? 难道,他们真的是tl组织的人? 很明显,他们要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由梦!这又能说明什么? 正思索间,由梦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声,我的思绪被打乱,抬头瞧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由梦竟然咳出了鲜血,嘴角处挂着一道新鲜的血迹,她正掏出帕子来擦拭嘴角! 她受伤了? 100章 我顿时心急如焚,上前扶住由梦,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由梦,受伤了?”我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但是我心里却万分疑惑,凭借由梦的本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呢,更何况刚才她根本没有被那些人击中过。 由梦却一边擦拭嘴角处的血迹,一边夺过我手中的电话,嘴角处挤出一丝笑意:“没事儿的,就是刚才体力耗费过大!” 我急道:“不可能!走,我送你去医院!” 由梦皱眉道:“别动不动就上医院,烦不烦?” 我反问:“那怎么办?” 由梦撤下擦拭嘴角的手帕,轻声笑道:“这不没事儿了嘛!别大惊小怪的知道吗?” 我和由梦僵持了一段时间,但是由梦说什么也不去医院。望着她嘴角里溢出来的血迹,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但是我实在拗不过由梦,她这丫头太倔了,自己决定的事情,八头大马都拉不回来。我望着她嘴角处仍然在往外渗的血迹,威胁她道:“如果你不往医院去治伤,我现在就给由局长打电话,看你听不听由局长的!” 由梦噘着嘴巴道:“咱俩的事情不要再去跟我爸添麻烦好不好?赵龙,这样吧,我回去之后一定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爱惜吗,你就放心吧。”由梦拍了拍我的肩膀,样子倒是显得有些诚恳。 无奈之下,我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你检查完了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放心。” 由梦欣然应允。但是我的心里,却种下了忐忑的基因。 我叼了一支烟,拎着由梦的胳膊上了长城哈弗,我叹了一口气,皱眉生出几分思绪。 由梦冲我问道:“真是搞不明白了,刚才那伙人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简单的碰瓷儿!象是有预谋的,而且----而且很像是专门针对我!”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关于tl组织的些许事情。tl组织太神秘也太具震撼力,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对方的企图,不知不觉潜伏进保安公司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在这半年里,虽然我也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tl组织在我身边所产生的一些影响,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对我采取最直接的行动。由此可见,tl组织行事很稳妥,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同时我也能预感得到,也许那一天,并不远了。至少,我现在又琢磨了一番,甚至已经朦胧地感觉到,我和由梦这次在地铁站的经历,应该就是与tl组织有关。那些人很像是他们的人。 我对由梦道:“你别忘了,你是国家警卫。在你的身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所以啊,你最好是不要轻易再在外面露面儿了,明白吗?”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那总不能让我把自己锁在一间屋子里,安乐地等死吧。为了躲避困难,躲避危险,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倒不如该干什么该干什么,反正本姑娘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 我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思索了良久。 确切地说,我又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突然想:在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当中,先后有好几个曾经遭遇过类似的追杀或者劫持,比如说金铃、付圣冰等等,而且,在这些女性发生危险的时候,往往是跟我关系最密切的一段时期!比如说金铃,当时经常跟我一起晨练,一起喝咖啡甚至是k歌,正是那段时间她频频地遭遇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而付圣冰也是如此,她当时是在跟我买车时遭遇的暗算,由于一时不慎,我也被纠缠其中;再就是由梦,也在与我交往最为密切的时候遭遇了袭击------这一切假设,说明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巧合? 抑或是,这些女性遭遇不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无从想象,无从猜测! 但是我却觉得各种现象显得越来越蹊跷,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些闪念,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害怕那些亡命之徒还会辗转回来,甚至带更多的人过来,于是赶快启动了车子,加速,驶上了行车道。 送由梦直接回了家,我本想上楼跟由局长客套几句,但是再一想,自己现在身份特殊,还是矜持一些为好,于是作罢。 我再次嘱咐由梦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心里不由得种下了一分强烈的牵挂…… 驱车返回了望京,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久久地不能平静。回想起与由梦之间这个把月的快乐时光,亦幸福亦酸楚。幸福的是,爱情令人沉醉,令人鼓舞;酸楚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心爱的人相见。 离别的酸楚是无法与语言来表达的,我叼了一支烟,久久地回味着,由梦的音容笑貌,以及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我在这种伤感的氛围中沉浸了良久,然后径直走上了地下室,驱车到各个项目转了一圈儿。 在伊士东酒店,我遇到了孙队长和金铃。他们正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楼大厅里谈论着什么,看的出来,他们俨然已经很熟的样子,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在大厅经过的时候,我本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但是明察秋毫的孙队长,却率先瞅到了我,站起来冲我招呼了一下。 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走进了大厅,大厅里灯光明亮,五彩的光芒为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尤其是原本就倾国倾城的金铃,更是吸取了人世间一切美丽的精华,高贵典雅,气宇怡然。金铃穿了一套蛮漂亮蛮时尚的辣椒红装束,尤其显眼。这种过于招摇的衣服如若是穿在别的女人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过于鲜艳和盛情,甚至是有些妖媚,令人难以接受。但是穿在金铃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韵。象她这种漂亮高雅的女人,衣服只是陪衬,任何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会显得格外合体,没有半点儿不妥之处。而一身西装的孙队长,对于金铃来说,却是显得有些暗淡了,就像是红花需要绿叶配一样,他像是一枚绿叶,更加映衬出了金铃超凡脱俗的美丽。 金铃见了我之后仍然显得挺热情,站起来做了一个邀请状,示意让我也坐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倒是也没有拒绝。 坐下后,金铃叫过服务生,要了几瓶饮料,我们一边喝一边聊天。 金铃饶有兴趣地冲我问道:“赵队长,最近都是在忙什么呢,怎么老是见不到你的身影。想请客都找不到人呢。” 我笑道:“工作忙呗。”然后转移话题道:“金总现在和孙队长合作的怎么样了,电影准备什么时候投拍?” 金铃将右腿搭在左腿上,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她用左手微微地捏着粉嫩的下巴,手指上的一枚钻石戒指相当显眼儿,释放着高贵的光化。金铃坦然地笑道:“赵队长这么关心我们的电影,难得啊!快了,我们最近找了两个老演员,跟孙队长试着配了配戏,不错,挺好。我最欣赏的,就是孙队长那潇洒自然的武术动作,他很棒。我相信他会为金氏创造奇迹!” 孙队长的脸色明显地红润了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是金铃的提携,使得他如同获得了生命的第二春,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笑意当中尽显自信的魅力。 我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们老队长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打着灯笼都没法儿去找!” 金铃笑道:“你可真会往他脸上贴金。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孙玉敏的确不是一般人儿。从他在保安公司开的那场大比武,当中的表现,我就足够对他另眼相看了!说真的,我没想到他能赢你!在这之前,我甚至觉得赵队长你的身手天下无双,无人能敌,我都有些膜拜你呢!直到孙队长赢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是我金铃是坐井观天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 金铃这话里蕴藏着不少感触,但是我听了却觉得不是十分舒服,总觉得这句话里,像是隐隐地说明着什么,令我觉得有些伤感。 但我还是说道:“那金总可要好好珍惜这个人才啊。21世纪,最缺乏的,就是人才。我相信,我们老队长在金总的指导帮助下,一定能不负重托,为金氏进军影视产业,写出辉煌的一笔。” 话言至此,孙队长才不失时机地插话道:“赵龙你就别捧我了,再捧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但是你放心,是你小子把我领上的这条道,到时候万一真搞出什么名堂,咱不会忘了你!” 我顿时一愣,心想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孙队长的言谈举止当中,已经尽显绅士风度。看来,这次大比武的夺冠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极大的促进。他现在变得很自信,人一旦自信了,气质啊魅力啊什么的就都上去了。 我对孙队长道:“老队长你太见外了吧。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呢。” 孙队长道:“不好意思的是我。在大比武和你争夺冠亚军的时候,我没有手下留情,侥幸拿了冠军。后来我想一想,觉得自己甚至有些自私。其实我觉得,冠军应该是属于你的,因为你如果不把我带过去参赛,你十拿十稳,保证是冠军!” 我心想即使把老队长你带过去一起参加了比赛,我照样可以拿冠军!只不过我想让你走好进入社会后的这一步要棋,算是为你今后的发展,铺一条道。你需要这个冠军,但是这个冠军对我来说,却只是过眼云烟,没什么作用。 但是我嘴上肯定不能这样说,我只是近乎于敷衍地道:“老队长你的本事见长呢。在你面前,我还敢提什么冠军?” 孙队长笑道:“你就是冠军!至少,我这个冠军,也有百分之八十,是你的功劳啊!哈哈,真想抽时间和你好好地再喝一壶,可你小子老是推脱,今天中午这场酒,你就不要再推脱了吧?” 我笑道:“不喝了不喝了!我最近的酒量相当惭愧,一沾就醉!”我搪塞着,心想我哪还敢跟你一起喝酒啊,你上次折腾的那事儿,我到现在都顺不过劲儿来呢。幸亏你是我的老恩师,是我的老领导,否则那天我可真火了! 孙队长也许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不由得脸色一红,倒也不好意思地道:“怎么,还在记恨我那天的失态呢是不是?” 我道:“哪里哪里。我早忘了!” 彼此之间又闲聊了一会儿,金铃非要中午一块坐坐,但是我仍然是婉言拒绝了。 随后我驱车返回了保安队,记起了由梦的嘱咐,我径直去了如意苑小区。 程心洁仍然英姿飒爽地在门卫上值班,站在三尺岗台上,她无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引得很多小区业主驻足悄悄观望。 见我到来,程心洁标准地敬了一个礼,准备下岗台汇报,我一摆手,示意免了。 我走近程心洁,随口关切地问道:“冷不冷啊心洁,看你穿的挺单薄的,以后上班的时候多穿点儿,现在天气冷了,站久了,凉。” 程心洁嘻嘻笑道:“谢谢姐夫关心!不冷不冷,可不冷了!再说了,姐夫这么关心我,就是冷,心里也是暖和的!” 我笑道:“这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程心洁得意地一笑,转而道:“姐夫,梦梦姐走了,是不是有一些失落?”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道:“还行吧!”然后我叼了一支烟,再向程心洁问道:“对了心洁,你梦梦姐最近老是流鼻血,你知道吗?” 程心洁脸上惊了一下,但随即道:“知道,知道呢!姐夫你不用担心,梦梦姐没跟你说吗,她那是因为------因为-----哎呀,不好意思说出口啦!” 我顿时一愣,心想难道由梦流鼻血的事情,程心洁也知道?看来,她们姐妹俩的关系,的确不怎么一般,一般情况下,由梦是不会将那些隐私的事情告诉别人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想到了什么。 程心洁又主动道:“姐夫,梦梦姐走了,你不要太难过。还有我呢,以后心洁会抽时间多去陪陪你的!” 我‘哦’了一声,一道闪念从心里划过。 我转而辞别程心洁,径直去了齐梦燕的办公室。 在齐梦燕办公室里,我和齐梦燕简单地聊了一下工作,然后驱车返程。 中午吃过饭以后,我本想回办公室休息片刻,但是李群涛带着两个班长突然鬼使神差地敲开了办公室,饶有兴趣地坐在椅子上。 这几个家伙聊来聊去,竟然把聊天的内容逐渐转移到了由梦的身上,这几位单身男人不断地扫听着关于由梦的种种情况,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却也让我不由得笑骂了他们一顿:怎么,有什么想法?告诉你们,老老实实地给我上好班儿就行了,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李群涛几个赶快笑道:赵队长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呗。 我一人发了一支烟,道:好了,该干嘛干嘛去。 李群涛倒似是有些犹豫,支吾了良久才开口道:赵队长,你家那位,她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 我问道: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李群涛挠着头皮道:这都让你给看出来了!嘿嘿,咱也老大不小了,看着赵队长找了这么漂亮一个老婆。我心里也痒痒,就想投机取巧,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咱也跟着赵队长沾沾光呢。 我冲他骂道:就你这德行还想讨老婆?先把你身上那痞味儿去去再说吧! 李群涛委屈地道:我身上哪有什么痞味儿,咱是正人君子。 我笑道:你正个头。你小子啊,先把班儿给我上好,把中队给我管好,把兵给我带好,兴许哪天要是我心情好了,说不定真能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要是哄的我不开心,那免谈。 李群涛嘻嘻地陪笑道:我的工作----嘿嘿,大家有目共睹,赵队长您觉得---- 我反问道:怎么,想媳妇儿想疯了,都?就这点儿出息? 李群涛道:队长嘞,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瞧见你女朋友那个水灵劲儿漂亮劲儿,我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也有一怒之下为红颜的冲动! 我笑骂道:别给我拽了你!还‘一怒之下为红颜’,你以为你是谁啊? 李群涛扑哧笑了。 不过说实话,几个大大男人在一起聊天,倒也不失是一件乐事。聊女人,聊生活,聊幻想,聊事业,不亦乐乎? 确切地说,我现在已经对保安队,对保安队里的每一位骨干每一个队员,都充满了感情。我倒是真巴不得他们人人能寻上女朋友,人人有钱赚。都是出来打工的,不容易呢! 晚上,我带着几个保安队骨干一起下馆子撮了一顿。 无论是干什么工作,当什么领导,适时地与下属疏通一下感情,是必须的。酒场上既能聊工作,又能达到疏通上下级关系的目的,这无疑也是管理工作的一项重要举措。 在包间里喝酒聊天,喝到尽兴处,齐梦燕还献歌一曲,她那甜甜的歌声,再加上迷人的舞姿,倒是令所有的男性骨干们眼睛看直了,副队长李群涛还从一个菜盘里拎出一朵点缀用的萝卜花,上前为齐梦燕献花。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结束,大家都很尽兴,而作为其中唯一的女将,齐梦燕更是成了众人关注的目标和对象,这些老光棍们,不时地调戏齐梦燕一番,齐梦燕倒也不生气,与这些男骨干们打成了一团,你说我笑,你逗我乐,不亦祥和。望京中队保安队骨干之间,呈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和谐景象。 李群涛不失时机地向齐梦燕敬了杯酒一,逗齐梦燕道:齐队长,你作为女儿国的国王,什么时候帮我们大部队的男队员们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对一,咱们直接联姻算了,男女队员结成恋爱对子----- 齐梦燕赶快打断李群涛的话,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笑骂道:想的美!我们如意苑的女队员,个个都美如花,哪能插到你们这些牛粪上! 时任中队副队长的金彪也趁机插话道: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就成了牛粪了?难道赵队长也----- 齐梦燕道:除了赵队长呀,你们剩下的,全是牛粪! 其他的众位骨干纷纷哄堂而笑!瞧着自己手下的骨干们这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我也饶有兴趣地插了一句:牛粪怎么了,牛粪能让庄稼更丰收,牛粪能让土地更肥沃! 齐梦燕撒娇般地凑到我耳边笑道:那赵队长,你也让我肥沃肥沃吧。本队长这片肥沃的土地,愿意为你结出鲜艳的果实。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大家纷纷都拿一副异样的目光盯着齐梦燕。 齐梦燕脸一红,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快解释道:看什么看,你们别误会呀,本队长是给赵队长开玩笑呢!别想歪了,你们! 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此后几天,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倒是也显得相安无事。 闲暇之时,跟由梦通通电话,倒也多了几分乐趣。电话中我们窃窃私语,未来的幸福跃然心头,颇显愉悦。 偶尔我也会去找孙队长聊几句,他已经住在了伊士东酒店的一间豪华套房里,开始了<中华功夫>这部影片的试机。据说金铃以及吴宇森导演,都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 因此我也颇觉欣慰了。 我的生活也似乎是回到了以前,每天的晨练又开始恢复,但是却再也没有了金铃的陪伴,她现在已经与孙队长达成了密切的伙伴关系,每天早上,他们相约晨练,有说有笑,与我擦肩而过时,有时也会聊上几句。 而且,12月7号这天,北京各个报纸媒体,几乎都刊登报道了一则同样的新闻,新闻标题大同小异,就比如说北京晚报,用很大一个篇幅来报道了关于汽车方面的内容,题目是‘关于国产车和进口车的思考-----发生在新世纪车行的骇人事件’。也就是说,那天我和松下纯一之间的事情,已经被各家媒体刊登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间隔了这么多天才开始见报,但是从文章的内容来看,我还是比较欣慰的。因为媒体本身已经倾向于对国产车的宣传,字里行间之间倒是掺杂了很多号召国人购买国货的暗示。对此,我倒是觉得功德无量,我那辆丰田皇冠,倒算是死得其所,死得值! 再说说天龙大厦这边,也依然如故,付圣冰的雷人指数日益增长,几乎是一天一小雷,三天一大雷,但是不容否认的是,付圣冰这丫头还是比较关心我的,她甚至开始动手学习厨艺,几道家常的小菜,经由她之手,倒也香甜无比,疑似食神转世下凡。丹丹、圣依都是老实人,她们也像是我工作之余的调味剂,各自发挥出几分光热,或是逗我开心为我洗衣服,或是在我疲劳的时候,为我放松解乏。 而付总的老婆石云却仍然在这里住着,她算得上是这个家庭里最不受欢迎的一个角色,尤其是付圣冰,整天跟她唱反调,好几次激化了矛盾,最后还是由我出面才得以化解。但是私下里,石云却在极力地拉拢我,三五地请我喝喝咖啡吃吃夜宵,我有时候婉言拒绝,有时候却又不得不赏脸。 12月12日这天,历史上有一个双十二事变,而在保安界当中,却也发生了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件。 事情果真如我之前预料,那次大比武,的确是天龙保安公司抛出的一个糖衣炮弹,大比武结束后,几乎有半数的参会骨干和选手,遭受到了天龙保安公司的秘密拉拢。毕竟,天龙保安公司作为那次大比武的组织者,对各个保安公司的参会骨干名单、联系方式悉数掌握,这就为他们的策反和拉拢提供了坚强的后盾。在天龙保安公司的利诱之下,全北京大小保安公司,竟然有数百位骨干‘弃暗投明’,投奔了天龙保安公司。而且,他们的投奔,往往都带有起义的性质,将自己手下的优秀保安,也一并挑选了一部分,带了去。这使得天龙保安公司一下子又壮大了很多,人员增加了两三千,而且全是精英。但是对于其它保安公司来说,却是一场惊天的浩劫,很多规模较小的保安公司,甚至濒临破产倒毙的威胁! 好在华泰保安公司没出现太大的异样,只有一个骨干被策反,带了三两个保安投奔了天龙保安公司。 这是何故?因为在大比武之前,我就猜测出了天龙保安公司的诡计,提前做好了预防。尤其是在参赛选手登记的详细资料中做了手脚,让天龙保安公司根本没有策反的机会! 这就是竞争,这就是社会!保安公司也是如此,明争暗斗比三国鼎立还要激烈,这是几百几千家同行业之间的较量,而财大气粗的天龙保安公司,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占据主动权,其它的小型保安公司,只能任其宰割! 对此,付总将此次功绩都划给了我,专门打电话称赞我未雨绸缪,决胜千里---- 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两天后。 12月14日这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边,一个声如洪钟的男音道:赵龙,还记得我吧? 闻听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猛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我当然听的电话那边声音的主人。 但是兴奋之余,我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101章 虽然说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但是我还是听出了电话那边声音的主人! 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我探亲之时,被由局长委托教授我技艺的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是个神秘的人,他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组织世界警卫特训的时候,我曾经在教导大队巧然遇到过他的儿子黄维坚,而且就连他的儿子都对他的行踪无法掌握,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突然出现了,倒是让我既惊喜又诧异。 确切地说,我倒是挺怀念我的这个恩师了。我所取得的成就,我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得亚军,在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黄老爷子的功劳,没有黄老爷子,就没有后来力克群雄、在世界搏击界写下辉煌篇章的赵龙! 因此在听出对方的身份之后,我不由得惊喜地喊了一句‘师父’,激动地道:黄师父,您让我找的好苦啊,您现在在哪儿呢? 黄老爷子仍然是一副默然地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亏你还有点儿良心。 我道:自从上次您在我们家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在打听您的下落,上次,在教导大队,我还遇到过您的儿子,但是您的儿子也不知道您到底在哪儿。 黄老爷子微微一愣:你遇到过我儿子? 我道:是啊,胖乎乎的,当时正开着一辆拖拉机。叫黄维坚。 黄老爷子笑道:是,是啊,那是我的一个儿子。 一句话带过,黄老爷子又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有空的话过来见我一下。 我赶快道:有空,有空。能见到师父,就是没空也能扒出空来!您在哪儿,我这就去见您。 黄老爷子道:清河国际花园南面,有一个永丰茶楼,你过来陪我喝喝茶。 我笑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马上! 挂断电话后,我也没多想此事的蹊跷性,便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跃跃欲行。 我把李群涛喊了过来,将保安队的工作嘱咐了几句后,便驱动长城越野踏上了征程。 永丰茶楼,像是一个专门为老年人开设的茶楼,整个楼的装修和色调,都符合老年人的审美观念,二层小楼,看起来还算干净正规。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的位置,停下车后,我快步走进了茶楼,前台的女士见我慌张地进来,主动问了一句:“您好,是要雅座还是要单间?” 我直接道:“我找人。”然后掏出了手机,试图拨通黄老爷子的电话。 但这时候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阵浑厚的男音:不用找了,上来吧! 正是黄老爷子! 这个怪老头,真是个高人,他从二楼下到半截,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我竟然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他仍然是以往的那种朴素的着装,倒背着手,脸面很干净,但是表情却很严肃。身上着一套老年休闲功夫衫,样子倒是十分精神抖擞,让人一瞧之下,便知不是个普通的老头。 而且黄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后,没等我回话,便转身上了楼。 他的脚步声仍然很轻,让我甚至听不出一丝动静。 我紧随着黄老爷子的脚步上去,黄老爷子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进了一间名为‘水仙居’的雅间里。 我随之跟进,却闻到了一股花草的自然清香,朝里面一瞧,顿时觉得心旷神怡,美不胜收。这单间里的装饰和格调都相当朴素典雅,窗户下面,一盆水仙花傲然独立地微微摇晃着身躯,像是在张手迎接来客。墙壁四周悬挂着几副临摹字画,字迹清秀工整,功力不浅。一张半方半圆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具,黄老爷子已经端坐在了椅子上,手持一个茶杯轻轻地品尝了一口,却不看我。 我理所当然地要率先问好:“师父,您最近可好啊?” 黄老爷子目不斜视地道:“还行吧。你现在日子过的倒是挺逍遥啊,当了保安队长,天天潇洒快活。” 我当然能听出黄老爷子这话中的埋怨,但是我仍然陪笑道:“师父,当个保安队长有什么逍遥的!哪赶得上您呀,一年到头不知道您身在何处,云游四海,您那才算逍遥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凑到黄老爷子身边,帮他的杯子里添了添茶水。 黄老爷子这才面无表情地抬头瞧了我一眼,问道:“你小子,放着正事儿不干,出来当保安干什么?” 我顿时一愣,挠着头皮道:“没办法啊。特卫局把我开除了!”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黄老爷子追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出来当保安了?” 黄老爷子皱起眉头,两只眼睛却显得愈发鲜活起来:“我光不知道你现在当保安,我还知道你现在的生活,相当糜烂。” 我再愣了一下,苦笑道:“这话言重了吧师父,我的生活怎么个糜烂法?” 黄老爷子用两指捏起茶杯,再轻饮了一口,道:“怎么个糜烂法,你比谁都清楚吧?听说你现在身边那简直是美女如云啊,什么齐梦燕、付圣冰、金铃、付圣依等等。你是不是和由梦分手了?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由梦那姑娘多好,你却在外面红旗招展,逍遥快活。要不是知道你小子现在成了这副德性,我还正在河南少林寺做客呢!你可真是给我丢人丢尽了!” 一番的犀利批判,令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实在不明白,黄老爷子怎么会对我的情况如此熟悉,他是从哪里了解的这些情况? 而且,黄老爷子一向惜言如金,他可是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我赶快向他解释道:“师父瞧您想到哪里去了,什么美女如云啊,我和由梦挺好呢,哪里分手了。您说的那几个女孩儿,一个是我们保安公司甲方的领导,就是金铃,她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也是我们公司的甲方之一。那个付圣冰和付圣依,是两姐妹,是我们保安公司老板的女儿。还有那个什么齐梦燕,是我们公司里的一个女队长。我和她们之间哪有什么关系啊,都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和工作需要。由梦刚过来了一趟,我刚送走她不久。”我一口气讲了很多,仿佛想一下子向黄老爷子解释清楚,但是实际上,有些事情,越是解释反而越乱。 但是黄老爷子的表情仍然显得很淡然,他微微地舒了一口气,道:“我这次见你,其实就是想要核实两件事,一件是关于由梦的,一件是关于你当保安的。由梦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也活了大半辈子,见识过的女人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了,但是像由梦那么懂事那么好的女孩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不客气地跟你说,由梦能跟你那是你前生修来的福分,你小子要是不珍惜,第一个跟你翻脸的就是我!还有,你放着好好的正事儿不干,跑出来当保安,你难道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国家把你培养了这么久,你却当保安混日子,倒是轻心,但是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功夫吗?” 一连串的质问,倒是让我有些无法回应,我只是红着脸笑道:“师父,您误会我了!您能不能听我-----” 黄老爷子却打断我的话,道:“别叫我师父,咱们的师徒缘分,早就已经结束了,只有一个月。” 我叼了一支烟,心里有些急促了:“师父,您怎么不相信我呢。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人的!” 黄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给我丢人,你丢的是自己的人!我前段时间也问过由局长,由局长告诉我,你是因为在执行一次外宾护卫任务,与警卫目标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才被特卫局开除了。就凭这一点儿,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你啊,挺让我失望的,早知道你是这副德性,当初老由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出面教你功夫!练功者,德字为先,没有了品德,功夫再好,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可让我如何解释是好呢?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其实是由局长派进保安公司的卧室-----那肯定不行! 但是确切地说,被人误解的滋味儿,真的不怎么好受,我被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遭遇误解,我的心里就会觉得异常委屈。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我也很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 然而想到自己的潜伏任务,倒也微微地宽了一下心。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所有的人,所有误解我的人,早晚都会理解我的! 因此我没有申辩,我只是改变话题,冲黄老爷子问道:“师父,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呢,您怎么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都是由局长告诉您的?” 黄老爷子冷冷地道:“他会告诉我?那个怪老头守口如瓶,休想在他嘴里听到什么。也就是你小子的事情,他念在我曾经培训过你的份儿上,才告诉了我你是为什么退役的。其它的,这老头是一概不提。” 听黄老爷子说完这句话,我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起来。天知道黄老爷子称由局长是‘怪老头’会有多少滑稽!在我看来,由局长再怪,却也绝对不及黄老爷子的十分之一。 黄老爷子才是名副其实的怪老头!谁也摸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将要去做什么。 但是我还是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那您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止住,没说出来。 黄老爷子再饮了一杯茶水,道:“一会儿你见个人,就知道答案了!” 我笑问:“谁?” 黄老爷子淡淡地道:“你认识。” 大约是五分钟之后,一阵轻盈且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然后戛然而止。 听到这脚步声时,我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紧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推门而入。 且看这姑娘,也实在算得上是个绝代佳人。一身紧身的红色束身衣,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的系带,身材完美至极限,笑容甜美至令人倾迷。尤其是她那张俏美的脸蛋,在这间茶屋的古典之色的映衬下,竟然显得那般华丽俏美,楚楚动人。 确切地说,她的出现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当她出现的一刹那,我的心里却涌进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尤其清晰。 她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的骄凤-----乔灵。 黄老爷子口中之人,想必也正是她无疑了! 倒是乔灵发现了我的存在,却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想必她早已知道我的到来。她只是礼貌地冲黄老爷子叫了一句‘师父’,然后轻盈地走近,坐了下来。 我仍然没有意外,因为早在与乔灵交手的时候,我就猜测出乔灵的套路与黄老爷子出奇地相似,那时候我就怀疑乔灵也是黄老爷子的爱徒,但是却不敢肯定。 但是现在一见,终究算是了却了一块心事: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乔灵竟然是我的----师妹! 心里正在思索着,倒是乔灵主动向我问好道:“师兄,想不到吧?没想到咱们还是同门师兄妹呢。”乔灵一边说着,一边帮我倒了一杯茶水,嘻嘻地笑着,几分可人,几分俏丽。 我也附和着笑了一下,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当时就觉得你的招式和套路很熟悉。原来你也是黄师父的爱徒啊!真是想不到!” 这时候黄老爷子仍然是端着杯子细品茶水,却没有再多的异样神色,而是突然静静地瞟了瞟杯中的一片茶叶,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般情况下,高人都是这样神乎其神,每一个举动都令人琢磨莫测! 仍然是乔灵主动冲黄老爷子问了一句:“师父,您跟我师兄都说了些什么?” 听得乔灵‘师兄’‘师兄’的叫的如此坦然,便可断定,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我和黄老爷子之间的师徒关系了,只是她一直未予点破,而是暗中与黄老爷子晤了面,添油加醋地将我好好地狂贬了一顿!毫无疑问,黄老爷子刚才的那番话,应该就是乔灵这丫头透露给他的! 我倒是有些纳闷了,甚至在心里诙谐地想:难道黄老爷子也有些重‘色’轻友,怎么这个乔灵能这么容易地联系上他,我却整天见不得他的踪迹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实际上,我对黄老爷子还是很感激很敬重的,毕竟,是他给予了我很多,很多。 且见黄老爷子这才放下杯子,分别瞧了我和乔灵一眼,突然间轻笑了一声,对我说道:“乔灵向我告状,你把她给打伤了,你小子也是,舍得向女孩子下那么重的手?前段时间我见乔灵脸上全是伤,让你给毁容了,都。” 我更是愣了一下,听黄老爷子这么一说,更加见证了他和乔灵之间的关系,似乎要远远地大于我和黄老爷子之间的关系。 莫非这怪老头真的是重女轻男? 倒是乔灵赶快冲黄老爷子辩解道:“师父你可不要诬陷我呢!我什么时候跟你告过状呀。哼,我觉得你这个当师父的有偏有向,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徒弟,赵龙要比我能打?你肯定是重男轻女,教他教的多吧?” 我不由得有些汗颜,心想这丫头怎么跟我想的正好相反呢!我还觉得黄老爷子重女轻男呢! 黄老爷子轻声笑道:“小灵儿你不能不服,论悟性,赵龙的确比你强!别看你从小习武,你照他的悟性差得远了!他只跟我学了一个月,你却跟我学了两年零42天!” 乔灵顿时一惊,夸张且可爱地望了我一眼,嘻嘻地笑道:“没看出来呢!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武学天才,几百年才遇到一次的武曲星下凡?” 此时的乔灵,倒是言谈幽默,举止可爱,活像是一个调皮的小精灵。 但是黄老爷子的话,却是突然让我有一种‘后娘养的’的感觉,怪不得黄老爷子和乔灵关系近,原来他们为师徒已经两年多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月而已! 根本没有可比性! 黄老爷子倒是没接着话茬儿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饮了一口茶水,道:“今天我把你们俩叫到一块,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等等!我在心里有些汗颜起来:黄老爷子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连‘自相残杀’这残酷的形容词都搬了出来! 且听黄老爷子接着道:“不过现在倒是有一样好处,你们俩还真象是不谋而合,都做了保安,你们俩的选择都让我很意外,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同门之间,和气为贵,虽然你们跟我习武的时间都不算太长,但是那也算是同门师兄妹了,你们要互相团结,不要起内哄。还有赵龙啊,你的下手的确是有些狠了,差点儿给小灵儿毁容,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生气。知道是你小子下的毒手后,我更生气了!你忘记我当初对你的叮嘱了吗,以武会友,要谦让。尤其是对女人,更要谦让。点到为止,不伤及要害。” 我汗颜,剧烈地汗颜!但是还没等我争辩,乔灵就率先开口道:“师父您误会我师兄了呢!在擂台上,他可是一直对我手下留情,我脸上的伤,大部分都是-----都是一个叫孙玉敏的家伙打的!”乔灵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愤愤地道:“哼,要不是跟师兄对打耗费了太多的元气,那个孙玉敏也未必能赢得了我!”但乔灵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冲我问了一句:“那个孙玉敏,和你是战友?” 还没等我回话,且听黄老爷子率先说了一句:“孙玉敏,应该是赵龙的第一任恩师吧。警卫队队长,身手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有些怀疑,赵龙你不应该输给他的!” 我更是惊讶,冲黄老爷子问道:“师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乔灵也跟着道:“是呢是呢!我也怀疑赵龙师兄打假拳!我也跟孙玉敏交过手,他出手虽然凶狠,但是却也不无漏洞。我相信如果不是我体力耗费过大,我能赢得了他的!但是我跟赵龙师兄交手的时候,他一直在让着我,我觉得赵龙师兄比那个孙什么敏的强多了,怎么会输了呢?赵师兄,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输给他的?” 我不敢抬头看黄老爷子和乔灵,微微地低下头道:“他很强大,我输是必然的!” 乔灵道:“你撒谎!依我看,他不如你,他肯定不如你!” 我只是回之一笑,尽量避免她过于尖锐的怀疑。 但是实际上,我内心却不由得越来越惊讶,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乔灵竟然能看出什么端倪!我一直以为自己输的天衣无缝,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就连孙队长,不也是一直蒙在鼓里吗? 值得欣慰的是,我的良苦用心得到了回报。孙队长现在生活的挺好,而且他马上就要成为金氏集团的一张王牌了! 倒是黄老爷子没有与我和乔灵聊过多,只是讲了一些相当深奥的话,令我和乔灵兀自地琢磨了半天。 我甚至都不知道,黄老爷子这次现身,主要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挑明我和乔灵之间的师兄妹关系? 抑或是教育我一番? 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正当我和乔灵满怀期待地望着黄老爷子,期待他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已经闭口无言。 然后静默三分钟,黄老爷子将杯中的茶水一口气饮尽,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俩先聊聊,我先走。” 他要走我们当然拦不住,因此我们都没有拦他。 只是起身相送。 没办法,他本来就是一个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没有人能留得住他,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待黄老爷子走后,我和乔灵又回屋坐了下来。乔灵倒是颇有师妹的谦虚作风,为我倒上茶,然后师兄师兄地叫个不停,叫的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冷不丁冒出一个师妹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是实际上,还是惊喜大于诧异。望着面前这个美如天仙的小师妹,我甚至在心里暗喜起来,心想也许这个女孩儿将来能成为我告破tl组织的重要突破口…… 乔灵很淑女地喝了一口茶水,嘻嘻地道:“师兄,现在我多了一个师兄,不愁没人疼没人爱喽。” 我汗颜地道:“别说的这么渗人,我可是有老婆的人!”我捏了一下鼻子,心里诙谐地想:要是由梦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会被感动成什么样子。 乔灵呵呵地怨道:“瞧你想什么呢!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这个疼这个爱,又不是那个疼那个爱。” 我笑道:“你我现在算是冤家,同行是冤家嘛!怎么样,你在天龙公司感觉如何?” 乔灵滴溜地转着眼珠子道:“挺好!反正比你窝在华泰那家小公司强多了!要不,你也跟着我来天龙算了,凭咱们的关系,我这个当师妹的,肯定要好好照顾你这个师兄呢!”乔灵一边说着,一边故弄玄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样子倒是颇显可爱。 我捏着鼻子,感触良多地道:“决不当叛徒。” 乔灵噘着嘴巴笑道:“瞧你说的,这算什么叛徒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个平台更适合自己发展就往哪个平台前进呗。人往高处走嘞。反正我觉得天龙挺好的,待遇超高,至少比什么不入流的华泰强过几十倍!” 我没说话,只是以笑代答。 乔灵又与我聊了几句,倒是越聊越投机,我发现这丫头对保安界似乎已经掌握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侃侃而谈,甚至是令我自叹不如。 十几分钟后,乔灵又与我聊起了与黄老爷子的邂逅;再之后,聊家常,聊生活,聊理想,聊事业。 后来乔灵突然神秘地站了起来,溜到门口静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凑回原位,然后嘴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却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师兄,我问你一件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现在----接受了什么任务啊?” 此言一出,倒是令我万分惊诧!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记得这已经是第n个人问个同样话题的人了! 在此之前,林部长、由梦都曾经怀疑过我,但是此时此刻,乔灵却也突然怀疑我------这倒是令我有些匪夷所思! 尽管她说的很含蓄,但是却令我有些不敢相信! 而之前林副部长的一番话,却突然在我心里猛地点了一下,望着乔灵,我不由得在心里出现了另一番猜测! 难道,难道她是--- 102章 确切地说,当乔灵那样问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受到了一定的震惊,毕竟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之后,接二连三所遇到的事情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几个内部人或者特卫局、公安部高层皆对我的退役产生了怀疑。尤其是林副部长,就曾提出过对我的怀疑,他甚至怀疑我是由局长派遣打入保安公司内部潜伏的卧底!而且,林部长当时的话我依稀地记得清楚,他曾经说过,对于tl组织,公安部曾经多次派人潜伏,而且下手比较早。只不过进展一直比较慢罢了。这也正是公安部向特卫局请求支援的重要原因之一。 瞧着乔灵那俏美的容颜和甜美的笑容,我越发觉得此事的真实性,难道----难道她真的是公安部派遣进入保安公司的卧底? 这个想法倒是越来越清晰!但是也不排除其它的可能性,在没有100%的把握之前,我还是不敢兀自地与不能确定身份的‘意想卧底’接头。毕竟,对于乔灵,我只是产生了片刻的猜测,她真正的身份,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仍然装做惊讶地冲她问了一句:“什么?我执行什么任务?什么意思?” 乔灵宛尔一笑,倒是也没有再追问,她瞄着我的脸庞,开玩笑似地道:“你的外形很像是公安局的卧底呢!我看过一部国产电影,说的就是公安局派警察卧底的故事。你长的很有型,像是警察。” 这算是一种暗示吗? 我也回之一笑,故作平静地点了一支烟,笑道:“警察?警察谁闲着没事儿干到保安公司来卧底?保安公司里能有什么大坏人,值得公安部派卧底过来?” 乔灵稍微一扬头,道:“这社会,哪里没坏人呢!到处都是。” 我再一笑,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故意皱起眉头道:“这茶,有点儿苦。” 乔灵也喝了一口,道:“茶越苦越是好茶!” 我和乔灵并没有再交谈过久,再聊了一会儿黄老爷子,聊他的一切。 他的神秘,在我们心里,始终都是一个传说。 然后我们各自驱车返程,我发现乔灵开了一辆很漂亮的日本车,好像是丰田凯美瑞,一个小女孩儿开了这么辆豪华车,的确显得有些令人汗颜。 在她的凯美瑞旁边,是我的长城哈弗越野车,乔灵突然冲我问了一句:“你的皇冠呢,怎么开起国产车来了?” 我道:“我是中国人,当然要开自己品牌的车子!” 乔灵扑哧笑道:“你真爱国!你爱国,但是国爱你吗?” 她这句话倒是令我匪夷所思起来。 乔灵也没有再解释,转而优雅地钻进了凯美瑞车里,那轻巧的身姿,轻盈地进入驾驶座的一刹那,的确极具美感,令人遐想万千。 怪不得人们都把香车和美女联系到一起,且不说那些风情万种的车模,单单是现实生活中这些颇具生活品味的美女们来说,她们与车子也算是一对完美的组合,互为映衬,互为点缀。 一路上,我载着对乔灵的种种猜测,驱车返回了天龙大厦。 付圣冰姐妹,还有丹丹都仍然象迎接贵宾一样迎接我,又是给我削水果又是递果饮。倒是石云不知道了去向,她一天几乎很少在家里度过,这会儿没准又在哪里追求都市时尚呢。 中午吃过了午饭,我回了保安队,核对考勤、检查保安员执勤登记,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我又到停车场上指导了一下训练。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确切地说,自从由梦走后,我一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每天的生活有些昏昏沉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一天,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晚上八点钟。当时我正想回天龙大厦,却突然接到了程心洁的电话。 电话那边她哭的很厉害,我不由得吃了一惊,见她一直迟疑却不肯说话,主动追问道:“怎么了心洁,谁欺负你了?” 程心洁委屈地道:“我们齐队长!她----她踢了我一脚!把----把我-----我屁股----都,都给都踢疼了!” 程心洁支支吾吾地说完,哭声更加明朗,我不由得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儿,心里暗暗叫苦。但嘴上却追问道:“她为什么要踢你?” 程心洁呜咽地道:“姐夫,你也不要怪她,我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也许-----也许是我不好,是我在上班执勤的时候,违反了---违反了规定。” 我愣了一下:“违反了什么规定?” 程心洁道:“有一个女业主让我帮她提东西,我说我正在值班不能脱岗。那个女业主一生气就向物业投诉了,齐队长在晚上开饭的时候批评了我,然后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踢了我一脚----她踢一下真疼!” 我再一愣,顿时有些生气。 作为保安,遭遇业主让搬东西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我以前当保安队员和保安班长的时候,就多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我都会对业主或者甲方婉言拒绝。包括现在我当了中队长,也一样是号召手下的队员们恪守值勤规范,坚决不脱岗。但是我却没想到这个齐梦燕竟然跟我唱起了反调,怎能不让我生气?我在骨干会上多次强调,凡是队员遇到业主或者甲方领导让值勤队员做额外的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婉言拒绝,坚决杜绝脱岗的现象发生,否则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做好事不得好报。然而这个齐梦燕,作为如意苑小区的掌舵人,竟然私设公堂,还对手下的队员大打出手,实在就有些太过分了! 毕竟,程心洁是我的小姨子,我答应过由梦,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况且,即便她不是我的小姨子,齐梦燕的做法也绝对是太过火了! 因此我赶快对程心洁道:“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程心洁已经停止了呜咽,赶忙道:“姐夫,我----我不是向你告状呢!你不要为难齐队长,其实她平时都挺优秀的,对我们严格也是好事,我很佩服她,能文能武-------” 我打断程心洁的话,道:“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兀自地挂断电话,我驱动了长城哈弗越野车,疾速驶进了如意苑小区。 确切地说,心里的确是有些气氛。且不说齐梦燕今天欺负的是我的小姨子,就是欺负的任何一个保安队员,我也肯定都会向她兴师问罪一番。作为一个领导者,作为望京保安队的中队长,最反感的就是手下的骨干们不听招呼,自立牌坊。尤其是关于上班期间不给业主甲方领导搬东西的规定,是我出台的,在实际落实中,其他各个分队都做的不错,唯独这个齐梦燕跟我唱反调,这不是拆我的台吗? 怎能容忍! 于公于私,我都会亲临如意苑,将齐梦燕兴师问罪一番! 我本想直接赶赴齐梦燕的办公室,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却被程心洁拦住。 “姐----”‘夫’字没出来,程心洁就赶快吐了吐舌头,改口道:“赵队长,你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去找齐梦燕!” 程心洁略显急促地道:“不要不要啊!赵队长你不能去批评齐队长!不然,我可要怪你了!我只是把你-----”程心洁左右望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才敢轻声接着道:“我只是把你当成是我的一个亲人,在保安队无亲无故的,受了点委屈,其实也不算是委屈,向你倾诉一下,我说过了,齐队长做的没错,我没按要求去做,当然要挨批了。你要是再把齐队长批评一顿,那我可生气啦!”程心洁说话间耍起了小性。 我笑道:“放心吧心洁,我不会怎么着她的!我只想让她知道中队的原则,让他按照中队的部署工作,不要自起炉灶,一手遮天!” 程心洁皱眉道:“这咋还一手遮天了呢?没那么严重吧?” 我道:“对你们来说,也许没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她就是违反了保安队的原则。” 程心洁还想争辩,却见一个长的非常小巧、年龄只有十七八岁的保安员,穿着制服走了过来。 这个女保安见到我后问了一声好,然后神秘地凑到我身边,望了程心洁一眼,轻声道:“赵队长你可要为程心洁做主呀,她上班上的多好,反而还要受那个霸道队长的气!她的屁股都被齐梦燕踢肿了,你是没看,你要看了-----”这个女保安也许是意识到了有些话难以启齿,于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赵队长,你管管我们这个队长吧,她太狠了,还经常打骂我们----” 程心洁赶快扶了扶这个女保安的胳膊,急道:“王英你瞎说什么呢,哪有的事儿!” 她仍然在掩饰着。 这样一来,我更是坚定了处理齐梦燕的决心!作为一个女队长,怎能如何暴力? 我不顾程心洁的阻止,快步走近了齐梦燕的办公室,猛地推门而入。 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羞的赶快夺门而出! 齐梦燕,竟然在-----竟然在办公室里换起了衣服! 看的出来,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润的,身上的那层睡衣已经被脱去大半,露出了光洁的肌肤。确切地说,这一瞬间的闪现,的确令我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肌肤竟然是那般水嫩光滑,细腻光泽。我有些暗怨她竟然不插好门就换衣服,但是再一想,这里是女保安队,出入的也都是女队员,她不用关紧门也是无可厚非,倒是我过于莽撞了,没敲门就直接闯入。 齐梦燕当然感应到了我的闯入,虽然我仅仅是露出个头便赶快退门而出,但是她却发现了我,她一边匆忙地穿着衣服一边埋怨了一句:“谁啊,不敲门就往里闯!”实际上,她知道是我,但还是假装没看清面目地牢骚了一句。 退到门外的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绪,轻咳了一声道:“你赶快换衣服吧,换好衣服我找你谈点儿事儿!” 齐梦燕这才换了一种语气笑道:“原来是赵队长啊,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这么快? 我犹豫地敲了一下门,程心洁却又在我身边扶了一下我的胳膊,急促地道:“赵队长,千万别----别-----”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冲她点了点头,却听得那个长相小巧的小保安噘着嘴巴道:“就应该好好地教育教育她!她下手那么狠,有暴力倾向!” 这小保安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被明察秋毫的齐梦燕听到,齐梦燕随口问了一句:“谁还在外面呢?叽叽喳喳的唠叨什么?” 也许她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端倪,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齐梦燕可是个聪明人! 我推门而入,顺手将门关上,这时候齐梦燕果真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的女装,有些紧身,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性感妩媚,风情万种。 她也摆出一个极为撩人的姿势,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掏出一颗棒棒糖,用嘴巴撕开包装,然后用舌头轻轻地舔了几下,叼在嘴里。 齐梦燕以这副性感的姿势瞧了我一眼,笑道:“赵队长请坐。以后请注意,不要随便进女人的办公室,容易产生误会。” 我虽然心里明明存在一定的歉意,但还是兴师问罪地皱眉道:“误会个屁!这是办公室,不是你齐梦燕的私人闺房!你的宿舍就在里间屋,换衣服不能去里面换?” 齐梦燕倒是微微地愣了一下,但随即缓和道:“呵,赵队长今天的火药味儿真够浓的!是谁让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啊?” 我愤愤地走近,直视着齐梦燕。 齐梦燕倒是没有过多的紧张情绪,反而是将口里的棒棒糖撤出,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开起了玩笑:“赵队长,吃一口棒棒糖,消消气!”说着果然递到了我的嘴边儿。 我伸手一挡,差点儿将齐梦燕的棒棒糖挡到了地上。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齐梦燕身上那股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这种味道让我再一次毫无悬念地想起了由梦! 想起了由梦,心里又多了几分牵挂,同时也多了几分思索。更重要的是,我也想起了由梦临走时向我的嘱托,我更加觉得齐梦燕不应该向程心洁动手,她这明明就是在向我示威,她明明知道程心洁是我安排过来的人,是我的亲戚。她是个聪明人,她甚至已经猜到程心洁和我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却仍然我行我素地故意欺负程心洁,我怎能坐视不管?于公于私,我都觉得齐梦燕这样做实在是不应该!她既违背了中队的管理规定,又对下属进行粗暴式管理,我怎能不气愤? 程心洁毕竟是我的小姨子,她善良、懂事儿,我觉得齐梦燕这样对她,明摆着就是在向我示威!!! 于是我直接冲齐梦燕质问道:“听说你在管理当中方式粗暴,而且还动手打人,有没有这回事儿?” 齐梦燕微微地怔了一下,再吮了一口棒棒糖,笑道:“赵队长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不过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教育了一下不听话的队员,难道是有人向你告状了?” 我皱眉道:“教育,你这是教育吗?你这是在误导!中队开会的时候,多次强调过,严禁队员在上班的时候,做与上班无关的事情。程心洁哪里做的不对,上班的时候不帮业主和甲方领导处理私事,这是中队制订的规定,怎么到了你这里就给改了?你想干什么,想跟中队对着干是不是?” 齐梦燕眼神窘异地瞄了一眼门口,轻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还是赵队长懂得-----怜香惜玉啊!怎么,我教育程心洁你心疼了?” 我骂道:“闭嘴!别废话!你现在马上给我写一份检查,好好反省反省!” 齐梦燕倒是噘着嘴巴反驳道:“本队长犯了什么错误,凭什么让我写检查?就因为我得罪了你的小甜心?” 我愣了一下,皱眉道:“什么小甜心?” 齐梦燕脱口道:“就是程心洁呗!谁不知道她和赵队长你关系密切,你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天天跑过来专门看程心洁------”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再骂道:“不要给我制造绯闻!齐梦燕我告诉你,我可以明着告诉你,程心洁是我的亲戚,她是我的亲属,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手指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即使她不是我的亲戚,你这样做,我也不会放过你!把你的女霸王习气,给我好好收敛一下,别跟中队唱反调,明白吗?”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似是感触良多地道:“好好好!你是中队长,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小队长,你的话我不能不听。但是-----” 我追问:“但是什么?” 齐梦燕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面望了一圈儿,确定无人后插上了门,才返回我的面前,样子竟然显得格外妩媚和温柔起来。 齐梦燕突然再凑近,与我的身体只有一厘米之隔。她仰头望着我,嘴唇启动了一下,棒棒糖的糖湿使得她的嘴唇光洁晶莹,透着亮丽的色彩,性感怡然。 齐梦燕似是酝酿了片刻,才开口道:“但是我就是见不得你跟别的女孩子走的太近!你知道的,本小姐喜欢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我顿时一惊,刚才的愤怒之情彻底地打乱。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每每听到女人如此温柔的告白,再大的火气也都会暂时隐忍,甚至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境界。 齐梦燕见我此番表情,又接着道:“本小姐不惜委身来保安公司受这份儿罪,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她轻拍了拍我的胸膛,继续甜声细语地陈诉:“我喜欢你身上的男子汉气息,喜欢你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我齐梦燕敢扪心自问,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最喜欢你的女人。我不承认自己比哪个女人逊色。数一数你身边的这些女人吧,由梦,也许是最优秀的,她漂亮,性感,身材好,我承认她比我漂亮比我有吸引力,但是有一点儿我比她强!”齐梦燕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比她有钱!我可以给你你任何想要的东西!她能给吗?现在这社会,爱情不是唯一,物质才是永恒。爱你,就要让你拥有别人不能拥有的一切!为了你,我可以放着齐家大小姐不做,她由梦舍得放弃她那份儿工作吗?她不舍得,她也不会;再说说那个对你一直有野心的金铃吧,她是有钱有事业,但是她没法跟我比,比容貌,比才华,她都不如我------” 齐梦燕一口气罗列出了很多对比,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倒是让我一边听一边吃惊! 这个齐梦燕,也是个雷人的胚子!虽然说其雷人程度,对于她的妹妹齐梦娜,以及付总的女儿付圣冰来说,齐梦燕要显得远远逊色。但是齐梦燕这种直接的示爱方式,却是足够令我惊诧终生。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甚至有很多时候,我觉得齐梦燕显得很真诚。也许,她是真的在乎我;也许,她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齐梦燕还在兀自地陈诉着,令我真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甚至有些不忍再批评她了。的确,这个齐梦燕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女孩儿,她的出现,也的确为我带来了不少快乐和意外,甚至是惊喜。尽管我明明知道她对我别有用心,但是我宁可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没办法,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因此我的兴师问罪告一段落,我不失时机地打断齐梦燕的陈诉,然后给她丢下了一句话:“记住!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对队员要好一些,更重要的是,不要拆中队的台,中队安排的事情,不要打折扣!” 齐梦燕倒是扑哧笑了,嘻嘻地道:“嘿嘿,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我不答话,只是叼起一支烟。 齐梦燕接着道:“嘿嘿,看来本小姐在你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嘛!那就好那就好,那本小姐心里还稍微平衡一些。至少,在你心里不数第一,数个第二也行吧。” 我急剧地汗颜,然后走到了门口。 齐梦燕将我送了出来,倒是也没做挽留。 齐梦燕在我身后喊了一句:“赵队长慢走!下次再来!” 待我走出十米远之后,齐梦燕的笑容马上僵住了,微微地吁了一口气,感慨了一句:“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然后她便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办公室。 当然,她的这句感慨我没有听到,我当然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走到了如意苑小区的院子里,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是仍然灯火通明,院子里的明灯有些刺眼,而且依稀有很多在院中花园上散步的业主。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天上却是乌云密布,月亮不知道被嫦娥仙子带去了哪里,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尽管月亮和星星撤离岗位后有灯光的替代,但是总会让人心里产生几分特殊的伤感。 月圆月缺,本不是人力所能为之。人间悲欢,也绝非人愿所能改变。 倒是走到中心花园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打开一看,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竟然是由局长打来的! 在我的印象中,为了安全起见,由局长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或者紧急的情况。 但是我没有马上接通,毕竟院子里行人太多,为了安全,我还是按了‘拒绝’键,然后快步走了几步,准备去车上给由局长把电话回过去。 103章 但是还没等我回到长城车里,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我便知道来人不是别人,而是由梦的表妹程心洁。 我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强挤出一丝笑容,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程心洁穿了一套青色的时尚女装,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窈窕的身材,俏美的脸蛋,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她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美,和倾倒众生的气宇。一个晶莹剔透的眼神,足以令人沉迷;一个轻微的微笑,便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心洁在我面前驻足,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轻声呼唤了一声‘姐夫’,直叫的我心里美滋滋、甜蜜蜜的。我甚至忍不住大胆地瞧了几眼她的脸蛋,那般光滑细腻,那般晶莹透亮,在灯光的照耀下,颇具灵性,仿佛是吸收了天地之间所有的灵气。而且,甚至容易引人怀疑,那嫦娥仙子,那一弯明月,或许是因为程心洁的美丽,而羞得躲进了云彩里,不敢出来。 我轻咳了一声,朝程心洁走近了一步,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事儿?” 程心洁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张着大眼睛问道:“姐夫,你真的批评我们齐队长了?哎呀哎呀,都是我不好,我多嘴。你这样做让心洁以后怎么面对齐队长呀?” 她这话里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态度,也许她只是在隐隐担心,担心自己会给齐梦燕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瞧着她那略显忧郁和忧虑的样子,我轻声一笑,劝慰她道:“放心吧,她不敢找你的麻烦。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要是齐梦燕敢再欺负你,我直接撸了她!” 程心洁赶快道:“别别别呀姐夫。齐队长其实挺尽职的,我对她很敬佩呢。都怨你,你误会了心洁的意思,心洁只是想跟你倾诉一下心声,说说话,谁想你竟然开着车杀到如意苑来了!你不应该批评齐队长的!” 我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话锋一转,接着问道:“还疼吗现在?伤的重不重?” 程心洁略显羞涩地以一只手,悄悄地探在臀后,轻抚了一下,嘻嘻地道:“不痛了不痛了!嘻嘻,姐夫这么关心我哩,感动,感动!” 我道:“你姐临走的时候可是对我千嘱咐万叮咛,生怕我会亏待了你。既然选择了保安这个行业,就好好地干出个样儿来。其实哪行哪样,都能出状元,是不是?” 程心洁冲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响亮地道:“是!姐夫!心洁一定不辜负老姐和姐夫的栽培,好好当保安,争取当班长,当队长,象姐夫一样,指挥千军万马-----”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笑道:“言重了言重了,我什么时候指挥过千军万马呀!” 程心洁道:“打个比方呗。反正望京都有好几百人呢。这好几百人,都被姐夫管的井井有条,那也是一种本事!一种管理才能!” 我捏着鼻子道:“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容易骄傲。” 程心洁扑哧笑了:“我就喜欢听姐夫说这句‘容易骄傲’,还捏捏鼻子,你的样子超可爱!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我笑问:“是吗?那看来这句话我得经常说说,要是能青春永驻就好了。” 程心洁笑道:“肯定能的!姐夫长的又帅,能力又强,一定能青春永驻,魅力永存!” 我再夸赞她道:“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跟你姐正好相反,她啊,老是埋汰我,你呢,就老是安慰我,扯平了,都。” 程心洁兀自地笑了几声,再朝前走出一步,望着我道:“姐夫,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你真的挺关心我呢。真是有个当姐夫的样子,我呀,肯定会在老姐面前美言你几句的。” 我道:“别介。不用不用。好了,天晚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程心洁微微一愣,倒是显得有些兴师问罪地道:“怎么,姐夫就这么不愿意和心洁说说话呢?” 我笑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哪天有空,我啊,陪你说个够。我最喜欢听你讲日本人的笑话了,好听。” 程心洁眼睛急剧地一眨,像是想起了什么,道:“那我今天就给你讲一箩筐,笑死你,怎么样啊姐夫?” 我赶快道:“别介。我要是笑死了,你姐不得守寡啊?” 此言一出,程心洁的脸色倒是微微地起了几分变化,但是随即缓和了起来。她瞟了一眼周围散步溜弯的业主们,然后才道:“姐夫,你跟我讲,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我姐?” 我道:“还行吧。有点儿想,但是不太强烈。”这算是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思念,嘴上却仍然装出几分矜持。 程心洁马上嘻嘻地在脸上用手指划了个圈儿,善意地讽刺道:“姐夫撒谎!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我梦梦姐呀,那简直就是一对双面胶,要是见了面儿,非得整天粘着不可。这说明-----这说明姐夫是个中情中意的汉子呢。” 我笑道:“瞧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心洁,行了,不多聊了,回去休息吧,晚上还要上班儿。” 程心洁噘着嘴巴委屈地道:“姐夫你怎么这么不乐意搭理心洁呀,我告我姐去,你不搭理我。”程心洁调皮地扑哧笑了,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编贝牙齿,在灯泡的照耀下,洁白整齐,闪烁着光亮。 我兀自地转过身去,再嘱咐了一句:“晚上上班的时候多穿点儿衣服,天冷了现在。” 程心洁笑道:“谢谢姐夫关心!我下班以后过去找你玩儿,好不好?” 我道:“再说吧。” 程心洁目送我离开,倒是善意地埋怨了一句:“坏姐夫,不搭理人家!” 我轻声一笑,快步地上了长城哈弗,迅速启动,驶出如意苑小区。 找了处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车,我直接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由局长率先开口道:小赵啊,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今天晚上,对你来说,将是一个转折。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意思啊由局长?听不明白。 由局长沉默了片刻,才道:收到确切的情报,tl将在今晚对你采取行动,你必须要顺着对方的意图走,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我惊道:什么,今晚对我采取行动?由局长,您能不能多透露一些细节啊,好像是,你在特卫局遥控指挥,掌握的情况比我还多。我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由局长道: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做起事来才能不至于露出破绽。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这次任务,直接关系到整个社会高层甚至国家高层的安全就行了。甚至来说,关系到国家未来的生死存亡。 我道:没那么严重吧,怎么会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由局长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仍然是守株待兔。 我苦笑道:还守株啊,您不会让我守一辈子株吧?兔子什么时候来? 由局长道:兔子已经在你身边呆了很久了,但是有的是被人利用,有的则在时刻瞄准着你,他们既是猎物,又是猎人。我以前曾经提醒过你,要尽量接受一切抛出来的糖衣炮弹,不管是不是tl抛出来的。但是你总是瞻前顾后,这样一来,只会增长你完成任务的时间。你要想尽早打入tl内部,就要接受他们的糖衣炮弹,要做的天衣无缝,甚至要学会变坏,那样才可能引出他们以后的计划。通过种种迹象可以看的出来,你是这次‘摘钢盔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你,给你设套。你要做的,就是顺着他们的套,顺藤摸瓜,直接打入tl内部,到时候时机成熟,会有公安部的卧底跟你联系,你们相互配合,不惜一切代价,挖出tl的三个终极计划,找出他们的司令部,敲定他们的------ 由局长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也许他是意识到自己透露的太多了。他轻咳了一声,接着道:闲话少说,今天晚上,有场戏,你要演好。 我问:什么戏? 由局长酝酿了一会儿,才道:美人戏。 我再一惊,苦笑道:又是美人戏?由局长,我到底应该怎么做?难道有人跟我shang床我也同意? 由局长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为了咱们的任务和计划,牺牲一下色相又算什么?他们给咱们来美人计,那咱们就反过来给他们来个美男计,有何不可? 我极度汗颜,身上已经不由自主地出了不少冷汗。我冲由局长苦笑道:由局长您别吓我行不行?好像我这次来保安公司是卖身来了,我做不出来。 由局长强势地道:做不出来也要做!小赵啊,对比于你这次的任务来说,这点儿委屈算什么?tl组织绕了一个大弯儿,想要潜移默化地把你逼进组织,然后策反你分化你,他们下了多大的工夫?他们想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宁可走弯路,也要让事情看起来天经地义不露破绽,只可惜他们错了!他们太低估了我们的能力!小赵,特卫局拜托你了,中国拜托你了! 我赶快道:由局长瞧您说到哪里去了,好像我在搞什么救国运动似的,没那么严重吧? 由局长道: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一愣:那请由局长指示吧,我该怎么做? 由局长道:跟以前一样!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戏演好。 我为难地道:由局长,您这不是让我----让我背叛由梦吗。我做不出来,我真的做不出来。 由局长道:如果你这样做能救国的话,你能不能做的出来? 我苦笑道:由局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到底是什么事?不会真的是美人计吧? 由局长道:是!我本来不想提前告诉你这些,但是我知道你小子的性格,这次非同小可,你必须要全盘通吃!你放心,这次即便真的-----真的出了轨,也不是你的错,由梦会----会谅解你的,一定会。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苦笑道: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由局长,我------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感觉到一阵天玄地晕。我倒是整不明白了,执行任务,难道非要跟女人shang床?上次醉酒后与付圣冰晕晕乎乎地发生了关系,我已经觉得很内疚很自责了,这次又有一次什么事情等着我?我觉得这简直有些荒唐,而且荒唐到了极点!我觉得自己满腹的怨愤积攒在心里,又无法发泄。尽管自己身在虎穴当中,每天都要演戏。那也就罢了,还要让我对tl抛出来的美人计进行迎合-----多么荒唐,多少可笑?然而,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有接受,无条件地接受。因为我是一名军人,因为我肩负着一个关系到特卫局甚至是中国高层命运的任务。舍生取义,不计生死,那算不了什么,最令人难做的,就是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骗局,还必须要主动迎合。这种无休止的演戏,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 由局长再次嘱咐道:小赵,这次千万不能砸了!这场戏,你得好好演。tl组织的这步棋,看起来有些荒唐弱智,实际上却是大智若愚!只要你这场戏演好,那就会揭开你这次任务的另一个转折,这个转折对于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当然,对于tl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我皱眉叼了一支烟,敷衍地道: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了! 由局长再道:由梦这边你放心,她会理解你支持你的! 我继续点头敷衍,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千种滋味儿令我颇感无奈与苍白。 但是我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冲由局长追问了一句:由局长,您所说的公安部的卧底,是不是姓乔? 由局长一愣,随即道:废话!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有公安部的首长才知道。 我‘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待由局长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再次追问道:由局长,由梦她,她现在究竟怎么了,不知道。她这次过来找我,显得很奇怪,而且我觉得她------ 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了。 由局长再愣了一下,道:瞎说什么呢!由梦她是太想你了,才过去看你。我当时根本不同意,那样太不安全了!但是---唉。 我问道:由局长,由梦去医院检查了没有? 由局长惊道:检查什么?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由局长知道由梦咳血的事情,心里百感交集,但还是止住了这个想法,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 由局长沉默了片刻,突然冲我问了一句:难道----难道由梦她-----她怀孕了? 此言一出,我的脸上马上挂不住了!不过这也难怪,我问由局长由梦去医院检查了没有,由局长肯定会首先考虑这个可能性。 我赶快道:瞧您想哪儿去了!由局长。 由局长道:好了,别多想了。 我道:嗯。不多想。 挂断电话后,我更是百感交集,心里五味交错,忍不住苦笑了好一阵子。 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我的大脑的运转速度,实在跟不上事态的发展。 点燃的香烟久久未吸,烧到了方向盘套,我都没有察觉,直到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儿,径直冲击了我的嗅觉。 我苦笑了一下,使劲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启动车子,疾速地驶回保安队。 这一路上,由局长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令我久久难以平静。 也许,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办公室里,我继续叼着烟,回味着由局长的一番话,觉得自己简直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演戏。从踏进保安公司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注定了我的‘演员’身份。 只不过,我这个演员当的,和其他演员不一样,我要演的戏,必须要真演,演员演的假了,顶多挨骂或者重拍,但是我的戏份儿没有重拍的可能,一个片断演不好,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真不知道这场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而今天晚上那躲不过的一场戏,又该如何去演?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正在皱眉苦苦思索的我,突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行政部经理赵光成打来的。 我讨厌这个见风使舵的赵光成,但是他毕竟是华泰公司的行政部经理,我又不得不礼敬三分。因此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我主动客套道:赵经理,有何指示? 赵光成笑道:指示谈不上。就是想约你出来吃点儿东西,喝两杯。 我推辞道:这么晚了,到哪儿去吃东西?免了,免了罢。 赵光成道:不能免。我告诉你说,不用你掏钱儿。今天晚上我刚来望京见了一个老客户,正好晚上没事儿,就想叫你一起出来喝两杯。 我想了想,没再推辞,道:那好。赵经理现在在哪儿? 赵光成道:望京新龙小区南面,好滋味儿麻辣烫。 我笑道:这时候还吃麻辣烫啊,赵经理可真有品味儿。 赵光成道:还行吧。我等你,给你十分钟时间,开车过来。 我道:好。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驱车前往。 一路霓虹灯之下,我加大油门儿,没出八分钟,已经置身于‘好滋味儿麻辣烫’店门前。 这是一家虽小但很干净的麻辣烫馆,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店面的装修也麻利工整。 我走了进去,热气腾腾的长条型大烤屉里,煮着上千串各式各样的食物,几十个男男女女愉快地享用着,不时地爆发出阵阵欢笑声。 店铺老板娘主动迎了上来,客气地接客。我只是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四处搜索着赵光成的影子。 一角处,赵光成正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边嚼着麻辣串儿一边向我招手。 我笑着凑了过去,赵光成帮我扯开一条凳子,坐下。 随后赵光成高举起一只手,将嘴巴里的食物迅速咽进了肚子里,提高音量冲老板娘道:“老板娘,我告诉你说,再拿三十个串儿,一样三四个,看着整就行了!另外再拿一沓啤酒。” 我苦笑道:“赵经理你还想不想让我回去啊?一沓啤酒,不行不行。没那酒量。” 赵光成抚了抚油光可鉴的中分发型,用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谦虚了谦虚了!我告诉你说,小赵啊,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再说了这是啤酒,十瓶二十瓶的对你来说,还不够塞牙缝儿的!我买单,尽管吃尽管喝!” 我道:“来了望京这一亩二分地儿上,怎能让赵大经理请客。还是我买单吧。” 赵光成道:“我告诉你说,花钱别跟我争,我跟你说,我赵光成现在不缺钱,玛内一沓沓的,对咱来说是身外物,对待朋友,该花就得花!” 我没再跟他争辩,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但我心里却兀自地揣测起来:这一向抠门儿的赵光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爽了? 实在是个奇迹啊! 麻辣串儿和啤酒相继奉上,赵光成与我举杯划拳,边喝边聊,聊天聊地聊女人,聊山聊水聊事业,聊望京聊北京聊中国-----我真佩服赵光成的口才,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一个话题经由他的口中一yi淫,变得相当传神。 赵光成跟我碰了碰杯,感触良深地道:“小赵啊我告诉你说,一个内部消息!付总现在已经下了决心了,下个月把你正式调回公司总部,跟我搭档,行政部副经理。”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真的假的?” 赵光成虚张声势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件事儿早就是板儿上钉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前几天我又在付总面前提了提,付总琢磨了一天,当即就找我开始安排这件事了。这几天了,这几天你肯定能高升!” 我嘴上敷衍道:“多谢赵经理提拔,多谢赵经理美言。”心里却兀自地骂道:放你妈的屁!你会在付总面前美言?你不在付总面前给我穿小鞋儿,我赵龙已经谢天谢地了! 赵光成咯咯地笑道:“都是一赵家,客气什么!我告诉你说,这件事情先不要外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主动敬了赵光成一杯。 赵光成又歇斯底里地跟我聊了很多,他像是一位兄长一样,指点着我进步的方向,也让我明白了更多的关于保安公司的事情。 但是我当然知道他的小算盘,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他会请我出来吃麻辣烫喝啤酒? 不得不觉间,一沓啤酒已经在互相的客套和言谈中怠尽,赵光成又招呼老板娘要了一沓,我装作微醉地劝让着,但是赵光成颇有不醉不休的豪爽气概,非要与我再拼几个回合。 我没再强拒,我心里有数,赵光成的热情举动,才仅仅进个开始,是个铺垫。 精彩的还在后面! 于是我们又拼酒三百六十个回合,直喝的五脏六腑都装满了酒,上了多少回厕所,已经记不清了,我们两人只是一边喝一边吹牛逼,直吹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这个酒场延续到了晚上十二点钟左右,虽然说我也喝了不少,但是大脑仍然清醒,有些微醉,但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 赵光成就显得身体有些发飘了,他以一个‘爽’字高度概括了这次喝酒的感触,拍着我的肩膀道:“小赵我告诉你说,跟你一起喝酒,就是haapy,就是爽!” 我装着打了个酒嗝,也附和道:“happy,爽---” 我们摇摇晃晃地出了麻辣烫小吃店儿,赵光成突然饶有兴趣地对我道:“走,我带你去做个保健,韩国人做的!” 这年头谁都知道保健的真实含义。在北京,一般情况下,保健分为两种:一种是专业按摩店里的按摩服务,主要分中式保健和泰式保健两种;另一种一般被行业内称为‘大保健’,既是se情服务。 赵光成所言,应该属于第二种。 酒后乱性,这是很多男人的共性。 但是我拒绝了赵光成的不良邀请,他倒也没有过多地强求,而是饶有兴趣地搭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某个休闲保健中心去了。 我望着出租车远去,嘴角处发出微微一笑,叼上一支烟。 但是我的心里,马上又变得局促起来。 因为我意识到:真正的戏,也许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快走了两步,返回长城车里,坐在里面陆续地吸了好几支烟,大约到了12点50分的时候,手机铃声匆匆地响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若有所思地按了‘接听’键。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的心情真的好复杂,好复杂。 由局长的话响在耳边,也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一场我不想演但又必须演的戏,即将开始。 104章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石云的,但是那边的声音却是一个男子。 怀着诧异的心情,且听电话那边的那位男子道:“您好,请问您是石云女士的朋友吗?” 我道:“是,是啊,她人呢?” 男子道:“石云女士在我们酒店喝多了,我们费了很多口舌才从打听出了您的电话号码,她让我们打电话给您,过来帮助她一下。” 我皱眉问道:“什么,她喝多了?喝了多少?” 男子道:“喝了很多红酒,然后又喝了一瓶老白干,又喝了几瓶啤酒。” 我笑骂道:“疯了简直!好,说一下你们是什么酒店,我马上过去!” 男子道:“这里是----索皇大酒店,您上二楼的204单间吧,她现在在单间里,不停地摔东西。” 我道:“好,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欣慰。 由局长的话仍然在耳边回响,我觉得压力很大,心跳狂然加速。 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是主动迎合,还是继续逃避? 也许,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我的特殊身份,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怀着特殊的心情,我驱动长城越野踏上了征程。 这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异常忐忑,也许我能预感到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能否灵活应对。 由局长的话再次清晰地印在脑海,我仿佛成了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有了往昔的手感,甚至有些生涩。我的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被身后的一辆辆车超了过去,但是我却丝毫没有那种想飚车的感觉。 夜是清晰的,霓虹灯,也是清晰的。只是心里的某些概念,却越发模糊了起来。我就像是要濒临生死抉择一样,在这虽然没有星月但却仍然明光透亮的道路上,低速行驶。 我不想过早地到达那个并不熟悉的酒店,就像我不想去面对石云一样。 但是我无法逃避!我的身份,印证了我无法过多地对自己的命运,进行过多地支配! 十五分钟后。 索皇大酒店-----到了! 在我看来,这酒店简直比鬼门关还要可怕。 一个根本评不上星级的酒店,四层楼的高度,几百个平方的占地面积。在北京来说,简直算得上是一个小把戏,但是它却显得那么令我恐惧,令人无奈。 对我来说,这里将是一个转折点。 我只知道这些,也许能预料到一些结果,但不是全部。 将车停下,我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我点了一支烟,试量了好几秒钟,才走出了车子,犹豫地走进了这家酒店。 酒店里的装饰还算不错,干净豪华,高档地板虽然明光鉴人,但脚下却没有一丝发滑的感觉。门内的门童穿着笔挺的红色礼服,笑容可掬地迎客。但是我却没有注意这些,确切地说,我的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只是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我坚定了一下步伐,耳边传来了一句甜甜的问话:先生,请问您几位,就您一位?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工作人员礼貌地望着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目不斜视地道:我找人。 旗袍女郎笑道:请问您找谁,我帮您联系一下吧? 我皱眉道:找个人还需要这么麻烦?二楼204,我的一个朋友喝多了。 旗袍女郎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您----您就是赵龙赵先生吧,刚才我们经理嘱咐过呢,这样,您跟我来。 我没回话,旗袍女郎犹豫了一下,然后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走在前面,不时地做出邀请让步的姿态。 二楼,204单间。 这对我来说,也许将是一个恶梦的开始,但也绝对是一个崭新的里程。 204单间是敞开的,我一眼瞧见了醉熏熏的石云,正坐在餐桌的一角,摇晃着身子,口里喊着: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以及两个穿着酒店服务员制服的女孩儿,正端站在两侧,不停地劝阻着,一位服务员上前为石云递了一杯茶水,却被石云啪啪啪地拍翻在地,落了一地的残渣。 她真是醉的不轻呐!!! 也许是受了石云的影响,我体内的酒精也开始发作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液体在使劲儿地往上漾着,卡在了嗓子眼儿处。 我使劲儿地咳嗽了一声,但是却无法抵挡脑子当中的模糊,确切地说,我也有些微醉了!毕竟和赵光成一起拼酒拼了一二十瓶,虽然是啤酒,却也起了几分麻醉作用。若在平时,这些啤酒根本不会对我起任何束缚作用,但是由于心情的忐忑和沉闷,再加上受到石云的影响,那种朦胧的醉意,倒也在突然之间跳跃了出来。 而且,由局长的那番话,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束缚。 有些忐忑,又有些无助。 石云倒是率先发现了我的到来,微微一怔,酒像是醒了一半儿,站起来指划着我道:“来了来了,我朋友来了!” 黑西装男子和几个服务人员都朝外看过来,发现我的一刹那,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们肯定在想:苍天啊大地啊,终于有人过来管一管这个疯女人了。 女人喝醉酒很可怕,温柔的可怕,性感的可怕,耍起酒疯来,更可怕。 而此时,瞧见石云的脸色,似有几分红润,但却不是太明显。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在装醉了。 也许,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被某某人玩弄的棋子。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演技相当高,高的惊人,高的令人难辨真假。 她在演戏,我也需要演戏。 她是诱饵,我也是诱饵。 她是牺牲品,我同样也是牺牲品。 一时间,我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尽管这种笑是酸楚的笑,是同情的笑,是可悲的笑。 我与她同病相怜!只是她应该比我更可怜一些。 首先,因为她是女人; 其次,我知道她在演戏,但她却不知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演戏。 不是演人生的这场戏,是在演正义与邪恶的一场大戏。 尽管这场戏,比现实更现实,比生活更多味儿,比电影更yi淫。 待我朝里面走了两步,黑色西装的男子迎了过来,冲我点头一笑,道:“以后可不要让她一个人出来喝酒了,不安全。” 我点了点头,也不予解释。 男子带着两个服务员走出了单间,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量吱声。” 我没回话,而是径直凑到石云跟前,坐了下来。 石云拿一双扑朔但很漂亮的眼睛望着我,嘴巴张着,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地摇晃着脑袋冲我道:“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不会来呢。” 不容置疑,石云一直就是一个性感美丽的女人。醉酒后,也仍然如此。她的这种美和由梦、齐梦燕不同,这是一种妩媚的美,妖艳的美。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香水味儿,这种香水味儿具有一定的催情效果,很像是高级娱乐场所当中红牌小姐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特别,让人一闻之下便会萌生或多或少的情yu。她身上的酒气,在这种香水味儿的映衬之下,显得很淡很淡,几乎化为乌有。她长了一头令人羡慕的头发,柔顺如瀑布,微微地做了卷儿,搭在她那漂亮的小脑袋上,几乎是恰到好处,一身性感的黑色网状紧身装,象征着她的风情无限,也象征着她追求时尚的成果展示。尽管已经步入了冬季,但石云腿上却仅仅裹了一条黑色的摩登紧身裤,脚下穿了一双酒杯底儿的高跟皮鞋,也是黑色。 浓郁却不单调的眼影,高档闪光的饰物,朱红的嘴唇,性感的身材,无疑不证实着,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至少,大部分男人见了她,都很想跟她shang床! 我没有那种愿望,也不喜欢她的妖媚,但是却也有些同情她。尽管这种同情,夹杂着很多种复杂的成分。 怪不得付总会被这个女人迷成那样,她的确有她独具魅力的部位和气质,有一种妖惑众生的非凡潜质。如果非要用一个人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苏妲己。 那个将纣王迷的不理朝政的妖女! 当然,石云不是妖怪,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因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才注定了她的命运,以及她的妖媚。 而此时,石云手里仍然攥了一个倒满了酒的杯子,但却渐渐松开,从旁边晃晃悠悠地抄起那瓶令所有嗜酒者闻风丧胆的老白干,颤颤地再斟满了另一个酒杯,当她将这满满的一杯酒递到我面前的时候,酒已经洒出了三分之一。 石云举起自己的那杯,朦胧的醉眼绽放出一丝笑容,酒杯在手中轻轻一晃,冲我道:“赵龙,来,陪我喝一杯,喝一杯。” 我果然兀自地饮了一杯,感觉辛辣至极,足见这老白干的劣性极强。 石云望着我干尽,嘴角处绷发出一丝特殊的笑意:“痛快,痛快!赵队长,很----很高兴,你----你能来。感谢你,感谢你能过来陪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经理叫-----叫你来吗?” 我随口问道:“为什么?” 石云扑哧一笑,空气当中顿时弥漫出了一阵强烈的酒气:“为什么?因为你在望京,你在望京,来的快,来的快。”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思路却很清晰。因此可以断定,她还不至于到了烂醉如泥的地步。 我泰然一笑,道:“这样吧嫂子,我叫付总过来。怎么样?” 其实这句话,也算是一句试探。 石云赶快一摆手,连忙道:“别!别叫他,别叫他!他现在----现在不在北京!昨天晚上就坐飞机走了,走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 我忙问:“付总干什么去了?” 石云道:“去----去哪里了?他去----去兰州了吧好像是。去兰州谈一个-----谈一个项目,很大的项目,能上六百人!六百人!服务费少了点儿,但是可以在兰州直接招聘保安,照样能赢利,赢利----华泰要把公司开到全中国,开到全中国的各个城市!”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后,又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似乎还想继续干尽。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劝道:“别喝了嫂子,你已经喝多了!” 石云望着我反问道:“我----我喝多了吗?我没----没喝多!我真的没喝多!” 一转眼之间,她已经挣脱了我的手,将那杯酒刷地倒进了嘴里。 我心里暗笑: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石云还在继续喝酒,而且不光她自己喝,还动员我喝。 我只是微醉,但石云看起来已经是酩酊大醉了。 晚上两点钟,那瓶老白干已经被我们消灭干净,石云开始向我倾诉衷肠,她现在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知道我----我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喝酒吗?”石云盯着我问道。 我摇头:“不知道。” 石云轻轻一笑,一根纤纤玉指抚在嘴间,道:“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缠绕我很久的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石云轻叹了一口气,醉眼婆娑地望着我,道:“我一直在想,我石云还年轻,我漂亮,我自信,我正是如花的年龄,就这样嫁给了付时昆,我亏不亏?小赵,你,你说一下,我亏不亏?” 我也装着摇晃起了身体,笑道:“不亏。论事业论能力,付总都算是北京的佼佼者。美女配英雄嘛。” 石云冷哼着拿手在空中猛地一挥:“屁!我石云在没有嫁给付时昆之前,那也是一朵花,一朵令无数人羡慕追求的花。可惜了我大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男人。我不亏?而且,他----他还有两个孩子。我除了拥有一个不完整的家,之外,再没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我笑道:“你还有付总啊。付总那么疼你关心你,胜过付圣冰和付圣依。” 石云冷笑道:“付总疼我?他是真的疼我吗?他疼我是因为----因为我年轻,我还漂亮,我还能给他带来男性的满足。倘若有一天我真的老了,不再漂亮,不再年轻,不再性感,他还要在乎我吗?他会像丢臭袜子一样,把我丢掉,然后,然后继续寻找目标,寻找年轻的,漂亮的,能跟他在一起有激情的。我都看透了,早都看透了。” 我道:“嫂子你喝多了!” 石云道:“我没喝多。酒是什么,就是白开水。” 石云停顿了一下,突然侧过身来冲我问道:“给我吸支烟行不行?” 我果真掏出一支,递给她。她叼在嘴里,我帮她点燃。她使劲儿地吸了一口,任由烟气在嘴里徘徊,却迟迟没有吐出来。 石云吸了两口烟后,又道:“小赵呀,你说,你说一说,我是不是亏了?” 我汗颜地道:“我不知道。” 石云轻轻一声苦笑,望着我道:“付时昆要是像你一样年轻,该多好啊!” 此言一出,我被震住了!但是我仍然回之一笑:“付总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况且他现在并不老,他才四十多岁,正当年。” 石云摇头道:“他老了!他已经老了!看看他,再看看你,我越来越感觉到,他老了!” 我道:“嫂子你想的太多了!” 石云打了一个酒嗝,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手,醉眼婆娑地望着我,再道:“我没想太多。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女人而已。小赵,年轻真好。年轻真好,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做,有很多,很多。”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的具有诗意,还是她喝的太多,导致语言有些拖沓了。 石云象是一个很有感性的女人,跟我聊了很多人生感悟,虽然她已经是醉意婆娑,但是她的思路并不杂乱,她像是在奔着一个主题侃侃而谈,醉眼朦胧之下,掩饰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微妙。 我倒是做了一回忠实的听众,饶有兴趣但心怀忐忑地听着石云的陈诉,心里其实早已如同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成滋味儿。 时间很快在醉意朦朦的倾诉中,上溯到了凌晨两点五十。 石云抬腕瞧了一眼手腕上的瑞士手表,揉了揉眼睛,道:“下午三点了,现在。” 我笑道:“是凌晨三点,深夜三点。” 石云很性感地抚了抚白皙光洁的额头,嘴角处又打了个漾,然后才糊里糊涂地再问了一句:“天黑了?” 我点头道:“黑了,好像。” 石云指了指头上的灯光,傻乎乎地笑道:“没黑,没黑。天还亮着。你瞧你瞧,太阳光还很强----强烈呢。” 我也附和着石云的话,装作醉意朦朦地道:“是是是,对!还没黑,天还没黑。” 石云伸出一根纤纤细手,指划着我道:“怎么,你也喝多了?你才喝了多少,我都----都喝了好多,好几个小时了,像是喝了一年。你看你看,桌子上的酒瓶,全是我喝的!全是!” 我笑道:“嫂子啊,你是不知道啊。在过来之前,我已经和----和那个谁----那个赵光成拼过酒了,哎呀脑子晕了,晕了,喝大了喝大了。” 石云笑骂道:“装!装的吧你。一下子就醉了?” 我连忙摆手道:“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一边说着,一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石云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也醉了,原来。你也醉了。三碗不过岗,不过岗。” 我汗颜:怎么连三碗不过岗都整出来了? 一会儿是不是连武松打虎都要整出来呢? 我只是傻乎乎地陪笑,喝酒,或者吸烟。石云趴在桌子上笑了一通,然后指着我道:“小赵,赵龙,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找你来陪我吗?” 我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道:“知道。因为,因为我长的帅呗!”我指划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儿,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我心想他们这出戏唱的真够绝的,先是由赵光成陪我拼酒,再由石云出场,跟我诉衷肠。是让我酒后乱性呢,还是酒后失言?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融入到他们所制造的这种氛围当中。 那种感觉,还凑合。至少,比完全清醒的时候,要好受的多。 倒是石云扑哧笑了,笑了良久才又指着我道:“够自信的!帅,帅有个屁用!到最后还不是被卒吃掉。” 我再汗颜。 石云接着道:“告诉你,告诉你个实话吧。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因为我相信你!也是因为我-----”石云说着说着没说下去,反而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醉眼婆娑地望着我,性感的眼神令人为之倾倒。 我没有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挣脱了一下,倒也任由她那细腻的小手,将我的手握住,甚至在轻轻地抓抚起来。 狐狸尾巴,终于是会露出来的! 不过石云倒是用了女人惯用的伎俩,妩媚地望着我,细声问了一句:“小赵,你说,你说我长的漂亮吗?”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点头夸奖道:“漂亮。嫂子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漂亮的女人!真羡慕付总,能娶到你。我要是付总啊,这辈子都知足了!” 石云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是个hao色之徒!不过呢,我喜欢听。喜欢听。” 我抄了一筷子菜夹在嘴里,试图在遮掩着自己差点儿喷将出来的食物。我努力地逢迎着石云,就像是一个被她的美丽和性感折服的花花公子,色迷迷地看着她,每瞧一眼,都是美不胜收。 石云接着道:“小赵,如果-----如果我给你一次----一次----”石云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起了更深的红润。“给你一次做一回付总的机会,你要不要?” 我大惊失色地道:“我可没那本事,嫂子,你别----别吓唬我。付总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一条腿!再说了,这么大的公司,我,我也管不了啊,经营不了,经营不了!” 石云更是得寸进尺,突然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风情万种地道:“装糊涂!我不是让你做工作中的付时昆,是想让你做一回-----做一回生活中的付时昆!” 我赶快道:“那不还一回事儿吗?喝多了,我喝多了,听不懂呢怎么。”我故意捏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实际上,冷汗已经在额头上越积越多了。 石云自嘲般地一笑,突然松开了挽着我胳膊的手,宛尔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那只酒杯,其实里面根本没有酒,或许她只是想摆一个更性感的姿势罢了。 石云道:“喝多了你!”她指着我,笑意朦胧地打了一个清脆的酒嗝。 我昂然地抚了一下头发,坚定地道:“我没喝多,嫂子你才----你才是真的喝-----喝多了!” 我觉得自己的演技,应该可以去拿百花什么金鸡奖了! 我们相互地说着酒话,戏剧地说着酒话,你一言我无语。 她看不穿我,但是我却在一定程度上,看穿了她。 这种俗套的戏份,绝非是拙劣之作。甚至算得上是-----大智若愚! 接下来的发展自然越来越顺利,石云借着酒劲儿与我攀谈,越攀越投机,越攀越动情,最后干脆扯了扯椅子坐在我的旁边,甚至拿一只手抚在了我的大腿上! 够刺激的,受不了! 至少,那个有着精彩演技、已经投入剧情当中的我,已经受不了了。 但是戏,却还要演下去。 她演,我也演。 她是赢家的同时,我也是。 105章 (1) 灯光依旧是那么柔和,淡淡的暗黄色点点滴滴洒在酒桌上,充斥着整个包间,更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石云斜靠在桌沿上,右手拖着下巴撑在桌上,醉眼迷离的看着我,甜美的小酒窝越发分明,朱唇微启,似乎是在向我招手,等待我一赏芳泽。一条美腿有意无意地隔着裤管在我的小腿上摩擦着,不知何时,黑色的上衣领口的扣子也已经解开了,白花花的一大片直晃眼,只遮掩住半个胸的紫色透明lei丝边胸罩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饱满坚挺的胸部挤出一条深邃的沟,悠悠向下延伸。 点点滴滴的映衬,将石云整个人修饰的更加朦胧,更加性感诱人。此情此景,石云就像是午夜酒吧里妖娆的yan舞皇后,狂热的舞动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清丽的秀发在空中飞舞着,又宛如一条美人鱼,浑身散发着钻石般的光彩,魅力无可抵挡,无尽的诱惑,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无法逃脱。 诱惑!心动的诱惑! 也许,若是碰到饥不择食的李群涛,或者是碰上见到美女就挪不开脚步的金彪,没有二话就欺身而上了。然而,我不是李群涛,更不是金彪。我有心爱的由梦,她也深深的爱着我,对爱情的忠贞,对爱人的忠诚,不允许我出轨。 然而有些时候,由不得你不‘出轨’。 虽然有那么一点酒意,但我的思维还完全属于我自己。石云的小把戏逃不出我的眼睛,我心里也清清楚楚,她故意做出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是为了引我上钩。但,任务的需要,我就必须附和着去应承这场戏,而且要认真的全心投入的做好这场戏。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谁能保证自己不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重重的打了个嗝,我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向边上倾倒了一下,右手从石云饱满诱人的胸部掠过,醉眼迷离,大着舌头道:“嫂——嫂子,你——你的扣子——扣子开了!胸——都露出来!” 这是任务,我是在做戏,做戏一定要投入! 既然她要用美人计,那我就以反间计待之。 不可否认,石云真的很诱人,保养的也非常好,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细腻的就像是初生的婴儿,光滑细嫩,弹性十足,但是我的心里完全没有那种感觉,拥有的,只是一种复杂到极点的思索。 石云嘻嘻一笑,花枝乱颤,借势往我身上靠了靠,摇晃着伸出右手食指在我额头轻轻一点,“小赵,你还跟嫂子装——装正人君子。你刚才——刚才偷偷——偷偷摸嫂子的----这里呢!手指向后一撤,顺势指向了自己的胸部。 我晃了晃脑袋,用手轻拍了一下额头,似乎是要将满脑子的醉意都驱散,装出一副无辜状望着石云,含糊不清道:“嫂——嫂子——我——我什么时候摸——你了——这——这可不能乱说——付哥知道非——非打断我的腿——腿不可!” 石云笑了笑,眼中满是暧昧之情:“你不说——嫂子不说——他——他怎么知道!”说罢,轻轻地靠在我胸膛,一双手不偏不倚地搭在了我的命根子上。 喝醉酒的人也能如此般清醒的调情、gou引人?我心下一阵冷笑,石云啊石云,你的演技太拙劣了,你也太小看我赵龙了。 低估自己的对手,将会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此刻,我是石云眼中的猎物,同样,她也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嫂子——我——”糊里糊涂的摇晃了下身子,轻轻地推了推靠在我胸膛上的石云。 “嘘!”石云忽然冲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我的话,身子却依然靠在我怀里,那只放在我两腿间的小手轻轻的抓了两下,仰头冲我又是一笑:“小se狼——你——你有反应了——” 我剧烈地汗颜。 我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功夫,特别是面对石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她是早有预谋的,而我是却只能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石云很美很妖艳,就像她说的那样,若不是她的美艳,付时昆也不会钟情于她。 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蛇蝎美人,又有哪个男人能幸免于难?面对石云的诱惑,我想,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拒绝。当然,若非我早就识穿了她,若非由局长的一番话,我想,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兀自地看石云在这里搔首弄姿,摆弄风情。 石云蓄谋已久的言语挑逗,别有用心的肢体摩擦,致使我的身体有点不受大脑指挥,生理的反应愈加的明显,我自己都分明感觉到小腹处有一团升腾的火,如同关闭的水闸,蓄着成千上万的水,若非我意志坚定,只怕是早已奔腾而下,一泻千里! “来——小赵——再陪姐姐喝几杯——” 倏地,石云从我身边挪开了,将所有瓶子都掀了个底朝天,给我和她各倒了一杯酒。 姐姐!石云不再称自己是嫂子,而换成了姐姐。虽然说是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但我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跟付时昆划清界限,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除去我心里的负担。她想借此告诉我,现在她不再是付时昆的女人,不再是我老总的女人,而是一个有着一腔情愫需要倾诉的邻家姐姐。 也就在这一刻,我清楚的看到,石云借着给我倒酒的机会,一颗蓝色的小药丸顺着她的袖口滑落到指缝,缓缓落进了酒杯了,轻轻摇晃了几下,完全溶化在酒里,消失不见了。 迷幻药——我太熟悉了。 我心下再次冷笑,实在没想到,为了达到gou引我的目的,石云居然会使上这种小把戏。只不过,她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就算她不使这种小伎俩,我也会认真的陪她演好这场戏。 同时,我心里又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我甚至有些同情她了。为了实现某些目的,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潜伏在付时昆的身边,现在,又要为了完成上线交代下来的任务,她不惜再次出卖自己。 一个人活在世上,到底需要活的多累? “来——我——我们接着——接着喝——”也好,反正我下不了决定,有了这玩意,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自欺自人地如是想了一番,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摇晃着身子傻傻一笑,拿起杯子就跟她干了。 “怎么——怎么没酒了——”石云拿起桌面上的酒瓶,挨个摇晃了一番,豁然都已经个个见底了,轻轻地打了个嗝,伸手一拍桌子喊了一句,“服——服务员——” “啪!”包间的门应声而开,身着红色旗袍的女服务生款步走了进来。 我和石云已经喝了不少酒,而且在我来之前,她一个人也已经喝了不少,整个包间里都充满了浓烈刺鼻的酒味。 女服务生似乎有些受不住这强烈的味道,眉头一下子凝成一个疙瘩,俏丽的容颜有些扭曲。本着顾客至上的宗旨,她马上恢复出一贯的微笑,俏立在我和石云身边,一只手托着菜单,一只手握着笔,“先生,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助的?” “再来——再来两瓶——两瓶白酒——”石云小手一挥抢先道了一句,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趴倒在我肩膀上。 “这——”服务生带着几分犹豫,不由转向我。 有钱赚,谁还会怕赚得多?只是面对两个醉的像一滩烂泥的顾客,她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当然,她转向我,只是潜意识里认为我来的比较晚,不会醉的那么厉害。 不过她的一丝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我很理解并同情这些服务生,因为这种伺候人的工作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很卑微的,而且醉酒的顾客最不好伺候,他不讲理,还会借酒撒疯,做一些幼稚可笑的事情,有时还会出格打人。而作为服务生,遇到这样的主,只能小心伺候着,因为经理不会跟自己的财主过不去,为了让顾客满意,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这些服务生也只能把委屈的眼泪往肚里咽, 不过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事情还是要做。我不能在石云面前露出一丝的马脚,此刻,我就是那个醉意熏熏的赵龙,就得像个痞子一样失了常性,有些许的嚣张,有些许的霸道和焦躁。 我一手攀扶着桌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阵,才从兜里摸出钱包,重重的一把拍在酒桌上,嘴里吐着酒气,口齿有些不太利落,“这——这什么这——我们——不差钱儿,拿, 拿酒——付账——不够——不够就刷卡——” 这一刻,我真的非常佩服自己。我只觉得自己是梁朝伟附身了,绝对的影帝,表演没有一丝的参差和破绽。 服务员犹豫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上——上最好的——最好的白酒——”看到女服务生点头,我再次补充了一句。 “好的!”女服务生飞快的划了单子,转身离开了。 不出一分钟时间,女服务生用盘子端了两瓶白酒进来了,放下酒用开瓶器开了盖,便快步退了出去。 此情此景,我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是老虎,也不吃人,但在那个服务生眼里,我比老虎还要可怕,也许是我掏钱包拍桌子的气势已经安全震撼了她,那简直像个黑社会老大。她不敢在这个包间里多逗留一秒钟,怕我随时会发飙殃及她这条池鱼。 “又——又有酒了——我们接着——接着喝——” 石云摇摇晃晃的拿过酒,又给我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颗蓝色的小药丸融化在酒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演好戏,就要付出代价。就如同那些二线三流的小影星,要上位,要锁定主角的的名额,就要接受潜规则,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是身体,或者是金钱。 石云频频的敬酒,夹杂着她对自己目前生活的一通牢骚,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但对酒却是来者不拒。 一杯杯白酒下肚,偶尔装作难受的样子转身干呕一番,吐掉一点点酒,不超过我的极限。 石云的诱惑越来越强,最后,她火辣的娇躯完全依偎在我怀里,小手竟然伸进我的衬衣里,在我的胸膛和小腹玩味的抚摸,一边游走,一边笑嘻嘻的赞叹:“小赵——你的身体好——好结实哦——姐姐——姐姐好羡慕哦——” “嫂——嫂子——你——你喝多了——我——我不是——不是付哥——”石云更加深入的挑逗,让我心下很是不安,却也只有轻轻地扭动一下身子,假意轻推了她几下。 “别——别提他——姐姐——姐姐就喜欢——喜欢你——你年轻,你健壮-----”石云娇气的轻嗔了一句,一双小手却是变本加厉,一头青丝也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散发着阵阵清香,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洗发水。她娇美的脸靠在我的脖子上,轻轻的吐着气,“姐姐我——喜欢你强健的——身体——喜欢你——身上透出的——男人味——”说着说着,竟似睡着了一般,双手紧紧箍在了我的脖子上。 石云仰着脑袋,那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醉眼迷离的靠在我胸前,柔软的胸部紧紧地挤压着我狂阔的胸膛,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但我却无法为之所动,由梦的影子始终在我心底,挥之不去,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任务,但我却无法摆脱心中的杂念。 挨一步是一步吧! “嫂——嫂子——酒——酒喝光了——我带你——带你回家——”我没有出格的举动,叫嚷着喊来服务生结了账。然后轻揽着石云的腰摇晃着站起身来,向包间门口走去。 “我没有——没有喝多——不要回家——”石云嘴里迷迷糊糊的叫嚷着不答应,但却还是随着我站起身来,摇晃着走向门口。 我觉得自己的演技很好,但石云似乎也不是很差。她也是一副完全不知东西南北的样子,靠在我怀里,和我互相搀扶着,两步一摇晃三步一后退的挨到了酒店的客房部前台。 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也没什么顾客,前台的服务生也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咣啷!” 石云身子一个趔趄,连带着我一起扑倒在大堂中摆放的盆栽,巨大的花盆在原地晃荡了一下,发出巨大的闷响。 “哎哟——”石云艰难的爬起身来,揉了揉膝盖娇嗔了一声,单手叉着腰指着盆栽,怒气冲冲道:“你——你这个大个子——怎么——回事——干嘛挡着——挡着我们的去路——” “你——干嘛——干嘛挡着我们——”为了表演的更加真实一些,我故意挣扎着向前走了一步,还使劲地往花盆边缘上踢了两脚。 前台的服务生终于被我们的动作惊醒了,睡意惺忪的一抬头,看到我和石云的正围着一个花盆踢,吓得是一头冷汗。这盆栽可是总经理亲自挑选的,要好几千块钱一盆,抵得上她一个半月的薪水了。 服务生揉了揉眼睛,三两步跑到我和石云跟前,一边小心的解释着,一边查看着花盆,“先生,小姐。你们误会了,这个不是人,这是我们酒店的盆栽。” “盆栽?”我装作不相信的样子,俯着身子趴在花盆前认真的瞅了一番,又伸手摸了摸,才砸吧着嘴回头冲石云一笑,“不是——不是大个子——是小树——” “什么破——破树——真挡路——”石云又抱怨了一句。 “我们——我们回家——”晃了晃脑袋,我抬脚向外走去,却“咚”的一声撞到了大堂的柱子上,一跤跌倒在地。 “先生,前面是柱子,您当心点!”服务生忙过来费力的将我扶起。 “我——不用你扶——我没醉——”我抖了抖肩膀从服务生手里挣了出来,刚走了几步,再次撞到了前台的柜台上。 “先生——”前台服务生刚一开口,后面那一半需要什么帮助还没出口,却见石云已经笑嘻嘻的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 石云脚步凌乱,摇晃着将提包甩到柜台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倒在柜台上,几乎是将脸贴到柜台面上,才从中间找到自己的身份证和钱包,摸索着推倒电脑前,“我们要——两间——两间房——”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摇摇晃晃的冲服务生伸了三个手指。 “不是——不是三间房——是两间——”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拍掉石云伸出的手指,冲服务生重复了一遍,但伸出的手指依然是三根。 我和石云的表演都很精彩,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却都是无比的清醒严肃,惹得那个服务生是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只得低着头捂着嘴巴快速帮我们做登记。 “好了!203!206!两个套间!”漂亮的服务生将石云的身份证和钱包递了过来,但看到我们两人的样子,又是非常无奈的帮着她收拾了提包。 “先生,小姐,我带你们上楼吧!”服务生麻利的拿过提着提包,一只肩顶着石云,率先向前走去。 “不用——我没醉——我不用——不用你扶——”石云硬是从服务生怀里挣拖出来,将提包挎在臂弯上,靠在我身上。 装醉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特别是面对一个和你同样装醉的人,要时刻提防着她,还要不让她看出一丝破绽。因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看起来要像是糊涂的样子,在这些糊涂中还要给对方设套、化解对方的套,这比对着一个完全清醒的对手还要费神费力。 好不容易,我才和石云扶持着进了房间,从酒店的包间到现在的豪华套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但却好似度过了几个漫长的春秋一般。 接下来应该是要进入主题了吧? 脑中一片凌乱,石云一个晚上一直在纠缠、暗示,我隐约感觉到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也清楚这是躲不过去的。但,就这么假戏真做了,自己能够对得起由梦吗,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不敢往下想,越想心里的负罪感越深,或许,等到迷幻药发生作用的时候,一切就变得心安理得了吧! 继续自我欺骗着,心底的抵触愈发的强烈,迷迷糊糊的将石云扔在了床上,自己也摇晃着身子靠在了床边。 我很想就此离开这个房间,远离眼前这个极富心计的蛇蝎美人,但我却清楚,此刻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离开的,一旦离开了这个房间,那石云的这场戏就无法再表演下去,同时就意味着我的任务失败了一半。那样的话,或许,要借着这条线摸进tl,只有等到下一次机会的来临,需要更长的时间,接受更大的考验,那对我和由梦的感情来说,无疑是更加长久的别离。 “小赵——”石云嘴里含糊的哼了一句,一个翻身大腿搭在了我身上,轻轻地摩擦着。 娇滴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仿佛是给我通了一股电流,我迷糊的应了一声,砸吧了几下嘴,一连串的画面从我脑中闪过,要开始了么? 当然,石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是在装醉。尽管一开始我陪着她喝下那么多酒,但任务的需要使得多疑的她还是不放心,于是又给我加了药。此刻,看我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似乎对身旁她这个尤物爱理不理,她只道是迷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热——小赵——热——”石云忽然坐起身来,靠在我的身上,开始胡乱的撕扯身上的衣服,身子却不断的往我怀里蹭。 一双手臂无意识的环抱着石云火热的娇躯,我只觉得心里杂草丛生,不断的疯长着,理不清,扯不断。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但是我呢,我可以么,我能么? 因为酒精的作用,石云俏丽的脸蛋上出现了两抹潮红,像是羞涩一般,红的动人心弦。娇喘吁吁,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随着她喃喃的说话,好似水蛇一般。黑色上衣的领口本来就少扣了三颗扣子,此刻随着小手的拉扯,第四颗扣子也解开了,胸前雪白的肌肤此刻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荧光,紫色lei丝花边的杯完全绽放在空气当中,衬着雪白的肌肤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散发着成shu女人的性感气质。 石云开始脱衣服了,黑色的上衣已经从身上滑落,被她丢到了床下,她是要动真格的了,我该怎么办? 面对石云极尽娇媚的诱惑,由梦俏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心里真的好无助。 一袭米黄色长裙,俏生生的站在我身边,甜蜜的挽着我的胳膊,小脑袋贴在我的胸前,沉浸在一片快乐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赵龙,我真的好幸福哦!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直到我们在一起工作了,我才发觉,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好高兴啊—— 突然间,由梦俏丽的身影离我远去了,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但满脸的泪水却是那么清晰,那是血红色的眼泪。由梦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的哭泣着:赵龙,我恨你!你是个骗子,骗了我所有的感情。我爱你,全心全意的为你,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你不思进取,现在还到处拈花惹草,枉费我的一片真情—— 猛地一惊,我心下冷汗淋漓。我忽然发觉,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些荒谬,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由梦的感受,从来没有征求过她的同意。作为相依的爱人,我却狠着心不告诉她这一切,让她经受那些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和煎熬。这一刻,我的手开始颤抖,我有些忍不住了,想要一把推开像水蛇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石云。 脑中嗡嗡作响,很快,画面一闪,由局长那张有些衰老但却严肃异常的脸又浮现了。 一边是由梦哭成泪人的埋怨,一边是由局长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我陷入了两难,爱情和任务的对决,理智和个人主观意念的对决。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到底该如何? 那一刻,石云柔若无骨的身子缠上了我,白藕似地双臂攀上了我的脖子,两片红唇一翕一合,轻轻的吹着气,缓缓地贴向我。 猛的!在金玲家那个神秘杀手袭击林首长的画面如放电影一般在我脑中回放着,那一天,是由梦打扮的最为艳丽的一天,也就在那一天,我差一点丢掉了自己的爱情。由梦看到我和金玲挽在一起时她脸上的那种伤心和冷漠,还有她飞身替林首长挡下那颗子弹时的决绝。 还有金玲蜷缩成小猫靠在我身边的模样,付圣冰和我被绑架时背上留下的绳子的勒痕,由梦遭遇到的一次又一次不明袭击咳血的模样,这些所有关心我抑或是我关心的女子,她们所遭遇到的惊吓和危险。我从中理出一些头绪来,慢慢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幌子,她们真正的目标是我。 我清楚,自己不能再犹豫了。tl组织的强大,幕后黑手的邪恶,不是我能想象的出来的。那一次,他们暗杀的是林首长,好在有由梦挡了那颗子弹,更好在由梦穿了避弹衣,他们的计划落空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他们的枪口会不会对准a首长,或者b首长,c首长?下一次还会不会有人像由梦那样,恰巧穿了避弹衣,躲过袭击保卫了首长,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呢? 我一时的不忍,一时的感情用事,或许就失去了这次机会,或许很快就有某个战友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这些不是我想看到的,也是我所不允许的。我背负着被特卫局勒令转业的狼籍骂名进入泰安保安公司,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老总的赏识,打拼出现在的成就,获得现在的地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么? 石云的身体很轻柔,但却是有一种魔力一般,在她一番挑逗和摩擦之下,我体内的迷幻药慢慢的开始发挥作用了,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燥热,内心的欲念慢慢升腾,思维开始天马行空了。 这一刻,我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是男人就不能胆怯退缩,是男人就要勇于承担! 这一刻,我是个军人,绝对服从的军人!是军人就不能犹豫不决,是军人就要为正义慷慨赴难! 我心爱的由梦,对不起了!为了尽快打入tl组织内部,为了顺利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将tl组织一网打尽,更为了我们能够早日团聚,我只有对不起你了,对不起我们的爱情了。 由梦!你永远是我心中的最爱,也是我唯一的爱,别人无法取代,更不可替代!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迷幻药带来的躁动慢慢主导了我的思维,瞻前顾后的思索让我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负担,第一次,我要去做一个违背自己心意和原则的决定,这是无法更改的。 “梦梦——我——爱你——” 迷迷糊糊的,我喊了由梦的名字,这一声呐喊是完全发自我心底的,包含了我对由梦的甜蜜爱意,更包含了我心底此刻对她的十二万分愧疚。而这一声,也让石云心头的郁结彻底的散去了,因为我“醉酒”了,把她当成了我的女朋友,这场戏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嘴里发出最后一丝呐喊,我借着迷幻药的强力药效,违心的迎上了石云的挑逗。 豁出去了! 为了正义,为了神圣的任务,豁出去了!!! 我再鼓了一下勇气,三两下撤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的拥着她,将她柔软、火热的娇躯紧紧的压在身下,愧疚的去接受那份我心底万般抗拒的炽热缠绵。 105章 (2) 清晨的阳光挥洒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欢跃的鸟儿似乎很喜欢还没有因为出行车辆而被污染过的新鲜空气,愉快的唱着歌儿,那歌声清脆悦耳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了。 习惯了早起晨练,我早早的醒了过来。怀里是一团温暖和柔软,还有那种熟悉的味道,满床的狼籍,记录着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那些不堪的事情,我心底发出一丝苦笑。 头微微有些疼,那是酒精和迷幻药的副作用,浑身上下都累得要命,这也让我确信自己下定决心之后的疯狂,还有石云这个女人对那种事情的贪婪。 就这么清醒过来,然后华丽地起床,惬意的喝碗豆浆,吃几根油条,到保安队上班,主持一天的日常工作? 这不可能! 石云还没有醒过来,后面的暴风骤雨还没有来临,好戏也没有上台,我还只是一个沉睡的男人,为一夜疯狂而疲惫不堪,愧疚不已。 石云曼妙的身子动了动,清晨的凉意让她只想彻底地钻进了温暖的被子里,无意识的朝我怀里拱了拱,身体紧紧的贴在了我chi裸的胸膛,用脸蹭了蹭,双手也自然的搂住了我。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了,石云的眼睫毛微微眨了眨,呼吸有些紊乱,我知道她醒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只留出一丝细缝,轻轻地砸吧了下嘴,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句,一副睡得很死的样子。 石云小心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以为我还在沉睡中,小心的拍了拍胸口。 这些小动作一一尽收我眼底,让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最毒妇人心,恐怕就是这样了吧! 和那些酒后乱性的女子没什么区别,石云又轻轻地躺到了床上,白藕般无暇的胳膊缠上了我的胸膛,一条细长的美腿也搭在了我的我的小腹,轻轻的摩擦着。 “嗯——”石云扭着身子动了动,一只小手在我胸前慢慢的摸索着,像是在探索新大陆一般。 但石云马上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自己身边好像有个人!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男人怀里,而这个男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丈夫……… “啊——”石云一骨碌坐起身来,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一脚踹在了我身上。 “噗通!”我裹着被子掉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是做戏,我看得清清楚楚,却也只有陪她玩下去! “怎么回事啊?”我一边揉着睡衣惺忪眼睛,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床上浑身一丝不挂的石云,我的嘴巴变成了o型,结结巴巴有些词不达意:“嫂——嫂子——你怎么——怎么在我这里——” “你——赵龙,你这个禽兽。你竟然,你竟然——”石云一脸的悲愤,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骂着骂着竟然不顾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猛地扑了过来,对着我是有抓又踢的。 “嫂子,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戏是要做的,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傻傻的站着被动挨打,这样倒显得不合情理了。石云如恶狼一般扑过来,刚扑打了几下,便被我使劲抓住了手腕分了开来。 “什么误会?”石云一声冷笑,挣扎着指着我光溜溜的身子,又指了指床上的一片狼籍,“你光着身子和我躺在一个被窝里,把我的衣服也全给脱光了,你还说这是个误会,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嫂子——这个真的是个误会——我想——我们昨晚可能喝多了——你把我当成了付总——我也把你当成了我女朋友——”我慢慢的松开了石云的手腕,拧着一张苦瓜脸。 “你——”石云先是一愣,接着又扑将了过来,“你胡说,分明是你见色起意!” 从石云扑将过来的样子,我有些意外,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有功夫的,而且还不算差,只不过一直隐藏的比较深而已。我心下很是吃惊,自己一直很小心,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假想成敌人,假想成敌人派过来试探我的人,但我却还是有些疏忽了,居然没有察觉到石云有功夫。 眼瞅着她就扑到了我眼前,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又怎能敌得过我?轻而易举的,她的手又被我抓住了。我扯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一脸的苦笑:“嫂子,这真的是个误会。你想想,付总是我的老板,以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但他却处处提携我,让我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对我又是那么照顾,给我车给我房,还有意把圣冰嫁给我,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而你又是他心爱的女人,我怎么敢对你有什么心思呢?这么做,我还是个人吗,我还对得起付总吗?” 石云被我牵制着双手压在床上,想要反抗和挣扎,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将脑袋别向一旁,但嘴上却依旧是不依不饶,“你不要假惺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表面上对付总忠心耿耿,还不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而且你还是有前科的,谁知道你背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我一阵语结,心知这虽是做戏,却比现实还更让人头疼。而且当石云提到付圣冰这个前科时,我还真是有些惭愧。尽管说那是个意外,或者说是我被石云和赵光成算计了,但不管怎么讲,毕竟是我夺了付圣冰的chu女之身,对她一直抱有很大的内疚感。 猛地想到什么,我忙松开石云的手,从床边摸过我的衣服,掏出两张房卡递到她眼前,“嫂子,我说了这是个误会。你看,这是我昨天晚上开房间的房卡,两个房间,一间给你住,一间给我住。如果我真的存有对你不敬的心思,那也就不会开两间房了吧?” 岂料石云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两张房卡,一把拍落在地,“这么两张破玩意就想骗我?这种掩人耳目的小把戏早就已经过时了!如果你不是对我心存不轨,那你昨天晚上明知道我喝醉酒了,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反而带着我来酒店开房间?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实情,你开了两个房间,但是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个房间,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嫂子,我都说了,这是个误会。我想,我们都喝醉了,彼此都把对方错当成别人,所以才会——” 不等我说完,石云剟冷哼一声就打断了我的话,“你别再花言巧语了。赵龙,我告诉你,这样的话用来骗圣依那种无知少女还可以,想要骗我,你还是擦亮眼睛吧!” 我还想再解释一下,但面对石云的伶牙俐齿,我实在说不出话来,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已经注定,就算我能够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也无法改变。 石云表现得很是气愤,很是不屑,白花花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只让我一阵眼晕和苦笑。 然后我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我首先三两下将衣服穿好,然后背过身去等石云。 石云穿好了衣服,显然又恢复了平时的端庄和高贵,冷漠的坐在床边,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我,透出两刀杀人的目光,似要将我吃掉一般:“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双手一摊,尽量装出一副真实和无奈,“我都说了,嫂子,这确实是个误会。你昨天晚上喝醉酒了,我也喝醉酒了,我是想送你回家来着,但我都醉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而且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想回家也打不到车。至于我们,我们之间,大家都喝醉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石云冷冷一笑,刷的站了起来,“那依你的意思,你醉了酒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你喝多了睡女人就是对的?就不用追究你的责任了?” 我的直脾气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遇事也是绝不退缩的,石云咄咄相逼,我也不想跟她这么一直伪装绕圈子,便顺着她的套往里钻:“嫂子。我不是逃避,也不是替自己推卸责任,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如果,如果你真觉得我很可恨,那你就跟付总说吧,让他处理我,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我的无畏和诚意,却是换来石云的不屑和冷漠,她一手叉着腰傲然站立在我面前,“你以为我不敢?哼,还承担责任?说得轻巧,你拿什么承担?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能够抹去吗?堂堂的老总夫人,却被一个小保安队长给玷污了,这件事说出去,我丢得起这个人么?而且万一,我有了你的孩子,那又怎么办——” 我剧烈地汗颜,这个石云简直是疯了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石云的喋喋不休让我一个脑袋两个大。虽然说是早有预谋,但不可否认,她的嘴实在太伶俐了,仅仅是相隔了几个小时,那场戏的影响力,一下子被她提升到了几乎可以比拟火星撞地球的严重程度。 我心里很快理出那么一条清晰的思路,石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逼我离开泰安保全公司,然后天龙那边安排诱饵,引诱我上钩。至于现在她对我的百般为难,那也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欲拒还迎的手段。 没有饵,又怎能引蛇出洞? 吃定了石云此刻的心思,我很快对这件事情做出了一个快速判断,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她手里,“嫂子,现在我也不多解释那么多没用的了。而且,这件事既然木已成舟,再去追究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我们都已经做了对不起付总的事情。就只当是我对不住嫂子和付总,嫂子你尽管开出条件来吧,怎么样能把这件事情减轻到-----没有影响。或者是平息。说实话,我不想让付总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你也不想,对吧?” 这种太极推手的踢皮球手段我本不屑于用,但此刻我不得不如此,因为我要对自己的预测作出一个验证,毕竟现在我每跨出去的一步都有可能在敌人的精心设计之中,一有不慎,我就会前功尽弃。 “很有骨气嘛!”对于我的话石云没有丝毫的惊讶,相反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冷笑一声,指着我道:“只要你自己打断一条腿,然后离开泰安保全公司,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件事我从此不再提!” 果然如此!我心下释然,以我的风格,这种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而她却是提了这么个条件,分明就是想要逼着我离开泰安保全公司。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必须表现出对付时昆的忠诚,“嫂子!这个条件恕我办不到!付总对我如同兄弟手足,现在面对其他保安公司的严峻挑战,公司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付总身边也缺人,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绝对不能!你开别的条件吧,钱了,力了,或者说是我能办得到的、能帮的上你的忙的——” 有些弱智的敷衍! “笑话!我需要钱吗?我有办不到的事情吗?你别忘记了,我是付时昆的女人!”我故意在石云面前提到钱,果然她受到了刺激,忍不住的打断了我的话,一脸的鄙夷,“而且,像你这种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还有脸提情同手足?情同手足,你会对大哥的女人心存不轨吗?” “你只是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有什么资格?还有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发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最终,石云撂下一句狠话,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从我眼前扬长而去。 她真的走出了房间。 我望着她的背影一声冷笑,叼起了一支烟。 这场戏,的确很惊险,也很无奈。 106章 (1) 石云扭着腰屁股一摆一摆走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床沿上,斜眼望着床,上是一片凌乱,纯白色的被子,纯白色的床单,折折皱皱,令我无限感慨与伤感。 和石云的那些事不断地在脑中回放,我心乱如麻! 从兜里摸出红梅香烟,点了一根心事重重的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中思索着这一切。 我抽的不是烟,是悲伤,是无奈,是愧疚,是人生的酸甜苦辣。 尽管这一切都是圈套,我是为了任务被迫陪着她演戏,但身体的出轨使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整个心似乎在滴血!因为看到这张床,想到自己和石云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一切,想到石云,由梦那张熟悉的俏脸就会在我心底浮现,一下一下狠狠地揪打着我的心。 尽管这些都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事实上,自己的的确确又出轨了! 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我就知道一定是危险重重,困难迭起,会有数不尽的来自金钱和美女的诱惑,我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去面对这一切。而当事情到来时,我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脆弱,金钱的诱惑倒是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但对于美色的诱惑,心里的抵触情绪强大到如珠穆朗玛峰那般高,那般不可逾越。 背负开除军籍的处分,叛徒的名声,肩负着国家、特卫局的期盼,我潜伏进入华泰保全公司,从最普通的小保安做起,到现在的融入和适应,甚至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一路走来,跌宕起伏,酸甜苦辣咸,千万种滋味儿都尝了个遍。 被周围一群人有色的目光环绕着,我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随着这个社会一步步“堕落”,把所有人都列入自己的“黑名单”,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游刃在这么一个狼窝子里。我表面上生活的很愉悦很舒爽很坦然,但是实际上,我心理的压力之大,也只有我能真正体会。 tl组织,简直如同是凶残的恶狼,像是盯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我,呜呜长鸣,长长的獠牙散发着丝丝的寒光,只等待着一个飞扑将我撕扯成碎片,吞进肚里。但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不是他们的猎物,相反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下山猛虎,一股气吞山河的王霸之气在骨子里慢慢生根,只等待一个机会破土而出。甚至可以说,他们将都会是我赵龙的猎物! 至少,我已经抱定了必胜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我没有别的选择。 恶狼的尾追,使我获得了更多的机会。于是,一步步高升,一次次被看好,让我接触到了更多、更上层的领导,一直模糊不清的任务也终于显出了端倪,那些狐狸尾巴没有完全露出来,却已经散发出了阵阵狐狸的骚味。 在试探与被试探间行走,完全就像是在刀口上舔血,若是一个不小心走错一步棋,那换来的就是满盘皆输的结果。幸好,在这个真实版的无间道中,我做的很真实,伪装得很好。 一点点的接近tl组织,任务越来越明朗,幕后黑手也一丝丝的浮出水面,尽管这一切都处于被动状态,表面上是被tl组织牵着鼻子走。但是我仍然很高兴,自己没有辜负由局长的一番苦心安排,对得起自己背负的一切骂名,我相信,风雨之后,必将能见到彩虹! 问心无愧的去做一件事,做一件关乎很多人利益的大事,我却必须于心有愧的去面对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由梦! 我可以拍着胸膛向苍天保证,我爱她,我对她的爱从未改变或者弱化,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别人无法取代。 但,每天穿梭在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当中,这无疑造就了我花花公子的形象,尽管这一切都是无奈,一切都是在演戏。 现在的我,其实算得上是两个人的结合体,亦正亦邪。往返徘徊。 是我过于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吸引了无数女子的眼球? 我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没有这个资本,相反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子,她们每一个都很有钱有势有地位,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金玲,金蕊,付圣冰,付圣依,齐梦燕等等,多得数不过来。 一次次的路见不平,一次次的针锋相对,阴差阳错之间,我跟这些美女之间产生了交集,我走进了她们的生活圈,同时,她们也走进了我的生活。这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却也无可奈何。 金玲,一开始她对我是非常讨厌,甚至故意怂恿杨明来对付我,可结果却令她非常失望。杨明败给了我,成了基地的一名普通教官,身份和地位一落千丈,我则取代了他的地位,成为了一名举足轻重的中队长。而金铃也阴差阳错的被我救了好几次,心底对我生出一些异样的情愫,于是也就有了她找我假扮未婚夫的种种荒唐事件,众所云云。 金蕊,在我到保安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一个举手之劳便将她从一群小混混手中解救了出来,施恩不图报。面对付圣冰安排的阴谋,我没有乘人之危,保全了她的贞洁,还送她回家,帮她退烧。我想,在她心底,也许我是一个值得依赖和托付的正人君子,而金蕊对我,难道仅仅是一种知恩图报的感激? 付圣冰,提到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她之间的事情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重塑了她的人生价值观,让她改善了很多缺点,也具备了一定的真善美基因,但同时,我却拿走了她作为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虽然这一切都是赵光成和石云的圈套,但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令我一直愧疚于心。 破而后立!或许,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验证这句话。或者说之前付圣冰只是偷偷的喜欢上我,迫于面子和身份地位她不敢表达,但这件事之后,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爱上了我。 无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对她,我也就只能抱歉了。 都说好事多磨。不经历风雨,又哪能见彩虹? 和由梦之间经历太多了,一路走过来,风风雨雨,张登强的排挤和打压,齐处长的阴谋和算计,但我都挺了过来,获得由局长的大力支持,这一切都来得太不易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 绝不能放手! 想到这个任务,我心里苦涩的味道越来越浓,为了这个任务,我和由梦之间越走越远,曾经,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幸好,苍天不怠有情人,几经峰回路转,我们依然在一起,越发的清楚对方在自己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只是由梦现在愈来愈奇怪的举动让我心底很是不安,我知道自己需要加倍的努力,尽快的完成这个任务,然后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出轨,这是任务的需要,我的心永远不变!我反复的告诫自己,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我一定会将tl组织一网打尽。 不知不觉,思索与回忆之间,一根烟已经燃尽,直烧到了手指我才回过神,忙将烟头掐灭,扔进了烟灰缸。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串加密号码,是由局长打来的。 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这似乎是接受任务后第一次碰到,或许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左顾右看了一番,揣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赵龙,你现在在哪?”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由局长有些苍老的声音,语气中似乎有些许的紧张。 “我还在酒店!由局长,有什么情况?”我一边问着,心里一边揣度起来。 由局长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按照我的意图去做?”似乎是怕我不明白他的话,不等我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顺从了没有,戏演好了没有?” 对由局长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点了点头:“恩。我完全照着您的意思做了!” 由局长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委屈你了。”停顿了一下,由局长接着道:“赵龙,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做作的一切都有可能影响到我们的整个布局,所以,如果你——” 我心下苦笑,看来局长还是对我不太放心,怕我放不开由梦的事情。心里那么想着,嘴上却是将我所做的一切如实上报,道:“由局长,昨晚我们开了两间房,但是住一间房的。我不想让她产生怀疑,毕竟,我太配合她们的话,让事情发展的太顺利,太过于完美,那样疑点会更多。” 由局长点了点头:“没错。看来你虽然身处在散漫的保安公司,但在特卫局学到的看家本领还是没有丢啊,倒是挺会布疑阵呢!” “局长,您就别挖苦我了!唉,这一步-----可真是太难了,太难了!”我苦笑了一句,想到了由梦,又改变话题道:“对了,局长,由梦她还好吧?” 由局长也是若有所思地一笑,道:“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整天像过家家似的。那什么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不才跟梦梦见过面么?而且,昨天,我才刚跟你说了她的情况,怎么今天你又问这事啊?” 被由局长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就是有些担心她。说真的,我发现这次见到她,她真的变了很多,很反常——” 由局长笑着打断了我的话,道:“好了好了。她没什么,只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而且一直挂心你的事情,可能情绪上有些波动。她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有事,我又怎么能安心呢!” 转念一想,由局长说的也对,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呢? 我也不疑有他,只是想着自己昨晚的一夜荒唐,心里还有些小九九,又道:“局长,关于昨晚的事情,我想,您能不能不要跟由梦提起?我不想她有更大的心理压力,等到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完完整整的跟她解释这一切——” 姜还是老的辣! 我的心思逃不出由局长的手掌心,不等我说完,他就点头答应了,“你放心好了。我有那么傻吗,还要告诉梦梦?我要是拆了你的台,你哪还能安心在保安公司执行任务啊。话又说回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特卫局,为了国家,这一点上,我不会让梦梦拖你的后腿。而且,梦梦也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只要她知道原委,她肯定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现在,也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你了!”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明白局长的苦心!” 由局长语气颇显凝重地道:“对了,既然你昨天晚上已经依照计划行事了,那从现在开始,你要加倍小心了。你应该清楚付时昆的底细,他是黑道起家,黑白两道都有人,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还没摸进tl组织就被付时昆给算计了,他下手很毒的,你应该知道。那样我和梦梦都会很难过的!虽然说付时昆只是被tl组织所利用的一针催化剂,但是你不得不防,既要保证自己安全,又要静待tl组织下一步行动的出现。” 我道:“局长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恩!”由局长点了点头便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叼了一支烟,又开始重重地思索起来。 可以想象的出来:此刻,恐怕石云已经向付时昆告了我的状了,而那个跟她有一腿的笑面虎赵光成,肯定也已经唯恐天下不乱的跑去添盐加醋了,在一旁煽风点火。 付时昆的手段我不是不清楚,从杨明的事情就可略见一斑。上次和付圣冰的事情,若不是付圣冰从中周旋,在付时昆面前替我说好话,估计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也就轮不到石云再旧计重施了。 但是不得不说,tl组织的手段的确有些‘大智若愚’。表面看来很弱智,但实际上,却显得是相当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趴在盥洗台前,捧了两把冷水洗了下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英气勃发,但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了几分沧桑。 任务越来越明朗,就只差有人从幕后跳出来替我牵针引线,那到底会是如何一幅情景呢,跳出来的又是谁呢? 谁为谁下套?谁又是谁的棋子呢? 一切皆待事实验证! 出了洗手间,我刚准备出房间,付圣冰突然又打来了电话。 对这个越来越魔女越来越调皮、雷人指数高达好几万的付大小姐,我实在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按下了接听键。 “老赵,你怎么回事啊,晚上都不回家?哀家打你电话一个晚上都是不在服务区,到底怎么回事啊?”不等我开口说话,付圣冰就如同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霹雳啪啦的扔了一大堆,让我没有丝毫的插话机会。 不过听她提到我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心里着实有些震撼。我清楚的记得,整个晚上,我手机都好好的,而且方才也刚和由局长通过了电话,难道这家酒店屏蔽了手机信号? 怎么可能! 心念一动,我想到了石云,该不会是她在身上装了什么屏蔽设施,让我的手机信号不通吧? 越是往这方面猜测,我越是觉得可能,她是要引我上钩,万一中途有人找我、打我的电话,那她的计划就很有可能泡汤。假如我的手机信号被暂时屏蔽,那这里就是属于我和她的天地,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能打扰到! 好一个蛇蝎女人!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算计的周到。 好不容易等付圣冰发完了牢骚,我才陪着笑脸道:“哦,我一个朋友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我忙了一宿,现在才准备回公司呢。这一大清早的,你不赖床,找我干什么?” 付圣冰娇嗔了一声,道:“切!哀家现在跟你学习,早就已经不睡懒觉了,每天也要早起晨练的。而且,你跟哀家住在一起,也算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哀家当然要关心你啦!更何况,哀家其实-----” 果然是语不雷人死不休!付圣冰一口一个哀家,而且还非常牵强的把我和她扯成是一家人,我只听得一阵晕乎,若不是已经习惯了她的‘风采’,我恐怕早就已经被雷倒了! 不过我倒是也有些奇怪,这付圣冰已经很久没有称自己是‘哀家’了,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这样自称起来了? 难道,她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超凡自信? “老赵,我跟你说一件事啊——”付圣冰忽然换做一副很神秘很严肃的样子,悄然道:“那个狐狸精昨天夜里也没有回家。” 我自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个狐狸精是谁,提到石云,那无疑是往我身上捅刀子,只得含糊其词道:“你跟她不是合不来么?她不回家,你刚好乐得清闲,又干嘛那么关注她?难道你转性子了,喜欢上她了,还关心起她来了?” 付圣冰爱理不理的哼了一声,有些怨愤,不屑道:“哀家----我才懒得理会她呢!只不过我爸爸把她当成个宝,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罢了。那个女人昨晚没有回我们的家,我猜她八成背着我爸爸偷偷地去和赵光成开房去了。” 不得不说,付圣冰的想象力很丰富,但事情却也让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石云是和男人开房了,只不过那个男主角不是赵光成,而是现在正跟她通电话的我,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付圣冰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起过石云对她爸爸的背叛,现在还一口指出那个男人就是赵光成,这倒是让我有一点点意外。 稍一思索,我也就想通了。 付圣冰一直和石云不合,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对死对头。 我不想在石云和赵光成身上揪扯,赶快就此打住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现在要赶去公司了,很多事情还等着我去处理呢。” “切!不想理会哀家就直说呗,却又偏偏找借口!”付圣冰鼻子一哼,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道:“你赶快来,我在你办公室等你!给你一个惊喜!” “好好好!”我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心下却是苦笑不已,惊喜,这么个魔女会给我什么惊喜,恐怕是有惊无喜的雷人招吧! 好不容易摆脱了付圣冰,我才出了酒店。 红彤彤的朝阳终于破云而出,划破黑暗探出头来了,好像是从深渊中升起来似的。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这闪闪生光的巨大圆盘,高举在睡意蒙胧的大地之上,以其幸福的光芒,为整个苏醒的大地铺上了一片金黄。 街道上,自行车的铃声,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谈笑声,一齐欢乐地渲闹起来,划破整个寂静的城市。人潮开始涌动,向工厂、向商店、向学校涌去——街道,如一条彩色的舞动的带子,满是生机。 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摊,喝了碗豆腐脑,要了两根油条填充了下空荡荡的肚皮,我便驱车赶往公司。 等我赶到保安队的时候,付圣冰果然已经在里面等我了,低头捧着手机念念有词,“梦入神机,加油!本小姐看好你,你要努力更新,加油加油再加油,打败番茄,做年度人气王——” 她这投入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天真! 又在看小说了!我捏着鼻子笑了笑,这小魔女算得上是梦入神机忠实的粉丝,十足的武侠迷! 看到我推门进来,付圣冰忙将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迎了上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瓶:“老赵,你可算是来了,哀家都等得快要睡着了。快来尝尝,这个是哀家昨天晚上专门为你炖的鸡汤,提示一下,是乌鸡汤呢!你昨晚没回来,所以,哀家担心你饿着了,这不,一大清早就加热了给你送过来了——” 看着付圣冰高兴的样子,像是献宝一般,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受宠若惊。 堂堂的董事长千金,一个对劳动毫不热爱的任性公主,居然为我一个保安队长下厨房当厨子,还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我忙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瓶,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这才坐到她身边,苦笑道:“大小姐,我求你别这么折腾我了好吧!你可是知道,这里大多人都是孤家寡人,若是你不来,基本上一个月都看不到一个雌性生物体爬过,见到个美女,他们一个个口水都能滴到鞋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你这般对我,指不定让人家说什么闲话呢。说不定,我还会被人家当成时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切!看看你又老土了吧!”付圣冰又是一声不屑,一边打开保温瓶替我盛汤,一边毫不在乎道:“怕什么,哀家和你光明磊落。而且,只要本小姐愿意,还管他别人什么风言风语啊。这年头,就算是想当小白脸,那还要有点本事呢。他们想当小白脸,哀家还不给他们机会呢。就让他们羡慕加嫉妒去呗!” 付圣冰盛了一碗汤,直接送到我手里,漂亮的脸蛋凑到我眼前,冲我暧昧的眨了眨眼,又道:“再说了,你不也知道么,我爸爸也有意把我嫁给你,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这,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付圣冰再次出语雷人,我差点把一碗鸡汤扣在地上。 将鸡汤放在桌上,我扳着付圣冰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沙发上,认真道:“圣冰,你其实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你已经知道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非常爱我女朋友。我们之间的事情,那只是个意外,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一个值得我疼爱一辈子的好妹妹——” 这番话,我说得很认真,也是完全发自我内心的。付圣冰以前确实过分调皮了,但她的心地和本性还是不错的,而且,她现在正一步步为了我而改变,除去那些雷人的招,她确实变得越发的讨人喜欢。造化弄人,她很无辜的成了赵光成和石云算计我的工具,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抑或是牺牲品。 我也清楚,我这一番话说出来可能有些伤她的心,但是,我必须要这样给她打预防针,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对她有更大的打击。而且,我也真的不希望她陷入这么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永无休止的挣扎。 付圣冰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我以为她会突然爆发,然后大哭大闹。但很意外的,她扑哧一笑,一把拨开了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笑颜逐开:“老赵。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哀家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救过哀家,而且现在又是我老爸的得力助手,负责哀家和圣依的安全。却没想到,竟然被你误会了,早知道,哀家就不费这么多心思了——” 付圣冰的脸上挂着笑容,嘴上说的是毫不在意,但我清楚,她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她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没有揭破她的谎言,无奈一笑道:“那就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 “切!你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所有女人都要喜欢你啊?”付圣冰又是不屑的都囔了一句,站起身来将脸别到一边。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忙站起身来过去将门打开。 “赵队长——” 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剪裁合体,堪称完美,白色衬衫,洁白耀眼,黑与白的单调被她衬托出了最高贵的色彩,那玲珑身段让人心中泛着涟漪,美到无可挑剔。香奈儿5号,熟悉的香水味传来,齐梦燕左手捏着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滋滋”地轻舔着,右手却拎着一个饭盒,站在了门口。 那饭盒不用打开我也知道,里面肯定是豆腐脑,还有鸡蛋鉼之类的早餐。这是她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尽管我每天都会埋怨她一番,但她依然是乐此不彼,雷打不动地为我准备一份“爱心早点”。 看到付圣冰也在我办公室里,齐梦燕稍稍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便迎向我:“赵队长。呶,今天的爱心早点来了!趁热吃呗,还热乎着呢——” 人家都说,英雄惜英雄,美女怨美女! 这话一点不假。美女看到和自己同等重量级的美女,攀比和嫉妒心就开始作祟了,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她们就不由自主的把对方和自己扯在一起作对比。 谁的脸蛋更俏丽,眼睛更迷人,笑容更甜美?谁的身材更火辣,能令男人怦然心动?谁的衣着打扮更得体,走在街头更能获得别人的青睐,吸引更多人的眼球? 这一切,就像是展览会上摆放在台上的新车,从外形到内在,所有的信息全部收录在产品介绍书里,放在展台边上,供来往的顾客们欣赏和挑选。 齐梦燕一开口,我就知道事情要坏了。齐梦燕多次向我表达她对我的爱意,也丝毫不隐瞒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的醋意。而付圣冰似乎在这方面并不亚于齐梦燕,对每一个和我关系密切的女子都是充满了戒备心理,从她对金玲的反应就能够瞧得出来。 双美对峙,一种浓烈的火药味开始在办公室里蔓延。 果然,付圣冰一下跳起身来,几步闪到我身边,手臂灵巧地穿过我的臂弯,亲密无间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和齐梦燕隔开,目光轻飘飘的从齐梦燕手中的饭盒上一扫而过,砸吧着嘴道:“哎呀,齐队长,我们老赵已经吃过早点了,我亲手为他熬的鸡汤。至于你的爱心早点嘛,来晚了,已经不需要了。” “晚吗?”齐梦燕灵动的大眼睛瞪了我一眼,似是埋怨我一般,嘴角却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道:“鸡汤嘛,晚上喝喝倒还行。一大清早嘛,我想还是清淡一点的豆腐脑比较爽口。赵队长每天早晨都吃我的豆腐——脑,我想,今天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齐梦燕若有深意的看着我,说到豆腐脑的时候,还特意拖长了声音,加重了语调,让我不由咋舌。 吃我的豆腐-----这是什么话,由不得别人不胡思乱想! 付圣冰终究是孩子气多了点,比起较她成熟许多的齐梦燕,她在言语上终是落了下风。 重重的哼了一声,付圣冰挽着我的胳膊紧了紧,巴巴的望着我,嘟着小嘴道:“老赵,你跟她说,你喜欢喝鸡汤,不喜欢淡而无味的豆腐脑!” 我哑然,这话能说么? 估计刚一出口,齐梦燕手中的豆腐脑就会扣到我头上,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幽怨。 见我不说话,付圣冰心头更气,特别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齐梦燕鼓鼓的胸部,一种被打击和挑衅的心念油然而生。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她努力地站直身子,毫不示弱的用力挺着胸,想要和齐梦燕一争高下。 齐梦燕吃吃一笑,目光从付圣冰的胸部滑过,毫不停留,从嘴里揪出棒棒糖,对比着自己高挺的胸部比划了一下,嬉笑道:“旺仔小馒头就是旺仔小馒头,再挺,她也不会比我这根棒棒糖大!” 打击!chi裸的打击! 106章 (2) 说实话,付圣冰的身材其实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略略显小了一点点,配上她骨感十足的身材却也是无可挑剔。尽管胸部并不小,但跟同龄的很多人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连在她眼中还是个小孩子的妹妹也算的上是波澜壮阔,大她好几个号,这也便成为了她最为苦恼和烦心的事。 此刻齐梦燕故意戳她伤疤,挑衅她,使得她胸中怒火狂烧。 付圣冰不再使劲挺胸抬头了,放松了身子,纤细嫩白的手指鄙夷的虚空一指,冷笑道:“胸部大有什么了不起的,鼓鼓涨涨的完全就像两口大锅扣在身上,难受不难受?小又怎么了,岂不知浓缩的才是精华。而且,有些人的也不见得是真材实料,不知道往里面注射了多少人造脂肪呢,说不定呢,还是被男人玩大的。” 两口大锅?浓缩的才是精华?人造脂肪?被男人玩大? 一系列的形容词在付圣冰口里说出来,字字经典,句句令人汗颜。 对付圣冰粗俗的诋毁,或者说是嫉妒更恰当一点,齐梦燕丝毫不以为意,相反却是恬然的舔着棒棒糖,反唇相讥道:“被男人玩大的又怎么样?那说明人家有魅力,男人不都喜欢大的么。不像有些人,天生的旺仔小馒头,又拉不下面子去填塞人造脂肪,就是求着男人去玩儿,人家还不乐意呢!” 我汗颜:齐梦燕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露骨了? 难道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付圣冰的雷人指数很高,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齐梦燕,我现在才发觉,她不但是直接大胆,而且现在她的雷人指数恐怕丝毫不逊于付圣冰,甚至,还要高出付圣冰了! 我被她彻底的雷晕了,苦笑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这互相之间针锋相对也就罢了,可这办公室不光是只有两位女性,还有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但她们却偏偏把我当成透明人一般夹在中间。而且,着说出的话都是如此的不堪入耳,我还真怀疑自己碰到了两个骂街的泼妇。 我知道,自己是这场争斗的漩涡中心,两女针尖对麦芒,所有的矛盾都围绕着我一个人。我应该出手阻止了,如果我再不出手,恐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升级,两个女人真的会变成泼妇,大打出手。 那也不是没可能!愤怒和嫉妒的女人,比原子弹还要可怕! “停!”我苦笑着抱拳讨饶,制止了两女继续发飙的势头。 扫了一眼付圣冰,又转头扫了一眼齐梦燕,两女的剑拔弩张真的让我头疼。 “两位小姐,今儿个早晨我饿得慌,鸡汤我喝,这豆腐脑,我也吃。这样行了吧?” 两位美女听到我的表态都愣住了。两女心里都不希望我吃对方的东西,不过,这似乎是解决眼下矛盾的最好方法,因为她们都知道,她们在我心里的地位都不是第一位,过分的僵持,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付圣冰和我相处了这许多时间,性子也慢慢好转,便点了点头,抢先道:“好吧。不过你要先喝鸡汤!” 齐梦燕又不甘示弱的反驳了一句:“那哪行?肯定是要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才能喝汤。光喝汤有什么用!” 我快要崩溃了! 女人很可爱,因为她柔情似水,就像一艘扬帆出海的大船,历经滔天巨浪回到了出发的港湾,让你有温暖的感觉,有种回到家的感觉。但有的时候却烦得要命,就像现在,吃东西都要厚此薄彼,争个你前我后! 最终,我倒是以一种近乎于诙谐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 我干脆一口豆腐脑,一勺鸡汤开吃了。 老实说,我的饭量并不是太大,在来公司的路上已经吃过了早点,此刻面对这么一大罐子鸡汤,里面还有一只整鸡的鲜肉,再就是满满一饭盒豆腐脑,四五个鸡蛋鉼……我真的感觉到有点眩晕——这简直抵得上我一天的伙食量了。 可看看两女,含情默默的站在我身后,或者说是虎视眈眈更恰当一点,等待着我将这饱含她们一番情意的东西一扫而光。 这恐怕是最恐怖的柔情蜜吧! 饱死总比雷死强,豁出去了! 就像是来自非洲难民营的难民,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一般,我左右手各拿一把勺子,一勺豆腐脑,一勺鸡汤,风卷残云,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和饭盒中的豆腐脑消灭殆尽! 硬是撑着肚皮吃光了两女的早点,我重重的打了个饱嗝,艰难地瞥向两女道:“这回行了吧?” “恩!很好!”付圣冰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保温瓶收拾好。 齐梦燕也微微一点头,表示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此时,我肚皮鼓鼓的胀得厉害,胃里那叫个难受,翻江倒海,直往喉头涌,但看到两女间再没什么火花,倒也略感欣慰,自己这一番折腾将一场女人之间的争斗完全消弭于无形中。 吃过饭后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叼着烟返了回来。 为了向齐梦燕示威,挽回起先落下的一局,我刚一进门,付圣冰就迎了上来,抱着我紧紧地拥了一下,甜甜道:“好啦,老赵,我要去学校了。你要好好努力工作,千万别被那些狐狸精给诱惑了!”说着,不等我反应,在我脸颊上留下一个轻轻的香吻,然后得意的扫了一眼齐梦燕,提着保温瓶扭着小蛮腰出了办公室。 是我做梦,还是小魔女突然灵魂出窍了? 齐梦燕吸着棒棒糖,嘴巴撇了撇,醋味十足道:“赵队长,被美女投怀送抱送吻,感觉好不好啊?” “这——”我很是无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了公平起见,我想,我也应该送赵队长一个吻!”哪知,就在我还纳闷在付圣冰不知所谓的香吻中时,齐梦燕又凑了上来,轻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我另一边脸颊留下一个吻痕,旋即又退到一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道:“淡淡的烟草味,强烈、真切的男人味,赵队长,你就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宝贝儿。谁都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谁也不可以!” 感受着脸上的香吻,火辣辣的,我哭笑不得。 这二女貌似都有些反常!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扯了点纸巾擦了擦脸上被两女亲吻的痕迹,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好了,别闹了。马上就要上班了!” 齐梦燕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我道:“赵队长,昨天晚上你——”说到这便停了下来,似有难言之隐。 要跳出来了么? 我心念一动,假装迷糊道:“昨天晚上怎么了?” 齐梦燕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一闪而过,又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道:“哦,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我闲着无聊,想找你出来陪我聊聊天,可是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呢!” 齐梦燕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古怪,我知道,她本来不是要说这些话,只是话到嘴边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改了口罢了。只是当她提到打我的电话不通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先前付圣冰也说过。 这一刻,我确定了,我和石云在酒店的时候,石云身上肯定带了什么屏蔽设置,屏蔽掉了我的手机信号。 只是对于齐梦燕,我越来越琢磨不透,她为什么会话到嘴边改口呢,而且还给了我这么一个暗示?难道她在跟我接触的过程中慢慢的喜欢上了我,所以改变了初衷? 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失去了理智,就像中了爱情的毒,无法自拔,她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紧紧地握住这份爱情,不让任何人插足,不管是任何方式。 但那是一般的女人,齐梦燕会是一般女人吗?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我,还是—— 这些,我无从所知! 我笑了笑道:“哦,我哪知道呢。兴许是手机信号不好吧——” “哦!”齐梦燕淡淡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尽管表面上很平淡,但我看得出,她神情中有一丝落寞,就像是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去了,似的。 此时此刻,从石云离开酒店的包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她该做的事情都应该已经做完了,针对我的暴风雨也就快要来临了。付圣冰和齐梦燕的一番折腾,让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或许,应该说我根本就没有这场即将来临的风暴放在眼里,因为这是我必须要面对、也必须要经过的考验。 简单的安排完一天的日常工作,我悠悠然坐在办公室里,叼着一根红梅烟,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却是期待。 或许,今天就是我在华泰保安公司最后的一天时光,过了今天,或者还等不到今天结束,我在这里的一切就不复存在,都会变得泡影,迎接我的将是杀机重重的考验-----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在厚实的水泥墙壁上。 “簌簌!”几片墙漆应声而落。 裤兜里手机一阵震动,来电话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谁呢? 几个人影从心头闪过,稍微停滞了一下,我按下了接听键。 接通了电话,我说道:“你好,谁呀?” “师兄,是我!”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乔灵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 心中忽然跳了一下,说实在的,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师妹,我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乔灵比我要早一年拜入黄老爷子门下,依照江湖传统来讲,我其实应该尊称她为师姐的。但事实上,她却认了我做师兄,因为我要比她大几岁,还有就是黄老爷子的授意。私底下,她却告诉我,她之所以承认我是师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打败了她,而且还是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打败了她,所以,她心甘情愿的承认我是师兄。 对此,我表示很无语! 不过也好,若是要喊这么一个小丫头做师姐,我也还真的有些脸红、喊不出口。 乔灵,黄老爷子的徒弟,天龙保安公司赫赫有名的教官骄凤,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从黄老爷子莫名其妙的替我引见了这个小师妹开始,我心底就对她的身份有一种猜测。但却一直苦于不能得到验证,而且,我曾试图从由局长那里得到一点点口风,但最终都失败了。 任何的猜测都需要用事实来验证,我无法证明自己的猜测,也就只能无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潜伏在狼窝子里,周围是一群目露凶光的恶狼,在情况没有明朗以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tl组织派过来试探我的,我都必须把他们当成是假想敌来对待,以十二万分的小心去面对。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暴露了,毁掉了由局长精心安排的局,毁掉了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这点成绩。 只是,她是从哪里得到我电话的? 收起了自己心中的一番胡乱猜测,我笑了笑道:“师妹,找我什么事?” 乔灵嘻嘻一笑,道:“我是你师妹呢!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谈谈心?” 我逗她道:“聊天谈心当然可以。只是,那也得分时间啊,现在我还在上着班呢!” 乔灵嘴巴一撇,笑道:“别跟我诉苦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现在是队长,又不用自个儿去站岗,只要安排好一天的日常工作,那剩下来的时间就都是瞎转悠。就像我现在基地做教官一样,教完队员之后就留下他们自个儿练习,我就开车出去兜风,出去玩,乐的逍遥自在——”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你是基地的教官,在基地除了繁重枯燥的训练,基本不会有什么事。可我跟你的工作不一样,我是保安队队长!我除了要负责一天的日常保安工作,消除自己负责区域的所有安全隐患,那我还得随时应对一些队员不能解决的突发事件。所以,我就是想清闲,也清闲不起来啊!再说了,我拿人家的薪水,总不能不尽心做事吧?” 乔灵嘴巴又是一撇,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调皮,道:“瞧你说的,跟我出来聊聊天就叫不尽心做事了!你是队长呢,只要多操点心,剩下的事情,你手底下那么多骨干,班长队长的,吃干饭的!” 乔灵的一番话让我认识到一件事情,像他这般年纪大的女孩子,大多是鬼灵精、牙尖嘴利,不管什么事,多么棘手、难办,到了她们嘴里,那就变得简单易行,甚至是顺理成章。 想想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就绪,我呆在办公室也确实没什么可做的,而且说不定去见乔灵还能从她嘴里掏出些什么东西,便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服了你了!你在哪里?”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乔灵笑着道:“步行街的心源茶楼!别走错地方啦!”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身子向后一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习惯性的再点了一根烟。 我觉得自己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乔灵找我,是聊天谈心,亦或是别有用心? 我陷入了沉思,不过我知道。 ——答案也许很快就会揭晓! 良久,我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刚出办公室,齐梦燕便一头撞进了我怀里。 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她一直没走,还留在门外! “哎哟——” 齐梦燕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住身子,一只手搭在胸口轻轻地揉着,一边埋怨的瞪着我,撅着嘴道:“赵队长,你是想占本小姐便宜,故意撞的吧?”她开起了玩笑。 我摸着鼻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皱眉兴师问罪地道:“我有事!你在我门口呆着干什么,搞潜伏?” 齐梦燕反咬一口道:“什么潜伏不潜伏的,好像人家跟特务似的。本队长明明是好端端的走在这里,是你一阵风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汗颜! 这明明是我的办公室,她默不出声出现在我门口,现在到怪起我来了。不过看她皱着眉揉胸口的样子,我也知道刚才撞的那一下似乎有点重,只得含糊其次道:“你——没事吧?” 齐梦燕倒像是学过变脸谱一样,瞬间换上一张笑脸,忽的抓起我往她身上摸了一下,嘴里嘻嘻一笑道:“有点疼!要不,赵队长帮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撞坏?反正被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连初吻都给你了,现在也不差让你看一下——” 我心里直流冷汗,这个齐梦燕,实在太,太—— 她难道是受了付圣冰的影响,开始倾向于雷人式发展了? 一时间,我还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手忙脚乱的抽回自己的手,道:“废话!齐队长,你可别瞎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或许是想要开我玩笑,齐梦燕像个小孩似的,右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接着低着头扳起了手指数数,嘴里念念有词道:“我想想啊,你亲了我两次,不,应该是三次。第一次我从保安公司辞职的时候,第二次是在——” 齐梦燕扳了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如数家珍,听得我是头皮发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按捺住火气,目不斜视地道:“我现在有事,不跟你闲扯了——”说着,我便从她身边绕过,向外面走去。 “等等!” 齐梦燕身子一闪,又挡在了我前面。 我有些气愤地道:“你想干什么?齐梦燕!” “你是不是要去和别人有约会?是谁?男的女的?长得漂亮吗?如果真是个女的,本小姐可要吃醋了——”一齐梦燕上前微微地拽着我的衣袖,霹雳啪啦地丢出一大堆问题。 “乔灵!你认识的。”我扯开她的手,简单的丢下一句话,匆匆向外赶去。 “赵队长,你——” 冲着我的背影喊了一句,齐梦燕欲言又止,见我没有丝毫的停滞,苦涩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哎!我真的有点看不透你,到现在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像没事人一样。希望你能——哎,好自为之吧——” 齐梦燕抬头望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蔚蓝清澈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片铝灰色,乌云越来越重,遮天蔽地,整个世界仿佛完全吞没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喜欢看喜剧片,特别是周星驰的作品。在紧张忙碌的工作闲暇之余,叼着一根烟,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里那些夸张的动作,还有令人喷饭的对白,实在是一种莫大享受。 这也许只是一种紧张之余的自我调节吧。 当我驾着自己的长城哈弗车到达步行街的时候,我很震撼。 我感觉自己就是零零漆,当我满怀兴奋出现在丽晶大酒店,却被前台小姐告知,我要找的不是这家丽晶大酒店,而是对面那家挂了一片纸板、歪歪扭扭的写着“丽晶宾馆”四个大字的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步行街啊,分明就是一个繁杂的菜市场。 两边的小摊上摆着各种蔬菜瓜果,鲜嫩碧绿的青菜,鲜红发亮的西红柿,黄橙橙的桔子,雪白的大鸭梨,悬挂在铁钩上摇摆的猪肉,水箱中鲜活乱跳大鲤鱼,一切应有尽有,夹杂着街头小贩洪亮的吆喝声,我有点晕乎了。 四处张望着,从密集的人群中挤过,几经寻找,我才发现乔灵那所谓的心源茶楼。 一楼是二十余平方米的小厅,中间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几张桌子,十多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皱着眉头,颤抖着双手,或是打麻将,或是玩扑克牌。 “自mo!单吊红中!自mo十三幺!给钱给钱——”一个老太太嘴里兴奋地叫嚷着,“啪”的一声将自己摸到的牌拍到桌面上,接着将自己面前的牌全部推倒。 紧接着,一个老头一把将自己手里剩着的牌全甩在着桌子中央,哈哈一笑:“两鬼炸!三四五六七甩牌!我赢了——” 天呐!这个地方真是—— 乔灵是不是有什么有问题,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地方呢!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从桌子的缝隙中穿过,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咯吱!咯吱!”阶梯是老式木质的,脚一踏上去就发出一阵令人胆怯叫唤声,让我直担心走着走着会坏掉,直接把我从上面摔下去。 所幸,我一直上到二楼,都相安无事,倒让我放心不少。 乔灵悠闲地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桌上,一套纯白色的休闲服,不算长的头发梳得很顺溜,用保湿发胶定型梳向后面,显得有点英姿飒爽、干净利落。脸上还带着一副茶色、几乎盖住半张脸的大大的蛤蟆镜,更显得俏丽。简单的打扮,彰显出几丝青春的活力,但却又不缺时尚的潮流,一个字形容,就是——酷! 因为是上午,茶楼客人很少,整个二楼除了乔灵外别无他人。看到我上楼,乔灵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伸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蛤蟆镜,指了指她对面的空座,道:“可算来了!师兄,坐!” 乔灵热情的态度倒让我有些不安,至少,我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特别是在这个紧张时期,我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更盛。 乔灵站起身来,端着茶壶替我倒了一杯茶,笑道:“师兄可真是难请啊,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步行街离我上班的天龙大厦不是很远,大概开车的话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时间,因为齐梦燕的纠缠,我多耽搁了一会了。当然,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指了指乔灵的太阳镜,岔开了话题:“小师妹,你这副太阳镜,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乔灵嘻嘻一笑,把蛤蟆镜摘了下来,吐了吐舌头道:“我是大明星,怕被狗仔队偷拍呗!所以啊,出来就要全副武装——” “噗!” 听到乔灵开玩笑的回答,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赶紧放下茶杯,撕了点纸巾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茶水。 乔灵又捂着嘴笑了笑,指了指窗外楼下繁闹的菜市场,道:“师兄,你猜一下,我请你出来喝茶,为什么会选这么个地方?” 我捧着茶杯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很少上菜市场,毕竟咱是男人,对这些事物不怎么感兴趣。 乔灵默默地望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和师傅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茶楼。” 我有些诧异,乔灵和黄老爷子竟然是在茶楼结的师徒情缘。 是这家茶楼么? “当然,不是这家茶楼!”没等我发问,乔灵就自己揭开了谜底,浅浅地饮了一口茶,道:“师傅比较喜欢幽静一点的环境,最喜欢喝铁观音。我现在点的也是铁观音!” 我有点搞不懂乔灵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一会说是和师傅是在茶楼相遇,一会又说是师傅喜欢优雅的环境,难道这里优雅?我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乔灵,我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因为她还有下文。 乔灵不再是之前那调皮的样子,一脸严肃道:“师傅说喝茶修心养性!因为喝茶需要一种平和的心境,只有整个人放轻松了,不受外界丝毫的影响,才能品出茶叶浓香的味道。对一个喜欢练武的人,更需要修身养性,保持豁达平和的心情,这样在功夫上才能突破自我,达到最高境界。所以,我不喜欢喝咖啡可乐,反倒经常来喝茶。只是,我还达不到师傅所说的境界,喝不出太深厚的味道来!” 我恍然大悟。 黄老爷子说得不错,茶道有太多的学问,喝茶跟练武是有所不同。喝茶的人,要用心的品茶,而不能把茶当成是能解渴的水,这样才能体味到唇齿留香的感觉,否则,那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至于练武,练武不是为了争勇斗狠,更不是靠拳头去向别人炫耀,练武的最终目的是用来强身健体。练武和喝茶有异曲同工之妙,说到底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只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乔灵为何无缘无故的跟我说起这些道理呢?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你已经非常不错了,平常几个大男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乔灵放下茶杯,苦涩一笑:“可是,我还是跟你差太多了,虽然比你早拜入师父门下!”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找我来,不光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乔灵轻轻摇头,道:“师傅常夸你很有灵性,因为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就领悟到他教给你的一切。只是,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可捉摸的感觉,就好像——”说到这里,乔灵停了下来,笑看着我。 被她这般盯着,我倒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忙喝了口茶掩饰了一番,道:“好像什么?” “好像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本来的你,也就是那个特卫局第一高手的赵龙!另外一个是现在的你,华泰保安公司的一个中队长!”乔灵淡淡的道了一句,目光却依旧紧紧地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终于明白了,乔灵故意跟我兜了这么大圈子,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还是想试探我的真实身份。 只是,我的身份和任务一直连我最心爱的由梦都瞒着,就算她用我们的爱情作为逼迫,我都没有吐漏真情,何况是现在身份未明的小师妹呢? 我笑了笑,脸色依旧,几乎是不假思索:“我就是我,怎么可能分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师妹,我们喝的是茶,不是酒,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喝多了!” 乔灵没有和我争辩,凝视着手中的茶杯,幽幽道:“有一件事我始终觉得很奇怪。你处身在美人堆里这么久,伊士东酒店的金董,齐氏集团的齐大小姐,还有付总的两个千金,你都没有她们发生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会在护卫期间和y国的公主发生了感情纠葛呢?” 看起来乔灵始终没有放弃揭开我面纱的目的,我尴尬一笑,开玩笑地道:“或许,我对欧洲女人情有独钟吧!” 乔灵似乎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再次对上我的眼神,毫不退缩:“可我知道,你有个女朋友,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且也是特卫局出了名的美女!这个,不知道师兄如何解释?” 我知道,如果自己再一味的打太极,反而是露出了马脚,倒不如“实话实说”。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悲愤莫名的样子,恨恨道:“说实话吧!我之所以被特卫局除名,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不仅仅是因为y国公主,还有玛瑞诗亚,在世界警卫界,她是第一,至少在女警卫当中,她是!” “玛瑞诗雅?就是那个y国总统的女保镖?”听到我的话,乔灵似是相信了几分,不由追问了一句。 “是的——” 于是,一个荒诞而又真实的故事从我嘴里诞生,所有的都是我所真实经历的,由梦,凯瑟夫,玛瑞诗亚,伊塔芬丽,一个个真实的人物都出现在我的故事里,有真实也有虚构,当然,我这不是泄密,也是一种反其道的试探。 听完我的诉说,乔灵不由有些错愕,半晌,才回过神,道:“既然你是被陷害的,你就应该向你们领导解释啊,怎么会闹到被除名的下场呢?” 我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种苦涩和愤恨:“我解释过了,可是没人相信我!我为特卫局付出了那么多,他们却宁肯相信眼前看到的表象,也不相信我。于是我愤怒了,也就懒得解释。除名就除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么,吃喝不愁,要车有车,要房有房,比在特卫局呆着一个月拿几千块钱好上多少倍!那个地方,我早就呆够了——”说到悲愤之处,我不失时机地拎起一个茶杯,顺手一摔,哐郎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我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让你不开心,实在是对不起!师兄,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么,何必再为过去不开心呢——”乔灵忙安慰了我一句,神情之中已经显现出些许惊愕。 接下来,乔灵没有再问我什么问题,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跟我说起她的事情,特别是她在天龙保安公司基地做教官的一些事。这时,她就像个小孩子,手里有个新鲜的玩具,便忍不住的拿出来跟别人炫耀。 提到天龙保安公司,我当然会用心关注起来,也想从她口中得知更多的事情,却没料,她也是一知半解,这倒让我有些失望。也许,她暂时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 说了半天,乔灵忽然道:“师兄,我上次跟你提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装糊涂道:“什么事?” “就是让你考虑来天龙——” 不等乔灵说出口,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对她微微一笑,以示歉意,然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刚一按下接听键,就传来齐梦燕急切的声音:“赵队长,付总回来了,而且现在很生气,似乎是因为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我只觉得心中热血澎湃,似乎有个巨大的声音在呐喊,豪迈不羁,掀起了滔天巨浪。 赵龙,你准备好了? 一切就绪! 赵龙,我们出发了! 出发! 我突然觉得,前方的路像是亮起了一盏明灯,虽然光亮有些扑朔,却也足以令我精神振奋。 暴风雨即将到来,我相信,暴风雨之后,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107章 =========================================================================================== 很多时候,你不知道你的对手在哪里,也无从知道对手是谁,你就需要自己先跳出来,逼迫你的对手现身。 我跳了出来,而且在华泰保安公司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一时间,我在业界风光无限,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终于,tl组织忍不住了,付圣冰成为第一个牺牲品,紧接着,石云作为一颗定时炸弹在我身边爆炸了。 我顺水推舟,钻进了石云精心布置的圈套。她却不知道,在我入套的同时,她也已经成为了我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即将牵引着我踏入tl组织。 一个人的仇恨有多深,能抵得过杀人父母,能抵得过淫人qi女? 不能! 于是,就在我跟由局长通电话的时候,远在兰州的付时昆也被石云的一通电话从睡梦中吵醒了。 付时昆震惊了,怒发冲冠为红颜! 即将洽谈的项目被搁置到了九霄云外,他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没有做任何停留,甚至连早餐都没有吃,直接买了最快的班机,从兰州飞了回来。 确切地说,我前脚刚离开天龙大厦,他后脚就返回了华泰保安公司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里,除了石云的哭声,一片沉寂,但沉寂背后去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付时昆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狠狠地抽着,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可以想象他内心的愤怒。 石云趴在沙发边缘抽泣个不停,两只眼睛哭得红肿,那可怜样,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碎,都忍不住地想要去怜爱。 赵光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唯恐会引火烧身。 闷了大半天,付时昆狠狠的吐出一口浓烟,抬起了头,半眯着的眼中射出两道冷芒,从赵光成身上掠过,直接落在了石云身上,咬着牙道:“你说的是真的,赵龙他真的趁你喝醉酒,对你做了那种事?” 石云一只小手抹着脸上泪花,满脸的委屈,仍然是泣不成声:“赵龙他——他不是人——你不在——冰儿又对我有成见——他便自告奋勇说——说是陪我喝酒解闷——哪知——哪知他居然是个禽兽——花言巧语骗我喝醉——然后就——就——呜——” 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眼泪说来就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谁见犹怜,完全不输于琼瑶剧里哭得天崩地裂的女主角。 望着石云,付时昆努力地尝试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却还是失败了,他的脸面丢光了,他实在无法保持一贯的镇静。 付时昆心中的一口恶气吐不出来,他想不通,饶是他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了这几十年,还是想不通。 曾经叱咤风云的自己,难道被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小子给玩儿了? 自己那么器重他提拔他,他玷污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原谅了他;但现在他竟然又玷污了自己的老婆! 是可忍孰不能忍!!! 人,是要知恩图报的。自己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提拔他,重用他,甚至有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她,培养他当自己的接班人。可结果呢,结果他回报自己的是什么,先是上了自己女儿的床,现在,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给睡了。 这一切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引狼入室,才酿成了今天的悲剧! 付时昆一双虎目睁得有铜铃大,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手里的雪茄被他揉成了碎末,烟丝一缕一缕地飘落。 可是想到女儿,想到女儿对赵龙一往情深的样子:爸,你可不要为难他啊,你为难他就是为难你的女儿! 女儿是自己的,女人也是自己的,孰轻孰重? 这,这到底该如何? 付时昆一拳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鲜血从指缝渗了出来,将整个拳头染成红色。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赵光成忽地站了起来,扯了一团纸巾上前替他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小声道:“付哥,我想赵龙他——他应该没这么大胆吧——这其中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赵光成这样说,实际上是要欲擒故纵。 付时昆一把将赵光成推开,三两下扯掉缠在手上的纸巾,怒道:“操!上次你不也说赵龙不是那种人,可结果呢,结果圣冰还不是被他给玷污了?他连圣冰都敢碰,又怎么不敢碰石云呢?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赵光成支吾着道:“这个——”一时语结,竟是无以言对。 石云此时又抬起头来,一张俏丽的脸蛋梨花带雨,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委屈:“赵龙他——我——我没脸见人了——我——我不要活了——呜——” 付时昆心中本来还是犹豫不决,下不定决心,听着石云愈演愈烈的哭泣声,顿时怒气冲天,一脚将身边的赵光成踹倒在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操!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好好替我照顾阿云,你操的什么心?我才走了一天,你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篓子,居然让阿云给赵龙糟蹋了——” 付时昆很少喊石云阿云,只有在他和石云享受云雨之乐的时候,抑或是乐极、愤极之时,他才这样称呼她。 作为付时昆手下第一干将,从华泰刚刚起步就进入公司搞项目,赵光成可以说是付时昆最器重、也最得力的助手。付时昆对他从来都没有冷言相向过,今天竟然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出手打了他。可见付时昆是真的怒了,真的需要发泄了。 赵光成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腔的冤屈无处发泄,也不敢伸手揉肚子,只是哭丧着脸站在一边,道:“付哥,我,赵龙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又一直有意把圣冰嫁给他,我又哪里会想到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为了女儿高兴,自己的脸面就不要了么,自己的女人就可以任人玩弄么? 付时昆一双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狠狠地一脚揣在身边的办公桌上,大吼道:“反了天了!老子一直把他当成个人才,对他器重,还给予厚望。甚至,在他玷污圣冰后,老子都没有追究。他不知恩图报,反而还敢觊觎我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老子能一手把他提拔起来,也能一脚将他踩死——” 顿了顿,付时昆转向赵光成,道:“阿成,你去吩咐阿勇,动用我们华泰所有的人手,由他亲自带队,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赵龙抓回来。老子要废了他丫的——” 付时昆的话如同是一声炸雷,响彻整个办公室,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石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虽然还挂满泪珠,抽泣声依旧,但心底却乐开了花。 直到赵光成出了办公室,付时昆这才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纸巾盒,抽了几片纸巾缠在手上的伤口处。 瞟到依然在哭泣个不停的石云,付时昆顺手又扯了几片纸巾,走到石云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轻轻的擦拭着她满脸的泪珠,满腔的愤怒顿时化作一片柔情,柔声安慰道:“阿云,不要哭了!这一切都怪我太自负,太相信赵龙那个人渣了,才会让你让你给他欺负——” 石云轻轻的捧着付时昆缠着纸巾的手,哽咽着摇了摇头:“不——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傻了——居然会上了那个小混蛋小畜生的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付时昆铁铮铮的汉子居然被女人的柔情打败了,看着石云可怜的模样,想象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rou躏时的样子,他心底倍加难受,眼眶不觉有些湿润。 怕赵光成窥见自己的软弱,抑或是也怕石云看到自己伤心落泪的样子,付时昆咬了咬牙,悄悄地将头别向一边,将石云轻轻地搂在怀里,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让赵龙那个禽兽得到应有的下场——” 望着窗**沉的天空,付时昆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冰儿,爸爸要对不起你了!我为你选的乘龙快婿,已经死到临头了! ================================================================= 暴风雨终于来了! 我紧紧地捏着手机,默默地站在二楼窗口边上,血液中的不安分的因子开始活跃,我也开始猜测付时昆会怎么做,我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已经给安上了禽兽、畜生、人渣的帽子。 老实说,我的手机不算时尚,甚至从外表看起来有些土,但却非常结实耐用,而且跟所有的山寨机有一个相同点——声音非常大。加上茶楼二楼的空间不大,算起来也就二三十平米左右,所以,齐梦燕的话也一字不拉的全部被乔灵听到了。 乔灵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倏地站了起来,疾步走到我身边,语气很是关切,道:“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隐瞒的,要对所有人都隐瞒;有些事情却是不必要隐瞒的,甚至要故意张扬出去。 很明显,眼下的麻烦事属于后者。 我看了乔灵一眼,迅速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可能是付总对我有些误会!” 乔灵道:“误会?什么误会?是不是因为你上班期间出来——” 我摆了摆手,笑道:“不可能!这么点小事,不会惹付总生气的。可能是别的其他事情吧!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在付总这样的大人物身边做事也是一样的。一个不小心,就惹出了麻烦,也就要倒霉——” 乔灵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很快又皱着眉头替我紧张了起来,担心地道:“师兄,刚才听你电话里说付时昆很生气,那他会不会对你——” 乔灵的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言外之意却很明显,她就是想说付时昆可能会对我不利,会对我下狠手。 其实,付时昆会暴怒到什么程度,我心里实在是一点谱也没有。 因为上付圣冰的床和上石云的床完全是两码事,有着天差地别! 对于付圣冰,她心底一直对我有一种默默的情愫,尽管她嘴上不承认,但她的表现已经将她的心思彻底的出卖掉了。出了那档子事,她当然也怕付时昆会对我不利,于是好话说尽,在付时昆面前替我敷衍,甚至还把一切的责任包揽到她自己身上。 但石云不一样,因为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设计我,所以,她非但不会说一句好话,她还要落井下石,极尽所能的添盐加醋,将我完全抹黑。 说到底,付圣冰是付时昆女儿,将来要继承他庞大的事业。但付时昆并不放心,因为雷人娇气的付圣冰并不具备经商的头脑,二女儿付圣依却更是善良天真,更不适合继承他的事业。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一切都毁在大女儿手里,所以,唯一能做地,就是替女儿找一个好丈夫,一个手上有两把刷子、而且又疼爱她女儿的人。 很不凑巧,在赵光成的处心积虑地算计下,我稀里糊涂地上了付圣冰的床。结果却令人意外,我不但没有被赶出公司,相反还被付时昆看好,当成了付家女婿甚至是接班人的最佳人选,并给予了厚望。 只是事情没有按付时昆预定的方向发展,在他寄予厚望的时候,发生了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她的老婆与我之间发生了那种-----事! 这是身为男人的耻辱! 特别是对于付时昆这么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社会头子,更是莫大的耻辱! 付时昆需要发泄,更需要把他的面子赚回来,所以,毫无疑问,我肯定是要倒霉了。 付时昆会下什么手,我不清楚,但是我却期待他对我动手,因为只有他动手了,我的戏才能演得更好。 当然,这些都是我心底的想法,也是我的任务,我不会、也不可能说给乔灵听。 因此我摇了摇头,笑道:“我想,这可能只是个误会,付总他还不至于对我动手!毕竟,我在他手底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算是对公司有不小贡献的。” 乔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你现在在业界这么有名,是个大红人呢,别的公司都是巴不得将你挖过去。付时昆是个聪明人,他才舍不得把你这块宝拱手送人呢!” 我客套地笑道:“什么业界有名的大红人!哪比得上师妹你的名气呢,我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职,做自己应该做的罢了——” 我的一句恭维,倒是让乔灵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羞涩,她笑道:“师兄你太谦虚了——对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跟付时昆解释吧——”说着,乔灵便招来了服务生买单。 乔灵也是个爽快人,我也就没有和她争什么大男人主义抢着买单,只是淡淡一笑道:“今天就让师妹破费了,下次我请师妹!” 乔灵兴奋的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我等师兄的电话,到时候可别放我鸽子——” 请喝茶也值得这么高兴? 我实在是琢磨不透女孩子的心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下了楼,一起走到茶楼门口,乔灵忽的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我,犹豫了几秒钟,开口道:“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付时昆不听你的解释,你就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不要再呆在华泰保安公司了,直接来我们天龙吧,到时候我替你引荐!天龙这个平台比华泰可是大得多了,更适合你发展。” 看着乔灵,她的样子很坦诚,眼神中的真诚清晰可见,让我有些迷惑,心中那个疑惑再次冒出了头。 心中不断的问自己,她是知道了一切才向我示好,还是真的替我担心呢? ——她会是林部长口中所说的那个公安部卧底吗? 这些,我都不清楚,只能凭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 或许,很快,时间就可以替我解开这个问题! 我收起心头的一番疑惑,冲乔灵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你说的那一步,付总他容不下我,我会考虑跟你一起共事的!” 乔灵点了点头,伸手往右边一指,道:“我的车停在那边,我往那边走。你呢?” 我摸了摸鼻子,往左边瞟了一眼,道:“那我们刚好不同路。我的车在左边!” 和乔灵在心源茶楼门口分道扬镳,坐在自己的长城哈弗里,我心里开始计划下面的事情。 “梆梆梆——” 车窗的玻璃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一扭头,透过茶色的玻璃,我发现杨明站在外面,脸上写着两个字——焦急! 刚打开车门,杨明便伸过手来拽我的衣领。 难道他是来抓我去见付时昆的? 付时昆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心思动念间,我手腕一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被我扣住,杨明没有反抗,反而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帮你的!”然后,不管我同不同意,杨明就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拽着我融入了人群中。 北方的冬天非常冷,再加上天空蒙着一层阴沉的云,更是冷得要命。 杨明拉着我左拐右转,直到穿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才停下了脚步。 松开我的胳膊,杨明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急切道:“赵龙,你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又惹得付总发那么大脾气?” 我想对他敷衍一番,但看他对我实在太关切了,有些不忍心,便转开话题道:“付总怎么了?” 杨明摇了摇头,一脸的焦灼不安,道:“付总像是疯了一样!大发雷霆,办公室里被搞得一片狼藉,他自己的手也也因为发怒而弄伤了,连一向很受器重的赵经理都被打了。而且,付总还放出话来,说是要抓你回去,要废了你——” 我望着杨明装出诧异地问道:“有那么严重,付总真说要抓我回去,废了我?” 杨明一脸的苦笑,点头道:“你在付总面前替我求过情,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下半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了。我有骗你的必要么?我知道付总的手段,因此很为你着急!” 不等我说话,杨明又道:“你——赵龙,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到底又干了什么事,为什么付总会放出那样的狠话?” 我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瞒你了!嫂子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店的服务生打电话让我去接她,结果我不但没有接回来,自己也跟着喝多了,然后就——” 杨明瞪大眼睛道:“然后怎么样?你不会把嫂子给上了吧?” 我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辜,道:“我喝多了,昏昏沉沉的,然后就把嫂子当成我女朋友了——” 听到我肯定的答案,杨明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顿时蔫了,好半天,才道:“付总已经派出基地所有人出来抓你,好几队人马,其中有一队由阿勇带队,扬言,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揪出你来——好在是我看到你停在路边的长城哈弗,否则,让别人碰到了,就难说了——而且,我想这次付总可能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不如,你现在就跑吧,跑的越远越好,让付总找不到你——” 难怪!原来是认出我的车了。 我有自己的打算,便冲杨明摇了摇头,道:“付总对我那么好,我还是想去跟他解释清楚!如果我就这么跑路了,那付总肯定会认为我做贼心虚,而且,我还会背负上对嫂子不敬的骂名——这些,都是我不能承受的!” 杨明一声苦笑,指着我支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背着一身骂名又如何,好歹是保住了小命。可是如果你回去让付总抓住了,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么,你估计连小命都没有了——而且,你会受到严重的折磨!付总发起火来,杀人的心思都有!” 我只是默默不语,叼起一支烟,在心里思索着。 杨明又道:“你现在去别的公司,会有大好的前程,何必要死抱着付总愚忠呢?况且,就算你想解释,这种事情,付总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么?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付总这人我了解,你的好,他也许很容易就忘记了,但是你如果对不起他,那你就完了!我就是个例子,当时要不是你求情阻止,我估计早就变成残疾人了!” 我打断了杨明的话,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一定要跟付总说个明白,就算他对我无情,我也不能对他不义——” 杨明皱眉道:“你小子以为你是黑社会啊,还逞能讲义气,别傻了行不行?” 我淡然一笑,捏烟的手上,多了几分颤抖。 看着我决绝的样子,杨明知道,再怎么劝说我也是没用的了,便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好好想想,再想想!” 杨明还是再提示了一句。 看的出来,他还是真心关心我的。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会的。谢谢你的提醒——” 杨明一声苦笑,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一阵阵感叹,他几次想止住步回头,但却没有。 望着杨明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我,杨明不会丢掉中队长的职务,也不会落到今天在付总身边没有一点地位的下场。但却又是我,在他最为为难的时候替他求了情,让他得以保全性命。 对于他,我是有恩,还是有怨?这些我都说不清,但是我敢肯定,杨明这家伙,人还不错。 从小巷出来我没有再开自己的长城哈弗,因为杨明的话给了我一个提示,我的车现在就是个招牌,开着它,我更容易遇到付时昆派出来的打手。 我不想自己在路上遇到更多的困扰,所以,我打了一辆出租直奔华泰公司总部。 去公司总部,我只是想要演好一场戏,一场演给石云看的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觉得,他们不会料到我居然可以大胆到回公司总部,所以我混进去跟付时昆见个面也绝对不成问题,就算偶尔碰到那么一两个闲人,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出租车在华泰公司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保安果然都已经撤掉了,看起来情况完全就像我料想的那样,总部基地果然已经近乎于空空如也。 看来,付时昆真是下定决心想处置我了! 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直接抵达了付时昆的办公室。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付时昆正叼着一根雪茄烟站在窗户旁,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发呆,听到开门声,兴奋地转过身道:“怎么样,是不是把那混蛋弄回来——”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终于看清楚站在他办公室里的人不是阿勇,而是他口中提到的人,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 而且是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付时昆脸色一变,啪地站了起来,怒道:“操!你小子还有胆子回来——” 我上前一步道:“付哥,你听我解释——” 付时昆打断了我的话,雪茄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冷冷的望着我,道:“解释?解释什么,难道你要跟我说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我有意地注意着付时昆的一举一动,确定他没有掏家伙或者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这才道:“付哥,这一切真的是个误会!当时确实是我喝醉酒了,错把嫂子当成了我女朋友,所以才会-----如果我没有喝醉酒,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绝对不敢对嫂子做那种事的——” 付时昆的脸色越发的阴冷,阴晴不定地听我说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皮笑肉不笑道:“接着编——” 付时昆的笑看起来很冷,似乎比外面街头上的寒风还要冷,而且,他此时的表现完全不同于平常,这让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道:“付哥!真的,我绝对没有一丝欺骗你的意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完全是因为你的赏识和提拔,我才能有今天的作为。你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又怎么敢对嫂子动歪心呢?这一切,一切真的就是个误会——” 付时昆猛的一拍桌子,几乎是喉出来的,怒骂道:“砸丫子的,你还记得老子对你的好?老子给你配车配房,怕你生活有困难,甚至还给你配了个小秘!把你当成心腹,不断地提拔你,还有意把冰儿嫁给你。你是怎么做的,玷污了冰儿的清白不算,现在连老子的女人----你未来的岳母都敢动。在你眼里,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你小子在玩儿我是吧——” 我清楚的看到,付时昆猛拍桌子的手上缠着纱布,看起来是受伤了。他居然忘记自己的伤口的疼痛,我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很大,大到几乎可以忽略一切。 我犹豫了一下,道:“付哥,我不期望你能放过我,但是我是真心实意的来跟你认错的。我希望你能——” 不等我说完,付时昆就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很阴森,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止住了笑,他死死的盯着我,冷笑着道:“砸丫子的!你动了我的女人,现在跑来一句误会,就想让我原谅你、放过你?绿帽子扣到我头上还要让我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么?你当老子的脸面是装饰,还是老子脑子生锈了?” 我再想解释,但是付时昆紧接头皱紧了眉头,像是下定了勇气,又道:“看在你为公司也做出过不小的贡献,你对华泰有恩!这样吧,做鐕 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留下一只手,算是赎罪!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更不要再让冰儿看到你——留着你的小命儿!” 留下一只手! 杨明当时在望京出事儿的时候,根本不是他的错,却要被付总打断一条腿------而我,我先后玷污了付总的女儿和老婆,却只是留下一只手,这看起来似乎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但是,我的一只手能留下来么?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阿勇带着一大批人涌了进来。 阿勇大喊一声:“**大爷的!难怪都把望京翻了个天也找不到,丫的竟然直接找上门儿来了——”不由分说便向我冲了上来。 一个阿勇就已经够我折腾了,加上后面的二三十人,我几乎没有丝毫胜算,我绝对不想留下自己的一只手在这里。 所以,就只有四个字最适合我----走为上策。 阿勇扑过来了,这也就意味着我的机会来了。 面对向我扑过来的阿勇,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个箭步越过办公桌后,直奔向窗口,双手抱着头护住脸一个前冲,撞碎了窗户上的玻璃,跳了下去。 前脚刚一落地的瞬间,我膝盖一曲,整个身子曲了下来,缓冲了落地的冲力,紧接着整个人在地上潇洒地打了个滚儿,然后爬起身来拔腿就跑。 紧随我身后,阿勇似乎为了向付时昆表明他的忠心,也不甘示弱的从窗户里跳了下来,动作非常流畅,跟着我穷追不舍。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付时昆对我的追杀已经彻底拉开了序幕,我不知道自己要逃亡多久! 我只知道,这之后,肯定会有插曲。 因为付总,只不过是tl组织利用的一颗编外棋子。 仅此而已。 108章 我拼命地向前奔跑着,而阿勇也发了疯似地追赶着。 很久没有这么跑过了,而且是像猎物一样被人追赶着,我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在特卫局执行任务时的状态,跑起来倍觉有力,越发的快,就像是一台永动机——不知疲倦! 当然,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动机! 我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只是因为我不想被付时昆抓回去,更不想留下一只手! 想起来实在有些好笑! 但又无奈。 因为这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 最重要的是——我有任务在身,我必须为了这个任务去拼,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再说了,五公里跑是我在特卫局时每天晨练必修的项目,而阿勇却不像我这般经常锻炼,除了人长得凶猛了点,拳脚刚猛凌厉了点,他的耐力实在跟我相差太远了。 阿勇越跑越慢,越跑越没劲,渐渐地,被我甩开好远。 追到一处人群稀少的僻静的地方,阿勇终于不再追了,也不管地面是不是干净,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我有气无力地挥手大喊道:“赵龙——别——别跑了——累死哥们儿了——” 说实话,我在付时昆办公室的时候就开始怀疑阿勇,怀疑他追我只是做戏给付时昆看。 毕竟,上次出了付圣冰那档子事,他都提前给我通风报信,这次,我想他也不会不讲哥们义气,对我痛下黑手。 阿勇的性格,决定了他的举动。他是一个很讲哥们儿义气的人,一副‘成奎安’似的脸庞,让熟悉他的人,都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前后左右环顾了一周,直到确定周围确实再没有其他人追来,这才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走回到阿勇身边。 此时的阿勇,累得像条狗,伸着舌头使劲地喘着粗气,手却也没闲着,“咚咚咚”的在小腿上敲个不停,进行肌肉放松。 直到我走近他身边坐了下来,阿勇才恢复了一些气力,重重的在我胸前擂了一拳,笑着道:“操——他大爷的!累死哥们儿了——赵龙——你小子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了——居然跑得这么快——而且还看不出一丝累的样子——” 阿勇的动作很大,但我其实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因为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而且,这一拳擂过来,也表示他对我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患难处见真心,这就是哥们儿! 我摸了摸鼻子,淡然一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阿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过了一会,转过头看着我道:“**大爷的!我真的看不透你小子,就好像天生是为了惹事,比勇哥我都能惹事儿!自从你进了华泰保安公司,好像从来就没有安分过,先是跟跟客户较劲,接着又是杨明,付圣冰——现在居然又搞到嫂子身上——” 对于阿勇的话,我表示有些委屈,摊了摊手,苦笑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并不是好战分子,一向都是本本分分的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可是麻烦要找上我,我能躲得开么?” 阿勇有些同情的点了点头,道:“**大爷的,说的也是!有些时候,就算你一直循规蹈矩的做自己的工作,但别人的嫉妒、别人的算计还是会冲你来的——尤其是哥们儿早就给你提醒过,赵光在那小子很阴险,我都怀疑很多事情都跟那个混蛋有关。”阿勇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确定没人后才递来一支烟,替我点燃,自己叼了一支。 其实阿勇并不是纯粹的一条莽汉,有些事情,他似乎看得还是比较通透的。 就像和金玲之间的麻烦事,我完全照着保安条例和双方合同里的条约办事,我有什么错?可她还是记恨我不给她面子,记恨我不听她的指挥给她当搬运工,居然怂恿杨明来对付我。 又比如说付圣冰那档子事,我没招谁没惹谁,但就是因为在保安队声望日渐高涨,付时昆对我表现出很赏识的态度。于是,赵光成心里不痛快了,怕我在公司里的地位会超过他,危及到他的利益,便对我有了排挤之心,一面假装老好人给我设套子,一面又在付时昆面前煽风点火,试图将我驱逐出华泰公司。 阿勇猛地抽了一口烟,愉悦地吐了一口烟气,脸上绽放出些许的羡慕,缓缓道:“**大爷的!不过说实话,你小子运气真的很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逢凶化吉? 若不是了解阿勇的直爽性格,我还真有些怀疑他这是在故意消遣我呢! 我叼着烟苦笑了一声道:“你就别埋汰我了!如果我真的运气好,能够逢凶化吉,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了——” 阿勇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我道:“你是真的运气好!” 我倒是有些意外,阿勇很少会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看起来,他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想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纠缠时间,便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刚才在付总办公室,你不会是真的来的那么巧吧?” 这是我心中的疑问。我觉得,得人恩惠不能不记挂,特别是像阿勇这种很讲哥们儿义气的人。 阿勇摸了摸自己的黑脸,嘿嘿一笑道:“**大爷的!看来你小子不光是运气非常好,头脑也很好使!” 我叼着烟没说话,只是淡然一笑,静静地等待他给我掀开谜底。 阿勇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杨明跟我说的——他说在路上碰到了,你一意孤行,想要回总部找付总解释。他觉得你这是自己没事找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没办法,你小子要是落在付总手里,那付总真的会留下你一只手!我就带人赶快回去了,也就刚好拿捏着分寸,等你和付总谈不拢的时候去打破僵局,然后在付总眼前玩个小动作放你走——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够拼命地,直接破窗而出——这还好是在二楼,若是在三十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忌日了——” 我有些感动,在我落难的关键时刻,杨明和阿勇两个人还是非常仗义的! 有些人说的永远比做得漂亮,有些人做的永远比说得漂亮。 阿勇和杨明无疑就是后者! 我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我明白,阿勇是个很直爽的人,那些什么大恩大德的狗屁废话,对他来说反而是瞧不起。 阿勇道:“哥们儿了解你的为人,石云这件事情,责任不在你。而且,我看还说不定是赵光成那个混蛋指使的呢,赵光成不知道给石云灌了什么迷魂汤,石云对他言听计从,妈的,比付总在石云面前说话都好使——”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淡淡地一笑。 付时昆曾经跟我说过,阿勇只是个莽汉,有勇无谋,比起老练的赵光成要差很多。但我却发现,阿勇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莽,他还是粗中有细的! 阿勇吸了一口烟,美美地吐了个烟圈,望着我道:“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敷衍道:“我还不知道,没有具体的打算!我还是很想回去跟付总解释,希望他能原谅我——” 阿勇一声苦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道:“**大爷的!哥们劝你一句,不要太傻了!这次的事情付总不是生气,而是暴怒。这个关乎到他的脸面,而且石云那个狐狸精,被付总看的比他亲娘还重,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今天出动全基地的人抓你,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望了阿勇一眼,仍然假痴不颠地道:“这事儿难道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阿勇点了点头,道:“没有!其他的事情倒还是好说,以你对公司作出的贡献,加上圣冰替你在付总跟前说好话,基本上都能过得去,但是唯独这件事情没办法。就是付总说的那句话——你一顶绿帽子扣到他头上了,他的脸面全丢光了!” 我再次默然,只是低着头继续抽烟。 阿勇又道:“哥们儿关系处的不错,所以跟你提个醒!我跟付总认识近十年了,对付总的手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杀个人都不带眨眼的!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赶尽杀绝!你趁早能跑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要让他找到你!否则到时候想跑就来不及了——” 杨明和阿勇的话基本上没有差别,那都是说——付时昆的手段非常狠! 我心底有些冷汗,我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低估了付时昆的手段。 尽管这些都是事先预料到的。 阿勇倏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第一次没有爆粗口,郑重的望着我道:“哥们儿,跑吧!要么,去个陌生的地方然后隐姓埋名,安安分分的做人,不要露出一丝锋芒。要么——”阿勇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凑近我,低声道:“要么,你去投靠天龙吧。我知道,付总一直很忌惮天龙保安公司。你去了那里,等于找到了一座大靠山,付总就拿你没辙了!” 难道阿勇也是tl组织派来的? 这个念头从我心头一闪而过,我很快就否定了。 毕竟,天龙保安公司财大气粗,别说是北京的保安公司,就是整个商界甚至政界,也都得给天龙公司几分薄面。眼下,对于付总的追杀,也只有天龙保安公司能算得上是最佳的避难场所,就像是金庸笔下<绝代双骄>里的‘恶人谷’--- 我也站了起来,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狠狠的踩灭。 冲阿勇点了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阿勇摆了摆手,转身向巷子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头笑了笑:“赶紧走吧,别呆着了。待会人多了,你想跑都跑不掉了!附近有几个场子,都有付总的人!” 我一开始觉得自己的逃亡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但其实我忽略了一件事情,我今天有一个很大的漏洞——程心洁! 阿勇告诉我,付时昆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我想,如果他们抓不到我,付时昆肯定会从别的地方入手,那么作为我的小姨子,程心洁就危险了。 程心洁是我对由梦的一个承诺,我答应由梦,让她来保安队历练,并承诺了由梦,绝对不让这丫头受到一丝的委屈。 于是,我第一次借着职务之便在保安队里徇私了! 现在想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我好像只顾着自己的任务,竟然有些忽略程心洁的安全了。 我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在其他人跟前表明我跟她的关系。但是,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没用了。我必须尽快的将程心洁的事情搞定,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心急如焚地拨了她的电话。 电话刚一通,不待我说话,程心洁就笑眯眯的道:“姐夫,你主动打电话给我,今天是头一遭呢——” 我有些捉摸不透程心洁哪里来的兴奋劲,就像乔灵听到说要请她喝茶一样兴奋。 我也没有时间去琢磨,直接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急切道:“心洁,你注意一下,你身边现在有没有其他人?” 程心洁虽然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照着我说的做了。 几秒钟之后,她点了点头道:“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对了,姐夫,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看你好像很着急——” 我知道,此时时间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我不能耽搁一分钟。 晚了,那就意味着心洁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我一边走到大路上拦出租车,一边对着电话道:“心洁,你不要插话,只要听我说话就好了——我现在被付总误会了,可能有些麻烦事——因为你和我的关系,你可能会受到牵连——我现在要离开华泰公司,避难,为了安全起见,你必须要跟我一起走——” 我极尽可能用最简短的话明确表达了我的意思,但我说完之后,程心洁好像是傻掉了一样,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出租车刚好停在了我眼前,我直接打开车门,一低头就上了车,冲着前排司机喊了一句‘如意苑小区’,忙又继续跟程心洁通电话:“心洁,你还在不在,说话啊——” 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程心洁“啊”了一声,这才紧张道:“你说让我不要插话——所以我就等你说——” 我有些要崩溃了! 这丫头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我说让她不要插话,她就真的一声都不吭,而且,我说完了,他还是都一声不吭。 我没有时间跟她计较那么多,毕竟时间不等人,我不想浪费一秒时间。 我接着道:“好了,事情我已经说完了。保安队你不能呆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管,照我的吩咐,先回宿舍,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我马上过来接你!”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姐夫!我的东西比较多,衣服了,毛巾牙刷了,还有几包零食,还有------外面晾晒着今天刚洗的衣服呢。我都要全部收拾了带走么?” 我再次被打败了! 雷人王付圣冰整天说妹妹付圣依是个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懂,现在面对着已经成年、且已经大学都毕业的程心洁,我觉得我跟她有同样的感觉。 也许女人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群体,很多时候,象孩子一样天真。 这也正是女人的可爱之处吧。 我郁闷地吞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道:“心洁。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是要带着你逃难,而不是搬家,也不是旅游!除了你的证件,银行卡,还有现金,其他不重要的东西,一概都不要了,带着是个累赘!大不了再买!” 程心洁‘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因为现在才是十一点,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所以路上的车流量不大。 在我的敦促之下,出租车司机开的也非常快,但我还是感觉车很慢,仍然不断地催促着司机,急切地道:“师傅,麻烦你能开快一点么,我有急事!” 司机有些无奈,转过头对我抱歉地笑了笑,道:“我已经是最快速度了,看,都一百了,让交警逮住,那我就玩儿完了,至少扣二分------不能再快了,再快啊就成马路杀手了——”司机一口气诉苦良久。 我斜着身子,一只胳膊摁在司机和我之间的隔断栅栏上,瞅了一眼时速表,果然如司机所言,指针已经飙到了100km/h了。 靠!我心底不由爆了一句粗口。 100公里每小时,这种速度在市区的公路上,完全已经超越了极限。 看到司机依然转头面对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不由有些担心,忙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道:“师傅,小心前面的车!” 司机忙转过头,盯着前面的路段,但嘴上却没有停,道:“大兄弟,什么事啊,你这么急?” 这个司机很健谈,非常健谈。 而且,他似乎完全将交通守则忘得一干二净,根本不记得开车时要谨慎,变车道要打转向灯----- 难道是老司机,心里有底儿? 我不想拿我的生命开玩笑,于是道:“救人!十万火急的事情,迟一秒,人就吞药自尽了!师傅,麻烦你注意点前面的路!” 出租车司机听我的语气,意识到了什么,倒也止住了搭话,认真地开起了车。 好不容易赶到了如意苑小区,我直接从钱包里摸出两百块塞给司机,道:“师傅。麻烦你等一下,我还要回去的!完了多加你钱!” 有钱赚的事情,谁不干? 司机便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了下来。 我站在保安集体宿舍门口四处瞟了起来。 看起来,付时昆只是派出了一大部分的男队员满大街抓我,而女队员似乎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依然留守着自己的岗位,显得格外风平浪静。 穿过走廊,我也不顾什么忌讳,直接就推门进了程心洁所在的宿舍。 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不知道是该退出去等,还是继续留下来! 如同我上次找齐梦燕兴师问罪一样,程心洁竟然正在换衣服! 上身只有一件粉红色的纯棉胸罩,下身也还是只有一条粉红色的纯棉小内裤。嫩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诱人的荧光! 我实在是太佩服她了! 在要逃亡的关键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换衣服,而且,还跟齐梦燕有一个相同点,换衣服不插门! 程心洁听到有响动也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待看清楚来人是我忙捂着胸往床边退,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结结巴巴道:“姐夫,你,你怎么——” 我也意识到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这也由不得我。 我忙转过身对着墙壁,迅速将门插上,道:“不要说那么多了。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先穿好衣服!” 看到我背着她,没有丝毫想要偷窥的意思,程心洁这才放下心。 她哦了一声,麻利地穿起衣服来。 等了大概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身后的悉悉索索声结束了,我才听到程心洁叫我:“姐夫,我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 时间急迫,保不准付时昆现在已经知晓了我和程心洁的关系,正准备派人过来抓她。抓住程心洁,他就有了一张制约我的王牌,这一招,相信付时昆不会放过。 我也就没跟程心洁解释什么,直接道:“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在哪里?” 程心洁伸手指了指床头,道:“好了!” 顺着程心洁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包,具体来说是——一个足够一个人扛的大旅行包! 我实在有些佩服程心洁的理解能力,一脸震惊地道:“这些就是你的东西?我不是都说了么,除了证件,钱包,银行卡,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带了么?” 望着我,程心洁有些手足失措,嫩白的小手不停的撕扯着羽绒服的下摆,整洁的贝齿紧咬着嘴唇,嗫啜道:“我,姐夫,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我同学和朋友送给我的,我不管到哪都一直携带着,你看能不能——” 程心洁一脸的不安,小心的看着我,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想要说道她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现在的一切情况都是因为我引起的,不是我,她也不需要跟着逃亡。 最终,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抱起那个大旅行包,率先向门口走去:“好了。赶紧跟我走吧!” 我的无奈和叹息全部落在程心洁眼中,或许是内疚,又或许是怕我生气,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我出门了。 刚出了女队员集体宿舍,齐梦燕便一头撞了过来。 看着我扛着个包,程心洁一脸委屈地跟在我身后,不由纳闷地指了指我肩上的旅行包,又指了指程心洁,道:“赵队长,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呢?” 我知道齐梦燕是个缠人精,不想被她纠缠而耽搁时间,便简单道:“出了点小事情,我要带心洁离开一段时间!”说话间,脚底下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齐梦燕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继续无聊的纠缠,疾跑几步追上了我,跟我并肩走在一起,道:“什么事情,严重不严重,要不要本队长帮你忙?” 我依然没有停留,继续向外走,嘴上却道:“你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我的淡漠,齐梦燕没有无理取闹,反而一笑道:“只要你肯说,我绝对能帮上你的忙!你忽略了本队长的通天本领?” 不等我发问,齐梦燕继续道:“你要从这里带东西出去,起码要通过门口那个保安岗吧?这个我可以帮你搞定!别看你是中队长,说话不一定有本队长好使。” 果然,齐梦燕赶在我前面,趴在桌上不知道跟那个门卫说些什么。 我倒是有些疑惑,齐梦燕竟然显得有些过分地平静,平静的让我几乎摸不到头脑。 就好像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此事一样------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如此爽快,甚至没有过多地追问? 但是结果很明显,等我走到门口时,那个门卫队员只是冲我和程心洁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 我没有丝毫的停留,出了大门直接就过去打开出租车的后备箱,将手中的大旅行袋塞了进去,用力的扣上了。 看到程心洁傻愣愣的站在车旁看我,我忙一挥手拉开了车后排的门,道:“还发什么愣,赶紧走!” 听到我的话,程心洁连忙低头钻进了车里。 我随后坐了进去,刚准备关车门,齐梦燕一把抓住了车把手,望着我道:“赵队长,你们准备去哪里?” 说实在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反正,只要不被付时昆的人盯住就好了。 我皱了皱眉头,道:“等我安顿好了心洁,电话联系你!” 虽然我没有给她具体的答案,但是得到我肯定的答复,齐梦燕还是很听话的松开了手,点了点头道:“那好!如果,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随时联系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解决——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希望你平安无事-----” 不等她说完,我便一挥手,道:“好!”然后就招呼司机赶紧开车。 车启动了,司机转过头问我:“去哪里?” 我抬手向前指了指,道:“随便,向前开就好了!” 嗖地一声,车子窜了出去! 向前开了不到一百米,我看到几辆华泰保安公司基地的面包车和金杯车,和我所乘坐的出租车错身相向而过。 我赶快低下头,同时按下了程心洁的脖子,低头躲避。 来的真快啊! 付时昆意识到了我和程心洁的关系,派人来了。 只可惜,他们晚了一步,也许仅仅是几分钟而已。 我心底有些庆幸,如果再晚那么几分钟,我想,那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看着坐在我旁边傻愣愣的程心洁,我知道,这才是我真正的逃亡之旅! 只是,把程心洁也搭了进来,倒是让我有些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希望她不会成为我这次特殊任务的------- ----牺牲品! 109章 出租车像来时一样,疾速地狂飙在公路上!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暗暗观察着后排的我和程心洁。 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车慢了下来,缓缓地停下了。 现在是逃命,一切都要争分夺秒,而且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的程心洁,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看到车停了下来,我焦急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身体左侧的隔断栅栏,皱眉道:“师傅,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再次表示了无奈,指了指前面,苦笑道:“大兄弟,前面是红灯!我总不能闯红灯吧?” 透过前面的玻璃窗,我才看到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亮红灯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脑子不够用,严重分神,也许是自己考虑的太多了。 是啊,我现在是两种身份的人,一个身份要躲避付时昆的追堵,另一个身份则需要迎合tl组织的计划,我的心,一时一刻也不敢有丝毫停歇。 焦急地瞧着前方的十字路口,对面的电子显示牌上显示着大大的红字——57! 居然还有近乎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可能会发生很多事,就像是在nba的球场上,不到最后裁判的哨响,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最后秒杀。 我实在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 毕竟,付时昆在北京的势力太强大了!北京到处都是他的人! 像是看穿了我急不可耐的心情,司机忽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右拐的路,道:“大兄弟,从这条路过去到火车站非常近。你看,你们是不是——” 我瞅了一眼,那条路上车流量也不是很大,心里一琢磨:也好!火车站那里道路四通八道,逃跑也容易。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去火车站!” 司机是个老手,轻车熟路,不大一会儿,就载着我们到了火车站。 看着火车站内外涌动的人潮,候车室内传来了广播员清脆的声音,我不由得感慨万分! 同时也增加了警觉。 我刚准备下车进车站里去看看,忽然,几个留平头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手里各拿着一张照片,在火车进站口来回穿梭着,动不动就过去扒拉着人和照片对比。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不还似的。 难道是付时昆的人? 难道付时昆已经派人封锁了火车站? 不会那么快吧? 一转头,我看到车站门口另一边又过来了五六个人,同样是手里拿着照片。他们跟车站门口的几个平头碰面时,嘴里嘀咕了几句,然后又抱怨几声,各自分头进了火车站。 从这些人的口型,我隐约听到,他们似乎真的是在找我! 他们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而且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的我的照片。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竟然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付时昆能对我下达追捕令,而且扬言挖地三尺也非要揪出我不可,那他就绝对不会放我离开北京。 当然,我的本意也绝非要离开北京,来火车站,也仅仅是一个噘头而已。 而确切地说,我现在要躲避付时昆的抓捕,也许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逃出北京,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另一条是进入天龙保安公司,大树底下好乘凉,进了天龙就像进了恶人谷,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达官显贵,都会拿我没办法。 很显然,为了防止我从他的势力范围逃脱,火车站,飞机场,以及一些重要的关卡都会有付时昆的眼线。 这么一想,我心里不由得忧虑起来——如果留在北京的话,有很多地方不能露面,至少,那些大的宾馆酒店也是不能住了! 那些大酒店、大宾馆很容易引起付时昆的注意。毕竟,望京很大一部分酒店都是由华泰保安公司负责外围安全。而且,付时昆的实力遍及北京各个地方,他如果想找我们,也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些大酒店、大宾馆的安全设施要较之中低档的宾馆高出很多,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或者付时昆的人找来了,我们要逃跑都很难了。 所以,我决定找一家偏僻一点的中低档宾馆,来暂时的躲避一下。然后再想办法。 毕竟,总在外面露面,被发现的几率反而更大。毕竟,今天很可能是动静最大的一天,也是付时昆加派人手最多的一天。 于是乎,迫不得已,出租车又绕回了望京街头。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我心里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猛的,一个熟悉的名字远远地映入我的眼帘。 春城宾馆! 也就是当初我带付圣依姐妹两住过的那家宾馆。 我心里一琢磨,这家宾馆档次中下,重要的是,比较符合我考虑的几点要素。而且,付时昆那只老狐狸,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会继续留在望京! 看着出租车就要从春城宾馆门口驶过,我忙开口道:“师傅,就在这里停车吧!” 听到我要停车,司机赶忙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下了车,司机瞧我的眼神竟然有些胆颤,冲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驱车离去。 带着程心洁进了宾馆,迎接我们的依然是那个曾经鄙视过我的前台女孩。 不过,很显然,她已经不再用鄙视的眼光看我了,眼神中反而多了一丝羡慕,一丝不解。 直到我提着旅行包走到前台跟前,女孩才回过神,问道:“先生住宿?” 前台女孩虽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是带着个漂亮的女孩,一看就是个富家千金;第二次来,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这次来居然又带了个不同于前两次的女孩子,而且丝毫不比前两个逊色。 也许在这个前台女孩儿眼里,我算得上一个‘花花公子’-------- 我将手中的旅行包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身份证,又数了两百块钱,直接推动她眼前,道:“一个二百块钱的标准间!” 程心洁看了我一眼,脸红了一下,但是却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对意见。 我当然明白这种大姑娘的心态,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间房,难免心里会有小九九。就像是第一次带付圣依来时一样,听说我跟她两个人要一间房,吓得她魂飞胆破,以为我会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不过还好,程心洁还是遵从了我的意见,没有表示出一丝不满。或许,她也知道,现在我们是在逃跑,虽然说跟我呆在一个房间里有些别扭,但是绝对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因为是熟客,女孩也没有再仔细核对身份证,很快就做完了登记,从抽屉里拿过房卡,和身份证一块递给我,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程心洁,笑着道:“还是206号房间!” 真是凑巧啊! 上次给付圣冰和付圣依开房就是206号房间,这次又是。 我不觉有些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巧合! 但我随即明白,这也许是前台女孩故意所为,毕竟,我们现在算得上是‘熟人’了,我早已成了她的‘忠诚房客’。 在程心洁诧异的眼神中,我一手拽着她,一手提着大旅行包上了楼。 因为第一次带付圣依来的时候,我已经对这个宾馆周围的环境做过观察,这次也就没有再做无用功。 进了门,直接将手中的旅行包往门后一放,我便进了洗手间——尿急! 舒服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叼了一根红梅烟出来了。 程心洁正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上,看到我出来,不由紧张的站了起来,小声道:“姐夫,我们现在安全么?” 看起来,程心洁小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很胆小的! 我心下苦笑! 现在还没有跟付时昆派出来的人正面交手,一切都还只是开始。等到被那些人盯上,那才算是遇上了危险呢! 不过看到程心洁害怕的样子,我倒是不忍心让她继续担惊受怕。毕竟,她只是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孩子,一个刚从学校那座象牙塔里走出来的纯真少女,她也许根本还没有见识过社会的复杂和凶险,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现在莫名其妙的跟着我逃跑,面对着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兵,她没有被吓哭吓蒙,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想了想,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心洁,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很安全。等到了晚上,我们甩开那些人,我就带着你离开北京,到时候就彻底的安全了!” 听到我的话,程心洁紧张的神经这才有所放松,脸上的不安少了几分,傻傻的哦了一声。 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什么,离开北京?我们要离开北京?” 我点了点头:“先出去躲躲,到时候再回来。” 程心洁睁大眼睛:“不行不行呀姐夫,离开北京,那梦梦姐怎么办,我父母怎么办?要不,咱们报-----报警吧,警察会保护我们。要不,给梦梦姐打电话,让她想办法-----”说到这里,程心洁的眼神猛地一变,似乎又进入了另外一番心境之中。 我只是皱眉思索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窗口安静地抽起了烟。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程心洁忽的想起了什么,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小声道:“姐夫,刚才我们开房的时候,那个前台小姐为什么说还是206号房间呢,难道你以前在这里开过房?是和------是和我梦梦姐吗?” 说话间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红霞。但是能看的出来,她很想知道答案。尽管这个问题问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我一愣,这才隐约记起那个前台女孩那句话,还有她看着我和程心洁的特殊眼光。 想想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若是我隐瞒了,程心洁向由梦问起的话,那到时候我就是百口莫辩了。 万一,由梦不听我地解释,那结果对我来说,很惨,很惨! 女人都很感性,所以最好不要欺骗女人。 我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没有在这里住过,你梦梦姐更没有。当时,付圣依和付圣冰初次来望京的时候没地方住,保安队宿舍她们也住不惯,所以,我就陪她们来这里开了房间,但是开完房间后我就回保安队了,我只是做了一次向导,贡献了一下身份证,做了个登记——” 此时,程心洁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担心,完全回到了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古灵精怪,嘻嘻一笑道:“我都还没有问你是不是一起住了下来,姐夫就心虚了。这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大汗! 还没等我说话,程心洁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耸了耸鼻子道:“不过我相信姐夫的为人,除了我姐,你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就算是大明星柳怡飞来了,你也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她也熟悉柳怡飞? 看起来,那个影视歌三栖巨星,果然已经是深入民心了!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道:“你太抬举我了吧。” 程心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啦!”接着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道:“刚才在我宿舍的时候-------姐夫你不也很规矩的转过身去,没有偷看么——” 我实在是无语,也没闲工夫去跟这个小丫头斗嘴。 忽然,程心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很细小的声音,但是却被我听到-----我突然在心里诙谐地道:难道女孩子也能饿的肚子咕咕叫?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害羞的冲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那个,我早上喜欢睡懒觉,都是来不及吃早餐的。所以,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姐夫可不要笑话我呢——” 我释然一笑,抬起手腕瞅了瞅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也难怪,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丫头没有吃早饭,肯定是早就已经饿了,但我却又一直疲于逃跑,所以,她也就没好意思开口。现在暂时风平浪静,找到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湾,她倒是终于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买点东西带回来,那样会更安全一些。于是我对程心洁道:“你就呆在这里,我出去买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走到门口,我又有些不放心,退回到程心洁身边,盯着她严肃、仔细地交代道:“记着姐夫的话,好好地呆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另外,关好门窗,除了我,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还有,也不要打电话——” 看我的样子无比严肃,程心洁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夫!” 我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当然,走到门口的时候,无疑又再次迎来前台女孩诡异的目光。 我甚至能猜测到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离宾馆不远处有几个大排档,我倒是不用到处跑着找饭店。 不到十五分钟,我就带着三个盒饭回到了宾馆。 然而刚走到房间门口,我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一阵声音,程心洁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我大惊! 心里挺忐忑的,真害怕会是付时昆派来的人跟踪并发现了我们----- 我小心地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下,听到程心洁似乎说着姐姐什么的,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她是在跟由梦打电话! 由梦!一想到由梦,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一把打开门进了房间,然后在程心洁诧异的目光中夺过她的手机,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程心洁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委屈地望着我。 我吓到她了! 半晌,程心洁才回过神,脸色显得更加委屈,眼角也泛起闪亮的泪珠,噘着嘴巴道:“姐夫,我只会想给梦姐打个电话——” 眼泪是女人发泄心中委屈的最好武器,当然也是让男人心软的最佳良药! 看到程心洁眼角挂着的泪花,晶莹剔透,我确实心软了,心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敏感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我还是硬起了心,兴师问罪地反问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不让你跟人打电话!你怎么就是不听招呼呢?” 程心洁心中的委屈更浓,泪水终于像开了闸的洪水涌了下来,抽噎道:“梦梦姐又不是外人!我跟她说,她兴许还能帮上我们——” 我硬着的心再次融化了,融化在程心洁的眼泪之中。 女人的眼泪真可怕,那种脆弱的情丝,谁见犹怜。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有多凶险,很自然的,处于本能,她要寻求更多的帮助。这一切,不光是为了她,也同样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此时,程心洁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隐隐约约中,我从她身上看到了由梦的影子。 但是不得不承认,程心洁其实已经够坚强的了! 由梦把她交托到我手上,让我代为照顾,我当时心里虽然有众多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让她留在了我身边。 然而,我却忽略了很多事实! 毕竟,我进入华泰公司不只是为了当个保安,也不是为了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而此时,程心洁毫无疑问地成了我的累赘,至少,她会让我很分心。 而且,她的安全也是存在威胁的,我甚至有些害怕,她万一有所闪失,那我如何给亲爱的人交待? 这一切,都是我所始料不及的。当初我考虑的的确欠周全。 我知道,自己不能带着程心洁到处跑,因为她会直接影响到我的任务,而且,我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护她的绝对安全。 但是我又不得不带着她跑,杨明和阿勇的话如犹在耳——付总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从纸抽里抽了几张纸巾走到程心洁身边,柔声道:“心洁,是姐夫不好,别哭了!” 程心洁接过我手里的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抹,哭声也逐渐地小了下来。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继续道:“姐夫刚才是有些过激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打电话给你姐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我的话,程心洁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却是停止了抽泣,望着我,不解道:“姐夫,梦姐不是在特卫局工作么?如果她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我们的!” 我绝对不能跟她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不说,她也许就会误会。 我只能摇摇头,望着程心洁,语气稍稍有些平和地道:“心洁,你不懂的!付时昆黑白两道通吃,势力很大,而且他后面还有靠山,甚至连政府、公安局都会帮他,不能把他怎么样。你姐来了,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会把她牵扯进这个麻烦中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她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程心洁只是痴痴地望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 渐渐地,她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忍不住道:“姐夫,可是你知道,梦姐她——她——” 她没有再说下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扑到我怀里,再次大哭了起来。 和由梦和好如初,到她来望京看我,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还出乎意料地带来了程心洁,把她托付给我,尽管由局长一直告诉我由梦很好,但我心里总是有疙瘩。 现在,程心洁突然地失控,让我心中更是一惊。 我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了几下,急切道:“你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洁,你告诉姐夫,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夫?梦梦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心洁的支吾之言后,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地激动,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个女孩子,程心洁被我摇晃的都快要散架了。 程心洁的肩膀被我抓得生疼,但她却没有叫喊出声来,反倒像是清醒了一般,头摇得像拨浪鼓,否认道:“没——没有!梦姐她没什么事——” 我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一定——” 程心洁依然摇了摇头,道:“没有!姐夫!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只是想,我们现在处境这么危险,但梦姐却一点都不知道,她会更加担心的——” 看到程心洁难受的表情,我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肩膀,有些歉意地道:“心洁!我刚才太冲动了,把你弄疼了,对不起!我现在很担心你姐,总觉得----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程心洁乖巧的摇了摇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花,道:“没什么!看到姐夫你这么爱梦姐,牵挂她,我只会羡慕她,替她高兴——” 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我把手机递还给了程心洁,问道:“心洁,你刚才有没有把我们的处境告诉给你姐?” 程心洁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才刚打通,还没来得及说,你就——”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道:“心洁,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你姐说!相信姐夫,姐夫会有办法解决的,姐夫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绝不会!” 程心洁点了点头,轻轻地靠在我怀里,一双手轻轻地缠着我的腰。 拥着一个活生生的美女,我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 当然,程心洁也没有。 我知道,也许此时此刻,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 我轻轻地拥着程心洁,眼光扫到放在桌上的盒饭,我这才想起,我们竟然忘记了吃饭这茬。 我忙轻轻地拍了拍程心洁的后背,笑道:“心洁,先吃点儿东西!” 看起来,程心洁是真的饿坏了。 提到吃饭,她一下子两眼冒光,从我怀里蹦了出来,兴奋地扑到我带回的盒饭跟前。 程心洁捧着盒饭,大口地扒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少女的矜持,就像是路边的流浪汉,终于有了一顿饱餐。 我很欣慰,庆幸程心洁身上没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吃完了饭,我便让程心洁shang床休息了,而我,则躺在沙发上,合了下眼,同时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我惊醒,我一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程心洁也被惊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跑到我身边,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角,一脸紧张地盯着我。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颤抖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我指了指窗户,示意让她站到窗户旁边去,那样,就算是发生什么意外,要逃跑也方便。 不过,凭我的直觉,来的可能不是付时昆的人。 我轻轻地侧身向门边移动着,暗中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但嘴里却刻意地压低嗓音,沉声道:“谁啊?” 外面没有回答,门却依旧被敲得“咚咚”作响,就像是打雷一样。 我没有再问,而是小心地贴在门上,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竟然是付圣冰! 我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门,看着气鼓鼓地站在门口的付圣冰,皱了皱眉头,道:“是你!一个人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进房间,然后朝两边的走廊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赶快关上了门。 付圣冰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寒意,夹杂着几分不屑,就像是第一次和我见面时一样,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下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且,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 ? ——该不会是她知道了那件事情吧? 就在我还胡乱猜测的时候,就像当时在这个房间向我表示反感一样,付圣冰突然飞出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没有闪,只是不由自主地绷了绷力量,充斥在被付圣冰踢到的地方。 对于付圣冰来说,这种攻击,相当于自残。 不出我所料,虽然是踢在了我的腿上,但抱着脚叫疼的却是付圣冰。 程心洁到底还是心底比较善良的,看到付圣冰捂着脚叫疼,忙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急切道:“付小姐,你为什么要踢我姐----我姐夫啊,你的脚要紧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冲程心洁埋怨道:“不用你管!哼,假惺惺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然后甩掉鞋,自个儿揉起脚来。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程心洁有点尴尬,只得站起身来,跑到我身边,弯下腰扯看我的裤管,道:“姐夫,你的腿没事吧?” 我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表情,冲程心洁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见程心洁对我表现出了几分关心,付圣冰心里又有些吃醋,手上揉着玲珑小脚,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冷哼道:“一个小姨子,一个姐夫,这还挺合拍的么!偷情工作搞的挺好嘛!” 程心洁没有付圣冰那么脸皮厚,更不像她那样雷人,听到这么一句挖苦讽刺的话,不由有些脸红,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却是求救般地望向了我。 老实说,付圣冰揶揄的话使我有些生气,甚至是恼怒。我几步走到付圣冰跟前,皱眉冲她怒道:“付圣冰我警告你,如果你是过来捣乱的,那么马上走人!” 付圣冰撇了撇嘴想要反驳,但看到我暴怒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到了,终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却小声嘀咕道:“人家就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那个意思。对人家这么凶——” 一直以来,付圣冰向来都是出口自称哀家,任性无理,野蛮至极。但现在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女孩似的心态完全写在了脸上。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在尝试改变自己了! 我没有再跟她斤斤计较,而是转弯话题道:“你怎么找到了这里,一个人来的么?” 付圣冰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脸上虽然写着委屈,但嘴里却像是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道:“人家不是关心你么!听大胸女齐梦燕说,我老爸现在正让人满世界抓你,所以,我也就跑出来了——我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找了你两个小时了,说来也怪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里,想到你以前在这里还打过我一巴掌,而且-----我就想进来碰碰运气——谁想到我一问那个前台,你果然是在这里,还是我们上次那个房间,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 我实在佩服付圣冰的口才,这些话她说出来几乎是不喘一口气,而且,居然给齐梦燕安上了大胸女的帽子。 最值得我注意的是,付圣冰话里提到,是齐梦燕告诉她付时昆派人抓我。 我心下有一丝不安,本来,因为我的缘故,齐梦燕跟付圣冰有些不太对路,甚至是死对头。而现在,齐梦燕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付圣冰呢?是想让付圣冰去向付时昆求情,还是别有用心? 无从而知。 我没有再继续去深究,又问道:“你确定你是一个人来的?” 付圣冰有些难为情的摇了摇头,不安的望着我道:“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我——” 我皱眉望着她,继续追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爸要抓我,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付圣冰神态窘异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站在我身边的程心洁身上停住。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身拍了拍程心洁的肩膀,道:“心洁,你先去洗手间。我有点私事要跟圣冰说一下——” 程心洁的目光在我和付圣冰身上转来转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了洗手间。 目送程心洁进了洗手间,付圣冰的目光才又落回道我身上,神情很古怪,犹豫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齿道:“我问阿勇,阿勇说,说你把石云那个狐狸精给----给那个了,是不是真的?” 付圣冰果然还是知道了! 我觉得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石云喝醉了,我本来是去酒店接她回家的,但是却被她拉着一起喝酒,我也喝醉了。后来,就稀里糊涂的——” 付圣冰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想要发作,却想到程心洁还在洗手间里,只得压低声音道:“你——你早上还骗我说是去帮朋友忙,没想到你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石云那个女人不是好人,你还要跟她喝酒——弄得现在这个样子——你忘记了,你这简直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两次!”确定事情的真相后,付圣冰急的直搓衣角,似乎是忘记了脚痛,左右朝空中踹了两脚,又愤愤地道:“老赵你-----你简直太-----太傻了!你知道吗,碰了我上了我的床,那次是侥幸,只要我喜欢你然后在老爸那里求求求情,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我嫁给你!但是石云----那个狐狸精,她是老爸的女人,老爸对自己的女人很珍惜的!老爸爱这个狐狸精胜过爱我和梦依!我记得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个身上纹了龙的家伙多瞧了狐狸精两眼,就被老爸煽了两个耳光。更何况----更何况你竟然----竟然跟她上了床-----老赵,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了,救不了了-----” 我只是叼了一支烟,嘴角处崩出一丝苦笑。 烟气夹杂着一种伤感在空气中弥漫,使得现场的气氛,突然之间像是凝固住了。 付圣冰望着我好大一会儿,像是鼓了好大的勇气,又试探地道:“老赵,要不,要不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我追问道:“什么办法?” 付圣冰眼神疾速闪烁,然后才俏眉轻皱地道:“我们-----我们生个孩子!” 我猛地被一阵烟气呛的直咳嗽,同时也被付圣冰的这句话雷的气流不通,七窍生烟。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付圣冰的良苦用心。 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无奈。 110章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朝我走近了一步,瞧着我道:“我的意思是-----”说着说着却又止住了,瞟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然后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假装自己怀孕了,说是----说是有了你的骨肉----那样的话,也许老爸会开恩。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外孙没有爸爸吧。要不我这就给老爸打电话,你觉得怎么样?”付圣冰挑眉望着我,眼睛里尽显几分羞涩,外加几分期待。 我心里掠过一阵强烈的感激,但还是回之一声苦笑,道:“谢谢你圣冰,没用的。” 付圣冰急促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我经常看小说,很多书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很多年轻人为了逃避父母的追究和阻止,撒谎说是怀孕了-----” 我觉得付圣冰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天真,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没用的。你爸爸现在暴跳如雷,八头大马都拉不回来了。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走为上计。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却是悄悄地用余光朝着卫生间的方向瞄了一眼,试探地问道:“老赵,即使你要逃跑,为什么要带上她?” 我知道她所指的是程心洁。我深吸了一口烟,道:“当然要带上她,她留在华泰,很危险。” 付圣冰道:“你犯了错误,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不应该带上她,带上她反而是个累赘。” 我冷哼地道:“你爸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要是留下她,反而会成为你爸要挟我的法码!” 付圣冰皱眉道:“你把我老爸想的也太坏了吧?”但是她马上一思量,接着改口道:“不过呢,你说的也有道理。” 付圣冰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我跟着坐了过来,再叼起一支烟,只见付圣冰蜷起了双腿,脱掉了那只伤脚的鞋袜,略带羞涩地道:“老赵,我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帮我----再像上次一样把脚揉好,我就告诉你!” 我顿时一愣,考虑到程心洁也在,很不方便,容易产生误会。我搪塞地道:“你的脚没什么大碍,回去涂点儿红花油就好了,伤的不重。” 付圣冰委屈地道:“说的轻巧!我怎么回去呀?脚疼的要死!”一边说着一边揉脚,委屈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天真和可爱。 我诙谐地捏着鼻子道:“你踢我,我还要帮你医脚?你把我想象的也太高尚了吧?” 付圣冰啧啧地道:“老赵你就高尚一下吧再。”说话间抓住我的胳膊摇晃了起来,央求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竟然用那只裸露的小脚,轻抚了一下我的小腿。 我想站起来,却被付圣冰抓住了胳膊,只能轻声提醒她道:“注意影响注意影响!”一边说着一边瞟向卫生间,生怕被程心洁瞟见付圣冰这暧昧的举动。 但付圣冰反而是将我抓的更紧了,不屑地道:“怕什么!这里没人哎。”说完后俏臀朝旁边一挪,腾出了一寸地方,将那只受伤的小脚放过来,低头,用一只纤纤细手抚了抚,脸上竟然荡漾起了些许红润。 付圣冰深深地埋下头,将自己的小脚褪去了白袜,拿手在上面划起了圈圈儿,嘴巴巴嗒了一下,细声道:“老赵,还记得我们当初在这家宾馆的遭遇吗?嘻嘻,想想都觉得好笑哩。那时候反正就是看着你不顺眼,你穿着那身土不拉几的保安制服,要多农民就有多农民!但是-----嘿嘿,但是也正是那天,你帮我治好了脚伤----”付圣冰说着说着突然又皱紧了眉头,指了指自己那白皙圆润的脸庞,委屈地道:“也就是那天,本小姐脸上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巴掌!从那以后,本小姐恨死你了,恨不得把你给杀了!!!” 付圣冰顿了顿,这才抬头瞧了我一眼,脸色又恢复出了几分和蔼,嘴角处甚至还夹杂了几分微笑:“谁想啊,冤家变朋友,朋友变-----唉,真忘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在我心目中,怎么会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让我放不下。难道这不是缘分吗?”付圣冰近乎天真地翘了一下嘴巴,自言自语式地自圆其说:“这就是恨,这也是爱。爱能成恨,恨也能成爱-----” 我汗颜-----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听起来倒真有几分深奥,付圣冰俨然变成了一位爱情哲学家,言谈之间颇显神秘与感慨。 付圣冰轻启嘴唇,刚想再说话,就听到卫生间里传出了程心洁甜甜的声音:“你们的悄悄话说完了没有呀,说这么久,一点儿也顾及别人的感受!” 有些委屈,又有些-----吃醋? 我赶紧将付圣冰挽在我胳膊上的手扒拉开,生怕被我这个小姨子误会。 付圣冰却固执地再挽上,冲卫生间方向喊了一句:“猴急什么!这才几分钟?哼!” 她皱紧了眉头,接着道:“老赵,帮我捏捏脚,马上告诉你脱险的方法!” 我摇头道:“不捏。我赵龙不是足疗工。” 付圣冰摇晃着我的胳膊道:“捏一下也行哩。我也没把你当成足疗工呀,看你,一点儿也不懂得-----怜----什么来着?”付圣冰用一根手指顶在太阳穴上,像一休哥一样琢磨起来,然后自言自语:“怜什么惜什么,怜-----哎呀,脑子不好使了先,一句什么成语,到嘴边儿上又给忘了-----” 有些可爱,也有些天真。 我真怀疑付圣冰是受了她妹妹的影响,多了几分天真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恰恰是纯情少女的专利。 我在心里自问了一句:她纯情吗? 然后主动向她公布答案:“是怜香惜玉吧!回去好好实习一下语文!” 付圣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对对对!是怜香惜玉!回去查查字典,争取把这些成语再复习一遍!老赵你不知道啊,我也经常这样说我妹妹,她一用错了成语,我就嘲笑她回去学学语文课。你也这样说我,是不是-----是不是有意地模仿本小姐?嘿嘿-----” 我再度汗颜,却只是回之一笑,转而劝道:“行了圣冰,回去吧,乖,等我----等我稳定下来,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为了防止付圣冰再唠叨个没完,我只有抛出一颗‘糖衣炮弹’,暂时将她劝走。 但付圣冰却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冲我怨责道:“老赵你傻呀!有我在你身边,你才安全。” 我苦笑道:“安全,何谈安全?”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你想啊!我是谁,我是付时昆的亲生女儿嘞!万一老爸的人追上来,你尽管拿我当人质,那样谁也不敢动你!” 我一瞬间再明白了付圣冰的用心良苦,这丫头,真是粗中有细啊,她对我的这份关怀,我赵龙何以为报? 但我还是不想让她跟着,那样我会觉得很别扭。 于是我再劝她,付圣冰却执意不走,进而道:“反正现在的形势摆在这里!我老爸她有的是钱,也有的是人,你想离开北京----那几乎是不可能了!但是留在北京的话,北京到处都是老爸招呼的人,先找到你也不是件难事儿。我知道老爸的脾气,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把我带在身边,哪怕你真的绑住我都无所谓,我不希望你出事,更不想你被老爸打断一条腿!老赵你就听我一回好不好?” 突然间,我发现付圣冰的眼睛里,竟然渗出了泪花! 她是真的关心我------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但是我能那样做吗? 我是有任务在身的,即便没有任务,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除非是-----迫不得已。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又紧接着道:“反正现在就两个办法,一个是拿我当人质,一个是-----一个是,我给老爸打电话,说我怀了-----怀了你的孩子----我相信,老爸就是看在她未出生的外孙的面儿上,也会放过你的!” 她又将话题扯到了这上面,令我有些羞愧,又有些无奈。我红着脸使劲儿地吸着烟,大脑里却是一番混浊的景象。 没有人能体会到我此时此刻的心境,也没有人能真正地帮助我什么。 我只能是自立更生。 我对付圣冰道:“谢谢你的好意!” 付圣冰反问:“只是谢谢?不用?”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不用。放心吧,你老爸再有能耐再有人,也抓不到我的!” 付圣冰急道:“老赵你以为你真的是白眉大侠啊?现实一点儿吧老赵,你只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尽管你能打,但是你能打的过十个人八个人,你能打的过一群人吗?更何况,有的人还有----还有枪!”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手掌变成手枪的形状,轻轻地抵在了我的胸口。 但我仍然淡淡地道:“我心里有数。”然后主动地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衣角,不由自主地再朝洗手间处瞄了一眼。 一丝苦笑在我嘴角处崩发,我突然觉得这场戏演的,太投入了。 以至于,像真的一样。 程心洁那个鬼精灵,正从洗漱间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神秘地朝这边瞅着,望见我后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将门轻轻关上。 付圣冰干脆把另一只鞋子也褪了下来,将两条腿都搭在了床上,摇晃着脑袋半躺下,冲我再问了一句:“老赵,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脚你可以不揉,本小姐也没指望你帮我揉脚,但是你的人身安全,你总不能当成儿戏吧?” 我转过身去,觉得如果这样消磨下去的话,付圣冰只能赖在这里不走,于是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冲付圣冰皱眉道:“穿上鞋,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付圣冰回过头来望着我,反问道:“凭什么?你能呆我就不能呆?我偏偏在这儿呆着!看你能拿我怎样!” 她耍起了小性,我却不知所措。我知道付圣冰是一片好心,但是却无法接受。 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道:“付圣冰,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要走赶快走,否则别怪我----” 付圣冰扬着头道:“别怪你什么?难道你要找我不成?” 我攥紧了拳头,凑过去,立于付圣冰面前,怒视于她。 谁料这一招反而管用了,付圣冰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冲我一摆手,赶快从床上翻了下来,埋怨道:“这么凶干什么,好像要杀人似的。哼----” 她坐在床边儿上,穿上鞋袜,却又突然哎哟了一声,隔着袜子揉起了脚腕儿。 我拿她没办法,苦笑了一声,将程心洁从洗手间里喊了出来。 程心洁像是刚被还阳了一样,使劲儿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夸张地张大嘴巴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姐夫,你跟付大小姐聊了些什么呀?”说话间已经将目光瞟向付圣冰。 我能听的出程心洁话中的韵味儿,但仍然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付圣冰站的笔挺,朝程心洁瞄了几眼,不由得一股慕名的醋意萌生起来,也许是程心洁的美丽,让付圣冰觉得自叹不如,有些自卑抑或是嫉妒了。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催生战争。 付圣冰走到程心洁跟前,朝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兴师问罪地道:“程心洁,本小姐警告你-------” 话还没说完,我赶快打断她的下文,冲她骂道:“付圣冰你想干什么,别胡闹!” 付圣冰转过头来道:“这么护着她呀?老赵,你带着她还不如带着我呢,至少,关键时候我还能成为你的护身符,人质。我有利用价值。但她呢,她只能是你的累赘!” 程心洁倒是没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兀自地苦笑了一声,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正要再说话,只听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金铃打来的电话! 眉头一皱,却果断地按了‘拒绝’键。 付圣冰凑上来追问:“谁找的电话,干什么不接?” 我将手机收进口袋,敷衍道:“没心情!”然后转身坐到了床上。 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在心里变得异常清晰。 付圣冰也跟着坐在床上,拍了一下我的大腿,道:“老赵,别犹豫了,带上我,不会是你的累赘!关键时候,本小姐还是能应付一二的,付时昆毕竟是-----毕竟是我老爸!” 我目不斜视地冲她一摆手,叼上一支烟,道:“难道还让我再重复一遍吗?你现在最好是走人,你留下没有什么好处。” 付圣冰急道:“我不希望会得到什么好处!我更不希望你会被老爸追杀!我只是想-----只想能看着你,只要你没事儿,我愿意为你当一辈子人质!” 好天真,但是又好真切! 令我感动,又令我无奈。 尽管付圣冰是一片好心,但是我又怎么忍心让她掺和进来? 确切地说,我真的有些不忍心再驱赶付圣冰了,尽管我又不得不那样做。 正在心里思索着计策,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打开一瞧:仍然是金铃打来的电话。 我不禁皱紧了眉头:难道金铃找我有急事?抑或是----- 我拿着手机走到了门口,冲付圣冰嘱咐道:“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付圣冰主动请缨:“我陪你去吧,外面很危险的!” 我摇了摇头,道:“就接个电话。” 然后兀自地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后,我径直下了楼,在宾馆一角停下,按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了金铃兴师问罪的声音: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金总? 金铃急促道:听说你出了事儿是不是?你现在在哪儿? 我顿时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闹的这么大,连金铃都听到了风声。 我搪塞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金铃提高音量道:小麻烦?别骗我了!现在付时昆正四处找你,他几乎运用了黑白两道的人,现在望京都被付时昆给搞乱了,付时昆给望京的黑社会悬赏三百万,到处找你,扬言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你可真行,连----连付时昆的女人你都敢碰! 金铃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也许是真的在为我担心。但是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万千思绪再次涌上心头。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挺灵通啊! 金铃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我反问:是真是假又能有什么用?对你好像没什么影响吧,金总? 金铃兴师问罪道:对我是没影响!但是让我怎么相信,你会是那种人?赵队长,我了解你,我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苦笑道:误会不误会,事情已经这样了!该来的总会来,我只能面对。 金铃不无忧虑地道:但是你准备怎么面对?付时昆在北京的势力有多大,你衡量过没有?黑白两道,他都有人,他甚至可以控制整个北京城,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揪出来!你现在是一个人,但付时昆,却有成千上万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付时昆是道上出身,下手很狠,你怎么会----怎么会偏偏去招惹她呢? 我道:行了金总,现在不方便说话,等我安全了再联系吧。 金铃赶紧道:等等!依你现在的实力,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全?赵队长,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你,你出得了北京吗?即使你有再大的本事,你能------- 我打断金铃的话,道:金总,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金铃急道:要不你到金氏来,至少,金氏在北京也很有声望,能做一个你的临时避风港,我决不允许我的朋友,尤其是曾经救过我命的救命恩人受到伤害!现在,到了我金铃回报你的时候了! 我心里又掠过一阵感动,真想不到,此时此刻,还会有这么多朋友试图帮助我,看来我赵龙的人际关系搞的还不错,遇到了这种事情,别人唯恐引火上身,但是金铃却表现出了十足的义气,主动提出为我提供避风港! 但是我能去麻烦她吗? 金氏虽然很有实力,但毕竟是白道,无法跟社会上的黑恶势力斗争太久,我若去了,难免会殃及池鱼,甚至为金氏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我推辞道:算了算了,金总,谢谢好意。但是我不相信金氏能抵抗付时昆的压力。更不想一只臭老鼠,坏了一锅汤! 金铃更是提高音量道:但是总比你一个人到处逃难强吧?金氏至少还有那么多保安,那么多员工顶着,就算是付时昆知道了,他想在我手里抢人,也要掂量掂量。我是真心想帮你,你还犹豫什么? 我继续推辞:算了金总,我自有办法。不劳金总费心了,谢谢。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在返回宾馆的时候,我瞧见宾馆外面那条路上停了几辆商务车,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是付时昆的人? 揪了一下额头,自嘲了起来,是我太敏感了吧? 警惕地返回宾馆房间,刚刚走上楼梯的第三个台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胡乱地摁了一下接听键,冲那边不耐烦地道:金总你有完没完?你家手机费用不了了是吧?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让金铃成为我的牺牲品之一,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做。 但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令我为之一愣,甚至出了一身冷汗。 电话那边一个甜甜的却很熟悉的声音道:赵龙你怎么了?你好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了吧? 谁的声音? 不是别人,竟然是由梦。 都怪自己,竟然没看号码就接听了电话,看来,凭经验和直觉办事,还是难免会有疏忽的。 但是这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心里暗暗思忖起来:不会是连由梦也知道了吧? 难道是刚才程心洁已经跟由梦说了? 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嘴上却仍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由梦解释道:哦,刚才有个朋友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把我逼急了! 由梦啧啧地道:谁敢这么逼我们家赵龙啊? 我道:一个朋友,你不认识。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来了? 我赶快岔开了话题。 由梦道:刚才心洁跟我打了个电话,我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我愣了一下,倒是吸了一口凉气。听由梦这么一说,看来程心洁并没有将我们现在的状况告诉由梦,这倒是令我多了几分欣慰,我可不想让由梦为我过分地担心,更何况,自己有任务在身,倘若被由梦知道了此事,不光帮不了忙,反而会直接影响我进入tl组织内部的进度。现在,tl组织在一步一步地给我布局,我也同样将计就计,在给tl布局,双方的这场戏,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如果由梦知道了此事后进行插手,那我辛辛苦苦所布的局,无疑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甚至是疑点,很容易让tl组织察觉异样。 我赶快对由梦说道:有我在,谁还敢欺负咱小姨子?那不是找揍吗? 由梦反问:那我刚才----刚才和她说话说的好好的,她怎么就挂断电话了呢?而且,再打过去她就干脆不接了,害得我挺担心的。 我笑道:可能是-----可能是没电了,没钱了,都有可能!看把你敏感的! 由梦迟疑了片刻,下达指示道:现在本姑娘命令你,马上过去看看心洁,我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 我马上象是想到了什么,毕竟,程心洁现在跟着我逃亡,也只是权宜之计,却绝非长久之计,如果把程心洁再交给由梦的话,那她就安全多了,我反而能有更多心思去应对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但是再一想,这样似乎也不怎么妥当,毕竟,程心洁那丫头也挺倔的,她不一定能答应;再说了,即便她答应,也会留下很多隐患,由梦知晓此事的可能性,就会进一步增大。 心里思索了片刻,我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围住宾馆,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有一个响亮的男音喊了起来,虽然分贝值不是太高,但是却被我听的一清二楚。 紧接着,七八个男子粗鲁地破门而入,叫嚷着走近了前台。 我赶快挂断电话,迅速闪身上楼,心里却是万般疑惑,万般诧异。 难道是付时昆的人找到我们了? 不会吧--- 111章 此时此刻,我倒是对这些人的到来有些疑惑,我这人做事一向很谨慎,这些人是怎么得知我的栖身之地的呢? 难道-----难道是付圣冰引过来的人? 付圣冰之所以说出那些雷人之言,难道就是为了想消除我的戒备,然后配合付时昆暗箱操作? 虽然觉得付圣冰并非那种人,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此时的情况,我不得不这样想。毕竟,付圣冰是付时昆的亲生女儿,在关键时候,孰近孰远,不得而知。 怀着几分气愤,我迅速地返回了房间,但是让我更加气愤的是,付圣冰竟然正在和程心洁打口水仗! 付圣冰掐着腰冲程心洁骂了起来,语言不堪入耳。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分钟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火上浇油的场面,无疑将我彻底地激怒了! 我冲付圣冰骂道:“反了你了是吧?瞎闹腾什么,现在,你,马上给我走人!” 付圣冰愤愤地望着我,一脸的委屈,甚至是冲动,噘着嘴巴道:“凭什么让我走?为什么不让她走?老赵,你忘了咱们之间-----之间的事情了吗?按照封建社会的习俗,你得娶我!我是你的正房太太!她算什么?一只小狐狸精-----”付圣冰越说越激昂,伸手指划着程心洁,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是令人无奈,也令人匪夷所思。她们甚至可以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反目万仇! 而付圣冰的话无疑又将我雷了一下,我冲她吼道:“闭嘴!付圣冰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充好人了,你这点儿小算盘-----”我没有说下去,我知道现在不是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没说完,便猛地移到了窗户旁边,打开窗户一瞧,下面已经围满了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心里反复地思索破敌之策。 付圣冰委屈地凑过来,一把拉过我的胳膊,试探地问道:“老赵,你就这么反感我吗?宁可跳楼也不愿意----不愿意搭理我,看到我,是不是?” 我再次剧烈地汗颜,碰到这么一个雷人胚子,真是我赵龙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她还在装,还在装做若无其事,甚至还在试图以雷人之语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 情急之下,我不由得抬起一个拳头,在付圣冰面前挥了挥,冲她骂道:“你给我住嘴!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间,你最好消失掉。否则-----” 付圣冰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打断我的话,凑前一步,道:“否则什么?你又要打我?我好心好意想帮你,你却要打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公平啊?” 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倒是让我心下一软。 每个女人都有演戏的天分,而认定了付圣冰出卖了我们,我又怎能原谅她? 毕竟,刚才的所见所闻,那一伙围住宾馆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若不是有人出卖,又当做何解释?而这个出卖我的人,若不是付圣冰,又当做何定论?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更合理的推断,能证明付圣冰的清白! 但我还是没下得了手,我强压住心里的愤怒,指着窗外冲付圣冰道:“动作这么快,把人都引来了,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要帮我,付圣冰,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付圣冰猛然一惊,迅速地在我身边插过,低头朝窗外瞧去,她的脸色急剧变化,口里不由自主地嘟哝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我凑到程心洁身边,焦急地望了望左右,咬了咬牙,道:“他们追上来了,我们赶快走!” 实际上,宾馆已经迅速地被这些不明身份的男子控制住,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程心洁也显得急促起来,两只手一个劲儿地拽拉着衣角,试探地问道:“姐夫,我们要往哪儿走?” 我坚定了一下决心,道:“先观察一下,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冲出去!我还不信这些人能拦得住我!” 付圣冰在窗外没瞧几眼,便迅速地回过身来,冲我急促地道:“老赵,你确定这些人,是我老爸的人?” 我皱眉冷哼道:“确定?等确定的时候,我早已被他们五花大绑了!走开!”我拨拉了一下付圣冰的肩膀,从旁边凑了过去,移到了门口,静听外面的动静。 而实际上,我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捏出了几张扑克牌! 扑克牌在普通人手中,也许只能是一种娱乐工具,或者赌具;但是在我的手里,却是一种方便易携的杀伤性武器!就如同飞镖一样! 倒是付圣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焦急地再凑了过来,拎住我的衣袖,道:“老赵,要不,要不-----要是他们真的是老爸派来的人,那你干脆拿我当人质算了!有我在你手里,他们不敢怎么样。” 我皱眉道:“拿你当人质?我没那个雅兴!” 付圣冰再道:“那你想怎么办?你逃不出去的,这么多人。” 我道:“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充好人了好不好,我说过,别等我后悔,在我后悔之前,趁早走人!否则等我改变主意的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付圣冰沉默了一下,突然间冷笑了起来,冲我质问道:“我宁可让你后悔,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掉,几丝湿润,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晶莹和美丽,甚至是令人怜悯。 我来不及多想,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那些围追之人的堵截。 我没有别的选择,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硬拼! 但是如果硬拼的话,我只能是选择对方的薄弱点进行突围,毕竟,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人数众多。他们赶上来的,肯定都是主力甚至是骨干力量,我若硬拼,势必有些难度。 现在唯一的办法,仍然是-----跳窗! 趁对方不备,果断跳窗,然后迅速冲开一道血路,带领程心洁逃走。 但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付圣冰突然不失时机地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怀里,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情绪激动地道:“拿我当人质,从正门儿走出去!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猛然一惊,脑子里有些凌乱。虽然说我向来考虑事情周全,但是付圣冰的表现却让我实在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帮付时昆,还是真的想过来帮我? 正在此时,只听房间的门‘呯’地一声巨响,七八个男子凶狠地冲了进来,迅速地站在门内两侧,其中有一个身穿黄色休闲装的中年男子自信地朝前走了一步,冲我冷哼道:“你就是赵龙?” 付圣冰瞅着这个男子突然愣了一下,但随即语气强硬地道:“他----他不是,他不是赵龙!他是我的朋友!周叔叔,他是我的朋友!” 我顿时一愣:难道付圣冰和这些人认识? 却见那黄衣男子朝付圣冰轻瞄淡写地瞅了一眼,笑道:“他不是赵龙?那他是谁?除了赵龙,还有谁能让你这么紧张?哼哼,看来付哥的猜测没错,只要跟上你,就能找到赵龙!” 我和付圣冰皆为一惊,付圣冰率先冲他们问了一句:“你们一直在跟踪我?” 黄衣男子yin荡地一笑,将一只手往腰后一伸,掏出一根一尺半多长的铁棍,他身后的众位兄弟也迅速地掏出了家伙。 他们随身带着的家伙,都是一些方便携带的小型凶器,比如说短铁棍、匕首、短镐把子等等。 黄衣男子拿着铁棍在手里拍打了一下,怒视着瞟了我一眼,冲付圣冰道:“付哥早就猜到,你会想办法出来找赵龙,哼哼,我们只是利用你,帮你父亲完成他的心愿罢了。圣冰,为了你父亲,你最好是不要耍花招,要是惹恼了他,谁也保不了你!”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叼了一支烟,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如此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若想逃脱显得有些困难。 只见付圣冰又往我怀里凑了凑,用丰润的屁股蛋子朝后翘了一下,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拿她当人质,我犹豫了一下,没这样做。 付圣冰主动退到我的身前,对黄衣男子道:“周叔叔,你们还是让开吧,要是伤了我,我老爸不会放过你的!” 黄衣男子倒是显得有恃无恐,呵呵笑道:“怎么会伤了你?我们肯定不会伤你,相信这位赵龙也不会,圣冰,袒护他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的事情我听付哥讲过,他负了你,他竟然背着你去----去调戏你母亲-----” 付圣冰猛地打断黄衣男子的话,争辩道:“我没有母亲!我母亲早就去世了!老周你不要乱说!” 这位老周伸出一只手拽了拽敞开的黄色休闲装,对付圣冰道:“石云现在嫁给了你的父亲,她就是你的母亲!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 付圣冰再连连摇头:“她不是,她不是!她是个狐狸精,是个sao货!她配不上我老爸,我老爸瞎了眼-----” 老周冷哼一声:“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付哥被人惹毛了,那个人要付出代价!” 我站在一旁没说话,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已经看穿了这个老周葫芦里卖的药,他之所以如此不耐烦地跟付圣冰不蕴不火地聊了这么久,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这一招演的很仿真,一般人肯定不会有所防备。 但是他蒙蔽不了我。 付圣冰和老周正因为石云争辩的面红耳赤,老周右手悄悄地伸在身后,向后面的几位兄弟打了一个手势。 几乎是在刹那间,三个青年猛地冲了过来,两个人分别拎住付圣冰的两个胳膊,另外一个人和她贴背,张晃着手里的匕首面对我,警惕地后退。 我本有机会阻止他们,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付圣冰,这样反而能让我心里更加平衡一些。 老周见将付圣冰‘偷’了回去,不由得显得更加有恃无恐,他上下瞧了我一眼,异常强势地道:“赵龙,是跟我们回去,还是被我们带回去?”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跟他们回去,无疑是等于束手就擒;被他们带回去,则需要经过一番搏杀,被强制制服,然后再带回去交差。 我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也许会很遗憾,结果会是你们空着手回去,你信不信?” 老周扑哧地笑了,道:“你可真够自信的!但是光自信没用,现在整个宾馆都被我们包围了,就算你是东方不败,也难逃此劫!我劝你还是乖乖地配合,那样你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我老周办事儿,向来以和为贵,能用和平解决的尽量和平,但是对方不和平的话,我也没办法。就像中国对解决台湾问题一样,我希望和平解决,但是却不承诺使用武力!” 我急剧地汗颜,这个老周显然有些滑稽,竟然将台湾问题都摆了出来。 但这样恰恰反映出了他的老谋深算,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尽管他在我看来,根本排不上号! 我朝前走了一步,冷笑道:“老周,我不知道你和付总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劝你不要趟这个浑水,否则后悔的只能是你!” 老周继而再扑哧笑了:“我后悔?打听一下,周哥我什么时候办过后悔的事情?” 这时候付圣冰在几个青年的束缚之下,拼命地挣脱着,她施展着‘抓挠’神功,一阵猛烈地摇曳着身体,那两个抓着她手臂的青年左右躲闪着,付圣冰的骂声充溢满了整个房间: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两个混蛋!放开我,不然的话,我让你们----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开我----- 但是那二人怎会听话?他们丝毫不敢马虎,一边将付圣冰牢牢控制,一边躲闪着付圣冰的抓挠。 而其实这个时候,战火已经一触即发。 相信这位姓周的家伙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准备,要将我带回去交差。我虽然不知道他和付总是什么关系,但是却意识到了这人的手段,肯定能与付总一比高低。 道上混的,手段软,办不成大事! 周哥见我不肯嘴软,没有了‘和平’解决问题的余地,于是干脆撕破了脸皮,很潇洒地一挥胳膊,五个兄弟瞬间冲过来,将我围在了中央。 程心洁先是害怕地拽着我的胳膊,然后突然鼓起了勇气,挡在了我的身前,伸出两只手将我遮掩住,眼神扑朔地望着冲过来的几人,言辞闪烁地道:“不要伤害我姐夫,不要伤害他!” 程心洁的举动倒是令我有些意外,我迅速地将她拽回身边,轻声道:“让我来!放心,这几个虾兵蟹将挡不住我!” 程心洁担忧地道:“他们人好多呢,要是----要是梦梦姐在就好了!” 一提到由梦,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但是却马上回过神来,身体微微下蹲,拉开架势,随时应付这些不善之徒的袭击。 但是战争还是如约而来,在周哥的催促下,几个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我冲来。 象上次一样,由于身边有个程心洁,我无法正常施展自己的身手,只能是一手护着程心洁,一手进行应付。 在这种局限之下,我率先微微一侧身,使出一记快速的腿法,径直踢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提着镐把子的恶徒,那恶徒猛地一个踉跄,斜向后倒了下去。 我拳脚并用,这几个人倒是拿我没办法,或是僵持,或是被我击中,一时间双方各有优劣,而程心洁无疑成了我最大的累赘。倒是程心洁是个很懂事儿的女孩子,见此状况,她急着想挣脱我对她的保护,冲我喊道:“姐夫,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连累你了-----” 我哪里肯理会与她,只是更加警惕地边防边攻,一时间竟然将恶徒们逼退到了门口。 这个并不宽敞的屋子里,顿时显得格外紧张,双方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而周哥则叼了一支烟,在一旁观战。 付圣冰突然挣脱开了那两个恶徒的束缚,正要朝我冲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周哥一把抓住。 付圣冰啪地一巴掌,煽在了周哥的脸颊上。 周哥明显有些怒了,也同样向付圣冰还了一巴掌。 付圣冰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巴掌红印,她朝周哥骂道:“你敢打我?让我老爸知道了,他会要了你一条腿!” 周哥有恃无恐地道:“你胳膊肘总是往外拐,我一心一意为付哥办事儿,他哪儿舍得打断我的腿?圣冰,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我们现在是替你父亲做事,你知道吗?” 付圣冰疯一样地喊道:“我父亲简直是个疯子!周叔叔,我付圣冰尊称你一声叔叔,你要是----要是还认我,那马上把他给放了,别为难他,老爸那里我来应付!” 周哥笑道:“你这是何苦呢圣冰?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他值得吗?不要因为一个保安,破坏了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 付圣冰见软的不成,干脆来硬的,掐着腰怒道:“你放还是不放吧?” 周哥摇了摇头:“不可能!圣冰,别这样,付哥会很生气的,你知道-----” 付圣冰打断他的话,怒骂道:“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咱们势不两立!” 说话间竟然有几分巾帼的气势,气贯长虹,声如洪钟。 虽然是在与这些恶徒们不停地搏斗着,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付圣冰和周哥之间发生的这一系列纠葛,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歉意,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付圣冰了! 程心洁像一只受伤的小天鹅,被我用一只手捍护着,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因为掩护程心洁举止受限,但是仍然让这六七个恶徒无法近身,他们近了又退,退了再进,手中的武器接连被我打到地上,身上也不知受了我多少拳脚。但是这些人的确像是有些骨气,屡败屡战,没有丝毫退缩。 我无心恋战,也不能再继续恋战,因此想尽快脱离险境,眼睛的余光朝着周哥一瞅,心里不由得来了主意。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倘若是将这个周哥控制住,那我和程心洁就很容易脱险了。 有了这个念头,我开始步步紧逼,从六七人的疯狂进攻中,杀出一条血路,准备直接将周哥控制住,暂缓战斗。 然而事与愿违,也许是我因为这个念头分了心,我一时失意,只听得‘哎哟’一声,程心洁的胳膊竟然被一个恶徒的铁棍击中! 程心洁原本就显得很柔弱,哪经得起这重重一击,疼痛使她瞬间变了脸色,呻吟了起来。 我猛地被激怒了,瞬间闪身至程心洁身前,顺势一个侧踹过去,蹬在了那个击中程心洁胳膊的恶徒腹部,愤怒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一脚,竟然有些超常发挥,像剑一样击中恶徒,恶徒手中的铁棍不由得掉到了地上,人也像受了重创一样,整个身子离地而起,径直撞到了墙壁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时,付圣冰像是受到了什么灵感一样,趁周哥不注意,突然侧过身去,侧到了周哥身边,迅速地用一个胳膊肘勒住了周哥的脖子,冲现场大喊了一句:“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瞬间,现场竟然果真恢复了安静,放眼瞧去,那般景象却是显得极为令人震撼。 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用胳膊肘勒住了黑社会大哥的脖子-----这种场面,是何等的戏剧性?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促使付圣冰有此惊人之举? 而这种场面,使得我心中的歉意,猛然之间显得更加深刻起来。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112章 确切地说,付圣冰令我异常震惊,我没想到这个丫头为了我,竟然能做出这种举动。 但是周哥是什么人,那是叱咤风云的黑社会大哥,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束缚,他怎会没有办法搞定? 那样,付圣冰的处境就会变得相当危险。 事情果真不出我所料,就在付圣冰勒住周哥的脖子,对现场进行威胁的时候,周哥有恃无恐地冷笑了一下,然后很轻松地抓住付圣冰的手腕儿,一个扳头横甩,已经将付圣冰的束缚轻易化解开,同时,用力一扳付圣冰的身子,付圣冰不由得在他的大手里画了个弧,然后被他揽在怀中。香风四溢,周哥饶有兴趣地闻嗅了一番,对付圣冰道:“小女孩儿,太天真了吧你。” 付圣冰皱紧了眉头,仍然没有丝毫松懈,她仍然使用了自己惯用的‘抓挠’神功,对周哥进行疯狂的反抗,周哥看起来不蕴不火地拨拉开付圣冰的手,突然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她的衣领,狠狠地摇晃了起来,一边摇晃一边骂道:“付圣冰,你真给你父亲丢人!老是跟付哥唱反调,这样对你没好处!” 理所当然地,与此同时,那些刚才已经偃旗息鼓了的恶徒们,也重新恢复了狼狈之相,继续向我和程心洁进行攻击。 我沉着应对,加紧了对程心洁的保护,她的胳膊看起来伤的挺重,甚至已经有血丝渗出,我不由得加大了反击力度,试图尽快摆脱束缚,但是这些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若是我一人独自战斗,也许想脱离险境并非难事,但是现在由于抽出一部分心力用来捍护程心洁,难免就有些难以娴熟招架了。 而一心琢磨着想帮我的付圣冰,此时也已经被周哥彻底地控制住,动弹不得,她把手、脚、臀、牙等杀伤性部位都用上了,仍然摆脱不了周哥的控制,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 整个现场的搏杀,进入到了最gao潮。 我警惕地一边捍护着程心洁,一边应对恶徒们的进攻,借助一个空当,我从一个恶徒手中抢过了一根铁棍,铁棍在手,倒是为自己平添了几分信心,我灵巧迅速地以此挡击,倒是很快便掌握了主动,变幻了局面,几个恶徒被我击中脑袋,踉跄呻吟,还击之力大大削弱。 一直在观战的周哥见此情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口里自言自语了一句:行啊小子,怪不得付哥夸奖你有两把刷子!还真能打!看来只能让周哥我亲自出面会会你了! 自言自语完,周哥喊回了两个兄弟,一使眼色,暗示让他们控制好付圣冰,自己则伸出左手掌,拿那根精致短小的铁棍在手掌上拍打了几下,玩儿了几个花样儿,径直朝我走来。 我真怀疑这些人是‘铁棍帮’的,确切地说,铁棍在他们手中,倒是应用的相当娴熟自如,也极具威力,若不是我谨慎对敌,估计也很难占据上锋。毕竟,对方人数众多,我又无法施展全力,特殊的局限性,使得我的应对有些艰难。 周哥很潇洒地凑近,步伐轻盈潇洒,他的几个兄弟意会地停止了进攻,摆好姿势站在两侧,给周哥让出了一条战道。 片刻之间,周哥与我横眉相视,他的眼睛里迸发着自信的神光,但是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掩饰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触动。 我将程心洁揽在左胳膊弯里护好,然后怒视着周哥,他算得上是个型男,刚劲的小平头,头发异常黝黑直立,眉毛上方有一处细微的疤痕,眉头一皱,倒是显得格外狰狞。 真有点儿古惑仔的味道! 确切地说,这一刻,倒极像是三国交战时的首领对决,下属们都已经住手息战,只有两个首领,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方,大战一触即发。 程心洁的手臂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向我发出什么暗示和信号,而被两个恶徒束缚起来的付圣冰,仍然没有停止挣脱,只可惜她生性再泼辣,也抵不了两个大男人的蛮力,直至脸上被汗水淋湿,仍然无助。 周哥转而瞧了我身边的程心洁一眼,嘴角处暴露出一丝邪恶之笑,微微一扬头,笑里藏刀在问了一句:“这个小妞挺漂亮,你马子?” 我皱眉道:“嘴巴干净点儿!她是谁,你也不需要知道。” 周哥轻笑了一声,倒是显得不蕴不火,他再拿手中的铁棍在空中玩儿了个花样,道:“表面上是小姨子,实际上是你的姘头。哈哈,大家都明白。” 我道:“废话少说!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插手我和付总之间的恩怨,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们!” 周哥冷笑道:“这么自信?哼哼,好好好,你小子是有两把刷子,我这么多兄弟都拿你不下。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插翅难飞!现在,就让周哥我来亲自会会你,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有多么能打!你可以先放开这位美女,你放心,周哥说到做到,在和你过招的时候,我的人是不会伤害到她的。这是江湖规矩。” 我用余光瞟了瞟周围的形势,倒是不由自主地更加抓紧了程心洁的身体,对于周哥的这番话,我只当是在放屁,我不相信这些恶徒不会食言,混社会的人诡计多端,下手狠毒,我没把握拿程心洁的安全作赌注。 于是我腾出一只手捏了一下鼻子,装作平静地冲周哥道:“不用。我用一只手,照样能打败你!” 周哥倒是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小子,你也太自信了吧,太小瞧周哥了!哼,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今天就让周哥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亲自修理过人了,手上有点儿痒痒。” 我攥紧了拳头,迎合道:“很好,那我就来给你止止痒!” 此时此刻,简单的几句对话,实际上已经是开战时的前奏了,这是一种士气的较量,也是一种心理的释放,更是一种对对方的试探。 程心洁显得格外紧张起来,悄悄地用力碰了碰我的胳膊,轻声问了一句:“行不行啊姐夫?要不你放开我,我自己保护自己!” 我笑道:“别逞能了,放心,看好戏吧。他奈何不了我!” 程心洁没再说话,只是稍微松了松手臂,我趁势将手松开,揽在了程心洁的腰上,这种姿势可以方便我更加娴熟地防守、进攻。 付圣冰却突然冲我喊了一句:“老赵你傻啊!先松开她,松开她你更可能赢!跟双面胶似的干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儿!” 我没理会付圣冰,只是再攥了攥拳头,随时应付这位周哥的进攻。 周哥倒是仍然显得很自信,很轻巧地摇晃了一下脑袋,颈椎发出几声关节的响声,貌似很多人要打架的时候,都喜欢做这个动作,有些酷,有些痞,但绝对是一种极具震撼力的自我实力展示。 周哥轻轻地朝前走了一步,冲我歪着脑袋冷笑道:“让我来会会你!这个女孩儿会是你的负担,累赘,放开她,也许你能跟我有一拼,但是肇着她,你想赢我,很难。”周哥轻轻地摇了摇头,已经拉开了架势。 我抬头轻轻拱起手中的铁棍,点划着周哥道:“对付你,一只手足够了!” 周哥挥舞着手中的短棍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般的痕迹,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那就试试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在这戏剧性的场景出现之时,我并没有过分的意外。周哥见手下众人迟迟拿我不下,开始采用了单挑这种手段,也许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兄弟们休养生息一下,抑或其它? 战争一触即发,铁棍横在空中,发了阵阵寒气。 四目当中,冷光早已化作一种无形的武器,试图刺伤对方。 而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却也兀自地在心里开始了自己的小算盘。 然而就在周哥正要向我发起攻击的时候,付圣冰突然喊了起来:“老周,先别急!咱们事先说好,你要是赢不了老赵,那你就得放人!” 说话间颇有巾帼之气,倒是令我也为之一震。 控制她的两个男子不由得更是抓紧了她的胳膊,引得她发出一阵呻吟,甚至是谩骂。 付圣冰干脆抬起一只手,朝后面的人脚面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但却被躲开。那个哥们儿似乎有些恼怒,使劲儿地拧着付圣冰的胳膊,冲她骂道:“老实点儿,再不老实真对你不客气了!” 周哥笑里藏刀地对两个兄弟道:“别对付哥的女儿这么无礼!温柔点儿!要温柔,明白吗?”然后他话锋一转,再对付圣冰道:“赢?输?哼哼,圣冰啊,你被麻痹了简直!不管输还是赢,赵龙有可能逃出我的手心吗?即使能逃的出,也逃不出你父亲的手心!都是他自己招来的祸事,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除非付哥赦免他,但是凭我和付哥这么多年的交往来看,那几乎-----不可能!” 付圣冰扯着嗓子喊道:“你要是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本小姐会感谢你一辈子!” 周哥冷笑道:“别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只想对付哥负责,至于你,是后辈,你没资格威胁我!消停点儿吧,嗓子喊坏了,会很难受!” 周哥说完后,又重新将目光瞟向我。 我算是明白了一半:他的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要么是想让自己的兄弟休养生息一下;要么是想等待援兵的到来。 但是我会给他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这种想法再次在心里闪现,我觉得周哥此举,也正是我的一个良机,不容错过。 若是硬拼,似乎有些难度,毕竟,整个宾馆都被周哥的人包围了起来,百十人对我一人,而且还有程心洁在身边,我根本不可能顺利突围。 抱定了这个想法后,我直接卖了个破绽给周哥,周哥当然没有放弃,直接持棍击我面门,我微微低头闪过,果断地持棍反击,很轻易地便以铁棍击中了周哥的腹部。 周哥甚觉惊讶,退后半步,神情已经显得有些窘异。 但是他仍然振作起来,继续向我发起攻击。 付圣冰见此情景,欢心鼓舞地冲我再喊了起来:老赵,揍他,揍他!真厉害!黑社会大哥算个屁,乐色,就是乐色!平时作威作福,遇到了真正的高手,那只能是挨打的命运! 我们可以将付圣冰的呐喊当作是一种战术,一种心理战术。 她在配合我扰乱周哥的注意力,而她的确也达到了目的,周哥在向我进攻的时候,不由得回头瞟向付圣冰,扑哧骂了一句:这小妮子,老是帮着外人----- 但是周哥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我的一记‘斜阳拂面’击中面部,周哥‘哎哟’一声呻吟,捂着脸颊后退起来。 我哪能错失良机,拉着程心洁朝前迈出一大步,铁棍在手中一斜,一个反腕点中周哥的脖颈喉咙处,周哥被吓的冷汗都出来了,不敢再有半点儿动静。 我顺势一揽,将周哥揽在身前,同时使出一个扣腕儿,用铁棍别住周哥的脖颈,彻底地控制住了他! 打架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制服一个人,只是瞬间的事情。 这个不可一世的周哥,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简单的三招两式,便已经彻底地注定了他的败局。 只是,败了当然要付出代价,周哥的小算盘彻底落空,他的兄弟们见此情景,不由得都被吓到了,争先担忧地喊了起来:周哥,周哥----- 而付圣冰早已乐的合不拢嘴,竟然在原地跳起了欢快的随机舞蹈,那两个兄弟一时失神,竟然没能控制住她。付圣冰雀跃着喊道:老赵你太酷了,本小姐爱死你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伸展一只手来模仿我的动作,但是事与愿违,那两个恶徒已经将她束牢,她挣脱不开。 她安静了下来,眼珠子急剧地转动了一下,冲周哥扬头道:“老周,赶快放了我,不然我这个朋友铁棍一紧,就能在你身上戳个窟窿!他是大侠,对付你这种黑社会头子,就像抓小鸡儿一样!” 周哥在我的控制下朝门口移去,他皱紧了眉头,望着付圣冰颤颤地道:“放了你可以,我也没想过要伤害你,但是付哥知道你这样做,会很失望的!” 也许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在一瞬间,他便已经成了我赵龙手中的猎物! 付圣冰得意地道:“那你别管!先考虑考虑你的小命儿吧!老赵,千万别放手,他现在可是你手里的法宝,只要控制了他,哼,谁敢拦你?” 这句提醒令我有几分感激,尤其是回想起刚才付圣冰竟然要冒险一搏,并为了我被周哥控制住,我心里的歉意便越发明显。象是良心发现似的,我手中的铁棍猛然勒紧,对周哥威胁了一句:“放开她,我数三下,三、二----” ‘一’字没出来,周哥赶快摆出一只手,下令道:“放开圣冰,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伤害她!” 那两个恶徒果然听话,虽然略显犹豫,但是仍然将付圣冰松开。 付圣冰象是刚刚脱笼的小鸟,一边朝我走来,一边用手抚了抚被勒疼的手臂,她径直停在周哥面前,脸上已经焕发出胜利者的笑容,讽刺地拍了拍周哥的胸脯,像老师教育学生一样地道:“哎呀,老周啊老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你太自不量力喽,你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别人都怕你?一个赵龙就能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服不服?” 周哥‘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话。 付圣冰正要再讽刺挖苦他,我已经挟持着周哥靠在了门上,尽管我不喜欢这种挟持人质的方式,但是面对这么多邪恶之徒,我只能以恶治恶,以毒攻毒了。 在门口站定,我拎紧了程心洁的手,冲周哥道:“让你门外的兄弟让开!” 周哥顿时大吃一惊,也许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感觉到外面的动静。 周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冲外面喊了一句:“马猴子,你和孙三强滚出去,滚到宾馆外面!” 外面顿时响起一阵轻声的议论,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警惕地再瞄了一眼屋内,然后开始挟持着周哥向门外退,付圣冰欣慰地跟在后面,其他几个男子也准备跟出来,却被付圣冰狠狠地关门挡在里面,痛骂了一顿。 我小心翼翼地挟周哥走到了宾馆门口,几乎是一会儿工夫,周哥那些围在宾馆周围的兄弟们,都纷纷集合了过来,足有六七十人。 程心洁也紧张地张望着四周,拉着我的一只胳膊,站在我的左侧,丝毫不敢马虎。 铁棍横在周哥脖颈处,他不敢有丝毫动静,只是不住地提醒我:注意,注意,别勒的紧了,紧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 不用过多的警告,周哥就是一个现成的挡箭牌,我从容地迈步前行,那些熙熙攘攘的恶徒们,倒是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 我目不斜视地冲周哥道:“让他们滚远点儿,我不喜欢热闹。” 周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兄弟们发下了施令:退后,退后,再退后------ 离开宾馆门口大约五十米的时候,只听得身边一阵呼啸之声,紧接着,几辆越野和金杯车疾速地玩儿起了飘移,很潇洒地停到了道路边儿上。 我一眼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不是别人,竟然是阿勇带人过来了! 我不由得有些惊讶,阿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哥喊来的援兵? 虽然说阿勇这人够义气,和我关系不错,也帮过我几次,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有可能会放我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违背付总的意愿! 义气和现实,有时候不是一码事儿。 阿勇也带来了大约有三四十人,迅速地将整条道路都给封锁住了。 阿勇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仍然是以前的那副德性,身穿一套休闲式西装,眉头一皱,前额便出现一个极为凶悍的‘王’字。 真的,他的长相和造型,和香港影星成奎安太相似了,说阿勇是成奎安的私生子,都有人相信! 周哥见阿勇带人过来了,脸上仍然显得很平静,他现在相当于瓮中之鳖,没有任何资格示威,也没有任何机会脱离我的控制。 怪只怪他太自信太无知了! 却说阿勇这一来,最高兴的竟然是付圣冰,付圣冰三两步冲到阿勇面前,不知道低声细语了一些什么,阿勇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点头沉思。 我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尽管阿勇还没有表示出这次出现的本意,但是实际上,已经很明显了。 倒是付圣冰的特殊表现,引得我颇为惊诧,我心里暗想:难道阿勇是付圣冰招来的?她招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我真有些糊涂了,付圣冰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救我?她明明知道阿勇现在正在付时昆的催促下满北京找我,为什么还要将我的下落告诉阿勇? 难道付圣冰知道,阿勇不会伤害到我? 众多的疑问崩发了出来,挥之不去。 但是实际上,事情往往比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113章 (一) 阿勇在我和周哥面前站定,皱起了那宛如‘成奎安’一样的眉头,额头处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王’字。他的身后,也在瞬间涌上来几十来男子。我能认的出来,这些男子当中,有一些是基地的教官,也有一些是以前跟随阿勇混社会的混子,他们手里也都提着家伙,气势汹汹,虎视眈眈。 确切地说,在北京,这种黑社会集结的场面,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在望京,隔三岔五都会有仇利纷争的事件发生。 却说付圣冰在阿勇面前嘀咕了几句后,阿勇开始缓步朝这边走来。 阿勇竟然和周哥是熟人,周哥手下的兄弟们见了阿勇,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甚至有一些兄弟开始礼貌地喊起了‘勇哥’。 由此可见,阿勇当时在道上混的时候,也绝对是具有一定震撼力的! 阿勇在距离我和周哥大约两米处停下了步子,叼起一支烟分别望了我们两眼,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他稍微歪了一下脑袋,冲周哥讽刺式地问道:“哎哟,操你大爷的,周***,你小子也有今天?” 阿勇这样一说,我倒是也不由自主地低头瞧了一眼周哥的臀部----果然丰厚有肉,硕大无比。 周哥被人喊了外号,不由得脸上一阵热辣,他马上冲阿勇反击道:“大傻,你这狗日的过来是看热闹的?现在咱们都是为付哥办事儿,以前的那些恩怨,就先搁浅一下吧!” 阿勇哈哈一笑,却是像箭一般冲了过来,立在周哥面前。 周哥想躲,但是被我牢牢束缚住躲不开,神情竟然开始变得格外惊慌。 阿勇歪着脑袋将烟头潇洒地一丢,用脚踹灭,然后扬着头骂道:“操你大爷!!!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当初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包括今年四月,你这烂货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想求饶,没那么容易,咱们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周哥连声道:“阿勇你这狗日的别冲动!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咱们一块合力,把这个赵龙给付哥带回去,那我们就相当于立了一大功,付哥答应过我们-----” 话还没说完,阿勇就已经迅速地甩出一巴掌,在周哥脸上开了花。 全场震惊! 付圣冰在一旁欢心鼓舞地哼着歌拍着掌,一边歌颂阿勇的勇猛,一边朝我身边凑了过来。 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终于明白了付圣冰把阿勇叫过来的原因了! 其实事实已经相当明显,无疑是阿勇和周哥之间有太多的积怨,付圣冰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我们身陷重围的时候,不失时机地将阿勇哄了过来,阿勇是个莽夫,只要他一冲动,就会和周哥干起来,鱼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我们就相对安全了一些。 这一招,其实就是‘以恶制恶’,让他们窝里斗,我们趁机转移。 但是实际上,阿勇和周哥之间的积怨,很深很深------深的令我无从想象。 这也是付圣冰能成功利用这一矛盾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出,现在的付圣冰,的确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渐渐拥有了付总的手段和智商,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采用了‘以夷制夷’的方式,她知道阿勇这人生性鲁莽好胜,并且和周哥积怨极深,因此暗中联系上了阿勇,引他过来,于是便产生了现在的一幕。 付圣冰得意地停在我的身边,冲阿勇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阿勇,牛!像老周这种人,就欠揍!你忘了上次他把你把兄弟的胳膊砍伤了?还有----还有在跟我老爸喝酒的时候,他还差点儿给你毁了容-----” 确切地说,付圣冰这火上浇油的功夫,实在是不得了。 本来阿勇就与周哥势不两立,经由付圣冰这一煽风点火,阿勇更是义愤填膺起来,一脚踹过来,踹在周哥腹部,我赶快往旁边一侧身,倒是不失时机地将束缚在周哥喉咙处的铁棍抽出,以便让阿勇更加肆无忌惮地和他进行决斗。 而这时候,周哥身后的兄弟们,和阿勇所带来的人,也都已经磨拳擦掌,战火一触即发。 付圣冰倒背着手,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脚下却仍然在悄悄地向我靠近,靠到合适位置后,付圣冰不失时机地轻声道:“咱们走吧,老赵,现在正是时候。” 我倒是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抱着胳膊道:“不用。看看热闹再走。”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离周哥很近,只要一有突发情况,我仍然能迅速控制住他,让他成为人质。 对于阿勇的气势汹汹,周哥无疑显得要弱势了很多,他捂了捂肚子,冲阿勇喊道:“阿勇,你他妈的疯了是吧,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先抓了赵龙,咱们再分个高低也不迟!”周哥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瞧了我一眼。 我能看的出来,周哥的眼神当中,无疑已经增加了几许畏惧的元素。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和神勇,也没有了一贯的自信和风采。他甚至有些狼狈了。 阿勇冷哼了一声,骂道:“操你大爷的!老子今天就想收拾收拾你!” 周哥再喊道:“大局,大局为重啊阿勇----要是付哥怪罪起来,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阿勇冲着周哥又是一脚,骂道:“去你妈的!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在阿勇抬头的工夫,明察秋毫的我发现,他的眼睛微微一眨,象是给我使了个眼色。 他在暗示我:快走! 有些感动,又有些犹豫,但我还是拉着程心洁扭头而去。 然后迅速拦下一辆txc,扬长而去。 付圣冰没有追来,周哥的人恍然大悟地追出来几步,见追不上,也没再追赶。 坐在出租车上,身后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猜测。但是对于付圣冰和阿勇的恩情,我却是终生再难忘怀了。 从那种紧张的氛围中脱离,心里难免有一丝清新的感觉,但是众多的镜头在脑海中播映,却令我意犹未尽,感触良多。 我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在华泰公司遇到了付圣冰、阿勇、杨明等亦正亦邪的朋友,也算是我赵龙的造化。尽管我与他们之间的交往,也并非一帆风顺。 (二) 出租车上,回味着刚才的场景,我不由得感触良深,而坐在后排座上的程心洁,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略显忧郁地问了一句:“姐夫,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苦笑了一声,透过窗外瞧了一眼繁华的闹市,道:“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去,去------清河。” 程心洁俏眉轻皱地道:“为什么要去清河?你那里很熟?” 我点了点头,道:“还行吧。” 程心洁见我敷衍,倒是没再发问,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窥探出她那朦朦的心事。毕竟,她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她不应该跟着我受这种奔波之苦! 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从我内心来讲,我真的不想把她带在身边,那样会很危险。但是如果把她交给由梦,却很容易让由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进而影响我的任务进度。 权宜之计,我只能暂时将程心洁留在身边,再从长计议。 出租车在行车道上疾速行驶,与路边标志上的限速标准打着擦边球,在没有电子眼的地方,司机也会不失时机地提速,以节省时间和汽油。 其实人们总是通过种种方式生存着,司机也不例外。一个字:累;两个字:很累。 而我的生存方法,显然与大部分人不同,尤其是我此时的处境,更是充满艰险与挫折。尽管结局已经注定,自己只需要在过程中跋涉,但是我的心里仍然存在着很多忧虑。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tl组织下一步棋到底会怎么走。守株待兔这么久,终于取得了一次全新的进展,我期待着那一天------那大获全胜的一天! 万千感慨在心里徘徊,我不由得叼起一支烟,打开车窗吸了起来。 谁料司机不乐意了,皱眉斜瞟了我一眼,操着一口北京方言冲我怨道:“喂,别抽烟了您哪,新车,上个月刚买的新车!”司机一指驾驶室上下,就差凑过来从我嘴里夺烟了。 我有些扫兴,但是不得不承认司机师傅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辆崭新的北京现代,车里挺卫生挺干净。但我还是随口反驳了一句:“抽根烟又不影响车里的卫生,我又不拿烟头烧你车,看把你紧张的!”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司机更是不乐意了,竟然减缓了车速,兴师问罪道:“怎么着,你在我车里抽烟,我还不能说你了是吧?” 我不想与司机发生什么争执,也知道有一部分北京人(或者是在北京住久了的人)瞧不起外地人,一听我不是北京口音,司机师傅就判断出我并非北京人,因此言语当中多了几分犀利。我并不怪他,人嘛,总是有几分势利眼儿的,这是人性使然。 我配合地熄了烟,将烟头从窗外弹了出来,关上车窗。 司机这才加快了车速,嘴里仍然用标准的北京方言埋怨了起来:“这里是北京!不是你们乡下县城,在北京坐别人车不要吸烟,会让人很反感,坐出租车也是一样----” 呵,这司机还教育起我来了! 我没有理会于他,只是自嘲般地一笑。 但是程心洁就不同了,女人在某些时候会显得非常强势,她有些听不惯司机的话里带刺儿,不由得埋怨了起来:“这位师傅,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显然就是有明显的地域观念,我是第一次见开出租的司机这么没礼貌,对客人这么粗鲁!” 程心洁自小从北京长大,因此说话中带了几分北京风味儿,司机当然能听的出来,微微转过头来说道:“怎么,在我车上吸烟,我还不能管一管?年轻人,还是不要那么气盛,会吃亏的!” 我淡然一笑,见程心洁仍然想与司机继续打口水仗,赶快说了一句:“行了心洁,别给司机师傅说话了,让他专心开车,咱们的安全可是全掌握在他手中!” 程心洁倒是听话,收了口,司机也没再恶语伤人。 我不由得暗笑了一声,心里道:这社会,人啊,真是形形色色------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一拍脑袋,暗骂了自己几句,皱眉向程心洁的胳膊瞧去,关切地问道:“心洁,你的胳膊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那里仍然有微微的血丝,血迹已经干了,但是在她身上,那干了的血丝却显得格外惹眼。 我见犹怜,谁会忍心瞧到,这么漂亮可爱纯真的一个女孩子,胳膊上却渗出了血迹! 倒是程心洁不由自主地抚了一下伤处,使劲儿地摇了摇头,笑道:“不疼了不疼了,就刚才疼,现在不疼了呢!” 我略微一思索,心里有了主意,说道:“一会儿我去买点儿药,帮你敷一敷。现在是冬天,伤口不容易愈合,你要多注意保养。” 程心洁幸福地望着我,嘴角处的微笑竟然越发清晰,她会心地笑道:“谢谢姐夫!”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再搭话。 但我还是心里放心不下,伸手调了调座位,然后从出租车前排两座中间迅速地钻到后排座上去,让程心洁把胳膊扯过来瞧了瞧。 司机师傅像是被吓到了,也许他根本没有看出我是怎么从前排座一下子钻到后面去的,不由得再埋怨了一句:“喂,你是猴子是吧?钻来钻去干什么,拿我的车捉迷藏玩儿呢?得嘞,今天算我倒霉,遇到个什么人啊这是----” 我仍然没有理会他,只是拿过程心洁的手臂,伸手轻轻触了触,好在她伤的并不是太重,没有伤到筋骨,我终于安了几分心,心想谢天谢地,总算是老天倦怠我,不至于让我无法向亲爱的人交差-----要是由梦知道程心洁受伤了,天知道她会怎么埋汰我收拾我! 出租车继续行驶中---- 但是车子驶到了距离清河不远的一个地方后,逐渐变得艰难起来,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堵车现象。 司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边狂摁喇叭,一边脱口道:“操,前面是庙会,赶会的人真他妈的多,挡道儿!” 我顿时愣了一下,反问道:“庙会?什么庙会?” 司机道:“外行了吧,北京每年都有几个庙会,这里是-----是春湖公园庙会,这一堵车,估计得半个小时才能通过。” 我脑子一转弯儿,思索片刻,道:“那好吧,要不咱们到庙会门口下车吧。” 司机脸上马上出现了强悍的兴奋,笑道:“那敢情好!好嘞,带着女朋友去庙会上转转,也挺浪漫,是吧?”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程心洁也只是一声苦笑,却没有解释。 繁杂的车群一点儿一点儿地移动着,十分钟之后,在司机师傅高超的驾驶技艺之下,出租车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停在了庙会门口。 付了车费,我皱眉凝望了一下纷杂的人群,然后拉着程心洁走了过去。 我相信,这个地方,应该是个不错的落脚点。至少,暂时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买了票,我和程心洁随着人群进了庙会,北京的庙会和地方上的庙会大同小异,人声鼎沸,人流攒动。叫买声叫卖声,歌舞团戏爆的音乐声,还有马戏团门口的宣传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似乎是有几个趁乱劫色的小流氓偷偷地占了程心洁一下便宜,这小丫头不由得更加紧紧地拉紧了我的胳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环境特殊,我也没有替程心洁出气,毕竟,此时此刻,安全对于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不动声色地随着人流前行,几个在中央赶着推车卖葡萄干儿的‘新疆人’,见客就拉,扯着一口带着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宣传自己的葡萄干儿,我们经过时,那卖葡萄干的小伙子更是不失时机地向我们下了手,干买卖的都知道,年轻男女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钱最好赚。他们当然不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新疆人’抓了一把葡萄干儿向我们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此产品的妙用和正宗,甚至连什么美容养颜之类的字眼儿都从嘴里崩了出来,令人捧腹。 程心洁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然后悄悄地凑近我的耳边,道:“老王卖瓜!现在的人呐,口才都很了得,那些卖东西的,能把死人都说活了呢!” 我也只是淡然一笑,没工夫听‘新疆人’滔滔不绝的销售演讲,于是拉着程心洁从一侧迂回了过去。 我们最后在一处歌舞厅大棚前面停了下来,我稍微一停顿,拉着程心洁道:“走,进去!” 程心洁瞧了这歌舞厅一眼,不由得羞的满脸通红,支吾地道:“进去看这个?姐夫还有这个爱好?” 我汗颜地道:“进去再说!” (三) 这个歌舞团演出中心,像一个硕大的圆形蒙古包,足足可以容纳几千人。大棚是用帆布织起来的,上面贴着几张美女劲爆组合的图画,还有‘逍遥歌舞团’几个大字。大棚用无数铁架支撑着,上面有七八个人拿着嗽叭哟呵着什么。棚门口两个售票的青年,正拿着一沓票子往手上甩弄着。 门口左侧的一个正方形箱子上------- 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点点式乳罩,和一条刚刚能遮住羞丑的内裤,正在自我陶醉地狂舞,娇艳的面孔,白晰的皮肤,高高的高跟鞋,瘦弱的鸟仔脚…… 这是招牌。 “瞧一瞧,看一看,正宗的脱衣舞。十几位美丽的青春美少女,为你展示她无暇的身躯。这里将会把你带入一个神秘的激情时光。票价十元,十元喽,不看后悔一辈子,看了包您精神气爽,让您体验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让您体会人间最美的qing色风采,瞧一瞧喽看一看,进去以后还好看……”嗽叭里的声音越来越剌耳。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可见人们对美女是缺少免疫力的。 透过小门,我发现了更震憾人心的一幕:十几位妙龄女郎正在舞台上排成一列,轻轻地扭动着性感的身躯,有节奏地脱拉着自己身上那仅有的两件饰物,直到一丝不挂,疯狂地跳着乱七八糟的舞蹈。 在现在这个高度文明飞速发展的社会里,这些其实真的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在大城市,激情舞蹈随处可见。 但是确切地说,我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撼。 对于我和程心洁来说,这种地方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难场所,仅此而已。 只可惜程心洁有些不理解我的用意,也许她还真的以为我是带她进去看什么脱衣舞的。对此我只是苦笑了一声,催促着程心洁买票进去。 程心洁倒是没再说话,而是疑惑地跟在我身边,她俏美的脸蛋,已经变成了红富士。 迅速地买好票,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往里钻-----还别说,这地方人气真旺,而且来里面看热闹的,不光是年轻的小伙子,甚至还有老头老太太,年轻女子、小孩儿也有不少。 现在这社会啊----- 我和程心洁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朝周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很少有空座,甚至还有一些人站在舞台周围,估计那样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台上,十几个妙龄女郎性感地舞动着腰枝,被脱下的内裤和胸罩,都已经被丢到了一旁,她们只顾着翩翩起舞,用自己那纯美的身体,让这成千上万名观众们的钱不白花,为他们奉上一道强悍的视觉盛宴。 实这群女孩看起来年龄都不太大,小的估计只有十五六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几岁,正是花一般的年龄。而且她们长得都还算漂亮,身材也不错。只是见她们那样熟练地扭动着腰枝,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裸体却毫无羞涩之意,我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我没时间去联想这些女孩儿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也懒的去欣赏这所谓的视觉盛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暂时让程心洁在这里面避一避,还有几件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毕竟,这算得上一个蛮不错的避难场所,付时昆派出的那些人,撞倒南墙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躲到了庙会上的歌舞大棚里! 只是程心洁似乎对我来这里有些不解,因此坐下后,她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轻声问我道:“姐夫,你不会真的想看这种垃圾舞蹈吧----太没品味了吧?” 我捏着鼻子左右瞄了两眼,然后凑近程心洁耳边,细声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舞蹈!我是带你来这里避难的!先在这里躲一躲,他们暂时不会找过来。” 程心洁这才恍然大悟,转而凑近我的耳边,夸赞道:“姐夫真聪明呀!我说呢,姐夫带我进这里面干什么,原来----” 我打断她的话,在她耳边又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现在,你在这里面好好呆着,我出去办点儿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程心洁赶紧拉住我的衣服,紧张地道:“姐夫你要到哪儿去,不要丢下我,这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人都有----” 我伸出一根手指冲她‘嘘’了一声,然后再次凑近她的耳边,道:“放心吧,这是公众场所,很安全,你只要别乱走动就行了。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回来接你。” 程心洁委屈地望着我,透过微弱的灯光,我发现她的眼神有些扑朔。 程心洁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轻声问了一句:“姐夫,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我累赘,不想带着我了?” 此言一出,我倒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冲她道:“想什么呢傻丫头!你放心,姐夫怎么会不管你呢。姐夫去去就回,有什么事情,给我发信息----最好是不要打电话,发短信就行!” 程心洁似乎还有疑虑,她焦急地皱起了眉头,朝周围望了几眼,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做过多停留,转过身去。 程心洁突然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凑近我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姐夫,我在这儿等你!会一直等着你!你要快点儿回来!” 我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似翻了五味瓶,万千种滋味儿。 若不是考虑到外面太危险,我何尝忍心将程心洁一个人丢在庙会上?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114章 (一) 然而我刚刚走到了门口,经过门口那性感娇艳的独舞招牌女郎时,身后猛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女士皮鞋嗒嗒声。 程心洁竟然追了上来。 虽然仅仅是在里面呆了不一会儿,但是此时已经显得很刺眼,大棚外的光芒让人不由得半眯起眼睛,酝酿良久才敢睁开。 程心洁追上来后,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不失时机地拉住我的胳膊,一脸委屈地道:“姐夫你到底要干什么去呀,里面黑洞洞的,我怕。” 我汗颜地捏了一下鼻子,埋怨道:“怕什么!里面这么多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程心洁噘着嘴巴道:“刚才你一走,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心跳个不停。我害怕----害怕你一走,会有坏人靠近。姐夫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程心洁试探地望着我,一脸的央求。 望着她惊慌的神色,脸面上出现了一种小女生所特有的忧虑之情,我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悯。但是为了她的绝对安全,也为了自己能安心地去办好两件事情,我坚决不能带上她。 于是我皱眉道:“心洁听话,姐夫去去就回,你坐在里面不要乱动,二十分钟,顶多半个小时,姐夫就回来!” 程心洁急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一只手轻轻地挽住我的胳膊,摇头道:“我----我真的害怕!里面好黑,你一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姐夫,别丢下我好吗?” 我有些心软了,但是越心软,就意味着越要走弯路。 我不想走弯路,更不想让她多冒几分危险,因此仍然坚决地回绝了她的央求。 我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是程心洁毕竟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让她一个人守在黑洞洞的歌舞厅大棚里,确实有些为难她了。尽管大棚里坐着成千上万个观众,但是那些观众在程心洁看来,只是一些过客,他们的存在,不仅不会帮程心洁克服胆怯,甚至还会让她滋生恐惧。 我叼了一支烟,拉着程心洁离开门口处,同时眼睛警惕地朝四周扫描着。程心洁就像是一个胆小的小孩子一样,令我心生些许无奈。我从来没想到,程心洁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小。 我没有再劝她,她只是拿一双充满期待和央求的眼睛望着我,一只手紧紧地拎住我的胳膊,生怕我会丢下她不管。 小女孩儿的依赖情绪,在程心洁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也难怪,刚才在宾馆时的遭遇,足以让未谙世事的小心洁心里,蒙上一层无法抹去的阴影。 我顺着歌舞大棚门口正对的会场看去,热闹的场面,纷杂的声音汇集成一曲别样的旋律。我禁不住苦笑了一声,然后率先朝前走出几步。 程心洁紧张地跟着,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她那只受了轻伤的手,抄在上衣口袋里,看起来举动已经有所迟缓。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原来打算的挺好,让程心洁暂时在歌舞大棚里避一避,自己抓紧时间将该办的事情办好。但是程心洁这丫头,却突然之间恐惧起来,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无奈之余,我心想干脆还是逛一逛庙会吧,兴许能让程心洁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 因此我们开始沿着庙会的主路缓慢移步,当然,我始终不敢放松警惕,眼睛的余光不断地警惕着身边的行人,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我们来到了一个专门供游客玩乐的街道上,这里有很多娱乐项目,比如说碰碰车、360度空中飞人、电转秋千等等,还有一些近乎于‘歪门邪道’的小型娱乐项目,比如说汽枪射击、飞镖射气球、套圈儿套奖品、沙包掷玩具等等。整个庙会大街上的娱乐项目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那小熊真漂亮!” 程心洁突然欢快地喊了一声。 我顺着她指划的方向瞧去,见一个商家的大架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娃娃和玩具。而敏感的商家听到程心洁的赞美后,立马递过来一个小筐,筐里装了六个拳头大的沙包。 商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边递过来一边介绍道:“十块钱砸六次,只要砸中了玩具归你!” 程心洁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憧憬,她望了望我,拉着我胳膊的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量。我能读懂她的肢体语言,她是真的很喜欢货架子上那个可爱的小熊。但是此时的境况,又让我如何静下心来,陪她玩儿这种游戏? 我苦笑了一声,却听商家男子继续催促道:“别犹豫了大兄弟,十块钱,让女朋友开心,值啊!” 我和程心洁仍然没有解释,也许在外人看来,程心洁拉着我的胳膊,我们倒真像是天生的一对。只是,也许没有人能猜测出这其中的真实境况。 我再瞅了瞅程心洁那只受伤的胳膊,不由得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摸不透她是怎么想的!都受伤了,还有心思玩儿这个! 短暂的心理纠葛之后,我坚定了一下勇气,顺手拎过一个小筐里的沙包在手上掂了掂,冲商家男子试探地问道:“砸中了都归我们,你别赔本儿喽。”我开了一句玩笑。 商家男子笑道:“只要你能砸的准就行!” 我手持一个沙包在手里玩儿了几个花样,程心洁乐此不彼地赶快交了十元钱,指着货架子上的那只小熊道:“那只小熊,我要那只小熊!” 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自己心爱的玩具,脸上尽是控制不住的得意和憧憬。 我捏了一下鼻子,对程心洁道:“心洁,你要哪六个,告诉我,我全给你砸下来!”此时的我,倒是真有几分大气凛然的感觉。 程心洁一吐舌头道:“真的假的呀?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但她还是睁着大眼睛望着货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玩具娃娃,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挨个道:“我要----那个小黑熊,还有那个小牛,小花狗,花枕头,还有那个心形的吊枕-----”程心洁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一一数落着自己喜爱的玩具。 或许,女孩子都有一颗童心,或隐藏在心里,或直接映射在表面。 但是不容置疑,程心洁算得上是一个比较乐观的女孩子。 略一思索,我干脆将六个沙包都握在左手,摆好架势,用眼睛挨个瞄了瞄程心洁所指的玩具,微微一笑,啪啪啪啪啪啪-----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六个沙包全部飞出,而且全部击中目标。 程心洁乐的原地跳了起来,口里直喊:姐夫真棒,姐夫真棒! 在一旁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也被我精彩的技艺惊呆了,纷纷鼓掌叫好,议论声顿时连贯而来。 唯有那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商家男子耷拉着脸色,不可思议地望了我一眼,挨个将被我击中的玩具捡起来递给程心洁,程心洁笑的前仰后合,甚至轻轻地亲吻起了那些卡通玩具。 这丫头! 商家男子冲我苦笑了一声,道:“要是都像你砸的这么准,我得赔死!” 我捏了一下鼻子,故意逗他道:“再砸一局!挺好玩儿的,今天砸个痛快,回去开个玩具店儿!”一边说着一边向口袋里假装掏钱。 确切地说,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在类似的游戏中找到乐趣。 商家男子吓的脸色都苍白了,赶紧从身后的货架子上拿了一个卡通玩具,冲我央求道:“大兄弟,你就别再投了,你要是再投,我们家底儿都得赔给你!这样,再送你一只熊,算是见面礼!” 我淡淡一笑,却没有接下他手里的玩具,虽然这种‘歪门邪道’的娱乐项目,难免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是咱总不能摆了人家的道,因此一次即兴,足矣。 程心洁乐颠颠儿地抱着一大堆‘战利品’,那只受伤的胳膊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望着她天真开朗的笑脸,我心想自己总算是具备了一点儿哄女孩子开心的天赋。 然而正当我们试图离开的时候,几个穿着挺时髦的女孩子突然围了上来,她们手里都攥着一张十元大钞,你一言我一语地冲我央求起来: “帅哥,帮我也砸几次吧,我最喜欢那边的那个玩具狗了,嘿嘿,还有好多好多,都喜欢。” “大葛葛(哥哥),帮我砸砸,砸中了我请你吃饭!” “帮我砸,先帮我砸----” “……” 一时间我简直成了这些女孩子心中的绝版偶像,几个女孩子将我围住,非要让我帮她们砸奖品。 虽然被人追捧的滋味儿很爽,但是我可没闲心消遣,我捏着鼻子搪塞道:“刚才是凑巧,凑巧了而已。你们让我砸,一件也砸不中。” “骗人----”几个女孩儿几乎异口同声地埋怨了起来。 我拉着程心洁强挤开围拢的人群,程心洁蹦蹦跳跳地抱着那六件宝贝,甭提多高兴了。 我不失时机地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给程心洁带来快乐的地方,猛然发现那个商家男子冲我投来一阵感激的目光,并且微微地点了点头。 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了刚才那几个女孩儿失望的叹息声和埋怨声,我甚是觉得可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而程心洁,或许是因为过于兴奋了,抱着怀里的宝贝跟在我左右,竟然不知不觉地又转回到了歌舞大棚前。 停下步子,我试探地冲程心洁问道:“这次有了这么多伙伴儿,有的玩儿了,能不能进去等我?” 程心洁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畏惧和担心,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调皮地望了望怀里的玩具,咬着嘴唇道:“嗯。有这么多可爱的小家伙陪着我,没问题!” 我有些汗颜,但也有些欣慰。 也许女孩子心中,都有这么几分天真的憧憬,谁见犹怜。 在她们难以捉摸的性格之外,其实更加具有人性的光环。 好在程心洁果真怀抱着我为她‘砸’来的玩具,重新进了大棚之中。那门口的售票男子似是对她有些印象,因此也没有重复让她买票。 我目送她钻进了棚布里,然后转过身,快步朝庙会外走去。 (二) 我这次主要是有两件事情要做。 其一:去一趟茶楼,找回我那辆长城哈弗越野车。兴许,在关键时候,它能助我一臂之力。 其二:帮程心洁买些外伤药,帮她敷一敷。冬天伤口不容易愈合,我们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医院,只能暗箱操作。 有不少危险系数,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 出了庙会,我拦了一辆txc,途径一个小型药店,买了些外伤药,然后直接赶往与乔灵喝茶的地方----心源茶楼。 其实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异常忐忑的,不知道事隔一天,它还在不在。 当心源茶楼映入眼帘的时候,我猛地瞅到了那辆心仪的长城哈弗越野车,不由得一股热血涌入心头,我像是找到了一位失散多年的朋友一样兴奋,停车交费,然后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虽然说这辆长城车刚买了没多久,但是对我来说,却如同兄弟一样情深。我对车有一种莫名的挚爱,我喜欢那种随它驰骋的感觉。尤其是我更喜欢中国的自主品牌,尽管它们相对于奔驰、宝马之流,还显得年轻了一些,但是毕竟是自己国家生的‘孩子’,亲切感远远要比进口车或者合资车要强的多。 其实下定决心过来取这辆长城哈弗,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车宛如一个招牌,很容易被付时昆派来的人盯梢,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冒险前来一试。 我准备去搞一副车牌,和长城车上的车牌一调换,估计也能起到几分逃避追捕的作用。 至少我不用担心交警会查到我的车,因为交警一般情况下不会突袭那些驾驶熟练的轿车的,即便是突然查车,我也能轻易甩开他们。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只能抱着当一个劣性公民的想法了…… 确定周围的环境无异后,我走近长城越野,一个疑团在我心里突现了出来:万一付时昆的人已经提前知道长城车的位置,他们肯定会在周围设防,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付时昆根本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怀着这种疑惑,我用遥控开了锁,打开车门,正警惕地想钻上车,却见茶楼的一个保安凑了过来,冲我说道:“你这车停了好久了吧?怎么才来开啊?” 我顿时一惊,瞧向这个保安,心里不由得狐疑起来:我记得上次喝茶的时候,这里根本没有保安。这次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保安来呢? 但是转而一想,也许是上次碰巧没碰到吧,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不再多想,我冲保安道:“出了点儿事情,所以现在才来。” 保安点了点头,开玩笑地道:“在我们这里停了这么久,你得交点停车费吧。” 我冲他笑道:“改天请你喝茶。” 说完后我钻上了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不错。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马上发现,长城车里面,似乎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我顿时愣了一下,意识到情况不妙! 我明明锁了车,怎么还会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性,我这人很注重细节,我清晰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下车时的境况,而现在,车上的内饰----那个蛮漂亮的苹果香水盒,似乎稍微变化了一点儿位置,而且脚底下的胶垫儿,位置也稍微有一些靠前倾斜,驾驶座位置也显得有些过于紧凑,不符合我平时开车时的空间需要,令我的身体有些舒展不开。点烟器似乎被人用过,没有盖好,烟灰盒里出现了一些散落的烟灰。 我一般都是打开车窗吸烟,很少把烟灰弹在烟灰盒里。 种种的迹象表明:我的车,被人动过手脚。也就是说,有人进过我的车。 如此一来,情况就显得格外危险了。 按照正常逻辑,这些迹象绝对不是偷车贼进来光顾过,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坐在车上抽烟,更不会让车子安然无恙地停在这里;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就是付时昆的人------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一向行事谨慎,但还是遭到了算计。 但我还是尝试着打了一下火。 车子根本启动不了! 我心想这下子完了,想推开车门下去,但是几乎是在一瞬间,从茶楼里钻出十几个黑衣男子,将长城越野车紧紧围住。 手段,这就是付时昆的手段!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走错了这一步棋。尽管我明明知道这一步棋很危险,但我还是单枪匹马想来赌一票,结果这一票,我真的赌输了! 付时昆竟然果真在长城车上动了手脚,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只待我回来取车。 我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我苦笑了一声,暗暗埋怨着自己的鲁莽。也许我本就不该存在侥幸心理,再回来取车。 在我看来,取车就像回来救朋友一样,很危险,但是我还是来了。 正因为来了,所以中了圈套。 115章 (一) ================================================================================ 此时此刻,坐在长城越野车上,我的处境,似乎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付圣冰那边,正在进行着一系列的‘拯救运动’。 当然,她试图拯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却说在利用阿勇稳住周哥之后,付圣冰火急火燎地径直返回了天龙大厦。 当时付圣依正在上厕所,付圣冰一下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把付圣依吓了一跳。 付圣依条件反射似地用手将关键部位一遮掩,冲姐姐埋怨道:“姐你干什么呢,人家正在上厕所,怎么这么没----没素质。”‘素质’二字她犹豫了片刻才敢轻轻道出,她皱紧了眉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天鹅,脸上已经羞的通红。 付圣冰掐着腰道:“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拉屎?你的赵哥哥,现在都快要完蛋了,都要被-----被老爸杀死了!” 付圣依猛地一惊,手里的卫生纸不知不觉中滑落到了脚下,她竟然没有发现。她惊慌失措地冲付圣冰问道:“你说什么呀姐?赵哥哥他怎么了?老爸为什么要杀他----天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你!” 付圣冰皱紧眉头道:“这里面臭轰轰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付圣依焦急地伸出手来找手纸,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由得自言自语:手纸呢,我明明带了手纸进来。 付圣冰狂吐,差点儿晕倒。 付圣依略显羞涩地望着付圣冰,央求道:“姐,拜托你赶快帮我拿点儿手纸来用一下吧,拜托了!” 付圣冰偏偏伸出一根手指头,逗她道:“手指在这儿呢,干什么用?” 付圣依苦笑道:“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身上到底搜刮,急的都出了汗了,才猛然瞧见,原来自己带进来的手纸,已经掉到了自己脚下。 她又苦笑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了‘善后’问题。 付圣冰抱着胳膊走出了卫生间,别着腿坐在沙发上,俏眉紧皱地思索着什么。众多的想象让她的心情无法平静,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付圣依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焦急地朝外走,一边用一只手匆匆地提着裤子,神情显得格外紧张。 付圣冰冲她兴师问罪地道:“屁股擦干净了没有,从来没见你这么利索过。切,看来,你对你的赵哥哥还真够关心的!” 付圣依已经整理好了衣裤,冲付圣冰埋怨道:“姐,你就别再挖苦了我行不行?赶快跟我说说,赵哥哥到底怎么了,都急死人了!” 付圣冰也没打算再卖关子,正要跟妹妹商量对策,丹丹突然也出现在客厅当中。 确切地说,除了消息灵通的付圣冰,丹丹和付圣依,还一直蒙在鼓里,她们都还不知道华泰公司发生的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待丹丹和付圣依坐下,付圣冰将双腿交换了一下姿势,让右腿压在了左腿上,她神情窘异地望了望妹妹和丹丹,酝酿了片刻,然后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道:“现在老赵大祸临头,咱们得想办法帮帮他!” 付圣依率先追问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丹丹也愣了一下,凝望着付圣冰,期待着她赶快公布事情真相。 付圣冰想了一下,道:“老赵把-----把狐狸精给睡了,老爸现在派了黑白两道到处追杀他,刚才在望京的一个宾馆里,上百个人要对付赵龙,幸亏本小姐急中生智,把危情给化解了!”付圣冰虚张声势地捏了一下鼻子,一副大气凛然的巾帼之气,溢于言表。 付圣依倒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反问道:“哪个狐狸精?” 付圣冰绘声绘色地道:“就是石云!不知道石云怎么着把老赵哄shang床了,然后又跑到老爸那里去告状,这下子可反天了,老爸要宰了老赵!现在整个北京,都是老爸派出去的人,扬言要断了老赵一条腿!” 付圣依惊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直呼道:“天啊,怎么会这样!姐,那怎么办?老爸不会真的要对付赵哥哥吧,赵哥哥为华泰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付圣依停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道:“怎么会这样呢,赵哥哥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那种人。他怎么会----”付圣依说着说着,眼睛里竟然已经有眼泪在打转。毕竟,她还是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只有十七岁而已。 付圣冰皱眉道:“老爸不杀了他才怪!现在老赵简直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老爸追杀。唉,男人啊,都是毁在了女人手里。老爸那么疼狐狸精,老赵碰了她,不死也得残废!” 付圣依反问道:“不会那么严重吧?” 付圣冰骂道:“怎么不会这么严重!圣依我告诉你,这次事情以后,也许咱们以后再也见不着老赵那厮了!唉----”付圣冰虽然语言强势,但是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竟然也湿润了起来。 倒是丹丹闻听此事后显得最为冷静,至少,她表面上表现的很平淡,但实际上,她的心里也像翻了五味儿瓶一样,万千种滋味儿翻滚着,挥之不去。 丹丹打断了付圣冰姐妹俩的话,直接阐述自己的观点:“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三个和赵队长朝昔相处,都不希望他有事儿。但是现在付哥也许是真的生气了,嫂子对他来说,比黄金还贵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虽然我也不相信赵队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帮帮他,帮帮赵队长。毕竟,我们三个人都受到过赵队长的恩惠。” 付圣冰倒是像抓住了丹丹的小辫子,冲她反问道:“老赵怎么恩惠你了?你天天帮他放松按摩,是你恩惠他,不是他恩惠你。还有,丹丹,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我面前叫我老爸‘付哥’,那我岂不是得喊你‘姨妈’了?你才比我大几岁,就想赚我一个辈份!” 丹丹苦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赵队长是我遇到的最-----最令我敬佩和尊重的人,他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下人或者当成佣人,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如果有可能-----不管他走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他!哪怕,哪怕就是用我的命,换回赵队长的安全,我也心甘情愿。”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像是有些吃醋地道:“你跟着他,他会收你吗?丹丹,别再异想天开了,老赵是个什么人----还用你的命换回他的平安,你的命值几个钱?切,说的比唱的好听。”话言至此,付圣冰才意识到有些话自己不能讲,这才改变话题道:“好啦好啦,咱们不争辩了,现在咱们三个人成立一个临时的----拯救小姐,赶快研究一下怎么救老赵。我和圣依是付时昆的亲生女儿,丹丹你也是老爸手里的一张王牌,虽然不如我们姐妹俩重要,但是估计说话也管点儿用。这样吧,咱们现在赶快研究一下,然后-----然后去找我老爸,死缠烂磨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救老赵。要是再托下去,也许地球上就没有赵龙这号人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是付圣冰有史以来说的最正经最令人感动的一句话。 付圣依和丹丹都洗耳恭听。 付圣冰滔滔不绝地道:“首先,现在老爸派出了黑白两道的各路人马,追杀赵龙。我们三个人要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密切地关注这些人,一有情况马上想办法通知赵龙,间接帮助他。还有,第二点,就是咱们一起劝说老爸,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改变决心。还有,还有就是-----就是想办法橇一橇石云的嘴巴,本小姐倒是要看看,这个狐狸精是怎么哄老赵shang床的,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害老赵!” 付圣冰的话中颇带些武侠风,这也许与她经常看武侠小说有关,受到了一定的熏陶。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话得到了付圣依和丹丹的一致认同,在互相交流完意见之后,三人决定立刻启程,直奔华泰公司总部,去面见付时昆。 尽管她们心里都没底儿,但是她们已经抱定了百分之百的决心,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她们第一次产生了默契。 一场不知道结局、尚不成熟的拯救之战即将打响,但是她们哪里知道,她们所面临的,会是什么。 然而不容否认的是,在这件事情上,这三个平时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女子,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一致,并且推举付圣冰为临时负责人,由她统率三人组,带领大家共同向付总求情。 ================================================================ (二) ================================================================== 华泰保安公司总部基地。 总经理办公室。 里面共有五个人,付时昆、赵光成、石云、阿勇、周哥。 付时昆看起来有些上火,阿勇和周哥乖乖地站在对面,耷拉着脑袋,接受着付时昆的震怒和批判。 阿勇脸上有多处青紫,而周哥也是全身挂彩,两个人站立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心里各有自己的几分思量。 付时昆叼着一支上好的雪茄,愤愤地瞪着阿勇和周哥,像急风骤雨一样骂了起来:“砸丫子的!让你俩去给我办事,你们俩倒好,搞起了内讧!看看你们俩这熊样儿,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回来?尤其是阿勇你小子,你他妈的简直是混蛋!本来可以很轻松地搞定赵龙,可你呢,妈的,现在是你和老周了结恩怨的时候吗?砸丫子的,白白把大好的机会拱手放掉!以后再找赵龙,谈何容易-----”付时昆看起来相当恼火,这也难怪,听到周哥的汇报,他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对此他大发雷霆,对这两个起内讧的干将实施了一阵猛烈的批判。 阿勇只是耷拉着脑袋,厚厚的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想插话,但是试量了一下,瞅到付时昆那愤恨的眼神,还是干脆住了嘴,将话憋回到了肚子里。 倒是周哥赶快申辩了起来:“付哥,这事儿全怨阿勇!他竟然------” 付时昆马上打断周哥的辩白,冲他骂道:“砸丫子的!你他妈更没用!几十个人去抓赵龙,不光没办成,你反而还被他当了人质,你也是在道上混了好几年的大哥了,论资质,你也算是老江湖了,这事儿传出去是不是笑话?瞧瞧你这张猪腰子脸,没用的东西!” 阿勇一听这话,忍不住耷拉着脑袋窃笑了一声,付时昆明察秋毫,冲阿勇骂道:“笑个屁!两个混蛋!还好意思笑!” 付时昆在阿勇和周哥面前辗转着,不断地数落着二人的罪状,而石云和赵光成则端坐在了一旁,石云摆出一副委屈的冷美人模样,静静地望着付时昆的男子汉气概,心里暗暗思量着什么。 赵光成翘起了二郎腿,不停地用手抚着自己那油光可鉴的中分发型,沉默不语。但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付时昆平常并不太怎么擅长粗口骂人,此时似乎是没词了,支吾地又骂了几句,然后将战火烧到了赵光成身子,冲他骂道:“拢个屁!瞧你那脑袋梳的,跟他妈的猫舔的似的,还用手拢,再拢给你揪下来当球踢!” 赵光成摄于付时昆的威严,停止了抚头的动作,稍微坐的端正了一点儿,轻咳一声,以示间接表示抗议。 付时昆紧接着又扫描到了石云身上,见她摆出一副苦瓜脸,也不由得骂了起来:“还有你!都是你这个贱货惹的货!砸丫子的,要不是你ng,会让别人上了你?妈的,简直是侮辱了我付时昆的名声!” 石云倒是不在乎付时昆的恶讽,知道他是因为追截赵龙的事情养爆了性子,也不怪他。因为付时昆虽然爱石云,爱的死去活来毫无二心,但是在公众场合,他从来不会给石云留情面。这是付时昆的性格使然。 倒是赵光成突然插了一句:“付哥我告诉你说,嫂子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你就别埋怨她了!” 付时昆马上又将战火引燃到了赵光成身上:“妈的,你告诉谁说?整天‘我告诉你说’,就你知道的多是不是?”付时昆拿了赵光成这句口头禅作文章,滔滔不绝地又将他暴骂了一顿! 赵光成只是忍着,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因此即使是挨骂,也没有显出过分的愧疚和不安。 付时昆俨然已经急了眼,得谁骂谁,最后他又给阿勇和周哥下达了期限:“告诉你们,阿勇,你现在作为华泰的员工,骨干,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得为我分忧啊,三天,三天期限,你要是还无法找到赵龙那个混蛋,我扣你半年工资!今年年底的分红,你休想拿到一分钱!还有老周你,你小子给我放老实点儿,别整天琢磨着光吃老子的回扣不干正事儿,惹毛了我,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许是付时昆过度的发怒,令周哥觉得太没面子,他终于忍不住了,反驳了一句:“付哥你也太黑了吧,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兄弟我给你帮忙,你倒好,还想趁机号令我周某?妈的,大不了老子不买你这套账了!” 付时昆没想到周哥敢这样跟自己说话,顿时一愣,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哥一甩膀子,重复道:“说一遍又怎样?付哥,你心里别没数!现在你已经不是我以前的付哥了,你现在在漂白,你凭什么还像以前那样号令我指挥我?我凭什么还得听你的?”周哥一指鼻尖,竟然也像付时昆那般震怒起来。 付时昆冷哼一声,冲他骂道:“砸丫子的,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飞是吧?什么jb黑道白道,漂个鸟白!我付时昆现在不在道上混,照样号令黑白两道,顺义的彪哥、丰台的乔哥、海淀的欧阳哥,北京各个地界的大哥,哪个不得给我付时昆面子?你小子一个小小的混混头子,就敢给我翘头?” 三句话说不对嘴,口水仗就拉开了序幕。 倒是阿勇虽然鲁莽,但是还能看出个眉眼高低来,他见付时昆和周哥翻脸了,理所当然地会利用这次机会,顺便假公济私一把,趁机将周哥收拾一顿,既为付哥出了气,同时也算是为自己与周哥之间的恩怨,划一个小小的逗号。来日方长,早晚有他姓周的好看! 这样一想,阿勇倒是猛地站了出来,冲着周哥腹部就是一脚,骂道:“操你大爷的,敢跟付哥这么说话,不想活了是吧?” 付时昆见阿勇出了面,不由得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心里暂时将愁事搁浅,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周哥挨了打,要跟阿勇火拼。但是这里毕竟是华泰的地盘,阿勇一拍巴掌,几个基地教官冲了进来,一起将周哥爆揙了一顿。 不识实务的周哥,挨了打不说,还要低头向付时昆认错---他可算是憋屈死了! 没办法,他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及付时昆,虽然付时昆已经开始漂白,但是却也足以号令黑白两道,在社会上搞出一番腥风血雨。 他周哥在付时昆面前,算个鸟? 甚至,连鸟毛也算不上。 一时的激动,使得周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冲动了一把,丢了面子挨了打,还要向付哥道歉,他可算是衰到家了! 这也难怪!刚刚在道上混出点儿名堂,就想跳,他还嫩了点儿---- 却入‘批判大会’在经历了这一个插曲之后,继续进行。付时昆开始重点数落起了周哥来,挨了打的周哥,此时像是一个个任人宰割的小母鸡,别提多听话了。 批判的差不多了,付时昆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一会儿我会再动动关系,让条子们也帮我做做事!华泰出了事儿,也该让这些吃公家饭的家伙忙活忙活了。” 周哥和阿勇皆是一惊,还是语气阳萎了的周哥率先开口追问道:“警察怎么帮你?” 付时昆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我让他帮,他就必须得帮!” 周哥愣道:“这么胸有成竹?警察会为了一个小保安,帮你做事。这玩笑开大了吧?”却说周哥的自我调解能力也够强的,刚刚挨了打,现在又恢复了和风细语,开始为付总献计献策。 付时昆老谋深算地道:“这好办!我们可以-----可以把赵龙杜撰成一个qiang奸犯!一个多次施暴的qiang奸犯!媒体会炒作,咱们照样能炒。现在正在进行年前严打,条子们正愁着完不成任务呢!” 周哥眼前一亮,夸赞道:“付哥就是付哥,我怎么没想到呢!” 付时昆指画着周哥的脑袋骂道:“你那猪脑子,里面全是浆糊,你能想到个屁!” 周哥再无反驳和争辩。 付时昆接着道:“北京各个公安局,到处都是我的哥们儿,哼哼,这点儿事要是整起来,有的他们忙活。社会就这样,不要以为政府机关多么白,有些时候,他们比我们还黑!” 一句寓意深刻之言,使得周哥连连点头称是。 而阿勇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索。 正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付圣冰带着付圣依和丹丹,一齐走了进来。 ================================================================================= (三) ==================================================================================== 付时昆见三位女流肆意地进了办公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兴师问罪道:“你们来干什么?” 付圣冰率先瞟了瞟办公室里的人,对父亲道:“我们是来------我们想单独跟你谈谈!”也许是考虑到石云在场,付圣冰不得不迂回了一下。 付时昆道:“这里正在商量正事儿,别瞎掺和,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付圣冰争辩道:“我们也要跟您商量正事儿,事关重大。” 付时昆略一沉思,倒是果真摒退了众人,让付圣冰姐妹俩和丹丹坐下。 付时昆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追问道:“圣冰,什么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我?还兴师动众的!” 付圣冰略一沉思,凑近父亲身边,摇晃着父亲的胳膊,鼓起勇气道:“老爸,我们是来求您-----求您放过赵龙吧。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付圣冰本想拐个弯抹个角,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只能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这使得丹丹和付圣依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听得付圣冰为赵龙求情,付时昆马上绷紧了脸色,表态道:“不可能!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小子找出来!我这么关照他提拔他,他竟然挖我的墙角,连续玷污了我最疼爱的两个亲人!我已经放过他一马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怎能让他继续在危险我的家人!圣冰,难道你现在好了伤痛忘了痛了吗?” 付圣冰皱眉道:“老爸,您别忘了,赵龙可是您相中了的好女婿,您这样对他,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而且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不怪赵龙,是我-----是我主动gou引他的。难道你要连亲生女儿也要打断一条腿?” 付圣冰由于过于激动,言语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付时昆怒道:“废话!这是他咎由自取!你见过----见过有哪个女婿,竟然----竟然跟丈母娘乱lun的吗?”付时昆一怒之下,竟然说出了比付圣冰还要雷人的语句。 付圣冰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老爸,你想一想,你只是听了石云的一面之词,凭什么就下定论是赵龙冒犯了石云呢?” 付时昆道:“定论个屁!那混蛋小子都承认了!” 付圣冰一愣:“什么,赵龙他承认了?” 付时昆道:“可不!我非要打断这小子的狗腿,剪断这小子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也许是付时昆觉得难以说出口,因此改变话题道:“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别再给那混小子求情,谁跟他求情,就是掴我的脸!”付时昆大手一挥,想让付圣冰等人出去。 付圣冰正要再进行争辩,付时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付时昆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付哥,您推断的真没错,我们在心源茶楼等到了赵龙! 付时昆手一哆嗦,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这气息当中或许还夹杂着一种特殊的兴奋。付时昆急切地道:抓住他了没有? 那边道:还没。他现在正困在车里,我们的人把他围住了,谅他也逃不了了。这不,我接着就跟您汇报这事儿来着。 付时昆嘱咐道:不要掉以轻心。赵龙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这样,你们先稳住他,我这就再派些人过去。 那边道:好的付哥,放心吧,他现在是瓮中之鳖,跑不了。 付时昆骂道:让他跑了我打断你的狗腿!看好喽,我马上派人过去! 挂断电话后,付时昆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轻笑。虽然不易被人察觉,但是却瞬间点亮了他一直昏暗无色的脸颊。 付圣冰等人当然听出了电话里的端倪,付圣冰不由得心急如焚,想继续上前劝说父亲,却被父亲一把推开,冲她骂道:“圣冰我告诉你,别做无用功了,现在天王老子求情也没用了,不好好教训教训赵龙,你父亲我没脸见人!” 付时昆现在的态度,意味着,付圣冰等人的一切劝阻,都等于无用功。 倒是丹丹更为理智一些,她上前拎过付圣冰的胳膊,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叫上付圣依,离开了办公室。 付时昆则迅速把阿勇和周哥招呼进来,用最简短的语言,向他们下达了最严厉的任务。 为了一个他恨不得杀之愤恨的人,这一次,付时昆竟然足足动用了三百人! 而且,付时昆同时跟公安局取得了联系,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公安局和某些地方派出所,竟然也成了付时昆这次大追捕行动的帮凶。 ================================================================= 116章 (一) 确切地说,当那些邪恶之徒缓缓靠近的时候,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的感觉,充溢在心里,异常清晰。 我当然不清楚这背后所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想到,一次追捕行动,会上升到那种令人恐惧的程度。 我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车外的一切,尽管我已经成为恶徒们的瓮中之鳖,但是我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脱离险境,我没有别的选择。 恶徒们一步一步逼近,我能明显地看出,他们个个都拿着家伙,他们的动作很缓慢,很显然他们已经胸有成竹,他们认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我不是孙悟空,我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因此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这些准备充分的恶徒们抗衡,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两个字:逃走。 逃走了,就算是我胜了;逃不走,就只能等待奇迹。 在第一个恶徒就要靠近车门的时候,我以静制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打开车门,车门巨大的力量,将那恶徒顶退出了好几米远。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冲出了车外,一个腾空旋踢,将另外一个恶徒踢飞到五米开外。 这些恶徒们的反应能力倒是不弱,见此情景,他们迅速折回,重新对我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儿。 我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除非将笼子搞破,否则我将永远没有天日。 一场恶斗再所难免。 这时候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开始劝我主动就擒,看的出,这个小胡子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 小胡子的声音里带有一种强烈的湖南口音,他两只手抄在口袋里,异常悠闲地道:“小子,今天落在我们手里,你在劫难逃。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这才四(是)你聪明的选择。你灰(非)常笨,明知山有斧(虎),偏向斧(虎)山行。若不好好招待招待你,就显得辉哥我太吝啬。”小胡子一边说着自认为深奥不凡的话,一边叼燃了一支香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冲他讽刺道:“你只不过是付时昆找来的一条狗,我不相信你这条狗能拦得住我赵龙!”此时我颇有一种英雄就义的感觉,捏了一下鼻子,浩然正气荡满胸膛,也算是自己用强势的语言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小胡子再没有多余的规劝,一挥手,几十名兄弟如同恶狼一样扑了上来。 他们的手里,都各个握着一把明光闪闪的匕首,何其耀眼,何其令人胆战心惊。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应战! 我在心里暗吼了一声,挥舞着拳脚迎接来敌的侵犯。 啪啪啪,我连续三次起脚,踢中了最前面三个恶徒的手腕,只见三道白亮闪过,浑然落地,那三人也斜着身子退后,差点儿倒地。 能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带着功夫的,尽管有些参差不齐,但是我能判断的出来,这些人虽然不是经过过特殊训练的极限高手,也至少是在部队服过役练过几年擒敌拳的猛将。若是让他们对付普通人,一人敌三,绝对不在话下。 他们的进攻如同波涛一般汹涌,我一次一次地化解来犯之潮,不由得感到越来越吃力。毕竟,敌人人多势众,而我唯有一人。 但是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能力,这一瞬间,我竟然还有闲心在心里诙谐地想:如果自己是千手观音就好了,对付这几十个持械恶徒,岂不是小菜一叠? 但这种想象只是瞬间滑过脑际,我要做的,还是面对。 几乎是在三分钟之内,我已经迅速地放倒了七八个恶徒,由于频率超快,反应超敏捷,我的体力正在剧烈地散失,这么多恶徒,要全部应付下来,估计我就是不受伤也得累死。 战斗仍然在激烈地进行着,有点儿像武侠小说里的情景,也有些像电影里的镜头。但是在现实当中,我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深深地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刀光拳影,如同闪电一般,在我身边接二连三地闪烁着,我以超越常人数倍的反应能力吃力地应付着,敌众我寡,我只能是防守为主,伺机进攻。并不是我不想进攻,而是根本腾不出机会来进攻。恶徒们的武器在我身边四周形成了巨大的包围圈儿,而且这个包围圈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固。我起初还能在应付之余进行杀伤性还击,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默契的配合,我俨然已经没有机会反击了。 英雄征战沙场,想必也是这种境况。在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那只是小说和电影里yi淫出来的传奇,更何况,我所面对的,都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们都带着功夫,他们的进攻配合,越来越默契。 枪林弹雨之中,再谨慎再有本事的人,难免也会有一疏,在一次躲闪恶徒进攻的时候,我略微迟疑了一下,便被一个匕首刺中大臂,我感觉到胳膊上一凉,鲜血顿时浸染透了衣袖。 我用手一捂,觉得并没有伤及筋骨,因此丝毫没有影响我的警惕和应战能力,流血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罕事,我就当是献了一次血,调节一下骨髓的造血功能吧-----此时此刻,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提高了警惕,面对这些凶神恶煞,我加快了防击力度,开始谋求主动,但是面对黑压压的几十人,要想占据主动,实在并非易事。我不是孙悟空,也不是东方不败,我没有法术,也没有歪门邪道的绝世武功,我只能沉着应战,寻找反击的机会。 但是实际上,面对这么多敌手,反击真的管用吗? 什么擒贼擒王,欲擒故纵,这些战争计策在此时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我根本没有靠近小胡子的机会,赤手空拳决战几十个持械恶徒,其难度可想而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期待着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在此之前,我总以为tl组织策划了这一起阴谋,他们会暗中帮助我度过难关,在我最危难的时候营救我,拉拢我。但是我后来想通了,我只是tl组织试图使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尽管他们对我已经费尽了心思,机关算尽,但是这样大的一个反华集团,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人或物,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罢了。因为他们有的是资源,有的是突破口。我不相信我赵龙是他们试图得到的唯一,我只是朦胧地认为,他们已经暗中盯上了无数个‘赵龙’,无数颗棋子,损失一颗,又有何妨? 如此想来,我当然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自己注定会变成tl组织的一颗棋子,那这颗棋子的命运,也绝对会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在与恶徒们搏斗的同时,我想到了很多。尽管这些想象,并没有影响到我的防守,甚至是进攻。 然而就在我与这几十名恶徒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辆东风起亚出租车,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径直停在了心源茶楼的停车场上! 三个身材曼妙的女郎,几乎同时迅速地推开了车门,径直朝这边跑了过来。 (二) 这三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姐妹俩,还有丹丹。 她们从华泰总部基地离开后,便径直乘出租车赶到了这里。 但是确切地说,她们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吗? 付圣冰一边冲过来一边喊着‘住手’,但是她的话被恶徒们当作了耳边风,没有人理会,也不会有人理会。 小胡子见付圣冰等三人凑近,倒是突然叼起了一支烟,然后径直挡在了付圣冰等三女面前。 付圣冰皱眉冲小胡子喊道:“我老爸刚下了决定,让你们----让你们放了他!” 付圣冰的谎言,小胡子肯定不会相信,他一眼看穿了付圣冰的谎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笑道:“不可能!圣冰,上次周哥那边是因为你破坏了计划,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插手!” 付圣冰焦急地望着‘战场’,急促地道:“本小姐今天还非得插手不可!姐妹们,跟他们拼了!” 何等的豪言壮语,何等的悲壮慷慨! 付圣依听到姐姐的号令后,不由得惊了一下,丹丹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朝我瞧了一眼,两个弱女子面面相觑,她们哪有什么资本跟小胡子作对? 付圣冰率先撸了一下胳膊,露出洁白如藕的小臂,看起来她要跟小胡子掐架,丹丹毕竟理智一些,上前抓住了付圣冰的胳膊,劝她道:“圣冰,别做无用功了,这样帮不了赵队长。” 付圣冰反唇相讥:“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老赵被他们-----被他们打死?” 丹丹眼珠子一转,道:“一个赵龙,值得你这样为他冒险吗?圣冰,不要再跟付哥作对了,这个世界上,还是父母最近,你不要因为别人,跟父亲闹僵,那样的话,对你没好处。” 付圣冰和付圣依皆是猛然一惊,她们也许不明白,这个丹丹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卦了? 付圣冰气的直咬牙,冲丹丹骂道:“你这个叛徒!口口声声说老赵对你多好多好,没想到-----没想到你是个叛徒!害怕了你就滚回去,你简直----简直连小孩子都不如!没骨气!”付圣冰斜眼瞧了一下付圣依,义愤填膺地攥紧了拳头,差点儿一拳挥过去打在丹丹的脸上。 付圣依也帮着姐姐抨击丹丹:“丹丹姐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都说好了要帮赵哥哥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哼,丹丹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天真的童心!付圣依还是个小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但丹丹仍然振振有词地道:“圣冰,圣依,现实一点儿吧。我们做什么都与事无补了,不如-----不如就站在付哥这一边儿吧,赵龙不值得我们为了他跟付哥翻脸!” 付圣冰嘴里直骂着‘叛徒’,然后顺眼朝现场瞧去,脸上的焦急之情,燃烧到了3600度以上。 幸亏付圣冰和付圣依是付总的女儿,这个小胡子也认识她们。 否则,她们也许早已成为小胡子的猎物了! 此时,小胡子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几位美女打口水仗,愉快地吸着烟,而付圣冰则越来越气愤,听到丹丹突然改变的言辞,她宛如幻化成了一位正义天使,不顾个人危险,从旁边摸过了一根在打斗中被丢弃的铁棍,在丹丹面前吼了起来:“叛徒,叛徒!老娘今天先收拾你这个叛徒!” 付圣依赶快上前劝阻付圣冰,但是丹丹也不甘示弱,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跟付圣冰剑拔弩张地比划了起来。 付圣冰骂道:“老娘今天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叛徒,老娘最讨厌叛徒!” 丹丹冷笑道:“付圣冰,你还是识相点儿吧,你不能背叛你爸爸,那是你亲爸爸!他要做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阻拦呢?” 这一幕倒是极具戏剧性。 像是在拍电影,但是实际上,这三个丫头各自都有着自己的一番心境。 我在打斗中朝付圣冰这边望来,见此情景,不由得疑惑万分。我不知道付圣冰怎么会和丹丹刀兵相见,看样子都要动手了! 我忍不住冲付圣冰遥遥地喊了一句:“圣冰,别胡闹!” 仅此一句,因为恶徒们强烈的攻击,已经让我没有时间和心力去喊第二句。 但是付圣冰会听吗?丹丹会听吗? 倒是小胡子饶有兴趣地盯着二女,仿佛不想错过这场好戏。他没有上前规劝,只是像一个忠诚的观众一样,轻笑着望着她们。 而付圣冰和丹丹,则像两位雷人式女侠,四目相对间,火药味儿越来越浓。 付圣冰突然喊了一声:“看招!”然后果真挥舞着铁棍朝丹丹袭来----- 但是实际上,她的铁棍在半道上已经改变了方向,直冲小胡子飞去。 而丹丹手中的水果刀,也是径直转了道弯儿,径直刺向小胡子! (三) 确切地说,她们是在演戏。 在来的路上,她们情急之下策划了这场戏。 这场戏的主要目的,正是:擒贼擒王。 她们之所以会故意翻脸,是想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真实动机,吸引小胡子的注意力,让小胡子丧失警惕,然后付圣冰一个信号发出,她们就可以一齐向小胡子进攻,从而控制他,控制整个局面。 是谁给了这三个柔弱的女孩子如此大的勇气? 难道真的是我? 然而她们的演技实在算不上高明,怎能瞒过小胡子这种老江湖的眼睛? 毕竟,她们只是三个少谙世事的女孩子---- 因此小胡子很轻易地便躲开了付圣冰和丹丹的袭击,并且靠近抓住了她们的手腕,令他们动弹不得,然后不失时机地下了她们的‘武器’。 小胡子虚张声势地摇了摇头,对她们道:“幼稚的小丫头,在我面前演戏,你们还嫩了点儿,你们要学的,还很多。” 付圣冰见戏演砸了,不由得更是焦急,她和丹丹互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想挣脱小胡子的束缚,但是她们哪能挣脱得开? 直到小胡子见把她们的手腕儿捏疼了,才咂摸着嘴巴松开对她们的束缚,然后冷笑道:“唉,你们要不是付哥的亲属就好了!” 一句意味深长之言,倒是道出了小胡子内心深处的世界。 而此时,我与几十名恶徒之间的打斗仍然在继续,而且我感到了越来越吃力,我心想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我势必会因体力消耗过大而受重伤! 无奈之余,我想施展扑克牌绝技,但是对手离自己太近了,我根本没有机会施展。而且,即使施展了,也绝对达不到太大的杀伤力,顶多就是暂时缓解一下局面而已。 于是我想与恶徒们拉开距离,瞅准时机我退到了长城越野车面前,一个后滚翻翻上了越野车前盖,然后迅速地抖出几张扑克牌,手腕连甩几下,刷刷刷,如同几道暗器飞出,陆续击中了几个恶徒的手腕儿。 随着几声嗒嗒嗒的凶器落地的声音,几个恶徒斜着身子呻吟了起来。 而这种情景,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小胡子的注意。 小胡子猛地一惊,似乎是没有看清楚我手中飞出的暗器是何物,不由得快步走近来瞧了瞧。 当他发现散落在地的竟然是几张扑克牌的时候,他被震住了! 只可惜这种局面没有维持过久,恶徒们像疯了一样将越野车团团围住,我已经施展不开,于是一个腾空旋翻,外带着一个高空正摆腿斜压了下去,正中一个恶徒的脑袋,那恶徒当场晕了过去。 战斗仍然在继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在寻找机会突围,甚至是逃走了。 因为我跟他们耗不起。他们是在用几十人的体力跟我硬拼,我再精力旺盛,也绝对抵御不了这么多人的轮番进攻。 尽管在短时间之内,这些恶徒也实在是拿我没办法。 以一敌几十的战斗仍然在继续,这仿佛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拼争,消耗了我太多的体力。 而恶徒们的援兵,也迅速地在付时昆的安排下,赶到了现场------十几辆金杯车、商务车从道路两边增援而来,一阵急促有力的刹车声后,数百名男子,分成四队拼围了上来。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这下子完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 妈的,警察跑哪儿去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打架斗殴,难道就没有管的吗? 却说这前来增援的四队人马,有两队是华泰公司的人,另外两队应该是社会上的。而领头的四人当中,我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阿勇,一个是刚刚与我交过手不久的那个周哥! 另外两个领队的家伙,我倒是觉得面生,一个是长相中性、颇有几分李连杰风采的猛男;还有一个是个光头大汉,看起来有三十来岁,体形魁梧,一瞧之下便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这四队人马瞬间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他们没有直接上前对战,而是在几个头目的带领下,筑成了好几道屏障,目的应该是加固防线,防止我突围出去。 如此一来,我似乎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当一个人面对几百个人的时候,任他武功再高,反应再敏捷,都无济于事了! 这下子,我倒是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而几乎是在同时,一辆崭新的豪华轿车也停在了一角,稍顷,一个面相熟悉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脸上,尽是一种大获全胜的微笑。 不是别人,正是付时昆! 付时昆下车后,径直走到了战斗现场,小胡子赶紧跑过去向他邀功,神情兴奋地指着越野车旁边,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 而付时昆却向小胡子打了一个手势,小胡子犹豫了一下,突然号令他的手下,统统停止了进攻。 时空在这一刻定格住了! 已经疲惫不堪的我,望着这群恶狼,不由得在心里发问: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时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当然不会想到,所有的一切,即将被渐渐颠覆。 117章 (一) 此时此刻,现场的气氛相当平静,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数百人的围拢,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插翅难飞。 付时昆满意地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我对面大约五六米远。阿勇和两个不知姓名的男子跟着站在付时昆身边两侧。而那个小胡子则仍然点头哈腰地奉承在付时昆面前,不断地邀功,陪笑。 付时昆有些反感他的啰里哆嗦,伸手一拍小胡子的肩膀,骂道:“砸丫头的,付哥知道你办事得利,这次多亏了你,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张扬吧?闪开先。” 那小胡子的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倒也乖乖地退到一边,静观付时昆的举动。 付时昆叼上一只雪茄,周哥掏出打火机试图帮他点燃,却被付时昆一把拨拉开了:“你那是什么打火机?” 小胡子笑着答道:“防风的!两百多呢!” 付时昆笑道:“外行了吧?付哥今天教教你!”付时昆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无硫火柴,划燃,将雪茄点着,然后很潇洒地将火柴晃灭,对小胡子道:“抽雪茄就得用这种特制的火柴,用那些杂牌打火机点雪茄,味儿不正。” 小胡子摸着脑袋自嘲地道:“我平时都是用这种防风打火机,也没感觉到怎么味儿不正啊?” 付时昆突然朝我瞧了一眼,酝酿了片刻,才重新道:“当你感觉到味道不正的时候,已经晚了。” 也许,此时此刻,现场的很多大哥,以及华泰的骨干们,都不明白付时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竟然饶有兴致地跟小胡子聊起了打火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我却隐隐地感觉到,付时昆这一些平静的对白当中,其实已经夹杂着浓郁的火药味儿。 我能闻嗅的出来。 果然,付时昆没出几句便改变了语气,转而望着我,接着道:“用打火机跟用人一个样,就怕用错人。我付时昆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养虎为患,姑息养奸,结果导致我付时昆接连蒙受了巨大的耻辱。但是当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现在,承蒙各路兄弟帮助,我付时昆得以将他擒获。”付时昆一边说着一边怒冲冲地望着我,平静的语气当中,蕴含着强烈的火药味儿,令人有些窒息。 但我还是尝试以一种强势的语气冲付时昆道:“哼,你现在擒获住我了吗?付总,我尊称你一句付总,你费尽心机要将我赶尽杀绝,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你没那个本事!” 我这番话在现场几百人看来,无疑就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但是我这人就这性格,宁折不弯。 付时昆冷笑了一下,嘴里的雪茄崩发出更大的烟气,我甚至已经朦胧中感觉到了雪茄烟里散发出来的清香,虽然不是很浓,但是香气之中,有一种淡淡的柠檬味道,像是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儿。 付时昆叼着雪茄道:“你现在还有可能飞走吗?你现在就是一只煮熟了的鸭子,翅膀再硬,你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付时昆一边说着,一边捏了一下手掌,一副洋洋自信的样子。 我反问了一句:“付总就这么自信?” 付时昆再吸了一口雪茄,大气凛然地道:“因为实力,所以自信。你赵龙有本事,但是没实力,我付时昆一声招呼,能让整个北京城抖三抖。我要抓一个人,就像是-----”付时昆虚张声势地将一只手伸进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把不知何用的钥匙,进而比喻道:“就像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这把钥匙一样容易。现在,是我们该算算账的时候了!”付时昆突然微微地侧过身,对阿勇和周哥道:“让兄弟们先打断他一条腿,然后拉回去慢慢修理他!我要让恩将仇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潇洒地下达完指令,付时昆朝前走了两步,他的风度有点儿像周润发饰演的赌神,但瞧他的神姿,绝对是故作深沉,故摆潇洒。 阿勇皱着眉头冲付时昆问了一句:“付哥,直接把他带回去不就行了?回去我们再收拾他也不迟。” 阿勇迟疑地用余光瞟了我一眼,我能读懂阿勇眼神中的潜台词,他像是在告诉我:他已经尽力了,这次他帮不了我了。 我仍然是原地不动,因为我知道,我越是主动,就越容易激起付时昆的愤怒,自己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因为我相信,在这些社会大哥当中,肯定是有人带着枪的!只不过他们不会轻易使用罢了。 付时昆转身对阿勇道:“你觉得带一只下山猛虎回去容易,还是带一只被打了个半死的老虎回去容易?” 阿勇支吾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犹豫了一下,见几个大哥正带着兄弟们往前凑。 黑压压的一大片,将围成的圈子越围越小,小到了只有一个半径为三四米的圆圈儿,而我恰恰是这个圆的圆心。 却说付圣冰姐妹俩和丹丹见此情景,不由得吓坏了,赶快小跑到了付时昆面前,付圣冰的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央求付时昆道:“爸,您放过赵龙吧,求您了,女儿求您了!” 付时昆皱紧了眉头,狠狠地骂道:“没出息!一个赵龙,值得你这样?” 付圣冰争辩道:“爸,这是女儿第一次-----第一次求您!您就放过他吧,放了他,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会好好用功读书,好好帮付家出力,好好跟狐----石阿姨处好关系----总之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能放过他!” 付圣冰的话有些天真,天真的让我在刹那之间,竟然觉得这个一向泼辣雷人的任性女孩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孩子。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听了她这一番话后,我很感动。这个女孩儿,虽然曾经与我有过太多纠葛,亦喜亦悲,她甚至曾经设计陷害过我,但是现在呢,她竟然拉下面子,如此低三下四地当着众人在父亲面前为我求情------一时间,我心里的歉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回想起我与付圣冰之间的纠葛,再一体味此番情景,心里如此弄翻了五味儿瓶一般,异样至极。 付圣冰说话间眼泪已经夺眶而出,那张精致细腻的脸蛋上,流淌着最真实的情感,她抽泣着望了一下我,定格了片刻,然后重新将目光移到父亲身上,继续央求道:“爸,您就答应女儿吧,放过赵龙,放过他,女儿会感激您一辈子。” 付圣依见姐姐如此一番央求,也不由得泪流满面,她也附和着姐姐冲父亲央求道:“爸,姐姐说的没错,赵哥哥是个好人,我们和他相处了这么久,都很融洽,他对我们很好,您就饶了他吧,依依也求爸爸放了他,求您了,求求您了!” 丹丹见姐妹俩为了我如此这番动情,倒也深感触动。但是她表面上仍然表现的很冷静,冲付时昆道:“付哥,圣冰和圣依说的没错,赵队长是个好人,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丹丹突然瞟了瞟四周,然后凑近付时昆,放低声音道:“何况,从----从圣冰出事那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我觉得赵队长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就比如说,比如说------”丹丹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红着脸继续道:“比如说,您让丹丹过去服侍赵队长,赵队长到现在-----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一手指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嫂子做出那种事呢?付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误会。” 付圣冰姐妹俩继续连连央求,几乎是声泪俱下。 此时此刻,我的心被一种强大的柔情所包围,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付氏姐妹俩如此对我? 我简直是----愧对她们啊! 虽然身临险境,但是危险之处见真情,我突然觉得有些自责,自责自己对付圣冰姐妹俩过于冷酷,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像亲人一样照顾她们,关爱她们,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还有丹丹,她也能不顾付时昆的嘴脸,如此一番为我辩护,令我感动至极。 然而三女的央求并没有打动付时昆,他是一个经过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岂会因为三言两语而心软?此时他的心里只有石云,只有仇恨。 我无法猜测石云究竟在付时昆面前说了些什么,能让他如此动怒,非要将我斩尽杀绝。 我只知道,这一切的厄运,自己必须接受。 我没有其它选择。因为作为一个执行特殊任务、忍辱负重的国家警卫,我必须要经过这一条死胡同。 场面显得异常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数百个凶神恶煞,我这只‘瓮中之鳖’,还是尽量保持风度,保持平静。尽管我知道,平静之后面临的,将是暴风雨。 (二) 付圣冰姐妹俩和丹丹的求情,丝毫没有博得付时昆的地动容,他冲付圣冰一挥手,皱眉骂道:“你们给我走开,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付圣冰反驳道:“嫌我丢人现眼?要是嫌我丢人现眼,你当初生下我干什么?爸,您再考虑考虑好不好?为了您的女儿,也是为了------” 付时昆打断付圣冰的话,对一旁的阿勇命令道:“阿勇,把他们三个人给我拉回去!” 阿勇略一犹豫,倒也果真凑了过来。但是他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望了望这三位‘女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付时昆正要动怒,却见周哥突然招呼了三个兄弟过来,径直站到了付圣冰姐妹俩和丹丹的身后,周哥冲付时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付总,你们家养的这条狗不听话呀。” 阿勇当然能听出周哥在骂自己,他顿时一怒,横手抓过周哥的衣领,冲他骂道:“操你大爷!你这条外来的狗倒是听话!今天勇哥把话放出来,你要是敢动付圣冰和付圣依一手指头,老子废了你!” 周哥冷笑道:“你总是爱冲动。年轻人,冲动是魔鬼!现在,我们要紧紧围绕在付哥的身边,替他处理仇家。你又想公报私仇?哼,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阿勇正要抽周哥一巴掌,却见沉默了一会儿的付时昆突然一摆手,轻声道:“都给我闭嘴!闭嘴!好了,没时间了,马上去做事吧。” 阿勇和周哥相继一愣,马上意会到了付哥的话意。 依然是周哥率先领悟,号召手下的兄弟们拿好了家伙,准备对我进行围攻。 而阿勇仍然犹豫着,用余光瞧了我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付时昆冲阿勇骂道:“砸丫子的,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平时的劲头都哪儿去了?” 阿勇眉头一皱,额头处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王’字,一副成奎安似的脸庞,此时又凸显的深刻了起来。 付圣冰赶快冲阿勇喊了一句:“阿勇不要!你不要听----听我爸的,不要伤害老赵!你们是好朋友,你最讲义气了是不是?” 阿勇一脸苦笑地望着付圣冰,仍然是犹豫在原地。 付时昆见阿勇此番表现,干脆站出来自己做动员,提高音量冲几百号兄弟大声道:“兄弟们,今天我付时昆亲自向大家发出请求,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上。我不相信,他赵龙能有多大的本事,他能飞出我们几百个兄弟的手掌心;我更不相信,我付时昆的朋友和兄弟,都是孬种。那你们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付时昆拜托了----”付时昆拱手向数百号兄弟作了一个楫,然后直起了身子,拂袖退让两步。 该来的总会来,付时昆终究还是坚守了他的决定。 付圣冰一下子慌了,她求助似地望着正在攒动的人群,又望了望侧过身去吸雪茄的付时昆,手足无措地喊了一声‘爸’,然后再次冲到她的面前,抓住父亲的手激动地道:“爸,爸,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赵龙,不要!” 付时昆仍然是丢下了一句‘没出息’,然后静观现场,再无表态。 付圣冰见央求无望,原地支吾了一下,眼见着几百人围成的大圈儿进一步围拢了起来,她的头像波浪鼓一样摇晃着。 突然间,付圣冰膝下一软,竟然----- 竟然跪到了付时昆面前! 这一跪,别说是付时昆愣住了,就连正欲对付来犯之敌的我,也不由得惊呆了! 我不敢相信,付圣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跪在地上的付圣冰,抽泣着冲付时昆喊道:“爸,爸爸,女儿给您跪下了,您饶了赵龙吧,饶了她吧,他现在-----女儿现在----”付圣冰支吾着,后面的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付时昆气的咬牙切齿,指划着付圣冰的额头骂道:“丢人现眼!太丢人现眼了!耻辱,耻辱,我们付家最大的耻辱!”他一挥胳膊,仰天长啸。 也许,没有人能体会到付时昆此时的悲痛。 然而,就在此时,当恶徒们虎视眈眈地朝我缓步逼近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宝马越野车径直停在了现场。 这辆车的到来,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而且,我能从这些人的目光当中,察觉到一个信息:来的人,肯定是个大人物。 也正是这辆车的到来,竟然使得恶徒们的进攻暂时缓下了。 付时昆惊愕地望着宝马越野车停下,脸上顿时露出了异样的笑容。他没有理会跪下的付圣冰,只是冷冷地哼了一下,然后径直迎了过去。 周哥、阿勇以及其他的几位大哥,也顺势跟在付时昆身后,共同迎接这位神秘来客的到来。 付圣依不失时机地将付圣冰扶了起来,付圣冰焦急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望着父亲迎去的方向,嘴角里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 我的心再一次被触动。 因为付圣冰!她为我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 而我,能给予她什么呢? 却说那辆宝马越野停下后,有一个身披灰色风衣,脸上戴着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在两个黑衣保镖的陪伴下,径直走了出来。 付时昆加快了脚步,主动向前迎接示好,在十米开外就率先伸出一只手,语气分外客气地道:“哎呀飞虎哥,你怎么来了?” 这位飞虎哥很有风度地摘下墨镜,交给身边的一个保镖,倒也象征性地跟付时昆轻握了一下手,微微一扬头瞧了一下黑压压的人群,冲付时昆埋怨道:“老付,搞什么动作呢,场面这么大?” 付时昆略显支吾地道:“别提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处理点儿家务事儿,家务事儿。”付时昆连连说着,掏出一只雪茄递过去,亲自擦燃了一支无硫火柴,客气地帮这位飞虎哥点燃,将火抖灭。 看的出,这个飞虎哥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在北京的黑白两道当中,能让付时昆如此客气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而且,那些比如周哥、光头等几位平时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黑社会头目,见到飞虎哥的时候,都奉承地陪着笑,连说个话放个屁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飞虎哥长的人高马大,身形潇洒,举止大气,颇有几分大人物的风范。就像是电影里的上海滩大哥,深沉,稳重,言谈当中透露出一种强悍的大将风度。 飞虎哥瞧了一眼付时昆,笑道:“家务事儿,处理家务事儿,有必要弄这么大的动静?这么热闹的场面,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你又不知道不知道,我这人特别喜欢凑热闹了,哈哈。”飞虎哥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斜目瞟向人群中央,瞧见我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随即缓和。 付时昆也陪着笑道:“飞虎哥这么忙,我哪敢打扰啊。现在飞虎哥赶上了,也可以看看热闹。其实也没什么,飞虎哥比我见的世面多的多,我这点儿人,这点儿场面,根本不算什么。” 飞虎哥再瞧了一眼我,冲付时昆问了一句:“对付一个小后生,你可真舍得下老本儿,把整个北京城都给搅和个底儿朝天。哼,也真难为你了!” 付时昆忙道:“实在是对不住。我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让飞虎哥劳神了吧?” 飞虎哥一摆手,道:“那倒算不上!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热闹,要是有条子来,我也好帮你搞定。那个冒犯了老付你的后生,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付时昆支吾了一下,如实道:“是我公司的一个队长。说来惭愧,惭愧。” 飞虎哥反问道:“这小子什么来头,一个小队长,能让你搞这么大的动静?不只如此吧?” 付时昆道:“这小子厉害的很,几十个人根本拿不住他。迫不得已,我才不得不请各路兄弟帮忙。” 飞虎哥微微一愣,反问道:“几十个人都拿不住他?”飞虎哥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思量了一下,又道:“倒是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采。哼,后生可畏啊!” 付时昆奉承道:“他哪能跟飞虎哥相提并论?飞虎哥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在广州,三十个条子都拿你没办法。还有,飞虎哥去年在丰台,带着几个人就扫平了林二顺的地盘儿,这些都是传奇,都是传奇啊。再厉害的角色,在飞虎哥的面前,都厉害不起来了。” 确切地说,付时昆的一番奉承之言,竟然让我觉得有几分可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付时昆给别人拍马屁。在此之前,我甚至一直以为付时昆是黑社会这座金字塔的顶尖人物,现在一看,才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飞虎哥的突然出现,让我瞬间意识到了很多,很多---- 飞虎哥再朝前走了两步,皮鞋在地上敲击出一阵震人心肠的旋律。 一时间,所有人都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付时昆跟在飞虎哥身后,飞虎哥竟然径直朝我走来。 他要干什么? 这是我脑子里猛然蹦出来的一个疑问。 但我还是强忍住心里的紧张,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皱眉望着飞虎哥缓缓走近。 我总觉得,他的出现,似乎很不合理,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 飞虎哥径直在我面前停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却是冲身后的付时昆笑道:“就是他?没什么特别嘛,值得你纠集几百人对付他?” 付时昆忙道:“飞虎哥有所不知,这小子以前是----以前是个特种兵,身手特别好,在-----在天龙保安公司组织的大比武当中,他是亚军,第二名。” 飞虎哥突然恍然大悟地轻拍了一下脑袋,指着我道:“哦,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怪不得我瞧着这小子这么面熟,原来是他。你们保安公司组织的那个会,我也参加了,我就喜欢那种打斗的场面,很过瘾。当时我就瞧着这小子不一般,不一般。只可惜我记性不太好,看过以后就给忘了,忘了。”飞虎哥又仔细地审视了我一眼,突然改变话题冲我问道:“小子,你怎么得罪你们付哥了,胆子不小嘛,有点儿本事就生死不怕了?” 我只是还之淡然,没作回答。 这时候飞虎哥身边的一个保镖冲我骂了一句:“操,飞虎哥问你话呢,哑巴了是吧?” 飞虎哥目不斜视地一摆手,示意让他闭嘴。然后他径直再朝我走近一步。 我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我总觉得,这个飞虎哥,似乎有一点儿不对劲儿------难道,难道他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个镜头:孙悟空变成牛魔王去红孩儿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但直觉却是如是这般。 然而终究还是我的直觉出了差错,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工夫,这个飞虎哥突然挥起了一只拳头,径直朝着我的面部砸了过来。 我顿时一愣,已经来不及躲闪,只是微微后仰了一下,然后抬起一只胳膊,径直迎了上去。 118章 (一) 我没想到飞虎哥会突然偷袭我,直到接下来我才明白,他原来是要试探我。 我挥臂挡击的时候,飞虎哥已经迅速地将拳撤回,倒是也没再继续发起攻击,他只是饶有兴趣地冲付时昆说道:“这小子反应速度挺快,身手不错,我很感兴趣。” 付时昆顿时一愣,陪笑道:“飞虎哥的意思是----” 飞虎哥咂摸了一下嘴巴,道:“这几年我程飞虎很少遇到过对手,今天见了这小子,突然之间还真来了兴致。哈哈,我的手啊,都有些痒痒了。” 付时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是随即缓和,试探地再问了一句:“飞虎哥不会是想-----是想拿这小子当个靶子练练吧?” 飞虎哥拍了拍付时昆的肩膀,点了点头道:“有这么个意思。就是不知道付哥给不给这个面子喽。” 付时昆略显迟疑地道:“飞虎哥的面子嘛,谁敢不给。只是-----只是我与这小子的恩怨还没了结,恐怕------还请飞虎哥谅解!”付时昆再拱手作了一个楫,意在央求。 飞虎哥再拍了拍付时昆的肩膀,笑道:“看把你紧张的!你放心,你老付的仇家,就是我程飞虎的仇家。我有分寸,我只是想借用半个小时,调解一下自己的斗志。用完之后我会再把这小子还给你,任你处置。” 付时昆仍然有些迟疑,支吾着不表态。 飞虎哥身边的一个保镖又开始向付时昆施加压力道:“付哥,怎么,连飞虎哥的面子也不给?” 付时昆赶快解释道:“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只是-----” 飞虎哥再笑道:“看付兄弟这么为难,那这样,我跟这小子在顺芙街过过招,你们都当观众,过完了我直接把他交给你,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付时昆稍微想了一下,道:“飞虎哥还是改不了好斗的性格!既然飞虎哥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肯定没有二话。好!我马上派人去安排一下。” 飞虎哥再一摆手,道:“免了免了。还安排什么。付兄弟难道忘记了,去年的时候,望京的刘二麻子-----” 话还没说完,付时昆就赶快附和道:“当然记得,记得!去年九月,刘二麻子在望京挑事儿,当时大家一致都要做了他,还是飞虎哥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跟你在一个二层小楼楼顶上决斗,要是赢了你就饶他一命,要是输了,任凭兄弟们处置。结果飞虎哥没用几个回合就把刘二麻子从楼顶上给踹了下来,一命呜呼。那场面,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记忆犹新呐。” 飞虎哥笑道:“我就喜欢玩儿刺激的!你别忘了,我是打黑市拳出身。哈哈,男人嘛,就要好斗,斗志是男人立足的根本。” 付时昆道:“受教,兄弟受教了。” 此时此刻,我突然成了飞虎哥的一个玩物! 有些可笑,但是又有些滑稽。 虽然我无法得知这个飞虎哥的底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飞虎哥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一等一的练家子! 混到飞虎哥这份儿上,闲暇之时寻几分乐趣,倒是无可厚非。只是,他这次乐趣寻的,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甚至不合逻辑。 正在心里兀自猜测的时候,飞虎哥突然回过头来,冲我高深莫测地一笑,做出邀请状,道:“走吧,咱们以武会友,你要是能赢了我,说不定我能帮你说说情,让老付留下你一条命!” 我皱眉望着飞虎哥,犹豫了一下,迟迟没有迈步。 飞虎哥催促了一下:“怎么,不敢了?” 我盯着他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赵龙不敢干的事情!” 飞虎哥虚张声势地一拍手,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就喜欢你这股傲气!上我的车!” 说完后飞虎哥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径直走到了宝马越野跟前,等待我过去。 被几百号人围着,我没有别的选择。短暂的迟疑之后,我鼓起了勇气,朝前缓缓迈步。我感觉得到,自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一种无奈的旋律。 我果真跟随飞虎哥上了他的宝马车,而且都坐在后排,飞虎哥面带微笑地递给我一支烟,我接下,叼燃。 我突然感觉到这个飞虎哥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却异常清晰。 这时候付时昆和各路恶徒们也已经上了车,汽车的引擎声,接连传来,汇成一曲特殊的旋律。 我回头朝后一瞧,后面黑压压的一长串车,足有二十多辆。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此次一去,注定将是凶多吉少。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飞虎哥突然朝我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敢跟付时昆结梁子,真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儿啊。” 我只是淡然一笑。身在狼群之中,仍然尽量保持住几分绅士风度。 但是令我疑惑的是,飞虎哥的司机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已经启动,但是却迟迟不开。他不停地回头瞧,似乎在等待飞虎哥的一声命令。 直到飞虎哥一扬香烟,轻轻地说了句:“走吧。”司机才缓慢起步,前行。 身后的车辆也都整齐地跟在后面,样子好生热闹。, 这一路上,飞虎哥再没说话,只是凝重地望着前方,用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车队径直前行,十五分钟后,到达了顺芙街。 这条街道上统一都是二层小楼,楼顶都是平板式。整齐有序,前方用统一的栅栏封住,像是一个新式别致的住户小区。 我不知道飞虎哥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跟我对决,甚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跟我对决。难道,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抑或是飞虎哥也是一个爱武成痴的嗜武俊才? 无从而知。 车队停下后,众人先后从车上下来,这个原本冷清的街道,顿时像赶集一样,变得人流攒动,议论声声。 付时昆凑到了飞虎哥面前,递来一支雪茄,奉迎道:“飞虎哥,你可真会选地方,到了这个地方,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你在这里收拾刘二麻子时的场景。” 飞虎哥笑道:“这年头,玩儿的就是刺激。你放心,我玩儿完了,这个小子会物归原主,他还是你的,任由你处置。” 付时昆笑道:“谢谢飞虎哥,谢谢飞虎哥。恐怕----恐怕人还没落到我手里,已经被飞虎哥给收拾的差不多了,哈哈。”付时昆斜眼瞟了我一眼,我第一次体会到,他的眼睛里,竟然蕴含着令人畏惧的元素,以及残忍。 在几位头目的协调下,几百人迅速地围成了一个半圆,将整个顺芙街控制住。这时候有个身形敏捷的男子利落地爬到了二楼楼顶上,仔仔细细地视察了一番,然后冲下面喊了一句:“飞虎哥,上面没问题。” 飞虎哥将烟头往身后一丢,很潇洒地脱去了外衣,他的保镖主动伸手接住,飞虎哥瞟向我,自信地一笑,道:“走吧兄弟,咱们楼顶上见。” 话刚刚说完,他已经迈开了矫健的步伐,像是一只猛虎,朝着二层小楼奔了过去。 到了小楼底下,他迅速起跳,借助超强的臂力和身体协调性,硬是在五秒钟之内攀上了楼顶。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看来这个飞虎哥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怪不得他非要跟我比武,原来他是仗着自己有两把刷子,想借用这种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个世界上,这种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武术界,比武会友之事时常有之。 只可惜,飞虎哥却并非是以武会友,他只是将我当成是他的一个玩偶罢了。 却说付时昆这人挺会造势的,见飞虎哥如此敏捷地攀上楼顶,不由得带头为他加油助威,几百人共同鼓掌,共同见证这飞檐走壁的绝世神功。 飞虎哥在楼顶站定,站在一角朝下面望了望,然后冲我一挥手,大气凛然地道:“上来吧,兄弟。”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瞅准位置,加大了马力跑到楼底下,然后同样施展如燕轻身,刷刷刷,借助脚蹬和手抓的协调力,瞬间攀到了楼顶。 与飞虎哥站在一起。 楼顶上有些凉意,微风拂面,有点儿冷。 飞虎哥侧身面向我,冲我笑道:“身手不错。怪不得付时昆会派那么多人来对付你。” 我盯着飞虎哥道:“过奖了。” 当一场决斗再所难免的时候,我何尝不推波助澜,好好地消遣一番? 这是我内心的潜台词,更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良药。每次与高手对决的时候,我都会这样想。 怀着种种疑惑,我与飞虎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飞虎哥脸上倒是仍然挂着强悍的笑意,他冲楼下的几百号兄弟一拱手,开口道:“今天,我程飞虎再次站到这座小楼之上,心里的兴奋之情难以自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跟人比划比划拳脚,振作振作精神。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不容易,与其平淡一生,倒不如光辉一时。好吧,今天,我向付时昆借了一个对手过来,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满足一下我很久没有发泄出来的斗志。不管是输是赢,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褒奖,都是一种兴致。” 飞虎哥的话很简短,但是却博得了如潮般的掌声。 一瞬间,我觉得这个楼顶已经不再是楼顶,而是一个杀气腾腾的擂台。 在这个擂台上,肯定发生过很多故事。 飞虎哥话毕,楼下周围已经是议论声声。 尤其是付时昆,饶有兴趣地叼着雪茄,静观这次意外的插曲。 周哥不失时机地冲付时昆笑问:“付哥,你觉得飞虎哥和那小子谁能赢?” 付时昆目不斜视地道:“还用问?” 周哥道:“刚才在心源茶楼门前的时候------那小子挺厉害,就像飞虎哥所说,如果不是个厉害的角色,付哥你怎么会动用黑白两道来对付他?” 付时昆若有所思地道:“赵龙是厉害。但是飞虎哥更不是一般的角色。在入道之前,他曾经是全国的散打冠军。” 周哥一愣:“什么?飞虎哥这么牛逼?” 付时昆冲他笑骂道:“你小子太孤陋寡闻了吧。还他妈的自称大哥,你连飞虎哥的背景都不清楚,还混个球?” 周哥陪笑道:“在你们面前,我算什么大哥啊。充其量是一个小组长。” 此时的周哥,倒是表现的相当谦虚。也许,是飞虎哥的气势,让他感觉到了差距,感觉到自己在道上只是一颗渺小的沙子,无足轻重。 付时昆接着道:“我这一辈子,没佩服过谁,就佩服飞虎哥。他入道晚,反而混的比谁都好,去年上半年,飞虎哥把顺义的张哥都给做掉了,整个北京,哪个面儿上的人不得给飞虎哥几分面子?人活到这份儿上,那才叫牛逼。你我都不行,跟周哥比差得远了。太远了。还有,飞虎哥练了一手铁砂掌,掌能断石劈木,据说他曾经用铁砂掌一掌劈断了国家体育队一个国家级散打冠军的左胳膊。”付时昆感慨着,望着楼顶上的飞虎哥,感触良多。 周哥惊的瞳孔急剧放大:“真的假的?真的有铁砂掌这种武功?” 付时昆拍了拍周哥的胳膊,讽刺道:“你呀,太嫩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周哥反复地口味着付时昆的话,倒是不由得连连点头。 (二) 却说站在楼顶之上,我发现对面的飞虎哥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可是我并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已经大步朝他走了两步,然后昂首挺胸地停下! 飞虎哥脸上绽放着一种出其的老练,他的眼神,好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小子,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冷冷看着他:“我也相信你杀不了我。我这人命硬。”我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 我们两人虎视眈眈地对望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飞虎哥毕竟是整个北京黑道中的王者之尊,他的脸上绽放着超越凡人的自信!尽管北京的各个帮派之间并不团结,但是这却并不妨碍飞虎哥在黑恶势力中强大的威望!这一点,从付时昆对他的奉承当中,便可以找到答案。 飞虎哥只是亮了几个动作,立刻引起了一片狂热的欢呼,还有人疯狂嚣张的指着我,大吼道:“飞虎哥!杀了他!杀了他!把他打下楼顶!” 恐怕也只有在这一刻,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才是这些黑社会份子们最团结的时候吧!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 朦胧中,我瞧见付圣冰姐妹俩,还有丹丹,正急促地望着楼顶。付圣冰左右张望着,眼神扑朔不定,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我感觉到飞虎哥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他的眼睛像毒蛇一般地盯着我! 终于,飞虎哥率先摆好了姿势,冲我冷冷地道:“来吧小子,向我进攻。” 我和飞虎哥开始缓缓的走近了几步。 这个时候,楼下狂热的呐喊仿佛浪潮一般,再次猛然掀起来了!耳朵里充斥的大多数都是拼命为飞虎哥助威的呼喝,尽管付圣冰等‘女侠’也在为我竭力呐喊。但是她们几个女流之辈,声音早已被几百人的呼声,淹没的无声无息。 而此时,我和飞虎哥的决斗,才刚刚开始。 见飞虎哥站在原地做出防守姿势,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率先开始向他进攻。 既然知道决斗已经无法避免,倒不如正儿八经地跟他拼一拼。确切地说,对于像我这样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很难找到对手的人来说,飞虎哥显得有些弥足珍贵了。我和他一样,也很喜欢挑战,尤其是-----向高手挑战! 砰! 我侧身踢出的一腿被飞虎哥抬起手臂挡了一下,我的小腿迎面骨立刻碰在他的手臂上,只感觉硬梆梆的!这一腿没有能给他任何杀伤,我立刻迅速退后!飞虎哥眼神里满是煞气,他挨了我一脚却没有能抓到机会反击我,有些恼怒…… 我身子迅速的退后,然后脚下缓缓的侧步往右侧滑,小心翼翼地和飞虎哥保持了两三步距离,充分利用了楼顶的宽度,和他绕着圈子。 飞虎哥开始的时候的确很有耐心,但是禁不起我逗了几圈,他就开始试探性地攻击了。 瞧他的阵势,不停立掌,像是练过铁砂掌,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亮的架势,应该有点儿洪拳的底子。 然而他连续施展两个直拳都被我躲了过去,我还趁势朝他腹部踢了一脚,飞虎哥有些焦躁了…… 毕竟,在他的心里,也许我只是一个玩物,一个陪他练拳的玩物! 呼! 飞虎哥忽然一个甩鞭式,身子猛地向前窜了两步,抬起左手,手掌劈开就对我甩了下来! 我立刻身子一侧躲开,他的铁砂掌几乎是贴着我的胸前打空! 我趁机一个转身到了他的侧面,然后顺手就用肘关节去捣他的胸膛!飞虎哥立刻右臂一横,同时架开我! 我们两人的双臂碰了一下,同时都是一晃!这是我们第一次上肢碰撞,从结果上看,他的力量应该略微大我一点。我脚下立刻退后,再次保持了和他两三步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持拳游走…… 我靠着游走的策略,和他纠缠了有半分钟,飞虎哥开始发力了!他摸准了我的策略,小心翼翼地减少了自己脚下的移动,但是却通过一种巧妙的路线,不动声色地,一点点的把我往一侧的楼角处逼赶…… 几步下来,我发现自己周围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了!飞虎哥嘴角开始露出了一丝狞笑。 忽然间,我看见了飞虎哥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 我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经是楼角了! 我甚至感觉到脚后跟儿处触到了半空当中,再退一步,我将会从楼顶上摔下去-----但我心里有数,这种惊险的镜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飞虎哥却看准了我脚下步伐的节奏,忽然又是一个直拳捣了过来! 我立刻侧身,同时伸手在他打来的这拳手臂上拍了一下,把他这一拳拍得偏离了方向,但是紧接着飞虎哥却一下发疯了! 他的确是个凶狠的家伙,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凶残,暴怒,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当然,他也不会留情。 飞虎哥的右拳左拳像狂风暴雨一般向我打了过来!这家伙居然没有用他的铁砂掌!但是他的拳头却也硬的很! 我双臂架了起来,利用手臂挡了几下,但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终于,我看准他出手的节奏,忽然一手就捉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同时微微按住他的手背往下一压! 但是飞虎哥毕竟也是个练家子,他经验丰富,随机变动迅速,右手被制之后,他上身不动,然后脚下一个金鸡独立,单腿直接就踢了上来!、 他的腿功果然厉害!我感觉到那只脚踢到了面门,只能仓促的松开手。同时身子猛地往上一怂! 我身子腾在半空,双臂展开,仿佛大鹏展翅一般。 这两下攻防速度节奏很快。他打得快,我躲得疾,更加上我一跃之中显露出来的轻灵敏捷地动作,顿时让飞虎哥有些吃惊! 当然,楼下更是嘈杂不已,很多人继续开始为飞虎哥呐喊助威,他们简直像疯了一样,一个‘杀’字在半空中回荡,直接刺入我的耳膜之中。 但是下面的嘈杂混乱并没有干扰我的心神!事实上,飞虎哥也和我一样!我不得不说,飞虎哥的确很厉害! 但是我实在有些想不通,一个黑社会的头目,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更甚至,他的身手已经到达了一种很高的境界,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可以说是我遇到的正面交过手的最厉害的对手之一了! 片刻之间,飞虎哥略微顿了一下,忽然就抬起双拳来,一个双龙戏珠,一左一右朝我打了过来! 我立刻脚下一跳,一个空翻从他头顶上跃了过去,人在半空之中扶了一下他的肩膀,绕到了飞虎哥的身后,然后立刻顺势施展一记凌厉的腿法朝他后心蹬了下去! 这个时候,飞虎哥惊人的腰部力量完全展现无疑了!他居然硬生生地把打出去的双拳收了回来!同时,他的腰部猛然一拧,迅速转身,左手一甩,一个大劈挂,挥起手掌就迎着我的脚踝打了过来! 铁砂掌!以飞虎哥的铁砂掌的力量,这一掌如果让他打实了打在我的脚踝上,那么我的这只脚就有些危险了!我立刻腿上加劲猛地一弯膝盖!我的脚背立刻弓了起来,然后同时左右两腿摆动起来,仿佛踩水一般,双足连环踢了出去---- 砰砰砰砰----- 我的足尖在飞虎哥的手臂上连点了四下,人则顺势落地,然后连连后退好几步,站稳了脚。 好厉害的铁砂掌! 也许很多人觉得铁砂掌只不过是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yi淫罢了,实则不然。铁砂掌是一种上乘功法,需要经过艰苦漫长的训练,才能达到一定的火候。此功一旦练成,威力无比,掌如钢铁,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一掌断骨,也绝对不是什么笑谈。 却说我这四下点的好不危险!他有一掌就差点劈中了我的脚踝!然而我的最后一脚,足尖还是没能躲开,正好踢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还好他的手臂被我连踩了三下,力道已经弱了很多,所以这掌和我的足尖正面碰了一下,也没能伤得了我。 可是纵然如此,我落地之后,也感觉到脚下足趾隐隐做痛!只觉得整个脚掌都震得发麻了! 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这只脚有些行动不怎么自然,主要是脚趾的大拇指有些疼痛,似乎是刚才受到了一些损伤,影响了我脚下的动作! 飞虎哥看见我皱眉,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他晃了晃手臂,看来刚才被我连踩几下,对他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我悄悄的扭动了一下脚踝,试图缓解脚上的疼痛。飞虎哥却忽然猛的一个箭步窜了上来!这次他右掌单掌在前,左掌虚提在后!我的目光瞬间收缩,然后脚下一个后滑步,但是他左掌一引,却又逼到了我的面前!眼看他左掌到了面前,我忽然身子往后一仰,这是一个武术里面最正宗的铁板桥的功夫。可是我躲得还是慢了点,我只感觉到一阵热辣辣的劲风从我面门前刮了过去!等我拧腰闪出空当儿躲开的时候,就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火烫的感觉...... 原来刚才我虽然躲开了,但是脸上还是被他的手掌边缘轻轻扫了一下!我感觉到半边脸都有些肿了,幸好这一下没打实了,否则的话,我掉一嘴牙不说,恐怕连眼珠子都能被打爆了! 这绝对不是笑谈,铁砂掌的威力,绝对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三) 飞虎哥一击奏效,看着我脸颊有些肿了起来,顿时兴奋起来,扬起手掌又对着我劈了下来! 这次我脚下没动了!我只是拧腰闪开他的右手一掌。同时双腿摆了一个弓箭步,然后猛地吸气,暴喝了一声! 我的拳头攥紧了,然后提气,蹬腿,拧腰,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右拳之上,迎面就对着他捣了过去! 飞虎哥一掌打空,看我拳到,却立刻缩臂回去,一条手臂架在后面,另外左手手掌张开,掌心对外...... 我一拳打出去,正好打在了他的掌心之上,被他的手掌包住了我的拳头! 我们两人都是同时一震! 砰! 这是一声实实在在的闷响!我就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仿佛不是打在了人的手掌里,而是打在了铁壁上!震得我手骨剧痛,然后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飞虎哥神色严峻,脚下也是立刻蹭蹭退了几步!他退得极快,仿佛就是朝后弹开一样!但是脚下却稳稳地站住了!而且看他的模样,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心里已经沉了下去。 我的右拳骨头有些麻木疼痛,刚才的这拳已经是我全力发出来的重手了!可是居然被他架住了!铁砂掌果然名不虚传!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中国各行各业当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 不过我随后看到,飞虎哥眼角的肌肉在乱跳,然后他忽然就把左手悄悄背到了身后去了!我观察到,他的手腕在隐隐颤抖! 我心里瞬间重新点燃了几许自信。 他的铁砂掌虽然厉害,但是刚才是被动防御,所以他没使上力气,反而被我一拳打在掌心,恐怕他的手掌已经受伤了! 只是我的拳头也剧痛难当,恐怕暂时是没法再用右拳了。 我们两人都是同时悄悄的把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单手横举,对峙着---- 随后我们又试探了两次,可是形势开始渐渐对我不利。 我的脚下活动开始缓慢起来,足尖拇趾的疼痛影响了我的躲闪,而我的右拳骨关节似乎也有问题,恐怕刚才的那拳打完,我自己的骨节有些扭伤了。现在拳头都有些攥不紧,只能虚张着手掌,利用手臂格挡对方了。 没办法,我只能摆起了格斗反架……也就是右拳在前,左拳在后。飞虎哥的面色依然满是杀气。他似乎脚下的步伐更小心了,轻易不肯往两侧移动脚步,只是试探性地朝着我逼近,逼迫我一步步往后退却。 我连续做了几个假动作,想引开他然后从他一侧躲闪出去,但是他却没被我欺骗,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我,缓缓逼近! 飞虎哥的左右又重新张开,似乎我刚才的那一拳只是短暂时间的给他造成了一些损伤,但是铁砂掌的强悍,却让他只是略微缓了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我自问自己那一拳绝对不轻!如果说那样的一拳,打在他的手上只能让他疼一下就缓过来的话,那他的功夫应该到了何等的境界? 疑惑间,我开始施展腿攻。 但是连续几个侧踢都被他闪开了,我最后一个右侧踢,飞虎哥却忽然抬腿迎击,和我对了一腿! 砰地一下,我们两人都是晃了晃。这下我吃亏很大,他是用小腿迎面碰在了我的小腿膝弯内侧!我立刻感到一阵剧痛,脚下一个踉跄,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了! 飞虎哥一击得手,脸上更是狞笑不已:“你还有什么本事?你的腿现在已经伤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咬着牙齿,鼻子猛地吸气,勉强招架了几下,他的一掌扫在我的肩膀上,我顿时一痛,但是好在一个沉肩缓冲了一下,将他的力化解掉了一部分。 我再次被逼到了楼顶的边缘上。 飞虎哥眼神里露出了几分嗜血的味道来! “还是那句话,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飞虎哥狞笑中,双拳忽然就狂风暴雨般地朝着我展开了进攻! 我只能勉强地架起双臂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可是他的拳头还是不停的落在我的腰上、手臂上,还有的拳头干脆就打散了我防御的手臂,从双臂中打了进来,击中我的脸颊...... 我脸上已经流血了,鼻子里也有鲜血淌了出来! 我也不是一味地防御,我也试图反击出拳,其中几拳也打在了飞虎哥的脸上。可是这个家伙好像是疯了!他居然根本就不躲闪防御了,我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他最多侧侧头,然后转脸继续和我对打!我们就好像两只袋鼠一样,不停的挥着拳头朝着对方的头部和胸膛等要害处猛烈攻击。但是我吃亏在于我的拳头有伤,而且我之前挨了不少下,力气已经小了很多很多了,虽然我也打得飞虎哥脸上青青肿肿几块,但是他浑然不在意!似乎就是发疯了一样的rou躏我! 他这根本是在发泄了! 很快的,我感觉自己打出去的拳头已经软绵绵无力了,我的肩膀挨了几下,这很影响我的手臂力量!同时鲜血遮挡了我的视力,我几拳甚至打空了,身上不觉间已经挨了很多下。 我不得不承认,比抗击打力,我显然比飞虎哥差了太多! 而飞虎哥甚至没有再用铁砂掌打我!这么近的距离,我的战斗力已经降到了最低,他如果这个时候用铁砂掌对着我的胸口来一下狠的,那我也许必将受到重创!可是他却偏偏没有,只是用拳头在我身上猛击! 楼下观战的恶徒们简直疯了!他们激动的大喊着,无数人指着我喝道: “杀了他!” “杀了他!” “飞虎哥,杀了他!杀了这个小子!!” “扭断他的脖子!” “断了他的四肢……” 外界的这些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已经有些失真了,我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一些声音,我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视力被鲜血遮挡,我努力擦了几下脸,但是鲜血依然流淌不停!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角色! 但是赵龙毕竟是赵龙,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仍然没有抱定必败的打算。 我要反击,我要振作起来。 面对这些恶徒们的狂妄和野蛮,面对飞虎哥超乎寻常的强大,我只能奋力再搏。 我不失时机地瞧了一眼楼下,黑压压的一大片,都在蠢蠢而动。而绿叶丛中一点红,那三位穿着盛装的女侠,早已紧张的不成样子,她们正在竭尽全力地冲着我呐喊着,估计嗓子都要喊破了。 可真是难为她们了,也只有她们,这么关照我赵龙,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确切地说,已经筋疲力尽的我,此时想反败为胜,实在是有些难度。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想在我人生的字眼儿里,再增加一次‘失败’二字的书入,那将会是我一生的耻辱。 更何况,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黑社会大佬! 他有什么资格打败我?他有什么资格? 接下来,我开始以逸待劳,并不急于和飞虎哥正面交锋。直到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我才开始铆足了劲儿,开始准备暴风雨之后的大反攻。 我这人从来不相信什么绝境,尤其是在比武场上。 因此,即使对手再强大,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屈服,这是我的性格使然。 也许是飞虎哥察觉到了异样,在贴身肉搏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冲我轻声说了一句:“小子,输给我,对你来说没坏处。”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明白飞虎哥此话何意。 难道,是一种心理战术? 但是又觉得不像。我甚至觉得,飞虎哥这句话里,似乎是蕴含着一种什么暗示----- 但是我还是为飞虎哥的这句话,贯以了‘可笑’的头衔。我在心里骂道:被你打败,还会没坏处,鬼才相信!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没有再往深里理会他这句话的含义,而是继续向他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我的体力恢复的很快,就在刚才以逸待劳的过程中,我的精力已经彻底地‘复活’了。 而实际上,一切都在朝着我无法预料的方向,进行着,发展着---- 我不会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 一个特殊的棋局。 119章 (一) 确切地说,我和飞虎哥在楼顶上的对决,吸引了很多行人驻足观望,更有甚者,竟然有几个记者闻讯而来,正要连摄相带采访地进行跟踪报道,却被周哥等人严厉地轰走了。 而此时,我们之间的对战,竟然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对于我来说,应该是长久的决斗了。我没想到在社会上,竟然还有像飞虎哥这样身手的人。 是我轻敌了,还是对手的确过于强大? 我不信这个邪,尽管我现在已经浑身是伤。但是那些伤对于我来,都只能算是皮外伤。 实际上,这么久的战斗,消耗了我的不少体力,尽管我以逸待劳了这么久,恢复了一些,但是飞虎哥过于凶悍,使得我很多手段无法施展。 只是,我这个人在搏斗当中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遇强则强! 我感觉到我体内的能量,正在急剧地攀升起来。 而且,我也能明显地看出,飞虎哥持续战斗了这么久,也显得有些疲惫了。他毕竟不是铁人,他也会劳累。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积极地做出防守态势,而飞虎哥仍然如同一只下山猛虎一般,向我发出猛烈的进攻。我敢相信,飞虎哥像是一个残忍的角斗士,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想置人于死地。 但是他哪里知道,跟他对决的人,其实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 他也许有些轻敌了,出手远远不及刚才迅猛,我像是抓住了机会,准备进行反攻。 飞虎哥似乎没有看出我的意图,因为我开始佯装虚弱,甚至还故意让他击中几拳几脚,确切地说,那几拳几脚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显得疼痛。因为有防备的受打,在心理和身体上,都有一个缓冲。 这样持续了十几个回合,楼下的呼声已经显得铺天盖地,无论是付时昆,还是周哥、光头等几位小有声望的头目,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压压的恶徒们,都开始喊着口号为飞虎哥加油助威。飞虎哥士气倍增,进攻开始显得急不可耐,他的铁砂掌着实厉害,每一个砍掌都带着十足的风声,堪将空气一下子劈开。瞧他那出手的势头,劈砖断石,绝对不在话下。 而我选择的战术,仍然是佯败。对付这种人,只是用这种方式,慢慢消耗他的警惕心理,然后一举反攻。 终于,再过了三五个回合之后,我找到了机会。 毕竟,楼顶决战,并非擂台。擂台一般有围绳,但是楼顶上没有。楼顶上除了这几十平方米的空间之外,便再无其它,没有护栏,更不会有围绳。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被打下‘擂台’,后果可想而知。尽管只是二楼,若是从楼顶上正常跳下,也许并无大碍,但是被对手一拳击出楼顶摔下,或者是用脚踢飞摔下,那肯定是非死即伤。 因此,在屡败屡战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冒险一试。 在飞虎哥的持续进攻之下,我假装应付不下,然后被逼着退到了楼顶边儿上。 我的本意是想假装摔下楼,然后扒住楼顶一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但是我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我不知道飞虎哥在搞什么名堂,当我退至距离楼角不足半米的时候,飞虎哥突然停止了进攻,主动后退了几步,让出几分空间,冲我提醒道:“小子,看你踩到哪儿去了,别掉下去摔死,那样就不好玩儿了!” 我顿时一愣。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个飞虎哥竟然还有几分怜悯之心,尽管这种怜悯,也许带着一些令人摸不清目的的原因。 他可能是想折磨我更久,继续体会那种胜者的成就感,因此才不想让我从楼顶上摔下去。 如此策略,已经行不通,看来,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我朝前走出几步,逼视着面前的飞虎哥,心里生出几分特殊的忧虑。 但是我仍然不会退缩。尽管这是一场非常特殊的较量,尽管有几百条恶狼都将我视为猎物,不管是我输还是赢,我都逃不了恶狼的袭击。 然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已经充分地做好了任何打算。我没有退路。 较量仍然在继续,飞虎哥的拳脚也仍然表现的相当凶悍,只是他似乎开始改变了攻防策略,竟然试图采取贴身肉搏的方式。 一个闪念在我的脑海里猛然诞生。 我想到了寸拳!既然他这么急切地想要跟我打贴身战,那我就成全了他! 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他靠近。他倒是也丝毫没有顾忌,膝、肘等杀伤性武器接连使用,我灵活地应对着,趁他不备,以一记右拳顶在了他的胸部。 也许是飞虎哥觉得我的拳头离他这么近,不会有什么杀伤性,因此他没有作出任何防守。我攥紧了拳头,铆足了劲儿,飞速使出一拳,朝他的胸口疾顶了出去。 当飞虎哥感觉到这一拳威力的时候,已经有些为时过晚了,他原本和风细雨的脸上,突然之间就写出了‘不可思议’和‘疼痛’的字眼儿,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惊异地望着我,口中不由得嗔出一句惊愕之言:你----你会寸拳? 这一拳的成功,使得我难免有些暗喜。我也附和了一句: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要不要尝试一下? 趁飞虎哥狐疑的时候,我已经疾速冲上前,身体斜向一侧,脚腕儿一抖的工夫,一个相当有力度的侧踹便冲他的小腹部飞了过去。 飞虎哥显得有一丝难以应付了,他微微一收腹部,想用铁砂掌直接拍防我的小腿。 我哪里肯给他机会,顺势一个纵身,另一只脚已经在空中铺天盖地般地袭向于他的肩膀。 一瞬间,飞虎哥有些猝不及防了。 但是飞虎哥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我的腿法即将击中他肩膀的时候,他还是微微地朝后抖擞了一下肩膀,虽然这一脚没有击实,但是对飞虎哥来说,也绝对是个不小的创伤。 飞虎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抖了一下肩膀,用手一抚,倒是扑哧笑了:行啊小子,有两下子,体力不错。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警惕性也不敢有丝毫减退,我主动地试探朝前一步,然后继续以快腿向他攻击。 在这个面积只有几十平方米的楼顶上,我仿佛立于擂台上一样,我死死地盯着飞虎哥,他虽然很强大,但是我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去战胜他,修理他。 遇强则强,这是我在比武场上的风采和神威。 我仿佛听到了楼下的付圣冰姐妹俩,还有丹丹那耸入云霄的呐喊声和助威声---- 一时间,我的连环腿倒是果真奏效,啪啪啪,飞虎哥被我的连环腿逼的径直后退,竟然没有了防守的能力。 此等时机我岂能错过? 然而就在我继续施展快拳快腿朝飞虎哥逼近的时候,飞虎哥突然再次轻声说了一句:“你不应该赢。输给我,对你来说,没坏处。” 又是这么一句话! 我不由得一愣,心里开始琢磨着飞虎哥的话,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他为什么要主动让我输给他? 难道仅仅是为了面子? 我觉得这一句话,似乎没有表面听起来那么简单。也许他是在向我传达某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些凌乱了。 (二) 但是战斗还得继续,我仍然没有过多理会飞虎哥的这句怪话,心想:刚才你得势的时候,不也是把我打的无路可退吗,现在见我占了优势,你怕挨打不成? 输给你----没那么容易! 我开始向飞虎哥发起了大反攻,接连的连环拳脚一一奉上,飞虎哥防守起来显得有些吃力了。 当我的连环三腿自下而上,分别击中飞虎哥的膝、腹和下巴的时候,预示着,我已经彻底地占据了主动。 刚才飞虎哥是怎么对我的,我便怎样对他,雨点一般的拳脚在他身上开了花,他艰难地防守着,退让着,却也退到了楼顶边儿上。 这一刻我的心里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回想起他刚才的不可一世,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楼下去,但是再一瞧见飞虎哥那苍白且满怀乞求的眼神,我还是心软了。 我给他让出了几分空间,飞虎哥不失时机地逼近。 他从楼边儿上走过来的时候,嘴里轻声地嘟哝着什么,我细细一声,根据他的口型可以判断的出,他说的是:我想帮你,输给我,真的对你没坏处。 他又是这样说! 我倒是觉得相当可笑,但是瞧飞虎哥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开玩笑。反而是显得挺真诚的。 但我还是冲他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帮我?” 飞虎哥斜眼瞧了一下楼下那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是有些顾忌,他轻声地道:“请你相信我。” 我能读懂他内心的潜台词,他是告诉我楼下耳目众多,不方便讲太多话。 犹豫了一下后,我倒是有种想试试看的冲动。 这个飞虎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因此接下来的战斗我没有步步紧逼,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飞虎哥,飞虎哥倒是没有放过一丝机会,一个侧滑步,身体猛地冲撞了过来,同时以最敏捷的速度,用两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近身,又是贴身搏击。 扪心自问,打贴身战飞虎哥也许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此当我的右手再次置于飞虎哥胸前的时候,飞虎哥略微犹豫了一下,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眼色。 我缓缓地松开手,没有用寸拳击出去。一瞬间,飞虎哥开始肆无忌惮地提膝朝着我的腹部顶击起来。 我暗暗运气承接。不过说来也够奇怪的,外表上看来,这个飞虎哥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像是要置我于死地,但是当他的膝部连续撞击我的腹部的时候,我竟然只是有一种被冲撞的感觉,而并非是那种疼痛感。 难道是-----是我的抗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当然不是。 那么,是飞虎哥手下留情? 脑海里思索的工夫,我发现飞虎哥在施展膝顶的时候,脑袋不由自主地朝着我的耳边凑了过来,这是一个很坦然的动作,我当然不会怀疑他会像霍里非耳德一样咬我耳朵,因此我没有摇头躲闪。 飞虎哥一边施展着那种‘动作夸大,但是毫无杀伤力’的膝顶,一边不失时机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偷袭我,从楼后跳下去!他们暂时追不上你!” 闻听此言,我猛地一惊!!! 难道,他真的想帮我? 疑惑间,飞虎哥已经开始施展快拳快腿,逼迫我退到了楼边儿上,我用余光一瞧,顿时明白了他的话意。 原来,付时昆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只是包围了这幢楼房的前面,成半弧形。但是楼后却绝对是一方净土。因为楼前都是用铁栅栏给严密封住的,如果我有心理准备地从楼顶跳下去,绝对能安然无羔地着地,并甩开恶徒们的追捕。毕竟,这些恶徒们要想绕过围栅追上我,要花费很大的时间,绕很大的弯子。 怪不得,怪不得飞虎哥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跟我决斗,原来这楼顶上,竟然是个绝佳的逃走地点! 但是确切地说,这一刻,我对飞虎哥有些半信半疑。我的脑海里反复地论证着此事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回忆着飞虎哥刚才的一举一动,我觉得此事难免有些蹊跷。在我们决斗的时候,他一开始就像发疯一样地冲我攻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但是在我即将反败为胜的时候,他却突然要我佯败给他,然后趁机逃走。 难道,这也是飞虎哥的一个缓兵之计?他早已在楼后安排了天罗地网,我刚刚逃开这一张网,就会被另一张网抓捕? 正在心里反复思索的时候,飞虎哥已经率先卖了一个破绽,我觉得此时实在是犹豫不得,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飞虎哥为什么要帮我,以及他要帮我的动机,但是与其被几百人追杀,倒不如信他一回。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连到一个‘tl组织’-----难道飞虎哥也是tl组织里的人? 没有时间供我多想,我迅速调整好了心态,趁着飞虎哥卖个破绽给我的机会,一脚飞了过去,径直击中了他的腹部。 飞虎哥不堪重击,踉跄后退。但是他在后退间,还不忘以一个特殊的眼神瞧了一下我的身后,意在让我抓紧时间跳楼。 我终究还是赌了一把! 一个漂亮的腾空转身,然后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空气磨擦产生的风声,我迅速下落,在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猛然屈膝缓冲,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里是楼后,没有一个人影,与楼前和楼顶,几乎是彻底隔离。 付时昆等人想追上我,几乎就很难很难了! 但是这究竟是不是飞虎哥下的一个套子呢? 这是我仍然心有余悸的地方!但是确切地说,我和飞虎哥无怨无仇,在我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情况下,他再给我下套子,似乎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如此一想,倒是多了几分安全感。 却说我这突然一‘消失’,可让付时昆等人着急了,楼前传来了阵阵急燥的喊声,付时昆当即下令:截他!抓紧时间截住他!别让这小子跑喽! 而身在楼顶上的飞虎哥,也装作焦急地凑到楼边儿上,朝下边喊道:“臭小子,有本事别跑,妈的,这算什么本事!” 他嘴上这样讲,但是脸上却绽放出几许欣慰,他甚至冲我挤眉弄眼一番,以示庆幸。 我不由得对飞虎哥的真实身份和动机,产生了种种猜测。 就在我准备转身而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疾速而来,径直停在了我的身边。 难道是飞虎哥安排的? 而飞虎哥在楼顶上试量了几下,倒也鼓起勇气跳了下来。 我感激地冲他一瞧,他也没有真意追我,而是见现在离开了付时昆等人的视线当中,转而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小子,快走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飞虎哥冲我催促道。 我身边的轿车也迅速打开了车门,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冲我喊了一句:“上车吧,赶快!” 我定睛一望,顿时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 但是怀着众多疑惑,我还是绕着车前过去,打开右侧车门,迅速地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车子像箭一样,疾速飞了出去。 而众多的疑惑,却仍然盘旋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飞虎哥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高人’,还有驾驶着奔驰车的漂亮女孩儿,他们的出现和举动,似乎都显得很令人费解。 但是心静下来之后,我倒是像恍然大悟一般。 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120章 (一) 那个开着奔驰轿车过来接应我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我的小师妹----乔灵。 我不知道乔灵和飞虎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思虑着刚才所遭遇的一切,众多的疑问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很明显,飞虎哥应该也和天龙保安公司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飞虎哥在楼顶上表现出来的众多举动,应该算得上是老谋深算了。 却说乔灵的驾驶技能绝对一流,被她超了多少车已经数不清了,只觉得行车道上,奔驰车像是一支利箭一样,疾风而驰,一直沉默地驶出了十几公里。 乔灵再通过后视镜瞧了瞧,然后缓缓地放慢速度,车子经过一个高架桥的时候,乔灵才开口问道:“师兄,你受伤了?” 我不失时机地叼燃了一支烟,开玩笑地道:“伤都写在脸上了,你知道还问?” 乔灵豁然一笑,倒是递给我一只帕子,关切地帮我擦拭了一下脸颊,我脸上有些通红,赶快催促道:“开车,注意开车。” 乔灵道:“师妹的开车技术,师兄尽管放心。”乔灵一边说着,仍然腾出一只右手帮我擦拭着脸颊,再轻声道:“那个程飞虎下手还真够狠的,哼,师兄,以后会有机会报仇的!” 我顿时一愣,反问道:“你和程飞虎认识?” 乔灵神秘地将手帕收了起来,倒是将我了一军:“今天要不是程飞虎,你能逃出几百人的追杀?” 我明知故问:“这么说,程飞虎也是你们天龙的人,对吗?” 乔灵模棱两可地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她说着说着便止住了,转而道:“以后也许----也许你就会知道了。” 我再吸了一口烟,目不斜视地问道:“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乔灵追问:“你想要什么理由?” 我道:“比如说,你出现的时机,等等等等。” 乔灵扑哧一笑,打开了半扇车窗,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我面前比划了起来,香风四溢,手指上的金戒指晃了一下我的眼睛。乔灵一边比划一边道:“付时昆把事情闹的那么大,整个北京来说,就连小地皮上的混混都知道了。更别说是我们天龙公司。说实话,比如说,就拿师妹我来说吧,我肯定不希望师兄你出事。而且,而且我们天龙董事长对师兄也是百闻终想一见,想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你。嘿嘿,所以当我们听说你被付时昆困在心源茶楼的时候,就让飞虎哥演了这么一场戏。怎么样,很仿真吧?” 我嘴角处溢出一丝苦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连连点头道:“仿真!太仿真了!”心里却是万千种滋味儿。 乔灵斜眼瞧了一下我脸上的伤势,道:“不过这个----这个程飞虎出手是有些重了。重了点儿。” 我摸了一下脸颊,自嘲地道:“我估计自己现在这副尊容,连我父母见了都不认识我了!”我感觉的出来,自己的脸颊已经有些浮肿,那都是拜飞虎哥所赐。 但是说实话,我能理解飞虎哥这一切行为的无奈之处。且不说他救我的动机如何,单说是站在楼顶之上,尤如两军对垒,被几百人盯着,那种感觉那种气势之下,飞虎哥倒也表现的相当从容。确切地说,他这场戏演的相当真实,甚至没有丝毫破绽。他与我之间的战斗,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痕迹,这就为我后来从楼后逃走埋下重要的伏笔。再者言,为了让付时昆等人丧失警惕,飞虎哥这种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没有人会怀疑飞虎哥会成为我的帮手,帮助我逃离现场!而且,飞虎哥处事也相当谨慎,即使是在楼顶上,与楼下的几百名恶徒相距甚远,飞虎哥还是选择了一种比较稳妥的方式向我传递逃离信息:他用相对比较朦胧的暗示,促使我故意输给他,然后在与他贴身搏斗的时候,他利用抱肩膝顶的机会,将逃离出口简短地告诉了我,可谓是疏而不漏。至少,他不会引起同道中人的怀疑,这也许正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趁乔灵轻笑的工夫,我再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依飞虎哥这样的威望,还用得着用这种方式帮我?” 乔灵轻晃着脑袋道:“师兄,那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方式呢?难道让飞虎哥站在楼顶上大喊:我和赵龙是一伙的,你们趁早都死了这条心,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那样的话飞虎哥会被乱刀砍死,相信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则,爬的越高,做事就得越谨慎。我们好不容易在-----”乔灵这次又是说着说着支吾了起来,迅速改变话题道:“师兄,说真的,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现在付时昆可真是下了老本儿,大街小巷,现在都是他的人,你太危险了。” 我装作无奈地道:“我不怕危险。无所谓了,就当是拍场电影。”我总觉得这个飞虎哥和天龙保安公司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密切,甚至很复杂。乔灵的支吾,使我忍不住对此进行了反复的猜测和论证。而这些猜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义,只觉得有些感兴趣。 乔灵苦笑地冲我伸出大拇指,寓意深刻地贬赞道:“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就是不知道运气好不好。珍爱生命,其实----其实比什么都重要。”乔灵不失时机地提醒了一句。 我叼着烟道:“我命硬。” 乔灵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径直驶出了高架桥。 高架桥下,乔灵将车子停住,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下车,换车走。” 我反问了一句:“车坏了?” 乔灵道:“明知故问吧你?师妹我好人做到家,送佛送到家,这辆车肯定不能再开了,再开的话,很容易被付时昆追踪。” 我笑道:“你想的真够周到的!”然后倒也果真下了车,跟随乔灵警惕地移上了一辆本田雅阁轿车。 看的出来,这辆本田雅阁,是刚刚有人停过来的,由此可见,乔灵这些人行事真够警惕的,为防万一,他们采用了防追踪的惯用伎俩----换车。 坐上本田雅阁,乔灵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安全了。” 我道:“这么确定?换了车就安全了?” 乔灵望着我笑道:“不要老将我的军,师兄。” 我望了望车内,以及方向盘上那一个崭新的‘本田’标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坐日本车,我觉得还不如被人追杀,更安全。至少,追杀我的人是中国人。而我现在坐的,是日本车。” 乔灵差点儿被雷晕,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虚张声势地道:“师兄你----你是不是被国家教育的冲晕了脑子了?” 我道:“我脑子挺清醒的,怎么了?” 乔灵道:“你怎么会对日本这么敏感?肯定是当兵的时候爱国教育受的多了,被国家和军队洗脑了吧。唉,其实呢,我现在算是想通了,就像网上有个网友的一句名言:我爱国,国爱我吗?我也知道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听说你把你那辆丰田皇冠给报销了是不是?何必呢师兄,你活的太累了,太累。” 我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乔灵道:“整个北京甚至是全中国,没有什么事情都瞒得住天龙。当然,也瞒不住乔姐我。” 她竟然称自己—乔姐? 有些可爱,又有些雷人。 乔灵说着说着,右脚轻踩刹车,匀速停在了路边儿。 我捏了一下鼻子,倒是没有顺着乔灵的话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而是冲她问道:“停下来干什么,看着我被人追杀?” 乔灵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建筑物,颇显豪气和巾帼风采地道:“前面就是天龙的一家分公司,他付时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龙的地盘上闹事儿。” 我顿时一惊,倒也没再提出疑问。 乔灵见我沉默不语,接着主动开口道:“师兄,我能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辈子。现在在中国,唯一能肇得住你的,只有天龙。再想想吧,来天龙跟我一起闯事业。” 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满脸憧憬与期盼地望着我,期待着我肯定的答案。 确切地说,这已经是她第n次提到这个话题了!对此,我只是笑笑,因为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我越矜持,就越不会引起tl组织的怀疑。因此我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车窗,将烟头可劲儿地扔了出去。 乔灵接着道:“师兄,我不知道你不甘心,你怀念这个给了你梦想给了你发展的地方,但是你现在其实就是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你明白吗,改变一下自己,你会得到更广阔的一片天空。你是个能人,天龙保安公司需要你,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也正是我们一直想帮你的原因。但是照你这样下去,你这个人才,很有可能会被付时昆那只老狐狸赶尽杀绝的!与其提心吊胆地躲一辈子,倒不如换个环境,大树底下好乘凉,进了天龙,他付时昆休想再动你一手指头。真的,我们大老板也在时刻地关注着你,尤其是你在保安大比武当中的表现,老板看了很是震惊,很想收了你这个人才。” 我若有所思地道:“但是你们天龙公司,你们公司的作风,我却是有些----有些看不惯。” 乔灵反问道:“比如说?” 我直接戳中要害:“比如说上次的大比武!那哪儿是什么大比武啊,就是你们天龙保安公司巧取豪夺的借口!你们名义是设置了很多奖项,也投入了很多,但是实际上呢,你们干的却是挖人墙角的事情,大比武一过,整个北京保安界的人才几乎都被你们挖空了,多少中小型保安公司面临破产倒毙?” 乔灵扑哧一笑,突然用纤纤细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师兄,你太天真了!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为了生存,为了发展!靠老实本份是成不大事的,所有取得成功的人和企业,都是学会了去适应这个社会,去利用这个社会为自己谋利益。我们天龙公司做的没错,我们让更多的人才有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同时也促进了保安界的正规发展,我们有错吗?师兄,你的思想太纯洁了,真的,在社会上混,老实本分,只能让你平庸一生!很多人都是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脚下没有踏板儿,没有人为你做牺牲,你就是奋斗一辈子都无济于事!” 听了乔灵的话后,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这小丫头此时此刻,怎么会显得如此老练。简单的几句话,便揭示出了一个残酷但很现实的生存法则。 她说的话不错,这一点我承认。 但是我总觉得,乔灵似乎是在帮我洗脑,争取让我与她的思想相一致。 动机-----可想而知。 (二) 确切地说,对于面前的这个小师妹,我的确有此摸不清她的底细。她作为天龙保安公司的一员干将,令我不得不妨;但是说实话,我却觉得她似乎对我并无恶意。 因此,我倒也不反感她说话,反而是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听她滔滔不绝地讲道:“师兄,作为同门师妹,灵儿是真的希望咱师兄妹俩能一起共事,然后找机会一起为你报仇!但是现在能给你这个舞台的,只有天龙。你现在也许是刚刚进入社会吧,思想呢,还不够老练。我说这些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想帮你。我希望你将来能超过我,能在北京甚至是全国树起一面旗帜,到时候你指到哪儿,我就帮你打到哪儿!”乔灵一边说着,一边扑哧而笑,一笑起来,倒是显得格外好看,不知道她身份的人,肯定不会猜到她竟然会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压轴教官之一。 乔灵接着道:“社会和部队不同,社会不是一个讲义气的地方。但你呢,你呀现在纯粹是被国家给洗脑了,什么正义,什么义气,那都是骗人的把戏,自己进步才是最现实的!你老是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多爱国,多喜欢自己的国家。国家真的值得你爱吗?”乔灵冲我反问了一句,又想接着自圆其说。 我打断她的话:“这话我不爱听。”不由得板起了脸色,心想这小师妹脑袋里想了些什么呀? 乔灵略带任性地道:“不爱听你也得听!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你把那辆丰田皇冠给报销了是吧,有这个必要吗?你自己觉得自己很爱国,咔咔咔咔毁了日本车,买了辆国产的----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评论你吗?你那天在汽车公司的事情,后来上了报纸,上了新闻,你在网上看网友的评论了没有?大部分都觉得你这里有问题!”乔灵指划了一下我的脑袋,接着道:“你觉得大气凛然,自己的行为很潇洒,是这样吗?网友怎么评论你的你看过没有,有的说你脑子进水了,还有的说你是在炒作,借着爱国的噱头想出名,还有的说你是个拜家子儿----十个人里有九个人在骂你,时代不同了,现在不是毛泽东时代,你这种方式,不仅不能触动民心,反而会让人觉得你虚伪,你跟社会脱节了,甚至觉得你是在装-----装------”乔灵试探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那个字儿。 我当然知道她省略了一个字儿,但是却没有点破。 但是实际上,乔灵的这一番话,对我来说还是挺有触动的。 我的心里,的确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悲哀感。是啊,那天我的确觉得自己激情四射,还以为自己多帅多爱国,实际上呢,也许大部分人都拿我当sb看待。 这就是现实中的社会!现在中的社会,比小说比电影要yi淫一百倍;比自己幻想中的要复杂一万倍。 是人心不古,还是人心升华了呢? 乔灵见我沉默,接着道:“师兄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师妹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是中央部队里转业的干部,我想很多情况你比我更了解。比如说-----比如说你爱国,你反对日本车不开日本车,不开德国车不开韩国车,但那样有用吗?现在的国人,是真的不爱国吗?你想一想,中国的国家领导人,他们坐的是什么车?” 话至此时,我突然猛地惊了一下,心想乔灵这玩笑开大了吧,怎么扯到国家领导人身上了? 但是我马上理解了乔灵的话意,且听她接着自圆其说地道:“政治局常委,清一色奥迪a8,政治局委员,清一色坐奥迪a6。我说的没错吧师兄?你想一想,中国的当家人都不坐自己国家品牌的车子,反而坐德国车,这意味着什么?中国的官员一级一级,一级效仿一级,你看一下现在政府的采购车当中,有自主品牌的车子吗?有的话也很少。所以说国人崇尚国外文化,不是因为国人不爱国,是中国自上而下形成了一种风气,一种崇洋媚外的风气。这种风气要想改,重要的是国家高层,只要国家高层统一都坐国产车,不坐奥迪,你看一看,谁还会去买丰田本田,谁还会去买奥迪?所以说你那天的举动,不仅不会警醒别人,反而会被人当成是白痴是潮人。” 乔灵的话很过激,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她跟我讲这些,的确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难道她真的想给我洗脑不成?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乔灵的话,的确也引起了我的某些思考。 乔灵接着道:“还有,中国人身上的虚伪是哪来的?还不都是效仿那些政府官员们!从上面来说,明明他们平时坐奥迪,偏偏到阅兵的时候,却愣冲爱国的,坐红旗检阅三军!装给谁看?谁看不出来?还不是在老百姓面前心虚吗?所以说,中国很多不良现象……” 我赶快打断乔灵的话,皱眉道:“片面之言!你对中国了解多少?你对国家了解多少?这些事情,不要在我面前提,我不喜欢听。”我真有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甚至是----理屈词穷。但是我又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我害怕她继续说下去,自己真的会像中了邪一样,误入‘邪’途。确切地说,她这些话已经算得上是反政府反国家的反动言论了,很危险。尤其是她在一个国家警卫面前讲这些,如果不是别有用心,还能有什么解释? 但是事实上,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当我真正认识乔灵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小丫头心里,足足能装下一个世界------- 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乔灵见我生气,倒是仍然宛尔一笑,道:“怎么,不乐意听了?就这点儿心胸啊?” 我捏了一下鼻子,强装出几分和蔼,道:“别在我面前说政府的坏话,没有政府,哪来的和平年代?没有一代一代国家领导人付出的心血,中国怎么会在世界站稳脚跟,从一个一穷二白的旧中国,发展到现在丰衣足食、人民当家作主人----” 说着说着,我不由得也汗颜了起来,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怎么把中学时代政治课本里的理论,都给搬给出来了? 难道是我的脑袋真的锈到了? 自嘲地一笑,实在不想再与乔灵研究这些敏感的话题,于是我率先改变话题道:“对了,我发现你们天龙公司好像----好像对日本人的东西很感兴趣。车,几乎全是日本的,很多电器也都是日本货。”我不失时机地将了乔灵一军。 乔灵先是一愣,随即宛尔一笑,像是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怪不得我磨破嘴皮子想让你来天龙公司,你死活不肯,原来你是-----你是看不惯天龙公司用日本货,对吗?” 我想了想,道:“不错。也许是这样。”这样说着,我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番思量。 也许一切皆在我的意料当中------ 乔灵再用手抚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跟你说吧,日本货没什么不妥呀,日本的电器就是省电就是好用,日本车开起来就是省油,就是舒服。中国还需要继续学习啊。师兄,你呀,你的思想现在还停留在,停留在-----停留在封建社会的那种状态,要是让你当了皇帝呀,你非得闭关锁国不可!难道非得让中国和外国断绝一切来往,不用外国的任何东西,才叫爱国吗?师兄,你太偏激了吧?”乔灵用了一句‘闭关锁国’的成语,巧妙地化解了我将她的这一军。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够聪明。 我没有再说话,虽然心里仍然有自己的见解,但是觉得多说无益,于是开始沉默。 乔灵接着道:“师兄,师妹讲的多了,呵呵,要是跟你意见不一致,你也不要怪我呢。反正,反正就是觉得你的思想挺偏激的,老是----老是认死道理,这样对你的发展没有好处。” 我只是满心思索地点了点头,却没再置疑。 我知道她是在潜移默化地为我洗脑,也知道她这一番话的用意,我甚至猜测到了一些原本并不敢肯定的真相---- 只不过这些真相,我必须毫无保留地隐藏起来。 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只待用事实去验证吧。 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再继续听乔灵跟我讲大道理,跟我讲社会上的什么东西,而是尽快找回程心洁,然后安全转移。 但是还没等我说话,乔灵就突然问了一句:“走吧师兄,去----去喝茶,师妹请客。” 我汗颜地道:“你可真有雅致。” 乔灵道:“那当然喽。我是想给师兄压压惊,然后跟师兄好好聊聊。” 我反问:“你讲的还不够多吗?” 乔灵问:“怎么,听烦了?” 我摇头道:“不是听烦了,是听腻了。” 乔灵汗颜道:“那还不是一回事儿吗?你闲我唠叨了是吧?好啦好啦,不谈那些敏感的话题了,我们谈谈-----谈谈你现在的打算吧。你有什么打算?” 我直盯着车外,目不斜视地道:“没什么打算。得过且过吧。” 乔灵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没有再说话,我们彼此之间沉默了片刻后,乔灵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气,对我说道:“走吧,去心源茶楼!” 我心想这丫头简直是疯了吧? 我刚刚在心源茶楼遇险,她又让我回去-----这不明显是自投罗网吗? 难道,她也很喜欢和崇尚这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无从而论。 121章 (一) 乔灵见我沉默,果然冲我笑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我汗颜地道:“别介,我可不敢去冒这个险了。” 乔灵倒也不是真想回心源茶楼,她也许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她紧接着对我说道:“师兄,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我道:“这样吧,你把我送到----送到前面的汇丰桥下面,我自己走,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乔灵一愣:“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我叼了一支烟,神情显得有些凝重地道:“去帮我弄辆车。” 乔灵惊讶地望着我,苦笑道:“师兄,你以为我是银行呀,帮你弄辆车,自行车还行,要是汽车,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不过呢,我倒是可以把自己的这辆车先借给你用用,但是你得还给我。” 乔灵说话间,女孩子特有的小气模样就写在了脸上。但其实女人的吝啬反而会有几分可爱。 我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乔灵也笑道:“那你给我多少钱?” 我想了想,道:“给你三万,你帮我弄一辆奇瑞qq。” 乔灵惊愕地望着我,啧啧地道:“不会吧师兄,你这么大个大男人,开那么小的车,你也太------”乔灵没有说下去,只是颇显疑虑地瞧着我,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淡然地道:“有辆车,不管什么车都挺方便。尤其是那个付时昆不会想到,我会开一辆奇瑞qq。那样就是在路上碰了面儿,他也不会想到里面坐的人,是我!” 乔灵这才明白了我的用意,连连点头道:“对呀对呀。师兄你好阴险哟。师妹佩服,佩服!你放心,只要给钱,我今天-----今天天晚了,还是明天吧,明天帮你弄到。”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行卡,递给乔灵,道:“这上面有三万多块钱,买完车后剩下的钱,就算是你的辛苦费了。” 乔灵倒也接下,问道:“密码多少?” 我道:“123456。” 乔灵更是惊异:“不会吧师兄?你密码设的这么简单?不怕被偷啊?” 我装作高深莫测地道:“有些事情本来就挺简单,只不过是人们想象的太复杂了。” 乔灵似懂非懂地一笑,倒也没再问话。 随后,乔灵驱动车子,果真将我送到了前面的桥底下,停下车后,乔灵道:“天晚了,一起吃个饭?” 我摇了摇头:“改天吧。今天还有很多事。” 乔灵道:“其实我说的那些,你完全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与其躲来躲去,不如大树底下好乘凉,加入我们天龙公司,一起创大事业。” 我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谢谢。” 我推开车门,冲乔灵再说了句‘谢谢’,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但是我的脚跟还没着地,就突然听到车子前后发出一阵‘咔咔咔咔’的刹车声。抬头一瞧,我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有两辆警车径直在桥洞前侧停了下来! 而且,再回头一瞧,同样也是两辆警车追尾急刹车---- 难道这附近出了什么事了? 我朝周围望了望,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难道这些警车是针对我来的? 不会吧? 一瞬间,我心里顿时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而乔灵毕竟也不是简单人,见几辆警车将自己的车前后包围,她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因此她冲我使劲儿喊了起来:师兄,上车,快! 我倒是也没有犹豫,赶快收回脚钻回了车内,但心里却不由得疑惑起来:这些警车是怎么回事儿? 倒是乔灵皱眉望了望前面的警车,兀自地说了一句:“看来付时昆已经把警察都用上了。他们来的可真快啊。” 我更是一惊!但是我没有多问,只是回头瞧了一眼后面的警车,试探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乔灵面目凝重地咂摸了一下嘴巴,道:“看我的!”然后迅速将方向盘朝左拧死,利用桥底下这十几米的距离将车冲了起来,然后一个急刹车,玩儿起了飘移。 但是毕竟桥下空间有限,在乔灵调头的时候,车子的后屁股被墙壁吻了一下,但是她仍然胸有成竹地驾驶着车子,猛加油门儿冲了出去。 这一刻,我觉得乔灵简单疯了!警车和路边的距离,只能容得下三分之二的车身,但是乔灵竟然加大马力冲了过去! 我低估了乔灵的能力! 她竟然----竟然硬生生地在轿车的左侧两个轮子着地、右侧两轮几乎是腾空的情况下,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那需要怎样的驾驶技能和应变能力啊----至少,这种高难度动作,我赵龙也许还做不到。 车子绕到警车后面,继续开始加速,车子里的速度指示仪上,很快便上升到了140!好在她驾驶的这辆车底盘儿够稳,才不至于车子有什么异常。 那四辆警车见此情况,果然也猛掉车头,追了上来! 由此可见,这些警察果真是冲着我来的! 付时昆这老家伙,竟然-----竟然能使得动警察?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二) 本田车越开越快,而乔灵只顾着驾车,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感觉到一阵凉气从外面吹了进来,赶快关上了车玻璃,对乔灵说道:“往哪儿去,咱们?” 乔灵目不斜视地道:“闯到哪儿算哪儿吧,没别的办法了!” 乔灵开着本田车,就仿佛驾驭着一头怪兽的女骑士,车速仍然在不断地飚升,一个字形容----快! 真的很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着座位,就看见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飑升……这个看着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开起车来,简直比赛车手还疯狂……我已经不记得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和超了多少车了,本田车犹如一道闪电在街道上飞驰……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我们身后的那几辆警车-----那几位驾驶着警车的警察,貌似也是飚车高手,这也许是他们在平时的工作中锻炼出来的,他们随着本田车紧追上来,丝毫没有放松。 刚才一直没有动静的警笛突然鸣了起来。随着警笛高鸣,后面开始警告我们停车,乔灵骂了句‘跟屁虫,累死你们!’然后猛踩油门,几辆警车很快就被我们甩到了身后…… 我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乔灵潇洒地踩油门、提档,口中开始不断地嘟哝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已经远远的看见了前面就是望京路了! 一个急转弯,乔灵忽然猛地踩了一下刹车,本田轿车的轮胎,立刻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黑色印记,几乎是一个九十度的转折,汽车猛地在路边上横了过来,距离我们最近的一颗枫叶树,仅仅只有十公分不到,停了下来…… 我听见了乔灵身上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好像是手机的声音。 乔灵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是冲我炫耀了一句:“怎么样,还是老外的车抗用吧,要是国产车,早被警车超上了!” 我皱眉道:“行了别美了,赶快走吧。警察一会儿就会追上来!” 乔灵反问道:“往哪儿走?” 我漫无目的地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先彻底摆脱那些讨厌的警车再说。” 乔灵道:“有一个地方最安全。去不去?” 我追问道:“什么地方?” 乔灵脱口道:“天龙保安公司。警察去了也没折。” 我汗颜地道:“暂时还没-----”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听到前面又猛地响起了一阵警铃声。 不由得一惊。且见乔灵已经踩中了油门儿,车子猛地再冲了出去。 但是迎面突然出现的那辆警车却堵住了去路,两个警察站在前方举手示意停车检查。 很显然,警察们的通讯设备很强悍,被我和乔灵甩在后面的警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各个路口的巡警。 这下子,形势倒是变得更加严峻了! 乔灵见警车又挡住了道路,皱眉厉吼了一声:“该死的,让开!” 但这句喊声自是没人听见,不过看到急驶而来的车子并没有减速,警察还是出于本能地闪在了一旁。 乔灵撞开拦路的警车,绝尘而去,两个警察连忙拿出对讲机与同伙通联起来。 乔灵仍然熟练地驾驶着车子,脸上显得很平静,但是又有几分谨慎。她没有再问我什么,而是以一种近乎于安慰式的笑容瞧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放心吧师兄,我乔灵好人做到底,绝对不会让警察抓到你的----- 但是各个路口上得到通知的警车很快就追出来了,警笛一路高唱,呼啸而过,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在执行任务似的---- 见警车始终紧跟不舍,甩之不下,我不由得有了几分焦急。确切地说,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到了这种程度,这个付时昆竟然能调动这么多的警察-----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方式跟公安方面达成一致的,我只是觉得这个社会太复杂,复杂的超乎我的想象。 车子驶到望京路的某一位置,乔灵突然指着前方惊道:“有临检的警察!” 负责这条路口检查的警察也许是得到了通知,把带着一排铁钉的路障拉开,人伏在车后,潜伏伺机,严阵以待。 我随口说了句:“冲过去!” 乔灵道:“坐好!”车速不减,硬是从路障上碾了过去。 只感觉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乔灵努力的把车子开出几十米,但还是一头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然而总算是有惊无险,眼见着那些警察们被甩到了身后,开始奋起直追,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发了句牢骚:警察现在成了付时昆的帮凶了,妈的,疯了! 乔灵倒是不失时机地惊望了我一眼,吐了一下舌头道:“师兄,你也会说----妈的?我还以为----以为你不会骂人呢。”乔灵模仿着我的语气说了一句‘妈的’,脸上竟然显现的格外诧异。 我汗颜地一笑:“惹急了更难听的话我都会说!” 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看来我在乔灵心里,貌似挺纯洁的嘛。 但是实际上,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奔波了一整天,中午也没有吃饭,我觉得肚子饿的不行。但现在程心洁仍然在庙会上等着我,不知道她情况如何了----唉,万一她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个当姐夫的,如何向由梦交待? 我回头瞧了一眼,看到警车仍然在竭力追逐,不由得又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无奈之情越来越明显。 乔灵使出浑身解数,利用飘移、飞车、急转弯等手段,极力地想摆脱警车的追捕,但是天越来越黑,路也越走越远,各个路口上的警车似乎都开始出动了,我们像是一对被猎人追捕的猎物,四处逃窜。 乔灵的本田车似乎也被接二连三的碰撞和高难度动作虐待的不轻,但是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管这些,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个字----逃走。 乔灵仍然想劝我去天龙保安公司避避风头,但是我觉得还没到那种程度,因此一边僵持着一边疾速行驶。 而几分钟后,程心洁还是打来了电话---- (三) 程心洁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姐夫,你现在在哪儿呢,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呀?天都黑了。 我安慰她道:现在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我会想办法去接你的,放心吧。 程心洁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是不是被----被他们追上了?姐夫,那怎么办,要不我打电话给梦梦姐吧,到了现在的情况,恐怕----- 我打断她的话:别乱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尽量不要给你姐添乱,明白吗?放心吧,黑暗总会过去的,黎明会很快到来。 程心洁道:那好吧姐夫,你多注意安全,我----我在这里继续等你。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程心洁的这番话让我听了有几分心酸,我这个当姐夫的,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小姨子。她刚来到华泰没多久,就跟我一起逃亡,而且,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我对程心洁道:心洁,先去买点儿东西吃吧。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着肚子可不行。 程心洁道:放心吧姐夫,我买了一盒爆米花,现在正吃着呢----不过我可没有乱跑呢,这个大棚边儿上,就有卖的。我没乱跑。 程心洁的解释更是令我心生歉意,多么可爱的小女孩儿啊! 但我还是关切地道:傻丫头,爆米花能当饭吃? 程心洁道:当然能啦!我的饭量不大,吃包爆米花就差不多了。 我笑道:小心长胖!胖了就不好看了。 程心洁道:胖不了,我买的是无糖的那种,嘿嘿,姐夫,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现在好担心,好担心。 我道: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会尽快过去接你的,好吧。 程心洁道:嗯。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再发出一声叹息。 但愿这丫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本田车仍然在疾速前行,后面的警车也仍然是穷追不舍。天渐渐暗了下来,行车道上的灯光开始被开启,但是却显得很黯淡无光。乔灵驾驶着车子在附近兜了好几圈儿,仍然没有摆脱警车的追尾,这样转来转去,反而又转回了望京。 乔灵熟练地掌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在后视镜里张望着情况,车子驶到了望京的某一条街道上,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乔灵道:“还是别走这里了吧,这里很危险,很容易被警察包抄。” 乔灵当然也能意识到这些,因此积极地寻找拐弯的侧道,但是却迟迟没有。 我扭头朝后望了一眼,那几辆警车的警灯显得格外刺眼,我冲它们骂道:这些警察被付时昆利用了,还逞那工作积极的----不干正事儿! 但是再多的抱怨也是于事无补,当车子驶到了一个熟悉的路段时,我发现前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烦人的警铃声。 警车果然对我们形成了前后包抄的局面! 乔灵不由得一急,冲我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办?冲过去?” 我迅速地瞧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确切地说,我对这附近还算熟悉,因为这里竟然是金铃所住的小区! 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与其在路上被警察们抓住,倒不如进小区里给他们打一打游击战! 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我对程心洁紧急说了一句:“开进小区里去!” 乔灵先是一愣,也许是想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她倒是果真方向盘一转,直接开进了小区。 门口的保安试图阻拦,但是不管用,车子已经冲过了栏杆。 进入小区后,乔灵疾速找了一个位置停下车,然后与我一起闪进了一幢住宅楼里。 乔灵冲我苦笑道:“今天可真是有的忙活,为了你,我第一次这么狼狈。” 我象征性地冲她一拱手,道:“多谢了,有机会我会好好感谢你。现在咱们得想办法甩开那些该死的警察。” 乔灵道:“我倒是觉得咱们现在成了瓮中之鳖了,进了小区,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我笑道:“放心。他们追不上咱们。我对小区里的各个出口、设施都很了解,那些警察找不到咱们的。你跟我来!”我拉着乔灵迅速地钻进了电梯,刚刚进去,我便迅速地按下了b2键----地下二层。 我毕竟曾经在各种小区都呆过,对小区里的情况摸的很清楚。一般情况下,每个小区都会有1----3个地下楼层,有的是停车场,有的则是套间小房,同时也有很多是废弃的小黑屋,或者是保安保洁等工作人员的宿舍。这个小区无疑也是如此,地下室构造比较复杂,即使警察找过来,也很难发现我们。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这些警察,唉,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怎么会为付时昆效力呢? 坐电梯到了b2层,我们赶快冲出电梯,但是马上与一个人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铃。 金铃瞧见我和乔灵,不由得顿时一愣,惊问道:“赵队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铃穿了一身并不华丽但很优雅的休闲女装,脸上也没有化妆,一副大自然的清香,倒是使得她蒙上了一层特殊的魅力。 但是我没有隐瞒于她,而是实事求是地道:“被警察追了,没办法,就逃进小区里来了。” 金铃一愣,追问道:“什么,被警察追?不会吧,犯错误了,犯法了?” 我苦笑道:“这年头被警察追就非得犯法吗?是付时昆找了警察来对付我们,现在满大街的警车,我们被逼到这里面来了。” 金铃更是惊讶,但她没有再追问,而是左右瞧了几眼,然后轻声道:“去我家躲躲?”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乔灵突然插话道:“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按照法律,警察是不敢随便进入民居的。” 我心想乔灵这丫头倒是还挺‘大方’的----- 见我迟疑,金铃又重复了一句:“别犹豫了赵队长,去吧,先去我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来拎我的手。而我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冲金铃问道:“你到地下室来干什么?” 金铃道:“刚刚又买了个车库,过来看看。对了,我是替-----替孙玉敏买的,我现在已经替他在这里买好了房子,当然,是先替他出钱,他以后还会还我----” 闻听此言,我不知道是应该为孙玉敏庆幸,还是有些吃醋。但是实际上,我还是比较希望他生活的好的。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遇到了老朋友,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至少,去金铃家,应该能缓解一下暂时的麻烦。 我笑道:“金总想的可真够周到的,我的老队长跟着你干,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我和乔灵跟着金铃果真去了她家。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我第n次来到金铃家了,第一次的时候,是因为金铃的妹妹金蕊,而此时,家里的摆设和装饰仍然如故,但却没有见到金蕊的影子。 金铃招呼我们坐下来,开始询问此番事件的根源和进展情况,我委婉且有重点地敷衍了几句,开始皱眉跟乔灵商量对策。 乔灵苦笑道:“现在这社会,简直乱套了,警察帮着黑社会抓人!什么世道!” 我提醒道:“付时昆不是黑社会,他已经漂白了。” 乔灵道:“漂白什么,开个公司就能漂白?华泰公司现在实际上就是一个黑社会团伙,付时昆就是这个团伙的头子,他这一辈子是漂不白了。” 我道:“别乱说!照你这么说,什么人都成了黑社会了。” 乔灵倒也没争辩,而金铃则进门换了一套衣服,继续坐在我们听我们说话。 五分钟过去了,倒是没听到有什么动静,金铃还委婉地给小区门卫值班室打了电话,确认没有警察进小区后,金铃冲我道:“赵队长,你们太小心了吧,根本就没有警察跟进来。也许,你们已经把他们甩开了。” 乔灵道:“不可能!现在的警察狡猾的要命,甩开他们,难了!我怀疑他们现在正守株待兔呢,只要我们一出去,就会撒网逮鱼。” 我点了点头道:“也有可能!再等等吧,我就不相信----” 话刚至此,只听门外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们皆是一惊。金铃率先凑上前去,透过猫眼儿朝外面望了望。 我和乔灵也警惕地一左一右,用眼睛的余光瞟着猫眼儿里的人影-----天啊,警察!!!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们追上来了? 正惊慌间,金铃竟然----竟然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门! 我和乔灵顿时傻眼了! 122章 (一) 也许是金铃这一系列的举动引起了我和乔灵的怀疑,我甚至觉得是金铃暗通警察------否则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警察进家门呢? 但是实际上,我们想错了!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简单的多,当门打开后,进来的人不是警察,而是-----金铃的妹妹金蕊。 也许是刚才我和乔灵见到警察制服后都显得慌了手脚,只见到一身的警察制服,却没有仔细瞧对方的模样。 一场虚惊!!! 倒是我不禁疑惑起来,金蕊这丫头突然穿上警察制服干什么,难道是想故意吓唬我们?是金铃指使的? 唉,我又想多了。 却说金蕊见到我后,猛然吃了一惊,禁不住凑上来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地道:“赵大哥,赵大哥,真的是你呀?” 金铃瞧见这种情形,脸色窘异地一变,冲妹妹埋怨道:“蕊蕊,注意,注意点儿影响。你现在是警察,警察哪有你这样不理智的?” 金蕊噘着嘴巴反驳道:“什么破警察呀!你整天让我穿这身衣服找感觉,感觉没找到,就是觉得别扭。太别扭了。”金蕊一边叫苦一边望着我,随即转变话题道:“赵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晚上别走了,在我们家里吃,我让我姐给你弄好吃的,嘿嘿,不知道吧,我姐在家里其实还是一个烧菜的好手,她的手艺啊虽然比不上大厨,反正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家庭主妇啦。”金蕊将目光瞟向金铃,一口的快言快语直说的金铃脸上有点儿微红,金铃轻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有过分反驳。 我瞄了一眼金蕊,确切地说,穿上警察制服的她,的确多了几分威严和凌厉的风韵,那是一种美丽洒脱与刚毅俊朗结合的异常完美的气宇,警服穿在金蕊身上,没有那种拘紧的感觉,反而是显得柔中有刚,芳艳纷飞,令人瞧之心旷神怡。 有一种女孩儿,无论从事什么职业,无论穿什么衣服,那都是上天赋予人类绝美的视觉盛宴。 但是实际上,我心里的疑惑仍然没有彻底消除,因此暂时没有理会金蕊的挽留,反而是冲金铃问了一句:“你没事儿让她穿警察制服干什么,出来吓人?” 乔灵随即在我身后轻拍了一下,也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考上了警察学校?” 金铃宛尔一笑,指着金蕊道:“什么呀!我是让她穿上警服适应适应,我准备让她担任<中华功夫>里的一个女配角,是一个警花。所以在她的戏开机之前,我都让她穿着警服,找找那种当女警察的感觉。” 我和金铃面面相觑,虚惊一场之后,相视而笑。 金铃邀请我们重新坐下,而金蕊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倒茶递水,还特意找来了烟灰缸,递来一包骄子香烟,冲我笑道:“赵大哥,上次我说过的,要买烟灰缸,准备香烟。嘿嘿,这回我做到了吧?” 金铃和金蕊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我能听懂金蕊的话意-----若干时日之前,金蕊受到了付圣冰的算计后,我将她送回家里----闲暇之余想抽根烟,但是她家却没烟灰缸,金蕊意会后说什么非要去买-----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够较真儿的,果然买了烟灰缸等东西,用以照顾来家里做客的烟民同志。 客套了几句后,金蕊回房换了一套休闲女装,重新坐回来攀谈。而金铃则站起身来,果真要去厨房准备晚餐。 金蕊乐的哈哈大笑,冲金铃道:“姐,今天我们几个人的肚子可都全仰仗你喽,做好吃点儿,别浪费了材料,现在买菜好贵呢。” 金铃冲金蕊瞪了一眼,笑骂道:“臭丫头!开起我的玩笑来了?要不你过来陪我一块做吧。” 金蕊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恕不奉陪!咱俩肯定不能都出马,家里还有客人,总得有人陪客人聊天吧?” 金铃拿她没办法,倒是果真下了厨房。 金铃做饭,这倒是件我从未见识过的新鲜事儿。 但是我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冲乔灵试探地问道:“我还有一个朋友在庙会上,要不-----要不你过去把她接过来?” 乔灵皱眉思考片刻,兴师问罪道:“让她自己过来不就行了?没事儿的,付时昆对付的人是你,又不是你朋友。” 我瞧乔灵如此推阻,倒也没再跟她商量,而是站起来冲她一伸手,道:“车钥匙。你不去,我去。” 乔灵倒是镇定地盘起了修长的大腿,像一位国际巨星一样盘腿晃脚地望着我,道:“你要是不怕被警察抓住,那你尽管去好了,别怪师妹没提醒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晃出了一串钥匙,在我面前一抖。 我一挥胳膊将车钥匙劫获,握在手中便试图出门。 乔灵像诈尸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追到我面前拦住了我,苦笑道:“不会吧,你还真去呀?” 我皱眉面无表情地道:“我当然要去。我想-----”我没有说下去,而是继续做出要走的样子。 实际上,我的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在金铃家吃饭或者躲避。毕竟,唇亡齿寒,我害怕因为我的事情会累及到金铃一家。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在金铃家留下暂避一时,我们又将去向何处? 去地下室?也许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吧。 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么时候,而乔灵这丫头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跟着我一起四处逃窜,可真是难为她了---- 这样下去,我还会连累哪些人? 确切地说,事到今天,短短的一两天时间里,就有多少人受到了我的牵连? 付圣冰、付圣依、丹丹,这三个足以令我感动一生的女孩儿,她们为了我竟然------尤其是付圣冰,为了让付时昆放过我,竟然不惜跪在了付时昆面前!此等的恩情,我赵龙何年何月才能回报? 而眼下,我和乔灵暂时躲避在这里,却又巧遇到了金铃。现在在金铃家里,虽然表面上一切平静,但是那些被付时昆收买了的警察们,会不会果真做出大举动,要排查民房? 这个社会,执法人就是王牌,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至于法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执法者就是法律! 众多的思虑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我捏了一下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倒是乔灵见我仍然坚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我去吧,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方便的话,你的这位朋友可以把车借出来用用,我那辆车------”乔灵说着说着突然像是一道灵光闪现,她将目光瞧向金蕊,接着道:“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我有一个甩开警察们的好办法。这样-----”乔灵纤纤细手一招,将我召到她跟前,然后绘声绘色地道:“这样,我和这位金小姐开着我那破车出去,然后想办法换乘txc,这样的话,警察也许会在我那车身上下工夫,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你就安全了,这里也安全了!” 我汗颜地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吧。照你这么说,警察都去吃干饭得了。” 乔灵倒是跟我较起了真儿:“怎么,你不相信这样做能成?我打包票怎么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这样吧,我亲自出马,把你的朋友接回来。你告诉我电话和她的长相,地点什么的,我这就去!”乔灵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果真做出要走的样子。 我望着可爱的乔灵,不由得一声苦笑。 可真难为她了! 而金蕊却像看异世大陆一样地望着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乔灵讲完,金蕊冲我问道:“赵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们真的被警察抓了?警察为什么要抓你们?” 乔灵目不斜视地敷衍了一句:“行了,不该知道的别问。要是感兴趣,就去问你姐姐。” 金蕊无辜地皱了一下眉头,试探地道:“这样吧,看看我能有什么帮得了你的,要不---要不我穿上警服,没准儿能蒙混过关呢。” 乔灵拍了拍金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警察都是三岁小孩儿啊。穿上警服就是警察,那穿上中山装就是孙中山了?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想帮忙,就跟着我听我的安排,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这也是你为了你这个----”乔灵转而瞧向我,继续道:“为了你这个什么赵大哥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乔灵这会儿说话倒是干快利索,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三言两语之间,已经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但是金蕊马上说了一句:“我们这部电影里正好就有一个镜头哩,说是有一个罪犯穿上了警服,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脱警服的时候才被抓到。” 而金蕊说完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快补充道:“你们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们是罪犯,我只是----只是打个比喻,我家里正好有几套试装用的警服,要不咱们都换上警服,那样的话,至少能吓唬吓唬他们,你没看电视上演的吗,很多情节里,都是共产党穿上日本鬼子的军服,蒙混过关了呗。这就叫----就叫暗渡陈仓!” 我和乔灵当即汗颜无比。乔灵仍然是轻拍了一下金蕊的肩膀,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小妹妹,拜托,我们现在不是在演戏!要是有演戏那么简单,我们还在这里费什么口舌?” 金蕊噘着嘴巴望着乔灵,倒是也没再说话。 她的那些话,也许在乔灵和我看来,过于幼稚,但是也许在她看来,却是认真的。 只是这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切地说,我并不希望她知道的太多。她知道的越多,我便越愧疚,我心里的石头就越重。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二) 倒是这个乔灵说干就干,果真提着钥匙准备下楼,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全,于是上前劝道:“外面全是警察,你出去会很危险。” 乔灵扑哧笑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刚才是你建议让我去接你朋友,现在怎么会反悔了?怕我搞不定?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乔灵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像是一个接受命令的军人。 而她的这一番举动,不仅令我萌生了些许感动,也让我感觉到了几分亲切。 我苦笑道:“要是让你再陷入了危险,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乔灵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吧师兄,你别忘了咱的身份,咱是天龙的人,警察就是抓到我,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我逗她道:“天龙怎么了,天龙也只不过是个保安公司嘛。” 乔灵道:“天龙到底怎么样,你会知道的。”她说完后朝金蕊瞧了一眼,手里提着车钥匙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冲金蕊道:“走吧小美女,赶快跟你姐请个假,我带你出去兜一圈儿。” 金蕊似是有些疑虑,但还是颤颤续续地后退了两步,跑进厨房去跟金铃请假去了。 我倒是觉得这一切颇有戏剧性,心想自己的事儿,怎么把人家金蕊也给搭进去了? 无奈地再叼起一支烟,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中,金铃姐妹俩走出厨房,匆匆赶到。 金铃知道我的事情,因此当听说乔灵要把金蕊带着一起去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有余悸,她试探地冲乔灵问道:“你们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还非要带上蕊蕊?”金铃虽然是在问乔灵,却将目光盯向于我,毕竟,我们是熟人。 我替乔灵解释道:“金总你就放心吧,有乔灵在,金蕊会很安全。她只不过是-----是想找个伴儿,不寂寞。” 我找了一个能评上弱智级别的借口。 但是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这一刻,我对程心洁的安全相当焦虑,因此显得有些考虑欠周全了。 金铃又问三问四地问了几句,然后倒也同意了让金蕊陪乔灵同行。但是在临行之时,金铃冲妹妹千叮嘱万嘱咐地说了一大通,才肯放行。 二女走后,我掏出手机想率先通知一下程心洁有人去接她,但是再一想,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借用了金铃的手机。毕竟,我深深地知道警察同志们的手段,没准儿他们已经开始对我的手机进行监听了。 安全局、公安部等部门,做这些事情,还是比较内行的。 我用金铃的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程心洁的电话,待那边传来程心洁的声音后,我率先直言正题:心洁,一会儿会有两个朋友过去接你,我已经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安身地,这两个朋友是两个女的,一个叫乔灵,一个叫金蕊。到时候你直接跟她们过来就行了,好不好? 程心洁若有所思地道:姐夫你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接我呢? 我解释道:姐夫现在不方便出去,你过来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程心洁道:好吧姐夫。现在天儿好冷,心洁都冻僵了快。 我安慰道:再忍一下,在那里面千万不要走动,知道吗? 程心洁道:知道了姐夫。 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了程心洁几句后,我才如释重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情不自禁地呼了一口气,像是初步了却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乔灵这一行会安全顺利,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金铃不失时机地从厨房里端出几个菜,饭菜的香味儿的确刺激了我早已空空如也的饥胃,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怎能吃得下,因此只是望而兴叹。 金铃坐了下来,将筷子递到我跟前,试探地问了一句:“赵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好像是-----” 我打断她的话,一摆手道:“还是不要问了。谢谢关心。” 金铃扫兴地一摇头,伸手揽了一下头发。但是她还是表现出了对我的强烈关注,再次提出:“要不我给付时昆打个电话,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再一摆手,赶快道:“别做无用功了金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要是一个电话过去,那只会更麻烦。” 金铃想了想,倒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短暂的相互沉默之后,还是金铃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赵队长,想不想见见你的老队长?他现在可是风光无限了,他还经常念叨你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孙队长,但是这时候再提到孙队长难免有些不合时宜,我仍然是摆了摆手,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你的电影真正拍完的时候,我会过来祝贺的。” 金铃笑道:“现在吴大导演,还有------还有柳怡飞都对电影的票房满怀信心,孙队长表现也很好,尤其是他的武打动作,连武指都自叹不如。” 我愣了一下:“什么五指?” 金铃道:“就是武术指导!我们的武术指导也是个退伍军人,特种兵退役。现在还是当兵的吃香,当过兵以后至少找工作好找,比大学生好找多了。”金铃倒是发出一阵对社会的感慨:“现在的大学生啊,大街上十个有六七个是大学生,但是找不到工作的,往往就是这些大学生,据说现在的大学生还有出去当保安当服务生的,真是浪费了人才。没办法,这是中国的国情……所以呢我对蕊蕊做了好几步打算,我想让她进军影视圈儿,依蕊蕊的外形和才艺,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次让她在<中华功夫>里试镜,希望……” 我哪里有什么心思听金铃在这里感慨这些世间百态?因此我只是敷衍地点头,根本没有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眼下,我必须想办法把程心洁的安全工作做好,必要的情况下,让由梦把她接回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由梦,我的心里又猛地咯噔了一下子,我总觉得这会是一个什么不好的信号----- 唉,好长时间没见到心爱的人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 心里难免会有些酸楚。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门铃突然响起。 我的心猛地冲进了一股激动之情,我本以为是乔灵她们回来了,但是再一想,时间才过了二十分钟后,她们就是坐飞机去,也没这么快。 于是又是一阵扫兴。 但是真正的来者却不是别人,而是-----而是我的老领导,孙队长。 他现在已经彻底地换了一副模样,高档的西装穿在身,发型也相当时尚,足下是名牌皮鞋,脸上红光满面,还真有了几分明星气质。 而且,孙队长已经和金铃混的相当熟了,金铃开门之后,孙队长手里捧了一束鲜花,前脚还没踩进门就兴奋地喊了起来:“嗨陪波斯得,生日快乐!” 什么,今天是金铃的生日? 这么说,我们的出现,耽误了金铃过生日? 惊愕的同时,我还是言不由衷地冲孙队长喊了一句:“孙队长,你好。” 孙队长瞧见了我,正要再说话的嘴巴猛然合上,他表情窘异地望着我,倒也挤出一丝笑容,冲我问道:“赵龙,你怎么来了,也来给金总过生日?” 我只是回之一笑,金铃赶快替我搪塞道:“是啊是啊,赵队长百忙当中过来给我过生日了,真感谢,有这么多好朋友记得我的生日。”金铃说完后瞧了我一眼,似乎在向我打暗号。 我会意,倒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孙队长接着问道:“晚上在哪儿haapy,订好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金铃微微想了一下,道:“今天的生日----今天的生日就暂时不过了,明天,明天,挪到今天开ppaty。我今天----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金铃支吾地说着,一只手早已背在后面攥出了汗水来。 孙队长倒是猛然一愣,追问道:“为什么要突然取消?不应该啊。今天赵龙也来了,大家都很齐,吴导说还会在ppaty上送你一件神秘的礼物-----” 金铃打断孙队长的话,道:“取消了就取消了,你今天----今天先回去,明天的安排我会具体打电话告诉你的。” 见金铃语气强硬且坚决,孙队长不由得瞧了我两眼,颇感失望地道:“不会是-----不会是因为赵龙,因为他你才取消了生日ppaty吧?” 金铃道:“这是我的私事。” 孙队长扫兴地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好吧,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但是我想跟我的老战友老朋友聊几句,这个总可以吧?” 我正要说话,还是金铃率先抢过了话茬儿:“不可以!至少,今天不可以。” 孙队长更是诧异起来,敏感的他当然能感觉到这其中的蹊跷性,但是他没有追问,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赵龙,还是你小子有本事啊!” 我只是淡然一笑,在孙队长的眼神当中,我读出了‘嫉妒、吃醋’等诸多字眼儿。 但是此种状况之下,我还能说些什么? 倒是孙队长没有继续停留,待他出屋之后,我赶快冲金铃追问道:“今天是你生日?” 金铃轻轻地一抖肩膀,道:“是的。不然的话,我可没心思亲自为你下厨。好了,生日明天再过,现在你先吃点儿菜吧,先别等她们了,不然菜都凉了。”金铃拉着我的胳膊走近餐桌,再次将筷子往我跟前递了递。 我觉得她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但我没有追问,而是望着她道:“唉,我们这次,为你添麻烦了,让你生日没过成,还为我们忙活。” 金铃笑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家蕊蕊的救命恩人。在救命恩人面前,我推迟一个生日算什么?” 我心里掠进一阵感动,倒也果真在金铃的催促下,尝了一口她炒的菜。 还别说,味道不错! 我表扬了金铃一句,金铃乐的合不拢嘴。貌似女人的虚心都特别容易满足,要是夸奖她一句,那她能笑上一个小时! 我满怀心事地与金铃谈了几句,倒也简单地尝了几口菜,金铃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吃,这样,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见乔灵等人回来。 心急如焚间,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我为之一震:这次竟然真的是乔灵带着金蕊和程心洁回来了!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乔灵就皱紧了眉头冲我喊了一句:“坏事儿了坏事儿了!这下子闹大了!” 我盯着乔灵问道:“什么事情闹大了?” 乔灵伸手划了个圈儿,酝酿了半天,才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听着乔灵的描述,我惊的半天没合拢嘴巴-----确切地说,我真的不会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123章 (一) 乔灵告诉我,现在外面已经被警方彻底包围,警方封锁了小区的两个大门,并有专门的巡逻人员进小区内检查,据保守估计,警方至少有一百人左右,并且还派遣了特警队出战,甚至还带着武器----- 这算什么? 这种场面,如果说是小区里藏匿着大毒枭大犯罪集团的话,还有人相信。但是我赵龙一没触犯法律,二没跟政府作对,怎么会引来这么大规模的追捕?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付时昆的实力了!我没想到一个混迹黑道的黑社会大哥,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请来了这么多警察帮凶。难道,公安部门做事就这么不讲原则? 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是乔灵描绘的绘声绘色,她不可能骗人。 金蕊还不失时机地添加了一句:“为首的是个漂亮的警花,人家那才叫有气质,身体板直,长的也好看。我都穿了好几天警服了,在她面前一站呀,那简直是所有的自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金铃白了金蕊一眼,埋怨道:“说什么呢!警花怎么了,警花就能乱抓人?”但金铃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按说不应该这样吧?咱们又没贩毒又没走私,更没有杀人,警察犯得着有这么大的动作吗? 紧张了一天的程心洁没发一言一语,而是主动靠到我身边,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委屈的小嘴噘的很高,俏眉紧皱地望着我,虽然不说一句话,但是我却能读懂她心里的潜台词。她毕竟只是一个刚谙世事的小孩子,短短的一两天内跟我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要给这个小女孩心里留下多少阴影。一时间我不由得非常同情她,甚至是有愧于她,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心洁,没事儿的,别害怕,不要害怕。” 程心洁没说话,只是头部稍微朝我胳膊处靠了靠,将目光移向乔灵。 此时此刻,整个屋子里显得异常紧张,金铃姐妹俩也不例外,她们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询问着某些细节,倒像是两位探案专家。 而唯一显得略微平静一些的,却是乔灵。她抱着胳膊望着我,虽然也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流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气魄。我知道乔灵也许是仗着天龙保安公司这张王牌法码,显得有些有恃无恐,但是若不是情非得己,我又岂能主动去触及那条高压线?尽管明明知道自己注意要在这条高压线上走一圈儿,但是适时矜持,却仍然是我不变的处事原则。我相信,天龙保安公司肯定会加大力度插手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情的发展程度,十有八九是他们造势而成的,他们要为自己的计划擦屁股,不然的话,谁也不好收场。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之处,明明知道只有一条路可走,明明知道自己迟早会进入天龙,但是却仍然要表现出一副旁敲侧击的样子,绕大弯子再去走那条路。 我必须矜持,因为我越矜持,就越容易消除天龙公司甚至是tl组织对我的怀疑。哪怕是多走些弯路,也未尝不可。 眼见着现场越来越紧张,金铃姐妹俩也因为我的处境显得焦虑起来,我不失时机地对金铃道:“金总,坐下来吧,也许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也许,警察们要抓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小区里另外一个人,或者是一帮人。” 我这样一番劝解,倒是令乔灵接着反驳道:“你可真会自我安慰的!不过你的提议不错,先坐下来,累了一天了,越是紧张越想不出好办法!”乔灵抱着胳膊率先坐到了沙发上,金铃姐妹俩见状,倒是也纷纷坐了下来。 我发现程心洁望着桌子上的两个已经凉了半截的菜发起了呆-----她肯定是饿坏了! 因此我继续提议道:“我们都还没吃晚饭,不如----不如一边吃饭一边----” 话还没说完,金铃不禁苦笑道:“赵龙你也太过分了吧?我为了你的事情,把今天晚上的生日ppaty都取消了,你却还在这里泰然自若?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金蕊拽了一下金铃的衣角,示意让她冷静点儿。 我当然没有生金铃的气,她斥责我,是因为关心我。我不是傻瓜,我能从金铃的一举一动当中,感应到她内心的潜台词。她是真的在为我担心。 但我还是冲金铃笑道:“饿都饿死了,就是想出什么办法来又有什么用?金总,坐下来一块吃吧。” 金铃俏眉紧皱地望着我,冷哼道:“要吃你们吃,我没心思。”说完后金铃急促地来到门口,在一个黑色的木质衣架上拎了一件外套,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金蕊赶快追问了一句:“姐,你干什么去?” 金铃头也不回地道:“我出去看看情况。问问这些警察到底是干什么的。” 金蕊急道:“姐,你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要不我陪你去吧好不好?” 金铃道:“这有什么危险的!警察又不是针对我的!”然后拔足而出,楼道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我在这脚步声当中,听出了金铃的怨责和紧张。但是我没有阻拦她,也许她是对的。 金蕊转而凑到我面前,冲我问道:“赵大哥,我姐会不会有危险啊?” 还没等我回话,乔灵主动答了一句:“她会有什么危险!她是小区的业主,在小区内外走动,脸上又不可能写着:你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在我家里,你们快去抓他们吧-----你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小妹妹!”乔灵说的绘声绘色,语气当中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对比于其他人,她倒是显现的格外镇定。 金蕊狐疑地瞅着我,似乎在向我确定。看的出来,她很关心她姐姐金铃。我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倒也向乔灵纠正道:“乔大教官,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犯罪嫌疑人。别把死的说成是活的!” 乔灵托着腮反驳道:“我们不是?哼,警察认定你是,你就是!你觉得自己不是,谁相信?人们会相信警察的话,还是会相信你的,或者是我的?这年头,假的终究比真的还多,甚至还要可信!” 我顿时一愣,像是恍然大悟般地陷入了思考当中。 而程心洁和金蕊都似乎不明白乔灵这话中的深奥,不解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待她揭晓谜底。而事实上,乔灵的话中,谜底已经很明显了。 我不失时机地再次催促大家吃菜,程心洁也许是饿坏了,盯着桌上的菜垂涎不已,但是碍于面子,她只能望而生叹。毕竟,大家都没有动筷,她一个陌客,更是不敢不顾礼节。 程心洁再次将目光投向我,这目光当中似乎带有几分求救的信号。我会意,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连声道:“不错不错,金铃的菜做的不错嘛,有前途,有前途。”我尝试用幽默轻松的话,来缓解一下现场紧张的氛围。 程心洁试量了一下,终于也鼓起勇气颤续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望着程心洁饥饿的样子,最愧疚的人,当然是我。 在这种被警察重重包围的情况下,我不知道如何脱险。毕竟金铃家只是一个临时避难所,虽然法律上不允许警察办公务骚扰民居,但是在实际执法当中,又有几个遵守的?更何况,也许在警察们看来,我或许已经被安上了什么重大罪名---- 也不再考虑这些,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一刻,我倒是也想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筷子一阵猛吃,我相信我此时的吃相,肯定让金蕊和乔灵都大跌眼镜。 转眼之间,两盘菜已经被我和程心洁吃的精光,总算是勉强安慰了一下肚皮,但是仍然觉得不够。 金蕊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问了一句:“赵大哥,厨房里还有,我帮你们端出来吧。”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我也没有阻拦她,而是径直叼起一支烟,等待佳肴的到来。而且,为了进一步缓解现场的紧张氛围,我还朝着金蕊的背影笑道:“菜不错,要是再喝上两盅,那就更完美了!” 几位女士差点儿喷饭!乔灵睁大眼睛望着我,笑道:“师兄,你可真是个变色龙啊,怎么这会儿工夫表现的这么镇定,还有心思喝酒?” 我使劲儿地吐了一口烟雾,自嘲般地道:“与其在这里抓破脑子想办法,倒不如让自己快乐快乐,反正都这样了!” 乔灵提醒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被警察抓到,会是什么后果?” 我道:“大不了关我两天呗。又不是没进去过!”我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用眼睛的余光瞟着乔灵的神态,似乎想在其中察觉一些什么。 乔灵冷哼道:“没想到师兄你也会这么幼稚!大不了关两天?你觉得警察们花了这么大心思抓你,就是关两天的事儿?他们受了付时昆的好处,要么会想办法把你交给付时昆处理,要么干脆给你安一个什么罪名,直接枪毙你都有可能!”乔灵把事态描绘的很严重,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手腕儿上的手链儿不断地发出阵阵好听的声音。 我故弄玄虚地反问道:“哪有你说的这么黑暗?” 乔灵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以为有多白?师兄,一人之力难和政府抗衡,也难和付时昆抗衡,当你走上绝路的时候,能帮你的------”乔灵没有说下去,而是再次站了起来,凑到门口听动静。 实际上,外面根本没有动静。 (二) 十分钟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在门口戛然而止。 我听的出来,那正是金铃的声音。 金铃进门后显得有些惊慌,她直接将目光投向我,开始诉说外面的情况:“现在外面果然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我还看到有----有两辆特警车,一个女警察带队,手持武器原地待命。还有一些普通的警察,已经把整个小区都给包围了,而且有几拨警察已经开始在小区里散开,各个角落都有警察把守。对了,好像还有一些便衣,我看的出来,是便衣。他们东张西望,对讲机里呜里哇呀地说着什么。我还特意问了一个警察,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说是----说是小区里藏匿了一个全国通缉的犯罪嫌疑人,我问他什么样的嫌疑人,他们不说。”金铃一口气将所见所闻一一陈诉道来,金蕊主动为她奉上一杯水,金铃没来得及喝,继续望着我道:“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上面,我在市公安局里有认识人,是朋友。” 我冲金铃一摆手道:“别介。你要是打了电话,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金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俏眉紧皱地道:“那怎么办?说不定,一会儿,警察一会儿就会上来挨家挨户盘查呢。” 金蕊插话道:“要不先躲起来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笑道:“哪有这么好躲,警察既然已经包围了小区,就不会放过任何死角。唉,这个付时昆还真有能耐,不服不行啦。”我自嘲地在屋子里左右徘徊了几步,然后将目光转向乔灵。 乔灵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倒是连连推脱道:“你别看我,看我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我给你指过阳光大道,你不走。我已经尽力了,你就等着被警察抓走吧。” 听了乔灵这一番话,金铃还以为她是幸灾乐祸,不由得开始冲她攻击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是不是赵龙的朋友啊?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乔灵倒也不反驳,只是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双脚,不知道她是胸有成竹,还是在逼我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几位女士开始摩拳擦掌地商量对策,仍然是乔灵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在说:只有那一条路了,师兄,你就试试吧,再不试就来不及了----- 金铃晃动着手腕儿左右徘徊,突然在我面前止住,神色紧张地再次说道:“赵龙,要不----要不我豁出去了,我有几个公安局的朋友,我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想办法。” 我仍然坚决予以否定:“不行!这样做只能是自我暴露,到时候反而会弄的更糟糕。” 金铃急道:“那怎么办?这么多警察,我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我苦笑道:“我又没犯什么错误,没犯罪,凭什么怕这些警察?” 金铃望了乔灵一眼,似乎在琢磨着她刚才所说的话,金铃道:“就像刚才她说的,这个社会,有很多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就是包青天在世,不也叛过几出冤假错案吗?” 我汗颜-----这金铃,竟然把包青天都给搬出来了。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金铃也是一片好心。相比于金蕊来说,她的阅历的确是丰富了很多,也见过世面,因此对这个社会的现状,了解的还是比较透彻的。 然而实际上,我心里仍然存在很深的疑惑,我实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场面怎么会弄的这么大,还来了特警----难道付时昆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候,乔灵突然在我对面停下,用一种神秘的眼神望着我,轻眨道:“师兄,要不要让帮你问问?” 我追问:“你怎么问?” 乔灵胸有成竹地道:“你忘记了,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天龙。” 我没表态,乔灵沉默了片刻,果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只身躲进了洗手间里,关紧了门。 隔音效果很好,因此我们并听不到她打电话的声音。 金铃将目光瞟向洗手间,突然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她是谁,怎么总是喊你师兄?” 我如实奉告:“她是天龙保安公司的教官,以前算是朋友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竟然有着同样的师父。也就是说,我们都曾经受到过同一个师父的点化。” 金铃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点化,什么师父?是教武的?” 我点了点头,道:“是。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黄老爷子,是我们俩共同的师父。” 金铃皱眉思索了起来,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而几分钟后,乔灵从洗手间里出来,手里的手机在空中画出几道美丽的弧线,她径直站到了我的面前,一语直奔主题:“问过了,事情搞清楚了,已经。” 我问:“问的谁?” 乔灵道:“那你不用管!这不应该是你关心的。但是,你现在已经被贯上了qiang奸犯的罪名,为此市公安局专门下的指示,要不惜采取一切手段将你绳之以法。” 我顿时一愣,却见金铃姐妹俩,以及程心洁也都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我的脸上又是一阵热辣,问乔灵问道:“qiang奸犯?我怎么会变成了qiang奸犯?” 乔灵将手机合上,装进衣袋里,继续道:“而且你这个qiang奸犯,还不是一般的qiang奸犯。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前段时间发生的连续奸杀六名you女案有关,现在整个北京的警察都接到了通知,你的一举一动,从此以后将会彻底被警方掌握。即使你今天侥幸逃脱了,那么明天,后天,大后天----反正你现在被黑白两道追捕,结果可想而知啊。”乔灵故意嘘叹了一声,摇了几下脑袋,抱住了胳膊望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继续发言。 瞧着几位女士都拿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我,我不由得有些埋怨起乔灵来,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她的错。 我道:“乔灵,你告诉我,你这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刚才你到底给谁打了电话?现在,我对你的这些说法,很怀疑。” 乔灵冷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唏嘘道:“师兄,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话说回来,现在的警察办案,就算你是被冤枉的,他们也能想办法做的天衣无缝,让黑的变成白的,假的变成真的。至少,人们群众会听信警察的,而不会听你的。你将成为一个----一个罪不可赦的超级大罪人!替罪羊!” 我随手取出一支烟,凝重地叼在嘴里,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这个付时昆竟然----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低估他了,低估他了!” 乔灵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道:“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是有用吗?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你非得犹豫,再犹豫下去,等警察给你定了案,一切都晚了。付时昆追杀你,顶多断了你一条腿,但是你要是真的成了替罪羊,那你会丢掉一辈子的名誉。qiang奸犯-----你怎么会成为qiang奸犯?”乔灵有些幸灾乐祸地苦笑了一下,再摇了摇头,显现出一副异样的忧虑。 但实际上,她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幸灾乐祸,她只是在故意激我,让我听信她的建议。 而我要做的,仍然是矜持。 三女诧异的目光仍然在我身上逗留,直至乔灵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金铃才冲我说道:“怎么会搞成了这个样子?付时昆----付时昆好像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没等我说话,乔灵已经率先插话道:“不要低估了黑社会的实力!很多时候,黑社会才是社会的主导者。尤其是在北京城,很多政府官员,都是被黑社会牵着鼻子走。” 又是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倒是金蕊憋不住了,转过头来冲乔灵反驳道:“你说话怎么老是转弯儿呢,什么意思?黑社会怎么了,黑社会就能随便欺负人呀?这个社会上还是好人多,邪恶永远斗不过正义!” 听了这话,乔灵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扑哧笑了,她缓缓地站起来,凑到金蕊身边,略带讽刺地道:“背电影台词呢吧?小妹妹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来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现实中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我害怕乔灵会误导金蕊和程心洁,因此赶快打断她的话,皱眉斥责道:“乔灵你别乱开玩笑,她们会当真的!” 乔灵瞧了我一眼,倒是没再说下去,而是反问了我一句:“怎么样师兄,想好了没有,用不用我出面帮你摆平?” 我反问道:“你怎么摆平?” 乔灵从口袋里掏出那部手机,在手里玩儿了几个花样,胸有成竹地道:“只要你点头,我一个电话,就能摆平。” 我笑骂道:“吹吧你就!”然后干脆不再理会于她,兀自地抽自己的烟。而实际上,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门,我的心在呯呯直跳,也许不一会儿工夫,警察就会冲上来----- 而我的猜测也很快便变成了现实,几乎是两分钟的工夫,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虽然这脚步声故意压抑着,但是仍然使得屋里所有人为之一惊。 金铃赶快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道:“他们---他们来了,你----你先躲一躲。” 而程心洁和金蕊也都像是勇士一般,径直在站在我面前筑起了一道美丽的屏障,像是要保护我的样子。 有些可爱,又有些纯真。 然而实际上,警察若是想行动,是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的,片刻工夫,只听得房门被猛然踹了一下,一声巨响之后,一个漂亮的女警花率先出现在面前。 警花的身后,是四五个手持武器的特警! 只是,当这些为虎作伥的特警们,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只觉得身上猛地打了个激灵。 那个女警花瞧见我,神色也是突然间怔住了。 124章 (一) 确切地说,我和这个女警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方晓月方警官! 也许在刚刚乔灵和金铃陈述外面情况的时候,我已经猜测到了她们口中的那个极品警花正是方晓月,但是一直没有确认,直到此时,她带领着几个特警夺门而入的时候,事实才被印证。 方晓月仍然如故,许久未见,她身上的英气和巾帼气宇丝毫没有改变,而且她肩膀上又多了一颗银星。由此推断的出来,她是一个很出色的特警女队长,每次急难险重的任务,都会有她的身影。 然而四目相对间,方警官惊诧片刻的眼神马上得以缓解,手中的七七小手枪也突然间收了下来,她的下属们都被方警官这些细微的动作惊的不知所然,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要抓捕的,是他们队长的老相识,甚至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几位警官先后进了房间,对我们形成了包围之势,这使得金铃姐妹俩,还有程心洁都难免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不自然间,她们竟然都将身体挡在了我的身前,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而这道屏障,也许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倒是金铃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见警察们夺门而入,鼓起勇气率先朝前走出一步,皱眉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晚上私闯民宅,知法犯法,什么意思?” 方警官轻咳了一声,眼神当中尽显犹豫,但是她马上振奋了一下精神,也朝前迈出一步,对金铃解释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接到了可靠消息,说是有一位重大的犯罪嫌疑人藏匿在你们小区里,而且就藏在你家里!希望你能够给予配合,不要耍什么小聪明,否则我们会以窝藏罪把你也给拘留!”方警官先软后硬,先礼后兵,一句话便阐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实际上,她在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望着我,神情当中尽显犹豫与无奈。此时的她肯定是两种心理在同时作怪,也许她根本想象不到,他们要抓的人,竟然是我。 金铃外面上装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雄纠纠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藏匿罪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金铃停顿了一下,指着我道:“证明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罪犯?” 方警官耷拉了一下眼睛,随即慕名的闪烁了一下,抬头道:“这就是证据!”她一挥手,身后的一个警官递过来一张肖像画,她持在手里对着我们亮相,继续道:“这是根据几个受害人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画出来的肖像画,而它恰恰与我们面前的这位赵龙赵先生一模一样。而且,现场种种的迹象表明,本市陆续发生的连环qiang奸案,都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对于这么-----”方警官说着说着,突然静止了,她无奈地瞅向我,眼神变得相当诡异,我从她的眼神中体会到了她的无奈,她仿佛在用眼神告诉我,她是在奉公行事,但她现在很无奈---- 我瞧了一眼方警官手里的肖像画,果真是与我形似神似,异常逼真。 可真是难为了这些为虎作伥的警察同志们了---- 其实我也能体谅方警官的心情,尽管她和我关系非同一般,曾经多次共事,但是她奉命执行抓捕我的任务,面对手下这么多特警队员,她又不能不考虑影响。我从她的眼神当中感受到了她的犹豫和无奈。 倒是乔灵瞧了瞧方警官手里的肖像画,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张画像,就能确定一个犯罪嫌疑人,那你们警察干脆都去学绘画专业算了,画的像像谁谁就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不觉得荒唐吗?” 这时候方警官身边的一个男队员有些耐不住了,冲乔灵皱眉道:“少废话!这张肖像画是根据受害人描述画成的,可以当作是办案依据。现在我们要把这个嫌疑人带走接受审查,请你们配合工作。” 说话倒是干脆利索,而且还不失时机地跟方警官交流眼神。 金铃倒是表现出了强势的态度,厉声道:“不可能!我不允许你们从我这里带走我的朋友。她是我的朋友,仅仅凭一张肖像画就要抓人,我可以找律师起诉你们政府部门滥用私权,私闯民宅,暴力执法!我金铃有这个实力!” 却说这些特警队员当中,倒是有一人认出了金铃,不由得惊呼了一句:“咦,这不是金氏集团的金董事长吗?是她,是她,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 方警官回头瞧了一眼这个多话的手下,眉头一皱,怨责她的口无遮拦。但她随即回过来瞄向金铃,波澜不惊地道:“你就是金氏集团的女董事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金铃冷哼道:“别拍了,本人不喜欢拍马屁。尤其是警察拍马屁,拍的很恶心。” 方警官倒也不生气,而是重新将目光瞟向我,坚定了一下决心,正要说话,方警官手中的小型对讲机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男音:方队方队,收到请讲。 方警官将对讲机凑到嘴边儿:收到,请说。 那边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情况怎么了,有没有控制嫌疑人,有没有控制嫌疑人? 方警官皱眉道:沈队,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重复,我能听的到,说一遍就行了。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嫌疑人所在的房间,正在跟嫌疑人做----做工作。 那边道:跟嫌疑人做工作?你疯了,抓紧时间把他带出来就行了,回局里再说。上面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这次要是让他漏网,那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吃不了兜着走---- 方警官道:我怀疑上级指示要逮捕的这个嫌疑人,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嫌疑人,这里面有误会。我想跟嫌疑人谈谈,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别抓错了。 那边道:别把事情复杂化了,什么抓错不抓错的!先抓出来再说。先抓----- 方警官打断他的话:好了先这样,你在外面等消息吧,我这边一会儿就好了,先等着。 方警官收起对讲机,似是酝酿了一下,然后才冲我道:“赵先生,我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她身边的一个男警察拉了一下方警官的胳膊,提醒道:“方队不要这样,这个人那么猥琐------” 方警官骂道:“服从命令!你们先控制现场,我跟他聊聊。” 程心洁紧拽了一下我的衣角,像是在暗中给我发送信号,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倒是方晓月果真皱着眉头冲我走来,作为老朋友,也许她此举是正确的,作为执行任务的特警女队长,她不知道如何正确地处理此事,但是实际上,她内心的矛盾已经充分地暴露了出来。 她既然是特警队队长,理所当然要顾忌到影响。因此她只能采取一种私聊的方式,假公济私。 我当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因此同意了她的请求。实际上,在警察办案的时候,很少会像方晓月这样,要在现场跟‘犯罪嫌疑人’聊一聊,我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苦衷。 我和方晓月一起进了厨房,将门插紧后,方晓月将耳朵凑到门上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才皱紧了眉头冲我问道:“赵秘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叼上一支烟,反问道:“怎么回事儿方警官还不知道?” 方晓月神情凝重地道:“自从接了这个任务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头。我怎么也不相信,你会是------你会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谢谢方警官的信任。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真假,我没想到,一个曾经的黑社会大哥,竟然能跟公安局串通,给我定了这么一个罪名。笑话,简直是笑话啊!”我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多几分淡然,而不至于让方晓月认为是无奈的苦笑。 方晓月愣了一下:“什么,黑社会?这跟黑社会有什么关系?” 我如实道:“跟你说实话吧,我得罪了一个曾经的黑社会大哥。这个大哥现在正在满北京城追杀我。” 方晓月更是大吃一惊:“黑社会大哥?谁?” 我道:“你不需要知道是谁。这里面很复杂,他找了黑白两道几乎所有的朋友,在追杀我。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公安局会充当起了他的帮凶,给我安了这么个罪名。哈哈,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社会!”我几乎是义愤填膺地陈述着,直听的方晓月惊诧不已。 方晓月盯着我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捏了一下鼻子,深吸了一口烟:“你可以信,但也可以不信。” 方晓月神情显得相当诧异,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啊。现在市公安局首长都对你的事情做出了批示,几乎整个北京的各个公安机构,都接到了抓捕你的通令。”方晓月一只手托在额头上,显得异常无奈,仿佛是在为我的处境感到忧虑和不安。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没办法。” 方晓月皱紧了眉头,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随后她抬头望着我道:“这样吧,我打电话跟上面汇报一下情况,看看他们市局的人是不是弄错了----” 我笑道:“弄错?他们想把错的弄成对的,那就是对的,这年头还有什么对错真假?” 方晓月反问道:“那怎么办?今天就算是----就算是我放了你,你也绝对逃不出这个小区。早知道----早知道这样,我提前-----”方晓月语无伦次地找着头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在这时候,方晓月的对讲机又开始响了起来,方晓月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进展如何? 方晓月简捷回答:正在进行。 男子又道:不惜任何方式,一定要把这个嫌疑人带回来。 方晓月不解地问道:我现在想知道,市局里的这项任务,到底有没有什么依据?搞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抓错人? 男子道:抓错人也不用你负责,上面交待的,你只管执行任务就行了。ok? 方晓月没说话,只是兀自地将对讲机往旁边一甩,然后咂摸了一下嘴巴,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对我说道:“要不---要不你跟我们走一趟,也许----事情终究会调查清楚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开玩笑式地将双手伸过去:“在你面前,我无话可说。我能逃得了黑社会大哥的追杀,却逃不开警察的法网。只不过,这张法网究竟网住了多少真正的罪犯,又有多少人稀里糊涂地被网收住。”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此时此刻,戏剧化的情形,令我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实际上,我能感觉得出来,方晓月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二) 而方晓月又低头沉思了一下,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望着我道:“挟持我,先闯过这一关!”她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平放在手心当中伸过来。 我摇了摇头,道:“用不着吧?那样我又多了一个罪名。” 方晓月急道:“但是如果你被带回去-----如果你被带回去,很可能后果会相当严重!”方晓月皱紧了眉头,不断地咬着牙齿,她的样子似乎显得比我还要急躁。 而事实上,我心里有数---- 方晓月见我沉默,突然又像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对我说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可以,可以请由局长出马,他老人家一出马,小小的市局能不给面子?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快,快打电话,我帮你盯着。”方晓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很显然,她也是为我好。 而我仍然只是摇了摇头。的确,在关键时候,由局长是我最大的护身符,但是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惊扰到他老人家。 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男士皮鞋的擦地声,片刻后,外面有个很有磁性的男子朝里面问了一句:方队,聊了怎么样了,没见过你这么执行任务的,难道你还要做一回心理专家? 方晓月听的出,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局里派来与她一起执行任务的沈队长。方晓月一扭头,没好气儿地回道:沈队,这不关你的事儿。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外面呆着就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队长冷笑道:你要是知道该怎么做,就不会采取这种一种方式了。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你弄的多复杂? 方晓月不耐烦地道:出了事儿我顶着,你管我用什么方式? 沈队长道:你跟罪犯有什么好聊的?这么多人都等你,都在等你!本来一分钟能解决的事情,却被你耽搁到了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我以市局的名义警告你,你马上把嫌疑人带出来,否则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到时候你逃脱不了责任。 方晓月瞧了一眼我,转而回道:你以为我方晓月怕你?我警告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你没这个权限。 方晓月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我,神色显得有些慌张,她也许是害怕这个沈队长会擅自采取行动。 然而外面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音:警察队长同志,你们玩儿完了没有,玩儿完了就赶快别去,这里是----民宅,你们已经骚扰了足足二十分钟! 这声音正是乔灵所言。而沈队长倒是没有再跟方晓月对话,而是饶有兴趣地跟乔灵打起了舌战:你是干什么的?你和那个-----那个赵什么龙,那个罪犯是什么关系? 乔灵强势地道:我和罪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和赵龙有关系。赵龙是我的师兄。 沈队长质问道:这么说你跟他关系不错喽。那好那好,你也跟着一块回去,协助调查! 又是一阵匆匆地脚步声,两个警察走到了乔灵身边,试图将她控制。但是身怀绝技的乔灵怎能屈服,她微微一闪身便躲过了警察的举动。金铃姐妹俩顿时慌了神,又开始用‘法律’之类的言辞跟警察们理论,但是警察哪会管你这些,他们所想的,是怎样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我和方晓月一起听了几句后,我率先走到门口,方晓月想过来阻拦,但我还是坚定地打开了门。 我一露面,立刻让沈队长停止了与乔灵等人的口角争执。沈队长瞧了一眼我,然后很潇洒地一挥手,示意几个警察过来将我制服。 确切地说,这个沈队长的确是个难得的帅哥,一身警服,无限豪气。他长的很像是台湾著名演员何家劲,左腮上也有个不大的酒窝,身体很健硕,身材也很高大。 三个警官会意,果真手持武器迅速靠近,直到逼近我的身后,乔灵才厉声喊了一句:“谁敢动他!” 沈队长顿时一愣,仍然以一个手势坚定着自己的指挥,而那两位警官,也试图伸手过来控制我。 我哪能让他们得逞?手臂轻抖了两下,那两个警官凌厉的擒拿动作便被我化解开了。 乔灵倒是不失时机地朝沈队长走近了一步,强势地道:“警官同志,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沈队长不屑地道:“我没时间跟你过家家,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防碍公务。否则连你一起带走!” 乔灵笑道:“你们乱抓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今天本教官算是跟你们较上真儿了,我先自报一下家门,本人姓乔名灵,就职于----就职于天龙保安公司!”乔灵故意将天龙两个字说的很响,倒是令沈队长不由得愣了一下。 沈队长眉头一皱,用食指挠了一下鼻梁,冷笑道:“别拿天龙保安公司来吓唬我,不管用!” 乔灵仍然强势地道:“管用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你有没有胆量也报一下名号?” 沈队长冷哼道:“废话!懒的跟你胡扯!带人!”沈队长又开始为站在我身后的两个警官施加压力。 那两个警官得令后,自然再次对我进行擒拿,我仍然没有给他们机会,轻易地化解了他们的举动,沈队长一看情况不妙,赶快加派人手,门外待命的一些警察也被他招呼了进来。 而且,这位沈队长还不失时机地把手枪掏了出来,摆在眼前一晃,冲我警示道:“乖乖配合,否则这玩意儿不长眼睛!” 这哪像是警察啊,这简直就是黑社会!我在心里暗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搞笑的抓捕行动,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是这些警察的办案能力太差,还是他们太‘低调’了? 无从而知。 倒是乔灵趁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如此再三地询问了一番,然后再拨通了一个号码后语势强硬地说了一番,这才挂断了电话。 沈队长当然不惜让整个抓捕行动更加万无一失,因此外面待命的警察们,被他一下子全招呼了进来,他手里的手枪,也开始朝我身上定位,并且再次警示道:“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别耍花招,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确切地说,我在等,在等奇迹的发生。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反而显得格外从容,因为我心里清楚,即使我真的被这些为黑社会当枪子使用的警察们带上了警车,我也仍然不必担心,至少,我还有两张王牌可以使用。更甚者,这两张王牌,都会抢着为我扫清障碍。 就在这位趾高气昂的沈队长,拿手枪对准我的时候,结束了简短通话的乔灵突然冲他喊了一句:“是你主动放下枪,还是一会儿被逼着放下枪?” 沈队长听了这话倒是心生诧异,但他仍然很强硬地道:“口气不小啊!看来,为了不至于影响办案心情,还得把你先控制起来为好!”沈队长转而对两名警察打了一个手势,于是又有两个警察靠近,试图控制乔灵。 但是他们哪里能控制得了她? 此时的一秒钟,仿若是一个小时一般漫长,我抱着胳膊瞧向沈队长,而我身边的警察仍然要上前控制我。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 当然,乔灵也没有给他们机会。 沈队长再次压低了一下枪管儿,冲我警示起来:“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再不乖乖配合,我可真的要开枪了!”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局促,由此可以看出他内心世界里的矛盾。他是一个警务工作者,也是一个来头不小的警察头目,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份,但是从他肩膀上那两杠二星的肩牌上来看,他应该是公安系统的一个老资历了。 我身边的两个警察趁着沈队长跟我套话的时候,想再次冲过来制服我,但是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袭警二字,对我来说已经不算陌生,我为自己的行为贯以了‘正当防卫’的借口,然后施展拳脚,在这两个警察身上开了花,他们不堪重击,几乎同时被我击倒在地。确切地说,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沈队长见此情景,顿时怒不可遏,他那微微颤抖的持枪的那只手,变得相当僵硬。 金铃猛地大叫了一声:“不要!”程心洁和金蕊也都开始朝沈队长挥起了手,急切地言辞恳请他冷静些,不要扣动扳机----- 但是实际上,沈队长还是开了枪。 一颗子弹,径直地、不偏不倚地朝我飞了过来! 125章 (一) 确切地说,我一直密切地注视着沈队长的一举一动,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本来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开枪,但是当我瞧见他的食指不断按压扳机的时候,我意识到:他开始玩儿真格的了。 理所当然地,我不会让他真的射伤我,因此我本能地一偏身子,很轻松地躲闪开了这枚愤怒的子弹。子弹径直击中我身后的一个相框,相框顿时粉身碎骨,腾起一阵撩心的烟雾和火星。 这一下子,屋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但这位沈队长似乎还想继续开枪射击,当他再次举枪的时候,一个敏捷的身影猛地扑了过去,顺势将他的手枪夺过。 正是方晓月。方晓月在夺枪之后,还情绪激动地在沈队长脸上掴了两个耳朵,冲他骂道:“你疯了,疯了是吧?谁让你开枪的?” 沈队长咬着牙齿皱着眉头,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死死地盯着我,骂道:“对待这么一个qiang奸you女罪大恶极的混蛋,我们用得着手下留情吗?出了事儿我负责,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先解决了这个混蛋!” 他倒是个性情中人,慷慨陈词倒是显得义愤填膺,振振有词。 金铃姐妹俩凑到我面前,一阵嘘寒问暖后,金蕊开始冲沈队长兴师问罪:“你----你作为一个国家公务人员,一个警察,怎么能乱开枪呢?难道在你们眼里,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金铃拉了一下妹妹的胳膊,轻声道:“蕊蕊,别跟他废话。他这种人是狗仗人势!我这就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作为一个执法警官,而且还是队长,在别人家里随便开枪,到底能判个什么罪。”说完后金铃果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但是还没等她开始通话,沈队长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来,试图一把夺过金铃的手机。 倒是乔灵眼疾手快,伸手挡开了沈队长抓过来的手,并迅速返腕抓住了他的手腕儿。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抓住手腕儿,沈队长一个健硕男子竟然难以摆脱,眼见着他的脸色渐渐地变暗,手腕儿抖擞间,沈队长不由得暗暗惊诧起来。 乔灵俏眉紧皱地道:“你可真给警察丢人现眼!光靠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明白?” 沈队长横眉道:“你们几个浪**人,窝藏罪犯,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乔灵一声冷笑,稍微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脑袋,反问道:“窝藏罪犯?他是不是罪犯,一会儿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过借这个机会,本女子要教教你做警察的道理。警察是人民服务的,不是冲人民开枪的,更不是可以利用身上这身制服为非作歹的!警察来自于人民,理应服务于人民,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质了?脾气大是吧,脾气大要收敛一些,不然的话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 乔灵这番话倒是令我也足足吃了一惊,我甚至怀疑这丫头曾经做过政治导师,说话一套一套的,很有毛泽东思想的内涵。 其实乔灵刚才的那一个反腕儿动作,已经震撼了现场所有的警务人员。甚至是那些持有武器的特警们,也都惊的目瞪口呆。毕竟,沈队长也算是警界的佼佼者,身手自然是无可厚非,能被人如此轻易地扣住手腕儿难以脱身,可见对方实力之强。 但是沈队长听了乔灵的话,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一种极大的讽刺,他又试量了几次,想挣脱乔灵的束缚,但是却无济于事。而他手下那些近乎于全副武装的警察下属们,见此情景,纷纷亮出武器出对乔灵进行威胁,其中有一个颇懂‘警察特勤用语’的警官冲乔灵喊道:“你不要执迷不悟,放开我们沈队长,争取从宽处理,否则你将是人们的罪人----” 听了这一番威胁,就连沈队长也觉得又可笑又可气,他回头瞧了一眼那喊话的警官,苦笑着骂道:“闭嘴!” 那警官一脸的委屈,倒也没再喊话。而另外一个警官却赶紧接过话茬儿,冲乔灵接着喊了起来:“放开我们队长,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或许是这些警官们也觉得亏欠,喊话的音量明显分贝值不足。底气不够。 乔灵扑哧地笑道:“一群国家养的饭桶!”他主动地将沈队长放开,沈队长好一番抓挠手腕儿,活像是孙悟空一番模样,倒是使得众人都在心里暗笑起来。 确切地说,这年头,是没道理可讲的。尽管乔灵主动放开了沈队长,但是沈队长会感激乔灵的恩情吗? 当然不会。21世纪,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很多警察还没黑社会讲义气,沈队长见脱离险境,先是一阵抓挠,然后后退了两步,再一挥手,怒道:“抓起来,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 实际上,他说话的底气,早已被刚才的狼狈盖过,他的话中,甚至夹杂着些许犹豫。 然而,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二) 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再次将我们重重包围起来,在这间宽敞的大客厅里,继续上演这极具戏剧性的较量。确切地说,这不是较量,这简直是----这简直是一种搞笑的表演。 却说沈队长接了电话后,我突然发现乔灵的脸上萌生了一种胸有成竹的欣喜。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也渐渐有了底儿,皱眉瞧着这位出尽了丑的沈队长,心里却多了几分坦然和思索。 这位沈队长在接电话的时候,不住地点头称是,而且还不断地陪笑。由此可见,给他打电话的肯定是个大人物,抑或是公安局的重量级领导,甚至是公安部的首长。 在短暂的十几秒钟内,沈队长的脸色由疑惑转为平静,再由平静转为疑惑,但无论他的表情如何变化,‘是’‘明白’等服从式的字眼儿,却从他嘴里不断蹦出,像是一位接受指示的军人。 后来他合上手机,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和疑惑,他咂摸了一下嘴巴,用扑朔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我们,然后突然冲已经将我们包围的全副武装的警察们挥了一下手,很轻细地说了一句:“撤!” 众位警官皆是不解地望着他,方晓月也愣了一下,冲沈队长问道:“谁打来的电话?有什么指示?” 沈队长像是饱含了对现状的不满,脱口骂道:“靠,真搞不懂上面这些人,整天在办公室里坐着,他们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那样也好,我们服从命令就是了。但这次算什么,上面说什么,说是这件案子出现了判断性的失误,让我们立刻停止行动,回去待命!” 闻听此言,乔灵倒是不失时机地朝前迈出一步,歪着脑袋炫耀式地道:“我说过,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你知难而退,要么你被逼着撤退。现在应验了吧?” 沈队长冷哼了一声,倒是也强硬地回了一句:“别高兴的太早了,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将你们绳之以法!” 乔灵冷笑道:“我们又没犯法,你凭什么将我们绳之以法?” 沈队长支吾了一声,倒是也没再说话。他只是仔细地瞧了乔灵一眼,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嘴角处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 方晓月庆幸地冲我暗中笑着点了点头,而沈队长则转过身,待全副武装的警察队员们收势而退,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天龙,天龙,又是天龙瞎掺和----- 声音虽轻,却被我听的清清楚楚。 方晓月见沈队长试图退去,突然对他说了一句:“沈队长,你先回,我有些事情要跟他们进一步了解一下,或许会对破案有所帮助。” 沈队长当然知道方晓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由得皱眉道:“破什么案?还破什么案?上面都说的清清楚楚了,说是什么判断失误,他们判断失误,凭什么让我们白忙活?” 方晓月倒是也套用了一句职场流行语,拍打着沈队长的肩膀笑道:“老沈,领导永远是对的,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抱怨的权利。就像你刚才所说,我们只是领导手里的枪,他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对了错了,我们都是按照指示做事。” 沈队长怒道:“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方晓月我告诉你,以后休想让我再跟你合作。要不是你----” 方晓月打断他的话:“要不是我,你们现在即使把他们抓回去,能领功吗?还不得乖乖地把他们放回来?” 沈队长愤愤地道:“那至少-----至少不会这么麻烦,顺不过气儿来!” 方晓月再拍了几下沈队长的肩膀,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老沈啊,冷静,一定要冷静。你太急躁了,这是你最大的缺点!你得改一改。” 沈队长冷哼道:“改不改用不着你来教我!”然后愤愤地走到了门口,稍做停留,便想踏出屋门。 只是,一句响亮清脆的女音,突然冲沈队长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沈队长果真站住。 喊话的人却是金铃,见我们脱离了险境,金铃倒是反拿了一把,冲沈队长兴师问罪道:“怎么,你要是走了,谁帮你擦屁股?你给我们造成的精神损失,还有这一颗子弹让我们受到了惊吓,我的相框,等等,谁来赔?” 沈队长闻听此言后气的咬牙切齿,但他还是装作强势地道:“这是你们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晓月在身后推搡了他一下,回头冲我们笑道:“这个嘛----这个我们会对你们进行补偿,补偿的。你们就放心吧。”方晓月无奈之下只能擅自施展了一个缓兵之计。 沈队长不满地道:“赔偿?谁赔偿我们的损失?啊?我们兴师动众,白跑一趟,上面会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吗?” 方晓月劝道:“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金铃望着沈队长这狼狈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当然不会在乎一个被子弹打穿的相框,但是作为北京商界中有头有脸的巾帼巨商,她又不得不一拧到底。她原本就是一个很较真儿的女人,较起真儿来八头驴都拉不回来。此时她又用手揽了一下飘逸的头发,冲沈队长警示道:“你们当警察的就这么不负责啊?好好好,我懒的跟你理论,明天你会收到一份传票,到时候,咱们法庭上见!慢走,不送。”金铃一口气说了很多,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沈队长的脚步似是略有些犹豫,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停留,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大迈步走了出去。 方晓月送他到门口,抬腕瞧了一下时间,对她那些候在门口的手下指示道:“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特警们倒也听话,极有秩序地从楼道里撤离开去。 方晓月回过头来,倒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冲我面带微笑地一耸肩膀,道:“吓死我了,刚才!”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烟,诙谐地道:“方警官还有害怕的时候?” 方晓月很潇洒地迈着‘警花步’走近,抬着头冲我道:“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从来没害怕过。但是这次不同,因为罪犯是---是我的老朋友。” 我再幽默道:“你这是违反原则,上面会处分你的!” 方晓月很潇洒地摘下帽子,一揽略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为了朋友,被停职我都认了!” 我回之一笑,赶紧请方晓月坐了下来。 (三) 坐下后,我理所当然地要向大家介绍一番,众人了解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后,金铃率先醋意十足地冲我笑道:“赵队长的人脉关系我算是服了,各行各业都有朋友。我说呢,原来你和这位警官认识。” 我捏着鼻子谦虚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金铃伸出手指头指画着我道:“看吧,又来了。一夸奖你你就得瑟上了!”话里没有一丝兴师问罪的元素,而是一种脱离险境后的庆幸式玩笑。金铃转而对金蕊嘱咐了一句:“现在轮到我们好好休息一下了,先休息半个小时,然后我打电话叫律师过来。” 方晓月眉头一皱,呵呵笑道:“金总,律师----律师就不用找了吧,都是自己人。改天我带着老沈过来跟你赔不是,赔礼道歉。” 金铃抱着胳膊强势地道:“那不行!把我家当成靶场了,道个歉就完了?” 方晓月略显尴尬地嘿嘿一笑,然后将目光投向我,似是在向我求救。我轻笑了一声,冲金铃劝道:“算了金总,别为难方警官了。” 金铃仍然咄咄逼人地道:“你说不为难我就不为难啊?再说了,这哪是为难他们,这是教育他们!要是再放任下去,他们哪里还称得上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他们简单是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开玩笑!” 方晓月轻咳了一声,微微地低下头,倒是金蕊很懂事,赶快冲方晓月替金铃圆场道:“我姐说的不是你,是像刚才那个队长那样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赵大哥的朋友!” 方晓月这才像是挽回了几分面子,稍微抬起头来笑道:“惭愧,惭愧啊!” 倒是一直沉默的乔灵突然间插问了一句:“方大警官,能告诉我,是谁给你们安排的这个任务吗?” 方晓月又是一怔,似是很难启齿。但是她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多瞧了乔灵几眼,转变话题反问道:“你是天龙的教官?你面子真大,一个电话就挽回了局面!天龙天龙,那真是太-----”方晓月支吾了半天,竟然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由得再次陷入了尴尬。 乔灵主动搭上后话:“太霸道了是吧?呵呵,现在这个社会,不霸道一点儿,就会被人欺负。你们警察不也是经常拣着软柿子捏吗?” 这个乔灵,倒是接二连三地强势了起来。也许,对于方晓月来说,她算得上是一个神秘的人,方晓月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没有了底气,只是尴尬地笑着,支吾着。 我赶快打圆场道:“行了行了,现在咱们不聊这些了,坐在这里的,都是我赵龙的朋友,我提议,今天晚上咱们一块喝两杯,我也好久没举过杯了,咱们之间相互认识认识,以后谁有难处,互相帮忙,互相帮助---”我胡乱地说着一些客套之言,倒也笑着朝众位女将挨个扫描了一番。 然而乔灵却突然又将炸弹朝我丢来:“师兄,你也太乐观了吧?现在警察退了,但是付时昆不会罢休!你连安身之地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喝酒?” 我猛地一愣,倒是没想到乔灵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而金铃和金蕊见到乔灵如此一番言辞,倒也主动站到了我这一边儿,金蕊率先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赵大哥啊?赵大哥好心好意的!现在有----有----”金蕊说着说着突然支吾住了,略显尴尬地冲方晓月问了一句:“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方晓月脱口道:“方晓月。” 金蕊接着道:“现在有----有方警官在这里,哼,谁还敢过来闹事儿?” 这句话,倒是让方晓月再次挽回了几分自尊心。 瞧着金蕊这可爱的小丫头,我也不由得笑了,正要说话,金铃也附和着金蕊的话继续道:“我也同意赵队长的提议,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一起喝两杯。今天晚上就在我家里住下吧,明天咱们再想办法。我还不信了,那个付时昆敢找到我家里来!对了对了,一会儿我会喊人过来在外面警戒,咱们只管吃喝,只管吃喝!”此时的金铃倒是摆出了一副十足的巾帼豪气,言谈之间特有刚毅的风采。 乔灵只是又瞧了我一眼,然后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突然站了起来,道:“那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地吃喝吧,我先告辞。” 见她一走,众人赶快挽留。金铃笑道:“你可是我们的贵客,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那些警察们再杀回来怎么办?” 乔灵脑袋一扬指向方晓月:“方大警官在这里接受了你们的贿赂,有她在,你们怕什么?” 金铃将目光投向我求助,我对乔灵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让你走,你就别走了。今天要不是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受到了我的表扬,乔灵倒是脸上终于绽放出了几分得意,她思量了一下,倒也见好就收,冲我笑道:“既然师兄开口了,那我就不再推辞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走了一个办案警官,还有一个付时昆。付时昆是大头,那些警察都只是付时昆的帮凶而已。师兄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值得我们庆贺,但是如果你们非要庆贺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有吃有喝,我倒是无所谓。” 乔灵的话寓意深刻,令我久久回味。也许她说的没错,乔灵的一个电话,能在瞬间挽回局面,足见天龙公司的实力。但是即使如此,付时昆肯定不会罢手,他仍然加派了黑白两道上各式各样的人手对我进行围追堵截,说不定仍然还会请公安部门帮忙。一切可预见和不能预见的隐患,仍然存在,而且是必然的存在着。 但乔灵还是再次坐了下来,她没有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嗑起了瓜子,神情当中夹杂着几许特殊的情致。 而其她的几位女士则开始忙碌开了,金铃牵头,金蕊垫后,又是上水果,又是倒茶。程心洁则跟着金铃去了厨房,开始掌勺弄菜。 一时间,金铃家里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方晓月本来想添把手帮帮忙,但是却被金铃婉拒,坐在沙发上陪我聊天。也就是说,当众人在忙碌的时候,只有我、方晓月和乔灵三人坐在沙发上闲着。乔灵嗑她的瓜子,而方晓月却努力地找着话茬儿,跟我聊了很多方面的话题。 闲聊之间方晓月悄悄地瞄了一眼乔灵,确定她没有将心思注意到我们身上之后,才悄悄地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道:“赵秘书,你认识的女孩子不少啊,个个都长的这么漂亮,现在变成----情场高手了?” 我汗颜地道:“别埋汰我。你瞧瞧这些女孩子,一个是由梦的表妹,一个是金氏集团的董事长,一个是董事长她妹妹,还有一个是我师妹,就像跟你一样,我们之间都是纯真的友谊,是朋友。”我故弄玄虚地点划着,倒是情不自禁地崩出几分笑意。 方晓月嘿嘿地道:“你现在简直是-----”埋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半文半雅的形容句:“你现在简直是百花丛中一点绿啊,艳福,这就是艳福!”方晓月望着忙碌的诸位美女,以及装深沉的乔灵,倒是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 我马上将了方晓月一军:“那么,你算不算是这百花丛中的一朵呢?” 方晓月顿时脸色羞的通红,支吾道:“你说算就算呗!” 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起来:看来这平时威严神武的特种警花,也是蛮懂得诗情画意的嘛。自己以前跟方晓月共事这么久,怎么没发现她这一点呢?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金铃突然从厨房里冒出头来,冲我喊了一句:“赵队长,过来一下。” 我回头一瞧她此时的样子,差点儿笑出声来。只见金铃穿了一件蛮时尚的花围裙,头发有些微微的凌乱,而那花围裙似是扎的挺紧,将金铃那诱人的身形映衬的淋漓尽致。 好一个漂亮的家庭主妇! 我都禁不住在心里暗暗惊讶了起来。 怀着几分疑惑走进了厨房,金铃神秘地用手揩了揩脸蛋,笑望着我道:“堂堂的董事长为你下厨,你难道就-----”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我冲她一笑,她倒是也暂时没道出下文,俏眉轻皱地还以一个异常美丽的笑。 这一刻,我突然发觉,原来女人在劳动的时候,是最美的!那种朴实却爽朗的笑,最珍贵。 尤其是一个堂堂的女董事长,下厨的样子更是别具风味儿。 我掏出手机,瞧了一眼上面的号码,不由得为之一愣:她怎么这么久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不太合逻辑啊! 126章 (一)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久违了的----齐梦燕。 确切地说,虽然说只是几天没有见面而已,但是我早已习惯了她的‘纠缠’,乍一冷淡,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些天我一直在怀念着她,当然,这种怀念,只是一种权宜的思量。毕竟,对于我来说,齐梦燕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因此接到齐梦燕的电话后,我既诧异又惊喜,电话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甜甜的声音,听到那边带有一丝轻吻的气息,我就知道,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嘴里肯定是雷打不动地叼了一根棒棒糖。 齐梦燕在电话里说道:赵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付时昆还在追你吗? 我汗颜地道:“你当我是美女啊,还追我。你老老实实地把工作干好就行了,管这些干什么? 我故意试探她。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嗨,那哪儿能不管啊?伟大的赵队长,你永远是本小姐心中不变的牵挂。” 我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转变话题问道:“现在望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好像是稳坐钓鱼台啊。” 齐梦燕笑道:“有本队长在这里坐阵,还能出什么问题?不过呢,本队长主要是有一个重要的好消息要告诉你,要不要听?” 我道:“那得看你想不想说。” 齐梦燕道:“我告诉你说呀----” 我打断她的话:“你怎么把赵光成那口头语给学来了,我听着别扭。” 齐梦燕扮了个鬼脸,嘻嘻地道:“不想听我就不说呗。我告诉你说-----” 我汗颜,且听齐梦燕接着道:“一个特别大的好消息。昨天的时候,付时昆派了个新队长过来顶替了你的位置,那个新队长傻气腾腾的,让我三言两语都给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哈哈,我今天中午的时候还作弄子他一回-----其实呢,我早就想跟着你一块逃走,远离华泰,但是后来一想,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么走了,你的仇谁来替你报?哼,所以本队长才留下来垫后,等我的计划实施完,我就去找你,反正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我就是跟定你了----” 齐梦燕的话越说越柔情,倒是令我多了几分思量。我赶快推辞道:“可别,可别跟我,跟着我啊,危险系数太高了。” 齐梦燕调皮地道:“凭什么不能跟你?他程心洁能跟,我就不能跟了?再说了,本队长是你的忠诚部下,等过两天见面的时候,我送一份大礼给你,保证你满意。” 我追问:“什么大礼?” 齐梦燕故作神秘:“什么大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本队长绝对不会让付时昆轻心的,我要用我的聪明才智,跟付时昆打一场大仗,你看吧,有他哭的时候。” 我汗颜地再问:“你准备打什么大仗?” 齐梦燕仍然神秘地道:“你只管静候佳音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本队长来做。不过呢,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现在付时昆弄出的动静不小,望京这边他也抽调出了一百多人,满北京城找你。哎,据说他还勾结了公安局----反正你处处谨慎就行了,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付时昆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是呢,话又说回来,付时昆毕竟根深蒂固,只要他一天不放松对你的行动,你就一天安全不了。现在估计你连北京都出不去。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付时昆肯定都打了招呼了,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就是继续逃走!” 我苦笑道:“你这不是跟没说一个样吗?” 齐梦燕嘻嘻道:“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不光能帮你摆脱付时昆的威胁,还能让你继续发挥特长,干一番大事业!” 我反问:“你说的是----是投靠天龙保安公司?” 齐梦燕诙谐道:“小伙子真聪明,不愧是我齐梦燕的队长!这条路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等我这边打点完,我跟你一起去。我在那边认识人不少哩,那边平台又大,付时昆不敢惹天龙。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具体的情况呢,咱们见面以后再谈,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住址,本队长亲自探望一下你,顺便商量一下----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天天担心着你,害怕你真的被付时昆那只老狐狸抓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非得打断你的一条腿不可。” 我淡然地道:“你今天话真多。” 齐梦燕兴师问罪:“怎么,烦我了?我是为你好!本小姐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 我道:“谢谢齐大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 齐梦燕笑道:“这还差不多。这样至少不会让本队长心凉。这样吧,要不,你打车过来,直接到如意苑来!” 我问:“干什么去?” 齐梦燕道:“放心吧,这里绝对安全。望京也绝对安全。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付时昆即使发现了你,也会拿你没办法。可不要小看我在如意苑的那些女将哟,她们现在个个被我调教的,相当于国家特工。” 我汗颜道:“吹吧你就!再就天都破了!” 齐梦燕道:“我是说真的!要不我找车过去接你。有本小姐在,哼,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继续打击她:“吹牛不带上税的。” 齐梦燕道:“这么瞧不起我?咱们走着瞧吧!你可别忘喽,我是----”她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住了,没有了下文。 我也懒的再说什么,于是对齐梦燕道:“好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先填填肚子再说。你在望京好好干,当好你的队长就行了,别惹什么事儿。” 又是一句欲盖弥张的试探。 齐梦燕道:“等着本队长为你准备的惊喜的到来吧。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哪怕-----哪怕你去大街上要饭,本队长也跟定了!” 我想打个墙把脑袋撞清醒,齐梦燕这丫头,也许是受到了付圣冰的熏陶,越来越雷人了。 但我还是回之一笑,然后挂断了电话。 尽管齐梦燕一直在跟我玩儿躲猫猫,但实际上,我已经猜测出她下一步的打算了。 她总是那么高深莫测,甚至大智若愚。 但她却忽略了,有一个人跟她一样,同样如此。 (二) 几分钟后,酒菜上齐,我与诸位美女们对酒畅饮,聊天聊地聊生活,暂时将那些不愉快搁浅到了一旁,倒也觉得不亦乐乎。 程心洁不断地提醒我少喝点儿,但是男人有个通病,别人越是劝酒反而越是喝的欢,因此我对几位女侠的劝酒几乎是来者不拒。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是在利用酒精去驱逐诸多心事,也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心情才能够得以暂时的慰藉。 我只是个凡人,或者说,我就当自己是个凡人。 金铃倒是在这个酒场上充分体现出了地主风范,挨个让酒,客套之言说尽道尽,金蕊则跟乔灵悄悄地搭上了话,两个人倒是谈的不亦乐乎。 酒过半旬,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金铃的生日! 我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脑袋,一种由衷的歉意油然而生。 人家金铃为了我的事情,都把生日宴会推迟了,我又怎能不借机表示一下? 但是话又说出来,值此关头,我又能拿什么表示? 但是瞧到金蕊,我马上来了主意。于是趁着几位女侠聊的正热的工夫,我把金蕊叫到洗漱室里,掏出三百块钱,直截了当地对她道:“出去给你姐买个蛋糕,今天是她生日,咱们就当是给她过了!” 金蕊鬼精灵似地吐了一下舌头,嘻嘻笑道:“还是赵大哥关心我姐,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我催促道:“别贫嘴了,先去买蛋糕吧,小区门口不是有个小卖部吗,别跑远了。” 金蕊却趁机想勒索我一下,歪着脑袋反问道:“我要是帮了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呀?这年头,没有白跑的腿儿。”然后瞪着眼睛望着我要答案。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拿出一百块给你买糖吃!”我从口袋里再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她面前一亮。 金蕊感慨道:“男人甩票子的动作就是帅!怪不得都喜欢有钱男人!赵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 我追问:“是不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金蕊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将嘴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这句话倒是把我给愣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金蕊见我沉默,轻盈地摇晃了一下身子,道:“哼,这点儿勇气都没有,胆小鬼!喜欢就喜欢呗,说出来又不会死人!” 我汗颜地道:“这个可不能乱说!关系到你姐的名声!好了好了,别闹了,赶快去买吧。”我继续催促她,而实际上,我的心里却涌进了一种莫名的思虑,悄然盘旋,我甚至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但是金蕊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精神,也许是受了酒精的作用,她显得格外活泼,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她继续冲我道:“别想这么简单就打发我,要是不老实交待,哼,我就不去买,急死你!”金蕊幸灾乐祸般地瞧着我,脸上的笑容竟然是那般纯真与可爱。 我苦笑道:“你想让我交待什么?” 金蕊一语道破玄机:“交待你和我姐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我姐关系----关系不一般哩。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而且----而且还----”金蕊突然间脸色涨红了起来,却没了下文。 我再次苦笑道:“行了,别瞎说。你姐知道了肯定会收拾你的!”我故意吓唬她,心里却五味儿翻滚。 金蕊却摆出一副不良少女式的霸道模样,冲我挤眉弄眼道:“赵大哥,别拿我姐威慑我,我姐最宠我了,她才不舍得收拾我呢。嘻嘻,赵大哥,问你一件事,你真的有女朋友吗?” 真是搞不懂这些女孩子在想什么,怎么总喜欢问这些敏感话题? 更何况,程心洁一口一个姐夫,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向金蕊幽了一默:“怎么,查起户口来了?” 金蕊挑眉道:“赵大哥,真想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你知道吗-----”她说着说着,突然间脸色黯淡了下来,后面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正要说话,金蕊突然又开口重复道:“赵大哥,有些事情我想----我想抽时间跟你说一说,憋在心里难受。”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金蕊这丫头的脸色晴转多云。我在她脸上那浓郁的愁云当中,读出了一种少女的心事,抑或是烦恼。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感觉出她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是关于金铃的事情? 金蕊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有着新时代女孩儿难以具备的天真和纯情,以及对事物的感性能力。她这一番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里,蕴藏着不少隐在心底深处的疑问。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追问,而是犹豫了一下,果真跑出屋去买蛋糕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一种特殊的思虑当中。 短暂的想像之后,我迈开脚步,回到了餐桌上。 几个女人之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些多余了。 真的,女人之间似乎很容易交往,这几个近乎于陌生的女子,因为与我的种种关系,坐在了一起,尽管彼此之间有过分歧,但是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友好。 (三) 五分钟后,当金蕊手中的一个大蛋糕摆在桌子上的时候,金铃猛地一惊。 金蕊搓了搓手,嘻嘻地道:“外面真冷了呢。” 金铃上前拉住金蕊的手,感激涕零地道:“还是我们家蕊蕊关心姐姐!”平时巾帼之气十足的泼辣董事长,此时却显得异常柔情,她甚至将脸颊贴在了金蕊的脸上,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后,感动之情尤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绵绵不断。 但是金蕊马上推开了金铃的过度抚爱,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向我,一语道破玄机:“亲爱的寿星同志,你弄错了,蛋糕不是我买的,是-----是赵大哥给钱让我去买的!” 这一刻,我的脸上有点儿热辣,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眼神扑朔地轻笑了一下,对金铃道:“都是因为我,你没能开生日ppaty,今天,我们陪你过。” 谁料仅仅是这句很普通很平凡的话,却让金铃像失神一样将感动的目光投向于我,嘴唇轻轻蠕动,笑容异常灿烂。其实她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晶莹之光。 我相信,如果现场没有他人,金铃肯定会上前奉上一个深深的拥抱。女人总是那么感性,那么容易被感动。就连一向刚毅的金铃也不例外。 金铃镇定了一下情绪,加深了嘴角处的笑容,冲我说了句‘谢谢’,然后凑过来,亲自打开蛋糕包装,插上音乐蜡烛。 程心洁却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跟前,趁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空当,凑近我的耳边轻问了一句:“姐夫,你跟多少女孩子送过生日蛋糕呀?后天是我生日,你送不送?” 我开玩笑地逗她:“只要后天我还活着,就送。” 程心洁的脸色刷地耷拉了下来,冲我质问道:“你这话要是被梦梦姐听到了,哼----”她说着说着突然又支吾住了,见金铃正朝这边瞧来,突然改变话题道:“那我也要这么大个的!” 我禁不住苦笑道:“你们女人的生日真多。” 且听金铃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赵队长,打火机用一下。” 我乖乖地奉上,金铃攥着打火机,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样,点燃‘圣火’,那枚荷花形的音乐蜡烛曼妙地绽放开来,待绽放完毕,悠扬的音乐声缓缓地响了起来。 随着音乐,众人不约而同地齐拍着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金铃这个临时寿星,微微地闭上眼睛,像是在许愿。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种欢乐祥和的氛围中时,只听‘呯’地一声巨响----- 音乐声骤然停止,几个女孩子顿时惊的‘啊’了起来,金铃也突然睁开眼睛,像是觉察到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伸手去触摸,神情不由得变得愕然起来。 怎么回事儿-----是那只音乐蜡烛突然爆炸了!虽然它爆炸的力度远不及炸药和火药,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却显得格外令人惊慌。当大家在瞬间明白是音乐蜡烛爆炸之后,不由得都呆在了原地。 望着蛋糕上,以及身边那只音乐蜡烛爆炸后飞出的残渣,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起来:人若在不顺心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好在爆炸的力度不是很大,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然而好好的一个即兴生日ppaty,顿时被这只劣质的音乐蜡烛给搅和了。 金蕊的脸上被塑料残片儿崩了一点儿轻伤,见此情景后,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率先请罪道:“都是我不好,本想买个音乐蜡烛,调解一下气氛,谁知道-----谁知道它,它怎么爆炸了?它怎么会爆炸呢?难道里面有炸药?” 方晓月率先凑了上去,朝出事现场瞧了几眼,凝重地道:“音乐蜡烛爆炸的事情近几年发生过几起,这种蜡烛其实属于违法经营,生产厂家粗枝滥造谋求暴利,存在着重大的安全隐患。去年的时候,北京丰台就有一户人家在过生日的时候音乐蜡烛爆炸,有一个人还被扎伤了眼睛。” 听闻此言,乔灵不由得冲方晓月兴师问罪起来:“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刚才不提醒一下?等到出事了才来马后炮!” 方晓月争辩道:“刚才----刚才我是害怕搅和了大家的心情,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怪我,这件事情也怪我,我大意了!” 乔灵道:“算了算了,就当是----就当是放了一个礼炮!礼炮!” 嘿,这乔灵还真会自我安慰的! 但是金铃却神色凝重地走近几步,细细地瞧了几眼现场的残渣,皱着眉头道:“马上报警,我会安排律师投诉,酌情索赔。” 众人一齐汗颜,金蕊不由得也被姐姐的话惊住了,她冲金铃道:“姐,你的维权意识怎么这么强啊?算了算了,又没伤到人,索赔什么?你折腾的工夫少赚多少钱呢。” 金铃大气凛然地道:“我索赔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正义!如果我们所有受害者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这种伪劣的音乐蜡烛,不知道还要危害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赚多少黑心钱!” 此时此刻,金铃简直成了一位正义天使! 但是确切地说,这种较真儿的精神,的确是金铃身上最宝贵的一种品格。 如果不是当初我们互相较真儿,谁也不让谁,估计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故事了---- 但是金铃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决定,直到金蕊对她说道:“姐,这事儿你还要打110,刚才那些警察刚走,你又把警察招过来,谁知道赵大哥会不会受到什么危险!” 闻听此言,一心想维权的金铃倒是稍微软了下来,望了我一眼,道:“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一场原本氛围浓郁的小型生日ppaty,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爆炸残渣,我们继续坐下来聊天喝酒,只不过,这次受到了情绪的影响,金铃等人都进入不了状态,闲聊当中尽显乏味儿与敷衍。 晚上十点多钟,我与众位女侠的晚宴接近尾声。也许是金铃做的菜的确好吃,抑或是大家的确饿了,桌子上的七八个菜几乎都被吃的精光。而散落了一地的酒瓶---白酒瓶啤酒瓶葡萄酒瓶不计其数。也许这几个小时,我们不是单纯地为了吃饭而吃饭,饭场上本身就有太多太多的人际沟通和特殊情谊。不知道为什么,金铃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不停地用手抚着额头,脸上也尽显红润,金蕊见此情景,兀自地到厨房里煲了一锅西红柿鸡蛋汤,呈上后,我们几人没超过五分钟,便将整锅西红柿鸡蛋汤抢的一干二净。 正所谓饭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我每天都是如此,待吃过饭后小叼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思考着某些事情。而几位女侠,先是拿餐巾纸不约而同地擦拭了好一番嘴巴,搞好了饭后的自我清洁工作后,开始清理‘战场’。 收拾碗筷,等等。 厨房里响起了阵阵锅盆碗筷汇成的交响乐,饶有兴致的金蕊,一边洗碗一边用筷子敲打着洗好的碗,口里清唱着旧时丐帮的传奇讨饭哥<数来宝>,引得众位女侠一阵欢声笑语。 我打开电视,电影频道里正好演着李小龙主演的<精武门>,这顿时勾起了我的兴致,一边叼着烟一边专注地看起电视来。 不知过了几分钟,方晓月突然在我身边坐下,我眼睛的余光里发现了她面色的异常,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候厨房里的碗筷声仍然清晰,我不由得冲方晓月兴师问罪起来:“怎么,不在厨房里干活,出来偷懒了?” 方晓月眉头轻皱地犹豫了一下,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咬了咬嘴唇,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迟疑半天,她才半站起身子挪了挪屁股,坐的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诧异地望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方晓月咂摸了一下嘴巴,冲我问了一句:“最近跟----跟由梦联系了没有?”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倒是犹豫了一下,回道:“前几天刚打了电话。” 方晓月仍然是不敢直触我的目光,她两只手交叉着,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觉得由梦她----她-----”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由梦她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见到由梦了?” 方晓月双手一抚额头,眼睛朝下看去,细声道:“三天前,我见过她。不过是在-----是在医院里。由梦不让我告诉你,我也本不想告诉你,但是------但是我总觉得那样-----”方晓月突然间支吾了起来,半天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我不由得‘啊’了一声,感觉像是整个屋子里的灯光突然间黯淡了许多,我继续焦急地追问:“在医院里,她在医院里干什么?她病了?” 方晓月这才肯回过头来看着我,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开口道:“我怀疑-----她,她病的不轻。” 闻听此言,我刷地一下子崩溃了。 127章 (一)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听闻了方晓月的此番言论,我觉得像是五雷轰顶似的,心情立刻坠落到了无底深渊。 其实我最近经常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梦,关于由梦的。每周至少有两三天,我经常会梦到由梦说是要出趟远门儿,要暂时跟我分别,有的时候还梦到由梦得病了----但是我一直安慰自己说梦是反的,以此消除对梦中世界的恐惧感,然而听到方晓月这么一说,我突然之间像是被惊醒了似的,难道我最近的梦,都是真的? 我凑近方晓月,抓着她的胳膊追问道:“你告诉我,你赶快告诉我,由梦得了什么病?” 方晓月仍然是心有余悸地望着我,半天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就是觉得她----她脸上腊黄腊黄的,不像是正常的肤色。” 我继续追问道:“你在哪个医院碰到的她?她都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要去医院?我一口气将数个问题抛了出来,急切地等待着答案。 方晓月似乎在试探着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眼神扑朔地望着我,道:“在305医院。当时我去接一个队友,正好就碰到了由梦,我觉得她----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如以前精神了,好像是生了病。至于生了什么病,她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机会去问。” 我如饥似渴地聆听着方晓月的讲述,手里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我却没有丝毫知觉。还是方晓月发现了烟雾后,将我手里的烟头夺了过来,然后重重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我朦朦胧胧地盯着方晓月,甚至感觉到整个世界受到了颠覆。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复杂的幻象,而这些幻象中,只有灾难,只有悲剧。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由梦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联想起由梦之前的那些异常举动,我越来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亲爱的由梦,她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我在心里苦苦地联想着,仍然失态地摇晃着方晓月的胳膊,再问道:“她现在还在医院吗?我是说由梦,她现在出院了没有?” 我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这突来的意外消息所折磨,甚至是难以控制。 方晓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和由梦就见了一面,也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而已。” 情绪几乎失去控制的我,马上将怨愤发泄到了方晓月身上,冲她埋怨道:“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不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方晓月瞧见我怒目横眉,倒是没生气,而是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安慰道:“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又觉得心里像是有个疙瘩,我不喜欢欺骗人,更不希望-----不希望由梦会真的出什么事儿。” 我朝方晓月骂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方晓月知道我是受了刺激,因此没有争辩,而是静静地望着我,两只手在自己膝盖上胡乱地划拉着。 她良久才开口道:“我是害怕你替她担心,也许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儿-----但是,我最近还打听到-----打听到由梦一直没去首长处工作,她好像一直呆在家里。” 我又是一愣:“你听谁说的?” 方晓月道:“当然是听你们首长处的人说的。” 我反问:“是张登强?是不是他?” 方晓月摇头:“不是他!我跟张登强早就彻底拜拜了,我是听-----听其他人说的。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要么是-----要么是------”方晓月支吾了起来,半天也没道出下文。 我的心里如万蛇翻滚,澎湃的心情难以平静。试量了再三,我果断地拨通了由梦的电话,但是令我感到震惊的是-----由梦竟然关机了! 按照首长处警卫人员的纪律要求,首长处的警卫人员必须24小时开机,随时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由梦对这条纪律也一直很遵守,但是她怎么会突然关机了呢? 难道是----难道是由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病了,还是有事儿? 抑或是-----由梦换手机号码了? 但是她换手机号码,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我在心里反复地思量着,猜测着,但是却无法找到答案。 我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我将由梦的手机再次拨打了将近二三十遍,尽管我知道也许都是徒劳的,但我还是做了。 理所当然地,手机里仍然是那句永不更改的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都差点儿把手机扔掉! 方晓月走到我身边,劝我冷静点儿,但是我能冷静的下来吗? 我再次将怨气发泄到方晓月身上,冲她骂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为什么?” 方晓月没有争辩,只是拎住我的胳膊,旁敲侧击地道:“电话打不通,可能是换号了,也可能是她正在休息,或者是-----是手机没电了。” 我冷哼了一声,道:“你可真会联想。告诉你,那不可能!除非由梦现在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她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将跟方晓月之间的对话,突然转变成了漫无目的的自言自语。 方晓月道:“你别干着急,着急也没什么用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你冷静点儿,平时的赵龙不是这样的,急躁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之所以把由梦的事情告诉你,是要让你安慰她,而不是在这里像喝醉了一样,一个劲儿地怨天尤人。” 我没理会方晓月的劝解,而是再次迫不及待地拨打起了由梦的手机。 只可惜仍然是没有回音,那边提示关机。 众多不良的想像,瞬间又在我心里升腾了起来。 (二) 见给由梦打不通电话,我稍微安静了一下,又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尽管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处境,给由局长打电话未免会有些不安全,但是现在我顾不得这些了。 好在由局长的电话很畅通,待那边传来由局长的声音后,我迫不及待地率先冲他追问道:“由局长,请您告诉我,由梦怎么了?她病了?” 我这句话倒是把由局长问蒙了,由局长愣了一下,笑骂道:“我看你小子病了吧?由梦好好的,怎么会病了,你这小子是不盼好是吧?” 我觉得由局长的话语当中并没有掩饰的痕迹,他毕竟是个老油条,办事极其稳重,因此我仍然一口咬定自己的判断,冲由局长继续道:“由局长,麻烦您跟我说实话,我都知道了,由梦这些天没去上班-----”话言至此,我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我本应该先给其他的几个警卫干部了解一下的,但是我却直接给由局长打去了电话,由局长可能说实话吗? 由局长道:“瞎说!由梦这些天一直在上班,一直在工作。怎么,你在哪儿见到她了?” 我道:“有人在医院里见过她!而且她的脸色发黄,像是生了病。” 由局长再沉默了一下,道:“在医院里见过她,她就生病了?那医生护士天天在医院里呆着,难道他们都是病人?你这是什么理论啊小赵。由梦去医院也很正常,你是知道的,她以前是学医的,是医生,好几个医院里都有她的同学和战友,战友之间交往交往,你至于这么疑神疑鬼吗?” 很显然,由局长是在蒙混其词。但是在他的话里,却很难找出破绽。 而方晓月见我给由局长打去了电话,不由得拿一种怨责的目光望着我,埋怨我不应该直接给由局长打电话,她也许是害怕我告诉由局长这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 我继续冲由局长问道:“那由梦的手机突然关机了是怎么回事儿?” 由局长又沉默了一下,道:“小赵啊,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了?谁的手机没有关机欠费的时候?” 我汗颜地道:“由局长作为一局之长,我想您不应该不知道,身为首长处警卫人员,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吧?” 由局长支吾了一声,倒是连连搪塞起来:“怎么,还给我上起警卫知识课来了?”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于是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地道:“由局长,我希望您有什么事不要瞒我,由梦生病了,大不了治疗一下,让我知道又怎么了?我现在在这里------”说着说着我突然止住了,毕竟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说的。因此我沉默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明天我过去一下,我想亲眼见一下由梦,到时候一切都清楚了!”毕竟,由梦的事情太过于揪心,我不能在知道情况后还无动于衷。任务归任务,爱情归爱情,如果让我为了任务不顾自己的爱情,不顾爱人的生命,我办不到!我没那么高尚! 由局长听闻此言后却勃然大怒:“胡闹!小赵我告诉过你,你现在什么都还用管!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更不要疑神疑鬼地胡乱猜疑,由梦一切都好,你就少费点儿心吧,多费些心思想想你肩膀上那沉重的任务,那党中央和人民的嘱托----” 我也有些生气了,直接打断由局长的话:“由局长,我不是入伍的新兵,不要拿这些大道理教育我!我现在-----我现在已经退役了,不再受你的管制,你凭什么还要教育我?我现在只想知道,由梦到底生了什么病,到底怎么了,其它的全是废话!” 方晓月听了我这番慷慨陈词,一下子愣住了。也许她怎么也不肯相信,我竟然敢跟一个共和国将军这样说话。 但实际上,我这样说,一方面是对由局长的暗示,一方面则是故意造势。毕竟,厨房里还有一个有着特殊的身份的人-----我的师妹乔灵。 由局长当然从我的话中听出了些许暗示,明白我身边有人,有些话不方便说,这才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我也没那闲工夫再跟你扯淡。由梦的事儿,我打包票。你尽管放心。好了,先这样吧,我会让由梦主动联系你。” 说完之后由局长就率先打断了电话。 我的手机仍然在耳边伫立了良久,才肯拿下来。 顺势再叼了一支烟,我的思绪再次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 方晓月冲我兴师问罪地道:“你怎么能跟由局长那么说话呢?上将哎,共和国将军!” 这时候厨房里的诸位女将兴许是已经完成了清理战场的工作,有说有笑地返了回来。我瞧了乔灵一眼,倒是开始回答方晓月的问话:“将军怎么了?要不是由老头,我会退役?妈的,我就是不服,我永远记住了这个仇恨。” 方晓月正想说话,乔灵却突然冲我问了一句:“师兄这是骂谁呢又?最近你的脾气真不小,得改改了。” 我目不斜视地道:“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和蔼可亲了,但是越是和蔼可亲,别人越拿你当猴耍。” 乔灵也愣了一下,转而冲方晓月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就脾气这么暴了?满嘴的牢骚。” 方晓月望了我一眼,哀叹道:“他受了刺激了!” 乔灵追问:“什么刺激?难道是因为付时昆?” 没等方晓月说话,我便主动对乔灵道:“我是在后悔自己以前当了兵。想不到在部队的时候,领导总耍我,到现在还要拿我当猴耍,妈的!” 不明真相的程心洁赶快凑上来,惊愕地道:“姐夫你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地骂粗口?” 金铃姐妹俩也是狐疑地瞅着我,也许在她们的印象中,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讲粗话的人。 然而瞧到了程心洁,我突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里却又多了几分思量。 关于由梦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哪怕是由梦真的病了,我也要知道她是得了什么病,由局长还有由梦,他们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因此接下来几位女侠的问话,我全然当作是耳边风,我一个人进了卫生间,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叼了一支烟。 一个重大的决定,突然之间在心里深刻了起来。 (三) 这天晚上,我和程心洁在金铃家暂时住下。金铃的家相当宽敞,因此不愁住不开。 而乔灵和方晓月,则结伴而退。乔灵开车送方晓月回去,临走的时候嘱咐我有事儿给她打电话,我点头致谢。 在房间里,我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众多的想象不断地浮现出来,挥之不去。 思量再三,我再次给由梦打去了电话,但是结局仍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如此一番情景,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觉?于是我试量着拨通了c首长处警黄参谋的手机号码,听得那边接听后,我直接道:黄参谋,最近可好? 黄参谋听出是我后,倒是惊诧了一下,笑道:赵秘书,不容易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在社会上混的还好吧,听说你现在可是发达了,有车有房,出手可大气了。 我道:你听谁说的啊,这是。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穷的当当响。 黄参谋道:还能是谁说的?当然是你们家那位啦。赵秘书真不知道你给由梦下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对你死心踏地? 一提到由梦,我马上振作了一下精神,冲黄参谋追问道:由梦这几天上班了没有? 黄参谋笑道:不上班干什么去? 我顿时一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方晓月告诉我的消息有误? 我对黄参谋道:她真的在首长处?她现在干什么呢,你把电话给她,我要跟她说说话。 黄参谋道:你直接打给她不就行了? 我道:打不通呢!老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黄参谋沉默了片刻,像是恍然大悟似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由梦跟我说过,说是她的手机出了毛病,外面往里打电话都打不通,很多提示关机。她准备明天去移动公司问问,是卡的毛病还是手机出了故障。 我道:真的是这样? 黄参谋笑道:我能骗你吗?咱俩都共事这么久了。 我再道:那好,你现在把由梦叫过来,让她接一下电话。用一用你的手机,这个面子你总该给吧? 黄参谋再沉默了片刻,冲我兴师问罪般地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酸丢丢的,好吧,我这就去叫由梦!你等一会儿,别挂电话! 果真,我听到电话那边一阵脚步声之后,重新有了动静。 这一刻,我的心被揪的很厉害,我真希望方晓月所言都是假象,都是无中生有的谎言。我真希望,我亲爱的人安然无羔地在首长处值班。 然而,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并非是由梦的声音,而仍然是黄参谋的声音:赵秘书啊,那个谁,那个由秘书不在呢。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情绪有些激动地冲黄参谋质问道:这么晚了她干什么去了? 黄参谋支吾了半天,才道:可能是-----可能是去-----去七大队了吧。 我再问:去七大队干什么? 黄参谋道:这现在不是-----不是快过元旦了吗,由梦要表演节目,所以到七大队排练去了。 我当然能听的出来,黄参谋支支吾吾,言不由衷,很像是在敷衍我。现在顺着这条线捋下去,疑点重重,甚至不合逻辑。我现在甚至连自己亲爱的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联系都联系不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由梦真的病了,出事儿了? 我能感觉的出来,黄参谋在欺骗我。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先给由局长打完电话以后再向黄参谋核实,没准儿在我给由局长打完电话后,由局长已经和黄参谋交待过了。那么,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黄参谋见我不说话,倒是主动再说了一句:好了赵秘书,一会儿首长要出去散步,我得先去值班室等着了。有事儿咱们以后再聊吧,好不好? 我本想给黄参谋施加一下压力再套套他的话,但是听闻此言,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吧,等由梦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黄参谋‘嗯’了一声,倒也立即挂断了电话。 其实要想戳穿黄参谋和由局长的谎言,并不难。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我又给七大队文艺中队中队长吴树男打去了电话。 吴树男听出是我后,倒是表现的相当诧异:呵,赵秘书啊,久违了,最近干什么呢,怎么转业以后就没信儿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由梦呢,由梦在不在你那儿? 吴树男一愣:由秘书啊,她----她没在这儿啊。 我再问:她不是在你们文艺中队排练节目呢吗? 吴树男道:没。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由秘书没报节目。以前每年过节,都是由秘书的节目压轴,但不知道今年怎么了,局里突然不让由秘书表演节目了。唉,真不知道,没有由秘书的节目,会枯燥成什么样。我们现在排练都没激情,以前有由秘书在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也很投入,但是乍一没了由秘书,大家都觉得心里跟缺少了什么似的。 我汗颜道:没这么严重吧?你也太抬举由梦了。 吴树男道:不是抬举,是真的。由秘书的确是个多才多艺的好干部,也是特卫局文艺骨干中的中坚力量,元旦晚会上没有她的表演,基层官兵不得反天? 我继续汗颜道:没那么夸张。 吴树男道:怎么,你不相信?对了赵秘书,你要是联系上由秘书,帮我劝劝她,今年的元旦晚会上不能少了她,我这里有好几个创意----- 我没时间跟他闲扯这些,因此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定一定。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重复问道:告诉我,你最近见到过由梦没有? 吴树男道:没。好久没见到由秘书了,怎么了赵秘书,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出现什么状况了? 我搪塞道:没什么。谢谢你,有空找你喝酒。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现在来看,情况倒是变得越来越诡异起来:由梦的电话关机,由局长和黄参谋不断地敷衍搪塞,但是他们再高明的谎言,最终却都被吴树男的一番话戳穿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也许由梦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而由局长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费尽心机地想一味地搪塞过去,隐瞒于我。 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酒后的方晓月一番话,彻底地激起了我心底千层浪。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弄清楚真相:由梦究竟怎么了? 随后,我又给305医院的一位医生打去了电话,询问由梦之事,那位医生却表示没见由梦来过,病人登记里也没有由梦的就诊登记。我追问再三,他始终如是回答。 又是一种说法! 到底谁在说谎? 现在也许还无法定论。 众多的疑问在心里盘旋起来,挥之不去。那份对爱的牵挂,猛地化作了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亲爱的人,她究竟怎么了? 我将由梦身边的人一一排列出来,有选择地打去了电话,但是得到的结果简直是众口不一,很明显,大部分人已经和由局长通融过了,替由局长隐瞒于我。 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在刹那之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去找由梦! 我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我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也许她是知情者? 128章 (一) 这个关键性人物,就是由梦的表妹----程心洁。 怀着众多思虑,我敲开了程心洁的房门。 程心洁见是我,脸上绽放出了些许意外和羞怯,她随口问了一句:“还没睡呢姐夫?” 我‘哦’了一声,随程心洁进了屋,金铃给她安排的这个房间不是太大,房间里单单是一张大床就占据了近二分之一的空间,但是里面的装饰很不错,干净舒雅,电视空调什么都有。 我心怀不安地坐在床头上,发现床尾边儿上摆放着一盆滚烫的热水,不由得愣了一下。 程心洁一边收起热水一边向我解释道:“准备烫脚呢,嘿嘿,睡觉之前烫烫脚,可舒服了,睡的香,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我哪有心思听她这一番健康心得,因此只是催促道:“行了,你一边烫脚,我一边问你一些事情。” 程心洁愣了一下,脸上有些红润地道:“那哪行呀,在姐夫面前洗脚,心洁会害臊的!” 我略有些汗颜地道:“行了,快点儿吧,我有事情问你。” 程心洁见我脸色不对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果真坐到了床边儿上,然后将那盆热水放在脚下,略显犹豫地脱去鞋袜,那双细腻光洁的小脚便已经立于热水之上,小心地试探着,但是热水很烫,她试量了再三,还是没敢把脚伸进去。 程心洁的脸上仍然红润如霞,冲我问了一句:“姐夫找我有什么事呀,说吧,我听着呢。” 我咂摸了一下嘴巴,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两天你和你表姐联系过没有?” 程心洁顿时一愣:“联系了联系了,我们天天都联系。”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凝望着我的眼神也是扑朔不定。 我继续追问道:“今天联系了没有?” 程心洁使劲儿地点了点头,笑道:“姐夫问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男的,跟梦梦姐打电话你还吃醋呀?”她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 但是我没笑,而是继续催促道:“我是在问你,你今天跟她联系了没有?” 程心洁见我动怒,察觉到情况不妙,但随即道:“联系了!今天------今天晚上吃过饭我还跟梦梦姐打电话了呢。” 我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冲她斥责道:“撒谎!你撒谎!” 程心洁怔住了,赶快解释道:“我没有撒谎呀。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虽然自己现在心里很堵的慌,但也不能冲程心洁出气。我这样气势汹汹地逼问她,也许恰恰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静心听一下她有什么解释。 于是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重新坐在床上,温和地望着程心洁道:“你和你表姐都说了些什么?” 程心洁眼珠子一转,倒也重新恢复了笑容,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指在空中比划着,似是在回忆着她与表姐之间的通话内容,她略显支吾地道:“还能说什么,说了些----女孩子的心事,还有,梦梦姐问我现在怎么样了,姐夫有没有欺负我。还有,梦梦姐还说,姐夫要是欺负我,就让我告诉她,她会好好修理你!然后呢,姐夫还嘱咐我,现在天冷了,要帮她照顾好你的寝食饮居,提醒你多穿点儿衣服------”程心洁一口气说了好一通,倒是真像是跟她表姐刚刚通过话似的。、 可笑的是,我刚才一直跟由梦打电话都打不通,她程心洁难道比移动公司还牛,能有私家信号? 抑或是,由梦换了手机号? 因此,听完程心洁编排的故事后,我继续冲她问道:“你打的你姐哪个电话?” 程心洁正试量着将脚伸进热水里,但是热水仍然很烫,她试了两三下仍然没敢把脚放进去。听到我的问话,程心洁轻轻地挽了挽裤角,露出了雪白的半截小腿儿。 我当然能看的出来,她似乎是故意利用这个小动作,兀自地推敲着什么。 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儿的地方。 片刻之后,程心洁才开口道:“我姐就那一个电话呀,当然是她的那个电话了。怎么了姐夫,你今天问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男的!嘻嘻,你还害怕我姐会红杏出墙啊,放心吧姐夫,我梦梦姐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她又巧妙地将话题引申开去。 凭感觉而言,我认为程心洁肯定知道由梦的些许事情! 但是我又应该怎么才能让她开口呢? 在心里思量了一下,我更加郁闷起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由局长以及众人都那样隐瞒我,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我的情绪已经不由自己控制,我几乎是再一次发怒了! 确切地说,我的忍耐已经受到了强烈的挑战!本来因为对由梦的各种猜测,已经使我心里的众多疙瘩难以解开,此时程心洁的欺骗,再次让我感到了一种‘局外人’的待遇,甚至是有一种惊涛拍岸般的思绪狂潮在心里不断地作崇,急不可耐的我,怎能再平静的下来? 我再次从床上站了起来,怒视着程心洁。 程心洁惊诧地望着我,性感的嘴唇抖动了两下:“怎么了姐夫?和我梦梦姐吵架了?” 望着她俏美的容颜,我真不忍心责怪她。但是又有谁能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爱人联系不上,爱人的亲戚家属联合起来欺骗我----这背后究竟会是隐藏了什么,值得他们如此掩盖? (二) 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 我尝试着说服自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程心洁说话,但是心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反复地作崇。 确切地说,我平静不下来,也和气不起来。 我盯着程心洁沉默了片刻,程心洁先是与我对望,然后脸一红,赶快将头转身一旁,率先兴师问罪地道:“姐夫你到底怎么了,气势汹汹的?”她再问了一句,然后再次试探着伸出脚放进热水里。 盆子里的热水仍然热气腾腾,她的脚只能在水面上徘徊,却难以彻底地放进去。她也许是有些急了,唏嘘了一声后,红着脸冲我央求道:“姐夫,拜托你一件事,帮我-----帮我去洗漱间里加点儿凉水好不好?水太热了。”她低头瞧着脚下的热水,嘻嘻地望向我,两只小脚兀自地搭在了盆子的边缘上。 我知道她仍然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甚至是要转移话题。 因此我没有理会她的伎俩,我甚至有些怨责于她,怨责于她的欺骗,她的遮掩,和她的支支吾吾。 我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第三次从床上站了起来,提高音量地冲程心洁吼了一句:“程心洁,我现在问你,你姐究竟怎么了,你最好是如实告诉我!” 程心洁闻听此言,刷地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也搁浅了很多,她望着我,嘴唇有些颤抖,她的眼睛耷拉下去,然后又扬起来瞧向我,嘴里却没说出半句话。 我盯着她,期待着她给我一个交待,给我一个真相。 也许是过度紧张,只听‘哧溜’一声,程心洁那搭在了热水盆边缘上的一只右脚,突然间就滑落到了滚烫的热水里。 她‘哎哟’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她那只受了烫的脚刷地从热水里提了上来。 我也足足地吃了一惊! 我知道,那滚烫的热水虽然已经晾了一会儿,但是绝对不会低于80度。而且,程心洁皮肤细腻柔软,哪经得起这高温热水的洗礼? 我赶快凑了过去,将她脚下的盆子撤向一旁,然后冲她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儿吧心洁,怎么这么不小心?” 程心洁委屈地捏着那只受伤的小脚,嘴角处还发出阵阵喊痛的呻吟,她噘着嘴巴冲我叫苦道:“这是我第一次被烫到,都是姐夫不好,那么凶,把心洁给吓到了!” 我也附和着她的责怨,不断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朝程心洁的小脚上望去,好在热水的温度已经不是太高,否则她的脚上非得起满泡不可。但是尽管如此,她的脚上仍然显得有些通红,有两三处地方,水泡已经开始处在膨胀的边缘了。 但是处于职业的敏感性,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这会不会是程心洁故意施展的一个苦肉计呢? 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 我在心里苦笑了起来,望着一脸委屈和疼痛的程心洁,我哪里还能再继续冲向兴师问罪? 程心洁揉弄着受烫的小脚,我知趣地赶快将那盆热水倒掉,然后重新坐在床上,冲程心洁询问伤势。 好在她热水不够太烫,程心洁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我稍微安了一下心,想旧事重提,再继续跟她问一些关于由梦的事情,但是试量了再三,瞧见她那痛苦的表情,我又不忍心了。 无奈之余,我只能宛言告辞,但是刚走到门口,程心洁却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去,望向她。 程心洁向双脚摊开,脸上挤出一种含痛的微笑:“姐夫,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不然会着凉的。” 我点了点头,道:“你也是。” 然后坚定地走出了房间。 确切地说,程心洁的搪塞和掩饰,令我联想到了很多,心里反而也更忐忑了起来。 本来是想找她了解甚至是揭开真相的,结果她的脚受了伤,我这人心太软,没好意思再逼问下去----但是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 当然不能! 我迈着犹豫的步伐返回到自己的卧室,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钟表上的啄木鸟巴嗒巴嗒地琢了几下,钟表开始报时:现在是晚上时刻24点整------ 我正要脱掉外衣躲在床上遐想片刻,整理一下思路。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轻细的脚步声。 根据其走路的声音和频率,我迅速地判断出:是金铃。 然而她的脚步声在我的卧室门口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我迅速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金铃。 只是她晚上的着装实在是过于性感妖艳: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吊肩带子勒在肩膀上,圆润的胳膊裸露着白皙透亮的肌肤,饱满的胸部,收紧的小腹,身体那玲珑的线条颇有一种贵族之气。 她的脚上穿了一双高跟软拖,玲珑的小脚脚趾上似乎涂抹了趾甲油,散发着阵阵清淡的香味儿。 金铃冲我笑道:“还没睡?” 我淡然地道:“知道了还问。” 金铃一愣,脸色倒也随即缓和:“我也睡不着,所以听到门外有动静,就起来看看,正好就发现你屋里亮着灯,所以----所以就过来看看,赵队长你是不是也失眠了?”金铃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歪着漂亮的小脑袋盯着我,那双性感出神的大眼睛,仿佛是一汪湖水,深不可测。 我叼了一支烟,试探地问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我怎么觉得,金总是有备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金铃扑哧一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我略微一思量,还是伸出一只手,将她请进屋里。 毕竟,这里是金铃的家!人家给咱提供了一个临时的避难所,咱总不能反客为主,将她拒之于门外吧? (三) 金铃进屋后直接坐在了床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面,摇晃着双脚望着我,道:“赵队长最近可是真辛苦啊,付时昆那家伙,简直是没人性,说翻脸就翻脸,太不讲义气了吧?” 我敷衍地呵呵一笑,道:“金总都知道了?” 金铃愣了一下,倒也随即明白了我的话意,转而笑道:“你那些事情我早有耳闻。不就是你跟付时昆的老婆-----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妖妇?” 我脸一红,没再说话。但心里却兀自地猜测起了什么,我心想金铃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呢,什么事情都知道。 且听金铃接着道:“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准备----准备怎么办?” 我仍然是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算一步呗,我不相信付时昆能追杀我一辈子。” 金铃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太了解付时昆这个人。他记仇,还真的能记一辈子!我觉得你现在-----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是---可以先到南方去躲躲,反正男子汉四海为家,不一定非要赖在北京被追杀。”金铃望着我,再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叼了一支烟,笑道:“谢谢金总的好意,我会考虑的。但是现在付时昆把火车站、飞机场、汽车站全给盯梢了,想出北京,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金铃一语道破玄机:“那证明你还是不舍得离开北京。要是想离开北京,什么办法没有?” 我愣了一下,心想金铃这么怂恿我离开北京去南方是什么意思?但嘴上却笑道:“难道金总有什么好办法,望指教!” 金铃坦然一笑,微微地挪了一下屁股,重新叠上了修长的细腿,气宇高雅地道:“军车!” 我再一愣:“什么军车?” 金铃道:“你曾经是名军人,相信依你的为人和交际,在部队肯定也会有不少患难与共的战友吧?让你的战友开军车送你,他付时昆能有什么办法再拦你?” 确切地说,金铃的这个办法的确很稳妥,也很实用。但是即使如此,我能真的离开北京吗? 肯定不能! 且不说自己亲爱的人现在处于一种什么境况,我还全然不知,众多谜团未解;单单是特卫局、国家交给我的重任,我也不能为了自身安全,而离开北京,离开这座有梦的城市。 因此我冲金铃笑道:“还是金总想的全面。但是我------我不甘心。” 金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连小命都保不住,更不用谈什么报仇了。看看你现在,被黑白两道外加警察到处追杀,这样的逃亡日子好吗?有什么好留恋的?即使你福大命大,但是却也将注定要跟付时昆玩儿一辈子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是弱点,他是强者。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你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报仇?” 我略显凝重地道:“那我不管。我可以等。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进行反击。” 金铃冷笑道:“反击?就凭你,一个人?”金铃自圆其说地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第一次发现赵队长竟然还这么天真,像个孩子一样。胳膊肘永远是拧不过大腿的,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架不住一群人的进攻。我想这些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不是吗赵队长?” 我挑眉望着金铃,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金总让我离开北京,恐怕不只是想帮我逃离付时昆的骚扰吧?” 金铃宛尔一笑:“赵队长真聪明!如果不是为你设计好了去路和归宿,我肯定也不会这么肯定地让你去南方。现在我准备把我的影视产业南迁,搬到上海去。你是知道的,上海虽然不是中国的首都,但是比起北京,要繁华的多,而且更容易成就大事业。也就是说呢,我想----我想拜托赵队长帮我负责一下,助助风。”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金铃葫芦里卖的是这种药!看来,她仍然执迷不悟地想对我进行拉拢,我实在弄不明白,我赵龙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金铃如此赏识? 但是我肯定不能接受她的好意,于是我推辞道:“别介,谢谢金总抬爱。我只怕是不能胜任。” 金铃一愣:“怎么,跟我金铃合作就这么难吗?” 我摇了摇头,道:“金总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铃皱紧了眉头望着我,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兴师问罪般地道:“以前我让你帮我,你不同意。现在,你都----你都这样了,我这样做也同样是在帮你,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笑道:“金总有了孙玉敏这个能人,要我赵龙还有什么用?孙玉敏是我的恩师,他比我强。” 金铃摇了摇头,道:“我承认孙玉敏是有点儿本事,但是他的本事只局限在打架方面,其它的,他比你差的远。而且,而且在外形方面,他更差的远!” 我捏了一下鼻子,苦笑道:“外形?你是说他没我长的帅?” 金铃嘟哝着嘴望着我,见我脸色僵硬,倒也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帅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卒吃掉?” 我脸上挤出一丝应付之笑,倒是没再说话。我记得金铃的这句幽默之言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记起来了,好像当初石云也曾这样形容过。 但是我没有时间跟金铃在这里浪费口舌,因为由梦的事情,我的心里始终像是揣了一颗石头,异常别扭。 金铃见我不说话,倒是再次主动开口道:“考虑考虑吧赵队长,对于我来说,现在是用人之际,对于你来说,去南方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与其在北京藏藏掩掩,倒不如换个环境,那样会忘却所有的痛苦和不快。” 我仍然是摇了摇头,道:“我意已决。” 金铃无奈地望着我,不由得发出一声特殊的叹息。 但是她没有再作逗留,而是轻盈地站了起来,告辞。 到了门口,她犹豫了片刻,用一种特殊的眼神再望了我一眼,才迈开步伐,盈盈而去。 待金铃走后,我调整了一下思路,深化了一下那个艰难的决定:我要去找由梦! 我要亲自找到她,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豁出去了! 129章 (一) 次日,我五点半准时起床,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去一趟由梦家!我要亲自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手机不开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为什么由局长会动员那么多人欺骗我------ 我需要知道答案。尽管我知道此行相当危险,但是我必须去做。 我整理好了着装,见程心洁还没起床,不忍心惊扰她,便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 而没想到的是,金铃竟然还保持着晨练的习惯,五点四十已经穿戴整齐从卧室里溜达出来,她仍然是穿了那件蛮漂亮蛮动感的运动装,一件近乎紧身的运动裤下,那双修长的玉腿,散发着白皙透亮的光华,一双崭新的耐克运动鞋,穿在足上,可真算是给耐克厂家做了一个活体广告。 确切地说,金铃无论是穿什么衣服,都显得很高贵很时尚,令人一瞧之下便觉得美不胜收。 金铃见到我后止住步子,两只脚仍然交替踩地做着放松运动,她冲我笑道:“起这么早啊,赵队长,昨晚睡好了没有?” 我满怀心事地淡然一笑:“还可以。你现在还在晨练?” 金铃笑道:“那当然。我晨练的习惯都是受了赵队长你的熏陶呢。要不要一起-----”金铃说着说着便止住了,她当然能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不可能出去陪她晨练。因此她马上改变话题道:“在家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回来,顺便----顺便带些早餐粥回来给你们吃。” 我感激地道:“谢谢金总。感激。” 金铃道:“别说那些客套话,显得见外。”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金铃冲我轻巧地一摆手,像是一只可爱的美人鱼,溜出了门外。 望着动感十足的金铃,我不由得想到了很多事情------ 大约是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正在一边吸烟一边构思当日计划,突然听到程心洁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意识到:程心洁起床了! 我将烟掐灭,转而走到了程心洁屋门前,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程心洁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揉了揉略显朦胧的睡眼,见到是我,笑道:“这么早啊姐夫。” 我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道:“你先呆在这里,我出去办点儿事。” 程心洁一愣,伸手将我拎进屋,睁大诧异的眼睛望着我,忧虑地道:“外面这么危险,你----你还敢出去办什么事?” 我面无表情地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办的事情。” 程心洁眉毛一挑,脑袋稍微偏向一侧瞧着我:“带上我?” 我摇了摇头:“听话,好好地在家里呆着,我办完事情会尽快回来。” 程心洁略显迟疑地望着我,噘着嘴巴道:“姐夫,我好担心你的安全呢。上次你让我在庙会上等着你,我等了,结果你遇到了危险。这次------” 我打断她的话:“放心吧心洁,这次不会有事。相信姐夫。” 程心洁不由得撒起娇来,摇晃着我的胳膊道:“不行不行。我不让你走,你要是走了,我不放心。万一----万一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心洁怎么办?” 我顿时一愣,程心洁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赶快改口道:“不是不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梦梦姐怎么办?” 一提由梦,我心里的怨愤不由得再次萌生出来,我皱紧眉头盯着程心洁,反问道:“她怎么办?我现在根本都联系不上她,你说我该怎么办?”条件反射一般,我顺势叼起了一支烟,越琢磨此事越觉得心里怨愤难消。 程心洁见我生气,倒是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却不说话。 良久,她才试探性地冲我追问了一句:“姐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出去----出去找梦梦姐?” 我顿时一怔,心想这个程心洁好聪明啊,她怎么会猜到? 见我迟疑,程心洁的脸色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她赶快拉着我的手,道:“姐夫,你这是干什么?梦梦姐很好,你不要疑神疑鬼了行不行?” 我将她一军:“我不疑神疑鬼?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你也不跟我说实话!让我怎么不疑神疑鬼?” 程心洁道:“电话打不能,那只是暂时的。你再等两天呗。等两天。” 我坚定地道:“不能再等了!” 程心洁愕然地望着我,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姐夫,你听心洁一句话行不行?梦梦姐-----她真的没事儿,你这样做只能让梦梦姐更担心你!” 我想了一下,倒是用起了缓兵之计,冲程心洁道:“瞧把你紧张的,我现在哪还敢去找你梦梦姐?我是------是办点儿其它的事情。这样吧,你在家里联系一下你梦梦姐,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向我汇报战果,怎么样?” 程心洁愣了一下,倒是也没有表态。 但是能看的出来,她很犹豫。也许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是她‘做贼心虚’。 她究竟在替由梦隐瞒着什么? 我在心里又猜测了一番,但是转而停止,我对程心洁道:“好了,我走了先。记住,在这里好好呆着,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程心洁望着我,似是还想挽留,但是她朝前走出一步后,却停在了原地。 她没有追上来,而是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为谁而叹? 在我心中,仍然没有答案。 (二) 我将衣领立起,肇住了半边脸,然后径直从楼梯走下,出了小区。 我本想打个出租车直接去由梦家,但是想了想,欠妥。我心想自己如果有辆车就好了,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去哪里去哪里,凭我的车技,那些恶徒们想要追上我,谈何容易? 但可惜的是,我的两辆车,现在都已经离我而去------不复存在。 看到小区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轿车,一颗贼心突然萌生了出来,但是我又不希望把自己的方便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此强行忍下。无论何时,咱赵龙绝对不能去做那种为害群众的事情。这是原则。 但是既然不想打出租车,那又该怎么办? 开金铃的车?貌似有些欠妥。正在犹豫之间,一阵电话铃声又将我的思绪打乱。我打开手机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是付圣冰打来的。 我躲在墙角处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付圣冰关切的声音:干什么呢老赵?现在情况如何了? 我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人群,一边答道:还行吧。你干什么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付圣冰嘻嘻地道:知道你没事儿本小姐就放心喽。我现在正在----正在大便,大着大着就突然想起了你的事情,就赶快打个电话问问。 我汗颜地想撞墙。敢情这付圣冰只有在拉大便的时候才能想起我? ‘雷人天后’的名号,实在是非她莫属! 但是我心里立刻又产生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想法:如果说我开着付圣冰或者付圣依的车去找由梦,那样会不会更安全一些? 然而刚有这个念头,我又觉得欠妥。毕竟,付圣冰姐妹俩涉世未深,我害怕这中途她们会遭付时昆利用,那样的话,自己反而是自投罗网。 唉,人在无奈的时候,往往只会更加无奈。现在的我,连找辆车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敢明目张胆,生怕会被付时昆的人盯上。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了,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这边厕所的臭味儿熏到你了? 我再次汗颜,但还是装出和蔼地道:你老爸昨天,还有今天,去过天龙大厦了没有? 付圣冰摇头道:没有。他现在光忙着四处找你了,哪有时间顾我们姐妹俩。不过-----不过他派人过来把丹丹给接走了,说是-----说是要把丹丹送给一个重要的客户。 我猛地一愣:丹丹?付时昆要把丹丹送人? 付圣冰道:怎么,心疼了?当时老爸把她送给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义愤呢。 我自言自语地道:付时昆这只老狐狸,他究竟想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可怜了丹丹了,做了我的牺牲品。 付圣冰听出了几句我的自语,兴师问罪道:拜托,不要在我面前骂我老爸,毕竟人家是他的女儿嘞。你要骂也要背着我骂吧,哪能这么明目张胆? 我赶快道:那好,等打完电话我再骂!这样吧圣冰,拜托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付圣冰道:什么事? 我想了想,道:用一用你的车,或者是圣依的车。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但是现在打出租车有些不方便。 付圣冰道:这个主意不错!好啊好啊,别说是用一用,就是送给你,本人也绝不带含糊的。这样吧,我马上去动员圣依,让她把车借给你开------ 我汗颜地道:难怪你这么大方,原来你是在打圣依那车的主意。 付圣冰道:这好办。为了哥们儿,圣依出车,我出人。开她的车,我跟着,然后万一遇到什么情况,我做人质------行了老赵,你还好意思挖苦我,切,我这种安排是自摒坟墓嘞,圣依大不了损失一辆车,但是本小姐,本小姐却搭一个人给你,为了老赵你我可真是豁出去了,跟自己亲老爸作对。天呐,我太不孝了! 付圣冰的自嘲与诙谐,倒是令我心里再萌生了些许感动。但是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连累她,也不想连累圣依。 这一对性格各异的姐妹俩,的确是我‘退役’之后最值得珍惜和回忆的一对姐妹花。 是朋友,甚至也可以说是-----亲人。 我对付圣冰道:好了,别闹了,这样吧,我一会儿去天龙大厦,去找你们。 付圣冰惊愕道:老赵你也太-----不行不行,还是我们去找你吧,你要是过来的话,好像----好像挺危险的。为了降低你的危险系数,还是我和圣依开车给你送去吧。 我道:开车给我送过来?那样只会让我更危险。万一你们被跟踪怎么办? 付圣冰也许是忆及了那次在宾馆里的些许遭遇,倒是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那也好,你来吧。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会-----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我点头道:谢谢你,圣冰。 付圣冰道:客气什么。这样吧,老赵,你也别太担心,本小姐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用! 我愣了一下:什么杀手锏? 付圣冰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本小姐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老爸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还有石云,这个人在老爸面前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很阴险,你要堤防一些。 我苦笑道:堤防她干什么,我现在又不在华泰了。 付圣冰恍然大悟地道:说的也是。这个狐狸精,别看她现在闹的欢,小心以后拉青丹。 我敷衍地附和:嗯。会的。 付圣冰道:好了好了,你一会儿过来咱们再聊,我要继续开始我的工作了,你赶快过来,注意安全。 我反问了一句:你要继续你的什么工作? 付圣冰道:你记性真差呀老赵,本小姐正在-----正在拉大便排除身体里的废物,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哦’了一声,眼前仿佛出现了付圣冰‘出恭’时的雷人样子,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 挂断电话后,正好有一辆东风起亚出租车奔这边驶来,我冲出租车一挥手,出租车靠边停下。 我迅速地坐上去,直截了当地冲司机说了句:“去望京的天龙大厦。” 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说了句‘好嘞,您坐好喽’,然后驾驶出租车,驶进了混杂的行车道。 天龙大厦脚下,我在车里朝外面张望了良久,确认无恙后,才赶快付了车费,然后推开车门,警惕地从入口处朝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我更是高度警惕地闪到了门口。确切地说,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怕。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怪人,总喜欢以逆向的思维方式来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如说,我明明知道天龙大厦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分之地,但是仍然还要过来找付氏姐妹借车。上次的宾馆事件,似乎还没给我以足够的警示,不能让我改变自己对事情的感知能力和惯性思维。但是话又说出来,我这次回到天龙大厦,真的是单单想向付圣冰姐妹俩借车一用吗? 当然不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是专程来看望这对姐妹俩的。 我不是忘恩之人,我的脑子里时刻清晰地记得,付圣冰为我求情不惜向付时昆跪下的情景。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曾经怀疑过付圣冰出卖我-----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歉意,促使我对这两个姐妹俩有所牵挂,有所放心不下。尽管我明明知道,她们是付时昆的亲生女儿,付时昆不可能对她们怎么着。但是我仍然还是想亲眼见见这善良可爱的姐妹俩!当然,我所牵挂的人,还有丹丹。尤其是听付圣冰说丹丹被付时昆安排送给了一个什么重要客户后,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在出事之前,丹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工作之外的生活琐事,丹丹为我负担了不少,她不厌其烦地为我铺被扫屋,洗衣做饭,而且还用她那娴熟的按摩技巧,一次一次地为我去除身心的疲惫。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早已将丹丹当成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抑或是妹妹,抑或是朋友。即使是在我出事之后,丹丹也仍然联同付圣冰姐妹俩,加入了为我求情的行列当中去,不断地在付时昆面前为我说好话,虽然效果没有达到,但是她的这一份心,却足以让我受领终生了。 因此,了解一下丹丹的事情,也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 此时,我站在房门门口,心里却似被压了几百斤重量,我突然觉得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而这些一心想要帮我的人,我又该如何面对,如何回报?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嘻笑声,当我确定无碍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的时候,这种嘻笑声越来越明显。 脚步声很急促,嘻笑声也很天真。顺眼瞧去,我见付圣冰正摆着一个奇怪的造型,在后面追赶着付圣依。 只见付圣冰伸出了一根右手的食指,虚张声势地用另外一只手握着,一边追赶着付圣依一边喊道:“站住,臭圣依,你给我站住!” 付圣依一边‘逃跑’一边向姐姐求饶:“姐,好姐姐了,你就别闹了好不好?追的我都喘不上气儿来了。” 付圣冰挥舞着那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威胁付圣依道:“你要是站住我就饶了你,不站住的话,哼,有的是机会抓到你!” 直到姐妹俩发现了我的到来,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追逐。 姐妹俩一前一后地凑过来迎接我,付圣依喘着粗气,胸前不断起伏着;而付圣冰则仍然摆着刚才的造型,两只拳头攥在一起,只剩下一只右手食指朝前伸出来,径直点划在妹妹身上。 见此情景,我皱眉冲付圣冰问了一句:“干什么呢这是,那根手指头怎么了?” 付圣冰脸上绽放出一种特殊的光彩,眼珠子滴溜一转,嘻嘻地将手指头藏在身后,大气凛然地道:“练一阳指呢!没看见圣依被我的一阳指逼的不敢近身吗?” 我汗颜地道:“一阳指?你是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了吧?” 付圣冰正要说话,却见付圣依噘起了嘴巴,冲我告状道:“赵大哥,她那哪是练什么一阳指啊,她是------” 付圣冰赶紧打断妹妹的话,略显尴尬地道:“就是一阳指!圣依我警告你,你要是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付圣依倒是猛地朝我凑了过来,顺势拎住了我的胳膊,冲付圣冰反击道:“现在有赵大哥保护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赵大哥你不知道,我姐她可恶心人了,她那手指头-----” 正欲揭露真相,付圣冰再次打断妹妹的话,警告道:“臭丫头,你敢说!” 付圣依有恃无恐地道:“就敢就敢!姐,你就知道欺负人!我今天就要在赵大哥面前告你一状!” 付圣冰似是有急了,将那根造型别致的手指头背到身后,再次向付圣依下达了警告:“圣依别说,别说,你一说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做人呢?” 付圣依冷哼道:“谁让你这么坏来着?我就说,我偏说!”说完后付圣依将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如是一番解释后,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差点儿被雷晕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相信这种事情,也只有雷不死人誓不罢休的付圣冰能做的出来了! 130章 全天底下,在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也只有付圣冰和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能做出那种-----雷死人不偿命的事情! 付圣依告诉我说:“姐姐上完厕所擦屁股没擦干净,卫生纸破了个洞,她那根手指就是----嘿嘿,你知道什么意思,她拿那根蘸了巴巴(一切脏东西的俗称)的手指头追我,非要让我闻!” 听到付圣依的解释后,我真有一种缺氧的感觉。以前我只知道付圣冰雷人,却怎会想到她能雷人雷到这种程度! 而付圣冰听了妹妹告状之后,脸上羞的通红,冲付圣依骂道:“臭丫头,瞎说什么!你怎么能在---能在老赵面前这样说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晚上小心我拿臭袜子塞你嘴里!等着吧!”付圣冰一边威胁妹妹,一边将那根‘特殊’的手指头藏在身后。 付圣依见姐姐威胁自己,忍不住地往我身边藏,抓着我的胳膊,指划着付圣冰道:“不害臊!你不害臊!做错了事情还威胁别人,还不让人家说!哼,我偏说,我就是偏说!让你在赵大哥面前丢丑!”说完后付圣依冲姐姐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抓我的手稍微一用力,开始向我求援:赵哥哥救命,赵哥哥救命,我姐要打我了! 此时的我被如此情景弄的极其尴尬,我立在原地,心想这是什么事啊,这姐妹俩玩儿的也太过火了吧? 而付圣冰仍然怒不可遏地瞪着付圣依,不由得掐起了腰,冲她再次威胁道:“圣依你个臭丫头,快过来乖乖接招,不然的话,以后你没有好日子过!” 付圣依小鸟依人一般地藏在我的身后,倒也不嘴软,嘻嘻笑道:“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付圣冰快要被气疯了,倒是突然将战火烧到了我身上,横眉冲我警示道:“老赵让开!” 我仍然是呆立不动,像拜观音菩萨一样地望着付圣冰,期望这场恶作剧早点儿结束,免得自己也受到牵连。 但是付圣冰哪里肯罢战?她气势汹汹地凑到我面前,犹豫了一下,将那根手指头在我脸前一亮,坏坏地瞧着我,再次警告道:“让开,不然的话,嘿嘿,让你也尝尝我这一阳指的厉害!” 付圣依在我身后冲姐姐道:“姐你太不懂事儿了!哪有你这样的,赶快去洗洗手吧。” 付圣冰强势且咄咄逼人地连声道:“就不洗就不洗!洗了以后就没有让你们俯首称臣的资本了!”她拿那根手指头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圈儿,然后像一个拦路抢劫的女强盗,长腿一横,面色猥琐地望着我,发出最后通碟:“让,还是不让?”说话的工夫,那根手指已经在我眼前晃荡了起来。 倒是善良的付圣依见此情景,赶快从我背后钻到了前面,噘着嘴巴冲姐姐道:“姐,赵哥哥来了,你就别闹了好不好,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哼,不合格。” 付圣冰一扬头,仍然强势地道:“就这样啊,怎么地吧?乖乖地让我用这根手指头在你脸上划一下,我就去洗手!” 付圣依委屈地道:“脏死啦!姐,你太欺负人了!” 付圣冰蛮不讲理地道:“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能奈我何?” 望着付圣冰甩起了小性,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虽然说心里有些生气,但还是强压住,没有发泄出来。毕竟,付圣冰对我有恩,况且,我这次过来是有求于她。关键时候,还是要特殊对待。 付圣依像一只受伤的小天鹅,委屈地望着姐姐,倒是也主动朝前凑了一下,用手捂住嘴巴,闭上眼睛,然后大气凛然地往付圣冰面前一横,咬着牙道:“你要是想划就划吧,我认输了,让你划一下。大不了用香皂洗洗脸!” 此时的付圣依,真有一种英雄就义的感觉。 我更是哭笑不得地望着付圣冰,既想制止她的恶劣行为,又想瞧个究竟,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向付圣依下‘毒手’。 然而付圣冰虽然雷人,却也终究没有做出太过火的举动,她拿那根手指头在空中划了个弧,然后扑哧笑了:“圣依,你姐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就是---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然后嘻嘻地望着我,突然礼貌起来:“老赵,你先坐,鄙人先去洗手,回见!” 鄙人?她又换了一种自称? 这付圣冰,真有将中国所有的自称用个遍的苗头,在此之前,她已经自称为‘本小姐’‘本姑娘’‘哀家’‘本人’,现在自称为‘鄙人’,是谦虚了,还是处于过渡期? 付圣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可爱地吐了一口舌头,嘻嘻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姐,你都快赶上周星驰了,这么喜欢恶作剧!” 付圣冰得意地一摇脑袋,转身像天外飞仙一样钻进了洗漱室。 付圣依赶忙招呼我坐下,又是倒水又是上水果。我突然回忆起了第一次跟付圣依来这里时的情景,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追忆。 付圣依忙活了半天自己才坐下来,为我剥了一只桔子,恭敬地呈上,笑问道:“赵哥哥,吃个桔子吧,挺甜的。” 我倒也没拒绝她的好意,吃了两口,果真香甜无比。付圣依先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然后突然耷拉下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 时不我待,我的眼睛始终盯着洗漱室,期待着付圣冰早点儿洗完手,我好赶快提车,出发。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由梦了!况且,正值这种状况之下,我更是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由梦家里,将真相一举揭开。但是我同时也能意识得到:这其中肯定蕴藏着惊人的秘密,甚至是残酷的现实。 付圣依仍然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托着腮望着我,率先开口道:“赵哥哥,你------你也别怪我姐,她虽然任性,但是心地却挺善良的,嘿嘿,你不知道呀,她可担心你了,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非要拉着我出去找你呢。她害怕你被爸爸抓到!唉,爸爸怎么这样啊,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但是我姐她----她已经尽力了,她一直在想办法劝说爸爸,但是没用。我爸那人就是固执-----”付圣依啧啧地讲了好一通,似乎是害怕我责怪付圣冰的淘气和恶搞,因此急着替她姐在我面前说好话。 我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也没回话。 洗漱室的水声戛然而止,付圣冰又在里面不知道忙活了一些什么,然后才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客厅。 她的手里,拿了一卷----一卷用了半截的手纸。 付圣冰在我们面前站定,一副尤其生气的样子,她将那卷手纸狠狠地撕弄了一下,骂道:“现在的商品,真是越来越不合格了,就连手纸都不能用了!悲哀啊,悲哀!” 付圣冰像一位诗人一样地感慨着,一副感触良深的样子。 付圣依俏眉紧皱地望着姐姐,苦笑道:“姐,你就别在那里发表感慨了,赶快坐下来吧。一卷手纸值得你这样吗?”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将一只脚踩到旁边的一个小凳上,摆出一副思想者的姿势,强势地问道:“怎么不值得?”她将那根已经用香皂洗了好几遍的手指伸出来,愤愤地道:“告诉你,别看这手纸是小东西,作用可大了,要是没有它,你拉了屎用什么擦屁股,用它?”付圣冰的手指兀自地在空中旋转了几下,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我想撞墙! 亏她付圣冰还是个女孩子,这种话题怎么能摆上桌面呢? 也幸亏我已经被她雷习惯了,不至于达到晕厥的地步。但是实际上,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哪里有闲心听她在这里发表这种感慨? 因此我皱眉冲付圣冰说了一句:“赶快坐下吧,别瞎扯了!” 付圣冰冲我嘻嘻地一笑,倒是果断地将那卷手纸往旁边一扔,径直坐了下来。 但是坐下来还没算完,她继续开始发起了牢骚:“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那玩意儿为什么叫‘手纸’了,这是一种讽刺,一种硕大的讽刺!” 我和付圣依既无奈又疑惑地望着付圣冰,真怀疑她是刚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 这手纸有什么值得讽刺的? 付圣依轻叹了一口气,冲我苦笑道:“我姐都要成了诗人了!什么事情都得感慨一番。” 且见付圣冰眼神朝上粗略地瞟了两眼,然后咂摸了一下嘴巴,双手轻拍茶几,郑重地道:“你们想啊,手纸,手指!”付圣冰指划了一下被扔在一旁的手纸,又伸出一根手指来比划了一下,才继续道:“现在的手纸这么没韧性,质量这么不过头,生产商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手纸----无非是想提醒人们,如果手纸不好使,擦屁股的时候抠破了,我们的手指还可以取代它的作用!因此,手纸和手指在上厕所的时候,具有相同相似的功能,我初步怀疑,古代的人们,就是一直用手指来擦屁股的,然后有了手纸,就取了个谐音叫手纸------” 什么乱七八糟! 我只听得脑袋发晕,我从来没听说这种逻辑,也没见过像付圣冰如此雷人的角色。 付圣依听了姐姐的这一番话,又是好笑又是尴尬,她冲付圣冰兴师问罪道:“拜托了姐,咱们不要谈论这种无聊的话题好不好?你就不嫌害臊?”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争辩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照你这么说,要是那些生产----”付圣冰瞧了一下我的脸色,倒是没将雷人进行到底,而是及时收了口,改变话题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啊,都太虚伪了,虚伪的就像现在的手纸一样,一抠就破!” 我和付圣冰面面相觑。 我实在忍受不住了,冲付圣依苦笑道:“看看你姐是不是发烧了?” 付圣依果真凑过去,在付圣冰额头上摸了一下,故弄玄虚地道:“嗯,是有点儿发烧,估计得烧到-----烧到七八十度了呢。” 付圣冰拨拉开妹妹的手,噘着嘴巴吼道:“别碰我!你才发烧呢!” 我再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式地道:看来,精神病医院又跑出来一个! 付圣冰一开始并没有意会出我这话的意思,还疑惑地冲我问了一句:“哪个精神病医院?” 付圣依只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付圣冰愣了一下之后,顿时恍然大悟。 但是她并没有责怪于我,而是笔挺地坐在沙发上,削起了苹果。 让我没想到的是,付圣冰削的这个苹果,竟然是给我的。 当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掠过了一阵莫名的感动。我点头致谢,然后轻咬了一口,开始直接进入正题:“先借你们的车用一下,用完就还你。”我简捷明了地说着,瞧向付圣冰。 付圣冰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冲我嘻嘻笑道:“借车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我皱眉问道:“什么条件?” 付圣冰神秘地一扬头,轻咬着嘴唇道:“借车必须附带一个人。这就叫------叫-----借一赠一。” 我汗颜。买一赠一,是商家最喜欢玩儿的促销策略,但是‘借一赠一’这个词,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我追问道:“怎么个赠法?” 付圣冰瞧了一眼付圣依,漂亮的小脑袋左右摇晃着,似乎是一边思索一边道:“把圣依的本田借给你,然后把----把鄙人当赠品赠给你!” 听闻此言,付圣依惊的睁大了眼睛,冲姐姐问道:“不会吧姐?” 付圣冰将她一军:“怎么,不乐意借出你那辆破车?告诉你,要不是老赵现在这状况,他才不会借你的日本车呢!你难道不知道,老赵最恨日本人和日本生产的东西了。” 呵,付圣冰这丫头倒是挺了解我的! 付圣依赶忙辩解道:“什么呀。我又没说不借。别说是借,就是送给赵哥哥也无所谓,反正那车我也不怎么开。就是----就是你说,你说是要把自己赠给赵哥哥,你不会是-----不会是想跟赵哥哥私奔吧?”拿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望着付圣冰,似是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付圣冰兴师问罪般地冲付圣依责骂道:“小孩子家懂个屁!鄙人这是---这是牺牲自己,保证老赵的安全。” 付圣依倒是也喜欢上了跟付圣冰逗嘴,啧啧地道:“什么呀!你是赵哥哥的累赘还差不多,你有什么本事保证赵哥哥的安全?恐怕连你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吧。” 付圣冰拍了拍并不算丰挺的胸脯,自信地道:“就凭我们是付时昆的女儿!关键时候,我可以当人质。有我在,他们就不敢动老赵一根手指头!” 付圣依思量了一下,倒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随即试探地问道:“要不,把我们俩全接收了得了,借一----借一赠二!嘿嘿。”付圣依甜甜笑着,用一双央求的眼神望着我。 我皱眉苦笑,心想这姐妹俩关键时候倒是挺和谐的,还借一赠二,我可消受不起。 因此我对付圣依姐妹俩道:“好了好了,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圣依拿钥匙给我,我这就得走。” 付圣冰睁大眼睛兴师问罪道:“这就走?老赵你太没良心了吧?” 我愕然地望着她,倒也没回话。 付圣冰右手一拍茶几,像梁山好汉一样地站了起来,豪爽地道:“怎么说也得吃了中午饭再走。这样吧,让圣依做饭去,鄙人再陪老赵再聊几句。”将目光瞟向付圣依,略施了个央求式的脸色。 我觉得耳朵有点儿嗡嗡作响,赶快冲付圣冰纠正道:“圣冰,能不能不‘鄙人’‘鄙人’的,逆耳!”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老赵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谦虚的称谓!以前古代人都这么自称的!” 我汗颜地道:“可现在不是古代,是现代!” 付圣冰一抚飘逸的头发,洋洋洒洒地道:“鄙人要将古代谦虚谨慎的美德再找回来!鄙人,就鄙人,我就称鄙人了,怎么着,没犯法吧?” 我不再与之争论,倒是觉得要想办法赶快踏上行程。毕竟,亲爱的人现在一切未知,我怎能懈怠? 因此我冲付圣冰坚定地催促了一下:“钥匙,让圣依赶快把钥匙找来,鄙人真的有急事,还望二位女侠行个方便!”迫不得已,我也学习了一下古人谦虚谨慎的作风,冲付圣冰行了个拱手礼。 付圣冰乐的合不拢嘴,哈哈笑道:“象!象极了!” 付圣依愕然问道:“象什么?” 付圣冰脱口道:“白眉大侠!” 我再次汗颜:看来,她是真的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了! 倒是付圣依很善解人意,听到我催促后,马上回卧室里取了车钥匙,并手把手地拎着遥控器给我作讲解:这个键是锁,这个是开,这个----这个是寻车键------ 我连连点头,正欲接过钥匙,却突然见到一只白嫩如葱的手臂刷地伸了过来,抢走了车钥匙。 付圣依有些气恼,冲姐姐愤愤地道:“姐你干什么呢,赵哥哥等着走。” 付圣冰将钥匙拎在手中,在空中不断地画着弧,得意地摇头晃脑地道:“现在钥匙在我手上,你们俩必须都得听我的!”然后将目光率先盯向我,伸出一只手指头点划了一下,道:“你,老赵,必须要带我一起上路,否则这钥匙就是不给你!”说完后再指向付圣依,以命令的语气继续道:“你,留在家里,随时听候差遣。看好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耐心等我回来!”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付圣依急道:“姐,你就别闹了好不好,别耽误了赵哥哥办事儿。”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耽误吗?不耽误!有鄙人陪着,他反而更安全。” 一时间僵持不下,我无奈地瞧向付圣冰,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够长大,能变得稳重一些。 但我还是皱眉冲付圣冰警示道:“把钥匙放下,我去去就回,圣依年龄小,一个人在家肯定害怕,圣冰你要陪着她留在家里。外面很危险,你去了不光帮不了忙,还会增加我的负担!” 付圣冰伸手摆出一个很漂亮的poss,扬头挺胸,也是不肯让步。 我的脑袋都快大了! 我轻拍了一下脑袋,眼睛却左右打量了一番这个熟悉的客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跟我在的时候,有一些莫名的变化。 而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付圣冰姐妹俩顿时愣住了,付圣冰赶快凑到我前面,冲我急促地道:“赶快去----去我卧室躲躲,我不叫你不许出来!”她推搡着我,开始蹑手蹑脚地凑到了门口。 我只是暗笑了一声,心想这付圣冰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谨慎了? 那脚步声戛然而止之时,我叼上一支烟,点燃,而付圣冰却像是鬼子进村一样,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儿往外瞧。 131章 透过猫眼儿,付圣冰瞧见外面有一个女孩儿披头散发地疯狂敲门,她被吓了一跳,转而瞪着大眼睛对我和圣依惊道:“鬼,见鬼了!” 付圣依反驳道:“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啊!大白天的,还是。” 付圣冰啧啧地指划着猫眼儿处,手竟然有些颤抖。“你看看你看看,能吓死你!” 付圣依果真凑过去,透过猫眼儿朝我上一瞧,顿时‘啊’了一声,象是也受到了一些惊吓。但她随即缓过神来,从门后拿出一个小型吸尘器,攥着把手,颇有巾帼气宇地道:“打他,打他!让他大白天的吓唬人!” 瞧着姐妹俩这惊惶失措的样子,我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我顺势透过猫眼朝外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 确切地说,刚才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我便猜测到了来人是谁。但是此时此刻,眼前的女孩儿却是披头散发,头发遮掩住了容颜,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而且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竟然还是破破烂烂的-----打眼一瞧,还真像是电视上演的冤死鬼。我相信若是晚上,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时候见到她,那肯定能吓死人! 付圣冰姐妹俩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而我却坚定地打开了门! 付圣冰和付圣依吓的抱成了一团,而付圣依手中攥着的吸尘器把手,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 那‘女鬼’见开了门,刷地从门外溜了进来,我听到了一阵清晰的抽泣声,随即,这个白影猛地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连声哭道:“赵大哥赵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付圣冰姐妹俩听闻此言,才从惊慌当中定回了神,付圣冰率先惊喊了一句:“是丹丹!” 付圣依也诧异地凑上前来,望着这个白衣‘女鬼’瞧个究竟! 她的确是丹丹!我刚才已经听出是她,但是却没想到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来。 然而一切已经很明显:丹丹莫非是受到了侮辱,抑或是委屈? 我轻轻地拨开丹丹杂乱的头发,那张熟悉、俊俏的脸蛋映衬了出来,我瞧见了她的一汪泪水,竟然是那般晶莹,那般委屈。她那洁白圆润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处清晰的伤痕,血迹斑斑,我见犹怜。 尤其是她那惊恐的眼神,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丹丹,告诉我怎么了?” 这一问之下,丹丹更是抽泣的厉害,她冲付圣依喊了一句:“关门,关紧门----关紧了,后面有人追----”支支吾吾地说完,她的脑袋使劲儿地往我怀里钻,我甚至感觉到几丝湿润,浸在我的脖颈处,凉凉的,令我心里一酸。 而付圣依果然惊慌地关上门,然后凑上前来冲丹丹问道:“丹丹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付圣冰抱着胳膊,眼神闪烁地瞧着丹丹的背影,倒是冷哼了一句:“哼,打扮成这副模样就能小鸟依人了?轻佻,不知羞耻!” 她在吃醋? 付圣依赶快推搡了一下姐姐的胳膊,埋怨道:“姐瞧你说什么呢,丹丹姐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明摆着就是!我看啊,她就是故意摆出这副模样,过来乞求老赵的胸膛。这种女孩子我见的多了,女人要是豁出脸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听了付圣冰咄咄逼人之言,我真想喝斥她一番。但还是保持了冷静,将怀中的丹丹抚至沙发处,坐了下来。 丹丹仍然是那副惊慌模样,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懂事儿的付圣依赶快为了丹丹倒了一杯水,然后关切地坐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继续追问道:“丹丹姐你告诉我,告诉赵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究竟谁欺负你了?” 付圣冰没有坐下,她抱着胳膊义愤地瞧着丹丹,直到丹丹若有所思地松开我的手,才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冲丹丹问道:“看这个样子,是被人强x了吧?被谁?”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付圣冰的话虽然逆耳,但是瞧着丹丹这副形象,也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可能! 丹丹瞧了付圣冰一眼,倒是没有对她的咄咄逼人生气,而是紧咬着嘴唇,惊恐地望着门口,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胖子,那个胖子----” 我追问道:“哪个胖子?” 丹丹呆了片刻,随即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就是----就是付哥把我送给了一个-----一个大胖子----” 付圣冰打断丹丹的话,顺着她的话道:“那个胖子想要睡你,你不愿意,是不是?” 粗俗、露骨。 付圣依一个劲儿地摇晃着付圣冰的胳膊,提醒她道:“姐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丹丹姐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安慰一下?” 付圣冰冷哼了一下,眼睛轻描淡写地在丹丹身上瞟了一眼,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道:“既要当姨子,又想立牌坊。丹丹,不是本小姐说你,你既然被我老爸送出去了,送给了什么什么胖子,那你就是胖子的人了,你装什么纯洁装什么清高?” 付圣冰这一番斥责,让丹丹再次愣在了原地,她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像是有话说,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没有反驳付圣冰,而是继续默默地流泪。 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后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是好。 这一切是对是错,令人费解。 且听丹丹终于鼓起了勇气,颤续地开口道:“当时付哥把我送人的时候----我-----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可是我还是去了,我以为还会遇到像赵大哥那样的人。但是----但是那个胖子把我带回家里,就开始-----开始对我不轨,她非要和我-----现在他的人在四处追我,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面对付哥-----” 她支吾地说着,两行泪水仍然湿润光亮。 付圣冰再冷哼道:“老爸把你送出去干什么的?不是让你去当千金小姐的!是让你服侍客户的,客户要亲你你就得让亲,要睡你你就得让睡,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跑回来干什么?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生来就是侍候男人玩儿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会让我老爸很被动?难道你也想象老赵一样,被我老爸-----”付圣冰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也许是她感觉到了言语的失当,才轻咳了一声,改变话题道:“听我的,乖乖回去,跟谁睡不是睡,我老爸既然把你送给那个胖子,看来那个胖子肯定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你跟着他,就享尽荣华富贵吧,不比跟着-----”付圣冰瞄了一眼我,再次止住了斥责。 我觉得血液在冲脑子处上漾,我没想到这个付圣冰竟然是如此无理之人,她甚至可以对一个与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弱女子进行如此打击,火上浇油-----她简直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但是实际上,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付圣依听了姐姐的话后,不由得小嘴一噘,自言自语地道:没良心,这么没良心! 付圣冰瞧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茬儿继续抨击丹丹道:“听到没?就连圣依也说你没良心!我老爸白培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老爸造成多大的损失?知不知道!” 付圣依赶快解释了一句:“姐你别冤枉我,我不是说丹丹姐没良心,我觉得丹丹姐----好可怜!”鼻子一酸,这多愁善感的付圣依,竟然也抽泣了起来。 付圣冰追问了一句:“不是说她,那是说谁?”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恍然大悟般地攥起了小拳头,想对付圣依进行一番暴力教育,但是瞧见她也抽泣了起来,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冲付圣依骂道:“哭,就知道哭!没出息,学学你姐我,心里再难受也不会哭鼻子!没出息----”付圣冰怨责着,轻轻地一拍双手,继续将目光瞟向丹丹。 然而我心里却有多了几分思量。关于丹丹的种种猜测,也不由得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是丹丹变了吗?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付时昆把丹丹送给我的时候,丹丹曾经主动要服侍我过夜,但是却被我拒绝了。她的这份工作,决定了她的一切。然而,当丹丹再次被付时昆送给重要客户的时候,丹丹怎么会突然表现的如此逆反呢? 难道,丹丹在与我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真的改变了观念? 抑或是,其它? 无从而论。 我突然觉得脑子有些凌乱,面前的丹丹,是何等的狼狈与可怜,她那身白色的衣装,有些脏乱,还破了几个洞,在她这副形容之中,让人能很明显地猜测出之前发生了什么。然而我又该如何帮她?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我要急着去找由梦;另一方面,对我有恩的丹丹,却突然成了这副模样,怎能不让人无奈? 微微地思索了一下后,我对付圣冰道:“圣冰,把你的衣服找回一件来,让丹丹洗一洗,换上。” 付圣冰拼命地摇头道:“凭什么穿我的衣服,不给,就是不给穿!” 付圣依倒是跟姐姐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态度,主动站起来道:“穿我的吧。丹丹姐,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找衣服,一会儿给你送进去!” 付圣冰皱眉冲妹妹斥责道:“你也不许把衣服给她穿!” 望着近乎于冷血的付圣冰,我不由得愤怒了起来,一拍茶几,冲付圣冰骂道:“付圣冰!你给我闭嘴!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冷血的!” 付圣冰猛然一惊,委屈地望着我,眼睛里竟然猛地出现了几丝白亮,她呆在原地冲我反问道:“什么?你说我冷血?冷血-----这是我家,我作主!她只是老爸手里的一个社交工具,一个下等人,值得你这样袒护她吗?” 我看的出来,付圣冰是---吃醋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敏感,每当我对其她女孩子表现出关心照顾的时候,付圣冰肯定会翻脸。她的嫉妒心,何以强到这种程度? 我没有再跟付圣冰理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后背,催促道:“丹丹,先去洗澡吧,一会儿换件衣服。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丹丹感激地望着我,口里连声道:“丹丹不想----不想再给付哥当社交工具了,不想了不想了----丹丹想-----想要自己的生活,想跟着赵大哥一起,服侍你为你洗衣做饭,一辈子。除了赵大哥,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好人,有没有-----” 我猛地愣住了,见丹丹情绪异常激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付圣冰马上将了丹丹一军:“你说的好听!你有什么资格跟着老赵?想要自己的生活----你要跟着老赵,你只能成为她的累赘!” 丹丹可怜地望着付圣冰,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付圣依不断地拉扯着付圣冰的胳膊,示意让她不要出口伤人。但是付圣冰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不断地讽刺着丹丹,辣口难休。 付圣依凑过来帮丹丹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催促道:“丹丹姐,赶快去洗洗吧,洗个澡,把我的衣服换上。放心吧,有赵哥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的!” 付圣冰心直口快地马上道:“赵哥哥?你的赵哥哥现在自身难保,还管得了别人?” 一场争论就此不休,咄咄逼人的付圣冰,终于挑战到了我的最后忍耐力,我冲她狠狠地骂了一句:“付圣冰,你最好是闭嘴!丹丹怎么说也跟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难道对她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斥责完毕,我没有等待付圣冰的回答,而是将丹丹拎了起来,将她扶至卫生间。 丹丹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 我叼了一支烟,用右手使劲儿地挠了挠头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实赋予我的,难道就是这些? 付圣冰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脱口道:“她就是一个社交工具,我爸的社交工具。老赵你------你挺让我失望的。”她的话说的很平静,但是平静当中,却是酝酿着更强烈的火药味儿。 我皱眉道:“她不是!她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不应该被当作是商品,当作是商品被你爸送来送去,她有自己的原则和权利。”我有些义愤地盯着付圣冰,真希望这个我并不讨厌的女孩儿,能变得成熟一些,有爱心一些。 付圣冰冷哼道:“她没有那个资格!现在是她背叛了我老爸,我们不应该帮她。我们应该打电话让老爸派人过来把她交回去,坏了老爸的事儿,损失谁来赔?” 我反问道:“我也背叛了你爸,你是不是也想把我交给付时昆?” 付圣冰板着脸道:“老赵我告诉过你,在我面前,请对我老爸尊敬一点儿。”她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她和你是两码事儿,你不要逼我。” 我质问道:“我逼你干什么了?” 付圣冰道:“不要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丹丹回来了,如果我们帮了她,那老爸那边怎么交待?客户那边怎么交待?我爸要损失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 付圣依见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倒是不失时机地对付圣冰道:“姐,你眼里就只有钱?丹丹姐在的时候,我们相处的多么融洽呀,她帮我们洗衣服做饭,帮我们照顾赵哥哥,还有,你忘记了,当时我们还带着丹丹姐去找爸爸为赵哥哥求情。丹丹姐真的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这样反感她。” 付圣冰狠狠地道:“我原来并不反感她,但是现在越来越反感她。她太做作。” 未等付圣依再争辩,我一边摁着额头一边道:“可能一会儿有人会过来找丹丹回去,我们得想想办法。” 付圣冰冲我追问道:“老赵你想怎么样?难道继续让丹丹住在我们这儿?拜托了老大,这个黑锅我可不想替她背,谁爱背谁背呗。” 我瞧着一脸绝情的付圣冰,厉声道:“你不想背我来背!我带她走!” 付圣冰愣道:“你凭什么带她走?她有什么资格跟你走?你带她有什么用,她只能是你的累赘,比那个程心洁还要累赘!” 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猛烈地抽了两口烟,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时候付圣冰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凑到我跟前恍然大悟般地道:“坏了老赵,你赶快走,不不不,我们赶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疑惑道:“怎么了?” 付圣冰道:“万一一会儿有人过来找丹丹----也有可能是我老爸也得到了风声过来找她,要是看到你----你就危险了!我们不能再等了!”付圣冰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拎出了那枚车钥匙,催促地拉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 我何尝不知道如此,但是眼下丹丹这个样子,我怎能安心离开?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以前丹丹对我关照有加,我怎能弃她不顾?然而话又说回来,即使我要想办法营救丹丹,那又该如何? 我突然觉得世间之事真是繁琐众多,凭我赵龙一人之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丹丹---这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她在我生命当中出现,难道仅仅是扮演着一个侍者的角色?她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难道仅仅是受了付时昆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 确切地说:绝对不是。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早已将这个可爱善良漂亮的小女孩儿,当成是人生当中的一处风景,一个朋友,一个亲人。在此之前,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是个如此贞烈的女子。当时在付家姐妹告诉我付时昆将丹丹送给一个客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情不自禁地酸了一下。我甚至在想,丹丹毕竟是丹丹,倘若当时付时昆不把丹丹送给我,那她也许早已是在其他客户家里了,一朵鲜花,几经凋零,令人怜悯。 我不得不说,人活着真累。 但是人真的是只为自己而话吗? 当然不是。正因如此,我赵龙才算得上一个感性中人。我身边的所有朋友,都是我的牵挂。正因为这些牵挂,才让我潜伏后的生活,显得如此多姿多彩。尽管,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心里正在发表感慨,丹丹已经洗完了澡,从卫生间里钻了出来。 她出来的一瞬间,令我和付家二姐妹惊诧不已。 她的美,她那种妩媚天真的气质,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出她的真正身份。 她换上了付圣依的一套粉红色连衣冬装,身体的线形相当曼妙,脸上虽然有几分忧郁,但却掩饰不住她超脱凡俗的美丽,以至于她衣装整洁地走出洗手间的这一瞬间,她成了整个屋子最亮丽的风景。 丹丹满怀心事地坐了下来,看的出来,她已经平静了一些。 付圣冰拿出一种特殊的眼神瞧着丹丹,倒是有些不屑地道:“丹丹,你真漂亮。但是漂亮不应该是女人唯一的资本。” 这句话所蕴藏着的含义,也许只有付圣冰自己能意会全面。 细数一下,有多少跟我接近的女孩子,曾经受到过付圣冰的冷嘲热讽?付圣冰外表刚毅,实际上嫉妒心却非常强烈,很多时候,她将攻击别人,当成是自己最引以为荣的骄傲。 然而丹丹并没有理会付圣冰的嘲讽,而是转而瞧向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赵大哥,你又回天龙大厦,会不会很危险?” 还没等我说话,付圣冰就抢先道:“危险个屁!有本小姐在,谁敢动老赵一根毫毛?” 丹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忆及心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用手抚着洁白还带有一丝湿润的额头,自言自语地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付圣依见丹丹如此一番忧虑,倒是马上插了一句:“丹丹姐,不如你就再搬回来住吧,我和我姐不会跟爸爸讲的。我们三个再在一起,就像----就像是姐妹三个,以后互相帮助-----” 付圣冰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开口骂道:“猪脑子!让她再跟我们住在一起?那不是引狼入室吗?我不同意!” 丹丹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两下,略显尴尬地道:“放心吧圣冰,我不会再麻烦你们了!以前我给你们添的麻烦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连累圣依。我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她说着说着,突然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凄冷感觉,冰冷着她柔弱的心灵。 付圣依追问了一句:“那你准备到哪儿去?” 丹丹眼睛闪烁地瞄了几眼周围,像是在幻想着什么,良久后她才开口道:“我想回----回老家,去----去做点儿小生意也行。北京这座城市,不适合我!”她的眼睛里绽放出一丝晶莹,良久在眼眶里徘徊。 我不知道,她的思想,怎么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但是付圣冰马上将了她一军:“拉了屎就跑,谁给你擦屁股?我老爸那边怎么交待?” 丹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突然间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去找付哥!我会-----我会跟他解释。” 付圣冰皱眉道:“我说过,别管我老爸叫什么付哥,你故意占我便宜是吧?” 我扶了一下丹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丹丹,不要去找他了!找他也没用,反而会更麻烦。这样吧-----要不,你跟我走?” 付圣冰和付圣依顿时愣住了。 付圣冰猛地凑到我跟前,反问了一句:“老赵你说什么?你让她跟你走?跟你去哪儿?” 然后付圣冰又自圆其说地补充了一句:“去哪儿,西文极乐世界?” 我皱眉白了一眼付圣冰,其实心里早已进行了几番思量,虽然未果,却令我实在放心不下身单力薄的丹丹。 我真的不知道,该为丹丹找一个怎样的归宿。 132章 但是就是此时,我突然听到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付圣冰先是一愣,然后透过猫眼朝外一瞧,大惊失色地瞧了我一眼,又瞧了一眼丹丹,神情紧张地轻声道:“是两个衣冠禽兽的男子,可能----可能是来找丹丹的!” 丹丹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阵强烈的焦虑,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得出来,她的手正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付圣依也已经惊慌的不成样子,连连拉住丹丹的手,想说话,但是年幼的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此事。 倒是付圣冰马上改变了刚才的态度,回头冲我和丹丹道:“老赵,你带着丹丹先到我屋里躲一下,我来应付!” 我不由得深深地愣了一下:这还是刚才那个一直讽刺和挖苦丹丹的付圣冰吗?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刀子嘴,豆腐心? 丹丹也因为付圣冰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但是眼下没有时间去猜测付圣冰这个人究竟善恶几分。我不失时机地拉起丹丹,迅速地转移到了付圣冰的卧室里。 付圣冰的卧室有些乱,杂乱的玩具摆满了整间屋子,被子也没叠,两条白色的内裤胡乱地搭在床尾一角。衣服更是左搭右搭,没有任何规律。但是实际上,付圣冰的卧室却很干净,她并不是一个不讲卫生的女孩子,只是在行为举止方面自由了一些,不喜欢收拾房间,崇尚‘指哪儿打哪儿’,东西乱放,不按常规出牌。卧室里流露着一种泼辣女生特有的香气,我拉着丹丹进屋后,赶紧将门关紧,朝房间里一扫瞄,丹丹脸色惊慌试探地问了一句:“躲哪里----躲柜子里?” 我摇了摇头,道:“先听听动静吧。” 丹丹点了点头,在我的搀扶之下,坐到了床上。 我叼了一支烟,冲丹丹笑道:“这个付圣冰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怪她,她对谁都这样。” 丹丹当然明白我的话意,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但是她的眼神,却始终飘忽不定, 很明显,她仍然是心有余悸。 望着丹丹那熟悉、俏美的脸蛋,那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生涩,我的心里像是弄翻了五味儿瓶一般,不是滋味儿。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人现在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事情的结局已经可以预料,丹丹违背了付时昆的规则,私自从客户家里逃离,这种做法是那些喜欢掌握和统筹他人命运的大老板们最深恶痛绝的,别说是那位被放了鸽子的‘重要客户’恼羞成怒,就说付时昆也肯定不会对丹丹善罢甘休,丹丹最终会沦落为像我一样的命运,逃亡,只有逃亡。 其实此时此刻,我仿佛有很多话想问丹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人在社会上生活,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眼前这惊惶失措的丹丹,还有那越来越蹊跷越来越神秘的由梦,都是我的牵挂。只是,丹丹如此境况,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弃她而去。 但是作为一个被黑白两道追杀的亡命之徒,我又能帮得了丹丹什么呢? 正在思索之间,我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一双柔软光滑的小手抓住了,而且这只手仍然在颤抖。抬头瞧丹丹时,她脸上仍然显得惊惶失措。我不知道在此之前,丹丹在那个客户家里,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惊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丹丹成为付时昆的交际工具,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也许,那并非她的本意。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因此我们听不到付圣冰姐妹俩是怎样应付来人的。即使我排除一切干扰,也只能听到一丝丝对话的声音,但是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害怕付圣冰姐妹俩会有危险,因此将耳朵贴在墙上,这样倒是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丹丹是个懂事儿的女孩子,她见我如此举动,不由得轻声问道:“圣冰她们----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目不斜视地道:“暂时不会。放心吧,有付圣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丹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是不该来麻烦你们?” 我腾出一只手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后背,责怨道:“别多想!丹丹,你放心,你有事儿我不会不管的!” 丹丹感动的眼中再次含蓄了晶莹,她轻盈地望着我,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两下:“真的吗?赵大哥,你真的会管我?” 我一愣,但随即笑道:“当然啦!咱们现在基本上是同病相怜了,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 丹丹再次将脑袋伏在我的胸膛处,动情地道:“赵大哥,有你这句话丹丹我就是死了也值了!还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是-----付哥虽然对我好,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只是在利用我帮他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我以前也想这辈子反正就这个命了,等下辈子再好好做人。但是遇到了你以后,我的想法渐渐地改变了,我不再怨天尤人,我甚至想----甚至想摆脱付哥的束缚,自己去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情。当付哥把我送给那个胖客户的时候,一开始我就抱定了这份决心,因此才-----但是我不后悔,就是有一天付哥把我抓回去杀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丹丹说着说着突然愣了一下,没有了后文。她只是将脑袋往我胳膊上一沉,安然地眨着眼睛,脸上竟然洋溢起了几分笑容。 我心里猛地一怔,想推开她,但是没忍心。 女人总是这么感性,这么令人琢磨不透。我轻轻地拍打着丹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给她肢体上的安慰。这一刻,她很安静,像是躺在了自己亲人的怀抱里----- 但我又怎能独自消遣这种暧昧之举?片刻之后,我还是轻轻地扶起了丹丹,冲她说道:“对了丹丹,这样吧,过几天我让我的战友把你送回老家,你做点儿生意,或者上上班都可以,别再回北京了好不好?” 丹丹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冲我苦笑道:“我也想回,但是----但是回去又能怎样?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我不知道该-----该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你一个亲人也没有?” 丹丹眼睛里的白亮又加深了一下:“没有。我----我是个孤儿。” 闻听此言,我的心被震撼了。但是我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害怕会继续触到丹丹的心事,让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子,更加无助,更加伤感。 因此我们开始沉默,丹丹拎着我的手,眼睛直视着房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而我心里却又多了几分思量。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顿丹丹,我总不能真的带着丹丹四处逃亡,然后混入tl组织吧? 让她继续呆在付圣冰家----显然不合适,也太危险;让她去金铃家暂避一时-----也不合适;那又该如何是好? 我的心里,再次矛盾了起来。 却说付圣冰姐妹俩,待我和丹丹转移到她的卧室后,打开了房门。 两个黑衣男子气势汹汹地钻了进来,黑衣男子甲率先冲付圣冰质问道:“刚才有一个女的到了你家,把她给我交出来!” 付圣冰掐着腰,倒也不触他们,皱眉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付圣冰用起了迂回之计。其实,刚才付圣冰是不准备开门的,只是如果不开门的话,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肯定会使用暴力的方式强行进入。因此她还是坚定地打开了门,她有信心应付这两个来者不善的男子。而且,刚才在开门之前,她已经迅速地向物业报个警,不一会儿工夫,物业的保安人员就会赶到。所以付圣冰很是胸有成竹,她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男子甲一挥胳膊,强势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把那个丹丹交出来!” 男子甲说话的工夫,另外一个男子已经凑了过来,试图控制并威胁付圣冰。但是付圣冰是个鬼精灵,她哪里肯让,轻松地一闪身,便躲过了那男子的抓挠,并且警告他道:“我告诉你们,别对本小姐动手动脚的,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付圣依没有姐妹的心理素质,因此面色显得有些惊慌,但是年幼的她也同样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学习着姐姐的语气冲两个男子道:“丹丹姐她不在这里,你们去别处找吧----” 付圣冰剧烈地汗颜,她有些责怨地望着付圣依,埋怨她插嘴。 付圣依的这一句话倒是无形当中表明了她们与丹丹之间的关系,类似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毕竟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天真的她,哪里考虑到这些? 然而付圣冰没有时间去责怪妹妹,她继续摆出一副强势的姿态瞧着二位猛男,一只脚还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借此缓解一下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说是一点儿也不紧张,那是废话。但是付圣冰就是付圣冰,她有着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和原则。 而付圣依的一句话露了馅儿,倒是让那两个黑衣猛男相视一笑,然后一齐朝里迈进。猛男甲道:“看来丹丹真的跑到这里来了,咱们的判断还真准!” 猛男乙颇显傲慢地道:“那当然!带回去交差,胖哥亏待不了我们!看来胖哥对这小妞还真有点儿意思,这么急着搞定。” 这二人的淡定倒是令付圣冰气儿不打一处来,瞧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已经对丹丹到了手到擒来的地步。这不是明显着不拿本小姐当回事儿吗?此时的付圣冰,真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悲壮豪气,她径直伸出一条腿,挡住了两个男子的路,愤愤地道:“你们当我家是自由市场啊,想进就进?” 猛男甲伸手一拨付圣冰的肩膀,骂道:“操,你们能拦得住我?” 付圣冰被那只大手一拨拉,倒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但她马上稳住重心,继续过来阻止二男进入。 付圣依见此情景,差点儿吓哭了。她过去拉了一下姐姐,正要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儿,付圣冰却冲她骂道:“拉我干什么,拦住他们,拦住这两个禽兽!” 但是二位黑衣猛男gen本不拿这两个小女孩儿当回事儿,猛男乙顺手又一推,将付圣依推开,然后大摇大摆地径直到了沙发处的茶几前面,左右张望了起来。 付圣冰微微一皱眉头,见物业还没派人过来,心里马上再生一计,此时此刻,她不得不‘狐假虎威’一下。因此,她冲两个猛男凑近了些许,继续强势地道:“连本小姐的家你们也敢闯,你们知道我老爸是谁?” 猛男甲哈哈大笑:“管你老爸是谁,别拿你老爸吓唬人,不管用的小妹妹,你在学校里吓唬同学还差不多!” 付圣冰皱眉冷冷地道:“我告诉你们,我老爸就是-----” 但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四五个保安迅速地钻了进来,朝里面一瞧,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于是赶快摆出阵势,将两个男子围到了中央。 二位猛男见此情景,心里倒是不由得思量开了。但是他们仍然尝试以一种强硬的语气对这些突然而来的保安们说道:“妈的你们这些看门狗,管闲事儿是吧,找死!” 其中的保安班长是个退伍兵,因此说话底气相当硬,他冲二男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大白天的闯进业主家里要干什么?” 猛男乙一拽领口,迅速摆出一副狰狞的面目,冲保安班长骂道:“gan你妈!这个答案满意吗?” 火药味儿越来越明显,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斗,似乎是再所难免。 付圣冰和两个猛男之间的言语冲突,身在她卧室的我,都能隐约能听的到,我几次想出去摆平,但都忍住了。 直到后来保安们的出现,才令我渐渐地宽了心。 丹丹睁大了眼睛望着我,不敢出声,我能看的出来,她也许是在担心付圣冰姐妹俩,我仍然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劝慰道:“放心吧,没事儿的。保安来了,他们就两个人,保安能应付。” 丹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听到外面响起了动静,很明显,保安们已经和这两个黑衣人发生了冲突。 然而我却在这打斗的声音当中,听出了些许问题-----凭借打斗的声音,我可以明显地判断出,貌似那两个黑衣猛男很有两把刷子,几个保安明显处于劣势----- 我皱紧了眉头,心里进行了短暂的心理斗争之后,我对丹丹道:“你在这个屋里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 丹丹望着我担忧地道:“太危险了!你不能出去!” 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后背,道:“放心,他们就两个人,不怕。” 丹丹道:“那----那你小心点儿,注意安全----要不我也跟你一块出去吧!”丹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瞟了一眼卧室周围,从付圣冰的电脑桌上摸到了一把水果刀,凑到我跟前,跃跃欲试。 我看的出,她的手还在颤抖。 我苦笑道:“行了行了,老实呆着,你去了只能添麻烦。在这里等我!” 说完后我迅速地打开门,直冲客厅而去。 客厅里正在进行着最野蛮的原始厮杀,尽管那五六个保安都手里提着家伙,但是却根本拿那两个黑衣猛男没办法。那两个猛男一瞧之下便知道不是简单的角色,看起来应该是那个胖客户的贴身保镖。 一阵阵凄里喀啦的声音,预示着这场战斗动用了各种各样的原始武器,甚至连桌椅板凳都用上了。而且,就连付圣冰也加入到战斗当中。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英勇的女孩儿,她像是一个女侠,抄着屋里的东西便朝两个猛男砸去,付圣依则紧紧地跟姐姐靠在一起,一起上演了一场女侠大戏。这一瞬间,我再次对付圣冰产生了种种猜测,我甚至仍然无法诠释,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儿,她的骨子里,究竟涌动着怎样的血液?她时而无赖,时而恶搞,时而英勇,时而和善-----她简直像是一个多变天后,没有人能摸清楚她的心理,以及她的一切。 而付圣冰姐妹俩见我出来,倒是不由得一愣,付圣冰率先飞速跑到我跟前,冲我问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回话,而是想直接加入到这场战斗当中去,协助物业保安,一齐将这两个黑衣猛男拿下。 然而,就在我刚刚朝前走出一步的时候,却见有一个黑色的棍状物体,径直朝我面部砸了过来! 竟然是一个保安员用警棍砸来! 当时我没想到保安会冲我动手,因此疏于防范,直到那警棍距离我面前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我才条件反射一般,偏扭了一下面部,倒是也躲过了他的这一个偷袭。 然而当我将目光瞧向这个保安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那个曾经想扭送我去物业的保安吗?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我在地下停车场遭受到了不明恶徒的驱车撞击,结果却被这个保安当成是偷车贼,非要带我去物业进行调查! 这小子,是公报私仇,还是真的把我当成是那两个黑衣猛男的同伙了? 倒是付圣冰见此情景,不由得冲那个保安骂了起来:“你他妈的眼睛瞎了是吧,他跟我们是一伙的!”一边说着,一边飞出一脚,朝这保安蹬了过去。 那保安往旁边一躲,犹豫了一下,倒也没再与我为难,而是继续加入到了战斗当中去。 付圣冰朝着他的背影骂了句‘sb’,然后突然‘哎哟’了起来,蹲下身子抚弄着自己的脚腕儿,呻吟道:“脚扭了,脚扭了----哎呀妈呀疼死我了----” 我顿时汗颜无比!心想这付圣冰的脚腕儿怎么这么脆弱,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在我面前扭伤了! 但是再一想,倒也不足为怪。一般情况下,人的哪个部位若是受了伤,那这个部位便很容易再旧伤复发,尤其是关节处,经常脱臼或者扭伤的人,关节或者韧带都会相当脆弱,稍不注意,便会引发重复性受伤。 付圣依见姐姐受伤,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好气,她也蹲下来冲姐姐道:“姐,谁让你老是踢人家来着,踢不着别人,总是自己受伤。” 付圣冰伸手一挥,冲妹妹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这叫后遗症,知道吗?” 说完后又哎哟了起来。 而此时现场仍然是打的不可开交,两个黑衣猛男越战越勇,尽管保安人数众多,却根本近不了这二人的身,这二人像是下山猛虎一般,拳脚无眼,气势汹汹。 我对付圣依轻声道:“扶你姐进房间,这里交给我!” 付圣依支吾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果真扶着付圣冰的肩膀,催促了起来。 付圣冰艰难地‘金鸡独立’着,冲我喊了一句:“老赵你别趟这个混水了,老赵------”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喊,而是兀自地朝前走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变得异常急切了起来,一方面,我要帮丹丹解决好这些问题,一方面,我还要赶着去找由梦! 靠,人越是着急的时候,麻烦事儿就越多! 或许是心急的原因,我径直走近了那两个黑衣猛男。二男见到我之后倒也没什么反应,猛男甲直接施展一记横扫飞了过来。 敢情这二位还打上瘾了!在天龙大厦,难道他们就不怕摊事儿?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却说当这记横扫腿朝我飞过来的时候,我倒是毫无顾忌地朝前一迎,同时身子微微倾斜,用一只左臂顺势迅速地挡在了他这腿的下面,一个右上跨步,右肩径直朝猛男甲的两腿中央击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给这位自认为身手卓越的猛男以任何反应的机会。 也许是他太轻敌了,也许是他真的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哎呀’一声,这位一直处于上风的黑衣猛男一个踉跄斜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命根子处,呻吟了起来。 那几个保安可算是得了便宜,纷纷围住了这个倒霉的黑衣猛男,一阵猛揙。 猛男乙见我如此轻易便将他的同伙击伤,不由得吃了一惊,但他没有急着冲我进攻,而是皱眉瞧向猛男甲,突然大喊了一声:“放开他,不要打他,放开他----” 他连声喊着,声嘶力竭。 但是那些刚才被这二位猛男打的吃尽了苦头的保安们,怎肯罢休? 一顿歇斯底里的痛揍,伴随着那位猛男甲疼痛的呻吟,顿时成了这间宽敞客厅里的主旋律。 而这个猛男乙似乎还真有点儿哥们儿义气,为了让保安们停止对自己同伙的暴力行为,他重复地喊了起来:“放开他,放开他,我跟你们走!我配合!”说着竟然像是鬼子投降一样地举起了手,相当温顺。 咱们共产党人有个原则:不虐待俘虏。我见这位猛男突然要‘缴械投降’,倒是也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然而这个猛男的话根本不起作用,他的那个同伙被三四个保安围着,你一拳我一脚地疯狂暴揙,那场面,简直像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在嘶咬着一只受伤的小鹿。 猛男乙脸上更显焦急,眼见着自己的同伙就要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他又突然冲保安们喊了一句:“你们物业上的老总,是不是叫----叫孙盛旗?” 这句话倒是管用,保安们终于停止了暴力。那个满脸是伤的保安班长气喘吁吁地直起身子来,瞧了一眼被打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了的猛男甲,又瞧了一眼近乎于投降状的猛男乙,反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我们孙总?” 猛男乙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神光,赶忙笑道:“当然认识!孙总和我们老板是把兄弟儿,孙总经常去我们那里喝酒!” 谁知这个保安班长竟然也是个倔脾气,他倒是将了猛男乙一军:“妈的,明明知道这是孙总的地盘儿,还跑过来闹事儿,还打我们保安队员!” 猛男乙连声道:“误会,都是误会!” 正在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听那动静,好像是人不少。 看来,付圣冰家里,今天已经注定是太平不了了-- 133章 当另外一伙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竟然是阿勇带了一帮人过来! 两个可能性:其一,是付时昆知道了我的藏身之地,派遣阿勇带人过来堵我;其二,付时昆知道了丹丹的事情,然后派遣阿勇过来抓丹丹回去。 然而仔细地分析一下,我倒是觉得不像是针对我而来,而针对丹丹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这另一拨势力的加入,使得现场再次陷入了安静当中。阿勇带人进来后,第一眼便瞅到了我,我发现他马上皱紧了眉头,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很显然,他不是针对我而来。因此见到我之后,他显得很意外,他也许并不希望会在这里遇到我。 然而既然遇到了,他又不得不把戏演下去,毕竟,他带来的人都是付时昆的心腹,倘若他就这样视若无睹地放我走,肯定会有人向付时昆反映,那他阿勇也就有可能和我是一样的下场了。 但是阿勇仍然采用了迂回之计,尽量是不动声色地朝我使了一个眼色,然而他身边的一个兄弟却率先发现了我的存在,不由得惊喜地喊了起来:“我操,勇哥,那不是----那不是赵龙吗,我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 话还没说完,阿勇已经顺势给了他一巴掌,冲他骂道:“操你大爷的,就你长眼睛了是不是?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低调,一定要-----低调----”阿勇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实际上是想为我腾出时间来逃走,但是我会吗? 当然不会。 他们这次过来是找丹丹的,如果我走了,丹丹会更危险。 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正在做投降状的猛男乙见到阿勇的出现,竟然露出了惊喜的目光,他迅速朝这边走了过来,开口笑道:“阿勇,还记得我吗?” 阿勇瞧了他一眼,皱紧的‘王’字仍然没有舒展开,他朝猛男乙问道:“你是哪山的猴儿,跑这儿来干什么?” 猛男乙连声讨好道:“勇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陈涛,我们老板是赵奎,和你们付总是把兄弟儿!” 阿勇微微一愣:“操你大爷的!你小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猛男甲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被打成的‘熊猫眼’一边抢过话茬儿解释道:“你们付总不是送给了我们老板一个小妞吗,跑了,跑到这儿来了,我们是来找那个小妞的!” 阿勇再一愣,眼珠子滴溜一转,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那小妞儿跑这儿来了?” 猛男甲道:“我们一直追过来的!追着追着就追到这里来了!” 阿勇冲他骂道:“操你大爷的,你们把这里搅和了个鬼朝天,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家?” 二位猛男洗耳恭听,阿勇紧接着自圆其说:“这是付哥家!这里住着的,是付哥的女儿!” 二位猛男顿时面面相觑,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阿勇紧接着道:“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丹丹那事儿来的,你们老板已经告诉了付哥,我就是为了她的事情来的!” 猛男甲陪笑道:“那个谁----丹丹她,她就在里面躲着!” 阿勇冲他骂道:“操你大爷的,老子知道!你们赶快回去跟你们胖老板说,找回丹丹以后,我们会给他送过去,让他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二位猛男相视了一下,猛男甲试探地对阿勇道:“既然----既然丹丹在这儿,那不如----不如就让我们一块带回去交差吧,老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说是追不回丹丹别想回去!” 阿勇再骂道:“真jb没数!丹丹是付哥的人,我们的家务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 二位猛男再相视了一下,倒是也乖乖地停止了央求,原地沉默了起来。 随后阿勇又冲物业的保安们皱眉说了一句:“家务事儿,你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回去上班儿吧。” 那个保安班长上前一步,冲阿勇反问道:“我们的人受了伤,怎么办?” 阿勇愤愤地骂道:“操你大爷的,凉办!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免得我们误伤了你们!”阿勇一挥手,身后的众位兄弟都凑了进来。 我粗略地一数:阿勇竟然带了十五六个人! 敢情那个保安班长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也许是他被阿勇的形象给吓住了,果真带着众位队员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现场。 那两个胖子手下的黑衣猛男,也知趣地离开。 阿勇瞧着我思量了一下,我发现他的手似乎在冲我打着什么手势,我不能意会,只是站在原地与他僵持着,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让他们把丹丹带走! 阿勇看起来有些犹豫,他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我只是冲阿勇提醒了一句:“丹丹是无辜的,你们不应该带她走,她不应该是个商品,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像是电影台词,激昂,饱含正义,但是却有些弱智。 但是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情绪的确是有些激动。 因为由梦,因为丹丹。这两个女孩儿跟我关系不同,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对我有恩的按摩女郎。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们都需要我!而我,也同样需要她们。 而阿勇却没有跟我说什么,而是一挥手,对他的兄弟们喊了一句:“把家里收拾一下,东西都归位好,没有我的招呼,不要随便进入任何一个房间!” 众人皆是一愣,但是畏于阿勇的威胁,却都不敢反驳什么。 这时候付圣冰姐妹俩也听到了动静,从房间里溜了出来,见此情景,付圣冰用一只脚连蹦带跳地凑了过来,冲阿勇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老爸又让你们来干什么?” 阿勇对付圣冰倒是没脾气,因此很和善地解释道:“带丹丹回去。” 付圣冰皱紧了眉头,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道:“不行不行!本小姐不会让你们带她回去!她多可怜,一个孤儿,她不应该是老爸的社交工具!” 听闻此言,我立刻也被震住了。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抑或是付圣冰说错了? 但实际上,付圣冰表现的很急切,看的出来,她脸上的急促表情是真实的,她是真的想帮丹丹脱离险境。 这个泼辣的神秘女孩儿,究竟会是怎样一番心思,令人琢磨不透。 阿勇脸上绽放出几分为难,他冲付圣冰叫苦道:“你让我在你老爸面前,怎么说?” 付圣冰道:“你就说,就说----没找着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事情!” 阿勇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掏出一支来本想递给我,却止住了,反而是叼在自己嘴里,用防风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皱眉对付圣冰道:“圣冰,坏了付哥规矩的人,有两个人。一个是赵龙,一个是丹丹。付哥现在挖空心思要找他们回去,现在这两个人都在你这儿,你让我怎么交差?我这么多兄弟都看到了,总不能让我在你爸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其实此时我真的觉得对阿勇有些歉意,我不希望碰到他,毕竟,在最近一段时间,在付时昆挖空心思追杀我的这几天,阿勇曾经帮助过我多次。而现在,处于这样一种巧合的场面中,他又该如何帮我?我又该如何让他不为难? 见付圣冰犹豫,阿勇突然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朝地下一丢,用脚狠狠地踩灭,皮鞋擦地的声音相当刺耳,同时使得现场的气氛,再次出现了僵硬的局面。 阿勇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而是微微地低下头,嘴角处崩出一句极没力度的话语:“跟我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发生冲突,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阿勇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腰间摸了两下,但是迟迟没有将里面揣着的家伙掏出来。 付圣冰‘啊’了一声,冲阿勇喊道:“你想干什么,阿勇?” 阿勇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使劲儿咬了咬牙,道:“我要带他走!” 付圣冰一只脚着地,蹦跳着挡在我的身前,愤愤地望着阿勇,气势汹汹地道:“有本小姐在,谁也带不走老赵!” 阿勇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开,对付圣冰道:“圣冰,不要跟你父亲作对!那是对他的侮辱!” 付圣冰也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我没侮辱他,是他不应该这样对老赵!老赵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却想赶尽杀绝!我绝不让他得逞!!!” 阿勇瞧了一眼身后的兄弟,若有所思地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守着,没有我说话,谁也不准进来!” 有人问阿勇:“勇哥你要干什么去?” 阿勇冲他骂道:“操你大爷的,勇哥干什么去,还用你问?” 那人果真再不说话。众人只是疑惑地望着阿勇,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我突然觉得这种情形好像是似曾发生过------ 阿勇他究竟要干什么? 难道也像上次的方晓月一样,跟我进屋谈判? 那倒是相当有戏剧性了! 但随即阿勇又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突然扭过头去,冲身后的兄弟们道:“看着付哥的这两个女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们离开客厅半步!” 我顿时一愣:难道这阿勇这次真的来真格的了? 付圣冰听闻此言后,像疯了一样地冲阿勇骂了起来:“阿勇你这个王八蛋,你敢绑架本小姐!好,好,好,以后你还想不想在华泰混了?小王八蛋-----兔崽子—”付圣冰疯狂地骂着,手舞足蹈着指划着阿勇。 然而阿勇的这些兄弟相当听话,果真凑上前去,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付圣冰姐妹俩。姐妹俩挣扎着,但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了。 阿勇见姐妹俩被控制住,这才从腰间摸出了那把酝酿已久的砍刀,在我面前一挥,极不自然地冲我笑道:“一直想跟你玩儿玩儿,这不,机会来了!” 那砍刀散发着阵阵寒光,异常刺眼。我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样回话。我只是轻轻地望着阿勇,皱眉道:“没那个必要吧?” 阿勇很潇洒地用手一抚刀身,甚至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冲我冷冷地道:“大家都说,在华泰你最能打,我不信,所以想试试。当然,我更想试试这把刀还快不快,好久没用了,有些钝了!”阿勇虚张声势地舔了几下刀身,然后用手轻轻地揉搓了几下。 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阿勇的另外一只手,在轻轻颤抖。 付圣冰的叫骂声仍然响彻整个客厅,而阿勇根本不予理会,他只是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兀自地抚弄着自己那把明晃晃的砍刀。 我皱眉望着他,倒是也不失时机地提醒道:“刀钝了,回家磨磨再用,不是更好吗?” 话中有话,也是一种无形的试探。 阿勇冷笑道:“杀猪刀才会磨亮,杀人的刀,见了血,就亮。” 我相信,我们的谈话,就像是两个临近切磋武艺的侠客,在进行战前的对白。彼此的话语当中,带着杀气,带着对对手的蔑视和试探。 而我却知道,一切肯定没这么简单!因为平时的阿勇,是不会费这么多口舌的!他更不会文绉绉地道出这么几句柔中带刚的残忍语句。也许,他是在作势! 他几乎是以一个特殊的眼色结束这苍白的对话,然后率先走到了付圣依卧室门前,冲我杀气腾腾地道:“来吧,就在这里,咱们玩儿玩儿!我的这些兄弟,全当是陪我来助阵的,我不会让他们动手!你放心,勇哥做事,讲原则!” 阿勇说完这番话,他的那些兄弟都沉不住气了,有个哥们儿率先冲阿勇质疑道:“勇哥,跟他玩儿什么单挑啊,群殴就行了!现在打架,谁还那么呆板?” 阿勇扭头冲他骂道:“操你大爷的!你觉得勇哥挑不过他是不是?” 那哥们儿赶快改口道:“不是!我们是-----是怕你吃亏!” 阿勇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时候见勇哥吃过亏?操你大爷的,瞧不起勇哥是不是?告诉你们,勇哥在道上混的时候,一个人挑过六个!”他大小拇指一伸,摆出了‘六’的数字。 这时候倒是有个兄弟替阿勇说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勇哥的光辉历史?那个----那个丰台的贺三儿,多能打,最后还不是让勇哥一挥手剁掉了三个手指头----” 阿勇倒是在这僵硬的氛围中幽了一默:“操你大爷的,过去的就别提了,勇哥一向很低调!” 众人在心里直乐,但实际上,他们也难免会有几分紧张。这些人都是阿勇的老铁,有的是阿勇在道上的旧友,也有的和阿勇一样,是一起跟付时昆混的,总的来说,他们都和阿勇关系非同寻常,大部分都算得上是阿勇的亲信部落,平时经常一起喝酒玩乐,为非作歹。 很有戏剧性地,阿勇站在付圣依的卧室门前,歪了歪脑袋,冲我质问道:“敢不敢?” 我觉得阿勇似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倒也回了一句:“这有什么不敢的!” 阿勇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勇哥奉陪!今天勇哥就替付哥了却一个心愿!” 我明知故问:“什么心愿?” 阿勇提着凌厉的砍刀,犀利地道:“要了你一条腿!” 我攥了攥拳头,倒也回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吧?” 阿勇冷笑道:“操你大爷的,这次你没那么幸运了!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他狰狞地一笑,转而兀自地走进了卧室。 被众人控制起来的付圣依赶快冲姐姐喊道:“姐,他们真的进去了!” 付圣冰倒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她盯着卧室的门冲妹妹笑问了一句:“圣依,你猜,他们俩谁会活着出来?” 付圣依‘啊’了一声,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阿勇他可是拿了刀的!刀那玩意儿---不---不长眼睛!” 付圣冰随即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口里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确切地说,聪明的付圣冰似乎已经瞧出了什么,因此她的内心深处,除了感慨之外,便是以一声冷笑来掩饰了。 在卧室门口,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果真也走了进去。 关紧门,这里将是一场决斗。 抑或是---- 阿勇背对着我,手里的砍刀四十五度朝右下,我听到他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操你----他大爷的,赵龙,今天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明白他的话意,但还是反问道:“那我该出现在哪里?” 阿勇这才转过身来,眉头上方的‘王’字显得越发清晰起来,他厚厚的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道:“我已经放过你两次,今天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都是你自恃傲慢,偏偏非要过来冒这个险!” 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阿勇真的准备与我背水一战? 我又怎肯下得了手? 他寄人篱下,很多事情都是出于无奈。 因此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粗略地望着阿勇那粗犷的线条,那是一种力量与实力的展示,让人一瞧之下便心生畏惧,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然而,恰恰是这么一个角色,在我最无助最危难的时候,救了我多次。 阿勇见我不说话,持刀的手突然耷拉了下去,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大爷的,你小子老是给我出难题!告诉我,你回天龙大厦干什么?送死是吧?” 我目不斜视地道:“回天龙大厦当然有我的道理。我想借------借圣冰的车用一用,去------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她现在出了点儿状况。”在阿勇面前,我实在是没有说谎话的勇气,他没有欺骗过我,我也不会欺骗他。即使是在这样一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 阿勇腾出一个手指头点划了一下自己那‘王’字形的额头,怨责道:“借车?亏你小子想的出来!看来你赵龙的脑袋果真不是戴帽子用的,你很懂战术。”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阿勇突然间呲着满口的黄牙扑哧笑了,冲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贫嘴?晚了,什么都晚了。今天如果我不带你回去,付哥那边------”阿勇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想被付哥认为是废物,所以我今天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 我见阿勇好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带我回去,不由得诞生了几丝矛盾。 然而他嘴角处的笑意又是何意? 大战前的自信,抑或是无奈之情一笑了之? 我明知故问道:“你想怎么在付时昆面前证明?” 阿勇皱眉道:“用它!”他亮起了那把明晃晃的砍刀,在窗外光芒的照射下,发出了阵阵寒光。 我的大脑以奔驰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了片刻,道:“既然这样,我想先求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阿勇直盯着那把锋利的砍刀,面无表情地道:“你说。” 我道:“放过丹丹,她很无辜。她不应该是付时昆的交际工具,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权利。” 阿勇眼神犀利地瞪着我,反问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挂着她?她只不过是一个佣人,一个伺候人的按摩女郎。怎么,因为她长的漂亮,你就这么同情她?” 我道:“我同情她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只是因为,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处在美好的青春年华,她不应该毁在付时昆手里。” 阿勇扑哧冷笑道:“**大爷的,你小子还挺懂得怜香惜玉。但是勇哥我今天过来,至少要带一个回去吧,总不能空着手去跟付哥交差-----那会让其他人笑话的,我阿勇的办事能力也会受到置疑。” 我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阿勇一听到赌,倒是突然来了兴趣:“怎么个赌法?” 我道:“很简单。我站在原地,双脚不动,你挥刀砍我十下,要是有一刀砍中我或者擦到衣服,我就跟你回去。” 阿勇加深了皱眉,反问道:“那如果砍不中呢?” 我道:“很简单。那我就没法儿跟你回去。你自己想办法交差吧。” 阿勇冷笑着摇了摇头,朝我凑近了一步,道:“你小子把我阿勇当什么人了?赵龙,你太自信了!”他再次提起那把明晃晃的砍刀,用手擦拭了一下刀身,语气极其柔和但却浸透着恐怖气息:“你知道我这把刀上,沾过多少人的鲜血吗?” 我盯着阿勇道:“不管沾过多少,你都不应该数着别人的鲜血过日子。” 阿勇自圆其说地道:“告诉你,这把刀上,已经沾过了十七个人的鲜血!而今天,将正好凑够十八个,很吉利的数字,不是吗?” 实际上,我倒是对阿勇今天的态度有些诧异,他看起来有些反常,令人琢磨不透。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一个直肠子,说话很少拐弯抹角,但他今天是怎么了,在大战之前,是渲染一下恐怖的氛围,还是要搞一下什么心理战术? 这不是阿勇;至少,这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阿勇。 难道他变了?变的事故了,变的狡猾了? 正在疑惑之间,阿勇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缓缓地提起刀,停在了空中。 他简直像是一个古代的反面侠客。 阿勇盯着我,嘴角处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像是发出一个简捷的信号。他轻声道:“开始吧!我的刀,是不长眼睛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句话里,似乎蕴藏着一种特殊的暗示。 然而现实容不得我多想,只见阿勇已经挥起了那把明晃晃的砍刀,一道白亮的光芒径直飞了过来。 134章 千钧一发之际,我并没有闪身。 不是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阿勇手中的那把砍刀,那疾速的瞬间,根本不是冲我袭来,而是在距离我胸前二三公分处改变了轨迹。 实际上,当我意识到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阿勇那刀在我面前划了一个圈儿之后,竟然径直朝自己右臂处挥了过去。 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那不是我的血,而是阿勇的血! 然而阿勇的脸色很平静,没有丝毫痛苦的表现。我被他的这一个举动深深地震住了,我不知道阿勇花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砍出了这近乎自残的一刀。 毫无疑问,他是在采取这样一种方式,救我。 好在阿勇掌刀很有分寸,他并没有伤到骨头,尽管鲜血已经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呆住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阿勇将沾满自己鲜血的砍刀往旁边一扔,用手捂住还在流血的手臂,自嘲地说道:“**大爷的,勇哥今天手生,别人没砍到,反而是砍到了自己!” 我从他皱紧的眉头中真正体会到了‘义气’二字的含义,实际上,在阿勇没这样做之前,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仍然是在找机会营救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采取这样一种方式,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 我轻轻地凑过来,冲他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吧阿勇?” 阿勇很潇洒地一扬头,目不斜视地道:“小意思!这样,总算是能给----能给付哥一个交待了!”阿勇这才抬起头来瞧了我一眼,嘴角处竟然崩出一丝笑意,他接着道:“赶快走吧,以后别让我遇到你!下次再遇到你,我是不是必须要变成残废,才能保你?” 我明白他的话意,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情在心里变得清晰起来。我感激地望着阿勇,似乎有千万句话想对他说,但是话到嘴边儿,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勇见我迟疑,皱眉催促了一下:“赶快走啊,难道你要看着我把血流干?” 我朝前走了一步,在阿勇对面停下,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发自肺腑地道:“阿勇,你保重,希望----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在一起做事。” 阿勇腾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在我的胸脯上使劲儿地捶了一下,骂道:“操你大爷的,还跟你共事?你就是个扫帚星,遇到你小子,勇哥从来没走运过。”阿勇随即斜着脑袋瞟向我,嘴角处露出了一丝特殊的笑意,他近乎于诙谐地道:“不过嘛,改天可以试试跟你一起去**,你小子整天装正经,勇哥非要把你给带坏了不可!”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连累你了!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阿勇骂道:“欠个jb!是哥们儿就别来这一套!赶快走吧,再不走,我也肇不了你了!”阿勇使劲儿地推了我一下,我退到了窗户处。 我再犹豫了一下,望着阿勇那仍然在滴血的胳膊,我心想我赵龙何德何能,值得阿勇如此对待? 这份恩情,我赵龙何时才能够偿还? 阿勇见我犹豫,皱眉道:“放心吧,丹丹我会安排。到时候安排好了哥们儿联系你!” 我感激地望着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迅速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毕竟这里是二楼,四五米的高度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我跳下落地后,再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迈开坚定的脚步,朝前走去。 此时此刻,我有些担心阿勇的伤势,这家伙太讲哥们儿义气了,为了让我脱险,他不惜采用了‘自残’的方式掩人耳目,真希望他能早些恢复,更希望他不会受到付时昆的怀疑,否则他的处境会相当危险。 同时,我的心里也生出些许无奈。敢情我赵龙真的是个扫帚星,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都逃离不了付时昆的追捕,是付时昆手段太高明,还是我赵龙太倒霉?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句被公认经典的逃亡法则,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失败的印证。第一次,我去望京的那家宾馆,本以为安全了,但是却没想到付圣冰会找到那里,然后付时昆的人紧接着出现;第二次,我冒险去心源茶楼找回自己的长城越野车,结果被机关算尽的付时昆逮了个正着儿,若不是那个神秘的飞虎哥暗中相救,我能逃的出几百人的追捕?而这一次,我又跑过来找付家姐妹借车,结果车没借成,反而阴差阳错地又被付时昆的人发现,尽管在阿勇的舍身帮助下,我再次脱离了危险,但是这却是建立在阿勇的巨大牺牲之上。 愧疚,我不能不愧疚。 然而,正当我苦笑着准备离开天龙大厦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了一阵呼呼的风声。 我迅速收住步子,在我身体前方三米处,一个从身后扔出来的物体应声落地。 竟然是----是一串钥匙! 确切地说,是车钥匙! 我迅速地拣起这串车钥匙,看着遥控器上面的‘本田’标志,我顿时确定,这车钥匙正是付圣依那辆本田车上的。 不由得回头瞧了一眼,我看到二楼某个窗户处,阿勇很急促地冲我招了个手,然后便不见了踪迹。 我顿时一惊,无法想象,阿勇是通过怎样一种方式,从付圣依姐妹俩手里拿到的这串车钥匙,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阿勇他-----他真的很够哥们儿。 这年头,像阿勇这样讲义气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怀着十万分的感激之情,我迅速地拎着钥匙下了地下停车场。 找到那辆‘本田’车,我以最快的速度启动,然后闯过车场口的木质路障,疾速驶到了行车道上。 经历了千难万险,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借’到了车,我可以畅通无阻地去找心上人了! 尽管,我并不喜欢小日本的车,但是此种状况,我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驰骋在车流量比较大的街道上,汽车的马达声汇成一曲特殊的旋律,我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熟练地驾驶着这辆本田车,加速,再加速;超车,再超车。 车速表上的数字,几乎是在十秒钟内飚升到了140。要知道,这里不是高速公路,以这样的速度行驶,绝对是一道极不和谐的风景。然而一想起由梦,我又不得不猛踩油门儿,我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过去! 北京的交通警察实在是无处不在,像上次一样,因为我闯红灯和超速,又是几辆警车开始在后面朝我猛追。 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没出几个路口,便将那些警车甩的没了影。 本田车仍然在行车道上疾速行驶着-------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经过厢红旗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本田车明显地动力不足,提不起速来! 我不由得急在心里,一边松抬油门儿进行调整,一边暗骂起来:妈的,狗屁日本车,就是靠不住! 但是实际上,是我错了! 直到车子在行车道上突然熄了火,我才真正感觉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本田车并没出什么毛病,而是----而是油量不足了! 刚才由于我见由梦心切,也没有察看仪表盘,只是一味地加速超车,谁想刚刚摆脱了警车的追捕,就突然没油了!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也许讲的正是这个道理吧。现在油箱里一点儿汽油都没有了,加起油来会相当麻烦,据说还要放气儿,把里面的气体放出来,内外气压平衡以后才能加的进油去。 我赵龙竟然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现实情况,让我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我迅速地从驾驶座里钻出来,见有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正骑着一辆收废品的脚蹬三轮车经过,我赶快上前将他拦住,急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冲他道:“大哥,帮帮忙,帮我推一下车,到加油站,我给你三百块钱! 无奈之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位男子还不相信我的诚意,盯着我手中的三百块钱追问道:“你不是骗俺吧?真的给俺三百块钱?” 听他的口音,也像是山东人。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跟他拉什么老乡关系,于是皱眉道:“当然给!要不,先给你,你再推!” 男子接过我递给他的三百块钱,一张一张地对着太阳照,口里还连声嘟哝着:这张没问题,这张是真的,这张----- 我有些急了,冲他催促道:“都是真的,现在可以推车了吧?” 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嘻嘻地望着我道:“还有这种好事儿,嘿嘿,你先等俺把废品车停到那边儿去,俺肯定过来给你推车!”男子指划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电线杆,那里有充足的空余位置停车。 我苦笑道:“大哥,等你停好车天都要黑了!前面就是加油站,拜托帮帮忙吧!”情急之下,我冲他拱手作了一个楫,以示急促。 男子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将自己的废品车就近停下,就开始撸动了袖子,试量着帮我推车。 我钻进驾驶室里,调至空档,车子倒也缓缓地滑行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实际上,此时此刻,这种境况,我的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歉意。如果不是情非得己,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然而,令我想象不到的是,这一幕,刚好被一个路过的记者抓拍了下来…… 由于距离比较近,车子很快便被推到了加油站。 我将车停到合适位置,从驾驶座上钻了下来,见那位帮我推车的大哥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赶快冲他道谢:“谢谢你了大哥,辛苦了。” 递上一支烟,帮他点燃,男子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我又简单地跟他客套了几句,这位男子正欲离开的时候,一辆小型商务车突然径直停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警惕性地朝那车子一瞧,商务车前面挂着‘新闻采访’四个红字,看起来应该是电视台的车。 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躲开,但是一个漂亮的青春女孩儿却已经快步走下车,率先拦住了那位帮我推车的褴褛男子,然后又小跑着凑到了我的身前。 话筒递过来,我闻到了一阵中性的香水味儿,面前是一个青春气息十足的女记者,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冲我问道:“您好先生,请问一下,那辆本田车是您的车吗?” 我没时机搭理她,于是继续朝前走了一步。 女记者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迅速绕到我的前面,继续将话筒递了过来,冲我笑道:“先生您好,我是xx电视台xx频道‘社会百态’栏目的记者,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我皱眉反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女记者道:“请问您的车怎么了,怎么会让-----让一个收废品的大叔帮您推车呢?我们一路跟了过来,希望您能解释一下。” 女记者将目光瞟向那位收废品的男子,神色里满是同情。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些记者真会捕风捉影,一件很平常很无奈的事情,怎么会值得她们如此关注?于是我不耐烦地冲这个女记者道:“你们能不能采访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车没油了,推车过来加油,这有什么值得你们关注的?”我加大了音量,感慨着这个世界的奇妙。真的,不得不说,现在的记者都很敬业,也很会yi淫,一件很平常甚至是芝麻粒儿大小的事情,在他们的笔下,那绝对能杜撰成一个惊天动地的传奇故事。就拿我这次让收废品的男子帮我推车一事,倘若让这些伟大的记者们一杜撰,加入点儿时尚元素,就有可能升华成一种‘有钱人对社会底层人士的欺凌和侮辱’之类的‘社会百态话题,等等等等。 我早就深知记者们的yi淫功力了,因此我更不会接受她们的采访。 然而这位女记者的敬业程度让我汗颜,她怀着寻找‘蛛丝马迹’的精神,又找到刚才帮我推车的那个男子,稀里哗啦又是一阵采访! 纯粹是有病! 直到我凑上前去,近乎是使用暴力将这多事的女记者赶走,才算作罢。 但是我发现这位受了惊吓的女记者,仍然是将车停在了百米以外的地方,拿着摄相机朝这边拍着什么----- 简直是无聊透顶!若不是我时间紧促,我也非要像当初江总书记斥责香港记者一样,上前去跟这个女记者上堂教育课。 记者采访本来是好事,但是乱采乱访乱写,就纯粹是扰乱社会和谐了! 然而,更加令我无奈的事情,还在后面-------- 摆脱了无聊记者的骚扰后,我转身准备向加油站的加油员说明情况,但是还没等我开口,那个长相有些黝黑、年龄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加油员就打断我的话,冲我追问了一句:“你这车是合资的,还是纯进口的?” 我倒是深深地愣了一下,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加油的时候,工作人员还要问车是什么类型的车? 这算是什么规矩? 尽管有些不耐烦,但我还是耐下性子冲加油员解释道:“我这是进口车,进口本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有一阵热辣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开日本车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 但是我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为了能早点儿见到心爱的人,我不得不侮辱自己一把。 倒是那加油员再瞧了一下本田车,马上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站上立了个规定,一周内不让给日本车加油。要是合资的,我还能帮你争取一下,纯进口的,加不了!” 我惊诧的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瞪大眼睛冲加油员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那得多少车加不了油?” 加油员振振有词地道:“我们老板现在正在响应‘抵制日货’的号召,这一周我们全站进行了抵制日货的动员,经过研究,我们老板决定了,一周内不给日本车供油。” 我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里暗叹起来。确切地说,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和遇到这种事儿。 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我嘴上仍然连连赞赏道:“你们老板真爱国!” 这句话一说不要紧,这位皮肤黝黑的女加油员竟然给我上起了教育课,滔滔不绝地道:“人人都应该爱国!现在日本人多坏呀,总是想欺负咱们中国,但是中国人呢,却大部分都喜欢买日本货。对于这么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民族,我们干什么要这样支持他们?就拿日本车来说,日本的汽车,实在是不值得恭维!象什么丰田、本田、尼桑、三菱这些日本车,进口到中国的,都是些偷工减料的垃圾!而且,日本进口给中国的轿车,要比进口给其它国家价格高很多,赚足了中国人口袋里的钱!就拿日本进口的越野车来说,大部分车辆后尾处根本都没有安装任何的防撞钢梁,安全系数没有保障,低的要命!而同等型号和牌子的suv,进口给美国、加拿大等国家,配置却相当齐全,不仅安装有防撞钢梁,而且在配置方面也比进口给中国的车辆要好很多,但是即使这样,他们进口给中国的轿车价格却比任何国家都高!日本给中国进口轿车,就是带着歧视的!反正我以后不会买日本车,白送也不要!” 我呆呆地听着她的‘教导’,却突然觉得,她这番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不是---这不是当初自己在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里,关于抵制日本车的慷慨演讲词吗?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自己的这番话,怎么会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黑面女加油员所‘传颂’呢? 更有戏剧性的是,竟然是她用我当初的那一番话,教育起我来了! (四) 但是我随即在加油员嘴里找到了答案。 看的出来,这个女加油员涉世未深,从她慷慨的陈述当中,便能听出她是一个深受爱国主义教育熏陶的爱国青年。因此我并没有对她表示反感,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正事儿还没做成,哪有心思听她在这里发表爱国感慨? 加油员接着道:“现在我们老板的三个加油站都在进行‘抵制日货’的响应活动,不帮日本车加油,不给日本人提供服务,是我们站的-----坚定原则。对了,你有没有看报纸?” 我反问:“什么报纸?” 加油员道:“前几天,好几家报纸媒体都报道了一件事。说是有一个爱国青年,在新世纪汽车销售公司里,跟一个日本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这个爱国青年用实际行动,将自己的那辆丰田皇冠车给砸了,表示从此以后不再购买日货,他还举了很多例子呢。反正那天我们老板正好经过,亲眼目睹了那天的事情。回来以后我们老板深受启发,就起草了一份抵制日货的材料,准备将这种爱国精神发扬下去------” 听到这里,我倒是明白了几分真相。敢情自己那天的举动,还真熏陶了不少爱国志士。 只可惜的是,我今天所遇到的情况,恰恰就像是搬起石头来砸了一下自己的脚。 我几乎是无言以对地耷拉下了脑袋。 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后悔那天的举动,虽然今天被砸了一下脚,但是疼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那加油员见我乖乖地听着她的‘教诲’,倒是越来越慷慨激昂了起来,她不知深浅地将我好好批判了一番,我也没有争辩,只是在心里发出一阵阵苦笑。 加油加不了,无奈之余,我只能继续寻找加油站。 然而我又要去哪里找人推车? 我觉得今天可算是糗大了,本以为借辆车开着会节省很多时间,尤其是开付家姐妹的车,会避免很多麻烦。但是现实证明,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有些时候,你不得不相信钱的威力,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真有两个年青力壮的汉子,又被我请来协助推车。 本田车托着沉重的身体,在两位壮汉的推力下,离开了这家‘抵制日货’的加油站,去了另外一家小型加油站。 然而到了这家小型加油站以后,我才不由得大跌眼镜:这哪儿是什么加油站啊,简直就是个黑作坊。这里甚至连电脑加油机都没有,用最原始的方式出售着汽油和柴油。门口摆着几个废弃的油筒,两三个油乎乎的小型磅称,算得上是这家加油站里最先进的设备了。 真搞不明白,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落后的加油站,怎么还会有生存的余地?国家还会准许经营? 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我还有选择加油站的权利吗? 跟小型加油站的老板谈了谈,老板说是必须得放放气儿才能加上油,那样对车有好处。我倒也没说什么,催促老板尽快结束战斗,我还等着赶路。 掏出一支烟正要点燃,才意识到加油站严禁明火。正要无奈地将烟送回烟盒里,加油站老板冲我笑道:“抽吧抽吧,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注意点儿就行了!咱们这里啊,是直接从油厂里进货,不需要太多的设备成本,所以说油价低,油质好,在这里加油你尽管放心-----”老板一边自卖自夸着,一边用沾满油迹的大手抚了一下油光满面的额头。 但是我仍然没敢抽烟,我可不敢冒这种风险。 我警惕地瞧着加油站路口处的车辆和行人,生怕会在这紧急的时刻再横生枝节。要知道,现在全北京到处都是付时昆安排的找我的人,稍有不慎,我便会再次成为瓮中之鳖。 好在这老板的技术还算不错,没出多少工夫,他已经将车修整利落,表示可以加油了。 我给了老板三百块钱,让他帮我加三百块钱的油。老板拎着钱叫出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伙子(不知道是老板亲属,还是雇来的帮手),开始从大桶里把油抽进了一个小桶里,称重后开始往本田车的油箱里灌。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在考虑关于由梦的事情,因此也没怎么在意,直到油加完后,我正准备钻进驾驶室里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老天又给我赵龙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135章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感觉老天似乎在有意地折腾我,故意不让我去见由梦。 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给我加的油竟然不是汽油,而是柴油!!! 当我准备钻进驾驶室的时候,才闻嗅到了味道不对头,望着身边的那个大油桶,我走过去闻嗅了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冲那小伙子问道:“你是不是加错油了?” 那小伙子摇头晃脑地用满口的山西口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能犯那种错误吗,都干加油干了好几个月了。” 加油站老板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冲那呆头呆脑的加油员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感觉到脑子里的血液在不断地往上漾,轻轻地走到油桶跟前,压抑了一下冲动,强制自己用和气的语气对老板道:“我觉得好像是加错油了吧?” 老板用鼻子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脸上不由得僵硬了起来,他将目光瞟向加油的小伙子,冲他质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还给加起柴油了?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 还没等那小伙子申辩,老板就伸出一个大巴掌,朝着他的后脑勺猛拍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脚飞了过去。 小伙子没有还手之力,只是一个劲儿地讨饶:“别打了别打了老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老板骂道:“知道错了有个屁用?你----你说你到现在为止,一共犯了多少错误了?上次给客户加油的时候,你给加错了型号,这次倒好,你干脆汽油和柴油都不分了。汽油机能喝柴油吗?就像你,你本来应该喝水,但是让你喝尿,你能消化得了吗----” 我也跟着汗颜起来:这算是什么比喻?这老板也太----太那个了吧? 眼见着这老板怒气冲天地拍打着小伙子的脑袋,恨不得一刀砍了他。我顿时起了怜悯之心,冲老板劝道:“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出了,你打他骂他都没什么用了。现在赶快给我弄一弄,我等着赶路。” 谁知那老板仍然是无休无止地训斥着加油员,那加油员倒也老实,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任由老板责骂拍打。 老板越骂越慷慨,一个耳光子过去,啪地一声震天响。小伙子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五指红印,泪水也在眼睛里打起转来。 但老板仍然没有罢休,冲加油员继续骂道:“妈的,我管你吃管你住,一个月花六七百雇你这个傻小子过来帮忙,你倒好,整天给我捅篓子。你说你能干什么?除了会吃就是会拉。现在,你马上给我滚蛋,滚回你山西老家去!” 那小伙子委屈地央求道:“老板,别了别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会注意的。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老板崩紧了脸色,皱眉道:“不行,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走吧。你不适合在外面打工,老老实实地回家去种你那一亩三分地去吧,当农民各地,你绝对出不了差错。你这辈子啊,也就这么回事儿了。” 小伙子继续央求道:“老板,不要,不要赶我走。” 老板怒道:“进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给你买火车票,回家吧。那样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小伙子:“……” 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我有些不耐烦了,一拍老板的肩膀,继续催促道:“你们内部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把我的车弄好,我等着赶路。” 但是这老板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仍然是我行我素地骂起了小伙子,那小伙子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干脆把外衣一脱,冲老板大声道:“我也受够了,好吧我走,让嫂子给我结工资,我还有三个月工资没结。”他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万千种委屈,在这一刻统统地发泄了出来。 老板叼上一支烟,兀自地冷笑道:“老是给我捅篓子,还想领工资?像你这种智商,呆头呆脑的,管你吃管你住,就已经算是很照顾你了。我再退一步,给你买张火车票,你马上滚蛋!” 小伙子的泪水夺眶而出:“你得给我结工资,不给我结工资,我连----连给家里买东西的钱都没有。我妈还指望着我出来打工挣钱娶媳妇呢。” 老板骂道:“你娶媳妇关我屁事?就你这怂样儿的还娶媳妇?老太婆都没人理你!” 小伙子委屈地道:“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妈说了,只要挣了钱,就能娶到媳妇儿。” 老板骂道:“撒泡尿照照先,还娶媳妇儿,娶个泥巴人回去搂着暖和被窝吧。” 主仆俩争的面红耳赤,我仿佛看到了现实生活中上演出了一出杨白劳与黄世仁的悲剧,刁钻的老板,可怜朴实的员工,他们之间的纠缠,便汇成了整个社会的主旋律。 我有些看不惯老板的盘剥和野蛮,但是我何尝看不出来,这老板似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待着什么。 这不是双簧,但却是由老板掌控的一个小单簧,他仿佛是在借着与小伙子的冲突,来淡化我对他们给我造成损失的追究。很多老板在这方面是天才,我眼前的这个不怎么起眼儿的小老板,也表演的不错。 只不过,这场单簧的受害者,除了我,便是那个可怜巴巴、老老实实的农村孩子。确切地说,尽管他犯了错,尽管他不能胜任加油站的工作,但是老板有什么权利这样咄咄逼人,甚至是侮辱别人的人格? 我想煽那老板两耳光,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结束这天衣无缝的单簧表演,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我现在不能把事情扩大化,那样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我再次打断老板对小伙子的训斥,冲他加大音量反问了一句:“老板,我的油,怎么办?我还等着赶路。” 如此耐心地央求老板,我都为自己感觉到可笑。 但是老板却给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冲我笑道:“等下吧,我先把他的事情处理完。这小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这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皱眉道:“你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我呢?到你这儿来加油,你们倒好,不光加成了柴油,还----还把我晾到一边儿不管了,我再说一遍,赶快给我处理,我等着赶路。”我甩了一下脸色,希望自己脸上的愤怒,能催促老板结束对小伙子的训斥责骂,赶快先把我的车处理好。 而这位老板却非常有才,他竟然冲我说道:“兄弟,攘外,必先安内。耐心一点儿,几分钟的事儿,等我先处理完第一责任人,咱们再处理你的车。”说完后他恭敬地递来一支烟,为我点上。 我差点儿晕倒!敢情这老板也是蒋介石的忠诚粉丝,还攘外必先安内,亏他能把这句成语套用在这里! 我心里的愤怒再一次升温,但是还没等我开口,就见一个妇女带着三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瞧见老板脸上绽放出一种得意的微笑,我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很明显,那个叫人过来的妇女,应该是这个小老板的老婆,老板见加油加错了,害怕我会在他这里闹事儿,于是他故意唱戏给猴听,先引开我的注意力,稳住我。而他的老婆可谓是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至极。老婆一见情况不妙,就赶紧去张罗来了人手,万一事情发展到动用武力的地步,他们也不胆触。实际上,这种小算盘,已经成为了很多阅历丰富之人的老把戏,一遇到事情,先稳住,然后迅速张罗人,那样不管事态如何发展,自己也吃不了亏。 这夫妇俩,真是人才! 眼见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凑了过来,歪头横脑地瞧着我,我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冲老板反问道:“怎么,加个油还用招呼这么多人来?” 老板彻底地停止了对那个加油员的训斥,将注意力完全地转移到我的身上,他轻笑了一下,道:“没事儿,就是碰巧赶上了。现在可以处理你的事情了,你觉得怎么处理好呢?反正油已经加错了,我们这个小伙子头脑有些不灵便,您多担待。” 这个老板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瞧他那表情,反而像是我做的错事,要对他进行赔偿! 这算什么事! 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社会。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好对付;但是这些斤斤计较、机关算尽的小人物,却实在难缠。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也没打算过分地追究他们的过错,可他们倒好,竟然纠集了这么多人过来----我不得不佩服这夫妇俩未雨绸缪的头脑和智商,更不得不暗叹自己今天的所经所历,那简直就是----倒霉倒到家了!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对老板道:“你们只要给我换一下油就行了,我等着赶路。”我尽量以一种和蔼平静的语气,来面对这位有些不太讲理的小老板。 谁想这位小老板见来了帮手,竟然一改常态,他几乎是冷笑着道:“换油行啊,油箱我们也可以给你清洗一下。”说完后他高深莫测地瞟了一眼那个妇女,这才继续道:“但是,但是费用得你掏。” 我顿时愣了一下,道:“什么?你给我加错了油,我没追究你的责任,你们还让我来承担费用?” 小老板振振有词地道:“看吧,我们都是小买卖,你开轿子,你是有钱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你算一算吧,给你换一箱汽油,这箱柴油得报销了吧?而且还得清洗油箱什么的,那都是成本!我们辛辛苦苦忙活多长时间才能挣到这一箱油钱?”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敢情还有这种逻辑? 这不是明显的黑人吗? 确切地说,我不在乎那几百块钱,我也没时间在乎。但是听闻这个小老板的这番话,我的心里着实气愤。谁会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仍然是尝试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而这位小老板见我不说话,紧接着又道:“这样吧,你先考虑考虑,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像你们有钱人,大把大把的时间,我们得劳动。” 那几个被请来的猛男纷纷抱着胳膊,像盯着仇人一样地盯着我,不说一句话,但是个个都已经剑拔弩张,仿佛在告诫我,只要我不同意他们的说法,那就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若不是考虑到去见由梦,我肯定会和这些蛮不讲理的奸商好好较量一番,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我又不得让自己将怒气平息些,再平息些。 忍一时风平浪静,多花点儿钱避免麻烦-----我只能用这些歪理邪说来安慰自己了。 因此我皱着眉头对小老板道:“行了别废话了!赶快弄吧!” 小老板见我如此温柔,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笑容,那一口因为吸烟过度被熏黑的牙齿,散发着浓浓的烟草味道,我第一次感觉到香烟的味道,也能令人恶心作呕。 小老板冲我道:“这是你说的!先交钱,一箱汽油钱,三百五,外加修车费,还有洗车用的汽油钱,总共四百五十块钱!”说完后伸出一只油乎乎的手亮在我面前,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二愣子。 话至如此,我的怒气再一次被激发了出来。敢情我掏钱换汽油,还得加上什么修车费和额外的费用----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确切地说,我赵龙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形形色色,功名逐利,阴谋算计,我见得多了。但是像这种蛮不讲理、一心只想赚取黑心钱的小作坊老板,我倒是觉得叹为观止了。 想一想就令人气愤-----我过来加油,他们加错了油,不光不向我赔礼道歉,反而还想趁机勒索我一把,现在倒仿佛成了是我欠他们的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赵龙还不至于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于是我加大了音量,冲小老板反问道:“你也太过分了吧,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小老板摇晃着脑袋,没有丝毫理亏的样子,他冲我道:“我这样做生意哪里不对?你加错了油------” 我打断他的话:“是我加错了油吧?是你们的人给我加错了油,我没找你们要回损失赔礼道歉已经很照顾你了,可是你竟然还想反咬我一口?” 小老板道:“虽然说是我们的人给你加错了油,是吧?但是你也有责任。” 我反问:“我有什么责任?” 小老板道:“当时加油的时候,你也没说是加汽油还是加柴油,是不是?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一句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而这句话,如果说是从一个三岁小孩儿口里说出来,也许我们会夸他聪明懂事儿;但是从一个年近半百的大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实在是显得过于弱智了。 就好像是男同志上厕所,还用得着向看厕所的人解释说: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瞧了瞧这几位剑拔弩张的‘帮凶’,我不由得犀利地对小老板警告道:“别给我扯这些淡!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车弄好,把油换好,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扯淡!”我觉得此时的我简直有点儿像土匪,但是面对这土匪一样的老板,你若不比他更土匪,他便更加猖狂嚣张。 然而我这话一出,倒是令小老板吃了一惊,他当即皱眉道:“你想干什么,想闹事儿是吧?” 我道:“是你们想找事儿吧?” 小老板咬牙切齿地发出最后通碟:“我再说一遍,要么你把车弄走,要么就按我说的来!” 我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真想用拳头教教这位土匪老板经商的原则和道理,但我还是忍住了,内心的焦急,已经演变成了无穷的怒火,即将爆发的一瞬间,我捏了一下鼻子,整理了一下衣装,也许这样会让我驱散和淡化自己的暴力思想。 但‘为民除害’四个字,却仍然在脑海里不断地飘来飘去。 而这位小老板见我愤怒起来,倒是仍然有恃无恐,他瞧了一眼自己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帮凶’,冲我再催促道:“快点儿做决定,没多少时间伺候你。你已经耽误了我做生意了。” 我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然后安静地转过身来,面向小老板,近乎平静地冲他再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就打算这样不负责任了是吧?” 小老板道:“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我们不负责任,是我们想负责任,你不给机会。”说完后他也抱起了胳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瞧着我,竟然像是要准备随时动手。 我的拳头一次次攥紧,又一次次松开。现在这个社会太疯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这种奸商竟然也能在社会上立足,实在是和谐社会的一大耻辱! 我想了想,冲小老板摆了摆手,轻声道:“好,你过来,我给你机会。” 小老板愣了一下,确定我的话里充当火药味儿后,倒也没有丝毫的胆怯,而是朝前大跨出一步,抱着胳膊望着我道:“怎么个给法?” 我猛地抓起小老板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我告诉你,你已经耽误我很长时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帮凶’见此情景,顿时开始污言秽语地骂了几句,然后几个人一起将我围住,甚至还有两人迅速跑进屋里摸出了铁棍。 这戏剧性的一幕,戏剧到了何等境界? 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地痞无赖,像这个小加油作坊老板一样,重复着这种欺诈客户的可耻行为? 我努力控制了一下心中的急切,在心里暗暗自言自语:哪怕晚一点儿去见由梦,我也要为民除害,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的无理之人! 一场混战再所难免,我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几声:看来,要想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社会上生存,没有点儿拳脚本事是不行的,太仁慈也是不行的,你越仁慈,别人越想骑到你脖子上拉屎。 就拿今天这个黑作坊来说,小老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我叹为观止。我怎会想到,大千世界,朗朗乾坤,竟然还会有人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 我松开了小老板的衣领,还是装出平静地说了一句:“有必要这样吗?” 小老板拿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像是一位功勋卓绝的领导人,气宇非凡,指挥若定。他蛮有领导风范地道:“在我的地盘儿上闹事儿,哼,没好果子吃。” 一个小小的黑作坊老板,竟然敢声称是自己的地盘儿? 这些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是何其的令人捧腹? 然而我没时间消遣这种世间百态的笑料,眼见着小老板大手一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像是一伙强盗一样,挥舞着手里的家伙逼了过来。 我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直到他们逼近,直到他们挥舞起了‘武器’,冲我刷刷地砸了过来。 我略微施展开拳脚,很轻易就化解了来困之围,先后有两个‘帮凶’手里的铁棍被我踢飞,还有一个‘帮凶’被我踢中了下巴,震飞了两颗牙齿。 小老板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吃惊。但是他们仗着人多,仍然是步步紧逼,我游刃有余地应对了两三个回合,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于是干脆一个轻巧上步,从一个‘帮凶’手里夺过了一根指头肚儿粗的铁棍,大势一挥,令几个年青人不敢上前,只是在我身前两三米处试量着寻找机会。 我将铁棍收起,冲他们冷笑道:“打架,别说是你们几个,就是再来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说完后我将手里的铁棍用力一扳,那铁棍顿时被我强劲的臂力,扳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大铁圈儿。 几个帮凶,以及小老板,顿时惊呆了! 我顺势将手里的‘铁圈儿’往旁边一撂,皱眉瞪着小老板,狠狠地吓唬他道:“现在,我再说一遍:给你十分钟,把车弄好,不然我砸了你的黑店!” 敢情这个小老板果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他见我如此凶悍,倒是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然后战战兢兢地望着我,犹豫了一下,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帮你弄,这就弄,稍等,稍等。” 我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老板会这么没骨气,他一见自己人数众多反而制服不了我,干脆顺水推舟,直接妥协。 这种人!见风使舵,欺软怕硬,投机取巧-----几乎所有的贬义词,都是为他量身定做。 那几个‘帮凶’见小老板没了底气,也都纷纷散了伙,很迅速地,他们像是一群想叮人但是却被人发现后拿着苍蝇拍追着跑的苍蝇,没出三两分钟,便都走的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了。 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处理问题的手段,必须通过暴力。 就像今天这事儿,如果我一直软下去,备不住这位投机取巧的黑心老板,会想出什么法子折腾我,勒索我。 但眼下,时间已经距离我离开天龙大厦的时候,延续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因为这接二连三的糗事儿,我竟然足足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了。 怎能不让人心急如焚? 我甚至怀疑是老天故意在考验我,就像是当初的唐僧西天取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了真经。 而我,为了去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也是糗事儿连连:先是在付圣冰家巧遇付时昆派来的阿勇,幸亏是阿勇不惜用‘自残’的方式救了我,才幸免于难,否则一场残酷的厮杀再所难免;随后,半路上遇到汽车没油了,好不容易请了个帮手推到加油站,结果人家在搞什么‘抵制日货’的活动,不给日本车服务;再然后,我迫不得已又转移阵地,转移到了这家堪称是‘黑作坊’的加油站,结果----结果更加残酷,那粗心的加油员,竟然给加成了柴油。加错了油也就罢了,那黑心的老板,竟然拐弯抹角地拒不承担责任,甚至还反咬一口,想要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竟然接连遇到了这么多糗事儿,真是比当初的唐僧西天取经所遇到的灾难,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瞧着刚才还蛮不讲理的老板,此时正乖乖地放掉油箱里被错灌的柴油,我的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欣慰,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但愿这一路上,不会再横生出什么枝节。 正这样想着,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瞧,我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136章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的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尽管只有几天时间与由梦暂时失去了联系,但我却觉得像是隔了好几年。 我的眼泪在眶里直打转,瞧着手机屏幕上醒目的‘由梦’二字,我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亲爱的人,她终于露面了! 然而,正当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急着去按‘接听’键的时候,铃声突然停止了!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赶快将电话回拨过去,但是令我失望的是,那边却传来了一阵系统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由梦的手机突然又没电了? 不会这么巧吧? 我也不在乎什么加油站重地不能接听电话的危险警告了,一次又一次地回拨由梦的电话,然后像上次一样,得到的全是徒劳,那边一直是系统提示关机。 此时此刻,我是既焦急又怨愤,我不知道由梦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震了我一下响铃,又突然关机了呢?如果说是没电了,又怎会那么巧合? 那又会是怎么回事儿? 我兀自地在心里进行了种种猜测,甚至是可怕的猜测:由梦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总之,什么样的猜测我都想到了,我无法拒绝心中的纠缠和不安,手里颤抖地攥着电话,我瞧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给本田车更换汽油的老板,冲他狠狠地催促道:“快点儿,赶快!换个油也这么磨矶!”我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见这老板已经弄的满脸是油,他推搡了一下额头,冲我苦笑道:“别催我,再催我也没用。这种事儿不是个轻快活儿,得一点儿一点儿来,不然的话你半路上又熄了火,找谁去?” 我一想也是,于是就没有再催他。但是实际上,我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我甚至在本田车后尾处踹了一脚,愤愤地骂道:狗屁日本车,就是他妈的靠不住!柴油汽油不都一样吗,干什么这么挑食? 这样骂着,我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我焦急地在旁边一边攥着手机一边踱步,一边还不断地瞟向那辆本田车。 我多么希望,由梦会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 但是等来等去,手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再次回拨了由梦的手机号码,然而那边仍然在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此时此刻,我不由得又咒骂起了移动公司,他们设计的这个提示音,怎么越听越逆耳呢? 实际上,对方不开机,关移动公司鸟事儿? 但是我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板已经开始清洗油箱,然后往油箱里添加汽油,我忍不住又催促了他一句:“快点儿加,先少加点儿也行,我等着赶路!” 老板只是附和着点头,倒是始终没有放下手头上的活儿。 想一想倒是也觉得极富戏剧性,刚才还神气十足的老板,现在却变得了这副德性,人呐,不管好与坏,对与错,邪与正,大小也都是个角色……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心想难道是由梦又来了电话? 愿意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望着手机屏幕上‘付圣依来电’五个字,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几步,摁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了付圣依可爱的声音:赵哥哥,你现在到哪儿了? 她不问还好,她这样一问,反而是又让我回顾起了今天的些许糗事儿,若不是她的本田车油不够了,我又怎能受到此番磨难? 我板着脸对付圣冰道:怎么样了,修车呢。 付圣依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声音马上低了下来:对不起赵哥哥,都是我不好。忘记跟你说了,我那车----那车油不多了。其实本来油还有一半多呢,就是上次我姐她弄翻了墨水瓶脏了手,用香皂洗不干净,就从我车的油箱里放出了一些汽油,用汽油洗手----我都好久没开车出去了,所以,所以我也是刚刚记起来。对不起了赵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她如此诚恳的声音,我又怎能继续生她的气,我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儿,正加着油呢现在。 付圣依沉默了一下,随即道:还在加油呢?你好像都离开天龙大厦有----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你开车也太慢了呢。 我汗颜地道:不是我开车慢,是----是加油太麻烦。 付圣依疑惑道:加油有什么麻烦的?现在加油站这么多,到处都是。 我苦笑道:加油站是多,但是能把油加错的加油站,不多。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半路上没了油,找个个加油站想加油,结果人家在搞什么‘抵制日货’的活动,死活不给日本车加油。没办法,我又花钱找了两个人帮我把车推到了一个小加油站上,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跟付圣依说话。我觉得跟她说话,好像自己也会变得天真起来。每当我有烦恼的事情,付圣依总像是一个快乐使者,简单的几句纯真之言,便能让我恢复几分畅快。 且听付圣依追问道:怎么着了?不会是像刚才你说的,加成了柴油了吧? 我苦笑道:你真聪明!猜对了。加成了柴油就加成柴油吧,顶多放干了洗一洗换上汽油就行了,结果----结果----- 我瞄了一下正在埋头苦干的老板,倒是没有将他刚才干的那一档子事儿抖搂出来。既然人家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咱又何必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呢? 付圣依见我迟疑,不由得主动追问道:结果怎么了赵哥哥? 我道:没什么没什么。现在正在清洗油箱呢,一会儿加上汽油就能上路了。 付圣依满怀感慨地道:真对不起赵哥哥,都是我不好,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以后一定勤奋加油,勤奋检查仪表指示盘。 我汗颜道:别介,我可没有怪你。再说了,又不是你的错。你能把车借给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付圣依忙道:就是我的错呢!对了,刚才你说---你说有个加----加油站在搞‘抵制日货’的活动是吧? 我道:是啊,现在抵制日货是爱国公民们的潮流,那加油站可有创意了,提出的口号就是‘不给日本车加油,不给日本人搞服务’,唉,亏他们想的出来! 付圣依啧啧地道:都怪我爸不好!给我买了辆日本车,还是进口的。赵哥哥你放心,我明天就跟我爸说,我也要开国产车,我马上就是一个合法的中国成年公民了,我要为中国的建设和发展,注入一份应有的力量,坚决支持国货,抵制日本货! 听闻付圣依这慷慨的表态,我倒是心里涌进了几丝欣慰。若是全中国的少男少女们,都像付圣依这么懂事儿,这么正义,那中国上下将会一片和谐,中国的发展将是前程似锦!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好了,你的车我会尽快还给你---- 付圣依赶快打断我的话:不要还,不要还。 我不失时机地诙谐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借东西要及时归还’,哪有据为己有的道理? 付圣依若有所思地道:你来还车太危险了!你这次过来多亏了阿勇叔叔,我姐都看出来了,阿勇叔叔在暗中帮你呢。阿勇叔叔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挺通情达理呢,他可是比----比很多人都强多了! 一提到阿勇,我倒是不由得惊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胳膊上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本想追问一下付圣依,但是却止住了,她毕竟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很多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因此我只是继续诙谐地道:圣依,你怎么喊阿勇叫叔叔啊? 付圣依嘻嘻地道:我一直喊他叫叔叔呢。 我汗颜道:你叫他叔叔,叫我哥哥,那我是不是也得喊阿勇叫叔叔? 付圣依愣了一下,倒也恍然大悟般地道:说的是,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呢?那怎么办,要不----要不然我改口叫他阿勇哥哥,或者是----或者是也叫你,叫你赵叔叔? 我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付圣依的电话那边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动静,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老赵,你没事儿吧?还活着吗? 这种刁钻野蛮的问话,除了雷死人不偿命的付圣冰女侠,还会有谁? 很明显,付圣依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被付圣冰不失时机地抢过了电话,率先问了这么一句。 我马上回话道:承蒙付大小姐关心,我暂时还活着。 付圣冰扑哧笑了:行啊,老赵,还能听出是本小姐,不错不错,看来,本小姐的声音,已经让你刻骨铭心了,是不是? 被她雷习惯的我,当然不会对她这些雷人的话所雷倒,正所谓是习惯成自然,在付圣冰所设下的雷区里生活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增强了不少免疫力吧? 我对付圣冰道:别贫了,没时间跟你贫。我想问你一件事。 付圣冰道:说吧,本小姐知无不言,言而无信! 我汗颜,敢情中国的成语都被付圣冰给糟蹋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来是一句蛮慷慨的褒义词,怎么到了付圣冰的嘴里,不仅被改了两个字,反而一下子变成贬义词了?不知道是这丫头故意这样说,抑或还是真的对这句成语意会错了。 因此,像她当初批评付圣依一样,我批评她道:语文考试不及格!连成语都不会用! 付圣冰笑道:逗你玩儿呢,你以为本小姐真不知道啊?告诉你,我的语文水平刚刚的,我的作文成绩,每次都是优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这么简单的成语我再不会,那我这十几年学白上了,你以为我像圣依那么白痴啊? 我埋怨她道:你别整天拿你妹妹捉弄着玩儿,我就觉得圣依比你懂事儿,比你乖。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现在这社会,乖孩子不吃香。女人啊,太老实了也不行,太老实太乖了,反而更让男人没兴趣了。所以女人就得叛逆一点儿,任性一点儿,那样才更惹人爱。 我汗颜至极,心想付圣冰都是在哪儿学的这些理论? 但我还是改变话题道:对了圣冰,那个----那个阿勇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重不重? 付圣冰道:你说阿勇啊?他没事儿,皮外伤。通过这件事情,真看出我老爸够哥们儿来了,老爸听说阿勇受了伤,亲自开车把阿勇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 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付圣冰说着说着便止住了话语,转而改变话题道:老赵我告诉你,阿勇这家伙不错,你得好好感谢感谢他,这年代,哪还有这么讲义气的人?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有一件事情我弄不清楚,阿勇当时是怎么从你和圣依手里,拿到的车钥匙? 付圣冰嘻嘻地道:你猜,猜对了有奖。 我道:我不猜。你告诉我吧。 付圣冰想了一下,道:你不猜我也不说,反正阿勇这孩子真的不错,够哥们儿,改天本小姐会替你请他喝一壶,这个人情我替你还了它。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他阿勇照样能英勇献身,放你一马。 心中尚有很多疑惑无法释疑,我本想再继续追问,但是想了想,还是免了。 付圣冰见我沉默,倒是再主动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呀老赵,刚才跟圣依不是说的挺投机的吗。烦我? 我道:现在遇到了一些状况,得处理。 付圣冰道:你在哪儿呢现在?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在哪儿,否则这个雷死人不偿命的鬼丫头,非要亲自赶过来不可。于是我也学着她的语气,道:你猜吧。 付圣冰苦笑道:老赵你把我当成诸葛亮了是吧,我又不会神机妙算。北京这么大,我哪儿能猜得到? 我逗她道:笨死了,还用问吗,我在----我在北京。 电话那边的付圣冰听到这个答案,差点儿吐血。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很认真地对我道:老赵你要提高警惕啊,到处都是我老爸的人,你注意着点儿,别被逮儿住。依鄙人之见,你身边带着我最安全了,关键时候我可以做你的人质,两全齐美,多好。 付圣冰又提到了此事,倒是令我有些感动,但是我会那样做吗? 我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跟着我没什么好处。 付圣冰道:我知道你烦我,你讨厌我,不想让我缠着你。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害怕你出事儿。也算是我犯贱吧,这辈子遇到你,贱贵的都是这么回事儿了,万一要是-----要是你真的被我老爸的人抓回去,你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说过,我还有最后的一招,可以救你。 我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招? 付圣冰仍然是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汗颜。 这时候老板已经把车子弄好了,油箱也清理了,也重新换了汽油。 正在跟付圣冰打电话的我,眼睛的余光瞟到老板冲我摆了一个‘ok’的手势,赶快对付圣冰道:好了好了,我这里来事儿了,我得处理一下。 付圣冰突然扑哧笑了:你来事儿了?你知道‘来事儿’是什么意思吗? 我汗颜地挖苦她道:看来你的语言理解能力,不是一般地差。来事儿就是碰到事情要处理----- 付圣冰急切地打断我的话:什么呀!告诉你吧,一般情况下呢,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被称为是‘来事儿’了,你没见有一部电视剧里演的吗,好像叫,叫什么<苍天有情>吧,电视剧里的一对夫妻,两地分居,男的休假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想跟老婆----嘿嘿,想跟老婆亲热亲热,老婆对他说‘我现在来事儿了,不能亲热’----来事儿是什么意思,就是来月经了呗,说俗一点儿,就是大姨妈来了!所以呢,你以后要注意措词,你要是在女人面前说你来事儿了,那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付圣冰劈里啪啦、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通,听的我脸上直冒热气儿。实在忍受不住了,我赶快打断付圣冰的话,冲她责怨道:你这丫头害不害臊,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儿?尤其是在跟男同志说话的时候。 付圣冰任性地道:本小姐就这样了,改不了了。有啥说啥,有什么好掩道的? 我道:行了行了,我有事,先挂了。 付圣冰赶忙喊了起来:别挂别挂。我还没说完呢。 我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付圣冰嘻嘻地道:我还想告诉你呀,天冷了,注意多穿衣服。不然的话,会冻坏的! 我顿时怔了一下,心想如此诚恳之言,会是从付圣冰口里说出来的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付圣冰随后的一句话,彻底地推翻了我的判断。 付圣冰紧接着说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男人啊,要是不注意保暖,万一冻坏了,还影响性功能呢。 听闻这句后续,我真有一种想撞墙的感觉! 这些连男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题,怎么在付圣冰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喝凉水一样地轻松呢? 她可真是个叹为观止的奇女子!如果不是特别了解她的人,肯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很轻佻很放荡的女孩儿,而实际上,她的贞操观念却相当强。她的生理防线,在现在这个高度发展的社会里,绝对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甚至可以说,她的某些观念,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只是让我实在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一个很保守并不随便的女孩儿,嘴里却为什么总是不拿那些敏感的话题当回事儿?难道,她的嘴和心----不同岁?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付圣冰这丫头了! 挂断电话后,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心里不由自主地暗暗替这雷人的付圣冰祈祷起来。 她不是一个坏女孩儿,这是事实。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她的确坏的流油,坏的出色。 但是又不得不说,她是当之无愧的雷人天后,除了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谁堪与之争锋? 一想起齐梦娜,我倒是不由自主地记起了很多事情……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走近那辆受尽‘虐待’的本田车,在车前车后检查一二,确定无异后,才钻进了驾驶室里,启动了车子。 稳定了再三,我才敢放心地将车子开出了这家家庭作坊式的小型加油站。 这里将会留下我的一些足迹----- 驶上行车道,我再次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由梦打去了电话。然而我所得来的,仍然是那句千古不变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一时心急,差点儿把手机给摔掉!好在现在车也修好了,是该向它要速度和效率的时候了! 本田车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没出二十分钟,便已经置身于由梦住的将军楼旁街路边。 几乎是突然之间,我的心猛地开始狂跳了起来。 我实在不敢想像,当我冒昧地闯进由局长家里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但是我有别的选择吗? 停好车子后,我排除了一切杂乱的思绪,坚定了一下意志,径直朝由局长的将军楼走去。 137章 门口,我再一次尝试拨出了由梦的手机号码,期待着某种奇迹发生,但是事与愿违,那边仍然是传来一阵讨厌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门。这一刻,我的心在扑通狂跳,众多的想象和猜测将我笼罩,我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之中,在这种氛围里,我盲目地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尝试着给爱情一个圆满的交待。 一阵棉拖鞋的敲地声之后,门被轻轻地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雍荣繁华的妇人,她甜甜地笑着,身上系着一个花色的围裙。 这个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由梦的母亲。按理说,由梦的母亲也是五十岁左右的人了,但是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是不到四十的样子,甚至更年轻。 而且,她的相貌真的和由梦有几分想像,以至于在我见到她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忍不住崩发出几分亲切的惊喜。 由母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和蔼了,见到是我,赶快笑道:“哦,是小赵啊,快进来快进来。”她一把拉着我的手,将我引进客厅坐下。 由母给我找来一盒芙蓉王香烟,上了一盘瓜子,开始冲我问道:“小赵,现在忙什么呢,听老由说你现在去当保安了,是不是?”由母一边问一边轻巧地摘掉花围裙,凑近。 我强装出几分笑容,道:“是啊。现在当保安呢。阿姨,由局长不在家?” 由母顺势也坐了下来,在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径直地推到我跟前,笑道:“他啊是个大忙人,没几天能呆在家里,他现在在海里呢。” 我‘哦’了一声,转而奔入正题:“那-----那由梦呢?由梦她在家里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问,我的心里顿时变得忐忑了起来。 由母再轻轻一笑,道:“由梦她也在班儿上呢。现在首长处工作比较重,她都两三个星期没回家了。” 虽然由母这话说的相当坦然,但是我却在她平静的脸色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正是这丝异样,更加坚定我之前的猜测和判断:由梦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就连局长夫人也加入到了隐瞒我的行列之中。 由母也许是发现了我眼神中的疑惑,转而又道:“小赵啊,回老家了没有,最近?” 她在故意岔开话题? 我敷衍地道:“回----回了回了,现在退役了,比在特卫局的时候空闲多了一些,经常回家看看。” 由母点了点头,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有首歌唱的好,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当父母的,都盼着孩子能常回家看看。小赵啊,万事孝为先,一定要孝敬好父母。”她像是一个慈母一般地教诲了几句,然后盯着我问道:“对了,你的家人还好吧?你爸妈,家人那边没什么困难吧?” 我心想由梦母亲绕弯子的本事倒是不小,三两句话的工夫,她已经掌握住了话题的主动性,一个劲儿地朝我问东问西。 而这种言语上的主动,很容易让我觉得是在对某些事情的掩饰。 在没有知晓真相之前,我肯定不能过于盲目,因此我一一客套地回答了由母的问话,由母一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竟然跟我聊起了我老家的情况。 由母甚至是满怀憧憬地描绘起了明年的旅游计划,嘴角处挂着笑,用一种特别温和的语气道:“山东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山东也出了很多名人异士。我整天呆在家里也怪憋的慌的,准备明年去一趟山东,感受一下孔孟之乡的特殊风采。据说在你们山东禹城,还有大禹治水时的雕塑,是不是?” 我不知道由母是真的对旅游有兴趣,还是故意借此掩饰着什么。但我还是一一向她解释:“是的阿姨,当初大禹治水的时候,就是在禹城和禹城周边的县市。为了纪念他的历史功绩,为他筑了一个十几米高的全身像雕塑,很壮观。” 由母笑道:“那我倒是更有兴趣去瞧瞧了。哈哈,人老了,心反而不老,也总想像年轻人一样,走南闯北,见识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等以后真正爬不动的时候,想去都难了!”由母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像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一样,言语当中充满着对世间万物的膜拜与憧憬。 我笑道:“阿姨您可不老!您现在出去,说是三十多岁,都有人相信。” 由母脸上绽放开灿烂的笑容,她轻抚了一下自己那仍然光滑圆润的脸面儿,冲我笑道:“你真会说话,就会哄阿姨开心是不是?不服老不行啊,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跟着老由去爬香山,腿脚利索的很,爬上爬下不带出汗的。前几天局里组织干部家属浏览北京名胜,我也跟着凑热闹报了个名,结果你猜怎么着?嗨,不服老不行啊,现在再重新爬上香山,气儿喘的厉害,下台阶的时候也总担心会跌倒。”由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的动作之中,既有一种久历风霜的感慨,又有一份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我只是连连笑道:“阿姨,我可没骗您,您一点儿都不老。”说完这句话后,我尝试着结束这种不疼不痒的对话,将话题引申到由梦身上,但是试量了再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由母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自己喝了一口茶水,倒是沉默了片刻。 我趁机站了起来,朝着东侧的墙壁走了两步,‘欣赏’起了墙壁上悬挂的照片。 照片用很漂亮的一个大相框镶着,里面摆满了由梦家庭的合影或单身照。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由梦小时候的几张照片,那么可爱,那么纯真,真像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我目不斜视地冲由母道:“阿姨,由梦小时候挺可爱的呢,这么长时间了,这照片保存的还这么好,这么清晰。” 由母也跟了过来,笑道:“是啊是啊。由梦小的时候就喜欢照相,别人都夸她长的好看,长的可爱。那时候她上学的时候,甚至有家舞蹈学院想特招她过去学舞蹈,但是我这个女儿啊,自小受到她爸的熏陶,立志要当一名军人,或者是军医……由梦这孩子,小时候就很懂事,也多才多艺。”由母说着也瞧向了相框里的照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见时机成熟,转而将话题引申开来:“阿姨,由梦最近联系您了没有,有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什么的?” 由母笑道:“打。当然打。我们家由梦啊,别看她做事挺泼辣的,其实她也是一个挂家的女孩子,每天都往家里打一次电话,跟我说几句话。” 我顿时愣了一下,继续追问道:“她是不是换手机号了?” 由母怔了一下,倒是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没换。还是以前那个。” 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由梦今天好像是关机了呢,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所以才过来看一下,问问她的情况。” 由母敷衍道:“可能是----可能是开会了吧,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现在的年青人啊,都有些马虎大意,手机没电了也不及时充,耽误事儿啊。” 我总觉得由母似乎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但是我又怎好开口追问? 思量再三,我才鼓起了勇气,冲由母道:“阿姨,我听说由梦不在首长处上班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由母顿时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地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听说瞎白话啊?由梦一直在c首长处,就没挪过脚。要说我的意思啊,由梦就不该去干那种保镖护航的工作,她应该调到七大队,当个文艺骨干什么的,不是挺好吗?但是老由不同意,由梦也倔,我真拿这爷俩儿没折。”由母似乎是有意在岔开话题,说完后冲我一笑,道:“坐下来喝茶吧,要不,今天晚上别走了,住下。老由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呢!想当初,你是他手下的得意干将,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由母再一次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我倒是也不方便继续追问,转而回到沙发上,满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水,由母的掩饰,更加让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然而接下来我几乎是已经没有了再追问由梦情况的机会,由母开始一句接一句地打破沙锅问到底:“听说你在保安公司干的不错呢,现在是个什么官儿了?” 我略显尴尬地笑道:“中队长。”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境况。 然而自己冒着这么大危险,过来想弄清由梦的事情,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由母接着问:“中队长?手里能管不少人吧?我就说嘛,你在特卫局是个侥侥者,到了社会上,肯定也混不差。” 我继续答道:“还行,能管三四百人。” 由母再问:“现在主要在北京哪些地方上项目?” 我道:“主要是在望京那边。我们公司在望京接了一个大项目,规划的挺好,我一直在那边呆着。” 由母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在望京都是些什么项目?小区,还是办公楼?” 我道:“全是中大型的娱乐场所。大酒店,ktv,洗浴中心,还接了一个城管协管,上了一百多人。” 由母道:“娱乐场所啊?在那些地方工作,得注意自身安全啊,别看你阿姨我不怎么出门,但是我也知道,娱乐场所里是非多,也难伺候。你得多加点儿小心啊----” 我赶快点头称是。 由母接着问道:“工资待遇,福利什么的还行吧?北京保安行业的工资普遍不怎么高,难道你想在保安公司里干一辈子?” 我道:“当然不会。工资待遇方面还凑合,够花吧。我准备----准备干个三年两年,摸到门道以后自己单干,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嘿嘿,我肯定要想办法建立自己的实体。” 由母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得拼搏!到时候有什么难处,尽管找老由就行了,他关系多,帮你走动走动,绝对没问题。好好干,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呐。”由母鼓励了我几句,又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对了小赵,记住阿姨一句话,在社会上不比在部队,能忍则忍,咱不跟别人斗气。社会上什么人没有?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我仍然是洗耳恭听,没有半点儿插话的机会。 而由母干脆是独揽了说话大权,妙语连珠地谈社会谈生活谈工作,良久-----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若是她这样说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插上话,弄清楚由梦的事情呢? 不由得心里万分焦急,脸上也冒出了微汗,然而见由母说的那么苦口婆心,我又怎肯打断她的话,去追问由梦的事情? 很明显,由母也是在利用这样一种方式,对由梦的事情进行掩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在心里不断地推测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由母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串,趁她喘口气的工夫,我赶快又将话题扳了回来,冲由母问道:“阿姨,由梦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由母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后笑着饮了一口茶水,道:“两个星期前吧。两周前由梦回来过,还给她爸买回来一个按摩器,老由也上了年纪了,腰和背的,很多身体的部件不得劲儿,用了用女儿买回来的按摩器,还真管用。老由啊,连连夸奖她女儿懂事儿,孝顺。” 我点了点头,想直接拆穿她的谎言,但是又觉得欠妥,于是我开始宛转地旁敲侧击起来:“对了阿姨,要不,要不咱给由梦打个电话吧,看看她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我现在退役了,想找她可难了,警卫区大门儿肯定不让我进了。”我自嘲地一笑,心里却在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起来。 由母脸上微微地僵了一下,搪塞道:“这个嘛----对了对了,我听由梦前几天的时候打过来电话,她说,她说她好像是-----是跟首长出国访问去了!” 望着由母那闪烁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在说谎。但是面对她的再三搪塞,我又能如何? 然而我又急于知道真相,急于见到由梦。复杂的心理矛盾之下,我还是直接将了由母一军:“阿姨您这玩笑开大了,我问过首长处的黄秘书,c首长一直在国内,最近没有出国访问的计划。” 由母脸色变得尴尬起来,但她随即敷衍道:“也许是----也许是临时接受的命令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首长处工作头绪多,事情杂----”由母搪塞了几句后,又将话题引开,道:“好了好了,不说由梦了,你放心,我们家的女儿啊,肯定是非你不嫁。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准备?” 我愣道:“什么准备?” 由母眼神闪烁地道:“比如说----比如说你家人的态度,还有,还有----最好是抽时间把你父母接过来一下,我们过去看他们也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女儿未来的公公婆婆的面儿呢。”由母自嘲般地一笑,倒是不敢直触我的目光,转而再喝了一口茶水,双手紧握茶杯,生怕它会掉到地上摔碎似的。 此时此刻,我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试量了再三,我皱紧了眉头,直接将话题转了回去,冲由母加大音量道:“阿姨您告诉我,由梦究竟怎么了,您究竟在为她掩饰什么?” 见我如此这番,由母的表情猛地一变,双手突然颤动了两下,杯子差点儿从她手里掉出来。但她还是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冲我笑道:“由梦没怎么着啊。小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直截了当地道:“由梦的手机,已经是好几天打不通了。而且,我问过首长处的工作人员,由梦现在已经不在首长处工作了。而且,还有人告诉我,由梦她----她前段时间在医院里出现过,像是生了什么重病!” 由母听完的这一番话后,脸色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但是她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不语。 突然,一旁的座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由母匆忙地站起来,过去接起了电话。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难道是由梦打来的? 138章 我紧盯着由母,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多么希望打电话的人是由梦!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只见由梦接过电话后,马上变了脸色,待那边说完了几句话后,由母说了句‘我这就过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由母转而面向我,面怀歉意地道:“小赵,这个,这个我要出去一下,由梦她二姨那边出了点儿情况,我得去看看。” 我不由得一愣:这是逐客令,抑或是由母为了摆脱我的询问而故意找的借口? 但是既然如此,我还能再说什么?我望着由母道:“你去吧阿姨,我这就走。” 由母略显尴尬地笑道:“要不你在家等我,我过去一下,大概-----大概到晚上就能回来。” 我摇头道:“不了阿姨,不麻烦您了。” 就这样,我不得不扫兴地离开了由家。 一出门,无限的惆怅涌上心头,微风夹杂着种种异样的元素袭来,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上我那辆借来的本田车,我久久没有发动引擎。 我亲爱的人,她究竟在哪里? 叼上一支烟,第n次拨出了由梦的手机号码,但是那边仍然是同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难不成,由梦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 我马上出了一身冷汗,众多的疑团搅拌在心中,令我无法摆脱。此时此刻的状况,怎会那么令人心酸,令人无奈? 我足足吸了三支烟,直到驾驶室内烟气缭绕,我才不得不打开车窗,透了透气。然而外面嗖嗖的凉风带着残酷的呼声,直往车里钻。 我没有拒绝这种冰冷的问候,任由一种刺骨的冰冷,冲刷着我无奈的心灵。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由母果真开着一辆红色别克驶了出来,很显然,她没有看见我,而是驾驶着别克车径直驶上了行车道,朝南而去。 望着那辆扬长而去的别克车,我禁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掐指一算,在我认识的国家重要首长和领导当中,他们的坐骑,都是德系车美系车甚至是日系车,为什么没有一个政府官员或者军队官员,还有他们的家属,配坐国产车呢? 这是一种怎样的现状,抑或是悲哀? 我突然记起了乔灵跟我谈及的那一番话,此时此刻,我竟然觉得是那么的深刻和触动。中国一直在极力地发展自主品牌,政府也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自主品牌,然而这些支持,难道只是在平时的讲话中体现出来吗?试问一下,中国政府从上到下,再加上企事业单位,公家车当中有几辆是自主品牌的轿车?中国政府和企事业单位领导,又有哪位会配坐自主品牌的轿车? 实际上,是中国的轿车真的不如进口车吗? 我觉得不是。是中国上下已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观念,认为进口的就是好的,自己国家生产的,就是差的。中国有多少自己生产的商品,在国内卖不动,但是出口到外国后尽管价格要比在中国贵的多,但却是持续畅销?仍然是拿汽车举例子,中国几个自主品牌的轿车,比如说奇瑞,在国内的销量远远不如国外。中国自主品牌的生长,根本就没有良好的土壤!如果全中国的政府官员,有一半配坐国产车,那自主品牌的发展,将会迎来崭新的春天。但是实际上呢,我们的政府单位,甚至是军队当中,有几辆国产车?我们可以看到丰田本田和尼桑,我们可以看到奥迪大众和雪佛兰,几乎所有的进口车品牌,都能成为政府和军队的采购车,但是唯独中国的自主品牌轿车,却很难进入他们的考虑范围。 望着行车道上成群结队的外系车和进口车,国产车的身影简直是稀有的很。我不由得陷入了一阵阵思绪当中。 直到我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扰,我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了。 我甚至情不自禁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狠狠地自骂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考虑国产车和进口车!!!疯了,简直是疯了。 然而确切地说,我的确是在某些方面受到了刺激,以至于每当看见轿车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发一番牢骚。但是现在是发这种牢骚的时候吗?亲爱的人还没找到,甚至是没有任何音讯,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考虑这些本不应该操心的事情? 我的心里有两种声音,疯狂地对骂了一会儿后,我启动了引擎,打开转向灯,径直驶上了行车道。 豁出去了!我要去一趟御权山,我要亲自去察个究竟! 深化了一下这个决定后,我不断地提速超车,径直朝御权山的方向驶去。 我知道,这是一条很难行通的路。 但是,为了弄清真相,我仍然要勇敢闯一闯。 御权山北门门口,我停下车子,北门的门卫哨兵警惕地迎了过来。 我从驾驶座上钻了出来,那哨兵见是我,不由得笑道:“是赵秘书啊,怎么有空回来看看?” 我道:“回来找个人。” 哨兵面露难色地道:“赵秘书要进山里?” 我叼上一支烟,道:“嗯。我去找一下----黄参谋。” 哨兵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啊赵秘书,警卫处现在查的很严,没有首长处的批准,就连局团的公车都不能进山。”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这样,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这段时间见过由秘书吗?” 哨兵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道:“还别说,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由秘书了。我正纳闷儿呢,以前她每天早上都有晨练的习惯,正好在我们门卫值班室前跑步过去,但是这些天,我们一直没见过。” 我不由得一惊。由此看来,由梦的确是已经不在首长处很久了。但是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问哨兵:“有没有听说过,由秘书去了哪里?” 哨兵笑道:“赵秘书你就别哄我了行不行?特卫局谁不知道你和由秘书的关系?她现在在哪儿,你不比谁都清楚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也没做解释。心里思量着应对之策,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人走茶凉’的感觉。 脱下了军装,离开了御权山,再想进去,就难了。 但是我既然来了,就打算要把真相带回去。否则我又怎能安心? 心爱的人,像是突然之间在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她所留给我的线索,只是那一个只振了两声响铃的电话。 见我迟疑,哨兵又道:“赵秘书,要不您到门卫上坐坐,这个我们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打个电话,先。” 哨兵指着我的本田车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买的车啊,呵,本田,好车!赵秘书发达了?” 我皱眉道:“好个屁!这车也不是我的,是借来的。” 哨兵愣一下,倒是没再追问,而是很有礼貌地对我道:“对了赵秘书,麻烦你把车停远一点儿吧,你知道咱们的规定,外来车辆,必须要停在外围警戒线三米以外。” 我连忙点了点头,乖乖地把车停在警戒线以外。毕竟,我也当过哨兵,知道他们的难处。因此,我不会为难他们。 退到警戒线外,哨兵客套了几句,又进了大门,立于岗台之上。 我拨通了c首长处黄参谋的电话,那边传来了黄参谋熟悉的声音:呵,赵秘书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笑道:太阳从西边落山了。黄参谋,拜托你一件事情行不行? 黄参谋追问:什么事,说吧。凭咱俩的关系,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好,随便指示。 我道:没那么严重!黄参谋,其实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帮不帮? 黄参谋连声道:你不说我怎么帮呢?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一字一句道:给门卫上打个电话,放我进山。 黄参谋愣住了:什么,你现在来御权山了? 我道:对。我现在就在北门外面。 黄参谋咂摸了一下嘴巴,声音顿时没有了底气:这个,这个------这样吧,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我道:这点儿事你还用过来吗?一句话就搞定。你放心,我不是恐怖分子,也没有什么政治目的,我就是想进去办一点儿私事,对你们的警卫工作,没有半点儿影响。 但黄参谋仍然道:我出去再说吧,你在大门口等我。我这就到。 从黄参谋的语气当中,我能推测的出来:他似乎是很难做这个主。 三分钟的工夫,黄参谋果真匆匆赶到。 一见面,黄参谋就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连声道:“赵秘书啊赵秘书,好久没见面了,都。” 我苦笑道:“别叫我赵秘书了,我早就不是什么赵秘书了,叫我赵龙就行了。” 黄参谋笑道:“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永远是我们心中的赵秘书。” 我皱眉道:“活在你们心中?怎么,我是死人啊?” 黄参谋道:“口误口误。我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很怀念你,甚至连c首长都天天念叨你呢。”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追问道:“什么,c首长问我了?” 黄参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哦,嗯,首长一周之前问过你。” 我道:“既然首长这么牵挂我,那你带我进去看看吧,跟首长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离开了以后还怪想念的。” 黄参谋伸手点划着我道:“赵秘书,你也是从首长处呆过的,你知道,首长处不能随便往里带人。” 我偏偏抓了一下黄参谋的小辫子,笑骂道:“别给我扯这个淡。去年的时候,你们老家的市委书记来京开会,你不是也带着他到山里转了一圈儿吗?那时候我是警卫秘书,我说你什么了吗?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黄参谋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咱们找个地方聊,在这里影响不好。”说着就又拎着我去北门门卫值班室。我赶快顺势拉住他的胳膊,道:“还是到我车上说吧,值班室里那么多人,有些话说不出来。” 黄参谋倒也没反对,跟着我钻进了本田车里。进车后黄参谋连连赞叹起来:“行啊赵秘书,现在混的真不错,开着本田,日本货,牛叉的很嘛。” 我递给他一支烟,打开了半扇窗户,道:“黄参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刚才咱们说到了,你能带着市委书记进御权山转一圈儿,就不能批准我也进去跟大家伙儿叙叙旧?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人走茶凉,上屋抽屉是吧?” 黄参谋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连声叹道:“那性质不一样呢!” 我追问:“怎么个不一样法?官大儿的,对你今后转业有帮助的,你就巴结,我这种无名小辈,你就懒的搭理,是吧?” 黄参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瞧你说到哪里去了!要是搁去年,别说是带市委书记进山转一圈儿,就是带着老家的亲戚转一圈儿,也没多大问题。但是现在,这段时间特卫局出了几档子事儿,局里对这些事情管控的很严,由局长亲自签署了文件,严禁私自带人进山,就连局团机关的公车,想进御权山也得去局里开证明。赵秘书,我一点儿也不骗你,不信你问问门卫,有没有这回事儿。” 看黄参谋一脸的诚恳,我倒是也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我还是冲他追问道:“特卫局最近出了什么事了?” 黄参谋叹了一口气道:“这不,上次出了个警卫秘书电脑失窃事件,这次更厉害,f首长处的刘参谋,带了个局政治部的战友进来,结果带着那战友爬山照相,那个局政治部的,从山上摔下来,直接光荣牺牲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没这么夸张吧?” 黄参谋道:“当然是真的!那局机关的仁兄,胖的跟猪八戒有一拼,肚子大的跟怀了十个月身孕似的。他们不像我们天天锻炼,整天养着不干活儿,身体素质差。据说当时刘参谋带他上山的时候,没爬几个台阶就大气喘喘了,刚刚爬到半山腰,那位机关的仁兄就直接上吐下泄,腿脚不听使唤了。一不留神儿,这不,竟然从山上倒滚了下来,脑袋撞到石头上,玩儿完了。当时政治部领导给刘秘书拍了桌子,你猜说什么?” 我追问:“说什么?” 黄参谋道:“政治部的领导说:刘秘书,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带着政治部的人去爬山?他那身板儿能受得了吗?机关的干部是爬山的料儿吗?”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现在机关的干部,个个养的白白胖胖的,一点儿兵味儿也没了,爬个山都能摔死,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黄参谋道:“笑话什么?人家死的那位,还成了英雄了。”黄参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人家摔死以后,特卫局还开展了向他学习的活动,宣传他是去御权山搞宣传教育,在采集材料的路上,当时正在给山上拍摄素材照片,由于太投入了,才不小心摔了下去,人家简直成了革命英烈了。但是其中的真相,谁不知道?都知道,也都说,但是能那样宣传吗?没办法,这就是化贬为褒,人死了,不能白死,得用他的死来教育和引导其他同志,要成为正面典型!” 虽然黄参谋口中的事情比较发人深思,但是我哪里有心思再听他说下去。于是待黄参谋说完,我冲他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了,跑题儿了都。” 黄参谋冲我反问:“那说什么?难道赵秘书现在发财了,想跟我喝一壶?” 我伸出手指摁了一下黄参谋的额头,冲他骂道:“想的美。要喝也可以,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带你去五星级酒店,吃饭唱歌什么都没问题!” 黄参谋笑道:“呵,牛了!口气这么大!我可没那么腐败。” 我用嘴里的烟头,再引燃了一支香烟,使劲儿抽两口巩固了一下,用一种犀利的眼神望着黄参谋,道:“既然你不敢带我进山,那这样吧,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老实回答,怎么样?” 黄参谋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事情?不会是让我泄密吧?” 我道:“当然不会。” 我想问黄参谋的事情,当然是关于由梦的。 我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如果不弄清真相,我又怎能安心回去? 因此我直接冲黄参谋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由梦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离开了首长处?” 黄参谋顿时一愣,指画着我道:“赵秘书,我就说嘛,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不放心由梦一个人在首长处工作?” 我皱眉道:“别把话题给我绕开。今天,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由梦哪儿去了,她现在究竟在哪儿?”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因为事前我曾打电话问过黄参谋,他支支吾吾一味儿地掩饰着,让我有些心里不悦。 黄参谋仍然坚持原来的回答,拍着我的肩膀道:“由梦一直在首长处呆的好好的。今天她去-----去局里开会了。” 我道:“别骗我。黄参谋,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至少我们曾经是不错的战友,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你不应该骗我。” 黄参谋面露难色地道:“我没骗你。由梦真的去开会了,不信你可以问由局长。” 我道:“我刚从由局长家里出来!我总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由梦就像是在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也打不通,联系不上。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绑架了?” 黄参谋拍着我的肩膀道:“老兄看你想哪儿去了,还被恐怖分子绑架了!瞎想什么。” 我直接将他一军:“那你现在帮我联系一下她,怎么样。这个忙,黄参谋应该能帮上吧?” 黄参谋面露难色地道:“你们俩什么关系,我和由梦只是同事关系,你们俩是恋人关系,我可不趟这浑水。”他倒是巧妙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我有些生气地道:“黄参谋,现在由梦的事情,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觉得还这样隐瞒我,有必要吗?由局长也是,他可真有本事,串通了这么多人瞒着我。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就连北门儿的门卫哨兵,都告诉我说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由梦了。也就是说,由梦现在根本不在首长处工作,她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而且,她的手机都打不通,联系不上她。” 黄参谋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是却又不能私自将真相透露给我。于是他又巧妙地将难题抛到了由局长身上:“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怀疑,那你干脆直接去找由局长算了,我这里没什么可说的!” 我试探地问道:“你就不能透露一点儿真实情况。” 黄参谋使劲儿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我正要再继续追问,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这次竟然是由局长的! 我真有一种去找由局长的冲动了! 不揭开事情的真相,我赵龙誓不罢休! 这样想着,我果断地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熟悉的声音。 139章 由局长在电话中似乎显得有些生气,他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道:你小子来特卫局闹腾什么? 我顿时一愣,心里明白也许是由梦的母亲或者御权山的哨兵将事情捅到了由局长那里,对此倒也不算特别意外,我转而急切地道:由局长,我正准备去找你。 由局长反问:找我干什么? 我见黄参谋在身边,说话不太方便,于是道:这样吧由局长,一会儿我去中南海找你,麻烦你让秘书给哨兵通知一下,放我进去。 由局长连忙道:你找我干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你来干什么?让我的兵让我的部下瞎嘀咕?我告诉你赵龙,你现在已经不是军人身份了,咱们军民之间该疏通的疏通,该联系的联系,但是也要把握分寸,不要不知深浅。 我能听懂由局长这话中的潜台词。很明显,他也是考虑到隔墙有耳,所以才这样说。因此我想了想,道:由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照您这么说,退伍了,给特卫局做完了贡献,就扫地出门、人走茶凉了? 由局长道:中央特卫局每年退出现役的,就是数千人。要是这几千人都回特卫局折腾,那特卫局不是成了自由市场了? 我顺势叼上一支烟,冷笑道:行了由局长,我没时间跟你费话。我现在只想知道,由梦怎么样了,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由局长用一种特殊的语调道:对不起,这是特卫局的机密,恕不奉告。 我道:由局长,咱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我现役也好,退役也好,我都没有对不起特卫局,更没有对不起国家。由梦是我的女朋友,我有权利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由局长道:那是你的事。与特卫局无关。 我道:但这也是你的事。由梦最近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联系不上,也不在首长处。至少您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别怪我-----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你想乱来?赵龙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曾经为特卫局出过力,我就会格外纵容你。我告诉你,不可能!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我再重申一遍,由梦是特卫局的一员,而你不是。由梦的工作和行动计划,都是军事机密,你也无权知道,更无权过问。你应该知道特卫局的保密规格,别说是你,真正下来任务,连由梦的母亲,都不可能知道。 我再愣了一下,心想由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正在纳闷儿时候,由局长突然又开口道:好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你好自为之吧。最后我再警告你一句,不要激怒我,不要把特卫局当成是自由市场! 说完后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黄参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望着我,他甚至是怀着崇拜与鄙视参半的心情,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呼道:“哎哟赵秘书,你疯了,你没发烧?” 我只是自顾自地叼着自己的烟狠抽了一口,镇定地道:“扯淡。我发什么烧?” 黄参谋盯着我惊诧道:“你敢---你敢跟由局长那么说话?我靠,由局长,共和国上将,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黄参谋很少用‘我靠’之类的口头语,但是此时,这句并不文雅的口头语却在他口里崩了出来。 我冲他皱眉骂道:“废话!上将,他上给谁看?他是你们的上将局长,不是我赵龙的。我现在是人民群众,我管你多大的官,防碍我赵龙办事,那就不行!” 黄参谋眼神中对我的‘景仰之情’仿佛又加深了很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怀感触地道:“人呐,怎么变得这么快?以前我听说很多转业干部转业后就褪色了,变质了,我还不相信。我觉得饱受国家培养和教育的国家警卫人员,出去以后不可能变质那么快?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我彻底开了眼界。你赵龙才转业多长时间,就变成了这个----这个样子!”黄参谋的眼神当中,既有不解,又有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几分责怨。 我振振有词地道:“我不是转业,我是自谋职业。从我离不开特卫局的那一刻起,我就看清了特卫局的真正面目。他老由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安排我转业?我他妈的为特卫局做了多少贡献,到最后却换来了那种结果,我心里不服。不过现在倒也好,我比当初快乐多了,也自由多了,想吃吃想喝喝想玩儿就玩儿。社会上有的是好玩儿的东西,只要有这个----”我很潇洒地拈了一下手指,咯咯作响。 黄参谋叹了口气道:“典型的拜金主义者。我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是以前让我们尊敬佩服的赵秘书吗?你是不是被社会上的渣子附身了你?” 我仍然是将‘坏人’表演到底,我越是‘坏’,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由局长曾经说过,在特卫局内部,有tl组织的内线甚至是间谍,这个间谍很可能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我必须要保持警惕,因此,在我与这些老战友甚至是老朋友接触的时候,我必须要带几分‘痞性’,这是一种特殊的掩饰,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措施。 我皱眉冲黄参谋笑骂道:“渣子?你骂我是渣子?就你他妈的纯洁是不是?小黄我告诉你,别瞧不起拜金主义!到了社会上你就知道了,有钱人和没钱人,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你不拜金,你就是sb。没有钱你能办成什么事?什么事都办不了,寸步难行知道吗?” 黄参谋仍然是惊诧地望着我,脱口道:“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我看啊,社会才是个大熔炉。看你现在被这炉子给烧的,烧的不清,烧糊涂了都。” 我笑道:“在社会上混,不发烧不行。只有死人身体才没有温度。其他的人,头脑都很热,热的发烫,热的发烧。” 黄参谋略微沉思了一下,倒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冲我再道:“我记得你上次去海里帮特卫局打败美国警卫迈克的时候,你好像还没烧的这么厉害,也没现在这么狂妄。而且那时候你跟由局长的关系还很缓和,怎么你现在烧的这么厉害,变得这么庸俗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庸俗?哼,你以为我帮特卫局打败迈克,是给他老由面子?我那是----那是在展示自己的实力!打败别人,我觉得很爽很快乐!”我伸展了一下胳膊,鼓了一下结实坚挺的肱二头肌。 黄参谋连连叹气摇头,似乎是对我的改变接受不了。 无奈之余,黄参谋推开车门,走下车,然后透过车窗冲我说道:“我真后悔自己还一直把你当朋友!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 我倒是也不生气,冲他冷笑道:“谢谢。但是我却一直只把你当成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但是你却不够意思。” 黄参谋骂了一句‘卑鄙’,然后愤愤地走进了北门。进门后他还近乎愤怒地冲北门哨兵指示道:出去把这辆车给我赶走,赶的越远越好! 留下这么一句话,黄参谋径直回了首长处。 而北门的哨兵,先是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倒也乖乖地遵命。 就这样,我被北门哨兵赶到了百米之外。 我仍然是坐在车上抽自己的烟,回想起我刚才的‘表演’,我突然扪心自问:在黄参谋面前突然装的这么恶劣,到底有没有必要? 但是实际上,刚才的‘痞性’,都是我在不自然间流露出来的。也许是兼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是时候扮演一个恶劣的角色了,那样对由局长,对特卫局都有好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毕竟,这年头流行坏人有饭吃,我得抓紧时间去吃上tl组织那口饭了…… 然而,我的心里却仍然摆脱不了凌乱的局面,我亲爱的由梦,她究竟在哪里? 难道,由局长用那么几句近乎于掩饰的暗语,就把我打发了? 我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 果然,正当我想发动引擎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由局长的一个暗码信息。 将信息翻译过来,是这么几个字:永丰桥四川麻辣馆二楼202。 由局长的意思很明白,他是要让我去那里找他。 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启动车子,加速驶往约会地点。 永丰桥四川麻辣馆,是一家仅有几十平方占地面积的小型饭店,共有三层。这家饭店的装饰很马虎,外观也很马虎,客流量也相当稀少。我当然明白由局长在这里约见我的原因,我们之间的事情,当然要避讳所有人,更要避讳tl组织的监控。 我没有直接在麻辣馆门口停下,而是将车子停在了旁边的一个超市的停车场上。 原因很简单,我若是将本田车直接停到麻辣馆门口,那肯定会是一个特大的漏洞:一个能开得起本田车的‘有钱人’,会到这种小餐馆消费? 那样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将车子停到了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然后到超市里逛了一圈儿,出门后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敢迂回到那家四川麻辣馆里面。 二楼202小单间前,我两轻一重地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了一位老者混厚的声音:进来吧,菜已经上了,我点了个四川麻辣火锅,冬天吃火锅,暖和。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敢怀这由局长,还真有点儿地下特工的潜质。 进门后,将门插紧。由局长轻声问了一句:“没留下尾巴吧?” 我一边坐下一边摇头道:“没。由局长请放心。” 由局长一皱眉头,道:“注意称呼,我是你舅舅。”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轻声道:“您也太谨慎了吧,由----这个-----舅舅。”我知道由局长是害怕隔墙有耳,但是实际上,我觉得越是这样谨慎,反而越会留下漏洞。 由局长道:“现在已经确定,内部有拐子,不谨慎不行啊。” ‘拐子’也是一种暗语,意为‘奸细、叛徒’。 我凑近由局长,试探地问道:“有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 由局长皱眉道:“要是能查出来,还用这么鬼鬼祟祟?对了,你的车是不是停在门口了?” 我道:“停在门口,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把车停在超市门口了,在超市里溜达了一圈儿才敢过来。”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就该这样。要有预见性,要预防一切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我想直接先追问由梦的情况,但见由局长神情沉重,又只能将此事暂时隐忍在心。 且见由局长暗暗思量了片刻,道:“钓者饵下了不少,鱼也该上钩了。” 我愣了一下,倒也随即明白了由局长的话意。他所谓的‘钓者’,无非是指tl组织,‘鱼’肯定是指我。也就是说,由局长在简捷地告诉我,现在是时机进入tl组织内部了。tl组织花费了这么多心力,促成了华泰老总追杀我的局面,目的就是想把我钓到他们的网里,如果我配合,他们会利用我钓更多的鱼,但是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直接把我吃掉。我倒是有些埋怨由局长暗喻出牌,现在我们在这家小饭店里见面,已经算得上是万无一失了,他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但我却是以同样的方式道:“鱼上钩早了,钓者会不珍惜。越是难钓的鱼,他们才越开心,越放心。” 由局长道:“如果钓家见迟迟钓不到鱼,也许会再换铒,但也许会失去信心,直接下河捕鱼,最后会是鱼死网破。” 我道:“现在的鱼那么聪明,鱼心里清楚,什么时候才该把钩给吞了。” 由局长再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害怕鱼太贪了,会把钩吞进肚子里,那样钓家即使钓上来,也没兴趣养着了,杀了吃了都有可能。” 由局长的这句话相当深奥,寓意也很明确:如果我的行动稍微出现偏差和漏洞,那即使是如愿进行了tl组织,也只会是‘光荣牺牲’的命运。因此,我必须要慎之再慎,争取走好这一步棋。 我道:“舅舅放心,不久我们肯定能吃下那条大鱼,您就买好佐料等着吧。” 由局长冷哼道:“别那么大的口气!大鱼是很容易咬断线的,而且也很容易把钓鱼的人拉进河里。” 在我们的比喻当中,我是小鱼,tl是大鱼。我是他们要钓的鱼,他们也同样是我要钓的鱼。我们互为钓者,又互为觅食之鱼。只不过,我是食为明,钓为暗,他们则是钓为明,食为暗。 总之,这是一场很形象很生动的对话,由局长不愧是一位共和国将军,每一个比喻都很贴切恰当,利用‘钓鱼’这个比喻,将我目前的处境,以及今后要注意的事情,都比喻的相当清楚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由局长的确是个人才。 我们用这种比喻的方式,将我目前的任务交流商量完毕之后,由局长才开始亲自启开了一瓶老白干,我赶快接过来,倒满了两玻璃杯,然后与由局长举杯共饮。 吃菜,抽烟,喝酒,又谈了一些不冷不热的‘小事儿’。 当然,我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说我很谦和地受领了由局长用暗喻下达的指示,但是却又怎能忘记了由梦那档子事儿? 我不是圣人,由局长也不是圣人。 由梦是他的女儿,同样也是我赵龙的女朋友。 无论如何,我都要搞清楚。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追问关于由梦的事情,由局长反而是主动提及了此事。 由局长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在嘴边儿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放进嘴里,咀嚼了两口,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由梦,对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抬头望着由局长,尽量表现出平静的神色,道:“嗯。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由局长似乎是一边嚼着那并不可口的麻辣鸡块,一边道:“她没事儿。我觉得现在也没必要瞒你了,实际上,由梦她-----”由局长顿了一下,眼睛当中流露出了几丝特殊的光芒。 我洗耳恭听,眼睛瞪的大大的,我望着由局长的嘴巴,殷切但很紧张地等待他的下文。 但是他却加紧地咀嚼了两口,喉咙蠕动了一下,将食物咽下后,才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 而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此时此刻,由局长的双腿,竟然在不住地颤抖着。 我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征兆。 140章 由局长几乎是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又开口道:“其实,由梦她,她跟你一样,去执行了一件特殊任务。” 说这些的时候,由局长的眼神有些扑朔,令我一瞧之下,便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简单。而理所当然,他的这个解释,虽然令我震惊,但却很难令我信服。 由局长见我面露疑虑,紧接着补充道:“为了特卫局,为了国家,我把女儿和女婿都搭进去了。最危险的任务,都交给了你们。” 我顿时一怔,但是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欣喜:由局长真的承认我是由家的女婿了吗?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意味着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早已被由局长以及他的家人所认可。然而,我真的能幸福得起来吗?莫说是由局长的这个解释无法让我信服,即使由梦真的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那她所经受的危险,也许只有深入虎穴的我能够体会得到。我这次潜伏进入保安公司,像一枚钓铒一样引诱tl组织开展行动,我所面临的处境,实在算得上是危机四伏。表面上看,一切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只要我走错一步,或者是有一点考虑不周全,那我这块铒料,就会被tl组织彻底吞进肚子里,我潜伏的身份,也许会被由局长揭开,但也可能会永远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我兀自地喝了一口酒,感觉异常辛辣。我瞧着手里的筷子,轻声对由局长道:“她----她真的是被安排去执行任务了?” 由局长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大拇指和小拇指用力捏着酒杯,似是想喝一口,但是却提在半空停住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由局长面带凝重地道:“你可以不信。我也不指望你信。” 我思量了一下,直接提出心中的疑点:“我觉得这是您敷衍我的一个答案。据我判断,由梦现在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状况。您说她去执行什么任务了,那绝不可能!” 由局长的嘴角处突然溢出了轻轻地一笑,他把酒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拿餐巾纸在嘴角处擦拭了一下,道:“怎么,能让你执行任务,就不能让我的女儿执行任务?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她,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原来,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但是见你这么冲动,接二连三地打听由梦的事情,我还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你。我的目的很明确,让你安心,也让由梦安心。” 我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干尽,冲由局长苦笑道:“由局---舅舅,我叫你亲舅舅,您的这个答案,我实在是无法接受。也很不高明。别说是我不信,换了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由局长仍然显得很镇定:“我说过,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左右不了你的思维,也不想左右。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安心工作,不要把感情当作是一种负累。你要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重任,整个特卫局,甚至整个国家,都在等待着你的捷报。现在眼看着你已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马上就能如愿以偿地潜伏到真正的tl组织内部了,但是你现在这种状态,整天疑三疑四,疑神疑鬼,这样下去,很容易出漏洞的。你一个人牺牲是小,整个国家做牺牲,那将是一个很残酷很血腥的结局。” 我道:“由---舅舅,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有时候我自己的情绪,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您说由梦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这很明显就是在敷衍我,在搪塞我。我不知道您这么隐瞒我,究竟是什么原因。那现在,我就将我的所知所闻,跟您说一下,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您意下如何?” 由局长皱眉盯着我:“怎么,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只要知道了真相,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好自己的工作。” 由局长用酒杯在桌子上捝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他冲我笑道:“还不是在威胁我?你明明就是暗示地告诉我,如果你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你就很难尽心尽力地去执行自己现在的任务。是吧?” 我没有表态对与错,而是直接提出了心里的疑问:“您说由梦去执行什么任务了,那么,即使是执行任务,也不可能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吧?手机也不通,也联系不上,难道由梦执行任务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 由局长愣了一下,然后仍然是一副淡定的神情。他很淡然地道:“执行任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更换联系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道:“这是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让我更加觉得不对劲儿的是,刚才,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前,由梦曾经用以前的那个号码呼过我,但是当我正要接听的时候,她却挂掉了。再打过去,那边就提示关机了。” 由局长道:“你太敏感了。这个难道还需要我为你解释?你自己应该能猜的到,由梦的手机是双卡双待,她现在一直在用新号码,但是一不小心打开了旧号,或者再不小心将电话拨了出去----”由局长解释了几句后,似乎是有些厌烦了,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将想象的权利丢给了我:“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很多,你自己想去吧。是你太多疑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还用得着我给你解释?” 我逼视着由局长,道:“我不相信,依由梦的职业素质,会那么粗心。我更不相信,由梦去执行任务,既然选择了更换联系方式,还会把老手机号码留在手机里,那无疑是在主动为自己增加危险系数。这样的事情,别说是由梦,就是普通的办案民警,也不会粗心到这种程度。” 由局长‘哼’了一声,刚想说话,我又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前几天我偶尔遇到了由梦的一个朋友,她告诉我,曾经在305医院遇到过由梦,当时由梦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像是生了病。这难道也是由梦执行任务的一种方式?您不会告诉我,由梦执行的任务,是要拍一场电影,而且在这场电影里出演一个病人吧?” 由局长顿时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酒杯捏至嘴边儿,一仰脖颈倒进口里,然后才道:“我不想跟你做过多的解释,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像是在审犯人。”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的确是过于急促了一些,因此赶快道:“对不起。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舅舅(怎么叫着那么别扭),我很希望您能跟我说实话,由梦现在究竟在哪里,现在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既然见不到面儿,那联系一下总行吧?但是我几乎失去了与她的所有联系,而且所有人都在试图隐瞒我,欺骗我。包括您在内,您说由梦去执行任务了,那好,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您能不能解释清楚。如果由梦真的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像我一样。您会把她执行任务的消息告诉我吗?就像当初我被安排进入保安公司一样,您也没有告诉由梦。很明显,说由梦去执行任务了,这纯粹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谎言!” 由局长仍然是一脸镇定,他呷了一口菜,道:“你想的太多了!如果我不告诉你由梦的事情,你安心不了,你将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不光你自己有危险,特卫局都会有危险。” 我咄咄逼人地道:“但是您说的这些,几乎是没有任何说服力。我不相信。” 由局长轻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是不是要我在你面前发誓?”由局长使出了苦肉计,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果真像是在慷慨立誓的样子。 我摇头道:“哪敢哪敢!我很想知道,由梦她被安排去执行了一个什么样的任务?” 由局长道:“无可奉告。像你执行的任务一样,整个特卫局,只有我一人知道。我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平添一份危险。即使是对你,也不例外。” 我苦笑了一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由局长身子突然朝前凑了一下,用胸膛紧紧地顶在了桌子边儿上,他望着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试探性地道:“这样吧,你现在给我说说,在你的想象中,你觉得由梦现在在干什么?她会在哪里?” 由局长把炮弹又推给我了,我倒是很乐意接受。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也在等他的这个炮弹。 这也许不是炮弹,是机会。 我粗略地考虑了一下,结合发生在由梦身上的诸多事情,将自己猜测的结果告与了由局长:“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由梦现在也许正遇到了----遇到了什么特殊的境况,说浅一点儿,她也许是生了什么病。说深一点儿,她在----在----”说着说着我突然支吾住了,有一个猜测我一直不敢说出来,但是却又不得不说出来。因为种种的迹象,已经预示出了那种苗头。 倒是由局长见我迟疑,不失时机地追问道:“她在什么?” 我鼓了一下勇气,脱口道:“说深一点儿,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都不一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湿润了起来。这个猜测一直埋藏在我心里,像一块吸取了世间所有痛苦的石头,时时刻刻都在折磨和挤压着我的心灵。但是由梦现在联系不上,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她还在世上,那她又怎会没有半点儿踪迹?我甚至怀疑,由梦打给我的那个电话,是别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给我造成‘由梦还活着’的假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推断,但是种种的迹象综合起来一分析,似乎是没有比这更合理的答案了。 我有些失控地低下头,却听坐在对面的由局长突然间笑了起来:“小赵啊,你整天瞎琢磨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是不是?” 我皱着眉头盯着由局长,心里像是翻了五味儿瓶一般,万千滋味儿。我当然不希望这个最坏的猜测,会是事情的真相。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能让种种疑点自圆其说呢? 由局长的脸色仍然是显得格外淡然,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小赵啊,有些事情,联想的过了火,那会很荒唐!我看过你的思想汇报和工作总结,你很有想象力,而且总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我跟我女儿一个看法,像你这种想象力,如果去当个业余作家,去创作一些作品,肯定很不错。” 我有些不悦地提醒由局长:“请您不要岔开话题好吗?” 由局长笑了一下,道:“年轻人,想象力真丰富!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你是应该改一改自己那疑神疑鬼的毛病了。这样发展下去,是一种病,但不是职业病。” 我总觉得由局长话中有话,而这话中之话,也许只有由局长本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由局长仿佛变成了一个神秘的人,我看不透他,他也不可能让我看透。 他与我同饮了一杯,再用筷子夹了一块麻辣鸡块,嚼在嘴里,眼睛却望着火锅里的热气,连声道:“不错不错,大冬天的,吃个热乎饭,挺好。” 我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由局长怎么会说话只说半截?我知道一般情况下,领导都有卖关子的本事,但是像由局长这么个卖法,实在是让我受不了。 因此我也夹了一块麻辣鸡块,囫囵吞枣似地填在嘴里,咽了下去,道:“舅舅(这个称呼越叫越别扭,但是由局长嘱咐在先,我还必须得遵从。),关于由梦,我希望您能说的明白一些。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她的现状。否则我实在安不下心来。您刚才说她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等待着由局长相反的说法。 人这一辈子,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此时此刻,我既不相信由局长所言是实情,但是却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那失踪良久的爱人,怎样才能找的回? 由局长淡然一笑,随即道:“小赵啊,你这个人总是----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说过,由梦现在很好,但你却疑东疑西,疑神疑鬼。这样吧,为了让你相信由梦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儿。” 我顿时愣住了! 是惊喜!是诧异!是意外!是感动! 万千种交织起来的滋味儿,充溢在心头,我望着由局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不由得问了一句:“什么?您真的安排我见一见由梦?” 由局长呵呵一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式能让你相信,让你安心?我真算服了你了,你甚至把由梦都怀疑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唉,我知道你很在乎我的女儿,我跟你一样,也很支持你们的感情。但是你和由梦毕竟是军人,是特卫局的特种警卫!你们的爱情,必须建立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这就要求一种极为重要的献身精神和舍小家顾大家的集体意识。为了国家,爱情算什么?你可以把爱情看成是一个目标,一个期待。你要相信,我的女儿这辈子,必定对你赵龙忠贞不二。但是你呢,你却总是疑三疑四,疑神弄鬼,你让由梦怎么安得下心来?” 我有些不喜欢听由局长的‘教育课’,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教育课上的太多,听的耳朵都长了茧了。 什么舍小家顾大家!什么集体意识!我觉得那都是幌子,真要是遇到我这种情况,谁还能安心工作,安心执行什么任务? 但是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局长的这番话,的确像是给我注射了一针安心剂,作为由梦的父亲,他能如此这番地谈爱情,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慈父般的温暖。作为一个‘未过门的女婿’,听到‘岳父’大人如此一番言论,倒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宽慰。 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举杯跟由局长一碰,苦笑道:“老舅----” 由局长却突然打断我的话:“算了算了,别叫我什么老舅了,听着别扭。” 我苦笑道:“这可是您让我这么称呼你的。” 由局长道:“主要话题谈完了,就不用这么啰嗦了。你喊我-----”由局长眼睛闪烁了须臾,才道:“喊我老由吧。我知道,局里的干部,都在背后里这样叫我。” 我顿时一愣,心里生出几分心虚。没想到由局长还挺会体察民情的,实际上,在私下里,很多战友、同事的确都在悄悄地称呼他‘老由’。 然而,我能当面这样称呼吗? 我道:“由局长您可是折煞我了。我没那个胆量。” 由局长笑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哪儿去了?好吧,不叫我老由,那就称呼我-----称呼我爸爸也行。” 我顿觉汗颜,心想由局长不会是喝多了吧?抑或是他没有儿子,想要把我当成是他的子嗣呢? 由局长当然看出了我的迟疑,冲我笑道:“怎么,不愿意?我只是把时间稍微往前提了一些,等你和由梦结婚以后,你不得喊我叫爸爸?” 我再一怔,说不清是惊喜还是诧异。我微微地低着头道:“由局长您见笑了,嘿嘿。在我们那里,订了婚就可以叫-----叫爸爸了。但是有一点----”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叫爸爸不能白叫,得给红包。” 由局长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冲我笑骂道:“小子,想趁机勒索我是吧?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听说过公公婆婆给新媳妇发红包,却没听说岳丈大人,还要给新女婿发红包的。纯粹是无稽之谈。不给!”由局长摆出一副可爱的神情,甚至是扮了一个相当成熟的鬼脸,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捝,脸上洋溢着特殊的喜悦和幸福。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由局长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心里有一种情不自禁的亲切感。而这种亲切感,因为由梦的关系,竟然显得那般弥足珍贵。 也许是我的确已经融入到了这种氛围当中,见由局长这样和蔼可亲,我果真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 由局长满意地一笑,道:“乖女婿!” 正所谓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这种近乎温馨的氛围当中,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由局长只是在故意利用这样一种氛围,让我消除心里的怨愤和疑问? 但是实际上,从由局长的话中,我也能猜测出几分关于由梦的信息。我在心里暗暗思量:由局长毕竟是由梦的亲生父亲,由梦若是有什么异常,他这个当父亲的,又怎会保持如此的冷静? 然而话又说回来,我又无法相信由局长关于对由梦的解释。他说由梦正在执行什么任务,那------那可能吗? 正在心里思量的工夫,由局长已经继续打开了话题,跟我一碰杯后,说道:“小赵,我还是那句话,等你这次任务圆满完成的那一天,就是你和由梦的结婚之日。你岳父大人我是个实诚人,咱不要什么彩礼,只要你和由梦在一起能过的幸福,我这个当岳父的,肯定会不遗余力。等你完成任务,我还会召集局党委开会,研究对你的重新启用。毫无悬念,官升一级,职衔都得提。我倒是希望你能接过我手里的接力棒,将来能升正团,正师,甚至正军,当将军。那样我老由脸上也有光,由梦脸上也有光。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也希望你有这个本事。” 我赶快道:“您太抬举我了。” 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在想:难不成,由局长真的是在故意给我扔下几枚糖衣炮弹,哄着我进一步完成任务? 但由局长却接着又说了一句话:“这样吧,我老由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我知道你对由梦的感情很深,为了让你俩都能安心,我会安排-----安排你们见个面儿。” 还没等我再提,由局长再次主动提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提议。 我又愣了一下,心想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多少天魂牵梦绕,多少天默然思念,多少天遐想万千。一直想见一见我那久违的爱人,但却一直在遭受着重重阻力,甚至是压力。 我甚至真的怀疑由梦遭遇了什么不测,或是被绑架,或是已经默然归去。尽管这些想法只是一种不切时宜的猜测,但是却始终在折磨着我脆弱的心灵。我本坚强,但是因为由梦的事情,我却无论如何也坚强不起来。 众多的思虑在心里盘踞,我忍不住冲由局长再问了一句:“您没骗我吧,由----爸爸?” 我觉得这个称呼虽然亲切,但是比喊‘舅舅’还要别扭,有些绕口,有些叫不出来。 由局长兀自地看了一下表,思量了一下,道:“这样吧,我豁出去了,二十分钟以后,我让由梦到这里找你,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呯呯狂跳。我的手甚至都开始颤抖起来,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那----那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局长爸爸!” 我汗颜:敢情自己一激动,连‘局长爸爸’也喊出来了! 我简直是乐疯了吧? 理所当然地,由局长没有再与我进行过多的言谈,他很快便推说局里还要开会,要去安排一下。 我当然不能挽留,目送他离开了饭店。 接下来,便是一种既幸福又憧憬的等待---- 由局长真的会让由梦过来见我? 由梦她真的会来吗? 我觉得这简直像是在做梦一般。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且不管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单单是能见到久违的爱人,也足够值得我欢欣鼓舞了。 141章 此时此刻,我敢相信,我的心情是最忐忑最紧张的时候。既有一份憧憬,又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惊喜。 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单间的屋门。我几乎是聚精会神地瞧着那里,一阵脚步声,便可将我的心思打乱。 心爱的人,她会出现吗? 我在心里一次一次地问自己。 五分钟后,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我竟然惊喜地站了起来。 然而仔细地一聆听,不由得失望地低下了头。 一个穿着女士皮鞋的女服务生敲门而入,送来了餐巾纸。 服务生冲我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只是一味地在期盼着,等待着,等待着由梦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我相信,那一刹那,将是我赵龙最为激动的时刻,全天下再美好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久违的爱人,你能听得懂我的呼唤吗?你能感觉得到,我这份深深的牵挂么?自从你在望京离开我之后,你可知我心里的牵挂,早已化成一种浓厚的相思,无法褪去。我多么希望你能永远平安,永远幸福,永远摆脱疾病和危险的困扰。但是种种迹象---种种可疑的迹象,却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我原本坚强的心灵。我希望这一切仅仅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尽管我对由局长的话持怀疑态度,但是我又非常愿意相信,那一切会是真的! 忐忑的心情,像一杯浓浓的劣酒,喝下去,那般辛辣。回味起来,又是那般凄苦。 由梦的影像在我脑海里不断地徘徊着,回忆着往昔的一朝一幕,我竟然觉得有一丝酸楚,油然而生。 确切地说,又过了十分钟,当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逼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像是被颠覆了一样。我能听的出那熟悉的旋律。亲爱的人,她踩着熟悉的脚步声,像一个天使,姗姗而来。 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用心聆听这种久违的脚步声,在记忆中搜索着那种虽然平凡但却异常清晰的旋律,我能听懂其中那彷徨的乐章。 是由梦!那脚步声尽管带着一丝忧郁,带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但是我听出来了,是由梦! 我迎到了门口,正好那脚步在门口戛然而止。 也就是说,这一刻,我已经距离外面的‘由梦’,只有一门之隔。 确切地说,我感觉到了由梦的到来! 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在此时显现的那般珍贵,那般清晰。 当由梦开始敲门的时候,我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用手抚了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脸颊,轻轻地开门。 那张熟悉、漂亮的脸,映入眼帘。 真的是由梦!真的是她,是我的爱人,久违的爱人! 由梦穿了一件还算时尚的红色外套,身上仍然是飘荡着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当她扑面而来的时候,我怔了一下,忍不住地走了过去。 我没有惊讶,也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拎住了她的手。 但是我面前的由梦,却为为何那般沉默?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一双清盈透澈的眼睛,似是藏满了无尽的心事和秘密,她的目光只是聚精会神地瞟了我两秒钟,随即移开,转而兀自地进了单间。 我随她而进,我发现她的手有些凉,而且有些微微地颤动着。 由梦若无其事般地走到了单间的中央,停下,回头瞧了一眼。我会意地将门带紧,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注视着她。 由梦的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轻盈的笑,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她快步冲我逼近。 然后,一头扎在我的怀里。 这种戏剧性的镜头,虽然很温暖,很亲切,但是却令我有些诧异。我轻轻地拍了一下由梦的后背,鼻子竟然有一阵酸楚的感觉。我率先开口道:“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由梦轻轻地揽着我的腰,我听到她在轻声鸣颤。她缓缓地回过神来,将脸颊贴在我的脸上,道:“我爸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一听此言,我禁不住又有些生气:难道她也骗我说自己在执行什么任务? 那种荒唐的解释,我怎会相信? 我扶着由梦坐了下来,由梦突然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非要坐在我的大腿上。对此我倒也没有异议,心想坐就坐呗,又不是没坐过。 她调皮地坐在我身上,我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攥着她的手,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溢上心头。尽管这种幸福当中,仍然笼罩着无数谜团。 由梦一开始就冲我问道:“赵龙,我表妹现在怎么样了?”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埋怨道:“你见面以后不先问我怎么样,光挂着你表妹是吧?”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你现在不就在眼前吗,但是我表妹,却不在眼前。” 我道:“她当然不会有事。有我在,谁敢欺负她?” 由梦啧啧地道:“你就吹吧你!我怀疑你都没少欺负她。心洁可是向我告了你好几次状了。” 我顿时一愣:“她告我什么?” 由梦故作神秘:“自己猜呗。天机不可泄露。” 我捏了一下由梦的鼻子,笑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有多么担心?你究竟是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由梦轻声一笑,道:“我什么时候失踪了?我又不是没给你打过电话。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我不能太明目张胆地跟你联系。” 我怨愤地道:“什么特殊时期!你就别蒙我了!我才不相信咱爸的话呢-----” 由梦一愣,随即打断我的话:“咱爸?什么咱爸,那是我爸。别跟我抢!”由梦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调皮地望着我,拿手在我胸膛上画起了圈圈儿。 我捏着鼻子炫耀道:“刚才由局长逼着我管他叫爸。他早就承认了我这个由家女婿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颇有几分得意,尤其是瞧着由梦这俏美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声音念叨着:今生有此佳偶,我赵龙夫复何求? 但是实际上,无数的谜团仍然在心里笼罩,挥之不去。 由梦笑骂道:“赵龙你就别臭美了!我爸才没那么不矜持呢。让你管他叫爸,除非----除非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心虚了想巴结你-----”说着说着由梦突然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尴尬。 我当然也能在由梦这话中体会出几分异样的元素,但我没有深究,却发现由梦的脸色有些不对头。 确切地说,今天的由梦,脸上化了浓浓的妆,估计擦了很厚一层粉底。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从来不会这样‘臭美’,更不会像那些时尚女孩一样,如此一番浓妆艳抹。我仔细地瞧着她,发现她涂了淡淡的眼影,嘴唇上也涂了口红,脸上飘逸出来的香气,夹杂着好几种化妆品流露出来的味道。而且,那种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似乎被这些味道所掩饰,已经并不是十分清晰。 难道真应了一句话: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由梦变了? 我觉得不会。 那么,由梦突然之间浓妆艳抹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突然记起了当初方晓月的一番话。 方晓月告诉我,她上次见到由梦的时候,由梦看起来有些憔悴,像是得了什么病,脸色有些发黄,病央央的。 难道,由梦是故意用浓浓的妆束,掩饰面色的苍白和病态? 无从而论。 总之,明察秋毫的我,发现了由梦这些变化后,在心里暗暗地思量开来。我甚至觉得面前的由梦,仿佛是夹杂了很多陌生的成分。 由梦见我迟疑,使劲儿地摇晃了一下双腿,挪了挪屁股,面带幸福地开口道:“赵龙,本姑娘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在乎我呢。” 不知道她是故意想打破沉寂,还是在玩儿什么花样。众多的疑虑在心里盘踞着,我忍不住又在她的屁股上拍打了一下,道:“由梦,我想听实话,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 由梦愣了一下,转身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什么实话?”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由梦脸色僵了一下,但随即缓和:“废话!你才病了呢!”但她随即话锋一转,用调皮的语调道:“即使有病啊,也是得了相思病。嘿嘿,赵龙,人家想你!” 她趁我不备,竟然在我脸上偷袭了一口,我感觉到一阵凉嗖嗖的,正想冲她进行‘还击’,却见由梦指画着我的脸颊笑了起来:“本姑娘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脸上会红扑扑的,原来是----原来是被亲的!呵呵,真可爱!”她在我脸上轻轻地画着圈圈儿,似是在圈画着唇印的形状。 我赶快掏出手纸来在脸上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冲由梦埋怨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化这样的妆了?” 由梦振振有词且带有一丝撒娇气势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姑娘也不例外。怎么,你不喜欢呀?” 我皱眉道:“但是也不至于把整个脸都武装起来吧?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描眉画眼,口红涂的像红墨水,没有了以前那种纯天然的感觉。” 由梦反问道:“你喜欢纯天然?那就是说----也不用穿衣服,也不用扎头发,也不用洗脸不用化妆品-----咦,你的思想不健康!” 我汗颜:“我怎么思想不健康了?” 由梦道:“什么是纯天然!照你这么说,纯天然就是----就是不穿衣服喽,你在向我表达,你喜欢不穿衣服的女孩,是不是?” 我顿时怔了一下:这算什么逻辑? 我不由得冲由梦骂了一句:“女流氓!瞧你想哪儿去了!纯天然,就是那种不加修饰,不用过分地化妆,自然长成什么样,就流露成什么样。不像现在的女孩子,脸上涂的比城墙还厚,眼睛画的跟机器猫似的,头发弄的跟----跟梅超风似的。那叫时尚吗?那叫糟蹋自己也糟蹋钱。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也追求那个潮流,你以前不这么化妆的时候,比现在好看多了!” 由梦显得有些扫兴,咂摸了一下嘴巴,委屈地道:“本姑娘可是为了你才这么时尚的!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我腾出手来搂住由梦的腰身,伏在她身上感受着她那熟悉的气息,道:“行了,好不容易见这次面,我得把事情弄清楚,你和咱爸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由梦略显尴尬地望着我:“没有搞什么名堂呀。咱们这不是见了面儿了吗?” 我道:“要不是我苦苦相逼,由局长能让我跟你见面?我甚至都怀疑----怀疑你已经----” 我没说下去,倒是由梦抢过话茬儿道:“怀疑我死悄悄了?” 我皱眉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神情显得凝重起来,我拥过由梦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道:“你把我搞的很朦胧。我都有些摸不到北了。由局长说你去执行什么任务,那纯粹是无稽之谈。我赵龙不是傻瓜,我看的出来,你肯定是----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谁料由梦竟然和由局长是同样的说法:“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本姑娘问心无愧。” 确切地说,我真拿她没办法。 但是我又能怎样?我总不能使用武力让由梦‘招供’吧,尽管可疑之处众多,但是由梦始终是隐口不提,而是旁敲侧击地逗我开心。 尤其是在我追问到某些敏感话题,由梦总是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为掩饰,拒不回答。 无奈之下,我是既愤怒又怜悯。但是实际上,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乱,乱的有些荒唐,乱的有些梳理不清。 只有面前这个真实、美丽的爱人,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暧昧,能给我些许实在的安慰。 由梦当然能感觉出我的诧异,因此,良久的沉默之后,她主动冲我解释道:“本来我并不打算见你的,但是看你这么执着,不得不过来劝你一下。你放心,你的由梦,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挠了挠头皮,觉得她是在掩饰着什么,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谁也抢不走。但是,总联系不上你,我又怎么放心?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弄清楚,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是你总是遮遮掩掩的,说自己被安排去执行一个什么样的任务,骗傻子吧?我再问你,你离开了首长处,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正在家里养病?”我盯着她要答案,心里却呯呯狂跳。 由梦皱紧了眉头,冲我埋怨道:“赵龙你怎么老是不盼好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没病。但要是让你这么怀疑下去,我还真说不定能被你气病!”由梦还虚张声势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装出一副很健康的样子。 我盯着她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305医院里出现?” 由梦拍打着我的胸脯,有些生气地道:“拜托,赵老大!我以前是学医的,在里面有很多同学,难道去医院的,就非要得病吗?” 我支吾道:“……” 总之,我们在这些问题上争执了很久,沉默,再争执,争执,再沉默。 虽然也有暧昧,也有关切。但是实际上,由梦的掩饰却与我的判断是相互背离的,她的答案,我肯定不能认同。 但是那又如何? 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逼问下去吧? 我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奈感觉,我这次过来,一心想消除心里的疑惑和猜测。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却朝着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着。 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确切地说,我有很多事情也在瞒着由梦。我如今的处境,以及她表妹程心洁的处境,我都没有丝毫提及,我也肯定不能提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显得有些凌乱了! 也许,只有用时间去验证,去检索。人生就像演戏,真也好,假也罢,都让人不得不终生忙碌。 然而由梦紧接着还是提到了她的表妹程心洁。这也许是在我的预料当中的,她对她的表妹实在是关心倍至,她总是极力地在我面前谈及程心洁,并千叮嘱万嘱咐地让我照顾好她。关于这些多余的叮咛,我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是由梦信不过我,抑或还是对表妹过分牵挂? 一个富家女去当了保安,的确令人费解,也令人牵挂。但是由梦的这份挂念,似乎是显得过火了一些。 由梦仍然像是给我安排任务似的,在我胸膛上指指画画地道:“赵龙,本姑娘告诉你,好好对待心洁,不允许欺负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我打断由梦的话,苦笑道:“我给你数着呢,这句话你都说了成百上千次了!我是她姐夫,还用你嘱咐?”但是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毕竟程心洁现在的处境有些危险,付时昆的追杀一天不停息,她就一天不安全。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程心洁安排回来,安排到由梦身边,抑或是----抑或是干脆让由梦帮她找一个别的工作? 但是我又该怎么开口呢? 三十六计当中有一计叫做‘欲擒故纵’,而在我情急之下,却想出了一招‘欲纵故擒’,明明想把程心洁从我身边弄走,但嘴上却故意表现出很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我知道女人都会吃醋,由梦也不例外。当由梦吃了醋,那么,她也许就会主动地想办法把程心洁接回去……细想一下,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就是不知道由梦能不能识破。 因此我抓住由梦的手,故意气她道:“我告诉你啊由梦,你的这个表妹,可是比你强的多了!比你漂亮,比你懂事儿,还比你会体贴人。心洁不管往哪儿一呆,都能倾倒一片!以前我总以为你由梦已经够漂亮了,这些天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心洁更胜一筹!”我一边说着一边暗瞧由梦的脸色,心里暗道:吃醋,吃醋,快吃醋! 我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返童了!我简直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青春少年!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良策?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由梦不光没吃醋,反而是冲我笑道:“你才发现啊!我表妹从小就比我长的漂亮!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我告诉你,我表妹虽然长的好看,但她绝对不是个花瓶,做家务疼老公孝顺公婆,那绝对是一流地!”由梦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叹了起来。 我汗颜地道:“疼老公孝顺公婆?你怎么知道?她又没结过婚。”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她是我表妹哩。我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的很。像我表妹这样的好女孩儿,哪个男的见了不眼馋?” 我觉得自己刺激由梦的力度还不够,反而使得她更加赞赏程心洁。于是我继续加大火力:“说实话,我都有些---有些眼馋了!幸亏我赵龙是正人君子,她程心洁再好,我也是只可远观不可近望,俗话说,路边的野花你不要cai,花丛里的蝴蝶不要逮。”我话锋一转,嘴角处绽放出几许‘淫邪’的笑容:“但是呢----心洁要不是你表妹该多好啊。” 由梦愣了一下,果真有了反应,她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兴师问罪起来:“哟嗬,赵龙你说什么呢?没看出来了,你隐藏的挺深呐,怎么,瞧上我表妹了?” 我捏着鼻子,虚张声势地咂摸着嘴巴道:“瞧上有什么用。只能看着掉馋虫,不敢下手。我连自己现任的女朋友都还没----搞定,更别说是别的女孩儿了!不过也没准儿,没准儿呢,我就来个旁敲侧击,先在我小姨子身上下手,等生米煮成熟饭,嘻嘻----” 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怎么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但是为了让由梦吃醋,主动提出把程心洁接回去,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由梦望着我扑哧笑了起来,然后在我身上一阵急风暴雨般地拍打起来,一边拍打一边骂道:“赵龙,几天没见,另眼相看啊!在社会上真的学坏了你!” 我振振有词地朗诵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年头,玩儿的就是刺激!我告诉你,这----这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事儿,从古到今可是发生过不少,我那天从<知音>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就是说姐夫哥和小姨子之间那啥---偷情啥的。我这个当姐夫的,还真想效仿效仿,有句话说的好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姨子,咱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再捏了一下鼻子,尽量让自己说的富丽堂皇。但是实际上,我怎么越说越觉得变了味儿呢?我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正人君子’的料儿,这些‘邪恶’的字眼儿从我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是在背电影台词。 也许是我的演技太差了,以至于让由梦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她拍打着我的肩膀,冲我笑道:“行了行了,赵龙你就别逗了,别装了!真是服了你了,装se狼都装不像!” 见被由梦识破,我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我还是捏着鼻子故作认真地道:“什么装!我告诉你由梦,我是真的有了那个贼心了!肉到嘴边儿,咱干嘛装不饿?该吃就吃!” 由梦使劲儿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骂道:“大傻瓜!你以为本姑娘傻啊,你要是真有那个贼心,你会傻乎乎地向我汇报?你藏着掖着都还来不及呢!我没见过哪个贼想偷东西还先跑出来吆喝一圈儿的。哼,小样儿的,想刺激我,看看我吃不吃醋是吧?本姑娘就不吃醋,怎么了?”由梦甚至掐了腰,拿一双极富杀伤力的眼睛瞪着我,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唉,是我太心急了,还是演技太差? 看来,由梦不吃这碗醋!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劝由梦把程心洁从我身边要回去,或者是----或者是让程心洁主动提出回家?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锈掉了,本来并不复杂的问题,被我折腾来折腾去,处理起来却是那么可笑,那么弱智!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瞧,我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意识到:时机,应该算是成熟了…… 142章 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我的小师妹乔灵。 很显然,这次她又是想要动员我加入天龙。确切地说,我与天龙公司迂回了这么久,觉得时机已经渐渐成熟,就像是由局长所说,如果我再不‘上钩’,那就显得有些‘不拾抬举’了。 当然,毕竟由梦在我身边,我不可能在电话里说的过于详细,因此,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率先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啊乔大教官? 乔灵笑道:怎么不叫我小师妹了?我还是觉得师妹这个称呼听起来亲切。 我道:行了,我现在有点儿事,有什么事情咱就直说吧。 乔灵道:你想通了没有? 我问:什么想通了没有? 乔灵道:师兄你的记性可真差劲。跟你这么说吧,现在付时昆那边又加强了人手,你不知道他势力大到了什么程度,他竟然----竟然连城管----连城管都能忽悠了,让城管帮他做事。城管你知道吧,那简直就是城市的杀手,穿着工服的黑社会,人多,手段高明。他们要想揪出你来,哼,那你就是跑到天边也照样白搭。 我愣了一下:城管?城管也跟着掺和进来了?不会吧,他付时昆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乔灵道:在北京,不怕你是黑社会,也不怕你是当官的,就怕你把两者都收买了,那就想怎么为非作歹,都没人管喽。 我笑道:你可真会夸张。不就是城管吗,我们在望京还有城管协管的项目呢。我也没觉得他们怎么厉害,怎么跟那黑社会还扯起伙来了。 乔灵振振有词地道:这你就外行了吧,你没见网上有一篇帖子是专门歌颂城管的,说是美国大兵算个屁,日本军队算个屁,中国要想打他们,不用出动大部队,让城管拿着铁棍,照样就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我汗颜地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吹了!我觉得我们的城管还行,挺负责任的。这样吧,有什么事情咱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了。 乔灵嘻嘻地道:那好!还是那件事,我们老板陈先生呢,看你是个人才,一直想拉拢你入伙。你放心,只要你进了天龙,他付时昆只能吃哑巴亏,就是你杀了他老婆,他照样拿你没办法。这就是势力!我们陈先生呢,说是想跟你坐一坐,聊一聊,一个小时后,心源茶楼见。 我笑道:我赵龙何德何能啊,能让你们老板亲自接见我? 乔灵道:我们老板最重视人才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 我想了想,道:好吧,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唉,我现在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乔灵呵呵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好给老板交差。 我道:定了。一会儿我准时过去。 然后我率先挂断了电话。 由梦疑惑地望着我,上前扶住我的胳膊,追问道:“谁呀,谁打来的电话?” 我笑道:“保安公司的一个教官。” 由梦道:“我怎么听着像是个女的?” 我故弄玄虚地道:“当然是女的!而且还是个美女!” 说来也邪门了,刚才我和由梦调侃程心洁的时候,由梦没有吃醋;但是此时由梦一确认给我打电话的是个女的,马上噘起了嘴巴,醋意十足地道:“行啊赵龙,想搞外遇是吧。我没听说还有什么女教官!” 我皱眉道:“怎么,女的就不能当教官了?方晓月也当过教官,蔡琳也当过教官,到社会上,像穆桂英挂帅的事情,多了!” 由梦调皮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道:“本姑娘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面有什么外遇,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忘喽,我在你身边安排的-----安排的有卧底。” 我追问:“谁?” 由梦得意地道:“我表妹。只要你一有问题,她就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本姑娘就会找你算账。” 我也以同样的方式讽刺她道:“得了!她是你的卧底?我没见谁安排了卧底,还要大张旗鼓宣扬地告诉人家:我给你安排了卧底,你给我老实点儿----由梦,智商有点儿衰退啊!”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由梦愤愤地道:“又损我!见面你就跟我斗嘴,能不能温柔一点儿。” 我笑道:“这战火可是你挑起的!你还怪我?” 由梦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拎着我的手,兀自地摇晃起来。 然而乔灵的这个电话,注定了我已经不能再久留。之前经历的一切逃亡,一切困难,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一天做铺垫。确切地说,我一直想见见那位叱咤风云、纵横黑白两道呼风唤雨近乎无所不能的陈先生,直到今日,我们才双双迈出了各自的这一步要棋。 我拎着由梦的手,轻拍她的后背,有些不忍地道:“好了由梦,我该----该走了。” 由梦顿时愣了一下:“怎么,你这么千辛万苦地过来找我,这才相聚了多大一会儿,就先走?” 我搪塞道:“你也听到了,刚才有个教官跟我打电话,保安队那边出了点儿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由梦将我一军:“看来本姑娘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你一个保安队。” 我扶着由梦的肩膀,冲她笑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一个世界。” 由梦扑哧笑了:“你越来越有诗意了呢。”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却了下来,她突然翘着脚尖凑上前来,用火热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巴,奉上一个深深的吻。 我回吻她,感受着她内心的火热。我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两颗滚烫的心,再没有距离。 最后还是我主动推开她,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由梦用手在我胸膛上画起了圈圈儿:“会很快的。” 我道:“我害怕你会再失踪了。” 由梦纠正道:“不是我失踪,是你笨。你放心,我会抽时间打电话给你的。你别忘了照顾好心洁,心洁就拜托给你了。” 我皱眉道:“谈什么拜托!姐夫照顾小姨子是应该的。” 由梦点了点头,我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蕴藏着些许湿润。 我再赐给由梦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没再挽留,强迫自己踏上了行程。 虽然一切并不圆满,但是我必须要走。由梦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而我的任务,却是对国家的尽职尽忠。现在眼看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能否取得天龙公司的信任,能否顺利地打入tl组织内部,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怀着万千种留恋,我加快了脚步,警惕性地迂回到了旁边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 上了本田车,我叼了一支烟,将车开出停车场,径直驶上了行车道。 我的手机总是特别的忙,刚刚驶出几公里,手机铃声便猛烈地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齐梦燕打来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甜甜的且带有一丝巾帼霸气的声音:赵队长,现在在哪儿呢? 我道:在哪儿还用跟你汇报? 齐梦燕道:你知道吗,望京中队现在闹翻了,李群涛和金彪联合起来,正在搞起义,准备推翻现任中队长的统治。我也跟着响应,你就等着好戏看吧。 我愣了一下:不会这么严重吧?为什么要起义?整的还挺吓人的。 齐梦燕道:望京中队长受了付时昆的指示,扬言要挖地三尺把你找出来。这不,这位sb中队长,竟然联合起了城管队,挨个街道搜索你的行踪。而且,这小子还在中队里开展了大整顿,以前凡是与你关系比较好的,他都会进行秘密审问,已经有很多人被叫到办公室里遭遇毒打了。更可气的是,这个傻啦巴几的狗屁队长,还把战火烧到了本队长身上,本队长能吃他那一套?我就私下里联合了一下两个副队长,金彪和李群涛,这两位都是你过去的得力干将,早就对现在的这个队长不满了,经过本队长的煽风点火,望京中队现在是水深火热了,整个中队分成了好几派-----不过说实话,虽然你已经走了,但是挺你的人还挺多,大部分队员都站到了金彪和李群涛这一边。我呢,一边加强警戒,一边等着好戏看喽。 齐梦燕滔滔不绝地说着,我越听越觉得惊讶。 看来,乔灵口中的那番话,竟然是从望京那边传出来的。望京中队本来就有一个城管分队,协助城管做工作。付时昆跟城管队的几个领导都关系不错,这才有了乔灵口中的那个传闻。不过听起来没乔灵表述的那么严重,我就说嘛,付时昆他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请全北京的城管做‘帮凶’,他顶多也就是在里面有几个狐朋狗友,帮他壮壮声威罢了。 当然,对于齐梦燕的话,我还是比较相信的。这丫头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她要玩儿一次大手笔。 我对齐梦燕道:你们就别为难人家新队长了,他也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服从。 齐梦燕兴师问罪地道:你还替他说好话?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败坏你的,前几天,他还当众要打李群涛,幸亏李群涛不吃他这一套,把他给震住了。依本队长推断啊------ 齐梦燕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 我接过话茬儿道:行了齐梦燕,告诉李群涛他们,别瞎折腾,别到时候也弄的跟我一样,四处被人追杀。这种滋味儿不好受。 齐梦燕道:那是你自找的!这里你就放心吧,有本队长在,一切将会万无一失。一场天翻地覆的大革命,就要开始了! 我汗颜地道:什么大革命!你现在口气怎么这么大?当了个分队长,看把你牛的。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就是牛就是牛!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大吃一惊地。 我改变话题,自嘲般地道:行了齐大队长,我现在正在开车,不方便跟你说话,咱们回头聊。但愿我能活着躲过这一劫,别让付时昆把我给‘咔嚓’了。 齐梦燕道:我还真为你的处境担心!你这样逃来逃去的也不是办法,你又不听我的劝,不肯加入天龙。否则的话,天龙一出面,给付时昆一百个胆儿,他都不敢再怎么着你。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隐瞒齐梦燕,于是直接告诉了他我现在的打算:我想通了,一会儿去找天龙老板谈。 齐梦燕猛地‘啊’了一声:真的? 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与其这样在刀尖上过日子,倒不如找个安稳的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付时昆报仇。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牛!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我皱眉道:我又没犯什么错误,这跟回头是岸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不想再继续逃亡了,太累。说真的,我并不想加入天龙。天龙里面人才太多了,我害怕自己被淹没掉。我这人宁可在矮子里面当将军,也不愿意在人才里面当蠢材。 齐梦燕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怎么,四大教官把你吓唬住了? 我没表态,而是道:行了,要挂了。你保重,回头聊。 齐梦燕赶快道:等等,先别挂电话,再等等。对了,你刚才说你要跟天龙老板谈,是不是真的?据我所知,天龙老板架子很大,北京的一些政府官员找他,还得排队。见了以后也是低三下四的。 我道: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一个保安公司的老板,没那么神。 齐梦燕道:怎么,你不信呐? 我道:看看再说吧。 齐梦燕道:等你好消息。 我点头道: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逐渐提速,仪表上的速度指示,赫然飚升到了140。 顺便瞧了一下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呢,不着急。 确切地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虽然早已料到会走这条路,但是当自己真正答应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却有一种极为忐忑的感觉。 等待我的,将是什么,还难以预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汽车也在行车道上不停地穿梭着,心源茶楼渐渐地映入眼帘。 远远地,我瞧见心源茶楼门口,停放着十几辆豪华的轿车,清一色全是名车。有法拉利,劳斯莱斯,奥迪a8等等,汽车车身闪烁着名贵之气,也预示着茶楼里面,正接纳着一个十分尊贵的客人。 这个客人,会不会就是天龙公司的陈先生? 茶楼门口,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猛男,正在警惕地放哨,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茶楼里钻了出来,在门口停下,跟几位猛男说了几句话后,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开始四下里张望起来。 正是乔灵。 也就是说,茶楼里面的贵客,应该就是天龙公司的陈先生无疑了。如此强大的警卫阵势,也只有当初我在特卫局的时候,国家领导人能享受得到。 但是这位神秘的陈先生,却有如此浩瀚的气势,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确有些犹豫,也有些顾虑。因为我知道,倘若自己进了这个茶楼,将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危险和契机参半。 陈先生既然能混到现在的地位,那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他会不会在我的言谈举止当中,对我产生什么怀疑? 若是那样,我个人生死安危事小,自己任务的失败事大。特卫局、由局长费尽心机让我潜伏进保安公司,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现在,这一天来了,我将迈出最关键的一步。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简单的一步,有多少时日作铺垫,又经历了多少暗对暗、明对明的心机较量?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坚定了一下信念,尽力克制了一下自己那忐忑的心情。 平时不怎么迷信的我,却不由自主地拍了一下胸脯,暗中祈祷道:老天保佑,但愿这步棋能走好。 望着茶楼门口那穿着笔挺的黑衣猛男们,我轻咳了一声,真有一种单刀赴会的感觉。 然而正当我试图缓缓驶近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皱眉瞧着手机屏幕:这次是付圣依打来的! 我本不想接,但是看一下表,还有一刻钟时间,于是才接通了电话。 接通后,付圣依在那边情绪激动地道:不好了不好了赵哥哥,我姐她---她出事了!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你姐怎么了,不会是又崴到脚了吧? 付圣依急促地道:我姐她失踪了!不不不,她被----被绑架了! 听闻此言,我马上在心里思量了起来:难道是天龙保安公司干的?陈先生听说我答应加入天龙,于是要送一份见面礼?很明显,绑架付圣冰,可以作为一个交换条件,进一步威胁付时昆。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一声苦笑,心想雄霸天下的天龙保安公司,还会做这种低级的买卖? 但是我的猜测马上被付圣依的话否决掉了,且听付圣依接着道:刚才我姐打电话来了,她说她被绑架了,让我赶快告诉我爸。我给我爸打完电话以后,就赶快打给你了!赵哥哥我真害怕,真害怕我姐会有个三长两短,她虽然对我凶了点儿,但毕竟是我姐,我害怕那些绑架她的人,会欺负她。 付圣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安慰她道:行了圣依,先别哭,你说清楚点儿,你姐打电话来怎么说的? 付圣依似乎是回顾了一下,才道:我姐说,她今天去书店里买书,跟店老板吵了起来,这时候就有几个男的闯了进来,把她给绑架了,然后塞到了车上。我姐还说,让我爸抓紧时间派人找他,否则,否则那些人会撕票的。 我追问道:你姐怎么会跟书店老板吵起来呢? 付圣依道:我姐说那书店里卖盗版书,我姐骂那老板没有公德心,所以就吵了起来。赵哥哥,你说是不是那家书店老板找人把我姐给绑架了? 我皱眉道:不可能!吵了两句就绑人,可能吗? 付圣依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再问道:你姐有没有说是哪家书店? 付圣依道:我姐没说,她说她给忘记了。 我汗颜地道:那你姐有没有说,那些人为什么绑架他,是要钱,还是报复? 付圣依道:我姐没提钱,也没说报复。你不知道啊,我姐她可勇敢了,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害怕,还乐呵呵的!她越是这样,我越心里没底儿。不知道现在我姐怎么样了。 我略微在心里思考了一下,对付圣依道:圣依你不用担心,你姐她不会有事的,我怀疑----怀疑是你姐在恶作剧。 付圣依愣了一下:不会吧?她为什么要恶作剧? 我道:我问一下。一会儿打给你。 然后我便挂断了电话,直接拨通了付圣冰的手机号码。 (四) 待付圣冰一接电话,我就冲她斥责了起来:付圣冰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吓唬你妹妹?还被绑架了,你是被你自己绑架了吧? 付圣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老赵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被你拆穿了?告诉鄙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道:你编的那个故事太不动听了,也只有付圣依会相信你!还有,要是真的有人绑架了你,他们还会让你这么自由地打电话求救?再说了,依付时昆现在的实力,敢绑架她女儿的,实在太少了。 付圣冰连声道:厉害,厉害!你的智商绝对能当个侦探了!你要给我保密,知道吗? 我兴师问罪地道:你整天折腾这些有什么用吗?难道,让你家人整天为你担心,你会觉得很爽? 付圣冰突然委屈起来:老赵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本小姐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我汗颜地道:为了我?为了给我添麻烦吧? 付圣冰道:哼,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我这么做,是想牵扯我老爸的一部分精力,给你减轻压力。现在老爸追你追的紧,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要是失踪了被绑架了,我不相信他不找我。这样,他就会抽出很大一部分精力和人手去找我,你就安全多了! 听闻此言后,我心里诞生了几分歉意。 我赵龙何德何能,付圣冰为了我,竟然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出来了! 但是她虽然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策划的这起‘绑架’,付时昆那只老狐狸会相信? 付圣冰见我沉默,接着又道:老赵,怎么样,我聪明不聪明?这一招就叫做,叫做-----声东击西。嘿嘿,除了我付圣冰,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 我苦笑道:行了付大小姐,别自恋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付圣冰道:怎么,你要过来找我呀?那好那好,本小姐现在栖身在一个豪华酒店里,真自由,真爽。就是寂寞了点儿,要不,你过来陪我?那样,你会更安全。鄙人随时随地都愿意做你的人质。我们呢,在酒店里----嘿嘿,一起吃饭一起跳舞,一起看电视,一起zuo爱--- 付圣冰停顿了一下,我身上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冲付圣冰愤愤地骂道:女孩子家,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像你这样的,将来谁还敢娶你? 付圣冰哈哈笑道:老赵你冤枉本小姐了!是你没听完我说的话。我是说我们一起zuo爱----zuo爱做的事情,怎么样,想歪了吧? 我汗颜无比,但是除了苦笑,我已经没有回话的勇气。 这辈子遇到付圣冰,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然而我没时间再听付圣冰在这里调情恶搞,于是我赶快对她道:圣冰,别闹了好不好?听我的,乖乖回家呆着。 付圣冰连声道:就不就不就不!我在这里挺好! 我斥责道:你是挺好,但是你妹妹,却在家里为你担心为你哭! 付圣冰道:小孩子嘛,哭哭更健康。嘿嘿,看来圣依那小妮子,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我瞧了一下车上的时间,见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约定的见面时间了,于是赶快对付圣冰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别折腾大了,到时候没人给你擦屁股!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定了定神儿,又坚定了一下信念,驾驶本田车朝心源茶楼门前开去。 单刀赴会,我的心里仍然有些忐忑。 毕竟,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关键性的大人物;我要走的这一步,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143章 (一) 确切地说,自己下车后去心源茶楼的这一段路,仅仅是十几米远。我却像走了一个小时,心里不断地揣摩着那位神秘的陈先生的样子,以及他究竟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眉姐。 以前我和金铃在那所贵夫人休闲中心消费的时候,碰到过眉姐。那是一个很高傲很强势的女人,浑身上下浸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而那位眉姐,无疑应该就是这位陈先生的妻子。 思索之间,我已经置身于心源茶楼门前,而一直在门口徘徊眺望的乔灵,理所当然地瞧见了我,率先疾走两步,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乔灵笑道:“师兄你可真准时,现在刚好还有三分钟。这是我们陈先生,第一次等别人。”说完后这丫头还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凑上前轻声道:“我们陈先生的‘第一次’都给了你呢。” 我只是淡然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有几个一直在楼门口徘徊的黑衣男子凑了过来,其中一个冲乔灵问了一句:“乔教官,这位就是陈先生要见的----赵先生?” 乔灵在这些黑衣人面前倒是显得格外强势,冲他们斥责道:“还不快过来给赵先生问好!” 这些人倒也听话,纷纷争先恐后地露出了热情的笑容,由十几副‘苦瓜脸’转化为‘十几缕春风般的温暖’,你一言我一语地奉承起来。其中有一个黑衣男子更是语出惊人:赵先生果真是青年才俊,怪不得能让陈先生亲自出面---- 一听就是马屁精! 乔灵转而冲他骂道:“别拍了别拍了!赵先生不吃这一套。” 那位拍马屁的黑衣男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竟然伸出一只手,试图跟我握手。 乔灵挥出一掌往他手上一拍,再骂道:“切!你什么身份!赵先生的手是随便就能握的?” 我有些汗颜,迫不得已地收起了已经准备与之一握的手,冲这位被乔灵训斥的像臭袜子一样的黑衣男子笑了一下,以示还礼。 乔灵转而对我道:“走吧师兄,陈先生在二楼聚义厅。” 我点了点头。 临近进茶楼之前,乔灵还虚张声势地冲那些黑衣男子嘱咐了起来:“盯紧点儿,别稀里马哈的,今天的晤面很重要,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明白吗?” 众位黑衣猛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明白!” 随后,在乔灵的引导之下,我们进了茶楼,上楼梯的时候,乔灵扑哧笑了,冲我炫耀道:“怎么样,威信还行吧?”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挺凶的。” 乔灵道:“凶?师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师妹这可是在为你扫清路障,为你树威信!我要是不杀杀外面那些人的威风,等你加入了天龙,他们会像欺负新人一样欺负你。现在的人都这样,吃硬不吃软。” 我感激地道:“谢谢你。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也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保安?” 乔灵道:“天龙公司里,不都是保安。这些属于特保。他们可是公司的红人,除了我们四大教官,其次就是他们了。一般情况下,大明星来北京出席什么活动,都是这些人出面,刚才的那十来个家伙,都当过------比如说赵本山啊,成龙啊,刘德华啊,黎明啊,张柏芝啊等等,当过他们来北京时的随身保护。就是刚才想跟你握手的那个,以前还跟刘德华干过两年私人保镖,刘天王还经常跟他学两招。” 我惊愕地道:“这么厉害?” 乔灵道:“厉害什么,也就那回事儿!跟你师妹我比起来,他们还差得远。” 我一笑再无语,但是心里却思量了起来。 转而到了聚义厅门口,乔灵与我止住了步子,我的心,突然之间又扑通狂跳起来。 乔灵试探地将耳朵贴近门上,聆听了两秒钟动静,然后才站直了身子,用右手中指轻轻地敲了敲门,朝里面说道:“陈先生,赵先生来了。” 且听里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音:“进来吧。” 乔灵这才拉着我的胳膊,冲我点了点头,道:“走,进去吧师兄。”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在乔灵身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二) 房间的茶桌北侧,端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拿茶杯盖轻轻地在茶杯口上划拉,茶水的热气儿腾腾地冒着,我一眼瞧见了这个男子的中指上,戴了一个很漂亮的玉扳指,单单是看其成色,便知道是价值连城。 这中年男子的身后,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猛男,气宇不凡,目光炯炯。 且看这中年男子,长的其实并不凶,相反还有点儿书生意气。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在他身上流露出一种强悍的大将风度,一个细微的表情,便足以令人心生敬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中年男子长的有点儿香港影星狄龙,但是估计要比狄龙高一些。 乔灵不失时机地向这位中年男子微微地作了一个楫,恭敬地道:“陈先生,这位就是赵先生。” 我也冲这位高高在上的陈先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敬意:“陈先生好。” 陈先生微微地抬起头来瞧了我一眼,竟然站了起来,远远地伸出一只手,很柔和但却令人心生畏惧地说了一句:“赵先生,很高兴你能赏脸。” 我赶快客套道:“陈先生过奖了!很荣幸能见到您。” 我本以为陈先生伸出一只手,是要请我坐下。因为我觉得一个如此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是不会轻易和我们这些无名小辈握手的。就像刚才乔灵斥责那几个黑衣男子一样-----我同样没有资格,跟这样一个大人物握手。 直到乔灵有些急促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师兄,握手,握手,陈先生要跟你握手呢。” 她的声音很细,我只是隐隐听到丝毫。 略一尴尬,我又不得不凑上前去,伸手试图与陈先生握手。 这位陈先生不愧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一眼便瞧出了我的内心世界,简便地与我的手轻轻一拍,笑道:“赵先生,今天你有点儿缺乏自信。” 我的心里不由得敲起了鼓:这他也能看的出来? 但我还是谦虚地回道:“谢谢陈先生教导,我一定铭刻在心。” 陈先生轻笑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继续拿茶杯盖轻轻地在茶杯口上划拉了起来。 我在陈先生对面坐下,陈先生突然目不斜视地说了一句:“还不给赵先生沏茶!” 只见陈先生身后的一位黑衣猛男,朝前走了一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似的花锦,小心翼翼地剥开,里三层外三层,剥了好一通,那里面的物品才露出它的神秘面目。 不知不觉间,我的脸上竟然冒出了一丝冷汗,我怎么感觉这种气氛,显得格外严肃呢?而且,这位陈先生的举止也十分怪异,他指示手下给我沏一杯茶,而他的手下却兀自地打开了一个花锦布包,布包里面哪有什么茶叶,只有几小枚像柳叶一般的东西。再者说,这沏茶的活儿,应该是茶楼里的服务生干的,陈先生的保镖,掏出这么几片‘柳叶’来干什么用? 难道,这柳叶形状的东西,就是陈先生所谓的‘茶叶’?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紧张,我甚至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跟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谈事情,这位黑社会老大,一直在重复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举止。 陈先生的那位手下小心翼翼地忙碌起来,而陈先生不失时机地冲我笑道:“赵先生,尝一下限量版的‘红崖茶’,你别看它只有树叶一样大小,但是这一片,能泡十杯不淡色,一杯比一杯茶香可口,清香怡人。”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听说过轿车有限量版的,手表有限量版的,av包限量版的,但是却没听说过,茶叶还有限量版的! 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这位陈先生在故弄玄虚? 然而,我怎么感觉,‘红崖茶’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在心里略微一思量,我总算是想起来了。 我记得付圣冰曾经买回两片山寨版的‘红崖茶’,在我面前炫耀。还曾向我讲解了‘红崖茶’那颇富传奇色彩的由来:这种‘红崖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每一百年长成一次,采摘程序相当复杂,首先,要有一名得道的高僧,在茶树旁边十米处站立,手持弓箭射向茶叶尖儿,茶树下面还必须有一位长相俊美的姑娘,在合适的位置平躺下,上身裸露,露出肚皮。而且这姑娘必须是chu女之身,年龄在12岁至18岁之间。高僧持弓箭射向茶叶尖儿,茶叶尖儿正好落在姑娘的肚皮上-----采摘难度相当高,每次能采到一片两片儿,都算是非常高效了。采回来以后还要让这位姑娘在太阳底下露着肚皮爆晒七七四十九天,才算成功!而且,在这七七四十几天当中,倘若有一天日光不足,就会前功尽弃,这辛辛苦苦采回的茶叶,也只能以夭折的命运结束。因此,这种茶叶相当昂贵,在清朝慈禧年间,中国一共有四片红崖茶,被当作镇国之宝珍藏了起来,后来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抢了两片,所以中国现在只剩下两片了。 付圣冰口中yi淫出来的这个故事,当然不足以令人置信,但是此时见陈先生也提到了‘红崖茶’,这就说明,在中国历史上,的确有这种茶叶存在。也许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珍贵,但是也肯定是价值不扉。 只是,付圣冰口中的那个传说,似乎是显得有些过于夸大了。付圣冰说这种茶叶全国仅存四片,但是这位‘财大气粗’的陈先生,一下子就拿出了四五片,这又做何解? 我不得不赞叹中国各种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实际上,因为先前知晓一些关于‘红崖茶’的传说,所以对于陈先生如此之款待,我的确是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 尽管,我总觉得这种氛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的氛围,倒是像天上人间,像是自己受到了某位神仙的恩赐,得到了人间罕见的稀世珍‘茶’,喝了能长生不老,益寿延年。 我忍不住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因为在这个陈先生面前,我无法放松心态。 而这种拘谨的心情,也许并不是因为他的权势。作为一个国家警卫,我肯定不应该在一个社会大亨面前紧张的不知所措。但是实际上,正是因为我肩负着国家的重任,肩负着特卫局的嘱托,才不得不将这次晤面,看的相当重要。以至于自己不敢有丝毫大意…… (三) 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工夫,那杯不知是真是假的‘红崖茶’才彻底泡好,当这杯茶被那句黑衣男子恭敬地放在我前面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儿,一枚像柳叶一样的茶尖儿在茶水里翩翩起舞,茶色比一般的茶叶要浅,但是茶味儿却很浓。 这位陈先生的待客之道,实在是独树一帜。且不评论这‘红崖茶’的真假,单说是刚才这一番热情的‘款待’,眼神与心灵的交流,便足以印证这位陈先生的高深莫测。 陈先生仍然是用茶杯盖掩着茶杯口轻轻地刮蹭着,像一位修养深奥的茶道高手,神情窘异,道貌岸然。他突然冲我说了一句:“赵先生,品一品我这茶如何,茶可以修心养性,静心铭思。这‘红崖茶’更是茶叶中的极品,相传全中国只有二十四枚,这二十四枚,是慈禧年间,分二十四年采摘加工而成,被清朝政府当成是国宝来收藏着。八国联军进中国的时候,抢走了其中的六枚,现在中国仅有十八枚,我偶得其中的十枚,另外八枚,不知去向。”陈先生说完后,这才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不住地点头,嘴角处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对此我倒是深深一惊:这陈先生的话,竟然与付圣冰口中的传说,不谋而合。尽量存在着几个差异,但大体上却共同印证了这种茶叶的名贵。 中国的茶道,实在是高深莫测啊。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道:“陈先生您太客气了,这么名贵的好茶,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陈先生一摆手,笑道:“我也是个爱品茶的人,品茶的同时,品人。这一枚‘红崖茶’,算是借花献佛吧。赵先生的能力,我当然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你比诸葛亮还难请,哈哈,直到今天,我们才有缘坐在一起品茶。换句话说,也许我们品的不是茶,品的是事业,品的是人生。” 陈先生的话极其深奥,我只能朦朦胧胧的意会。我笑道:“陈先生太过奖了,我一介平民,能让陈先生这么看重。惭愧,真是惭愧。” 陈先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品茶,品的差不多了,再谈其它。”陈先生再品了一口,仍然是刚才那副赞许的神态。只不过,若是仔细辨瞧,不难发现,他的神蕴当中,似乎更加多了几分自信。 我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茶杯有千斤之重,好不容易才凑到嘴边儿,浓浓的茶香飘散开来,那种感觉,简直是恍然隔世,如临仙境。 品一口,全身舒爽,那股剔透的暖流,顺着喉咙而上,就像一股仙泉,猛然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奇妙无比。 我敢确定,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喝过的最特别的茶了,味道当中带了一分苦,二分甜,三分清香,四分劲道。 陈先生见我品了一口后,笑问:“赵先生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连连点头道:“好茶好茶,谢谢陈先生的款待。” 陈先生道:“不知道赵先生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茶?” 被他这么一句,我倒是暗暗得意了一番,在此之前,付圣冰的那一番话,仍然铭记在心。于是我侃侃而谈起来:“略知一二吧。据说这种茶很难采摘,需要一个得道高僧,上悬崖俏壁上,勒弓射箭,每次射一片,风险系数极高,难度也很大。但成功率并不高。所以这茶才显得弥足珍贵。” 陈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一边品茶,他道:“赵先生果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说的没错,这种茶的确很稀有。而且,据史料记载,这种茶需要一种引子,这种引子不是酒不是药,而是人。无论是在取茶的过程中,还是晒茶,都需要一位长相漂亮、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chu女做引子,将取的茶放在chu女的肚脐上,晾晒七七四十九天,才算成功。这四十九天当中,如果有一天天气不好,那就得前功尽弃,从零开始。我这个人喜欢品茶,也喜欢收集茶,对待尊贵的客人,我不上酒,不上烟,不上菜,就上一杯茶。关于‘红崖茶’的传说,我搜索过很多史料,说法各一,但是却大同小异。后来通过某些关系,我终于弄到了这几枚存世的茶宝,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你是第二个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客人。” 我连声道:“荣幸荣幸,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我受宠若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象征性地冲陈先生作了一个楫,以示感激。 陈先生一摆手道:“不必客气。想知道第一个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客人,是谁吗?”他突然拿一双极富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似笑非笑,温柔当中夹了一把刀。 我笑道:“那个人跟我一样幸运!” 陈先生轻声一笑,双手伏在桌子上,轻声道:“那个人,就是现任中央特卫局局长,由局长。” 我猛地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怎么会是由局长?难道,由局长和这位陈先生,是旧相识? (四) 我在心里不由得琢磨了起来,是这个陈先生在故意试探我,抑或还是其它的原因? 但是陈先生却没有展开讲,只是笑着再说道:“由局长那个人很有趣,有趣。” 我只是陪着笑,不发表丝毫评论。我总觉得,这个陈先生过于神秘,以至于让我根本摸不清他的出牌路数,他究竟要向我表达什么,抑或是一种特殊的试探? 陈先生没有再提由局长,而是继续就‘品茶’方面的文化,大谈特谈了几句,他对中国的饮茶文化的确是了解的不少,我相信乔灵之所以喜欢上品茶,估计也是受到这位陈先生的熏陶吧? 陈先生侃侃而谈,而乔灵则端站在我身边的右侧,时而点头,时而轻笑。而那两位猛男‘护法’,则像两樽雕塑一样,站在陈先生身后,一动不动,但目光警惕,站姿笔挺,英姿飒爽。 一杯茶品尽,我的脸上出了不少汗,说来也邪门了,我心里再忐忑再紧张,也不至于出这么多冷汗吧?再瞧陈先生,他的脸上也已经微微地蒙了一层光亮和湿润,而实际上,这个单间的温度并不高,喝一杯茶水,怎会令人这样盗汗? 陈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态,他先是让乔灵为我再冲了一杯水,然后笑着解释道:“不用担心,这种茶有拔汗的作用,通血拔汗,舒筋活脉,是这种茶特有的功效。” 我点了点头,不由得赞叹道:“原来是这样!”我不失时机地从茶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在额头上擦拭了一下,还别说,感觉很清凉,很惬意。 只是,我们坐了半天,陈先生始终没有谈入正题。我曾经试探着几次想迂回到正题上,却被陈先生又将话题引开了。 无奈之余,我也只能是任其自由发展,但是我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我一直在考虑着他刚才所的说,考虑着由局长怎么会和他一起品茶? 但是我却觉得自己越想越糊涂了----- 陈先生一只手反掌放在茶桌上,用中指上那颗硕大的玉扳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冲我问道:“我听乔教官说了,你算是她的师兄,是吧?” 我愣了一下,笑道:“算是吧。” 陈先生点了点头,道:“乔教官是我们天龙的顶梁柱,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但是文武双全。其他那些教官,都比不了她。” 我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挺佩服乔教官的。” 陈先生再一笑,却将目光瞧向乔灵,对她说道:“乔灵儿,依你看,你的这个师兄,对比咱们其他几个教官,怎样?” 我再愣了一下,心想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且听乔灵很恭敬地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赵先生是个能人,如果加入了天龙,那咱们就是如虎添翼了。” 陈先生笑道:“如虎添翼是不错,引狼入室,那就不好玩儿了!” 我的心马上咯噔了一下。 且听陈先生接着道:“天龙添过翼,也招过狼。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个杀狼的打算。哈哈,到时候还望赵先生亲临。”陈先生望着我,语气越发显得神秘了起来。 我心里又是一惊,感觉陈先生每句话都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而且,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甚至不由得有些心虚了起来,心想这陈先生口中的‘狼’,不会是指我吧? 乱了,全乱了。神秘的陈先生,他太高深莫测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出乎于我的预料。 陈先生突然支开了乔灵和那两个黑衣男子,单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他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嘴唇,目不斜视地盯着我,笑道:“赵龙,我知道你的底细!” 闻听此言,我立马又愣住了! 144章 (一)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似乎已经被陈先生的话给转晕了。 他忽然搬出由局长,又突然说是知道我的底细,究竟是何用意?难道他口中的‘狼’指的真是我? 我尽量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忐忑之情,冲陈先生笑道:“陈先生说笑了吧,我能有什么底细?如果陈先生觉得我加入天龙,是引狼入室的话,那咱们就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 陈先生微微地一摆手,道:“看来你也是个急性子!引狼入室的事情,我不会干。如果明明知道你是一只狼,那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那你-----也许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哈哈。”陈先生说着,再自信地喝了一口茶。他这次是喝,而并非是‘品’。 我皱眉道:“但是陈先生你转弯抹角,每句话里都带着杀气,我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陈先生笑道:“有吗?哈哈,即使有,又不是针对你,你又何必害怕?” 我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反问道:“那您说您知道我的底细,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仍然是用中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咂摸了一下嘴巴,才道:“哈哈,赵龙,你又误会了!我这人有个习惯,凡是准备重用的人,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调查他的底细,没办法,这是原则。现在这社会,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在启用每个人的时候,我都会先了解一下这个人的过去,借此筹划他的未来。你曾是一名军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军人。”陈先生试探地性打量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这才在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原来陈先生口中的‘底细’竟然是这个含义。 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去洞察一些事情,幸亏我没有乱了分寸,否则非要被他看出破绽不可。 很平静的谈话当中,渗透着一种杀机四伏的气氛。也许只有在此时,我才充分明白了由局长的某些用意。实际上,由局长对tl组织的事情了解的不少,但是他从我执行任务开始,就没有过多地向我透露过,我一开始还在责怨由局长,埋怨他给我安排了任务,却又不将对手的情况讲清楚。直到这一刻,面对这样一个老谋深算、高深莫测的老狐狸时,我才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多,反而自己越被动。我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颇懂些‘读心术’的陈先生,总是能出其不意地抛出几句极具份量的试探,倘若我现在已经对tl组织的底细了解的太过详细,那我的表情和心理,就会在陈先生面前出卖我。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对tl组织知道的越少,我反而会表现的越从容,越能应付他接二连三的语言试探。 只是,我一直在思考着,由局长和这位陈先生,究竟是何关系? 是陈先生为了试探我,故意抛出的一张牌,抑或还是有其它原因? 我近乎平静地望着陈先生,对他的话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纠正:“军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一般的军人,更没有特殊的军人。” 陈先生笑了笑,道:“错!其它部队,当然不能与中央特卫局的国家警卫相提并论!中央特卫局,中国的王牌军,国家领导人的嫡系内卫,当然有它的独道之处。” 对此我并不意外,而是继续与陈先生阐明自己的不同观点:“嫡系这个称呼,是以前国民党内部的称谓。现在的中国军队,每一个军人,每一个部队,都有着自己的职责和任务,我们和其它部队的战友一样,只有工作分工不同,没有优劣高低之分。” 陈先生道:“没想到你退伍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固执。好吧赵秘书,至于高低贵贱的话题,咱们稍后再聊。这样,我先核实一下你的情况。”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叫我赵秘书? 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冲陈先生笑道:“陈先生,您还是叫我赵龙吧,我早就不是什么赵秘书了,那已经成了我----成了我永远的伤疤。” 陈先生道:“我听说过你的伤疤,有所耳闻。这样吧,我先核实一下你的情况,然后我再自述一下我自己,彼此加深一下了解和认识,更会方便以后的合作。” 我笑道:“这相当于----相当于面试?” 陈先生扑哧笑了:“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不是在招聘你,对于人才,我们天龙都不会招聘来的,而是----而是‘请’来的!” 陈先生话中的一个‘请’字,可谓是寓意良深,令人深思。但是我不得不佩服这位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却将杀气隐藏在字里行间当中的高手。他那一双睿智的眼神,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我道:“陈先生您太客气了!” 陈先生宛尔一笑:“据我所知,你在退役之前,是特卫局的王牌警卫,不仅有着过硬的身手,还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睿智头脑。最令人羡慕的,是你交了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叫由梦。由梦是特卫局上下所有官兵的梦中情人,有着天使般的美貌和令所有人倾倒的活泼性格。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是特卫局局长的亲生女儿。你在特卫局蒸蒸日上,而且多次在世界级擂台上大显身手,为中国为特卫局做出了举止仰望的贡献。但是后来,由于你和---你和y国的一位公主千金发生了一点儿不该发生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以至于局里做出让你转业的决定。可是你呢,也许是因为心里有委屈有不平,没有接受国家的施舍,干脆选择了自主择业,你出来当了一个普通的保安,立志要运用自己的长处,去做一番作为。也就有了咱们现在坐在一起,以及后来的故事。” 陈先生很简捷概括地说完,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仍然是用中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了阵阵自信响亮的声音。 我略感意外地道:“陈先生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是由局长告诉你的?” 陈先生若有所思地道:“有一部分是,但是大部分都是----”他顿了顿,紧接着又把话题引到了由局长身上:“由局长是个很好玩儿的人,我们在一起坐过两次,提到了你。” 我愣了一下:“提到了我?”我转而笑道:“这个由老头肯定没说我好话!”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卖’了一下由局长。很多时候,‘出卖’一个人,并不是对这个人心怀怨恨,而是为了取得第三个人的信任。 陈先生道:“老由说你不适合在部队里干,你鬼点子太多,花花肠子太多!特卫局的领导玩儿不转你!” 虽然我不知道由局长和陈先生是在怎样一种场合之下见的面,但是听闻陈先生的这个说法,我马上意会到了由局长的良苦用心。他跟我一样,在陈先生面前出卖我,无非是想为我加入天龙铺一条平坦的道路。 我捏了一下鼻子,诙谐地道:“没那么严重吧?老由可是整天把我玩儿的团团转,妈的,既让我做了事,又要拼命地排挤我!”我故意假装无意间说了句脏话,然后面带尴尬地冲陈先生道:“对不起陈先生,失态了,我失态了。” 陈先生一摆手,道:“没有。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脾气。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脾气还大,比你的性格,还倔。” 我笑道:“我怎么能跟陈先生比呢。哈哈,能在陈先生手下混口饭吃,我已经很知足了。” 陈先生道:“你可真会说话。” 我以笑代答,陈先生接着道:“看来,你跟由局长的关系,不是怎么缓和啊。他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丈人吧?” 我皱眉道:“老丈人?我没见过哪个老丈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婿!”我义愤填膺地说着,情不自禁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陈先生笑道:“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不够冷静,容易冲动。我15岁出来混,在饭店里当过服务生,端过盘子洗过碗,还在北京一家顶级的有钱人俱乐部里,当过发泄工具,有钱人受了委屈或者有了压力,就会到俱乐部的泄愤专区去打人,我们这些内聘的发泄工具,每天都被打的伤痕累累。那时候我就发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要改变自己那卑微的命运!后来,我被一个泄愤的有钱人把肋骨打折了,俱乐部见我再没有利用价值,给了我五百块钱补偿后,便把我轰了出来。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残酷,穷人就是要受欺负,整天被打的屁滚尿流,得来的只是那十几块钱的安慰调养费。公平吗?合理吗?但是这个世界生来就不公平的,也不是合理的,唯一公平合理的,就是我还有决心,我还有尚未实现的梦想。后来我去一家保安公司当了保安,也是经常受气,挨打。但是那时候保安公司在中国才刚刚有了雏形,又乱又差的保安市场,根本满足不了北京这座大城市的需求,于是我看准了这个时机,卧薪尝胆,利用四年的时间积累人脉,积累阅历,终于开出了自己的一家保安公司。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北京这座文明古都,对保安人员的需求量越来越多,我的公司也越来越壮大,这么多年以后,我的天龙保安公司在商界独占鳌头,站稳了脚。我的身份和地位当然也得到了提高,现在,谁还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谁还敢把我的肋骨打折?哈哈,你敢说,这个社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我没想到陈先生会有如此耐心,跟我讲述他的这些创业故事。里面的真假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我的确有些为他的话所触动。 确切地说,他的话很平静,但是平静当中却夹杂着杀气,浓浓的杀气。尽管这种杀气也许并非针对我,但我却有一些不太适应。 (二) 当然,陈先生每句话都有他的用意,讲到此时,他话锋一转,指着我道:“现在,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当时的影子。很好,保安这一行业,虽然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但是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这一行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利用。你年轻,正是创业的好时候,天龙公司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舞台,在这个舞台里,将会成就你王者的人生。赵龙,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讲一讲,咱们现在是互利双赢,如果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也肯定不会费尽周折想要请你过来帮我,反之,你进了天龙以后,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实现不了的愿望!” 我被陈先生激励的激情澎湃,有些激动地道:“听了陈先生一席话,我受益匪浅。谢谢陈先生的教导!” 陈先生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太拘束,也不用太客气。我不是那种耳根子软分不清忠奸的角色,如果你是岳飞,我绝不会再酿一场杀忠舍义的悲剧。但如果你是和珅,我也不会像乾隆那样,在你的溜须拍马下过日子。” 我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道:“陈先生是明理明事之人,我能看的出来。” 陈先生道:“好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谈一谈你现在的情况了!你和付时昆之间的积怨,我已经听说过了,你放心,有我在,付时昆他拿你没办法。” 我虚张声势地道:“但是付时昆他----他纠集了很多人,甚至买通了政府,非要置我于死地。不瞒您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刀尖上过日子,危险无处不在。” 陈先生笑道:“所以你迫不得已才想投奔天龙?” 我笑道:“也不是。但是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如果不是付时昆跟我翻脸,我也许不可能会选择天龙,尽管我知道天龙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华泰,但是付时昆之前待我不薄,我还没来得及报恩。” 陈先生道:“义气?你还挺义气。但是在社会上,你要记住,义气两个字,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人永恒不断的追求。” 我以笑代答。 陈先生接着道:“现在,既然你已经加入了天龙公司,那我将会---将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我决不允许自己的人,还会继续受到别人的威胁!” 说罢他两手轻轻一拍,乔灵从门外走了进来。 乔灵恭敬地冲陈先生道:“陈先生,您找我?” 陈先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给华泰公司挂个电话,找付时昆。” 乔灵微微一愣,当然能明白陈先生的话意。她果真掏出了手机,手写输入了华泰保安公司的电话号码。 拨通后,乔灵打开了免提,然而那边传来的却不是付时昆的声音,而是行政部经理赵光成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华泰安防技术服务中心,请问你是哪位? 乔灵微微一皱眉头,道:我找华泰老总付时昆。 赵光成道:你是谁?华泰老总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 乔灵道:少废话!让你们老总接电话。 这时候陈先生突然朝乔灵一招手,道:“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乔灵乖乖地从命,将手机奉上。陈先生接过电话后,冲电话里道:赵光成是吧,火气不小啊最近。 谁料赵光成却一下子便听出了陈先生的声音:是陈先生?陈先生您好,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打的。 陈先生道:不知者不怪。你转告一下付时昆,现在赵龙到了我们这儿,让他消停点儿,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员工天天被人追杀,那太血腥了,我看不惯。 赵光成愣了一下,笑道:没问题,放心吧陈先生,我一定转达到。 陈先生道:还有,让付时昆最近把尾巴夹紧点儿,保安界现在好像属他最猖狂,接了几个项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你跟他说,做人得低调,做公司更得低调,否则他的尾巴露出一截,我就给他剁掉一截! 赵光成连连称道:是是是,一定转告,一定转告。请问陈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陈先生道:没了。 然后率先挂断了电话。 陈先生很潇洒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乔灵正要去拿,陈先生突然对乔灵道:“别着急,我要跟赵先生打个赌。” 我疑惑地望着陈先生,只见他顺势瞟了我一眼,道:“三分钟之内,付时昆会亲自打回电话,赵先生信不信?” 我心想这个陈先生真是只老狐狸。他在下属面前特别注重自己的言行,客套地称我为‘赵先生’,但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却很随意地称我‘赵龙’,这种称呼上的转变,的确也反应出了这只老狐狸的惊人心计。 然而对于陈先生的话,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怀疑,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示威,让我彻底地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我还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装作惊讶地接受了他这个小小的赌局:“不会吧陈先生?付时昆他会这么听话?我是有些不太相信。” 然而我的话刚刚结束,就果真听到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手机在平滑的桌子上一边震动一边响铃,还玩儿起了飘移。 陈先生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按了‘接听’键,那边果真传来了付时昆惊惶失措的声音:陈先生,陈先生您好,刚刚听到我们赵经理说,您往我们公司打过电话,这不,我赶快给您回过来了。 陈先生道:他都跟你说了没有? 付时昆愣了片刻,道:说了说了!现在----现在赵龙那混蛋跑到您那儿去了? 陈先生笑道:不错。他是在我这儿。他现在是我的人,不要在我面前骂他。 付时昆道:您真的要收下他?恕兄弟直言,兄弟不得不提醒陈先生一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赵龙的麻烦? 陈先生道:那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个赵龙是个人才。当初要不是他帮你扭转局面,你现在能这么屌(猖狂)?你知道的,我喜欢人才,非常喜欢。 付时昆道: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看赵龙是个人才,给他配车配房,在各方面给他照顾。但是最后呢,最后还是他忘恩负义,不光玷污了我女儿,还强bao了我的老婆!像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您收下他,实在是养虎为患啊! 陈先生道:那只能说明你无能!说明你老婆和你女儿,注定就是这命运。男人嘛,这很正常。可以理解。 付时昆有些激动地道:这还可以理解?如果说你的老----- 付时昆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且听付时昆开始向陈先生叫苦道:陈先生,这样吧,您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您能高抬贵手,不要收留赵龙那个畜牲! 陈先生道:注意说话方式!现在赵龙已经是我的员工,请你口下留德。要钱?我缺钱吗?哈哈,付总啊,人算不如天算,话我已经说到了,赵龙现在是我的人,不允许你再动他,明白? 付时昆有些支吾:陈先生,这----- 陈先生道:我已经决定了!还有,再跟你打个招呼,我相中了你的几个项目,是你主动拱手让给我,还是你被迫拱手让给我? 听到这里,乔灵不动声色地冲我挤了一下眼睛,暗示陈先生的强大,以及付时昆在陈先生面前的狼狈。 而付时昆彻底被陈先生这句霸道之言问住了,他支吾道:陈先生,您----您财大气粗,不用跟我一般见识吧?我们在你们面前,小公司小企业,勉强混口饭吃,您何必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呢? 陈先生道: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喽? 付时昆为难地道:陈先生相中了我们哪一个项目? 陈先生脱口道:望京那边。我可是垂涎很久了,不知道付总方便不方便? 付时昆苦笑道:陈先生,陈哥,望京是我们华泰的支柱。没有了望京,我们华泰就垮了! 陈先生只是淡然一笑:从没有了赵龙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的垮台。好了,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咱们还是看结果吧。 付时昆央求道:等一下等一下,陈哥---- 但是他的央求没有丝毫作用,陈先生已经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里忍不住思量起来,这个陈先生,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做事却是如此干脆霸道,竟然让权倾一时的付时昆如此狼狈,怎能不让人惊叹?我觉得陈先生的行事风格,很像是电视剧<上海滩>里的黑社会老大冯敬尧,办事沉稳干练,平静当中却处处夹杂着杀气。 却说陈先生挂断电话后,一摆手招呼乔灵退下,并嘱咐道:“付时昆要是再打电话过来,不接。先让他失眠几天。” 乔灵点头而去。 待乔灵出去,陈先生才咂摸了一下嘴巴,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冲我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走,就算是付时昆亲眼看到你,他也绝对是拿你没办法!” 我道:“谢谢陈先生的帮助。没想到,没想到付时昆在你面前那么狼狈。” 陈先生微微一笑,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把戏而已!进了天龙,你才会发现,其实这个社会很大,但是不管你有多大,总会有人比你还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陈先生突然抬腕看了看表,思量了一下,又道:“好了,今天咱们就聊到这儿,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几天,我会先安排乔灵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你好好休整一下。” 我试探地问了一问:“陈先生准备----准备让我做----做哪方面的工作?” 陈先生看起来有些稍显不悦,却是旁敲侧击地说道:“怎么,我这么费尽心思请你进天龙,你还会担心,我会让你下基层站岗去?”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陈先生站起身来,稍微拍了一下脑门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今天晚上八点钟,天龙公司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宴会上准备了一场好戏!我会让乔灵帮你安排!” 说完后陈先生潇洒地走出了屋,而我却陷入了思虑当中:陈先生口中的‘好戏’是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预感着,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145章 一) 陈先生已经率先离开了房间,而我却在短暂的思虑之后,也跟着离开。 乔灵带着我下了楼,目送陈先生被众星捧月地请上车离开后,乔灵望着车队的背影,不由得暗叹了一句:什么时候,咱也能有这种气势啊! 我只是淡然一笑,顺势叼上一支烟,刚才在陈先生的大气势之下,我也没好意思抽烟。现在终于解放了,我叼着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顿时觉得全身精神抖擞,像是鱼儿突然得到氧气似的,格外舒坦。 乔灵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玉臂,满怀感慨地道:“我们老板够气魄吧?你们付总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刚才付时昆急的,回过来好几个电话,本教官没接。哈哈,急死他! 我敷衍地道:“还行吧。对了,陈先生说今天晚上会有一出好戏,你知道是什么?” 乔灵眼珠子滴溜一转:“无可奉告。在没有得到陈先生允许之前,暂时不透露任何秘密。” 望着她这可爱的样子,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她竟然是天龙保安公司的王牌教官!当然,见乔灵如此回答,我也不便深问,只是自顾自地叼自己的烟。 乔灵又鬼灵精怪地道:“这些天你一直躲躲藏藏的,现在轻松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逛逛街?”拿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望着我,倒像是一个调皮可爱的青年少女。 我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太累。” 乔灵凑到我前面,道:“那如果我买单,你去不去?”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乔灵这才道出了事情的真相:“陈先生嘱咐了,说是你如果缺少什么东西,可以去买一下,公司报销。而且,陈先生亲自给你安排了住处,就在公司旁边的一幢别墅群里,跟我家离的----离的很近呢。唉,真羡慕你呀,我刚来天龙的时候,也没享受到这个待遇。乔姐我今天的成绩,全是我自己拼出来的!”她伸出一只漂亮的小手,在空中轻盈地挥舞了一下,样子倒是十分滑稽。 我笑道:“乔姐?你称自己是乔姐?” 乔灵笑道:“流行这样称呼嘛,你没见网上有句名言嘛,姐只是个传说。” 我诙谐地附和道:“哥只是个传奇!” 乔灵扑哧笑了,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催促道:“走吧,坐我车,带你出去兜一圈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检验一下,付时昆的人都撤回去了没有。” 一提到车,我倒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自己借付圣依的那辆本田,是时候应该还回去了。看来我还是要去一趟天龙大厦,还车,顺便‘教育’一下付圣冰。那丫头,竟然为了我导演了一出假绑架,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于是我对乔灵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出去办点儿事情,回来后联系你。” 乔灵以脚跟为轴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儿,摇晃着身子,噘着嘴巴道:“那不行!陈先生嘱咐过,在你没有正式被安排做事之前,由我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兜不了!” 我道:“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陈先生发话了,他付时昆还敢搞什么动静?” 乔灵道:“那我不管!我只是在遵从陈先生的指示!不管你干什么,都必须要带着我。” 我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办事带一个女孩子,很麻烦?” 乔灵道:“那是你的事。我呢,只需要做好我的事。其它的,本人一概不管!” 我在心里略微一思量,倒是也没有再反对。 上车,启动,驶出停车场。 我们各自驾驶着自己的车,上了行车道。乔灵开车的技术还算不错,有种巾帼女车手的潜质。我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紧跟,不住地按喇叭,示意我加快速度。 但实际上,我的车已经开到了120多了。 我没有理会乔灵的催促,反而是将车速逐渐放慢到了60左右,因为在还车之前,我先要给付圣依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姐的情况。 然而我正准备拨通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付圣依。 摁了‘接听’键,我率先冲付圣依笑道:圣依,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刚想给你打过去。 付圣依嘻嘻笑道:这么巧呀!赵哥哥,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正准备去给你还车。 付圣依道:你先开着吧,反正我也不太用。 我笑道:还是还了吧,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付圣依道:我记起来了,赵哥哥不喜欢日本车。那你过来吧,现在没事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爸突然间就不再追捕你了,阿姨她刚才过来了一趟,一个劲儿地发牢骚,骂我爸没用,说是谁给他施加了一点儿压力,我爸就硬不起来了---我虽然不喜欢阿姨在我面前骂我爸,但是知道我爸不再为难你,我也就放心了。赵哥哥,现在风平浪静了,不如你就搬回来住吧,我和我姐都觉得失魂落魄的,很怀念你在的那些日子。 我笑道:不可能了!对了,你姐她回来了没有? 付圣依道:回来了!也是刚回来没多久。我姐真的是在恶作剧呢,白害人家为她哭了一场。 我道:你别怪她,其实你姐挺善良的。 付圣依突然又嘻嘻地笑了起来:赵哥哥,你不会是被我姐感动了吧?我现在知道我姐为什么要失踪了,她是故意想引开我爸的注意力,她都是为了你呢!唉,从来没见我姐,对谁这么好过。赵哥哥,我姐现在也在家,你过来吧,过来以后我们给你做好吃的。 我淡然一笑,转而问道:对了,丹丹现在怎么样了? 付圣依道:你说是丹丹姐啊,丹丹姐她被----- 付圣依突然压低了一下声音,唏嘘道:丹丹姐不是被阿勇叔叔给接走了吗?不不不,是阿勇叔叔派人来把她接走的!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记住,千万不要跟你爸提起丹丹的事情,不然你丹丹姐和阿勇叔叔,就都得大祸临头了。 付圣依可爱地道:我当然知道。赵哥哥,你还当我是小孩呢,嘿嘿。我懂。 我道:那就好。行了,一会儿聊吧,我现在正在开车,不太方便。 付圣依道:嗯。一会儿见。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姐,她要是知道了,非得乐死! 我以笑代答,然后若有所思地挂断了电话。 (二) 我本想再跟丹丹去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但是再一想,还是罢了。 可怜的丹丹,她现在竟然成了跟我之前一样的处境。现在我进了天龙,付时昆拿我没办法。但是丹丹呢,她能躲到哪里? 我有一种想把丹丹带进天龙公司的冲动----- 思量再三,我还是给阿勇去了电话,阿勇听到我的来电后有些生气,冲我骂道:**大爷的,你小子明显是不相信我是吧?丹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绝对安全。 我感激地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核实一下。 阿勇道:你小子给付总吃了什么迷魂丹,咦,刚刚付哥找我们开了个小会,说是放弃对你的追捕,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愣了一下:怎么,付时昆没跟你们说? 阿勇道:说什么? 我敷衍道:哦,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老付他觉得累了,觉得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不值。 阿勇道:不可能!**大爷的,我最了解付哥了,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可能半途而废。除非-----除非有人给他施加了压力,否则他不会改变初衷。 我只是淡然一笑,且听阿勇接着道:我就害怕付哥这次是缓兵之计,故意放松你的警惕,然后再出其不意地抓你。 我笑道:行啊阿勇,看来你读过孙子兵法,还知道什么缓兵之计。 阿勇笑骂道:**大爷的,瞧不起我?别看勇哥是个大老粗,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很智慧的。 我笑骂道:吹吧你就!行了,不多说了,你保重,有时间出来喝两杯。 阿勇道:操,有时间喝两杯?为什么不现在喝两杯?勇哥为你庆祝一下。 我道:别介。老付现在没办法折腾我,肯定是心里积火,他要是知道你跟我喝两杯,你小子就完了! 阿勇道:兄弟之间别找这些鸟借口,勇哥怕吗?勇哥怕过谁? 我以笑代答。 挂断电话之后,我和乔灵的车,已经行驶到了天龙大厦的外大街上。 乔灵把车停在路边,我劝她停到里面的停车场上去,但她不听。我开玩笑地对她道:“小心一会儿交警过来给你贴罚单!路边是不允许停车的。” 乔灵振振有词地道:“谁敢罚天龙公司教官的车?那纯粹是不想干了!” 我汗颜地道:“人家交警又不知道你这车是天龙的。” 乔灵得意地道:“那这样他们是不是就知道了?”乔灵将一个天龙保安公司的标志牌儿立在前挡风玻璃上,然后很潇洒地关上车门,遥控锁车。 我再无语。只是心里诞生了些许思索。现在这年头,人要是有权有势了,就连自己的下属也跟着牛气。那位高深莫测的陈先生,究竟到达了怎样的境界,竟然如同倚天剑屠龙刀一样: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我和乔灵朝天龙大厦走去,没想到付圣依姐妹俩正在大厦门口迎接我。 付圣冰看起来像是故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穿了一件很时尚很动感的卡通外套,大老远地就冲我张开了双臂,做出即将拥抱的姿势。 乔灵在我身边笑道:“师兄,挺受女孩子欢迎啊!” 我们并肩走近,付圣冰迈着夸张的鸭子步,凑到我面前,我本以为再也逃脱不了被她强行拥抱的厄运,谁料她的双臂停在我的面前,却没有挥过来。她大鹏展翅一样伫立了片刻,突然收起双臂,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划了一下乔灵,冲我质问道:“老赵,她是谁?” 我笑道:“她是我的朋友。我记得你们好像见过面吧?” 付圣冰不置是否,而是一味地指着乔灵,再问:“女朋友?新马子?” 我皱眉苦笑道:“圣冰,别闹了好不好,还没进门你就这样,那我们干脆直接走算了!”我有些受不了付圣冰的出口伤人,因此干脆转身就走。 付圣冰当然不会让我走,小跑着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央求道:“别走别走,我错了还不行吗。老赵,我听说你要来,把晚上的菜都买好了,晚上我下厨,最近我的厨艺,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我还----还学会了一道日本名菜,叫什么,叫什么女体盛!” 我汗颜无比,付圣冰这个玩笑好像开的太过火了! 我头脑有些发热,而乔灵突然扑哧笑了,掩口道:“女体盛?真逗!谁当餐盘儿?” 付圣冰不怀好意地对乔灵道:“当然是你了!你长的最像日本人!” 乔灵气的咬牙切齿,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在场,她也许就要动手了。谁都知道,日本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而女体盛是源自日本的一道‘qing色大餐’,‘女体盛’,日语意为用少女裸露的身躯作盛器,装盛大寿司的宴席。从事这种职业的人也称‘艺伎’,挑选“女体盛”艺伎的要求非常苛刻。首先,必须是chu女,因为日本男人认为只有chu女才具备内在的纯情与外在的洁净,最能激发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姣好,皮肤光润,白皙。体毛少、身材匀称、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日本人普遍认为,具有“a”型血型的人,性格平和,沉稳,有耐心,最适合从事这种职业----总之,日本是一个相当变态的民族,但是实际上,这种变态的产物在中国某些大酒店里,也是相当畅销。很多富人甚至是政府官员,都对这种服务方式情有独钟。 这时候付圣依上前拉住姐姐的胳膊,试探地问道:“姐,女体盛是一道日本菜啊?” 付圣冰一边暗笑着她的无知,一边敷衍道:“是啊是啊,很出名的。没吃过吧?” 付圣依俏眉紧皱地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哥哥最讨厌日本人和日本的东西了!你还偏偏在他伤口上撒盐!” 瞧着付圣依的可爱样子,顿时让乔灵和付圣冰都哈哈大笑起来。 付圣冰也嘻嘻笑道:“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嘛。我哪里会做什么女体盛,那种肮脏下流的东西,鬼才稀罕。简直是太侮辱女人了!” 年幼善良的付圣依当然还不知道‘女体盛’是什么东东,她疑惑地冲付圣冰问道:“姐,我怎么听不懂呢?肮脏?这菜用什么做的,怎么会肮脏?” 付圣冰笑骂道:“自己想去吧!这名字不是明摆着嘛,女体---就是女人的身体,盛,代表器具的意思,跟盘子差不多-----哎呀哎呀,跟你也讲不清楚,要是不明白,就回屋去网上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敢情本小姐还得给你做家庭教师呢,是不是?” 付圣依小脸儿一红,冲姐姐一扮鬼脸,委屈地道:“凶!姐,你就知道凶!” 被付圣冰雷完之后,我们一齐上楼。 (三) 上楼的时候,乔灵趁付圣冰不注意,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这个朋友真够---真够开放的!” 我不置是否,因为我心里清楚,虽然付圣冰的嘴里沾满了雷人之语,而且经常会将一些女孩子难以启齿的词汇挂在嘴边,但实际上,她是一个外表和内心并不同岁的女孩儿,在语言上,她是巨人,令人闻风丧胆。但在心理上,她却相当矜持。 但乔灵却随即说了一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晚上陈先生给你安排的接风宴上,就有这道菜。” 我顿时愣了一下:“哪道?” 乔灵脱口道:“女体盛呗。陈先生的----最爱!” 也许是过于惊讶,听乔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不留神,竟然差点儿踉跄跌倒。幸亏是乔灵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付圣冰听到了动静,转头冲我笑道:“还没过年呢,拜什么年啊,免了免了!” 我脸一红,用一句诙谐之言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之情:“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摔一下怎么了,又没跌倒!” 乔灵为我打圆场道:“这叫走秀!楼梯走秀!” 趁付圣冰姐妹俩上了二楼准备开门的间隙,我又轻声冲乔灵问道:“刚才你是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乔灵笑道:“师妹我什么时候敢骗师兄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惊道:“这么说,你也亲自品尝过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盛?” 乔灵只笑不答,半天才说道:“晚上就你知道啦。别多想了,只不过是一种餐饮花样而已!” 我愣了半天,才跟付家姐妹进了房间。 坐到沙发上,付家姐妹俩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付圣依帮我剥香蕉,付圣冰帮我剥桔子,这姐妹俩像是较起了劲儿,好一通忙活,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而乔灵瞧着这种场面,笑着摇了摇头,但没说话。 我不失时机地把车钥匙交给付圣依,然后准备带她下去验车。付圣依苦笑道:“赵哥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还不相信你?还非要去验车,这不是变相地寒碜人家吗?” 我也没再勉强。而接下来,由付圣冰牵头,非要试图说服我搬回来住,我屡屡推辞,但是她们屡屡紧逼,通过各种事实论证,摆事实,讲道理,以至于发展并召开了一次主题是‘关于赵龙搬回天龙大厦居住的若干事项’的辩论会----- 尤其是付圣冰,见我不同意,干脆耍起了暴力,掐着腰威胁我道:“搬还是不搬?要是不搬回来,我到公安局告你qing奸!” 此言一出,雷倒全部。 而一直被作为局外人看待的乔灵,不由得在心里给付圣冰下了一个‘猛女’的定义。世间能有此女,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面对付圣冰的威胁,我只是捏着鼻子笑道:“告吧,我随时听候法院传票。” 付圣冰崩着脸色道:“你要是不搬回来,我就告!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付圣依赶快上前去规劝姐姐不要太过火了。但是付圣冰毕竟是付圣冰,她若想去做某件事情,是没有人能够平息的。 付圣依冲姐姐央求道:“姐,你就别闹了行不行,注意点儿影响。”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凭什么听你的?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不希望老赵搬回来住?咱们俩现在多么的危险啊,你考虑过没有?” 付圣依道:“但是赵哥哥要是搬过来,他也会很危险的。等过一阵看看情况再说吧。” 付圣冰道:“他危险什么?现在老爸已经表态,不再追究老赵了!我们应该再去缠缠老爸,让赵龙回来上班,我们逼老爸给老赵涨工资,月薪-----月薪十万!大不了----大不了本小姐bao养他呗!” 听到这里,乔灵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一拍大腿,冲付圣冰道:“你在那儿说相声呢是吧?太搞笑了你!你以为你们家的钱都是天上砸下来的?” 付圣冰白了乔灵一眼,皱眉道:“用你管!这是我们姐妹俩跟老赵之间的恩怨,你别瞎掺和!” 乔灵倒也不跟她计较,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算是被付圣冰这位雷人天后,雷的相当无语。 我见付圣冰咄咄逼人,颇有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劲头,于是干脆直截了当地道:“圣冰圣依,你们俩别再争执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被你爸扫出大门,哪有再回来的道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去另外一家保安公司工作。” 付圣冰听到这里,脸上刷地僵住了,她上前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试探地问道:“哪家?告诉我,是哪家保安公司?他们如果敢接收你,我就灭他满门!” 乔灵又不失时机地站出来,一语道破天机:“天龙保安公司。他已经跟天龙老板谈过了,报酬比在你们华泰高的多!” 付圣冰的神色猛地焉了下来,她哀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但她的眼神马上像是生死离别一样,望着我,嘴巴一噘,突然冲我骂了起来:“叛徒,你这个叛徒!老赵你是华泰的,你是我付圣冰的,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华泰!” 看起来,她已经有些失控了。 我有些埋怨乔灵把真相告诉付圣冰,但是见此情景,我又该如何安慰付圣冰? 这个性格怪异的泼辣女孩,她曾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多想亲手为她擦拭眼中的湿润,为她抚平心中那因我而生的情感----- 但是,我有资格吗? 付圣依仍然是上前规劝付圣冰冷静一些,但是付圣冰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地叫嚣着,甚至开始摔东西,口里不断地嘟哝着:老赵没了,老赵叛变了,老赵走了,老赵太不讲义气了…… 付圣冰的窘态,让乔灵极不适应。乔灵再凑近我耳边,指着付圣冰说道:“受刺激了,还是刚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 我没作答,想上前规劝付圣冰,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规劝。而付圣依见姐姐如此失态,自己根本劝不了她,于是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央求道:“赵哥哥赵哥哥,你劝劝我姐吧,我劝不听。她怎么这样儿啊,一点儿也不顾场合,真是急死人了!” 生性善良的付圣依,不由得急的湿了眼眶,用一双充满委屈的眼睛望着我。 我思量了一下,上前拍了拍付圣冰的肩膀,冲她劝道:“好了,冷静点儿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么顽皮!” 付圣冰果真安静了一些,嘴巴微张着望着我,轻声地问道:“老赵,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笑道:“瞧你说什么呢。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男士皮鞋的脚步声,凭借声音和频率,我瞬间推断出了走在最前面那脚步声的主人--- 146章 (一) 是付时昆! 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巧合?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透过猫眼儿向外瞧,来人果然是付时昆,以及华泰保安公司的行政部经理赵光成,还有业务部经理阿勇。 付圣冰也结束了自己那疯狂的情绪,确认来人是父亲之后,她冲我轻声道:“是老爸!让不让他们进来?”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也许是她害怕父亲会出尔反尔,再次对我构成威胁。 年幼的付圣依拼命地摇头道:“不行不行。要是爸爸再来抓赵哥哥,那怎么办?” 姐妹俩正在犹豫之时,乔灵突然笑道:“开门吧,付时昆他不敢再放肆!” 付圣冰转头冲乔灵斥责道:“付时昆也是你叫的?” 但是她果真打开了门。 当付时昆发现我也在的时候,突然间怔住了。我在他低迷的眼神当中,读出了几分无奈,外带几分气愤。 “你来干什么?”付时昆攥紧的拳头半松开,手指头在微微颤抖。他身后的赵光成和阿勇,却各自表现出了特殊的神态,赵光成嘴角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而阿勇脸上,却挂着几分特殊的担忧。 还没等我说话,付圣冰便率先开口道:“老赵他要搬回来住!” 这丫头,说谎不带脸红的! 付时昆皱眉瞧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了往昔的神气,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瞧向乔灵,轻咳了一声,微微地低下头,没有底气地道:“哦,乔教官也在啊,稀客,稀客。” 乔灵坦然地用手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上前一步,对付时昆道:“付总近来可好?” 对于付时昆来说,这种问候,简直是一种硕大的讽刺。但是久经沙汤的付时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很好很好,谢谢乔教官的关心。” 这时候付圣冰突然跃到了付时昆面前,摇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老爸,你跟老赵谈一谈,看看能不能留下他,留他再呆在华泰。与其让他投奔别的公司,还不如尽释前嫌,让他再回来!” 付时昆轻叹了一口气,颇显无奈地道:“回来?他问问他肯回来吗?”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仅仅是陈先生的一个电话,竟然能让付时昆有如此的转变。当他再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一样,没有了往昔的底气,那种叱咤风云的风采,已经彻底地在他脸上消失。我禁不住在心里反问:天龙保安公司,真的就这么神?那位陈先生,真的就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狐疑之间,且见付时昆带着赵光成和阿勇凑到了沙发上,眼睛看也没看我,反而说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乔灵转身代我回答道:“不打扰了!我们还有事,要回去了!”说完后一拍我的胳膊,示意辞行。 但是付时昆却突然喊了一句:“请稍等!”他转而分别瞧了瞧屋里的几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门口。 乔灵冲他问道:“付总还有什么事情?” 付时昆微微一思量,试探地问道:“能不能----能不能到我车上谈一谈?” 乔灵反问:“谈什么?谈赵龙?” 付时昆咬着嘴唇望了我一眼,近乎央求地道:“咱们车上说好吗?希望乔教官能给我几分薄面,先谢过!” 乔灵望了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表态,乔灵转而将了付时昆一军:“谁知道你会玩儿什么花招,使什么手段。” 付时昆略显犹豫地放低声音道:“我敢在乔教官面前使什么手段?” 乔灵微微点了点头,道:“也罢!但是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希望付总有话快说!” 付时昆感激地一笑,转而回头嘱咐阿勇和赵光成留在屋里,自己则带着我们下了楼,径直到了他的车上。 在付时昆和乔灵谈话的时候,我推门而出进行回避。虽然我不知道付时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晾他也不敢对乔灵不利,再者说,他根本不是乔灵的对手。 五六分钟后,乔灵推开车门出来,却忍不住捂嘴而笑。我没有问她什么事,但实际上已经猜出一二。 乔灵伸出大拇指一指车内,道:“去吧,你昔日的付总,还要找你说几句话!” 我疑惑地钻进车门,付时昆很僵硬地一伸手,示意我坐下。 他甚至还递来一支雪茄,亲自帮我点燃,半天才开口道:“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没有直视我的目光,而是将眼神瞟向车窗处,我若有所思地道:“付总请讲。” 付时昆再叹了一口气,巴嗒着嘴巴道:“我输了!现在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以后别再-----别再过来打扰我的两个女儿。她们还小,不懂事儿。” 我愣了一下,叱咤风云的付时昆,第一次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跟我说话。但是实际上,我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望着这个轮廓清晰、面貌还算英俊的中年男子,我记起了很多往事,也记起了他对我的诸多关照。然而,正如一首歌里唱的:昨天还卿卿我我,转天就会反目成仇……付时昆很不幸地成了一场‘钓鱼’游戏中的牺牲品。也许他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太在乎她的小老婆了,错就错在在华泰公司,有太多的‘钉子’。我不得不承认,其实付时昆这个人,对待爱情对待婚姻,是相当忠诚的,虽然他是二婚,虽然他现在娶了石云。但他从来不搞se情游戏,也从来不会享受除石云以外别的女人的温存。而且,他也算得上是讲义气讲信用,否则他也不会在社会上取得今天这种地位。只不过,事业正旺的他,遇到了陈先生这个煞星,是他的灾难。他自始至终就是tl组织为了达成目的而酿成的牺牲品。对于tl组织而言,他付时昆连根葱都算不上。 正是近距离凝望这张脸的时候,竟然使我淡化了对他的恨。确切地说,他也是受害者。尽管他曾经号召整个北京的兄弟朋友,对付我。他只是被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阴谋蒙在鼓里,充当了别人的枪子儿。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甚至有些可怜。 因此,对于他的请求,我只是淡然一笑,向他表态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女儿造成什么威胁的!” 付时昆皱眉道:“但是你已经伤害了圣冰!还伤害了……不提了不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我付时昆把这一页掀过去,我没办法不掀过去!”他的眼神再次被无奈笼罩,以至于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炒了一天股却输掉了全部家产的股民。 我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付总,有些事情,也许将来你会明白。” 付时昆一愣:“什么事情?” 我不置回答,只是再次向他表态道:“好了,我得走了。还是那句话,你以前待我不薄,我不会对你的女儿造成什么威胁。反之,我也许还会帮助她们。” 付时昆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摁在额头,很低声地道:“赵龙,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步棋,让我----让我输了全部。” 我愣了一下,我明白他的话意。他所指的这步棋,是我加入了天龙。的确,在陈先生的交涉下,他势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我之前所无法预料的,我更无法阻拦,我只能以大局为重,以自己的任务为重。很多时候,自身的利益往往都是以别人的牺牲为代价的。正所谓阴阳平衡,这是一种社会规律,也是一种人生法则。 因此,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同情地瞄了他一眼,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付时昆没再说什么,我也没再继续停留。 推开车门,我兀自地走了出去。 乔灵凑上前来,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他跟你说什么了,道歉?忏悔?” 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催促道:“走吧咱们。” 乔灵‘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追问。 我能感觉得到,车里的付时昆,此时此刻,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纵横黑白两道的大人物,竟然因为陈先生的几句话,变得如此狼狈,如此委曲求全----- 那位神秘的陈先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人物? (二) 怀着种种疑惑,我与乔灵并肩向外走。乔灵将手抄进口袋里,踢踏着双脚,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这样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会是天龙保安公司的王牌教官! 刚刚走出停车场,乔灵突然放慢了脚步,自我炫耀式地望着我,道:“你知不知道付时昆跟我说了些什么?” 我摇头道:“不知道。” 乔灵卖关子道:“想不想知道?” 我叼上一支烟,道:“那就要看你想不想说了。” 乔灵善意地埋怨道:“你可真狡猾!”但还是公布了事情的答案:“付时昆求我在陈先生面前说几句好话,让陈先生不要为难他。” 我突然之间动了善念,道:“其实付时昆也不容易,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所起色,就受到了你们陈先生的恐吓,对他有些不公平。我觉得你应该帮帮他。” 乔灵继续放缓脚步,冲我兴师问罪道:“嘿,师兄,你还说这种风凉话!要不是因为你,陈先生会跟付时昆过不去?从这一方面啊,可以看的出来,陈先生可是很看重你的,他先是亲自面见你,然后又帮你对付你的仇人。很少有人能让陈先生这么做的。我现在真害怕,你要是进了天龙,我们四大教官是不是要丢饭碗了?” 我笑道:“丢饭碗?你们就是丢了饭碗,也能在北京混出个名堂来。我现在倒是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你这步田地。” 乔灵拽了拽我的胳膊,笑道:“很快的,会很快的!陈先生说了,让你休息几天熟悉几天,就会安排你做事。” 我试探地问道:“据你的猜测和推断,陈先生会安排我做什么?” 乔灵眼珠子滴溜一转:“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算卦的!” 我也没再追问,倒是乔灵饶有兴趣地追问起了我和付时昆两个女儿之间的纠葛:“对了师兄,看起来那个付什么冰对你挺那个的,你们俩到底-----” 我打断她的话,皱眉道:“别瞎猜!她们姐妹俩还是孩子。” 乔灵笑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早熟,十二三岁心理上已经成熟了,那个付什么冰,还有那个什么依,她姐妹俩就是典型的例子,你瞧她们发育的多好。身材不错,脸蛋儿也不错。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你以前是不是沾过她们的腥了?” 我笑骂道:“正经一点儿好不好?我看你也够早熟的!” 乔灵突然间脸色通红起来,争辩道:“说什么呢!师兄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 我郑重地对她说:“我不相信!”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外面,在乔灵的车子前停下,乔灵左右前后瞅了瞅,突然间扑哧笑了起来。 我问:“笑什么啊你?” 乔灵得意地指划了一下路边停着的几辆轿车,面带优越感地道:“你看你看,这些车违章停车,都贴了罚单!但是就咱的车没贴。怎么样,天龙的牌子好使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放眼一瞧,的确如乔灵所说,几乎每辆车的车窗上都被贴了罚单,但是乔灵的车子却安然无恙。 我心里禁不住崩发出几分苦笑:难道这就是社会?仅仅是在前挡玻璃上竖了一个写着‘天龙保安公司’的标志,就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但我还是满怀感慨和同情地道:“我觉得啊,交警其实不该贴罚单的!虽然这里路边上不让停车,但是司机们有办法吗?北京这么多车,真正允许停车的地方,太少了。要想不违章,只有一个办法,窝在家里别开出来!” 乔灵道:“行了师兄,别瞎操心了!等你加入了天龙,肯定也会有车有房,你的车也会像我一样,没有交警敢拦。” 我感慨地道:“天龙的车就这么牛?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 乔灵笑道:“现在你所知道的,只是皮毛。以后你就会越来越了解,其实天龙公司,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秘密,什么秘密?” 乔灵一摆手,故弄玄虚地道:“秘密,当然不能说啦。慢慢体会吧师兄!” 我无奈地一笑,然后率先坐上了副驾驶位置。乔灵上车后,冲我问了一句:“要不要过过车瘾?我的车能飚到200多。” 我摇头道:“没兴趣。飚的越快,离鬼门关就越近。” 乔灵启动引擎,说了句:“那得看谁开!”然后驾驶车子,像箭一般驶上了行车道。 她开车很快,为了避免安全隐患,我没有跟她说话,而是兀自地想了一些事情。突然之间,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记起了程心洁! 是啊,程心洁现在还在金铃家避难呢! 我有些拿捏不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程心洁。现在危险解除,我可以不必过分地牵挂她的安全,但是总不能让她永远呆在金铃家里吧? 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女人的确是累赘。程心洁的出现,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能怪谁?肯定不能怪程心洁-----思来想去,我还是给金铃去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熟悉的声音:赵队长,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我道:我会抽时间过去的。程心洁她怎么样了? 金铃笑道:在我这儿你还不放心啊?她现在---现在正在和我们一起包水饺呢。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我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她在你那里多呆几天? 金铃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你不过来接她了?要不,你一起过来呆着呗,反正在我家里,总比在外面安全吧? 我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付时昆收了手,我刚从天龙大厦出来。 金铃道:真的啊!那太好了,付时昆良心发现了? 我道:可能是吧。 金铃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样太好了,那我----那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了!这样,你在哪儿,我开车过来找你! 我推辞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金铃想了一下,才道:你现在肯定不能再回华泰了,那你不如跟我干得了!金氏集团各个部门各个岗位随便你挑,当然,董事长除外。 我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了! 金铃追问道:到底行不行啊?我可是已经等了很久了,你要是再不点头,就是太不拿我当朋友了! 我搪塞道:行了金总,改天再聊吧。我还有事情处理。 金铃兴师问罪:你就这么敷衍我? 我道:不是敷衍。一言半语说不明白,改天见面再细说。 金铃倒也没再强求,而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洁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保证没问题。正好蕊蕊也有个伴儿,她们两个聊的挺投机,同龄人嘛,好沟通。 我点头道:嗯。那就辛苦你了! 金铃道:别客气。你可是我金铃的救命恩人呢!跟我客气什么! 客套了几句后,我若有所思地挂断了电话。 乔灵侧过脑袋来瞧了我一眼,笑道:“师兄你应酬真多,你可真服了你了,身边美女如云,个个都是极品!” 我目不斜视地感慨道:“都是浮云,都是浮云!” 的确,在我心中,除了由梦,其她的女孩子,再好,也都是浮云而已。一阵微风过后,便能将它带走……… (三) 我们直接返回了天龙保安公司总部。 在总部,除了日常办公的地点外,还有好几排类似于别墅性质的建筑。这些都是供公司内部的中高层管理干部临时或者长期居住的地方,四大教官,以及公司大队长以上级别的人员,在这里都有住所。确切地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保安公司的总部基地,会正规、豪华成什么样子。如果把它比作是王宫达院,那显然是太夸张了一些,但是它面积之大,装饰之精美,楼阁之众多,堪称是叹为观止,令人称奇。它的面积,能抵得过十个正团级营院,它的精美建筑和布局,与很多政府单位不相上下。而且,里面有花园,有训练场,有大型的娱乐场所,甚至还有容纳几千人开会用的大礼堂。 乔灵带着我四处走了走,简直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训练场上,保安们的呼声震天响,士气高昂,正规有序。那种场面,简直像是在搞大阅兵! 将总部基地浏览完,乔灵带我进了四号楼。二楼207房间,是陈先生为我安排的临时住处。里面的家具、电器、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典型的三室一厅规格。 而乔灵就住在隔壁,当然,她是老教官,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据说她有三套房子,一套在海淀,还有一套则是天龙公司专门为中队长以上人员建造的别墅群! 真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如果说拿天龙跟华泰做对比,那华泰简直就像是个小作坊,不值一提。 收拾完了东西,乔灵陪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我的心里装满了感慨,不断地用眼睛扫瞄着这个崭新的新家,突然之间悟出了很多疑惑过的事情。 乔灵斜躺在沙发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面,冲我问道:“怎么样,比你在华泰时的待遇好吧?” 我捏了一下鼻子,点头笑道:“还行吧。要是再配辆车,就更好了!” 乔灵道:“师兄你还挺贪啊!不过据我推测,配车那是肯定的,我们天龙公司,副中队长以上的骨干,都配的有车。” 我倒是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假的?配什么车?” 乔灵道:“大部分都是丰田或者本田,也有的配三菱,或者尼桑。” 我顿时有些扫兴:“怎么,全是日本车?” 乔灵道:“日本车怎么了?日本车挺好,省油,漂亮,美观。”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算了,干脆给我配辆自行车吧,我宁可骑自行车,也不愿意开日本车。那是对----对我的侮辱。” 乔灵猛地坐直了身子,冲我道:“得嘞!师兄,别逞那爱国的,你爱国,国爱你吗?日本人虽然是中国人民的仇人,但是我们也不能盲目地排斥日本货,日本车。你没见,中国政府单位,有很多都是配的日本车,丰田本田尼桑,多的是。但是为什么没有配国产车的?还是人家日本人的技术成熟,安全系数高!” 我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句:“高个屁!这就是中国人自上而下的一种心理问题!日本车进口到中国,都是加价减配,日本人把一些返修车和召回车进口到中国,中国人还拿着当宝贝,真是没天理了!” 乔灵赶快伸出一根手指头,立在嘴边儿,冲我‘嘘’了一声,轻声道:“师兄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陈先生很喜欢日本的文化,你可千万别再他面前说日本的坏话,否则他会生气的。依我说啊,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知道你爱国,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要是真想在天龙公司立足扎根,你必须要改变对日本的看法,对日本人的看法。那很重要。” 我冷哼了一声,义愤填膺地道:“陈先生崇尚日本文化?这种人最适合当汉奸了!” 乔灵闻听此言,惊诧地望着我,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她凑上前来,略显焦急地对我道:“师兄,你疯了!怎么能这样说陈先生?幸亏你是在我面前说,你要是在其他几个教官面前这样说,那你肯定当梯子了!” 我追问道:“当什么梯子?” 乔灵道:“别人在陈先生面前把你一告,不就进步了?师兄,以后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了,会出人命的!” 我笑道:“大惊小怪,还没有言论自由了?” 乔灵道:“反正我提醒你了,你看着办吧。你要是真这样肆无忌惮,到时候我也肇不了你!我记得去年有一个中队长,背后里骂陈先生坏话,说他亲日友好,卖国求荣,结果被-----”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我追问道:“被怎么样了?” 乔灵赶快道:“没,没什么。我说着玩儿的!反正---反正你注意着点儿就行了。你得学会适应,明白?” 我问:“怎么适应?” 乔灵道:“老板喜欢什么,你也得喜欢什么。老板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就去做什么样的人。只要做到了这一点,那你不管在哪里,都是人才,都会得到重用。” 我忍不住夸赞乔灵道:“行啊,还一套一套的!对社会和职场研究的挺透彻嘛。” 乔灵倒前着手,摇晃着脑袋道:“别夸奖本教官,容易骄傲!” 我顿时汗颜无比:敢情,她也学会盗版我的口头禅了! (四) 随后乔灵还提到接风宴的事情,她说陈先生特意为我准备了一个接风宴,天龙保安公司所有有威望有地位的教官和大队长以上人员都会参会。 我倒是突然记起了乔灵在天龙大厦时的话,她说是宴会上会有‘女体盛’,这倒是把我狠狠地雷了一下。于是我再次向她核实,问道:“你说晚上真的会有那个什么女体盛?” 乔灵笑道:“骗你干什么!每次有重大宴会,这女体盛是压轴大菜!我们陈先生每每都会赞美日本文化的精妙,一开始我们也不太习惯,但是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盛菜的器具换成了一个美女的身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汗颜地道:“你们陈先生真是有个性!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这玩意儿。搞不明白,那样的场景,场合,你们就能吃得下饭,不觉得恶心?” 乔灵啧啧地道:“那有什么好恶心的?告诉你,那盛菜的女人之前会把身体洗的干干净净的,反正你见了就知道了。那些男队长和男教官们,个个眼睛都放光。尤其是那个李树田,他专门-----”乔灵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脸色微微一红,才接着道:“他专门挑人家的敏感部位夹菜吃!吃的香喷喷的!” 我笑骂道:“恶心!这种日本的恶俗文化,国家会允许开放?” 乔灵道:“亏你在社会上呆了这么久!现在是什么社会?是关系社会!有关系杀了人照样能逍遥法外,没关系就是偷根针都得判个无期徒刑。你看现在国家疯狂地扫黄打非,整治腐败,有效果吗?越整治反而越猖狂,有些东西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这女体盛虽然受中国传统的影响,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开放,但是其实呢,在北京,经营女体盛的酒店多的是。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我赶快打断乔灵的话,道:“得得得!别给讲这些社会现象,我敏感。没想到你真的是----中毒不清呢。” 乔灵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是你太钻牛角尖了!你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再说了,女体盛算什么,你要把它当成是一种优秀的文化传承,你要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它。你想啊,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女,完美无暇地绽放在你的面前,在她的身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你肯定会食欲大增,胃口大开----” 我再次打断她的话:“我会反胃!我会吐!” 乔灵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师兄,别这样。不瞒你说,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觉得这个社会很残酷,很奇怪。尤其是有钱人的品味,更奇怪,但是现在我适应了。有句话说的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必须要尝试着去适应这个社会,适应社会上一切好或坏的东西。” 我有些生气地道:“要是陈先生真摆什么女体盛,我干脆掉头就走!我没那个艳福消遣。” 乔灵显然有些急促起来,冲我反问道:“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是走,谁也拦不住你,但是你知道后果吗?” 我再叼起一支烟,道:“这能有什么后果?” 乔灵道:“陈先生这人爱面子,他最恨别人不给他面子。以前有个中队长在宴会上耍酒风,把陈先生的酒杯摔到了地上,陈先生当时只是笑了笑,但是你知道两天后怎么着了吗?” 我问:“怎么了?不会是因为耍酒疯,就把那个队长给杀了吧?” 乔灵道:“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但是乔灵仍然是说着说着止住了,也许她是害怕我会把这些散播出来,影响到她。 还没等我再追问,乔灵又略显尴尬地道:“师兄,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给你说的话告诉别人,要是传到陈先生耳朵里,我就惨了!” 我故意逗她:“你也没说什么啊?” 乔灵会意地一笑,道:“是啊,我没什么。反正师兄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之间觉得乔灵像是在暗中帮助我-----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记得林部长曾经提到过,公安部在tl组织内部安排有卧底,而且已经有一两年了。我也一直在猜测着这个卧底究竟会是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乔灵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事实依据,我当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众多的疑问仍然在心里盘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揭开。 到了晚上七点二十左右,乔灵催促我整理好了着装,好一番修饰之后,开始酝酿着赶往总部东侧的那家豪华餐厅。 所谓的‘接风宴’,已经渐渐拉开了序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陈先生安排的这个接风宴,似乎是别有用心。 那只老狐狸!我倒是真没足够的信心跟他斗智斗勇! 在出发之前,乔灵冲我嘱咐道:“准备一份发言稿。宴会上,陈先生肯定会介绍你给大家认识,你总得有个开场白吧?” 我埋怨道:“你干什么不早说?这都要开始了。” 乔灵道:“这种程序性的问题,还用我说吗?切,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还怪起我来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不用准备。你师兄我出口成章!随机,随机。” 乔灵道:“不吹能死啊!还随机,到时候场面那么大,你一紧张,什么词都说不出来了,多丢人!第一印象,一定要给陈先生,还有大家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那样有利于你尽快融入天龙这个大家庭。” 我笑道:“场面能多大?放心吧,师兄不是个没见过场面的人。”我拍了一下乔灵的肩膀,抖搂了一下精神。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的确是有一些紧张。 面对这样一个新环境,面对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大老板,不紧张才怪! 七点五十分,我和乔灵开始朝餐厅走。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怀疑天龙公司的这个餐厅,是专门用来搞大型宴会用的。装饰之豪华,气势之宏伟,令人眼花缭乱。 奢华的大吊灯,闪烁着尊贵的光芒,典雅的壁画,悠扬的音乐,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但是实际上,室内的布置并不凌乱,相反有些简洁明快。一幅古画,一盆观叶植物,还有古瓷花瓶等古玩,古朴、高雅、悠然。 室内有些过于凉爽,但是不至于让人感觉到寒冷。 前来参加宴会的教官、骨干们已经到场,他们之间相互愉快地交流着,而且果真有人谈起了‘女体盛’,由此看来,乔灵果真没有跟我开玩笑,这个高深怪异的陈先生,竟然真的要拿这道‘qing色大餐’做压轴大菜。 我粗略地数了数,前来参会的人大约有将近三十人,其中二十多人是男性,女性只有六七个。据乔灵告诉我,这些都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顶梁柱,职务最小的,也是大队长级别。这倒是让我足足吃了一惊。 八点钟左右,几位穿着日本和服的年轻女性突然出现在餐厅。 其中有一位还算漂亮的和服女人微笑着冲大家道:“请大家先回避一下,十分钟以后再过来。” 众人皆是笑着离开。乔灵告诉我,她们要开始上菜了。 我不由得疑惑道:“这些人是日本人?她们是干什么的?” 乔灵摇头道:“中国人。是接受了日本饮食文化洗礼的中国人。” 我的心里有些特殊的不舒服,我没想到,天龙保安公司,竟然如此推崇日本文化!那些穿着日本和服的中国女性,甚至连走路都是模仿的日本人的姿势,扣着脚,一小步一小步地前挪----看着都觉得替她们难受! 此情此景,实在是令我感慨万千。 怀着特殊的心情,等待十分钟后,听到有个响亮的女音喊了一句什么,大家开始聊着天往餐厅里走。 但是当我和乔灵再次走近餐厅的时候,我被彻底地震住了! 那是怎样一种场面? 我宁可相信,这只是一种幻觉! 147章(1) 也许是我少见多怪了,我发现现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惊讶。 很明显,他们已经对这种‘规格’的宴会,见怪不怪了。 只见酒菜已经奉上,餐厅中央,摆了一个硕大的长方形桌子。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子,一丝不挂地躺在上面,双腿紧闭,面颊左斜,眼睛似睁非睁,左手轻扶大腿外侧,肌肤晶莹剔透,光滑圆润。整个人宛如一只洁白的瓷盘。头发被拆散呈扇形摊开,并缀以花瓣。她的xiati被一片新鲜的树叶遮挡着,胸前两座玉峰之上,**上装饰了两朵漂亮的小白花。有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儿从不失时机地端来了一大盘各式各样的寿司,熟练而快捷地摆放在‘女体盛’的身上,‘女体盛’的胸部摆放着裱花奶油蛋糕,仿佛是穿上了美丽华贵的文胸,漂亮别致。据说每种寿司根据其滋补作用被摆放在女体盛身体的特定部位。比如说如蛙鱼会给人以力量,放在心脏处;旗鱼有助消化,放在腹部;扇贝和鲤鱼能增强性能力,宜放在yin部…… 经寿司装饰的女体盛,犹如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引得宴会上的骨干们争相围观,议论。 乔灵望了‘女体盛’几眼,转而冲我道:“感想如何?” 我皱眉道:“无聊!我就不明白了,摆宴会就摆宴会吧,为什么要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这样?你们就能吃得下?” 乔灵虚张声势地把我拉到外面,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停下,再次嘱咐我道:“拜托,师兄。一会儿陈先生来了,你可不要老皱着眉头发牢骚。今天你是主角,你不能失态。” 我苦笑道:“把东西都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让人怎么下嘴?反正我是吃不下,干脆光喝酒得了!” 乔灵埋怨道:“你真老土!人家这女孩儿在上菜之前洗过澡的!而且她们----她们都是经过高规格的培训,几乎是千里挑一挑出来的美女!” 我叹了一口气,道:“真搞不懂她们怎么会做这个。让她们父母知道了,不丢人?” 乔灵道:“师兄,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好好地当好这个主角,不要让陈先生没面子。”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再次对那神秘的陈先生产生了质疑。 我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支烟,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经过,突然停了下来。 是李树田。 他今天穿的很帅,甚至还出洋相地打了一个领结。 李树田率先伸出一只手,与我一握,笑道:“赵队长,恭喜恭喜。咱们马上就是同事了,一条战线上奋斗。” 我只是淡然地说道:“谢谢,还望以后多多帮助。” 李树田道:“好说好说。”然后瞧了一眼旁边的乔灵,再对我道:“可以啊。陈先生可真会安排,让一个大美女陪你。” 乔灵噘着嘴巴道:“他是我师兄。” 李树田只是淡淡一笑。乔灵紧接着又冲他兴师问罪道:“李教官你也太没时间观念了,每次你都是姗姗来迟!菜都上齐了。” 李树田笑道:“宴会还没开始,就不算晚。以后李哥我传授给你一个经验,陈先生说八点钟开,八点半之前到正好,他最喜欢打提前量了。” 乔灵只是微微一笑。而李树田马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地凑近乔灵身边,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这次有那啥没有?” 乔灵问:“哪啥啊?” 李树田道:“还能哪啥。就是那啥呗。那什么什么盛。” 他虽然遮遮掩掩,但我却也听出了他的话意。他无非指的是-----女体盛。 乔灵讽刺他道:“你整天就挂着这个?没出息。” 李树田追问:“到底有没有?” 乔灵调皮地道:“有没有,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树田定了一下神,指手画脚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道:“我闻到了,有!我的最爱!这日本人,真有创意!看来又要多喝几杯了!” 乔灵与我面面相觑。待李树田怀着期待的心情走进了餐厅,乔灵望着他的背影冲我说道:“整个就是一色鬼!有他参加宴会,那女孩儿可得倒大霉了!” 我道:“看他挺正经的,他会让谁倒霉?” 乔灵道:“等着看吧。你会知道的。别看他长的还算一表人才,实际上,花花公子一个!” 我试探地问道:“追求过你没有?” 乔灵扬着头道:“那还用问吗?他连圣凤都追过!” 这话音一落,只见一个类似于‘非洲黑人’的个性美女,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快步走了过来。 正在圣凤。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怀疑乔灵的祖籍是山东的,因为据史料记载,山东人的嘴特准,议论谁的时候谁就来,这才有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经典典故。 却说圣凤像是一个黑面侠一样地立在我们跟前,先是扭了一下身体冲乔灵质问了一句:“又说我坏话!乔灵儿,你太没口德了吧?” 乔灵抱着胳膊道:“花向影大美女,我正在夸你长的漂亮呢!” 我这才知道,这个皮肤黝黑的黑教官圣凤,她的真名叫花向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名字跟她不是很般配。 圣凤没再跟乔灵搭话,而是冲我伸出一只黝黑的小手,笑道:“赵队长,恭喜你成为天龙公司的一员,以后多教我两招!” 嘿,这个黑丫头还挺谦虚的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轻轻地握了一下那只虽然黝黑但很光滑的小手,客套道:“希望圣凤教官多多指导,多多帮助!” 圣凤扑哧一笑,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与她黝黑的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圣凤道:“还圣凤教官,多难听,叫我圣凤,或者向影,你要是感觉叫不出口呢,就叫我-----花教官吧。” 我附和地叫了一声:“花教官。” 短暂的几句客套之后,圣凤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进了餐厅。 乔灵望着她的背影怔了一下,对我说道:“发现了没有,越是级别高越是有威望的,越是能沉得住气,来到最后。你看那些普通的大队长什么的,老早就来候着。哈哈,积极要求进步。” 我若有所思地道:“大队长还普通?指挥千军万马,一个大队怎么着也得七八百人吧?” 乔灵得意地道:“在我们四大教官面前,大队长算什么!几个经理见了我们都客客气气的。” 我‘哦’了一声,道:“看来你们公司的编制很特殊啊!我在华泰的时候,教官反而不受重视。一个中队长,就能撑起一片天!” 乔灵一摆纤纤细手:“得嘞!别提你们华泰了!我们随便挑一个大队,都比你们整个公司人加起来还多。你们那根本就不算公司,只能说是比较大一点儿的----小家庭作坊。” 我没再辩解,沉默了片刻,道:“咱们也进去吧要不?别让大家都等我们。” 乔灵道:“别!不着急。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没到场!” 我追问:“谁?” 乔灵目光炯炯地瞧着正前方,目不斜视地道:“眉姐!” 我再问:“她也要来?” 乔灵道:“她当然要来了!她是一个很喜欢凑热闹的人,这种场合哪能少得了她?” 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果真不出乔灵所料,不一会儿工夫,又是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响起,转眼之间,一个穿着时尚,扭腰摆臀的时尚丽人出现在视野当中。 正是陈先生的合法妻子----眉姐。 眉姐穿了一套很漂亮的黑色风衣,脸上也施了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逼人的贵族之气,头上的金鉓很奢华,尤其是耳朵上戴的那一对耳坠,玲珑晶莹,非常别致,一走起来,摇晃闪烁着幌目的光华。浑身上下尽显贵族气势,走起路来抬头挺胸,洋洋洒洒,气宇非凡。 我和眉姐在贵夫人休闲中心见过面,因此并不陌生。然而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一直朝前走,直到乔灵率先喊了她一句:“眉姐,过来了?” 眉姐这才停下步子,瞧了一眼乔灵,笑道:“来了来了,开始了没有?” 乔灵答道:“陈先生还没过来,估计还要等几分钟。” 眉姐抬腕瞧了一下时间,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埋怨起来:这个老陈,总是不积极,让大家等着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又要开宴会---- 乔灵故意掴蹭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让我主动向眉姐问好。但是我见眉姐根本没往我身上瞟,也便没开口。 而眉姐终于注意到了我,她猛地一愣,用手指一戳额头,惊道:“咦,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呢?” 我微微朝前一步,笑道:“眉姐不记得了,在----在贵夫人休闲中心-----” 眉姐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打败了李树田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你怎么也在这儿?” 乔灵介绍道:“他是陈先生请过来做事的!今天的宴会,就是要给他接风!” 眉姐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调说道:“该接该接!这个小伙子不得了,不得了喂,那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谁,那个李树田给打趴下了!他来天龙做事,我双手欢迎!” 敢情这位眉姐倒是个热情的角色,与我们那天在贵夫人休闲中心晤面时完全是两副模样。她一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一边伸展着两臂在空中挥舞着,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是得了什么多动症。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位眉姐的确算得上个美女。虽然年龄应该已经在四十往上了,但是精神看起来却相当好,保养的也好,皮肤细腻,身材曼妙,看起来像是不到三十岁。倘若从她身后看,肯定会被误认为是位妙龄女郎! 而且,她这一身的装束和配饰,相当名贵。而且都是日本品牌,她手上提的女士坤包,一瞧就是日本进口的,上面的几句日文很清晰,虽然我也懂一些日语,但却看不出那包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眉姐感慨了一番后,又冲乔灵道:“乔教官,要不你去催一催老陈,别让大伙等久了。” 乔灵笑道:“放心吧眉姐,陈先生心里有数。” 眉姐倒也没再说话,随即在我们的陪伴下进了餐厅。 餐厅里已经是热闹非凡,大家相互议论着,闲聊着,好一番祥和热闹的场景。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陈先生终于在两个黑衣男子的陪伴下,到达了现场。 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主动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陈先生洋洋洒洒地走到中央位置,这时候乔灵凑上前去开始对着花名册点名,看看人都到齐了没有。 确定人到齐之后,又有几个和服女孩儿出面,给我们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陈先生轻咳了几声,然后庄重地站在那个‘女体盛’旁边,举杯,开始发表讲话:“今天是一个双喜临门的日子!第一件喜事,就是我们天龙保安公司又吸收了一个新的成员,赵龙赵先生。可能咱们有些人认识他,知道他。他原是华泰保安公司的一名中队长,可以说是创造了保安界的神话,我一直想会会他,直到今天才得以实现。对于赵龙同仁的到来,我呢,非常高兴。在这里,我不妨再向大家介绍一下他的背景,他曾经是中南海首屈一指的王牌警卫员,多次代表中国代表中国警卫,在世界上创造辉煌。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转了业,不不不,严格意义上讲,是自主择业,他选择了保安行业,立志在保安界干出一番名堂。我们天龙呢,当然要给他一个机会,大家都知道,我陈富生非常重视人才,不拘一格地提拔人才,培养人才。我希望,赵龙同仁加入天龙以后,能够尽快适应这个新的环境,续写新的辉煌!也希望咱们诸位教官、队长、以及骨干们,多多给他帮助,多多向他学习,加强团结,加强合作,力争让天龙的保安事业,再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掌声雷动之中,陈先生朝我使了个手势,我攥着酒杯到了陈先生面前。 陈先生接着道:“这位就是我刚才讲的赵龙赵先生,他以后,将是我们的同仁,我们的朋友。下面让赵先生做一下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 又一阵掌声过后,我开始发表即兴讲话:“感谢天龙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能够继续开展我的保安事业。正如陈先生所说,我初来乍到,还希望诸位朋友多多指导,多多帮助。我希望我的到来,能为天龙保安公司尽一份微薄之力,也希望能与咱们大家和平相处,共创辉煌。我相信,在陈先生的正确领导下,我们天龙保安公司,一定会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节节喜气!” 我干脆把当兵时的某些发言稿格式一套用,倒是也博得了大家热诚的掌声。 陈先生再道:“这是第一件喜事,一会儿大家可以开怀畅饮,互相认识一下。第二件事情嘛,我先卖个关子,等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我再讲。” 没想到这位陈先生也喜欢卖关子,难道那些大人物大领导,都喜欢卖关子? (我本以为接下来就可以进餐了,但是没想到陈先生突然又道:“按照咱们天龙保安公司的规矩,新加入的队员或者骨干,都必须要表演一个节目。赵先生,你意下如何?” 什么,还要表演节目? 这宴会开的! 我瞧了一眼乔灵,乔灵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并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轻咳了一声,对陈先生道:“要么我唱首歌助助兴?” 陈先生笑道:“唱歌怎么能行?唱歌是艺人的事情,咱们就免了!你应该把你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现给大家!” 我诙谐地笑道:“我哪一方面都不怎么优秀。” 陈先生道:“你也许将是咱们天龙公司最能打的一位。所以,你该表演一下你的硬功夫。” 我苦笑道:“陈先生,这种场合不合适吧,好像?” 乔灵这时候插了一句话:“怎么不合适!陈先生让你表演功夫,你表演就是了!大家都会为你捧场!” 我倒是有些诧异起来,这天龙保安公司又不是武行,参加个接风宴会,还用得着表演功夫吗? 真是不可理喻! 147章(2) 而陈先生见我迟疑,倒也没再勉强,而是有些扫兴地瞧了一眼周围,用一种特殊的语调宣布道:“好了,现在让我们共同举杯,共同预祝赵龙能在天龙公司工作愉快,事事顺心。” 举杯共饮之后,宴会算是进入了正题。 大家开始用叉子或者筷子夹菜,碰杯。好生热闹。而那传说中的‘女体盛’,终于薄发了她惊人的人气。已经有好几位骨干开始在她身上夹寿司,而那位女艺妓,则如同是石雕玉琢一般,静静地躺着,纹丝不动。倒是大家挟菜的秩序还算井然,因此现场的气氛既祥和,又热闹。 乔灵坐在我身边,瞟了一眼已经坐下来吃寿司的陈先生,然而冲我轻声道:“师兄,你太傻了吧?” 我愣了一下:“怎么了?” 乔灵道:“刚才陈先生让你表演功夫,你为什么不表演?弄的陈先生有些尴尬了。” 我苦笑道:“在餐厅里舞舞扎扎,合适吗?再说了,我初来乍到就卖弄自己,那多不好。” 乔灵俏眉紧皱地望着我,不失时机地给我的盘儿里夹了一块寿司,道:“陈先生这是在给你树威信!师兄,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我道:“这跟树威信有什么关系?” 乔灵啧啧地道:“今天来的都是公司里的重量级人物,你至少得有一方面让他们佩服吧?那样你以后开展工作也好开展。不管是在哪儿都一样,你必须得让别人信服你,陈先生就是想借这次机会,把你最优秀的一方面展现给大家,谁知道你竟然不珍惜。可惜了,可惜了!” 我振振有词地道:“前段时间的保安界大比武,他们又不是没见到过。我再在这里卖弄,反而会让人讨厌。” 乔灵道:“师兄,你还陶醉在那次大比武的阴影之中呢?你也不就是得了个第二吗?你以为谁会记住你?” 我没想到乔灵会这样贬低我,略显尴尬地道:“怎么,第二名还不够份量?” 乔灵道:“师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虽然你在上次的保安大比武上得了个散打第二,但是天龙的这些骨干当中,能知道和记住你的,连四分之一都占不到!” 我被打击的想钻进桌子底下去。但我还是冲乔灵自嘲地幽了一默:“不会这么残酷吧?我还以为我已经在天龙深入人心了呢。” 乔灵像是一位导师一样,对我道:“很简单,因为你是第二!你当过兵,应该知道,在战场上,只有冠军,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活着,在社会上也是一样,只有第一名才会被人记住。就比如说,谁都知道世界最高的山峰是珠穆朗玛峰,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第二高的山是什么?所以啊师兄,你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陈先生之所以会提到让你表演功夫,就是想重点强调一下你的长处,帮你在天龙公司内部树威信!可是你呢-----唉,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呢,没想到关键时候也这么没头脑,看不出眉眼高低来!” 我赶快冲乔灵央求道:“行了行了乔灵,你就别再挖苦我了行不行?树威信也不一定非得在宴会上树吧?” 乔灵再挖苦我道:“师兄,你站起来瞧一瞧,今天到场的全是天龙公司的重要人物,在他们面前树好了威信,就相当于你在整个天龙公司树了威信。” 瞧着乔灵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我有些感动于她如此苦口婆心的醇醇‘教晦’,但是却被天龙公司这诸多种‘习惯’与‘风俗’搞的很不舒服。 是我赵龙太笨,还是这些人智商太高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接受着乔灵的教导。乔灵在郑重地将我‘批判’完之后,顺手一指那‘女体盛’,催促道:“试试吧,真的很不错!” 我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试不试。我吃不下,我的胃没那么强的消化功能!” 乔灵怨责道:“师兄你就别装正经了好不好?我就不相信,这么一个大美女躺在这里,你会觉得恶心?” 我赶快解释道:“心理上,心理上不适应。跟人家这位美女没关系!” 乔灵微微地摇了摇头,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拨开了几位大队长的围拢,带着我凑近‘女体盛’,开始向我介绍道:“师兄是这样的,你不妨尝一尝寿司的味道。一般来说,寿司在艺妓身上的摆放很讲究的,事前都是根据寿司的滋补作用,摆放到艺妓身上的相应位置。比如说,摆在腹部,就证明有助于消化,提高胃肠功能-----”乔灵像是一位讲解员一样为我讲解着,倒是令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许是抱着‘忍辱负重’的想法,在乔灵的再三催促下,我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从‘女体盛’身上挟了一块寿司,放在嘴里。 味道是不错,但是心理上却味同嚼蜡。 随后,由陈先生接头,天龙公司的各位经理,以及教官、大队长等同仁开始轮流向我敬酒,我盛情难却,一一碰杯应对。 眼见着自己就要喝多了,乔灵开始主动给我解围,一杯又一杯地代替我喝,我有些感动,但是瞧着乔灵那惊世骇俗的酒量,却又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称奇。 善解人意的乔灵,不断地向我介绍着前来敬酒的同事们,而这些人当中,要数李树田最疯狂了。 他执意要与我连干三杯,我推辞再三,但李树田却率先连喝了六杯,然后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道:“这样,我六你三!毕竟咱们曾经都是一个部队里出来的,这点儿面子你得给!” 无奈之余,我拍了拍自己那已经被酒水灌的饱和了的肚子,苦笑道:“估计今晚肚子非得喝爆炸了不可。” 李树田道:“今天是个高兴的场合,是你加入天龙的接风宴,你不喝谁喝?” 仍然是乔灵想替我喝掉其中的一杯,但是却被李树田止住:“不行不行,不能替!这是我和赵龙之间的交情。我们都是特卫局出来的,是战友。这个关系,谁也替不了!” 乔灵冲李树田责怨道:“李教官,关系深不在酒,这杯酒,我是替他喝定了!”说罢从我手中接过一杯,一仰脖颈倒进口里。 瞧着乔灵面色已经出现了些许红润,我肯定不能再让她替我喝第二杯和第三杯,于是抢着自行解决,李树田见状,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好酒量,和我有一拼!” 乔灵讽刺他道:“就你那点儿酒量,还好意思说!改天一起坐,拼死你!” 李树田道:“那我等着这一天!现在,轮到我跟那位美女拼拼酒了!”李树田说着,一指身后的‘女体盛’,端着一杯酒凑了过去。 我顿时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那副饱受‘屈辱’的身体,已经沾满了食物碎屑和酒水沫儿,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同情。但是这‘女体盛’仍然是摆着那个固定的躺姿,面色和煦,纹丝不动。 李树田要找她拼酒? 乔灵见我疑惑,赶快解释道:“这个李树田,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了!他是个色鬼!” 我微微地打了一个酒嗝,面向‘女体盛’瞧个究竟:只见李树田端了一杯酒凑过去,半蹲下,举起手中的杯子,在‘女体盛’上方摆开一个角度,那酒便顺势而上,直接浇在了‘女体盛’的腹部。 众位教官和大队长们相继而笑,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但是尽管受到了这种侮辱,那‘女体盛’仍然是和颜悦色,纹丝不动。 职业素质很过关! 然而李树田仍然没有休手,他甚至开始在‘女体盛’的胸部用手揉搓了几下,更是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有位大队长趁机起哄:“李教官,敢不敢再进一步?” 李树田斜着脑袋,淫邪地笑问:“怎么进?” 那位大队长道:“拿开下面的树叶呗!”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女体盛’的私处,被挡置了一片精美的小树叶。而正是这一片小小的遮羞之物,掩饰住了那艺伎最为神秘的部位。 虽然我已经喝的有了酒,但是见此情景,我的脸还是不由得通红了起来。借着酒劲儿,我对乔灵道:“他怎么能这么侮辱那女孩儿?” 乔灵抱着胳膊道:“这很正常嘛。李树田在宴会上调戏‘女体盛’,已经成了传统习惯了。那些男骨干们,每次宴会都会把这个当成是个节目,甚至还有人效仿。” 我再问:“那这个女孩儿是从哪里弄来的?也是天龙内部的人?” 乔灵笑道:“那怎么可能!天龙的人谁好意思做这个?这是陈先生花钱请来的,还有那些助工,寿司师傅,上菜师,都是花钱请来的。不过依陈先生的人脉,估计都是免费服务。” 我似懂非懂地一愣-----这时候李树田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女体盛’置于私处的小树叶掀开了----- 所有人都放眼瞧去,欢声笑语一阵接一阵,好不热闹。 兴许是受了酒精麻醉的作用,我有些义愤填膺起来,皱眉瞧着李树田。只见李树田淫邪地指着‘女体盛’的私处笑道:“掀开了掀开了!请大家共同欣赏!” 又是一阵哄堂而笑! 下流!卑贱!倒是那位艺伎仍然无动于衷,安静地躺着,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侮辱她。 但是我在这艺伎的眼神中,体会到了她的无奈与凄苦。 既然日本人把这种近乎se情的盛宴,当成是一种餐饮艺术,那么有人如此下流地去侮辱这种艺术,又当如何理解? 乔灵当然也看出了我的愤怒,她悄悄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提醒道:“师兄,她只是一个艺伎而已。她做这一行,就是为别人服务的!你没必要同情她!”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意识到自己在这种场合下不能失态。即使自己看不惯,也要强忍着。 而李树田的举动并没有消停,在掀开艺伎的私处之后,她径直站了起来,开始跟身边的几个大队长说起了黄段子,言语污秽,不堪入耳。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毕竟,这位洋相百出的李树田,他也曾经是中央特卫局的一员,他也曾有着辉煌的人生经历。但是如今的他,怎么会坠落到了这种田地? 难道,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一名军人在步入社会后的蜕变? 而我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是否也会像李树田一样,变成一个se情、自恋、狂妄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我的想象特别复杂。我觉得这次宴会弄的我相当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被众人追捧的这一道‘qing色大餐’,更是因为这些人在‘女体盛’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淫邪和洋相。 整个宴会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中进行着,渐渐地,前来向我敬酒示好的人越来越少了,我的肚子也越来越饱了。 第八次去厕所‘放水’,乔灵从后面跟了上来。她追上我,追问了一句:“喝的不少吧今天。” 我苦笑道:“还用问?你一杯他一杯,喝的我是翻江倒海,五味纵横!” 乔灵道:“告诉你一个秘方,你啊,进厕所,然后使劲儿抠嗓子眼儿,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我顿时汗颜无比:“这也叫秘方?” 乔灵道:“没办法!这是天龙保安公司的传统!每次开宴会,都会有很多人喝多,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解酒的。” 我反问:“你这样做过没有?” 乔灵摇头道:“我没醉过,当然不用。再说了,抠嗓子眼儿很难受的,我不敢试。” 我兴师问罪道:“你不敢试,让我试?亏你想的出来!” 乔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地一挠头,道:“我也是为你好嘛。我是听很多男的说这个方式很管用,才告诉你的!” 瞧着乔灵这可爱的样子,我倒是微微一笑,道:“今天晚上谢谢你了,替我喝了那么多酒。” 乔灵豪爽地道:“客气什么!谁让你是我师兄呢!等我过生日开宴会的时候,还希望你也帮我挡几杯!” 我顿时觉得头上像是被泼了一杯冷水,冲乔灵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乔灵脱口道:“下个星期三。我们天龙公司很团结的,凡是大队长以上级别的领导过生日,都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亲自安排宴会,会很热闹。但是过生日的寿星,难逃一醉啊。好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在外面执行特殊任务,没能赶上。” 我挠了挠头皮,突然觉得这个社会很奇妙,自己的遭遇也很巧合。我身边的女孩儿,接二连三地过生日,短短的几个月间,付圣冰、付圣依、齐梦燕、金铃等貌似都过了生日。这几位美女莫非是出生之前都商量好了,生日都连上溜了…… 我和乔灵谈了几句后,乔灵转而进了女卫生间。我也随之进去----当然,是进了男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我们几乎是同时返回了现场。 现场仍然是热闹非凡,陈先生和诸位骨干打成一片,欢笑声,调侃声此起彼伏。 我掏出手机瞧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再瞧了一眼那位躺在特制餐桌上的‘女体盛’,不由得佩服起她来:她竟然保持着那一个特定的姿势,纹丝不动,足足坚持了两个多小时! 好毅力!职业素质刚刚的! 我在心里诙谐地想着,对这位艺伎不仅仅再是同情,还夹杂着一种特殊的感触。 我和乔灵仍然是站在人群外围,期待着宴会赶快结束。乔灵跟我讲起了以往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感触良多。 正在这个时候,圣凤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摇晃着身体朝这边走来。 她端了一个满满的酒杯,在我面前站定。 很显然,她也是来给我敬酒的。 她的身体摇晃的厉害,不断地左倒右倾,乔灵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她喝多了!圣凤喝酒不行,一喝就醉。” 圣凤举起酒杯,但是身体的摇晃,已经致使酒杯里的酒洒了一地,圣凤倒是一裂小嘴,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嘿嘿地自嘲道:“站不稳了,都。我酒量不行,但是不行就不行,该敬的酒,还是得敬。” 但是就在圣凤话音刚落,她像是与旁边的一个大队长不小心擦碰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径直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她手中的酒洒在了我的胸口,而整个身体,却与我撞了个结实。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圣凤赶快直起了身子,略显焦急地回头望了望,大声问了一句:“刚才是谁撞的我?是谁?” 但是实际上,只有我心里清楚,圣凤这一举动是故意而为之。 因为,在她与我身体碰撞的一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这个动作做的很快,甚至是天衣无缝,没有人注意得到。 感觉到异样后,我仍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若无其事地与圣凤开始对碰畅饮。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开始在心里进行了猜测:这个圣凤悄悄地在我口袋里塞了一件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148章 (一) 确切地说,几乎是在片刻之间,我对圣凤的奇妙举动产生了诸多猜测。 但是实际上,我却不能当众掏出口袋里的那个东西,既然圣凤如此隐秘地将东西放进我的口袋里,那这东西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特性。 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性,我总觉得,这件东西似乎是分量不一般。 心里兀自地猜测着,琢磨着。我开始寻找脱身之计,要么去厕所,要么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口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很隐讳地将手臂一甩,装作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的口袋处擦过,感觉告诉我:口袋里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很小很轻薄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是------是一张纸条。 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圣凤花向影突然之间偷塞给我一张纸条,是何用意。 诸多的疑惑,藏在心间,我不由得微微思量了几分。但是对面的圣凤,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杯接一杯地敬我,甚至还摆弄出妩媚的样子,她那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明明就是黑夜里的一弯明月,它吸取了灯光的光华,我觉得似是在向我传达着什么。 乔灵见圣凤没完没了了,于是出面劝道:“圣凤你也学李树田啊?我师兄都喝了这么多了,你还灌他?” 圣凤面带得意地道:“凭什么不灌啊?这是咱们天龙公司的企业文化,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你不是也这样灌我吗?新人,就得多喝酒,不喝酒怎么热闹呢?” 乔灵皱眉望着圣凤,倒是也没再说话。 而我却冲圣凤试探地问道:“花教官是什么时候进的天龙公司?” 圣凤打了一个潇洒的酒嗝,妩媚地笑道:“半年多了吧,哦不对不对,快一年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花教官进步很快啊,才这么短时间就当了总教头,佩服,佩服。” 圣凤的身体再一微晃,用一双迷茫的眼神望着我,道:“也许你比我还快。你是被陈先生请过来的,而我那时候却是死皮赖脸找关系进来的!” 我再问道:“那花教官之前是做什么的?” 圣凤笑道:“你猜呢?说出来吓死你!” 我道:“我猜不到。中国的行业太多了,我不是算卦先生,没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 圣凤摇曳着身姿再打了一个潇洒的酒嗝,凑近我的身边,道:“我以前是----是警察。” 我顿时一愣。 但乔灵马上冲她发起了彪,指画着圣凤道:“别吹牛了好不好?师兄,你看她那德性,她要是当警察,歹徒都得吓死!” 圣凤也跟乔灵扮上了嘴:“吓死不是更好吗?哼,我要是当警察,中国肯定会太平盛世,老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美满。罪犯无影无踪,吓破狗胆!” 我倒是不由得心里暗暗一乐:没想到这个黑面教官,还挺幽默的呢! 但是我口袋里的东西,注定让我心事重重。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我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 思量再三,我决定再去趟厕所。 于是,趁二位女教官扮嘴的工夫,我尝试着从容离开。 但是没想到明察秋毫的圣凤,却突然喊住了我:“赵龙,你干什么去?” 我转头道:“上厕所。怎么,你也要去?” 圣凤笑道:“一个劲儿地上厕所,是肾虚的表现。建议你多吃一些扇贝寿司或者鲤鱼寿司,滋补一下。”圣凤摇晃着身子,一摊手,指向身后的‘女体盛’。 我笑道:“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圣凤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凑上前来,在我面前画了一个弧,将这包餐巾纸塞进了我的口袋里,并嘱咐道:“带上它,你要是吐了,就拿出来擦嘴。别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喝了这么多,你要是吐了,没人笑话你。” 说完后,圣凤再打了一个酒嗝,而乔灵马上冲她笑道:“哎哟圣凤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了?不会是要拉选票吧?” 圣凤醉眼婆娑地道:“新人嘛,要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乔灵拿手指头在她小腹处捅了一下,笑道:“你是别有用心吧?” 圣凤只是嘿嘿一笑,却没说话,只是用脚下的高跟鞋兀自地敲击着地面,用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乔灵。 已经移步离开的我,却听到身后的乔灵又小心翼翼地冲圣凤问了一句:“花教官我告诉你,不要打我师兄的主意!你要是想吊凯子,朝着李树田使劲儿去,我师兄还是纯情少男!” 圣凤也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我就喜欢纯情少男!” 听到这番对话,我相信,如果不是还有未解之谜,我非要找条河跳下去不可。 敢情这位圣凤是个gou引帅哥的高手! 不过说实话,不得不承认,这个圣凤的确不一般!她在乔灵面前演的戏,可算是演技一流,毫无破绽。 她先是假装摔倒,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我的口袋里,然后又故意赠送给我一包餐巾纸,装在刚才那个塞了东西的口袋里。她真的很聪明,这样一来几乎就万无一失了。也就是说,即使我刚才没有察觉到她往我口袋里塞了东西,我也会有意识地去注意一下她赠送的那包餐巾纸。这样,发现那个东西的可能性,就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她真是个谨慎的人! (二)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再一次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恶心的臭味儿,顺眼瞧去,地板上尽是喝吐了留下的残渣。 我警惕地钻到一个大便间里,关上门,却发现这里更是臭气熏天,里面不仅是被吐的一踏涂地,而且不知道哪位仁兄拉了大便没冲水。 我捏着鼻子打开水筏,总算是将战场清理完毕。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为了谨慎起见,我放眼瞧了瞧厕所里的各个部位,确认没有摄相头之后,才算是初步放心。现在身在虎穴,虽然明明知道厕所里不可能安装探头,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即使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那也得防。正所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的特殊身份,决定了我行事必须要慎之再慎,否则肯定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自身难保不说,还要牵连他人。 但是正当我试图解开裤带假装蹲下来大便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径直进了卫生间。 不是别人,正是潜龙李树田。 他看起来喝的着实不少,走路都有些晃来晃去,而且他进厕所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哇呀哇呀地吐了起来。 敢情天龙公司的人都是酒鬼啊! 但是即使如此,李树田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她能当上教官,肯定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因此我不敢懈怠,暂时没有蹲下来,而是跟他一样,用手扣了扣嗓子眼儿,哇呀哇呀地吐进了大便坑里。 李树田吐了一个间隙,流着口水朝我看了过来,吐字不清地道:“呵,这里还有一位啊!也喝多了?” 我也嘟哝着嘴巴道:“不行不行。都他妈的灌我,能不喝多吗?” 李树田接着吐,再吐了一个回合后,才又开口道:“你小子还挺文明,跑到大便池里去了,小心掉进去!” 我掏出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道:“和谐社会,文明新风。爱护公共场所卫生,人人有责!” 李树田像是吐完了,摇晃着身子直起腰来,冲我扑哧笑道:“还一套一套的!听你这口气,怎么越听越像是----像是厕所所长?” 我愣了一下,敢情这李树田是真的喝多了,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 但我还是回了一句:“厕所所长怎么了,大小也是个干部!” 谁想到我们这一对话,李树田干脆不走了,凑到大便池门口,隔着门递过来一支烟,自言自语般地道:“我靠,喝酒真爽,看着美女喝酒,更爽。” 我也装作醉熏熏地问道:“哪里有美女,我怎么没见到?” 李树田大着舌头道:“没看到?眼睛长屁股上去了?那躺着的那个,那个裸体女郎,多带劲!” 我汗颜地道:“没看出来!” 李树田笑道:“别装了哥们儿!除非你小子不是男人!反正我是受不了,一到这种场合就喝多,有食欲啊,有酒欲啊,甚至还有xing欲啊。喝了酒轻飘飘的,跟神仙似的!就是吐的滋味儿不好受。” 我继续用餐巾纸擦拭嘴角,还又装作反胃似地咯了一声,再吸了一口李树田给的香烟,然后才道:“这烟什么牌子的,怎么一股----一股子烟味儿呢?” 李树田哈哈大笑起来:“我靠,你小子傻啊!烟要是没有烟味儿,那还叫烟吗?” 我装作恍然大悟地道:“说的倒是。什么牌子的烟啊?将军,还是中南海?” 李树田道:“你小子穷疯了是吧。谁还抽那三五块钱的烟?我这是----这是什么烟来着?”李树田摇晃着身体,将手插进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用朦胧的醉眼瞧了半天,才嘿嘿地笑道:“这是----这是芙龙(蓉)王,芙龙(蓉)王知道么,二三十一盒!靠,从烟上就能看出来,我李树田进步了!以前当兵的时候,抽的是五块钱的白沙,还有四块五的红梅。现在那烟白送咱都不抽。咱是有钱人,有钱人!”李树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得意的样子。 酒可真是好东西,从古至今,不知道催生了多少‘自恋狂’。 这李树田算是其中很有代表性的一位。 确切地说,我本以为天龙公司的教官,素质会有多高,本事会有多强。今天一见才知道,全是他妈的酒晕子,嗜酒成性,一醉方休。 但是李树田在这里缠着,我不能不焦急。口袋里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这家伙却在这里跟我聊起来上瘾了,真是个煞星! 李树田将香烟颤颤续续地装进口袋里,还虚张声势地拍了一下,美滋滋地吐着大舌头,道:“对对对,我又给忘了,咱俩还算是战友呢是吧?一个部队里出来的,8341,中南海保镖!你放心你放心,到了天龙,咱肯定会肇着你!谁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李哥一声,保证帮你报仇!”李树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万丈豪气地炫耀着,一只脚朝前伸出,不停地敲击着地板。 我笑道:“谢谢,谢谢了李哥!行了行了,咱先不聊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李树田一听不乐意了:“干什么不聊了?烦我?” 我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烦你呢!我要---我要上厕所,我要大便!”我不耐烦地装出一副苦笑的样子,真想一脚蹬出去,把这个讨厌的醉鬼踢飞。 谁知李树田又变本加厉地说起了醉话:“大便好啊大便好,但是你知道大便的动作要领是什么吗?” 我汗颜地道:“不知道。” 李树田打了一个酒嗝,挥着手示范道:“看我的!我总结了,大便的动作要领是,两脚分开约三十厘米,身体迅速蹲下,屁股对准便坑,心里数个一二三四五,哗啦,就大功告成了!这个大便的指导方针是什么,你知道吗?大便的指导方针,就是----就是要做到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畅通无阻!那种畅通无阻的感觉,爽-----” 什么乱七八糟!亏他想的出来,连大便都要讲究什么动作要领? 这哥们儿太有才了!不愧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教官! 但是见他这么没完没了地耍起了酒疯,我不得由叹了一口气,干脆也不再理会他,自己先蹲下再说。 也许没人站着跟他说话了,他就能知趣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然而实际上,我想错了! (三) 这位喝的醉熏熏的李树田,突然推开了那扇小门儿,冲我笑嘻嘻地问道:“赵龙,搞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活动?” 秘密活动? 我顿时一愣,心想该不会是这个李树田发现了圣凤的举动吧? 心里虽然忐忑,但是我仍然装作平静地道:“扯淡!李教官,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偷看别人大便?” 李树田笑骂道:“你就别装蒜了!老实交待,是不是也受不了了,偷偷地跑过来撸枪管儿?” 我皱眉道:“什么枪管儿!我又不是贩卖军火的!” 李树田道:“还装,还装!看你手里握着这么多纸,我就能猜的出来,你小子八成是偷着出来撸枪管儿来了!我在这个大便坑发现过好几个了,厕所里撸枪管儿,不用打扫卫生,借题发挥,挺好,挺好!” 我这才听懂了李树田口中的‘撸枪管儿’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也太‘那个’了吧? 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刚才我还以为他看到圣凤秘密地递给我东西了呢---- 原来他口中的‘秘密活动’,指是这玩意儿!真够无聊的!真的,人喝多了那熊样儿,什么话也敢说,什么热闹也敢凑,这位平时作威作福的李树田,也摆脱不了世俗,在酒精的麻醉下,连连失态,连连雷人于言语当中。 我禁不住有些汗颜,冲李树田骂道:“你小子整天就琢磨这个吧,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闲着没事儿干,躲到厕所里-----那啥----” 还别说,那污秽的字眼儿,咱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树田一边笑一边朝着我的身下瞅,瞅的我真想踹他两脚,让这家伙清醒清醒。 好在他没有继续逗留,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动静来,这哥们儿便蹒跚而去了。 我在心里苦笑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喝完酒,还这个德性! 然后我听了听动静,确定厕所里再无他人后,才敢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掏圣凤交给我的那个东西。 确切地说,那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张----字条。 我突然回顾起了临近离开时圣凤和乔灵之间的对白,我甚至在心里崩出了一种近乎于自恋的猜测:难道是圣凤看上我了,这张字条,是她想跟我约会?抑或是向我表白? 但是刚有这个想法,我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自嘲地暗道:亏你还敢异想天开!痴人做梦!喝多了撑的!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打开了这张字条。 但是上面的内容,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字条上写的竟然是这么几个字:一会儿出场的公安卧底是假的,别手软。 确切地说,我一下子蒙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149章 (一) 我开始猜测着这句话的暗示,单单从表面上来看,它似乎是显得有些不符合逻辑。 从我的角度上来考虑,的确是有‘公安卧底’这个说法,但是我假想中的公安卧底,是乔灵------想着想着,我觉得脑袋有点儿发晕。 再高的智商,也读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但是我又不得不去解读!因为在我看来,这则消息虽然隐讳,但是却绝对够份量。毫无疑问,如果圣凤能递给我这样一个字条,那她肯定对我的真实身份有些了解,那么,最佳的解释就是:圣凤就是那个真正的公安卧底! 站在这个立场上考虑的话,事情就显得有些简单了。 圣凤无非是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天龙公司也许会用一个冒牌的‘公安卧底’对我进行试探,而且这个试探所下的赌注,应该还不小,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表面上看起来和煦无比的陈先生,实际上并没有相信我现在的身份!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正要策划一些骗局,试图对我进行试探!!! 那我的处境,是何其的危险? 也许危险倒不算什么,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就从来没想过安稳逍遥的生活。 只是,这一张简单的字条,却突然之间将我的内心打乱,我尝试着自己把大脑运算推测的速度,加快,再加快。各种各样的猜测不由得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假设一:这个圣凤就是公安派出来潜伏在天龙公司内部的卧底! 按照这个假设来考虑这张字条的含义,那么,这张字条无非是圣凤与我取得联系的见证,是在暗中帮我度过天龙保安公司的考察和试探。根据字条的讯息可以初步判定,天龙公司正在策划一起阴谋,也许会有一个冒牌的公安卧底跟我进行联系,或者是通过其它方式试探我。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圣凤的处境,以及我的处境,都会是相当危险。因为不管圣凤的身份如何,这张字条已经说明,天龙公司已经知道,公安部在他们内部安排了卧底!也许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正在处心积虑地挖出这颗插在他们心脏的‘钉子’。但是也有可能,他们已经知道甚至是把这个公安卧底争取成了自己人,共同策划对我进行试探---- 假设二:这个圣凤不是公安部派出来潜伏在天龙公司的卧底! 按照这个假设来分析这张字条的含义,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那么,也许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张字条本身,就是一次试探,一个大骗局!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万分焦急!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次接风宴本身,就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试探! 陈富生,这只老狐狸,果真是工于心计,疏而不漏啊! 而我,又该怎样跟他斗下去,让他彻底相信我? 也许是这种情况出现的太急了,让我不知道怎么应对是好。 不知不觉间,我在大便坑里已经足足地蹲了二十分钟。如果条件允许,我倒是甘愿在里面呆着,什么时候把答案想出来以后,再出去。 但是那可能吗? 危险无处不在,我没有过多的考虑时间。 但是我又该怎样去看待这件事情?如果把圣凤假想为真正的公安卧底,按照这个思路去做事,那么万一圣凤不是,我将会酿成大错,进而陷入对方为我布置好的陷阱;反之,如果把圣凤的字条当成是一种试探,她根本不是什么公安卧底,那样的话,万一她是,我也会醉成大错! 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确定圣凤的真实身份!她的身份一旦得到核实,那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了!我们里应外合,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但是实际上,我总觉得这个圣凤有问题!凭借直觉来看,我肯定不会相信,她能是公安部的卧底! 是她这个卧底演的太逼真,抑或还是其它原因? 万般无奈之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赶快联系由局长,让由局长帮忙核实此事!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实施起来,却是何等的困难!天龙公司既然要对我进行试探,那肯定在严密地监视着我,万一我与由局长的联系,被他们窃听到,那我之前所付诸的努力,都会成为浮云;我的生命,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现实是残酷的,我必须面对! 思虑再三,我取出打火机,点燃,将那张纸条‘焚尸灭迹’,然后再次对厕所进行了全方位的观察。 表面上看,厕所的确是安全的。至少,在可视的部位,没有发现摄相头,或者是监听器材。 但是有些时候,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因此,尽管我确定了在可视的范围内,没有潜在的危险,但我还是收敛了一下,没有在这里跟由局长取得联系。 毕竟,我上厕所已经上了这么久,再耽搁下去,他们肯定会更加怀疑。 没办法!处在这样一种环境当中,任何细节,任何情况,都要考虑到。 否则,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于是,我用手刮了一下自己的脸面,尽管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再平静些。 内心的起伏,却早已如同波涛翻滚,无法褪去。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厕所。 这时候乔灵突然小跑着迎了过来,见我后才放慢了脚步,冲我喊道:“师兄,大家都等你呢!你怎么上厕所上了这么半天?” 我皱紧眉头,故意将两腿叉开,冲乔灵苦笑道:“别提了!肚子不得劲儿!” 乔灵关切地问:“怎么,着凉了?” 我搪塞道:“可能是吃那些寿司吃的,哎哟,不习惯日本的那些食品。” 乔灵纠正道:“那些日本寿司!很补的!” 我苦笑道:“寿司,寿司,吃了受不了!下次再也不吃这种鬼东西了!日本货,全是他妈的残害中国人的!” 乔灵扑哧笑了起来,但是她突然脸色一红,不敢对视我的目光。 沉默了半天,乔灵才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个谁,那个李树田说你-----说你在厕所里------那样--------是不是真的啊?” 问这句话的时候,乔灵的脸上通红通红的,她甚至是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 我的脸更红!虽然乔灵没有直说,但是我能听出她此言何意。很明显,李树田那个醉鬼从厕所里出来后,就借着酒劲儿开始在别人面前糟蹋我诽谤我,说我在厕所里----zi慰! 我压抑住心里的怒火,仍然是装糊涂地问道:“什么那样?李树田说我什么?” 乔灵噘着嘴巴道:“算了算了,不问了不问了!自己办了坏事儿不承认,还反问人家,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 我汗颜地擦拭了一下额头,顿时怀疑整个天龙公司的人都疯了,包括乔灵在内。 是酒疯,还是装疯,抑或是群疯? 我觉得我他妈的最疯! 但是我还得忍!我还得装!我还得装成跟没事儿人似的,重新踏进那个令人窒息的‘qing色’餐厅。 (二) 当我们再次进入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我的心一直呯呯狂跳,无法抑制。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更知道会有很多精心策划的陷阱逐步登场。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面对。 但是现在的状况,使得这种面对,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像是在赌博,输赢基本上靠运气。 我多么希望,字条上的暗示,不会在今晚发生。 或者是明天,后天,甚至是n天后的某一天,当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时,再发生-----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餐厅里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刚才的那个‘女体盛’,已经被换下,换成了另外一个女艺伎,像上一个一样,安稳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她的身上,同样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寿司。 可怜的女孩儿!她虽然将身体裸露给了众人,但是至少她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跟她一比,我倒是觉得自己的处境还不如她。 为了掩饰内心的杂乱,我故意凑到‘女体盛’面前,挟了一块寿司,填进嘴里吃了起来。 而圣凤却不失时机地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心里一怔,却见圣凤不动声色地用手蹭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向我投来一个特殊的眼神。 我明白她这肢体语言所代表的含义。但是我没有附和她做出回应。因为在没有弄清楚她的真正身份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 而圣凤的脸色似是显得有些失望,她试探了几次,见我没反应,于是作罢,自己也在‘女体盛’身上挟了一块寿司,跟我同频率地咀嚼了起来。 这时候,陈富生陈先生,却又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在我身边站定,陈先生笑问了一句:“赵龙,刚才去哪儿了,半天找不到你!” 我道:“上厕所了!可能是吃不惯,有些拉肚子!” 陈先生若有所思地道:“哦,是这样!要不要我派人带你去瞧一下医生?” 我摇头道:“不用!这么小的事情再去看什么医生,那显得我也太脆弱了!” 陈先生也没再勉强,而是回头瞧了一眼众人,突然之间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在陈先生的眼神中瞧出了一丝异样,我叼了一支烟,掩饰着内心的杂乱。我生怕陈先生会察觉到我此刻的心理。陈先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心理专家,他能通过人的表情和举动,洞察对方的心理。 确切地说,宴会还在继续,人们也仍然是持续着刚才的热闹,在这种氛围之中,互相攀谈着,纠扯着。酒气在这个还算宽敞的餐厅里蔓延,升腾成了一种难闻的气味儿。 乔灵仍然是不辞辛苦地跟在我左右,与诸位重量级骨干攀谈交流。 陈先生的妻子眉姐,则端坐在一旁,摆着一种很妩媚的姿态,饮酒,吃寿司。几个大队长则讨好般地围绕在她身边,洗耳恭听着她的‘教导’。 而醉意冲天的李树田,当然不会消停,他继续蹲在新上的‘女体盛’身边,用手对她进行挑逗,在他人的一致起哄之下,李树田同样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挡在‘女体盛’xiati的那片树叶。 看到这里,我又是一阵摇头,感叹这天龙保安公司的骨干,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一群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而已。 乔灵像是再次看出了我的心事,用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你又义愤填膺了?注意,要用艺术的角色,去看待这种餐饮形式!” 我汗颜地道:“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有人在破坏这种‘艺术’!” 乔灵瞧了一眼李树田,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李教官这是在-----在瞻仰艺术!” 我有些生气,本来自己对这种事物持排斥态度,但是见乔灵如此为‘女体盛’开脱,不由得热了耳根,再加上心事作乱,我竟然冲乔灵骂了一句:“不如你也躺上去让大家瞻仰瞻仰算了!” 乔灵的脸当即通红了起来,支吾道:“师兄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 我偏偏将她一军:“你说的,这是艺术!” 乔灵无言以对。她噘着嘴巴咬着牙,仿佛是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她叹了一口气,埋怨道:“算了算了,我口才没你好!没个当师兄的样子,哪有这样欺负师妹的!” 我也没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琢磨起了‘纸条’一事。 而且,我也能清楚地发现,正在‘女体盛’跟前凑热闹的圣凤花向影,不断地回头瞟我,脸上尽显特殊的神色。 我没有过多地与她对视,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然而,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仍然无法判断那张纸条的真正含义,也许只能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随机应变了。 我急切地想跟由局长取得联系,借以核实我需要知道的真相。但是如此情景,实在是没有一丝机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圣凤的真实身份! 她究竟是不是公安部潜伏在天龙公司的卧底----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将直接影响到特卫局配合公安部开展的这次特殊行动。 当然,也同样直接决定着我今后的安全系数。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不断地瞧向圣凤,期待能够寻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实际上,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圣凤会是公安部潜伏在天龙公司的卧底,我宁可相信那个人是乔灵。但是现在,竟然是圣凤开始主动联系了我!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对圣凤有些怀疑。尽管这种怀疑是处于自我意识,甚至有些偏激,但是却异常清晰。 只不过,眼下还有个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由局长之前并没有将我潜伏进入保安公司的事情,告诉公安部。由局长对我的潜伏一直是高度保密。那么,公安部又怎么会通知他们的卧底,与我主动取得联系? 而且,即使是由局长和公安部达到了一致,这么重要的事情,由局长肯定会提前通知我,或者是拟定一个接头暗号什么的。 我感到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 而正在这时候,餐厅里的欢声醉语,渐渐地淡了下来。 而且,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不停地喊着: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陈先生有事要说。 很快,现场开始安静了起来,大家开始自觉地站在两侧,陈先生缓缓地走到中央,轻咳了两声,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今天除了给新加入天龙保安公司的赵龙赵先生接风以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处理。现在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了,下面,我们一起来关注一下。” 大家纷纷地将目光投向陈先生,洗耳恭听。 陈先生接着道:“是这样的!就在昨天,我们公司总部揪出了一个----一个内鬼。这个内鬼,是个在职的公安特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而我的心里,马上疯狂地扑腾了起来:看来,那张字条上的预言,应验了。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陈先生先是安排‘女体盛’退了场,然后才转过身,朝侧面的小门儿喊了一句:“把那个女公安给我带进来!” 150章 (一) 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那个侧门处。 一阵脚步声过后,两个五大三粗的猛男,押着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子走进了餐厅。 这一瞬间,明察秋毫的我发现,陈先生还有意识地瞟了我一眼,虽然有些轻描淡写,但是那眼神中的特殊情致,却使得我再次加深了紧张情绪。 餐厅里几乎是鸦雀无声,都是默默地观望着那三个人走进餐厅。 我仔细地瞧了一眼那个被押进来的女人,她长的还算漂亮精致,身高大约是一米六五左右,体形稍显丰满,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虽然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猛男押着,但是她的神情却显得相当坦然,颇有种‘刘胡兰’就义时的大气凛然。 而现场的诸位骨干们,纷纷都显出了惊异的神色,我身边的乔灵更是失态地喊了一句:“孟然,怎么会是她?” 我忍不住追问道:“孟然是谁?” 乔灵目不斜视地道:“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中队长!她---她怎么会是公安派过来的卧底?我和她是大学同学,练体育的,她根本没上过警校,她不可能去当警察。当初还是我把她介绍进来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她是你的大学同学?不会这么巧吧?” 乔灵当然已经没有心思再回答我的问话,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被叫孟然的女孩儿。确切地说,孟然长的似乎有些老相,如果她真的是乔灵的同学,那她估计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但是她看起来却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 此时此刻,我的心思,彻底地乱了! 回想着圣凤递给我的那张字条,众多的疑虑再一次清晰起来。 字条上的那句话不断地在我心里重复着:一会儿出场的公安卧底是假的,别手软----- 我有些蒙了。圣凤让我不要手软,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陈先生会安排我‘教训’这个所谓的‘公安卧底’? 是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心里翻江倒海,但是表面上,我仍然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我再冲乔灵问了一句:“咱们公司里,怎么会有公安卧底?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但是乔灵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拳头,自言自语般地连声道: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自言自语完毕,乔灵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回答我的问话:“哦,树大招风嘛!当一个团体或者组织,尤其是私企,过于强大的时候,就会吸引到国家的注意力。国家就会想办法控制,或者是暗地里派人调查,拿到一手资料。” 乔灵的这个解释倒也还算圆满,但是我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唯一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我知道,乔灵应该更清楚。 却说那位短发女孩被押到了餐厅中央,在合适位置站好,两个猛男抱着胳膊站在两侧。 简直有点儿像是黑社会绑架人的场面。 陈先生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有人扯过一把椅子,置于合适位置,陈先生很潇洒地坐下,面带微笑地望着这位被押上来的短发女孩孟然。 陈先生翘起了二郎腿,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他不失时机地轻拍了一下大腿,开口便问:“孟然,亏我待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公安部插在我眼睛里的一颗钉子!” 孟然眉头紧锁,却不说话。 陈先生没再跟孟然讯话,而是径直站了起来,扫视了一下周围,开口道:“大家一定很奇怪,今天我为什么会把咱们天龙公司的一个女中队长带上来。在这里,我可以跟大家解释一下。可能很多人对这个孟然孟队长很熟悉,有些不敢相信,她会是公安部安插在天龙公司的卧底,也有人会疑问,公安部为什么要往我天龙公司里面安插卧底。借着这个机会,我给你们做个全面的解释,同时,我会让破坏我公司和谐的害群之马,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洗耳恭听,我仍然有几分疑惑想问乔灵,但是见场面如此沉寂,倒也作罢。 陈先生接着道:“可能咱们今天刚刚加入的赵龙赵先生还不知道,我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孟然,是我们天龙公司一大队三中队的中队长,她当初加入天龙的时候,也是相当风光,因为她在其它保安公司也干过,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也有一定的能力。所以在天龙公司几乎是一路绿灯,没用半年就升到了中队长的位置上。但是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令我令大家都很信任的同仁,竟然是一个在职公安!这是不是很可笑?”陈先生用一种特殊的语调,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头皮有些发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陈先生这一番话,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但是陈先生没有自圆其说,而是再次将话题迂回了一下:“可能有人要问了,我为什么会借今天这个场合处理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大家,很巧,很巧合。正是在昨天,我们才真正知道了这位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孟然,她的真实身份。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没必要隐瞒大家,不是我陈富生吹牛逼,公安部也好,国防部也好,到处都是我陈富生的朋友!我要是想查一个人的底细,哼哼,轻松!本来我并没有怀疑,也不敢相信公安部会派卧底进来,正是我的疏忽,才让这个孟然有机可乘,在我们天龙公司足足潜伏了整整**个月!” 听到这里,我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身体里的冷汗往外冒。但是实际上,我觉得陈富生每句话里都暗藏玄机。 这些话就好像是特意为我‘量身订做’的,也许是一种心理战术,是一种工于心机的试探。 狡猾,狡猾的狐狸! 这真是个厉害的对手!我承认,在陈先生这一番话当中,我已经情不自禁地觉察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那岂是单单用‘水深火热’就能形容得出的? 乔灵似是感觉到我的异样,冲我轻声问了一句:“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很扫兴?” 我笑道:“有些不适应。怎么好好的一个宴会,突然成了审犯人了!陈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乔灵道:“往下看吧!反正我觉得孟然是被冤枉的,她不可能是卧底!” 陈先生的讲话仍然在继续,他的情绪似是越来越激动了起来,这时候,有个黑衣男子给他递上了一支烟,帮他点燃,陈先生使劲儿抽了一口,才接着说道:“可能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处理这样一件事情。也可能有人会感到很失望,好好的一个宴会,却弄了个虎头蛇尾。我不是要扫大家的兴,而是在为大家创造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今天人到的比较齐,也正好是个集体反思的好时机。是我们哪一关没把好,竟然能让公安部的卧底乘虚而入?也有可能有的人会问,陈先生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个女公安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吗?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你简直是大错特错了!正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幸好我们及时发现,否则,我们面临的后果,将会非常危险!这个女公安,如果继续潜伏在我们中间,那我们的一切,都会被国家,被政府所掌控,包括我们的弱点,我们的致命弱点。没错,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我们是保安,是城市的守护神,按理说,我们和公安是亲戚,我们是公安工作的补充,是一支特殊的公安力量。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清楚,我们是私企!我们没靠国家的扶持,没靠政府的帮助,我们一路走到了现在的规模,我们不容易!” 听到这里,我瞧见现场的骨干们开始有些交头结耳了。也许很多人觉得陈先生这番慷慨之词跑题了,不合时宜,弯子绕大了。 但是我却能感觉得出来,他是在引导诸位骨干,顺着他的思维走,从而达成一种特殊的目的。 陈先生继续道:“但是话又说出来了,国家会让你一个私营企业,发展到这种规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正所谓是枪打出头鸟,国家害怕失控,害怕我们的实力再继续上升,因此就派遣了一名卧底,当然,需要强调一点,目前我们暂时发现的是一名,这个数字也许不是真实的数字。他们派遣卧底干什么?很简单,就是要想办法抓我们的软肋,想办法把我们整垮!中国政府的手段,我算是见得多了,他们可以让一个人,在一秒钟之内从天上摔到地下。很简单,就这么简单!”陈先生虚张声势地用手比划着,颇有演讲者的气势。 不容置疑的是,他的这番慷慨陈词,的确是让很多骨干为之动容,甚至有位骨干借着酒劲儿喊了一句:“杀了她,杀了她!” 如此凶狠的恶语,说出来竟然是那般轻松,那般坦然。 陈先生轻轻一笑,道:“好吧,现在让我们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这位女公安身上。她也许是个倒霉蛋!” 陈先生一挥手,那两个押孟然上来的猛男,齐声向前跨了一步,然后粗鲁地摁着孟然的肩膀,让她跪倒在了地上。 孟然试图反抗,但是被两个粗壮的猛男压着,她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陈先生再吸了一口烟,然后对孟然道:“公安同志,在我们天龙公司的骨干面前,如果你能交待一下自己的罪状,能承认,供出在天龙公司里还有你们几个人,那我们就免你一死!” 死?陈先生竟然说到了‘死’字? 不会是要玩儿真的吧? (二) 我静静地观察着孟然的举动,她在这种气氛当中,脸上折射出了几分惊恐。 但是她仍然是将脑袋斜向一旁,拒不开口。 陈先生冷笑了一声,朝那两个猛男使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位上前一步,站在孟然面前,伸出肥厚的手掌,啪啪啪,响亮的三个耳光,如同惊天之雷,在整个餐厅里散发开去。 这三巴掌,不仅仅打在孟然的脸上,同时也使得在场的诸位骨干们,酒醒了大半。 只见猛男拎着孟然的衣领,凶悍地警告她:“陈先生问你话,你最好是老实交待!陈先生最恨吃里爬外的人,你最好是配合点儿,不要自找苦吃!” 孟然的嘴角里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但她仍然是皱着眉头,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她冲陈先生‘呸’了一下,骂道:“陈富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陈先生又是一声冷笑:“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孟然道:“你当然不敢!我手里有你们很多内幕资料,你要是杀了我,这些东西都会成为你罪恶的证据!你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陈先生更是乐了:“你跟我谈法律?法律是共产党的,天下是共产党的,你只是共产党的一个工具,一颗枪子儿,一个牺牲品。为共产党卖命,哼哼,你觉得值吗?” 听闻这些对话,我怎么突然觉得像是国民党官员在突审被捕的共产党员?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对身边的乔灵轻声说道:“陈先生好像有点儿反政府的倾向。” 乔灵赶快冲我‘嘘’了一声:“你不要命了!乱说话!” 我淡然一笑,仍然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先生那里。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觉得陈先生是在为我准备了一场戏,这场戏的主角,不是那个公安卧底孟然,而是我赵龙。 这个阴险的老狐狸,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陈先生仍然是冲着孟然在兴师问罪,他干脆颇有气势地在孟然身边溜达了一圈儿,然后才止住了步子,继续对她进行审问:“孟然,如果你能主动交待,我还是会原谅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之后,我听你答复。希望你把握住天龙公司给你的机会。” 说罢后陈先生又坐回了椅子上,继续抽他的雪茄。 这时候众位骨干才敢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我心里的恐慌仍然无法褪去,我冲乔灵试探地问了一句:“陈先生不会是真的想-----想要了她的命吧?” 乔灵道:“那很难说。陈先生最恨别人往自己眼睛里插钉子了,我觉得孟然肯定是----肯定是在劫难逃。但是我怎么也不相信,她会是个警察。” 我再试探地问道:“陈先生要是真的杀了公安人员,他就不怕触怒政府?” 乔灵道:“师兄,千万不要小视陈先生的本事。现在这社会,基本上都是靠势力说话。” 我道:“但是你再有势力,总不能跟政府对着干吧?” 乔灵笑道:“这不是跟政府对着干,这是为了----为了自保。你没听陈先生解释吗,现在是政府开始想控制天龙公司了,所以派了卧底进了天龙,要是陈先生不做出点儿强硬的回应,那以后会更麻烦。不过,不过我真的不相信孟然她,她会是公安。我觉得是陈先生弄错了!他太敏感了!” 我道:“那你明明知道弄错了,为什么还在这里袖手旁观?” 乔灵道:“我也是猜的呗。现在的卧底隐藏的那么深,我们怎么看的出来。再说了,我能怎么办?陈先生会听我的?” 这句话我怎么越听越别扭,好像是在说我似的。 但我还是将了乔灵一军:“你啊,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乔灵道:“随便你说呗!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你懂的。” 我再愣了一下,总觉得乔灵的语气,似乎是显得有些特别。但是我没往深处想,而是继续朝着前面看去,而心里,仍然在思虑不已。 转眼之间,三分钟时间已经过去。陈先生很潇洒地将手里的雪茄递给了一旁的黑衣男子,然后才向孟然追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孟然警官?” 孟然仍然是如同刘胡兰一般,横眉怒目,不发言语。 陈先生冷笑了一声,道:“好好好,你给我装哑巴是吧?我给你机会,你不把握住,那我只有成全了!” 陈先生说罢后,伸了伸右手,一个黑衣猛男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那竟然是一把纯正的七七手枪! 对于陈富生这样的人物私配枪支,我倒是不感到奇怪。但是对于他要当众杀人,我却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本来不应该如此声张,他陈富生难道就喜欢另辟蹊径? 陈先生将手枪在手上把玩儿了一下,冷笑道:“我说过,我最反感别人往我眼睛里插钉子!谁要打天龙公司的主意,谁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说罢后,陈先生很潇洒地将手枪上了膛,顶在了孟然的额头上。 全场的气氛,充斥着紧张的元素。 乔灵面显焦急地瞧着陈先生,自言自语地道:陈先生不会真的要处理她吧?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陈先生是不是经常这样?” 乔灵腾出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示意我注意言语。我只是淡然一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陈先生顶在孟然额头上的手枪,突然又撤了回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周围扫视了一圈儿,再将那手枪玩儿一个漂亮的花样。 “赵龙!赵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陈先生突然喊了一句。 我顿时一怔,心里更加忐忑了起来。 但我还是应了一声,众人主动给我让开了一条通道,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开大步走上前去。 我在陈先生面前站定,喊了一声‘陈先生’,然后开始打量旁边跪着的那个‘公安卧底’孟然。近距离看她,才发现其实这是一个虽然长的不惊艳但却非常机灵的女孩子,她的漂亮,是掩饰在眉宇之中,是那种不易察觉的妩媚。一头乌黑的短发,一个精致的瑶鼻,算得上是她最引人注意的身体部位。 我在心里暗暗思量:难道这个女孩儿,真的是公安部派出来的卧底?那张字条上的内容,究竟是不是真的? 众多的疑问,在这一刻又重新崩发了出来,使得我拿不定主意,更无法抑制心里的忐忑。 而陈先生却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赵龙,你认识她吗?” 此言一出,更是让我愣了一下。 我苦笑道:“陈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认识她?” 陈先生将七七手枪平摊在自己的手掌上,笑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在特卫局呆过,特卫局和公安部是一家子,你们认识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你认识她,那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望着孟然说道:“陈先生,我真的不认识她。不过看她这样子,我有些不相信她会是个公安。” 陈先生扑哧笑了:“那更能说明她是一个很出色的公安!她甚至连我都给蒙蔽了!我陈富生待她不薄,也从来没想过她的真正背景,但是我的眼睛却欺骗了我,她是公安部插进我眼睛里的一颗钉子,现在把这颗钉子拔了出来,我觉得自己视野宽阔了许多,许多。”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浓厚的杀气,尽管他的嘴角处,还崩发着淡淡的笑意。 我笑道:“陈先生,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凭我的直觉,她不像是公安。我实在想不明白,公安派遣卧底干什么,咱们天龙又不是黑社会,也不贩毒也不走私。是您多虑了吧?” 陈先生眉头一皱,反问道:“怎么,你这么怀疑我的眼力和判断力?” 我赶快道:“当然不是。陈先生不要误会。” 陈先生道:“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中国就是这样。中国政府,是不允许任何一个非公团体强大起来的。当这个团体过于强大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进行压制,甚至是策反。之前的----之前的***组织不就是个显明的例子吗?当时***组织拥有了一亿多信徒,甚至很多政府官员也参与了这个组织,政府一看这样下去势必会影响共产党的统治,因此果断地进行了策反,甚至是镇压。” 我道:“但那是邪教!跟天龙公司是两个概念!” 陈先生笑道:“年轻人,不要太乐观。其中的真相,你也许永远会蒙在鼓里。现在的中国,真相往往会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没有再与陈先生争辩,而是将话题扯了回来,道:“这样吧陈先生,我会想办法联系一下公安部的人,确定一下这个-----这个女孩的身份。” 陈先生一摆手道:“你太天真了吧?你自己都被扫地出门了,人走茶凉,你还有什么资本取得公安部的信任?你忘记了,就在前两天,你还被警察追的满街跑!现在,请你告诉我,你难道不恨警察吗?” 也许现场只有我自己能明白陈先生这句问话的真实含义。 我犹豫了一下,微微地低下头,道:“我恨警察!不假。我对这些穿着制服的强盗,已经失去信任了。我曾深受其害。” 陈先生笑道:“你的遭遇我都知道。哈哈,能够让一个国家特卫对他们感到失望,这的确能说明不少问题。他们已经失去了民心!” 陈先生的确是个心理高手,他一次一次地击我的软肋,试图让我跟他达成统一战线。 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个试探。 甚至是连环性的! 陈先生见我沉默,突然朝我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七七手枪,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更是一怔,心想陈先生不会是----不会是想让我做刽子手吧?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实在是太阴险了! 陈先生见我迟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道:“今天是你加入天龙的大喜日子,我把这个立功的机会,留给你。” 我的心里如同波涛翻滚,双手竟然有些颤抖了起来。但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先生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望了一下一旁的孟然,很平淡地说道:“明知故问!好,既然你明知故问,那我就把话说明白点儿。很简单,送她上路!” 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皱眉道:“陈先生,您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这次轮到陈先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笑道:“你看像吗?” 确切地说,我真的没想到,情况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我虽然通过那一张简单的字条,已经初步判断出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料到,陈富生竟然会要我杀人! 这究竟是一种试探,还是想拉我下水? 151章 一) 我犹豫了半天,没敢去接陈先生递过来的那把七七式手枪。 尽管我知道这一系列举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几乎是与陈先生僵持了几秒钟之后,陈先生又很潇洒地将那手枪把玩了一番,冲我笑道:“年轻轻的,胆量倒是很小。以前没玩儿过枪?” 我皱眉道:“玩儿过是玩儿过,但是以前玩儿枪是对准靶子,今天不一样。” 陈先生道:“是啊。只是换了一个对手而已。以前是练习,今天是实践。你放心,没有我陈富生摆不平的事情。一条人命,尤其是这样一条人命,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将了陈先生一军:“这么说,今天这把枪,还有这个公安卧底,就是我加入天龙必须要答的一道考题了?” 陈先生咂摸了一下嘴巴,虚张声势地吹了一下枪管儿,目不斜视地道:“你可以这样认为。我们天龙需要的人,跟部队上一样。需要的是那种服从指挥,上级指到哪儿就打到哪儿的人!对于一个不忠诚于老板的人才,我们怎么敢用?” 因此我倒是情不自禁地与陈先生开展了口战,在我看来,能尽量避免血腥,就要尽量避免。哪怕这位被纠出来的‘公安卧底’是冒牌的,那也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赵龙没有杀过人,也不想去杀人。尽管自己任务在肩,但是又怎能以牺牲别人性命做代价? 我冲陈先生说道:“但是部队上的领导,不会让我去杀人。我虽然是军人,但是却不喜欢血腥的场面。陈先生,对不起,您让我很为难!” 现场的气氛马上变得更加僵硬了起来。 然而陈先生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我有些生气,不由自主地反问:“这很好笑吗?” 陈先生高深莫测地道:“不是一般的好笑!” 我不明其意,正在疑惑之间,却听到人群当中有人喊了一句:“赵龙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敢跟陈先生讨价还价?” 此言一出,其他人竟然争相响应了起来。甚至就连递给我纸条的圣凤,也加入到了讨伐队伍当中,冲我喊了一句:“既然加入了天龙,就要无条件地服从陈先生的安排。什么事情都有陈先生担着,你怕什么?” 乔灵也附和道:“对对对,不能破这个先例!师兄,听陈先生的吧。”她还极其隐讳地给我使了一下眼色,意在鼓励我。 我没想到关键时候,会有这么多人鼓励我行凶。 众人的议论声和鼓励声,让我体会到了这些恶徒们的残忍。看来这些人的确已经受到了陈富生的严重熏陶,不把一条人命当回事儿。同时也让我更加肯定,由局长让我潜伏进来,是对的。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牲,竟然对别人的生命如此淡漠,如同杀手,如同冷血动物。如果不将他们铲除,不将他们斩草除根,那整个社会,就会永远不得太平。 而且,在这残忍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残忍的真相。我所需要的,就是那些真相。 而这个连笑都带着杀气的陈富生,更是个十足的野兽! 剑拔弩张的场面,令我不由得在心里迅速地思索了起来,而面前的陈先生,仍然是显得相当平静,他转而坐回了椅子上,叼了一支雪茄,将那支七七手枪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确切地说,尽管我与陈先生起了言语上的冲突,但是场面却渐渐地从僵硬的态势中跋涉出来,甚至有些缓和的令人心颤。 我扭头再瞅了一下众人,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此时竟然显得那么狰狞。而我自己,却像是一只被陈富生耍来耍去的猴子,供他们观赏,供他们玩弄。 这种境况,与在茶楼与陈先生初次会晤时竟然相反。我不由得暗怨起了自己的天真,天真到当陈富生打电话威胁付时昆的时候,我还觉得很满足。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对比起陈富生的阴险,那久经沙场的付时昆,实在是逊色得多了。 但是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没有。我只能接受,我只能配合着陈富生把‘戏’演下去。 这时候只听陈先生突然又冲我问了一句:“赵龙,有没有真正杀过人?” 我继续反问:“难道杀过人,也是进入天龙公司的一个重要条件吗?” 陈先生近乎炫耀地道:“我们公司里有很多特种兵转业的,都有过前科,而且有几个是为了躲避公安部的追捕令,才到了天龙公司避难。” 我淡然地道:“那只能证明陈先生宅心仁厚,天龙公司肚里能撑船。” 陈先生笑道:“这个解释我爱听。” 随后他站了起来,仍然是拿那把七七手枪在手里玩儿着花样,潇洒沉稳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他竟然让我杀人!而且是一个手无寸铁,尚不能确定真实身份的女人! 陈富生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了!我又怎能接受? 我不是刽子手,更不是杀人工具。不管孟然是不是公安人员,我都不想伤害她。 但是话又说出来,如果我不按照陈先生的意思去做,那又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犹豫的工夫,陈先生已经站在了距离我只有一二十公分的位置上,他将手枪翻了个个儿,不动声色地扯过我一只手,硬是将那只七七手枪拍到了我的手中。 我顿时愣住了。 陈先生道:“年轻人,是需要勇气的!不要让这么多骨干看扁你!” 我觉得自己手中的七七手枪足有千斤之重。我皱紧了眉头,那只手竟然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我对陈先生道:“陈先生,我觉得杀人并不是种勇气。我们又不是黑社会,为什么非要这么血腥呢?” 陈先生道:“商场如战场,商场比战场还要血腥的多。战场上,是看得见的血腥,但是商场上,虽然鲜见血腥,实际上却有更多的人在流血。为求自保,我们不能仁慈。就像是当年的毛主席说的,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寒冷。而我们面前的这个孟然,她是我们天龙公司的一个祸星,一个灾难的根源。牺牲她一个,保全我天龙公司数万数十万同仁,这个买卖,不划算吗?” 我无言以对。 人生中最无奈的事情便在于此,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狼,但是自己还必须想办法接近他,应和他。 我瞄了一眼那可怜的‘公安卧底’孟然,嘴角处不由得崩发出一阵苦笑。 我将七七手枪翻了个个儿,握在手里,猛地愣了一下。 这种手枪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的,在首长处的时候,它天天跟我做伴。 但是此时,它却成了我用以杀人的工具。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促使着我,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一枪,我必须要开。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位高深莫测、心狠手辣的陈先生,在一定程度上,接纳我,信任我。我才能迈出进入天龙之后的第一步。 在恶人堆里,我如果不恶,那就是异类。 我凝神片刻,将手枪缓缓地举了起来,身体微微地后退,然后将枪口径直对准了那位短发女子----孟然。 此时她仍然跪在地上,面色显得有些恐惧。但是她仍然是紧咬着牙,一副‘刘胡兰’般的英勇气概。她瞪着我骂了一句:“走狗,你简直就是一条走狗,汉奸!亏你还是特卫局出来的,枪口对内,你就是叛徒!” 而我眼睛的余光,却瞧见端坐在椅子上的陈先生,嘴角处崩发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悠然地叼着雪茄,似乎是对那种血腥场面已经司空见惯,因此他与在场的所有人不同,脸上还有挂着一丝怡人的微笑。 我举着枪,颇有些自嘲意味地对孟然道:“一直都是在拿死靶子练射击,今天找个活靶子,试试这七七手枪的穿透力,到底有多强!” 孟然冲我骂道:“卑鄙!无耻!你开枪,你开枪啊!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道:“现在还说这些慷慨陈词有用吗?回味一下美好的人生吧,送你上路,祝你一路平安!” 说这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挺卑鄙的!这样的话,让即将挨枪子的人听来,会是多么的愤慨,多么的悲愤? 但是实际上,我心里有数。 从接过手枪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有了分寸。 (二) 这时候陈先生突然扑哧笑了,冲我赞叹道:“赵龙,没看出来,你举枪的时候会这么镇静。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这只老狐狸,又在说风凉话了! 我真想调转枪头在他脑袋上开个花----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是近乎于带着笑意地冲陈先生目不斜视地回了一句:“陈先生谬赞了!” 然后我将枪口狠狠地顶在孟然的额头上,孟然惊恐地望着我,嘴唇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她真的不像是个公安。我跟公安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即使是他们穿了便衣,我也能分辨个差不多。但是面前的这个孟然,在她身上根本没有一点儿警察的影子。 是我的视觉偏差,抑或是她根本就不是公安? 这也许暂时还是个谜。 然而圣凤递给我的那张字条,又猛然跃进了脑海中。我觉得此时此刻,那张字条似乎已经显得毫无意义。只是,对于这个突然间暗中与我取得联系的圣凤,我是半信半疑,喜忧参半。 确切地说,我并不希望圣凤真的是公安部派出来的卧底。 而怀着种种疑问,我开始缓缓地用食指扣压扳机,我相信在手枪击发的一瞬间,肯定能震惊全场。 当然,陈先生除外。 而孟然似乎是有意识地在摇头晃脑,试图摆脱我的枪口。然而她这一切注意是徒劳的,我的枪口始终亲吻着她的额头,任由她怎样躲闪,都无济于事。 但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怔了一下,将枪口从孟然额头上撤下,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这时候有些人不耐烦了,李树田大着舌头朝上面喊了一句:“我靠,赵龙你行不行啊,不敢开枪的话滚下来,别在那里占着茅坑不拉屎!扣个扳机有那么费劲么?” 我本来心里就带着愤怒,因此不由得将这种怒气发泄到了李树田身上,挥枪朝他一指,骂道:“你给我闭嘴!嘴巴再不干净,我第一个把你解决掉!” 这样一威慑,李树田果真老实了很多。并且做了一个很隐讳的规避动作:他悄悄地将自己身体往他旁边的一个大队长背后藏了藏。 这个细微的举动,倒是让我在心里绽放出几分冷笑:敢情这天龙公司的李大教官,也很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而实际上,我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个黑社会。 李树田有了靠身,不由得更是口出狂言:“你现在纯粹是在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浪费陈先生的时间!赵龙,你给我滚下来!” 我皱紧了眉头,也没理会那一直嗡嗡作响的手机,再次将手枪指向李树田,提高音量骂道:“操,李树田你给我听着,有本事你站出来,看老子敢不敢开枪!” 李树田赶快喊道:“你小子别乱来,别乱来!” 身在狼窝,如果我不变成一只狼,那我今后还怎么混? 于是我继续威胁李树田道:“有本事你就给我站出来,别躲在别人身后装孙子!” 我甚至还虚张声势地回头冲陈先生问了一句:“陈先生,里面有几颗子弹,别不够用了!我还想给李树田留一颗!” 一阵哄堂。 但是这种气氛之下,所有的缓和,都离不开杀气的笼罩。 陈先生倒是很平静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淡淡地道:“三颗。” 李树田也许是果真被吓到了,他提高音量冲前面喊了起来:“赵龙,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你是不是跟那个公安是一伙的?把枪指着我,指着我,你是不是心虚了?” 我冲他骂道:“放屁!李树田我警告你,你敢再在我面前起哄,这三颗子弹,当中肯定有一颗,会是我留给你的纪念!” 李树田道:“你以为我怕你?咱们明天找时间单挑!”他也许是害怕我真的会冲他发飚,因此故意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有些可笑,又有些戏剧性。 陈先生见我将战火烧到了李树田身上,越演越烈,不由得站出来给我们解围。他对李树田道:“李教官,闭上你的大嘴!让赵龙先接电话,我们不着急。只要能看到结果,中间的过程,曲折一点儿又何妨?好菜,需要一口一口吃,那样吃起来才有味道!” 他说的话,似乎每句都很深奥,耐人寻味。但我却觉得两个字----- 恶心!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按了‘接听’键。 实际上,电话是程心洁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程心洁甜甜的声音:干什么呢姐夫,也不过来看看心洁。 我道:心洁,你先在金总那边呆着,我会抽时间过去看你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角落。其实这时候是很有戏剧性的一个场面,我一手拿着七七手枪,一手打着手机,肯定会被这群恶狼嗤之以鼻。 但是我倒是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异样,身在狼窝,我尽可能地用一种近乎于平静的语气跟程心洁说话。 程心洁追问道:姐夫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我听金总说了,她说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你为什么不过来接我? 我搪塞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放心,我会过去的。我已经给金总讲好了,你先在那边住着,一稳定下来,我就过去看你。 程心洁道:姐夫,你要答应我,不管你到哪儿去,都上带上我。好不好? 我笑道:我会的。行了,不多说了,天冷了,要注意身体。早晨起来可以跟金总一起晨练晨练,对身体有好处。 程心洁道:嗯。金总跟我讲了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她跟你讲了什么? 程心洁道:金总说,你是她遇到了最善良最不简单的保安。你还救过她的命,还有她妹妹金蕊的命。这姐妹俩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金总说是全天下的好男人,就剩下你这一个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这么抬举我,容易让我骄傲。 程心洁嘻嘻地道:姐夫又骄傲了? 我道:没有。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完了以后我再给你回过去。就这样,我先挂了。 程心洁道:嗯。姐夫,我等你。金总说等你过来,咱们一起包饺子吃。嘿嘿,我昨天晚上跟她们学了,包的饺子跟小老鼠似的,丑死了! 我道:慢慢学学就好了。记住我的话,注意保暖,等我!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很坦然地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还虚张声势地笑了一声,然后才返回到了现场。 几十个重量级人物,齐刷刷地望着我,就像是在看我演小品。陈先生仍然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把椅子上,见我打完电话,笑问了一句:“女朋友打来的?” 我敷衍道:“普通朋友。” 陈先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再不作声。 重新回到孟然面前,我发觉这个短发女子孟然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皱着眉头瞧着我,似是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但是却马上被她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摁下。 孟然哎哟了一声,叫苦道:“腿麻了,能不能活动一下?”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冲她骂道:“到另一个世界活动去吧,很快的!” 孟然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竟然-----竟然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流下了两行委屈的眼泪。 而她的眼泪,猛地让我触动了一下。 是啊,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尽管这个坚强的女子,一直表现强硬,但是她的内心,早已经湿透了。 也许,她是无辜的;也许,她只是别人手里的一张牌。 但是,目前来说,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再次将枪口指在了孟然的额头上,她这次没再说什么,而是微微地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我,嘴唇颤了颤,近乎于惊恐地道:“开枪吧!我还没尝过挨枪子儿的感觉。” 我淡然一笑,道:“那你马上就要尝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句话。” 孟然一愣:“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咬着嘴唇冲她骂道:“我讨厌警察!讨厌政府!我是一个被政府被军队抛弃的人,所以,今天,你可以算得上是我所报复的对象!你自认倒霉吧!”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手枪再顶紧了一下,食指缓缓地扣压着扳机。 152章 (一) 这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共同见证着这惊天动地的时刻。 我微微地将脸斜到一旁,食指稍一用力-------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被枪击中的孟然‘啊‘地叫出声来。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确切地说,是手枪根本没响。那声清脆的响声,是空枪击发的声音。 因为七七手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而这种结局,正是我刚才所预料到的! 在我接过陈先生递过来的这把手枪时,我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我还是配合着他,演完了这场戏。 是他陈富生太小瞧我赵龙了!七七式手枪,对我来说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我佩带了整整四年了,对这把手枪的参数和性能,掌握的相当清楚,甚至已经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 七七式手枪,是1976年济南军区修械厂研制成功一种小型手枪,定名为1977年式7.62毫米手枪,简称77式手枪。该枪发射64式7.62mm手枪弹,是继五四手枪后,我国自行设计、自行研制的第二种手枪,主要配备高级军官、武警、公安干警及其他特业人员。由于体积小,质量轻,更适合隐蔽携带,尤其适用于执行特殊战斗任务。该枪采用自由枪机式自动方式,惯性闭锁,击针平移式击发机构,保险机构有手动保险和到位保险。而且该枪可以实现单手上膛,提高了手枪射击的及时性和可靠性。由于该枪设计独特、外形美观大方、结构简单、使用方便,能单手装填射击,因此深受部队的青睐,中央特卫局各首长处的警卫人员,以及特卫局基层军官,都是配发77式手枪。 77式手枪全长149毫米,口径7.62毫毛,弹容7发,枪重仅有0.5千克。 也正是因为77式手枪枪身轻便,所以对于我们这些经常玩儿枪的人来说,里面每加一颗子弹,增重都会有所觉察。很简单,手枪里面装了子弹,和未装子弹,对于我来说,手感是很不一样的。 而且,我在警卫队的时候,曾经接受过类似的训练。这种训练的难度系数相对较高,主要的训练目的,就是让我们迅速判断出手枪中的子弹数量。那需要达到相当程度的人枪合一,持枪之手就是一杆称,多一颗子弹,也是绝对逃不出我们的称量的。 很庆幸,这种近乎专业的训练,在此时显示出了它的用处。 因此,在接过陈先生递来的七七手枪时,我心里已经有了数: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但是考虑到人命并非儿戏,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冲陈富生问了句‘枪里有几颗子弹’,在得到‘3颗’的答案后,我的心里彻底有了底儿。 对于这空枪的声音,虽然众人皆为震惊,但是陈先生并不意外。 他甚至是面带微笑地凑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赞叹道:“果然有胆识,我没看错你!” 我装作有些生气地反问:“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先生道:“枪里本来就没装子弹!一场虚惊!” 我皱眉再道:“陈先生这个游戏,好像是玩儿的太过火了吧?”我将手枪还放在了陈先生的手里,一脸怨愤地望着他。 陈先生倒也不生气,而是笑道:“如果枪真的响了,那才叫过火。好了,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乔灵,带赵龙赵先生回去休息,然后到财务上预支点儿钱,给赵龙做零花。” 乔灵凑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胳膊,道:“走吧师兄。” 我转而冲陈先生问了一句:“那这个女公安怎么办?” 陈先生道:“这个我自会处理。我想刚才你这一枪,已经让她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儿,至少,她心理上已经崩溃了!” 我没再疑问,而是若有所思地对陈先生道:“那我走了陈先生。” 陈先生点了点头,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还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我道:“好的。我会的。” 就这样,我被乔灵带出了餐厅。 然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真的结束了吗? 回想起自己刚才那惊险的遭遇,我不由得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圣凤的那张字条再次浮现在脑海,我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难道圣凤真的是公安部的卧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连环陷阱当中,每走一步,都是致命的危险。 我还需要继续跋涉------ (二) 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四十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想早点儿睡觉。但是众多的疑问,却不断地心里作崇,挥之不去。 这么晚了,乔灵倒是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率先提及了宴会之事:“师兄,没想到你会这么勇敢,真的开枪了!” 我皱眉道:“陈先生真是个怪人,竟然导演了这么一场闹剧。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开枪,但是,但是后来突然想通了,这年头,好孩子没饭吃,坏孩子才受欢迎。而且,我是真的讨厌警察,一想起自己受到的那些刁难,我的火气就被激起来了!” 乔灵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师兄还受过警察的气?不会吧?” 我轻咳了一声,道:“当然。最典型的一次是-----是我当兵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探家,火车上遇到一个警察,可霸道了,而且这个警察竟然是我们县里的一个民警……在老家有一天我在公路上晒麦子,结果被这个警察带了一帮警察过来,把我们家的粮食全扬到水沟里去了,我实在看不惯,把他们全部修理了一顿。从那以后,在我心里就埋下了对警察仇恨的种子。后来又有几次进了派出所,亲眼目睹了警察包庇恶人欺侮老实人,所以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 乔灵若有所思地道:“那也不能全怪人家警察啊,你在公路上晒粮食,多影响交通啊!我有的时候去郊区,也碰到过在公路上晒粮食的,很反感,那些农民都是损人利己------”乔灵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也许是她是害怕引我生气,这才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迂回地笑道:“师兄你怎么也办那种损人利己的事儿呢,你在我心里的印象挺崇高的,你一说你在公路上晒粮食,我就觉得可笑。也挺好玩儿。” 我道:“你是不知道农民的苦衷。不在公路上晒粮食,往哪儿晒?总不能让粮食烂在家里吧?” 乔灵道:“我记得---记得农村里都有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专门晒粮食的地方。” 我笑道:“原先是有!上个世纪,农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场院,但是现在都被国家充分利用了,根本没地方晾晒粮食。” 乔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追问此等农家事。 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乔灵追问了一句:“你刚才在宴会上说,那个公安卧底,是你的同学?” 乔灵略显尴尬地道:“嗯。是啊。我觉得她不是警察。” 我皱眉道:“那陈先生为什么要抓她出来,让我向她开枪?是在耍我?” 乔灵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陈先生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别多想了师兄,看的出来,陈先生还是比较器重你的!” 我苦笑道:“我没看出他器重我来。我倒是觉得他想把我往‘杀手’的方向培养。刚加入天龙就让我杀人,真够狠的!这个陈先生,太有手段了!” 乔灵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咬了一下嘴唇,道:“你会明白的。师兄,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见。有什么需要的话,打电话kall我,我随叫随到。” 我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乔灵离去,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间想到了很多。 随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然后把空调加温,调到了26度,换了一套运动版的短衣短裤,准备就寝。 而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皱眉打开屋门,一张黝黑但很精致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圣凤花向影。 圣凤瞪大眼睛在我身上精确扫瞄了片刻,惊呼道:“哇赛,你的身材真棒!很有型!” 我并不欣赏她的赞美,而是皱眉问道:“花教官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正要休息。” 圣凤原本兴奋的面容,马上僵了下来。但她还是试探地说道:“怎么,这么不乐意请我进去坐坐?” 我道:“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最好是回去休息。我累了,你不累?” 圣凤倒是马上抓住了我的小辫子,兴师问罪地道:“怎么,你的门乔灵能进,我就不能进?你不能因为我长的丑,就拒我于千里之外吧?”她倒是不失时机地自嘲了一句。 我一指自己的装束,苦笑道:“我衣服都脱了,你进来会让人误会。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不了?” 圣凤道:“有心事,睡不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衣服穿好。当然,我也不介意你这身装扮,你这身装扮还算不错,肌肉很结实,像个运动健儿。” 我笑道:“但我介意。” 但是即使我这样下了逐客令,圣凤仍然不死心,而是极具暗示色彩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记起了她塞给我的那张字条。也许是处于过分的疑惑,我想了一下,还是若有所思地将圣凤让进了屋里。 她很兴奋地进来,蹦跳着坐在了沙发上,很潇洒地搭起了女式二郎腿,我瞧了她一眼,突然在心里诙谐地想:如果圣凤把黝黑的面部盖住,单看身材,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或者,她如果坚持做美白,面部不这么黝黑的话,估计也算是个小美女。只可惜老天对她不公平,赐给了她一副黑夜般的皮肤,致使她再好的身材,再匀称的五官,都被这个致命的缺憾掩饰住了。 圣凤粗略地瞧了一下房内的摆设,连连赞叹道:“不错!陈先生把这间最好的房子安排给你了!你很幸运。” 我皱眉道:“你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讽刺我?” 圣凤道:“当然是在羡慕你!” 我叹了一口气,再仔细地瞧了瞧圣凤,怎么瞧也瞧不出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 但是圣凤却委婉地提及了正题,冲我道:“赵龙,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喜欢吗?” 我皱眉道:“什么东西?” 圣凤微微地一扬头,道:“就是我放进你口袋里的东西。” 为防万一,我当然不可能过于配合圣凤,因此我不耐烦地道:“莫名其妙!花教官,你怎么能开那种玩笑呢?” 圣凤一愣:“怎么,你觉得那是玩笑?”也许是她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道:“你放心吧赵龙,你屋子里没有摄相头,这里很安全。你不必掩饰。” 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说----说那个公安卧底是假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我说过,这里很安全……很明显,这是陈先生在---在试探你。”圣凤回头瞅了一下门口,突然变得谨慎了起来,甚至是挪了挪屁股,与我坐的更近。 我道:“还用你说!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那张字条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别装了赵龙赵队长,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成功进入了天龙,那我们就应该尽快合作,共同完成各自的任务。” 我皱眉问道:“什么任务?” 圣凤有些不耐烦了,她再次挪了一下屁股,靠的更近。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你真会演戏。好吧好吧,看来我也只有告诉我真正的身份了!我是公安部去年派遣进入天龙保安公司的卧底,我是一名特警,至于来执行什么任务,我想你肯定清楚。前几天我的上线告诉我,会有特卫局的‘同仁’进入天龙公司,所以我才会暗中帮你。我的代号是花蝴蝶,现在除了公安部的一位重要首长,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当然,现在还有你知道。说实话,我都在天龙呆的有些不耐烦了,想早点儿完成任务,所以你来了之后我特别高兴。”圣凤说完后,又继续重复了一句:“你放心,这里的房间绝对安全,我经常在这里跟我的上线联系。” 我皱着眉头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望着圣凤,苦笑道:“花教官,你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圣凤再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我,追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好,好,要不要我现在给公安部通电话,你确定一下我的身份?” 我有些踌躇地望着乔灵,她的直白令我既迟疑又惊讶。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当然不相信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而且,做卧底的哪有这么坦白干脆的,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怎么会知道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卧底,甚至说,陈先生怎么会知道? 也许,这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公安部高层,或者是特卫局高层,有天龙公司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相当危险了!也就是说,陈富生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公安部的行动计划,因此才处处谨慎小心。 总之我觉得这次进入天龙太富有戏剧性,尤其是这位黑面教官圣凤,她的奇异举动,令我几乎是半信半疑,难分真假。 (三) 这时候圣凤见我迟疑,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再次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赵龙赵队长!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你这样不信任人,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合作?我们的任务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赵龙同志,拜托你不要再装神秘了好不好?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圣凤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凑到了窗户面前,接着道:“现在陈先生已经知道了公安部卧底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此很想把她揪出来。今天的那个孟然,只是一个替身,陈先生现在很谨慎,虽然他很器重你,但你毕竟是特卫局出来的,他必须要处处防着你。在知道了陈先生的打算之后,我害怕你会露馅,所以才暗中递了纸条给你,帮你化险为夷。现在我们的处境,其实-----其实真的有些危险,所以我这么急切地想跟你商量对策,刚才陈先生已经出去了,我才敢趁机进入你的房间,我想和你赶快达成统一路线,尽快开展工作。赵龙,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圣凤在屋子里辗转了片刻,然后再次坐到我的面前。 她的面色显得很真诚,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焦急地望着我。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发笑,然后叼起一支烟,连连赞叹道:“你真搞逗!看警匪片子看多了吧?” 圣凤差点儿晕倒,摇晃着我的胳膊,再道:“拿,现在,我----好好好,赵龙,你可以装,继续装。我知道你进了保安公司之后,一直装的很好,我也很放心。但是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你难道就不想快点儿完成任务?” 圣凤的这番表白,确实令我有些乱的头绪。我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直觉告诉我,我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尽管这个圣凤仿佛已经把我给‘吃’透了。 因此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很潇洒地吐了一个烟圈儿,对圣凤道:“花教官,如果陈先生听到了你的这些话,会怎样?” 圣凤的脸色刷地变了,追问道:“你会去告诉陈先生?” 我近乎于淫邪地一笑,道:“为什么不?我现在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要是能踩着你的肩膀爬一爬,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圣凤脱口骂道:“阴险,阴险!我真搞不知道,特卫局怎么会派了一个你这样的人过来!有本事你就去陈先生那里告吧,反正你装也好,承认也罢,咱俩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彼此心知肚明。我花向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盼来盼去盼来个自己人,竟然还喜欢装孙子!你不是能装吧,继续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圣凤怒斥了两句后,转身想走。 我加大音量喊了一句:“站住!” 圣凤赶快上前试图捂住我的嘴巴,苦笑道:“喂,你疯啦!虽然这里安全,你也不用这么大声吧?不要命了?” 我发现她脸上的冷汗都要急出来了! 确切地说,对于圣凤的此番举动,我实在是有些颇为无奈。在没有确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正是我最无奈的事情。 她如此直截了当地摆明了自己的身份,的确是让我真假难辨。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我不会去冒那个险。但是众多的疑问却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这个圣凤,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心里琢磨了一下,我冲圣凤威胁道:“你就真的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讲给陈先生?” 圣凤愣了一下,倒也咬了一下嘴唇,道:“讲吧,看看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赵龙,你就这么拖下去吧。不承认没关系,就当我花向影倒霉。以后要是再有什么麻烦,哼,我才懒的帮你。你就等着当烈士吧。” 她转身离去,在出门之前,我听到她的嘴里在轻声自言自语:没想到特卫局会派这么个废物过来! 我皱紧了眉头,闭上眼睛反复地思索了起来。 确切地说,我的心里,很乱很乱。 来到天龙甚至还不到一天,我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在这样一个狼窝子里,我究竟该怎样应对? 尤其是圣凤的突然‘暴露’,更是让我手足无措。目前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让自己相信圣凤就是由局长口中的那个公安卧底。因此,我不可能正式跟她接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联系上由局长,进一步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同时核实一下这个圣凤的真实身份。 但是虽然刚才乔灵提到这里绝对安全,我却不敢贸然在此处跟由局长联络。我觉得还是再仔细整理一下思路,然后待明天再联系由局长。 于是我满怀心事地躺在了床上,一夜未眠。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满心疲惫地起床,准备去晨练。 并不是我突然间又变勤快了,而是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联系由局长。 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套阿迪达斯运动装,我小跑着出了天龙公司的大门。 在公司院外的围墙路上跑了一圈儿,我径直右拐,上了一条人迹少见的小路。警惕地再跑出两三里路后,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休息了片刻。 朝四周瞧了瞧,确定无异后,我才敢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由局长的电话。 但是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却主动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阿勇打来的!在的印象中,阿勇是一个挺懒的家伙,他怎么会一大早起来就给我打电话?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皱眉接通,那边传来了阿勇急促的声音:**大爷的,坏了,坏了!出大事儿了!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怎么了这是?赶快说。 阿勇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勇哥对不起你了!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竟然再次停顿住了。 153章 (一) 阿勇半天才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昨天晚上,丹丹被人带走了!**大爷的,我把我那朋友给揍了一顿,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怎么会被人带走?你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阿勇道:道上混的。很义气,而且不贪色。他家里住了三个小妞,所以把丹丹交给她最合适不过了。当时我交给他的时候还挺放心,结果昨天晚上,一伙人突然闯到他家里,把丹丹给强行带走了。 我皱眉追问道:难道是付时昆干的? 阿勇道:就怕是。万一要真是付哥干的,我就危险喽。但是凭我的感觉,不像是付哥的人。付哥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丹丹对我来说,亦是一份牵挂。她无怨无悔地为我服务了这么久,又因为我而被付时昆追杀,我心中饱含歉意。 也许是过于心急了,我不由得冲阿勇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丹丹要是落在付时昆手里,还有好吗?凶多吉少!这可怎么办?你又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干的。你把丹丹交给黑社会干什么?黑社会的人,能信吗? 阿勇直接将我一军:操你大爷的,我也是黑社会!要不是我这个黑社会,你小子早他妈的被付哥打断一条腿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而道:我欠你的!放心,我赵龙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阿勇道:操你大爷!别在我面前玩儿虚的,酸不溜球的。丹丹的事情我实在是对不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帮了朋友的倒忙。我现在已经暗中找了人手寻找丹丹的下落,有时间我会套套付哥的话,看看是不是真的被他给弄走了。你放心,我阿勇拉的屎,我会自己擦屁股,要是帮你找不回丹丹,就是我阿勇的罪过,我还给你一条胳膊!要我的命都行! 我汗颜道:你阿勇有几条命还啊?别说这些废话了!还有,你现在身在华泰,不方便跟付时昆对着干,你套他什么话,别把自己给套进去。还有,丹丹的事情你别管了,你只会越管越麻烦。我会想办法打听一下的。 阿勇不悦地道:我越管越烦?好好好,算我阿勇自作多情。现在你小子嫌我烦了是吧? 我冲他骂道:“你他妈的想哪儿去了?我是害怕你会引起付时昆的怀疑!为了我,你已经够危险的了,付时昆要是知道你一直在帮我,那你---- 阿勇打断我的话:兄弟之间别扯这些没用的!付哥要是怀疑我,那是我的事。但我阿勇绝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丹丹,我找定了,找到了跟你报个喜,找不到我阿勇随便你处置! 我道:不管干什么,你一定要谨慎。丹丹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别让付时昆更怀疑你。 阿勇道:我拉的屎我不擦谁擦?丹丹是你的马子,我答应帮你照料,结果给你弄丢了,要是不找回来,我阿勇一辈子都顺不过劲儿来! 我汗颜地道:什么我的马子!阿勇你不要瞎说行不行? 阿勇反问:那丹丹算是你什么?佣人,女佣,还是---还是什么? 我纠正道:是朋友。丹丹是我的朋友。 阿勇道:好好好,你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呗!**大爷的,为了你的朋友,我阿勇豁出去了,不找回丹丹,老子誓不罢休。 这个阿勇就是一根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劝他。但考虑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对阿勇道:好了阿勇,不多说了,你保重。有时间我会约你的。 阿勇道:好。操你大爷的,你小子也注意点儿,别再到处留情了,你这次被付哥追杀,不就是---- 我赶快打断他的话:留点儿口德吧你!拜拜,有丹丹的消息,尽快通知我一声。 挂断电话后,一股愁云袭进心胸,挥之不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 自从进入保安公司之后,有多少人受到我的牵连?不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人,会成为这次特殊任务的牺牲品。 确切地说,丹丹的失踪的确让我心里挺烦的。想一想都觉得对不起她,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子,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强行带走----那还能有好? 真希望丹丹不会出什么事情。否则,我会一辈子都安心不了。我欠她的那份情,还没有还。 但是实际上,此事的真相,却远远出乎我的预料。 简直地控制了一下情绪,我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由局长的电话。 但是一个闪念马上蹦了出来。 皱了一下眉头,我没有拨通由局长的电话,而是率先拨出了丹丹的手机号码。 很庆幸的是,竟然拨通了! 而且很快传来了丹丹的声音:赵大哥,是你啊! 我忙问:你现在在哪儿?带走你的人是些什么人?在不在你身边? 丹丹道:不知道。我身边没有人。不过外面有看门的,我现在在----在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一个楼上的一间屋子里。我问他们为什么带我过来,他们不说。 我愣了一下,再问:那他们没说为什么要绑架你? 丹丹道:也---也说不上是什么绑架。他们还对我挺好,有送饭的,饭菜也挺可口,还有一个女孩子过来陪我聊天。他们就说---就说让我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倒像是个客人。 我更是诧异:还有这种事?这样,你再描述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丹丹想了一下,稍微压低了一下声音,道:就昨天晚上,阿勇那个朋友家里闯进了五六个人,他们直接把人叫醒,然后强行把我带到了一辆-----一辆商务尼桑里。他们也没有绑我,也没有威胁我,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里。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客人,他们会好好招待我,然后会再带我去个地方。我心里有些害怕,他们对我越好,我越害怕。 我问:你觉得像不像是付时昆的人? 丹丹道:不知道。 随后丹丹再压低了一下声音,接着道:赵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付时昆故意先稳住我,又要让我去-----把我交给那个胖子? 我摇头道:我觉得不像。这样吧丹丹,你先确定一下你在的位置,然后打电话我,我会想办法去救你。 丹丹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从窗户往外看,好像是一个什么小区,楼太高,看不到其它的东西。而且我也出不了门,外面好几个人守着。 我道:这样,你先给阿勇回个电话,让他帮你查一下你现在呆的位置。手机卫星定位,很容易查到。 丹丹道:但是---但是我没看出这些人要伤害我呢。他们都对我很客气,也很好。 我苦笑道: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丹丹,千万别掉以轻心,随时保持联系。要是出现什么紧急情况,赶快打我手机。 丹丹道:哦。那好吧,赵大哥你不用挂着我,我没事儿的。 我道:你想办法再问问那些抓你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 丹丹道:好。一会儿我到门口问问他们。 挂断电话后,众多的疑惑再次袭上心头。听了丹丹的讲述,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究竟是谁‘绑架’了丹丹,但却没有控制她的自由,甚至连电话都能打? 也许真相会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大灾难的前兆;要么是丹丹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对此我肯定不能报警,毕竟付时昆神通广大,报警了反而是打草惊蛇。 但是我现在身在虎穴,又迫在眉睫地要急于弄清另外一个真相,我肯定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处理丹丹的事情。因此,犹豫了一下,我拨通了阿勇的电话,将丹丹的情况简捷地告诉了他。 阿勇听后极为震惊,骂道:**大爷的,这个丹丹也不知道回个电话,我还以为她早就被人---- 说着说着他顿住了。 我将了阿勇一军:丹丹那种境况,哪里会想起打电话?你还好意思埋怨她,你怎么没想到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阿勇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粗人!拘泥不了小节。人都毛了,谁会想到能打的通电话? 我道:行了,你抓紧时间想办法确定一下丹丹的位置,然后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过去打探打探。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你尽量不要跟那些人发生冲突,弄清真相再说。还有,你不要出面,不然万一那些人是付时昆的人,或者是那个胖客户的人,你就惨了。 阿勇据理力争:这年头,不发生冲突能办的成事儿?你放心,我就是搭了一条命,也要把你的丹丹弄回来。操你大爷的,老子这辈子欠你的。 我骂道:阿勇你积点儿口德行不行,别动不动就骂。 阿勇自嘲地道:还真管不了自己这张嘴!骂惯了,改不了。 我催促道:行了,赶快想办法吧。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分不出身来。你一定要多留心,千万别让付时昆察觉到。 阿勇再骂道:拜托个鸟!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大爷的,刚才你还吹呼着自己要亲自找丹丹,现在倒好,你又分不开身了。你小子啊,说话没谱。 我汗颜地道:我错了!算我欠你的! 阿勇道:欠个毛!好了,不费话了,我这就去办。等我好消息吧。 我再提醒道:千万要小心。堤防付时昆。 阿勇道:放心吧。保证圆满。 (二) 撂下丹丹的这一摊子事,我才终于腾出时间来,准备跟由局长通电话。 再次警惕地瞧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当中:从远处看,那应该是个女孩儿,穿了一套蓝色的运动装,正朝着这条小路狂奔而来。 我近乎于愤恨地将手机装进口袋里,在原地装做是活动身体,打打拳踢踢腿。 很快,那个矫健的身影便停在了我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我面前以‘公安卧底’身份自居的圣凤花向影。 她的肤色实在是过于‘健康’,让人瞧了还以为是中非混血儿。 在我面前站定,还没等我开口,圣凤就赞叹了一句:“赵龙你可真会找地方,这个地方不错,一片净土。你没来的时候,我也会偶尔在这里锻炼锻炼。” 我收了势,站直了身子,皱眉道:“刚才是很清净。但是现在不同了。” 圣凤听的出我在埋怨她的‘骚扰’,但还是笑道:“赵龙,这么说吧,其实我今天本来不打算出来锻炼的,昨天喝的太多,有些累。但是----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达成统一路线,明白吗?” 我将右腿蹬向身边那颗罕见的大树,一边压腿一边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要达成什么统一路线?你放心,我在天龙,不会搞什么帮派,我就是我,我只跟自己一条战线。” 圣凤叹了一口气,道:“在这里,还装。我不知道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你搞的那么复杂。现在我们的工作,没法开展。” 我目不斜视地道:“你又想告诉我,你是公安的卧底,对吗?” 圣凤道:“不错!我这人就这样,不喜欢走弯路。现在这里很安全,我想我们可以在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工作配合。 我皱眉道:“可以研究一下。但是,我建议你叫上陈先生一块。” 圣凤愣了一下,有些生气地道:“赵龙,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现在我们都是身在虎穴,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配合起来,互相帮助,一起完成任务。可你呢,总是遮遮掩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卧底电影看多了?你是卧底,可以,但不至于也把我牵挂进来吧?拜托了,我喊你叫凤姐,你饶了我吧,你这样开玩笑不要紧,要是让陈先生知道了,我小命难保。” 圣凤扑哧笑了:“我明白了,你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是吧?我跟你说,有我在,你就尽管放心就行了。”圣凤走近了两步,回头瞄了一眼,才道:“刚刚我的上线给我发来了密码通知,让我们查清一个叫‘李怀强’的人的底细。他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但是据我了解,天龙公司好像并没有这个人。” 圣凤说的相当真诚,以至于我在她的神色当中,察觉不到任何漏洞。 但是在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之前,我肯定不能暴露身份。因此我仍然是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冲圣凤道:“凤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007啊?什么上线下线的,拜托了凤姐,别搞逗了行不行?”我双手合一,装腔作势地冲她作了一个楫。 圣凤苦笑道:“唉,真是衰透了!特卫局派了个什么人啊这是!一问三不懂,贪生怕死的家伙!你就装吧赵龙,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望着发怒的圣凤,倒是也没再说话。 我知道,很多时候,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因此,即便是我觉得圣凤不像是公安卧底,倒像是个‘反卧底’,但是我仍然得保持谨慎,装出全然不知的样子。 圣凤发了几句牢骚之后,扭捏着身体离开。 确切地说,她的背影挺美,只可惜,老天给了她美丽的背影,却没有给她美丽的正影。那黝黑的脸庞,是足以令一切男士望而止步的杀手锏。 待圣凤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在视野当中,我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我才得以有机会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毕竟我初进天龙,陈富生对我的防范肯定会相当严密,我不得不防,不得不试图将任何一个细节,做的万无一失。 我仍然是将一只脚搭在树干上,然后微微地侧着身子,一边压腿一边跟由局长通话。 由于时间有限,我没有与由局长过多地客套,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由局长,您是不是已经跟公安部摊牌了,现在有一个自称是公安部卧底的教官,很坦率地在我面前表露身份,要跟我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由局长顿时愣了一下,急促地追问:那你怎么回应的,你承认了没有? 我道:我害怕有诈,谨慎起见,没承认。我总觉得事情挺蹊跷的,陈富生怎么会知道,公安部在里面安插了卧底?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出了一脸冷汗。我突然考虑到一件很值得推敲的事情,而且在心里又做出了几假设:假如圣凤果真是一个‘反卧底’,是陈富生导演的那场试探戏的主角,那昨天宴会上那个孟然,又做何解?很显然,如果圣凤和那个孟然都是陈富生这场戏的女主角,那么,圣凤给我的那张字条,岂不是有些自相矛盾?那陈富生不是自己伸手打自己脸吗?也就是说,这个孟然和圣凤之间,应该有一个是真正的卧底,而综合考虑一下,当然是圣凤可信度要更高一些。假如圣凤果真是公安部的卧底,那事情的确还能勉强说的通。否则,就显得陈富生过于弱智了,他不可能自己踩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穿小鞋。但是说实话,凭我的感觉,我的确有些不敢接受,圣凤就是公安部卧底这个答案。毕竟,她似乎表现的太过于直接了,是她隐瞒的太深,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众多的思绪,瞬间再次将我的心打乱,我觉得有些脑袋发胀。摸不清的真相,辨不明的是是非非,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在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真相之前,我不可能在圣凤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由局长道: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根本没有和公安部取得什么联系,公安部也不可能知道特卫局有没有派人过去。 我愣道:这么说,这个跟我接头的女教官,是个冒牌货? 由局长道:也不能完全肯定。我觉得,公安部的卧底行动发生了严重的泄露,而且有人在趁机放混水。 我道:也就是说,公安部内部,有tl组织的内线? 由局长道: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但是就你所说,我还是觉得他们行事太诡异,让我有些摸不清他们要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我道:我当然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处处谨慎。但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乱了方寸,我急于确定那个女教官的真实身份。否则后面的工作没法开展。 由局长道:你就是确定了又怎么样?跟她接头跟她商量下一步计划?那样只能增加你的安全隐患,让我们的计划更加被动。陈富生这个人高深莫测,而且在他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后盾,甚至在中国高层,都有陈富生的人。你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要想办法彻底取得陈富生的信任。只有那样,后面的工作才能开展下去。否则,你将会始终处在危险的边缘。tl组织的摘钢盔行动,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啊,他太谨慎了。 我急切地道:那您的意思是,我暂时不跟公安部的人接头了? 由局长道:接什么头?公安部根本就不知道你是特卫局精心布局派出去的卧底。 我重复地反问道:那这么来说,要跟我接头的这个女教官,肯定不是咱们自己人了? 由局长道:什么事情不要太肯定。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难道是公安部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道:不瞒您说,公安部的首长,早就怀疑过我是您安排出来的卧底。 由局长再愣了一下:谁怀疑的?是谁? 我道:林部长。他问过我,但是我肯定不能承认。其实不光是他一个人怀疑,已经有好几个人问过我了。有些是猜测,但是有些却说的有根有据,我觉得我们当初实施这个计划,还是太仓促了一些,留下了一些小的破绽,很容易引起内部人的怀疑。 由局长道:别多想了。怀疑才正常,不怀疑的话,就不正常了。 我不能理解由局长的话,追问道:我不明白,您能不能解释清楚点儿? 由局长道:这就是平衡点。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这样吧赵龙,看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能确保你的绝对安全,并充分取得陈富生的信任。 我忙问:什么办法? 由局长沉默了片刻,才道:牺牲一下这个女教官。 我试探地追问:您是说,让我把女教官的身份告诉陈富生? 由局长道:不错。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皱眉道:那如果她真是公安部的人,怎么办?我觉得您应该尽快跟公安部取得联系,统一暗号和联络方式,这样,潜伏在天龙公司的公安卧底,就会真正浮出水面了。我也好赶快做下一步的决定。 由局长道:你太天真了!我说过,现在内部肯定有人在搅局,在放混水。我这个时候去跟公安部联系,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身份会彻底暴露,你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烈士! 我仔细地推敲了一下,觉得由局长此言确实。 且听由局长接着道:乱了,全乱了!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就乱着出牌吧。你这两天再观察观察,然后在陈富生面前参那个女教官一本。这样,你就可以充分取得他的信任,稳坐钓鱼台了。 我再苦笑道:那这个圣凤如果真的是公安部的人,我们不是亲手把她送上了断头台? 由局长道: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她真的是公安部的人,那也是他们先违反了规则,导致了血腥的结果。为了任务,牺牲她一个,还是值得的! 听了由局长这一番话,我的脑袋更大了! 在我的印象中,由局长什么时候这么‘残忍’过,竟然抛出了这么一条歹毒的计策。万一圣凤真的是公安部的人,那特卫局和我,岂不是罪恶深重,甚至还会让公安部对我们反目成仇?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思绪,更加凌乱了。 就像是由局长所言-----乱了,全乱了! 154章 (一) 由局长见我迟疑,接着道:怎么,有难度? 我道:我知道陈富生的手段,如果我出卖了她,那她肯定会受到严惩。这样做是不是太----太歹毒了一点?万一那个女教官真的是公安部的人------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就算她真的是公安部的人,那又怎样?是公安部违反规则在先,我们这样做,是迫不得已。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让你更安全,能让你更容易取得陈富生的信任。 我皱眉道: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先跟公安部碰碰头,确定一下后,再做决定。 由局长道:废话!我们现在不能依靠公安部,公安部里有陈富生的人,那样只会更容易暴露你的身份。我决定了,我们自食其力,对于什么公安部卧底,就当是根本不存在。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安全。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跌进tl组织的陷阱,功亏一篑。你要想想大局,在大局上考虑问题,牺牲一个公安部干警算什么,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能顺利地完成任务,那将是救国救民的一大功绩。 我道:但是这不应该建立在牺牲自己同志的基础上!万一那个女教官真的是公安部的人---- 由局长再次打断我的话:如果她不是呢?你知不知道你会是怎样的处境? 我道:所以我一直没有理睬她。我甚至还警告过她。 由局长道:如果她不是,你却应和了她,后果不堪设想;而你若是对于她的事情无动于衷,就会引起陈富生的怀疑。陈富生是个老油条,天龙公司出了卧底,但是你却不去反映,那就是你的失职了。 我恍然一惊,在心里思索片刻,觉得由局长所言的确也有几分道理。假如说圣凤是陈富生抛出的一张牌,而我明明受到了圣凤再三的‘骚扰’和暗示,却不向陈富生反映,那陈富生肯定还会怀疑我。我的处境,也会异常危险。 这正是我内心的矛盾所在,因为我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圣凤的真实身份,因此才不敢做出果断的决定。 而由局长的那条‘毒计’,的确能确保我自身的万无一失,但是风险却很大,因为那样做,很容易把自己人送上断头台。 且听由局长接着道:别再犹豫了,按我说的做。最好是把证据摆出来,尽快取得陈富生的信任。 我苦笑道:真的要这样做? 由局长道:这是命令。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再沉默了片刻,才终于鼓起勇气道:那好。我会按您的指示去做。 由局长道:我再提醒你一句话,成就大事者,不可拘泥于小节。只要有利于完成任务,就是牺牲一些自己的同志也没关系。就像八年抗战一样,很多人的牺牲,才成就了一个新中国。你的任务也是一样,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陈富生的人,至于什么公安部卧底,那都是幌子,都是莫须有的错觉。你要帮助陈富生铲除内患,明白吗? 我有些汗颜,敢情这由局长把八年抗战都拿出来举例子了!但我还是附和道:明白了由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由局长再嘱咐道:那就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反映,我帮你拿主意。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走的是单行线,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取得陈富生的进一步信任。 我道: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终于见识到了由局长‘残忍’的一面。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他是对的!因为他考虑的是整个大局! 我暂时将这些放在脑后,又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六点五十五分,我开始向回赶。 没想到在进入大门的时候,遇到了正晨练完往回跑的乔灵。 乔灵追上我,近乎兴师问罪地道:“师兄,早上锻炼也不叫上我,哼,不地道。” 或许是因为心事在作怪,我冲乔灵埋怨道:“叫上你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跑个步还需要别人陪着。” 乔灵脸色一变,噘着嘴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冲?谁招你了?” 我道:“谁也没招我,谁也没惹我。” 乔灵道:“你真怪!服了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乔灵开始往回走。 我跟在后面,径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 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套休闲西装,我独自会在沙发上看起了早间新闻。 七点半左右,乔灵敲门而入,喊我去餐厅吃饭。我觉得肚子的确有些饿,于是欣然前往。 还是在那个曾经上演过‘女体盛’的餐厅里,乔灵帮我打好饭,然后坐在一张桌子前吃了起来。其实这个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天龙公司的经理和中层以上骨干在就餐。级别低的骨干,以及新训的保安学员,都被安排到旁边的大餐厅。由此可以看出,天龙公司里的级别观念还是比较强的,级别越高,享受的福利和待遇也就越高,餐饮费用也投入的多。我初步核算了一下,自己这自助餐盘里的饭菜,一荤两素,外加一盒塑封豆浆,总价值大约在十五元以上,这种伙食水平,算得上是保安界的传奇了。据乔灵告诉我,中午和晚上的菜肴会更好一些,两荤两素,四菜一汤,绝对够份量够标准。而且,对于分队长以上人员,每月还有800----5000元不等的伙食补助,像乔灵这种级别,每月光伙食补助就是四千多,加上其它的收入和补助,她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高薪贵族了。 而且,天龙公司的丰厚福利,不仅在伙食上得以体现。在住房、交通方面都能体现的出来。比如说,像四大教官之类的级别,都有房有车,房子基本上都是公司内配,所有权在为天龙公司效力八年以后转成个人。车子都是一些知名品牌,根据个人贡献层次不等。比如说四大教官开的车,没有低于二十万的!而且,据我观察,天龙公司上下好像都有极为强烈的‘亲日’思想,很多电器产品,包括公司公车,骨干配车,大部分都是日本货。我甚至还看到有位经理开着价值一百多万的进口丰田皇冠!而陈富生个人,也是财大气粗,乔灵告诉我,陈先生在北京有十六套个人房产,六十八辆轿车(当然有一部分被公用),在这六十八辆轿车当中,价值超过五十万的,有二十七部,超过一百万的,有十六部,其中有十部是日产名车,还有六部是德国车,奥迪a8,奥迪q7,各有三辆……什么叫有钱人,这才叫有钱人----谁会想到,一个听起来并不起眼儿的保安公司老板,竟然达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 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大公司,这样一种奢华的工作环境,实在是世界罕见。 而且,就整个北京来说,陈富生绝对是北京商界的头号人物。就连齐氏集团的董事长齐光仁,也会自叹不如。 在吃早餐的工夫,乔灵给我讲述了很多天龙公司的事情,尤其是在公司福利一方面,她讲的是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她一边讲我一边粗略地算了算,要是按照乔灵这个说法,那么,天龙公司至少有将近一半的中高层骨干,属于百万富翁;像四大教官以及其他的经理人士,甚至可以财倾千万! 我觉得,这简直是个传说。但是再一想,其实也并不奇怪,如今的社会,对保安类服务的要求和标准越来越高,对保安从业人员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天龙公司有上千人从事高端保安服务,比如说名人警卫,大型活动等等,这些服务项目的收费标准,都是按小时计算的。懂得保安市场门道的商人,想利用保安界潜规则敛财,并不难。而且,天龙集团除了保安服务之外,还有很多产业,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家,天龙保安公司,只不过是天龙集团的一个代表性企业罢了。 当然,对于乔灵的说法,我的确是有些震惊,但是我尽量装作平静,静静地听完后,早餐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 乔灵见我的豆浆一口也没喝,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你不喜欢喝豆浆?” 我摇头道:“喝不惯这个豆腥味儿。要是早上能喝碗豆腐脑就好了。”我笑了笑,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 乔灵道:“早说啊!餐厅里的汤类很多,你可以自己选。小米粥,八宝粥什么的都有。但其实还是喝豆浆的多,豆浆有营养啊。” 我还之一笑,却不由得试探地问了一句:“对了乔灵,你觉得陈先生什么时候能让我做事?我现在闲得慌。” 乔灵善意地骂道:“你傻啊师兄。多玩儿两天呗。这么着急做事干什么?你放心,陈先生这么不容易才把你请过来,你啊,肯定比我官儿大!” 我笑道:“别逗我了!你们四大教官,是天龙公司的护法,再大也大不起你们啊!” 乔灵道:“也不一定。没准儿陈先生会----会让你做我们的总教官呢。我们四个教官,是小总,你是大总。”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大总小总的?” 乔灵解释道:“我们四个教官,其实都属于总教官级别,就连公司的经理、中队长都归我们定期培训考核,我们下面,还有很多小教官,分好几个级别。你呢,干脆就做我们四个教官的顶头上司吧,那你就跟陈先生平起平坐了。” 我汗颜地道:“别开这种玩笑!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啊,总想着去做什么齐天大圣。” 乔灵扑哧笑了,再次安慰我道:“放心吧师兄,陈先生会为你量身订做一个重要岗位的。你不要着急,这几天好好休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儿的玩儿。” 我捏着鼻子笑道:“但愿吧。实在不行我给你当副手也行。” 乔灵连忙叫苦道:“我可承受不起!” 随后,在乔灵的陪伴下,我们返回了房间。 乔灵毫不客气地坐下,又率先对我道:“今天要不要去买点儿生活用品?按照陈先生的吩咐,我已经帮你预支了几千块钱,缺什么买什么,我开车带你去。放心,油钱不用你出。”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算了,没什么需要买的。” 乔灵笑道:“陈先生批下来的钱,不花白不花。过期作废。陈先生一般很照顾人的,尤其是人才。” 我道:“我才不是什么人才,我算什么人才?” 乔灵道:“全能人才呗。文武双全的大师兄,无论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明星。” 我笑道:“看你这么有诗意,干脆去写诗得了。还耀眼的明星,耀谁的眼?” 乔灵道:“谁的眼都耀。师兄,你又不出去买东西,那你呆在屋里干什么?不闷得慌?” 我摇头:“不闷。上上网看看电视,不是挺好。” 乔灵道:“没追求!要不,要不我带你到天龙公司的项目上转转吧。相当于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公司的环境。” 我微微一思量,道:“那样也好。” (三) 于是乔灵带着我去天龙的分部和各个项目上转了转,权当是散了散心后,重新返回。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出奇地无聊。 乔灵当然也有自己的事情,她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我。上午十点钟,乔灵推说有事情要处理,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看了看电视,想了想事情,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十二点。 去餐厅吃过饭,回到房间,‘无聊’的我干脆打开电脑,先是查了一些资料,而后挑了几部题目还算新颖的小说看了看,但是实在很遗憾,没有一部小说能勾起我的阅读欲望。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了齐梦燕。于是在百度网页里输入了‘沉睡的美人鱼’几个字,搜索结果令我大吃一惊:看来这丫头在网上真的混出了一定的名堂,竟然有几十万个搜索资源!,然而齐梦燕写的那些东西虽然文笔优美,却是十足的女性文,我瞧了几眼,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万般无聊之下,我竟然开始自己敲击键盘,打开一个word文档,稀里糊涂地在上面写出了‘中南海保镖’几个标题。 是啊,我曾经考虑过要写一部关于‘中南海保镖’的小说的,也许是忙于工作,一直搁浅了。 此时此刻,这个愿望仿佛又像是精灵一般,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 就这样,我近乎于稀里糊涂地在word里写起了文字,将自己的经历、阅历,用文字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写文章会有那么大的乐趣,写着写着,便写出了往昔的悲欢离合,写出了一段近乎传奇的人生。 我甚至在心里诙谐地想:倘若自己以后退役了或者是退休了,当个职业作家也不错。一个作家就是一个世界的主宰者,世间万物,生灵百态,都在作家的手中妙笔生花,有了生命,有了故事。 确切地说,在字里行间当中,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创作的乐趣,尽管我的文笔还有很多欠缺,我的故事也谈不上流畅精彩,但是那种透彻心间的感动,却从未消逝。 就这样,我边写边改边回忆,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写出了两千多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竟然呵呵地笑了。 人若有了爱好有了追求,就相当于多了灵魂,那种喜悦,是茶余饭后的探索,是留存在记忆当中的浪花。而且,在我的这部还未成形的chu女作当中,我将我亲爱的人写了进去,我相信,我的文字可以感动由梦,感动他人。 自我陶醉了一番,我将这份几千字的文档保存了n份,生怕哪天会不小心丢掉似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开始转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吃过晚餐回到房间,我准备继续写我的小说。这个突然之间变得清晰的爱好,令有我有些爱不释手了。 但是刚刚打开那个word文档,我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惊了一下。 打开一瞧,是阿勇打来的! 无非是关于丹丹的音信!阿勇在电话里说,丹丹已经关机了,无法卫星定位。 我试着打了过去,果然如此。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占据了我的心里。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现在丹丹被人莫名其妙地带走,我竟然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写什么小说!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回想起丹丹对我的众多好处来,一种由衷的歉意,越发清楚起来。 然而就在我再为丹丹的事情而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乔灵再次敲门而入。 她这次拿来了几张表格,还有一个索尼相机。 乔灵冲我解释说,她奉了陈先生的吩咐,要为我录档案。 我将身份证、退役证什么的都给了乔灵,让她去复印,自己则开始用笔填写个人档案。 毕竟,无论在哪个公司上班,都会有这个程序。我既然决心加入天龙,也必须得按部就班。 填完档案后二十分钟,乔灵也拿着复印件赶了回来,她将我填写的个人档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不由得夸赞了起来:“字写的很潇洒嘛,以前练过?”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乔灵扑哧笑道:“一点儿也不谦虚!” 随后乔灵拿着我填写的资料以及身份证复印件,告辞。 这一天,就这么轻易地逝去。 或许是有点儿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心事太多,我竟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看了一会儿电视,都觉得很无聊。 大约到了八点半左右,门外响起了一阵男士皮鞋的脚步声。 而且,这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竟然是陈先生推门而入。 我礼貌地邀请他坐下,陈先生叼了一支烟,很关切地询问道:“在这里呆的还算习惯吧?” 我笑道:“不错不错。挺好。谢谢陈先生的关照。不过我一个人住了这么大一个房子,真有些资源浪费呢。” 陈先生道:“一套房子算什么!好好干,我很快就会给你把交通工具也给配上,我陈富生从来不亏待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 我赶快道:“陈先生您过奖了。希望我不会让您失望。” 陈先生淡然一笑,却改变话题道:“我昨天说过,我要送给你一份见面礼,今天,我给你带来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挠着头皮道:“陈先生您太客气了!” 陈先生笑道:“我相信这份大礼,你一定会喜欢。” 他说完后挺直了腰身,神态庄重地拍了两下手,我再一次瞧到了他手上那枚精致的玉扳指-----如此近距离地观赏,更是令人觉得震撼,就其成色而言,这枚玉扳指肯定是价值连城。 陈先生这一拍手的工夫,门外顿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有两个黑衣男子推门而入,在门口停下。 陈先生轻轻地一摆手,用异常浑厚的语调道:“把我的见面礼带进来吧!” 我目不转睛地瞧着门口,随着再一阵脚步声的临近,我不由得张大了惊异的嘴巴------这是怎么回事儿? 155章 (一)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美丽、熟悉的俏脸。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冬装,脸上微微地上了妆,靓丽的身材,再次令我产生了极大的震惊。 那轻微的高跟鞋声,也是一种悠扬的旋律。以至于在我见到她出现的一刹那,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迎过去呼唤了一句:“丹丹,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丹丹! 那个为我无怨无悔地付出了这么久的特殊女孩儿。 我早已习惯了她的关切与抚慰,那是一种近乎于亲情的温馨。 此时此刻,我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失踪的丹丹,怎么会到了这里? 几乎是一瞬间工夫,我全都明白了! 陈富生所谓的礼物,便是丹丹。 也就是说,那些带走丹丹的人,正是陈富生的手下。怪不得丹丹的电话能拨通;怪不得丹丹告诉我,那些人对她很客气,甚至把她当成是客人! 或许是受了些许惊吓,丹丹快步凑到了我跟前,双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深情地喊了一句:“赵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点了点头,扶着丹丹的肩膀坐了下来,这时候陈富生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赵龙,这个礼物,你满意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话,迟疑片刻才道:“丹丹她不是礼物,她是我的----好朋友。谢谢陈先生把丹丹带过来。”说到这里,我倒是突然察觉到了一种很强悍的戏剧性。这个可怜的丹丹,先是被付时昆当作慰安品送给了我,现在又被陈富生‘抢’回来,当作是见面礼送给我。这些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亨们,难道都喜欢用‘美人计’来笼络人心? 丹丹和我坐的很近,她很小心地瞧了陈富生一眼,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陈先生接着道:“现在我仍然是让她来照顾你的生活。你们比较熟了,我知道你离不开她。所以就叫人把她带进了天龙。” 我瞧了丹丹一眼,颇具深意地对陈富生道:“陈先生太关心我了,对我这么了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陈先生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人才,就要跟那些蠢材区别对待。做的好,我陈富生肯定不会亏待。有什么难处呢,就跟我提,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 我道:“谢谢陈先生。对了,陈先生怎么会知道丹丹的?” 陈先生愣了一下,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陈富生。丹丹是付时昆送给你的一个生活秘书,专门帮你打理生活方面的事情,这个想法真的很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赵龙不仅没有继续为华泰效力,反而被付时昆追杀。这个丹丹,理所当然也成了一个牺牲品。我知道你对丹丹的评价很高,也需要她,所以就把她给你带过来了!不过,付时昆的这个做法,倒是也间接地提醒了我,为我的骨干谋福利,不应该单单是经济和物质方面,还要有精神上的。我陈富生有一个观点,要想让下属死心塌地为你做事,你先得满足他的需要,这就是互利互惠。所以我准备为咱们的中层以上骨干,筹建一个大型的娱乐中心,我要让我的人,在一种和谐、愉快的氛围当中工作。” 陈先生感慨了很多,我知道他是在抛砖引玉,借这种宏伟蓝图稳住我,让我知道,天龙公司能给予我,我想要的一切。能满足骨干们各式各样的欲望和憧憬。 我故意将了陈先生一军:“丹丹是付时昆的人,我害怕付时昆会找上门儿来---” 陈先生扑哧笑了:“他敢?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你的事情不就是个例子吗,现在你可以畅通无阻地走在北京的各个大街上,他付时昆要是敢有一点儿动静,我让他在北京没有立足之地!” 好大的口气!但是我相信陈先生所言,都是真的!我上次回天龙大厦,付时昆见到我后的狼狈表现,便足以说明这一点。 陈先生站了起来,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关于丹丹的安排,就交给你来定夺。有什么生活方面的难处,就去找乔灵。你们俩比较熟,你也放心。” 我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行至门口,陈先生回头嘱咐了一句:“这两天你先休息休息,熟悉一下环境。我会尽快让你这颗金子发光的!” 我再点了点头,目送陈富生洋洋而去。 然后我陪着丹丹坐在沙发上,丹丹伸出纤纤细手揽了一下头发,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道:“赵大哥,真的很高兴,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我叼了一支烟,有些凝重地道:“其实---其实你不应该留在天龙公司。在我身边,你不会-----”我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我肯定不能实事求是地告诉她留在我身边的危害。 丹丹突然愣了一下,充满笑意的脸上有些僵硬与尴尬:“赵大哥是不是烦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我能读懂她发自内心的失望,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怎么会烦你呢。看到你安全,我很高兴。” 丹丹噘着嘴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笑道:“我是害怕委屈了你!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吧?我觉得你应该-----应该------”说着说着我再次止住,我意识到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跟丹丹说。 丹丹摇晃着我的胳膊道:“跟你一辈子怎么了?要是能跟你一辈子呀,那就太好了!” 我盯着丹丹道:“别瞎说!” 丹丹小脸儿一红,赶快解释道:“赵大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不是---”丹丹支吾地望着我,半天才鼓起勇气接着道:“我又不是说要嫁给你,我的意思是,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帮你照料饮食起居,你累了的时候我帮你放松按摩,饿了的时候我帮你做饭,我也不让你给我发工资,嘿嘿,能管我吃饭就行了!” 听闻丹丹之言,我倒是发现了她尤为天真的一面。我冲她笑道:“这些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嫂子了!你呀,以后还要嫁人,还要搞点儿事业。” 丹丹的脸色再次变暗,有些失望地道:“赵大哥你是在变相地----变相地下驱逐令吧?要是不喜欢丹丹,就直说,丹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等你结婚的那一天,不,不,不。结婚以后我还跟着你!” 我汗颜地开玩笑道:“跟着我干什么?当电灯泡?” 丹丹道:“赵大哥你坏死了!什么电灯泡啊!咦,不过当个电灯泡也不错,万一停电的时候,我来照耀你给你光明。” 我笑道:“没想到你也挺有诗意嘛。” 丹丹道:“赵大哥你放心吧,你不是说过吗?你说我就像是你的一个亲妹妹。那我就是你的亲妹妹,有了这个名分,嫂子到时候肯定不会赶我出门儿的!还有啊,丹丹在这里给你吃一颗定心丸,丹丹不会对赵大哥存在什么非份之想,丹丹是----是个风尘女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丹丹只是觉得-----觉得留在赵大哥身边会很温馨,一种亲人般的感觉。你知道的,丹丹是-----是个孤儿。” 也许是忆起了伤心事,丹丹说着说着,耷拉下了脑袋,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断地扣弄着手指甲。 我不想在这样一种悲伤的气氛中倾诉,于是再拍了拍丹丹的肩膀,改变话题道:“对了丹丹,在你过来之前,你跟刚才的陈先生见过面没有?” 丹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跟他------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位陈先生跟我说了些什么,是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很想知道,你被他们带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 丹丹的眼睛疾速地闪烁了一下,用洁白的小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头,才像数星星一样地望着斜上方,开口道:“就是----就是我被他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他们很关照我,还说我是他们老板请来的贵客,要带我去见一个我很想见的人。当时我就愣了,他们会带我去见谁?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反话,要带我去见付哥呢,我心里呀,直冒冷汗。于是我就偷偷在问了一下在门外给我站岗的那个小伙子,我问他要带我去见谁,那小伙子一开始死活不肯说,但是呢,嘿嘿,丹丹有绝招哩---”丹丹说到这里,稍微脸红地一笑,接着道:“反正最后那小伙子告诉我,他们要带我去见他们老板的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根本和付时昆没什么没关系。我那时候才隐隐约约地宽了心,后来,在来这里之前,刚才的那个陈先生跟我说了话,你不知道啊,那个陈先生看着严肃,实际上还挺幽默的呢,他先是给我讲了几个笑话,然后又跟我聊起了生活,他说的很有哲理,有些高深莫测。他告诉我说,他要借我给他的朋友一个惊喜。我问他是他的哪个朋友,他说我认识。我当时就想,会是谁呢,我也猜到了可能是你-----” 丹丹滔滔不绝地说着,倒像是一个向客户介绍产品的销售经理,举止投足之间,带着笑意,带着一种漂亮女孩所特有的妩媚。 确切地说,她说话很甜,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言谈举止当中,印证着她的确算得上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子。 我静静地听着丹丹讲述,倒是没有插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吸了几口烟。 (二) 其实就陈先生这次做法而言,的确是很令我意外。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很会笼络人心。 然而,既然他把丹丹找来‘送’给我,我又该如何安置丹丹? 总不能再让她跟我住在一起吧?以前在天龙大厦的时候,有付圣冰姐妹俩,她一起住倒也没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大房子里只住了我一人,若是丹丹跟着住下,实在是有些过于荒唐了。 我想到了乔灵。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跟乔灵商量一下,让丹丹暂且跟她一起住? 这些繁琐的小事,最容易让人头疼了。 待丹丹说完,我冲她轻轻地笑了笑,道:“那好吧,既然这样,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 丹丹愣了一下,俏眉轻皱地反问道:“暂且?暂且是什么意思?赵大哥是说,让我暂时在这里住下,以后还会赶我走,对吗?” 我略显迟疑地道:“瞧你瞎想什么呢。丹丹,这样吧,你先去洗个澡,今天你肯定挺累,早点儿休息。” 丹丹噘着嘴巴道:“我今天已经洗过澡了。再洗的话皮肤会过敏的。要不-----嘿嘿,赵大哥好久没试过丹丹帮你放松踩背了吧,你去洗个澡,一会儿我帮你----嘿嘿,帮你放松一下。我又学了好几招呢。” 我挠了挠头皮,推辞道:“算了吧。你也够累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话虽这样说,但实际上,我的确是有些怀念丹丹那令人‘脱胎换骨’的手法了,在我看来,她像是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无论有多疲惫,只要经同丹丹那么一捏,别提多舒服了!毕竟,我也是凡人,也有喜恶与感想。但是丹丹刚来,我就开始腐败,那就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了。更何况,自己现在正处在一种特殊的境况当中,要想静下心来享受丹丹的放松,还是有些难度的。 丹丹有些失望地道:“赵哥你就应了吧。正好我拿你试验试验我的新手法!前段时间我跟我师姐学的,理论上讲应该很实用,会让你---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我笑道:“敢情你这是拿我当试验品啊?” 丹丹嘻嘻地道:“就算是吧!反正又没有生命危险,你怕什么?” 我想了想,倒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欲望,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给你这个机会。”我看了一下时间,再道:“不过要晚一些,等十点以后吧,十点以后再实施你的试验。” 丹丹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夜深人静的时候,效果更好!” 我顿时愣了一下,尽管我明明知道丹丹并没有什么歪意,但还是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不良的联想。 丹丹倒是很勤快,待达成了一致后,她面带笑容地开始帮我收拾房间,半个小时下来,各室各厅都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卫生。当她忙完了这些‘家务’,进入客厅的时候,脸上已经出了微汗,但是她仍然满脸笑意地赞叹道:“赵大哥,你住的这个房子,比付圣冰那个还大,看来这个陈先生,真是拿你当宝贝呢。陈先生说,你在他公司份量很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职务吗,不会是当上副总经理了吧?” 我笑道:“什么副总经理啊!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什么也不是。承蒙陈先生看重,正在待业。” 丹丹再问:“那这房子----这么高档的房子,从这方面就能看的出来,到时候陈先生肯定会对你委以重任。天龙公司我知道,那可是比付哥的华泰公司强多了,我觉得很多大集团都没有天龙公司建的好,这里还有好几排别墅,有点儿像世外桃园啊。” 我道:“但愿吧。只可惜这房子暂时还不是我的,要呆够八年以上,所有权才归我。” 丹丹道:“那也行啊!在北京买套房子好贵的。我师姐的老公前几天刚买了一套,还没有你的这个好,也没有圣冰那个好,就花了四百多万,现在的钱呐,不值钱。” 我敷衍地一笑,道:“等我有钱了,也送你一套。” 丹丹急道:“我不要。只要赵大哥不抛弃我,我就是整天吃馒头就咸菜,也很幸福。” 我汗颜。但是却再次在她的眼神中,体会到了一种浓浓的感情。尽管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却也深深地触动着我的心。 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丹丹如此倦怠? 随后丹丹果然在我的催促之下去洗澡了,我准备趁机去找乔灵商量一下丹丹的住宿问题,但是到了乔灵门口才知道,她不在。 拨通她的电话,乔灵告诉我,她现在正在望京,今天晚上回不来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你去望京干什么? 乔灵道:不干什么,就是想-----就是陈先生的吩咐呗,来望京视察一下形势,我们陈先生相中了望京的几个项目,想谈谈。 我追问道:即使想谈,也不用非得晚上谈吧,我找你有要紧事儿商量。 乔灵道:什么要紧事儿啊? 我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我是想安排一个人跟你一起住。 乔灵道:你是说陈先生送你的那个‘见面礼’是吧?丹丹,嘿嘿,师兄,你可真幸运,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最后还是羊入虎口啊。 我皱眉道:怎么说话呢,什么羊入虎口! 乔灵道: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儿。你先说说,干什么要把她安排跟我一块住?我这人可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起。再说了,在我面前你装什么纯洁嘛,你的房子那么大,有的是地方呢。哼,我觉得啊,你这是欲盖弥张,明明是心怀不轨,还非要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 我汗颜道:胡扯!乔灵你就别贫了行不行,你到底同不同意? 乔灵道:等我回去再说。 我急道:那今天晚上怎么办?要不,我直接让她去你屋里了。 乔灵道:你有钥匙吗?钥匙在我身上,我说过,我今天回不去。 我无奈地道:那好吧,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让她到花教官那里住去。 乔灵笑道:别了师兄。我告诉你个秘密,那个圣凤啊,她-----她是个-----是个----还真说不出口,这么说吧,她有点儿那方面的倾向。你要是让那个谁跟她一起住,那才真是羊入虎口呢。 我愣问:什么倾向?暴力倾向? 乔灵道:自己去想呗。反正上次有个项目上的女队长在她家住下,结果----结果以后再也不敢去圣凤家了。 我再问:为什么不敢去? 乔灵仍旧道:你说呢!这不明摆着嘛。 我也没再继续追问,反而是打消了一切求救的念头。我突然心想乔灵说的很对啊,自己装什么纯洁?让丹丹跟我一起睡怕什么?房子那么多,好几间卧室可供居住。再说了,人家丹丹人生地不熟,虽然是以一种‘见面礼’的方式,被陈先生带到天龙公司交给了我,但是她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对我赵龙有恩的人。我怎能像踢皮球一样,把她让来让去的?更何况,咱是纯洁的人,莫说是在同一个房子里住,就是在同一间屋子里住,我相信自己还是能控制住欲望的。至少,我不想伤害她。 杂乱的思绪过后,我回到了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手持遥控器疯狂地换台,换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节目。似乎各个电视台达成了惊人的一致,都在播广告。 现在这电视节目啊,水份太多。不管是什么节目,都要插播广告。估计全中国就一个节目比较纯洁,原生态,没有广告的骚扰。 那就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怪不得有人用一句诙谐语评价现在的电视节目,纯粹是‘广告里面插电视剧’。实在是太贴切太形象了。 没有好节目,我干脆看起了电影频道里的广告节目。一对动画老人一边跳舞一边唱:今年过节不收礼呀,收礼只收脑白金---- 接下来又是一个‘卫生巾’广告:24小时不渗露,给女人最贴心的呵护。xxx卫生巾,帮你度过最特殊的那几天------ …… 广告创意无限,产品效果一般。我从来不信广告,那玩意儿都是虚的! 但实际上,我不得不说,看广告可以提高人的智力水平和思维能力,每个广告几乎都是那么经典简捷,充满了智慧的结晶。 没节目可看,看了几则广告,我倒是觉得学到了不少‘yi淫’的功夫,倘若是用在我的小说创意上,肯定是收益匪浅。 这时候丹丹洗澡出来,换上了一套很漂亮的红色旗袍。只不过这身旗袍是冬装,而且属于休闲款式。不得不说,丹丹穿旗袍,那简直是引无数男子竞折腰。明星一般的气质,凹凸有致的身材,被那套紧身旗袍束裹的相当完美,略显湿润的脸颊,和飘逸的长发,预示着丹丹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美女。 丹丹轻盈地走了过来,像是一个浣沙天使,用手轻揽着头发,挥洒出阵阵女士的清香。 她坐在沙发上,冲我笑了笑,道:“赵大哥,不去洗个澡?” 我摇了摇头,道:“不洗了。” 丹丹笑道:“洗洗澡心情舒畅。嘿嘿,要不,我帮你搓搓背?” 听闻此言,再瞧着丹丹身上这身漂亮的旗袍,我倒是情不自禁地记起了我们的初面。那时候在洗浴城,我第一眼见到丹丹的时候,就觉得此女不俗,令我没想到的是,后来付时昆竟然安排她为我搓背,而且再后来,他干脆把丹丹送给了我---- 挺有戏剧性的邂逅,极富传奇性的按摩女侠。她的确为我的生活造就了不少幸福的旋律,在享受她曼妙的手法时,我是真的会被陶醉。 将记忆暂时收敛起来,我冲丹丹道:“不用。改天吧,今天就暂时不腐败了。”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然后叼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我吸的不是烟,是思念,是牵挂,是回忆。 但是正当我被丹丹勾起众多回忆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丹丹突然在我身边惊讶地喊道:“赵大哥,你看你看,那不是,那不是谁嘛----” 她指着电视屏幕,竟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惊诧的表现。 但是实际上,最为震惊的人,却是我----- 156章 (一) 广告已经插播完,电视上开始播映着一个叫<影视风云>的电影预告节目。 而这期节目的嘉宾,竟然是金铃和我的老队长孙玉敏! 孙玉敏西装格履,气宇非凡。她现在已经具备了大明星般的气质和神采,令人一瞧之下,便知是个大腕儿;而金铃则穿了一套很休闲的女士老板装,头发微微打了卷儿,披散着肩膀上,刚毅的神色当中,透露出一种强悍的巾帼之气。那种近乎无与伦比的妩媚,与她刚强的一面相重合,刚柔并济,一举一动之下,都是令人觉得震撼。而那位本来被广大观众誉为‘央视美女主持人序列之一’的节目主持人孟晓晨,在金铃的映衬下,突然间显得那般渺小,那般平凡。也许是正应了一句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女人的美与丑,是相对的,当两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差距。 只听<影视风云>的女主持人孟晓晨滔滔不绝地道:亲爱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来了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坐在我身边的这位重量级美女,是金氏集团的董事长金铃,这位巾帼豪杰,以超人的勇气和信念,续写着金氏集团的辉煌篇章,在北京商界占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那么,坐在我身边的这位重量级型男呢,则是金氏集团旗下极具重量级的人物,也是金氏集团投拍的功夫影片<中华功夫>里面的第一男主角。他的名字叫孙玉敏,曾经是一位极具重量级的特种兵,当然,处于保密的原因,在这里晓晨就不详说了。可能大家在报纸媒体方面也已经有人了解到,金氏集团今年拿出上亿资金进军影视产业,而他们推出的第一部重量级电影,就是我们即将要了解的<中华功夫>。这部电影由香港著名导演吴宇森执导,很多重量级明星加盟。比如说红遍了中国红遍了全球的重量级大明星柳怡飞,也将在影片里有非常出色的表现。当然,在这里呢,我需要解释一下,由于柳怡飞在拍摄影片的时候,受了点儿轻伤,因此没能来到我们的演播室,晓晨通过电视屏幕,希望柳大美女早日康复。下面,让我们先欣赏一段<中华功夫>的精彩片段,相信能给大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效果……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和丹丹都聚精会神地瞄着电视屏幕,生怕会错过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我,更是不敢眨一下眼睛。毕竟,节目里出现的两位嘉宾,都是与我有着重要关系的良师益友。 丹丹细长的脖子微微地前伸了一下,目不斜视地说道:“这个主持人可逗了!无论是哪个嘉宾来,她总是用‘重量级’来形容。” 我笑道:“那是人家的风格,无法复制。” 屏幕上的影片片段,的确令我有些震撼。孙玉敏本身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在金铃等人的影响下,他的演技也初露锋芒。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再加了几个大腕儿尤其是柳怡飞的柔情演绎,使得整部影片格外赏心悦目。英雄和柔情,永远是吸引眼球的杀手锏,<中华功夫>这部影片,将英雄和柔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仅仅是这几个片段,便足以令人过目难记,遐想万千。 确实是一个大手笔! 见到原本頺废低沉的孙玉敏,在我的帮助之下,取得了如此的成就,我的心里,始终贯彻着一种特殊的欣慰。但是不容掩饰,这种欣慰之中,也夹杂着些许异样的情愫。在孙玉敏被我带着参加保安界大比武的时候,他曾经与我多次发生过磨擦,尽管有些时候是因为他醉酒后的失态,但是却为我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阴影。当然,我也不能怪他,总体来说,我还是在他感到骄傲和自豪。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恩师,是我最值得尊重的恩师之一。 丹丹一边瞧着片花一边赞叹道:“真的不错!真的不错呐。想不到这种金总这么有本事,女强人哩!” 我笑道:“你要是努力,也能成为女强人。” 丹丹赶快摇头道:“赵大哥你又安慰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嘿嘿,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没什么追求。”丹丹很妩媚地托着腮,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没再说话,只是专注地望着电视屏幕,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影片的精彩片段。情不自禁地,我笑了笑,老队长简直是把一个武术高手演绎的活灵活现,那种精气神儿,那种武术精神,在他的一举一动中得以充分体现。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动作演绎,丝毫不亚于甄子丹、成龙、吴京等大牌动作影星。他有他的风格,有他独道的风采。 丹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着望向我,突然饶有兴趣地道:“咦,赵大哥,我觉得,要是你也进军影视圈儿,肯定能大红大紫。”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可没那个福气。” 丹丹道:“你和金总那么熟,让他给你安排个角色呗。你看那个孙玉敏,也是个新人,但是他通过这部影片,肯定能一举成名。你要是演他的角色,肯定比他强。” 我扭头瞧向丹丹,笑问:“我有那么厉害?” 丹丹很可爱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你比他长的帅!这就是资本。” 我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将某些真相告诉她。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金铃这部<中华功夫>,实际上是我量身制作的,金铃曾经多次邀请我加盟出演男一号,但是却被我拒绝了。这位被丹丹赞叹不已的孙玉敏孙大明星,便是我推举给金铃的一张王牌。 正在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欣赏节目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程心洁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程心洁激动的声音:姐夫姐夫,你干什么呢现在? 我笑道:看电视呢。 程心洁急不可耐地道:快,快打开电影频道,有一个叫<影视风云>的节目,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快快快啊姐夫,换台,换成影视频道。 我道:我就是在看这个节目。怎么,你也在看? 程心洁道:我当然要看了!姐夫,有什么感想?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平静呢,这么震撼的节目,你一点儿也不激动? 我笑道: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一个电视节目吗。 程心洁道:金总真厉害,竟然上了中央台。嘿嘿,她真上镜啊,上了电视以后,比真正的她还好看。现在我和金蕊都坐在电视机跟前呢,我真羡慕金总,才貌双全,我以后也要向她学习,争取也成为一个有益于社会的大人物。 程心洁这么一说,倒像是突然提醒了我。我在心里思量了起来:依程心洁的外形和潜质,如果我把她推荐给金铃拍电影的话,那肯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既让金铃手中又多了一个青春偶像派的美女明星,又让程心洁得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归宿。更重要的是,也算是给了我心爱的由梦,一个圆满的交待。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样我岂不是成了星探了? 自嘲地一笑,暂时将这个突然崩发出来的念头搁浅,然后对程心洁道:只要你努力,你也会像金总一样。 程心洁道:嗯。我会努力的。在金总家呆的这几天,我觉得自己被感化了一样,金总的成功,让我萌发了一种很强烈的激情,催我奋进。 我道:你现在近水楼台,好好跟金总处好关系,以后在她的电影里演个角色,还是没问题的。 程心洁嘻嘻地笑道:金总会要我么?我长的又不漂亮,又不懂演戏,害怕会给金总砸锅呢。那样就丢人丢大了。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女人之间的嘻闹声,是金蕊听了程心洁的谦虚之言后大受打击,在程心洁身上善意地拍打了两下,冲她笑骂道:心洁你真谦虚!你不漂亮,那中国还有漂亮的么?哼,小心我给你毁容,免得让我天天嫉妒你! 程心洁笑对金蕊道:你和你姐都比我漂亮,我还嫉妒你们呢! 金蕊道:我和我姐加起来都赶不上你。我姐昨天还跟我说,她在你面前,怎么一点儿自信都提不起来了! 二女在那边的嘻闹声,倒像是一曲别样的旋律,令人听了仿佛是感受了几分爱美女生特有的纯真。 程心洁结束了和金蕊的嘻闹,再对我善意地告状道:姐夫,金蕊她老欺负我。你什么时候过来帮我报仇啊? 金蕊一听此言,马上在那边反驳了起来: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可不要在赵哥面前,破坏我的良好形象! 程心洁道:还没欺负我?晚上你非要跟我睡一张床,老是拿脚丫子蹬我。 金蕊道: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不也是老噘着屁股往我身上靠?你啊,睡觉才没个形,老是翻来覆去的。等赵哥什么时候过来,我要好好地向他说一说你的罪行。 程心洁赶快冲她‘嘘’了一声,道:蕊蕊你怎么什么都说啊,姐夫在那边听着呢,多难为情。 听着这二女的俏皮对话,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看来,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相处的还挺融洽,都发展到睡一张床的地步了。 但是我的脑海里突然涌进了一个邪恶的闪念:她们会不会----- 这种闪念油然而生,又转瞬即逝。我心想自己什么变得这么邪恶了,难道果真是受到了社会上的熏陶,脑子里装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再自嘲地笑了笑,我顺势叼起一支烟,一边听二女逗嘴,一边瞧着电视屏幕,这时候,影片片段已经播完,随即是主持人开始对金铃和孙玉敏进行即兴采访。 (二) 听着二女的嘻闹声,我不由得插了一句:行了心洁,你俩跟说相声似的。别浪费电话费了,专心看节目吧。 程心洁恍然大悟地道:嗯。金蕊把节目录下来了,都。姐夫,要不要跟金蕊说几句话? 我道:不用了。不打扰她了。 程心洁道:那好。姐夫,你可别忘了过来看我呢。几天没见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金总和金蕊也殷切期盼着你的到来。 我道:好。有时间一定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屏幕上。 主持人孟晓晨冲金铃道:“金总,听说您进军影视圈儿,是继承了父亲的遗志。而且,报纸上说,你一开始特色的男主角并不是孙玉敏,而是一个-----一个保安。借这个机会,我想向您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听到这里,我突然愣了一下。 且听金铃很坦然地道:“这是真的!事实上,我有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叫赵龙,他是保安公司的一个中队长。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我们并没有合作成,对此,我一直很遗憾。” 主持人试探地道:“听起来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当时我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还以为是媒体的炒作,现在听到金总这么一说,我觉得深受启发。可以看的出来,金总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敢于大胆地启用新人。但是我还是想问您一句,您觉得一个跟表演和功夫片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保安,能胜任电影里那个有着侠义心肠但又身怀绝技的角色吗?” 金铃笑道:“这样说吧,我现在启用的男主角孙玉敏,就是被那个保安引见给我的。而实际上,我觉得如果让赵龙来演男一号,他会做的比孙玉敏更出色!”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为金铃捏了一把汗:她怎么能在孙玉敏面前这样说呢,这不是伸手在打孙玉敏的脸吗? 眼见着电视屏幕里的孙玉敏-----我的老队长脸上绽放出几分尴尬,我也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道:金总啊金总,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再戴下去,我的老队长非要跟我反目不可。 而坐在我身边的丹丹,早已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断地瞧向我,嘴唇颤抖地道:“不会吧?赵大哥竟然是----竟然是影片的男一号!你怎么没演呢,拍电影多好啊。”丹丹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手掌,像是受到了震惊一样,用一种近乎于怀疑的目光望着我,望着电视屏幕。也许她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代答。 随后,主持人孟晓晨还问了金铃一些私人问题,甚至问到金铃现在有没有男朋友。金铃被问烦了,直接将了主持人一军:“孟主持,咱们还是谈一下电影吧,其它方面的事情,咱们私下里谈。” 主持人有些尴尬,但还是应了金铃的话,点头道:“那好那好。其实依我看来,金总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已经丝毫不亚于一些大腕明星。金总进军影视产业的事情,也使得娱乐圈儿内很多重量级明星试图加盟,那么,金总能谈一谈您这部<中华功夫>的创作初衷吗?” 金铃笑道:“说起创作初衷,其实与我爱人的喜好有关,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喜欢李小龙的功夫电影,因此一直想拍一部功夫电影,也算是完成了父亲未竞的心愿。这部<中华功夫>,光物色合适的演员,就历时了半年多。而且前前后后跟很多大牌导演谈过,最终选择了跟吴宇森导演合作。我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因为我们金氏集团,还有我们的每个导演每个工作人员,每个演员,都是在用心拍戏。” 主持人再问:“那么金总对票房的估计是多少?” 金铃道:“票房嘛,当然是越高越好。至少,我觉得应该能超过周星驰版的<功夫>,因为我们的影片,在动作方面和取材方面,都有了很大的突破。” 丹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不由得惊呼起来:“这个金总太有个性了吧,她竟然敢跟主持人较劲儿。” 我道:“这不是较劲儿。是那主持人的确太无聊了,他们请金总过去,是谈电影的,不是谈私生活的。” 丹丹道:“也是这么个理儿,我感觉现在的节目啊,那些无聊的主持人,都喜欢拿明星和公众人物的私生活做卖点。没有主题,只有一些无聊的话题。” 我淡然一笑。 看完金铃的节目后,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我当然要给金铃打电话过去祝贺。 因此我直接拨通了金铃的电话,率先道:恭喜金总,在影视方面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敢问<中华功夫>什么时候正式上映? 金铃道:你看过那个电视节目了是吧?我现在还在后台呢,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我第一次感觉拍电影其实挺累的,出了片子吧,就得宣传。你不宣传没人知道啊。哈哈。 我道:哦,你在接受采访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过去再向你表示祝贺,希望你的电影大卖特卖。还有,我提一个建议,搞宣传这方面,还是人家导演有经验,你可以从中解放出来,让导演和主演去做宣传。 金铃道:吴导那边的宣传也没停,他也带着几个演员去北京参加了星光大道,也算是一个宣传吧。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金铃道:对了,我们的影片赶在春节前公映,过两天你来参加一下我们的庆祝宴会吧。会有很多名人到场。娱乐圈儿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导演、明星,都会过来捧场。 我笑道:我是不要去了,场面太大,我怕受惊吓。 金铃道:多认识一些人,对你没坏处。 我道:好吧,看情况吧。别让记者们等急了,咱们回头谈。 金铃道:嗯。一会儿我回电话给你。 挂断电话后,丹丹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嘻嘻地道:“赵大哥,你先准备一下,我要拿你当试验品了!” 我微微一愣,倒也马上明白了丹丹的话意。我刚才是答应过她,要做她新手法的‘试验品’。 穿了一套睡衣,静静地躺在床上,丹丹已经准备就绪,笑嘻嘻地望着我,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到最佳位置,道:“我要开始了!请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从这一刻开始,你的身体就彻底归我所有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特殊的感觉? 就好像是要遭受非礼一样! 但实际上,我懂丹丹的话意。这个小丫头,变得越来越滑头了。 轻轻地,轻轻地,丹丹的手由缓至快,由轻至重。缓快结合,轻重协调。那只柔软的小手在我身上游走着,为我带来了全身心的轻松与惬意。 我愉悦地享受着,微微地睁开眼睛,瞧着丹丹那专注熟练的举止,心里不由得再升起了几分感动与温暖。 丹丹一边在我小腹上揉捏着,一边笑道:“好长时间没实践,有点儿手生了呢。” 我开玩笑地道:“把手放进热水里煮十分钟,手就熟了。” 丹丹扑哧笑了,游走在我小腹处的小手顺势改变方面,直插到了我的腋窝处咯吱了我一下,笑道:“赵哥你可真残忍,让我煮手,那我就咯吱你!” 我强忍住笑,道:“我不怕痒痒,你咯吱我没用!” 丹丹眼珠子一转,迅速地把弄起了我的一条腿,在我脚心上使劲儿划弄了两下,得意地道:“切,看你痒不痒!” 我突然把持不住了,哈哈地大笑起来。我一边抖动着身体一边向她求饶:“我认输,我服了!饶了我吧丹丹,我认输。” 丹丹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这才放开了我的腿,在我小腹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扬着道:“我说过,现在你的身体属于我所有,我想让你笑你就得笑,让你疼就你得疼,让你舒服你就得舒服----” 我附和着笑道:“那还是让我舒服吧!” 丹丹这才停止了玩笑,开始一本正经地为我按摩放松。 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我的印象中,丹丹每次跟我按摩的时候,都是很认真,基本上从来没开过玩笑。 但是不得不承认,丹丹淘起气来,的确也有几分泼辣女孩儿的风采。 我在丹丹的手法中,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滋味儿,就连疼痛也是一种幸福。她的手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稍一用力,虽然感到肌肉有些疼痛,但是疼痛过后,会是一阵强悍的愉悦感。那种脱胎换骨的轻松感,越来越明显,我在丹丹的双手之下,如同接受了一次上天入地般的奇妙之旅,丹丹的手段如同一个美丽的传说,我在这种传说之中,渐渐得道成仙,如临仙境。 当然,丹丹也果真在我身上试用了一下她的新手法,那是一种按摩背部的技巧。我趴在床上,她的双手柔软且带着温度,在我被掀开的背部游走。她的手法有些跟以前不一样,力度和花样也是千变万化。更令人震惊的是,双手的轻巧捏揉之下,还特别有节奏有节拍,双手与我背部肌肉的磨擦声,竟然像是一曲悠扬的旋律。那种感觉,太奇妙了!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我全身心地‘腐败’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丹丹本想取过手机帮我拒接,但是我却率先从她手中截获,放在眼前一瞧。 我本以为会是金铃接受完采访回过来的电话,但是上面显示的,却是乔灵的手机号码。 接通后我坐了起来,且听乔灵在电话那边急促地道:师兄,出事了出事了!你现在在不在住处? 我皱眉道:在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乔灵道:你马上去二楼,到213房间。那里有一桩血案。 我顿时一愣:什么,血案?这玩笑开大了吧? 乔灵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赶快过去看一看,再晚了就会出人命了。 我道:没那么严重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157章 (一) 对于乔灵的话,我有些半信半疑。我实在想不通,在天龙公司总部基地,怎么会有血腥案的发生? 但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还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稀里糊涂地穿好了衣服。丹丹急切地冲我追问道:“怎么了赵大哥?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一边穿袜子一边道:“出了点儿事情,我过去看看。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走动。” 丹丹帮我找出了鞋子,要亲手帮我穿,我从她的手里把鞋子夺了过来,笑道:“我还没那么腐败,让别人帮我穿鞋。” 丹丹再把鞋抢过去,道:“我乐意呢!” 我无语。但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这好像是有些太过于‘腐败’了吧?而丹丹也实在是过于盛情,她总是会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甚至是受宠若惊。 穿好鞋子后我急切地站了起来,直接冲出了屋子。 直奔203房间! 果然,行至门口,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试探地将耳朵凑到门上,我顿时吃了一惊。 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叫骂声,并伴随有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微微地思量了一下,然后试探地推了推门,门没关,我跨步走了进去。 当我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时,我真的有些震惊了! 确切地说,这里果然发生了一起血案。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盛放训练器材的房间,里面尽是警棍、保安制服以及防暴盾牌等等。房间里的灯泡有些昏暗,但是场面却异常清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一个黑面女孩儿打的浑身是血,蜷缩在了墙角处。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地上,墙壁上,也挂了彩。脸上青红交错,鼻子里还在无休止地涌血。这男子长的还算英俊,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头发被染成了桔红色,微微做了卷。看起来衣着和打扮都有些时尚。他身材中等,身穿一套休闲风衣。但是再英俊,被打成了这副德行,也显得有些恐怖了。 而且,那个冲她施暴的黑面女侠,不是别人,正是圣凤花向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陌生男子是谁,怎么会招惹上圣凤? 带着种种疑惑,我上前阻止了圣凤继续向他施暴,我抓住圣凤的手,冲她质问道:“干什么呢你花教官,为什么要打他?” 在眼睛的余光里,我发现那个挨打的男子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似是在期待正义,期待求助。也正是趁我阻止圣凤的工夫,他才有机会抿了一下嘴角处的鲜血,并用两个手指头塞住了还在流血的两个鼻孔,惊惶失措地呻吟着。 圣凤的手还想用力,但是被我把持着,她施展不出。 圣凤怒道:“赵龙你最好不要管!这里没你的事!” 我皱眉道:“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圣凤微微地愣了一下,紧接着问道:“是不是乔灵让你过来管闲事儿的?” 我撒谎道:“不是。是我听到了动静。” 圣凤冷笑了一声,道:“肯定是乔灵又要管我闲事!在你的房间里,根本听不到这里面的动静。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刚才这家伙给乔灵打去了电话,但乔灵不在基地,所以就让你过来捣乱,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圣凤的追问,而是近乎兴师问罪地道:“花教官,想必这个人是咱们公司的新队员吧,就是训练不刻苦,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吧?你出手太重了!” 圣凤道:“我从不打自己的队员。他是一个----他是一个美发师。” 我再一愣,追问道:“美发师?美发师怎么招惹你了?你做了头发不满意?” 话至此时,我倒是越发觉得诧异,我实在想不到,一个美发师,怎么会被圣凤招到公司里,如此一番暴虐?也正是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圣凤有几分‘公安人员’的风采了,这年头流行武力执法,在我们警察同志的拳打脚踢之下,还怕你不屈打成招?当然,最近一段时间还好一些,大约是在95年之前,凡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带进派出所里的,先是被暴揍一顿,然后再传讯录口供就轻松多了。这位花教官突然把一个美发师带到总部基地来,这样一顿毒打,难道也是想刑讯逼供? 然而这种想法转瞬即逝。就圣凤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公安。 且听圣凤指着那个被她修理的狼狈不堪的倒霉男子道:“怪只怪他认错了爹,姓氏不好。” 我皱眉道:“什么姓氏不好?” 圣凤很潇洒地拍打了一下双手,道:“他姓宫。他不该宫,他要是不姓宫,就不会有机会挨这顿打了!” 闻听此言,我倒是更加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她圣凤再能打再有势力,也没权利管别人姓什么吧?姓宫就要挨打,这算什么逻辑? 简直是前所未闻。 我甚至联想到这个圣凤,她的家族也许会和姓宫的家族有什么不可调和的过节。所以才致使圣凤如此恨姓宫的人,难不成见了姓宫的都要暴打一顿。 但是这种情节只是在电影或者电视中出现过,现实当中真的会有这种事情? 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二) 于是我冲圣凤质问了一句:“姓宫怎么了,姓宫的就要挨打?” 圣凤皱眉道:“我说过,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是不要乱管闲事!你看看,你看看,除了你,还有谁敢管我花向影的事情?” 简直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但是圣凤越这么强硬,越是激发出我‘拔刀相助’的坚定决心。因此我对圣凤道:“今天这件事情,我还管定了!我就不相信,陈先生不在,你花教官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圣凤突然扑哧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半天她才收敛住笑容,道:“别拿陈先生压我。要不是他得罪了陈先生,我才不舍得打他呢。我和他无怨无仇,而且他还给我免费做过头发,我以前感激他。但是现在,他得罪了陈先生,我必须要收拾他。” 我更是诧异了。一个美发师,怎么会得罪陈先生呢? 圣凤见我疑惑,倒是继续解释道:“跟你说了也无妨!这个美发师叫宫雪林,眉姐经常叫他过来上门儿做头发保养。” 我当然知道,眉姐是陈先生的妻子。 莫非是这个宫雪林对眉姐有什么非分之想,被陈先生知道了? 且听圣凤接着道:“他不该姓宫!正因为他姓宫,才惹陈先生生了气。陈先生要是生了气,后果会很严重。” 我瞧了一眼蜷在墙角处,委屈至极的这位美发师宫雪林,再望向圣凤,冲她质问道:“又是姓宫,我不明白,姓宫有什么不对?” 圣凤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赵龙,你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她轻轻地一摆手,然后把手扶在我的耳边,道:“拜托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好不好,回头听我解释。” 我偏偏不吃她这一套,坚定地道:“我现在就想听。否则我这闲事,管定了!” 圣凤有些生气地摇晃着脑袋,皱眉思虑片刻后,拉我出了门。 在门外站定,圣凤开口道:“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打他!我解释给你听,你就不要管闲事了!你要是管,陈先生会很生气。” 我盯着圣凤道:“我听着,你说吧。” 圣凤稍微放低了一下声音,道:“今天陈先生喝多了,在眉姐的房间里,听到眉姐亲切地喊这个美发师叫----叫老公。陈先生很生气,所以才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宫雪林。” 我顿时愣了一下:“眉姐红杏出墙了?” 圣凤摇头道:“你傻啊!老公,老宫,眉姐是喊他‘老宫’,这个宫是他的姓。”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圣凤接着道:“陈先生听了很别扭,所以也很生气。他跟我暗示,要我给宫雪林一课。” 我觉得鲜血在往头上涌。我倒是搞不明白了,眉姐喊他‘老宫’,这明明跟人家宫雪林没什么关系,他陈富生凭什么要修理他? 这也太霸道了吧? 狼,纯粹是一只狼!没有一点儿人性! 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陈富生,简直是比付时昆要恶毒的多了。其实在付时昆那边,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公司里有个部门经理姓龚,石云有的时候也会称他‘老公’(老龚),付时昆听了以后也觉得别扭,但是他却没有像陈富生这样荒唐,把人家姓龚的经理修理一顿,而是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石云。而这位天龙公司的大老板陈富生,却毫无理由地将人家美发师修理一顿。这算是什么? 难道是人越有势力了,就会越猖狂? 这明明就是一种兽行! 而我,就是要与这样一种野兽周旋下去,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压抑了一下内心的义愤,我冲圣凤道:“算了吧,人家美发师整天过来给眉姐做头发,也不容易。大不了跟眉姐说一声,以后直呼他的名字就行了。这跟人家宫什么林,没关系。” 那位被打的狼狈不堪的倒霉美发师,像遇到恩人一样地瞧着我,不住地点头。他也终于肯开口插了一句:“花教官,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姓宫,这也不怨我呀----” 那种委屈的滋味儿,或者只有这位深受其害的宫雪林能够感觉得出来了。 圣凤咂摸了一下嘴巴,皱眉对宫雪林道:“今天算你走运!要不是赵龙给你求情,今天本教官非要送你去阎王爷那里报个道。” 宫雪林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用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冲圣凤感激不尽地道:“谢谢花教官,谢谢花教官。” 圣凤警告道:“你最好是改个名字。免得下回再遭殃。” 宫雪林连连点头称是。 我瞧着一身狼狈的宫雪林,心里崩发出几分苦笑。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望而兴叹。 处于同情,我掏出一沓手纸,递给宫雪林,道:“擦一下脸再走吧。” 宫雪林颤抖地接过手纸,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他不敢有半点儿怨愤之色,而是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眼神当中尽显可怜之情。 圣凤掏出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电话,用命令的语气道:开车过来把宫雪林送回去,在203。 宫雪林低着头擦拭了一下嘴角,又捏着鼻子哼哼了两下,哼出两条小虫状的血筷子。圣凤马上冲他骂道:“你他妈的讲不讲卫生,不要在这里省鼻涕!” 宫雪林仍然是连连称是。也许是处于对圣凤的威慑,他竟然----竟然蹲下身子,用手纸将刚才省出来的两条小虫状的血筷子,擦拭了一下。 可怜,可悲,可叹! (三) 随后,圣凤又打电话叫来了两个手下的教官,让他们把屋里收拾干净。 可怜的宫雪林,在临近被圣凤派来的教官接走的时候,还忐忑地冲圣凤问了一句:“花教官,那我,那我明天还用不用过来给眉姐做头发?” 圣凤怒道:“还用问吗?” 宫雪林愣了一下,倒也也没敢再继续追问。 宫雪林被带走后,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叼起一支烟,对圣凤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美发师,太倒霉了。” 圣凤道:“他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给你面子,我今天非得废了他。” 我皱眉道:“用不着这么残忍吧?” 圣凤道:“别说我。我也是替陈先生做事。我只管服从,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没再说什么。看圣凤这坦然的样子,我能猜测得出,像这种荒唐的暴力事件,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见我迟疑,圣凤又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怎么,怕了?不就是打个人吗,稀松平常。” 我笑道:“是啊。稀松平常。”满怀心事地赞叹了一句,我率先走出了房门。 但是圣凤却叫住了我:“等等,赵龙等一等。” 我回头反问:“花教官还有什么事?” 圣凤略一沉思,道:“一会儿去你屋里找你说吧。” 我皱眉道:“你最好是别再跟我提那些无聊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公安-----” 圣凤赶快冲我‘嘘’了一声,埋怨道:“你想害死我呀。被人听到我就完了!” 我淡然一笑,转身回屋。 众多的思绪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刚才的所见所闻,实在是叹为观止。陈富生表面上仪表堂堂,行事稳重,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十足的野兽。 试想一下,是眉姐喊那位美发师叫老公(宫),如果要追究错误的话,那也应该是追究眉姐,这跟人家宫雪林有什么关系?可怜的宫雪林,凭白无故地挨了这么一顿饱揍。 坐在沙发上,我叼着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突然想,像圣凤这样残忍的人,怎么可能是公安部的卧底? 一定是个圈套,十足的圈套。 不由自主地,我更加应和了由局长那个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又不失是万全之策的指示。 我的手机总是太忙,讨厌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打开一瞧,是金铃打来的。 也许是她已经接受完了记者的采访。 接通后,金铃在电话那边笑道:赵队长,忙啥呢?刚接受完记者采访,就给你回电话了。 我道:没干什么,看电视呢。祝贺你电影要首映了,希望能大卖特卖。 金铃道:但愿吧。只是难免有些遗憾。 我反问:什么遗憾?我看了片花,挺不错。孙队长把人物演活了,还有柳怡飞这些大腕儿,在里面也表现不俗,大卖肯定不成问题。 金铃道:要是当初演男一号的人是你,我就敢在记者面前摆一摆架子,跟冯小刚张艺谋他们叫叫板比比票房,但是你没加盟,虽然拍的也不错,但仍然没有突破我的期望值。 我笑道:金总你太抬举我了。要是我演啊,估计我还不如孙队长呢。孙队长演的多好,那精神头,那动作,不亚于成龙吴京他们。 金铃道:要是当初你演男一号,那我们的观众群体就更多了。你既是实力派,又是偶像派。但是你的孙队长孙玉敏,只能划分为实力派。比起你演,能损失将近一半的观众。 我道:没那么夸张。我算什么偶像派啊。我又不是小白脸儿。现在小白脸儿最吃香,像是什么林志颖苏有朋什么的,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帅哥,能吸引不少女观众的眼球。 金铃道:你的综合指数,绝对不亚于香港和大陆的任何偶像派明星。在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是那些偶像派明星所没有的。当然,你的那个孙队长,他也没有。他充其量算是个实力派人物。在我这里来说,孙玉敏的演技,只能算是刚刚合格。 我捏着鼻子笑道:金总你又夸奖我,不怕我骄傲? 金铃道:希望有一天,你会为我骄傲。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意会出金铃此言的真正含义。 金铃再提到了庆功宴会的事情,我仍然是婉言拒之。实际上,我对参加娱乐圈儿的盛会,没有任何兴趣。 挂断电话后,我是发自内心地为金铃和孙队长高兴了一把。 但愿他们的影视事业,越走越远,越走越顺。 (四) 随后,一阵敲门声之后,圣凤果真踏着潇洒的步伐姗姗而来。 我对这个凶狠的黑面教官没什么好感,因此没给她好脸色看。圣凤倒背着手在我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正要说些什么,我便率先向她下了逐客令:“花教官,不早了,我正想休息。” 圣凤冷哼了一句:“躲我?亏你还是特卫局的一号警卫!就这点儿心理素质,还被特卫局派来执行什么任务。哈哈,以后我给你制订个规矩,晚上不到十二点,不允许睡觉。” 我有些怒火中烧,面带怨色地道:“好像是你没这个权力吧花教官?” 圣凤道:“有没有这个权力,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特卫局派进来的卧底?” 我皱眉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圣凤道:“是的话,那你最好早点儿承认,免得本教官日后误伤了自己人。不是的话-----我想没那个可能。除了你,我不相信还有谁会是特卫局的人。” 我道:“特卫局出来的,咱们天龙公司有很多。像是李树田,他也是特卫局出来的。” 圣凤摇头道:“我了解李树田。他不是。他也不可能是。赵龙,我只想再听你最后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 我反问:“把握不住又会怎样?” 圣凤道:“我会彻底看扁你们这些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你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让我们公安部的工作不好往下开展。” 我道:“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圣凤坚定地道:“你懂的,你明明懂的。” 我不置回答,而是叼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将话题引开,道:“我真的有些琢磨不透你。你告诉我,刚才你在打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羞耻心和怜悯心?” 圣凤微微一愣,道:“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洁装什么正直。你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看的出来。” 我见圣凤仍然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苗头,于是再次下了逐客令:“花教官,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这时候丹丹从内间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 我接过,使劲儿地咬了一口,继续重复道:“花教官到底走不走?难道想要在这里过夜?” 我本来是想激她,但是圣凤却意会错了,脸上微微一红,冲我骂道:“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赵龙我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 我有种想喷饭的感觉! 见过无耻的,也见过自恋的,但是没见过像圣凤这样‘自作多情’的。 圣凤见我沉默,转而望着丹丹,道:“金屋藏娇啊。听说这个美女在华泰就跟着你,你可是艳福不浅呐。” 我道:“我没什么艳福。” 圣凤笑道:“还没什么艳福?那这个女孩儿是干什么的?” 我淡然地道:“她是干什么的,你问问陈先生就知道了。或者说,你不应该知道,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事情。” 圣凤似是有些生气,但是随即悻悻而去。 待圣凤走远,丹丹突然神秘地对我道:“赵大哥,这个女的是谁啊,怎么长的这么黑。” 我诙谐地笑道:“可能是刚从非洲回来吧。” 丹丹道:“非洲黑人都没她黑。真是奇怪了,中国还有黑人?” 我道:“国产黑人呗。” 丹丹扑哧大笑起来。 随后,丹丹又催促我躺在床上,继续她的按摩事业。 我也满怀心事地接受着她的恩赐,在继续享受那种‘脱胎换骨’之愉悦的同时,我想到了很多。 那个美发师的狼狈之相浮现在脑海,我竟然莫名地出了一阵冷汗。 这个人面兽心的陈富生,他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而更我惊异的是,一直以‘公安卧底’自称的圣凤,竟然成了他的帮凶。 难道,这背后会有什么隐情? 众多的思绪,使得我心里有些凌乱。 享受完丹丹的服务后,我催着丹丹回房休息了。 而我,也直到凌晨一点钟左右,才渐渐地合上了眼睛。 次日早上五点半钟,一切仍然是往昔的重复,我晨练,吃早饭,然后回屋。 有些无聊,又有些无所事事。 我觉得有必要跟陈富生好好谈谈了。 然而平静的一天刚刚拉开序幕,付圣冰的一个电话,便彻底地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 上午八点半,没有一丝征兆,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付圣冰打来的! 接通电话的一刹那,我还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一场恶梦?抑或是再也无法熄灭的纠缠? =========== 作者题wai话:召唤各种支持,收藏、***,打赏。。。。喜欢本书的朋友们,顶起哟。 158章 (一) 确切地说,在接到付圣冰电话的一刹那,我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接通电话后,便应验了。 付圣冰在电话那边急促地道:“老赵,坏菜了坏菜了!你赶快过来,赶快过来呀!” 我追问道:“怎么了圣冰?” 付圣冰道:“我-----我觉得我好像是----好像是怀上了!” “怀了什么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却马上意识到了付圣冰的话意。我的心里,就像是被千万只蜘蛛在拼命地撕咬着,那种复杂的滋味儿,令我的心情马上降落到了最低点。 付圣冰接着道:“还能怀了什么,怀了你的种呗。” 我苦笑道:“圣冰,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受不了这刺激,你跟我说实话,别让我揪心。” 付圣冰兴师问罪地道:“哼,自己做过的事情就不承认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看着办吧。你最好是过来一趟,我在家等你。” 我感觉面前天昏地暗,不由得再追问了一句:“圣冰,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付圣冰仅仅是在吓唬我,跟我开了个重量级的玩笑。但是听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又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付圣冰冷哼道:“我没给你开玩笑。我哪里好意思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轻轻地一捏额头,鼓了一下勇气,道:“好,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过去。记住,这件事----这件事暂时先别跟别人说,包括圣依,包括你老爸。” 付圣冰偏偏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老爸是我腹中宝宝的姥爷,圣依是小姨,有血缘关系哩。” 我想撞墙!但我还是冲她央求道:“拜托了圣冰,算我求你了,等我过去咱们商量一下,好不好?” 付圣冰道:“那好吧,我等你。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否则我就要在我们家里开个新闻发布会,把这件事情发布出去。” 我汗颜地道:“二十分钟太短了吧,你不知道北京老堵车?我这里离天龙大厦足有二十多公里,二十分钟哪里能到。” 付圣冰道:“那好,那本小姐就再给你增加一分钟,二十一分钟。要是你还不来,那我就撕票!” 我反问:“撕什么票?” 付圣冰道:“专业用语呗。撕票就是翻脸,就是把我肚子里这个-----这个咱们共同的战果公诸于世。” 共同的战果? 这是不是也算是专业术语? 亏她付圣冰能说的出口! 但是眼下,我已经没有了责怪她的勇气和权利。突然而来的突发事件,使得我的心情临近冰界,我实在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仅仅是一次意外的出轨,仅仅是一次醉酒后的失态,就为自己种下了如此深重的恶果。 公平么?合理么? 这个世界总是太疯狂,太黑白颠倒了。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已婚夫妇连续奋战,都要不上孩子;又有多少已婚夫妇,花钱求子求了几年几十年,仍然没有结果。 那些最需要怀孕的人,没有怀孕,而付圣冰这个最不应该怀孕的人,却怀孕了! 而且,我们之间仅仅发生了那不应该发生的一次,而且是她的第一次。书上不是说,女人第一次是不会引发怀孕的吗? 乱套了,乱套了!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都是自己种下的恶果,这恶果之下,付圣冰也同样是受害者。 我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她呢? 挂断电话后,我忐忑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丹丹当然能看出我的窘态,凑上前来追问道:“怎么了赵大哥,出什么事了?” 丹丹知道我和付圣冰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把丹丹当外人。因此,我直接了当地告诉子她真相:“付圣冰她-----她怀孕了。” 丹丹顿时一愣,追问道:“谁的?谁的?”但是她马上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惊讶地望着我,自圆其说地道:“难道是-----是那次----你们-----不会这么巧吧?” 我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不会这么巧。我赶快过去一下,真头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丹丹试探地道:“要不你带上我?” 我反问:“带上你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嫌我不够丢人?” 丹丹急促地道:“赵大哥你说什么呢。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必须得妥善处理。我陪着你,至少能帮你出出主意劝劝圣冰。这种事儿,处理不好,会留后患的。” 我苦笑道:“有用吗?劝她干什么?” 丹丹道:“当然是----当然是劝她把----把孩子给打掉。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用双手抚了抚脸颊,无奈地道:“不知道,不知道。” 丹丹再道:“带上我吧,我帮你劝圣冰。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心理,也许我能帮你劝圣冰把孩子给------” 我赶快打断丹丹的话:“别说下去。太残忍。” 丹丹愣了一下,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我转而出了屋门,丹丹在我身后嘱咐了一句:“赵大哥,路上注意安全。千万,千万不要跟圣冰起什么冲突!” 我没回话,而是迅速地下了楼,一溜烟便到了基地大门口。 然而老天偏偏要跟我赵龙作对,大门口的值班保安是从别的项目上刚刚抽调回来的,他并不认识我,因此很强硬地将我拦下,一口气问东问西问了很多,我有些不耐烦了,冲他厉声道:“我叫赵龙,是陈先生叫过来做事的!” 值班保安很较真儿,坚持原则地道:“请出示一下证件。” 我皱眉道:“我还没开始做事,哪来的证件?我有急事,拜托你行个方便。” 值班保安道:“不可能!除非有人出来为你证明,证明你是天龙公司内部的人。哦,不,是有权利在公司基地进出的人。” 我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也不想跟他起什么冲突。毕竟,我也是保安出身,站过岗值过班。我了解他们的难处。于是我准备拨通乔灵的电话,让乔灵跟他嘱咐几句。 但是人要是不如意了,喝凉水都塞牙。乔灵的电话,无人接听。 打了三遍,仍然只听到一阵待机铃声,我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邪门了,今天。” 然而本来是我自言自语的自嘲之言,却使得这个值班保安不乐意了,冲我极不友好地反问道:“你骂谁呢?” 我苦笑道:“我没骂你。我是在骂我自己。倒霉。” 值班保安道:“现在,请你暂时留在门口,在没有核实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我有些佩服这个值班保安的职业素质,但是又不能不心急。我冲他央求道:“拜托了,我有急事,回来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值班保安坚定地道:“不可能!老老实实在边儿上站着,别耍花样!” 我有种想教训教训他的冲动!但是再一想,这也许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在值勤,他只是尽了自己的本职而已。 于是强压住心里的急促,我再拨出了圣凤的电话。 拨通后,手机里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无奈之下,我正要再拨通李树田的电话时,那值班保安已经开始用对讲机呼叫:班长班长,收到请讲。 那边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声音:收到请讲。 值班保安道:现在有一个人要从大门出去,我觉得不像是咱们总部基地的,你过来协助处理一下。 班长道:明白。我马上过去。 这样一来,我倒是有些放心了。因为那个保安班长应该认识我。 但是心里的急切,却始终挥之不去。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天龙大厦。 然而那位班长还没出现,就见门外响起了一阵大马力的汽车声。凭借直觉,我预感到应该是一辆奥迪a8。 奥迪a8的马达声和其它车辆有所不同,留心的人可能能听的出来。而且,奥迪a8这车底盘沉车身重,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也比较舒服。我在特卫局的时候,经常与奥迪a8打交道,因此能很轻松地凭声音判断出,哪辆车是a8,哪辆车是a6,或者是其它车辆。 值班保安探头向外瞧了一眼,顿时一惊。他马上冲我厉声道:“让开让开!靠边儿站靠边儿站!” 我乖乖地服从。后退了几步后,那辆奥迪a8径直驶了进来。 值班保安做了一个标准的放车手势,并敬礼。 不容置疑,他的职业素质,的确不错。要么他曾经当过兵,要么他在进入天龙保安公司之后,接受过正规严格的训练。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出什么兵味儿来。 奥迪车一进去,值班保安像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而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奥迪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陈富生。 然而值班保安正想再冲我问话,却见那辆奥迪a8突然一个急拐弯儿,停到了门内左侧的临时停车场上。 值班保安顿时一惊。 片刻工夫,只见陈富生衣着笔挺,在两个黑衣猛男的陪伴下,径直朝门口走来。 而这位一直咄咄逼人的值班保安,紧张的都差点儿要尿裤子了。 他的腿,在不停地哆嗦着。 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陈富生有那么恐怖吗,竟然能让值班保安吓成这样? (二) 陈富生潇洒地走到我跟前,问道:“到哪儿去啊这是?” 我道:“一个朋友出了点儿事情,要过去处理一下。可是这个值班员不认识我,不肯放我出去。” 陈富生斜瞟了那值班保安一眼,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个巴掌便抽了过去。 值班保安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五指红印,他胆怯地望着陈富生,连声道:“对不起陈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他。以后认识了,认识了。” 陈富生指着我,皱眉冲那值班保安道:“记住,他是我陈富生的兄弟,以后将是天龙公司的高层。” 值班保安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陈先生。”然后转脸冲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陈富生似乎还想冲值班保安动怒,我赶快拦下,对陈富生道:“陈先生,算了。他也是按制度规定做事,天龙公司有这么负责任的门卫,您应该高兴才是。” 值班保安感激地望着我,我的这一句褒奖,对于他来说,也许足够让他铭刻终生了。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没再理会值班保安,而是试探地冲我问道:“你那朋友出了什么事,用不用我出面帮你摆平?这样吧,我派几个人跟你过去,人多了好办事儿。” 我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私人之间的一点儿----一点儿纠纷。用不着动武。” 陈富生道:“那就好。万一非得动用武力,你直接提天龙公司的名号就行了。剩下的,他就得掂量掂量了。这样,我派辆车给你。” 我道:“不用了陈先生,我打出租去就行了。” 陈富生道:“不行。天龙公司的骨干,怎么能沦落到坐出租车的地步?” 我无言以对。且听陈先生接着道:“是时候应该给你配辆车了,基地现在有很多新车都还闲着,拿一辆给你。”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陈富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富生对他身边的一个黑衣猛男指示道:“去。去把停车场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开过来。” 我赶快道:“陈先生,有没有国产车?” 我相信我这句话一问,能让在场的几位仁兄都笑的喷饭。但是实际上,我对日本人及日本产品的厌恶程度,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程度,尽管我明明知道,陈富生应该是个‘亲日’派人士。 陈富生微微一愣,倒也随即笑道:“这么爱国啊?” 我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习惯了,我以前开了辆国产的长城越野。丰田凯美瑞很贵很费油,嘿嘿,我养不起。”我不好意思地一拍头发,倒是不失时机地自嘲了一把。 陈富生道:“油钱公司掏,这个你不用愁。男人嘛,还是大方一些,大气一点儿。整天担心养不起车,还怎么做大事?” 我连声附和道:“是是是,陈先生说的是。” 陈富生转而又对他身边的那个黑衣猛男道:“去把那辆a6开过来吧,我看赵龙好像是对日本车有偏见。” 我赶快道:“陈先生您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 陈先生一摆手,示意我不用解释。 趁黑衣猛男去提车的工夫,陈先生又转移话题道:“赵龙,不要沉不住气,明白吗。过几天我就安排你做事,现在时机还没成熟,你先休息几天。” 我笑道:“我这人闲不住呢。也行,静待陈先生的吩咐。” 陈先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陈先生说完后叼了一支烟,我帮他点燃,自己也叼了一支。 五分钟后,奥迪车被黑衣猛男开了过来,陈先生指着这辆奥迪a6道:“我知道你当初在特卫局的时候,开奥迪车比较多。那些表里不一的国家领导人,最喜欢奥迪了。” 我附和地道:“陈先生好像什么都知道。” 陈先生道:“天下人都知道。那些政府高官,平时坐奥迪,阅兵的时候坐红旗,哼,是爱国还是崇洋?” 我明白陈先生的话意。同时,我也记起之前乔灵曾经向我举过类似的例子,跟我辩论。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乔灵那一套观点和理论,实际上都是受了陈富生的影响。而陈富生这一番看似平淡的话,实际上却也饱含着对政府的不满,更暴露出了天龙公司反党反政府的本质。 当黑衣猛男递来钥匙的时候,陈先生再重复了一句:“先给你辆a6开着,a8就免了。以后再说吧。” 我笑道:“谢谢陈先生。我哪有什么资格开a8啊,坐a8的,都是些像陈先生一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陈先生微微一笑,似是觉得我拍的这个马屁极有科技含量。 随后,陈先生径直回了基地办公楼。 我正要准备上车出发的时候,门口的值班保安突然冲我感激涕零地道:“谢谢你了,谢谢你在陈先生面前帮我说情。刚才真的对不起。” 我冲他笑道:“没关系。” 驱车出发,在驶出大门的时候,值班保安做了一个标准的放行动作,并敬礼。 我鸣喇叭回礼。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驶上了行车道,加速,再加速。 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我一路狂飚。 我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唉,付圣冰,难道注定会成为我的恶梦? 我究竟该怎么处理此事? 荒唐,无奈。我真希望这仅仅是付圣冰给我开的一个玩笑。仅仅是一个玩笑而已。 行至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付圣冰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没接。但是付圣冰不到黄河不死心,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无奈之下,我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付圣冰急促的声音:老赵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都多长时间了还没过来?是不是想让我把事情公诸于世? 我皱眉道:正在路上,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付圣冰:什么,还有十分钟?老赵你太不拿本小姐当回事儿了,出了这种事,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这‘责任’二字压的我喘不过气儿来,是啊,我赵龙该如何为自己的风流债买单? 想我现在,受由局长的指示进入保安公司执行特殊任务,任务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就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天对我赵龙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的心里诞生了很多怨念,尽管那次与付圣冰的出轨,是有特殊原因的,但是我们做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付圣冰,她还是一个近乎天真的少女,背负了这样惨重的代价,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或者说,遇到了这种事情,我又该怎样处理?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付圣冰见我沉默,紧接着催促道:怎么,理屈词穷了?哼,谁让你那么不小心了? 我鼓起勇气再次追问道:圣冰,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在-----在开玩笑?我真希望你是在开玩笑,在吓唬我。 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付圣冰听后狠狠地骂道:你还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老赵你-----那天晚上,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又没----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 我汗颜地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再平静些。但是又怎能平静的下来? 我道:好吧,我马上就到。我现在都飚到130了,我正在急着往你那儿赶。 付圣冰道:130?别开那么快。不安全。 我道:你又让我快点儿过去,又让我慢点儿开车,注意安全,我该怎么做? 付圣冰道:算了算了,本小姐再等你半个小时。再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过来了直接上楼来找我就行了,我等着你。 我道:嗯。我会尽快到的。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加速,超车。 在一个路口处,有个交警见我车速太快,一摆手示意我靠边儿停车。 我哪有时间理会他,直接闯了过去。但是那交警哪肯罢休,开上警车径直追了上来。 我心里有些苦笑,自从进入保安公司之后,自己已经因为开车超速跟交警同志打了很多回交道了。我赵龙简直变得了一个不良公民,整天跟政府作对。 我害怕交警会通知友邻对我形成包围之势,干脆抄了一个小道拐进去。 然而交警都是飚车的好手,那辆帕萨特警车也不是省油的灯,紧跟在我车后一百米之内。我们两辆车的速度,似乎都已经飚到了极限。 我突然记起了和乔灵那天来天龙大厦的事情。当时乔灵在路边儿上违章停车,她把‘天龙公司’的标志放在前挡玻璃处,结果其它的违章车辆都被贴了罚单,只有乔灵的车安然无恙。 难道天龙公司的标志就这么管用? 我一边加速一边瞧了瞧车内,果然有一个天龙公司的标志牌! 为了尽快摆脱交警的追捕,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把标志牌放到前挡风玻璃处,然后逐渐减速。 那辆帕萨特警车见我减速,更是得意忘形,直接将车开到了我的车前。 我稳稳地停下车,叼上一支烟,眼见着一个一杠三星的警官从帕萨特警车里出来,然后迅速地朝我的车前靠。他的身后,也迅速地跟过来一个一杠二,两个人一前一后,耀武扬威地围了上来。 那一杠三警官一边走还一边大喊:“下车,给我下车!” 两个交警走到车前,一杠三的警官敲了敲车窗,再喊道:“下来,赶快下来!” 我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念起了小算盘:难道这标志牌不管用? 正在思量间,我发现那个一杠二的警官,突然压抑住了神气的面色,轻轻地拍了拍一杠三警官的胳膊,伸手指了指前挡风玻璃,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 那个一杠三警官顿时脸色一变,原本挺的笔挺的身子,马上塌了下来。 我不失时机地打开一扇窗户,还没等我说话,就见那一杠三的警官冲我敬了个礼,笑嘻嘻地道:“您是天龙公司的?”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啊,是啊。怎么了?” 两个警官纷纷地陪着笑,道:“实在是对不起,嘿嘿,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您等着赶路吧?” 我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天龙公司的标志牌,就真的这么有威慑力? 这他妈的也太神奇了!比军车还‘辟邪’! 那一杠三警官接着道:“回去代我向陈先生问声好。您可以赶路了!再次对我们的失误向您赔礼!” 又是一个标准的警礼! 对此我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实在弄不明白,他陈富生究竟给这些政府工作人员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们对天龙公司的人如此尊重? 在两个交警充满羡慕和歉意的注视下,我启动了车子。 那个一杠二警官这才像恍然大悟一样,赶快小跑过去把警车调正,给我让道。 确切地说,被人尊重的滋味儿就是爽,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交警那仰望的神色,我不由得又对陈富生这个高深莫测的人,多了几分猜测。 然而,付圣冰的名字再次崩发出来,我这种刚刚培养起来的优越感,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 只是玩笑而已。 ps:诚求收藏、***、打赏等各种支持,作者拜谢。。 159章 (一) 天龙大厦。我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上,然后叼起一支烟,径直往楼上走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五味儿纷杂,我无法想像当我见到付圣冰的那一瞬间,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事出了,我又无法逃避,我必须去面对。 在付圣冰房门口停下,试量了再三,才鼓起了勇气,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付圣冰,而是付圣依。 付圣依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见我进来后,兴高采烈地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赵哥哥’然后将我往里引领。 我在客厅里扫视了两下,发现付圣冰正坐在沙发上,趴着身子擦拭皮鞋。只是,我觉得她手里的擦鞋布有些特别----愣神儿的工夫,付圣依喊了一声:“姐,赵哥哥来了!” 付圣冰抬头瞧了我一眼,倒也仍然是不动声色地擦拭着皮鞋。她干脆把皮鞋从脚上脱了下来,夹在两腿中央,用两只手拽拉着擦鞋布使劲儿地蹭了起来。 看她那从容的样子,怎么会是怀了身孕的人? 但是我知道付圣冰心理素质很好,因此觉得她是在故作镇定。我轻轻地凑了过去,这才看清楚付圣冰手里的擦鞋布,竟然是一双肉色的丝袜。 她太有才了,竟然用丝袜擦拭皮鞋! 付圣依跟在我一侧笑道:“我姐在擦皮鞋呢,没见过还有用袜子擦皮鞋的。” 付圣冰甩手一抖手中的长筒丝袜,朝着付圣依挥出了一道细风。付圣冰啧啧地道:“这就不懂了吧?我在网上看的,用丝袜擦皮鞋,既保养皮革又擦的亮!你们看你们看!”付圣冰从双腿中间抓出那只被擦过的皮鞋,停在空中,冲我们炫耀起来。 还别说,的确是格外镫亮! 付圣冰一边炫耀一边解说:“因为丝质物品和皮毛之间发生磨擦,会产生很多的静电,丝袜更彻底地把皮鞋上的污渍都给吸附了过去,所以,用丝袜擦出来的皮鞋,会更亮,亮的耀眼!”付圣冰像是一个‘丝袜擦鞋布’的形象代言人,两只手抓着皮鞋立在小腹前,炫耀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 付圣冰接着又开始擦拭另外一双皮鞋,一边擦还一边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擦皮鞋,擦皮鞋,擦着皮鞋唱首歌,唱首情歌让你听;擦皮鞋,擦皮鞋----- 付圣依扑哧笑了,冲姐姐道:“姐,你唱的什么呀,不好听。不押韵。” 付圣冰得意地摇晃着脑袋,道:“听不出来啊,这是原创!我付圣冰的大作。” 我皱眉望着付圣冰,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 付圣冰忙活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却没急着蹬上鞋子,她把手里的丝袜往沙发上一搭,然后对付圣依道:“圣依,去,去我屋里拿双丝袜过来!床头上挂的那双就行!” 付圣依迟疑道:“拿那个干什么,你还要再擦一遍?” 付圣冰皱眉道:“让你拿你就拿就行了,哪这么多废话!我是想送给老赵一条,拿着回去擦皮鞋用!” 我顿时愣了一下,赶快道:“别介了圣冰,我可不敢用。再说了,我们那里有擦鞋机,也用不着这玩意儿。” 付圣冰道:“擦鞋机能擦干净?那东西才是骗人的!用丝袜擦鞋,擦的既干净又保护皮革。圣依,赶快过去给老赵拿一双!” 付圣依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苦笑道:“姐,你就别管了。赵哥哥用什么擦皮鞋,是他的事。他怎么好意思用你的袜子擦鞋,他害臊!” 付圣冰也没再说什么,转而站了起来,跺了跺脚,自我感觉良好地瞧了瞧油光可鉴的皮鞋,嘿嘿地笑了起来:“丝袜擦皮鞋,就是巧,就是妙。” 我在心里叫苦道:付圣冰啊付圣冰,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啊。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难道就是要告诉我用丝袜擦皮鞋擦的亮? 我给付圣冰递过去一个近乎暗示的眼神,付圣冰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才对我道:“走,到我屋里去!” 我‘哦’了一声,跟在付圣冰身边,朝她的房间走去。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木头人,无法支配自己的思想。 我更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付圣依疑惑地冲姐姐问了一句:“姐,你领着赵哥哥干什么去呀?” 付圣冰皱眉道:“干什么去还要跟你请示?我去帮他选一条丝袜,让他拿回去擦皮鞋。” 付圣依诧异地望着我,我尴尬地一笑,不做解释。 (二) 在付圣依疑惑的注视下,我和付圣冰去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仍然有些凌乱,但是虽然凌乱,却也乱的有些章法。床上扔了几件衣服,床尾和床头上都挂着丝袜和内衣等女士用品。我不由得脸一红,对付圣冰道:“你先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再进来。” 付圣冰皱眉道:“老赵你装什么纯洁啊。我屋里怎么了,我收拾它干嘛?告诉你,我付圣冰就是这样,自由散慢,不喜欢正规不喜欢拘束。” 我摁了摁额头,道:“那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我顺手将床上那件紧身衬裤朝里推了推,然后望着付圣冰要答案。 付圣冰摇晃了一下身体,也坐了下来。她一边摇晃着双腿一边道:“还能怎么回事儿,就是怀孕了呗。”付圣冰目不斜视地望着门口,一只手不自然地触到小腹处,摩挲了两下。 我追问道:“你确定?到医院检查过?” 付圣冰道:“基本上确定了!” 我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刚才在客厅里,看你那么从容,不像是-----” 付圣冰打断我的话,兴师问罪地道:“我靠,老赵你-----老赵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在公众场合,能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吗?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擦皮鞋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连周杰伦都表达不出来的忧伤?” 我道:“这关人家周杰伦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确诊的?” 付圣冰一只手抚着腹部道:“前些天我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又是呕吐又是心烦的,还喜欢吃酸。我就怀疑自己是----很可能是----有了。” 我趁势追问:“这么说,你现在只是在怀疑,还没有确定?” 付圣冰道:“基本上确定了!我大姨妈已经很久没来了!” 我汗颜地道:“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付圣冰道:“我怎么敢,怎么好意思?后来我偷偷地买回了一个试条,试了试。” 我问:“什么试条?” 付圣冰道:“有一种测孕试条,专门测试有没有怀孕。” 我道:“那怎么试?是不是骗人的东西?” 付圣冰皱眉道:“老赵你懂点儿医学常识行不行?试条是正规医院里卖的,你说是不是骗人的?” 我急促地问道:“那结果怎样?” 付圣冰道:“结果---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就是怀孕了。怀的是你的孩子。” 我天真地想搜索一切信息,借以判断付圣冰是不是真的怀了孕。于是我继续追问道:“你怎么测的,一个试条怎么能测出怀不怀孕?”话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哪能这样连续地追问一个女孩子? 然而心里的烦闷,实在是无法消退。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付圣冰精心设计的骗局。 但是实际上,那种可能性越来越小。 付圣冰有些生气了,兴师问罪地道:“老赵你无聊不无聊,难道现在让我脱光了衣服撒泡尿演示给你看?你是不是不想承认你做的坏事?” 我脸上一红,不知道如何应答是好。 付圣冰犹豫了一下,倒也果真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小袋子什么东西。 她把东西扔给我,噘着嘴巴道:“就是它了!测试的时候得取尿,把尿放入尿杯里,将试纸标有max的一头插进尿液里,要是结果显示阴性,会在白色显示区上端出现一条红线,表示没有怀孕。要是结果显示阳性,就会在白色显示区域里出现两条红线,表示怀孕了。我测了两次,都是呈阳性。”付圣冰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忧思,那副漂亮的脸蛋,顿时显得令人怜悯。付圣冰噘起嘴巴,鼓起了下嘴唇,朝面上吹气,直吹的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摇摆着。她的眼神有些无辜,又有些伤感,摇晃的双腿轻摆出特殊的旋律,以至于令我一瞧之下,心里便再次萌生出了强悍的歉意。 我哪有闲心看她递过来的什么早孕试纸,随手将它往床上一扔,我心事重重地道:“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付圣冰转过身来,冷笑道:“检查什么?检查几个月了是吧?检查有什么用,我害怕丢人。” 我道:“那你说怎么办?事情已经出了。”我叹了一口气,叼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付圣冰一把把我嘴里的烟摘了下来,皱眉道:“你在我跟前抽太多烟会伤害宝宝的发育,爱护一下生命好不好,他毕竟你的骨肉哩。” 听闻此言,我想撞墙。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为自己那次醉酒后的风流债,买单。 现在问题出来了,矛盾也出来了。 很严重,也很棘手。 (三) 我呆呆地望着付圣冰,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此事。 我甚至还天真地幻想,这一切仅仅是付圣冰判断失误的假象,都不是真的。我觉得应该去一趟医院做个彻底地检查,也许结果会是虚惊一场。 我简直要疯了。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突然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腿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开口道:“怎么办?”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的----我的建议是,去医院检查检查。” 付圣冰似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咄咄逼人地道:“好好,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我现在就跟你去检查。等结果出来,我看你还会不会抵赖!” 我苦笑道:“圣冰,我没有抵赖。我很抱歉,为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付圣冰兴师问罪道:“一句抱歉就完了?那我把你两腿中间的祸根剪掉,然后跟你说句对不起。你愿意吗?” 我皱眉道:“圣冰,你说话能不能矜持一点儿?看你象是个女孩子吗。” 付圣冰反问:“那我像什么,像是个女流氓?” 我没表态,而是接着道:“好了圣冰,咱们一定要冷静,要冷静。先去医院里检查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我嘴上劝付圣冰冷静,实际上,我自己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付圣冰道:“我本来就很冷静,是你心虚。” 我淡然一声苦笑。 付圣冰接着道:“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们应该----应该准备些避孕措施。年轻,冲动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付圣冰望着我道:“早知道那天晚上你要非礼我,我就提前准备避孕措施了。要么吃药,要么买盒那什么-----避yun套什么的。” 我汗颜无比。我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尚之人!在遭遇别人非礼的时候,还考虑着要为对方准备避孕措施! 而实际上,那天晚上的情况,要比付圣冰想象的,复杂很多,很多。那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就是一个连环骗局。 付圣冰不知道,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否则,即便是我在喝的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去侵犯付圣冰。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付圣冰也做了我与tl组织之间的牺牲品。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为之牺牲。 付圣冰再次将一只纤纤细手搭在了我大腿上,率先开口道:“如果我们去医院检查,也是这个结果,你该怎么办?” 像是一盆洗脚水猛地扣到了我的头上,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支吾地道:“我觉得不可能,不可能是这种结果。哪有这么巧?” 付圣冰彻底地疯了,纠打着我的大腿骂道:“你还不肯面对现实?你把我付圣冰当什么人了?” 我道:“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吧。咱们现在走?” 付圣冰耷拉了一下脑袋,近乎是自言自语地道:“不负责任!检查就检查,明明就是怀孕了,我不相信到医院一检查孩子就没了!” 我觉得如同是五雷轰顶一般,我有些生气地冲付圣冰质问道:“什么意思?这么说,你还很喜欢自己怀孕?” 付圣冰委屈地望着我,我发现她平和的神色之下,其实也隐藏着些许忧虑。尤其是那漂亮的眼眶之中,甚至还有几丝湿润。 我终于明白,付圣冰其实一直在硬挺着,她也跟我一样,对这次意外事件,很苦闷。 我想为她擦拭一下眼睛里的湿润,但是试量了几次,还是没鼓起勇气。 付圣冰突然又扑哧笑了,用手一抿自己的鼻尖,自嘲地笑道:“这怕什么,不就是怀孕吗,我们大学里,哪个漂亮女孩儿没怀过孕?哼,我们班里有一个叫罗玉芬的,跟三个男孩子好过,怀过三次孕。我一直还在想,肚子里裹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没想到现在,我自己也尝到了。” 我听的出来,她这番话,纯粹是自我解嘲罢了。 但是我却冲她问了一句:“你们大学里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处理?” 付圣冰道:“当然是流产呗。总不能生吧。不过也有个别的生下来的,经管系有个班花怀了孕,就没流产,请了个长假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还是个男孩儿,长的挺可爱,给卖了。现在的孩子挺值钱,我那同学把孩子卖了三万多块钱,可高兴了,回来还跟我们炫耀。还教育别的女生跟男友开房的时候别采取什么措施,把孩子生下来,卖给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妇,很值钱的。” 我听呆了! 现在的大学生,冷漠到了这种程度? 付圣冰见我迟疑,道:“怎么,不相信?” 我苦笑道:“不太相信。” 谁料付圣冰竟然较起了真儿,当即拿出手机,义愤填膺地道:“不相信的话我们直接跟当事人打电话,问问真假。你放心,我那同学她对这件事情从来不掩饰,她还引以为荣呢。” 我摇头道:“我没那么闲得慌。咱们现在还是别管别人了,先管好自己吧。” 付圣冰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道:“实在不行我也学我那同学,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我皱眉打断她的话:“你疯了是吧?” 付圣冰道:“你别误会我,我没那么冷漠。我肯定不会把孩子卖掉。我只是想生下来,让他看一看这个多彩的世界。” 我道:“这不现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付圣冰愣了一下,连忙道:“我警告你,我警告你老赵,你最好是别劝我去做流产,我跟你急!” 我把脑袋埋在双手中,再次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 (四) 付圣冰见我埋下头,轻轻地用手指捅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突然用一种调皮的语调道:“对了老赵,想想也挺神奇的呢,是不是。你想啊,男人跟女人一睡觉,行了周公之礼,就能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神奇的事情吗?真是太他娘的神奇了,生命就是一个奇迹!你想啊,为什么怀孕的不是男的呢?为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 我觉得付圣冰简直就是人间的无敌圣女,我差点儿冲她跪下来行礼膜拜----这么雷人的角色,不膜拜怎么能行? 她真是当之无愧的雷人天后! 我抬头起头冲付圣冰埋怨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本小姐是看你发愁,才开玩笑逗你开心的。你真是狼心狗肺!” 我质问道:“你觉得我能开心的起来吗?” 付圣冰终于说出了一句有史以来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反正事情已经出了,面对呗。开心面对也是面对,哭着面对还是要面对。就是撞墙又有什么用?”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理素质真好!要是这种事摊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不哭闹个三天三夜能罢休?甚至,自杀的心都会有了。 而我们的付圣冰,却如此沉稳,如此干炼。 这时候只见房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付圣依探头探脑、蹑手蹑脚地凑了进来。 付圣冰突然一弓身子,迅速地脱掉了自己脚上的一只鞋子,朝着付圣依便扔了过去。 付圣依‘啊’地一声呼喊,手里端着的两杯水滑落到了地上,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那鞋子径直砸在了付圣依的胳膊上,付圣冰冲她骂道:“臭丫头!进门不知道敲门啊?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发现付圣冰简直是疯了。 她一直表现的很平静,而在付圣依进门的一瞬间,她猛地将压抑在心里的苦恼,发泄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大,我甚至觉得整个床都被她的音量震的晃动了几下。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姐姐,眼泪不由自主地倾泄了出来,她冲姐姐道:“姐你干嘛这么凶啊?人家好心好意倒了两杯水给你们送过来,你竟然拿鞋砸我。你也太欺负人了!” 付圣冰径直站了起来,眼睛里尽是怒色:“送水就不知道敲门?” 付圣依争辩道:“两只手都占着,怎么敲门嘛?姐你太凶了太不讲道理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付圣冰骂道:“手不能敲门,用脚敲总行吧?你是不是故意在偷听我和老赵的谈话?” 付圣依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才不呢。你冤枉我!” 付圣冰还想动怒,我赶快上前拦住了她,劝道:“圣冰你太过分了,圣依过来给你送水,你还这样对她?” 付圣冰冲我道:“用你管?我有说过你过分吗?” 一句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是啊,付圣冰刚才一直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烦闷,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付圣依进来,无辜地成了她发泄怨愤的出气筒。 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付圣冰?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夜风流而起,我是罪魁祸首。 我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付圣依的肩膀,劝道:“圣依,你先出去一下。我劝劝你姐。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怪她。”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我,眼睛里的泪水倒是更加汹涌了起来。她斜瞟了一眼付圣冰,噘着嘴巴道:“我姐她总是欺负我,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姐。外面的人都没这么凶!” 她发了句牢骚,然后果真转身而去。 我从她的背影里,体会出了天下最深重的委屈之情。 她还是个孩子! 付圣冰在暴风雨之后,倒是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坐到了床上,眼睛直盯着前方,像是在兀自地遐想着什么。 我把她的鞋子捡起来,递给她。 她没有接。而是目不斜视地冲我问了一句:“还用不用去医院?” 我的心里像是翻了五味儿瓶。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道:“去吧。到医院进一步检查一下。” 付圣冰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悦地道:“好,我现在就跟你去!” 她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鞋子,丢到地上,将那只脚插了进去。 然后,我们果真傻乎乎地赶往医院。 确切地说,我有些失魂落魄,我不敢面对,更不敢接受这突来的事实。当然,我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时间,我浪费不起。但是对于付圣冰,我又怎肯置之不理? 我驱车带着付圣冰,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医院,忐忑地挂号,然后做b超。 付圣冰进了ct室,而我没进。只是一个人在楼道里转圈儿徘徊。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老天给我们开的玩笑。 十分钟后,付圣冰从ct室里出来,在我面前停下。 这一刻,我的心情马上紧张到了极点。 我多么希望,做b超的检查结果,会颠覆一切。 160章 (一) 付圣冰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情紧张到了顶点,我多么希望她会走近告诉我,一切都没有发生,那只是她的错觉。 但是付圣冰轻微的一个点头,便彻底地颠覆了我的幻想。 望着她手里的病历表,我尝试接过来一瞧,但是她却没有递过来,而是微微地低下头,道:“确诊了,这下子你死心了?” 我没有强求,而是顺势叼起一支烟,使劲儿地抽了两口。我扶了扶付圣冰的肩膀,轻轻一拍,道:“走吧。回家。” 付圣冰将表格装在坤包里,果真是踩着沉重的脚步,率先朝门口走去。 有一句话,我无法说出口。但是除此,我还有什么办法? 我加紧了脚步,行至门口处,一个医院保安凑过来,指着我口里叼的烟,用蛮横的语气道:“把烟熄了!” 我扬了扬手里的烟,道:“正在吸(熄)啊!”将香烟送进嘴里,万千种滋味儿涌上心头。 保安不耐烦地道:“让你熄灭!不知道医院里不准吸烟?公众场合,这是。” 我没有冲他发火,而是果真从嘴里抽出香烟,掐灭,用食指一弹,烟头被准确无误地弹进了门口的垃圾筒里。 医院保安惊呼道:“技术挺准啊。” 我皱眉道:“准个屁!” 然后坚定地走了出去。 与付圣冰并肩而去,我们彼此保持着沉默。 付圣冰轻轻地摇晃着挎在肩膀上的坤包,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浓浓的心事。 上了奥迪车,我正要启动车子,付圣冰突然按住了我的手,目不斜视地道:“坐一会儿吧。别着急走。” 我不知道付圣冰要搞什么名堂,但是从她的语气里,我读懂了一个少女的心事。在天龙大厦,她强装出平静,装出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但是在医院里确诊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变了。 付圣冰将坤包搁在大腿上,淡淡地问了一句:“开的谁的奥迪?” 我叼起一支烟,打开半扇车窗,道:“老板配的。刚配。” 付圣冰轻轻一眨眼睛,道:“你真是个活宝,无论在哪里,老板都是先给你配车。有没有给你配个女的伺候你?” 这句话倒是把我彻底地问住了。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但是或许是那种深深的歉意,促使我不想在付圣冰面前说谎。因此我实言相告:“丹丹在我那里。” 付圣冰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发出一声饱含怨意的冷笑。付圣冰道:“她怎么会在你那里,不是在阿勇那里吗?” 我道:“天龙公司从阿勇那里把丹丹带走了,然后送给了我!” 付圣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这笑容,难免有几分牵强。她侧过身来望着我,道:“送给你?一个女人,一个商品,一个笼络se狼的手段!” 我明白付圣冰的话意,但是没有反驳。 我没有向她解释的权利,更不可能告诉她我所肩负的重担。 付圣冰见我沉默,又将眼睛瞧向前方,从坤包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剪指刀,开始修剪自己的指甲。其实她的指甲并不长,上面镶满了指甲油。我第一次感觉到付圣冰的指甲竟然是那般修长与性感,以至于让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子。 付圣冰道:“老赵你都没告诉我,你要了丹丹没有?” 我顿时愣了一下:“要了什么?” 付圣冰淡然地道:“明知故问。我不相信,丹丹整天跟你在一起,会很单纯地跟你在一起。她很漂亮,你一定把她给吃定了吧?” 我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流。” 付圣冰扭头望向我:“你不风流,这么说,是我付圣冰风流了?” 付圣冰的话虽然音量不高,但是却处处流露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问话,而是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付圣冰的肩膀,安慰她道:“对不起圣冰,是我不好。” 付圣冰冷笑道:“老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风流成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当你发现你身边的女人都怀了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我道:“不可能。没有任何可能。”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道:“你还不承认?算算吧,光我们付家,你就睡了两个。我,还有石云那个妖精。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石云那妖精有什么好的,她值得你冒那么大风险吗?” 我无言以对。 待付圣冰将满心的怨愤,通过平淡的语言发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她仍然是拿指甲刀修剪着指甲,磨磨蹭蹭,还不时地用嘴吹一吹被磨掉的指甲碎屑。 我又试探地想启动车子,但是付圣冰却再次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我。 只是她这次没有这么幸运,那只手在迅速伸出的时候,被指甲剪划了一下,划在了大拇指上。 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指。 但是她竟然没有喊痛,而是顺势攥住了这只受伤的小手,苦笑道:“这劣质的指甲刀,伤人呐。” 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充斥着特殊的蕴味儿。 我能体会一二。 (二) 我和付圣冰坐在车里,气氛似乎是显得有些僵持了起来。 付圣冰掏出手绢擦拭了一下手上的伤,然后才说了一句:“走吧,回家。” 我犹豫了一下,启动了车子,起步,加速。 这一路上,付圣冰总是在悄悄地望我,她似是有话在说,又似是在等我的一个答复。但是我能说些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我没有开快车,而是保持在了60迈的均速。 是我心虚,是我在思量着众多问题的答案。 天龙大厦门口,我本不想再上去,但是总觉得问题没解决,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我忐忑地跟在付圣冰身后,回了客厅。 付圣依迎了出来,急促地冲付圣冰追问道:“干什么去了姐,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可急死我了。” 付圣冰不耐烦地道:“干什么去还用给你汇报?” 付圣依委屈地道:“人家担心你,你还这样说人家。哼,没良心。” 我上前拍了拍付圣依的肩膀,道:“我们出去兜了兜风,呵呵。去给你姐倒杯水,她累了。” 懂事的付圣依当然不会跟她姐计较,而是乖乖地倒了两杯水,递了出来。付圣依道:“刚才咱爸过来了,问你干什么去了,我说你出去买衣服了。” 付圣冰愣了一下,道:“老爸怎么神出鬼没的。他还说了什么?” 付圣依摇头道:“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转告你,不要乱走动,最近----最近咱们家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咱爸说过两天会派人过来保护我们,或者把我们接过去住。” 付圣冰道:“什么危险!老爸就是喜欢危言耸听,大惊小怪。圣依,出去买点儿瓜子吧,我想嗑嗑瓜子。要那种----那种五香的。” 付圣依面露难色地道:“姐你就别磕瓜子儿了,磕瓜子容易上火。要不我给你买原味儿的回来?” 付圣冰皱眉道:“原味儿的没味道。就要五香的。” 付圣依‘哦’了一下,然后果真出去买瓜子去了。 我望着她轻巧的背影,对付圣冰道:“圣依多懂事儿,你以后不要老拿她出气。” 付圣冰坐下,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凝视着我道:“心疼了?你是不是看上我妹妹了?” 我顿时一愣,皱眉道:“瞧你说什么呢。你妹妹还是个孩子。”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现在不都喜欢小萝莉吗?我在网上看了,很多人都喜欢刚刚发育的小女孩儿,圣依长的又漂亮,发育的也好,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等她回来我得给她上一课,教她怎么对付se狼。” 我觉得付圣冰话里有话,忍不住有些生气地道:“什么意思?谁是se狼?” 付圣冰盯着我道:“你别心虚。我不是说你。十个男人九个色,还有一个是sb,没有男人功能。我见得多了。” 我汗颜地道:“圣冰,咱能不能不谈这个?” 付圣冰冷笑道:“不谈这个,那谈哪个?谈谈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一句话,使得我冷汗百出。我低下头,轻声试探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 付圣冰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冲我反问道:“你问我怎么处理?都是你种下的恶果,你问我怎么处理?” 她的脾气,在一点一点地爆发。 我喝了一口茶水,道:“去你房间,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付圣冰道:“就在这儿商量吧。圣依不在,家里就咱们两个人。” 我鼓起勇气道:“我想看看----看看你的那个病历。” 付圣冰当即愣住了,冲我兴师问罪地道:“怎么,你还不相信事实,还不肯面对事实?” 我赶快解释道:“不是不敢面对。我只是想----想进一步了解一下。” 付圣冰冷笑了一声,果真从坤包里掏出那个病例,扔到我面前,有些急不可耐地道:“看吧看吧。看完了以后我听你答复。” 我颤抖地拿起付圣冰扔到桌子上的病历,翻开,里面的一行字顿时令我不安起来:胎心正常,胎位偏左xxcm,胎儿长xxcm,宽xxcm…… 我的天! 一切都被彻底证实!!! 我只瞟了这一眼,便觉得像是五雷轰顶一般痛楚。我将病历递给付圣冰,付圣冰伸出一只手接下,装进坤包里。 她突然冲我质问了一句:“老赵,你是不是想赖账?不承认我怀的是你的种?” 这句话,倒是再次把我给问住了。 我能怎么回答? (三) 十分钟后,付圣依买瓜子回来,付圣冰一边磕瓜子一边训斥付圣依道:“买个瓜子这么慢,都快半个小时了!” 付圣依委屈地想反驳,我伸手一挥,示意让她不要反驳。因为只有我知道,此时的付圣冰,正处于怎样一种心情之下。 付圣冰磕了五分钟瓜子,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对我道:“去我屋吧。” 也不等我回话,付圣冰便率先扭头进了她的卧室。 付圣依拎住我的胳膊,轻声问了一句:“赵哥哥,你和我姐怎么了,我怎么老觉得不太正常呢。” 我强装出笑道:“没什么。” 进了付圣冰的卧室,付圣冰已经坐在了床上,脱下一只鞋子在地板上磕打了两下,一边磕一边道:“娘的,不知道在哪儿进了颗沙子,咯的慌。” 我坐了过去,像个木头人一样坐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将要被屠宰的羔羊,我已经没有权利自主做出任何举止。我轻咳了一下,对付圣冰道:“那个圣冰,要不这样,我先回去。” 付圣冰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了,将那只鞋往地下一撂,坐直了身子,冲我道:“你回去干什么?不想给我答复?” 我盯着付圣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付圣冰道:“我一直在等你一个答案,但是你始终不肯说。” 我再问:“什么答案?” 付圣冰咬了一下嘴唇,突然伸出一只手触放在了我的大腿上,道:“现在木已成舟,我要你----我要你娶我。你得负责任。为你的一夜风流负责任。” 我轻闭了一下眼睛,大脑在一秒钟之内进行了复杂的运算。 我轻声道:“圣冰,那不可能。” 付圣冰皱眉道:“逃避,你还要逃避,是吗?” 我道:“我没有逃避。我有女朋友。你知道的。我不能对不起她。” 付圣冰冷笑道:“你不能对不起她,但是能对不起我,是不是?我付圣冰哪一点不好,我说过,我有什么缺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可以改,改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只要你能接纳我。你知道的,我付圣冰从来没允许一个男人,在侵犯我之后我还帮他,幸亏你是赵龙,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圣冰,你对我的帮助,我赵龙铭刻在心。但是我们之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付圣冰苦笑道:“你可以跟我说对不起。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呢,谁跟他说对不起?他是你的骨肉,他将来姓赵。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让他,还有你,我们三个人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哪怕将来你会搞什么婚外恋,你就是去**我也不会管你。只要我们能走到一起,只要我们能组成一个家。” 我汗颜无比。对于付圣冰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这番话会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付圣冰紧接着伸手摇起了我的胳膊,再次深情地说出了几个字:“你娶我。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捏了捏额头,感觉有些天翻地覆。我近乎敷衍地道:“圣冰,你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付圣冰追问:“你还想考虑什么?” 我鼓了一下勇气,道:“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付圣冰松开了挽着我胳膊的手,看上去有些失望。她低下头将鞋子穿上,兀自地说道:“你现在是天龙的人,我老爸也拿你没办法。你牛逼。” 我皱眉道:“你在讽刺我?” 付圣冰道:“我不会讽刺谁。是老天讽刺了我付圣冰。我是一个未婚妈妈。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轻拍了一下付圣冰的肩膀,安慰道:“圣冰,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付圣冰反问道:“什么办法?要我堕胎?” 我没敢表态。此时此刻,我怎么敢跟付圣冰提出这种要求? 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合适的处理方案。 我无助极了,悔恨极了。 这突来的插曲,几时起,几时终? (四) 紧接着又是一种近乎于尴尬的气氛。 我和付圣冰都没有说话,而是一味地用眼神和表情艰难地交流着。 直至付圣依敲门喊我们出去吃饭。 我哪里有心思吃得下饭? 我推辞要走。现在事情已经确定了,留在这里面对,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处理问题的方案。 付圣依不断地挽留我,让我留下来吃午饭,但我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离开。 姐妹俩送我到了车前,付圣冰不失时机地凑上前,对我说道:“老赵,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当然明白她的话意,但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驱动了车子,径直回返。 这一路上,我被众多思绪缠绕,无法摆脱。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将会以何种结局结束,但是却能预感得到,这会很棘手。付圣冰一系列的举动在脑海里清晰回现,这个虽然泼辣但却很善良的女孩子,她何时才能摆脱这种痛苦的纠缠。 她的立场很明确,她想让我娶她。这不失是一个最圆满的结果。但是我能那样做吗? 不由自主地,我又开始在心里埋怨起了这次任务,都是这次任务惹的祸,让我进入了这样一种两难的境地。我心想自己现在还是军人么,还是一名满怀抱负和理想的警卫干部么?我简直变成了一个土匪,变成了一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 但是我赵龙扪心自问,自从接手了这个任务,我的确是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很多值得珍惜的好朋友,甚至是异性朋友。然而,自从几个月之前,由局长下达了一项特殊指示之后,我的一切都变了。我的思想,被禁锢在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状态当中。我茫然不知所措地游走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徘徊在诡计与阴谋之间,我甚至有些时候分不清谁敌谁友。而付圣冰,则成了场游戏中最大的牺牲品。 她是无辜的!但是我赵龙呢?我赵龙难道就活该承受这种突来的恶果? 这一刻,我开始了怨天尤人。我甚至开始埋怨起了由局长。 很多情况下,我都是在‘奉旨泡妞’,我是人在敌营中,身不由己…… 天龙公司总部基地。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袭上心头。 丹丹帮我脱下外衣,关切地问了一句:“赵大哥,你看起来脸色不对,是不是累了?”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有点儿。” 丹丹道:“用不用我帮你放松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想自己静一静。” 丹丹‘哦’了一声,还是再追问了一句:“你跟圣冰怎么说的?她怎么个反应?” 我扶着丹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也是一个比较脆弱的人。在这种境况之下,我也需要一个人帮我排忧解难,帮我分担忧虑。 我将今日之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丹丹,丹丹听后愣了一下,道:“这么说----这么说,圣冰是想----是想拿这件事拴住你,拴你一辈子?” 我攥紧了丹丹的小手,苦笑道:“什么拴不拴的,明明就是我的错!”我叹了一口气,顺势叼起一支烟,感觉有些天晕地玄,内心无法安静下来。 丹丹道:“赵大哥你也不要太自责。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我苦笑道:“你了解我什么?” 丹丹将另一只手腾出来,用两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望着我道:“我觉得你和圣冰之间的事情,肯定是误会。即使你们之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对吧?” 我道:“是不是本意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我风流成性,我自己种下的恶果。” 丹丹摇了摇头,道:“赵大哥,我真的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人。其实当时你出事之后,我就觉得事情很蹊跷。在我的心目中,你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跟女人shang床的人,也许你是有什么苦衷,也许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我再愣了一下,再一次感觉到丹丹竟然是如此了解我,如此相信我。 有如此知己,实在是一大幸事。 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肩膀,一种由衷的感动再次清晰了起来。 丹丹接着道:“赵大哥你不要过分自责,你和圣冰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孩子给做了。否则,你和付圣冰将会永远纠缠不清。” 我苦笑道:“没那么简单。太残忍,太残忍。” 丹丹试探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捏了一下鼻梁,道:“不知道。还在想。” 丹丹道:“我明天回天龙一趟,我试着说服一下圣冰,看看她-----” 我赶快道:“别介。现在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了你,她不更得恨我?” 丹丹没再说话,而是俏眉轻皱地思考着什么。 正在此时,乔灵突然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冲我急促地道:“师兄,陈先生叫我们过去。” 我‘哦’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整理好着装,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跟在乔灵一侧,径直赶往陈富生的办公室。 在路上,我试探地问乔灵:“陈先生叫我们过去有什么事,是不是要给我分配工作了?” 乔灵凝眉道:“不是。这次好像遇到大问题了。刚才陈先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很急很暴燥,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顿时愣了一下:“天龙公司还能出什么大问题?” 乔灵道:“可能是----”但是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们已经行至了陈富生的办公室门口。 乔灵伸手轻轻地在门上敲打了一下,道:“陈先生,我们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来一阵急促而浑厚的男音。 161章 (一) 我和乔灵推门而入,进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圣凤花向影,一个是潜龙李树田。 也就是说,乔灵这一到,四大教官就到齐了三个。另外一个伏龙,去丰台执行任务了,因此不可能迅速赶回来。 陈富生倒背着手,叼着烟在办公室中央踱步,神情有些凝重。 见我和乔灵进来,陈富生直截了当地道:“出事了。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出去救救我那个混蛋儿子!” 乔灵顿时一愣,追问了一句:“陈先生,远泽他怎么了?” 陈富生道:“这个兔崽子,在外面惹事了!” 乔灵道:“让政府出面解决不就行了?” 陈富生皱眉道:“政府能解决,我还用你们?” 我们洗耳恭听。 且听陈富生一声简短的叹气后,接着道:“那个小兔崽子在回河路上撞了个人,现在被困住了,脱不了身。” 我和乔灵更是诧异,面面相觑。 陈富生冲李树田一扬手,李树田凑过来向我们简单地解释了一通,我和乔灵才算是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今天中午,陈富生的儿子陈远泽在回河路上飚车,撞了一个妇女。陈远泽见撞了人,下车狠狠地把那妇女骂了一顿,还责怨她走路没长眼睛。那妇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被撞断了腿,但是仍然和陈远泽据理力争……后来陆续有行人围了过来,纷纷帮助妇女斥责陈远泽。陈远泽难以脱身,于是就大声炫耀自己是陈富生的儿子。这一炫耀不要紧,顿时激起了民愤,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要出来打陈远泽。陈远泽见势不妙,赶快转身钻进了车里不敢出来。群众把车围了起来,开始踹车门,甚至是砸玻璃逼陈远泽出来。这时候警察也过来了,把车保护了起来。但是群众们就是不买警察的账,仍然在那里围着,已经陆续地围了近千人。对此警察也没了办法,只是一味地僵持着。而且,有一些群众,竟然也跟警察起了冲突---- 听完李树田的讲解,我心里暗想这陈远泽活该被困,典型的不良富二代!仗着有个有势力的老爸,就可以这么猖狂? 其实像这种事在中国发生的并不算少数。撞了人还骂受害者不长眼睛赶、甚至掏钱出来砸击受害的霸道行为,在中国屡见不鲜。尤其是前段时间还爆出,某位当红明星醉酒撞人后,下车把受害人一顿毒打,然后甩出一万块钱砸在受害人身上,扬长而去。 有钱人,还有官二代,都喜欢玩儿这种霸道的游戏。在他们看来,撞个人打个人根本就是小菜一叠儿。 待李树田讲解完,陈富生又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出面,只能让你们出面。唉,政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民群众啊。政府毕竟有组织有纪律,有原则,但是人民群众不同……我陈富生不怕得罪政府,也不怕得罪社会名流,就怕得罪了人民群众。人民群众要是愤怒起来,政府都无可奈何!这个小兔崽子,净给我惹事生非,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但是圣凤却突然冲陈先生反问了一句:“陈先生,警察都肇不了,我们该怎么办?” 陈富生道:“你问我?你干什么吃的?这儿里面全是大便?”陈富生一指自己的脑袋,愤愤地盯着圣凤,接着道:“自己去想办法。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样的办法,反正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那小兔崽子回来!我只认结果,不管过程。” 我与三位教官面面相觑,觉得压力很大。 陈富生没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个背影,在两个黑衣猛男的陪伴下,出了办公室门。 李树田见陈富生走远,不同得发起了牢骚:“陈先生就知道给我们出难题。” 圣凤纠正道:“这不是陈先生出难题,是那个陈远泽太张狂了。我就知道他早晚会闹出什么事来。” 乔灵若有所思地道:“这还不简单?直接让公安局派特警过去,封锁现场。还用得着那么费劲么?” 李树田学着陈富生的语气,指着自己的脑袋冲乔灵讽刺道:“乔大教官,你这里面全是大便?要是出动特警保护肇事者,那不是公然与人民为敌吗?就是派了特警过去,也没用。” 乔灵冲他骂道:“你这里面才全是大便呢。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警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跟人民群众作对。” 李树田满怀感慨地道:“所以说这件事情很棘手。要是从黑社会手里夺个人,容易。大不了大开杀界。但是要在人民群众眼皮子底下救一个引起公愤的人,难啊。警察都办不了,我们更办不了。” 这时候一直处于思考状态的圣凤皱眉道:“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牢骚也没个鸟用。还是赶快想办法救陈大公子出来吧,不然我们几个人都得玩儿完。” 李树田眼珠子一转,突然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笑道:“办法嘛,有了!” 众人洗耳恭听。 李树田盯着我道:“那得需要一个勇士!有了这个勇士,什么都好办了。” 乔灵不耐烦地道:“要说就赶快说完,别一个劲儿地卖关子。再卖,陈远泽都要被人民群众砸成肉鉼了。” 李树田这才揭开了谜底,道:“办法就是。我们当中出一个勇士,冲过去硬拉开车门,把陈远泽纠出来!” 乔灵和圣凤面面相觑,而我却马上意会出了李树田的真正用意。 无可否认,李树田的确算得上是个智者。他懂得使用逆向思维来解决问题。 李树田接着道:“这个人把陈远泽从车里强行揪出来之后,代表民意把他狂殴一顿,淡化大家对我们的警惕心。然后其他几个人围着他们,在人群当中冲开一条血路。迅速钻上咱们停在外围的车子。就这样,大功告成。” 乔灵和我相视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但乔灵马上发问道:“说的倒简单。但是谁来当这个勇士呢?而且,万一伤了陈远泽,我们怎么向陈先生交待?” 李树田道:“所以说嘛,咱们必须得选一个身手最好,最能控制局面的人出来担此重任。依我看,赵龙最合适。” 乔灵和圣凤都将目光投向我。我知道李树田的本意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狂殴了陈远泽,陈富生那一关不好交待。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即便能把陈远泽安全地带出来,我也肯定是背定了黑锅。 于是我冲李树田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去当这个勇士?”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和天龙公司的这些‘狼人’粗口说话,很多时候,你不强势一点儿,就会永远处于弱势。 谁料我这句话倒是得到了乔灵和圣凤的一致支持,乔灵率先道:“是啊,李教官经验丰富,你应该唱主角。” 圣凤也附和道:“我同意!让李教官唱主角,保证万无一失。” 李树田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甚至已经无力辩白。 但是他马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瞟向乔灵,道:“这样!让乔灵上!乔灵长的漂亮,更容易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引起共鸣,一引起共鸣,人们的警惕性就丧失了,咱们趁机把陈远泽送上车,不是很轻松?” 圣凤马上抨击李树田道:“你傻啊李教官。越是漂亮越不能首当其冲。” 李树田皱眉反问:“为什么?” 圣凤道:“更容易引起骚动呗。那些臭男人一见美女都出手了,不都得争得英雄救美,响应美女的号召?” 李树田挠了挠头皮,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 圣凤神气地道:“那当然。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猪脑子!” 李树田随即回应道:“我猪脑子?办法是我想出来的!现在乔灵这个大美女不能首当其冲,那我们派个丑女上总行吧?” 圣凤道:“谁?”话刚刚出口,她便明白了李树田的话意,马上反驳道:“李教官,你又戏弄我呢是吧?告诉你,本教官不丑,就是黑点儿。” 李树田啧啧地道:“黑就是丑!” 正在大家争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陈富生突然返了回来。 他看到现状后马上生气地吼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李树田首当其冲地道:“正在商量办法呢陈先生。” 陈富生一甩胳膊,骂道:“等你们想出办法来,远泽估计就已经被群殴死了!还不赶快出发!我再跟你们说一声,我不管你们使用什么办法,要是那小兔崽子出了什么安全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们不敢久留,迅速地撤出了办公室。 陈富生坐在了沙发上,叼起一支雪茄,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座机电话。 拨通后,陈富生冲电话里道:沈所长,你派的干警不顶用啊,控制不了局面。我们家那孩子还是出不来啊。 那边道:没上班的干警我基本上都派过去了。群众呼声太大,控制不了了。我们总不能跟人民群众对着干吧? 陈富生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对着干?要牺牲我儿子,保全你们在群众心中的威信? 那边赶快道:当然不是。陈先生,您冷静点儿,您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陈富生加大音量道:等你们想出办法来,我想我都要准备找人为我儿子收尸去了。 那边道:怎么可能!一伙群众没那么可怕,很多都是过去看热闹的。 陈富生道:不可怕你们的警察都还控制不了了。要是可怕了,你们是不是都不敢在大街上走了? 那边道:陈先生,恕我直言,您那儿子也太----太嚣张了点儿,该收敛收敛了。上次也是,他跟警察飚车,要不是我认识他,估计他得吃点儿苦头了。 陈富生生气地道:你说谁太嚣张?我的儿子,我骂可以,但是别人谁也没资格。跟警察飚车怎么了,飚车怎么了?我儿子喜欢开车喜欢飚车这也有错?我告诉你沈所,别在我面前蹦达,我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说我家人坏话。 那边道:是是是。陈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瞧我这张臭嘴,瞎说什么呢。年轻人嘛,就该有点儿个性。您儿子------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行了,别拍了。赶快给我想办法。要是我儿子有半点儿闪失,哼哼,你知道我的手段。 那边连声道:是是是。我这就再加派人手,保护现场,保护现场。 陈富生道:一会儿有四个人过去带我儿子出来,你让你的干警们长点儿眼色,该配合的配合一下。 那边道:嗯。好好好。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但是陈先生您可别伤了群众,否则我们也不好交待。是不是? 陈富生道:你这个所长当的,真他妈的糊涂。用的着你教我? 那边道:当然不用,当然不用。 陈富生道:听你回信。 说完后陈富生便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躺在坐椅上摇晃了一下身子,陈富生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在想,也许一千个警察并不可怕,只要掌好他们的上司,他们都得乖乖听话;但是一千个人民群众那就了不得了,没人能真正控制得了他们------- 对此,他倒是真的为陈远泽那头惹事的牲口,捏了一把汗。 (二) 我们四个人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之后,一边朝大门口走,一边商量对策。 李树田直接打电话呼来了一个司机,开了一辆三菱越野,径直赶往出事地点------回河路。 在车上,李树田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加速,司机都把速度加到140迈了,李树田还觉得慢。 乔灵忍不住冲李树田骂道:“行了别催了,再催咱们都得玩儿完。你以为这是在高速上呢?” 李树田皱眉道:“事不宜迟啊。万一陈大公子出了事儿,咱们都得陪葬。” 圣凤插话道:“这个陈远泽,太张扬了。这下子他把他老爸也给陷进去了。陈先生不怕政府不怕黑社会,黑白两道上叱咤风云,但是唯一最怕的,就是群众压力。要是引起了公愤,很难收场的。” 李树田反驳道:“陷个屁啊。陈先生根深蒂固,就凭千百个群众就能撼动他的地位?政府肯定会出面帮他消除影响,不信咱就瞧着吧。” 我兀自地叼了一支烟,听着几位教官的斗嘴,心想这几位可真沉得住气,具体的对策还没商量妥当,就在这里开起辩论会来了。 倒是在行至一半的时候,李树田终于收敛了辩论之舌,很郑重地将营救方案强调了一遍:“这样,咱们几个人过去以后,小王司机在车上等着,别熄火,我们四个人挤进去,我负责把陈远泽从车里揪出来,你们三个人打掩护。注意,你们防范的重点,就是别让群众们参与群殴,只要我们把陈公子带出包围圈儿,就安全了。” 乔灵和圣凤纷纷点了点头,但是我却没表态,而是皱眉一声苦笑。 李树田冲我兴师问罪地道:“你怎么了赵龙,有不同意见?说出来听听。” 我将烟头从丢到了车窗外,道:“这个苦肉计的确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李树田皱眉问:“什么?” 我道:“这一辆车一共能坐几个人?” 三位教官顿时恍然大悟,乔灵率先道:“坏了坏了,这车一共五个座,坐不开。” 李树田道:“妈的,忘记把司机算进去了。没关系,越野车空间这么大,多塞一个人应该没关系。” 乔灵马上反驳道:“李教官,请注意,这是在救人哩。平时挤七八个人都能挤开,但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挤!” 李树田眉头一皱,突然冲我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现在都晚了。要是开辆商务尼桑出来就好了。” 对于李树田的狂妄,我没有嘴软的余地,转而冲他骂道:“你他妈的长脑子干什么用的!依我说,还有很多细节你都没有考虑到。” 李树田追问:“还有什么细节?” 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辆车应该是公司的公车,我们开它来办这种违背民心的事,肯定会连累陈先生。” 李树田道:“这怕什么!陈先生会摆平的!” 我提醒道:“不要忽略了群众的力量。也许我们几个人会遭到人肉搜索,还有这辆车。要是有电视台爆光,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反对陈先生,反对天龙公司。” 李树田啧啧地道:“妈的,都这样了,其它的别管了!先把眼前的任务完成再说。咱们今天的宗旨就是救出陈远泽,其它的,都他妈的忽略不计。” 我笑道:“我们拉了屎,还想让陈先生给我们擦屁股?” 李树田道:“谁爱擦谁擦!” 我也没再说什么,心想他爱听不听,反正我无所谓,陈富生越是受到社会的谴责,我反而会越容易得到陈富生的信任。 然而越野车再开出五十米后,李树田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让司机停下车,亲手把前后两个车牌儿给摘掉了。 但车牌一般没那么容易摘,李树田就像是一个暴力猛男,啪啪啪,竟然硬生生地将车牌拽的狼狈不堪,总算是不负重望。 他上车后,众人忍不住一阵大笑。 李树田皱眉道:“笑什么笑,这次任务跟以前不一样。我们要尽量减少危险系数,避免不良影响。” 他把车牌往旁边一扔,拍了一下手,又道:“这车不够载,哪位贡献一把,下去打辆出租车?” 乔灵道:“别了!先把陈公子弄出来再说吧。别节外生枝了。早干嘛去了。” 李树田没再说话,而是望了我一眼,似是在向我暗示:到时候车上满载没位置了了,你得牺牲一把,想办法脱身。 我当然能读懂李树田内心的潜台词,于是直接将他一军:“别看我!我没那么高尚!” 李树田道:“你最新,就得服从安排。” 我道:“这里不是部队,还有什么新老之分。别在我面前摆老资格,我不吃你那一套。” 李树田拿我没办法,轻声牢骚了一句:“屌什么屌,新来的还这么屌,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我装作没听见,尽量不与他发生太大的争执和冲突。 然而尽管是司机一路狂飚,但是李树田还不满意,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树田看起来有些坐不住了,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乔灵不失时机地追问了一句:“你还有心思打电话?” 李树田皱眉道:“我看看能不能给陈远泽打的通!” 说刚刚说完,李树田就面露出一丝欣慰。且听李树田陪笑道:远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圣凤扭着身子凑过去,把李树田的手机按了免提,那边传来了陈远泽慌乱的声音:我老爸怎么还不过来救我啊。现在---现在人都围满了,我的车也被砸了。幸亏玻璃抗砸,结实。我被困在车里不敢出来,外面的警察帮我说了几句话,也被打了---甚至有的群众连警车都给掀翻了---真想不到,这些穷鬼还挺团结,不就是撞了一个妇女吗,这些狗日的,瞎凑什么热闹,要是让我出去,我一个一个收拾他们。还反天了他们---- 李树田道:你先稳住,我们马上就到。注意千万别再和群众发生什么冲撞,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陈远泽颤续地道:我他妈的哪还有机会跟他们冲突?现在警察正在跟他们协调,但是这些狗日的非要逼我下来。我哪儿敢下去,这些人非宰了我不可。 李树田道:冷静,你一定要冷静。 陈远泽追问:我老爸来了没有? 李树田道:陈先生这种事肯定不能出面,他一出面反而更难摆平。 陈远泽道:凭我老爸的实力,他不敢摆平? 李树田道:牵扯到人民群众的事情,陈先生不能太高调。 陈远泽道:真是他妈的怪了,在政府高官面前老爸都能高调的起来,反而是这些平民百姓,我老爸也拿他们没办法。 李树田道:行了远泽,我们这就到。 陈远泽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李树田道:加司机,一共来了五个。 陈远泽叫苦道:我日,五个人?他们有好多人呐。警察来了好几车都控制不了局面,你才来几个人? 李树田道:放心吧远泽,我们有办法救你出来。 挂断电话后,李树田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感慨地道:“从来没见陈远泽这么狼狈过。去年,有个副市长两句话没说到陈远泽的心眼儿里去,被陈远泽当场煽了两个耳光。现在倒好,一些平民百姓,就把他困住了。” 圣凤引用了一句成语,道:“老百姓是水,水能载船,也能翻船。” 乔灵笑骂道:“行了圣凤你就别文绉绉的了,政府是船,陈先生不是船,陈大公子更不是船。” 圣凤皱眉道:“那是什么?” 乔灵脱口道:“航空母舰。陈先生是一只航空母舰!什么船都得给他让路,但他还是摆脱不了水的浮力。” 李树田顿时拍手称绝,连声道:“这个比喻够贴切!” 我听着几位教官的调侃,心里不由得再次给陈富生的真正实力做了几分猜测。 乔灵竟然把他比喻成航空母舰,他配吗? 但是实际上,这个人的背景,已经引起了我更大的怀疑和关注。 我总觉得,在陈富生背后,应该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支撑----- 车子驶到了回河路中段,远远地便看到一大群人围成了一个半圆,估摸一下,应该足有一千人左右。 我们在合适位置停下车子,下来后在人群中朝前挤了进去。 面前的一幕的确是令人触目惊心:陈远泽的保时捷轿车,已经被群众砸的不成样子,甚至还有一辆警车也被掀翻。几十个警察将车子围住,不断地给‘暴乱’群众做着解释工作。但是效果不甚明显,仍然有很多人肆无忌惮地朝前面扔着东西,有扔水果的,有扔石头的,甚至有的人连鞋子都扔出去了。前面一些男女老少你一言我一语地跟警察们争执着什么,很明显,群众们在一致要求,让陈远泽下车。 不得不承认,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参与去营救像陈远泽那样的社会败类,像他那种人,活该就应该被群众活活打死。但是为了取得陈富生的信任,我又不得不去做。 现场还来了很多媒体,甚至还有电视台的,这些人夹杂在人群当中,一边询问一边采集现场影像。 我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儿,突然在人群当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确切地说,是两个。 我顿时一愣,赶快将衣服的立领竖了起来,以免让她们认出我。 162章 (一) 这两个熟人,一个是中央电视台某记者孙燕;一个是公安部女特警方晓月。 像这种类似的紧急情况,好像都少不了方晓月的身影。她正带领着十几个特警队员,全副武装,维持在现场的第一线。不过今天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冲动的群众们,与特警队员进行着理论甚至是扭打,但是我们的特警同志们,做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方晓月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跟大家讲着道理。但是效果甚微。 记者孙燕今天看起来格外敬业,她夹杂在群众当中,掂着脚尖对现场进行拍照,好几次,她都差点儿被人群挤倒。但是她始终没有放弃,甚至想挤到最前面,然而现场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凭她一个弱小的身躯,实在是难以如愿。她今天穿了一套职业装,蓝色。让人一瞧之下便知是个白领阶层。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的确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她的魅力在于她对工作的追求,还有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一种风尘味道。做记者这一行的女性,就像是闯荡江湖的女侠,对比于那些坐办公室的职场丽人来说,她们少了几分镇定和内涵,却多了几分激情与活力。她们深深地植根于社会第一线,用手中的话筒和dv,记录着人生百态,记录着世间万物。 在我现役的时候,孙燕曾经锲而不舍地追求过我,当时我行事尤其谨慎,因此对她的追求一直是冷处理。直至后来,我换了手机号以后,她便再也联系不上我了。关于我和孙燕之间的纠葛,由梦是清楚的。其实这也与孙燕的工作内容有关。她多次被派遣参与国家高层会议和接见外宾等重要活动的采访,因此与我有过几次接触。 这两位熟人出现在现场,既有些意外,又合情合理。 我当然不能主动与她们搭讪,更不能让她们认出我,因此我将衣领立了起来,借以掩住半张脸。我身边的圣凤不由得皱眉瞟了我一眼,讽刺道:“喂,什么时候了,你还竖起领子来装酷?” 我冲她骂道:“什么装酷不装酷的!你最好闭嘴!” 圣凤道:“脾气还不小!”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跟着这几位教官在前面瞅了几眼动静,李树田轻咳了一声,算是发出信号,我们几个人一齐冲了过去。 拯救行动正式开始。 几乎是在一瞬间,李树田突然施展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保时捷面前,那些守卫的特警们还没等反应过来进行拦阻,李树田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车门。 幸亏保时捷车质量还算过关,若是一百万以下的普通车,单凭李树田这箭一般的速度和火山爆发一样的力度,那车门肯定会硬生生地被拉拽下来。 十几位警官顿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冲上去围在了李树田身边,试图控制他。 乔灵不失时机地凑到了方晓月跟前,很轻微地说了一句:配合点儿,我们是陈先生的人。 方晓月顿时一愣,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我和圣凤、乔灵二位教官开始粗口大骂起来,为了防止方晓月认出我,我干脆摸出了墨镜戴上,指着保时捷骂道:妈的,把他揪出来,揪出来。 乔灵也附和道:这种人就该打,该打! 说话的工夫李树田已经将猫在车里的陈远泽揪了出来,陈远泽不知何意,惊的‘嗷嗷’直叫:“放开我,放开我,干什么呢你们?” 李树田‘啪’地一巴掌过去,煽在陈远泽脸上,骂道:“***的,你牛逼是吧?你牛逼什么,撞了人还耍横!”说话的工夫,李树田不失时机地给陈远泽使了一个眼色。 陈远泽当然能意会李树田的本意。 不得不佩服陈远泽的演技! 在短暂的惊诧之后,这位富家公子开始与李树田厮打起来。但他哪里是李树田的对手,没出三两下,便被李树田放倒在地,啪地一下,脸上又开了花。 警察们开始做出迎合的制止,但是他们早已接到了上级的安排,因此只是象征性地比划两下,却不尽全力来阻止李树田的暴力行为。 确切地说,警察们的演技更是不得了,他们既装的要保护‘肇事者’,又不失时机地为李树田创造溜走的机会。 而蒙在鼓里的群众们,此时此刻竟然开始拍手呐喊了起来,他们还以为我们四人是他们的代言人,专门出头教训这个陈远泽的。 这一招,实际上属于‘苦肉计’,又有些欲擒故纵的意味。但是不管怎样,救出陈远泽,让他脱离群众的束缚,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我与三位教官一边痛斥着陈远泽的恶劣行径,一边对他实施了象征性的拳打脚踢,周围是一阵疯狂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在这过程中,我不由自主地暗想:如果我不是有任务在身,倒是真想化作一把正义的利剑,将这位嚣张至极的富家公子好好收拾一番,也不失为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现在的情况,使得我不得不‘助纣为虐’,我必须要尽全力救出陈远泽。这样,才能取得陈富生的一些信任。毕竟,我刚刚加入天龙,陈富生对我的堤防必不可少,我只有尽量迎合他,才能达到接近他的目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却觉得,在陈富生身边,简直比陪伴一只老虎,危险多了。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尽管我利用了一切资源来遮掩自己的面孔,却还是被人群中的女记者孙燕认出来了! 她突然冲我挥了挥手,喊了一句:赵龙。 我当然不能理会她,装作没有听到。 李树田拉拽着陈远泽的衣服,我们三人分别位于三侧,象征性地对陈远泽进行踢打。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群众趁机对陈远泽造成致使伤害。表面上是‘虐待’他‘修理’他,实际上,却是在保护他。 很庆幸的是,我们的举动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群众们像瞻仰英雄一样拥戴着我们,我们所到之处,人们主动向后避让。 陈远泽也算是配合,不停地挣扎着,嘶叫着: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赶快放开我,放开我--- 李树田一边拉扯着陈远泽,一边冲他骂道:“***的,你不是牛逼吗,今天我就让你牛逼不起来。像你这种社会败类,就不应该活在世上,浪费粮食!”说着说着,又是照着陈远泽的脑袋上拍了狠狠的一巴掌。 乔灵和圣凤也表演的相当投入,尤其是乔灵,上前捏着陈远泽的嘴巴,‘噗’地啐了一口口水,骂道:“你也有今天啊小子,拖你出去喂狗!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公子哥儿了----” 可怜的陈远泽,此时简直就成了一只千人唾骂的过街老鼠,在众人的鄙视之下,深入到了人群当中。 人群自动避让,也有几个人开始浑水摸鱼,想近陈远泽的身,我们四个教官各守着一个角,用自己对陈远泽的‘殴打’,预防着别人对他实施近身殴打。 那些警察们,分为两伙凑上前来,两个头目开始冲我们喊话制止。但是陈富生事先已经给他们的上级打过了招呼,因此他们也是光打雷不下雨,任由我们拖着陈远泽而去。更加‘天时地利人和’的是:一大批群众见警察们试图对我们进行围追,竟然自发地冲上去,将警察们围在了中央。 在人群的欢呼雀跃之中,我们迅速地冲出包围圈儿,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三菱超野车一鸣喇叭,我们扶正了陈远泽,迅速地往车上钻。 当人们反应过来的话,已经晚了。 不过可惜的是,我在几个教官拥挤上车的角逐中,败下阵来。 我不得不佩服三位教官的上车速度,那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将陈远泽推上车之后,这三位教官便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毕竟,这车是五座的。仓促当中,肯定有一个人不能及时上车。 尽管乔灵使劲儿地朝里面挪了一下屁股,试图为我腾出一个位置,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已经在李树田的催促之下,加速冲了出去。 我望着迅速远去的车子,不由得望而兴叹了一声。我意识到:自己又被李树田耍了一把。 但是我已经没有继续停留的资格了,明白了真相的群众,开始朝这边涌动。甚至有一些人开始了咒骂,场面再一次乱了起来。 警察朝天鸣枪示警,有位警察冲着已经飞出几百米远的三菱车喊了起来:停车,停车,再不停车就开枪了! 这戏演的,太假了! 在人群的攒动之下,我再次听到了女记者孙燕的呼喊:赵龙,赵参谋,你等我一下! 孙燕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跑来。我心想还等你一下,我要是等你一下,那我肯定会被这群疯狂的人们给活剥了不可。 因此我准备拔腿开溜!我第一次深深地感觉自己像是与人们为敌的大恶人,很可恶,很无耻。 但是又有谁会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然而正当我拔腿要跑的时候,一辆警车已经疾速地停在了我的身边。 我听到车窗被迅速打开,然后有一个熟悉的女音冲我喊道:“上车,赶快上车!” 我本以为这警车是过来追我的,但是听到这句熟悉的声音后,才猛然舒了一口气。 这年头,讲的就是关系,是人脉! 我自嘲地一笑,自认为很潇洒地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置。 车子疾速地飞了出去。 (二)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警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安部女特警----方晓月。 我没想到方警官办事如此犀利。 在我进入保安公司之后,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照面了。 此时此刻,坐上了她的警车,我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想不到我赵龙处处遇贵人,有这么多人肯为我冒险为我牺牲。 方晓月的驾驶技术绝对一流,我们很快便驶出了危险范围,她渐渐地放慢车速,我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支烟,直截了当地道:“你这样帮我,会不会挨处分?” 方晓月宛尔一笑,道:“这个你别管!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和陈富生狼狈为奸?” 我皱眉道:“什么狼狈为奸,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损!你难道忘了,我后来加入了天龙。在金铃家里,天龙公司的乔教官救过我,付时昆逼的我无路可退,我迫不得已,只能加入天龙。付时昆要将我赶尽杀绝,全北京也只有天龙公司能肇得了我,现在付时昆见了我也得敬我三分。” 方晓月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想不到,中南海第一号警卫,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误入歧途了。” 我笑道:“没那么夸张吧?换个东家,就叫做误入歧途?” 方晓月道:“但是你们今天救了陈远泽。陈远泽比他爸还可恨,我早就想把他绳之以法了。只可惜,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我的上级总会插手。这个陈富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道:“受人恩惠,替人做事。我现在是陈先生的人,当然要为陈先生效力。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以后最好少惹天龙公司的人,很难缠。你玩儿不过他们。” 方晓月苦笑道:“是啊。我在陈富生跟前连连栽了跟头。一个连政府都拿他无可奈何的人,我一个小人物,更是奈何不了他。”说完后,方晓月马上改变了话题,道:“刚才亏你们想的出来,戏演的挺象啊,我一开始都蒙了,还以为你们真的是看不惯了想把陈远泽打一顿解气。但我马上就认出了你们,这才意识到,你们是在救他。” 我笑道:“这叫苦肉计。欲擒故纵嘛。” 方晓月道:“说真的,要不是上面有交待,我真想一枪结果了陈远泽的性命。那小子太可恨了,仗着老爸有势力,无恶不作。” 我捏着鼻子开玩笑地道:“别在我面前说我们老板家人的坏话!要说,也要等我不在的时候说吧。” 方晓月淡然一笑,轻声地感慨了一句:“你变的真快。” 我道:“我没变。我只是在为了生存。” 方晓月倒吸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道:“为了生存,就可以不择手段?” 她一边说着,一边猛踩油门。警车再次象箭一样飞了出去。 我本想解释,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也许我在别人心中,还是越邪恶越好。 警车驶过天泽桥后,方晓月再次放慢了速度,目不斜视地冲我问了一句:“送你去哪儿,有没有时间聊两句。” 我道:“改天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这样,前面路口停下,我打车回去。” 方晓月突然扑哧笑了:“那些人真不讲义气,不是说黑社会都很讲义气吗,他们上了车,把你给扔下了。” 我赶快纠正道:“晓月同志,拜托,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跟你们一样,是大都市和平的守护神,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 方晓月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不了解谁啊,在北京,天龙公司就是最大的黑社会,甚至比黑社会还要可怕。黑社会只能吓唬住普通人,但是天龙公司,连政府都不敢惹。你啊,可真会傍大树。” 我笑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我又不是你,你是警察。我是一个保安,不靠棵大树,怎么生存?” 方晓月道:“有很多生存方式你不选择,你偏偏去当保安。真搞不透你!” 我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方晓月笑骂道:“疯了吧你,简直。” 警车继续前行,我正想让方晓月停车放我下来,但方晓月却率先道:“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笑道:“不必了吧。你这样帮我,你已经风险够大了。” 方晓月笑道:“坏事做到底呗。” 我没再推辞,而是冲她感激地道:“改天请你喝咖啡。” 方晓月道:“咱俩还用这样客套?” 我以笑代答。 但是方晓月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追问道:“对了,刚才有个美女一直在喊你,好像是个记者。她是你什么人?” 我知道她指的是孙燕。 我略显尴尬地道:“是个记者。以前我们认识。” 方晓月咄咄逼人地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笑道:“就这么简单。她叫孙燕,是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曾经采访过很多国家大事。所以我们认识。” 方晓月瞟了我一眼,随口问道:“没发生点儿额外的故事?” 我善意地埋怨道:“什么额外的故事啊。晓月,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很纯洁地。”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方晓月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你是很纯洁。纯洁的有些邪恶。” 但是她没有就此事继续追问,而是突然再提到了由梦:“对了赵秘书,最近和由梦联系了没有?” 一提到由梦,我顿时收敛住了笑容。我实话实说:“我觉得由梦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换了手机号也不告诉我,我去了一趟她家,总算是见到她了,但是-----但是-----”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因为那不是一言半语便能讲清楚的。 方晓月追问道:“但是什么?不会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我笑道:“我们能出现什么问题啊。” 方晓月若有所思地道:“前几天由梦给我打电话了。” 我顿时一愣,急切地追问道:“她给你打电话了?她说什么了?” 方晓月道:“没说什么。她说是想约我出来吃顿饭,说是想我了。” 我再追问:“那你应约了没有?” 方晓月道:“还没抽出时间来呢。” 我道:“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参加。” 方晓月道:“你要是参加了,那我不是成了电灯泡了?” 我笑道:“电灯泡有什么不好,能给我们照明。” 方晓月不置回答,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夹杂出了一种特殊的神蕴。 此后我们再无语。 天龙公司总部基地门口,方晓月停下车子,不由得赞叹了起来:“天龙公司果然是财大气粗,总部这么漂亮。” 我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方晓月摇头道:“我没那个资格。” 目送方晓月驾车而去,我进了大门,正好赶上又是那个刁难过我的保安值班。 他见到我之后又是一阵奉承式的客套,又是致歉又是拍马屁。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那辆三菱车回来了没有?” 保安答道:“还没呢。你不是跟车一起走的吗,怎么坐警车回来了?” 我心里有怨气,但还是笑道:“我有事先回来了。” 保安‘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 我走进了门卫值班室里,有个备勤保安给我倒了一杯水,上了一支烟。 我叼着烟望着外面,直接给李树田打去了电话。拨通后,李树田率先开口问道:在哪儿呢赵龙?跟上了没有? 我冲他骂道:跟上个屁!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把我一个人丢在车外。 李树田道:时间紧呗。要是稍微犹豫一下,我们整车人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我们这次出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营救陈大公子,你怎么老是想着自己的安危? 听得这李树田既想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我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我再骂道: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现在被警察抓了,带到所里了,怎么办吧? 我故意试探一下李树田。 李树田道:别逗了。凭你那身手,能让条子抓住? 我道:我一个人,警察好几十人,还有那么多群众。 李树田道:好吧好吧。等我们回基地以后,向陈先生反映一下,让陈先生想办法弄你出来。 我骂道:扯淡!等陈先生知道了,我命都送掉半条了! 这时候我听到李树田那边咔嚓了一下,随后有个熟悉的女音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没事儿吧,你真的被警察抓了? 我笑道:耍猴玩儿呢。就凭你师兄我,会被警察抓到? 乔灵道:吓死我了!咦,谁是猴啊? 我道:李教官呗。这家伙老想找我麻烦。 乔灵道:刚才我已经骂过他了,圣凤也骂了他。就连------ 她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 我追问道:怎么说半句啊,就连什么? 乔灵卖关子道: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回去再说。你现在到哪儿,是不是已经回基地了? 我道:嗯。都回来十几分钟了。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乔灵道:还得十分钟吧。现在刚走了三分之二。 通过对比,我再次感受到了警车的威力和方晓月非凡的车技。 我道:我在门卫值班室等你们。 乔灵道:师兄你怎么回去的,怎么这么快?我觉得我们的司机开的够快了,已经。 我笑道:我会飞檐走壁。 乔灵道:你会吹牛。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在门卫值班室等待。 回想起刚才的拯救行动,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正在思虑之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瞧,是付圣冰打来的! 我当然知道她所为何事,因此没接,任由铃声响个不停。 铃声停止后,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回想起付圣冰之事,我怎能不愁,怎能不忧? 当手机再次响铃的时候,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皱眉按了‘接听’键,率先冲那边埋怨了一句:圣冰,我们不是说好了,给我三天时间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 只听那边传来了一个甜甜的疑问声:圣冰是谁? 我顿时愣住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像是由梦的? 163章 (一) 接听电话的人,果然是由梦无疑了。 我迅速地瞧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刚才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付圣冰,而第二次却是由梦。第二次的时候我以为又是付圣冰重拨过来的,因此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心虚。 我支吾地向由梦解释道:圣冰-----圣冰是我的一个朋友。刚才她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 由梦兴师问罪地道:没这么简单吧?男的还是女的? 我如实道:女的。 由梦道:女的?哼,给你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背着我有什么外遇? 我苦笑道:我哪敢呀。我赵龙一向纯洁无比,对你忠贞无二。你又不是不知道。 由梦道:得。别在这里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老实交待,这个圣冰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要给你三天时间? 我的大脑疾速运转了一下,撒谎道:她----她托我给她办点儿事。她是我老总的女儿,我不得巴结着点儿吗? 由梦啧啧地道:巴结上级的家属,这好像不是你赵龙的性格吧?在特卫局的时候,也没见你巴结过我呢。 我汗颜地道:人在社会,身不由己啊。社会和部队不一样。 由梦道:那你告诉我,她要你帮她办什么事? 我埋怨道:买那个什么,那个,买一套迷彩服。我们老板女儿,喜欢军绿色,当不了兵,想买套迷彩服过过瘾。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 由梦果然提出了怀疑:她为什么不自己买,要让你买?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让男的买衣服,那是情侣关系。 我道:我不是当过兵嘛。她不识货。 由梦突然扑哧笑了:跟你闹着玩儿呢,吓唬吓唬你。我能不相信我们家龙龙么?哈哈,最近怎么样啊亲爱的。 由梦的态度和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我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但是脸上的冷汗,却在印证着我内心的虚伪。对于由梦,我颇有歉意。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尽管有些是处于无奈。 但我还是笑骂道:别酸了由梦,还龙龙,鸡毛疙瘩都起满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你不是跟我说,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由梦道:怎么,给你打电话你还不乐意? 我笑道:当然乐意了。要是以后你天天都能给我打电话,那我可高兴坏了。我天天去庙上烧香拜佛保佑你。 由梦转移话题道: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我笑道:挺好。就是-----就是有些想你。想你想的不行了,心脏都快暂停了。 由梦笑骂道:还是那么贫嘴。 我道:你怎么样,生活的还好吧。 由梦道:好。好极了。对了,心洁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欺负她? 我皱眉道:怎么一打电话你就提她?在我身边你怕什么,好像我天天虐待你表妹似的。 由梦道:你敢!你要是敢虐待她,看我以后怎么虐待你! 我笑骂道:你就活活一个恐怖份子! 由梦道:对了我告诉你赵龙,心洁她最喜欢吃葡萄了,你多表现表现,平时给她买两串葡萄,她肯定很高兴。 我汗颜地道:我给她表现什么?她又不是我丈母娘。 由梦强调道:她是你小姨子!是我妹妹!你不关心她谁关心她? 我故意逗她道:你就不怕我移情别恋啊,放了个大美女在我身边。我跟你说,你小姨子,我现在越看越顺眼了,都快萌生邪念了。 由梦道:想萌就萌呗。我不反对你对她萌生邪念。 我汗颜地道:这么不负责任? 由梦道:什么不负责任。这是负责任的表现。我啊,现在巴不得摆脱你的怀抱,让你移情别恋。 我道:你也太狠了吧。想甩我? 由梦道:逗你玩儿!就喜欢你这认真的样子,很可爱地。 我笑骂道:整天耍我。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由梦道:行了,不开玩笑了,咱俩一见面就逗嘴。我是说真的,一定要照顾好我表妹,也就是你小姨子。她还小,又没经历过社会,你得多帮帮她,多关心关心她。 我道:坚决遵命。 由梦道:至于我嘛,你就不用挂着了,都老夫老妻了。 我再汗颜地道:老夫老妻?我们什么结的婚? 由梦道:上辈子呗。 由梦仍然是改变不了她顽皮的本性,不断地开玩笑哄我。 在这种氛围之下,我倒是真觉得由梦就在眼前似的。 真的很想她。很想。 我们又聊了聊生活,聊了聊未来。我觉得由梦像是比以前精神好了很多,对我也亲密了很多。 最后,由梦再次嘱咐我好好照料程心洁。我真是有些感动,她这个当姐姐的,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的表妹,生怕她会受到一点委屈。 ……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地回味着由梦那甜蜜的话语,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憧憬。 但是这种回味没能持续很久,当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这次又是付圣冰打来的。 一想起付圣冰,我心里又进入了一种歉意无比的状态之中。这件事情的发生,对于付圣冰,对于由梦,都是一种严重伤害。 这次我没有拒接,接听后那边传来了付圣冰兴师问罪的声音:干什么呢老赵,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正在通话中,你在搞什么把戏? 我解释道:手机调成震动了,没听到。 付圣冰再问:在跟谁打电话? 我道:一个朋友。 付圣冰道:男的还是女的? 我狂汗,心想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付圣冰的问话,竟然和由梦刚才的问话不谋而合。 我不耐烦地道:男的。一个朋友。 付圣冰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追问道: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刚从你那儿来了没出几个小时。 付圣冰道:就是想问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道:付大小姐,这才刚刚几个小时。我们商量好的,给我三天时间。 付圣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逃避责任离开北京,或者销声匿迹。到时候我到哪儿去找你? 我道:你瞎想什么呢。你放心,我不会逃避。 付圣冰道:那你干脆娶我吧。你要是娶了我,什么都有了。有了老婆,有了儿子,还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产。 我仍然道:让我想想。三天后给你答复。 付圣冰道:真是优柔寡断。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考虑这么久。我要是你啊,我巴不得呢。 我道:你是你,我是我。 付圣冰道:那好,既然你说三天,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等你的回复。 我道:好。这三天之内,请你给我几分清静,不要再打电话追问我了。 付圣冰道:没问题。这三天时间嘛,我正好可以帮咱们的宝宝取个名字。我想了两个,你看看合不合适。要是男孩儿呢,就叫赵子龙,跟三国大将重名。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他是赵龙的儿子,当中加个子,就是赵子龙;要是个女孩儿呢----- 我想撞墙----- 我赶快打断付圣冰的话:拜托,不要异想天开了好不好。三天后听我回复。 付圣冰愤愤地道:这么不乐意听我说话? 我向付圣冰推辞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 挂断电话后,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件事情,何时才是尽头。 既可气又无辜的付圣冰,我该拿什么补偿她? 我叼上一支烟,使劲儿吸了两口。 我第一次被香烟呛的直咳嗽,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二) 几分钟之后,那辆载着三位教官和陈远泽的三菱超野车疯狂地驶进了基地大门。 我在办公楼门口候着,直到三个教官带着满身疮痍的陈远泽渐渐走近。 陈远泽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什么,听的出来,他一直对我们的这个计划耿耿于怀,对自己挨打而愤愤不平。 陈远泽抓挠着李树田的肩膀骂道:我日,没被那些起哄的人打,反而被你们打了,你们也太狠了吧? 乔灵边走边向陈远泽做起了解释工作:远泽啊,刚才我都给你解释了,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这样,我们根本都无法靠近你的车。 陈远泽骂道:你们的能力有待考验!都是猪脑袋,做起事来不让人愉快。 待他们到了办公楼门口,陈远泽突然止住了步子,一只手抚了抚受伤的脸颊,凝视片刻。 陈远泽望了我两眼,主动走了过来,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盯着我,道:“赵龙,想不到你会过来帮我老爸做事。哼哼,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我神情淡然地道:“陈公子这句话实在是言重了吧?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冤家?” 陈远泽冷哼道:“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我笑道:“我倒是很想和陈公子成为朋友。你忘了,我还帮过你。” 陈远泽道:“屁!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你会很难受!” 他是将自己今天所受之气,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陈远泽突然对我的刁难,令三位教官惊诧不已。 但是这种僵持的气氛,马上得到了缓和。一个黑衣男子突然从大厅里小跑出来,对我们道:“几位教官,还有远泽,陈先生叫你们赶快过去!” 陈远泽昂首阔步,用手拽了一下衣角,踩着嗒嗒嗒的皮鞋声进了楼。 乔灵凑到我身边,待圣凤和李树田走出几米后,不解地问道:“你和陈远泽是怎么回事儿?” 我笑道:“没什么。一点儿误会。” 话虽这样说,但是望着陈远泽的背影,众多的往事却猛地再次浮现在了脑海。 陈远泽是金铃以前的男朋友,他们之间的恋情刚刚萌芽便迅速结束,因为金铃觉得他并不适合自己。 我与陈远泽的初识,是在金铃家的宴会上。那时候我傻乎乎地答应了金铃的请求,冒充金铃的男朋友参加了宴会。自从那次初面,陈远泽便在心里埋下了对我仇恨的种子。也正是那次宴会,为我带来了数不清的灾难和恶梦。 后来,陈远泽甚至找人暗杀我。尽管我侥幸逃过,但是却屡次遭受到陈远泽的威胁…… 众多的前事旧恨,使得我现在的境况,又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 陈远泽便是这枚炸弹。 实际上,在加入天龙公司之前,我就考虑过这些。我加入了天龙公司,不仅仅是注定要与狼同舞,还注定要与陈富生的儿子陈远泽打交道。这个对金铃一往情深的富家公子,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对我实施报复,甚至是致命性的报复。然而肩负着党和国家交给的重任,我没有其它选择。即使明明知道前方是一条死路,也要坚定地走下去。走了,还有可能绝处逢生;不走,我将是国家的罪人,跟卖国贼的性质差不多。 怀着众多思虑,我与乔灵并肩而行,径直走向陈先生的办公室。 圣凤、李树田以及陈远泽率先进门,我和乔灵跟进。 陈富生正斜躺在轮椅上摇晃着身体,见我们进来,缓缓地停止了动作,瞧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陈远泽,神情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陈远泽率先冲陈富生诉苦道:“爸,今天倒霉透了!还被人打!” 陈富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冲陈远泽骂道:“小兔崽子,打死你都活该!出去就给我惹事!你数一数,你让我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了?” 陈远泽见父亲发火,马上使出了苦肉计,捂着肚子叫苦道:“爸,我都成这样儿了,你还骂我。我不明白,以前我跟副市长翻脸,你都能轻松摆平,但是今天,只不过是骂了个妇女,骂了个乡巴佬,你竟然-----”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再骂道:“你给我闭嘴!你只是骂了一个妇女吗,你是在向全国人民发起挑衅!” 陈远泽支吾道:“爸----我没有。今天的事情也不怪我,那个妇女不遵守交通规则,撞了她活该。” 陈富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陈富生面前,一巴掌掴在了陈远泽脸上,反问道:“不遵守交通规则?你遵守过几次?她不懂法,你懂不懂?不要以为你爹是陈富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样下去,会把我也给拉下水。我不怕政府,不怕有钱人,我就怕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是惹不起的!我以前就教育过你,不要欺负弱者,因为弱者很容易团结起来,很容易博得同情。你以前骂xx副市长的时候,我责怪过你吗?你以前把海淀首富的儿子当大马骑,我怪过你吗?欺负这些人,人们会叫好,因为他们为富不仁。但是欺负人民群众,你就会注定是中国几亿人痛恨的对象。” 陈富生的这番话令人深思,也让一直委屈至极的陈远泽低下了高贵的头。 我和其他三位教官目睹着陈富生训子,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表面上看,陈富生是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但实际上,他的话里处处藏满玄机,蕴含着杀气。 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陈富生见陈远泽不说话了,突然改变了态度,双手扶了扶陈远泽的肩膀,关切地问了一句:“还疼不疼,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远泽摇头道:“疼。但估计都是外伤。” 陈富生道:“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带你检查检查,记住我的话,出门在外,要低调。” 陈远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这先硬后软的教子方式,的确是有些科技含量。骂过了以后再安抚,像个变色龙。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高深的令人摸不清套路的人。 安抚好了陈远泽,陈富生才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我们几人身上,他挨个打量了片刻,然后目不斜视地冲陈远泽问了一句:“谁打的你?” 此言一出,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我心里暗暗思量:难道陈富生还要跟我们算账? 不会吧? (三) 陈远泽望了望我们四人,颤续地将手指头在大腿上按压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来,指向我道:他。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子。 我早该料到,这个陈远泽会不失时机地整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因此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我。 陈富生朝我移了两步,凝眉望着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微微地低下头。 这时候圣凤突然说了一句:“陈先生,我们都打了。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不采取这种方式,远泽他很难脱险。您是知道的,群众暴动,警察都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站在群众立场上,借着替群众出头的工夫,去营救远泽。远泽他被我们打,总比被千百群众困住的好。而且我们几个人,都没真打,都是点到为止。” 陈富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头也不回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一侧的陈远泽,质问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的话,会把他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把对我陈富生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我儿子身上?” 此言一出,更是令我们心惊胆战。 圣凤率先摇头否认,我们几个也跟着摇头。 陈富生凝视了我们片刻,语气也突然又变得缓和了起来。他在我们面前徘徊了三小步,再次追问了一句:“都打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头。 陈富生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李树田颇有眼色,上前为其点燃,然后很标准地退后一步,与我们站成一排。 我怎么感觉这阵势,像是部队里的班长在进行全班点名。我们笔挺地站着,甚至连喘息声都在克制。 气氛有些沉闷,又有些紧张。 陈富生深吸了两口烟,轻咳了一声,再道:“我让你们去搭救远泽,不是让你们去打他。你们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向他妈交待?” 颇有幽默色彩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是那样恐怖。 陈富生接着再问:“谁想的这馊主意?” 我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树田站出来道:“是赵龙出的主意!”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李树田怎么总是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个混蛋,太卑鄙了吧? 但是我没有争辩,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确切地说,我很想静下来看看陈富生的反应。 陈富生再次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烟草的味道在屋子里飘散着,直冲进我的鼻孔。我突然觉得吸二手烟,比吸一手烟要难受的多。 陈富生嘴角处突然绽放出一丝微笑,一丝带着杀气的微笑。他轻启了一下嘴唇,轻声道:“赵龙,你很有办法啊,鬼点子很多。” 我心有余悸地支吾道:“陈先生,其实----” 圣凤突然打断我的话,道:“陈先生您误会了,其实这个主意是李树田李教官想出来的。” 陈富生微微一愣,再将目光逼向李树田。 李树田恨的咬牙切齿,愤愤地瞪了圣凤一眼。而圣凤却不失时机地冲我发射出一个炫耀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吧赵龙,还是本教官敢于替你开脱。 我倒是觉得这一幕很有戏剧性。像是在拍电影。 但绝对是部惊险电影。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对李树田道:“李教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这个主意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你作为天龙公司的老资格,你都要负领导责任。” 李树田连连称是。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李树田的脸上,竟然在一瞬间内迸发出了些许冷汗。 陈富生潇洒地抬起手臂,在李树田脸颊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一边拍一边道:“记住,以后要长点儿脑子!” 李树田仍然是连连称是。 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陈富生在轻微地拍打了李树田几下后,突然转了一个身,然后一个极有力度的旋转摆掌飞过去,直击向李树田的面部。 啪----- 一个绝对够份量的耳光,在屋里回荡。 我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屋子颤抖了一下。这一巴掌的份量,像是一枚突然爆发的原子弹,令人猝不及防,令我们几人都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李树田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五指红印。但是他仍然是乖乖地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我突然觉得陈富生像是在故意作秀,又像是要在天龙公司几位教官面前,借李树田的脸,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这是很多领导常用的一种伎俩,每每有新员工加入,总会借机会烧一把火震慑一下新人,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但是这个陈富生,会是这个本意吗? 无从而论。 在施展完这经典的一巴掌之后,陈富生若无其事地返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坐着椅子摇了半天,他才又道:“记住!你们几个,都是天龙公司的最高权威,不管以后做什么事,都是你们扛。今天的事情,也怪你们,也不怪你们。你们恨我陈富生无理取闹也好,怎么样也好,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在天龙干,要随时随地做好被冤枉被当出气筒的准备。这是天龙的生存法则,也是社会的生存法则。” 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完全理解陈富生此言的真正含义。 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随后陈富生又站了起来,走到陈远泽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走吧小兔崽子,回家!” 陈远泽‘哦’了一声,果真跟在陈富生身后,走出了办公室。两个黑衣男子也跟了出去,行至门口,向我们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我和几位教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楼道里马上又响起了陈富生的一句话:“晚上六点钟,我带你们一起去吃鱼。” 此言一出,我顿时愕然至极。这个陈富生,在搞什么名堂! 乔灵轻声地冲我解释道:“陈先生就这样,你以后呆长了就了解他了。” 圣凤也附和道:“陈先生很爱吃鱼,每周必吃一次。” 李树田探了探脑袋,确定陈富生走远后,兀自地发了一句牢骚:这么爱吃鱼,也不被鱼刺卡破喉咙! 这一刻,办公室里的气氛,猛地变得缓和了起来。 而我,却越来越感觉出了陈富生的高深莫测。他果真是不按常规出牌,情绪飘忽不定,忽而和蔼可亲忽而大发雷霆。 他真是个可怕的人。 正在遐思的工夫,李树田突然站到了我的面前,皱眉望着我,却不说话。 我瞧了瞧他那微微有些浮肿的脸蛋,对他道:“别在我面前竖着,我眼晕。” 李树田嘴角处突然崩发出一丝冷笑,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极不友好地道:“刚才我被煽了耳光,是不是看的很过瘾?” 我顿时一愣,心想难道这李树田要把怨气发泄到我身上? 我哪能让他得逞! 这家伙,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限。 我不轻易欺负人,但也绝不允许,有人要骑在我头上拉屎。 164章 (一) 面对李树田的挑衅,我叼起一支烟,冲他反问道:“你被煽耳光,关我屁事?” 李树田冷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道:“借一步聊聊。” 我皱眉道:“没时间奉陪。”然后兀自地撤步引退。 而李树田却追到了我的面前,摆出一副特殊的笑容,望着我道:“赵龙,有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我想你一定知道人生存的‘三巴’法则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李树田此言的意思。 李树田脱口道:“夹好自己的尾巴,用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j巴。在天龙公司,你若是做不到这三项,那你会很难受。” 这所谓的‘三巴法则’我之前的确听过,甚至有部队的领导曾经引用过。然而,李树田突然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一种威慑,抑或是纯粹的下马威? 乔灵和圣凤听了李树田的话后,不由得一齐脸红了一下,乔灵率先皱眉道:“李教官你也太肮脏了吧,瞧你说了些什么?” 圣凤也附和着道:“没口德。李教官请注意,这里还有女同志呢。” 李树田转而冲她们警示道:“没让你们听!不想听可以走人!” 乔灵责怨道:“李教官,你过分了吧?你为什么要为难人家赵队长?” 圣凤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李树田没有理会二位女教官的质问,而是继续用一副狰狞的目光瞪着我,嘴角处继续崩发出一丝冷笑。他提高音量道:“在天龙公司,你现在就是新人。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刚才你也听陈先生说了,我是四大教官当中资格最老的,你最好是该收敛的收敛点儿,夹住自己的尾巴,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你拿什么跟我比?你现在在天龙公司就是一张白纸,你没有人脉,手底下也没人,你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在我面前蹦达。你跳的越高,将会摔的越惨。明白?” 说到这里,李树田的险恶用心已经暴露出了出来。他是想对我施加压力,试图控制于我。他不希望我在天龙公司太过于招徭,以至于威胁到他的地位。由此看来,他也是一个领导欲望很强的家伙,在部队的时候,我碰到了很多这样的人,这种人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生怕别人会崭露头角把他比下去。因此会费尽心机地捍卫自己的威信和地位,甚至是不择手段。而李树田,竟然还拿了部队的那一套理论压我,实在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我轻笑了一声,冲他反问道:“李教官喝多了?” 李树田皱眉骂道:“放屁!不要给我装糊涂!不管你以后被陈先生安排做什么,你也只是个新人。新人,就要懂规矩。” 我冷笑了一声,原地徘徊了两步,冲李树田骂道:“规矩?你没资格跟我讲规矩。我的手下败将!”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记起了y国警卫凯瑟夫。 我记得当初的凯瑟夫总是喜欢拿这样一句话来讽刺我,嘲笑我,甚至是刺激我。而我今天竟然以同样的语气,对李树田的狂妄做出反应。 李树田正要再说些什么,圣凤突然凑上前来,扬着手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不是挺好的吗,怎么都剑拔弩张了起来?” 乔灵则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师兄,咱不理他。他是个神经病。” 李树田叼起一支烟,道:“走着瞧吧赵龙。” 我本想再与他理论几句,却被乔灵拉出了办公室。 我愤愤地叼起了一支烟,道:“这个李树田简直是疯了,我招他惹他了,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过不去?” 乔灵笑道:“别搭理他就行了!他就这样,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强。他喜欢控制别人,有很强的控制欲。圣凤刚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还有伏龙,也受到过他的威慑。他总觉得自己在天龙公司是no.1,他越是想找你的麻烦,就证明他越心虚。”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吃他那一套。” 乔灵劝道:“忍一忍吧,你现在毕竟刚来,不能与他针锋相对。” 我再摇头,道:“不可能!” 随即我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乔灵也跟了过来。 坐在沙发上,我余气未消。丹丹为我和乔灵各倒了一杯水,不失时机地轻声问乔灵道:“乔教官,赵大哥怎么了?” 乔灵道:“没什么。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我跟他聊两句。” 丹丹望了我一眼,果真从命。 乔灵沉默了一下,才道:“师兄,不要想不开。在天龙公司,骨干之间争权争地位是很正常的现象,和官场上一样。李树田就是想拿气势压压你,以后你的日子还长,等你有实力有威信的时候,他根本不在话下。” 我觉得自己被李树田气的有些颤抖。这家伙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们毕竟还是一个部队里出来的战友,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我,讽刺我。 他算老几? 不得不承认,在社会上呆了这么久,我的脾气有些渐涨。对于看不惯的人和物,我很难忍耐。像李树田这种人,其实跟以前的凯瑟夫是一个性质,总想驾驭别人,总觉得自己才是no.1。他配么? 我对乔灵道:“早晚有一天,我会给李树田上上课。这家伙太狂妄了。” 乔灵笑道:“你不应该这样。忍一忍吧,你越是跟他强硬,反而会对你不利。李树田毕竟根深蒂固,你暂时斗不过他。” 我道:“我不信。我最讨厌他这种人,总是自恃清高,想凌驾别人。我不会让他得逞。” 乔灵道:“你不记得韩信了么?韩信尚能忍受跨下之辱,你为什么不能忍让一下?” 我道:“我不是韩信。” 我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真的,不得不承认,我的脾气是涨了不少。一般情况下,军人若是进了社会,脾气都会见涨。也许,这是必然规律。 乔灵再劝了我几句后,告辞。 临走的时候她提醒了我一下:“一会儿我过来叫你。” 我问道:“叫我干什么去?” 乔灵道:“你忘了,刚才陈先生说过,晚上要带我们出去吃鱼。”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这个陈富生,真是个怪人。 本来已经走出门外的乔灵突然又重新跨进屋里,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告诉你啊师兄,陈先生对鱼有一种特殊的爱好,喜欢吃鱼,也喜欢养鱼。我们基地有个小鱼溏,是专供陈先生养鱼玩儿的。他对鱼有一种----有一种图腾式的崇拜。” 我笑道:“跟我差不多。我也喜欢鱼。喜欢钓鱼,吃鱼。” 乔灵道:“那你们很容易成为-----成为老铁的。” 我道:“但愿吧。我觉得陈先生很神秘,我倒想深入地了解一下他了。” 乔灵笑道:“你永远了解不透他。” 我不回答,而是在心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二) 乔灵走后,丹丹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轻声地问我道:“赵大哥,今天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我轻笑道:“没有。挺好的。” 丹丹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令我一瞧之下,觉得她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不禁愣了一下,冲丹丹反问道:“怎么了丹丹,看你今天不太对劲儿呢。” 丹丹敷衍地摇了摇头,几次欲言又止。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丹丹终于支支吾吾吐露了直言。 原来,在我与三位教官去执行救护任务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女人过来找过丹丹,她进门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泼妇般的斥骂,还问丹丹陪睡一晚上多少钱,骂丹丹是biao子,是供男人玩耍的biao子----- 丹丹在陈诉事情经过的时候,掩饰不住内心的委屈,眼睛里挂着湿润的白亮泪珠。很显然,她对那个陌生女人的突然造访感到很震惊,也有些恐惧。 对于丹丹的陈述,我禁不住有些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无事生非的陌生女人是谁? 我冲丹丹追问道:“那个女人还说了些什么,她长的什么样儿?” 丹丹抽泣地道:“她就说了这些,骂我,还差点儿打我。她很快就离开了。她-----长的个子挺高,左脸上有块花生米大小的疤痕,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对了,她还戴了一顶圆帽,看起来挺时尚的。” 我拍了拍丹丹的肩膀,安慰她道:“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现在就查查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弄清楚真相的。” 丹丹攥着我的手,道:“真不应该跟你说这个,牵扯你的精力。赵大哥,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 我叼了一支烟,皱眉道:“必须得管!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刚来天龙,就有人想骑在我头上拉屎。” 丹丹面带歉意地道:“赵大哥,我连累你了。还让你分心。” 我拍了拍丹丹的后背,道:“说什么呢。是我连累了你!他们肯定是针对我来的,在向我发出挑衅。” 丹丹再问:“那你是不是很危险?要不,要不咱们不在这里了,咱们去做其它的工作,不是也很好吗?总觉得保安公司里好人少,在华泰的时候,我就一直为你担心,现在到了天龙,我怎么感觉---感觉这里的人都像是黑社会,都很不友善。对了赵大哥,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去找金总吧,凭你们的关系,她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下满意的工作。我们远离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好不好?” 我笑道:“不可能。行了别想了丹丹,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丹丹追问:“你干什么去?” 我道:“我去找一下乔教官。乔教官是我的师妹,在天龙公司,也就她最值得信任。” 丹丹点了点头,道:“嗯。乔教官---她看起来挺漂亮的。” 我汗颜地道:“评价一个人,不要看她长的怎样,要看她的内心。” 丹丹再点了点头,道:“嗯。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做。今天就不要去餐厅里吃饭了吧?” 我笑道:“晚上有个应酬,我出去吃。” 丹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直接赶去了乔灵的房间,幸好她在。 她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将头发作了作秀,我禁不住诙谐地想:原来天龙公司的女教官,也很爱美嘛。 乔灵将头发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邀我坐下。我直截了当地冲她问道:“跟你打听一个人。” 乔灵笑道:“说吧,谁?” 我伸出手一边比划一边道:“咱们基地里,有没有一个左脸上有这么大疤痕的女人。长的挺高,一身黑。” 乔灵微微地思考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是吴教官!可能是吴教官!” 我皱眉问:“哪个吴教官?” 乔灵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道:“这照片上有。她是李教官下面的一个二流教官,跟李教官关系不错,是他的得意助手。” 我顿时一惊,仔细地瞄了瞄照片上的这个女教官。看起来,她跟丹丹描述的很相仿,而且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左脸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愤愤地骂道:“看来又是李树田在向我示威!太卑鄙了!有本事冲我来,找丹丹的麻烦干什么?” 乔灵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她找丹丹的麻烦了?” 我皱眉道:“嗯。刚才我们去救陈远泽的时候,这个女的溜进了我家,把丹丹臭骂了一顿。我真搞不明白了,这样有意思么,他李树田能得到什么好处?” 乔灵道:“没准儿李树田是在嫉妒你呢。或者,是这个吴教官嫉妒丹丹长的漂亮。女人的嫉妒心很强烈的。” 我摇头道:“不可能!这个女教官根本没见过丹丹!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李树田在向我发起挑衅!他在逼我拔刀!” 乔灵俏眉轻皱地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李树田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要跟你过不去?不应该这样啊。” 我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赵龙不义了!这笔账,我给他记着,早晚会让他偿还。” 乔灵急促地道:“别轻举妄动!你斗不过李树田的!再等等吧,时机成熟了,我帮你一块对付他。” 我道:“我不会连累你的!” 乔灵道:“看你说什么呢!你必须答应我,暂时不要擅自行动,要是李树田再有什么举动,你直接告诉我,跟我商量一下。” 我苦笑道:“还商量什么,人家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乔灵凝眉道:“在他没拉出来之前,你必须得忍。” 我坚定地道:“不可能!等他拉出来,我身上早就脏了!我不能放任这个混蛋。” 乔灵拉着我的胳膊,央求道:“师兄!你冷静一点儿,这样吧,我会去找专门找一趟李树田,探探他的话,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想了一下,道:“也行。我倒想知道,他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 乔灵点了点头,再重复道:“记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刚来天龙,尽量要控制,不要得罪任何人。你需要的,是人脉,和威信的积累。” 我不置是否,而是将那张照片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站起来道:“我拿照片回去让丹丹确认一下。” 乔灵道:“拿去吧。这张照片是我们七月份去北戴河旅游的时候照的,公司每年都会组织骨干旅游玩耍,这是福利。” 我揣着照片与乔灵告辞。 踩着充满疑问的脚步声,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三) 把照片亮出来,经由丹丹看后,可以确定,那个过来骂丹丹的女人,正是李树田手下的吴教官! 我真有一种想亮剑的冲动! 这个李树田,实在是太过分了! 思虑片刻后,我还是直接给李树田打去了电话,拨通后,我直接冲他质问道:李树田,你什么意思? 李树田道:什么什么意思? 我道:为什么要找人到我家里来捣乱!我告诉你,对我赵龙不满,直接冲我来,背后里阴我的家人,算什么本事? 李树田还在装孙子: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阴你的家人了,你的家人在哪儿? 我厉声道:还他妈的给我装!那个吴教官,是不是你派过来的!脸上有疤的那个!过来骂丹丹,骂她干什么?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我随时奉陪! 李树田仍然是装孙子:什么吴教官?哪个吴教官? 我道:你就装孙子吧,我警告你,别惹毛我!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 李树田冷笑道:哼,口气还不小。那个什么丹丹,是你什么人?是你家人?是伺候你睡觉的陪睡吧? 我骂道:闭上你的臭嘴! 李树田道:兄弟,低调,一定要低调。你进天龙后,我感到很不舒服。记住,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摔跟头。 见李树田反咬一口,我不由得怒气难消,我冲他狠狠地道: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不吃你这一套!该收敛的是你,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但是不会有第三次。 李树田笑道:那咱们就----就走走瞧吧。 说完后他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暗骂了一句‘混蛋’后,叼起一支烟,借用尼古丁来泄愤。 但是实际上,我却越来越觉得李树田的突然变脸,似是有些蹊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如此高调地招惹我呢? 难道仅仅是对新人的压制和征服? 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下,丹丹为我沏了一杯茶水,恭敬地奉上。 我揉了一下眼睛,打开了电视机,铺天盖地的广告再次玷污了我的眼睛。这年头,想要从头至尾畅通无阻地看个节目,实在是太难了! 丹丹随之坐了过来,酝酿了半天,突然开口道:“赵大哥,付圣冰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 一提付圣冰,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冲丹丹埋怨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丹丹道:“但是你必须要面对呀!越往后托,后果越可怕。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我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个斩法?这件事,都把我愁死了!我撞墙的心都有了!” 丹丹道:“这其实----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我瞪大眼睛质问道:“这还算小事?” 丹丹道:“这个时代,未婚同居的人太多了,这种事很多,据一家媒体统计,在中国有过半的女性,在没结婚之前有过流产史和堕胎史。付圣冰对这种事肯定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打断丹丹的话:“你说什么,付圣冰她----她以前有过---” 丹丹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付圣冰在学校里,肯定也见识过很多,当发生她身上的时候,她肯定会多了几分心理准备。只要你劝说得当,我觉得她没问题。赵大哥,在这方面,我觉得你有些优柔寡断了,还有些自欺欺人。你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不然的话,后患无穷呀。” 我点了点头,道:“只是,我真的没有勇气跟付圣冰说。她是受害者。” 丹丹反问道:“但要是不及时处理,她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当付圣冰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会有负担。甚至,她的家人要是知道了,那就更麻烦了。” 我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付圣冰想让我----让我娶她。这丫头肯定是走火入魔了。我赵龙哪一点儿好,值得她这样!” 丹丹并没有惊讶,而是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圣冰她一直对你一往情深。像赵大哥这样的人,就是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动心的----” 我赶快打断丹丹的话,捏着鼻子诙谐道:“别夸奖我,容易花心!” 丹丹扑哧笑了:“呵呵,改台词了呢。不是容易骄傲吗?” 我淡然一笑,再道:“这件事情让我最头疼了,唉,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啊!”我用双手抚在后脑勺上,心里一阵纷杂的感觉,越发清晰。 丹丹道:“听丹丹的吧!马上打电话给圣冰,让她------让她早些把孩子打掉。这样对你们都好。” 我苦笑道:“付圣冰是不会同意的!” 丹丹反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相信,付圣冰真的想做未婚妈妈。她再坚强,也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 我再一思量,试探地问道:“万一她翻脸怎么办?” 丹丹道:“放心吧,不会的。她怎么会跟你翻脸呢。你现在说了,等于表明了你的立场。至少,她会做参考的。让她按照你的思路走,这是你要做的。” 我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毫无主见的废物。对于付圣冰一事,我实在是太畏缩了。 我尝试鼓了一下勇气,掏出手机,咬了咬牙,但是刚刚拨出付圣冰的手机号码,我便赶快挂断了! 我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 丹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给我打气道:“面对吧,赵大哥,逃避不是办法。” 我苦笑地望着丹丹,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汽车发动机。我轻咳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丹丹,道:“好吧,你帮我打。打通后拿给我。” 丹丹接过手机后,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在丹丹的再三动员之下,我终于选择了面对,然而我该怎样跟付圣冰说呢? 不得不说,现在的我,很狼狈,很无助。 心里正在剧烈敲鼓的工夫,丹丹已经拨通了电话,递了过来。 我颤抖地将手机接住,尤如要上刑场一样沉重。 那边传来了付圣冰甜甜的声音:嘿,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怎么,老赵,想通了? 我咬着牙变幻了好几次口型,还是不知道如何启齿。丹丹在对面一个劲儿地比划着,轻声鼓励我道:说吧,赵大哥,说呀----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在那边催促道:喂,老赵你说话啊,哑巴了?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终于言不由衷地说出了那句难以启齿的话:圣冰,要不,要不咱把孩子给----给打了吧。 我觉得自己像作贼一样,脸上红通通的发热。 热的难受。 165章 (一) 此时此刻,我的脸上一阵辛辣,在丹丹的鼓励下,我向付圣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我预感到,火山即将爆发。 但是付圣冰那边,却是出奇的沉静。片刻之后,付圣冰冷哼了一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皱眉道:“我的意思是,应该把-----应该去医院----做人流。毕竟,你还年轻,还在读书。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没必要拿这个来做赌注。” 付圣冰冷笑道:“你让我去堕胎,对么?” 我道:“是,是的。除了这样,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付圣冰突然提高音量道:“老赵你也太残忍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残害生命!我肚子里,是人,不是石头。他是你赵龙的骨肉,流的是你赵龙的血!你竟然让我去堕胎,让我去堕胎-----这种话你竟然也说的出口!” 劈里啪啦一阵责骂之后,付圣冰安静了下来,道:“我告诉你老赵,那不可能!我不会那么残忍,绝不会!”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想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 付圣冰道:“把孩子生下来,让他看看这个世界。让他知道父亲母亲长的什么样子,让他享受应该享受的一切!” 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对你造成怎样的影响?” 付圣冰道:“那我不管!我说过,两个选择,要么你娶我,尽快娶我。要么我做一个未婚妈妈,我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告诉他他亲爹曾经要杀了他,让他找你算账。我要把他培养成最厉害的杀手,让他亲手杀了你这个狠心的父亲!” 我汗颜地道:“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付圣冰道:“我没疯。我只是在袒护生命。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娶了我,那你老婆孩子财产什么的都有了,反之,你将失去一切。信不信?” 我愣了一下:“你在威胁我是不是?” 付圣冰冷哼道:“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不明白我付圣冰哪一点不好,你竟然这样排斥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去大街上一站,问一声谁娶我,肯定会有一大帮人争我抢我。”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不断地涨大,我不知道怎样规劝这个近乎是走火入魔的付圣冰。 我叼起一支烟,丹丹帮我点燃,我猛吸了一口,道:“说这些有用么圣冰?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冷静下来考虑。不是我赵龙逃避责任,而是现在条件真的不允许。你还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赌不起,我们真的赌不起。” 付圣冰道:“赌?为了一条生命,我们赌一把又何妨?有首歌里唱我拿青春赌明天,我们这是拿青春赌一条生命。这个生命,是你和我共同铸造的。” 我有些不耐烦了,冲付圣冰埋怨道:“什么逻辑!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这两天抽时间过去接你,一起去医院。” 付圣冰愣住了,半天才道:“你真的要让我去做人流?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苦笑道:“付大小姐,拜托,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 付圣冰道:“不管怎样,我就是想把孩子生下来。让我做流产,不可能!我不会那么残忍!” 我拍了拍额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袭上心头。我道:“那就先这样,这两天我过去找你,再议。” 付圣冰强硬地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已经决定了,即使当个未婚妈妈,也要保住孩子!” 我焦急地道:“荒谬!可笑!付圣冰你好好想想,别做傻事!” 付圣冰道:“我没做傻事!是你太没有人情味儿!” 我觉得一切辩解都已经无济于事,这付圣冰如此固执,我能奈何? 这件事情看起来越来越棘手了! 挂断电话,无尽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丹丹望着我,也轻叹了一口气,道:“有些难度呀,看来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难度相当大!” 丹丹道:“这样吧,我这两天过去一下,去劝劝圣冰。我们都是女人,也许能说服她。” 我赶快道:“你可别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付圣冰的脾气,她要是发了火,冲你发泄一顿都有可能。” 丹丹道:“我不怕。试试吧。” 我道:“最好别试,还是我再想办法吧。没想到我倒是栽在付圣冰手里了。”我不由得发了一句牢骚。 丹丹纠正道:“不能这样说!圣冰其实真的很喜欢你,她现在也许只是进入了一个误区,她是太爱你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把你据为已有。我看的出来,她对你一往情深。” 我苦笑道:“我宁可让她恨我,像以前一样恨我。” 丹丹愣了一下,追问道:“以前,以前她很恨你么?” 我道:“以前她恨我恨的要死!尤其是我刚去望京当队长的时候,她恨不得杀了我。” 丹丹追问:“为什么?” 我道:“她瞧不起我是保安。还有,我曾经制止她做错事,她怀恨在心。嗐,真希望现在我们还是那种关系那种状态,那样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丹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也不对。要是圣冰她恨你的话,她就不会公然和她父亲作对了,她为了你,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不知道啊,当时付哥抓你的时候,付圣冰都快急哭了呢。她甚至想用死的手段威胁付哥,让他放过你。” 我苦笑道:“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付圣冰这样对我。我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清这个情债了。” 丹丹道:“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平衡不了的。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道:“我能不自责吗,我欠的人情,太多太多了。” 丹丹也没再说话,而是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道:“你晚上不是出去吃吗,肯定要有酒场,提前喝点儿茶吧,能解酒。” 我点了点头,感激地望着丹丹,万千思绪再次占据了我的心灵。 (二) 下午五点半钟,乔灵过来找我。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着装,我与乔灵一起到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还没过来,我们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五分钟后,圣凤、李树田相继到来。 当李树田出现的一刹那,我有种想站起来的感觉,我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逼视着李树田。乔灵发现了我的举动,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让我冷静点儿。 李树田很潇洒地叼了一支烟,点燃,突然冲我笑了笑,道:“赵龙,吃饭很积极啊。” 我正要出言应答,乔灵代我说了一句:“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李树田冷哼了一声,道:“吃饭太积极,神经有问题!哈哈!”他近乎淫邪地笑了笑,扯过一条凳子坐了下来。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盯着李树田,心中再次腾起了热浪。对于这种人,我真想不顾一切地教训他一顿。他太可耻了。为什么无论我赵龙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人? 确切地说,面对李树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适感,始终伴随着我,挥之不去。 几位教官开始议论起了今晚吃鱼的事情,圣凤率先满怀憧憬地道:“听说吃鱼能美容,要是陈先生天天带我们去吃鱼就好了,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 乔灵笑道:“想的美。主要是现在工作不是很忙,陈先生才叫上我们。否则的话,哪能轮上我们?” 圣凤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感激陈先生,他对我们真的不错。” 李树田听的不耐烦了,冲圣凤埋怨道:“陈先生不在,有必要这么拍么?” 圣凤皱眉道:“拍什么?” 李树田道:“马屁!陈先生对我们好,那是应该的。我们给他做了多少实事?没有我们四大教官,天龙公司早就垮掉了。” 圣凤纠正道:“我们马上就要壮大队伍了,赵龙一加入,五大教官诞生。以后就不是四大教官了。” 李树田不屑地瞧了我一眼,道:“他啊,我看悬。新人嘛,就应该让他到基层锻炼锻炼去。” 乔灵插话道:“锻炼?陈先生好不容易把赵龙请过来,会让他下基层锻炼?” 李树田道:“必须得锻炼。他在华泰也只不过是个中队长而已。一个中队长,也就相当于咱们天龙公司的班长。让他直接进高层班子,谁服?没人服!” 乔灵道:“我师兄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哼,李教官,你是不是嫉妒了?” 李树田冷笑道:“嫉妒?可能吗?我李树田不愁吃不愁喝,我嫉妒他干什么。他比我长的帅,还是比我有威信?新同志,还得从零开始。他还差得远。” 李树田的话里,充满了对我的蔑视与讽刺,幸亏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否则的话,我非得一巴掌煽过去,让他知道轻视我的后果。 然而李树田逞了这一番口舌,仍然不罢休,他再瞧了我一眼,接着含沙射影地道:“在天龙公司混,得低调。我最讨厌那种自恃清高的人了,没前途,真的没前途。你们还记得今年九月份吗?九月中旬的时候,陈先生不知道在哪里挖了一个所谓的人才过来,一开始也是很重视,那家伙也很会哄陈先生开心,身手也还不错,但是后来是什么下场?” 乔灵和圣凤面面相觑,圣凤率先追问道:“你说的是-----是刘东海?那个海军陆战队的中尉?” 李树田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他来的时候,在天龙公司引起的轰动还不小。刘东海花架子很厉害,单手劈砖玩儿的相当潇洒,还有什么跆拳道,也练的像模像样。陈先生当时特别器重他,处处树他典型,最后把他配给我当副手。刘东海觉得自己牛逼了,想跳,想跳到天上去。一开始我很纵容他,让他自由发挥,当他最自鸣得意的时候,基地七十二个教官,有四十六个站出来弹劾他,反映他。我也觉得他气数已尽,在陈先生那里添了一把火-----结果怎样,结果这小子卷铺垫滚蛋了!他敢不滚蛋吗,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他还混的下去?” 很明显,李树田这是在指桑骂槐,借‘刘东海’一事对我进行警告。 乔灵当然感觉到了我震怒,她再次伸手在我胳膊上轻划了一下,暗示我冷静。 但是面对李树田陆续的挑衅,我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了。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皱眉对李树田道:“李教官,借一步说话。” 李树田斜瞟了我一眼,冷哼道:“借一步?你有资格吗?” 我攥紧了拳头,乔灵再拉了我一下,我仍然是怒瞪着李树田道:“敢不敢?对我有什么意见,今天咱们当面说清楚。没必要指桑骂槐,我听了很不舒服。” 李树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站了起来,冲我反问道:“哪里不舒服啊?” 我道:“哪里都不舒服。” 李树田道:“好。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现在陈先生还没来,咱们到隔壁仓库去聊聊怎么样?” 我点头道:“很好。” 说完后我率先走到了门口,热血在心中沸腾着,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他李树田想骑在我头上拉屎,我能让他得逞么? 李树田也跟了上来,很不屑地将手插进裤袋里,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你很狂,你很狂,张嘴就能吃到屎壳郎----- 两位女教官见情况不妙,赶快上前劝阻。但是我和李树田都已经是剑拔弩张,谁也不可能主动让步。 至少,我要弄清一个真相。我要弄清楚,李树田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我,甚至派人去刁难丹丹。这是我急于知道的答案,也许会是我和李树田大战前的导火索。 我知道他在天龙公司人多势众,论威信,我远远不及他。但是对于他的挑衅,我绝对不会去做缩头乌龟。他若亮剑,我岂有不拔剑的道理? 真的,人在社会上生存,若是单纯地想做一个大好人,实在是太难了。21世纪是坏人当道的时代,软柿子被人捏,软面包让人啃,要想在社会上占据一席之地,那就只有让自己硬起来,即便注定会两败俱伤,也绝不能退缩。 乔灵见劝不住我,突然急促地喊了一句:“师兄!你刚来天龙公司,就要惹事,陈先生知道了----” 我打断她的话,反问道:“乔教官,你觉得是我在惹事么?有人想骑在我头上拉屎,难道我要弯下脖子心甘情愿地让他拉?” 乔灵支吾了一下,转而又对李树田道:“李教官,你和我师兄到底有什么过节,非要这样呢?” 李树田冷哼道:“没什么过节,就是对不上眼儿!” 乔灵道:“那就是你在故意挑起事端!陈先生会-----” 李树田道:“别拿陈先生吓唬我!我李树田不是吓大的!” 我走在前面,咬紧牙关,拳头攥的紧紧的,我觉得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处在了备战状态。 而李树田,则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摆出一副吊尔郎当的样子,脸上飘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狂妄。 我有些搞不明白,这个李树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为什么非要把我的忍耐力逼向极限呢? (三) 然而,正当我下定决心跟李树田算算账的时候,陈富生的一个贴身保镖突然出现。 他告诉我们,陈先生马上就到。 无奈之余,我只能暂时将与李树田的恩怨搁下,重新回到办公室里,等待陈富生的到来。 确切地说,心里的确有些郁闷。望着那不可一世的李树田,我怒气难消。 我叼了一支烟,缓解了一下情绪。 这支烟怠尽,正好听到陈富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陈富生换了一套休闲装,很潇洒地叼着一支烟走进了办公室。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车钥匙朝李树田扔了过去。 李树田眼疾手快地接住,望着陈富生等待指示。 陈富生分别瞟了我们一眼,轻轻地一挥手,道:“走!”简单干脆的一个字,便是一句令人无法拒斥的指示。 我们跟在陈富生身后,径直出了大楼。 基地大门口,李树田把陈富生的那辆奥迪a8开了过来,我们先把陈富生礼让上车,然后才钻了上去。 车子正要启动,乔灵突然冲陈富生问了一句:“陈先生,不叫上眉姐,还有远泽?” 陈富生道:“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是咱天龙公司的人。” 乔灵没再说什么。 李树田驾驶着奥迪车驶出大门,门口值班保安仍然是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 出门后陈富生对李树田道:“李教官,记住,出门的时候,门卫敬礼,要鸣喇叭。别人尊敬你,你也得尊敬别人。” 李树田连连称是。 陈富生接着又对我们道:“你们也记住,保安员是你们的兄弟!没有保安的辛苦付出,就没有你们的一切。要想办法让下面的保安员服你,佩服你,那就得互相尊重。”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在陈富生的指引下,车子径直开到了一家名曰‘孔记野生鱼馆’的鱼馆门前。 陈富生道:“听说这里的野生黄河鲤鱼不错,过来尝尝。鱼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常吃,能补脑补锌,提高智力。” 我们纷纷点头附和。 停下车进了鱼馆,发现这家店还挺忙,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热气腾腾,鱼香扑鼻。 我们要了个单间,坐下。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极力地向我们推荐本店的特色菜-----野生黄河鲤鱼。服务员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们:鱼馆里的鲤鱼都是从黄河里直接捕捞上来的,正宗的野生鲤鱼。黄河鲤鱼被誉为中国四大名鱼之一,滋补作用明显,口味独特,肉质鲜嫩。有较高的蛋白质含量和大量的微量元素,含脂肪较少,因此适合各类人群食用--------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笑道:“行了行了,我们过来是吃鱼的,不是来上生物课的。你说的我们都直流口水呀,赶快上吧。好事成双,上两条,一条糖酥,一条清炖。捡最大个儿的。” 服务员微笑而去。 可笑的是,服务员这一走,陈富生倒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了黄河鲤鱼的由来和故事。 他很懂鱼,也很懂鱼的文化。 也只有这时候,陈富生显得格外和蔼可亲,像是一位教授生物课或者美食课的老师,一边比划一边侃侃而谈。 但是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比陈富生更懂鱼的文化。 那就是我。 我是在黄河边儿上长大的,从小就喜欢摸鱼抓虾,吃过的鱼更是不胜其数。因此,在陈富生给我们讲鱼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笑,甚至想插话卖弄一番,但还是止住了。 我可不敢抢了陈富生的风头。 单间里一阵欢声笑语,我和三位教官洗耳恭听着陈富生传授鱼之文化,不知不觉间,十分钟过去了。 李树田想过去催一催鱼,却被陈富生止住,陈富生道:“这才几分钟,要经过很多工序,鱼才能上桌。要沉得住气!” 李树田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陈富生继续跟我们谈鱼说鱼,我们纷纷表示受益匪浅。 但是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还没等我掏出来,李树田就冲我埋怨了一句:“就你铃声大!以后记住,这种场合要开成震动,别搅和了我们听陈先生传授知识。真是不懂规矩!” 这话真够高明的,既显示出了他的威严,又拍了陈富生的马屁! 我本想反驳一句,但还是忍住了。 我站了起来,对陈富生笑道:“陈先生,失陪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快步走出鱼馆,掏出手机来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她! 我意识到,又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166章 (一) 电话是齐梦燕打来的。 确切地说,近段时间,齐梦燕与我联络并不多,但是我却始终感觉到,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重大的举动。 因此,在这次接到齐梦燕电话的片刻,我便觉得很可能是齐梦燕已经开始了某项行动,甚至是已经取得了成功。 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齐梦燕久违的声音:亲爱的赵队长,忙什么呢。 我汗颜地道:亲爱的?这个称呼好像是不太合适吧? 齐梦燕道:小气鬼!现在在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跟老板出来吃饭呢。打电话有事么? 齐梦燕道: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还记得吗,本队长曾经说过,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去天龙公司找你,到时候你可得肇着我。 我道:找我干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没职务没工作,还整天挨欺负。你过来找我,那不是明摆着自寻死路吗。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华泰吧,怎么说你也是个队长,手下有几十个人。要不你就回家,保安公司是非太多,这项工作不太适合你来做。 齐梦燕道:咦,谁还敢欺负你呀,是你欺负别人吧? 我道: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天天受人白眼,快急疯了。 齐梦燕道:“揙他呗!谁欺负你你就揙他!你这么能打,还被人欺负,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道:信不信由你吧。 齐梦燕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闲扯了,直接说正题吧。我呢,一周之内就会过去找你,也加入天龙公司。到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份重礼。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重礼? 齐梦燕道:肯定能让你高兴的重礼。 我没再追问,而是推辞道:行了,我得回去了,正在鱼馆吃饭。 齐梦燕道:对了赵队长,你觉得陈先生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大人物的气质?我一直想见见他呢。 我道:你难道没见过? 齐梦燕道:我哪里见过呀,人家是什么人物,咱是什么人物,见得着吗。 我道:好吧,先这样吧,挂了。 齐梦燕道:挂吧。等见面后再说。我会给你一个特大的惊喜。 我道:我拭目以待。 挂断电话后,我摇头苦笑了一声,心中的思量又添了几分。 待我返回座位就座,鱼还没有上来,一个服务员端来了几盘辅助调料,恭敬地为每人面前放了一碗。 坐下后,李树田冲我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赵龙,谁打的电话?” 我皱眉道:“谁给我打电话,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李树田愤愤地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打电话!” 我没回应,只是在心里诅咒了一下这位骨头里挑刺儿的李大教官。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冲突,是很难化解的。尽管,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愁怨,但是李树田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向我示威,我不可能逆来顺受。 陈先生已经停止了对鱼文化的讲解,而是用那只带了一枚玉扳指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对我道:“赵龙,最近我一直在考虑对你的工作安排,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我笑道:“陈先生,您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没有挑职挑岗位的资格。全凭陈先生吩咐。” 陈先生道:“好!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 我开玩笑似地挠着头道:“陈先生,说实话,我现在挺闲的慌的,没工作做,整天闲在家里,确实不是滋味儿。” 陈先生笑道:“你才过来几天?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这几天吧,我就能安排你做事。我相信,你会满意的。” 我道:“谢谢陈先生。” 陈先生又对我们每个人提出了要求:“你们四个人,都是天龙公司的杀手锏,还有在外面办事的伏龙,二龙二凤-------哦不不不,是三龙二凤,还有一个赵龙嘛,哈哈。你们几个人要互相团结,不要起内讧,尤其是李教官花教官乔教官,你们三个人都在天龙公司呆的时间比较长,赵龙刚来,你们要好好帮助他适应天龙公司,争取让他早点儿走上正轨。还有赵龙你,要与四位教官好好相处,互学所长。天龙公司是你们的天地,思想有多远,我就让你们走多远。我希望我天龙公司的骨干,都能在保安界所向披靡,希望你们群策群力,让天龙公司更进一层。” 我们连连点头称是。李树田则不失时机地拍了拍马屁:“陈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紧紧围绕在您的身边,听从您的指挥,以您为中心,为天龙公司效犬马之劳!” 李树田这句话,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 我记得在部队里,部队领导经常教育我们:我们一定要紧紧围绕在党中央身边,听党的话,做党的忠诚卫士。 敢情这李树田把部队里一些拥挤共产党的教育课,都拿出来拍陈富生的马屁了! 高手,果真是高手! 拍马屁的高手! 这时候鱼终于上来了,两条硕大的鱼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散发着特殊的香味儿。 陈富生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蕴,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挨个品尝了一下,不住地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味道不错!大家都先尝尝! 我们小心翼翼地手持筷子尝了一口,仍然是李树田拍起了马屁:“这鱼吃起来很细腻鲜美,感谢陈先生,带我们品味到了中国四大名鱼之一----黄河鲤鱼。我呀,以前还真没吃过!” 陈富生笑道:“吃鱼啊,一定要吃野生的!那些被饲料甚至是化学食物喂起来的鱼,吃起来味同嚼蜡,不能吃,不能吃。” 李树田点头称是:“是啊是啊,我以前吃的鱼,都没这次好吃。以后还要向陈先生多多请教呢。在饮食方面,有句话说的好,地上跑的不如天上飞的,天上飞的不如水里游的;还有就是,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没有腿的。这鱼,正临滋补的上品,味道鲜嫩,营养丰富。” 此时的李树田,倒也像是成了一位美食专家! 我觉得有些可笑。拍马屁拍到了这种境界,亏真难得他了。 然而我瞧了一眼桌上的这两条号称是野生黄河鲤鱼的美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根本不是什么野生黄河鲤鱼! 有着丰富经验的我,其实在刚吃一口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吃起来也还不错,但是真正吃过野生黄河鲤鱼的人,肯定能感觉出二者的区别。而且,瞧其味泽,也有很大的差距。 可怜的陈富生,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而且还号称是‘吃鱼专家’,竟然也被这个黑心鱼馆给蒙蔽了。 何等的具有讽刺意味儿! 我本不想揭发事实让大家扫兴,但是又觉得憋在心里不舒服。 于是我搁下筷子,冲陈富生笑道:“陈先生,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野生的,这是养殖的鲤鱼!” 此言一出,陈富生等人顿时愣住了。 陈富生也搁下筷子,望着桌子上的两条鲤鱼,皱眉道:“不会吧?不可能不可能!我吃鱼无数,野生养殖的,我还分不出来?野生的鲤鱼,味道没有这么劲道,也没有这么鲜嫩。” 李树田也附和道:“不懂装懂!赵龙你有陈先生懂得多吗?” 我笑道:“陈先生,不瞒您说,我从小在黄河边儿上成长,我是吃着黄河鲤鱼长大的,真正的黄河鲤鱼,赤尾金身,味道比这个还要鲜美的多。我们桌上的这两条鲤鱼,表面上看,尾巴也有点儿红,但不是正红,我怀疑是厨师采用了什么食用色素给渲染的。您再仔细看一看这鱼的尾部,是有差别的!” 陈富生果然将脑袋凑上前,朝着那条清炖鲤鱼的尾部瞧了起来。 李树田不由得笑道:“真是头一次听说,什么赤尾金身!那都是传说!要是说金鱼的话,我倒相信!但黄河鲤鱼不是金鱼!” 陈富生转而冲李树田骂道:“你懂个屁!黄河鲤鱼就是赤尾金身!” 李树田脸色一变,倒也不再说话。 瞧了半天,陈富生显得略有尴尬,他没再吃,而是瞧着鲤鱼,问道:“你确定这不是正宗的野生鲤鱼?” 我点了点头,道:“非常确定。”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叼了一支烟,对李树田道:“叫服务员上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们。” 李树田果真从命,转而叫来了服务员。 (二) 陈富生指着桌子上的两条鲤鱼,问服务员道:“你说说,这是从黄河打捞上来的黄河鲤鱼吗?” 服务员笑道:“是,是呢!这都是我们在山东直接进的货,都是山东那边在黄河里捞上来,被鱼贩子高价收到,然后再运到北京的。纯正的野生黄河鲤鱼!您看我们这儿生意多好呢。” 陈富生再道:“我怎么觉得不像呢。能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活鱼吗?” 服务员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在后面呢,您跟我来。” 陈富生果然拔步出来,冲我们一比划,跟着服务员进了一个侧间,里面鱼声鼎沸,数千条鱼被分别盛在几个大型玻璃鱼缸里。 我没想到这陈富生会如此较真,为了确定自己吃的鱼是不是野生鱼,他竟然亲自来到了活鱼现场,在一处停下,朝玻璃缸里仔细地瞧了起来。 服务员在一旁陪笑讲解:“在我们鱼馆里吃鱼,您绝对放心!我们老板是山东人,他老家就住在黄河边儿上,天天跟鱼打交道。前年的时候,他来到北京开起了鱼馆。后来他又相中了‘黄河鲤鱼’这个市场,从山东老家高价买进正宗的野生鲤鱼,这野生鲤鱼的招牌一打出来,客流量马上增加了好几倍,很多人都是冲着品尝正宗黄河鲤鱼的想法来的------”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扭头瞟了我一眼,指着玻璃缸里的鲤鱼道:“赵龙,这里面-----里面的鱼,也是赤尾金身嘛。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我冒昧地反问了一句:“陈先生,之前您见过真正的黄河鲤鱼吗?” 陈富生摇头道:“哈哈,一直没机会见。只是在书上看过,还有,听说过。我今年正准备去一趟黄河,亲自钓一钓正宗的黄河鲤鱼,那也不失是一种乐趣。” 我道:“可惜现在很难钓的到!黄河里的鲤鱼,现在几乎都要绝种了!由于捕捞过度,再加上环境恶化,黄河里已经少见鲤鱼的影子。即使是从黄河里抓到的鱼,也不一定是正宗的黄河鲤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又是李树田率先将了我一军:“赵龙你也太逗了吧,从黄河里抓的鲤鱼不是黄河鲤鱼,难道是长江鲤鱼?” 陈富生也疑惑地望着我,追问了一句:“那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黄河里的鱼,不一定都是土生土长的!还有一些是被信佛信教者放生的。而且,每年的汛期,黄河一泛滥,会冲开黄河滩区很多鱼池,鱼池里的鱼理所当然地也就进了黄河里面。这些鱼,不适应黄河的水质,有的直接被呛死,有的直接被附近的村民捕捞上来,只有很少一部分渐渐适应了黄河的水质,渐渐由养殖鱼变成了野生鱼。” 陈富生连连点了点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赵龙,以后我得多向你请教请教。我自认为自己对鱼类的文化了解的很多了,今天才知道,皮毛,纯粹是皮毛!” 我笑道:“陈先生您太过奖了!我只是生活在黄河边儿上,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鱼馆服务员开始反驳的话,道:“我们这里真的都是野生鲤鱼!是从山东直接进的货!你们看你们看,红身赤尾,这是黄河鲤鱼的标志!” 陈富生也啧啧地道:“是啊是啊。他们这里的鲤鱼,的确也是金身赤尾嘛。” 我笑道:“它们只不过是有黄河鲤鱼的血统罢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鲤鱼的祖先,的确是黄河鲤鱼。但是后来呢,它们却是喂养在池塘或者是湖泊里。所以他们的外形跟真正的黄河鲤鱼还是有差距的,正宗的野生黄河鲤鱼,金身赤尾的颜色和光泽要比这些鱼深很多。” 陈富生再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乔灵和圣凤面面相觑,乔灵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赞叹地道:“师兄你行啊,懂的这么多!” 李树田皱眉瞧了我一眼,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那服务员见我如此内行,在我的连连论证之下,终于败下阵来,主动承认道:“我们这里虽然不是纯野生的黄河鲤鱼,但的确是黄河鲤鱼的后代。至少它们也应该是属于半野生的吧。而且有很多鱼是小的时候从黄河里捞上来,然后放到鱼塘里养大的。” 陈富生皱眉将了她一军:“不在黄河里长大的鱼,就算不上是黄河鲤鱼!你们打着黄河鲤鱼的牌子,这是在欺骗客户!” 服务员连声道:“没有。我们没有-----” 陈富生叼起一支烟,招呼李树田近身,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李树田不住地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 乔灵突然拉拽了一下我的上衣衣角,我扭头看她,觉得乔灵脸色很不对劲儿。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陈富生再望着服务员,用一种特殊的语气道:“我今天怀着激动的心情过来吃鱼,没想到你们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那我今天,就帮政府部门打一次假!” 服务员一时没理解陈富生的话,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陈富生率先迈步,我们几个跟在后面。 服务员反应了过来,冲我们喊道:“哎,你们还没买付账呢,不能走,不能走!” 李树田回头骂道:“付个屁!拿假货糊弄我们,还要付账?” 服务员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陈富生潇洒地走出了鱼馆,我们几人赶快跟上。 我有些急切地对陈富生道:“陈先生,用不着这样吧,算了算了,别跟他们计较了。” 陈富生道:“他们伤害了我的感情!我满心欢喜地过来吃黄河鲤鱼,没想到竟然也是山寨货。我最讨厌这种黑心店!” 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陈富生究竟想干什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陈富生了。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讲,我有些自责。也许我不该逞口舌之能,非要揭穿这家鱼馆‘黄河鲤鱼’的真实面目。看陈富生这样子,似是想对鱼馆采取什么暴力行动! 我心里暗暗苦笑,这算什么事? 这个陈富生,也太较真了吧? (三)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工夫,几个教官驱车而来。 这些教官一下车,便直奔陈富生而来。 李树田把其中一个教官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话后,这七八个教官径直冲进了鱼馆里。 我望着这些人急促的脚步和狰狞的身影,不由得心急如焚。 多大点儿事呀,陈富生竟然招呼人过来砸馆! 这未免也太残暴了吧? 我赶快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我看还是免了吧,鱼馆开的也不容易,咱们犯不着这样!”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我这是在帮政府部门打假!也是在帮消费者!” 我还想再申辩,李树田突然冲我厉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陈先生有个原则,最讨厌别人搞欺诈,我们这是在给鱼馆上一课,看他们还敢不敢以次充好,欺骗客户!”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率先走近车子。李树田手疾眼快,伸手打开车门,伸手礼让陈富生进了车。 我皱紧了眉头,留在车外焦急地拽着衣角。我何曾会想到,就因为我逞一时口舌,在陈富生面前揭穿了鱼馆以养殖鱼当野生鱼卖的真实内幕,就使得这家鱼馆招来了如此恶运-----我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这错误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这时候,我已经听到鱼馆里响起了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甚至是人的尖叫,以及餐具落地的声音。 李树田和圣凤、乔灵都坐上了车,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车外,皱眉瞧着鱼馆。 短暂的犹豫之后,我鼓了一下勇气,准备进鱼馆瞧瞧。 我听到奥迪车上连续地鸣起了喇叭,紧接着,乔灵从车上下来,叫住了我:“师兄,你干什么去?” 待乔灵走近,我急切地道:“非要这样做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这么暴力!” 乔灵轻声道:“师兄,陈先生就这样!慢慢的你就会了解他了!这事儿你不要插手,不然陈先生会不高兴的。” 我苦笑道:“那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鱼馆被砸?” 乔灵轻声笑道:“你放心,陈先生做事有分寸的!” 我汗颜地道:“心里有数,就不会砸别人场子了!” 乔灵提醒我道:“师兄你小声点儿,别让李树田他们听到!走,跟我上车,陈先生说换个地方吃饭去,他没心思在这儿吃了。” 我叹了一口气,发现车里的陈富生和李树田都在瞧着我,李树田还鸣喇叭催促了一下。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走!” 鱼馆里传出来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我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钻上了车子。 陈富生一扬手,道:“去丽春楼吧,去尝尝那里的龙虾。据说是味道很不错!” 我们连连点头。 然而正当李树田试图驱车而行的时候,陈富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我道:“赵龙,你过去看看,到咱们坐过的单间里,看看我的那个通讯录是不是丢那儿了。这么大,上面全是比较重要的电话号码。”陈富生比划着,神情当中显现出一丝急切。 我点头道:“我马上去。” 陈富生道:“我们先走,一会儿让李教官开车回来接你。”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去取个东西能用多久,陈富生为什么非要先走? 难道,他这是故意把我支开?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我没有怨天尤人的权力,因此怀着众多疑惑下了车。 刚刚下车,李树田便驾车行驶出去。 望着车子瞬间开远,我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但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我转而重新进了鱼馆,陈富生的人已经结束了砸馆,开始嚣张地往外走。 那个领头的教官见到我,冲我笑了笑,递了支烟过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陈先生他们呢?” 我道:“走了!我回来帮陈先生拿点儿东西。” 领头教官道:“哦,那我们先回去了,任务完成。” 我不解地追问道:“你们把鱼馆的人怎么样了?” 教官道:“人没事儿,就是把他们的鱼缸全都给砸了!”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教官神秘地一笑,道:“不清楚。” 我更是被整迷糊了! 只见这教官带着众位作恶之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鱼馆。 我直接去了刚才的单间,果真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陈先生的通讯录。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小型通讯本,里面工工整整地记录了近千个电话号码。 我粗略地瞧了瞧,上面全是中国官场或者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亨,以及娱乐圈儿、社会各界的名流人士。而且,上面还有由局长,林副部长以及军委一些领导的联系方式。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拿着通讯录出来,在一楼大厅里,我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叼着烟一阵猛骂:黑社会怎么了,黑社会你狂什么?操,砸我店,真他妈的没有王法了! 很明显,他是在骂刚才那些砸了他们家鱼缸的几个教官。 也许是由于歉意,我想凑上去劝他一句,但却忍住了。我害怕会节外生枝,让自己成了他的出气筒! 然而,正当我试图走出鱼馆的时候,突然听到年轻男子喊了一句:“等等,等等!” 我回过头来瞧着这个年轻男子,追问了一句:“有事吗?” 我以为他认出我和陈富生是‘同党’,见我只有一个人,所以想报复。因此,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这个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赵龙?是不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冲他问道:“你认识我?” 年轻男子脸上挤出一丝特殊的笑容,道:“不是一般的见识!” 我更加诧异了,瞄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与他在哪儿见过。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在这年轻男子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他究竟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167章 (一) 确切地说,这个陌生男子的口音前些山东味儿,因此我初步怀疑他是山东人,抑或是曾经与我见过面? 我凑到了他的身边,仔细地瞧了瞧他,笑道:“我们在哪儿见过?” 男子道:“我也是山东德州的!和你一个县!” 我更是愣了一下,追问道:“你也是松河县的?” 男子点了点头:“松河县城的!” 这正是他乡遇故知,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位仁兄怎么会认识我,但是听他的乡音,一种强烈的亲切感顿时涌上心头。 然而回想起刚才他的鱼馆刚刚被陈富生砸了一通,我心中的歉意就越来越深。要是这位老乡知道我是陈富生的下属,那他不得恨死我? 我进一步追问道:“你贵姓?” 男子道:“我姓葛,叫葛广。这家鱼馆是我开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刚才服务员在介绍的时候,曾经提及过,他们老板的家乡在黄河边儿上,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和我是同乡。 这位葛广接着道:“唉,这年头,做个生意真是难啊,刚才一伙人过来捣乱,把我们家的鱼缸全给砸了。都说北京是天子脚下,我看啊,北京比任何地方都乱,都黑暗。不过今天遇到了一个百分百的老乡,总算是心理上多了一点安慰。那个,赵龙,你来我鱼馆吃饭呢?这样吧,中午咱俩好好喝两杯,怎么样?” 这位仁兄还挺会说话!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真相。因此改变话题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葛广笑道:“巧合,纯粹是巧合。走,先到我屋里聊聊去。” 我心里略一思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改天吧,改天一定过来拜访。” 葛广上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哪儿行!人生四大喜之一,就是他乡遇故知,一个县里出来的,怎么着也得聊两句吧。走走走,先到我屋去。” 盛情难却之下,我心想跟他聊两句倒也无妨。我倒要看看,这个鱼馆老板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认识我? 思量片刻后,我果真跟着这个葛广走进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宽敞,有单独的办公室,还有卧室和客厅。 葛广邀请我坐下,他出门招呼了一个人倒来茶水,然后凑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客套道:“你们鱼馆里出了事,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葛广道:“不用不用。被人砸店那是常事,这边的黑社会太多了,可能是有人吃饭不满意或者喝多了,就要耍一阵威风。遇到这种事真是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呗。” 我心怀歉意地道:“是啊是啊。北京是这样。” 互相聊了几句后,葛广再提出要请我吃一顿‘全鱼宴’,我推辞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但是葛广却摆出了十足的诚意,非要叙叙老乡之情。 他还不知道,刚才那些砸他店的人,都是我的‘同事’。 我当然不能留下,陈富生还在等我过去。 但是实际上,我却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吃了次鱼,还砸了人家店,反而还和老板是同县老乡,这种巧合的程度,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然而听这位葛广的口音,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破绽。他还尝试用家乡话跟我沟通,很畅通,一听就是正宗的‘山东老白干’,仅凭方言,便可以确信他是山东德州人无疑了。 我见葛广满富盛情,于是跟他互留了一下电话号码,然后推辞道:“葛老板,真的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有事,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咱们电话联系。” 说完后我做出要走的样子,行至了门口。 但是我马上听到身后传来了葛广的声音:“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虽然这话里带着笑,但是我总觉得似是有几分杀气。 言者不善啊! 正疑惑间,葛广已经凑到了我的跟前,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 我愣了一下,道:“愿闻其详。” 葛广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我让你见一个人。” 我愕然地盯着他,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那边道:来客人了,你过来一下吧。 然后迅速地合上手机。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要让我见谁? (二) 正疑惑间,葛广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扶至沙发前,对我道:“你的一个老朋友。我也是通过你这个老朋友认识你的!我看过你的照片,对你记忆犹新呐。所以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就是照片上的人。” 我反问道:“照片上的人?什么照片上的人?” 葛广笑道:“等一下人就知道了!” 话刚刚说完,便见门被推开,一个漂亮、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 当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我彻底愣住了。 她是谁? 她竟然是-----竟然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赵洁! 见到她的这瞬间,我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甚至怀疑自己是做梦。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不是赵洁又是谁? 是她!肯定是她! 我清晰地记得她那冷艳妩媚的眼神!我清晰地记得她那犀利性感的目光! 当然,她见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随即缓和。她很轻盈地走进屋,将门一关,眼睛盯着葛广,对我目不斜视地道:“赵龙,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感觉到脑袋在嗡嗡作响。在赵洁出现的这一刻,有些疑问被揭开答案,但是有些疑问,却随即又滋生了出来:很显然,这个葛广是通过赵洁认识我的,他是看过我的照片,因此才一眼就认出了我。然而,他们怎么会双双出现在北京,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而且总觉得这平静的表面,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 我冲赵洁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北京?” 赵洁很妩媚地冲我一笑,那种眼神,竟然令我打了一个冷颤。我与这个女人之间的纠缠,再次在脑海里变得清楚起来。 想当初,我们是一对人见人羡的爱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后来我当兵之后,与她产生了很多分歧,尤其是她在上了大学之后,开始爱慕虚荣,追求时尚,我们的爱情渐渐黯淡,终于有一天,她提出了分手。那段灰色的日子,是由梦陪伴在我左右,然而在我渐渐走出那段阴影之后,赵洁又突然提出与我合好。她的虚荣心再次暴露无疑。因为她是猜测出了我的身份之后,才选择与我重归于好。然而,我又怎会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于是我坚定地将这段逝去的爱情,划上了一个永远的句号。 众多的往事,揭开了我的旧伤疤,瞬间在我的脑海中作崇,挥之不去。 而眼前的这个赵洁,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赵洁。她的身上,已经充满了珠光宝气和时尚的韵味。金银手饰佩带齐全,着装也是相当时尚、高贵。她俨然变成了一个贵夫人,脸上尽是居高临下般的气宇。 赵洁轻盈地坐到了沙发上,叼起一支烟,道:“怎么,除了你赵龙,别人就不能来北京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赵洁她竟然会吸烟? 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些。我上前两步,正要说话,且听那位葛广突然解释道:“赵洁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前年来的北京,家乡那边太难混,赚不到钱。被逼的。” 我轻声笑道:“看样子你们现在混的不错嘛,开了个这么大的鱼馆,生意挺忙。” 葛广叹气道:“忙有什么用。还得给黑社会交保护费!不交吧,开不下去,交吧,真正出了事他们也肇不了。在北京干点儿事太难了。就像刚才,被一伙人莫名地给砸了一通,我能说什么?咱只能忍着呗。” 我心里有鬼,因此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乔灵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乔灵急促的声音:师兄你干什么呢,我在门口等着你呢,快过来吧。 我道:不是说李树田过来接我么? 乔灵道:我怕你们俩又要起磨擦,所以就毛遂自荐开车过来了。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道: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去。 挂断电话后,我对葛广二人客套道:“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有空的话,我会过来拜访的。现在有朋友在等我,我先撤,咱们回头见。” 赵洁道:“好不容易碰见,怎么就这么走了?” 我道:“我是真的有事。对不起。” 正当我试图再次走出的时候,葛广突然站了起来,吼了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此言一出,已经充斥满了十足的火药味儿。 (三) 我预感到情况不妙,想迅速溜出去,但是突然之间,从外面围进来四个男子,极不友好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葛广走了过来,冷笑道:“既然来了,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你走!我替赵洁,跟你算算账。” 我皱眉反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账?” 葛广冷哼了一声,用一种特殊的语气道:“跟你说实话吧,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们来北京发展,其实也是受了你的影响!我答应过赵洁,我会超过你,我会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我葛广比你强!当然,我也一直想会会你,看看那个伤害过赵洁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想到老天不负有心人,咱们在这里面见面了!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忍心错过?” 我皱眉道:“证明你比我强又有什么用?我和赵洁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 葛广道:“现在是没关系了!但是以前,确有相当大的关系!” 我苦笑道:“那又如何?” 葛广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让我心爱的人这么痛苦,难道你就没有责任?” 此言一出,我倒是觉得比窦娥还冤。幸亏我已经经历了诸多变故,对众多雷从之事已经司空见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将了葛广一军:“我怎么让她痛苦了?” 葛广道:“你毫无情面地甩了她,难道那不是一种痛苦?” 我汗颜地道:“如果当初我们不分手,还会轮到你?好好想想吧兄弟,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理论,好好待她,希望你们幸福。” 葛广冷笑道:“不用你假惺惺地祝我们幸福!今天既然遇到了你,我为什么要放过你?我要跟你算算旧账,你是怎么伤害赵洁的,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都给你记着。我答应过她,哪天要是见了你,就会跟你当面算算账。我不能让她白受委屈,白白被你耍了一把。” 我皱眉道:“你疯了!简直是无理取闹!” 这时候只听赵洁插话道:“行了葛广,你先出去,我想跟他说说话。” 我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赵洁轻启嘴唇,亮丽的唇彩恍了一下我的眼睛。赵洁强势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 我打断她的话,道:“那跟我没关系!你现在不是过的挺好吗?有个这么疼你爱你的男人,有事业有能力,你还跟我谈什么?”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一切都极富戏剧性。首先,赵洁来北京,这也许并没什么,北京毕竟是个有梦的地方,她来北京创业也无可厚非。但是北京有上千万人口,这需要怎样的巧合,令我们在这里巧遇? 那种机率简直是百万分之一,甚至千万分之一。 这难道也是老天对我的捉弄么? 说是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赵洁是我的初恋,我始终忘不了她。然而赵洁现在的形象,已经与以前的那个赵洁大相径庭。我甚至在她身上找不出一丝熟悉的影子,除了她那张被化妆品掩饰住的俏脸,除了她那妩媚且带有一丝性感的眼神。 这个葛广也果然听话,他瞧了赵洁一眼,走到了门口。 我冲他道:“你回避什么?赵洁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你不用回避。” 葛广转过身来望了赵洁一眼,我从他的眼神当中,读懂了这个痴心的男子。 他很爱赵洁,甚至是爱的走火入魔。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为了爱情,为了赵洁,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赵洁对葛广道:“那你留下吧,让他们先出去。”赵洁指了指刚才涌进来的那几个男子。 葛广果然将他们支出,然后略显尴尬地站在门口。我发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是有些冲动。他捏了半天手腕儿,才鼓起勇气冲赵洁问了一句:“洁,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很在乎他,很在乎这个赵龙?” 赵洁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凑到我的面前,用一双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道:“你没怎么变,只是更成熟了,个子也高了一些。坐下吧,坐下听我说几句话。” 我有些不耐烦了,道:“对不起,我没时间!” 赵洁有些失望,她侧过脸去,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她的眼眶里,竟然浸着一种微微的白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说这个虚荣的女人,现在仍然对我心存爱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在犹豫之间,葛广突然厉声冲我道:“没时间给我挤出来!洁洁她一直想见你,有些话想跟你说明白!今天,如果你们不讲明白,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望了望他凶狠的眼色,我心里不由得掠过几丝伤感,甚至是同情。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他对赵洁的爱有多深?他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女朋友,跟她以前的男朋友叙旧。 这中间,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我知的真相? 虽然说这次遇到赵洁,疑点重重,疑惑重重,但是我哪里有时间跟他们斗嘴叙旧,乔灵还在外面等着我,陈富生还在龙虾馆里等我。 我突然觉得今天这一系列的遭遇,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凌乱。 在众多的思绪当中,我还是坚持要走,我对葛广道:“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见吧。” 葛广再瞧了一眼赵洁,似是在等她的指示。 赵洁的嘴唇微微地蠕动了一下,眼睛里白亮加深了一些。 “既然要走,那总该留个联系方式吧?”赵洁用近乎央求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心里崩发出一阵苦笑,我转头对赵洁道:“我已经给你男朋友互留过了,他那里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再说一遍,今天能遇到你们很高兴,我希望你们幸福。” 说完后我坚定地走了出去。 尽管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搞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与赵洁发生什么纠葛,我跟她耗不起! 然而刚刚走出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葛广百米冲刺到我面前,粗喘着气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道:“你问吧。” 葛广咬了咬嘴唇,似是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我恨你!我想知道,赵洁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你了?” 此言一出,我顿时愣住了。 (四) 见我沉默,葛广再重复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你第一个跟赵洁上的床?” 对于葛广的问话,我是既可笑又可气。但是实际上,从赵洁出现之后,这个葛广的一系列举动,使得我已经猜测出,他是一个现实社会中几近绝种的痴情男子。他甚至还有‘chu女情结’,也许是因为赵洁跟他的时候,不是chu女,他一直想知道赵洁把神秘的第一次给了谁。他太在乎赵洁了,以至于想知道她以前的一切! 这种痴情人不是神经病,是天生的情种! 我相信自己以前也是这种德行,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长,我才变得成熟起来。而这位葛广,看起来言谈举止方面还算是比较老练,但是在感情方面,却是一个很传统的守旧派。 此时此刻,处在一个滑稽的环境里,与一个近乎滑稽的男子交谈,接受他绝对滑稽的提问,我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和赵洁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葛广道:“不可能,不可能!赵洁跟我说,她以前就你一个男朋友!她把什么都给了你!” 我苦笑道:“也许她给了,但是我没收到!葛老板,我知道你很在乎赵洁,但是过去的毕竟都过去了,你知道的越多,反而会越难过。我真心地希望你和赵洁在一起能够幸福。” 葛广皱眉道:“那么我问你,你跟赵洁-----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你敢不敢向我发誓?” 看着葛广这认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是一个爱情的俘虏。同时也是个爱情的疯子。 21世纪,还有哪个男人会这样痴情? 我有些同情他,为了早点儿结束与他的纠缠,我点了点头,道:“我发誓,我和赵洁虽然谈过朋友,但是的确没发生过什么。” 但是葛广却又问了一个令我崩溃的问题:“那么,你告诉我,你们接过吻没有?” 我差点儿晕倒! 这个葛广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如歌里所唱:中了爱情的毒,反反复复做着傻事,说着不正常的话语;中了爱情的毒,多少话儿不知如何倾诉,像喝醉一样,比单身还要孤独----- 他是真的中毒不浅啊! 怪不得很多人说:爱情会让人变成疯子! 这话一点也不假。 但是我能跟他说实话么?如果我承认,我相信自己今天就很难脱身了。 于是我冲葛广道:“自己想吧!” 然后毅然转身,在转身的一刹那,我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赵洁正从门口处朝这边张望----- 出了鱼馆,像是走出了一个梦境。 与葛广和赵洁的相遇,像是童话里的故事,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是上天在故意捉弄我,还是这其中隐藏着某些必然的元素? 无从而论。 但是我却预感到,赵洁的突然出现,对我来说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回顾着这戏剧性的遭遇,以及这位痴情的葛广,我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朝停车场上扫瞄了一眼,那辆奥迪a8停在边儿上,乔灵正打开车门冲我招手:“师兄,这边,这边,赶快过来吧。” 我走了过去,却发现乔灵绷紧了脸色,冲我质问道:“怎么这么慢,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我笑道:“没干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你也许不信,这家鱼馆的老板,竟然是---竟然是我的同乡,一个县的。” 乔灵愣了一下,道:“怎么不信!你们山东人在北京做生意的可多了,碰到同乡也很正常嘛!” 我再道:“如果我再告诉你,这家鱼馆的女主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呢,你还会不会相信?” 乔灵睁大了眼睛望着我,道:“不会吧?真的假的?你真的碰到你以前的女朋友了?” 我道:“嗯。是真的!” 乔灵感慨道:“看来你们还是余情未了啊!” 我皱眉道:“瞎说!赶快走吧,估计陈先生都要等不及了!” 一提到陈先生,乔灵的脸色马上阴暗了下来。 她催促我上车后,启动引擎,然后扭头望着我,道:“这么说,陈先生砸的这家鱼馆,是你女朋友开的?” 我也恍然大悟地道:“嗯。是这样。” 乔灵叹了一口气,踩油门,车子驶了出去。她目不斜视地道:“师兄,你也太鲁莽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陈先生砸鱼馆,是因为他们的鱼不是正宗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乔灵试量了半天,才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冲乔灵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陈先生能看出来,这家鱼馆是我老乡开的。” 乔灵扭头过来望着我,再叹了一口气。 我从她的表情当中,读出了一种不妙的气息。 难道是我得罪了陈先生,陈先生故意导演出这么一场砸馆戏,向我示威? 没理由啊! 168章 (一) 乔灵的话令我有些诧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方面让陈富生生气了,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向我示威。 但是乔灵接下来再道:“告诉你吧师兄,你呀,刚才抢了陈先生的风头!你自己没感觉到吗,你在那里不断地炫耀自己多么懂黄河文化多么懂鱼,让陈先生多没面子?” 我顿时愣了一下,苦笑道:“就因为这个?” 乔灵稍微松了一下油门,道:“那可不。” 我皱眉道:“太荒唐了吧?即使是我让陈先生没了面子,那他也不能以惩罚人家鱼馆的方式来惩罚我啊!这个陈富生,也太------太无耻了吧?” 乔灵赶忙道:“你说什么呢师兄!我警告你,以后不要说陈先生坏话,要是传到陈先生那里,你就完了!” 我义愤地道:“我憋不住!我觉得这个陈先生太荒唐了!我刚来天龙公司几天啊,他就主使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又是拿公安卧底试探我,又是砸人家鱼馆儿,他简直比黑社会还黑!” 乔灵道:“黑又怎么了,人家有这个实力!你想黑还黑不起来呢!中国哪个有钱人不这样?这很正常嘛,你没听说,北京的一个高官,就因为自己在吃饭的时候吃出了一根头发,找人把饭店老板都给打死了!” 我汗颜地道:“真的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灵道:“不信就算了!我告诉你呀师兄,你以后矜持点儿,别老在陈先生面前出风头。陈先生最计较这些了。像刚才在鱼馆儿,你让陈先生多没面子?以后记住,有些时候,你懂不一定非要说出来,将错就错,也是社交之道,更是为官之道。你也在部队里呆过,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要让领导开心,要让领导出风头,那你才能有被重用的机会。领导说的挺带劲儿的,你突然一下子泼他一头冷水驳斥他的观点,他能高兴?” 我若有所思地道:“说的也是。看来,在老板面前,说真话是不吃香的。”我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倒是由此引发了诸多的思考。尤其是乔灵的那句话,更是让我遐想万千。 将错就错,是一种社交之道,也是一种为官之道。 是啊,人在社会,言不由己啊!真理往往掌握在领导手中!领导说的,永远是对的! 一句话,就反映出了官场、职场的处世之道。 荒唐不,可笑不? 我记得由梦之前好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部队和社会是一个德性。领导或者老板就是天,就是法律,就是真理。 乔灵接着道:“师兄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陈先生的坏话,很容易被揭发的!” 我笑道:“难不成你要揭发我?” 乔灵道:“天龙公司里的明争暗斗太多了,你也看出来了,李树田这段时间之所以为难你,就是不想看到你以后会比他强!你要是在他面前说陈先生坏话,那你就彻底完了!很多人,都喜欢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而且,很多领导也是喜欢让底下的人对着掐,掐来掐去受益最大的还是领导,还是老板。这样,他就能更游刃有余地驾驭你,掌握你的一切行踪。” 我觉得乔灵是在为我讲解为官之道!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是官!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观点与我不谋而合,我何尝没有看清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 我叹了一口气,表示沉默。 乔灵再向我解释道:“师兄,我跟你说这些,你可不要怪我。我这是在为你好!其实陈先生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他比很多为富不仁的人强多了!” 我试探地发了句牢骚:“陈先生不是主张欺负强者么,怎么我总见他老欺负弱者啊?” 乔灵皱眉警示道:“你再说,再说我就到陈先生那里揭发你!刚跟你讲了,不要背后说陈先生坏话,隔墙有耳!师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道:“那我以后肯定不在背后说陈先生坏话了。” 乔灵道:“那就对了!” 我诙谐地接着道:“我当面说。” 乔灵差点儿晕倒,但她随即扑哧笑了,冲我笑骂道:“师兄你还挺幽默的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乔灵道:“喘上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我们有说有笑,直奔丽春楼而去。 乔灵的一番话令我想到了很多,我也深感到了这个社会的无奈。社会现状如此,我能奈何? 但实际上,我还是怀疑乔灵在危言耸听,陈富生怎么会因为我抢了他的风头,就指桑骂槐地砸了人家鱼馆呢? 听起来,像个神话。 进了丽春楼,我们直接去了单间。 丽春楼的龙虾果然不错,我们与陈富生一起品尝了号称北京一绝的丽春楼龙虾,喝了几杯酒,便兴致而回。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门插上,忆及今日遭遇,又是可笑又是觉得荒唐。 洗了个澡,想睡个午觉。 躺在床上,才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丹丹呢?丹丹不在? 拨通了丹丹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丹丹的声音:赵大哥,你回来了? 我问道:去哪儿了丹丹? 丹丹支吾道:我----我在外面买东西呢。一会儿就回。 我道:哦,注意安全。你带了钥匙吧,我先睡一会儿,你回来的时候自己开门就行了。 丹丹道:嗯。知道了赵大哥,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总觉得丹丹的语气有些不对头,甚至是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 但是我没多想,女孩子,总会多愁善感,情绪也多变。这很正常。 我哪里会想到,丹丹竟然背着我,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 在杂乱的思绪之中,我缓缓入梦。 梦中,我钻进了tl组织的司令部,与公安部和特卫局里应外合,共同将这伙反动势力一网打尽…… 那种愉悦的滋味儿,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正当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在了耳畔。 睁开眼睛,抓出手机往眼前一亮,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忍不住骂了句:打电话不分时候,睡个觉都睡不好! 然后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音:赵龙,你中午为什么走的那么仓促? 我听出对方竟然是赵洁! 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虚荣女人!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找我有事么?我正休息呢,被你的电话给惊醒了。 赵洁道: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走了!赵龙你知道吗,我来北京,全是为了你!全是为了你! 赵洁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更是不耐烦地道:打住!我不想听。 赵洁道:我偏要说。我偏要说!你以为这次遇到我全是巧合吗?实话跟你说吧,自从联系不上你以后,我一直在找你。这一天我等了好长时间。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找你,我期待某一天会遇到你-----所以我就借着来北京发展的名义-----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皱眉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那个葛广,你男朋友对你很好,也很喜欢你,你要好好把握。 赵洁道:但是什么都不如初恋刻骨铭心!你是我的初恋!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我竟然有一些心酸。我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如果你再这样,那我还会换号,我们就永远不要再联系了。我早就有了女朋友,你是知道的。你也有了男朋友,不是吗?把握住现在的,才是你要做的。 赵洁近乎呜咽地道:但是----但是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的感受。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与你分手以后,我好后悔好后悔,这一后悔就是六七年!但是这几年,并没有淡化我对你的思念,你应该知道的,我还在乎你还爱你。我一直还幻想着与你继续我们的爱情----- 我皱眉道:你要是再说这些,我挂电话了。 赵洁道:不说了不说了。那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我道:朋友,我们当然是朋友。一直没变。 赵洁道:那你答应我,以后换手机号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我道:好。没问题。 赵洁道:那就好。那----那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我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赵洁道:谈过去,谈生活。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你不要不搭理我。这我就足够了。 我不想与她再说下去,因为那会勾起我的回忆。她是我的初恋,她给了我一段印象深刻的热恋,虽然没有结果,但是每每想到,我都会为之伤感。 至于赵洁的一番话,真假已经并不重要。尽管我还牵挂着她,但是自从与她分手的一刹那,我已经对她死心了。我现在唯一的寄托是由梦,由梦才是值得我钟爱一生的女人。 我对赵洁道: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记住,你男朋友对你很好,他很在乎你,你要珍惜。 赵洁不置回答。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她并没有再打过来,但是躺在床上,我却久久没有再进入梦境。 脑海里全是往事,全是辛酸的回忆。 我甚至在想:难道赵洁来北京发展,真的是为了想见我一面? 那太荒唐,也太幼稚。我不相信。 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却早已凌乱不堪。这次的偶然相遇,像是在我心里腾起了一阵细浪,赵洁这朵本已逝去的浪花,再次敲打着我的心灵,敲出了一段爱情往事,敲出了一段伤感的回忆。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 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怎么真实,但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人生之中。 心里正在五味儿翻滚的时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意识到:丹丹回来了。 她的步履很轻,似是故意不想影响我休息。 然而已经没有困意的我,却在丹丹的脚步声里,听出了些许特殊的韵味儿。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振作了一下精神。 丹丹推开了一扇门,探着脑袋朝里瞧了瞧----- 我突然发现,丹丹的眼睛里,还蕴含着些许湿润。 我顿时一愣,不由得冲她喊了一声:丹丹。 丹丹像是被吓了一跳,赶快用手擦拭了一下脸颊,转而摆出一副笑脸,冲我道:“赵大哥,还没睡着?” 我盯着她的眼神道:“你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 丹丹小脸儿绯红地道:“赵大哥这么关心我哩。嘿嘿,我在外面买了几件衣服,还给你买了套西装,你穿上试试合适不合适?”说完后丹丹从背后变出一个豪华的西装套,扑哧一声将包装袋的拉链拉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套皮尔卡丹西装。 我却在她闪烁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异样,冲她皱眉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丹丹将西装亮在我面前,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笑道:“什么不简单?赵大哥你可别误会,我是见你没有太多的衣服可穿,才给你买的,我可不是故意讨好你哩。” 我问道:“你给自己买的衣服呢?” 丹丹支吾道:“我----我已经放回屋里了-----” 我有些不忍心揭穿她的骗局。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回屋。从她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停到了我卧室门口,然后探头往里瞧。 我苦笑道:“丹丹,现在我的衣柜里全是西装,十几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喜欢穿西装,垫肩咯的慌,不得劲儿。” 丹丹一边整理新西装一边道:“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你必须要穿西装。尤其是正式场合。” 我开玩笑地道:“你们女人除了会买衣服,还会干什么?” 丹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赵大哥不喜欢?” 我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西装太多了,穿不了浪费。再说了,你又不是富婆,花你的钱,我心虚。这套皮尔卡丹,少说也得三两千吧?” 丹丹嘿嘿地笑了:“富婆?赵大哥是不是也想傍个富婆了?赵大哥你放心,三两千块钱,对于丹丹来说,不算什么呢。丹丹有钱,百万千万没有,总有个十万八万吧?” 我盯着丹丹道:“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丹丹你告诉我,今天究竟去干什么了?” 丹丹再愣了一下,不敢直视我的眼神。 她久久沉默,我再追问道:“干什么去了,老实交待!”为了缓和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氛围,我不失时机地抓过丹丹的手臂,关切地望着她,期待她透露真实答案。 然而丹丹仍然是眼神扑朔,不吐半字。 我更是觉得这里面有事儿,皱眉道:“有什么话还不方便跟我说吗?” 丹丹闭了一下眼睛,那俏美的睫毛上,顿时沾满了湿润。她张大眼睛望着我,久久地沉默,然后竟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不忍心推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再次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丹丹,你快跟我说。” 丹丹微微地抽泣了几声,却是仍然不作声。 我听到她的鼻子发出两声闻嗅的声音,然后她抬起头来,水亮的眼睛马上蕴藏起了笑意。 丹丹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脚趾头,笑道:“赵大哥,脚臭了,要洗袜子了!” 说罢,她很轻巧地将我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握在手中。 我顿时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刚刚换的新袜子。” 丹丹道:“你脚臭,当然袜子也跟着臭了!” 我汗颜地道:“我刚完澡哩,丹丹。” 丹丹不再置言,而是拎着我的袜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瞧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一下,觉得她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 我想叫住她,但是她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 叼上一支烟,我反复问自己:丹丹这是怎么了,有些不对劲儿呢! (三) 思量了片刻,我干脆直接过去找到丹丹,对她道:“丹丹,走,陪我出去散散步。” 我想也许是丹丹过于孤寂了吧,原来的时候还有付圣冰姐妹俩跟她说说话聊聊天,但是现在我忙于应酬,家里只留下丹丹一个人,而且丹丹还受到过那个女教官的威慑----刚来天龙公司这么短时间,她就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可真是难为她了。 而丹丹却仍然显得有些忧郁,但随即笑道:“好的赵大哥,等一下我。” 她转而换了一双棕色的长筒靴,凑到我的身边,开始帮我整理衣服。我笑道:“晚上出去散散心,不用那么麻烦。” 丹丹道:“那可不行!你要时刻养成干净利落的好习惯。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得注意。” 我点了点头,开玩笑地道:“谢谢丹丹在生活上的指导,我一定严格遵守!” 丹丹扑哧笑了,脸上出现了几丝绯红。 看到她笑,我也觉得高兴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丹丹的神色有些怪异。 我们出了基地,外面凉风习习,夜色黯然。丹丹裹紧了衣服,率先开口道:“嘿嘿,赵大哥今天是怎么了,你可从来没让我陪你出来散心呢。” 我道:“怎么,不乐意?” 丹丹道:“乐意,非常乐意!陪赵大哥散步,是丹丹的荣幸!” “小嘴儿真甜!”我笑赞了一句,然后转变话题问道:“丹丹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觉得挺孤独的?我经常不在,你一个人在家里。真是委屈你了!” 丹丹使劲儿摇了摇头,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道:“不委屈不委屈!丹丹没觉得有什么孤独感,就是觉得有点儿-----孤单。” 我汗颜地道:“这还不一回事儿嘛!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出来散心。” 丹丹感激地道:“谢谢赵大哥!赵大哥你太关心我了!”她扬起我的手,来回摇晃了一下,脸上尽被一种特殊的幸福所笼罩。 但是实际上,明察秋毫的我却感觉到,这种幸福之下,却仍然掩饰着一种浓浓的忧虑。 我难以窥见丹丹的心事,她不想讲的,是不会说的。我只能用陪她聊天散步的方式,开导她,安慰她。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子,一会儿活蹦乱跳,一会儿跟我讲笑话,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已过。 然后我们开始回返,丹丹挽着我的胳膊,幸福地蹦跳着。 不过她也很懂事,到了基地门口,她主动松开胳膊,笑道:“不能让他们误会呢。” 然而往往天公不凑巧,我们刚刚走进大门,就遇到了正从此处经过的李树田。 他望见我们,眼睛开始放亮了起来,停下步子望着丹丹,摇头晃脑地道:“呵,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了,难不成是厌倦了在床上办事儿,所以出去打了一顿野炮?有创意,有花样!”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真想冲上去狂揙他一顿。丹丹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道:“赵大哥,咱不搭理他!他好像是喝多了!” 我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儿,瞧他的眼色,也有些扑朔,因此也懒的跟酒鬼计较,不再搭言。 而李树田却得寸进尺地再问了一句:“赵龙,今晚把丹丹让给我睡一晚怎么样,我给一万块钱!一万块钱什么概念呢,普通的ji女要招待几十甚至上百个男人……” 我赶快打断他的不雅之言,骂道:“李树田你嘴巴最好干净点儿!不要臭气熏天!” 李树田淫笑道:“臭怎么了?再臭也不如-----” 还没等他说完,丹丹便拽着我的衣角从一旁绕了过去。 回到房间里,我愤愤地叼了一支烟,骂道:“那个李树田真够过分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再消一消他的锐气,过分!” 丹丹道:“别跟他这种人生气!就像乔教官所说,你在天龙公司还没有威信,等你哪一天壮大了,就轮到你欺负他了!” 我挥舞了一下胳膊,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自嘲地笑道:“我现在已经够够壮了!收拾李树田简直是小cass!” 丹丹笑道:“吹!赵大哥吹牛皮的本事见涨啊!” 我笑而无语。望着丹丹的心情好了起来,我发自内心的高兴。真希望她会永远快乐,永远开心。 然而,我哪里知道,丹丹背着我,所做的那一切----- …… 次日下午两点钟,我突然接到陈富生的紧急通知。他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短暂的猜测之后,我整理好着装,然后迅速地去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坐在办公椅上来回转,脸上洋溢着微微的笑意。见我进来,陈富生用那只戴了玉扳指的手冲我招了一下,道:“快,过来,有好事儿!” 我凑过去坐下,试探地问道:“是不是陈先生要安排我做事了?” 陈富生故弄玄虚地一拍手,点头道:“你答对啦!今天我就是特意要跟你商量你工作的事情。你来天龙公司也好几天了,对天龙公司也比较熟了,是时候给你委以重任了!” 我笑道:“谢谢陈先生!” 陈富生道:“不用谢我!我相信这个岗位你一定会很喜欢!” 我有些汗颜,陈富生兜圈子的工夫堪与由局长相提并论,说了半天一直在绕。但我还是陪着笑道:“只要是陈先生安排的工作,我都喜欢。” 陈富生呵呵笑道:“你啊,有时候就是很会说话!” 我顿时愣了一下,陈富生用‘有时候’来修饰‘很会说话’,无疑其中有一定的潜台词。 这潜台词便是:你有时候,也不是太会说话。 大人物说话一般都很有艺术,我当然听懂了陈富生话中的含义。 由此可基本上可以断定乔灵的话,关于陈富生让教官砸鱼馆之事,应该是指桑骂槐,借此事来惩罚我抢了他的风头。 正在微微思量,陈富生又接着道:“先让你见一个老朋友!” 我愣了一下:老朋友?会是谁? 陈富生轻轻地拍了三声手,只听门外响起了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 我的心里顿时有了数。 169章 (一) 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推门而入。 是齐梦燕。 确切地说,当齐梦燕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惊讶。因为刚才从她的脚步声当中,我已经听出是她。而且,在她之前跟我的那些对话当中,我也猜测出一二。 齐梦燕先是跟陈富生点了点头,然后凑近我的身边,调皮地叼着一颗棒棒糖,笑道:“意不意外,开不开心?”说完后拿出那根棒棒糖在眼前划了个圈儿,其举止让人一瞧之下,便知道是个千金小姐。 我笑道:“开心!齐队长怎么跑天龙来了?” 齐梦燕轻轻地吮了一口棒棒糖,道:“本队长不是跟你说过吗,等大功告成,我就会来天龙找你。这次大功,是陈先生派人跟我一起完成的。” 我用余光瞧了一眼陈先生,他的表情也有些怪异,尽管脸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却在其中察觉到了什么。我觉得齐梦燕应该和陈富生是老相识,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因为普通的人在陈富生面前,是不敢这样随便的。 陈富生叼了一支烟,对我道:“赵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笑道:“不太明白。还请陈先生明示。” 陈富生道:“让齐梦燕给你当副手!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挺有魄力!你们又曾经共事过,我相信一起工作起来,会很融洽。” 我笑道:“陈先生您考虑的真周到。” 陈富生接着道:“你还记得前几天我给付时昆打的那个电话么?” 我愣了一下,试探地道:“是不是望京的事儿?”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嗯。你的记性不错嘛。望京那边,我曾经给付时昆暗示过,要么让他拱手相送,要么我逼着他拱手相送。现在,付时昆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在望京站脚的机会。” 我更是一惊,追问道:“不知道陈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陈富生扬头一指齐梦燕:“让她告诉你。”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华泰公司里有天龙公司的两个骨干,我呢,和这两个骨干一起,逐渐地对望京保安队进入策反。现在望京保安队已经是一片空墟,等你上任的那一天,就是天龙公司驻勤望京的时候。” 陈富生接着解释道:“我已经让几位教官跟望京的各个甲方见了面儿,他们都同意让我们天龙接管望京所有的安保项目。你在望京有工作经验,比较熟悉,所以我仍然想让你主管望京。” 我不由得有些失望。毕竟,在华泰的时候,我是望京保安队中队长,陈富生费尽心机把我‘请’到天龙来,难道仅仅是想让我做一个小中队长? 陈富生见我迟疑,笑道:“怎么,不满意这个工作?” 我笑道:“满意,满意。挺好的,又回望京了,感觉有些亲切。” 齐梦燕紧跟着道:“赵队长,你可别以为这次只是当一个中队长。告诉你吧,望京九成的安保项目,都已经划在了天龙的名下,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队长!” 大队长? 的确很有诱惑力。 一个大队长,少说也要领导千人以上。 然而实际上,我总觉得在天龙公司,大队长的实权和威信,远远不及四大教官。 这是令我失望的地方。 看来,这个陈富生对我还有些防备,不肯让我一步登天。 但是陈富生接下来的话马上颠覆了我的判断:“我准备在望京上两千人,相当于一个特等大队的编制。也就是说,除了华泰现有的那几百人的项目之外,我们还接到了七个小区,六个事业单位,三个大型酒店和一些零散的娱乐场所。望京整个区,基本上已经全部掌控在我们的手中。在望京我们就是天!你的级别,跟四大教官等同,都是a级。你们的福利,工资,都也差不多。不知道赵龙对这个安排有什么异议?” 我赶快摇头道:“没有,没有异议。谢谢陈先生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陈先生的栽培,干好本职工作,把大队带好。”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至于你的车嘛-----大队长总得有辆象样的车吧。这样,我把你的奥迪a6收回,给你配一辆长城哈弗,怎样?” 我更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个陈富生,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心思? 真乃神人! 陈富生接着道:“我知道你以前就开了辆长城哈弗,那车还不错,大气,漂亮,适合当作骨干配车使用。一会儿你到库房去领几个天龙公司的标志,备用。挂上标志,在北京畅通无阻。” 天龙公司的标志,那可是威力极大。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谢谢陈先生。” 陈富生又瞄了一眼齐梦燕,酝酿片刻后道:“至于齐队长嘛,就先让她给你当个-----当个政委用用。” 我更是愣了一下:“女政委?让她当-----当政委?” 陈富生笑道:“怎么,不相信女人的力量?告诉你赵龙,我们这次在望京策反成功,有齐梦燕的一半功劳。齐梦燕在安保管理和外联方面,是个高手。否则,我是不会让她做你的搭档的。你们比较熟悉了,具体细节,一会儿你们再商量。现在,让齐队长带着你去点一下兵。物色一下骨干人选,安排一下分组。我已经让李树田在训练场上集结了三千人,你先挑一千人,明天下午分配岗位。第一批到职后,后天上午再进行下一批的调动。这里面可是有你不少熟人啊,你好管理。”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陈先生。我明白了。” 陈富生接着冲齐梦燕道:“小齐啊,你带赵大队长去点一下兵吧。” 齐梦燕轻吮了一下棒棒糖,冲陈富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是的陈先生!” 我和齐梦燕辞别陈富生,转而朝训练场走去。 齐梦燕蹦跳着相当得意,她神秘地对我道:“你马上就可以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我笑问:“什么礼物?” 齐梦燕道:“马上就会出现。” 我再问道:“你和陈先生很熟吗,怎么见你在陈先生面前那么随便?” 齐梦燕愣了一下,道:“不是很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就是个无拘无束的人。哦对了对了,忘了告诉你,陈先生和家父有些交情。” 她的话有些前后不相对应。但是我没有深究,而是跟着她一起朝前走。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解释道:“不容易呢,大战终于告捷,也算是给你报了一仇。华泰公司没有了望京这块肥肉,付时昆每年至少要损失数百万的收入。” 我道:“现在华泰公司风头正旺,付时昆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望京的。” 齐梦燕道:“此言差异。现在天龙公司在打华泰的主意,华泰公司像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我若有所思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齐梦燕得意地道:“那当然。本队长是谁!”一边说着一边吮了一口棒棒糖,然后瞪大眼睛朝我身上凑了凑,鼻吸了两下,道:“呵,身上的烟草味儿,越来越浓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缓和道:“你身上的香水味儿,也挺浓的。” 齐梦燕扑哧一笑,道:“那当然。本队长是芳香贵族!” 我再无语。敢情这齐梦燕是越来越自信了。 抑或还有点儿自恋! 齐梦燕接着向我解释道:“其实啊,我早就跟天龙公司的教官接上头了,这才得以和天龙公司安排在华泰里的骨干里应外合,一起策反成功。” 我追问道:“怎么个策反法?” 齐梦燕止住步子,朝训练场一角指了指,道:“你看你看!你认识多少人?” 我瞧见有一大队人马,正在一个教官的指挥下,进行队列训练。他们穿着整齐的迷彩服,喊着嘹亮的呼号,活像是军人一般。 我不由得瞳孔放大:那些不正是我在华泰望京保安队当队长时带的队员么?他们当中有十几位骨干,还有百余名新老队员。其中还包括李群涛、金彪等人。 虽然我早已预料到几分,但是见了这些熟悉且亲切的面孔,我还是不由得有些激动。 这队列当中的几个骨干发现了我,相继打了报告想出列过来,但却被教官止住。 齐梦燕气势汹汹地凑上前去,冲那指挥训练的教官兴师问罪道:“他们的老队长过来了,让他们说说话也不行?” 这位教官坚定地道:“对不起,本教官正在训练。任何人不能打断我们的训练计划。” 呵,这教官,还挺倔。 齐梦燕指着我道:“这位是即将上任的赵大队长,跟李树田乔灵他们同级!是陈先生让他过来点兵的!” 这教官上下打量我一番,皱紧眉头道:“对不起,没接到上面通知,我不敢私自让他挑兵。” 齐梦燕掐着腰兴师问罪道:“哎哟,你也太牛气了吧?这些人都是我带过来的哩。他们是我从华泰带过来的,交给你临时训练一下,你倒好,还当真了是吧?” 那教官咄咄逼人地道:“当真又怎样?没有李教官的批准,我没权限让你们挑选队员。” 我顿时愣了一下:难道这个教官,也是李树田手下的? 教官的强硬之词,引起了现场大多数人的不满,尤其是脾气倔强的李群涛和金彪,几乎异口同声地打了个‘报告’,李群涛大声喊道:教官同志,请允许我们跟老队长说说话! 很多人在李群涛的撮动之下,开始举手响应。 这位教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冲李群涛等人骂道:“反了你们了!刚进天龙公司就无视组织纪律,你们----你们就相当于从华泰过来的俘虏!到了天龙-----”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和谴责。 (二) 尤其是齐梦燕,掐着腰冲这位蛮横教官质问道:“喂,你新来的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不是俘虏,我们是陈先生安排过来的,你要是再出口伤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个小教官还挺横,你横什么?” 百人队伍当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附和齐梦燕的话:“对,你横什么?” 我不由得更是一愣,看来这齐梦燕的号召能力挺强啊,这些我曾经的下属,似是已经和她达成了高度一致。她的话很轻易便能得到大家的响应。 教官一看场面失控,赶快吹哨引来了几个教官助阵。齐梦燕冲他警示道:“吹,吹吧你就,你就是吹喇叭也没用。连陈先生的话都不听,你这是在造次!” 我仔细地瞧了齐梦燕一眼,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身上,散发着一种我从未见识过的英气。尽管我早就见识过齐梦燕的威力,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之下,绝对是一种绝唱。 几个小教官过来之后,齐梦燕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通斥责便把这些小教官骂的狗血喷头。 这时候,李树田不失时机地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我不由得攥了一下拳头,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见到李树田出现,我就有种想使用武力的冲动。 李树田不急不忙地凑近,瞧了一眼齐梦燕,轻笑了一声,冲那位鸣哨的教官质问道:“怎么了这是?” 教官指着我和齐梦燕道:“他们两个说是要过来挑队员,可我没接到陈先生办公室的通知,不敢私自作主。但是呢,这些----这些从华泰过来的俘虏都不听话,要造反!” 李树田朝着队伍瞧了瞧,倒背着手大声斥责道:“哪个想造反?给我站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照这样发展下去,李树田肯定要冲金彪和李群涛发飚。我是帮与不帮? 过分,太过分了! 这时候齐梦燕凑到李树田面前,冲他反问道:“李教官,为什么要把我们称作俘虏?” 李树田冷笑道:“对不起齐队长,这是我们天龙公司的称呼。凡是从别的保安公司进来的,都得接受这个叫法!” 齐梦燕皱眉道:“这明明就是一种歧视!你敢不敢让陈先生知道了?” 李树田伸开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挠了挠,道:“陈先生私下里也这么叫!怎么着?齐队长,我知道你和陈先生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新人进天龙以后,要尊重老教官老同志!不要一开始就气势凛人,那样不好!”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李树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真的是大小通吃,凡是从外面进来的骨干,他都要给个下马威? 然而我却在李树田的话里,听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齐梦燕和陈富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此言何意? 齐梦燕马上反驳道:“你不要瞎杜撰!我和陈先生是老板与雇员的关系。我进入天龙公司,也是为了能在他手下做事。你这样污蔑我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李树田冷哼道:“恐怕,别有用心的人,是你吧?” 我不由得更是诧异,心想这二位唱的是哪一出? 但是这种不和谐的争论马上被划上了句号。陈富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驱车赶到,下来后对李树田道:“陈先生安排赵大队长来训练场挑选队员,请李教官配合!” 我和齐梦燕相视一笑,心想圣旨总是姗姗来迟。不过也好,看他李树田敢不敢违抗‘圣旨’。 李树田望了一下队伍,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扬手,道:“挑吧挑吧!赵龙赵大队长,恭喜你,你现在终于不是吃闲饭的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当大队长,不是个简单的差事,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刷子!” 这个李树田总是喜欢咄咄逼人,我按捺住心里的气愤,冲李树田回讽道:“这个不劳李大教官费心!你还是操心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李树田得意地一笑,道:“但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大队长,归我李树田管!到时候一个月一次的骨干突击训练,你还得听我指挥!” 我皱眉道:“荣幸之至!拭目以待!” 李树田再抛下一个极具讽刺意味儿的飞眼儿,然后潇洒地一扬手,道:“挑吧挑吧,挑好你的骨干,挑好你的人!” 他转而朝西走去,齐梦燕望着他的背影骂道:“四大教官当中最无耻的,就是这个李树田!” 我笑道:“我觉得也是。” 随后,齐梦燕又冲刚才那位‘坚持原则’的教官将了一军:“喂,小教官,听到了没有,陈先生的话捎到了,这次让不让挑兵了?” 那教官显得略有些尴尬。但他随即一摆手,道:“挑吧。挑中谁算谁,我们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看来,还是陈富生的‘圣旨’管用呢。 我站到队伍中央,粗略地瞄了几眼,发现这当中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我带过的队员。他们对我的到来,自发地鼓起了掌,纷纷举手响应道:赵队长,点我,点我。我跟你-----我也跟你-----还有我。 热情如荼,我有些感动。 我率先将目光停留在了李群涛和金彪身上,冲他们笑问:“你们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李群涛率先抢答道:“过来投奔你呗!听齐队长说你在这儿,我们都纷纷响应,直接反了华泰,过来投奔你。两个月的工资,我们都不要了!” 金彪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两个月的工资算什么,哪有跟着赵队长干过瘾?跟着赵队长干,我们就是不要工资,也心甘情愿。是吧兄弟们?”金彪不失时机地回头问了一句。 队伍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我更是感动!想不到这些被齐梦燕等人策反过来的队员,都还这么拥戴我,支持我。 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我伸手平息了一下这百人的响应,笑道:“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我信任我,现在你们也一起来到了天龙,我感到很高兴。都是些老兄老弟,看着顺眼,用起来也顺手。这样,我先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想跟我再回望京上项目的,请举手!” 此言一出,令大家顿时愣住了。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呀!是这样的,望京几乎所有的保安项目,都被天龙拿下了。赵龙赵队长,作为这个大项目的大队长,一把手,他要带领我们,代表天龙保安公司,在望京上一个两千人的大项目。” 众人齐声呼道:两千人? 很显然,他们被这个惊人的数字吓到了。 李群涛率先冲我抱拳恭喜道:“厉害呀赵队长,管两千人,比一个团还大!” 金彪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赵队长,这次上项目,可千万别丢下我们!我们跟你干!”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齐梦燕将花名册递给我,我轻咳了一声,响亮地下达‘向右看齐-----向前看’的口令,将这一队人马率先整齐队伍。 而且,在齐梦燕的参与下,另外几队新训队员也开始在教官的带领下,火速赶了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两千人左右在此处集结,几位得到了通知的教官,都将队伍整理编队,然后站在最前排等候点验。 这一刻,真有一种沙场点兵的感觉! 两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这是我进入保安公司以后,亲自经手的最大一支队伍。因此难免有些小小的激动。 正如李树田刚才所说,要是单论人数而言,我至少也相当于是个团长了。 威风!不是一般的威风! 我下达口令统一整队,望着这些身穿迷彩服的干将,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正在检阅自己的士兵。 齐梦燕轻声对我道:“你点名,我帮你挑!放心,从望京出来的,我都挑上。我们到时候用着顺手哩。”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后,开始响亮地点名: “李群涛---” “到!” “金彪---” “到!” “秦项英----” “到!” ……… 这两千多人的队伍,我光点名就用了一百分钟以上。尽管嗓子有些干渴,但是瞧着那些被挑出来的精干队员,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暗自喜悦起来。 事情很有戏剧性!从华泰公司到了天龙公司,没想到竟然又要重新返回望京任职。只不过,我这次的底气,恐怕要比上次强的多了!在华泰的时候,望京保安队只有三四百人;而这次天龙公司上项目,则需要两千人! 我简直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官’了! 随后,我们又将挑出来的一千多名队员重新过滤了一遍,这才完美收工。 未被挑中的队员,又重新被几个教官带开进行训练。而被挑中的一千人,则炯炯有神地站成一个大方队,接受着我的指示。 齐梦燕望着这一千人的整齐队伍,不由得赞叹了一句:“都是帅哥美女哩,赵大队长,以后咱们任重而道远啊!” 她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毕竟齐梦燕是我的新搭档。对于这个结果,我并没有意外。转来转去,她终于是要转到我身边的! 我和齐梦燕根据原来的编制情况和队员们之前的职业和职务,迅速地指定了一批临时骨干。而李群涛和金彪,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我的重用,李群涛被任命为望京大队第一副大队长,协管训练和执勤;而金彪,则被任命为第二副大队长,协管日常生活及日常管理。 这俩小子,跟着我也沾光了!身份和地位,一下子提高了n个级别! 没办法,人家机会赶的好! 这支浩大的保安队伍,由指派的专人负责,有秩序地领好了执qin装备,然后纷纷被带往操场,接受基地领导的检阅和指导。 跟部队一样,这都是程序。 天龙公司的确很正规,甚至堪与军队相提并论。 然而,正当我兴致冲冲地为这千人队伍暗自欣慰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付圣冰打来的电话。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想该不会又是她要催促我给她答案吧? 然而事实上,结果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170章 付圣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她沉默了半天,才道:老赵,你赢了!我付圣冰输了! 听闻付圣冰的这句话,我的心里顿时涌进了一股谜团,我当然不知道她此言何意。于是我试探地追问道:赢了什么了? 付圣冰冷冷地道:我已经-----已经把孩子给做了。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这不是正称了你的心了吗? 我听到付圣冰的话中甚至带着几分哽咽。尽管她的事情一直令我很头疼,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却更体现出了付圣冰这丫头的善良本性。她是一个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人,她奔放热情,心直口快。真正与她交往深了,才能知晓一些她的真正本性。 我心怀忐忑地道:圣冰,你是怎么-----怎么做出的------决定?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了。 付圣冰道:你得感谢丹丹。是丹丹救了你! 我顿时大吃一惊。我实在无法联想丹丹和此事有什么瓜葛。我突然记起了丹丹的一番话和她那天的奇异表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丹丹是曾经告诉过我,她想亲自过去劝劝付圣冰。但我一直阻止她去。因为我知道,付圣冰这丫头太过于倔强,更何况她与丹丹的关系也不是十分好,她能劝得下?恐怕到时候不仅劝不成,反而自己会挨顿痛骂。 丹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众多的疑团在心里挥之不去,我思量了片刻,却始终想不出答案。 付圣冰冷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最对你好的人,不是我付圣冰,也不是你那个所谓的什么女朋友。而是-----而是丹丹。丹丹为了你------ 她说着说着,也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我对付圣冰道:圣冰,真的,真的委屈你了!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门,身子正虚弱,这样吧,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你。 付圣冰道:不要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来干什么?你来了我拿菜刀砍你出去! 我苦笑道:用不着那么狠吧?圣冰,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我赵龙不对!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就是拿刀砍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付圣冰道:敢来你就来吧!我等着你。其实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 我道:好好好,我马上安排一下,然后就过去。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应该能到天龙大厦。 付圣冰道:算你还算有点儿良心! 这句话倒是让我足足愣了一下,但我随即缓过神来,道:“你自己注意身体。你现在需要调理,不出二十天,千万不要随便出去走动,容易受风。还有,多买一些补品补补身子,你身子正虚呢-----还有,有什么事情让圣依多做一些,你自己乖乖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让丹丹过去伺候你一段时间。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道:你想的真周到!但是本小姐不需要。我不是那种喜欢别人伺候的大家闺秀,什么事情我自己来。我的身体你尽管放心,我身子骨硬郎,死不了! 我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好吧,先这样,我赶快安排一下,马上就会过去找你。 付圣冰没有表态,而是发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笑意当中,充斥着众多种滋味儿和内涵。 挂断电话之后,齐梦燕凑近我身边,追问道:“赵队长,谁打的电话?” 我反问道:“用跟你汇报?” 齐梦燕吐了一口舌头,将棒棒糖叼在嘴里,噘着嘴巴道:“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搞什么神秘嘛。” 我皱眉道:“抓紧时间,整队带到礼堂,我要开会。” 齐梦燕道:“凭什么听你的?” 我放大音量道:“因为你是我的下属!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齐梦燕委屈地瞪着我,轻声道:“凶什么凶!哼,本队长为你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你竟然不感恩,还摆谱!” 虽然这样牢骚,但她还是服从了我的指示,指挥着一千人的队伍,有秩序地进了礼堂。 作为一名即将上任的大队长,我当然要谨慎一把。即使是装装样子,也得把接项目之前的工作做好。 待一千人的队伍在礼堂集合完毕,我过去请了一下陈富生。他亲生参加了我们的动员大会。 其实我也没准备什么发言稿,毕竟事情来的突然,我只能临场发挥。面对一千人的队伍,我的心里难免有一些小小的激动,甚至是紧张。 站在主席台上,我轻咳了一声,道:“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天龙公司经过各方面的准备,接手了望京六十多个大小项目,总共需要进驻保安员两千人。今天挑出来的一千人,也就是在坐的大家,明天就要奔赴各自的神圣岗位。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已经远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怎么说呢,反正这对大家,对公司,都是一个契机,也是一个考验。望京的繁华,相信大家有目共睹,那是一个有梦的地方,也是一个富人的集居地……在望京,我们一定要记住几点。第一点,要牢记公司的指示和嘱托,以公司利益为重,全心全意地去完成好自己的安保工作;第二点,指派的各个骨干,要切实发挥作用,带头将保安队管理好,建设强,让天龙保安公司在望京迅速地树起一块招牌;第三点,大家要搞好团结,我们都是天龙公司的骄子,是保安界的精英,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龙保安的形象。我们既要做好本职工作,也要跟甲方做好沟通,既不能让甲方牵着鼻子走,也不能对甲方的意见和要求置之不理。关于和甲方处关系的方式,上项目之后我会找骨干再详谈。今天呢,我们还请到了咱们天龙公司的董事长、当家人陈先生,下面请他为我们做指示。” 在一阵强烈的掌声当中,一个工作人员将陈富生的话筒摆好位置,然后陈富生朝整齐的人群望了一圈儿,激昂地开口道:“多的不说。在坐的都是天龙公司的精英,你们的前途也都是一片光明。不管是土生土长的天龙人,还是从别的保安公司投靠过来的,都是我陈富生的人,都是我天龙公司的家人!现在,你们都成了天龙公司的一员,作为这大家庭的一家之主,我陈富生绝不会亏待大家。同时也请大家放心,在天龙公司里工作也好,生活也罢,没人敢欺负我们!我们是北京甚至全国保安界的龙头,我们的实力,与北京四大财团比起来,也绝对不在话下。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我希望我们精诚团结,一心一意,共同将天龙公司建设的更加美好……下面呢,我再介绍一下这次去望京带队的赵龙赵大队长。可能有很多人都知道他,他是名退役军人,很有本事,也很懂保安管理和建设,当然,他是拐了很多弯儿才进了天龙公司。公司很器重他,也相信他的能力,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望京大队一定会不负重望。你们在望京,是天龙的骄傲,也是整个北京的骄傲------” 陈富生说的慷慨激昂,他笼络人心的功夫也着实了得,让人听了热血沸腾,都为自己身为天龙一员而深感自豪。 随后,我们又安排了几个代表象征性地发了一下言。 接下来,开始当众宣布预提骨干名单,提要求,压担子,谈重点。 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誓师’大会正式结束。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腾出工夫来处理付圣冰一事。 然而公司给配的车还没下来,我只能开着那辆奥迪a6,准备前往天龙大厦。 临行之时丹丹问我干什么去,我告诉她去办点儿公事。 我当然不能找丹丹要答案,她也肯定不会说。她如果自己想说的话,也许早就说了。 驱车出了基地,我逐渐加速,生怕会再次误了时辰。 四点十分,车子疾速地驶进了天龙大厦停车场。停下车后,我在小区服务社里买了一些补品,在肉食店里买了一些排骨,两条鱼,两只乌鸡,然后径直上楼。 门没关。当我进门的时候,付圣冰和付圣依姐妹俩正在看电视。付圣冰还是老造型,光着洁白的双脚,斜着身子呈美人鱼状,用手掌攥着脚趾头,来回晃动着身体。付圣依则是一副典型的淑女模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凝神着电视屏幕,随着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或喜或忧,甚至是手舞足蹈。 发现了我的到来,付圣依率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呼道:“赵哥哥,赵哥哥,你怎么来了呀?” 我当然不能让付圣依知道太多。于是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付圣依拉着我的手,道:“欢迎死了都!快进来快进来!” 欢迎死了?这是谁创造出来的新名词? 付圣依一边笑着一边拎过我手里的东西,不由得疑问起来:“咦,赵哥哥你这是买的什么呀?” 还没等我说话,付圣冰光着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别动别动!那是老赵买给我的东西!营养品!你姐最近很虚弱,需要大补!” 付圣冰迅速地跨步过来,伸手接过我买来的东西,挨个瞧了瞧,道:“没买只王八来炖炖吃?那玩意儿才补呢!” 我汗颜地道:“下次再买。” 付圣依像看外星人一样望着姐姐,苦笑道:“姐,你什么时候虚弱了?我看你精神的跟猴似的,你还说自己虚弱!” 付圣冰伸出手指头摁了一下付圣依的额头,骂道:“小孩子家懂个屁!我这是外强内虚!” 说罢后付圣冰拉住我的手,道:“走,跟本小姐屋里谈!”然后转头支使付圣依道:“圣依,去去去,把老赵买的鱼炖上,一会儿我要尝尝鲜!” 付圣依叫苦道:“姐,你都快把我当成你的佣人了!” 付圣冰嘻嘻地道:“行了圣依!我妹妹圣依最乖了是不是?去去去,去吧!”伸手一扶付圣依的肩膀,倒是果真让善良无邪的付圣依心甘情愿地就做了。 望着付圣依将东西都提进了厨房里,付圣冰冲我轻声道:“看见没?圣依那小丫头,一哄就听话!” 我埋怨了一句:“你也太欺负你妹妹了吧?” 付圣冰得意地道:“这哪儿叫欺负!这叫---这叫磨练她!” 我暗自摇了摇头,仔细地瞧了瞧满面红光的付圣冰,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堕过胎的。 进了付圣冰的卧室,我迅速地将门关紧,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圣冰你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医院没有?” 付圣冰顿时一愣,光着的左脚连连在地上画弧,她随即扑哧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是在怀疑本小姐的人品?” 我皱眉道:“看你这么精神,根本不像是----不像是----”后面的话却迟迟不好说出口。 付圣冰扬着脑袋道:“不像是什么?不像是流了产的人是不是?” 我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嗯。不像。” 付圣冰两手朝前一扬,笑道:“你猜对咧!我还没去!” 一听此言,我有些怒了,皱眉道:“你在耍我?” 付圣冰道:“我没耍你!我只是在等你!我是在看看你是不是那种----那种幸灾乐祸的人!我告诉你说我堕了胎,就是想试探试探你!” 我汗颜地追问:“试探我什么?” 付圣冰道:“试探试探,看你,看你会不会因为我流了产而觉得万事大吉了!不过现在看来嘛,你表现还算不错!至少还知道给本小姐买了东西!” 我被气的够呛,强压住要发泄出来的怒火,冲付圣冰质问道:“付圣冰,你怎么能这样?” 付圣冰道:“这样哪里不对?我告诉你老赵,我试探你一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让你陪我去医院。” 我脸上一红,推辞道:“不用了吧。我是男的。” 付圣冰道:“男的怎么了?你想让我自己过去丢人?万一手术不成功,万一有什么闪失,连个给老娘收尸的都没有!”付圣冰越说音量越大,我赶快扬眉冲她暗示了一下,她才渐渐放缓了语气。 我汗颜地道:“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好,我开车送你过去!” 付圣冰嘴唇似启非启地望着我,似是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再在就走?” 付圣冰摇了摇头,道:“等去了医院早下班了!改天吧。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付圣冰说完后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床上。两只脚搭在床沿儿上,来回摇晃了起来。看起来,她似是还有什么心事。 我叼了一支烟,望着付圣冰,心中是喜忧参半。 付圣冰捏了一下鼻尖儿,伸手轻拍了一下身边的床铺,咬着嘴唇道:“老赵,难道你不想知道,丹丹为你做了些什么?” 这当然也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一直没鼓起勇气来追问她,她竟然主动再提起了此事。 我不解地望着付圣冰,问道:“丹丹来找过你对吧?她怎么跟你说的?”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又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又重复说了一句旧话:“我一直以为我付圣冰是最喜欢你最关心你的人,直到丹丹昨天过来,她为你所作的一切……嗐,我之所以会狠下心来去医院把孩子做掉,都是丹丹-----”付圣冰说着说着止住了,她静静地望着我,突然再冲我说了一句:“老赵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你不能对不起丹丹!她虽然只是你的一个----一个佣人,她是伺候你的下人,但是-----但是她却是最在乎你最关心你的那个人----” 付圣冰的话说有些慷慨,又有些莫名其妙。 她付圣冰,何时讲过这些慷慨之言? 丹丹究竟做了些什么? 众多的疑问之下,付圣冰终于镇定了一下情绪,开始娓娓诉说那日的情形。 我听着听着,不由得呆住了! 丹丹,丹丹----她那是何苦呢? ps:诚求收藏、***、打赏等各类支持,感激不尽。。。 171章 (一) 在付圣冰的口中,我才得以知晓昨天发生的事情…… 听起来很凄凉,也很感动。 …… =================================================== 昨天下午,丹丹买了很多礼品,背着我,一个人打车来到了付圣冰家里。 当时付圣冰正坐在沙发上剪脚趾甲,而且付圣依去买菜了,不在家。丹丹将礼品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冲付圣冰道:“圣冰,一个人在家呢,圣依呢?” 付圣冰没好气儿地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已经背叛了我老爸了吗?叛徒,你还好意思回来!” 丹丹当然知道付圣冰是刀子嘴豆腐心,因此只是陪着笑道:“圣冰还在生我气呢,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那天要不是你帮了我,恐怕-----嘿嘿,圣冰,真的很感谢你哩。” 付圣冰这才暂停了修剪脚趾甲,坐直了身子,道:“得!你不用感谢我,我是看了老赵的面子上!要不是老赵,我会跟自己老爸作对?你坐吧,想喝水自己倒,本小姐可没心情伺候你!” 丹丹凑了过来,主动为付圣冰倒了一杯水,然后轻盈地坐下来,重复问了一句:“圣冰,圣依呢,她做什么去了?” 付圣冰道:“买菜去了!你是来看望我的,还是来看望圣依的?直说!” 丹丹挽着付圣冰的胳膊,道:“当然是来看你的!圣冰,我知道你喜欢看小说,嘿嘿,我买了好几部武侠小说,全是经典,送给你!” 付圣冰微微一愣,这才腾出目光来朝丹丹的礼品袋子瞧了瞧,道:“正版还是盗版?” 丹丹嘻嘻道:“当然是正版!” 付圣冰微微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扬了扬,示意丹丹把书拿过来验收。同时她还自言自语:“看盗版本小姐对不起天地良心!我以前的男朋友不是吗,因为给我买了盗版书,让我给‘咔嚓’了,我不喜欢那种损人利己的人。尤其是你明明有钱,却偏偏支持盗版,那是对作者的一种侮辱!”付圣冰感慨着,用另外一只手将沙发上的趾甲粉沫打扫了一下。 丹丹已经手持三本武侠小说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递到付圣冰手里,道:“圣冰你看,全是正版精装的!” 付圣冰的眼睛马上雪亮了起来,一边抚摸着这三本武侠小说,一边连连点头,然后拍了拍丹丹的肩膀,赞叹道:“丹丹,就凭这个,本小姐很高兴!这三本书-----其中的寸芒---邪风曲----我在网上看过,一直想收集一套实体书。呵,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本小姐的心意呢!”付圣冰爱不释手地将这三本书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甚至还俯下身子亲了两口。 丹丹笑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样吧圣冰,咱到你屋里去,我想---我想跟你谈点儿事儿。” 付圣冰一摆手道:“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不管你有什么事,本小姐全答应了!就冲你这么有诚意,绝对没问题!”付圣冰目不斜视地瞅着这三套武侠小说,反复默念着书中主角的名字。 丹丹微微地低下了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付圣冰拍了拍丹丹的肩膀,笑道:“说呀!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丹丹鼓起了勇气,颤续地开口道:“圣冰,我是想-----是想让你-----反正就是关于赵龙赵大哥的事情。你们之间那件事儿-----” 付圣冰的脸色刷地变了,她当然能听出其中的端倪,冲丹丹责问道:“你知道了?我和老赵的事儿,你知道了?” 丹丹微微地点了点头。 付圣冰眼珠子一转:“你知道了什么?” 丹丹道:“我知道----你怀了赵大哥的孩子!” 闻听此言,付圣冰彻底崩溃了,她猛地伸手推搡了丹丹一下,皱眉骂道:“这个老赵太没义气了!他的嘴巴怎么这么不严实!丹丹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再跟第四个人说,我找人宰了你!” 丹丹仍然是陪笑道:“圣冰,我当然不会跟外人说!我只是想过来劝劝你,你们现在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一生啊!” 付圣冰骂道:“毁个屁!丹丹,本小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别的事情我都能答应,就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决定了,不管赵龙怎么想,我都会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一条生命!” 丹丹道:“圣冰,你别冲动了,冲动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赵大哥正是做事业的时候,你也还没完成学业,不是么?” 付圣冰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道:“是老赵让你过来当说客的是不是?” 丹丹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偷着来的。我看到赵大哥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心里难受。所以就背着他偷偷过来,我希望你能想开一些,不要一时冲动非要坚持自己的意见。那样只会害了你和赵大哥!”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道:“放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肚子里怀的是赵大哥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我就不相信他老赵会忍心让我把孩子做掉!他还是人吗?” 丹丹急忙解释道:“圣冰,你别误会。真的不是赵大哥让我来的,是我见赵大哥心事重重,主动过来的。我求求你,你就让一下步吧圣冰,赵大哥的事业刚刚有起步,不容易。你这样做会毁了他的。” 付圣冰不屑地道:“毁了她?谁毁了我?” 丹丹道:“圣冰我知道你很在乎赵大哥,你为了他也做出了很多牺牲,赵大哥也很感激你。但是在关键时候,你一定要理解他!一定要理解他呀!” 说到这里,丹丹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付圣冰将一只脚搭在沙发上,继续扣弄起了洁白的小脚,她对丹丹道:“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就赶你走!” 丹丹拉着付圣冰的胳膊央求道:“圣冰!求求你再好好想一想,赵大哥他还年轻,他还要奋斗!如果你执意把孩子生下来,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还有你,未婚先育,你这辈子会很苦很苦。” 付圣冰啧啧地道:“那是我们俩的事,和你无关!你瞎操什么心?” 丹丹急道:“我是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件事,搞的双方都很疲惫,都会受到伤害。丹丹你想一想,你好好想一想。你真的不应该这样冲动,只有把孩子打掉,一切才能平静。否则的话,对你和赵大哥,都是一辈子的伤害。” 付圣冰有些不耐烦了,兀自地站了起来,丢下话道:“你就在这儿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吧,本小姐没心情听你瞎叫唤!” 然后甩手而去,回到了她的卧室。 丹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揩了揩眼眶中的泪水。 镇定了一下情绪,丹丹还是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追到付圣冰的卧室,丹丹突然跪在了门口,冲付圣冰央求道:“圣冰,就算丹丹求你了!你要理解赵大哥,求你还是想开一点儿吧。圣冰---” 付圣冰气的直挠自己的头发,她坐在床上,拎起床头上的丝袜便甩了过来,冲丹丹骂道:“别费这个心思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最好是不要再烦我,再烦我我真抽你!你还给我跪下,你是盼着我折寿是吧?” 几滴眼泪滴落在地板上,丹丹的想法越发变得坚定起来。她抽泣道:“圣冰,你要是答应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过来烦你!你给我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真的什么都答应?” 丹丹点了点头,道:“嗯。什么都答应!” 付圣冰皱眉道:“我真不知道老赵有哪一点儿好,竟然值得你这样为他求情!丹丹,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告诉我,老赵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丹丹直盯着付圣冰的脚下,情绪激昂地道:“赵大哥没给我什么好处!我就是觉得看着不忍心!我不忍心让他这么犯愁,他对我有恩,他是一个正直、值得信任的好人,是他挽救了我的灵魂,是他让我体会到了尊严,体会到了生活的美好。他从来没把我当下人看,也不把我当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他把我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关心我尊重我爱护我,我甚至愿意无怨无悔地为赵大哥服务一生,只要天天能看到他,我就知足了。我希望他幸福,我希望他实现自己的愿望,实现自己的理想。看着他为你们的事情发愁,我心里也很焦急,我发誓一定要帮赵大哥解决这件事,所以就鼓起勇气过来找你。如果你真的不答应我,那我今天就不回去,直到你答应为止!” 付圣冰见丹丹已经是泣不成声,不由得有些怜悯,但她还是强势地道:“怎么,你是在威胁我?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改变主意?那你简直是太天真了!你不是说什么条件你都答应吗,好好好,现在,我的条件就是,不要再用这种方式纠缠我!滚,滚,你给我滚!”付圣冰的话音量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实际上,她的眼睛里,也已经浸了些许湿润。 丹丹见付圣冰下了逐客令,跪着朝前挪动了几步,一把抱住了付圣冰的双脚,继续央求道:“圣冰!不要这样!如果说我死在你面前的话,你会不会听我的?你会不会----” 付圣冰顿时一惊,瞪大眼睛瞧着丹丹:“你想用死来威胁我?” 丹丹抽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赵大哥而死!圣冰,我知道你很爱赵大哥,赵大哥被付哥追杀的时候,你想尽千方百计帮赵大哥,但是现在,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这样做,对赵大哥的伤害,远远要比被人追杀大的多!” 付圣冰仍然口气强硬地道:“瞎说!我给老赵生个孩子,这是他的福气!” 丹丹道:“但是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不是啊圣冰!他现在不能分心,更不能受牵扯,他需要全心全意地做事业!” 付圣冰冷哼道:“丹丹,我真是低估了你了!我本以为你和老赵,只是主仆关系,没想到你为了他----竟然能这样!你跟我详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爱上他了?” 丹丹道:“我尊敬他崇拜他,我喜欢他。所以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不想看着他发愁。” 付圣冰再问:“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丹丹道:“没到什么程度!赵大哥对我很尊重,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妹妹看待。我也不奢望什么,我只希望赵大哥幸福,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付圣冰冷笑道:“疯了,简直!都疯了!老赵他啊-----他简直-----唉------”付圣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踢开丹丹的双手,迈到了床边儿上。她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坐在床上,叠起了双腿,她望着跪在门口的丹丹,越发觉得这一幕竟然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个丹丹,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放弃了一切自尊,跪在自己面前! 为了一个男人,她几乎忽略了一切,紧守着信念,坚守着自己无悔的誓言。 这一刻,付圣冰想到了很多,很多。她的坚定决定甚至是得到了一丝的动摇。她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瞧着用心良苦的丹丹,她甚至有一些自愧不如的感觉。 然而她又怎么甘心被一个女人左右? 那不可能! 付圣冰咬了一下嘴唇,仍然是坚定地道:“丹丹我再警告你,站起来,走人!你就是跪一辈子,我也不可能答应你!我不会可怜你的!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我不吃这一套!” 丹丹道:“我不奢求你可怜我,但是你得可怜可怜赵大哥吧?” 付圣冰一愣:“可怜他?他有什么可怜的?” 丹丹如泣如诉:“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刚刚摆脱了付哥的追杀,在天龙公司立足,就要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现实和责任!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拦路虎,他不可能-----” “闭嘴!”付圣冰再次打断丹丹的话,轻咬了一下嘴唇,瞧了瞧自己洁白无暇的小脚,瞬间来了一个邪恶的主意。 付圣冰摇晃着双脚,冲丹丹道:“这样吧,丹丹,本小姐给你一个机会。” 丹丹用一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盯着付圣冰,期待着她公布答案。 付圣冰指着自己的双脚,斜着脑袋道:“如果你能过来舔一舔我的脚丫子,那我就答应你!”付圣冰觉得对丹丹略一施难,也许她就会知难而退。 丹丹顿时愣了一下。脸色一变,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知道付圣冰是在恶搞,但是她还是鼓起了勇气。 她竟然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一般,从地上轻盈而艰难地爬了过去。 付圣冰望着她狼狈的样子,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她在想:面前的丹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她难道什么都豁出去了? 当付圣冰感觉到脚丫处有一阵凉意和湿意的时候,她才从震撼与思虑当中醒来。她低下头,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丹丹眼睛里含着泪,两只手抓着她的一只脚丫子,竟然果真用嘴巴吸吮了起来…… 付圣冰的眼眶,也突然间湿润了! 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句:“丹丹,你这是何苦呢!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她伸手扶了扶丹丹的额头,将脚丫子向后抽了抽,轻轻地泯了一下嘴巴,望着丹丹那清晰、美丽、妩媚的脸,近乎无奈地说了一句:“你赢了丹丹!” 丹丹微微一愣,随即流露出了真实的笑容,她抱着付圣冰的大腿,兴奋地道:“你是说,你是说你答应把孩子----打掉了?真的吗,真的吗?” 付圣冰没有再看她,而是背过身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道:“行了,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付圣冰在虐待你!你走吧,我会亲自跟老赵说,我会亲口告诉他,他的儿子,将会----将会被我做掉!” 丹丹的脸色刷地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当然能看的出来,付圣冰的心里很不好受。 她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孩儿。她只是装的很强硬罢了! 付圣冰仍然是背着丹丹,道:“丹丹你告诉我,你喜欢老赵,到了怎样的程度?” 丹丹沉默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就像是亲人,就像是----亲哥哥。圣冰,今天有得罪之处,你多多担待,丹丹给你拜谢了!” 说完后丹丹再次跪了下来,冲付圣冰作楫三次,然后才站了起来。 付圣冰咬着牙道:“为什么要跟我来这一套,你会折我寿的!” 付圣冰没有回头,但是她的心里却异常地不是滋味儿。 她一直坚信自己对老赵多么喜爱,甚至愿意付出一切-------直到今天目睹完丹丹的举动,付圣冰才彻底地认输了! 这个世界上,真正最关心老赵最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竟然是丹丹! 丹丹,她只是一个被父亲当作是商品送给老赵的女人!仅此而已! 丹丹从家里离开之后,付圣冰整整在自己屋里愣了半个小时! 她一直在回味刚才的情景。 从跪下,再到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的恶搞,甚至是舔吸自己的脚丫子-------这一切都是让她万分震惊!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尽管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喜欢老赵去对他好。直到现在才明白,对比于丹丹来说,自己对老赵的那些关怀算什么?自己明明就是一个自私至极的坏女人,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他?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卑鄙,很无耻------- ………… ………… ==================================================== 听完付圣冰的叙述,我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湿润。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为了我,她竟然给付圣冰跪下!为了我,她竟然不惜去迎合付圣冰的恶作剧,去舔她的脚丫子------ 听起来像奇闻,说起来是笑谈! 更令我感动的是,丹丹悄悄地为我做了这么多,竟然丝毫没有跟我提过。 一句话都没有提过! 丹丹的面容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令我深感惭愧。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冲付圣冰问道:“就这样,你就下了决定?” 付圣冰点了点头,道:“丹丹都可以这样,不计回报地为你付出。我付圣冰为什么不能!我决定了,现在就让你带着我去医院。做个了断吧!” 我拉了拉付圣冰的小手,道:“还了断!了断什么!” 付圣冰道:“了断我肚子里的那个小孽种!他来的不是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付圣冰的声音有些呜咽。 我能体会她的感受! 我自责,我惭愧,我瞬间被这样一种近乎于戏剧的氛围所融化。 我感叹,我赵龙何德何能,竟然博得这么多人为我无悔付出,甚至是牺牲牺牲一切? 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丹丹打来的。 我微微一惊,迅速地按了‘接听’键。 此时此刻,我眼睛里的湿润,还没有干。 ps:诚求各种支持,把本书顶起来,作者拜谢。 172章 (一) 电话那边传来了丹丹甜甜的声音:赵大哥,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强挤出一丝笑:不用担心我丹丹,我一会儿就回去。 丹丹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呢。 我道:放心吧。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白,却令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虑当中。 付圣冰见我挂断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好好对丹丹,你要是欺负她,我也不让你!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什么都豁出去了,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得出这么够义气的女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怎么会欺负她!圣冰,这样吧,要不我改天再过来接你,去医院?” 付圣冰皱眉道:“怎么,这么急着想回去感谢丹丹啊?哼,老赵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小心我撕票!” 我道:“现在都几点了,医院早下班了。” 付圣冰道:“医院下什么班儿啊?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有值班儿的!” 我‘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下楼,上车,按照付圣冰的指引,径直赶往北京半郊区的一个小医院。 这种事,付圣冰担心会碰到熟人,因此执意要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解决问题。我对小医院的安全卫生条件有些担忧,思索了半天,还是支吾地对付圣冰道:“咱们还是到大点儿的医院去吧,小医院不放心!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坏了。” 付圣冰洋洋自得地道:“怕什么,我们学校有很多同学都是在这儿做的,这里的卫大夫曾经是首都医院里的妇科主治医生!后来想自己创业,才自己开了这小医院。” 我这才算是稍微放心。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进了医院里,由那位卫大夫亲自出马,对付圣冰进行了综合检查。 我有些狼狈,还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尽管付圣冰强装着笑,但我何尝看不出来,她的内心,是何等的恐惧。 在一个近乎简陋的小单间里,卫大夫给付圣冰打了一针催生针,然后在付圣冰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 付圣冰睁着惊恐的眼睛,连连点头。 卫大夫走后,付圣冰告诉我:“大夫让等着,等到身子胀的难受,再叫她过来。” 我试探地问道:“要等多久?” 付圣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我再无言,心里是既焦急又担心。这种事如同作贼一般,心虚脑胀,望着这个特殊的环境,闻嗅着那种刺鼻的药水味儿,我感觉格外拘谨。 望着付圣冰,我则是满心的担忧。真希望她会平安无事,她会------我的心,真的好乱。 付圣冰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她的喘息声甚至在不断扩张,她捏着手机,咂摸了一下嘴巴,径直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待那边接听后,付圣冰率先急促地问:喂,张晓音,你告诉我……你跟我说一下,你上次做流产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个程序? 张晓音:…… 付圣冰:我靠,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呗,哪这么多废话!我现在也在做人流呢,可害怕了。 张晓音:…… 付圣冰:你管谁的呢!不该问的别问!反正比你那位优秀! 张晓音:…… 付圣冰:哦----啊?这么麻烦,痛不痛? 张晓音:…… 付圣冰:还用刮宫?怎么个刮法?难道医生要把手伸进去----哎呀那太残酷了吧? ……… 挂断电话后,付圣冰脸上已经惊吓出了丝丝冷汗,她颤抖地拿袖子揩了揩,冲我支吾地道:“刚问了一下我的同学,她以前做过人流,有经验。没想到会好麻烦,还要流很多血,还要----还要刮----刮子宫!” 她惊恐的目光扑朔不定,我没有感觉到此言雷人,而是在深深地自责。我凑过去,轻轻地拍打着付圣冰的后背,安慰她道:“不要怕不要怕,圣冰,会没事儿的。” 付圣冰将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咬着牙道:“死就死一回吧!”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阵阵酸楚。 我真想替她遭这些罪---- 六点钟左右,我正想出去替付圣冰买点儿东西吃,付圣冰却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可能是药效上来了。 我紧急地拨通了卫大夫的电话,卫大夫不慌不忙地赶到时,付圣冰已经疼的汗水直流。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子,也并非圣女,她冲卫大夫喊道:“大夫,我快疼死了,疼死了----快,快帮我!” 听着她这近乎央求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心里也在滴血。 然而那个卫大夫动作却仍然是不紧不慢,对付圣冰冷冷地道:“再疼疼看吧,现在疼的还不够厉害!” 这算什么话? 我一听就急了,冲卫大夫骂道:“你怎么能这样?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光不管,还让她疼疼看?” 卫大夫皱眉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懂还是我懂?” 这句话倒是把我将住了,我支吾了一下,道:“你是医生!但是你不能眼看着她这么难受,置之不理吧?” 卫大夫不耐烦地道:“现在她的子宫口还没有完全张开,释放,我没法继续给她做。做这个哪有不痛的,忍一忍,都得忍一忍!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图一时痛快,真正出了事了,你才知道着急!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我脸上一阵热辣,顿时无言以对。 随后,在卫大夫的临时看护下,我出去买了些零食过来,但是付圣冰哪里吃得下,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疼,叫苦。 我的心,也如同针扎一样---- 大约到了七点十分,付圣冰第三次疼痛发作,流了很多血及杂物。 在卫大夫的安排下,我搀扶着付圣冰进了一间手术室。 接下来是消毒、刮宫等卫生清洁程序。 卫大夫让付圣冰脱掉了裤子,我赶快转过头去,试图出门。 卫大夫冲我责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装羞!攥着她的手,会有些痛!做坏事的时候你冲在前面,现在做手术了,你倒想逃避!” 我没有反驳,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坐在手术床旁边的。 只知道心里很复杂,像是在做梦。 可怜的付圣冰,她欠了我什么,竟然为我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她还是个孩子!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使劲儿地攥着付圣冰的手,安慰她,给她擦拭汗水,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罪人!种下了这个罪根,罪果却让付圣冰来承受----- 付圣冰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疼痛的尖叫,卫大夫则有条不紊地给她进行着xiati的清洁,然后刮宫。 我瞧都不敢瞧一眼正在进行中的场面,那是一种罪恶,那是一种亵渎。 一切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多了。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帮付圣冰穿好裤子,搀扶她下来。 她倒是也不娇贵,在原地试量了两下,强挤出一丝含泪的微笑,道:“我没事儿,让我自己走。” 开了几副药,休息片刻,拿毛巾将付圣冰的头部扎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到了车上。 这几个小时,对于付圣冰来说,是越狱,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和牵挂。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给我开的玩笑,只不过这玩笑的份量,有些太重了! 命中注定,我是罪人。我就无法逃脱。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驱车返回天龙大厦。 (二) 天龙大厦停车场。 停下车子,我本想搀扶付圣冰上去,却被付圣冰止住。 付圣冰强忍着振作了一下精神,道:“你直接回去吧,我没事儿。补补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我歉意十足地望着她,支吾道:“你能行吗?” 付圣冰道:“怎么不行!多大点儿事儿啊!就当是来了一次大姨妈!” 我来不及汗颜,就见付圣冰迅速地摘去了头上的毛巾,像天外飞仙一样上了楼。 听着她那‘嗒嗒嗒’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她的虚弱无力。但她还是表现出这样一种无畏的样子。 好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我目送她很久,才肯回到停车场。 驱车回返。 但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刚才的场面一幕一幕在脑海当中播映着,挥之不去。 像是梦,但比梦真。 这一路上,我像是疯了一样,用狂飚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罪恶。 闪烁的霓虹灯,交替辉映,接连不断的马达声,像是世人的责骂声,响在耳畔。 回到天龙公司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丹丹正在门口翘首张望,我冲她鸣了鸣喇叭,她急促地走了过来。 我打开车门,丹丹轻盈地上了车,冲我轻声问了一句:“回来了,赵大哥。” 我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等了很久了吧?” 丹丹摇头道:“没呢。我刚出来走了走。”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在撒谎。但是我又怎么忍心揭穿她这善意的欺骗? 望着丹丹那善感的面容,回顾着付圣冰的那番话,我的心再次火热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付圣冰打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率先追问道:怎么样圣冰,感觉怎么样了? 付圣冰嘻嘻地道:当然没问题!本小姐正在准备吃你给买来的鱼呢。 在这近乎平静的笑声当中,我当然能体会到付圣冰心中的苦涩。我冲她嘱咐道: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出去走动了,有什么需要让圣依帮你。 付圣冰道:别管我!我没事儿!给你打电话,是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我一愣:什么事? 付圣冰道:我就要搬走了!现在望京这边儿呆不下去了。老爸说是望京这个项目撤了,留我们在这儿,他不放心。 我满怀歉意地道:那他准备让你们去哪儿? 付圣冰道:还不知道。老爸说过段时间。他现在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我怀疑-----我怀疑他在商场上失意了。 我当然不能告诉付圣冰这其中的原委。然而自己即将去望京上任,这些事情又岂能瞒得住她? 人生总是充满了矛盾,非个人力所能及。 我再安慰了付圣冰几句,仍然不放心,于是挂断电话后,我再给付圣依打去了电话,告诉她她姐现在不太舒服,让她多照顾照顾她。善良的付圣依也没有多问,点头应允。 丹丹当然能在电话里听出什么,但是她没有点破,只是微微地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主动告诉她道:“圣冰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丹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什么呀?呵呵,这件事情总算是处理圆满了吧?”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点了点头。 “回去再说!”我一边说着,一边驱动了车子,驶进基地大门。 回到房间里,丹丹要为我准备晚饭。 我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扶住她的双肩。 丹丹面带惊恐地望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尴尬之笑:“怎么了赵大哥,这是?” 我深深地凝望着丹丹俏美的容颜,用手抚了抚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动情地道:“谢谢你丹丹!你为了我,受了太多委屈了!” 丹丹的眼眶马上湿润了,但她随即推开了我,笑道:“瞧你说什么呢赵大哥,我委屈什么。我挺好的呢!” 我一把把丹丹拥在怀里,深深地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我没有一丝邪念,而是以一种亲情的方式,拥抱她,爱护她。我的眼眶也有一丝湿润,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后背,道:“丹丹,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你为了我做出那么大那么多的牺牲!你放心,这辈子,只要有我赵龙在,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委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赵龙的亲妹妹,有我赵龙的,就有你丹丹的。谁敢欺负你,我就让谁付出代价!” 丹丹似是被这突然的倾诉感动的有些抽泣,但她还是轻轻地推开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你喝多了吧赵大哥。丹丹不求别的,只希望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那丹丹就知足了。” 我使劲儿地点头,道:“你放心丹丹,会的,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你要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会想办法。” 丹丹道:“赵大哥,你一定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盛饭。” 说完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轻盈地进了厨房。 端上饭菜,我拿出一瓶老白干儿,就着菜肴喝了两杯。丹丹陪着吃了很少,便已经吃饱了。 我对丹丹道:“以后吃饭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就行了。” 丹丹道:“那不行!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哩。” 吃过晚饭,我陪着丹丹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其实丹丹挺孤单的,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人陪着说说话,没人陪着聊聊天。她只能靠看电视来打发日子! 我应该多陪陪她!这是我给自己定的一项新任务。 丹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盯着电视屏幕。尽管她表现的很投入的样子,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又怎能发现不了----其实她的眼神在不住地闪烁。她的心里积累了太多的孤独,但她一直埋在内心深处,不想为我平添任何负担。 我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这种想法,瞬间变得异常清晰。 我叼了一支烟,再次追问丹丹:“丹丹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是不是觉得很孤独?我想听实话。” 丹丹轻笑道:“没孤独过!每天目送你走,盼着你回来,这也是一种乐趣。我不孤独,一点儿都不。” 我再问:“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在做什么?” 丹丹笑道:“什么都做呀!比如说,看看电视,再比如说,看看电影频道里演的电影。挺好的,我喜欢看电视。” 我汗颜地道:“那还不一回事儿嘛!这样吧,我改天把程心洁叫过来陪你,怎么样?”其实对于程心洁的安排,我一直心存顾忌,按照我的想法,是想让她跟着金铃往影视方向发展,依她的外形和素质,再加上金铃的关照,成为偶像派明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话又说回来,娱乐圈儿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人人皆知。我害怕程心洁会在那种光环之下,迷失了自己。毕竟,她涉世未深,很容易在别人的引导下认错方向。兼于此,我以前的那些想法有些动摇,我不希望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进入那近乎污浊的娱乐圈,那对她来说,也许并非好事。总之,在程心洁的安排上,我有些犹豫,我甚至是考虑了四五套方案,都觉得不妥。 没办法,程心洁毕竟是我的小姨子,我必须要考虑周全。 丹丹倒是和程心洁也很投缘,当即笑道:“好哩好哩。不过你不是说要让心洁进军影视吗?” 我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说的不算!我又不是导演,也不是制片人。更不是大老板。” 丹丹笑道:“你有金铃哩!金总可以帮你。” 我笑道:“你现在把我手里有几张牌,都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我还清楚。”我拍了一下丹丹的肩膀,不由得再加了几分亲切感。 丹丹脸上略显绯红地道:“那当然!我就是赵大哥的贴心小棉袄!” 我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发自肺腑地道:“丹丹,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我陪伴我。你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丹丹幸福地倚在我的肩膀上,道:“赵大哥不要这样说哩,要是让嫂子听到了,她会打我的。” 我捏了一下丹丹的小鼻子,道:“小傻瓜!” 我没有任何邪念地用手揽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亲人一样,跟她说了一些知心的话。 我能看的出来,这短暂的一个小时,是丹丹最开心、笑的最灿烂的时刻! (三) 这夜,我几乎是无法入睡,众多的心事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次日上午,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大动员。 然后,在乔灵的陪伴下,我与望京项目上比较重要的甲方领导分别见了面儿,简单地进行了工作交流。 中午,在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的盛情邀请之下,我与乔灵在伊士东大酒店就餐。 金铃在邀朋请友方面相当大方,她为我们准备了最丰盛的宴席。 举杯同饮,金铃不由得赞叹道:“赵队长,没想到咱们转弯抹角,还是要一起合作。” 乔灵冲我解释道:“师兄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做金总的工作,挺难的。因为金氏集团已经跟华泰签订了长期合同,金总有些为难。后来我们把你给搬了出来,金总才爽快答应。” 我瞧了一眼金铃,冲她敬酒一杯,笑道:“看来我的面子还真够大的!” 金铃不置回答,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们三人边喝边聊,金铃当场答应将金氏集团所有的安保项目,改由天龙公司全权受理。而且,在费用方面,提高20个百分点。 我知道,金铃这是在往我脸上贴金。 酒足饭饱之后,金铃将我们叫到了她在伊士东酒店的办公室,聊了几句后,金铃转而对乔灵道:“乔教官,既然你来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感受一下我们伊士东酒店的特色洗浴,怎样?” 乔灵知道金铃在故意支开自己,想和我谈些悄悄话。因此她很痛快地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金总了!我一直对你们的五味儿熏蒸浴有些好奇,百闻不如一见,我倒真想试一试呢。” 金铃叫来了洗浴部的一位女副经理,陪着乔灵去了洗浴专区。 待乔灵走后,金铃冲我笑道:“看你现在精神焕发,发迹了,是真的发迹了!” 我道:“金总过奖了!我现在又回到了望京,以后肯定不少麻烦金总。还希望金总不要嫌麻烦呢。”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金铃将了我一军:“我倒希望你天天光顾我家,你愿意么?现在程心洁在我家里,天天念叨着你,但是你就像是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怎么盼也盼不来你的光临。” 我笑道:“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现在呢,正好是刚刚进入天龙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金铃道:“可以理解。” 我道:“谢谢金总理解!还望帮我多照顾一下心洁,我最近可能没时间接她过来。我得先安顿一下,再帮她安排工作和住处。” 金铃笑道:“怎么,住在我那儿你还不放心?” 我道:“放心!怎么不放心!有金总在,我是一百个放心!” 金铃稍微停顿了一下,似是酝酿须臾,才再开口道:“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赵队长肯不肯赏脸。” 我愣了一下,道:“金总请讲。咱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金铃咂摸了一下嘴巴,若有所思地道:“昨天的时候,一个大腕儿导演,还有柳怡飞来我家作客,那个导演瞧见了程心洁,说是她很有潜质做演员。柳怡飞也极力推荐她。导演问了一些程心洁的情况,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才。但是我们征求了一下程心洁的意见,心洁说她要跟你商量商量。看来,你这个姐夫,对程心洁还挺有影响力的呢。” 我更是一惊,不由得追问了一句:“是哪个导演?吴宇森吴导?” 金铃摇了摇头,道:“是另外一个!是一个能和张艺谋冯小刚相提并论的大导演,许舒华(化名)。我准备和许导长期合作,把金氏集团的影视投资搞上去。” 我笑问:“那吴导呢,被你踢了?” 金铃道:“吴宇森导演有了新安排,我们之间只能临时合作,不可能长期合作。”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吧金总,这件事我再找心洁聊聊,说实话,我真的不想-----不想让她涉及演艺圈儿,圈儿里太复杂。” 金铃笑道:“我看人很准的!即使程心洁真的当了演员,也绝对会出淤泥而不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推辞道:“让我考虑考虑吧。最近事情太多了,都要处理。这样,我下午来望京上项目,到时候仍然可以一起晨练,咱们再详谈好不好?” 金铃见我不肯表态,只能点了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对程心洁的外形和素质很欣赏,只要造势造的好,她甚至有可能------有可能超过柳怡飞!” 我只是附和而笑。 …… 下午两点钟,我与乔灵驱车回返。 天龙公司果真是财大气粗!三点钟,公司的训练场上,径直停了几十辆金杯车。 一千多人经过紧张有序的准备之后,在诸位骨干的组织下,整齐地训练场上列队,等待出发。 那种场面,简直不亚于部队里送新兵下连队时的情景。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讲,天龙公司的装备和交通工具,要远远胜过多筹。 三点半,几十辆金杯车载着一千名保安队员,相继启程,驶往望京。 我驱动着公司新配的一辆长城哈弗,载着我的新任助手齐梦燕,以及丹丹,驶在队伍尾部。朝前望去,几十辆金杯车排成一条长龙,引得周围的行人好奇观望,路口处,畅通无阻,甚至还有交警专门帮着疏通道路。 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气势! 就这样,天龙公司驻望京保安大队,第一批项目圆满接手。 我和齐梦燕驱车去各个项目上检查了一圈儿,确定诸事圆满之后,才驱车返回大队部。 大队部设在望京中心位置的一个花园处,距离天龙大厦只有几百米。大队部占地面积大约有一千平方米左右,这里原来是一个规模还算不小的中档酒店,后因亏损严重被迫破产,将房产变卖给了天龙公司。当然,据小道消息称:这家中档酒店从破产到变卖,都是因为受到了外界的压力。至于是受到了什么压力,不得而知。 我的新办公室共有三个套间,一个是办公套间,整整五十多平方米,办公设备一应俱全;一个是休闲室,另一个是卧室。我觉得自己的住房待遇,简直不亚于那些政府高官。 其实大队部就相当于一个指挥部,我是这个指挥部的最高领导者。然而由于刚上项目,大队部的各个部门还尚未健全,我还需要进一步规范、整理。 齐梦燕的办公室与我对隔,挨的很近。凡是副大队长以上级别的人员,在大队部里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和住所。这种条件,相信算得上是全国保安界的首例! 经历了这一天的忙碌,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肩负着数千人的重担,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当天晚饭后,我组织召开了一次骨干会议,进一步明确了工作重点,强化制度化管理的要点,力争让每一位骨干加强责任心。 开完会后,我才得以舒了口气。 坐在沙发上,回顾着这众多的变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陈富生能把这么多人交给我,证明着他已经对我有所信任。 但是他把齐梦燕安排在我左右,却又不得不让我有些忧虑。 此夜难入眠,我一直在思考着tl组织之事---- 如今,光明渐渐展现,我觉得自己重新绽放出了强烈的激情。我期盼着,期盼着更进一步,让陈富生彻底地信任我,然后顺利地掌握关于tl组织的重要信息…… 次日早上五点半,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如同被神人点化一般,突然记起了一个人! 一个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的人! 173章 (一) 我所记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冒险救过我多次的华泰业务部经理----阿勇。 正所谓是知恩图报,我一直在担心着他的处境。毕竟付时昆不是等闲之辈,万一被他发现阿勇与我的关系,依付时昆的手段,阿勇肯定会受到很大的牵连。虽然付时昆现在迫于天龙公司的压力,已经没有底气追究于我,但是他内心的怒火不会熄灭,相反还会越烧越旺。动不了我,他会不会在阿勇身上做文章,那是谁都难以预料到的。 我有一种想把阿勇拉过来的冲动。至少,把他拉进天龙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是说实话,阿勇这人太直,很容易得罪人,这小子肯定会给我惹事。 然而受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拨通了阿勇的电话。 奇怪----手机里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连续拨了四五次,仍然如此。 难道阿勇他换号了,或者是还没起床? 我没有多想,心想我现在已经进驻望京,以后也许有很多机会再见面。这个讲义气的‘坏’朋友,我是认定了! 穿了一套运动装,坐在床上穿袜子的时候,我再次发现袜子上破了个小洞。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心想好几十块钱的袜子,也不禁穿呢。是生产厂家偷工减料质量太差,还是自己的脚丫子太给力了? 换了一双袜子穿上,蹬上运动鞋,我像往常一样,趴在地上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身体,准备出去晨练。 锻炼身体的习惯,不能丢。 这是原则。 刚刚舒展完筋骨,正要出去跑步,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本以为是阿勇回过来的电话,但是打开一瞧,才知道是金铃打来的。 接通。金铃在那边道:赵队长,起床了没有? 我笑道: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我可没那么懒。 金铃道:还早恋(练)吗,我一直坚持着这个习惯。今早一起锻炼锻炼? 我道:什么早恋不早恋的。是晨练。 金铃道:对对对!是晨练。这样,我在----我在你大队部门口等你,一起跑步。 我想了一下,道:也好。我马上就过去。 粗略地整理了一下着装,我跑步出门,金铃果然在大队部门口等待。 门口的值班保安冲我敬礼问好,我还礼后凑到了金铃面前。 冬日的清晨尤其寒冷,金铃用手哈着气,身蜷缩着,冻的有些哆嗦。但是见我出来,她马上伸展开身体,冲我笑道:“走吧,我在前面跑,你追我。”说罢便转过身去,加速起跑。 我没用两分钟便追上了她,冲她问道:“你在门口等了很久了是吧?” 金铃支吾地道:“没有啊。我刚来一会儿。” 我道:“你能瞒得了我吗?你要是刚来,就不会被冻成这个样子了!” 我指了指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她略显尴尬地一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在你面前还是尽量不说谎为好!我主要是很长时间没跟你一起早恋(练)了,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到了这里一瞧时间,才五点。” 我道:“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金铃道:“怕影响你休息呗。你昨天刚来望京,忙活了一天,多累。” 我轻笑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你是----你是提前过来调查我的底细来了,我说的是吧金总?” 金铃猛地愣了一下:“什么底细?” 我道:“你跟我们队部门口的保安,恐怕聊了很久了吧?”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冲我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这你也知道?你该不会是早就起来了,故意不露面吧?” 我笑道:“这还用非要亲眼看到吗?我从那保安员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人呢,要是做了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在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苗头。我们的保安一直在悄悄地看着你,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一种普通的眼神。如果他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话,是不会流露出那种眼神的。” 我近乎委婉地推敲完,金铃不由得恍然大悟。她边跑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惊叹道:“赵龙就是赵龙!你简直太可怕了,要是让你去做刑侦,那就不会有这么多冤假错案喽。” 我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另外,还是要提醒你,尽量不要跟我们保安员搭讪,他们年轻都小,经不起诱惑。” 金铃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开玩笑般地道:“我的意思是,美女容易动摇军心!我们的保安大部分都是光棍儿,要是疯狂地迷恋上你,肯定会影响工作。” 金铃意会片刻,扑哧笑了:“赵队长你真幽默!你这是在赞美我呢,还是在挖苦我?” 我捏着鼻子道:“两者都有。” 金铃道:“其实我也没跟你们保安说什么,就是聊了聊你呗。那个保安好像很崇拜你,一提到你他就直竖大拇指!他说他当了五年保安,你是他遇到的最优秀的一个,你在管理当中很有方法,大家都对你形成了一种膜拜。赵队长你知道吗,我其实以前也经常跟你们保安员聊天,就是----就是你带出来的那些伊士东保安员,我呢,也许是通过他们对你的评价,才开始欣赏你觉得你了不起。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一直不太喜欢和底层员工交流,你呢,偏偏跟我作对,这才让我开始关注你甚至想报复你。只是你太出色了,让我情不自禁地改变了对你的偏见。” 我笑道:“谢谢金总褒奖。你夸奖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姓赵了,哈哈。” 金铃道:“我是在实话实说呗。我金铃这一辈子没真正欣赏过谁,除了你!” 撂下这句话,金铃加快了步速,像箭一样冲刺了出去。 我微微地愣了一下,紧跟其后,有些不理解金铃说这些话是何用意。 难道仅仅是随感而发? (二) 我们照旧是在伊士东酒店东门口的小花园里停了下来。 坐在竹椅上,金铃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香汗,然后像恍然大悟一样将帕子递给我,笑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拿我用过的帕子擦擦汗吧。” 我犹豫着没接,笑道:“我喜欢自然风干。” 金铃将手帕收回,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感觉,感觉现在咱们之间-----咱们之间好像是更疏远了。”将手帕折了起来,揣在口袋里,低下头呈思量状。 我汗颜地道:“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没用你的手帕擦汗,你就说我们关系疏远了?金总,这话好像是过了吧?” 金铃略显尴尬地道:“以前你可是用的!现在你嫌弃我了。而且,而且以前你叫我金铃,不叫我金总,叫我金总显得-----显得太别扭,听着就像是上下级关系一样,逆耳的很。” 我心想难道女人都这么奇怪?一个小小的动作和举止,就能让她们浮想边翩。 何苦呢! 为了缓和此时的气氛,我不失时机地伸手置于金铃面前,幽了一默:“拿出来吧金铃同志,只要你不怕我弄脏了你的手帕,我擦擦汗倒也无妨。” 金铃歪着脑袋噘嘴道:“不给!晚了已经。” 我将手收回,倒是自嘲地一笑,然后伸展了一下肢体,开始练功。 对比于当初的火爆,此时的小花园里一片冷清,也许是大部分人们都在家里猫冬,因此晨练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当初我在这里晨练的时候,已经培养了一大批晨练粉丝,争相观瞧我练功。而此时的凄冷,却令我有一种被人们抛弃的感觉。 我踢腿伸拳,越练越热,拳脚的风声,是一道动听的旋律,催促我更快地运动。 金铃起初是坐在竹椅上观看,看到尽兴处,也不由得站了起来,眼睛里崩发出奇亮的光彩。她开始叫好,开始像以前一样,模仿我,舞动身姿。 一个段落后,金铃冲我苦笑道:“你的这些动作太高难度了,我怎么学都学不会。” 我收了势,笑道:“你把练武当成是学跳舞,那就快的多了!” 金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真的?” 我点头道:“嗯。试试呗。” 金铃琢磨着‘消化’了良久,然后掏出手帕,冲我道:“不许嫌我脏!” 我笑了一声,金铃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帕,在我脸上擦拭了几下,赞叹道:“你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还没怎么出汗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没办法!”伸展了一下肱二头肌,摆出一副思想者的造型。 金铃被我的样子逗乐了,笑的太突然,喷出了几道极具杀伤力的口水。 我觉得脸上一湿,但不想让金铃尴尬,也没说什么。 金铃却发现了自己的‘杰作’,脸色刷地一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喷了你一脸口水!”赶快拿手帕擦拭了起来。 我笑道:“没事儿,技术不错,喷的挺准。” 尴尬的气氛马上被缓解,金铃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止住摇晃的身子,冲我道:“在我面前别太风趣,我忍不住老想笑。” 我道:“想笑就笑呗,笑又不用交税!” 金铃强抑住笑容,伸手捂了捂嘴巴,但又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什么。交税,交税----交的好寒心呐。”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意思?不明白。” 金铃叫苦道:“我是说我们金氏集团交的税,我们每年都要给国家上税近百亿,心疼啊。我正准备再招几个大牌的会计师,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我道:“交税乃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支持国家建设呗!” 金铃叹气道:“支持什么!要是真的支持国家建设,我金铃义不容辞。但是这些税收都跑哪儿去了,都养了贪官了!就凭这个,我交税交的委屈!” 我道:“贪官是存在,大局还是好的!你啊,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没有政府官员,哪有和平稳定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你们这些大老板哪能安心赚钱?凡事要正反两面看,想的太多,反而给自己添负累。” 金铃反驳道:“我有一个官场上的朋友,他有一天喝多了,给我透露了一个官场内幕。说是上面拨款一千万,真正落到实处的,能有二三百万就不错了,大部分都被贪官们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了去。现在中国的官场黑暗,是潜规则,哪个官员不贪污不受贿,哪个官员不包2奶?对了对了,再给你举个例子,柳怡飞,柳怡飞你认识,我们姐俩关系特别好,她跟我说过,曾经级六个官员私下里委婉地提出想bao养她,其中最少的一个出价八百万一年,最多的一个,竟然开价一个亿----我的天,这就是官场!看看这些官员们,整天琢磨什么。” 我无言以对。只是劝了金铃一句:“想这么多干什么,累不累?” 金铃道:“这是现实!不公平的现实!” 我不太习惯听别人在我面前讲政府坏话,因此赶快改变话题道:“行了金铃,跑题儿了,严重跑题!” 金铃随即一笑,倒也没再冲我诉苦。她伸展了一下胳膊,道:“那现在,你教我跳舞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跳舞。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了自己的脚被我踩过多少次了?” 金铃笑道:“你的理解能力真差!我要让教我跳的这个舞,是武功的武,不是跳舞的舞。你刚才说过呢,把练武当成跳舞来学,就能学的会。” 我顿时汗颜:这算是什么逻辑? 但还是欣然接受。 随后金铃果然跟着我练起了散打套路,在跳舞方面她是高手,但是在格斗方面,她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金铃的身体很协调,练起套路来,的确好看。然而散打不是讲究花架子,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我不厌其烦地帮她纠正了一番动作,金铃乐此不彼地练的一头大汗,但却仍然是不亦乐乎。 六点五十分左右,我们结束了晨练。 按照惯例,我们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周记粥铺’喝了碗粥,然后开始往回走。 (三) 出了粥铺的门,金铃踢踏着脚步,像是有心事一样悄悄地望着我。 我率先冲她问道:“有什么心事?” 金铃略显尴尬地一笑,轻眨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道:“没什么,压力大。赵龙,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问:“什么事?” 金铃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如果我让你过来当金氏集团的操盘手,你愿不愿意放弃保安队长的工作?” 此言一出,我再次被震住了。 关于类似之事,金铃跟我交涉过多次,她对我曾经几顾茅卢已经记不清了,但每次她都会抛出一个大大的肉饼,让我眼馋。 而这次,她竟然一下子给我丢出这么大的一个肉饼,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 操盘手----金氏集团的操盘手----那是一种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我将挤身北京名流;那意味着,我将瞬间由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变成一个声名显赫的大老板! 但是,那却也还意味着,我将无法继续执行自己的潜伏任务,我将被富贵和美女收买,成为党和国家的叛徒。 我犹豫了一下,冲金铃道:“金总,你怎么总是喜欢开这种玩笑。我是外人,在金氏操盘,久了,只能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金铃皱眉道:“怎么,你一直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尽量装出一脸平和,甚至是一脸风趣。我停下步子,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只是一个退役军人,我有什么本事胜任那么大的重任?你这不是在抬举我,而是在自寻死路。就像是让一个瘸子去参加长跑比赛,到头来只能是悔恨终生。我可不想让风光正茂的金氏集团,毁在我赵龙手里!”我一边说着一边叼起一支烟,反复地思量着金铃这番话的份量。确切地说,无论是金铃让我去金氏帮她搞管理,还是让我进军影视圈儿,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天大的诱惑。多少人熬了一辈子连个小经理都熬不上;多少人做了一辈子明星梦连个龙套也跑不了----而我赵龙,却遇到了这两种诱惑的捷径,我只要一点头,凭借金铃对我的信任,我几乎是可以一步登天。但是我能那么做吗? 任务尚未完成,现在刚刚如愿进入天龙公司,tl组织的计划和行动也是刚刚崭露头角,我这时候弃之而去,为了贪图名誉,贪图富贵,放弃了自己对国家对特卫局的责任和诺言-----那可能吗? 若是有一天我赵龙被部队真的抛弃,或许我会考虑。但是现在,那只是一个海市蜃楼。看的见,却摸不的。 金铃挡在我面前,用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盯着我,道:“我就是不死心!我就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宁可做一个保安队长,也不愿意过来帮我。” 我笑道:“鄙人才疏学浅,害怕给你搞垮了。” 金铃放大音量道:“垮了我也不会怪你!有我顶着!如果这样的条件,都请不到你,那只能证明我金铃人品不好,你对我有看法!” 我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肩膀,笑道:“我对你有什么看法!我跟你说了,人各有志,各得其所。现在这社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平凡的就像黄河里的一粒沙子,办不了什么大事。” 金铃道:“我金铃看人很准的!通过跟你交往,还有目睹你的管理和做事风格,我觉得你可以胜任任何角色,任何位置。有你在,我就有信心让金氏集团凝成一股绳,让骨干和员工,都形成一种共识,都会为了你我而拼搏而奋斗。我相信你有这个凝聚力。我刚才跟你说过,我经常悄悄地调查你,跟你的下属聊天,他们简直对你形成了一种膜拜,一种对耶酥耶和华一样的信仰。他们都愿意跟着你干,哪怕是不发工资,他们都愿意。这是一种怎样的领导能力和影响力?管理是相通的,你在这个位置上能干好,在大集团里也是一个模式,你会成功的赵龙,相信我!” 虽然被人称赞的滋味儿的确很爽,但是我没时间听金铃的吹捧,于是我笑道:“行了金铃,咱不开辩论会了行不行?就此打住吧,我送你回家。” 金铃近乎央求地望着我,似乎还想说话,却试量再三,也没有开口。 她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我一个女人,我只是一个女人…… 我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我没予理会,而是率先迈开了步子。 从我内心而言,我很感谢金铃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现在的处境,注定要让她再次失望。 (三) 在送金铃回家的路上,我们再无语。 金铃低着头抱着胳膊走路,像是很失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信任,不辞辛苦三番五次想请我助阵金氏? 送金铃到家门口,她头也没有回,甚至也没邀请我上去坐坐。 我本想过去看看程心洁,但是见金铃如此沮丧,也只能作罢。 当天上午,我和齐梦燕再次返回天龙公司基地,又挑了一千名保安员。 几十辆金杯车载着一千位即将奔赴岗位的保安员,排成一条龙,再次形成了一种无比壮观的景象,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接下了剩下的几十个项目,天龙保安公司驻望京保安大队,算是初步到位了。 我这个大队长当然不能懈怠,一下午的时间,我都是驱车徘徊在各个项目之间,跟甲方沟通,跟骨干沟通,忙的是不亦乐乎。 齐梦燕这时候充分地发挥了她的助手能力,跟着我跑前跑后,很多我没想到的细节她都考虑到了。我不由得在心里诙谐地想道:这个搭档,还算合格。 接下来两天,都是忙碌的日子。 毕竟是初来乍到,很多制度规定还没和甲方敲定,很多细节还没有到位。 好在在这个崭新的大队中,有我很多老部下,用起来相当顺手。比如说李群涛、金彪等人,对我更是死心踏地没有二心,在他们的配合之下,望京大队渐渐步入正轨。 两千人的队伍,在望京来说,是什么概念? 天龙保安公司这个旗帜,在整个北京来说,是什么概念?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天龙公司一名大队长的威严和影响力。在驻队三天内,望京各界人士纷纷过来道贺,就连这一地界的黑社会,也过来打了招呼。 这些都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几天之后,我已经彻底地习惯了望京的新工作,新身份。 挥挥手,千军万马,那种成就感,使我在望京说话很有底气。包括在各项目的甲方面前,亦是如此。一般情况下,保安公司接项目,都是项目上的队长想尽千方百计去巴结讨好甲方领导。但是我这次驻望京带队,却是别有一番景象。望京各娱乐场所,一般都是黑道人物的产业,其保安部门负责人,也大都是道上颇有底气的狠角色。但是我却被他们视为上宾,在一个星期之内,竟然先后有二十几家娱乐场所的保安部主管恭敬地邀请我吃喝玩乐。 我接受着‘众星捧月’式的待遇,却始终没有忘却自己肩负的任务。我一直很用心地关注着陈富生以及四大教官的活动规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正常的很,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在偷偷地酝酿着什么…… 时间延伸到春节前的十五天,天龙公司下达通知,说是今年春节将以大队为单位庆祝,各大队要积极编排节目,让广大队员过一个充实、美好的佳节。 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齐梦燕负责,她多才多艺,在文艺方面颇有造诣。 而我掐指一算,再次想到了程心洁。 她是我现在最大的牵挂之一!尚未把她妥善安置之前,我决定把她接过来,跟丹丹住在一起。然后跟我们一起过年。 拿定主意后,驱车赶往金铃家,我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儿沉重。也许是我害怕见到金铃,害怕她会再试图拉拢我进金氏集团,那会让我很为难。 但是到了金铃的家门口后,我不由得愣住了! 我马上意识到,这里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了。 174章 (一) 我试着朝前走动了两步,几个男子顿时停止了一切举动,纷纷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望着我。 其中一个戴墨镜的领头者冲我质问道:“你干什么的?” 我轻笑道:“我还想问你们呢!我是过来串门儿的!” 这男子眉头一皱,再问道:“你找谁?” 我道:“我找金铃。” 墨镜男子道:“金铃是谁?” 另外一个男子凑到这个领头者的耳边轻说了几句,墨镜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我道:“对不起,现在金总有事,不方便待客。” 由这墨镜男子的反应,我判断出这些男子应该不是金铃的保镖或者金氏集团的工作人员,那么,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个社会名流,这些男子应该是这个神秘人物的贴身保镖。 而实际上,从刚才里面传来的轻议声中,我已经猜测出一二。 我对领头的墨镜男道:“麻烦你们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是有个姓赵的保安过来了。” 几个男子相互一望,都是愣了一下。墨镜男上下打量我一番,近乎冷笑地道:“保安?你是保安?你知道里面是谁吗?” 我能听出他对我的轻视,但还是回了一句:“不错!我在保安公司工作,严格上来讲,跟你们是同行!” 墨镜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犀利地摘下墨镜,我这才看到他眉毛上方有一块一厘米左右的刀疤。墨镜男皱眉道:“我想你搞错了,我们和保安是两个概念!我们是-----”他迟疑了一下,另外一个男子替他道出下文:“保镖,私人保镖!” 另外一个也轻声插嘴道:“说出来吓死你,你知道我们跟谁吗?” 我心想这几位保镖的素质真是可见一斑,他们连最起码的保密观念都缺乏,而且还喜欢一味地炫耀自己。单单是外表上魁梧有何用,素质根本过关! 见我不说话,那个试图说出来‘吓死我’的保镖率先挥舞着胳膊想自豪地炫耀一番,却被墨镜男挥手止住,回头冲他骂道:“你他妈的傻啊你,平时怎么教你的,这个能乱说吗?” 我望着这群暂不能确定雇主是谁的蛮横保镖,倒也压抑了一下心里的火气,不想跟他们浪费口舌。 我再冲墨镜男道:“行了,废话少说,赶快进去给我通报一声,找金总。” 墨镜男道:“金总正在和我们家小姐谈要事,没时间见你!” 我皱眉道:“你没问,怎么知道她没时间见我?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 墨镜男道:“刚才我们小姐嘱咐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去,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我轻笑了一声,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道:“你们家主人找了你们这些人来负责她的安全,那真是瞎了眼了!” 墨镜男和他身边的几个男子都气的咬牙切齿,其中一个凑上前来道:“小子,闹事儿是吧?有本事你下去等着,弄死你!” 我笑道:“弄啊,就在这里弄!”我一挥手里的香烟,心想既然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镖想跟我玩玩儿,那我何不奉陪一番?给他们上一课,也不枉我和他们的主人一番交情。 那个保镖似是被激怒了,果真想出手修理我,但是那位领头的墨镜男却再次止住了他,道:“跟一个保安动手,你也不嫌丢人!”然后转而对我道:“喂,你最好还是走吧,要是让我们赶你走,就没你的好了。识相点儿,是好事。” 我笑道:“年轻人,最好不要这么嚣张拔戽,会吃亏的!” 墨镜男被气的直咬牙,他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挑衅,冲身后一个保镖指示道:“孙安然,把他拉下去教育教育!疯子,今天遇到了个疯子!” 那个受了命令的孙安然接受了命令,果真气势凛人地朝前走了一步,怒视于我,就要伸手抓我的衣领。 我左手一挥,挡开了他的侵犯,然后后退一步,道:“要动手?不是我小瞧你们,就你们这几个人,哈哈,再练几年吧!”我故意激怒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 几个男子蠢蠢欲动,我掏出手机,迅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率先道:“出来一下,我在门外。” 诸男子相视一愣,墨镜男瞧着我,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 片刻工夫,一个穿着时尚的美丽女人拉开门,朝外瞧了瞧。 正是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她! 但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柳怡飞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 柳怡飞见到我,像是愣了一下,但随即绷发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我率先冲她道:“柳大小姐,今天搞的场面好大呀,这么多人把门儿!” 几位保镖纷纷愣住了,领头的墨镜男情不自禁地轻声冲我问了一句:“你认识我们柳小姐?” 我没回话,而是朝前走了两步,几个保镖呆在面前,不知所措。 柳怡飞迎了过来,凑到我面前,道:“赵队长,你可是稀客呢!听金总说你现在混到大队长了,真厉害。” 我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这时候金铃也走了出来,见到我后也是吃了一惊,冲我笑道:“赵龙,过来找柳大明星呢?” 柳怡飞回头抨击道:“金总你说什么呢,赵队长又不知道我在这儿。” 金铃笑道:“那你们肯定是串通好了呗!” 虽然二女见到我之后的语气很平和也很友好,但是总觉得她们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像是在掩饰什么。 而那几位自恃清高的保镖见此情景,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那位领头的墨镜男,更是呆呆地望着我,生怕我会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主人。 我虽然不喜欢落井下石,但还是含沙射影地冲柳怡飞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请了这么多保镖?” 柳怡飞苦笑道:“如果当初你肯帮我,我怎么会招这么多人。唉,赵队长,进屋吧。” 我从柳怡飞的话语当中,体会到了一丝无奈,甚至是埋怨。 在几位保镖近乎膜拜的注视下,我随金铃和柳怡飞进了屋,行至门口,我再冲柳怡飞问了一句:“这些保镖是从哪里请来的?” 柳怡飞道:“是在星河特卫安全技术服务公司临时找的,签了一个月。” 我顿时恍然大悟,故意加大音量道:“原来是些临时的!我还以为-----”我没有说下去,而是顺眼瞧了一下领头的墨镜男子。 墨镜男子尴尬地一笑,我估计他羞的撞墙的心都有了! 进了屋子,金铃请我坐下,然后亲自给我拿了一灌饮料,冲我笑道:“赵大队长,最近很风光呢,听说望京这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安保项目,都归你管!你现在可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我皱眉道:“我怎么听着有一种讽刺的味道?” 金铃道:“别!我可没讽刺你!你别乱想!” 我笑着望了望坐在我身边的柳怡飞,改变话题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用不用帮忙?” 此言一出,二女纷纷地叹起气来。 尤其是柳怡飞,噘着嘴巴望着我,一脸委屈。 (二) 我甚至察觉到柳怡飞的眼眶里挤出一些白亮。金铃凑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安慰她,我再催促地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金铃对柳怡飞道:“跟赵龙讲一讲吧,说不定他真的能帮上忙。” 柳怡飞拉紧金铃的手,迟疑地道:“这---这-----那好吧,你跟他说一下吧。”低下了脑袋,只是不停地叹气。 我左右瞧了瞧,冲金铃再问了一句:“对了金铃,心洁她干什么去了?” 金铃道:“心洁和蕊蕊出去玩儿了。” 我点了点头,瞧着金铃和柳怡飞,顿时觉得此时的气氛变得相当凝重。 金铃望了望柳怡飞,嘴唇轻启道:“怡飞遇到麻烦了!你没见她新雇了这么多保镖吗。她现在遇到了大麻烦!”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不会是有人要----要杀她吧?” 柳怡飞近乎抽泣地道:“比那个还要可怕!” 我顿时愣了一下,且见金铃凑到我身边坐下,解释道:“怡飞遭遇到了威胁和恐吓。有个----有个----”金铃说着说着突然又顿住了,挠着脑袋道:“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唉。是这样的,怡飞她---她接到了一个威胁电话,有个不知道身份的人想----想----” 我见金铃总是支支吾吾,听的有些心烦了,打断她的话道:“不就是受到了威胁么?报警,报警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金铃道:“关键是----关键是不能报警。要是报了警,怡飞就----就完了!”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冲金铃埋怨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保留。老是让我在这里听半截话,耳朵难受。”我捏了一下左耳,再瞧了一眼柳怡飞,在我的印象中,她第一次表现的这般安静,愁容满面,不时地咬着嘴唇。 金铃调整了一下情绪,斜瞧了一眼柳怡飞,然后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怡飞她请了这么多保镖。她前段时间到海淀区拍摄代言广告,在索希亚酒店下榻,被----不知道被谁给偷拍了。” 我汗颜地道:“大明星被偷拍很正常啊,不然的话那些八卦记者们去喝西北风?” 金铃道:“不是记者干的!你听我说完,这不是一般的偷拍,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后来,有个陌生的人联系怡飞,说是要----要让她陪他睡一晚上,否则他就要把偷拍到的视频发布到网上,公诸于世。” 我道:“他们偷拍到了什么?我还是没听明白。” 金铃皱眉道:“我说的很明白了,就是,就是怡飞她接到了威胁电话,电话里的人让怡飞明天晚上开车去他指定的地点,否则他就会把偷拍到的东西公诸于世。他们在酒店套房里安装了摄相头,偷拍了怡飞洗澡还有那什么什么的镜头----” 金铃说的支支吾吾,我听的耳朵都长了茧了。我心想金铃这是怎么了,她说话一向干脆利落,怎么今天却如此支吾? 柳怡飞也听的有些心烦了,接过金铃的话茬儿,抬起头来道:“我来说!这几天有个人联系我,说是手上有我的裸露视频还有私生活视频,我一开始不信,后来他在网上发个片段给我,我看出那是我在索希亚酒店的时候开的房间。那个人还说,他对我垂涎很久了,所以就开始想办法得到我,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就是想让我陪他一晚上。他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是同意他的条件,向他献身,他会毁掉相关的视频;要么是不同意他的条件,他会将视频公布出去,我将声名扫地,从此-----”说着说着,柳怡飞有些呜咽了,她愤愤地咬着牙齿,一只小手早已攥的紧紧的。 我这才听明白了大意。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明星越大牌,越容易遇到种种的偷拍和威胁。细数港台、大陆那些红的发紫的大明星,哪个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我不知道柳怡飞是装纯还是真纯,听了她这番解释后我觉得有些可笑。当然,也的确有些同情。 我对柳怡飞道:“这只能证明你用的安保人员责任心不强,要是你们住进酒店的时候能仔细检查检查,就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柳怡飞哀叹道:“是啊。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道:“报警吧,让警察帮你调查调查那个人的底细,把他揪出来,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这种卑鄙小人!” 柳怡飞急道:“报警?我要是报了警-----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金铃道:“就是啊!要是报了警,怡飞的一切隐私视频都会被公布出来,那怡飞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儿里混?” 我道:“别人正是利用了你们的这种心理,才有恃无恐的!依我看,最好是直接将对方引出来,用武力告诉他不应该这样做!” 金铃和柳怡飞面面相觑,却没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太疯狂,遇到这种事,没折。” 我站了起来,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对金铃道:“等一下吧,等心洁回来,我接她过去过年。” 柳怡飞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焦急地道:“怎么,你不管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金铃也附和道:“是啊,怡飞是相信你才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给出出主意。可是你------赵龙,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你就帮帮怡飞吧。帮她就等于帮我。” 我道:“娱乐圈儿的事情太复杂,你要我怎么帮?”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但是却没再说话,柳怡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冲金铃怨责道:“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不如刚才不说。” 金铃道:“赵龙不是外人。” 柳怡飞呆呆地盯着我,似是期待我再说些什么。 但是我却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思考了一番,一个重大决定油然而生。 (三) 实际上,我的确想出手帮她。 但是眼下实在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可言。这种事相当棘手,非人力所能解决。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特殊的预感。正是在这种预感的驱使下,使我很想出手帮助柳怡飞,弄清事情的真相。 柳怡飞和金铃对我的漠然有些失望,我甚至没有安慰她几句。但实际上,我心里有数。 二十分钟之后,程心洁和金蕊双双回来,她们对我的到来很是意外,尤其是程心洁,她近乎失控地扑了过来,趴在我的肩膀上埋怨道:“姐夫你真不仁义,我还以为你抛弃心洁了呢,这么久也不过来看看心洁。” 我笑道:“我今天就是要过来接你的!接你跟我一起过年,欢度春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家过年,我送你回去。” 程心洁道:“我不回家过年,我要跟姐夫一起过年!” 我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必须得想办法动员一下你由梦姐,让她也一起过来过年。今年我做东,你们都跟我过年。” 程心洁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是想利用我呢!嘿嘿,不过也好,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梦梦姐了。” 我发现程心洁的笑有些僵硬,似乎是掩饰着什么。 与程心洁简单地聊了几句,达到共识之后,我将金铃叫到一旁,叼着烟对她道:“等我走后,你转告柳怡飞,我决定帮她。我这人爱管闲事,很想会会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角。” 金铃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但她还是追问道:“你打算怎么个帮法?” 我笑道:“挖出幕后主角,直接斩草除根。” 金铃愣了一下:“怎么,你要杀人?” 我道:“肯定不会。这样吧,你让柳怡飞明天上午去大队部找我一趟,我跟她详谈。” 金铃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我笑道:“我这是给你卖个人情。让她知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决定帮她的。” 金铃受宠若惊地望着我,道:“这是你说的最让我暖心的一句话!呵呵,不过说实话,赵龙,你总是给女人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觉得你能解决。你不是人,是神。” 我愣了一下,笑道:“神?我什么时候成的神?我怎么不知道。” 金铃道:“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他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句台词,听着那么耳熟? 再聊了几句后,金铃非要留我在家里吃饭,我婉言拒绝。 程心洁迅速收拾好了行头,换了一身很漂亮的装束站在我面前,笑嘻嘻地道:“走吧姐夫,跟你走!” 我点了点头,与金铃和柳怡飞辞别。 金铃和柳怡飞送我们出来,在门口守卫的几个保镖见到我后,已经不是刚才的那副德行,而是奉承般地陪笑讨好,将中国的送客礼仪一一表演了出来。 我不失时机地回头冲柳怡飞提醒了一句:“没必要安排这么多保镖,越是这样,越是适得其反。建议你静下心来,别拿这件事太当回事。”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表态。 她肯定还在心里责怪我。 随后,我驱车载着程心洁,直接赶回了大队部。 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柳怡飞事件,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队部。 程心洁初来,对什么都很好奇,在丹丹的陪伴下,她四处参观了一下,不由得感慨万千,连连夸赞我成就斐然,非同凡响。 丹丹和程心洁倒是很投脾气,也许是丹丹孤独惯了,有个女孩儿过来,她感到格外开心。吃过晚饭之后,丹丹拉着程心洁找到我,主动请缨道:“赵大哥,让心洁跟我一起睡吧。我的床好大,一个人睡,太浪费。” 程心洁嘻嘻地望着我,悄悄地在丹丹身后捏了一把,以示友好和熟识。 我顿时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吧好吧,我没意见。” 丹丹急忙解释道:“赵大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别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汗颜地道:“我往什么不好的方面想?”说毕后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丹丹的话意。 女孩子啊,总是太敏感。 当天晚上七点半,我去临时礼堂里瞧了一下齐梦燕彩排节目,齐梦燕跟我汇报了自己这一天的工作。真的,有些事情是不服不行,齐梦燕在文艺方面的天赋,被完美地释放。几乎只用了这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将春节晚会的节目编排出了雏形,近百名男女队员在齐梦燕的统筹之下,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节目。那种气氛很融洽也很温馨,相信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彩排现场也不过如此。 我表扬了齐梦燕一番,齐梦燕得意地叼着棒棒糖,炫耀道:“放心吧赵大队长,在本政委的带领下,大年三十一定为两千名队员奉上一场有营养有质量的晚会!” 本政委?政委----这个称呼怎么越听越别扭? 亏他陈富生想的出来!保安队的编制是完全模仿部队,骨干职务也跟部队无异。 不过也好,这样的确是利于管理。 当然,李群涛和金彪那边也没闲着,他们正组织各级骨干进行广泛的谈心活动。毕竟,春节临近,很多队员都想回家过年,为了防止春节值班受到重大影响,骨干们开始主动进行摸底,鼓励大家春节留守,并根据每个队员的不同情况,有针对性地安排春节假期。 我突然觉得,下属和副手们个个都能独挡一面,我倒像是有些多余了! 次日上午八点钟,柳怡飞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驱车赶到了大队部。 接到电话后,我出门迎接,见柳怡飞把能遮掩自己的衣物和配饰全武装上了。帽子、墨镜、围巾将头部遮掩的格外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别说是路人,相信就是柳怡飞她的父母见了,第一眼也绝对认不出她来。 我心想做明星真难,做漂亮的大牌女明星更难。时刻得警惕,要防媒体防se狼防潜规则,一步走错步步错,很多女明星都默认了命运,只有少数几人出淤泥而不染。不知道她柳怡飞,算不算是其中的一个? 邀请柳怡飞进了我的办公室,柳怡飞的两个贴身保镖开始警惕地观望屋里的各个角落。 柳怡飞不由得冲他们苦笑地骂道:“早干什么去了?在这儿不用这么麻烦。” 两个保镖立即停止了动作。 我也觉得有些好笑。 我率先冲柳怡飞问了一句:“你昨天的那几个保镖呢?” 柳怡飞道:“散伙了,解约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柳怡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挥手,让两个保镖出去后,才继续道:“我现在都要疯了,这件事情,让我很头疼。现在我很想知道,你真的能帮我?” 我不由得将了柳怡飞一军:“我不敢给你打包票,但是至少能保证你不受侵害。” 柳怡飞略一迟疑,眼神闪烁地道:“足够了,那也足够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昨天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想帮我。而是让金铃转告给我?” 我道:“没有为什么。你再详细把事情说一遍,我帮你分析一下,先。” 柳怡飞犹豫了一下,瞧了一眼我卧室的门,道:“能不能,能不能到里面去说?” 我开玩笑地道:“怎么,你就不怕我卧室里布了机关?” 柳怡飞也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率先站了起来,也幽了一默道:“我不怕。如果连你也这样做,那我干脆自杀算了!” 进了卧室,我让柳怡飞坐了下来,柳怡飞将此事的细节透露了一番,我让她掏出手机,道:“找一找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柳怡飞焦急地道:“没用的!他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显示八个零。” 我顿时愣了一下,越来越觉得此事的蹊跷。一般情况下,国家的重要保密单位,才有资格使用这种隐号电话,比如说特卫局、公安部的某些特殊部门,等等。照这样推想下去,那么设计偷拍柳怡飞并逼近她就范的人,难道是特卫局或者是公安部的人?或者也有可能是其它保密单位里的人员? 我看了一下柳怡飞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个‘00000000’的隐号,给柳怡飞拨打过三次电话。 这件事情,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我甚至把它同tl组织的行动联系到了一起。尽管有些荒谬,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柳怡飞瞧出了我的异样,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很棘手?我现在特别惊恐,更不敢报警,好像觉得老是有人天天在跟踪着我---” 我皱眉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柳怡飞追问:“什么办法?” 我脱口道:“引蛇出洞!挖出那个幕后主角!” 柳怡飞不明其意,呆呆地望着我,俏眉紧皱。 其实我的心里有诸多思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很不乐意去插手娱乐圈儿里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促使我想帮助一下柳怡飞。尤其是当柳怡飞告诉我,对方的电话总是显示八个零的时候,我更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甚至有可能会牵扯出国家和政府要员。 表面上,这是在娱乐圈儿里很普通的一件事,政府官员、富豪或者是黑社会,想尽千方百计威胁、bao养女明星的事情层出不穷,有的有曝光,有的直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只是,柳怡飞遇到的这个人物,似乎越来越显得神秘了。 那个幕后的主角究竟是谁?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175章 (一) 此时此刻,我和柳怡飞面对面地坐着,她不断地揪弄着那顶冬帽,似乎仍然在等待我更合理的安排和解释。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倒觉得自己像是柳怡飞要聘用的私家侦探。 我瞧着柳怡飞的‘保守’样子,说了句:“在我这里很安全,你用不着这么遮掩自己。” 柳怡飞会意,略显尴尬地一笑,将帽子围巾一一解下,露出了那张清晰、美丽的脸蛋儿。 我捏着一支香烟,迟迟不肯叼上。柳怡飞嘴唇似启非启地望着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句:“怎么个安排法,我听你的。现在也只有赌一赌了。” 我道:“这样。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赴约。” 柳怡飞惊慌地道:“那万一------万一那个人-----那个人真的对我-----” 我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得逞。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段视频而已,对你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柳怡飞脸面一红,焦急地道:“威胁大了!圈子里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而失去了发展的机会。就比如说香港的大明星沈君红,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迫于媒体和各界压力而不得不退出娱乐圈儿。现在媒体跟风太紧,还有就是网络传播速度很快,我们---我们实在是见不得光啊。” 我道:“依我看,即使那些人真的把你的视频发布出来,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很大。网友,还有你的粉丝们,大多数都会理解的。更何况,即使你真的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他们也不一定真的会把视频毁掉,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威胁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我有选择么?” 我道:“当然有选择。你要坦然面对。明星被偷拍的事情多了,也不乏有很多洗澡啊私生活被偷拍到的。影响呢,肯定有影响,但不至于-----” 柳怡飞打断我的话,道:“赵队长你是不知道呢!我那天,在酒店----不光是洗澡,还有----还有----不说了,你应该懂的。” 我道:“我不懂。” 柳怡飞皱眉道:“反正你只需要明白,这些视频只要一旦泄露出去,我就会身败名裂。我不能让它们泄露出去,绝对不能!” 我道:“好吧,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来挽回,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只能保证你不受侵害。” 柳怡飞双手捧在脸上,一脸的愁容。 我瞧着她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阵阵暗叹。大明星,在大部分人眼里,都很神秘也很庄严,他们光环笼罩,他们魅力四射。但是真正了解他们,才知道其实他们生活的也不尽如愿,他们还要时刻警惕狗仔队的纠缠和不良人士的偷拍、甚至是绑架、威胁等等。据盛传,刘德华、周润发等大腕儿明星都曾遭遇到黑社会威胁,被逼接拍电影。还有一代影后刘嘉玲,也曾遭到过黑社会的绑架。 想到这些,我倒是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柳怡飞来,她能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我找出一个微型报警器递给柳怡飞,道:“装在身上吧,晚上我们过去赴约,要是那人想侵犯你,或者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按红色按纽,我会及时救你。” 柳怡飞将这枚报警器拿在手里瞧了瞧,质疑道:“真的这么管用?” 我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不信你现在试试看。” 柳怡飞问:“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道:“我专业就是特级警卫,这只是一种警卫装置。”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再问道:“那晚上,就你一个人跟我去?” 我道:“当然。不过你可以带上两个保镖,你带上保镖,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掩饰。人多了反而更不方便,我会在附近等你。还有,我会在身上安装一个窃听装置,随时保持对现场的监控掌握。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柳怡飞迟疑道:“但是----但是对方如果有很多人,如果他们布置的很严密,你根本进不去,怎么办?” 我自信地道:“我有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据我猜测,他们应该选择一个低调点儿的地方,那样就更容易了。你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紧张,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怡飞苦笑道:“还能干什么?他已经说的很清楚,就是想让我陪他shang床呗。” 我摇了摇头,道:“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柳怡飞一愣:“那能有多复杂?” 我皱眉道:“那只能用事实来检验了!今天晚上,我们各开一辆车,你带上两个保镖。” 柳怡飞愕然:“还用带保镖吗?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道:“这叫欲盖弥张。你要联系我很简单,我给你的这个报警器,按下绿键可以当电话使用,按下红键是紧急报警。” 柳怡飞心有余悸地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在拍电影。这种报警器,真的那么神奇?” 我皱眉道:“我说过,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 柳怡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泯了一下嘴唇,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道:“那你再好好教教我,教教我怎么使用这玩意儿。天呐,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拿生命来赌博!” 一听这话我有些不乐意了,埋怨道:“你可以不赌。没人逼人赌。” 柳怡飞尴尬地一笑,道:“赵队长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没折了,我都快疯了。” 我倒是也没再浪费时间,再进一步给她讲了一些自我防卫的技巧,还有几个微型小装置的使用。 柳怡飞学的很认真,就像是一个即将走上战场厮杀的士兵,在学习作战技巧一样。 随后,我又假设了几种情况,分别预定好了三个方案,一一熟悉后,柳怡飞告辞。 我对此事再展开了一阵思考,自己俨然变成了电影中的男主角,有些刺激,又有些挑战。 但是更多的,却是忧虑。 (二) 柳怡飞走后五分钟,齐梦燕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饶有兴趣地问道:“刚才走的那个美女是谁?” 我敷衍道:“谁也不是。” 齐梦燕叼迅速地叼起一根棒棒糖走近,啧啧地道:“肯定是个大人物吧?她开了一辆法拉利哩。她还有好几个保镖。”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于是赶快改变话题道:“你过来有事吗,不好好排练节目,瞎窜什么。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到时候别给我们大队丢脸。” 齐梦燕笑道:“你尽管把心放地肚子里吧,本政委胸有成竹。”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一件事,你抽时间做做那些女队员的思想工作,快过年了,她们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齐梦燕道:“我觉得还是你出面做比较好。我们的女队员比较崇拜你,你说什么,她们肯定听什么。” 我皱眉道:“齐梦燕你就别捧我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是把事情往我身上推,这种作风要不得!” 齐梦燕扑哧笑道:“呵,还真有种领导风范!架子,架子出来了!” 我问:“什么架子?” 齐梦燕道:“官架子呗!以前在华泰的时候,你可没这种架子。跟你说吧,本政委作为你的搭档,很擅长在队员面前树立你的威信。你去问一问吧,现在全望京大队两千名保安员,哪个不是对你心服口服?这是本政委的功劳,本政委的思想政治工作,做的相当深入。积极维护你的威信和威严,队员们简直把你当成是神灵来看待,崇拜。怎么样,不谢谢我?” 我汗颜地道:“我还没死!什么神灵鬼灵的!好好去做你的工作吧。”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我还没跟你说到正题呢。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道:“什么事情?” 齐梦燕道:“关于春节节目的事情呗。” 我道:“我把权利交给了你,你自己拿主意。小事儿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 齐梦燕略显调皮地道:“我才不让你当甩手掌柜呢!你必须要亲自表态才行。是这样的,今天春节呢,大家呼声比较明显,都盼望着你能表演一个节目。我觉得呢,你作为一队之长,这也是带头作用的一个体现呗。你要么唱首歌要么表演表演双节棍,都可以。我可以帮你一块-----” 我打断她的话,皱眉道:“我没表演天赋。要表演你上,我不上。” 齐梦燕道:“你双截棍玩儿的那么好,在大家面前露两手,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呢。要不这样,你表演,我给你伴唱,我就唱周杰伦的那首歌: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齐梦燕像模像样地轻哼了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周董的风采。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要表演你自己来,我没兴趣。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齐梦燕脸色一变,有些扫兴。她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那干脆咱们搞个合唱得了,你要知道,你是大队长,我是政委,咱们要起表率作用。不光在工作中带头,在娱乐方面也是一样。” 听闻此言,我马上愣了一下,记起了很多往事。 是巧合,还是其它?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特卫局的时候,由梦也是经常缠着我与她一起表演节目。一首<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我作词由梦作曲,不知道感染了多少特卫局的同志和战友。 而此时齐梦燕竟然也想与我同台献艺,倒是令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和由梦很相仿,包括性格,包括爱好,包括对我的态度。 更令我惊讶的是,在我与齐梦燕交往的这段时间,齐梦燕做了一些由梦曾经做过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就像是由梦的影子,不时地诱导我回忆由梦,思念由梦,甚至是把她想象成由梦---- 尽管一切皆是虚幻,但我却时常因为齐梦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动作,而陷入回忆,甚至是黯然神伤。 齐梦燕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倒是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留下一句话:“赵大队长,你再考虑考虑吧,等你好消息。” 然后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出了办公室。 我望着齐梦燕的背影想到了很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有些欣赏齐梦燕,她能干,有魄力,是我的好帮手。 但同时,她也是我身边最大的钉子。 众多感触一并崩发,我没有再做思虑,而是又重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柳怡飞一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突然想自己为什么要管娱乐圈儿的事情呢? 我简直疯了! 正在遐思之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金铃打来的! 金铃在那边道:赵龙,跟怡飞谈的怎么样了? 我反问:怎么,她没跟你汇报? 金铃笑道:我又不是她领导,她跟我汇报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怡飞她挺可怜的,当明星,真累。 我将了她一军,道:是啊。当明星这么累,你还整天想让我跟你拍电影演打戏。 金铃笑道:你可真会见缝插针!我说的是女明星真累!男明星反正是遇不到这样的情况。 一提到男明星,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老队长孙玉敏,于是冲金铃追问道:对了,我的老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金铃道:他啊现在可算是脱不开身了,天天有应酬,很多节目邀请他接受专访。 我再问:<中华功夫>到底公映了没有?我看报纸上报道很多,就是没听到公映的消息。 金铃道:后天。后天正式公映。 我笑道:祝你票房过亿。 金铃道:谢谢。庆祝会,还等着你捧场呢。 我道:看情况吧,要是工作忙,我就不去了。我不适合那种场合,明星太多,我会自卑。 金铃道:你是我金铃的贵宾,不管在哪里,你都会很耀眼。明星算什么,明星的光芒都是我们这些投资人给的。 我道:那当然。金总你财大气粗,当然不会把什么明星大腕儿的放在眼里了。 金铃责怨道:又叫我金总? 我赶快纠正道:金铃,金铃。 调侃了一会儿,金铃终于把话题再次转到柳怡飞身上,道:拜托了赵龙,帮帮怡飞。她现在准备和金氏长期合作,我还得利用她赚大把的钱呢。我可不希望这件事情毁了她。你帮了她,我可以向你承诺一笔辛苦费。 我笑道:你现在未免太商业化了吧,只认钱。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帮她,是看在你金铃的面子上。还有,成功与否,我不敢打包票。 金铃道:嗯。在我心里,你就是神。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做不到的事情吗? 我道:你以为你是姜子牙啊,随便封神。 金铃扑哧笑了。 (三) 挂断电话后,我趴在办公桌上,久久地沉思起来。 丹丹和程心洁拉着手走近我的视野当中。 这两个女孩儿倒是很投缘,有说有笑,好一片祥和的景象。 二女兴许是玩儿累了,坐到了沙发上。程心洁率先冲我开口道:“姐夫,你猜我们玩儿什么了,刚才?” 丹丹也是一脸的神秘,愉悦地望着我。 我笑道:“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谁知道你们玩儿什么了。” 程心洁挽着丹丹的胳膊,笑道:“我们玩儿呼拉圈儿了!嘿嘿,真带劲儿。丹丹玩儿的可好了,像演杂技一样。” 我汗颜地道:“儿童玩具。” 程心洁纠正道:“什么儿童玩具!这是一种健身工具。是吧丹丹姐?”转而望了一眼丹丹,一副功德圆满的可爱样子。 我笑道:“好好好,是健身工具。” 二女这才释然地伸展起了双臂,互相拉着手嘘寒问暖起来。 中午吃过饭,我躺在床上小小地休息了一下,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过滤了一下。 一点半左右,我正要穿衣下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由局长打来的电话。 我赶快跳下床将门关紧,然后才敢按了‘接听’键。 由局长在电话那边道:赵龙,最近干的不错嘛,升的挺快,都当上大队长了。 我笑道:舅舅你的消失可真灵通,什么都知道。 由局长愣了一下:舅舅? 我解释道:这是您让我这么叫的。 由局长恍然大悟地道:好好好,就这么叫,就这么叫。长话短说,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可靠情报,春节期间tl组织会有所行动。你注意观察一下陈富生的动静。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个陈富生到底是不是tl组织的首领? 由局长道:这个暂时还不敢定论。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一定要想办法取得他的完全信任,那样你才能真正潜入tl组织内部,tl组织有三个终极计划,破解这三个计划的内容,和掌握主要人物的名单,是你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在全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理工作,将这个毒瘤彻底排除干净。 我笑道:事到如今,您这是第一次明确我的任务。 由局长道:按理说我现在也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但是公安部那边出了些状况,乱套了。我觉得还是早点儿告诉你为好,让你少走弯路。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tl组织发展过快,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在全国都有了势力范围。 我愣道:公安部出了什么状况? 由局长道:现在公安部有两个高层首长相继下马,我怀疑公安部高层有-----有tl组织的人。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正义和邪恶的战斗,但是目前看来,还是被邪恶势力占了上锋。就好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推力,促使其内部从量变到质变,就连林副部长也卷入其中,他是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啊。 我顿时大吃一惊:什么,林副部长-----他,他遇到了什么状况? 由局长道:我跟他聊过一次,他说现在好像是有人在对付他,想整垮他。甚至有人在跟踪他。 我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 由局长道:暂时还不能定论。好了,这些本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在天龙公司,没有公安卧底,根本没有。只有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你才能不受外界影响,不至于因此牵连自己,影响任务进程。 我更是愣了一下,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安部不是早就安插了卧底在里面吗,我都糊涂了,现在。 由局长没正面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冲我问道:对了,现在那个女教官有没有再对你有所表示? 我道:最近几天很平静,她一直没再向我表露身份。 由局长强调道:现在你要记住,你只有你一个人孤军奋斗。我怀疑公安部的内乱,是tl组织的一个策反行动。在这种情况下,至于什么公安卧底,即使有,也绝不能相信。也就是说,你现在身边、周围的人,都是敌人都是对立的。如果谁再以公安卧底的身份跟你取得联系,你马上上报给陈富生。否则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明白了舅舅。 由局长道:好。那就先这样。谨慎一点儿,千万要谨慎。万里长征走出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最关键了,一步也不能走错。否则你就会陷入泥沼,永远无法自救。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由局长此言,我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忙道:等等,等一等。 由局长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支吾地道:我想问问----由梦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由局长沉默了一秒钟,道:当然很好了。她现在最逍遥了。你要是想见她,可以跟我打电话,我会安排。尽量不要直接跟她联系。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由局长道:不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再无语。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一阵苦笑。 坐在办公椅上,我反复地消化着由局长的话,不由得冷汗忽忽地往外冒了起来。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啊! (四) 下午四点半,我接到了柳怡飞的电话。 我直接驱车去了柳怡飞下榻的宾馆,在一个豪华套房里,我见到了一脸惶恐的柳怡飞。 在柳怡飞的房间里,柳怡飞告诉我道:“刚才他打过电话了,约我晚上七点在丰台东郊顺华路的晴风宾馆见面。我现在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安慰她道:“别害怕,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把我给你的东西装好,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 坐在沙发上,柳怡飞神情窘异地用遥控器对着壁挂电视,疯狂地调频换台,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五点钟的时候,柳怡飞让她的助手买来了晚餐,我和柳怡飞在她的房间里边吃边聊。柳怡飞不无忧虑地道:“真的害怕他们会----他们会毁了我。我还有大好的前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道:“放松点儿,别乱想。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有问题。”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望着满桌子的饭菜直摇头,她根本没有食欲。 我胡乱地吃了两口,再与柳怡飞强调了一下细节,然后柳怡飞开始换衣服,一件,两件,三件……她把能换的衣服都换了个遍,最后穿了一套相对比较朴素的浅蓝色装束走了出来。 要出发的时候,柳怡飞突然提出:“我想让金铃金总陪我一起去。她是金氏集团的大老板,也许能有足够的威慑力。” 我汗颜地道:“看把你吓的!什么人都不要带,就带两个保镖,足够了。” 柳怡飞心神不定地一思量,倒是也没再坚持。 柳怡飞没有坐她的法拉利,而是和两个保镖一起坐上了一辆奔驰车,由一个保镖开车,匀速地朝前驶去。 我始终与奔驰车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一边驾车一边琢磨着此行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情况。 柳怡飞不断地从车上回头张望,偶尔因为后车挡住了我的车子,她便会急促地拨通我的电话,问道:赵队长,你怎么没跟上来? 我道:跟着呢。你不用管我,我跟不丢的。 柳怡飞急道:可是我看不到你呢。 我笑道:我能看到你不就行了?听话,静下心来,不要想太多。 柳怡飞道:嗯。你跟紧点儿,别落下。 挂断电话后,我情不自禁地一笑,心想这柳怡飞倒是还挺信赖我的,生怕我会弃她不顾。 女人啊,总是太敏感。 六点四十,我们赶到了丰台东郊的顺华路上。 在顺华路上绕了好大一段路,终于找到了那家并不显眼的晴风宾馆。 奔驰车率先停了下来,我始终与奔驰车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车距,停车后,柳怡飞开始用那枚报警器跟我联系。 我道:等他电话吧。我能听到你们的通话。 柳怡飞紧张地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我道:别怕,有我。我就在你身边。 柳怡飞身上携带的装置,与我手中的是子母关系,我打开绿键,便可清晰地听到柳怡飞那边的一切动静和状况。 六点五十分,柳怡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神秘人士与柳怡飞的对话。 神秘人士:你到了? 柳怡飞道:到了。晴风宾馆门口的那辆奔驰,就是我。你在哪儿现在? 神秘人士:你是不是带了尾巴过来?后面好像有两辆车是跟你一起的,是不是? 柳怡飞:拜托了老大,你觉得我敢吗?跟你说实话,我就带了两个警卫,替我开车过来。 神秘人士:谅你也不敢耍花招。再警告你一下,别耍花招,没用的。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乖乖地听话,我保证你那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外泄。 柳怡飞:说吧,我现在该怎么办? 神秘人士:交易地点要更改。你现在马上调头,一直朝北开。手机不要挂线,什么时候停我会用电话通知你。 柳怡飞:什么?不是说好了在晴风宾馆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鬼地方。 神秘人士:少废话!按我说的做! 柳怡飞:好吧。 很明显,这是只狡猾的狐狸。而且,他的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魔鬼音’。 两人暂停对话,柳怡飞的奔驰车迅速调头,改往北面行驶。 在与我的车子交汇的时候,柳怡飞不失时机地朝这边瞧了一下,我当然不能迎合她的目光,而是停顿了一会儿,确定有足够的安全时间差后,才敢驱动车子,调头。 我仍然是紧盯着前面的奔驰车,始终与它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车距。大约行驶了五六分钟,那个神秘男人又开始呼叫柳怡飞:前面右拐,一直往东走。 柳怡飞照做,车子打开了右转向,拐进了一条并不宽敞的小公路。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条路上车迹罕见,我当然不敢贸然跟着拐过去,那很容易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我迅速地瞧了瞧那条路上的状况,然后猛地加速,直行至下一个路口,然后右拐,再右拐,绕了很大的圈子才绕到了刚才柳怡飞拐进的那条路上。 这条路上行人车辆很少,两边的建筑也不多。越是空旷,越容易暴露,这个神秘的家伙,办事果然谨慎。倘若刚才我直接跟上来,肯定会被识穿不可。 我又加速走了大约有一分钟,才终于隐约地追上了柳怡飞的那辆奔驰车。 这时候柳怡飞那边又传来了神秘人士的声音:停车。 紧接着,奔驰车果真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停车的位置难免有些过于令人汗颜,因为这是在一个垃圾场旁边,四周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176章 (一) 奔驰车停下来后,一辆丰田越野车疾速驶了过来。 片刻之间,从越野车上下来四个男子,径直将柳怡飞等人围了起来。 柳怡飞愕然了一下,且听其中一位男子率先道:“跟我们走。” 另外三个男子则直接围在了两个保镖身边,道:“先带你们兜一圈儿,上车!”推推搡搡地将两个保镖往越野车上推搡。 两个保镖想反抗,且听柳怡飞的手机里再次传来了神秘人士的声音:这是我的人,你跟他走就行。你带来的那俩人,我们会好好招呼,交易完成之后,他们还是你的。 就这样,两个保镖被三个男子推搡上了越野车,而柳怡飞却稀里糊涂地被另外一个男子带着继续朝东走。 我不敢追的太近,只能是尽量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走走停停,丝毫不敢懈怠。 这些人考虑的相当周到,几乎是峰回路转,转了好几道弯儿,才将柳怡飞带到了一个稀稀落落的村落当中。 我将车子停到百米开外,静观动静,由于这里照明条件有限,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望到几个人影。 这时候那个男子开始用手机跟神秘人士汇报:人带来了,在村口。 神秘人士道: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 男子道:没有。就柳怡飞一个人过来。 神秘人士道:再观察一会儿,然后把她带过来。 男子道:是。 男子开始四处张望,柳怡飞面露急色,冲男子埋怨道:“这是要到哪儿去?你们不会-----不会想杀了我吧?” 男子笑道:“放心。也算是你的福气,你知道你要见的人是谁? 柳怡飞试探地问:是谁? 男子神秘地道:保证让你值了。 柳怡飞道: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这里很冷很凄凉。 男子道:一会儿你就不冷了。记住,你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不要对外讲,否则你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柳怡飞皱眉道:那----那我的视频,我的那些-----你们承诺过,千万不准耍赖。 男子道:放心。我们说到做到。我们老板主要是看上你了,所以想了点儿办法,想和你做笔交易。你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大明星,你明白我们需要什么,不许耍花招。 柳怡飞再问:你们老板究竟是谁?是官,还是商? 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官,很大的官。告诉你也无妨,是一个连省长见了都要讨好的大官。 柳怡飞更是一愣,但是却没再说话。 我将车子停在一个水沟边儿上,然后戴上耳机,从车上走下来,这时候正好有几个村民正从外面往村子里走,我不失时机地混了进去。 村民们径直进了村子,我则在离柳怡飞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脱下鞋子装作往外倒沙子。确切地说,幸亏我今天穿的并不过于得体,一身休闲装,再加上村子里灯光较暗,因此并未引起那个男子的怀疑。 我一边磕着沙子一边自言自语地骂道:操,这么多沙子! 柳怡飞发现是我,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欣慰,但是她马上将脑袋扭了过去,不敢在我身上停留过久。 男子又在村子边儿上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隐患之时,才带着柳怡飞,开始朝村南走。 我从侧路迂回,一边走一边装作打电话。 此时此刻,我的演技简单胜过周星驰,即使电话那边没有人,我也打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男子带着柳怡飞到了一处装修还算不错的平房前,四顾了一下,两个抄着手溜达的村民凑了上来。 男子冲他们嘱咐了几句后,这两个村民左右散开,继续溜达。 虽然这处的灯光很暗,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这两个村民,根本不是正宗的村民,而是有人故意伪装成的这副造型。 男子对柳怡飞道:“进去吧。就在里面。” 柳怡飞惶恐地道:“里面究竟是谁?” 男子道:“废话!你进去就知道了。记住,直接进入正门儿,往里走就行了。” 柳怡飞站在门口犹豫着,那男子催促了一句:“我靠,你进还是不进?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我们老板为你考虑的多周到,害怕你会被狗仔队盯梢,故意引你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这是在保护你的名声。” 柳怡飞倒也不客气地还击道:“当biao子还想立牌坊,说的好听,要是想保我名声,你们就不会这么做的。” 男子骂道:“操,柳怡飞我告诉你,你是大明星不假,但是在这里,你就是一个交易工具。没人认识你,也没人肇得了你。乖乖的,听话,是你唯一的选择。” 柳怡飞没再说什么,男子又用手机联系上了那位神秘人士,汇报道:到了,到了。老板,她现在进去了。 神秘人士道:嗯。我知道了。盯紧点儿。 男子道:是。 我躲在一个柴堆后面,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 夜风袭人,凄凉至极。我盯着柳怡飞走进了大门,那个男子很利落地关上,然后叼起了一支烟,摇晃着双腿哼起了黄色歌曲:大年地初一,小寡妇去赶集,道上遇到了一个当兵地,这个当兵地,不是个好东西,拉拉扯扯就进了高粱地…… 除了这男子的淫秽声音,周围一片安静。为了保险起见,我将耳朵声音再调低了一些,然后静观其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 尤其是那男子刚才的一番话,再次令我联想万千。他跟柳怡飞提到了什么高官,一个连省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高官-----会是什么官? 难道这又是一起政府官员的桃色事件? 实际上,像此类事情,媒体报道的并不少,很多政府高官借用职权,与一些社会名流,尤其是娱乐圈儿里的女明星进行权色交易,甚至是直接以暴力或对方把柄相威胁。传闻中被高官或者富豪bao养甚至是qiang奸的女明星不在少数。难道,这柳怡飞也遇到了官场上的高人,要利用这种方式施加威胁,把她收入自己后宫之内? 我时刻关注着耳机里的动静,但是里面久久沉默,我只是隐约听到了一阵犹豫的脚步声。 …… (二) ================================================== 却说柳怡飞心怀忐忑地走进了院子,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棵硕大的杏树,冬季的杏树已经成了光杆司令,纤弱的枝干随风摇曳,轻轻的风声,阴森森的,令人闻而丧胆。 正门关着,但没插,敞开一道小缝。从里面透露出一阵幽暗的灯光,周围安静的吓人,柳怡飞只能听到大门外某男子吟唱着淫秽的小调:拉拉扯扯就进了高粱地,进了高粱地,小寡妇着了急…… 站在正门前她犹豫了一下,伸在口袋里的手不自然地攥了一下报警器,她猛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害怕会不小心按到了哪个键,露了馅儿。 她轻咳了一声,然后鼓了鼓勇气,推开了屋门。 屋内的灯光好暗好暗,就像是进了一个地下犯罪窝点儿。 她四下里瞧了瞧,发现这里面的一切都有种朴素庄严的犀利感。一副耶酥画像贴在正中央,那刺眼的十字架,让柳怡飞猛地一惊。她怎么也不相信,约她过来的那个人,会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墙壁上挂着几副昏暗的山水画,老式的桌子,老式的椅子,估计能当古董去卖个好价钱。这个正房看起来有两间大小,中央的位置,挂了一条帷幕般的帘子,这帘子半透明,她能隐隐约约地发现里面有个男子的轮廓。 柳怡飞定了定神,站在原地朝里面张望,这时候只听从帘子那边传来了一阵浑厚的男音:你来了,先坐下吧。 柳怡飞的心脏莫名地一番狂跳,她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人?那个约我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柳怡飞觉得自己的双腿在发软,不停地哆嗦起来。那男音听起来像是有四五十岁,有些为官者的威严,又有种问鼎苍生的霸气。 神秘男子道:不错,我就是那个约你的人。坐下吧,跟我说说话。 柳怡飞犹豫了一下,倒也坐了下来。 她努力地朝里张望,但是终归无法看清里面男子的真实面目。 帘子不透光。 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右腿折到左腿之上,略微平定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再问了一句:“能把视频给我了吗?” 说毕后她才觉得这话问的不是一般的弱智。或许是太过于紧张了,她有种言不由衷的感觉。 神秘男子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自己来的?” 柳怡飞不由得生出一阵怨气,道:“你明明知道我带了两个人过来。现在我的两个人被你们不知道带到了哪里,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嘛。” 神秘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柳怡飞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神秘男子道:“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全着想。柳怡飞,不瞒你说,我已经慕名你很久了,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我又不能不采取这种方式与你见面。” 柳怡飞不悦地道:“跟我见面?你这是在跟我见面吗?你躲在里面干什么?有本事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神秘男子道:“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谁,那反而对你没什么好处。” 柳怡飞逼问:“不见得吧?我就想知道。” 神秘男子不置回答,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准备好了没有,现在我们可以交易了吧?” 柳怡飞再愣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交易?xing交易?哼哼,我都没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我怎么跟你交易?” 神秘男子道:“我说过,你见了不如不见。那样对你没好处。” 柳怡飞道:“刚才带我过来的那个人,说你是个大官。说是省长见了你都得见礼。是不是真的?” 神秘男子沉默了片刻,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说过,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利。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得到你。” 柳怡飞道:“得到我?你也是追星族?其实明星和普通人都一样,没你们想的那么神秘。你们这些高官,为什么非要利用傍明星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实力呢?这样做,只能落得个玉石俱焚。” 神秘男子笑道:“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越这样说,我越对你感兴趣。柳怡飞,咱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柳怡飞问:“什么条件?” 神秘男子酝酿片刻,道:“我们可以做个长期交易,我帮你上位,甚至满足你各方面的需求,你只需要-----” 柳怡飞抢过话茬儿:“只需要陪你shang床,供你玩乐?” 神秘男子笑道:“话不要说的这么露骨嘛。这种交易在中国来说很普遍,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柳怡飞道:“既然是交易,那你总得开个价吧?” 神秘男子道:“我说过,我帮你上位,帮你进军好莱坞,帮你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号女艺人。至于其它方面,比如说,钱,不是问题。” 柳怡飞眼珠子滴溜一转,狮子大开口地道:“一年一个亿。你能接受吗?” 神秘男子笑道:“一个亿算什么!为了我喜爱的女人,我接受。” 柳怡飞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再次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比李嘉诚还有钱?我不信,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在唬我。” 这样说着,柳怡飞眼珠子不由得又转了起来。她在想,接下来该怎样跟他周旋。 听的出来,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神秘男子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柳怡飞道:“那当然。既然要交易,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我不是太傻了?” 神秘男子道:“这么说,你对这个交易有兴趣。” 柳怡飞装出娇羞地道:“老板,不要这样问嘛,您是知道的,我们艺人也不容易。我们也-----”柳怡飞没再说下去,而是再瞧了瞧帘子后面那个有些富态的影子,心里暗暗揣测了一番。 神秘男子道:“那就好,那就好。柳怡飞,这么跟你说吧,不是我林某人吹牛逼,我可以让你上天,也可以让你入地。跟了我,没你的坏处。” 柳怡飞惊道:“您姓林?” 神秘男子轻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先不谈这些。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柳怡飞试探地问道:“进去,进去干什么?” 神秘男子略显不悦地道:“你说呢?” 正在说话间,屋里的灯突然间熄灭了。柳怡飞意识到是这个男子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面容,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惊恐。 她犹豫了一下,一只脚踩到帘子处,却迟迟不肯往里迈。 但正在此时,帘子里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 那神秘男子接通了电话,说了句:“好的,我马上过去。” 柳怡飞皱眉瞧向里面,她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个神秘男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柳怡飞说了句:“改天吧,今天有事,改天我再约你。” 柳怡飞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落回肚子里。她本来还想继续把戏演下去,但是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欢呼起来:看来,是老天也在帮助自己啊。 然而她马上又意识到: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 神秘男子没有开灯,径直地走了出来,柳怡飞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听到一阵细微的男士皮鞋声。 神秘男子在柳怡飞面前停留片刻,背着她道:“我还会跟你联系的。记住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然后疾步而去。 柳怡飞呆呆地盯着这个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怎么回事? ========================================================= (三) 一直隐蔽在柴堆后面的我,理所当然地见证了那位神秘男子与柳怡飞的一切谈话。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相当蹊跷。 当这位神秘男子匆匆出来的时候,我本想凑近看清他的相貌,但是一片漆黑之下,我根本无从看清。我只是听到一些轻微的谈话声后,这个神秘男子便在几个男子的陪伴下,匆匆而去。 他们一直走到了村南口,那里停了几辆轿车。由于灯光太暗,我看不清楚。但是听那发动机的声音,我能猜测得出,其中有一辆是奥迪a6。 直到车队驶出几百米,借助路灯,我才隐隐看出全貌。这个车队共有四辆车,其中一辆奥迪a6,三辆大众帕萨特,都是无牌车。 我不由得在心里画了几道疑问:难道,这些人真是官场中人? 回顾着刚才他与柳怡飞的对话,我更是觉得事情蹊跷至极。出乎意料,这位神秘男子,并不是十分急着想与柳怡飞发生性关系,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要长期bao养柳怡飞,并且还开出‘年薪’一亿的高价。这也太高调了吧? 而且,刚才有个男子还无意中表达出了一个概念:说他是政府高官,就连省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这究竟是一种暗示,还是纯粹的炫耀,抑或是失言? 抑或是谎言? 我皱紧了眉头,被此事搞的有些晕头转向。 正在此时,柳怡飞开始呼我:赵队长,你,你过来吧,他们走了。 我道: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我迅速返回了那个平房大门口,仔细地瞧了两眼。 柳怡飞已经将里面的灯打开了,昏暗的灯光洒到院子里,并没有起太大的照明作用。反而是给人一种凄冷幽怨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这像是一个鬼屋。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我迈步朝前走,太静了,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劈啪一声响。 我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才意识到原来是那棵杏树,有根枯老的树枝随风折断,径直掉了下来。 走进了正门,柳怡飞正疑惑地望着那个粉红色的帘子发呆。见我进来,她俏眉轻皱地道:“走了,他走了。这个老头太神秘了。” 我追问道:“老头?这是个老头?” 柳怡飞道:“听声音像是有五十来岁吧。” 我再问:“他长什么样子?” 柳怡飞摇头道:“他一直没露面。她在帘子那边,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他走的时候,还把灯给关上了。” 我皱眉道:“这事儿可真够奇怪的!走,进去看看!”怀着万千种疑惑,我拉着柳怡飞进了帘子里面。 帘子后面除了一张大床,几乎是空空如也。这张大床很简单,上面只有一套被褥,一个花枕头。 我们凑过去,仔细地观瞧起来,我突然发现床上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之下,格外显眼。 拿起来一瞧,竟然是支精致的派克钢笔。 难道这那个神秘男子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满怀疑问地盯着这支铜笔,冲柳怡飞再问道:“刚才他出去的时候,你不在?” 柳怡飞道:“在。不过他出去的时候关着灯,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哦’了一声,再对现场细瞧了一番,干脆坐在床上叼了一支烟,对柳怡飞道:“这事情有些邪门儿。你没觉得?” 柳怡飞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他没有把视频给我,我们说了几句话后他就接了个电话,然后----然后就走了。那我-----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拍了一下额头,道:“等等看吧。他应该还会联系你。” 柳怡飞愣道:“那今天的事?” 我道:“今天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许那人说的没错,他应该是官场中人,而且还不是个小人物。” 柳怡飞再问:“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先回去?”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当然要回去。不过,这支笔你留好,也许这会是-----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柳怡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始凝视起了这支派克钢笔。 突然,柳怡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柳怡飞打开一瞧,是她的经纪人打来的。 接通。柳怡飞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经纪人小张在那边火急火燎地道:怡飞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柳怡飞一愣,追问道:什么事? 经纪人小张颤续地道:你要是方便的话,去上一下网,网上全是你----你的-----你的不雅视频。有三四个,还有一个是你在…… 一听此言,柳怡飞整个都蒙住了。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近乎是冲那边吼了起来:你说清楚,你说清楚,是什么视频,是什么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纪人道:是----是你洗澡的时候---还有,你在房间里……传播疯了,一会儿工夫就传播疯了。网上全是…… 没等经纪人说完,柳怡飞一抚额头,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儿晕厥过去。 手机掉到了地上,经纪人在电话那边急促地喊了起来:你现在在哪儿,在哪儿啊怡飞,赶快回来,赶快回来商量一下。我---我----我先给几个网站打电话,让他们封视频…… 柳怡飞脸上全是冷汗,口里直嘟哝了起来:他们----这些混蛋,这些混蛋撕票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也过来赴约了,我亲自过来的,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她哭了,她的身子直颤抖。 我也觉得有些诧异,我一时实在无法弄清楚,那个神秘男子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撕票?十几分钟前,那神秘男子还在跟柳怡飞秘密交谈,这会儿视频先发到了网上-----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和柳怡飞‘交易’! 那他们究竟是何目的? 正在疑惑之间,我们突然听到村子里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一道强光照在院墙上,格外明亮。 紧接着,是一阵警车的警铃声----- 警察来了? 正诧异之间,只见几个身穿警服的男子,已经破大门而入,涌进了院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 177章 (一) 共有五名警察分乘两辆车包围了整个院子,当这些警察出现的一刹那,柳怡飞有些惊惶失措,而且,这些警察下车后直接进入了院子,将我和柳怡飞包围了起来。 柳怡飞自言自语地道:怎么把警察招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安慰她道:看看再说吧。 实际上,当警察出现的这一刹那,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甚至怀疑这些警察跟那个神秘男子是一伙的,这当中也许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当然,这只是处于职业敏感性的猜测,具体的真实情况还有待于事实验证。 几个警察迅速地围到我和柳怡飞身边,柳怡飞率先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来干什么?” 明知故问,柳怡飞显然是已经乱了神经了! 其中一个两杠一的警官率先朝前走出一步,道:“柳小姐你好,我们刚刚接到了报案,说是您正在----正在遭受一伙不法之徒的侵害。” 柳怡飞顿时一愣,追问道:“报案?谁报的案?” 警官道:“不是您报的?” 柳怡飞正是诧异了,道:“我没有报警,再说-----我------我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我报案干什么?”她说话间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赶快趁机插话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官道:“没搞错。报案的那位小姐自称是柳怡飞,说是遭遇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的迫害,并告诉了我们事发的地点,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后不敢含糊,就赶快赶了过来-----” 柳怡飞更是诧异至极,瞧着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警察,不知道怎样解释才好。但是不容置疑,这些人是冲着那个神秘男子而来的。至少,表面上是。 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给警察的? 这是我和柳怡飞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我迅速在大脑里思量着这件事情的蹊跷,但是却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圆满的解释,抑或是答案。 这时候两杠一警官又开口道:“柳小姐,麻烦您跟我们配合,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您申冤。” 柳怡飞苦笑道:“为我申冤,我受了什么冤?” 警官道:“您的遭遇我们感到很同情,同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伤害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说完后这位警官一挥手,对身后的警察们指示道:“进去查看一下现场。” 几位警官都纷纷警惕地冲进了屋子里。 两杠一警官则与我和柳怡飞开始谈了起来,他继续我行我素地道:“柳小姐,请您配合我们一下,把今天的事情细节说一说,有利于我们对案件的侦破。” 柳怡飞迟疑了一下,斜目瞟了一眼我,道:“没什么好谈的。” 警官皱眉道:“难道柳小姐就不想尽早平息不白之冤?依我看,这种事您不要太过掩饰,这样反而会让坏人逍遥法外,有恃无恐。” 柳怡飞愤愤地道:“废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正在此时,柳怡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打开一瞧,是个圈内好友打来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b艺人急促的声音:怡飞,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怡飞当然知道对方所言何意,忙道:少操心吧你!看我笑话? b艺人道:看你说的!看到网上和报纸上对你的事情乱加猜测,我也在为你着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是滋味儿,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就想开点儿吧。要不,我这就过去你那儿? 柳怡飞皱眉道:不用。我又死不了,用不着你帮我收尸。 b艺人不悦地道:怡飞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太损了吧。现在我们也都跟着你着急,我们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你一定要想开一点儿,一定不要------ 柳怡飞打断b艺人的话,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听着烦。 挂断电话后,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竟然先后有好几个艺人、导演、投资商等圈内好友打来电话询问柳怡飞此事,柳怡飞愤愤地一一挂断,脸上已经渗出了白亮的泪光。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愤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柳怡飞做错了什么?” 进去勘察现场的警察们很快便涌了出来,将里面的情况向两杠一警官汇报。 两杠一警官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指示手下的警员们道:“再勘察详细点儿,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众警员异口同声地说完,又重新进入屋子里进行侦察。 两杠一警官继续做柳怡飞的工作,劝道:“柳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尽快将此案查清。” 柳怡飞皱眉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两杠一警官一愣,道:“我们知道什么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配合,只有您配合,我们才能更快地破案。” 柳怡飞兴许是想到了神秘男子撕票一事,不由得黯然神伤。她定了定神,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后,柳怡飞将那支在里面发现的派克钢笔交到了警官的手里,道:“这个应该是-----是他的钢笔。” 我本想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处于职业的敏感性,我觉得此事越来越蹊跷。 相信警察,倒不如相信自己!这是我经历了众多事情之后,总结出来的定律。 两杠一警官将钢笔拿在手中细瞄了一番,道:“这支钢笔也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物证。谢谢您的配合,柳小姐。” 柳怡飞咬了咬牙,道:“拜托你们帮帮我,帮我揪出那个-----那个混蛋,那个-----那个毁我名声的混蛋!”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实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两杠一警官道:“柳小姐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此时,我不由得冲这位警官追问了一句:“对不起,我问一句,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报警,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两杠一警官一愣,指着我冲柳怡飞问道:“这位是?” 柳怡飞道:“是我朋友。” 两杠一警官这才友好地跟我一握手,道:“刚才我说过了,是一个自称是柳怡飞的女的向我们报了警。” 我将他一军:“但是柳怡飞明明在这里站着。她根本没机会报警。” 两杠一警官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接到这么一个报警电话,我们就迅速赶过来了。毕竟,事关重大,还牵扯到了柳小姐。” 我没再发问,也许众多的疑团,只能暂时搁浅在心里。说出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柳怡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我愤然而起地道:“是不是小张报的警?” 我反问:“哪个小张?” 柳怡飞道:“我的经纪人,张芳燕。 我摇头道:谁知道呢。我觉得不像是她。 柳怡飞皱眉道:“我打电话问问。”说完后柳怡飞果真给她的经纪人打去了电话。 但是结果远远出乎她的意外之外。经纪人一口否认了此事。 柳怡飞对经纪人道:你过来一下吧,丰台东郊顺华路,到了跟我打电话。不知道谁报了警,现在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乱了,全乱了。 挂断电话后,柳怡飞又询问了几个知道内情的好友,尤其是问到了金铃。但金铃也表示没有拨打过报警电话。 柳怡飞顿时诧异了:除了她们,还有谁知道神秘人士约见自己的秘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 一会儿工夫,进去勘察现场的警察们再次从屋里涌了出来。 这次他们终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一个一杠二警官凑到两杠一身边,手里用布包着几根毛发,神色激动地道:“队长,在床上发现了几根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头发。” 两杠一警官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好好保存,带回去。” 诸位警察们对‘犯罪现场’进行了封闭,连续拍照录相。然后,队长对柳怡飞道:“柳小姐,这样吧,您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一下。” 柳怡飞顿时一愣,反问道:“我去?你知不知道,我过去会有多大影响?多大的负作用?我现在还不够丢人?” 两杠一队长道:“但是为了尽快破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柳怡飞思量了一下,似也果真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等我经纪人过来,我们跟你去。” 两杠一队长再望了望我,冲柳怡飞问道:“那这位先生?” 柳怡飞反问道:“这件事跟他无关,他是陪我的。难道你们也想把他关起来候审?” 两杠一警官道:“当然不是。我是想问问柳小姐,是让这位先生先走,还是----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协助调查?” 柳怡飞望了望我,试探地问道:“赵队长你是怎么想的。”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无所谓。” 柳怡飞再道:“那你送佛送到西,跟我们一起协助警察调查吧。唉,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若有所思地苦笑了一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众多的思虑令我越来越觉得疑惑,越觉得此事蹊跷至极。 但是我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半个小时之后,柳怡飞的经纪人匆匆驱车赶到。 她的经纪人是个稍显富态的女人,看起来大约有三十来岁。身材稍胖但却不显臃肿,一脸的精干。 稍微说了几句话后,我们一起跟着柳怡飞赶往某派出所。 实际上,此时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并不想去。 行至半路,我的手机铃声突然想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齐梦燕打开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焦急的声音:赵队长,快快快,快回来,出事了,队里出事了。 我顿时一惊,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齐梦燕道:你这一走有个小班长就反天了,喝多了耍酒疯,把人家甲方的保安部经理给打了。 我皱眉道:怎么打的?打的重不重?是哪个班长? 齐梦燕道:是丽江保安班班长吴启明。吴班长本来是和洗浴中心的保安经理喝酒来着,谁知道这个吴班长酒风不正,愣是把人家给打了!现在还在僵持着呢,人家甲方的老总都出面了,非得让你过去处理! 我道:李队长和金队长呢,他们没过去? 齐梦燕道:过去了,不管用。他们还跟着挨了顿骂。你不知道呀,丽江老板可是社会上数一数二的大哥。 我怒道:大哥怎么了!黑社会怎么了!我在的时候,他可没这么挑事儿啊。 齐梦燕道:你在他们当然不敢怎么着。但是-----但是这事儿也不怪人家呗。谁让我们的吴班长一喝酒就反天,据说是因为人家保安部经理说到了他的一个缺点,他马上就翻脸了,一个嘴巴子过去,这就打起来了。把人家打的脸上全是血。黑社会,讲义气,他们老板能不生气吗?现在我们的人还在丽江被扣着,我们费尽了口舌都无济于事-----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骂道:平时你齐梦燕的能耐跑哪儿去了?这么点儿事都处理不了!一群饭桶! 齐梦燕道:那能怎么办?我们要是都像你这么能干,不都当大队长了? 我再骂道:废话!你当初策反一个中队的本事哪儿去了?还跟我邀功!这样吧,你告诉杜总(丽江洗浴中心老板),让他等我。他要是敢动我班长一指头,我跟他没完! 齐梦燕道:用不着这么强势吧? 我道:照做就行了,我这就过去!二十分钟!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暗怨起了这几个大队骨干,平时见他们个个能干,处理起问题来绝不含糊。但今天,他们却让我很失望。 从事娱乐场所安保,打架闹矛盾甚至跟甲方翻脸,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跟那些黑社会的人玩儿,就得玩儿排场,玩儿魄力。 我马上再给李群涛打去了电话,核实了一下情况后,我让他把大队没上班值勤的保安队员全部集合起来,直接奔赴丽江洗浴中心,壮壮声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北京,敢不给天龙公司面子的人,实在少见。 这个杜总,是不是‘喝多了’? (三) 我打电话跟柳怡飞说明情况后,径直驱车赶去了丽江洗浴中心。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我们大队的队员,足有三四百人。齐梦燕见我进来,焦急地迎了上来,进一步说明情况。 队员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往我跟前凑。 听完齐梦燕的简单说明后,我叼起一支烟,皱眉冲她骂道:“齐梦燕你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了!” 齐梦燕辩解道:“赵队长你就别批评我了,我已经认识到自己-----自己的无能了。看看你怎么处理吧。” 我听出她的话里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儿,但是也没工夫跟她计较,直接问道:“人在哪儿呢?带我去!” 齐梦燕走在前面,急促地道:“跟我来。” 事情发生在二楼某包间。 包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李群涛和金彪正在跟洗浴中心老板杜总讨好般地说好话求情,而犯了错误的吴班长脸上也挂了彩,他此时像是醒了一半的酒,连连自责地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刚才喝多了,喝多了。杜总您别生气了,方经理你也别生气了…… 那位被打的保安部方经理,脸上显得相当臃肿,他一边揉搓着脸上的伤口一边冲吴班长骂道:你小子,我好心好意给你点化工作中的不足,你小子不知好歹,就你拳头硬是吧?你队长怎么教育的你? 洗浴中心的几个副总、各部门经理也在场。他们个个像老婆被人qiang奸了一样,满脸怒气,附和着保安部方经理数落起了吴班长的不是。 我进屋后,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几个经理陆续地缓和了态度,开始跟我笑着打招呼。 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吴班长马上哭着扑了过来,冲我哭诉道:“赵大队我给你,给咱大队丢人了!” 这时候杜总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赵队长过来了。” 我微微地一点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过来领人回去。他们还要上班。” 杜总有些不悦,冲我一甩手,皱眉道:“怎么,就这么完了?”顺势一指那个被打的方经理,道:“你这个班长胆子太正了,把我们的保安经理打成了猪头!让我们方经理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在保安队还有没有威信?赵队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一个说法。否则我没法儿跟我的人交待!” 望着这位大腹翩翩的杜老板,我当然知道他的底细。他在望京有五个娱乐场子,算得上是北京比较有声望的大哥之一。 他这极不友好的语气让我反感,但我还是强抑住心里的火气。毕竟此事是由我们的班长引起来的。 久经社会场面的我,当然知道杜总需要什么,他其实也并非是非要跟我较真儿,只是想挽回一些面子、找个台阶下而已。这是江湖规矩,也是交际法则。 我冲杜总一笑,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会给杜总一个说法的!” 杜总直盯着我,期待我圆场。 我能瞧出他的心理,当我出现的一刹那,他其实也有些胆触,害怕我会跟他硬来。但是混社会混的就是一口气,尤其是在自己的手下受了委屈的时候。 我不相信,整个北京,还有哪个团伙、哪个大哥敢跟天龙公司过不去。 众人都望着我,现场的气氛再次凝结了起来。 我将目光望向面前的吴班长,将攥紧的拳头伸展开。 他的样子有些可怜,让我不忍下手。 但是为了让甲方的诸位领导有台阶可下,我还是坚定了一下决心,挥手在吴班长脸上打出了重重的一个耳光! 全场震惊! 我冲吴班长骂道:操,你他妈的真给我丢人!喝了点儿猫尿都不知道姓什么?还敢跟甲方动手!你知不知道,甲方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们的工资,你们吃的喝的穿的,都是甲方给的! 我又向吴班长打出了几记耳光,边打边骂。 李群涛、金彪、齐梦燕都吓坏了,纷纷过来劝我。 但是我没有收手,一味地挥舞着巴掌,在吴班长脸上开了花,继续骂道:一个班长就敢给我这么折腾!不要以为我们是天龙公司的骨干,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正出了事情,陈先生也不肇你!今天,就让我代替陈先生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候,杜总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道:“算了算了,既然赵大队长都----都这样了,那我们-----方经理,你就退一步吧。” 我故意造势道:“杜总你不用管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否则他还改不了耍酒疯的毛病!他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 几位经理受了杜总的点化,纷纷凑上前来,开始反过来向我为吴班长求情。 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掉了。 杜总递过来一支烟,亲自为我点燃,笑道:“赵队长果然是管教严格!这样,这一页呢咱们就掀过去了!晚上我作东,请你喝酒。” 我笑道:“我们犯了错误,应该请杜总喝酒才对!” 杜总道:“客气了客气了!不如这样,明天咱们约个时间,我跟赵队长好好聊聊。” 我道:“那好。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以后我们的骨干、队员再在你们这里闹事儿,直接给他腿打折!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帮忙教育一下,我会很感激,陈先生也会很感激。大队里人太多了,两千多人指着我一个人管,太吃力。” 杜总当然听出我话中的责怨和威慑,但还是陪着笑道:“陈先生的人,我们可不敢碰。” 我没再搭话,而是带着众人走出了包间。 几个经理纷纷出来相送,那个挨了打的甲方保安部经理在我身边陪着笑道:“赵队长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了一趟。你放心,不打不相识,我和吴班长还是朋友,还得配合还得工作!” 我故意将了他一军:“配合,哈哈,我害怕他一喝酒再失控,再打了你。那我罪名可就大了!我准备把他给撸了,换个让方经理你满意的班长过来。” 方经理赶忙道:“不用换不用换。其实吴班长的工作还是不错的,真的不错!” 我淡然一笑,算是作答。 (四) 处理完此事,我让齐梦燕和吴班长坐在我的车上,开始驱车往回赶。 齐梦燕忍不住开始埋怨我道:“赵队长你出手太重了吧,吴班长再错,也已经受了甲方的一顿训斥,你还忍心打他?” 我没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自己的车。吴班长略显尴尬地道:“齐政委,你看看我脸上。” 齐梦燕瞧了过去,皱眉问:“你脸上怎么了?” 吴班长满心感慨地道:“说来挺邪门儿的!看着赵大队长架子拉的挺大,说话也挺狠,但是巴掌打在脸上一点儿也不疼。” 齐梦燕顿时愣了一下,仔细地瞧着他的脸,惊讶地道:“真的呢!我刚才听着啪啪的,那么响亮,怎么脸上一点儿伤也没有?”疑惑地望向我,我仍然只是开自己的车,不予理会。 吴班长以为是我生气了,赶快道:“赵大队长,我让你生气了!回去您处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一喝酒就醉,一醉就闹事儿。这事儿啊,真不怨人家甲方,是我太过火了。” 这小子,倒是挺坦诚。 但齐梦燕马上将了我一军,道:“赵队长,不是我维护咱们的班长,你刚才确实不该那样。” 我目不斜视地反问:“那我该怎样?” 齐梦燕支吾地道:“咱们是天龙公司的,还怕他们?你应该硬气一点儿,直接用武力解决!” 我皱眉道:“用武力?你理论这么强,为什么非要等我回来才把吴班长带回来?你们几个大队骨干干什么吃的?” 齐梦燕争辩道:“我们-----我们-----”半天了道不出一二三来。 我道:“遇事要动动脑子!你以为我是真的是打自己人长甲方志气?” 齐梦燕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道:“你应该懂的!干什么都有规矩,杜总也不是想为难我们,只是想找个台阶下。他们下不了台阶,肯定不会罢休。这些在道上混的,都崇尚面子,该给的台阶,咱必须得给。” 齐梦燕微微一思量,倒是也突然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怪不得。看来,你这出戏还真唱的不错!该唱!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那么响的巴掌打在脸上,怎么会不疼?怎么一点儿伤也没留下?” 我笑道:“这就是一种境界的问题了!我想让他伤他就能伤,不想让他伤他就受不了伤。” 齐梦燕不由得惊叹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真是个怪人。” 吴班长近乎膜拜地望着我,不由得感慨起来:“大队长就是大队长!考虑问题就是全面!赵大队,我真崇拜死你了!” 齐梦燕善意地拍打了一下吴班长的肩膀,笑骂道:“就你会拍马屁!” 吴班长嘿嘿地一笑。 车子驶进大队部,我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齐梦燕跟了进来,将门关上,突然神神秘秘地冲我道:“赵队长,有个震撼性的新闻,跟你说。刚才因为吴班长的事儿,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我叼了一支烟,问道:“什么新闻?国家的还是世界的?” 齐梦燕凑了过来,坐在椅子上,叼上一颗棒棒糖,轻声道:“超震撼!保证你……”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齐梦燕止住话,扬了扬头道:“你先接电话。完了我再告诉你。” 电话是丽江洗浴中心大老板杜总打来的。 接通。杜总在电话里笑道:赵大队长,回大队部了? 我道:刚到。杜总可真会把时间啊。 杜总笑道:打个电话道声谢。刚才呀,我还真捏了一把汗。 我道:杜总捏什么汗啊? 杜总道:我害怕你不给我台阶下呀!看来赵大队长还真是个明白人。你那些副手都不怎么开窍,哈哈。谢谢你让我在兄弟面前下了台阶,改天一定请你喝酒碰两杯。 我笑道:免了免了。倒是我应该向杜总负荆请罪。毕竟,是我们的人犯了错误。 杜总道:说这话可是打我脸啊!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主要就是-----主要就是抹不开面子。你也懂的,装腔作势,其实就等赵队长你一句话。 我将了他一军:一句话,恐怕办不了吧? 杜总道:办得了办得了,怎么办不了?这样,我今天作个主,你们天龙公司的骨干,有空闲可以随便来丽江洗浴,小姐伺候着。分文不收。 我笑道:那可不行。别让你赔了,给我们的保安发不了工资。 杜总道:说笑了说笑了。放心吧,赔不了。 互相客套了几句后,我们结束了通话。 其实也没什么,杜总毕竟是个场面人,事后打电话过来‘安抚’一下,倒也不失是明智之举。毕竟,刚才我在包间里给他争了面子,让他在自己人面前有台阶可下,他已经很感激我了! 齐梦燕见我打完了电话,不失时机地将一张报纸递到我手里,吮着棒棒糖道:“看看吧赵队长,真是好戏天天有啊!” 我接过报纸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绝不是偶然! 178章 (一) 齐梦燕递给我的,是一份都市时报,我一眼就瞧到了头版头条上的显眼文字:柳怡飞遭遇神秘偷拍,孤芳自赏玩儿裸睡。 这是标题。中央还配了几幅相对模糊的视频截图,当然,关键部位都经过了特殊处理。 文章指出:今天中午十二点钟,某视频网站突然爆出了柳怡飞的全luo视频,视频共分六段,其中一段是柳怡飞洗澡的镜头,一段是柳怡飞裸体躺在床上摆弄性感姿势,孤芳自赏,还有几段是包括换内衣在内的视频片段----这些视频被网友疯狂转贴、下载,有很多网友做出了各自的猜测。有的说是柳怡飞遭遇了偷拍,有的说是她故意炒作……众说纷纭,该视频网站三个小时点击率已逾百万。 这报纸的效率可真够高的! 我有些为柳怡飞鸣不平,她犯了什么错,究竟是什么人折腾她? 回顾着与柳怡飞刚才的遭遇,我心里忍不住思量起来。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八卦道:“我啊,觉得柳怡飞是在故意炒作。最近她的曝光率不高,所以就整了这么一出,想提高一下知名度。原以为是青春玉女,现在一看,也是滥货。” 我将报纸摊在桌子上,皱眉道:“没事儿不要瞎猜测!” 齐梦燕一愣,将棒棒糖从口中撤出,冲我笑道:“呀嗬,赵队长,你不会也是追星族吧,这么护着柳怡飞?” 我道:“这不是护!没有根据的事儿,不要乱八卦。这样对别人不公平。” 齐梦燕笑道:“娱乐圈儿里有几个好鸟?尤其是女明星,一个比一个风骚。” 我没再跟她争辩,而是兀自地将报纸推了过去,改变话题道:“齐梦燕,你,现在马上去排练节目,我一会儿会过去检验一下成果。新年越来越近了,得抓紧。” 齐梦燕道:“还检验什么!等节目全备好了,你再看。现在看了,以后就没新鲜感了。” 我拿起一份花名册往桌子上一拍,坚定地道:“我现在就要看!快去准备!” 齐梦燕抬腕儿一指自己的手腕儿,苦笑道:“现在都几点了,大家都睡着了,你让我在梦里排练啊?” 我恍然大悟地一瞧手机,可不嘛,都九点多了,还排练什么节目? 我怀疑自己喝多了!我自嘲地一笑,对齐梦燕道:“那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出操。” 齐梦燕伸展了一下胳膊,叫苦道:“明天还早训呢?哎呀妈呀,都累死了。对了对了,明天星期天,免了吧。我开晚饭的时候,已经宣布了让大家休息了。” 我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叹气道:“星期天了明天?过的真快。” 齐梦燕试探地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惊呼道:“赵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记性这么差了?” 我道:“让你给气的!” 齐梦燕道:“我哪敢气你呀!你是望京老大,谁敢惹?” 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催促齐梦燕道:“回去休息吧,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齐梦燕拽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一会儿跟我去查岗吧,到岗上转转,走走。年前是敏感时期,你得加心。” 我恍然大悟地道:“你要不说我还真给忘了!走,出去查一圈儿。” 齐梦燕‘嗯’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外面挺冷,你穿暖和点儿。我在门卫值班室等你,你多穿件衣服吧。” 我点了点头,果真回屋披上了那件仿警服大衣。 说来也邪门儿了,怎么越穿的厚,我越觉出冷来了呢? 走到大队部门口,齐梦燕不失时机地从值班室里叼着棒棒糖出来,凑近道:“还挺快的呢,不愧是当过兵的,就是迅速!” 我将手伸进口袋里,道:“不快能行吗,齐大政委搁这儿等着!” 齐梦燕扑哧笑了,上前为我整理了一下外套,笑道:“你还挺关心我嘛,这不是。” 我笑道:“只要是我大队的兵,我都关心。” 说完后我便想往外走,齐梦燕却站在原地不动,待我走出五六米远,才试探地喊了一句:“赵队长,你不会是想要走着去吧?” 我止住步子,回头皱眉道:“怎么,走着就不能去?” 齐梦燕苦笑道:“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呢?咱们在望京现在有多少项目你知道吗,你走着去,就是一晚上也转不过来!”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自己的确有些不正常。干什么事心不在焉的,老是考虑不周全。 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齐梦燕,齐梦燕倒是身手很利落,一把抓住。 我催促了一句:“去开吧,在地下车库里。” 齐梦燕噘着嘴巴埋怨道:“这领导架子怎么越端越大了?我可是跟你同级,你凭什么指使我干活儿?”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叼着棒棒糖小跑着奔赴车库。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际,我不失时机地掏出手机来给柳怡飞打去了电话。 待那边接通后,我直接冲她问道:怎么样了,完事儿了没有? 柳怡飞叹气道:没完呢!还在协助警察办案。估计回去得不早了,至少也得----也得十一二点了吧。 我追问:你都是跟派出所说了些什么? 柳怡飞道:实话实说呗。我可不敢欺骗警察,那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我汗颜。 我冲柳怡飞提示道:你的那两个保镖联系上了没有?你可别光顾着自己的事儿,忘了人家那两位伙计。 柳怡飞恍然大悟地道:哎呀,你要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问问。这是什么事啊,真是-----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我皱眉道:这跟猪有什么关系? 柳怡飞道:我这不是比喻吗,我觉得啊----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啊这辈子算是玩儿完了,什么都完了。 我劝道:想开点儿吧还是,风波很快会平息的,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柳怡飞苦笑道:风波再平息也没用了,都这样了。你出去看看吧,现在报纸、媒体全是关于我的事情,唉,点儿太背了。 我无语。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正好将车子开了过来。 她打开一扇车门,我钻到副驾驶位置上。 由齐梦燕驾车,我们一起到各个项目上转了转,然而项目太多了,等我们转完了,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驱车回返,我觉得有些疲惫。齐梦燕叼着棒棒糖伸展了一下懒腰,打着哈欠道:“回家洗个澡睡觉觉喽。” 语气像是个小孩子!有些可爱。 经过齐梦燕房间门口,齐梦燕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一双媚意十足的大眼睛望着我,道:“进来坐坐吧。还早呢。” 我推辞道:“都十一点了,还早?”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咱们这两个大队主官,自从过来还没正儿八经地聊聊工作,正好这是机会。” 我笑道:“明天谈吧。今天太晚了,看你都直打哈欠了。” 齐梦燕有些失望,使劲儿地吮了一口棒棒糖,道:“那就算了。赵大队长不赏脸,那我就只能孤枕难眼了。” 闻听此言,我顿时愣了一下,冲齐梦燕追问道:“你说什么?” 齐梦燕像是意识到了,赶快红着脸道:“说漏了说漏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然后迅速地钻进了房间。 我呆在原地愕然了一下,心想:难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暗示? 一声苦笑之后,返回自己房间。 (二) 用了十分钟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回顾着这一天的经历。 杂乱的思绪,令我真的有的疲惫了。我突然觉得人活着真累,时刻都被一些无奈之事包围着。 不知几时,丹丹推门而入。她进门后便将门关上,轻盈地凑了过来。 我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丹丹坐在床沿儿上,笑道:“赵大哥这些天这么忙,一定很累,我帮你放松放松呗。” 我连忙道:“别,可别!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正想睡着。” 丹丹道:“赵大哥我知道你是害怕让心洁知道,她现在睡着了,睡的可香了。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我苦笑道:“那更不行了!你回去吧,听话。” 丹丹试量了再三,倒也没再坚持,转身返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准时醒来。 我第一次觉得有种近乎极限的身心疲惫,但还是强撑着起床,准备晨练。 趴在地上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然后小跑着出了大队部。 我一眼发现金铃正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运动服,正在大门外做伸展运动。见我出来,她率先迎了过来,道:“赵大队长,你可真准时。” 我道:“你又早早地过来,跟我们门卫聊天了?” 金铃摇头道:“没。我刚过来,等你一起早恋(练)。” 我再纠正道:“拜托,是晨练!” 金铃不好意思地一笑,却没申辩。 一起跑步的时候,我忍不住对金铃道:“以后不要到我们大队部门口来了,影响不好。” 金铃愣了一下,不悦地反问道:“怎么,我还给你丢人呀?” 我笑道:“容易出绯闻!我倒是无所谓,就一保安。你金总可是北京商界响当当的大腕儿,整天过来找我,被媒体发现了肯定会大做文章。而且,你一个人出来也不怎么安全。” 金铃听闻此言后率先停住了步子,径直站到我面前,神情有些凝重地道:“我不明白,你这是在为我考虑,还是----还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 我道:“当然是为你考虑啦。金铃,这样吧,以后你在你家楼下等我。” 金铃微微一思量,笑道:“那也行。以后你去找我!我们要做一对永恒的早练伴侣!” 我汗颜地道:“一起练到什么时候?永恒到什么时候?” 金铃瞧了一眼天空,伸出一根手指头,笑道:“至少要到一百岁吧!” 我汗颜,沉思。却没反驳。 我只当这是一个诙谐的玩笑。 象往常一样,我们晨练过后,又去‘周记粥铺’喝了一碗粥,便双双往回赶。 路上,金铃又突然提到<中华功夫>公映一事,说是后天要举办庆功宴,让我务必参加。 我仍然是委婉回绝。 之后,我们谈论的焦点,当然要数柳怡飞了。 目前柳怡飞的境况,相当不妙。金铃深深地为她惋惜了一声,道:“挺好挺有前途的一个巨星,就这样陨落了。我真担心<中华功夫>的票房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我道:“凡事得两方面考虑。我觉得这也许不是坏事。” 金铃皱眉道:“还不是坏事?” 我道:“至少柳怡飞的曝光率提高了不少,对影片也是一个促进呗。你没见现在很多明星都靠类似的新闻提高关注率的,炒作,炒作呗。” 金铃摇头道:“我可不看好这种炒作。以自己的名声当赌注炒作,非得炒糊了不可。今天我得抽时间去劝劝柳怡飞,让她别想不开。” 我道:“我觉得你应该帮柳怡飞开个发布会,澄清一下这件事。澄清好了,能变坏事为好事。” 金铃没正面回应,而是旁敲侧击地道:“你看过柳怡飞的视频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看过。就是看了报纸,简单了解一下。” 金铃苦笑道:“尺度,尺度太过了!要是单纯的洗澡被偷拍,还容易被粉丝和网友们理解,但是这个柳怡飞竟然----竟然-----”说了半天她也没有说出口。 我追问道:“竟然什么?” 金铃道:“你回去在网上看看,就知道了。柳怡飞-----她有点儿不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越是这样越显得她-----” 我不明白金铃的话,但是没再追问。我知道,她一定很难启齿。 在金铃家门口停下,金铃直接给柳怡飞打去了电话。 金铃告诉柳怡飞,她一会儿过去。 然后金铃问我去不去,我摇了摇头,说不去。 金铃没勉强我,而是道:“那我带孙玉敏一块去。孙玉敏现在估计也肯定知道这件事了。” 我愣了一下,道:“见了我的老队长,代我问声好。” 金铃略一犹豫,道:“他----你以为他现在还是你以前的那个老队长吗?” 我更是一惊,追问道:“什么意思?” 金铃高深莫测地道:“人,总是会变的。质变也好,量变也好。他变了。” 好深奥的一句话! 我揣摩了良久,只是觉得金铃似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但我没有深究,而是小跑着返回了大队部。 (三) 坐在办公室里,我却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总在扑通乱跳,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我漫无目的地打开电脑,胡乱地搜索了一些东西。在百度搜索词条里,我果然发现柳怡飞的搜索指数和曝光度提高了数倍,各大网站几乎都有关于柳怡飞此次事件的新闻。像‘柳怡飞视频、偷拍柳怡飞、柳怡飞火辣身材’等字眼儿,都形成了强劲的关键词,在百度网页下方自动生成。 我真是为柳怡飞鸣不平。 中午,稀里糊涂地去伊士东酒店吃了一顿自助餐。驱车回返的路上,我接到了付圣冰的电话。 我突然有点儿自责,自从付圣冰做完手术后,我还没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于是我靠边儿停车,接通电话后率先冲她问了一句:圣冰,最近感觉怎么样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付圣冰笑道:很好,很好哩。本小姐身体素质强的很! 我这才宽心,道:这就好这就好。一定要加强营养,我今天下午再给你买点儿营养品,让圣依给你做着吃。 付圣冰埋怨道:别了!你想让我变成大肥猪呀?对了,你今天看新闻了没有? 我道:最近工作挺忙,没时间看电视。 付圣冰神秘地道:告诉你啊老赵,最近娱乐圈儿出大事了!一直被誉为青春玉女的---- 我打断她的话:你说的是柳怡飞?我早就知道了。别信这些八卦的东西,不靠谱。 付圣冰啧啧地道:什么不靠谱啊!今天网上都传疯了,柳怡飞的qiang色视频。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看着挺漂亮挺清纯的,却自己在家里玩儿自mo,中国女人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这样吧,你一会儿上qq,我把视频传给你看,可震撼了!那简直比三级片儿还震撼! 我皱眉道:不知道真实情况,不要瞎说。这件事情我知道,柳怡飞是被人偷拍了,要挟她---- 付圣冰打断我的话:什么呀!别信那些明星的!骚就骚吧,还净找借口。再说了,她要是不在卧室里发sao,谁有机会偷拍她?我看啊,这简直就是她自己在炒作! 我汗颜地道:你也觉得她是在炒作? 付圣冰道:那可不!明星都喜欢拿这个炒。太不要脸了,你不知道这些视频有多暴露,就连----就连下面都拍的清清楚楚的,我悄悄地告诉你说,柳怡飞竟然---竟然还是个白虎-----哦,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刮掉了---- 什么乱七八糟!我再次被付圣冰所打败。 她太擅长说实话了,她说出的实话,能把别人雷晕。 口无禁忌!真不知道,她这口无禁忌的‘优点’,什么时候能够收敛一下? 我沉默了片刻,道:行了圣冰,不聊这个了,我对娱乐圈儿的事情不感兴趣。知道你身体恢复的挺好,我就放心了。 付圣冰平静了一下情绪:呵,这么关心我? 我道:行了,下午我过去看你。有事下午再聊。 付圣冰追问道:那你还要不要柳怡飞的视频?你要是要的话我传给你,那身材可火辣了!你看了保证热血沸腾! 我不悦地道:怎么又提她? 付圣冰道:别装了老赵,男人都有色心,这个可以理解。柳怡飞的视频昨天开始疯狂传播,今天大部分网站都封了,很难找到视频全集了,我找了半天才从别人的博客里找到。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发到你邮箱里。 我道:我不要。不感兴趣。也不喜欢拿别人的痛苦,来当成是自己的乐趣。 付圣冰道:那就算了,别后悔。你要是再找我要我可不给你了! 我不再置言,付圣冰再牢骚了几句后,我终于得以挂断电话,安心开车返回保安队。 下午三点钟,我驱车去了天龙大厦。 付圣冰卧室。 付圣冰正在饶有兴趣地一遍一遍地看着柳怡飞的不雅视频,一边看一边笑个不停。 我心想娱乐圈儿的负面新闻传播的可真快,怪不得很多明星会借一些绯闻来进行炒作。渐渐地,明星炒作已经形成了一种潜规则,以至于当柳怡飞真正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会被很多人当成是‘炒作’。 付圣冰别着腿,指着屏幕里的视频笑道:“哈哈,还挺清晰的呢!不要脸的女人,真是无耻到家了!” 我只是朝视频无意中瞄了一眼,便深深地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柳怡飞那么害怕视频外泄,视频的尺度的确是有些过了。虽然没有男主角,却也足够令人血脉喷张-----付圣冰躺在自己床上,裸着身子摆出各种性感姿势,甚至是敞开大腿伸手在那个地方挠痒痒…… 我的天! 严格上来讲,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过分之举,这是私人生活,见不得光的隐私。谁敢保证自己没有躺在床上想入非非过? 我不忍多看,脸上一阵火辣地对付圣冰道:“行了行了,别看了别看了,有意思吗?” 付圣冰哈哈笑道:“有意思!我看了好几遍了,我在研究女明星的身体结构,究竟和普通女人有什么不同!” 我忍受不了付圣冰的雷人之言,干脆自己出了她的卧室,一个人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柳怡飞这场香艳风暴,可真是闹的不清啊!转眼之间,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付圣冰关了电脑轻盈地走了出来,她在自己家里还是那么随便,光脚穿了一双拖鞋,拖鞋擦地的声音有些刺耳,我甚至把它想象成是柳怡飞传递过来的哀鸣。 付圣冰坐了下来,话题仍然是柳怡飞,她笑道:“这下子那些迷恋柳怡飞的se狼可以大饱眼福了,我敢肯定,在一年两年之内,卫生纸的产量和销售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我皱眉道:“这关卫生纸什么事?疯了吧你!也跟着八卦什么!” 付圣冰摇头晃脑地道:“你想啊老赵,就凭柳怡飞这身材这影响力,她这视频肯定能被不少se狼当成是----当成是那什么的最佳武器,看着视频玩儿----玩儿自我安慰,简称zi慰!把柳怡飞当成是性幻想的最佳女主角----” 我终于明白付圣冰那雷人之言的真实含义。 我脸上再一阵热辣!久难退去。 这个付圣冰啊,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矜持一点儿? 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她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四) 付圣冰哼着小曲,津津乐道地谈起了柳怡飞不雅视频一事,滔滔不绝地发表着感慨。 我不失时机地打断她的话,冲她问了一句:“圣依呢,怎么没见着圣依?” 付圣冰道:“圣依出去买东西了。这么关心我妹妹啊,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告诉你老赵,偶尔yi淫一下本小姐倒没关系,我妹妹还没成年,你要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我也不让你!你总不能让我们姐妹俩都被你-----” 我汗颜地打断付圣冰的话,皱眉道:“付圣冰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说什么呢瞧你!”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你每次过来,凡是我妹妹不在,你肯定得问‘圣依干什么去了’,你这明明就是一种----一种过火的关心,甚至是----甚至是思恋。” 我有种想撞墙的感觉。但我还是强忍住义愤,冲付圣冰苦笑道:“什么思恋?我关心她不应该吗?以前我过来,你不在的时候,我也问圣依你去干什么了。怎么问问这个还引起你这么多联想?”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什么时候问我了?我怎么没听到过?你就从来没像关心圣依一样关心我!” 我急的直拍大腿,道:“你不在家,你怎么听的到?你要是在家,我还用问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付圣冰摇晃着脑袋,见我此番愤怒,倒也没再继续‘兴师问罪’,而是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枚剪趾刀,小心翼翼地修剪起了脚趾甲。 我皱眉着眉头瞧着她,心想这哪是一个大姑娘啊,这明明就是,就是----芙蓉姐姐的翻版! 只不过,芙蓉姐姐要是能有她这么漂亮,这个社会可能就和谐了不少。 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发自内心地期盼着付圣冰能检点一些,淑女一些,那她肯定会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五分钟之后,付圣依欢欣跳跃地返了回来,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蹦蹦跳跳地凑到了沙发前,率先冲我问好:“赵哥哥来了呢,嘿嘿,晚上在这吃吧,我刚买了菜。” 我笑道:“不用了。干什么去了圣依?” 付圣依脸一红,嘻嘻地道:“不告诉你哩。不能告诉你。” 我没再追问。付圣冰一眼瞧出了门道,插话道:“看她那害羞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她小姨妈来了,出去买卫生巾去了!” 我脸上又是一阵滚烫,付圣依的脸更是红的厉害,她的一只手耷拉到了口袋处,口袋鼓鼓的,露出了塑料纸包的一角。 付圣冰指着她的口袋笑道:“看吧看吧,我就猜嘛,准是出去买这个去了!什么牌子的?洁尔阴还是护舒宝?” 付圣依的脸红到了耳根,小脸儿憋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冲付圣冰责怨道:“姐,你能不能不这样,你想臊死我?” 付圣冰停止了修剪脚趾甲,立直了身子,道:“这个臊什么?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说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看着那废纸篓里的手纸上有血呢,我还以为你大便带血,吓我一跳。想了想才知道,是你-----” 付圣依急的直跺脚,她的脸简直比红富士还红,瞧了我一眼,她把报纸朝姐姐身上一砸,噘着嘴巴生气地道:“姐我不理你了!你怎么这样儿啊,什么都说,一点儿也不害臊----” 付圣冰想追上去,但却没有。她从地上拣起那张报纸,暗叹了一句:呵,脾气还挺大!不会是已经沦落到用报纸擦屁股的地步了吧? 付圣冰将报纸翻过来覆过去地瞧了瞧,再自言自语道:还是今天的报纸!圣依这丫头什么时候爱学习了!还买了份儿报纸……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付圣冰的整蠱了,想起身告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付圣冰手里那报纸上一行醒目的红字,却直接刺进了我的双眼。 ------柳怡飞不雅视频真凶初现原形,某部高官林海强嫌疑重重----- 我顿时愣住了! 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这怎么可能? 林海强,也就是公安部的林副部长,我的忘年之交! 怀着一种无比忐忑的心情,我将付圣冰手里的报纸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翻到那个版块,我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付圣冰倒也不含糊,站起来又把报纸抢了回去。 报纸被抢撕成了两半儿,我皱眉冲付圣冰骂道:“你疯了!跟我抢什么!” 付圣冰抱着胳膊振振有词地道:“是你先从本小姐手里抢走的,我再抢回来怎么了?现在报纸撕坏了,谁也别想看!” 我没理会她,只是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我颤抖地将地上的报纸拣起来,将撕开的两片儿都放在茶几上,拼好。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瞧了起来。 付圣冰还想有所动作,我一拍茶几,直接冲她警告道:“付圣冰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我抢,我对你不客气!” 付圣冰骂道:“你牛了你是吧?你是过来看我的,还是来找我打架的?” 我的注意力严重分散,用手指指在报纸上,竟然皱眉说了句:“我是过来看报纸的!” 付圣冰扑哧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我却要哭了! 只是有些欲哭无泪。 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个一直想要跟柳怡飞进行xing交易的高官,真的会是我的忘年之交----林副部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副部长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是一个清廉且很有能力的公安部领导,我和他交往了好几年,对他的人品和性格了如指掌。几年前,我和由梦被选入警卫队进行特训的时候,公安部曾邀请警卫队员过去帮他们辅助训练特警人员,我是其中之一。据说当时那批特警属于秘密紧急培训,专门负责执行公安部的特殊任务的。因此,公安部对此特别重视,由林副部长亲自担任总负责人,我当时是警卫队的临时小队长,因此与林副部长之间多有工作方面的沟通和通联。久而久之,我与这位肩膀上扛着国徽的重量级公安中将成了忘年之交,林部长很赏识我,我也很尊重他。后来,我分到首长处以后,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合作。虽然他已经将近六十了,但是我却亲切地称呼他‘林哥’,林部长也称我为‘赵兄弟’。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对我的成长进步,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指导作用。 即使是在我探亲休假甚至是‘退役’之后,林副部长也帮过我不少忙。他的为人我了解,他的作风他的性格我都了解,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是那个想要跟柳怡飞进行特殊交易的政府高官! 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与柳怡飞一行时的诸多细节也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 我突然恍然大悟了一下,我清晰地记得,那个躲在平房里与柳怡飞‘交易’的神秘人士,曾经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姓‘林’。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我根本无法把这种事和林副部长联系到一起。 而报纸上的内容,也是让我越看越诧异,我心惊肉跳,像是在迎接世界末日一样。 179章 (一) 回忆起与柳怡飞这次特殊之行的种种细节,再与今日报纸的报道相联系,的确是越发觉得蹊跷。 这报纸上是这样写的: ……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于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被带进了xxx派出所……据警方掌握的情况和柳怡飞的供述,一场震撼全国的惊天大案浮出水面。事情发生在三天前,柳怡飞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男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称他已经掌握了柳怡飞六个香艳的视频段子,柳怡飞一开始以为这是有人胡闹开玩笑,没予理睬。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洁身自好,还未与任何人拍拖过,负面新闻也很少。但是让柳怡飞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给她发了一个长约十几分钟的视频,柳怡飞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那竟然是自己洗澡的一段录相。视频效果相当清晰,镜头直接对柳怡飞各个隐秘部位进行了精细扫描。柳怡飞意识到自己被人偷拍了,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强烈的惊恐当中。然而对方表示,他们不仅有柳怡飞洗澡时的视频,还有她在卧室里几段极为香艳的隐私片段,柳怡飞心里有鬼,开始与对方周旋,并提出拿出三百万与他做个交易,没想到的是,却遭到了神秘男子的一口回绝。 神秘男子提出,他对柳怡飞仰慕已久,迫不得已,才采取了这种卑鄙的手段,希望柳怡飞‘以身相许’,柳怡飞起初不肯同意,但是对方扬言如果柳怡飞不配合,就直接将视频公诸于世,让她名声扫地,从此在娱乐圈混不下去。柳怡飞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忍痛勉强答应前去赴约。于是,神秘男子选好了‘交易’地点,于昨天晚上七点半在xx区xx路的一个小村落里做出了精密布置,柳怡飞按照约定进入,却发现神秘男子不肯露面,而是隔着一个半透明的帘子与柳怡飞进行了交谈。神秘男子坦言对柳怡飞垂恋已久,并开价一亿试图长期bao养柳怡飞,同时许诺在事业上帮柳怡飞上位,甚至是在好莱坞站住脚。当时柳怡飞对这个神秘男子的身份产生了置疑,而这位男子也在谈话中无意间透露,自己是政府的一位高官,姓林。两个人的谈话持续了十几分钟,神秘男子突然提出让柳怡飞进帘子里面,然而柳怡飞始终没有看到对方的真实面目,一是因为室内灯光太暗,二是因为对方警惕性比较高,并适时地将灯关灭,不让柳怡飞有任何机会看清自己的面目。 就在柳怡飞心灰意冷的时候,奇迹发生了:神秘男子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匆匆离去,并告诉柳怡飞日后再约。 柳怡飞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考虑到视频的事情还没有任何着落,因此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惊恐的状态当中。 正在这时候,警察突然赶到。原来,竟然有人代替柳怡飞报了警,警察深知此事重大,迅速纠集人马赶到进行调查。 只是,让柳怡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神秘男子走后,她陆续接到了好几个电话,说是她的不雅视频已经在各大网站上疯狂传播……这意味着,对方没有兑现交易,而是提前就已经撕票了。 后有目击者称,神秘男子与另外几个男子,乘坐一辆奥迪a6、三辆帕萨特扬长而去。这四辆车均为无牌车。 办案民警对现场进行了严密的控制和勘察,后来发现了几根犯罪嫌疑人遗留下来的毛发,以及一支黑色的派克钢笔。 由于事关重大,公安部成立了直属分队,对此案进行了果断、迅速的调查。经过暗查走访,据公安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者向警方指认,这支派克钢笔乃是公安部副部长林海强所有,他批阅文件一直使用这支派克钢笔。但是自事发之后,这支派克钢笔神秘失踪。同时,公安部门还对现场遗留下来的毛发进行了dna化验,化验结果与警方猜测基本一致,公安部副部长林海强现已被勒令停职审查,案件仍然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 …… 报纸上的描述,基本上与当天的情况一致,大同小异。而且整个报纸的一个大版面,都是评论员的文章和网友热议结果。此事瞬间引起了全国各界的广泛关注,各种各样的说法也是众口不一,但是大多数的人认为,政府官员利用职权bao养明星美女已经是官场的潜规则,只是涉案人职务地位等情况特殊,正是反映出了这一官场黑幕。 我努力地回顾着昨天晚上的细节,包括夜幕下那神秘男子的身影、声音,的确是与林副部长有些相像,但是凭借我的判断,绝非一人。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放下报纸,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凝眉思考着这件事情。 付圣冰哼着小曲蹭了一下我的胳膊,追问道:“怎么了这是,老赵,怎么还魔怔了呢?” 我面无表情地道:“没什么。” 付圣冰从桌子上拿起报纸,皱眉嘟哝了起来:这上面有什么呀,怎么把老赵看傻了! 她摇晃着报纸,翻来覆去却找不到答案。 付圣依换了套衣服从卧室里出来,见我凝眉怨目,马上掐着腰向姐姐兴师问罪道:“姐,你是不是让赵哥哥生气了?你看他---他被你气的!” 付圣冰将报纸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骂道:“屁!我气的他?你问问!都怪你,你这是从哪里弄的报纸,老赵他看了以后就魔怔了,就这样了!”付圣冰说完后,伸出一只手在我脸前恍了一下。 付圣依俏眉紧皱地道:“什么叫魔怔?” 付圣冰没好气儿地道:“魔怔,就是精神恍惚!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对中国这博大精深的语言,怎么就是了解不透呢?这水平!”付圣冰讽刺地白了妹妹一眼,却又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付圣依听闻此言马上变得极其紧张起来,她跨步凑上前来,摇了摇我的胳膊,蹲下身子冲我轻声道:“赵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呀,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我没理会姐妹俩的举止,而是拖着沉重的心情站了起来,道:“要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付圣冰急忙拉住我的胳膊,道:“才来多一会儿就要走,你当我们家是自由市场?” 付圣依也央求起来:“赵哥哥再坐一会儿吧,你告诉我们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们让你生气了?是不是?” 见二女如此关切急促,我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没什么。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有事要回去处理。”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迅速地行至门口。 姐妹俩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追过来。 付圣冰再次拉住我的胳膊,急促地道:“不行不行!不能让你走!你在我们家突然就变成了这个状态,你这样走了,我们不放心!必须得等你心情好了才能走!” 付圣依也跟着附和道:“我姐说的对!赵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们说吧,我们会给你保密的。我们也会尽力帮帮你,到底怎么了赵哥哥?” 我见二女如此纠缠,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为了赶快摆脱她们的盛情,我皱眉道:“真的没什么!就是看了报纸上的报道,挺同情的。” 付圣依扬着漂亮的小脑袋伸过来,问:“什么报道?”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脱口道:“不是----不是那个什么-----报纸上说有个动物园病死了一只大熊猫,我觉得挺---那个什么同情挺难过的。国宝啊,那可是。” 关键时候,我撒谎也不带脸红的! 付圣冰一听此言,马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哈哈笑道:“我以为这是怎么了呢,跟死了八个爹似的!原来是死了只熊猫啊,这关你什么事?大熊猫不知都病死了多少了呢!” 付圣依马上抨击姐姐道:“姐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赵哥哥?” 付圣冰笑声戛然而止:“我说什么了?”愣神间猛地恍然大悟,赶快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巴,惊道:“死了八个爹是吧,我这----这是比喻。你瞧我这嘴,就是封不严实。”自嘲地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再道:“老赵赶快坐下,且看付家姐妹俩怎么安慰你!本小姐开导开导你,大熊猫死了跟你没关系,你魔怔什么?”说着便开始拉我往里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不会再停留。我立在原地,像一座山一样屹立不动。 付圣依也过来助阵,拉着我的另一个胳膊,嘻嘻地道:“想不到赵哥哥还这么多愁善感呢!大熊猫死了还可以再生嘛,也没必要这么难过呀。来来来,坐下坐下,圣依帮你倒杯水喝!” 我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番,心想究竟是我演技太高,还是这姐妹俩过于天真。我这样编瞎话她们竟然都还相信了! 我继续坚持要走,付圣冰见拉扯不动,着急了,将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吟道:“老赵,要不你去我屋让你欣赏一下柳怡飞的香艳视频,泄泄火。男的一看这玩意儿准兴奋-----” 付圣依隐约听到姐姐的这个鬼点子,不由得皱眉冲她埋怨道:“姐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付圣冰咯咯地笑道:“我说什么了吗,那玩意儿就是给男人败火的!”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忍受付圣冰的雷人之言,于是干脆一抖身子抖开二女的拉扯,迅速开门出去。 二女反应了一下,紧跟着追了出来。 下了几个台阶后,我隐约听到付圣冰跟妹妹商量起了一个鬼点子:“圣依,我再装脚崴了,你喊老赵过来帮我揉脚!就不信骗不回他来。”付圣依道:“这样不好吧!” 这姐妹俩,真是人才! 待我行至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果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付圣冰呻吟的声音:哎哟,哎哟脚扭了,疼死了疼死了。 付圣依也随之喊了起来:“赵哥哥等一等,等一等,我姐她脚崴了,肿了…… 声音渐渐远去,我径直到了停车场,在行走中将遥控器瞄准车子,然后迅速地开门钻了上去。 (二) 上车后,我驱车驶出停车场。 径直开出几公里后,我始终难以安心,刚才那报纸上的内容不断地在我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 我突然觉得是时候跟由局长联系一下了。 找了个人车流量较小的路边停了下来,我熄了发动机,正要拨通由局长的电话,却突然听到车窗被人用手疯狂地砸了起来。 扭头一瞧,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正冲车里媚笑。 皱眉打开车窗,我这才看清了这女子的面容,她长的不算太漂亮,一身的风尘味道。她脸上的妆化的很浓,浓的让我一瞧就觉得恶心。一股酒气和杂乱的香水味儿飘进车里,格外难闻。 我率先冲她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女子扑哧地张开嘴巴,极风骚地笑道:“帅哥,稍我一程吧,送我回家,让你吃豆腐!” 我立马明白了什么,冲她骂道:“你懂不懂廉耻?” 女子争辩道:“口气挺硬啊!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让你送我回家,是给你想入非非的机会!这里打车好难哟!”装出一副清纯女生的模样,作无奈状。 我暗骂道:见鬼了! 然后迅速地关上车窗,启动引擎。 那女子在外面疯狂地喊了起来:“你夹到人家手了,夹到人家手了,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种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我赶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21世纪,什么都缺乏,就是不缺神经病。好好的女孩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玩儿这种刺激,要么gou引坏男人,要么欺骗好男人,脑子不是搭错弦了是什么? 本来自己的心情就够沉闷,遇到了这么一个神经病扫帚星,更让我心情指数急剧降低。 又找了一个近乎安静的地方停下车,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拨出了由局长的电话。 在拨通之前,我还有意朝外面瞧了瞧环境,还好,路上基本没有像刚才那样疯疯颠颠的女人。 电话很快拨通,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的声音: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唉,最近情况不乐观,事儿太多了。 我警惕地一边左右扫瞄一边道:老舅,林部长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由局长愣了一下:林副部长。唉,他被双规了。你也看报纸了? 我道:嗯。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呢!林副部长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 由局长道:什么不对劲儿!这明明就是一个阴谋,tl组织的一个阴谋! 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这个跟tl组织也有关系?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看不出来吗?公安部接二连三地出事儿,很多高层首长都相继下马。这次是林副部长,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不过,他们在林部长身上下的工夫太大了,直接让林部长从天下掉到了地下。 我试探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由局长道: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林部长在tl组织内部安插了卧底! 我更是疑惑:这有什么关系? 由局长道:你想一想,林部长一下台,会出现什么情况? 我微微一思量,顿时恍然大悟地道:也就是说,林部长是跟卧底直接联系的上线,这个上线断了,公安部安插在tl组织内部的卧底,就会成为无头苍蝇,再怎么挣扎,对tl组织也造不成什么重大的影响。 由局长道:对咧!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们这一招可真是够狠啊!这样一来,你就更不能指望会有什么公安卧底跟你配合了,你身边的公安卧底,已经成为废品,再有能力也无济于事。他(她)的在在,只能加重你的负担和隐患,明白吗? 我仍然不解地追问: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现在心里很乱,有些摸不到头脑。 由局长道:摸不到头脑就对了!你没必要太清醒。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林部长落马这件事,还反映出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道:在公安部内部,甚至是高层,有tl组织的内线,反卧底。这个猜测得到了印证。据我看来,如果真的是tl组织设计陷害林副部长的话,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应该是要逼公安卧底现身。这也更能说明,tl组织正在实施什么重大的行动,而这个行动绝对机密,他们害怕有所泄露,因此才对公安部进行了大策反。他们觉得这样做,林副部长下台的时候会将卧底资料移交给其他人,他们就有了机会。还有就是潜伏在tl组织内部的卧底也会闻风而**了分寸,很容易露出马脚……照这样看来,在公安部内部,tl组织的内线,还不在少数。 由局长道:你分析的有些道理,有这个可能。 我再试探地问道: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没有?要是再这样下去,公安部岂不是----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这个不用你管!我也管不了,就让它自然发展吧。我还是坚信一个规律,邪不压正。 我心里有些埋怨由局长,道:您不能不管!公安部特卫局本一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忍心坐视不理? 由局长一句话便把我问住了:你让我怎么管? 我久久沉默,当然无法回答这句问话。 由局长接着道:我要是不管,特卫局也许还能幸免一难,我们就有机会平反冤案。我越是管了,那么我也会卷入这场风波当中,如果我也被这些人陷害了,那我们势必就会前功尽弃了。我老由不是怕事,也不是怕死,更不怕丢官罢职,我只是想怎样才能尽快除掉那一群害群之马,除掉tl组织!斩草除根!他们的危害,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可怕了。 我无法深刻领会由局长此言的真实含义。但是我相信,由局长也许是对的! 由局长见我沉默,再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你要多加小心哪。 我道:由局长也要多加小心!不过,不过我还是有些搞不明白,这件事,他们诬陷林副部长,那些证据是从哪里弄到的? 由局长道:你说的是,头发?钢笔?这个就太简单了,只要公安部有tl组织的人,这些东西就很容易拿的到。这件事情他们布署的很周密,而且他们让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大明星充当了牺牲品,更是有利用粉丝和网友的同情心,对此事造成极大的舆论压力。再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网络、媒体频频爆出高官bao养明星的传闻,更是让大家积怨在心,对政府极为不满。在这种压力之下,任何人都会垮掉,身体不垮,心理上也垮了。 我再道:那么,我觉得林副部长要想平反也简单呢,他只要是出示自己出事时不在现场的证据,不就没事儿了? 由局长道:你还是考虑的太过于简单了!你想到的这些,人家tl组织也想到了!他们的手段,很辣很强,你低估他们了。 我道:是啊,他们要策划这么一场骗局冤案,肯定是下了不少工夫。我现在终于明白,昨天明明柳怡飞过去跟他们交易,但是他们还是撕了票。原来,这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他们撕票,是想激起柳怡飞的愤怒,借助柳怡飞的影响力大做文章。真可惜柳怡飞也牵连了进去,以后她在娱乐圈了怎么混。牺牲品,代价最大的牺牲品。 由局长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对这件事情了解的很详细啊。 我支吾道:其实……其实昨天出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我本以为由局长听后会训斥于我,但此时他却是出奇的镇定,连声道: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由局长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又道:柳怡飞是条大鱼,你常跟她接触,对你没坏处。 我顿时愕然,不明白由局长此言的含义。但我随即像是恍然大悟地追问道:难道,柳怡飞也是tl组织的人?不会吧,不像啊,不可能。 由局长道:不要轻言谁是谁不是。tl组织铺的摊子很大,连政府都有那么多同党……唉,太高深了太高深了。说不定,你也是,我也是。大家都是。哈哈。 又是一句让我琢磨不透的高深之言! 由局长接着道: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别当真。 我怀疑是由局长因此tl组织一事操心过度,有些心力憔悴才说出刚才之言,因此也没有再多想。 我道:那就先这样吧老舅,我得回去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请示。 由局长道:请示什么!小事儿用不着请示,多跟我联系一次,你的危险系数,就会增加一分。 我苦笑道:这---- 由局长道:我想过了,春节期间tl组织会有大动静,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查了。现在情况特殊,赌本太大,你要是太关注这个,很容易暴露。还是继续把戏演下去吧,我们都在等你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我疑惑道:不查了?怎么能不查了?那我在天龙公司还有什么作用? 由局长道:你的作用就是,继续不发挥作用。等待将来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能意会由局长此言的含义,但是却突然觉察到了由局长语气当中的无奈。是啊,tl组织之事,令他太闹心了!现在又出来林副部长这档子事,他算得上是陷入了孤军奋斗的局面当中。 我正想再就众多疑惑之处与由局长沟通,由局长却像是不耐烦了似的,说道:好了,这样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支吾地道:那----那我----- 由局长道:你怎么了?你外甥提灯笼,照旧(舅)吧。演好戏,但愿结局不是悲剧。不是悲剧。 听了由局长这句话,我的心里更是涌进了一股凄凉的感觉。 由局长今天的情绪,像是很低沉。 难道,是tl组织打乱了他的分寸? 一时间,我也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 那是相当的严峻啊! 挂断电话后,我静坐在车上思量了片刻,众多的疑云仍然挥之不去。 我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又增加了很多很多,尤其是由局长的这一番话,让我无形当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将与由局长联系的通话记录消除,然后启动引擎,准备驱车回返。 但是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又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又是她! 我的心,顿时又忐忑了起来。 180章 (一) 打电话的人,正是天龙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圣凤花向影。 对于我来说,她是个敏感人物。我刚进入天龙公司的时候,她便开始在我面前以公安卧底的身份自居,最近消停了一段时间,我也轻松了一段时间。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有些担心这个黑面教官会再主动联系我,那会让我很为难,尤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圣凤的声音:赵大队长,这么久了,也不跟我联系联系。还用人家女孩子亲自打电话给你。 我不耐烦地道:花教官有什么指示? 圣凤道:指示嘛没有,就是想找你聊聊。你不在总部基地了,我这心里还有点儿空落落的感觉。 我推辞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又是要做年前的队员思想安抚工作,又是要抓紧排练春节晚会的节目,事儿太多了,没时间招待你啊。 圣凤道:我不用你招待。我现在已经在你大队部门口了,今天正好来望京办点儿事,顺便来瞧一瞧赵大队长你,拜访拜访。 我道:别提拜访,我承受不起。可惜我现在不在大队部呢,我在项目上。这样吧,我让齐政委接待你。你等会儿,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我急着想结束与圣凤的谈话,但是圣凤却加大音量道:不用不用。我就在门口等你。我要见的人是你,她齐梦燕不够身份,也不够资格。 我忍不住埋怨道:架子还挺大啊花教官。我现在一会儿半会儿的回不去,你要等估计也得等到天黑了。 圣凤道:等到天黑就等到天黑,我有时间。 我皱眉讽刺了一句:等到天黑的跟你的脸似的,我可找不到你了! 圣凤笑道:但是我能看到你!那足够了。再说了,我脸黑,心不黑。要是做个美白,我还挺漂亮的呢。 我无语。心想自己幸亏中午没吃太多,否则非得浪费粮食不可。 圣凤接着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大队部门口等你,实在不行,我去项目上找你也行。 我汗颜地道:见我一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圣凤道:相当重要。 我咬了一下嘴唇,道:那好那好。那你就等着吧。我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圣凤道:等就等,谁怕谁。 挂断电话后,我叼了一支烟,没有直接驱动车子。打开一扇车窗,烟气顺着空隙往外涌,我回顾着与由局长和圣凤的对话,一种莫名的恐惧顿时占据了我的心灵。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大的让我窒息,大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冲动,我将烟头甩出车窗之外,然后启动车子,直接飚了出去。 我漫无目的地驱动着车子,加速,再加速。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竟然到了昨天与柳怡飞到过的那个地方。 那个充满着阴谋和杀气的村落,像是郊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村民们也许都出去打工了,妇女们也在猫冬,外面人很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孩儿,在玩儿着投沙包的游戏。 事发的那个平房已经紧锁了大门,尽管是在白天,我却觉得这房子透露着一种特殊的杀气。很重,很重。 那个朦胧的、而且很像林副部长的身影再次在脑海中映象,我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很无奈,很无奈。一个正直、清廉的公安部首长,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吗?什么时候真相才能被平反? 我下了车,在门口久久徘徊。 我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艰难,正如由局长所说,每走一步,都是陷阱,每走一步,都有泥沼,稍有不慎,便会跌进万丈深渊,无法自拔。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由局长,再没有可信的人了吗? 可怕的tl组织,他们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我一口气吸了很多烟,足有七八枝。我考虑了很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过滤。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更加意识到自己压力太大了,简直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甚至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电话仍然是圣凤打过来的,我本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圣凤在电话那边率先兴师问罪道:赵大队长,你不会是真的要放我鸽子吧,不回来了? 我不耐烦地道:你愿意等就等吧。我是真的有事。 圣凤道:那你到底还回不回来?现在天很冷的,你要晾我到什么时候? 我问:你还在门口等着? 圣凤道:那可不。你不发话,你们门卫保安也不让我进去啊。 我道:真是服了你了!这样,我先给齐梦燕打电话,让她安排你。你要是愿意等就到我办公室里等,免得让别人还以为我不尊重公司教官。你毕竟是四大教官之一咧,是陈先生身边的红人。 圣凤道:别拍我。我不需要你的尊重,只需要你的理解。 我问:你所谓的理解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你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认可和接受她的身份,然而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之前,我是不会擅自认可她的。更何况,林副部长一出事,我就更不可能去跟一个莫须有的公安卧底联系,哪怕她是真正的公安卧底。 我不能拿整个任务做赌注。 见我沉默,圣凤接着道:赵大队长,老实交待,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顿时愣了一下,忙道:在岗上转呢,咱们望京大队项目太多了,都转过来得好几个小时。但是身为一队之长,我又不得不转。 圣凤冷笑道:骗人!你现在根本就不在望京!你在----你在丰台! 我再吃了一惊,不由得冲周围扫瞄了几眼,心里纳起闷来:这个圣凤就这么神,她怎么会知道我在丰台? 正要搪塞,圣凤再开口道: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告诉你,我手机有这个功能,对来电手机卫星定位。只要你和我联系,我就能马上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如释重负,看来,我还是忽略了高科技。我还以为圣凤派人跟踪我过来了呢。 我笑道:厉害,厉害!我现在的确是在丰台。 圣凤追问:在丰台干什么? 我道:过来见一个战友。花教官,拜托,不要在陈先生面前告我状,我刚上任,陈先生会责怪我自身要求不严的。 圣凤道:好说好说。谁让咱俩是一伙的呢。 我忙道:那当然那当然。咱们啊,都是一伙的,只有老板自个儿是另一伙的。 圣凤扑哧笑了:你还挺鬼!我想通了,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明天一早回。就是等到半夜,我也要等你回来。 我无奈地道:那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这就回去。 圣凤兴师问罪: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啊? 我道:没。怎么会呢。 圣凤道:随便问问。 我无语。 挂断电话之后,我直接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让她接待一下伟大的花教官。 不过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心有余悸。总觉得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些顺不过气来。我回车上坐了良久,才驱车返回。 大队部。我试量了几秒钟才将车子驶了进去,跟门口正冲车子敬礼放行的门卫哨兵按了一下喇叭,那哨兵受宠若惊地站的笔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圣凤果然正与齐梦燕聊的不可开交。见我回来,齐梦燕率先开口道:“赵大队长你真是姗姗来迟啊,人家花教官都等了一个世纪了。” 我笑道:“一个世纪?没这么夸张吧?”叼起一支烟,坐了下来。 我转而又冲圣凤主动道:“花教官有何指示?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公司有什么安排?” 圣凤微微一愣,倒也随即缓和了面容,道:“有,当然有。不如咱们出去说?” 我皱眉道:“出去说?在这里不行?” 圣凤道:“外面空气新鲜嘛。”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道:“去吧去吧。你还怕花教官吃了你?” 圣凤当然听到了齐梦燕的窃窃私语,她有些不悦地斥责道:“齐政委你说什么?” 齐梦燕赶忙道:“没,没说什么。就是怕你把俺家队长拐跑喽。”一甩胳膊,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姿势,便形象地摆了出来。 圣凤当即站了起来,齐梦燕气宇轩昂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倒是有些诧异,女人真是奇怪,刚才还谈的好好的,跟亲姐俩似的,怎么说变脸就要变脸呢? 想不通! 圣凤追到门口,望着齐梦燕大摇大摆地离去,不由得皱眉埋怨了一句:“嘿,一个小政委说话还挺辣!” 我有些不悦,直接反问道:“小政委?她和我平级。花教官的意思是说,我们基层干部都是小cass,只有你们基地教官,才是大cass?” 圣凤赶忙道:“你别误会。我又没说你。她政委本来就是管生活的,不掌握军权,你才是大队主官,一把手。”伸出一根黝黑的大拇指在我面前点画。 我笑道:“无所谓。谁大谁小又有什么,我不在乎。” 圣凤将手指改指在自己的下巴处,略有沉思地道:“不过这个齐梦燕的身材倒是不错,脸蛋儿也美。我要是皮肤不这么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为了不至于太伤胃,我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要是皮肤没这么黑,你也绝对是个大美女!超级大美女!” 圣凤乐滋滋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笑问道:“你也看出来了?看来我是该做做美白了。” 我赶快道:“别。其实你这样也挺有个性的。健康的肤色,没人能超越。” 圣凤像修女一样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嘻嘻地自恋起来。 我暗暗一笑,心想原来任何女人都会爱慕虚荣,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只是,圣凤这一番举动,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圣凤良久才从自恋的情绪中走出来,对我道:“走吧,出去走走。” 我推辞道:“外面冷,冻的慌。” 圣凤道:“去车上。到我车上坐。” 我笑问:“什么车?” 圣凤道:“丰田凯美瑞。咱们公司的形象车。” 我愣道:“什么叫形象车?” 圣凤道:“公司有很多骨干都是配的这车,一有什么活动,十几辆凯美瑞排成一排,很壮观,像是结婚车队。” 我再问:“公司到底有多少人配车?” 圣凤道:“多。多的数不清。就你傻,偏偏要了辆国产垃圾车,长城,唉,你倒是挺爱国。” 我皱眉道:“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不是中国人?” 圣凤道:“是中国人就非得坐中国车?那国家领导人为什么要坐德国车?谁的车好坐谁的呗,坐国产车只会更丢人。” 看来这个圣凤,也受陈富生的影响很深啊。我实在是弄不明白,天龙公司的老板、骨干,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日本的文化?从女体盛到遍及公司各个角落的日本车,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也许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发现。或者,这仅仅是一种变态的‘企业文化’吧。 我有些生气,冲圣凤骂道:“崇洋媚外!” 圣凤道:“咱先不谈车了,走,出去走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试探地追问道:“有多重要?” 圣凤道:“比天还重要。你听,天下太平。你不听,会有大灾难。” 我再愣了一下,皱眉道:“越来越觉得你就像是救世主一样,我倒要听听,还有什么事情比天还重要。” 圣凤宛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老实说,她这牙齿长的真不怎么协调,尤其是张嘴一笑,配合那黝黑的脸蛋,就像是----就像是黑暗中打开了一扇邪恶之门。 (三) 我们一齐走出办公室,夕阳已经西下,稀薄的阳光照在圣凤身上,我不由得被恍了一下眼睛:她穿了一套淡黄色的衣服,刚才在办公室里光线稍暗,还觉察不到什么。在外面经由阳光一照射,那衣服像是变成了乳白色,这种白与她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起来竟然是那么滑稽。 圣凤见我看她窃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我感慨万千地道:“好看。你穿这衣服太好看了,简直。” 圣凤当然听出我话中的讽刺,嘟哝着嘴巴道:“那当然。一千多呢。名牌儿。” 我无语。 随后,我们坐上了圣凤的那辆丰田车。 圣凤想出去溜溜,我同意。 无法避免的纠葛,我终归要面对。 圣凤驱车驶出大队部,一直朝北走,在一处还算清静的公路边儿上停了下来。 真是巧合,这个地方正是我下午停过的地方,也就是遇到那个醉酒的疯女子的地方。 我不由得皱眉苦笑。 更具有戏剧性的是,透过车窗向外一瞧,我发现那个疯女人还在,她正叼着一支女士香烟,扭腰耸臀地媚笑着,不断地寻找着‘猎物’---- 圣凤也皱眉朝那边瞧了一眼,不悦地道:“站街的!真晦气,碰到了站街的。” 我追问:“什么站街的?”其实这句话是个试探,我有些怀疑圣凤停在这里是觉察到了什么,因此才这样问了一句,且听她怎么回答。 圣凤道:“别装了!站街小姐,不懂?”圣凤指了指车外的风**人,再道:“大冬天的,不嫌冷。长的还可以,就是让人看了恶心,我要是男人,我也绝不会找这样的鸡。” 我摇头道:“不可能吧,这里也会有----会有小姐?” 圣凤道:“和谐社会嘛,没有鸡的城市不是好城市,没有鸡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我愕然,久久不能领会她此言的真谛。 圣凤扑哧笑道:“很明显,这里是一条黄街。很多站街小姐在这里出没。不过白天还很少见,到了晚上就多了,你会看到很多辆车往这儿停,都是来召鸡来了。不过说实话,这里有几只鸡长的还挺漂亮。” 我将了圣凤一军:“你怎么这么了解?” 圣凤呵呵一笑,略显尴尬地道:“前段时间,望京大队还没上的时候,我经常在这边住下。晚上出来玩儿,经常会碰到。那时候正好是夏天,小姐们穿的很少,跟没穿似的。” 我再问:“你在这边住干什么?” 圣凤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个嘛,你没必要知道。这是秘密。” 我没追问,而是改变话题道:“行了,咱现在不谈鸡了,谈谈其它动物吧。我对鸡不感兴趣。” 圣凤笑道:“你还真幽魅。那好,气氛够了,我就直接跟你谈正题。” 我道:“洗耳恭听。” 圣凤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侧着脸望着我,面色恢复了凝重。她冲我问道:“现在你已经在天龙公司呆了这么久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天龙公司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此言何意,但还是笑道:“挺好。天龙公司财大气粗,作为天龙公司的一员,尤其是当上了望京大队的大队长,我很开心。也很知足。” 圣凤再问:“没有别的了?” 我道:“还有什么?” 圣凤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天龙公司是不错,待遇好,地位高,别人都敬着咱们。但是有些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兴师问罪般数量起了她的罪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作为天龙公司一名王牌教官,你难道对天龙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你的车谁给配的,我的房谁给配的,你每个月那高的吓人的工资,是谁给你发的?” 圣凤笑道:“我跟你说过,我是公安部的人。要怎样你才相信?” 我最担心她会在我面前继续以公安卧底自称,此时听她这样一说,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圣凤道:“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告诉你一些真相以后,你才说信不信也不迟。” 我再吸了一口烟,道:“要是知道你跟我讲这些,我真不该跟你出来。” 圣凤直起身子,用一只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言辞恳切地道:“你还在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你知不知道,公安部的林副部长-----林副部长他---他已经------”圣凤说着说着,突然间就湿了双眼。 我为这突来的境况呆住了! 圣凤她-----她这是怎么了? (四) 圣凤掏出手纸擦拭了一下眼角,抽泣了两声,哭诉道:“我忍了很久了,一直不敢哭出来。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敢。整个天龙公司,只有你是可以信赖的人。” 我赶快道:“别瞎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公安部林副部长,他怎么了?我在报纸上看了,他偷偷地想bao养明星,被查出来,双规了已经。” 圣凤急促地道:“你真的以为林部长会----会做那种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其实林副部长是我的上线儿。我是林部长派进天龙公司卧底的,我的身份,只有林部长一个人知道。” 我吓唬圣凤道:“别吹牛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役的时候,和林部长是挚交?” 圣凤道:“那又如何?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把我掌握的真相都统统告诉你,都告诉你。” 我道:“什么真相?” 圣凤道:“在天龙公司卧底这么久,我掌握了很多情况,也掌握了很多一手资料。在合法的外壳掩饰下,天龙公司干的都是残暴的勾当。先说林部长,他的下台,其实就是-----就是天龙公司安排的。” 我顿时吃了一惊,笑问道:“笑话!天龙公司和公安部有什么瓜葛?” 圣凤的眼泪再一次渗了出来,声泪俱下地道:“是天龙公司,是陈富生派人导演了这出戏。至于是怎么陷害的林副部长,我还不太清楚,他们的手段----太----太高明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已经知道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卧底,所以想搞垮搞臭林部长,只要他下台,在天龙公司卧底的线人,也就是我,就有可能被挖出来。就算是挖不出来,那我现在也成了个黑户,即使我完成了任务,也回不了公安部了。没有了上线,我掌握再多的情报再多的内幕,也都没用。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只能----只能找你出来商量,等我们共同把任务完成,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还有我的身份。” 闻听此言,我简直呆住了! 望着圣凤这声泪俱下的样子,我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是个‘假卧底’。 但是我又怎能轻易相信她是个真卧底? 如果她是真的,那只能怨她生不逢时;如果她是假的,那她的演技,简直超过了柳怡飞。 众多的思虑让我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圣凤口中的真相,竟然与由局长的判断不谋而合。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副部长果真是被tl组织算计了。 同时也许还意味着,这个圣凤也许真有可能是---公安部潜伏进来的卧底。 但我不可能信她,即使她真的是,我也不能。 否则,万一这步棋走错了,我的生命会从此终结;我的任务也将会彻底失败。 我没有太多的赌本,所以不能赌。 且听圣凤接着道:“另外,再跟你说件事。天龙公司春节期间,会有大动作。” 我盯着圣凤,不发一言,只是听她诉说。 圣凤又道:“大年初一,北京一些商界名流会在伊士东大酒店友好聚会,到时候,天龙公司会安排人去搞破坏。” 我顿时愣了一下:“搞破坏?搞什么破坏?” 圣凤愤愤地道:“还装!特卫局让你过来卧底是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天龙公司的底细,你不清楚?我花向影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别装了好不好?我们抓紧时间想办法,春节他们会搞破坏,要死人的!要死很多人!” 我心里五味儿翻滚,脸上却装出一副滑稽的样子,我摸了摸圣凤的额头,笑道:“花教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天龙公司就一保安公司,去搞什么破坏?” 圣凤焦急地提高音量道:“你比我清楚!天龙公司就是tl组织的栖身地!天龙公司是一伙反政府势力,专门搞恐怖袭击,搞社会破坏。他们甚至还----甚至还想颠覆政府!” 我的大脑对圣凤的话进行了光速般的扫描和分析,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在听笑话的样子。 我拍了拍圣凤的肩膀,笑道:“开什么国际玩笑!圣凤你可别拿我当猴耍,我今天就跟你说句实话,这个政府,我也想反。但是咱就是没那胆量。” 这下该轮到圣凤愣住了! 她沉默了片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你还在演戏。你还不承认?” 我问:“承认什么?” 圣凤突然狠狠地吼了一声,大声道:“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为什么你不肯认我,不肯跟我配合,想办法把天龙公司的事情搞清楚?再清楚?” 我发现,圣凤由于过于激动,连嘴唇都咬破了。 的确是流血了,很红很艳的血。 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很乱,很乱。 她向我透露了这么多我没有印证的真相,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测,她是陈富生派来试探我的,那么,她又怎么会吐露这么多内幕给我?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乱了,我觉得自己的思路全乱了。有很多已经形成的判断,得到了颠覆,彻底地颠覆。 她这一番举动和言论,让我彻底地蒙住了。 我该怎样做出选择? 圣凤见我沉默,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也许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是个冒牌的卧底。我不怪你,谨慎是对的。唉,想取得自己人的信任,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盯着圣凤道:“我真的听不懂,你都是说了些什么。我更不知道,你所谓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特卫局的卧底,特卫局派卧底过来干什么?谁是卧底,我是?” 圣凤瞪着眼睛望穿秋火一般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道:“难道你不是?” 我义愤填膺地道:“笑话!我现在对政府对特卫局相当的失望。我要有实力,我也反,我也报仇。”我将烟头扔到车内烟灰缸里,再点燃一支,脸上崩发出一阵邪气。 圣凤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目不斜视地道:“花教官,我不管你说这些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卧底啊线人的,我觉得这离我太遥远。我觉得很好笑,会有人跟我谈这些,这是在害我还是在青睐我?” 圣凤怔了一下,倒是没再说什么。 我控制着自己持烟的那只手,尽量不让他颤抖。 众多的疑惑,到现在仍然是谜。 圣凤,是一个最大最闹心的谜。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象是沉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当中,无法自拔。 我分不清,谁是真正的自己人。 圣凤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刚才的这一番话,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的脑袋,像是快要爆炸了。众多的事情,理不清,甚至是越理越乱。 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扰乱了我的思绪。 打开一瞧,我更是一愣:竟然是林副部长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 181章 (一) 经过了短暂的心理斗争之后,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正所谓欲盖弥张,有些事情还是不过于掩饰为好,否则反而是适得其反,取得反效果。 电话那边传来了林部长的声音:赵兄弟啊,好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了,怎么样,还好吧? 我没有回答林部长的问话,而是直接道:林哥,你受委屈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想开点儿,想开点儿。 林部长微微一愣,倒也随即缓和: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省下我跟你说了。我他妈的被人陷害了!哈哈,被人陷害了!乱了,全乱了。我的花边儿新闻,竟然都有人能搞的出来! 他的苦笑令人心酸,令人同情。在我的印象中,林部长很少使用口头语,也很少怨责什么。 我轻轻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林哥是受了委屈。林哥,会平反的,一定会。 林部长苦笑道:不指望了,不指望了。闲话少说,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瞧了一眼身旁的圣凤,她正拿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望着我,似是对我们的谈话很感兴趣。我微微一沉思,道:方便,挺方便的。 林部长当然能意会出什么,愕然道:哦,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在----在家清休呢,你今天过来做做客吧?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咱兄弟俩,是时候好好唠唠了。 我听出林部长是话中有话,但还是推辞道:不了林哥。过段时间吧。最近实在是----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林部长道:怎么,看林哥现在下台了,瞧不起我了? 我连忙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林部长道:那为什么就是请不动你呢? 我支吾道:改天,改天我一定过去拜访。就这几天吧林哥。 林部长道:那好,不勉强你。我等你。翘首为盼。 我道:嗯。一定,一定。 简单的对白之后,我若有所思地挂断了电话。 林部长这么急着想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是又要试探我的身份吧? 我暗暗苦笑,心里诙谐地想:也许是自己退役之前表现的太好了,凡是跟我比较熟悉的人,都不相信我会退役,甚至会联想到,我是由局长派出来执行什么任务的卧底…… 圣凤盯着我,面无表情地问了一问:“是林副部长?” 我愣了一下,道:“你能听出他的声音?” 圣凤道:“当然能!我最熟悉他的声音了,响亮,有力度,稍微有点儿沙哑。” 我点头道:“嗯。是他。他现在需要安慰,需要安慰。想让我过去,但我哪里有时间?”我叼上一支烟,顺势瞟向车窗之外。 圣凤道:“你应该去。也许林副部长会-----会给你透露很多重要的东西。这个时候他联系你,肯定是别有用心。你可得小心点儿,免得让陈富生知道了,怀疑你是-----哈哈。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捏着鼻子大气凛然地道:“怀疑就怀疑呗,谁怕谁?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赵龙没有对不起陈先生,也不会做对不起陈先生的事。” 圣凤将了我一军:“你跟林副部长这么亲密,难道还不是对不起陈先生?” 我感慨道:“没办法!在部队的时候就有的交情,总不能一刀就断了吧?该应酬还得应酬,该交往还是得交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下台了,但是对我也许还有用处。” 圣凤逼问:“这么说,你对林副部长的印象,并不好?你一口一个林哥地叫着,只是把他当成是一个-----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我道:“我可没说。” 圣凤威慑道:“小心我在林副部长面前告你的密!” 我坦然地道:“随便啦。我无所谓。我现在只认钱,只认利益,不认人。谁给钱我就跟谁近,当然,跟钱最近。” 圣凤道:“你的演技太好,你让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一直很真实,但更现实。” 圣凤冷哼道:“别在我面前装深沉!赵大队长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现在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以后想承认可就没机会了!” 我微微吃了一惊,反问道:“花教官何出此言?” 圣凤狠狠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当你后悔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你是一个----一个怕死的懦夫。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安全,还在拼命地掩饰,掩饰来掩饰去,我真担心你会----你会真的成为国家的罪人!” 我淡然一笑,故弄玄虚般地道:“我承认,我怕死。但我不是懦夫,更不是什么卧底。花教官,你肯定认错人了,劝你还是另寻高人吧,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点儿都听不懂。” 圣凤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林副部长现在都这样了,你还笑的这么开心!你-----”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猛然推开车门,愤愤地钻了下去。 但是她刚刚下车便重新返了回来,利落地坐上驾驶座上,愤导愤地道:“该下车的人是你,不是我。这是我的车。” 我‘哦’了一声,推开车门,转而对圣凤道:“路上注意安全!别超速,别违章,年前交警查的严!” 圣凤皱眉道:“赶我走?” 我道:“随便。你要想留下也可以,我不反对。这么大的大队部,容得下你。” 圣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怒道:“还留什么?有什么值得我留的?拜拜了您呐!你真是个难伺候的角色。”愤愤地一按喇叭,启动了车子。 我苦笑道:“你什么时候伺候我了?” 圣凤道:“我不伺候了还不行吗?拜拜。” 没等我关上车门,她便率先缓缓起步。 我狠狠地一关车门,目视圣凤驱动车子疯狂地加速,远去。 再叼起一支烟,我平定了一下忐忑的心情,不由得对圣凤的此次来访做出了更深入的揣测。 她今天的表现,令我有些心有余悸。在此之前,我对她所谓的卧底身份持排斥态度,但是今天她这番表现,却让我半信半疑。 我试着将她今天的那番话一一分析开来,更多的疑问,便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尤其是她那真实的眼泪,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无奈且悲切的表现,那是一种感情与希望的自然流露。 我该怎么办? 是全然不信,还是宁可信其有? 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 不得不承认,在对待圣凤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显得过于优柔寡断了一些…… (二)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慌乱之中我又想到了由局长。 是不是应该再向他请示一下,请他拿个主意?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事竟然是如此拖踏,甚至是没有主见。但是毕竟事关重大,我又怎能一个人独自消化掉,自作主张? 走错一步,必将造成终生悔恨。 但我试量了再三,还是没敢拨通由局长的电话。我害怕他又要埋怨我过于频繁地联系他,增加安全隐患。 然而此种境况,我又怎能拿得了主意? 无奈之余,我返回大队部开出了自己的车子,然后在马路上疯狂地飚了一通,在一处还算清静的地方停下车,左右眺望,确定无异之后,才强迫自己果断地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一天之内给由局长打了两个电话,我的确有些自卑,也有些心虚。 但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待电话拨通,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 我试探地道:老舅,最近出了些情况,想跟你反映一下。 由局长苦笑道:不是刚通了电话么?又有什么情况? 我道:今天刚出现的!那个自称是公安卧底的女教官又开始联系我了,今天她----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厉声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根本没有什么公安卧底。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太优柔寡断了,我现在都在为你的安全担心!还是那句话,根本没有什么公安卧底,凡是跟你联系的,都是陈富生派过来考查你的!按照这个原则做事,难吗?不难。 我解释道:老舅你听我说。今天花教官跟我透露了很多天龙公司的内幕,她还----还急哭了,不像是装哭。 由局长微微一愣,随即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动动脑子吧。苦肉计你也相信?谁不会哭,谁不会装哭?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慎重处理一下了,必要的情况下,你必须要在陈富生面前拆一拆她的台。要是你一直无动于衷的话,陈富生肯定会怀疑你了。 我道:可是,今天花教官竟然---竟然告诉了我tl组织春节期间的恐怖行动计划,还有,她还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天龙公司就是tl组织的栖身之地,天龙公司一直借助于合法的外表,做了很多反政府反党的事情,甚至是破坏社会和谐稳定。 由局长再一愣,追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我道:提到林副部长的事情,她哭了。她承认林副部长是她的上线儿,并告诉我说,林部长的下马,都是tl组织故意设计的圈套。 由局长微微一沉默,道:圈套,圈套,太多的圈套,哪个不是圈套? 我不解由局长的感慨是处于一种什么心理,但还是追问了一句:老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tl组织春节期间的计划吗,不想听一听? 由局长道:你说吧,我听着。那个花教官是怎么说的。 我道:花教官告诉我,大年初一,北京一些商界名流会在伊士东大酒店友好聚会,到时候,天龙公司会安排人去搞破坏。她就透露了这些。 由局长逐句念叨了起来:伊士东酒店,又是望京?那不是你现在掌管的项目吗? 我道:正是。 由局长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我现在是半信半疑。我觉得圣凤她不像是陈富生的人,但是也不像是真正卧底。这正是我最矛盾的地方。 由局长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过分地相信和依赖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有时候会欺骗你。 我道:我知道。所以在这类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必须要征求您的意见。这不是儿戏,您经验丰富,多多指导。 由局长略显不悦地道:又给我来一套!跟我还玩儿虚的?不过你也许是对的,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棘手。不过,把所有事情假设一下,你就很容易得到答案。 我皱眉一愣:假设?假设什么? 由局长道:你等一下,我换个电话给你回过去,我要你现在先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 我一怔,道:我现在在车上,没问题。 由局长道:你这么确定,自己的车子没有被动过手脚? 我坚定地道:确定。我每天开车之前,都会仔细检查一遍。再说了,他们还不至于防范我到这种程度。 由局长道:那就好。我相信你在这些方面的警惕性。 由局长率先挂断了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期待他再拨过来。 也许是由局长的这番举动,更是让我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确切地说,我和由局长的通话都是加密电话,就连安全部的信号监视仪器都无法检测到我们的对话内容。由局长何必再多此一举,非要再换个电话打过来? 疑惑归疑惑,我想由局长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毕竟是一个谨慎之人。 十秒钟以后,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挺出乎意料:#*00。 电话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的一阵轻咳声:咳,咳,咳。你接着说。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是由局长的声音吗? 正疑惑间,由局长紧跟着解释道:是我。我只是加了一个改变声音的装置。 我恍然大悟地道:您考虑的真周到。 (三) 我简捷地将圣凤与我的谈话一一向由局长陈述。 由局长听后沉默了片刻,仍然道:假设一下吧,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大胆假设,现在咱们的通话绝对安全。 我微微一思量,顺着由局长的思路道:假设,假设圣凤真的是公安部的卧底,而林副部长是她的上线儿。那么------那么这一点很容易确认,您跟林部长通联一下,就能知道答案。林部长现在都这样了,他肯定也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安插进的卧底成为黑户。您和林部长关系这么好,我觉得他应该能跟你进实话。 由局长插言道:天真!真是天真!现在公安部陆续出事,你觉得老林还会信任我?他现在把每个人都当成是敌人。他是不会说的。 我试探地道:不会吧?他要是不说,那他的人可就真的变成黑户了,到时候没人知道他(她),也没人接纳他(她)。 由局长道:没人接纳还好一些,至少他能活着。要是被tl组织探听到了风声,确定了他是谁,那他就彻底没命了。说不定,老林现在把我也当成是假想敌呢。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可能再透露什么了。尤其是在遭遇了这件事之后,他会更谨慎。 我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不相信,林部长会不相信您。 由局长道:现实由不得他信任任何人。明白?就跟你一样,你现在没有可信任的人,除了你自己。 我道:还有您。您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 由局长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继续假设。 我愣道:还假设?假设-----假设圣凤不是公安部卧底,而是陈富生派过来试探我,那么-----那么她不可能把tl组织的情况主动告诉我,她这不是自我暴露吗?她更不可能把林部长被陷害的真相告诉我,她这是在自摒坟墓。 由局长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你再往深处想一想,再假设一下。 我皱眉微微再一思量,有些不耐烦地道:请您明示吧,我真的----真的有些糊涂了。 由局长提示道:要学会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你要想,圣凤这样做,对陈富生有什么好处。 我按照由局长的启发再一冥想,恍然大悟般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这是在抛砖引玉。假设花教官是陈富生派过来试探我的,那这也有可能是她在利用自我暴露的方式,博得我的信任,让我相信她就是公安部卧底。表面上看,她把tl组织的内幕透露给了我,实际上,她所透露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甚至都是些我能猜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富生的智商,绝对是高深莫测了。 由局长欣慰地道:接着假设下去。 我沿着思路继续道:花教官这样做,是对我一种全面的考验。她是在对我进行双向试探。在我们假设她的同时,陈富生也在假设我。 由局长道:很对。思路很清晰,接着往下走。 我继续道:假设我真的是特卫局派出的卧底,那么我肯定会把花教官透露给我的信息传递给你,尤其是他们春节期间的行动计划,咱们知道后肯定会做出防备,加强警戒。这样一来,陈富生就会彻底地确定我是潜伏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假设我不是特卫局派出的卧底,那么花教官这番话,也是对我的一个试探,陈富生是在间接地试探我的立场,让我知道一些天龙公司的内幕,看看我的反应,针对我的反应,再做下一步的安排。这也正是‘摘钢盔’行动中一个重要的步骤。好个陈富生,他这真是一箭双雕啊!不管我怎样回应,他都是最大的受益者。阴险,太阴险了。 由局长道:这不叫阴险,这叫智慧。一步棋便能让你现原形!你总算是开了一些窍,不过依你现在的状态,还是远远无法跟陈富生斗智斗勇。 我道:是啊是啊。要不是由局长提醒,我这次还真的犯了大错。唉,这真是一场无形的大战,我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没有硝烟的战斗所吞噬,所毁灭。 由局长道:怎么,怕了? 我道:不怕。自从我接了这个任务,我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由局长道:废话!你要是死了,前功尽弃。你要活着,你要好好地活着完成任务。明着跟你说,你死了,也当不了烈士,因为你会变成黑户,没有人认可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如果你活着完成任务,那你才是最光荣的,你会被鲜花和掌声环绕。你会是特卫局的英雄,是整个中国的英雄。 我感慨道:如果用我一人之命,能换来中国和社会的永久和平,我认了。要是能换来tl组织的彻底灭亡,我也认了。哪怕是永远不被人知道,哪怕所有人把我当成是叛徒,我也认了。 由局长责骂道:你小子在这里瞎联想什么!你要是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 虽然说与由局长的谈话有些过于凝重,但是听闻此言,我还是窃笑了一番。我总觉得此生能与由梦相爱一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无论什么时候,由梦总是我最大的动力源泉。一想起与她的感情,我便觉得此生无憾。 于是我欣慰地向由局长表态:岳父大人放心,我会活着完成任务,决不会让您的女儿受委屈。我还要----我还要好好地在您面前尽一尽做女婿的孝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的时候,我竟然没有脸红。 这近乎是个奇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视死如归’? 由局长轻咳了两声,道:行了,咱先不谈由梦。她是局外人,我不想让她掺和进来。你懂吗? 我道:我懂。我也不想。 由局长道:你明白就好。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愣了一下,赶快道:您明示吧。在您面前,我觉得自己的智商不怎么够用。姜还是老的辣。您比我辣多了! 由局长道:一切都没发生过。明白?至于那个冒牌的卧底,现在是时候让她在陈富生面前现身了。 我道:但是现在一切都只是假设,还不能完全确认,花教官究竟是自己人还是-----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有些生气地道: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了吗?公安部在天龙公司没有卧底,没有任何卧底。天龙公司从上至下,都是你的同事,都是一群狼。是等着被狼吃掉,还是让狼认可甚至爱上你这只送入狼窝的小羊,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思量了一下,道: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由局长松了一口气,道:记住。遇事多考虑,不要被表面所迷惑。更不要相信,在天龙公司会有自己人,那样会让你很被动,会让别人牵着你的鼻子走,甚至是送上断头台。你要学会牵着别人的鼻子走,明白? 我道:明白。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 由局长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了。我记得很多话我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你总是不听。 我赶快道:听,听。这次一定听。 (四) 由局长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他对我的‘点化’已经结束,这次取经又将告一段落。 但是我仍然心有余悸地追问了一句:对了老舅,那个,那个什么,关于伊士东酒店的事情,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由局长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我的意见是,不去理会。 我皱眉道:但是如果tl组织真的要在伊士东酒店搞恐怖活动,那损失不就大了? 由局长道:这只是芝麻。我们丢芝麻是为了捡西瓜。你就没有想过,陈富生向你传递这个信息,还有一层意思? 我不解地道:他不就是想试探我吗,就是看我会不会向上线儿反映,国家会不会采取什么措施。 由局长一言道破玄机:他们这是要声东击西!如果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伊士东酒店,那别的地方,就有可能出更大的事情!这一招真绝,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一旦确定了你是特卫局派过去的人,他的这一招,就会一箭三雕。 我再次恍然大悟:嗯。有这方面的迹象。 由局长道:不该管的,你就别管了。伊士东那事儿即使真的应验,也只是损失了九牛一毛。如果我们真的提前采取行动,那么我们就会损失一切。这个买卖不划算。 我试探地道:那我可不可以给伊士东酒店老板暗示一下,让她做点儿文章? 由局长道:不要。露出了马脚,你更难收场。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要把自己真的当成是陈富生的心腹,当成是tl组织的准成员。凡是阻碍你实现这个目的的人和物,都要清扫掉。你不要总拿自己当什么好人,当什么卧底,那样很容易被识破的。 我开玩笑地道:那我要是真的变成坏人怎么办? 由局长道:那样更好。那我就不会为你的安全担心了。你现在做坏人,目的是将来能除掉一群坏人。你现在要是还把自己当好人,那就意味着会有越来越多的好人,变成炮灰,变成坏人。 我道:明白。今天我深受启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由局长话中有话地道:安心地做你的坏人去吧,不要回头。 我道:嗯。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地回味着由局长的话。他的每句话,都是至理名言,都是恰到好处。 我甚至觉得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和陈富生斗智斗勇的人!如果没有他的点化,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步入多么危险的境地。 一种由衷的崇敬感,越来越强烈。我在心里暗想:自己能摊上这么厉害的一个岳父大人,那可真是受益终生啊。他教了我很多摸索一辈子都不一定摸索出来的道理。 正所谓关键时候显神通,由局长便是如此。在没有接手这项特殊任务之前,我只觉得由局长很威严,很爱卖关子,是典型的中国式高官。直到随着任务的一点一点切入,由局长一次一次地点化我,指引我,使得我没有偏离正确的方向,甚至是多次化险为夷。他是一位智者,他的智慧,胜过姜子牙,赛过诸葛亮。 姜是老的辣!由局长够辣!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驱车返回大队部。 我突然觉得自己视野和思维都宽阔了少,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但是压力却也大了不少。 我意识到,由局长也许是在渐渐对我进行施压,根据我所处的不同阶段,他下达了不同的指示。 回到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齐梦燕突然钻了进来,叼着棒棒糖冲我神秘地问道:“那个黑鬼教官走了?她不是说要住一晚吗?” 我抬头道:“对基地教官要尊敬一点儿。看看你刚才是什么态度?” 齐梦燕道:“大家私下里都这么叫她。黑鬼嘛。你看她长的,放在煤堆里不带被人发现的。要是到了晚上,她要是不呲牙,没人看的到她。” 我心想这个齐梦燕真是个人才,是个糟蹋人的人才。 我催促道:“去排练节目吧。别的事情你少操心,节目要紧,陈先生要过目,还要选几个节目往上报送,争取在全公司的晚会上亮相。要是被公司选上的节目多,我给你记一功。要是一个也选不中,你得检讨自己!” 齐梦燕凑过来,振振有词地道:“那也不能怪我!有些人不服从安排。” 我皱眉道:“谁敢不服从,叫他来找我!” 齐梦燕窃笑地指划着我,扬着漂亮的小脑袋道:“就是你呗。别人谁敢不听话?” 我顿时一愣:“我?” 齐梦燕道:“就是你!我跟你商量过,让你也献个节目,做个好表率,可你就是不同意。” 我汗颜地道:“全大队两千多人,我就不信,离了我赵龙就表演不了节目!齐梦燕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不要整天琢磨着拿我取乐,明白?” 齐梦燕愕然地望着我,嘟哝着嘴巴道:“这么凶,又这么凶!架子端的越来越大了!官大一级,就是管用。以前你当中队长的时候,从来没见你这么凶过。”她说完后仍然是若无其事地叼着棒棒糖吮了起来,那性感的嘴唇便浸染了一层甜蜜的光亮。 我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多毛病!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和蔼,对你太温柔?” 齐梦燕摇头道:“不,一点儿都不和蔼。凶!凶透了!”随便她又扑哧笑了,再道:“不过本政委也蛮喜欢你凶巴巴的样子,有男人味儿。男人太和蔼了,也不好。” 我真懒的跟她发火了。 好在齐梦燕还算识相,见我一直板着脸,她没有继续再顶风作浪,而是乖乖地出去组织排练节目去了。 我不失时机地抚了一下疲惫的脸颊,觉得有些枯燥,便回房间擦了点儿大宝sod蜜,总算是对得起咱这张脸。 内间屋里传来了丹丹和程心洁的嘻笑声,我听着有些逆耳,便走了进去,对正坐在床上倾诉衷肠的二位美女道:“丹丹,你带着心洁去看看节目彩排吧,要是有兴趣,你们也可以露露脸儿。对了,好像有一个现代舞的节目,你们可以关注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齐政委把你俩加进去。” 丹丹向来很听话,随即拉着程心洁的胳膊,欣然而去。 程心洁回头瞧了我一眼,悄悄地对丹丹轻声道:“姐夫好像是有心事呢。” 丹丹笑道:“赵大哥啊,每天都有心事。领导嘛,事儿多呗。” 我望着二女走出门,突然觉得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大事小事,甚至是天下事,都得操心。 没办法,咱就是这操心的命了! 在心里诙谐地想了一会儿,我重新回到办公桌前,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努力让自己抛弃一切想法,安静一会儿,哪怕是短暂的一小会儿…… 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滴滴地响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 拿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富生混厚的声音:赵大队长,你明天上午回来一趟。 我赶快道:知道了陈先生。明天我几点到? 陈富生道:九点吧。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 我道: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 所谓何事?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182章 (一)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深夜十二点钟才隐隐入眠,在我的睡梦中,陈富生演变成了一只张着大嘴的老虎,血盆大口,冲我发出阵阵威慑。 醒来后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一个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坐在床边。 是丹丹!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揉了揉眼睛,瞧着丹丹。 丹丹见我醒来,脸上绽放出一丝惊喜:“你醒了赵大哥。” 我皱眉冲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丹丹抓住我的手,拿出一条毛巾在我脸上擦了擦,关切地道:“昨天晚上你一个劲儿地大喊大叫,把我吓坏了,我就过来了,看到你出了一头冷汗。我害怕你有什么事,就一直坐在这里盯着。赵大哥,哪里不舒服,还是做恶梦了?” 我赶快搪塞道:“做恶梦了,做恶梦了。昨天晚上梦到一只大老虎想吃我,吓得我……吓得我不轻。” 丹丹如释重负地道:“赵大哥也害怕老虎啊?” 我笑道:“平时不怕,就是做梦的时候怕。” 丹丹哪里知道,我梦中的这只大老虎,实际上是个人,是个高深莫测、阴险狡猾的人。 老虎固然可怕,但是相比于人来说,它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动物。仅此而已。 我躺着定了定神,回想起昨夜梦中的惊险场面,至今心有余悸。我心想难道这梦会是一种暗示吗? 漆黑的夜里,一只大老虎带领着无数只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追逐我,攻击我…… 身入虎穴!这正是我身入虎穴的真实写照。表面上看来,一切风平浪静,我虽然也知道天龙公司的一些内幕,但是这种内幕一直被掩饰着,一直被表面的平静所遮掩。直到昨天圣凤在我面前坦露了这些,揭发了这些,这种平静的和谐才被彻底打破。也许我对圣凤所言并不惊讶,但是却对自己的处境有些隐隐作忧。是好事,还是坏事,需要靠事实来验证。 是我多虑了? 丹丹关切地道:“看来是赵大哥平时太累了呢,一累了就容易做恶梦,就容易这样。看看看,脸上还在冒汗呢。” 我接过丹丹手里的毛巾,自己擦拭了一下脸颊,略显尴尬地道:“可能吧,可能是快过年了,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丹丹道:“嗯。昨天晚上赵大哥喊的声音真大呢,太恐怖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赶快跑过来了,一看你脸上全是汗,嘴里还嘟哝着什么。我吓坏了,没敢回去。” 我疑惑地道:“你怎么进来的?” 丹丹道:“你没插门呢。我一推就进来了。” 我再问:“是昨晚几点钟的事儿?” 丹丹道:“三点半左右吧。我睡的正香,被你的惊天之吼给吓醒了。好在咱们家隔间效果比较好,不然的话,齐政委也有可能听的到呢。” 我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说着,我的心里却不由得埋怨起了自己。我总是容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白天拼命地掩饰自己,把戏演好。只有在晚上,我才能努力地闭上眼睛,站在一个特卫局卧底的角度去思考众多问题,我的大脑有限,被太多的纠结所缠绕,很多撩心的烦恼便会演化成梦。我不知道自己晚上的怒吼和呼叫分贝值有多高,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首先来说,我做梦梦呓,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现象,就像是一颗隐形的定时炸弹。幸亏现在我是睡在自己的卧室;幸亏我身边的人是丹丹;幸亏我没有在梦里透露与自己身份有关的信息……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压力,大到了什么程度。 我昨晚睡觉时还忘记了插门,这也是一个大失误。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十分粗心的人。 丹丹进来这么久,我竟然睡的死死的,一点儿也没有知觉。这根本不是我的正常状态。我之前那敏锐的警惕性哪里去了? 众多的思虑瞬间将我笼罩,挥之不去。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 而实际上,这一切,源自于压力!过大的压力! 这么大的压力之下,即便是铁人,也难以承受,也需要发泄,也需要用某些方式来消化。 见我发愣,丹丹接着道:“赵大哥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买些好吃的,补一补。我觉得你是太累了。” 我强挤出笑来,道:“也好。我想吃----想吃德州扒鸡。” 丹丹笑道:“北京也卖德州扒鸡?哦,赵大哥我明白了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家了?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你弄到,德州扒鸡,北京有的卖。” 我笑道:“说着玩儿的!丹丹,别费心了,北京很难买到真货。” 丹丹道:“那我直接联系德州厂家,让他们寄给我!” 我汗颜地道:“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当真。这样,那就出去买两条鱼回来炖炖吃,那玩意儿补脑子,我从小喜欢吃鱼。” 丹丹笑嘻嘻地道:“这么说,赵大哥一定很聪明喽。没问题,包在丹丹身上。” 我感激地一笑,道:“谢谢。” 丹丹帮我遮了一下被子,嘟哝着嘴巴道:“跟我说谢谢,你这是寒碜丹丹哩!以后不许你谢我,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以笑代答。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好好补一补了,不补身子,也得补补脑子吧? 身在虎穴,面对众多的考验和试探,还有那艰巨的任务,我的大脑天天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运转,不缺营养才邪门儿了! 正欲从床上坐起来,又一个女孩推门而入。 是程心洁。 她只穿了一套睡衣,一套带着花纹的睡衣,她的脸上有些疲倦,头发也有些微微地凌乱。但是这一切遮掩不住她俏美的容颜,以至于令人一瞧之下,便觉得这便应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见到丹丹正俯在我身上为我擦拭脸颊,程心洁顿时愣了一下,她似是有些犹豫,想转身走,却又挪不动腿。 我率先发现了程心洁的到来,冲她笑道:“这么早啊心洁,走,跟姐夫出去锻炼锻炼身体!”一边说着,我一边坐直了身子…… 然而实际上,我没有穿上衣,我不喜欢穿着内衣或者睡衣睡觉,因此我裸着背。 一阵清澈的凉意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我赶快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而这种掩饰,恰恰更加引发了程心洁的怀疑,她的脸上略带羞涩,却突然冲丹丹问了一句:“丹丹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丹丹笑道:“起来很久了呢。我四点就起来了,你没听到赵大哥-----” 我轻咳了一声,示意丹丹不要瞎说。 丹丹会意,随即从床上站了起来,凑近程心洁,道:“走,咱们回屋吧。” 程心洁再试量着朝里面望了一眼,忧虑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真实的惑然。她皱紧了眉头,犹豫在原地不动。 程心洁问丹丹:“你一直陪着我姐夫?” 丹丹道:“没陪多久,你姐夫他太累了,可能是---可能是太操心了吧,快过年了,他闹心。” 程心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式地道:“可能是我睡的太死了,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你走我都没觉出来。”然后转而望着我,关切地问道:“姐夫要不你好好休息一下,起那么早干什么,耽误一天就耽误一天吧,别累着。”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心洁,我没事儿。现在还不到六点,你要是不锻炼身体,那就再回去休息一会儿。” 程心洁微微地点头道:“嗯。我去了姐夫。”她轻拍了一下丹丹的肩膀,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 我在二女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丝幽怨。 尤其是程心洁,她似乎显得不怎么高兴。难道,是她误会了丹丹和我…… 无从猜测,也无从想像。 (二) 出去跑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了。 外面晨练的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老人,正所谓人勤春早,大街上行人、车辆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我只能在道路两边的绿化区域进行跑步。 这次晨练,我并没有遇到一向准时的金铃,不知道她今天是有事没出来,还是另有了新搭档。 想到这里,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丝酸楚。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也属于感情动物的范畴。很久以来,都是金铃陪在我左右,一起跑步,一起锻炼。突然之间没了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练完收工后,我一个人到了‘周记粥铺’喝了一碗粥,然后踏上了归途。 没想到半路上,竟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金铃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赵队长,今天没能陪你早恋(练)。 她就是习惯了把晨练说成是早恋。 我笑道:没关系。一个人练,更清静。 金铃道:你在怪我?其实我现在没在望京,我在怡飞这里,我昨天就过来了,她现在精神不太好,很需要人安慰。都怪我不好,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说好了每天和你一起早恋(练)的,结果今天忘记告诉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等我回望京以后再跟你赔罪吧。 我道:金总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了,陪我早恋(练)也不是你的义务,你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 说完后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竟然也受了金铃的传染,把晨练说成是‘早恋’。 金铃道:但是我没去早恋却没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失误了。我不好,我检讨,我向赵大队长检讨,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要是出现,我向赵大队长负荆请罪。 她尽量用一种近乎于调皮、诙谐的语气,跟我说话。但实际上,这种语气却似是受了一定的压抑,让人听起来像是一种伪装。当然,这也许与柳怡飞的精神状态有关,金铃是个有良心的东家,她对每个知心朋友,都够意思,够关心。柳怡飞的事情足够金铃悲愤的了。 我道:可别。我受不起。金总,柳怡飞现在究竟怎么了? 金铃赶忙纠正道:又叫我金总?还说没怪我!怡飞她现在情绪有些过于平静,时不时就哭,喜怒无常。我真的----真的挺担心的。 我道:可真是难为她了,遭到了这么一番迫害。多劝劝她吧,让她坚强点儿。 金铃道:你不过来瞧瞧她?怎么说,你也算是怡飞的好朋友。她挺信任你的。 我道:我算吗?人家是大明星,我是一保安,我去了,会给她跌面子。不过还是麻烦你在她面前稍个好,就说我忙,过不去。 金铃急道:你得过来。赵龙,你知道怡飞她----她昨天说什么吗? 我道: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我对别人的评价,不怎么在乎。做好我自己就行了,别人再怎么说,我还是我。 金铃道:昨天晚上怡飞她哭着说,要是她身边的安全人员都像你一样能干,就不会让公安部的那个se狼副部长抓到机会偷拍她……她在激动之下,甚至还说很想让你做她一辈子的护花使者……怡飞她…… 我打断金铃的话,不由得反问道:你也认为这件事是林部长做的? 金铃道:报纸上都报道了,警方也指认了。这么大一个政府官员,做这种下流事,真是可恨到了极点。这种人就该枪毙!现在弄了个玉石俱焚,可怜了怡飞了,她还年轻,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若有所思地道:还有人比柳怡飞可怜多了!行了金铃,我得回去了,回头聊。 金铃忙问:你真的不过来看看怡飞?她一直在念叨你的好处,我看的出来,她很想能见到你,很想你会过来安慰安慰她。作为朋友,你应该抽时间过来探望一下,也许你的安慰,能管些用呢。 我道:我算什么朋友。柳怡飞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临时保镖罢了。保镖再好,也只是保镖。不可能和雇主成为朋友。 金铃有些不悦地道: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我道:我是说实话。 我突然想到了由局长的一句指示,他说是让我稍微接近一下柳怡飞,也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我赶快改口道:好吧好吧,这样,我今天或者明天过去看一下柳怡飞。你告诉我她家的详细地址。 金铃终于有丝欣慰地道:这就对啦。你记好,她现在住的地址是,北京海淀xxx路372号向华新园别墅3区26号。 我道:好,我记下了。我会去的。 金铃道:那我就多住个一天半载的,等你。 我道:你这么大一个集团不管了? 金铃道:朋友比事业,更重要。要是哪一天你有什么事,我把金氏卖了都可以。 我一愣,笑道:你这话言重了吧,一个金氏值几百亿,你舍得? 金铃道:舍得,好像是一种名贵的酒吧?哈哈。 我没来得及回味金铃的话,而是一笑代答。 挂断电话后,我叼着一支烟,步行返回了大队部。 (三) 上午八点钟,我向李群涛、齐梦燕等大队骨干把工作交待好,然后驱车赶往总部基地。 一路上,我开车速度并不快,我在猜测着陈富生呼我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七点四十五分,到达总部基地。 门口的值班保安标准地放行,并敬礼。我鸣喇叭回礼后,将车停到停车场上。 步行赶往陈富生的办公室,在一楼楼梯口碰到了圣凤花向影。 她仍然是穿着那套米黄浅色衣服,与她的肤色极不相衬。见到我后,她破口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道:“赵大队长回来了。是不是要见陈先生?” 我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圣凤道:“很简单嘛,回基地能干什么,总不会是回来玩儿吧。” 我以笑代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圣凤,总有一种不太舒爽的感觉。甚至,有点儿像是在作贼。 我道:“陈先生打电话让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圣凤眼珠子一转,道:“器重你呗。这还用说!陈先生啊,有个习惯,会定期找公司的骨干谈心,即使没什么事,也要谈谈。这叫沟通感情,及时掌握情况。” 我‘哦’了一声,然后转身上楼。 圣凤望着我的背影道:“祝你好运。” 我头也不回地道:“谢谢。” 陈富生办公室门前,我停下步子,敲门。 “进!” 仍然是一声浑厚有力的男音。 走进办公室,我的心里马上增加了几分紧张系数。 陈富生正坐在办公椅上接听手机,我略一尴尬,赶快轻声道:“我一会儿再进来吧,陈先生。” 陈富生一摆手,示意我不用回避,进去坐下等一会儿。 我径直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 陈富生用一只手盖住话筒,冲我说道:“稍等一会儿啊赵龙。” 我点头。 我微微地低下头,眼睛的余光瞟着陈富生,他一手接电话,一手搁在办公桌上,那颗份量极重的玉扳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很有节奏感。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音乐家出身,就连这简单的小动作,也敲的与众不同,格外有韵律。 陈富生看起来情绪非常好,他对着电话笑道:放心,亏待不了你们,这次的事情,你们立了大功……那倒不用,听我电话,我会安排你们后面的步骤……哈哈,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们几个会是我陈富生的人……嗯,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跟你们说啊,我现在一直憋着劲儿,公安部到底在我天龙公司安插了几颗炸弹,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有一个原则,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有这样的人在我眼皮底下,我放不开手脚啊。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些定时炸弹给起掉,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哈哈哈哈,嗯,形势是不错,现在他们就是无头的苍蝇,飞不了多久了……你们啊,一定要小心,万一你们被揪出来,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最近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了,该拿下的也都拿下了,该双规的也都双规了,剩下的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哦?你们看着办吧,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什么,柳怡飞?暂时不考虑,过段时间吧,我倒是还真有这个意思……我来了客人,改天有时间约你们出来吃饭,为你们庆功。记住我的话,千万,千万要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掉以轻心…… 听陈富生谈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呯呯乱跳。 难道他是有意在说给我听? 简单一分析,可以初步确定,跟陈富生通电话的人,应该是公安部的某个人,而且这个人,肯定就是陈富生安插在公安部的线人。陈富生在通话的过程中,将很多内幕般的事情都无形地透露了出来,这里面还隐讳地提到了林部长下马的事情,尤其提到最多的,还是关于天龙公司内部卧底之事,所有的一切工作,好像都是在为这件事服务。 然而,这些原本不应该让我听到的秘密内容,陈富生却毫不遮掩,是何用意? 绝对不是他事出无意,也绝对不是他已经彻底信任了我,那又是为何? 这是我无法猜测出的疑惑。 正因为陈富生如此,我更觉得他神秘、高深,满腹心计。 陈富生挂断电话后,轻笑了一声,然后停止了手指对桌面的敲击,叼了一支雪茄望向我。 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恭敬地道:“陈先生好。” 陈富生一摆手,示意我不用这么客气。待我坐下后,他率先开口道:“今天叫你过来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聊聊工作,聊聊生活,聊聊事业。随便聊嘛,哈哈。” 我笑道:“敬请陈先生指示。” 陈富生道:“别客套!我说了,就是随便聊聊。最近在望京怎么样,还适应吧?” 我道:“适应,适应。现在望京的各方面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几个大队骨干也比较能干,齐政委负责春节晚会的排练,几个副大队长分别找队员谈心,为春节前的思想稳定工作做铺垫。我敢打包票,春节期间我们大队的人员流动率不会很大,会很稳定……” 陈富生一摆手打断我的话,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是想让你过来跟我汇报什么工作。有你在望京坐阵,我放心。” 我受宠若惊地道:“谢谢陈先生的信任。” 陈富生关切地问道:“最近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赶快道:“没有!我们大队现在各方面都很完善了,都上了正轨,经济上没困难,工作上也没困难,跟甲方处的都挺融洽,队员也比较稳定……” 陈富生笑道:“我不是问你们大队怎么样,我是问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笑道:“没。我没困难。各方面都挺好的。” 陈富生稍微正了一下身子,将那只带着玉扳指的手扶在下巴处,若有所思地道:“有什么困难不用隐瞒,我陈富生做事,首先要照顾好自己的骨干。自己的骨干各方面顺心了,如意了,满足了,他才能更好地为我工作。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掩饰。像其它项目上的大队长回来,都会直接向我要求福利,有的说办公室里缺少空调,我给他解决;有的说工资花完了,我支钱给他;有的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我也帮他解决了……在咱们天龙公司,没有办不了的事。骨干嘛,只要你们提出的困难我能帮得了,那就一定会帮。因为,我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有你们,才有天龙公司的未来;有你们,才有我陈富生的幸福生活。我幸福了,肯定也会让你们幸福。这是相辅相成的,不是吗?” 陈富生这拉拢人的工夫,真是了得。几句话,便让人听了极有温馨感,依靠感。 但是我却听出一阵的隐隐杀气。 我笑道:“是啊,陈先生对我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我们能感觉得出来。跟着陈先生干,干一辈子,都值!” 陈富生笑着站了起来,盯着我问道:“真的吗?” 我信誓旦旦地道:“那当然是真的!跟着陈先生干,不管干什么,都有激情,都有信心!” 陈富生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用一种特殊的语气问道:“那,要是干非法的事情呢?” (四) 陈富生这么一问,我顿时愣了一下,但我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这没准儿是在试探我呢。 我回道:“什么非法不非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说法!能赚钱能发财才是王道!跟着陈先生干,就是让我抢银行,我也没二话可说!” 陈富生扑哧一笑,朝我走近了一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冷笑道:“军队白培养你了!国家白培养你了!抢银行---哈哈,这就是你的政治觉悟?” 我挠着脑袋道:“什么政治觉悟!我以前,那是傻!进了社会我才知道,钱这东西是好东西,那些循规蹈矩的人,是赚不到钱的,也成不了什么大器。要成就大事业,就不能恪守规矩。”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你曾经是中南海第一警卫,是共产党最忠实的奴仆,这些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笑道:“陈先生要是不想听,我收回。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表态,不管做什么,我都会跟着陈先生,因为我很信仰陈先生,也很佩服陈先生。” 陈富生笑道:“你佩服我什么?” 我道:“佩服你黑白通吃,佩服你气吞山河的风范!我会以陈先生为榜样。” 陈富生道:“气吞山河?这词儿用的够硬!” 我道:“这个成语,原本就是为陈先生设计的!别人没资格用。”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想:自己拍马屁的功力倒是上涨了不少啊! 陈富生道:“第一次,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我陈富生。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是一句奉承,但我还是很欣慰,很自豪。赵龙,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觉得在中国,老实本分的话,能赚到钱吗,能取得权势吗?” 我道:“当然不能。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赚到钱,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说的是比较动听。听的我热血澎湃。哈哈,但是你告诉我,你爱我们的国家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跨越太突然了,倒是让我足足呆了一下。 我近乎是开玩笑地道:“爱。非常爱。但是国不爱我,我都想移情别恋了。” 陈富生又笑了:“怎么不爱你了?” 我试探地道:“陈先生,咱能不谈国家吗?谈了会伤感,那也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何必自寻烦恼呢!” 陈富生脸色一变,转而移步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又开始拿手敲击起了桌面,声音很有节奏感,就像是东方不败在弹弄琴弦一样,暗藏‘杀气’。 我坐下,望着陈富生,心里却在琢磨着众多事情。 陈富生挠了一下眼角处,眼睛瞧向墙壁上挂的一副字画,目不斜视地道:“我再问你,昨天------昨天花教官是不是到你那儿去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并不是对陈富生的知晓百事而纳闷儿,我是在为他的话而感到心虚。 花教官是个敏感人物。 我犹豫了一下,笑道:“是啊是啊,花教官昨天去过。” 陈富生面无表情地‘哦’了一下,然后背起手,开始一味地沉默。 半天后他才重新开口道:“花教官是个功臣呢。功臣。有些地方你还得向她学习。当然,你身上也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他忽而莫名地笑了起来。 我鼓了一下勇气,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有件事……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汇报一下。” 陈富生停止了笑容,道:“有事就说!” 我平定了一下忐忑的心情,终于做出了一个近乎于艰难的抉择。 是时候跟陈富生坦白了! 183章 (一)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犹豫了! 关于圣凤的些许猜测,应该果断地划个句号。 由局长的指示很有道理,就算是圣凤果真是公安部的卧底,那我也不能与她走的太近,更不能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综合考虑,为了任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只有在陈富生面前,将圣凤送上‘断头台’了。 这是迫不得已之举,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陈富生坐在椅子上望着我,再叼了一支雪茄,似是饶有兴趣地倾听我的诉说。 我到了门口,将门关紧,然后凑到陈富生身边,点了一支烟,道:“圣凤----圣凤她好像是有问题!”我道出了开场白。 陈富生摆出一副惊讶状,手指停止了对桌面的敲击,笑问了一句:“她有什么问题?” 我道:“她----她有可能是----是公安部的卧底!” 闻听此言,陈富生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轻轻地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赵龙,你怎么会-----怎么会说她是公安部的卧底?” 我卖关子道:“既然陈先生不相信,那我还有说的必要吗?” 陈富生脸色一变,道:“说!你说她是卧底,得有证据吧?这种事情是不能瞎说的,毕竟圣凤是我天龙公司的功臣,这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道:“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是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才跟你提起这件事的。我觉得自己既然打算在天龙公司好好干一番事业,那所有对公司有害的人和事物,我都要管,都有责任要管,都要及时向你反映。当然,我必须要首先声明,我这不是在打小报告,而是为天龙公司着想。” 陈富生呵呵地道:“好!我听着,你说说看吧。” 我道:“自从我进入天龙公司以后,花教官就开始跟我套近乎,在那天的接风宴会上,我收到了她悄悄塞给我的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了几个字:一会儿出场的公安卧底是假的,别手软……当时我只当是她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没怎么在意,但是接下来,她又三番五次地找到我,说自己是公安部派过来卧底侦察的公安特警,她把我当成是----当成是特卫局派过来的间谍,逼着我承认自己是卧底。她告诉我,公安部林副部长的下马,都是天龙公司策划好的,目的就是挖出她这个卧底,因为林副部长是她的上线儿,只要林副部长一下台,那么天龙公司就有可能趁机挖出潜伏在内部的公安卧底……她还告诉我,说什么天龙公司和tm组织有什么关系……” 我故意将‘tl组织’误说成是‘tm组织’,以此来迷惑陈富生的判断。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水,冲我摆手道:“接着说,接着说。” 我继续道:“花教官还告诉我,天龙公司----天龙公司干的都是反政府反社会的事情,北京发生的很多起暴力事件,都是天龙公司做的。她找过我很多次,我不知道她是在吓唬我还是-----还是怎么着,反正我是对这些事情持怀疑态度,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说这些情况,要好一些。” 陈富生捏着手里的茶杯沉默了良久,眉头一直紧皱着,他半天没说话。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心里忐忑地期待着陈富生的反应。 突然,陈富生面目越发显得狰狞起来,他愤愤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冲我质问道:“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圣凤有过节吗?” 我不知道陈富生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站了起来,回道:“没有。我们没有什么过节,当然,也没什么深交。” 陈富生冷哼了一声,道:“有必要这样去贬一个人吗?还是个女教官。” 我愣了一下,道:“陈先生觉得我是在诬陷花教官?” 陈富生道:“你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我都清楚。尤其是同一级别的骨干,难免会嫉妒别人的权势和地位,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是想置扳倒圣凤?你觉得,她威胁到你了?”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反问道:“陈先生这样认为?” 陈富生道:“难道不是吗?跟你说实话吧,在此之前,圣凤和李树田也闹过这么一出。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彼此视对方为自己的眼中钉,成长进步的绊脚石。有一天圣凤跟我说李树田可能是公安部……哦不不不,说李树田是特卫局派过来的卧底。我一开始还觉得有这方面的苗头,毕竟李树田是特卫局出来的,和你是战友。我开始暗中调查他,利用各方面的关系调查他,结果有证据表明,他根本不是。他是我陈富生最忠诚的兄弟。因为这件事,我将圣凤好好地批评了一番,并停了她的职。我一直教育咱们内部要搞好团结,众将一心,但是却始终没有如愿,勾心斗角的事情时有发生。今天,你又突然告诉我,圣凤是什么什么卧底……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拿一双兴师问罪的眼睛瞪着我,向我施加威慑。 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的局面。本以为我将这一切反映给陈富生,陈富生会为我记一功,至少会增加几分信任。但是他的耳根子太硬,对于这种骨干之间的‘拆台’,他像是极其反感。 他是个智者,他能看不出来,我的话是真是假? 凭借我的判断,陈富生是在故意作势给我看,抑或说这本身也是一种对我的试探。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道:“陈先生要是这样想,那我只能为您感到悲哀。一朝为蛇咬,十年怕井绳,作为您来说,这是不应该发生的。如果您不想听我继续说,那我会知趣地封口,如果您还信得过我,那就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强势倒是使得陈富生扑哧笑了,他伸出那根戴了玉扳指的手指点划了我一下,道:“你啊你,跟我年轻的时候,脾气差不多。说话喜欢带刺儿,脾气有点儿倔。我现在不想听你再滔滔不绝地说,我只想知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都不是诽谤,或者是拆台,甚至是----报复?你有证据吗?” 我笑道:“有。如果陈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亮出来。” 陈富生皱眉道:“还挺会卖关子的,跟老由学的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哪个老由?” 陈富生道:“当然是你们由局长了!我了解他,太了解了。你在他身上,学会了卖关子。” 我皱眉道:“陈先生别提那个老东西了好不好?我恨不得-------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是他毁了我,毁了我的前途。”话锋一转,再道:“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毁了我,我也没有今天的一切。我很庆幸,能跟着陈先生做事。” 陈富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了解,了解。你和老由的事情,我了解。不过你也不亏,你泡了他的女儿嘛。” 我再愣了一下,心想这陈富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但我还是挠着脑袋笑道:“真担心那死老头会阻止我们交往。实际上,他已经插手了,我现在想见她一面,都很难。” 陈富生笑道:“不要灰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可以帮你对付由老头。我会帮你。” 我道:“谢谢陈先生。有您出手帮忙,我觉得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话虽这样说,心里却狠狠地骂道:老狐狸,早晚有你哭的那一天! 陈富生道:“好说好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先谈圣凤。” 我‘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了过去。 陈富生接过,凝视了录音笔片刻,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落后的窃听装置。” 我笑道:“好用,很好用呢。” (二) 正所谓防患于未然,在接受由局长的指示之后,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将圣凤的‘反叛’之言录了音。 我不知道陈富生听了这些录音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但实际上,这却是我最紧张的时刻。我很反感背后里揭人隐私的行为,但是在这种境况之下,我又不得不做。这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进一步在天龙公司扎稳脚跟,更快地掌握tl组织的种种罪证和真相。 录音笔里,飘起了圣凤与我之间的密谈声…… 陈富生面色越来越显得凝重。 听完后,陈富生沉默了片刻,道:“这支笔不错,送给我怎么样?”轻捏着那支笔,神情渐渐缓和了过来。 我笑道:“当然没问题。陈先生喜欢就拿去吧。” 陈富生咂摸着嘴唇,轻哼了一声,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赵龙,这次你做的很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眼神里却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我道:“陈先生相信我的话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事实面前,即使我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我会好好地处理一下这件事,同时我还要擦亮眼睛,争取不放过坏人,不冤枉好人。” 我道:“那,那就先这样吧陈先生,我先回望京了。” 陈富生道:“你留下吧。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咱们两个。” 我支吾道:“队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快过年了嘛,事儿多。” 陈富生倒也没再勉强,一摆手道:“去吧去吧。我正好也静下心来想一些东西。记住,这件事暂时不要跟第三个人说。” 我点头道:“明白了陈先生,我没跟任何人提过。”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坐回椅子上,凝思起来。 我简单地道别,然后走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驱车回返,路上,我反复地回味着陈富生的诸多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陈富生最后的反应,让我摸不清他究竟是处于怎样一种状态,他对此事究竟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打算,都仍然是个谜。 回到大队部,已经是十点半了,我坐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 丹丹和程心洁笑着从外面走了回来,一进门,丹丹便神秘地对我说道:“赵大哥,刚才你是没见呢,嘿嘿,心洁跟着去排练节目去了,她跳了一段舞,直接让现场的男保安们都看傻了!那舞跳的,一招一式我都学不来。” 程心洁略显羞涩地拧了一下丹丹的胳膊,轻声道:“瞎说什么呀丹丹姐。” 我瞧了一眼程心洁,笑道:“心洁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见你跳过什么舞啊。” 丹丹开玩笑道:“她这是真人不露相呗。女孩子长的漂亮已经是罪过了,再配上迷人性感的舞姿,那简直就是男人们的杀手!” 我替小姨子辩护道:“她像杀手吗?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杀手?” 丹丹笑道:“是呢。心洁要是杀手啊,那男人们就是被她杀了也心甘情愿了。能死在她的手里,那是一种荣誉,是一种荣幸。” 我以笑代答。 程心洁红着脸望着我和丹丹,噘着嘴巴委屈道:“姐夫,丹丹姐,你们俩合起伙来挖苦我呢!不跟你们玩儿了!” 丹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心洁没挖苦你,我们都是说的心里话,大实话,不信你问问赵大哥。” 心洁羞涩地望了我一眼,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轻笑。 但她还是转而离去。 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种特殊的韵律。 丹丹不失时机地冲我笑道:“心洁她还害臊哩。赵大哥,你这个小姨子,真的不一般哪。” 然后她赶着去追程心洁去了。 我暗暗一笑,叼了一支烟,开始翻看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花名册。 两千多名队员的花名册,比一本小说还厚…… 中午,我带着丹丹和程心洁去伊士东酒店吃了一顿自助餐。 饭毕后准备驱车回返的时候,正巧碰到了金铃的那辆法拉利车驶了进来。 车子在保安的指挥下停下车子,金铃推开车门,急促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她穿了一套很时尚的淡灰色韩装,脸上略显憔悴,一双棕色的高跟鞋,踩着悠扬的旋律。 见到我后,金铃微微愣了一下,却也转而凑了过来。 我率先冲她请罪道:“今天又免费吃了一顿你们的自助餐,哈哈,又间接地赚了一下你们伊士东酒店的钱。” 金铃止住步子,瞧了瞧程心洁和丹丹。她们也算是熟人了,互相点头示好后,金铃冲我笑道:“你们能吃多少!随便吃就行了。我金铃还是管得起你饭的。” 我逗她道:“那我以后让我的队员们也常过来吃,怎么样?”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苦笑道:“现在你旗下两千多人……那样的话,用不了三两个月,我伊士东酒店就得破产。” 我笑道:“那就算了。我们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了金铃,你不是在那个,那个谁那里吗?她恢复的情况怎么样?” 金铃皱眉道:“哪个谁啊?你不是会把人家柳怡飞的名字都忘了吧。我一会儿还要过去,回来处理点儿事情,一会儿就走。” 程心洁和丹丹望着我,似是起了疑窦。我轻咳了一声,道:“那你可真够辛苦的,脸都变瘦了,黑了。” 金铃一抚脸颊,道:“是吗?没这么严重吧,你可别吓唬我。” 我道:“没吓唬。回去照照镜子吧。” 金铃道:“对了赵龙,要不,你跟-----”她说了半截,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却没有追问。金铃冲程心洁和丹丹一笑,然后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楼角处,这才轻声道:“赵龙,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怡飞吧,她很想见你。” 我皱眉问道:“见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金铃道:“朋友之间嘛,当然要坦诚相待了。你去看看怕什么,又不影响你什么。” 我笑道:“我就一个小人物,见不得柳怡飞这样的大腕儿。我会紧张。” 金铃责怨道:“行了赵龙,别这样。大不了我出钱买礼品,一起过去坐坐呗。” 我略一沉思,倒也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坐你车?” 金铃脸上尽显欣慰:“当然没问题。” (三) 随后,金铃上了办公室。我让丹丹开车带程心洁回大队部。 丹丹疑惑地望着我,追问道:“赵大哥,你要去柳怡飞那里呀,跟金总。” 我笑道:“嗯。过去看看。” 程心洁嘻嘻地道:“我还跟柳大明星说过话哩,她长的很漂亮,说话也挺甜。姐夫,要不你带我们也跟着你去吧?” 我摇头道:“别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丹丹,交给你一个任务,好好照顾心洁。” 丹丹可爱地向我保证道:“一定完成任务!”还伸手敬了个礼。虽然不怎么标准,倒是十足地可爱。 程心洁倒也没再勉强,临走的时候,她冲我嘱咐道:“那姐夫你早点儿回来。” 我点头道:“一定。” 目送丹丹驱车返回,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心想丹丹这丫头的驾驶技术,那真是绝了! 没看出来呢! 金铃很快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她换了一套棕红色的衣服,远瞧之下,无限性感,近观之后,美不胜收。 她快走两步凑到我跟前,轻轻摇晃了一下身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金铃一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问:“还算得体吗?” 我笑道:“得体。非常得体。” 金铃满意地一笑,与我一起走近了车子,上车,启动,驶出大门。 门口的值班保安放行并敬礼,我在车里冲他挥了挥手,可惜他看不到。 出门后,我冲金铃善意地埋怨道:“金铃,你要记住,要尊重我们的保安员。人家那么礼貌地给你打放车手势,给你敬礼,你怎么没反应呢?” 金铃转头望了我一眼,埋怨道:“怎么这么多事儿。哼,就不反应,怎么了?” 我道:“随便你。作为一个金氏集团的掌舵人,操盘手,连基本的拉拢人心的手段都不懂,这是你最大的失败!” 金铃小嘴一噘,使劲儿地按了几下喇叭,委屈地道:“行了赵龙,你就别这么讽刺人了行不行?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我记住了记住了,下次出门进门的时候,我会按喇叭。” 我笑道:“这就对了!在普通员工当中,要树立威信树立好的口碑,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金铃调皮地道:“下次一定记住了!幸亏不是你老婆,不然呀,真受不了你这么多的规矩!” 我道:“没规矩不成方圆。” 金铃道:“进了天龙公司,果然是变得有领导风度了,哈哈,现在连我都敢教育!”金铃扑哧地笑了起来。 我赶快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提提建议,这可不是什么教育。我哪敢教育你啊,你可是全北京城找不出第二人的巾帼女豪杰!” 金铃苦笑道:“只可惜,我这个巾帼女杰,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那位-----”她没说下去,而是猛地加了加油门儿,车子忽地飚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好车就是提速快,几百万的车,一踩油门,就是一个速度的传说。 我知道金铃想说什么,但是没有点破。 半个小时后,我们径直赶到了柳怡飞那里。 这是一幢蛮漂亮的别墅,有点儿欧式风格,别墅前有花有树有人工池塘,倒是显得格外上档次。 门口的保卫人员见是金铃,倒是礼貌有加,躬身伸手摆出一副‘请’的姿势。 进了一楼大门,金铃突然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加了加力。 我愣了一下,对金铃道:“用不着这样吧?” 金铃道:“这是礼节。怡飞家里有很多重要的朋友,我们不能失礼。” 我汗颜地道:“我没听说这也算是一种礼节,金铃,你这只胳膊,还是留给-----留给你未来的男朋友挽吧。他更需要。” 话毕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金铃果真是显现了尴尬的表情,颤抖地将胳膊收回,叹了一口气,倒是没说什么。 我隐约地听到她轻声自言自语地了一句:封建!还这么封建! 我装作没听到,继续朝前走。 也许是天公作美,正在金铃因为我没配合她而怨天尤人的时候,我们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 金铃率先回头瞧了一眼,马上兴奋地止住步子,拉过我的胳膊,道:“你看你看,他们俩也不是情侣,但也是这么挽着胳膊走。” 我定睛一瞧,不由得小吃了一惊:这两位不正是刚刚拍完那部热映电影<江湖笑笑生>的男女主角吗? 陈胜春和黄申怡。 他们也算是这两年比较风光的大明星了。 帅哥很帅,靓女很靓。他们时尚地挽着胳膊,黄申怡幸福地朝陈胜春肩膀上偎依,俨然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若是在别的地方,他们肯定不敢如此亲密,大街上到处都是记者,一个小小的牵手,就可能让他们谣言满天飞。但是在柳怡飞家里却不同,他们不必担心狗仔队的偷拍,甚至是炒作。 二位明星在金铃面前停了下来,陈胜春开始主动向金铃问好:“金总过来了!” 黄申怡也不失时机地道:“金总晚上一起坐坐吧,我们好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哩,就是一直没这个机会。”她的声音嗔气的很,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金铃不冷不热地客套了几句后,冲他们催促道:“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儿进。” 黄申怡瞄了我一眼,表情夸张地道:“哇,金总这位超级无敌大帅哥是谁啊,好有型呢。不会是金总你的男朋友吧?” 金铃皱眉道:“不该问的别问!” 两位大明星有些扫兴,但还是强装出友好,跟金铃礼貌地辞别,继续朝里走。 待二位时尚明星进去,我忍不住冲金铃道:“还是你厉害,这么大的腕儿见了你,都这么客气。” 金铃略显自豪地道:“前段时间他们一直想加拍<中华功夫>,我没同意。我觉得他们太----太娃娃气,没有电影角色里那些人物的气质。让他们演,肯定不行。像他们这种奶油小生,只能忽悠一些未成年的小孩子罢了。” 我若有所思地道:“哦,好像是这样。” 正当我们轻声议论的时候,外面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对人。都是一男配一女,仪表堂堂,像情侣一样挽着胳膊,一边聊天一边朝里走。 而且,都是娱乐圈里的腕儿。 看来,柳怡飞在娱乐圈儿里的朋友还真不少,她这一出事,很多圈内好友都纷纷过来探视,安慰。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金铃竟然与这些大腕儿明星都认识,谈笑风生,甚至有好几位大腕儿主动提出要请金铃吃饭。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一个商界名流所占的社会地位,是如何的举足轻重。 随后我和金铃开始往里走,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硕大的客厅,灯光闪烁,人声鼎沸。几十位娱乐圈儿明星、导演以及其他人士互相攀谈着,议论着。 柳怡飞坐在沙发上,她的身边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经纪人张芳燕,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柳怡飞的精神看起来要好了不少,她的脸上开始展现出微微的笑容。 陆续地有好友上前陪柳怡飞聊上几句,柳怡飞稳静地应对着,感谢着。 而金铃的到来,理所当然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暴,她刚刚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了三五步,便已经有三四对年轻明星主动凑过来与之攀谈。 当然,在这些明星们眼中,我的出现,算得上是一个最大的意外。 一时间我顿时成了大家谈论的焦点,尤其是很多小有名气的女明星,纷纷拿我来说笑。 女明星甲虚张声势地道:这位应该是铃姐的----男朋友!肯定是,铃姐的眼眶子就是好嘛,又帅又有风度,酷毙了简直! 女明星乙也附和道:那当然!金总是什么人,能找差的?只不过,金总男友的这一现身,不知让多少成功男士偷着哭呢。悄悄地追求金总的人,一大排。据说香港艺人xxx也在这个大军之列。 金铃倒是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冲他们道:“八卦!整天还埋怨狗仔队八卦,其实你们啊,是最八卦的!带个男的就是我男朋友啊?” 女明星甲高呼道:那是什么?哥哥,情哥哥吧?哈哈---- 女明星乙:…… 我眉头紧皱,真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知道今天会来这么多娱乐圈儿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金铃过来的。 这些喜欢在别人面前卖弄风情的女明星,个个都嗔儿的跟潘金莲似的,来的时候穿的还算得体,但是进了客厅,都已经悄悄地换成了时尚性感的裙装,雪白的肌肤,尽情地展露着。 真是怀疑,这还是冬天吗? 明明就是盛夏! 好在客厅里空调的温度还算比较适宜,否则这群‘百花争艳’的女明星们,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然而正在我因为此种境况而感到极为不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 他也发现了我,一皱眉,很潇洒地走了过来。 我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他变了!彻底地变了! 184章 (一) 我的老队长孙玉敏,他正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洋洋洒洒地走了过来。 他变的很多,从一个饱受打击的退伍军人,到一位迅速崛起的影视大腕儿,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形象上,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他的发型很时尚,还微微地做了卷,旺盛地覆盖在脑袋上,显得格外精神。 他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在我面前停住,凝视着我。 我率先冲他一笑,道:“老队长你也过来了?” 孙玉敏轻哼一声,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叫我老队长?我早就不是你的队长了,请注意称呼。现在一听到别人叫我什么队长,我就浑身不舒服。” 我微微一怔,道:“那我称呼你什么?” 有个女明星倒是讨好般地凑到了孙玉敏跟前,替孙玉敏说道:“叫---叫敏哥呗。要么叫孙先生。” 这位女明星还不失时机地挽了一下孙玉敏的胳膊,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 孙玉敏轻轻地挣开胳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了望这个女明星,虽没说话,却已经用眼神对她进行了责怨。 金铃见孙玉敏‘来者不善’,倒是主动想打破这种突来的气氛,开口道:“叫什么不好啊,人家他俩是老朋友,跟亲兄弟似的。” 孙玉敏笑道:“是啊,以前我们就像是亲兄弟。”他又朝我凑近一步,叼起一支烟。 有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不失时机地掏出一枚精致的打火机,帮孙玉敏点燃。 孙玉敏的这句话倒是令我心中一阵刺痛,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很亲密,但是却隐藏着潜台词:以前像亲兄弟,现在已经不是了。 只是众位小明星对孙玉敏的奉承和巴结,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孙玉敏,他仅仅是拍了一部电影,就能在娱乐圈拥有这么强的人脉,是金铃的关系还是他真的已经被圈内所认可?他现在俨然像是一个暴发户,说话和笑容中都带着刺儿,仿佛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尤其是我。我真的搞不明白,一向善良可亲的孙队长,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他变得太高调了! 紧接着金铃挎起我的胳膊,说道:“走吧,别忽略了主题。怡飞才是主角,我们是过来看她的。” 她的号召力倒是相当强悍,几位明星果真开始主动凑近柳怡飞。 正当金铃试图与我一起走近柳怡飞的时候,孙玉敏却径直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又是一愣,有一种由衷的悲哀感。我望着孙玉敏,若有所思地问道:“孙-----孙先生有事?” 孙玉敏扑哧笑了,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告诉我,今天你怎么来了?” 他的话很温柔,却隐藏着杀气。 我笑着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 尽管金铃一个劲儿地给孙玉敏递眼色,但孙玉敏还是洋洋洒洒地兴师问罪道:“你看看,来这里的都是圈内人,可没有什么保安啊保镖啊之类的人。” 我顿时一怔,对孙玉敏这番讽刺格外诧异。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拆我的台? 我没有得罪过他,从来没有。相反,他今天所取得的荣耀,有我赵龙一半的功劳。若不是当初我费尽心机把他引荐给金铃,他现在还躺在对社会的满腹牢骚中睡大觉呢。他能有今天? 我的心越发刺痛的厉害,我皱眉审视着孙玉敏,心里反复地自问:这还是那个与我情同手足的孙队长吗?这还是那个教了我一身绝技的恩师吗?这还是…… 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 没等我说话,金铃率先冲孙玉敏笑道:“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们演艺圈的艺人,我们都没有资格过来?” 孙玉敏笑道:“金总你当然有资格,你是制片人,是投资商,这里很多明星都是金氏捧起来的。你最有资格过来。我只是觉得像这种情况呢,最好是不要什么人都来。这么多大腕儿,男的女的,他们的安全保障不了,他们的隐私也保障不了。” 我当然能听的出来,他是在暗示我不该过来。我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阵苦笑。 我突然想起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农夫好心好意地将一条冻僵的蛇救活了,但是蛇却反过来把农夫给咬死了……我现在就像是那个傻乎乎的农夫,早知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我当初怎么也不会向金铃推荐孙玉敏。把他捧上去了,他倒反而想把我踩到脚下! 用‘上屋抽屉’‘忘恩负义’等字眼儿来形容孙玉敏,未免显得有些太不够给力了,望着他这崭新却可恶的嘴脸,我真想把他拽出去,让他清醒一下,让他知道既使出名了也不要这样目中无人,不要忘记了先前的战友情,不要让曾经的兄弟过于心酸……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没有再逆来顺受,而是对孙玉敏道:“我来不来,跟你没关系。孙玉敏,从这一刻开始,我赵龙正式通知你,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得瑟吧,拍了一部电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得瑟吧!” 说完后我挣开金铃的手,拨开人群,径直朝里走了进去。 没有人发现,我不失时机地擦拭了一下眼睛里的泪花。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兄弟,变成了这样一副德性,我感到很悲哀,很无助。 早知今天,当初我一定不会把孙玉敏介绍给金铃的。他就不应该出名,不应该成功,一旦有了钱有了势,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把自己当成是皇帝,以前那些一起打拼江山的兄弟,他早就忘记了。 甚至,他会像是刘邦一样,逐个将自己那些生死兄弟一一杀掉。当然,他想杀掉的,不是人,而是心。 柳怡飞已经不在沙发上坐着了,不知是去了哪里。 我一拐弯儿,径直去了卫生间。 用自来水拼命地清洗着自己的脸,甚至是眼睛。 我想看清这个世界,看清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但是实际上,我竟然连自己一直当成是恩师的孙玉敏都看不清,看不透。 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之后,金铃急促地站在了我的旁边。 见我正拼命地用冷水洗脸,她一把拉住我的肩膀,道:“赵龙你这是干什么?” 我站直了身子,任由脸上的冷水不住地下滑,滴落,浸进了衣服里面。我很艰难地笑道:“没什么,就是想清醒清醒。” 金铃轻声地支吾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他其实----回去我告诉你。” 我知道,金铃口中的‘他’,指的是孙玉敏。 我强挤出笑来,道:“我跟他见识什么,人家现在是大腕儿,大明星!” 金铃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从坤包里掏出一条绣着花纹的毛巾,很急促地帮我擦拭起了脸上的冷水。她一边擦一边骂道:“这个孙玉敏,也太像话了,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万千种心里话,我想找个人说一说。但是我该跟谁说? 我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任何人的坏话,包括孙玉敏也不例外。 我伸手将金铃的手挡了一下,用手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道:“没什么,不怪他,怪我。” 金铃叹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非要带你过来,跟孙玉敏照面儿了。” 我道:“正因为这样,我更想和他照面儿。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铃再支吾地道:“其实他……他……我有时间会告诉你的。” 我道:“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也不想知道。” 我转过身,想出去。 却被一个身影径直挡在了面前! 他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一只手拿着香烟,歪着脑袋望着我,别开一条腿。 正是孙玉敏! (二) 孙玉敏挡在卫生间门口,我出不去,想到他刚才对我的讽刺,我真想说一句‘好狗不挡道’,但还是忍住了。 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对于这种人,与其生他的气,倒不如不理他。 金铃当然看出了这其中的风声,她终于再也无法容忍孙玉敏的刁难,冲他埋怨道:“玉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玉敏呵呵一笑,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不干什么。老战友了,就是想聊几句。金总,你先回避一下,我跟赵龙谈点儿事。” 我马上将他一军:“你还知道我们是战友?孙先生,你的记性,真的不错。” 金铃叹了一口气,到了门口,轻声道:“有什么事咱不要在这里闹好不好?这里是人家柳怡飞的家,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们不怕影响我还怕呢。赵龙,咱们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孙玉敏哪里肯放,他对金铃道:“金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想跟赵龙好好谈谈。我们一起处了这么多年,你还害怕我们会打起来?” 金铃皱眉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孙玉敏道:“不想怎么样。就是聊聊呗。你先过去陪怡飞吧,我稍后就来。” 金铃面露为难之色,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心里略一思量,觉得这样也好,不管孙玉敏处于一种什么动机,也不管他想聊什么。至少,我要当面问问他这一切究竟因何缘故,若是揭不开其中的谜团,我心里便始终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我对金铃道:“去吧金铃,我陪他聊。” 孙玉敏笑道:“这就对喽。今天正好遇到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金总,还用我送你过去?” 金铃略一犹豫,果真挪开了脚步,道:“那好。那你们好好聊,这么多人,别起矛盾。” 孙玉敏道:“放心吧金总,要起矛盾,也不会在这里起。” 金铃再望了我一眼,果真大步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人声鼎沸,众位娱乐圈儿大腕儿的‘天籁之音’此起彼伏。 我觉得这些人不是过来看柳怡飞来了,而是来结交同道中人来了。至少有不少明星,是想通过看望柳怡飞一事,结交圈内的大牌,为自己今后的事业铺平道路。 这时候洗漱间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我和孙玉敏。 孙玉敏冲我微微一笑,突然递了一支烟过来,掏出打火机。我伸手一挡,道:“对不起,你的烟我抽不起,我有烟。”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支笔,叼在嘴里,自顾自地点燃。 孙玉敏将烟叼进嘴里,很潇洒地点燃,吞云吐雾一番,才率先开口道:“赵龙,其实现在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我道:“没什么好聊的,那不如不聊。免得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孙玉敏道:“该费的口舌还是要费。赵龙,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以后----以后离金铃远一点儿,越远越好。” 我顿时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明白了他的话意。也许孙玉敏是看上了金铃,见我和金铃一直保持着联系,怨恨在心,甚至是处处为难我,试图给我难堪。 我反问道:“这跟你有关系吗?任何人都有自己交往的权利,你无权阻止。孙先生,我现在叫你孙先生,你最好是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究竟还会把谁放在眼里?人,无论到了哪一步,都要低调,都要留有一颗感恩的心。像你这样目中无人,尽早会吃亏的。” 孙玉敏冷笑道:“用得着你教我?赵龙,不是我现在瞧不起你,我都懒的跟你说话。如果你识相,那你最好离金铃远点儿,提前跟你打个招呼,金铃应该属于我。你有了由梦,难道还不知足?”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虽然我和金铃之间没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之间是正常的朋友交往,这份友情,你管不了!同时我也警告你,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迟早会撞南墙。” 孙玉敏愤愤地道:“赵龙,你可以不听。但是等你将来后悔的时候,就晚了!在特卫局的时候,我已经把由梦让给了你,但现在我不会再让你把金铃从我手里抢过去,我孙玉敏还是有这个能力的,你信不信?” 我顿时愣了一下,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由梦,怎么成了他让给我的了? 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且听孙玉敏接着道:“孙玉敏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傻拉巴几的孙玉敏了!爱一个人,我不会只憋在心里,我会去抢。我不会让任何人得逞。当初,由梦被你捷足先登,但是现在,我绝不会让金铃再受到你的欺骗。绝不会。”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道:“我想你误会了,我跟金铃之间的确没什么。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金铃是不会瞧上你的!记住我说的话,做人,不能太自私,更不能上屋抽屉,忘恩负义。那样,不管你混到什么程度,你得到的,都会是别人的冷眼,没有人能瞧得起你!记住我说的话,孙先生,我还有事,不想再说什么。告辞。” 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强制自己不再回忆往昔,对比今朝。我甚至不想正眼瞧一下孙玉敏,不是我怕他,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愤,用拳头告诉他做人的道理。 按理说,他孙玉敏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很多道理不用别人讲他也应该明白。更何况,在特卫局就职时的他,根本不是现在这副德性。他变了,变的太多,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然而孙玉敏却再次挡在了门口,不让我出去。 他叼着烟瞪着我,咬着嘴唇道:“有些事我以前可以忍,可以让,但是现在,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的人,我不会轻易让给任何人。赵龙,我还是那句话,离金铃远一点儿,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只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因为我每次见到你和金铃一起出现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很气愤。包括以前在特卫局的时候,也是。由梦跟了你,我一直很愤愤不平,一直很看不惯。但我却一直忍着,一直强迫自己忍着……可到了现在,我还有必要忍吗,为了自己的追求,我可以不择手段,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再吃了一惊,道:“这么说,你一直就恨着我,你对我的友好对我的帮助,都是装出来的?” 孙玉敏道:“可以这么说。这些年我装的好苦。你能明白吗?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会有多可恨?” 我忍不住地摇了摇头,用笑容掩饰自己内心受到的震撼。上次孙玉敏醉酒一事,曾经严重地破坏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后来孙玉敏承认错误,我本以为事情也就偃旗息鼓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将我视为自己的眼中钉,恨不得杀了我泄愤。他的演技真高啊,一直那么帮我,一直待我那么好,甚至把一些绝技传授给了我……原来这一切都是美丽的谎言,我几乎是掏出心来对他感恩,回报他,帮助他在社会上立足,他现在牛气了,成了影视大腕儿,却反过来将旧事翻了出来,甚至与我反目成仇。 他伪装的好深啊! 我觉得自己眼眶里又有了一些湿润,我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心里五味翻滚,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一直与我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老恩师,竟然如此怨恨着我,而且这种怨恨,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是他幼稚,还是我赵龙交错了朋友? 我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溢出来,让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看笑话。我按捺了一下情绪,对他道:“孙先生,我们谈完了,你可以让开你那高贵的身躯了吧?” 孙玉敏微微一笑,倒也果真腾出了一个空隙。 我趁机走了出去,但耳边却传来了孙玉敏的警示声:“记住我说的话!” 我转过身来,冷笑了一声,道:“你简直比陈远泽还无耻!” 我清晰地记得,想当初,陈远泽也是像他这样,逼我远离金铃,甚至还曾指使人暗害过我。只不过,我却突然觉得,现在的孙玉敏,似乎比陈远泽还会不择手段。 金铃可真是香饽鋍啊! 孙玉敏当然不知道陈远泽是何方神圣,不由得愣了一下,却马上缓和了情绪,道:“随便你怎么认为吧,记住我说的话吧,这是最重要的!” 我没再理会他,而是直接迈开步子,朝客厅走去。 (三) 回到客厅,见金铃和几个明星正围着柳怡飞,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见我回来,金铃率先迎了过来,凑近后轻声问了一句:“孙玉敏他没说什么吧?” 我摇头笑道:“没什么。” 金铃也没再追问,而是道:“回去以后我再跟你说说,你也别再怪他了,他其实也是----也是------”说着说着又顿住了。 我总觉得金铃似是知道孙玉敏的什么内幕似的,但是我没问,而是朝柳怡飞走去。 柳怡飞对我的到来表现的很高兴,她迎过来跟我握了握手,向朋友们介绍道:“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叫赵龙,很有本事呢。” 这时候不知是谁突然冲柳怡飞问了一句:“赵龙,是不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那个中南海保镖?就是你一直想让他给你当保镖的那个?” 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沸腾,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我,议论声顿时成了客厅中的主旋律。 柳怡飞接着道:“是呢!当初我请了赵先生好几次,但是他不肯赏脸,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不过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一直是。”柳怡飞瞧着我,像是在以我为荣似的。 我感到有些戏剧性。 又有人追问:“中南海保镖,究竟是做什么的呀?真的像电影里演的,保护国家领导人?那一定很懂功夫喽。” 是一个年轻女星的嗔气声音。 还没等回话,又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开口道:“怡飞,大腕儿就是大腕儿,连中南海保镖都认识。也给我们介绍认识认识吧,我们一直觉得他们很神秘呢。对了对了,我怎么把一个重要的人物给忘了,咱们的敏哥不也是中南海保镖出身吗?而且在里面还是个不小的官儿呢。” 她口中的敏哥,当然指的是孙玉敏了。 也正是他的这一番话,使得众位男星女星们提起了兴趣,纷纷将话题转移到了孙玉敏身上。 “你们看<中华功夫>的首映了没有,敏哥在里面表现的太好了,那动作,简直比李连杰还要酷。真的,你们发现没有,敏哥打那几个小混混的时候,可精彩了,看的热血沸腾。就像是在大街上亲眼看到似的……我以前一直崇拜李连杰,觉得他是中国第一动作明星,但是自从遇到了敏哥,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哈哈,大家要对我说的话保密哟,要是碰到李连杰大哥,可别找小报告。” “哈哈,杰哥现在在香港,听不到。咦,敏哥呢,刚才敏哥来了呢,这一会儿工夫,跑哪儿去了?” “敏哥,敏哥,都在聊你呢,你怎么还不出来?” “敏哥是影视界的一个传奇,金总真是慧眼识人,才让敏哥这个千里马遇到了伯乐。咱们等着看吧,中国的功夫电影,将是敏哥的天下。” “那是自然!很多武打影星,都是花架子,关键时候要找替身的!但人家敏哥是真功夫……” “……” 说到敏哥,我猛地像是遭受到了冷落。 我不知道是该为孙玉敏庆幸,还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看来,孙玉敏现在的确已经在娱乐圈儿稳稳地站住脚了。按理说,这是我以前希望看到的。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一种近乎悲剧的境况。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我的老队长哪去了?现在这个在娱乐圈儿新崛起的孙玉敏,对我来说,好陌生啊…… 正在大家纷纷议论孙玉敏的时候,他洋洋洒洒地从卫生间里走出,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大家开始欢呼起来。 有个女明星率先喊了一句:“敏哥来了,敏哥来了!” 另一个男明星附和道:“敏哥现在走路都有派儿了,正春风得意着呢!” 孙玉敏很快地凑近,我不想与他照面,想推辞离去,但是大家太热情了,我已经被淹没在这种特殊的气氛当中。 孙玉敏简直像是一个伟人,众人亮着眼睛望着他,竟然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他潇洒地走到中央,径直站在金铃身边,兀自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变得对我这么热情?” 刚才叫的最欢的那个女明星率先道:“敏哥,刚才大家在说,你以前在中南海当差,是中南海保镖呢。” 孙玉敏微微一怔,这才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笑道:“什么中南海保镖,那只能说是朝廷的鹰犬罢了。那种日子,我早就够了。我觉得自从我踏进咱们这个圈子以后,才开始真正体会到了温暖,体会到了人生的价值。所以,我提议,为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奋斗目标,我们今天在怡飞家大喝一场,不醉不归。不知道怡飞意下如何?”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柳怡飞身上。 几个明星开始附和地喊了起来:“好,好好!该这样。该这样。” 柳怡飞似是并不想应承,但是又不能抹了众人的雅兴。于是她装出一副笑容,道:“喝就喝,我作东。今天朋友们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我,我柳怡飞深受感动。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次我摔倒了,这么多圈内的朋友们过来帮扶我,关照我。请大家放心,我柳怡飞现在想通了,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认了!晚上留下来喝酒,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众人顿时齐声欢呼了起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这几十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是圈外人。他们都是小有名气的娱乐圈儿腕子,都是明星。 因此我决定,还是走为上策,免得留下什么遗憾。 待众人的热情告一段落后,我不失时机地对柳怡飞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儿吧。” 柳怡飞皱眉道:“为什么不一起玩玩儿?你是我的重要客人,你不能走啊。” 我略显尴尬地道:“没想到今天能过来这么多人,都是腕儿,我呆着不得劲儿。我还是走吧,不习惯这种大场面。” 柳怡飞急促地道:“你什么场面没见过呢!别谦虚了,你一定要留下。”说完后她马上向金铃求助,让金铃一起劝我留下。 金铃果然也给柳怡飞面子,凑过来劝我道:“赵龙,别推辞了,至少也要聚完再走。现在怡飞也想开了,我们应该庆祝庆祝。” 还没等我说话,孙玉敏却突然出现在金铃面前,话中有话地道:“他要走就让他走吧,他在这里肯定自在不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肯定不想跟我们一起聚会。没准儿他还有很多保安兄弟等着他回去呢,快过年了,人家也得聚。” 孙玉敏倒是冲我下了逐客令。 我来不及尴尬,但是却突然心里一横,暗想:你越想赶我走,我偏偏不走。我还非得跟你倔一回了! 然而正在这时候,柳怡飞的经纪人焦急地拨开人群,径直在凑到柳怡飞面前,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柳怡飞听后,马上凝起了眉头。 她将目光投向门口,然后加紧了步子,快步迎了过去。 我能预感到: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即将出现。 185章 (一) 果不其然,待柳怡飞迎到了楼梯口,一个身穿裘皮外衣的高贵女士,在两个黑衣猛男的陪伴下,走上了客厅。 这位贵夫人抬手一扶衣服,两个黑衣男子识相地从后面将她的外套顺迎着褪了下来。 被褪掉外套的贵夫人,身上穿了一套高贵典雅的鱼纹套装,珠光宝气,赫然明朗。 柳怡飞率先开口道:“眉姐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您来……” 眉姐伸出一根手指头,向后一甩,示意让两个随行退下。然后她扬着头道:“听说你受了惊吓,所以过来看看。看你精神恢复的挺好啊,走出阴影了?” 柳怡飞忙道:“走出了走出了。想通了已经。眉姐,正好晚上我们要搞个ppaty,您往里走-----”一伸手,做邀请状。 眉姐在柳怡飞的陪伴下,径直走了过来。 天龙公司大老板陈富生的夫人,那是一般人吗? 这位重量级的贵夫人,理所当然地引起了现场的骚动。她所到之处,众位明星都是主动跟她打招呼,并且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 娱乐圈儿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因此显得异常尊重,纷纷主动问好。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她也会过来。 但是既然来了,咱就得客套几句,待她在柳怡飞的陪伴下在我身旁经过,我率先冲眉姐笑道:“眉姐,您也来了呢。” 眉姐瞧了我一眼,道:“咦,赵龙!你也和柳怡飞认识?” 我道:“跟一个朋友过来的。” 眉姐点了点头,道:“那不错。一会儿我到你们那里瞧瞧,还别说,我还没来过望京的项目呢。” 我顿时愣了一下,连忙道:“好好好。眉姐能去我们大队,是我们的荣幸。” 眉姐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朝前走。 但是令谁也没想到的是,众人让开的那一条道上,却横出来一个人! 是孙玉敏。他也许并不认识眉姐,因此根本不理会别人的谦让,自顾自地站在那里,还顺势叼了一支烟。 这个孙玉敏,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金铃见此情况,赶紧凑上去扯了一下孙玉敏的胳膊,冲他使个眼色,轻声道:“玉敏,让一让,赶快让开。” 但是孙玉敏却像山峰一样,屹立不动。 眉姐顺着大家给她让开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直到被孙玉敏挡住了去路。 除了孙玉敏,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此时此刻的紧张气氛。柳怡飞用身体挡在孙玉敏身侧,强迫性地制造了一条小间隙,继续礼让眉姐往前走。 但眉姐却在孙玉敏旁边停了下来。 眉姐有些不悦,但脸上仍然装出笑容,她率先冲孙玉敏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孙什么敏是吧?刚刚红透半边天的男艺人。” 孙玉敏站正了身子,豪气万丈地道:“不错。我就是孙玉敏。这位阿姨是------” 柳怡飞的脸色刷地通红,赶快纠正道:“叫眉姐!她是眉姐。” 孙玉敏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姐,扑哧笑道:“眉姐,没姐,不就是没姐了。看她这样子,少说也得四十多了,叫阿姨不过分。”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全场! 我更是觉得孙玉敏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这家伙究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连眉姐也不放在眼里。是他根本不认识眉姐,还是他一向如此高调,特别喜欢制造点儿矛盾寻找点儿刺激? 我清晰地记得,自己与几位教官、还有陈富生一起上鱼馆时的场景。陈家势力磅礴,他们不主动欺负别人,已经是万幸了。今天倒好,这孙玉敏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不明摆着就找死吗?眉姐一来,娱乐圈儿里不管多大的腕儿都主动让行,但这孙玉敏却故意挡住去路,还口出狂言,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若在平时,我肯定会为孙玉敏捏一把汗。但是今天,我觉得,让他吃点苦头也并非坏事,免得他稍微有点儿成就就嚣张拔扈、目中无人。 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 但是眉姐却仍然显得相当平静,他冲孙玉敏道:“叫阿姨怎么行呢,按照辈份,你得叫姑奶奶。” 这句话当中,已经蕴含了她对孙玉敏的不满及斥责。尽管眉姐脸上带着笑,但是谁都能看的出来,眉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的劝阻都是无效的。金铃试量了再三,也不再规劝孙玉敏,而是干脆后退了一步,凑到我身边,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人哪,太没数了。 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尴尬。一片静谧之下,我能听到众位明星们的喘息声和叹气声。 倒是柳怡飞不失时机地圆场道:“眉姐,咱坐下去吧,您在百忙当中过来看我,我现在都激动的-----激动的跟接受了国家主席的慰问似的,可激动了。” 她这支吾的话语当中,实际上已经饱含了对孙玉敏的袒护。她知道眉姐的实力,更知道只要眉姐一句话,就能让孙玉敏永不翻身。 然而那孙玉敏倒像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角色,他不屑地望着眉姐,反问道:“叫你姑奶奶,你敢答应吗?” 眉姐淡然地道:“你敢叫,我就敢答应。” 孙玉敏倒吸了一口凉气,空气在牙缝儿之间的磨擦声,显得格外渗人,他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我姑奶奶她-----听我爷爷说,我姑奶奶是ji女,是省城里醉月楼的一名头牌儿。难道你也是?” 眉姐扑哧一笑,指着孙玉敏冲柳怡飞问了一句:“他现在跟谁?” 柳怡飞微微一愣,略显紧张地道:“眉姐他可能是----可能是喝多了,中午喝多了,所以说话不谨慎。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眉姐提高了一下音量:“我在问你,他现在跟谁干。是不是还跟金铃?” 听闻此言的金铃,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她不知所措地望了我一眼,嘴唇似启非启。 柳怡飞颤续地道:“是,是。他现在跟金氏签约。”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喊了一句:“金铃。” 金铃赶快迎了出去,叫了一声‘眉姐’。 眉姐见金铃出来,径直地朝前走了一步,对金铃道:“金铃,知道你们金氏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吗?” 聪明的金铃当然知道眉姐此言何意,她斜目瞧了一眼孙玉敏,冲眉姐讨好道:“眉姐,我以后会注意的,会注意的。他可能是----可能是不认识您。”金铃轻咳了一声,转而冲孙玉敏道:“玉敏我告诉你,眉姐是-----” 眉姐伸手打断金铃的解说,道:“别对牛弹琴了。他不认识我倒也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今天不该来。” 金铃忙道:“眉姐这怎么能是您的错呢……” 眉姐笑道:“那是谁的错。金铃,这样吧,我出钱,买他这一辈子的星途。你开个价。”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皆为一惊。 (二) 金铃当然能意会出眉姐这话的真正含义。 眉姐的意思是,从此以后将孙玉敏彻底地踢出娱乐圈儿,至于由此给金氏造成的损失,由眉姐承担。 金铃不知道如何回话,支吾在原地。倒是孙玉敏仍然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冲眉姐反问道:“买我什么途?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买得起?我知道你是有钱人,但是有钱不是万能的,知道?你不就是想出钱封杀我吗?可惜你说了不算,得观众说了算。我不信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抵得过中国亿万观众。” 眉姐根本不再理会他,而是盯着金铃要答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不敢再帮着求情,甚至都不由得压抑住喘息声,期待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尽早结束。 金铃半天才像是鼓起勇气,冲眉姐道:“眉姐,我会给您一个交待的。” 眉姐笑道:“那好。我等着。”然后跟随柳怡飞从孙玉敏旁边绕了过去。 就这样,这场突然而来的磨擦,才算是告一段落。 也正是因为这场看起来并不激烈的矛盾,使得孙玉敏的人气剧烈下降。刚才有很多明星都在议论他甚至是奉承他,但是此时,没人敢跟他并肩,更没人敢主动向他说一句话。 这就是眉姐的影响力,这就是陈富生夫人的底气! 而客厅里的气氛,也终于开始渐渐向和谐过度,眉姐坐在沙发上,明星艺人们众星捧月般地围在周围,倾听着这位中国式‘一姐’的真言。 眉姐跟柳怡飞谈了几句,针针见血,柳怡飞陪笑着连连点头称是。 眉姐对柳怡飞道:“怡飞,要振作起来,要正确看待。吸取教训,多拍几部观众喜欢的电影,多唱几首观众喜欢的歌,争取挽回负面影响。” 柳怡飞道:“是,是。眉姐说的是。” 眉姐道:“你的前途仍然不可限量。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出面帮你。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负面影响都会消除掉。我已经给几家顽固的网站施加了压力,你的视频,还有一些不良的新闻评论,都已经彻底删除。你放心,我认可你,我会始终支持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去找我。” 柳怡飞受宠若惊地道:“谢谢眉姐。谢谢眉姐。有您这些话,我就是从此退出娱乐圈儿,我也知足了。” 眉姐皱眉道:“看你,又说这个。你更要好好地工作,加倍努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柳怡飞点头道:“是,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 眉姐跟柳怡飞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推辞要走。 柳怡飞等人纷纷挽留。 但眉姐去意已定,终究还是轻盈而去。 众人隆重地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门口。而眉姐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人群当中喊了一声:“赵龙。” 我赶快答应,凑上前去。 眉姐冲我笑道:“我先去你那儿。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我瞧了一眼金铃,对眉姐道:“要不我跟您一块回去吧,我没开车过来。” 眉姐点了点头,道:“那好。跟我走。” 我‘嗯’了一声,跟在眉姐身边,一起走了出去。 众位明星纷纷相送,一直把我们送出别墅大院。 我打开车门,眉姐姿势优美地轻盈上车。 我本打算坐到副驾驶座上,但是眉姐却突然对我说道:“坐后面吧,我有话问你。” 我受宠若惊地坐到了后排座上,与眉姐坐到了一起。 其实跟眉姐一起来了四个人,两个司机两个保镖。他们倒也识相,见我和眉姐同坐一车,两个保镖纷纷坐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车子启动,驶出了别墅区,加速,再加速。 眉姐扭过头来瞧了我一眼,略有疑虑地道:“赵大队长你倒是人脉挺广的,娱乐圈儿的活动,你也参加。是金铃带你过来的吧?” 我点头笑道:“是。以前我在华泰公司的时候,金铃经常把我当个临时保卫使用。我也跟着她出席过很多活动。这个谁-----这个柳怡飞呢,我也认识她。当然,也是通过金铃的关系。”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你认识那个----那个拦路虎吗?” 我顿时一愣,但马上明白了眉姐的意思。我笑道:“眉姐说的是孙玉敏吧,其实-----怎么说呢,其实我和他是----是战友。” 眉姐小吃了一惊,倒也随即一笑,道:“战友?这个人傲气太重,不像是特卫局出来的。” 我道:“他以前不这样。后来跟金铃合作拍电影以后,就彻底地变了,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没来之前,我们都差点儿-----差点儿打起来。” 眉姐更是一惊:“哦?你们的关系,僵到了这种程度?” 我略显尴尬地道:“不瞒眉姐说,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是我的恩师,我很尊重他也很敬佩他。但他现在变得-----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真为他惋惜。” 眉姐道:“这么说,我决定教育教育他,是对的?” 我笑道:“眉姐英明。对这种人,就该教育教育。不撞南墙,他是不会回头的。” 眉姐道:“那我就让他从此彻底告别演艺圈儿,他不是演技很厉害吗,那我就让他再也没有表演的机会。他拍的<中华功夫>,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将在大陆、港台全面禁播。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我没有惊讶。我相信依眉姐的实力,能做到这一点。 只不过,难免也有些惋惜。孙玉敏刚刚经历了事业的大gao潮,就要接受永远被封杀的现实,那实在是显得有些残酷了一些。这不是我期待的结局,但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怪就怪他太高调了,怪就怪他不幸地遇到了眉姐。 他连眉姐都敢得罪,那实在是胆大妄为了。也许他并不知道眉姐的实力,但是现场有那么多人出来劝他,他仍然我行我素,就显得过于目中无人、嚣张拔扈了。 不管是巧合也罢,命运也罢。眉姐的出现,也许将会是孙玉敏永远的恶梦。 只不过,此时此刻,我还不知道,关于孙玉敏的诸多事件,究竟意味着什么…… 返回了望京大队部,齐梦燕已经带领着望京大队的骨干们,在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共同迎接眉姐的到来。 那场面,显得有些过于隆重了。 更甚至,有几个甲方的主官或者经理,也闻讯而来,与我们的骨干们站在一起,共同欢迎着这位天龙公司大老板的高贵夫人。 仍然是在‘众星捧月’的氛围中,眉姐轻盈地下了车,两个黑衣保镖马上凑上前来,站在了眉姐两侧。 眉姐很潇洒地一摆手,轻声道:“自己的地盘儿,不用跟这么紧。” 两个黑衣保镖马上退让三步。 齐梦燕笑容满面地凑上前来,说了几句迎接词,然后带着眉姐等人进了办公室。 我望了望眉姐的背影,心里涌出了万千思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眉姐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 回想着在柳怡飞家里,她与孙玉敏之间的矛盾和磨擦,会是巧合吗? 她去柳怡飞家里,会是巧合吗? 也许是我多虑了,也许这其中真的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委…… 我也懒的再去想,赶忙跟着奔向办公室。 但是刚到办公室门口,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186章 (一) 电话是金铃打来的,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急促的声音:赵龙,回去了没有? 我道:回来了,你还在那儿? 金铃道:在。怡飞正在准备晚宴。好在她现在情绪好多了,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我道:嗯。但愿她能想开一些。 金铃沉默了片刻,问道:眉姐去你那里了是吧? 我道:是。她现在在我办公室。 金铃道:你也在? 我道:没。我在外面,还没进去。刚到一会儿工夫,齐政委陪着眉姐呢,现在。 金铃道:那你借一步说话。我有点儿事儿-----跟你商量商量。 我‘嗯’了一声,干脆重新走到了外面,在大队部门口停了下来,追问道:说吧,什么事。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眉姐今天晚上住下吗?在望京住下吗? 我笑道:你这么关心她啊?我也不知道她住不住,估计不住吧,也没地方能容得下她啊,她这么大的身份。 金铃道:我是想,我是想买点儿什么东西给眉姐送过去,要不你帮我打听一下,眉姐喜欢什么,有什么喜好。 我道:我又不是诸葛亮,我不知道眉姐喜欢什么。对了对了,我曾经听乔教官提起过,眉姐好像对玉器有种特殊的喜好,据说她卧室里,全是名贵的玉器。 金铃道:真的啊?那就好。赵龙你帮我个忙,跟眉姐说,就说----就说我晚上想请请她,让她光顾一下伊士东酒店,我想好好招待她一下。 我笑道:一个眉姐,有这么夸张吗?你巴结她干什么? 金铃道:眉姐是什么人?能巴结上眉姐那是一种荣幸,就怕人家不搭理咱呀。说实话,刚才在怡飞家里,可吓坏我了,你那个老队长太不懂事儿了,连眉姐都敢招惹,这下好了,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我试探地道:没那么严重吧? 金铃道:没那么严重?眉姐一句话,能让天地倒转!整个北京,没有眉姐摆不平的事情。幸亏我和眉姐有点儿交情,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一点儿局面。 我恍然大悟地道:这么说,你要帮孙玉敏在眉姐面前求情? 金铃道: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孙玉敏是我们金氏的一张王牌,没有他,我们刚刚有了起色的影视产业,就会受到重大影响。我刚才把你的老队长批评了一顿,但他还是死不认错,有恃无恐。唉,他是没受过挫折,不知道厉害啊。 我皱眉道:不要什么老队长老队长的说,今天他都说了,他不是我的老队长。 金铃道:你也生他的气了? 我道:我恨不得打残他!忘恩负义的家伙! 金铃道:别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反问:他有什么苦衷?有苦衷就得往别人身上发泄? 金铃道:孙玉敏的事情,有机会再跟你详说。这样,你先帮帮我,在眉姐面前说句好话,看看能不能安排我见见她,晚饭我安排,在伊士东酒店。 我将了她一军:你跟眉姐关系比我还熟,你自己打电话不就行了? 金铃道:她现在正生我的气。孙玉敏今天可给我折了面子了。这样,你帮我一个忙,你说服眉姐晚上去伊士东酒店吃饭,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想了想,道:那好吧,我试试。具体能不能办成,我不能保证。 金铃道:那就辛苦你了!事成以后我会好好谢谢你。 我笑问:怎么谢我? 金铃卖关子道:到时候再告诉你。 ……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往回走。 刚刚到了办公室门口,齐梦燕正好钻了出来,见我就急道:“你干什么去了,眉姐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你。” 我笑道:“去了下卫生间。” 齐梦燕道:“去卫生间用这么长时间啊?” 我皱眉道:“大的。当然时间长。” 齐梦燕一咂舌头,习惯性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甜甜地吮了起来。 我走进办公室,见眉姐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见我进来,她轻轻一笑,一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问了一声‘眉姐好’,然后坐了下来。 齐梦燕坐在我身边,坐的笔直。她率先冲眉姐解释道:“刚才赵大队长去厕所了,嘿嘿。眉姐,要不要先让他跟你汇报一下工作?” 眉姐摇头道:“跟我汇报什么工作啊。我就是顺便过来瞧瞧,要汇报工作跟陈先生汇报去。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不参政,不参政。”眉姐笑了笑,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个酒窝,酒窝一现,她马上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齐梦燕陪笑道:“眉姐,你能过来,我们所有的骨干,都深受鼓舞呢。” 眉姐道:“别说这些虚的,我又不是杨玉环,下去慰问三军士气大涨。以后我再过来,不用整这么大动静。” 齐梦燕道:“嗯。听眉姐的。” 眉姐再喝了一口茶水,对齐梦燕道:“你先回去忙吧,我跟赵大队长聊聊。” 齐梦燕愕然了一下,倒也果真站起身来,道:“那我先出去了,正好还要去排练节目。眉姐要是有时间,过来帮忙指导一下,我都听说了,眉姐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全国性的青年歌唱比赛中获得过一等奖哩。” 没想到齐梦燕这丫头也会奉承人,不过我还是趁机说了一句:“眉姐现在还不老呢,看起来像二十多岁。” 齐梦燕道:“那当然。眉姐保养的好呗。只要心不老,岁月就拿女人没办法。眉姐就是个好例子,青春永驻,容颜不老。抽时间我得向眉姐多讨教几招呢。” 眉姐听了我二人的奉承,只是轻轻地窃笑,没再说话。 直到齐梦燕发表完奉承之言走出办公室,眉姐才端正了一下情绪,将右腿轻盈地搭在左腿之上,很具威慑力地冲我问了一句:“齐梦燕在这里表现怎么样?” 我赶快道:“挺好挺好。她现在主要负责春节晚会的彩排,挺负责任的,她。” 眉姐若有所思地道:“她毕竟是个女的,有些事还是要防着点儿。” 我心里一怔,总觉得眉姐是话里有话。难道,她对齐梦燕有什么成见? 不应该啊!按照我掌握的情况,齐梦燕应该与陈富生一家关系非同小可,这眉姐怎会让我防着她? 我没有多想,只是附和地笑了笑,不表态。 眉姐倒是没再提齐梦燕,而是将话题引申到了孙玉敏身上,气愤难消地道:“今天的事,在柳怡飞家里,你怎么想?那个孙玉敏,是不是以前就这么目中无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了孙玉敏,倒是令我有些匪夷所思。但我还是敷衍道:“也不是。其实孙玉敏以前不是这样,在特卫局的时候,他挺和蔼的,也很热情,很低调。可能是刚进入社会,稍微取得了点儿成就,就有点儿骄傲了。” 眉姐笑道:“特卫局出来的干部,也这么没定力!只不过他今天遇到我,算他倒霉。我要让他跪着求我,否则北京从此再没有他孙玉敏的立足之地。” 我瞧着眉姐那凶愤的眼神,心想这个女人可真够阴险的。但嘴上却道:“他这是自找的!谁敢在眉姐面前这么嚣张?我当时都想出手教训教训他,但是害怕影响不好,忍住了先。” 眉姐望着我,突然从坤包里掏出一支女士香烟,叼在嘴里。 我赶快掏出打火机凑过去帮她点燃。 眉姐吸了一口跑烟儿,道:“女人抽烟,就是图个形式……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金铃关系是不是----很密切?” 我顿时怔了一下,不明白眉姐此问何意。 (二) 眉姐见我迟疑,接着道:“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还记得在贵夫人俱乐部吧,你帮金铃打败了李树田。说实话,让我挺意外的。” 我略显尴尬地道:“眉姐别怪着,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也不了解眉姐您……” 眉姐打断我的话,道:“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我略一思量,笑道:“怎么说呢,我和金铃,其实就是普通的关系。她是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我那时候在华泰保安公司,正好是担任伊士东保安班的班长,我们一开始发生过很多矛盾,后来又有很多巧合,反正吧就是巧合,她了解我以后呢,就想让我去金氏当安保总监,帮她们金氏搞好安全工作。我没同意,但是因为这些事,我们成了朋友。”我说话间有点儿语无伦次,因为有很多事情无法一五一十地跟眉姐讲。 眉姐道:“你为什么不去金氏发展?金氏的平台,可比什么华泰保安公司强的多了。” 我敷衍道:“但是跟天龙公司一比,那还差的很多。” 眉姐道:“你倒挺会说话。” 我笑而不语。 眉姐将抽了半截的女士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摁,摁灭,又道:“今晚我不走了,在望京住下。今天应酬了一天,累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斗胆地试探问道:“眉姐今天都是去哪里了?” 眉姐笑道:“这不,牛副市长的千金出阁,我过去随了份礼。下午又到了柳怡飞那里站了站。陈富生忙的脱不开身,这些事,还不都得我挡?” 出阁?这年头,女人嫁人还用‘出阁’来形容? 我再问:“眉姐和---眉姐挺关心柳怡飞呢,还亲自跑一趟。” 眉姐皱眉道:“你话多了!” 我赶快笑道:“嘿嘿,就是觉得眉姐太辛苦,像柳怡飞那种小人物,用不着眉姐亲自跑一趟。对了眉姐,晚上----晚上住哪儿?我帮你提前安排安排。”这样说着,我心里开始思量了起来:眉姐怎么会突然要在望京下榻呢,她可是很少在外面过夜。 我甚至诙谐地想:难道是和陈富生吵架了? 眉姐道:“你看着安排吧,你安排我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在望京,你说了算。你就是安排我住在你们保安队,我也愿意。” 我笑道:“眉姐您这玩笑开大了,我们保安队可容不了你。这样,望京最大的酒店,伊士东酒店,咱们在那儿住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可以,我现在就安排。” 眉姐略一思量,道:“伊士东,又是伊士东。不过也好,听说伊士东酒店有料儿,去看看倒也无妨。” 我顿时一怔:眉姐所谓的‘有料儿’是何意思? 但我来不及过多迟疑,赶快道:“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一下。正好晚上可以去试一下伊士东的自助餐,还不错,而且还有歌舞表演。” 眉姐一摆手,道:“不着急。这用安排什么。” 我笑道:“还是提前安排一下好,我怕没有客房了。” 眉姐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徘徊了几步,女靴的嗒嗒声,像是一曲特殊的旋律,虽然美妙却有些刺耳。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成熟且极有内涵的贵夫人,任人一瞧之下,便觉得气宇轩昂,令人望而生敬。 我拨通金铃的电话,将眉姐要在伊士东大酒店下榻的消息告诉了她。 金铃听后像是受宠若惊,表示会用最高的礼节,迎接眉姐的到来。 我笑问:还来得及吗,你现在不是在柳怡飞那里吗? 金铃道:回来了已经。哪里还有心思在那里呆着,我带着孙玉敏回了伊士东酒店。就盼着眉姐能过来呢。 我道:那好。咱们一会儿联系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金铃道:那就拜托你了!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有些可笑。我记得之前金铃并不像现在这样畏惧眉姐,在贵夫人休闲中心的时候,她还铆着劲儿地跟眉姐暗斗呢,让我去打败李树田,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眉姐坐在沙发上突然打了一个哈欠,我瞧了过去,她赶紧收敛住嘴巴,生怕会在我面前失态似的。 我心里暗笑,没想到眉姐也这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啊。 看来,眉姐是真的疲惫了! 随后,在我和齐梦燕的陪伴下,眉姐果真饶有兴趣地观看了我们大队的节目彩排,她对我们的节目相当满意,并向齐梦燕提出了几条‘指导性’的建议,齐梦燕受宠若惊地拿出小本子来认真记下,表示一定改进。 眉姐本来还准备去望京各个项目上转转的,但是我见时间已晚,劝眉姐道:“明天再去吧,眉姐。咱们先去伊士东酒店吃饭。” 眉姐一瞧时间,倒是也没再坚持。但她却若有所思地对我道:“要是陈富生打电话过来,你别说我在你这儿。” 我顿时愣了一下,猜测到肯定是她们夫妻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七点钟,我们准时驱车赶往伊士东酒店。 陪同眉姐一起过去的,除了我和齐梦燕,还有两个副队长,李群涛和金彪。 当然,眉姐带来的两个贴身保镖和两个司机也去了。 然而,驶进伊士东酒店东门之后,我们都被震住了! 这是怎样一种热烈的场面啊…… 伊士东酒店的经理、骨干几乎是倾巢出动,在东门里面站成了两排,足有近百人。他们衣着笔挺,笑容可拘,站姿潇洒,队列整齐。 我心里有些好笑,我记得刚才眉姐去大队部的时候,齐梦燕也是这样组织的。 只不过,金铃仿佛是考虑的更为周到一些,她甚至把酒店外围的大灯小灯全打开了,灯光交替闪烁,美妙的音乐声令人心旷神怡。 队伍的最后面,有两个员工持着一个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眉姐在伊士东酒店下榻。 一条平坦的红地毯铺在中央,一直延伸到了酒店正门。两个身材高挑的女迎宾笔挺地站着,面带微笑朝这边礼望。 金铃径直站在最前面,待保安员指挥车辆入位后,她率先迎上来,亲自为眉姐打开了车门。 眉姐放眼瞧了瞧,冲金铃笑道:“用不着吧?我又不是主席夫人,哪能享得了这么隆重的接待。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来。” 金铃赶忙道:“在我们心中,眉姐就是中国的第一夫人。” 说话间金铃悄悄地一摆手,站队的众人马上齐声欢呼了起来:欢迎眉姐,欢迎眉姐……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我心里不由得感慨成分。人啊,要是有了势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享受到至高的尊敬,陈富生的夫人眉姐,其实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主妇,但是因为陈富生的权威,无论是官场中人,还是商界中人,都对她百般讨好,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博得眉姐一笑。 何苦呢! 在众星捧月之间,我们径直上了自助餐楼层。 自助餐厅走廊,也有金铃安排好的‘岗哨’一路上礼让眉姐进入了餐厅。 而餐厅里也被金铃事先清了场,再无他人。当我们一齐走进餐厅的时候,灯光骤然齐亮,好一番亮堂、可人的景象。 但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眉姐也突然停下了步子,扭头瞧向我,冲我打了一个高深莫测的手势。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187章 (一) 眉姐见我反应不过来,干脆凑过来,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别说我在这里。” 我顿时有些矛盾了。 果然,接通电话后,陈富生在那边急促地问道:赵龙,那个谁,你嫂子在不在你那里? 这一刻,我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望着眉姐不断地翘眉暗示,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思虑再三,我还是向陈富生说明了实情:嫂子在这儿,陈先生不用挂着,她明天回去。 陈富生道: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然后他率先挂断了电话。 而我则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一脸无辜地望站眉姐。 眉姐兴师问罪地望着我,一甩胳膊,皱眉骂道:“还是跟陈富生近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儿,是不是?” 我赶快道:“眉姐你别误会,其实-----” 眉姐打断我的话,道:“跟你说了不让你告诉他我在这儿,你偏说,偏要说!邀功啊?陈富生能感激你啊?赵龙我告诉你,就凭这件事,你就让我看清楚你了,你也是个喜欢拍老板马屁的马屁精,不拿‘后宫’当回事儿,走着瞧!” 她看起来有些失态,气愤地望着我,连‘后宫’二字都整出来了。 我知道她是和陈富生发生了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眉姐正在气头上,我这一违背她的意愿,使得她将对陈富生的怒气,全部撒在我的身上。 金铃见此情景,也是急成了一团。她也上前规劝道:“眉姐,赵龙也是不想让陈先生担心,他也是……” 眉姐打断她的话,反问道:“这么说,都是我错了?是不是?” 金铃扶了一下眉姐的胳膊,道:“先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眉姐半推半就地被金铃扶坐在了座位上,她仍然是愤气难消,拿起桌上的筷子朝对面一甩,眉头皱起,咬着嘴唇瞪着我道:“赵龙,你让我很失望!” 捅了马蜂窝,自己得想办法收场。我陪着笑坐在眉姐身边,笑道:“眉姐,我这也是没办法。您得体谅我。” 眉姐冷笑道:“体谅你?体谅你什么?当着我的面儿你都能拆我的台!还让我体谅你?” 我道:“眉姐,您想啊,陈先生能打电话过来,证明他已经知道您在这儿。要是我再瞒着,那我-----那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眉姐微微一怔,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是神仙,能掐会算?” 我道:“眉姐您想,望京这边这么多人都知道您在这儿,这当中肯定有上陈先生那里递话的,否则陈先生也不可能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要是这种情况下我再骗陈先生,那陈先生就对我彻底失望了。” 眉姐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道:“这么说,你是宁肯得罪我,也不敢得罪陈富生?” 我苦笑道:“眉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陈先生是一家人,即使有什么磨擦,也毕竟是一家人。你要理解陈先生啊。” 金铃也陪笑道:“是啊是啊眉姐。赵龙也是希望你们家庭和睦嘛。” 眉姐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金铃不失时机地启开了一瓶红酒,倒满两杯,一杯端给眉姐,一杯端给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我不想做这种讨好女人的事,但是为了大局,我还是强迫自己端着酒杯凑到眉姐身边,笑道:“眉姐刚才是我不对,我向您赔罪!” 眉姐盘起双腿,皱眉问道:“你赔什么罪?你有错吗?” 我道:“当然有错!眉姐,这样,您要是还觉得心里委屈,那我一会儿就回去找陈先生!” 眉姐的身子微微一耸:“你找他干什么?” 我装出坚定地道:“找他向眉姐你讨回公道!眉姐你才貌双全持家有道,陈先生不知道珍惜,作为他手下的骨干,我有责任为他清醒清醒!” 说这些奉承之言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别扭。但是为了‘摆平’眉姐,我也不得不如此了。虽然这与我的性格和个性全然相反,也违背了我的处事原则,然而为了大局,我不得不如此。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今天奉承她一番,换回的将是无边的功德。 眉姐的身子朝前凑了凑身子,道:“算了算了!你去那不是找死吗。” 我见眉姐情绪再渐好转,不失时机地端起她那杯红酒,笑道:“眉姐,这样,我代表----代表我们望京整个大队敬你一杯,希望你越长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也希望你们全家幸福美满,永无烦恼。” 眉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地摇了摇头,指画着我道:“你可真会说话。” 似是沉默了片刻,她终于接过我递到面前的红酒,凑到唇边儿上尝了一口,点头道:“这酒还行,还行。金铃,坐下吧,都坐下。” 紧张的氛围终于得到了缓解,众人一齐坐了下来,陪笑地望着眉姐。 我如释重负。心想这个贵夫人可真不是好伺候的。 金铃亲自拿来了菜单,供眉姐选菜,眉姐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点的菜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大部分都是一些素菜小吃。 十几个菜被服务生端了上来,我们几人紧紧地围绕在眉姐周围,以讨她欢心为中心,分层次地向她敬酒。渐渐地,眉姐倒也投入了这种气氛当中,笑的格外开怀。 金铃又不失时机地打了个电话,通知‘伊士东秀’正式开场。 自助餐厅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舞台上的霓虹灯交替闪烁,十几位身材高挑的美少女穿着民族盛装,在舞台上表演起了民族舞蹈。 眉姐停止了一切举动,瞧向舞台,不时地点头称赞。 金铃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情绪尚好,才终于安下心来,干脆搭起了女式‘二郎腿’摇晃着修长的双腿,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眉姐歪了歪头,冲金铃问了一句:“整的挺好,上次过来的时候,你这自助餐厅的演艺节目还没这么丰盛。音乐效果也挺好,让人听了振奋。” 金铃笑道:“眉姐过奖了。您见多识广,我们这里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多多指导呢。” 眉姐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实话跟你说,整个北京的酒店,就数你伊士东酒店整的利索。多元化发展,一个酒店,就是一个集餐馆、娱乐、洗浴、健身于一体的大集团。很不错很不错。” 金铃只是陪笑,没有再说话。 舞台上的节目一一展现,民族舞之后是一个现代舞,四位帅哥外加四位靓女,在台上绽放着青春的风采,震撼人心的性感姿态,让人觉得人生的美好与可爱。 节目中场,眉姐对金铃道:“你今天是不是搞了清场了?怎么这么大的自助餐厅,就我们几个人?” 金铃笑道:“清了!不清不行啊,客人太多太杂,怕搅了眉姐您的雅兴。” 眉姐皱眉道:“什么呀!人多才热闹!就咱们几个,冷清清的,没意思。再说了,你这么做,多影响生意!” 金铃道:“不怕不怕。对比眉姐您来说,他们都是小把戏。” 眉姐笑道:“你和赵龙一样会说话。哈哈,到哪里都是别人让着我,难听到一句真话啊!” 金铃悄悄地望了我一眼,差点儿咂一下舌头。 眉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我招了一下手,道:“赵大队长,你过来一下。” 我领命,赶快坐近眉姐,静听她的谆谆指示。 (二) 眉姐提起杯子,立在面前晃了晃,道:“这一杯敬你。你是大队长,我替陈先生犒劳你一杯!”说完后将酒端在嘴边儿处,一饮而尽。 我受宠若惊地也跟着干了一杯,笑道:“眉姐您太抬举我了。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陈先生,还有眉姐的期望,把这块儿的工作做好,让陈先生放心,让眉姐放心,让天龙公司诸位领导放心。” 这种客套之辞,我早已滥熟于心,每逢类似的酒场,我便有了用武之地。 眉姐瞧着舞台上,再问了一句:“你经常过来?经常到这里来?” 我微微一愣,赶忙道:“不经常。偶尔,偶尔过来腐败一把。” 我的幽默把眉姐逗乐了,她拿筷子夹了一只虾子,用两根纤纤细指掐着头部,要将虾皮蜕去。 金铃不失时机地伸手摆在眉姐面前,笑道:“眉姐,剥虾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最在行。”说完后倒是果真从眉姐手里‘抢’过了那只虾。 眉姐轻盈一笑,道:“金铃你太客气了!我这都什么也不能做了?哈哈,也好也好,让我看看,金铃你剥的虾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原本只是一句随意的玩笑话,但是却让金铃惊出了一头冷汗。我见她拿虾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李群涛和金彪无事可干,直愣愣地坐在那儿,也不敢起筷,也不敢喝酒。他们悄悄地盯着神秘的眉姐,外表显得格外缓和拘礼。但是实际上,桌子底下,这二位正在进行一场脚下的较量,你踩我一下,我踢你一下,好不热闹。 既然带他们出来,我当然也不能怠慢了下属,因此我再举起一杯酒,跟二位副职骨干喝了两杯,两位副队长感激地望着我,终于体会到了被人重视的滋味儿。 但是这样一来,眉姐倒像是突然遭受了冷遇,她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端起的酒杯马上落桌,微微一皱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却瞧出了其中的门道。 真的,酒场上事儿太多,哪一方面也得考虑周全。 我不得不重新冲眉姐敬了一杯酒,随便抓了个话题笑道:“眉姐,再敬你一杯酒。通过这杯酒呢,您代我给陈先生稍个好,转告他,我一定不辜负他的信任,在本职岗位上好好工作。” 话毕后一仰脖颈,干尽。 眉姐轻捏着酒杯,冷哼道:“老生常谈。赵龙,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嘴巴可是没这么甜噢。” 我略显尴尬地笑道:“这段时间糖吃多了,呵呵。” 眉姐笑着再夸赞道:“你可真会说话。”倒也果真赏脸,也将杯中酒倒在嘴里,饮尽。 我们有说有笑地继续进行着,金铃倒也颇懂礼仪,不知几时把伊士东酒店的所有经理招呼了上来,站成一排共同给眉姐敬了杯酒,金铃发表祝酒词:“眉姐能到咱们伊士东酒店吃饭、下榻,是我们全体员工的荣幸,借这个机会,我代表金氏集团,代表我们伊士东酒店全体员工给眉姐敬杯酒,祝眉姐笑容常开,永远幸福。”话毕后带头把杯中酒喝尽。 诸位经理也纷纷慷慨地干了杯。 眉姐冲金铃笑道:“又整这一套,想灌醉我啊!” 金铃道:“不敢不敢。就是激动,就是高兴呗。” 眉姐倒也没再推辞,象征性地泯了一口酒,连声道:“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快让你们的人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金铃点头道:“是是,是。”然后冲诸位经理训话道:“眉姐很给面子啊,你们见过眉姐跟哪个小经理小主管的喝过酒吗?没有,这是你们的荣幸,是你们值得回忆一辈子的事情。还不快谢谢眉姐!” 众位经理齐声道:“谢谢眉姐!” 然后退下。 目睹了金铃这一番折腾,我的心里顿时有了思量。她这么不辞辛苦地奉承讨好眉姐,难道是有事相求? 我的猜测在歌舞表演到了尾声的时候,得到了应验。 只见金铃悄悄地拨通了一个电话,轻声说了几句后,将眉姐的酒杯倒满,然后再取了个空杯子,倒上酒。 眉姐倒是没注意金铃的举动,而是极富兴致地瞧着舞台上的表演,不住地点头称赞。 我不失时机地冲金铃轻声问了一句:“还有人要过来?”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嗯。一会儿我得跟眉姐赔个罪。” 闻听此言,我马上明白了金铃的小算盘。 几分钟后,舞台上的歌舞表演进入了gao潮,在眉姐正聚精会神地瞄着舞台之时,一个衣着笔挺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孙玉敏。那个让我既无奈又惋惜的老恩师,老队长。 眉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而是自顾自地瞧着舞台,不时地拍手叫好:不错不错,你们这个歌舞秀的不错,是伊士东酒店的一大特色,别人无法模仿,无法模仿!好,好! 金铃趁此机会让孙玉敏端起了酒杯,在一旁候着。 直到眉姐将心神从舞台上收了回来,猛然发现孙玉敏的出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眉姐有些不悦,也不直接再看孙玉敏,而是冲金铃兴师问罪道:“金铃你要搞什么,我越反感什么,你偏偏把什么往我眼前送。” 她指的,当然就是早已失去锐气的孙玉敏。 此时此刻,我倒是觉得孙玉敏挺可怜的,下午在柳怡飞家里的时候,他表与的目中无人、嚣张拔扈。但是他最后还是没能将霸气坚持到底,在知道利害关系之后,他终于在金铃的鼓动之下,过来给眉姐赔罪来了。 金铃用手一推孙玉敏,冲眉姐笑道:“眉姐我跟你说啊,今天下午的事儿-----孙玉敏他回来以后太后悔了,他有眼不识泰山,这不他想趁这个机会给眉姐你赔罪来了……” 孙玉敏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眉姐,酒杯端在胸前,五个手指却在暗暗用力。 眉姐皱眉一摆手,冲孙玉敏道:“走人!我不想见到你!你不是很气盛吗,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 孙玉敏赶快道:“眉姐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说罢后端起眉姐的那杯酒,递在她的眼前。 但是眉姐却迟迟不接。她皱着眉头骂道:“扫兴!本来挺高兴的,突然出来一个煞星!金铃你马上安排他走,我没工夫在这里欣赏他的虚情假意!” 金铃急的皱紧了眉头,连忙道:“眉姐您给我个面子,玉敏他刚刚出道,不懂规矩,也没见过大世面,把眉姐你得罪了。你就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眉姐……” 眉姐打断金铃的话,猛地地朝桌子上拍了一下,坚定地道:“不可能!要是都能这样,那人人都往我脸上吐一口唾沫,然后再过来给我赔酒道歉。哼,我有这么好对付吗?” 眉姐站了起来,显然是对这突来的事件弄的很不高兴。 金铃也是急的直瞅孙玉敏。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都吓了一跳。几乎与这声响亮的‘爆破声’同时,我们看到,孙玉敏胸前,顿时溅起了一片红色的液体…… 188章 (一) 众人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只有我看出了其中的原委。 在孙玉敏听到眉姐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攥着杯子的五个手指头一直在暗暗加力,待眉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硬生生地用五指之力将酒杯捏碎了。 红酒四溅,玻璃飞舞,溅起的酒水刚好飞了眉姐一身。当眉姐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发上、衣服上已经浸满了酒水,她愣了一下,本要发怒,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金铃兴师问罪道:“金铃你要搞什么,派人往我身上泼酒?” 眉姐这人倒是有几分领导者的风范,即使是孙玉敏犯的事,她也一直是冲金铃进行责问。也许,在她看来,像孙玉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动怒,不值得她直接训话。 金铃当然也是吓的不知所然,她颤抖地站起来,没有回答眉姐的问话,而是关切地追问道:“眉姐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孙玉敏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知道你手上有功夫,但是这也不是表演的时候啊……” 事情来的太突然,金铃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啧啧地说着,赶快凑到金铃身边,亲自拿起一叠餐巾纸,在眉姐衣袖上擦拭起来。 我和两个副队长,也都乱了方寸,不知道如此处理此事。倒是一直保持沉默状态的齐梦燕突然站了起来,冲那肇事者孙玉敏喊道:“你想干什么,孙玉敏!” 孙玉敏似是摆了一个漫长的poss,直到听了齐梦燕的呼喊后,才将那攥紧的拳头松开,一些松散的玻璃渣子散落到了地上,发出嚓嚓的声音。 孙玉敏冲齐梦燕冷笑道:“这里轮不上你插嘴!这杯子太不结实了,我一激动,就碎了。这不。”他摊开两只手,像是示威,又像是以这种阴阳腔调,率先向眉姐发起挑衅。 他胆子太子了! 我本以为他是真的认清了厉害关系,在金铃的鼓动之下,来给眉姐敬酒赔罪来了。原来,他根本没有一点诚意,战火在眉姐的怨责之下,一触即发。 惊惶失措的金铃见此情景,倒是还想为孙玉敏打掩护。她冲眉姐道:“眉姐,孙玉敏他,他是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把杯子弄碎了,他练过功夫,手上把持不住劲儿……”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弱智的借口,竟然能从金铃口里崩出来。 眉姐倒是始终没有过于失态,她冷笑了一声,冲金铃反问道:“哦?不小心?练过功夫的人?笑话!金铃你要是再为他遮掩,我让你的金氏集团,像刚才那只杯子一样!” 金铃猛地一愣,不敢再说什么。良久她终于抓住了突破口,冲眉姐试探地道:“眉姐,跟我去换件衣服吧,先。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而心理素质超好的孙玉敏,即使在这样一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仍然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站在原地扣弄着手指。 此时的他,简直像是个古或仔。 一脸的愤愤难消! 金彪和李群涛早已坐不住了,他们不断地向我发出请示的信号,试图过去为眉姐出气。但是他们又顾忌到孙玉敏是我的战友,因此一直处于两难的境地,犹豫不决。 其实最为矛盾的人,还是我。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跟自己曾经的恩师决斗,尽管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孙玉敏。然而,眉姐毕竟是我现任老板的夫人,我若是袖手旁观,显然也不合适。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静观其变。 一时间餐厅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尴尬和紧张,正巧歌舞演出也告一段落,音乐声停止,灯光闪亮,更是映衬出了这一幕的复杂。 金铃回头推了一下站在原地摆酷的孙玉敏,冲他狠狠地骂道:“还不快滚!你今天可给我丢人丢大了!” 孙玉敏轻轻地一耸肩膀,摊开手反问:“我给你丢人了?金总我告诉你,是你太丢人了!你让我过来给这个女人赔礼道歉?她配么?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她配么?刚才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一直忍着,我心想能过去就过去吧,我不横生枝节,忍一时风平浪静嘛。但是她呢,她得寸进尺不买账,还逞什么口舌之能。我不管她是谁的老婆,她就是美国总统的老婆,今天我也跟她较定了,看看她能拿我怎么样,看看她敢不敢找人杀了我!” 他的话义愤填膺,不知道真相的人,若是见了此等情景,肯定会认为孙玉敏够男人够气魄。但是知道其中厉害关系的人都知道,他疯了,而且疯的不清! 正所谓冲动是魔鬼!虽然孙玉敏进入社会后的表现令我很不满意,但是此时此刻,我还真为他捏了一把汗。 眉姐----眉姐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她何时受到过此行的侮辱? 只要眉姐一句话,只要陈富生一句,孙玉敏就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彻底地从地球上消失。 然而我又该怎样处理此事呢? 金彪和李群涛早已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随时都会对孙玉敏的过格举动做出强烈的暴力举动,但是他们一直在等我的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我能下吗? 既使下了,他们也根本不是孙玉敏的对手! 但我还是冲金彪和李群涛摆了摆手,他们会意,径直站到了眉姐两侧,将她保护起来。同时与气焰嚣张的孙玉敏形成对峙的局面。 金铃已经无法控制现场,只能是焦头烂额地瞅着眉姐,手足无措。确切地说,她根本劝不动眉姐,眉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步。尽管眉姐仍然摆出一副沉着冷静的外表,但是谁都知道,事实上,她已经相当生气了。 眉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眉姐冲孙玉敏淡然地道:“对我有什么意见,接着说。当着你们金总的面儿,说清楚。” 孙玉敏愤愤地道:“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妇流之辈,仗着自己的男人有点儿本事,就以为别人都会在你面前俯首称臣,那可能吗?我告诉你,也许别人能让着你,我孙玉敏,不会。” 金铃一个劲儿地给孙玉敏递眼色,但是孙玉敏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发泄着自己的怨言和不满。 眉姐仍然是‘洗耳恭听’。 金铃害怕事情越演越恶劣,摸出手机给保安部和经理打去了电话。 金铃急切对对和经理道:快过来吧,孙玉敏喝多了,闹事儿,找人过来把他拉出去!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眉姐倒是抓住了话茬儿,冲金铃质问道:“他喝多了?” 金铃知道眉姐是在责怪自己,赶忙打圆场道:“比喝多了还严重!我金铃真是瞎了眼,怎么招了这么一个白眼儿狼!”情急之下,金铃不由得骂了起来。 但孙玉敏也许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见金铃骂起了自己,倒也回骂道:“我是白眼儿狼?要不是我,你金氏投拍的第一部电影能那么成功?金总你让我瞧不起你,你怕这个女人,我不怕!我今天就站在这儿看看,她能把我怎么地!”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眉姐一只手捏着手里的酒杯,对着金铃道:“金铃,那今天就对不起了,我帮你调教一下这只白眼儿狼。” 金铃当然明白眉姐此言的含义,她赶快凑过去,摇晃着眉姐的胳膊道:“眉姐,这----您饶了他吧,他是真的,真的----他是没经历过社会这些事,不知道天高地厚……” 眉姐一伸手止住金铃的话,不失时机地递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暗示我动手了! 我该如何是好? (二) 一切的辩解和掩饰都已经无济于事,孙玉敏的嚣张拔扈,已经注定了一切。 我犹豫地站了起来,心里却在滴着血。不管孙玉敏如何对我,但我怎么舍得出手去打我曾经的恩师?在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他对我的那一份恩情。 然而如若我不出手,那我将无法在天龙公司继续混下去…… 正在两难之中的时候,齐梦燕突然冲李群涛和金彪喊了一声:“你们俩干什么吃的,难道还用大队长亲自出手?” 此方一出,倒是极具威慑力。李群涛和金彪二人也不再等我的信号了,不约而同地横在了孙玉敏面前,金彪率先冲孙玉敏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整个北京整个中国,谁敢在眉姐面前这么横!” 李群涛也怒视着孙玉敏,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齐梦燕倒是当起了临时指挥官,冲二人催促道:“你们跟他费什么话啊,直接用武力征服他!” 我斜眼瞧了一眼齐梦燕,她还真挺有气势,挺有表现欲。这下子,把我的风头全给抢了去。只不过,她实在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她又不是不知道孙玉敏的本事,她催着李群涛和金彪出手,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但是我还能说什么? 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而这时候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和经理也带着十来个人迅速围了上来。 见此情景,和经理想凑过来向金铃核实指令,但是眉姐却一挥手止住了他,转而冲金铃道:“让你的人走吧,这里不需要他们。” 金铃焦急地道:“眉姐,我们肯定帮你,肯定帮你。” 眉姐坚定地道:“眉姐不用你帮!你放心,这里损坏的东西,我会加倍赔偿。我只是想找这个小后生要个答案,也是想给自己争口气儿,人活一口气嘛。” 金铃倒也没敢再说什么,不得不一挥手,让和经理带着众人散去。 可怜的孙玉敏,他究竟横到了什么程度!面对这种境况,他脸上始终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自信,因为他的确有本事。 我倒是希望时空在这一刻得以定格,让这场厮杀不再继续。我不希望孙玉敏挨打,更不希望我手下的两个副大队长挨打。 他们是无辜的!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身边,添油加火般地问了一句:“赵大队长,你觉得谁会赢?” 这个齐梦燕,这时候还有心思讨论这个! 我皱眉叼了一支烟,以此来掩饰心中的纽结。 而李群涛、金彪毕竟也都是练家子,他们没有直接向孙玉敏展开攻击,而是像比武竞技一样,迅速与孙玉敏拉开距离,准备战斗。 孙玉敏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冷笑,也许他根本没有把这金李二人放在眼里。 眉姐微微地皱着眉头,叼起一支女士香烟。齐梦燕迅速地从我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迎上去帮眉姐点燃。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这齐梦燕出手好快啊,简直像是一位盖世神偷! 这个‘深藏不露’的大家闺秀,她倒是对我口袋的物品放置,蛮熟悉的。 眉姐瞧了一眼即将开战的三人,冲我招了一下手。 我凑上去,眉姐一伸纤纤细手,示意我坐下。 坐在眉姐的身边,眉姐那香烟的香气,似乎掺杂着什么迷魂气体,令人闻嗅之下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应。 眉姐用烟头指划着前面,笑道:“一起看。也许会很精彩。很久没带人出去玩儿实战表演了,今天还不错,现场版加真实版!” 我附和地点了点头,心中的忐忑却越积越明显。 眉姐再冲齐梦燕道:“告诉他们,今天要是打赢了,眉姐有赏。” 齐梦燕果真冲前面的李群涛、金彪二人喊了起来:“李副队金副队,眉姐说了,教训了他,有重赏!”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越听越别扭,这是在打架吗,这明明就像是为了供眉姐消遣而进行一场实战厮打表演,一场真的不能再真的搏击较量! 眉姐,她和陈富生一样,都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的衣服还没干,甚至是头发上的红酒还没干,头发被红酒浸的打了锍儿,让她那原本高贵的发型,得到了一丝自然的破坏。 她饶有兴趣地将椅子一挪方向,面向已经开战的三人。 金铃急的直拍手,眉姐再冲她一摆手,道:“一块坐过来吧金铃。看看。” 金铃哪能坐得住?她几乎是在眉姐的催促下,虚空着屁股坐了下来,她皱眉瞧着已经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嘴唇几次启了又关,关了再启。 相对来说,此时此刻,自助餐厅亦安静,亦喧嚣。 安静的是,除了我们,没有他人;喧嚣的是,孙玉敏已经与李群涛和金彪揪打在了一起。 实际上,在我心里,结局已定。 李群涛和金彪虽然勇猛,但他们根本不是孙玉敏的对手! 这场颇有戏剧性的厮杀,必定会以孙玉敏的胜利为结局……不知道眉姐会有怎样的反应? 而我,究竟该不该出手? 我能看的出来,眉姐也许并没有意识到孙玉敏的实力,她面带笑容地瞧着前方,像是在等待胜利的奏乐,她的神情很悠闲,歪着漂亮的脑袋,高贵的面容,显得格外坦然,甚至自信。 李群涛和金彪都属于‘咋呼’型格斗手,他们在比赛或者实战的时候,都喜欢吼叫,借此来震撼对手。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是一个中南海警卫当中的佼佼者!是曾经培养过无数国家特级警卫的警卫队长!是曾经在北京保安比武大会上取得过第一名的绝世高手! 因此这场较量在一开始就把强势和弱势划分的很清楚,孙玉敏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主动,并接二连三地将李群涛和金彪掀翻在地。 此种境况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 直到金彪再次被孙玉敏的快腿击中,斜跌在了一个餐桌上的时候,眉姐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 这一脚得有多少力度-----金彪斜躺下去,竟然将质量上乘的餐桌,硬生生地折成了两半儿! 眉姐轻声冲我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孙什么敏看着这么面熟,他不是那个-----那个前段时间的什么冠军吗?” 眉姐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很显然,她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我附和道:“是。上次天龙公司组织的保安界大比武,孙玉敏是总冠军!” 眉姐皱眉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有印象!你当时是亚军对吧?这么说----这么说,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闻听此言,我马上意会出了眉姐的小算盘。 我觉得眉姐说话、行事,真的挺诡异。 而且是相当诡异! 189章 转眼之间,金彪和李群涛都被孙玉敏打的狼狈不堪,脸上青紫交错,完全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金铃在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眼见着局势已经成为定局,她不得不倾向于眉姐这一边。也就是说,尽管她与孙玉敏之间有着一定的交情,但是她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不敢得罪眉姐。在北京,没有人敢得罪眉姐。 这初出茅庐的孙玉敏,十足是个不小的意外。 金铃冲眉姐试探地问道:“眉姐,要不要我叫人过来?这个孙玉敏打架很厉害,我害怕----” 眉姐打断她的话,道:“你当天龙公司没人是吧?这件事不用你管!” 金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论是怎样一种结局,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与金铃的想法几乎是如出一辙。我也不想让双方任何人受到伤害,无论是孙玉敏,还是金彪和李群涛,都与我有着特殊的关系。 然而眉姐的那句话,实际上已经向我发出了暗示。‘你当天龙公司没人是吧’这句话,无疑是在催促我加入战斗行列当中。 我能犹豫吗?我能拒绝吗?我能袖手旁观吗? 我轻咳了一声,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径直站到了正洋洋得意的孙玉敏面前。 孙玉敏当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以至于在我出现的一刹那,他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怎么,你也想试试?”孙玉敏很强势地一攥拳,发出阵阵关节作响的声音。 我淡然一笑:“试试又如何?” 这时候金彪和李群涛纷纷凑了过来,我一摆手,示意他们退后。 孙玉敏冷笑道:“说实话,真的不想跟你刀兵相见,可是你有了一次教训,还是自不量力。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保安界大比武一事,那时候他是冠军,我是亚军。我输给了他! 只可惜他还不知道,那次我是故意输给他的!我本是一片好心,为了能让金铃更容易接受他,我心甘情愿地屈认亚军,让孙玉敏当上了冠军的头衔。只是,现在想来,我觉得自己太失误了,不是一般的失误。 如果那时候我不这么帮他,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也不会这样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更不会把我也当成是仇人一般! 我盯着孙玉敏道:“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我觉得你没现在没资格让我称呼你什么,今天,就在这里,我会用事实告诉你,做人的道理。” 孙玉敏一愣,笑的嘴巴都抽了:“你?就你?你不行!赵龙,我也告诉你,没有我孙玉敏就没有你赵龙的一切荣誉!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也同样可以把施予你的,再收回来。既然你现在成了这个怪女人的帮凶,那么好办,咱们再战一场,不要保留,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我心里滴着血,轻声道:“放心,我也不会保留。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孙玉敏冷笑道:“要付出代价的,恐怕是你吧!” 我和孙玉敏对峙着,没有出手之前,彼此都用眼神刺激着对方。 这更像是一场拳台竞技,而非是一场血腥的厮杀。 我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眉姐手中的一个赌注,就像是上次在贵夫人俱乐部一样,她喜欢这种刺激的视觉冲击,她喜欢用别人的残酷杀戮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虚荣心。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乖乖地服从,乖乖地就范。 我听到眉姐开始与金铃闲聊了起来,眉姐指着我和孙玉敏道:他们还打起嘴仗来了,有意思,有意思。 金铃担心地道:眉姐,没必要这样吧?要出人命的,也许。 眉姐道:出不了。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我和孙玉敏已经拉开了架式,没有人知道,实际上,在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搏击之前,我们已经用眼神对决了良久了。 我见孙玉敏迟迟不肯出手,于是催促了一句:“你先请!” 孙玉敏早就蠢蠢欲动,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二话不说,身形一晃,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身形像是一道闪电,带着足够的风声,呼啸而来。 我依然稳立不动,只是盯紧孙玉敏,待他近些,再近些。 短暂的一秒钟,我却足足感应了良久。 孙玉敏来势汹汹,瞬间就近至我身前! 我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几乎都是使用的近身格斗招式,攻防全在一刹那爆发,拳膝肘交加,噼啪的肉击声不绝于耳,眼花缭乱间,攻防在瞬间转换,贴身肉搏,硬碰硬,没有任何花架式。 他仍然是他,出拳犀利,防守敏锐。我试探着他的底细,却感觉到了他本事的增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孙玉敏是一个天生的武术家,他那种拳法和腿法的爆发力,是任何人无法模拟和超越的。在特卫局警卫队的时候,我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只可惜,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虽然没有他那犀利的拳脚爆发力,但是经过后天的练习和黄老爷子的倾心相授,我的格斗技术和实战能力不断地翻新,跳跃,渐渐地超越了孙玉敏。 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我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着,拳碰拳肘碰肘,以腿击迎腿击。 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实战中厮杀的火药味儿,而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特殊的竞技交流。 这使得正在认真观瞧的眉姐,以及齐梦燕等人有些诧异。眉姐始终紧皱着眉头,不由得叼起了一支女士香烟。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帮眉姐点燃,又迅速地将注意力投向我和孙玉敏。 眉姐忍不住冲齐梦燕问了一句:“你跟我说,这是在打架吗?”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轻吮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这像是在比武。打架哪有这么打的。” 眉姐再问:“打架好看还是比武好看?” 齐梦燕不知道眉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快道:“都好看都好看。” 眉姐道:“要是赵龙也打不赢他,怎么办?” 齐梦燕微微一怔,笑道:“不会吧,赵龙要是也打不赢,那-----那就没人能打赢他了。” 眉姐道:“赵龙本来就输给过他。他还是他的徒弟。哼,这场架真是有趣,十分有趣。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齐梦燕附和道:“嗯,嗯。有趣有趣。” 正在餐桌间隙里与孙玉敏厮打较量的我,隐约听到眉姐和齐梦燕的这番对话,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得劲儿。我心想你二位是在拿我和孙玉敏当猴看呢? 但是在心里发发牢骚行,我可没勇气表现出来。 毕竟,该应对的,还是要应对。 一阵噼里啪啦的肘拳相碰,我心里暗暗微惊,不得不承认,孙玉敏手底下的功夫越来越扎实了,他不知又巩固了一些什么格斗技巧,每一拳爆发力超强,硬碰硬下来,自己的胳膊越发显得疼痛发麻,再这样贴身格斗下去,估计我也讨不了半分便宜。 心念电转间,孙玉敏的一记肘击已猛烈地侧击近身,说来也奇怪了,他的这一记肘击,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丝泰拳的影子,难道是他自创的中式肘击法? (二) 我曾经受到过肘击之苦,因此对孙玉敏的自创肘击法也不敢渺视。 我身子迅快地一侧,灵敏地让过孙玉敏的肘击。 几乎是一刹那间,我膝下猛抬,立马还以颜色! 一记膝顶刚猛嚣张地顶向孙玉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一招也算得上是以牙还牙,我心想你不是给我来肘击吗,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膝顶。 眼见着孙玉敏招招凶险毒辣,我岂能再继续让步? 孙玉敏当然知道膝顶的威力,也知道我早已将各国的格斗技巧灵巧地融合在一起,随心所欲,技随心动。因此他不敢硬抗,身子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迫退了孙玉敏,我赶紧暗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呼吸,同时,两眼凝视着孙玉敏,防止他突然暴起出击。 尽管我自信孙玉敏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绝计不敢小视。他算得上是世界级的散打格斗高手,通晓世界各种搏击术。高手对决,实际上更要谨慎,因为稍有大意,便有可能彻底地敲定败局。 确切地说,跟孙玉敏对打真的挺累,手脚也累,心也累。 毕竟这个对决的场地也足够令人汗颜,我们只能在各个餐桌之间的间隙当中奋起对战,其实餐桌之间的间隙并不十分宽阔,相反来说还有些狭窄。但我们却像是达成了心有灵犀一样,在进攻和防守之时,尽量避开桌椅。 此时此刻,孙玉敏似乎也开始进入了调息阶段,没有发动攻击,他身体微倾,脚踏小弓步,双拳一前以后,攻击姿态漏不出半分破绽。 这就是高手! 一个简单的攻防姿势,便能充分反映出拳手的综合实力! 孙玉敏无懈可击的攻防姿势令我心里一颤,我心想你既然想以逸待劳,那我肯定不会上你的当,那咱们就对着休养生息呗! 因此我并不急着取胜,我在享受这搏击的过程,享受在搏击过程中斗智斗勇。 不要以为两个人打架仅靠手脚灵敏有力便足够了,实际非也。打架不仅需要斗勇,更需要斗智。对方什么心理什么战术,都要能提前读懂。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孙玉敏暗自调整呼吸,但眼神冷峻,不骄不躁,表情沉稳冷静。 典型的攻防兼备型高手!他可以在决战当中,灵巧地将进攻和防守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让对方难以参透他究竟是想进攻还是想防守,从而造成对手的判断错觉,打乱其心理和战术。 对付这种双型高手,硬抗绝不是理智的! 我身子微侧,双拳也是一前一后,但略带交叉,看似随意,防守却更为严密。 此刻,我的心其实是有一些张驰的,只待孙玉敏发动雷霆一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互瞪着,对峙着,暗自调整各自的生理状态和心理状态。 我能看的出来,与我对峙的孙玉敏神情虽然冷静,但他心里肯定也是同样的紧张。他心里清楚,自己只要有一点点错漏,倒下的必定会是他。 但是不得不承认,孙玉敏进步了,比上次参加保安界大比武的时候,进步多了!他是一个进步相当快的人,他超乎寻常的身体潜质,注定了他的武学天分。他努力练功一天,顶别人努力一周,甚至一个月。 他的进步之快,让我更加不敢小视。 就在我感觉到身体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我发现孙玉敏的身子微微地倾了倾,动作很微小,难以察觉。 他的攻势就要发动! 果然!孙玉敏低喝一声,猛地冲上两步,身体瞬间腾空,前扑! 只见他的膝盖高高抬起,径直朝我面门顶来,来势何其凶猛! 先手!速度!力量!以及那惊人的爆发力! 无一不显示出孙玉敏高超的攻击技巧! 几乎是在瞬间,那足可以让我面部完全变形的膝盖已近在眼前。 他竟然用我刚才用过的膝顶向我发起攻击!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知道孙玉敏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泰拳的关节攻击术进行攻击,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所发起的这些关节式强攻,与泰拳的招式有着明显的不同,甚至是高达三分之二的异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敢肯定,孙玉敏也许已经自创了一种与泰拳有着同样威力甚至是超过泰拳的关节式攻击绝技。他的进攻动作相当流畅,相当突然。而且,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判断上的错觉。 这一瞬间,我瞳孔收缩,身子一动不动。 若是硬抗,那是找死!据我估量,这记膝顶的威力,绝对远远大于一块五十公斤的大石头,朝我头上砸过来! 就在孙玉敏的膝盖近在一寸处,劲风扑面的一刹那,我的身子极其诡异地一侧,快到巅峰地闪躲开来! 在孙玉敏膝盖骨擦着我的鼻尖而过的一瞬间,我的左手接近光速地插进了他那弯曲的腿弯! 几乎是同时,我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摁住了他的后腰。 伴随着一声沉喝,孙玉敏感觉到腿弯处失控,同时后腰突然一麻,身体跟着软了下去。 我下了下决心,决定结束这过于婆妈的对决。 我的整个身体充盈了足够的力量,然后运发至双臂,双肩,双手。 我‘啊’了一声,一道力注便在孙玉敏身上开了花。 而实际上,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孙玉敏还立在空中,跪膝朝前顶击。他万万不会想到,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被动为主动,进而发起反攻。 孙玉敏身体朝前飞了出去,带着一道诡异的弧线径直向旁边的一个小餐桌栽去。 只听木质桌子的破碎声响起,孙玉敏硕大的身躯将一个餐桌砸的扑踏了下去,桌子被拦腰斩断。 这一幕倒是极富戏剧性,因为刚才孙玉敏也曾让李群涛如此狼狈。 孙玉敏简短地呻吟了一声,随后猛地站了起来。 但是由于起的过猛,牵动了内脏,他突然朝着前面狂喷了一口----- ----鲜血! 我猛地一惊,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我并不想让他受太大的伤害! 而眉姐见此情景,突然站着带头鼓起掌来。齐梦燕、李群涛、金彪等人,当然也响应眉姐的号召,鼓掌示威。 金铃心里为孙玉敏担心的要命,但是瞧了瞧眉姐的眼色,还是强装出一副和谐的表情,拍了几下手掌。 望着眉姐那悠闲自得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她的一只玩偶,在供她玩耍,为她表演生死厮杀类的游戏。 可笑! 无奈! 我本想凑过去询问一下孙玉敏的伤势,但又怕眉姐怀疑甚至是怪罪,只能作罢。 好在孙玉敏很快便控制住了吐血,他望着我,良久。 眉姐像王母娘娘一样嚣张地走了过来,径直站在我身边,笑道:“赵龙,还是你厉害!你是天龙公司的骄傲!是我的骄傲!” 她这一句褒奖,在我听来,却像是一种侮辱,一种亵渎。 我感觉到,我的心里,在滴血。 当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我皱了一下眉头。 我埋怨着这段时间业务的繁忙,每天总要接很多很多的电话,我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我哪里知道,新一轮的血腥,正在渐渐向我挥手…… 190章 (一) 打电话的人是乔灵,一接通电话她就急促地道:师兄师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赶快侧身移步至门口,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乔灵道:圣凤她----她竟然是公安部的卧底!陈先生已经初步对她做出了处理决定,到时候办公室会通知你们回来开会,研究对圣凤的处理意见。 一听乔灵这话,我脑袋有点儿嗡嗡直响。我心里有鬼,却没想到陈先生会真的要处理圣凤。当然,我最担心的,就是圣凤的真实身份,万一她真的是公安部的卧底,那我的罪名可就大了。我会遗憾终生。 我轻咳了一声,道:陈先生都做出决定了,还找我们商量什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乔灵道:师兄你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陈先生面前告的密!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被出卖了的感觉。 乔灵道:师兄,你告诉我,你怎么判断出圣凤她就是公安部的卧底呢?这个人,隐藏的好深啊。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支吾地道:别问了别问了,烦。 乔灵道:现在圣凤正在关禁闭,十几个人看着她,陈先生也一直在想办法核实,圣凤这下子凶多吉少啊。 我道:那是她自找的!还有别的事情吗,我现在正陪眉姐吃饭呢,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心虚的我想赶快结束与乔灵的谈话。 乔灵道:什么?眉姐在你那儿? 我道:嗯。在我这儿。 乔灵道:你赶快跟陈先生打电话告诉一声,陈先生好像是和眉姐发生了点儿矛盾,陈先生一直在找眉姐,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我道:陈先生已经知道了。眉姐明天回去。 乔灵道:哦,这样啊。那就放心了。师兄我告诉你呀,好好跟眉姐谈谈,能对你有帮助。 我汗颜地道:还帮助呢,这里都打起来了!好好,不跟你说了,还有事要处理。 乔灵愣了一下:什么,打起来了?谁跟谁?你可要好好保护眉姐,要是眉姐有什么闪失,你也就完了,听到没?要不要我带人过去看看? 我暗怪自己又说错了话了,我告诉她这事儿干什么?我赶快道: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你也别跟陈先生说了,免得他挂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以后我再详细跟你说。 乔灵道:那好。有你在,相信眉姐也没什么危险。 我道:那当然。 挂断电话后,我径直返回原地。 眉姐正气宇轩昂地数落金铃,金铃呆呆地站着,耐心地听众眉姐的教诲。齐梦燕、李群涛、金彪三人则略显尴尬地站在一旁。 孙玉敏已经将嘴角处的鲜血擦拭干净,他皱紧了眉头,站在一处餐桌前整理着头发,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见他这狼狈的样子,我倒是心里生出几分歉意。尽管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他毕竟是我曾经的恩师,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战友。看着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但是我又能怎么办? 我劝不了他,更作不了他的主。 我直接走近金铃,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句:“找人把孙玉敏带出去看看医生吧,他伤的不轻。” 眉姐听到了我的话,不由得眉头紧皱,冲我兴师问罪道:“带他看医生?你还挺有同情心啊赵龙。” 我略显尴尬地道:“眉姐,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曾经的战友。我不想把事做的太绝。” 眉姐脸上仍然显得极为不悦,她说道:“让金铃收尾吧,咱们没时间伺候这些。走,咱们走。今天给伊士东酒店造成的损失,我来赔。明天我会找人往你们账户上打一笔钱。” 金铃赶忙道:“眉姐别别别!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该赔偿的是我们!我们让您受惊了,受惊了!” 眉姐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特殊的笑意:“我做事是讲原则的,我不是无赖,损坏东西要赔,天经地义。我认。” 天知道这几句平淡的话,在眉姐口里说出来是怎样一种威慑力!那种底气,那种自然流露的巾帼气宇,让人一瞧之下,便能感觉出眉姐背景之深,根基之固。 金铃没再说什么,但她却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道:“眉姐,您的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二楼。我这就带您过去。” 眉姐扭头冲我问了一句:“还在这儿住吗?” 金铃刷地紧张了起来,将目光投向我‘求救’。 我笑道:“在这儿住吧,望京这边的住宿条件,数了伊士东了。我会派几个人来给你站岗。实在不行,我亲自站。” 金铃也赶快附和道:“是啊是啊,眉姐,在这边住吧,安全方面我可以向您保证。” 眉姐斜目瞧了一眼孙玉敏,冷笑道:“保证?吃饭都保证不了,别说是睡觉了!” 金铃当然能意会眉姐的话意,她赶忙道:“眉姐放心,大不了我让保安部的人都加班,都加班。为了您的安全,我今天也不回去了!我亲自为你守夜!” 眉姐笑道:“有那么夸张吗,让堂堂的董事长给我守夜,主席夫人也没这么大的架子吧?” 金铃陪笑道:“在我们心中,眉姐比那些官员夫人什么的,强多了。你在我们心里,就是一姐。只要您高兴,我们做什么都开心。” 眉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大家都说,金老头的女儿不同凡响!你真是金家的宝啊。” 眉姐这话绝非讽刺,实际上,在她内心深处,她对金铃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金铃尴尬地望着眉姐,道:“眉姐,走,咱到房间去看看吧。” 我也趁机道:“是啊眉姐,看看吧。相信金总不会怠慢了您。晚上,让齐政委陪你。” 眉姐微微一思量,只是点了点头,扭身便走。 金铃见事情出现了转机,马上绽放开了会心的笑容,跟了过来。 齐梦燕、李群涛、金彪三人互视了一眼,倒也迅速地跟在了眉姐两侧,一齐朝外走。 我犹豫了一下,很想借这个机会跟孙玉敏好好聊聊,毕竟我们师徒一场,战友一场。我不想让我们之间永远疙瘩下去,得想办法让这个疙瘩变小一点儿。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跟孙玉敏谈,他会听吗? 我总是心太软,心里挂记的事情太多,什么事都想往圆满处办,但往往会节外生枝。 然而就在我鼓起勇气想跟孙玉敏聊两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谁都没想到,受了重创的孙玉敏,会做出那样的惊人之举! 事实上,他一直站在一个餐桌前,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杀气,很平静,也很狼狈。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种掩饰。 就在眉姐在齐梦燕等人的陪伴下往外走的时候,孙玉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了过去。 几乎是在瞬间,他便冲开了眉姐身边的包围圈,飞速地用一只胳膊,从后面卡住了眉姐的脖子! 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包括我在内,我也没想到孙玉敏竟然能做出这种举动! 他疯了,纯粹是疯了! (二)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蒙住了。 孙玉敏的动作太快,谁也来不及反应。 他挟持着眉姐面向我们,脸上重新崩发出了凶狠的神色。眉姐猝不及防地被他的胳膊卡住了嗓子,不由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金铃的脸吓的煞白,冲孙玉敏喊道:“孙玉敏,你还想干什么?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赶快放开眉姐,放开眉姐!” 齐梦燕也急的不知所措,冲孙玉敏骂道:“放开眉姐!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放开眉姐!” 李群涛和金彪见此情景,也都纷纷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再和孙玉敏决一死战。尽管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孙玉敏的对手。 我被这突来的事情搅乱了头绪,心想这个孙玉敏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怎么就是跟眉姐较上真儿了呢? 我朝前走了一步,盯着孙玉敏道:“你想干什么?孙玉敏,背后偷袭人,这可不是你以前的做事风格啊!” 孙玉敏冷哼道:“就这样!怎么,看不惯?” 我凝眉道:“你说呢?你让我瞧不起你!有本事你放开眉姐,咱们接着打。” 孙玉敏稍微勒了一下胳膊,冷笑道:“你当我傻啊?告诉你赵龙,今天你们谁也休想从我手中把这个女人抢过去,我倒要问问她,是什么造就了她的霸气,太霸道了!” 我道:“你这是自摒坟墓!你好好想想吧,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毁了,不要!要是你现在放开她,也许眉姐还能不计前嫌,但是如果你这样下去,那谁也帮不了你!” 孙玉敏低头瞧了一眼眉姐,道:“帮我?现在谁还肯帮我?连金铃都帮着这个女人说话!还有你,也帮着这个女人!我孙玉敏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我今天受了侮辱,我要从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身上找回来!你们最好是退开,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拧断她的脖子!赵龙你是知道的,部队里一招制敌的招术里有这么一招,咔咔一使劲儿,她的脖子就断了!”孙玉敏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双手做出一系列的骇人动作。 而眉姐倒也算是个刚烈的女人,尽管被孙玉敏卡住了脖子,但她仍然没有乱了分寸,她的脸面显得有些出奇的平静,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 也许她知道,所有的挣扎都会是徒劳的!她不想做无用功。 孙玉敏托着眉姐后退了两步,怒视着我们,喊了一句:“都退后,都退后!” 我们互视了一下,不得不退后。 齐梦燕靠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要不要给陈先生打个电话?” 我苦笑道:“你觉得有用吗?”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金铃更是紧张,她仍然是想尽力做通孙玉敏的‘思想工作’,冲他喊道:“孙玉敏,放开眉姐,咱们什么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孙玉敏冲一侧喷了一口口水,骂道:“商量个屁!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金铃央求道:“那你要怎样?你需要什么,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都可以给你!” 孙玉敏道:“我要什么?我敢要么?要了我有命花吗?找个陪葬的,这个嚣张的女人,就是跟我陪葬的!” 这时候眉姐突然开口说话了:“你胆子真够大!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这样。有本事你就勒死我,我对生死看的不重,反正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了,无所谓。只是你还年轻,你刚刚退役刚刚出道,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孙玉敏冷笑道:“唬我?再唬啊,你以为我会信?女人啊,最阴险了,我最不信的,就是女人的话。” 眉姐仍然是大气凛然地道:“信不信由你。有本事你就掐死我!掐吧,我保证不会吱一声。” 我们皆被眉姐的视死如归惊住了!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漂亮高贵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保护如此的冷静,甚至是没有任何焦急情绪。 不愧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不愧是陈富生的女人! 但是她再视死如归也无法改变现状,反而更会激发孙玉敏的仇视心理。孙玉敏最近的性格极不稳定,动不动就冲动,动不动就暴跳如雷。我觉得现在的孙玉敏,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我焦急地朝前走了一步,对孙玉敏道:“老队长,咱们谈谈吧,坐下来谈谈。” 孙玉敏冷冷地道:“别叫我老队长!我没有你这个战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 我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孙玉敏道:“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虐待一下这个女人很好玩儿,我最喜欢虐待这种女人,这种嚣张的女人!”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道:“这样吧,你放开她。我做你的人质,如何?” 孙玉敏冷笑道:“你?你以为我傻?让你做人质,笑话!你见过有人拿一只老虎当人质的吗?我没那么傻。你现在最好是不要再跟我说话,那样会激怒我。” 我心里焦急地酝酿着解救眉姐的办法,然而被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勒住脖子,想要解救她谈何容易?如果劫持眉姐的人不是孙玉敏,而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我敢保证用不了一分钟便能改变局面。但他是孙玉敏,他是特卫局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怎么会坠落到这种程度? 这是我一直心痛且无法理解的事实。 金铃仍想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此事,她支吾地冲孙玉敏道:“咱们谈谈吧,我可以给你钱,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甚至可以把伊士东酒店让给你,只要你放了眉姐!” 闻听此言,被挟持的眉姐猛地愣了一下,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瞧了瞧金铃。 是感激还是意外? 但是孙玉敏怎会答应,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即使他真的放了眉姐,他也没有性命去享受一切。 他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然而我们都不知道孙玉敏究竟需要什么,我们找不到满足他的东西,因此根本没有跟他谈判的可能。 齐梦燕还想说什么,被我止住。我苦口婆心地冲孙玉敏道:“你冷静一点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觉得很光彩吗?你很有本事吗?没有!你让人瞧不起,你让人感到卑鄙!” 我尝试刺激他一下,让他主动知耻而退。尽管这种刺激,也许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齐梦燕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你至少也要说一说,你想干什么吧?我们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总不能这样,这样勒着眉姐的脖子,勒一辈子吧?” 眉姐仍然是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冲我说道:“别跟他废话!没用!对待这种卑鄙的人,不必求他!” 我心想这眉姐的心理素质可真好,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乱不了分寸,还这么嘴硬! 我敬重她是个烈女,但却对她的大义凛然不敢苟同。 我环视了一下自助餐厅的环境,一个营救眉姐的方案,迅速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但是说实话,那样很冒险。 我让金铃靠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金铃急促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朝门外走。 孙玉敏突然呵令了一声:“干什么去!谁也不许出去!” 已经到了门口的金铃赶快止住步子,冲我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完了,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 但是当我轻轻地抬起头来的时候,无意中的一个发现,让我立马又警惕了起来。 有办法了! 191章 (一) 实际上,刚才我是想让金铃想办法关掉自助餐厅的电源,然后趁着黑暗的瞬间对孙玉敏发起攻击,营救出眉姐。 只是没想到孙玉敏的警惕性这么强,还没等金铃出去,他便有了反应。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门口处墙壁的一个电源开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知道,那正是整个自助餐厅的综合电源开头! 一个尚不太成熟的计策顿时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为了取得陈富生和眉姐的信任,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尽管我非常不想伤害到孙玉敏,但是眼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的身体稍微后退了一步,靠近了一个餐桌。然后倒背着手想伸手够到桌子上的两双筷子。 在关键时候,筷子也是我出奇制胜的法宝。 然而尽管我的举动相当轻微,却仍然没有瞒过孙玉敏的慧眼,他突然冲我大吼了一声:“赵龙你别给我耍花招!把手放前面!”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赶紧把手伸出来,对孙玉敏道:“我手里没什么。” 孙玉敏冷哼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想抄东西是吧?” 我没搭话,耷拉下脑袋,顺势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我握住了口袋里的两张纸牌,心里暗暗给自己添加了几分勇气。 对于我来说,就连扑克牌也是颇具杀伤力的武器! 孙玉敏挟持着眉姐,一有恃无恐的样子。眉姐再咳嗽了一声,孙玉敏微微地一松胳膊,冲眉姐道:“放心,我暂时还不想勒死你!” 眉姐反问:“那你想干什么?” 孙玉敏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赌一票。” 他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皆是一惊。敏感的金铃马上借着这句话冲孙玉敏央求道:“玉敏,你说说,怎么个赌法?要钱还是要什么,你说,你说。” 齐梦燕也随即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你说。只要你不伤害眉姐,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你!都答应!” 孙玉敏连声冷笑道:“俗俗俗!你们眼里就是钱钱钱的,能不能长点儿出息?” 齐梦燕反问:“那你需要什么,你倒是说啊。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孙玉敏啧啧地道:“还没想好!就是想勒着这位眉姐的脖子,这个世界上谁敢勒,我敢!我孙玉敏敢!” 众人一齐汗颜,一齐更焦急。 金铃急的原地踱步,女士皮鞋的嗒嗒声,像是一曲曼妙却幽怨的旋律,直让人心底腾出急促的浪花。 因为那脚步声太真实,令人一听之下,便感觉到现实的紧张气氛,从而更为此情此景而焦急万分。 我一直盯着孙玉敏,手在口袋里酝酿着,期待他丧失警惕的片刻,哪怕仅仅是半秒钟,我也能使出杀手锏,在瞬间改变局面。 但是他始终盯着我们,没有一丝的松懈。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焦急地期待着机会。 就这样僵持着,我们几人直盯着孙玉敏,他勒着眉姐的脖子,丝毫不敢懈怠。 我们万分无奈,万分焦急。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皮鞋声。 孙玉敏皱眉问了一句:“谁来了?让他走,赶快让他走!” 金铃朝外瞧了瞧,冲来人喊道:“史经理,有事儿一会儿再说,你先下去,下去,快下去!” 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个男音冲金铃道:“金总,那谁,迎华集团的白总过来了,说是有事儿找你。正搁你办公室等着呢。” 金铃冲他挤了挤眼睛,道:“走吧走吧,告诉她,我今天有事儿,没工夫陪她,让她改天再过来。对了对了,你找一下电工组的张工,让他检查一下电路,我总觉得这自助餐厅里有几个大灯好像接触不好,亮度不稳定,你让他给瞧瞧。” 那人道:“嗯。我马上传达。” 我心想这金铃可真够聪明的,她见没法儿自己亲自去想办法关掉电源,就间接地通过这个史经理向电工传达此事。检查电路嘛,就很可能会开电源关电源。 说完后金铃还冲我施以一记高深的暗示。 然而孙玉敏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能听出一丝猫腻,待那男子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他便很急促地斜着凑了过去,警惕地冲外面喊了一句:“你给我站住!金铃,你让他给我站住!” 金铃的脸色刷地变了! 孙玉敏手下一紧,勒紧了眉姐的脖子,眉姐条件反射地呻吟了一声。 金铃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快冲那位史经理喊道:“站住,等一等史经理!等一下!” 脚步声戛然再止。 孙玉敏皱眉骂道:“想耍花招是吧?想断电是吧?想制造混乱是吧?” 几个反问让金铃的希望再次破灭,也让我的希望破灭了一半儿。 孙玉敏的确很谨慎,他原本就是一个谨慎之人。 金铃无言以对,脸色黑了下来。 孙玉敏冲金铃狠狠地道:“让他进来,让他进来!” 金铃犹豫了一下,冲史经理招了招手,喊道:“史经理,进来一下,进来一下!” 史经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果真凑了过来。 待他走进自助餐厅,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孙玉敏冲狠狠地威胁道:“老老实实地呆着,明白?” 史经理望了一眼金铃,眼神无辜地扫瞄了一下周围,支吾地道:“金总,拍电影呢吧这是?在这儿拍啊,怎么没看见摄相师啊------” 孙玉敏冲他骂道:“拍你妈个头!你看像是在拍电影吗?” 史经理被孙玉敏的狰狞之色吓的出了一头冷汗,他试探地问了一句:“是是是。我老实呆着,我靠墙呆着行不?” 孙玉敏催促道:“靠墙站好,手抱头!” 史经理乖乖就范! 金铃用讽刺性的眼神瞟了史经理一眼,嘴唇嘟哝了一下。也许她是在为史经理的胆怯感到愤怒和失望。 孙玉敏的过分警惕,让我无计可施,我几次想迅速出手,但始终半途而废。这种事并非儿戏,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我可不敢拿眉姐的生命做赌注。 (二) 孙玉敏也许是一个姿势累了,迅速地换手,用另外一只手勒住眉姐的脖子,然后轻轻地后退,坐在了一个凳子上。 可怜的眉姐,不得不蹲下身子委曲求全。 陈富生的女人,可曾如此狼狈过? 我们几个人呆呆地站着,手足无措地望着孙玉敏。 孙玉敏对身前的眉姐道:“委屈一下,蹲一蹲促进血液循环,有好处!别耍花招,我不想要你的命,要是耍花招,你性命难保!” 眉姐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尽管她尽量用平静的表情掩饰内心的愤怒,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被一个男子控制了这么长时间,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凶险的一次。 眉姐倒是也能想的开,开口道:“累了,能不能坐会儿?蹲着难受。” 孙玉敏想了想,一拍眉姐的肩膀,道:“坐吧,坐下。” 眉姐果真不顾形象地坐到了地上,她耷拉下脑袋,耳朵上的金饰晃了晃,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光芒夺目。 孙玉敏变幻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他游刃有余地控制着眉姐的脖子,竟然哼起了小曲儿。 我狂晕!心想这孙玉敏究竟是怎么了,总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面前的这个孙玉敏,和我以前认识的老队长大相径庭。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相仿。包括性格,包括个性。甚至可以说,两个孙玉敏,简直是正反两面的对立,一善一恶。 孙玉敏哼了几下小调,突然冲我们喊了一句:“累了你们也坐下,休息休息。老站着容易腰疼。” 金铃和齐梦燕相视了一下,又瞟了我一眼。 我冲她们点了点头,故作镇定地道:“他让我们坐下,那我们就坐下呗。” 我率先扯过一条凳,坐下。但是说实话,此情此景,哪能坐的安稳。我觉得自己的屁股蛋子直哆嗦,哆嗦的厉害。 金铃和齐梦燕见状,各自犹豫了一下,倒也果真都扯过了凳子,坐了下来。 金彪和李群涛也相继坐下。 那位可怜的史经理见众人都坐下了,不由得瞧了瞧目前为止最有威慑力的权威老大孙玉敏,投去了近乎于央求的眼神。 孙玉敏冲他骂道:“你老老实实地抱头蹲好,你没资格坐!” 史经理身体一颤,不敢有半点儿反应。 孙玉敏继续哼起了小曲儿,声音很轻。 我却听了出来,他哼的小曲儿竟然是-----竟然是一首叫<咱当兵的人>的军歌曲调…… 像是有个铁榔头在不断地敲打着我的脑袋,我心想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否则这位孙玉敏怎么会做出如此雷人之举,他就这样僵持着,是何道理。而且,他竟然还有闲心哼什么军歌……他难道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做的这件事,对他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疯了,一定是疯了! 金铃焦急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扶在大腿上,咂摸了一下嘴巴,又试探地冲孙玉敏问了一句:“玉敏,咱结束了行吗,你现在放开眉姐,我们放你走,真的会放你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笔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眉姐,倒是仍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她冲金铃皱眉道:“别妥协!求他干什么,告诉你金铃,眉姐不怕死。眉姐争的是一口气。只要我死了,他,他的家人,甚至是他的朋友,都会有一场浩劫。挺刺激的,第一次遇到敢这样对我的人,挺刺激挺刺激。” 眉姐是在苦中求乐?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乐观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该佩服她,还是该为她烧高香。更不知道她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在故意装相,显示自己泰然自若的巾帼风范。 金铃急的直叹气,齐梦燕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孙玉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现在还有机会,我们给你机会,眉姐也给你机会。你放开眉姐,你会很安全,你这样僵持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也紧张,你也……” 孙玉敏打断齐梦燕的话,骂道:“闭嘴!你给我闭嘴!攻心战对我来说不管用!耐心等吧,等我想好了,我会公布我的需要。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浪费口舌,打扰我的思路。” 金铃急道:“那你倒是直说啊,你到底需要什么?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你!都能!” 孙玉敏皱眉道:“别给我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反感。” 金彪和李群涛二人只是呆坐在原地,这两位在关键时候也没了主意,这也难怪,我都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更何况是他们了。 或者说,我倒是有策略,但是没机会用。因为孙玉敏的警惕性太高了,高的让我无从下手。 一阵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 是从眉姐的坤包里传出来的! 眉姐试探地冲孙玉敏问道:“我接个电话行不行?” 孙玉敏坚定地道:“不行。你这铃声挺好听,听听音乐也不错。” 我汗颜!为孙玉敏如此的镇定而感到汗颜! 我甚至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喜剧,一个有点儿悲剧色彩的喜剧! 喜剧的主角,当然就是这位神经兮兮的孙玉敏! (三) 眉姐的手机铃声持续了一分多钟后,终于停止。 现场的气氛,也再次变得更为僵持,更为紧张。硕大的一个自助餐厅里,我们几个人,几乎变成了一樽樽雕塑,除了孙玉敏还能偶尔哼句小曲,其他人都是不发片言。 然而几乎是在刹那之间,一阵急促的警铃声骤然鸣起! 这阵警铃声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而且,越来越近。 孙玉敏当然也是足足吃了一惊。他的脸上,马上变得陡峭起来,在听到警铃声响起的瞬间,他拎着眉姐的脖子猛地站了起来。 眉姐‘啊’地一声呻吟,显然是被孙玉敏弄疼了!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当然会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且先不管这警铃声的来历,抓紧时间挽回局面是最重要的!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我迅速地抖出口袋里装的那两张扑克纸牌。 握在手中,手腕儿一抖。 ‘啪’的一声---- 自助餐厅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一瞬间----- 黑暗!无边的黑暗!谁也看不到谁,连朦胧的影子都看不到。 因为我第一张扑克纸牌,飞出去径直击中了墙壁上的电源开关! 在灯光灭掉的一瞬间,凭借灯灭之前瞬间孙玉敏留给我的最后影像,我的第二张扑克纸牌已经飞了出去,准确地击中了孙玉敏的手腕儿! 只听‘哎呀’一声呻吟,孙玉敏的手受了重击,情不自禁地松了松。 倒是眉姐也反应够快,她刷地一挣,便摆脱了孙玉敏的束缚。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凭感觉判断,因为我跟他们一样,看不清任何人。我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每个人所站的位置。 为了防止孙玉敏再控制住眉姐,我迅速地冲过去,凭感觉抓住了一个柔软的身子,径直拥在怀中。 凭借香味儿和触觉,我能判断的出来,我怀中之人正是眉姐。 眉姐挣脱了一下,我赶快对她道:“是我,眉姐。你现在安全了!” 眉姐紧紧地拥揽着我的胳膊,生怕孙玉敏还会再冲过来。 黑暗当中,金铃不失时机地凑到门口打开了电源。 灯亮了。所有人的眼睛被恍了一下,但马上都看清了时下的境况。 孙玉敏握着手腕儿呻吟着,脸色有些难看。突然亮起的灯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他猛地一怔,神情马上变得焦急起来。 一瞬间的变故,使得刚才还愁眉不展的齐梦燕和金彪、李群涛等人纷纷缓和了情绪,凑近我的身边,各自感慨了起来。 那一直抱头蹲在墙角处的史经理也像是突然解放了一样,迅速地冲过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然而孙玉敏毕竟是孙玉敏,他见一下子失去了筹码,马上转换了心思。 金铃当时刚刚打开电源开关,正要凑过来,孙玉敏猛地大跨步像恶狼一般地冲了上去! 很明显,他是要控制金铃! 192章 (一) 实际上,我早有预防。 因此我松开眉姐,迈出比孙玉敏更快更大的步伐,冲了上去。 不失时机地飞起一脚,正中孙玉敏伸出去想要控制金铃的胳膊。 孙玉敏来不及反应,‘哎哟’一声呻吟,斜倒向墙角。 我顺势将身子贴了过去,将金铃保护起来。 金铃在慌乱之中冲我施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很细微的说了一句:“又是你救了我!” 我心下里暗暗埋怨: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个! 孙玉敏见没有了任何贴近筹码的机会,不由得瘫在了原处,抚了抚脑袋,连连叹气。 经历了这么一场明与暗的较量后,孙玉敏的体力和精神都受到了打击,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搏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拽着金铃的胳膊,望向眉姐。 眉姐也松了一口气,嘴角处崩发出一丝高深的笑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孙玉敏突然纵身一跃,再次冲眉姐冲了过来! 我猛地一怔,赶快疾速迎了过去。 但实际上,孙玉敏这一跃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他已经到了眉姐身边。 好在齐梦燕和金彪反应够快,径直地移到眉姐两侧,将她保护了起来。 然而孙玉敏毕竟已经精疲力竭,他即使能靠近,也很难像刚才那样轻易地控制眉姐。 正当金彪和齐梦燕试图施手对付孙玉敏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直表现低调的眉姐,突然斜踢出一脚,径直踢中了孙玉敏的裆部! 这一脚速度极快,相当完美。 我们皆被震惊。 孙玉敏捂着裆部呻吟了起来。也许他万万没想到,眉姐会突然使出这么一招,令已经乱了方寸的他,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眉姐穿的是高跟鞋,尖头击出,估计让他的生理部位,受伤不浅。 短暂的惊愕之后,一个疑问瞬间划进了我的脑海:眉姐会功夫?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踢出那么闪电的一脚,更无法做到如此精准地定位,毫无偏差。 然而我还是想不明白,既然眉姐会功夫,那她刚才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便被孙玉敏挟持?凭借她刚才出脚的速度,可以初步猜测,刚才她明明有机会逃脱孙玉敏的魔爪。 是她不自信,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突然而来的小插曲,瞬间又丰富了我的想象。我是一个比较善于观察善于思考的人,她这一脚,在我心里的份量,着实不轻。 但眉姐马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突然蹲下身子摁住了自己的脚腕儿,很刚强地呻吟了两声。 齐梦燕焦急地蹲下扶着眉姐的肩膀,关切地追问道:“怎么了眉姐?” 眉姐皱眉道:“扭脚了刚才!” 齐梦燕再问:“严不严重,要不我帮你揉揉吧。” 眉姐摇头道:“不重,就是稍微扭伤了一下,活动一下就没关系了。”她说完后果真轻盈地用脚尖点地,高跟鞋在地板上扭摆了起来。 好个滑稽的眉姐,好个滑稽的贵夫人! 齐梦燕抓住了机会,冲眉姐奉承道:“眉姐你刚才那一脚太帅了,刷刷地,我都没反应过来。” 眉姐略显尴尬地道:“几年前我练过跆拳道,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她将全脚掌着地,试量了一下,那受伤的小脚像是恢复了元气。 这时候门外的过道里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在缓缓朝这边靠近。 一阵喇叭的喊话声音也突然传了进来:“里面的不法之徒你给我听着,乖乖地放开陈夫人,争取宽大处理。我们已经把你包围了,你插翅难飞……” 很明显,是警察们已经做出了战略布置,一队人马从楼梯上上来,酒店下面有人拿大喇叭疯狂地喊话,借以掩饰上来进行营救的队员们的脚步声。这是公安人员在办案过程中惯用的伎俩,很多时候,他们冲歹徒喊话,不仅仅是为了劝歹徒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更是为了分散歹徒的注意力,用粗犷的声音掩饰正在朝歹徒暗中逼近的公安队员。 只可惜,这种情况之下,这些警察们实在是画蛇添足了。他们出现的很准时,往往都是在结束了厮杀或者解除了危险之后,才姗姗来迟。 可是,究竟是谁报了警呢? 现场再无他人,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看到。史经理倒是看到了,但是没能走成,被孙玉敏呼了进来。 略一思量,我的心里马上有了底儿…… 我们迅速地靠拢,我与齐梦燕、李群涛、金彪等人迅速地凝成一道包围圈儿,对两个弱势女人进行了最有效的保护。 史经理目睹了刚才那一番变故,早已如同惊弓之鸟,他一边紧盯着孙玉敏,一边凑着身子朝我靠近。也许他知道,靠在我身边,能最有效最全面地确保他的绝对安全。 金铃听着外面的警察喊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般地道:“谁报的警?” 我一语道破天机:“保安部呗。” 金铃皱眉道:“不可能啊!除了咱们几个人,没人知道这里出了情况。” 我笑道:“你忘了,你们有监控室。”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和经理还算称职,能及时发现情况……不对不对,警察都是些马后炮,这里完事儿了,他们也来了。” 我道:“也不能这么说。人家警察总得远道赶来吧。也算不错,他们还敢来!” 眉姐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对金铃指示道:“金铃,赶快通知那些该死的警察,别让他们上来,让他们撤回!” 金铃微微怔了一下,不明其意。 眉姐继续催促了一句:“还不快去!” 金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真掏出手机给和经理打去了电话。 金铃对和经理道:这里没事儿了,你打发警察们走吧。听着真烦,他们的喊话真难听。 和经理在那边急道:真的没事儿了? 金铃道:那可不。 和经理试探地问道:金总,是不是那个谁,那个孙玉敏强迫你这么说的? 金铃苦笑道:不是不是!孙玉敏现在已经被制服了,正蜷在墙角喊疼呢。赶快让他们撤了,我们烦。 和经理道:哦,稍等稍等,我去看看监控,我去看看监控。 金铃忍不住骂道:看什么看,我都给你说了你怎么还不信?一个孙玉敏,能成什么大气候!有赵龙在这里,他本事再大也施展不了。 和经理赶快道: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撤,这就让他们撤…… 挂断电话后,金铃冲眉姐苦笑道:“这个和经理还真谨慎呢,他还以为是孙玉敏逼着我说让警察撤退的。 眉姐道:“谨慎点儿好,谨慎儿好啊! 很快,酒店外面已经停止了喊话,过道里的脚步声也变得清晰起来,警车的鸣笛声骤然响起…… 他们果然准备撤退了。 但是就在我们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逼近,在自助餐厅门口戛然而止。 眉姐皱眉问了一句:“谁?谁又过来了?” 金铃眼珠子微微一转,笑道:“可能是和经理吧。” 眉姐‘哦’了一声,却将眼神移至孙玉敏身上。 也许,孙玉敏的苦日子就要到了! 望着眉姐那凶愤的眼神,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突然暗想:眉姐不会要杀了孙玉敏吧? 那样未免太残酷了! 但是孙玉敏这一番举动,早已触及了眉姐的底线。 眉姐又怎会轻饶了他? (二) 眉姐正要说话,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看来金铃的判断失误,来人并不是和经理,而是一个公安领导。这个公安是个两杠二,一身的富态,他进门后左右瞟了瞟,确定安全后才径直朝眉姐走来。 眉姐皱紧了眉头,冲金铃责问道:“不是让他们都撤了吗,怎么还上来一个?” 金铃略显紧张地道:“这个是望京这边的葛副所长。” 眉姐道:“所长怎么了,所长也不该让他上来!” 这位两杠二副所长径直在眉姐面前站定,关切地问了一句:“眉姐,让您受惊了。我们,我们来迟了!” 眉姐略显不悦地质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葛副局长笑道:“不认识眉姐,那是不懂规矩!呵呵,眉姐一直对我们公安人员比较关照呢。” 拍马屁的高手! 不得不承认,政府系统各单位,越是职务高的,溜须拍马的造诣越深。毕竟,能熬到两杠二,肯定也是经历了官场的千锤百炼的! 眉姐倒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反问道:“我有那么出名吗?夸张了吧你!” 葛副所长赶忙道:“不夸张不夸张!接到和经理报警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但是眉姐遇到了危险,还开个鸟会?我赶快跟我们的出警人员火速过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胆子这么大,连眉姐都敢惹!你放心眉姐,我们会好好招待招待这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家伙,您一句话,咱们怎么处置他都行。”葛所长斜瞟了一眼,认定了正站在墙角处的孙玉敏。 金铃和我面面相觑。金铃在我耳边轻声道:“这所长最会这一手,善于交际,善于跟权势交际。” 我若有所思地轻声回道:“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会表现!善于拍马屁!” 葛所长很有气势地凑到孙玉敏跟前,皱眉盯着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破口骂道:“你小子疯了是吧,敢惹眉姐!你他妈的有几条命啊?” 他装腔作势的本事,倒是不小。 但是这位马后炮所长,马上迎来了报应。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玉敏突然发威,一个简单的‘破前抓衣领’招势,便轻易地破开了葛所长的束缚,并用胳膊肘将他牢牢控制住。 葛所长呜呀地呻吟着,像是一头正在发情的公猪。 我顿时感到不妙,试图上前营救这位爱显风头的葛所长。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孙玉敏并没有把葛所长作为人质的想法,他一提膝盖,朝着葛所长的***顶了出去。 葛所长发出公猪发情时的巅峰呻吟,像箭一般地跌了出去! 可怜的葛所长,一时间出尽了洋相!他本想在眉姐面前展示一下威严,借此迎合眉姐讨好眉姐,却没想到,反而会被孙玉敏简单的几个动作,轻易地制造出了他‘狗吃屎’的局面。 眉姐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冲葛所长道:“你这所长当的!” 葛所长脸上一阵热辣,红着脸拍了拍屁股,冲眉姐支吾地道:“这个这个这个-----眉姐,今天状态不好,不太好。掉以轻心了!” 金铃赶快道:“掉什么掉啊葛所长,还不够丢人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葛所长脸上急出了一阵冷汗,他试探地瞧了瞧孙玉敏,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狠狠地道:“让我把这家伙带回去,反了他了还,还敢对眉姐不利!还他妈的敢袭警!” 天知道他这番举动的可笑,荒唐! 然而他太低估孙玉敏的实力了! 孙玉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近身,一个正蹬蹬过去,‘可爱’的葛所长捂着肚子跌倒在地。 待他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他显然已经没有脸面再向孙玉敏展开什么攻击了。 他彻底地栽了! 眉姐望着葛所长这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地道:“要是派出所都像你一样,那可真的很有趣,很热闹!” 葛所长尴尬地道:“眉姐,这这这------我这就打电话让人上来!” 眉姐皱眉道:“得嘞,你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葛所长试探地道:“那这人怎么办?” 眉姐道:“不用你管!” 葛所长面露难色:“我是警察,我怎么能不管……再说了,我还害怕他再对眉姐你不利……” 这人,怎么这么能装呢? 真是膝盖上挂暖壶----水平比较(脚)高---- 高的吓人! 最终这位葛所长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受了一身的狼狈,他在走出餐厅的瞬间,还不失时机地回过头来冲眉姐问了一句:“眉姐,有时间去所里做做客,让我们尽尽地主之宜。我们所长好像您认识吧?” 眉姐面无表情地道:“怎么,想抓我进去?” 葛所长慌忙道:“您这是说哪儿去了,我们哪敢抓您呀。我的意思是,作客,作客嘛。您是上宾。” 眉姐以笑代答。 待这位搞笑的葛所长狼狈地离去,齐梦燕开始冲眉姐追问道:“眉姐,这个孙玉敏怎么处理?” 金铃也附和道:“这样吧眉姐,我让和经理带他出去,好好修理修理他。今天他让眉姐受了委屈,咱们怎么也不会轻饶了他!” 很显然,金铃还是有些关照孙玉敏的,他们在一起共事,毕竟也有了一定的感情。金铃深知若是孙玉敏落到眉姐手里,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这社会,在陈富生和眉姐这样的人手里,杀一个人,有时候比杀一只动物还简单。 齐梦燕斜瞟了一眼孙玉敏,再向眉姐建议道:“这种人呆在世上也是一种祸害,不如让他-----让他早投胎得了!” 听闻齐梦燕如此凶狠的建议,我像是受到了震撼。我第一次感觉到齐梦燕如此地残忍。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齐梦燕并不是这么残忍的女孩儿。 但是眉姐却一直保持沉默,她不动声色地斜瞄了一眼孙玉敏,冷哼了一句:“咱们走。” 齐梦燕试探地问道:“那孙玉敏?那孙玉敏呢?” 眉姐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随他吧。有些时候,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众人面面相觑,半天才对眉姐的高深之言恍然大悟。 是啊,让一个人死,很容易,几秒钟足矣;但是让一个人勉强地活着,却要受一辈子的罪。 难道眉姐是想让孙玉敏活受罪?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从而论。 但实际上,孙玉敏得罪了眉姐,已经注定他今后的人生中,艰难重重。 不过我还是有些欣慰,我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他还活着,他没有被眉姐赶尽杀绝。 总算是化险为夷,眉姐也安全了,孙玉敏也没什么生命危险,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像是了却了一件重大的心事似的。 紧接着,金铃亲自带着我们进了一间总统套房。 很奢华,很高档。 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却听到卧室里传出了一阵男欢女爱的嬉戏声和呻吟声。 我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193章 (一) 当然,遇到了这种情况,最为尴尬的,肯定是金铃。 她暂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神情忐忑地瞧了我一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金铃对眉姐支吾地道:“眉姐,你-----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看看。” 眉姐微微地皱起眉头,扬了扬头,道:“我跟你过去。” 金铃迈开急促的脚步,蹑手蹑脚地凑到卧室门口,我们跟在后面,齐梦燕轻声冲我说道:“该不会是这里安排人住了吧?” 我不置回答,金彪却突然插话道:“不会吧,金总应该没这么粗心。” 我不失时机地捏了一下金彪的胳膊,皱眉斥责道:“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金彪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瞧了一眼前面的金铃,倒也乖乖地沉默了下来。 到了这间卧室门口,里面的欢声笑语越来越明显,呻吟声,粗喘气声,夹杂在一起,让人马上意识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几位女士的脸上不约而同地粉红了起来,金铃试量了一下,本想敲门,但是握紧的拳头却猛地舒展开,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像是被激怒了似的,用力一推,门开了。 门一开,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同各自的想像,里面果然有一对穿着不整的男女,正立在床边儿进行着***。 金铃的脸刷地如同红富士一般绯红,齐梦燕也不由得‘啊’了一声,赶紧将脸扭向一旁,口里连声呼道:什么什么呀,这是。不知道丢人啊…… 我和金彪、李群涛也都被眼前的情景羞的红了脸,纷纷侧过身子回避。金彪回避了两秒,马上重新扭过头来瞧向事发现场,口里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靠,老汉推车……不对不对,是…… 经历了这种视觉冲击,金彪的se狼本色也马上被激发了出来。好在他的声音分贝值并不算太高,不至于惊动了现场的几位女士。 我冲他一瞪眼睛,金彪马上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了自己这不严实的嘴巴。 倒是眉姐见多识广,对此情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嘴角处微微一声苦笑,胳膊轻轻一甩,道:“年轻人,还是年轻啊……” 那一对被惊动了的男女吓的乱了方寸,赶紧提裤勒腰,没用五秒钟,他们已经整理好衣服,双双站在床边儿上,吓的身体直颤抖,直晃悠。 我这才仔细瞧了瞧这对忘情的鸳鸯,他们年龄都不大,男的二十二三岁,女的估计只有十**岁。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穿的,都是酒店的制服。 凭借制服猜测,这二位应该都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金铃被气的脸面急剧变形,她用颤抖的手指头指划着这二位神仙情侣,厉声骂道:“你们-----你们-----我叫你们过来好好收拾房间,你们竟然----竟然在这里耍起了流氓!还有没有廉耻之心?有没有一点儿羞辱感?” 男孩儿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惊惶失措地望着金铃,解释道:“金总,我们---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女孩儿也支吾地道:“金总,我们----我们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受了严重惊吓的他们,已经无法正常地控制自己的语言,说话间支支吾吾,苍白不堪。 可怜又可气的二位年轻少男少女,可算是闯下了惊天巨祸! 金铃回头瞧了瞧眉姐,再瞧了瞧我和齐梦燕等人,显然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此事。 丑事已出,再怎么教育他们斥责他们也无济于事。 然而,不骂他们一番,又怎能平息金铃的怨气? 金铃哆嗦着嘴巴冲他们质问道:“你们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办这事儿?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客房,这里是客房!!!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有可能会进来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连门都没有关!!!”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雪上加霜,更是增加了二位年轻男女的罪恶感。 男孩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却见那女孩儿已经悔的流下了眼泪,身子一软,膝盖一弓,竟然跪在了原地。 男孩儿见此情景,也随之跪下。 女孩儿抽泣道:“金总是我们不好,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我们在……在处对象,您让我过来收拾房间,他正好过来找我,说了很多甜言蜜语……我们一时没控制住,就,就,就-----” 男孩儿也连连点头道:“金总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回去写检讨,回去写检讨。” 这一对出轨男女的抽泣声,汇成一曲伤感的旋律,延伸,再延伸。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 金铃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冲二人骂道:“你们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滚滚!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们,肮脏,肮脏!还不快滚!!!”她几乎是吼了起来。 女孩儿赶快扑过来抱住了金铃的小腿儿,哭着央求道:“金总不要不要啊,我们改,我们指定改!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写保证书,我写检讨,就是扣我一个月工资也行啊,就是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伊士东,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已经把酒店当成了自己的家……” 金铃打断她的话,愤愤地道:“你们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了!你们太不拿自己当外人儿了,竟然随时随地耍流氓,随时随地做这种事儿……伊士东酒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还让我怎么留你们?留下你们当笑料,留下你们继续下流?”金铃说话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听的出来,金铃情绪上已经严重失控! 这也难怪,这二位神仙情侣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客房里偷情,而且连门都不关。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我知道这样下去只能酿成更大的丑闻,因此,在金铃冲动的情况下,我不失时机地凑上前去,拉了拉金铃的胳膊,对她说道:“这种事交给他们经理处理就行了,我们出去吧。” 金铃摇晃着双手皱眉道:“这算什么事啊!唉,伊士东酒店出了这种事,竟然出了这种事!” 我劝道:“事情已经出了,想办法解决吧。你再骂他们也无济于事,不如静下来,把这件事交给相关负责人来处理!” 金铃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丝缓和,她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说的对。” 然后她掏出手机,给相关的经理打去了电话。 没出一分钟,客房部经理小跑着赶到,金铃冲他一阵臭骂,然后责令他严肃处理此事。 那经理被骂成了臭袜子状,理所当然地,他转而又将火气撒在了那二位‘苦命’鸳鸯身上。 金铃歉意地带着我们走出事发现场,在客厅里停下,她率先冲眉姐不好意思地致歉道:“真不好意思眉姐,是我不好,我没安排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眉姐道:“无所谓了!看来这伊士东酒店的管理还不够力度,你得加强一下。” 金铃连声道:“是是是。完事儿我就好好整顿整顿!发现有在内部谈恋爱的,一律开除,直接把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 眉姐道:“谈恋爱是禁不住的,但是在客房里偷情,就能禁住。这属于道德范畴,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教育员工吧!” 金铃仍然是不断点头称是,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臣子,在眉姐面前显得格外没有底气。 我不由得有些同情金铃,金氏集团摊子这么大,金铃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肯定是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伊士东酒店的内部管理,肯定也会造成一定的混乱。至于那些总经理和部门经理们,他们的责任心,也有待于考究。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咯应,我实在无法想像,那一对欲男欲女,究竟饥渴到了什么程度,非要在客房里成就好事? 这年头啊,怪事多,丑闻多。 正常还是反常? 不言而喻。 (二) 客厅里,谁也没有坐下来。 金铃来回踱了踱步,终于鼓起勇气凑到了眉姐面前,开口道:“眉姐,要不咱们换一套房吧,真的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这房间让他们给糟蹋了,我肯定不能让您在这儿住了。换一套,换一套!” 眉姐宛尔一笑,道:“你没错!错就错在命运身上,命运压在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这句话饱含了对金铃的同情,也反映出了眉姐聪慧的心灵,她当然能看的出来,伊士东酒店的管理上有些错乱,这与金铃的精力和责任有关。金铃,一个柔弱的女子,接过金氏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可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金铃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谢谢眉姐理解!我现在马上给你安排另外一套客房。马上!” 说完后果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苦口婆心地嘱咐了好一通,才算放心。 眉姐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也许是她不想为难金铃。 五分钟后,另一套房间收拾好,我们径直开始转移阵地。 那位经理也带着那对痴男欲女走了出来,我发现这个女孩儿脸上的泪一直就没干过。这也难怪,出了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女孩子,要接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我们进了另外一套房,也如刚才那间那般豪华奢侈。眉姐没表态,证明她还算满意。 眉姐突然对我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跟金总聊两句。” 我们当然从命。 我们径直走出了酒店大门,我本想让齐梦燕带着两个副大队长回大队部,但是转而一想,齐梦燕必须得留下,一是为了眉姐的安全;二是为了能陪眉姐说说话,不寂寞。 于是我支走了李群涛和金彪,然后和齐梦燕在院子里走了走。 灯火辉煌,星光灿烂。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叼了一颗棒棒糖,美美地吮了好几口,率先开口道:“赵大队长你猜,眉姐会和金总说些什么?” 我叼起一支烟,皱眉道:“我猜不出来。没那本事。” 齐梦燕拿棒棒糖在我脸前画了一个弧,道:“我猜啊,她们肯定想谈……谈谈关于孙玉敏的事情!” 一提到孙玉敏,我的脑袋又大了起来。我试探地问道:“你说眉姐会怎么对付孙玉敏?” 齐梦燕啧啧地道:“很难说!眉姐这人挺古怪的,不按常规出牌。” 我道:“你倒是挺了解眉姐的嘛。” 齐梦燕噘着嘴巴颇显神秘地道:“告诉你,女人的感觉很灵敏的!我能感觉的出来,眉姐心里在想什么。” 我追问:“她在想干什么?” 齐梦燕眼睛闪烁地道:“她在想干什么-----在想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呗!” 我剧烈汗颜。 烟气卡在了嗓子眼儿,致使我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齐梦燕扑哧笑了,道:“抽烟还能呛着,你真牛!” 我皱眉道:“讽刺我?” 齐梦燕道:“哪敢呢!”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盯着我再道:“想起你刚才那表情,挺好玩儿的。” 我愣了一下,追问:“什么表情?” 齐梦燕嘻嘻地道:“就是推开卧室门以后,看到那对鸳鸯戏水的时候,你脸上一下子就通红通红的了!害羞的大男人!”齐梦燕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手里的棒棒糖在空中比划着,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苦笑道:“还好意思说我!你的脸也红的跟红富士似的。唉,现在最头疼的是金铃,发生了这种事,她脸上也没光。” 齐梦燕啧啧地道:“正常。这种事啊再正常不过了!” 我汗颜地道:“这还正常?员工在客房里偷情,这还正常?”我怀疑齐梦燕脑子进水了。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他们已经不错了,还知道找个遮身避体的地方。你到网上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啊,开放的很,有的在教室里就直接那什么的,还有的在阳台上,公园里,小河边儿……反正在哪儿偷情的都有。我觉得这对小男女算是比较矜持的了!” 我觉得脑袋上像是有人拿石头在使劲儿地磕打着。我皱眉道:“我不信。照你这么说,那跟原始社会有什么区别!” 齐梦燕道:“现在这社会啊,还不如原始社会!文明,表面上文明,实际上全是肮脏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没心思跟齐梦燕就这件事展开讨论,于是道:“你怎么这么愤世嫉俗啊!嗨,咱还是别操心了!对了,跟你说件事。” 齐梦燕挑着眉毛问:“什么事?” 我道:“关于圣凤的事!”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正想跟你说说她呢!”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你都知道了?” 齐梦燕得意地道:“本小姐是谁!本小姐是当之无愧的百事通!圣凤现在被陈先生关禁闭了,据说是----据说有证据表明,她是公安卧底。” 我更是吃了一惊。齐梦燕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这么说,她也知道是我‘出卖’了圣凤? 我有些心虚地道:“你的消息真够灵通的,服了你!”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嘴里撤出来,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扬着头道:“当然灵通啦,因为我用小灵通嘛!” 我尴尬而笑,道:“给小灵通做广告呢?网通公司给了你多少好处?” 齐梦燕可爱地一笑,倒是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我和齐梦燕重新返回酒店套房,金铃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只剩下眉姐一个人。 我瞧了一下时间,恭敬地对眉姐道:“眉姐,这样,我先回去,让齐梦燕留下来陪你。” 眉姐微微一思虑,瞧了一眼齐梦燕,持怀疑态度地道:“就她一个人?” 我知道她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我让李群涛安排了,一会儿会过来八个人,给您在门口盯着,我也会过来查岗。” 眉姐一扬手道:“别别别!我自己带了有人。这样吧,你和齐梦燕都过来陪我住一晚,我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顿时愣了一下,支吾地道:“眉姐,这样,这样恐怕不方便吧?” 眉姐皱眉道:“怎么,你回去还有事?” 我道:“没事没事。好吧好吧,就这样。我留下。” 无奈之余,我也只能服从。 但我总觉得眉姐似乎真的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是有求于我,还是其它? 心里画着弧……我的手机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我禁不住苦笑起来。 业务真忙,而且电话往往来的不是时候! 194章 (一) 电话竟然是林副部长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当着眉姐的面儿接通了电话。 没等那边开口,我便率先骂了起来:你有病啊,怎么老给我打电话!烦不烦? 林部长一听这话,马上意识到我这边有情况,倒也没再说话。 我果断地挂断电话,冲眉姐笑道:“一个推销保险的,天天给我打电话。我都快烦死了!” 眉姐淡然一笑,道:“是啊,这些卖保险的太烦人了!招人烦!” 蒙混过关之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由得琢磨起来:林部长又给我打电话所为何事? 齐梦燕给眉姐倒了一杯茶水,眉姐瞧了瞧她,道:“小齐啊,这样,你先回大队把工作好好安排一下,两个主官都不在,得谨慎。” 齐梦燕当然明白眉姐的实际用意,稍微愣了一下,倒也乖乖服从道:“好的眉姐,您想的太周到了,我马上去!”说完后就拔腿要走,并习惯性地叼起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等等!”眉姐冲她喊了一句。 齐梦燕止住步子,将刚刚塞进嘴里的棒棒糖抽出,笑问:“眉姐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眉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道:“打车回去吧,再打车过来。这样安全。” 齐梦燕愕然地点了点头,道:“不用不用,眉姐,我有钱,有钱。” 眉姐笑道:“公事,就得公家出钱。公私得分明嘛。” 齐梦燕略显尴尬地一笑,倒也果真接过了眉姐手中的百元大钞。 眉姐嘱咐道:“把工作安排细一点儿。快过年了,头绪多。” 齐梦燕点头道:“知道了眉姐,一定,一定。”她当然听的出眉姐的话中话,眉姐的意思是,让她回避的时间长一些。 这些大人物做事一般相当稳妥,想让你回避,不直接说,而是想办法给你安排个事做,通过委婉的表达,实现自己的目的。 齐梦燕离开后,眉姐坐在沙发上静思了片刻,冲我笑了笑,道:“赵大队长,你坐近点儿,咱们聊聊。” 我坐近一些,盯着眉姐期待她发话。 眉姐叼了一支女士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发现她的无名指上,竟然也戴一枚漂亮的玉扳指,虽然不如陈富生手上那枚大,却也是珠光宝气,高档至极。 我微微地怔了一下,心想这对夫妻倒还真能达到统一步调,手上都戴了一枚玉扳指。 眉姐瞧着手上的香烟,任凭它烟气上漾,笑道:“随便聊聊。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尤其是刚才在自助餐厅里,你的举动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故意反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眉姐道:“哪里哪里。你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电源关掉的?还有就是,用什么东西击中孙玉敏的手腕儿的?我在现场找了一圈儿,就看到两张扑克牌。你不会告诉我,你用的武器,是那两张扑克牌吧?” 眉姐盯着我要答案,我淡然一笑,道:“是那两张扑克牌。” 眉姐脸上绽放出强悍的惊愕之色,她身子微微前倾,疑惑道:“也就是说,你可以把扑克牌当作武器来使用?” 我笑道:“可以这么说。” 眉姐不可思议地瞧着我,道:“以前我听说过,有人能用扑克牌变魔术,有人能用扑克牌击破气球,却从来不敢想,扑克牌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甚至发挥杀伤性的作用。你让我很不可思议。” 我笑道:“眉姐您太过奖了!其实这个嘛,任何人都能做到!” 眉姐微微一促眉,道:“我也能做到?” 我点头道:“嗯。只要速度、力度到位,发力的角度掌握好,没问题。” 眉姐道:“你这个本领是跟谁学的?传授给你这个绝技的师父,肯定很厉害喽。”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眉姐见我犹豫,转而问道:“怎么,不方便说?” 我赶快道:“不是不是。教我玩扑克牌的人,你认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好说出来。因为-----” 我支支吾吾不知怎样解释,眉姐冲我笑道:“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要是我认识,那我更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眉姐再吸了一口女士香烟,很轻盈地吐了一口烟气,深深地注视着我,期待着我揭晓答案。 我鼓了一下勇气,道:“就是今天那个孙玉敏!他以前是我的恩师!” 眉姐淡淡一笑,道:“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我试探地问道:“您明白了什么?” 眉姐道:“明白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怪不得我发现你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原来你们之间竟然是师徒。你跟我说实话,刚才你是不是很为难?” 在我的印象中,眉姐好像早就知道此事吧? 我支吾地道:“怎么说呢。一开始的确是有些为难。但是孙玉敏他现在变的太多了,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他了。都是他的错,他现在太骄傲太猖狂了。再说了,保护眉姐,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眉姐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恨我,恨我让你和你的师父反目。说实话,你到底恨不恨我?” 我忙道:“瞧您说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恨你?”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道:“赵大队长,你再跟我说说,这个孙玉敏的个人能力如何?” 我顿时一怔,不解眉姐此言何意。但我还是如实道:“能力是很不错,但是现在有些傲慢了。他以前,尤其是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很谦虚很谨慎,不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眉姐轻轻一拍大腿,笑道:“我觉得也是。他受的刺激还真不小。否则,我还真想用用他。” 我愣了一下:“您想用他干什么?” 眉姐道:“你说呢?当然是为天龙公司效力了!只是现在看来,他不行,他是个隐患,很大的隐患。” 我附和道:“是是是啊,眉姐说的对。” 眉姐神秘地一笑。 我无法读懂她这诡异之笑的真正含义。 我总觉得眉姐的笑声中,似乎是隐藏着什么,隐藏着什么很深奥的东西…… 然而眉姐却没有就孙玉敏一事继续展开讨论,而是将话题又转移开来。她若有所思地道:“公司里出了件大事,你知道吗?” 我笑问:“什么大事?” 眉姐道:“花向影呗。她竟然是公安部的卧底!” 我顿时深深地吃了一惊,心想不会这么残酷吧,转眼之间的工夫,竟然已经有这么人知晓了此事。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圣凤,我都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略显尴尬地支吾道:“嗯。她,她好像是。眉姐也知道了?” 眉姐道:“知道,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这里有证据。” 我更是大惊失色,不知道如何搭话也好。这已经是我第n次感觉到被出卖,我本以为陈富生会为我保密,没想到转瞬之间,已经先后有乔灵、眉姐、齐梦燕提及此事。我心虚,因为的确是我告的密。 我挠着脑袋道:“眉姐都知道了,呵呵。圣凤她前段时间一直在找我,说她是公安部的卧底,要和什么特卫局的卧底联系,配合起来,一起联合起来。我当时以为圣凤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我觉得事关重大,就跟陈先生汇报了。没想到这事儿传播的这么快,这才几天,都知道了呢。” 眉姐的表情显得略有凝重,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道:“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我也很纳闷儿很奇怪。花向影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公安卧底,我了解她的底细,她的过去。我甚至觉得是你在故意诽谤她……但是听了陈富生给我的证据,我又不得不在事实面前低头。花向影这孩子外表是不怎么让人喜爱,但是却挺懂事儿,挺懂规矩。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你是知道的,陈富生最讨厌别人往他眼睛里插钉子了,不管花向影是不是真的,她也难逃劫难。” 我继续愕然地道:“眉姐,陈先生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圣凤?” 眉姐道:“现在圣凤被陈富生关了起来。至于怎么处理,暂时还没决定。我和陈富生就是因为圣凤这事儿闹的别扭,我们谈不通!” 我继续诧异,进一步追问道:“因为圣凤?您和陈先生闹别扭是因为圣凤?” 眉姐道:“不错!圣凤和我的关系不错,我觉得她根本不会是什么公安部的卧底,她肯定不是!所以我就在陈富生面前替她求了求情,这一求不要紧,陈富生跟我急了!” 我皱眉道:“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这样说着,我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思量。 我在想:眉姐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她是在暗示我帮圣凤平反? 由此引申来想,也就是说:正如眉姐所言,圣凤根本不是什么公安卧底-----而是陈富生派过来试探我的? 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陈富生先是把圣凤关了禁闭,然后又指使眉姐过来说服我向陈富生求情,求陈富生对圣凤网开一面? 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令人难以揣测。 是,也有疑惑,否,也有疑问。 (二) 眉姐说了很多关于圣凤的事情,通过很多侧面的事实,暗示圣凤的清白。 我只是做了一位忠实的听众,尝试在眉姐的言语当中发觉些许线索,让我得以判断出眉姐的真实动机。 眉姐见我只是沉默,冲我淡淡地笑了笑,道:“最近公司会安排你们回去开会,商量处理圣凤的事情。陈富生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我道:“也许陈先生是对的!我虽然现在对天龙公司还不是十分熟悉,但是我觉得,公安部往天龙公司里面安插卧底,真的是可恶的很。那明明就是往咱们眼睛里插钉子!” 眉姐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彼此彼此。我们在公安部也有自己人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残酷,很现实,讲的是关系,是权势,是金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 我心想这个眉姐倒是真不拿我当外人,竟然将这番话说的如此直接,坦然。 我笑道:“眉姐说的是!” 眉姐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随便聊聊,就是跟你随便聊聊。” 我道:“能跟眉姐聊天,我是又紧张又激动,当然,更多的是荣幸。” 眉姐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我问你,你来天龙公司为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眉姐为什么突然会问我这些,但还是笑道:“做事业呗。眉姐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我因为得罪了付时昆,被他四处追杀。无奈之下,我才进了天龙公司。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追被人找,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眉姐开玩笑地道:“你把天龙公司当成是避难所了?” 我赶快道:“也不是。其实我做事也好,待人也好,很忠诚的。在华泰公司的时候,我很想在里面做出一番成绩,但是不怎么顺,栽了好几次。后来-------后来又出了那事儿,让陈富生追杀。现在想想,我还觉得挺对不起他呢。我承认,一开始来天龙的时候,我的确是有种避难的想法,毕竟天龙公司根深蒂固,进了天龙,他付时昆拿我没办法。但是后来我想通了,天龙公司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平台,我会感恩图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争取为天龙公司做些事,为陈先生做些事。当然,我也很想能创一番事业。我相信,跟着陈先生干,错不了!” 眉姐神秘地再掏出一支烟,我不失时机地帮她点燃。她右脚脚跟嗒嗒嗒地敲击着地面,似是酝酿了一会儿,才再开口问道:“你跟我说,你在华泰,真的睡了付时昆的女人?” 闻听此言,我的脸上又是一阵热辣。我本以为眉姐是个矜持、高贵的贵夫人,却没想到她也会这样无情地揭人隐私。 我只能低着头敷衍道:“冲动了,冲动了,当时。” 眉姐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抚了抚耳根处的头发,我这才发现她虽然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但是她的耳朵却相当漂亮,白皙透亮,小巧玲珑。确切地说,她根本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她三十岁,有人相信;甚至,说她二十几岁,也有人相信。她保养的太好,以至于让人一瞧之下,便不由得呯然心动。她身上有一种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魅力和诱惑。那高傲妩媚的眼神,像是一种性感的传说。 眉姐倒是开玩笑般地道:“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连老板的女人都敢睡!看来,我还得堤防着你点儿呢!” 虽然仅仅是一种玩笑,却让我听了相当窘迫。 眉姐见我不说话,忙道:“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道:“怎么会呢眉姐,这样吧,您早点儿休息吧,今天忙碌了一天,也累了。” 眉姐很潇洒地别起双腿,一只漂亮的女士高跟鞋亮在我眼前一晃,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她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笑问:“怎么,听我说话不耐烦了?” 我赶快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眉姐道:“不是就好!” 说完后眉姐站了起来,身上披散出一阵淡雅的香气。 眉姐道:“我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小齐过来,你让她跟我一个房间。”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眉姐。” 眉姐轻盈而去。 望着她俏丽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眉姐刚离开客厅,齐梦燕便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叼着棒棒糖匆匆赶到。 我瞧着她这叼棒棒糖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也不怕长胖,整天叼着棒棒糖,小心得糖尿病!”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口中撤出,在空中摇晃了一下,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噘着嘴巴调皮地道:“本姑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猛地怔了一下。 因为我在齐梦燕的言语和举止当中,再次清晰地发现了由梦的影子。 像,太像了! 一阵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扰乱了我的注意力。 我皱眉打开一瞧,不由得是兴奋和惊慌参半。 因为,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久违的由梦! 我亲爱的由梦啊! 她突然打来电话,所为何事? 只是,她这电话打来的也不是时候。她和林副部长一样,在不合时宜的场合,打来了电话。 但是这能怪她吗? 195章 (一) 无奈之下,我用对待林部长的方式,对待了由梦。 接听电话后,我直接冲对方皱眉斥责道:“又是你!你不烦吗?我再警告你一次,要是再给我推销保险,我可真急了,找你公司去!你这是骚扰别人的正常生活!” 由梦也是明白人,她当然猜测出我这里有特殊情况正在处理,暂时不方便接听她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却多了几分思量,我心想由梦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齐梦燕没问我谁的电话,而是直接笑道:“赵大队你是不是被卖保险的缠上了?哈哈,恭喜你,中奖了!那些人很难缠的!” 我皱眉埋怨道:“你还幸灾乐祸是吧?我就是不明白了,我的手机号码,那些推销保险的业务员怎么会知道?” 齐梦燕使劲儿地吮了一口棒棒糖,扬着脑袋道:“这个世界,是个透明度很高的世界。为了各自的利益,很多人专门收集和提供客户资料,能卖钱。” 我苦笑了一声,煞有其事地道:“那这些人太差劲了!” 齐梦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凑到我身边,又道:“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得共同为眉姐守夜了!” 我故意将她一军:“怎么,有意见?” 齐梦燕啧啧地道:“当然没意见!能给眉姐守夜,那不是谁想守都能守的!我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敷衍地道:“荣幸,相当荣幸!不是一般的荣幸!” 齐梦燕皱眉道:“一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你有成见。哼,小心我到眉姐那里告你状!” 我淡然一笑:“随便。我这人从来不怕别人打我的小报告。” 齐梦燕顿时没折,狠狠地吮吸了两口棒棒糖,表示对我的严正抗议。 我心里挂着林部长和由梦的事情,想找个借口脱身,跟他们回电话。 微微一思量,我冲齐梦燕道:“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齐梦燕追问道:“你出去干什么?” 我皱眉道:“用跟你汇报?”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当然要跟我汇报!要是眉姐出来问我,问我赵龙干什么去了,我回答不上来,那不坏菜了?” 我道:“我出去抽根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齐梦燕一摆手,冲客厅里各个角落指了指,兴师问罪般地道:“这房子空间这么大,你还找不到抽烟的地方?” 我有些生气地道:“那我热了,出去凉快凉快去。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恐怕没这么简吧?” 我皱眉道:“那能有多复杂?” 齐梦燕倒是也没再追问,而是极为不悦地一扬手,道:“走吧走吧,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管不着。” 我有些暗暗责怪齐梦燕的多管闲事,不由得埋怨一句:“这事本来就不该你管!记住,负起责任来,眉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齐梦燕道:“当个大队长就这么凶!哼!”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地走出了套房。 刚出套房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凭借脚步的频率和声音,我迅速地判断出了此人正是金铃。 果真,没出几秒钟,金铃从一处拐角处拐了过来,见到我后招了招手,脸上挂了一种特殊的笑意。 金铃换了一套黑色的漂亮装束,走起路来从容不迫,两个大耳环子忽忽悠悠地闪耀着,胸前的起伏印证着她是一个美丽性感的女人。 走到跟前,金铃率先冲我问道:“到哪儿去了啊赵龙?” 我若有所思地道:“出去走走。” 金铃一愣,道:“外面很冷的,现在晚上气温很低。” 我道:“低就低。再低也不能把自己尘封起来吧?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金铃试探地问道:“用不用我陪你?” 我摇头道:“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这是去哪儿?” 金铃笑道:“我正要去找眉姐。今晚我也为她守夜。” 我觉得金铃太小题大做了,眉姐她势力再大,也用不着一个堂堂的集团董事长如此积极吧? 但我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道:“那我先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吧,齐梦燕也过来了。” 金铃点了点头,道:“那你早点儿回来。我先去了!”她伸手冲我摆出一个潇洒性感的姿势,然后轻盈地走进了套房。 我迅速地走出了酒店,从东门出去,去了那个小型花园。 路灯很亮,交替互映,掩盖了星月的光华。 人们正忙碌着,奔走出行,汽车的马达声交错互鸣,好一番热闹的夜景。 小花园里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两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正坐在长靠椅上缠缠绵绵。我的出现无疑就像是一个电灯泡,为他们的暧昧事业亮了红灯。 我走到花园围栏处,感觉那铁的栏杆冒着一阵寒光,催促我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我意识到自己穿的有些少了,抵御不了严寒的侵袭。 扫瞄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以后,我掏出手机插上了耳机,率先拨通了林副部长的电话。 拨通后‘那边率先传来了林副部长小心翼翼的声音:赵龙,刚才在干什么,有情况? 我道:嗯。不方便接呢。林哥找我有事儿? 林部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有些事情咱们得好好敲定一下。我现在被双规了,时间多的是。你只要有空就过来,我随时都有时间。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林部长这么急着见我,难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林部长道:怎么说呢。你过来咱们再说吧。 我皱眉道:电话里不能说? 林部长不乐意地道:怎么,看林哥现在下马了,不乐意搭理林哥了是吧? 我赶忙道:林哥你这是说哪里去了。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林部长兴师问罪道:那我怎么总是请不动你呢? 我苦笑道:这几天事情特别多特别杂,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啊林哥。这样,你放心,我三天之内一定过去拜访你一下,就这么说定了! 林部长道:那好。我也不强迫你,我在家等你。也许,你过来了,会对你有好处。 我笑道:当然有我的好处了!至少,有酒喝有肉吃。 林部长笑道:怎么,嘴巴变馋了?好好好,放心,没问题。只要你能来,什么好吃的我都给你上。 我开玩笑道:那我这几天可就不准备吃饭了,就等着去你家吃。你可别怪我把你们家吃穷喽。 林部长道:不怕不怕。坚决不怕。 又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我们结束了谈话。 挂断电话后,我略微一思量,总觉得林部长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儿。 难道,他又是要试探我的身份? 何苦呢! (二) 随后,我又给由梦打去了电话。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难免有几分担忧。最近由梦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她突然在春节之前打来电话,是何用意? 拨通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甜甜的声音:赵龙,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啊,还说我是卖保险的!有什么情况值得你这么掩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由梦这熟悉的声音,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久违的爱人,你可知道,我对你日夜不断的思念? 你可知道,我多想飞到你身边,深深地吻你,深情地向你许下终生心愿,给你一个值得回忆终生的拥抱----- 由梦见我沉默,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惹你生气了? 我赶忙镇定了一下情绪,忙道:没。就是听到你的声音后太激动了,这不,连舌头都不会用了! 由梦幸福地笑骂道:贫嘴!还改不了油嘴滑舌的习惯! 我笑道:老婆大人面前嘴巴油一点儿怕什么,不过说真的,我真的想你,很想很想。恨不得这就过去找你。 由梦道:想我?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最近老是做梦你跟别的女孩儿好了,吃醋吃的不行,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我汗颜地道:行了由梦你就别逗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还敢红杏出墙?放心吧老婆大人,我赵龙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怀疑自己是过于激动了,长久的离别促使我听到由梦的声音后心跳加速,甚至想将一肚子甜言蜜语一口气说完。 由梦扑哧笑了:还红杏出墙!你又不是女的,怎么能说自己是红杏呢? 我捏着鼻子解释道:比喻,这是比喻!你告诉我,我现在在干什么?快过年了,有什么打算? 由梦轻盈地笑了笑,道:“打算嘛,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呢。 我皱眉道:跟我有关系? 由梦道:那当然!过年之前我想过去见见你!就一天。 我顿时怔住了! 我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意外,支支吾吾地道:欢迎,当然欢迎。你不是逗我吧? 由梦道:当然不是逗你了。你知道的,本姑娘说话向来算数,很少食言。 但是我马上忧虑起来。现在我刚刚进入天龙公司不久,虽然说地位有些稳固,但是天龙公司毕竟是与tl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朦胧瓜葛,我的任务也许会将在这里实现。由梦作为我的女朋友,作为由局长的女儿,作为中央特卫局的一员,她若是来了,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由局长曾经嘱咐过,尽量让我不要跟由梦过多通联,因为那样会对我的任务不利,容易引起陈富生等人的怀疑。而且,对由梦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然而话又说出来,我想见由梦的心愿,是非常迫切的,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有由梦一人,足够。 我迅速地叼了一支烟,试探地问道:由梦,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过来看看我了? 由梦道:你说呢?什么都问,肯定是想你了呗! 我道:要不这样,等过年的时候,我再约你。那时候我估计能放几天假,我直接去你家找你! 由梦不悦地道:往后推往后推!依我看,你压根儿都不想见到我,是吧? 我皱眉道:我赵龙向天发誓,我是非常非常地想见到你!做梦都想!但是我现在刚刚换了一个新环境,我还需要进一步适应,不能给老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由梦兴师问罪道:怎么,我要是过去了,你的形象还受影响?我长的有那么坷碜吗? 我在心里迅速地琢磨着此事,权衡再三后,我脑袋一热,道:豁出去了!由梦,你过来吧过来吧,来这里过年,我安排你。 谁知由梦突然反咬了一口:想的美!在你们那里过年?哼,本姑娘又不是没家,凭什么要到你们那里去过年? 我无言以对。心想由梦仍然如故,总是喜欢打击我的积极性。 由梦接着道:就一天!本姑娘就去一天! 我皱眉道:一天,怎么才来一天? 由梦道:一天怎么了,一天已经不错了!人家这是挂着你。 我赶快道:是是是。谢谢老婆大人挂念!一天就一天,我一定好好招待,绝不含糊! 由梦道:不许叫我老婆!难听死了!还有,听你这话,好像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就像是上下级关系一样,还一定好好招待,我用得着你那么招待我?我又不是你领导。 我笑道:你就是领导!是我的领导!现在不都流行吗,听老婆的话,是家庭版潜规则。 由梦苦笑道:你想的可真够远的!本姑娘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别老婆老婆的叫个没完,万一把我真给叫老了,那以后你还敢娶我? 我汗颜地道:叫声老婆还能让人变老啊?你也太夸张了吧? 由梦道:那我不管!反正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到时候我去了,不许说你工作忙,你要是那样,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着由梦这霸道之言,我不由得再记起了关于我和由梦之间的诸多往事。 由梦一直像个无赖小公主一样,‘欺负’我威胁我,整天扬言要‘收拾’我-----不过说实话,听她这样说,心里还真挺幸福的! 我接着道:放心吧由梦,保证不找借口,无条件地服从你的调遣和分配。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由梦道:说定就说定!好了,这件事先讨论到这里,下面,我继续问你,我表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没欺负她吧? 我忍不住皱眉道:我欺负她什么?疼她都来不及呢。她又漂亮又懂事儿,人人夸! 由梦道:那我问你,我表妹现在在哪儿? 我如实相告:她现在正在我这儿,我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等时间一成熟,我就再给她想办法。 由梦道:你要多找心洁聊聊天,知道吗?刚才我跟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说你不太怎么搭理她。 我皱眉道:她向你告我状了? 由梦道:那可不!她不好意思跟你说,但是跟我说了。赵龙,你要是再冷落心洁,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汗颜地道:由梦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我有自己的事,总不能天天在她身边哄她吧?唉,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挺阴险的呢,还告我状! 由梦加大音量道:不许说心洁坏话!以后多陪陪心洁,在你那边,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我皱眉敷衍地道:好好好。一定照办! 这样说着,我心里却开始埋怨了起来,由梦每次跟我打电话,关心程心洁的话,要比关心我的话,多的多。 我都有点儿吃醋了!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埋下了一份爱情的憧憬。 由梦说她年前会过来呆一天,这无疑让我欣喜若狂,与久违的爱人终于能够再相聚,尽管只有一天。这种兴奋,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我期盼着这一天,早些到来。当然,我更希望,她的到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安全隐患。否则的话,我岂不成了罪人了? 然而,实际上,在打完这两个电话之后,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我能平静么? 林部长的邀请我不能再托,由梦的到来虽然正如我愿,但却不得不考虑到其中的安全隐患。 凡事总是正反两个方面的影响,这是必然的规则。 复杂的思绪和心事,令我站在原地思考了足有十分钟,直到一阵凉风袭来,吹的我再次打了个寒战,我才从思虑中醒了过来。 我突然觉得手有些冷,赶快将两只手合在一起用力搓了搓,磨擦生热后,又捧着手心捂在嘴巴处,狠狠地哈了好几口热气。 几乎冻僵了的双手,苏醒了过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个寒冷的冬天,凉风刺骨。 我第一次觉得寒冬竟然如此可怕!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走回了酒店。 一阵由衷的温暖将我笼罩了起来,里面的温度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记起了一句名言:冬天来了,春天还是远吗? 正是这种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的名言,瞬间激励了我。让我从刚才的忧虑当中醒来,感觉到全身充满了生命的激情。 我挺了挺腰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毅然在心里变得清晰了起来。 196章 (一) 没想到刚刚走进酒店大厅,就遇到了金铃。 金铃正抱着胳膊来回徘徊,见我回来,她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迅速迎了过来。 金铃冲我问道:“散完步了?” 我敷衍道:“嗯。你在这儿干什么?”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等你。有些话没法在公共场合说出来,想跟你聊聊。” 我微微愣了一下,道:“跟我聊?” 金铃道:“嗯。跟你。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金铃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她那脸上的犹豫和苦楚,很真实,令人一瞧之下,颇显同情。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已,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无法释解。 正是处于这样一种同情,我没有拒绝金铃,而是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支烟,对金铃道:“在哪儿聊?” 金铃轻盈地一甩手,指了指大厅里的座位,道:“在这儿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点了点头,率先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金铃坐到我对面,冲服务员一招手,要了两杯热咖啡。 我将烟灰缸搁在桌子上,弹了弹烟灰,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对不对?” 金铃睁大眼睛望着我,用手揽了揽飘逸的头发,双手捏着咖啡杯,苦笑道:“你都看出来了?我觉得自己现在-----现在快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 我试探地道:“没那么严重吧?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悲观。你现在不是挺好吗?金氏集团又开拓了影视产业,一炮走红。你的事业光明无限。” 金铃像是被触及了伤处,不由得连连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为了把影视搞上去,金氏的主产业,被我搁浅的乱糟糟的。从伊士东酒店的现状,你难道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唉,刚才,刚才你也看到了,服务员都敢在客房里偷情,这管理状况已经乱到了什么程度!而且,现在已经有一些经理跟我暗中唱起了反调。我真的是-----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特殊的悲伤,这种悲伤是对现实的无奈,是她心力疲惫的证据。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排她,只是做了一个忠诚的听众,聆听她的苦楚。 金铃微饮了一口咖啡,接着道:“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女中豪杰,我可以抵御一切压力克服一切困难。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彻底地错了!自己接过金氏集团全部的产业,没有人真正帮过我,只有我一个人摸索跋涉。我现在才知道父亲的伟大,他能将金氏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我不能!我顾东顾不了西,现在有很多分公司已经突显出了不良的局面,就连伊士东酒店,也变得乱糟糟的,其实----其实员工在客房里偷情的事儿,已经不是第一发生了。我不知道酒店的主官们,他们整天在做什么,他们整天有说不完的借口,想换主管,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是个女流之辈,我镇不住他们!我镇不住他们啊!” 金铃很苦涩地再吸了一口咖啡,像是饮了一杯苦酒,苦涩之情溢于言表。 我望着金铃,道:“会好的!你刚接手整个金氏集团,当然会有些手忙脚乱。等你有了经验以后,一切会走上正轨。” 金铃苦笑道:“等我有了经验?等我有了经验,金氏集团恐怕会已经葬送到我的手上了!” 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特殊的凄凉。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劝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沉默不语。 金铃又道:“我本来想带带孙玉敏,让他帮我分担一下。但是----但是他根本不是从商的料儿,而且,而且又出了这种事儿,眉姐肯定不会放过他……累啊,我现在真累。”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道:“金铃,我能体会你的难处。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没有解决不了事情,也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 金铃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我,苦笑道:“我身边没有孙悟空,谁帮我过火焰山?” 我愣了一下,道:“你认识的人,或者说你的亲友,难道就没有,就没有擅长经营管理,可以相信的人才?” 金铃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激动地道:“亲戚朋友靠的住吗?亲戚朋友真的靠的住吗?以前我有一个表叔,一个看起来很有能力的表叔,帮我照料一个分公司。结果------结果他天天公款吃喝,把分公司挥霍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我们还用过一个管财务的,是我一个表舅,他是一个很好的会计师,我们让他当财务总监。他一开始的工作让我们很满意,集团的财务被他整的也相当利落。我们越来越相信他,给他放权,放更大的权!但是后来呢,后来他私自侵吞了集团的三百万,做假账,贪污受贿。而且在公司里搞了一个财务小团伙,专门想办法侵吞公司财产。他太有手段了,我和父亲竟然都被他蒙蔽了,蒙蔽了……我父亲实在没办法,把他们都赶出了金氏。从那以后,我父亲就立了一个原则,在主官的任用上,坚决不用自己的亲友,坚持不用!” 听闻金铃的此番言论,我除了深表同情,还能如何? 我不知道如何再劝金铃,而是继续保持沉默。 金铃接着道:“这就是我一直想让你帮我的重要原因之一!能让我金铃相信的人,太少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唯有一个人值得信任,那就是你!你赵龙!” 我觉得被电击了一下,赶忙道:“金铃你说笑了!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信任。”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有时候,信任是一种感觉。总觉得有你在身边,我可以无所顾忌,我会很安全。这就是一种信任。信任就是-----信任就是当一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觉得很放心,你会觉得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帮你解决,都可以帮你处理!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的这样一个人。”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金铃,道:“金铃,你这是对我的----对我的误解。我不值得你这样信任我。我不懂营销不懂经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保安队长。” 金铃叹了一口气,道:“你太谦虚了!我不知道你一直是------是在故意回避我,还是怎么回事儿,你一直对我有所排斥。” 我赶快道:“金铃你想多了,想多了!” 金铃道:“唉,现在我更没办法让你帮我了,不可能了!你现在是天龙公司的人,我金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挖天龙的墙角!” 她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遗憾和无奈。令我一瞧之下,心里禁不住酸楚了起来。 她很可怜,真的很可怜。 金铃又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很多。 她的心情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我能看的出来,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如果不是还要过去给眉姐守夜,金铃肯定会以哭的形式,来释解所有的压力。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慰了金铃几句,金铃倒是及时止住了言语,率先站了起来,道:“不牢骚了,咱们回房间吧。” 我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然后我们一起赶往眉姐的客房。 我的心里像是又多了一种特殊的负担,作为金铃的朋友,我该怎样劝一劝这位巾帼女杰呢? 她不能委靡下去,她不能! 我在心里暗暗思量:待我将最近的几件事处理完毕以后,我会找金铃好好聊聊,主动帮她解开心结,让她振作起来。 毕竟,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在她手里,她要是意志上垮了,整个集团就会更加混乱,更加走下坡路。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回到了眉姐房间里。 (二) 眉姐已经洗浴完毕,裹着一件还算严实的白色浴巾,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头发天然地飘散着,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一双修长小腿完美地流露出来,肌肤细腻的令人震惊:这哪里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明明就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青春玉女! 齐梦燕端坐在眉姐身边,叼着一根棒棒糖瞧着电视屏幕,微微地摇晃着双脚。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状态,一言不发。 直到我和金铃走进,齐梦燕才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斜瞟了一眼我身后的金铃,用略有兴师问罪的语气轻声道:“说是出去透透气,原来是出去陪美女老总去了!” 我皱眉不悦地道:“瞎说什么!我们是刚巧碰到!” 金铃拼命地遮掩住了一切苦闷,装出一副笑脸瞧着眉姐,笑道:“眉姐,晚上我也过来给你守夜。” 眉姐盯着电视屏幕,面无表情地道:“金铃你别开玩笑了,你堂堂的金氏董事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赵龙和小齐陪我,足够了。” 金铃略显支吾地道:“我也----我也陪着吧。反正回去也没事儿。今晚也不困,不困。” 眉姐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嘴角处拧出一个漂亮的凹陷地带,像是一个漂亮的小酒窝。 我们一起坐了下来,眉姐很沉稳地看完了一个娱乐节目,然后才蹬上那双漂亮的女士拖鞋,返回了卧室休息。 我们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眉姐面前,总有一种特殊的压力感。很强烈。 齐梦燕操纵着遥控器调换了几十个频道,觉得没有值得观赏的节目,干脆停在了新闻频道,听那女主播滔滔不绝地播报国家大事。 十几分钟后,眉姐出来把齐梦燕叫进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金铃。 也许是太累了,金铃坐在沙发上瞧了瞧电视节目,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嗑睡。 最后她斜倚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喘息声,带着一种美丽女人特有的气息,响在耳边,竟然是那般清晰。 我朝一旁挪了挪屁股,但是仍然没有摆脱金铃的‘侵犯’,她轻启着嘴唇自言自语着什么,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抿了抿嘴唇,身子斜侧了过来,然后双腿不由自主地往沙发上一抬,不偏不倚地搭到了我的双腿上。 她太累了!我不忍心惊扰她,因此一直没敢做出回应。 金铃的高跟鞋过于松缓,搭在我的腿上,不由得放松开来,一双套着肉色袜的脚跟从鞋里钻了出来。 我想为她脱掉鞋子,帮她摆一个舒适的睡眠姿势。 但是试量了再三,又害怕她睡的太浅,把她给惊醒了。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直待她深深地睡去,我才终于敢挪动了一下自己那已经安静的有些发木的双脚,轻轻地将她的双腿挪下来,站起身子,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帮她褪掉了鞋子。 她睡的并很安详,像是一只沉睡的美人鱼,身体有些踡缩,双手搭在丰满的胸膛上,不时地掐弄着手指头。 她的嘴角似启非启,还不时地嘟哝着什么,眉头也是凝了再缓,缓了再凝。也许是压力太大了,让她在梦中也无法放松心情。 害怕她着凉,我到另外一间卧室里,拿来了一床软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性感的躯体,和妩媚的睡姿,再次让我的心,有了一种由衷的震撼: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闭上的眼睛微微留下一道缝隙,长长的睫毛上略有湿润,两道清秀的弯眉,仿若是上天的神笔之作。她略微蜷缩的身子,弓成了一条美丽的曲线,那双干净、漂亮的小脚,裹在肉色小袜之中,隐约能瞧见那晶莹剔透的肌肤。她的手不大,但是手指很修长,指甲不算太长,也没有涂指甲油,但这却是一双很漂亮的小手,五指轻轻地蠕动着,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钻戒,钻戒上镶了一颗玫瑰花形状的钻石。 回顾着金铃刚才的话,我的心里再次涌进了一股强悍的同情。 我深深地意识到: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她那纤弱的肩膀,能支撑起金氏集团这座大山吗? 我扯过一把椅子,安静地坐在旁边,金铃的身上释放出一种很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天然体香,天然的诱惑。 她好可怜!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身子,担负着金氏集团的重担,承受着任何女人无法承受的责任和艰难……尤其是想到她在眉姐面前的奉承和巴结,我更是体会到了她的无奈,要生存,要发展,她不得不在权势面前保持低调,她不得不在眉姐面前阿谀奉承。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 现实见不得任何人放肆,任何人都要在社会的潜规则下艰难生存,掩饰自己,推销自己。 其实此时此刻,我也有些疲惫,但只是原地打了几个盹儿,不敢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铃醒来,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薄被,赶快振作精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金铃镇定了一下情绪,微皱眉头道:“你帮我盖的被子是吧?哎呀哎呀,我怎么睡着了,我睡着了……” 听了她这句歉意之言,我心里涌进了一股特殊的酸楚。我扭头望着金铃,道:“你太累了,你想的太多太多了。这样吧,你到卧室里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金铃赶忙道:“那不行那不行!对了,齐梦燕她干什么去了?” 我汗颜地道:“你忘了,齐梦燕被眉姐叫进去了,眉姐可能是不习惯一个人睡吧。” 金铃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连声道:“糊涂了糊涂了!现在几点了?” 我道:“深夜一点半!” 金铃惊愕地道:“我睡了这么久?” 我笑道:“你太累了,多睡会儿也无所谓。” 金铃强打起精神来,蹬上鞋子,揉了揉眼睛,道:“坐过来咱们说说话吧,一晚上很快就会过去!” 我忍不住冲她问了一句:“金铃你值得这样吗?非要过来给眉姐守夜,值得吗?” 金铃微微一怔,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我看的出来,她已经被繁重的事情折磨的丧失了很多斗志,以前的她,一直很自信,甚至是有些傲慢。 但现在的她,却有些憔悴,脸上尽是令人同情的忧虑之色。 金铃轻声道:“我不能不这样做,眉姐能在我的酒店里住下,是我金铃的荣幸!” 她这既无奈又真实的一句话,再一次让我体会到了眉姐那令人望尘莫及的社会地位,以及金铃那苦涩的心声。 …… 次日上午八点钟,我们一起吃过饭后返回套房。 眉姐开始准备返程。 我打算打发眉姐回去以后,去林部长家一趟,毕竟,昨晚答应了林部长,我得兑现。 然而就在这时候,陈富生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下午三点钟,让我带着齐梦燕回总部基地,公司要召集骨干开会探讨研究处理圣凤的事情……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197章 (一) 眉姐临走的时候,金铃送了一个礼盒给她。 我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是单单从精致的外表来看,便知道那肯定非常昂贵。 眉姐临上车的时候,把我叫了过去,意味深长地对我道:“今天下午开会,你要准时到场。你的意见很重要,原则嘛,应该坚定一点儿。” 我不理解眉姐此言何意。 待眉姐走后,我和齐梦燕打车返回了大队部。 向齐梦燕嘱咐了一番后,我走出办公室,急促地把车子开出来,到外面简单地洗了一下车,然后踏上了去林部长家的征程。 快到的时候,我给林部长打去了电话。 林部长听说我来了,显得格外高兴,说是他在家门口等我。 车子驶到林部长的楼房门口,林部长正率领着他的女儿一起迎接我的到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鸣了一下喇叭,迅速停好车,下来。 林部长和他的女儿双双地迎了过来,林部长率先笑道:“赵兄弟啊,终于把你小子给盼来了!你让林哥等的好苦啊!” 我略显尴尬地道:“林哥你也太客气了,客气了。” 这时候林部长的女儿林晴雯斜瞟了我一眼,调皮地道:“来我家也不买点儿东西,空手来啊?” 我听出这是句玩笑话,但是实际上,我是真的有些自责。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林部长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买点儿东西过来呢?我赶快解释道:“来的太匆忙了,给忘了,忘了!” 林部长回头瞧了女儿一眼,皱眉埋怨道:“雯雯你说什么呢,你赵叔叔也不是外人。” 林晴雯仍然改不了调皮的本性,噘着嘴巴道:“赵叔叔?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啊,他才比我大几岁,你老是让我喊他叔叔。管他叫声哥都不错了!” 林部长有些生气地道:“你这孩子!你这不是岔辈儿了吗?我管他叫兄弟,你再管他叫哥,那我不也成了你哥了?” 林晴雯一吐舌头,不甘情愿地叹气道:“得了得了!吃亏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晴雯极不情愿且敷衍地喊了我一声‘赵叔叔’,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林晴雯,是林部长的宝贝千金,现年23岁,单身贵族。在性格方面比由梦还要活泼捣蛋。长相方面也算得上是一枝独秀,一米七的个头,更有令人可望不可及的极品身材。 林晴雯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本来依靠林部长的巨大影响力,她曾经在国务院工作过一段时间,主要是服务方面的工作。但是前段时间,泼辣的她竟然与一位重要外宾发生了磨擦,被勒令停职反省,由于影响巨大,连林部长也无法力挽狂澜了。 没想到如今他老爸也和她一样,父女俩双双解放,呆在家里。也真够让人同情的。 在林晴雯的引导下,我们上了楼。 进门后林晴雯非要让我换拖鞋,被林部长又训斥了一顿。 这父女俩的‘战争’,每天都要进行好几场。大的小的,像是一对忘年冤家。 但我还是乖乖地换上了拖鞋,然后才移步往里走。 林晴雯微微地拍打着我的胳膊,引导我坐下来,把茶几上的水果往我跟前一推,率先开口道:“吃点儿水果吧先!看你嘴唇干的,都裂了口子了!” 我倒也不客气,从水果筐里拎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还别说,北京的冬天空气格外干燥,我果然觉得嘴唇有些被风干,有点儿轻微的疼痛。 林晴雯接着道:“告诉你,用唇膏涂涂,那种无色的!用不用我给你一支?” 我赶快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那儿有呢。” 林晴雯笑道:“找由梦要去呗。由梦多的是。”她窃笑着,试探着窥探我的表情。 她和由梦的关系还算不错,见过几次面儿,虽然没有深交,却也是相当投缘。而且,兼于林部长的关系,我和由梦之间的事情,她当然也知道一些。 我略显尴尬地道:“她多是她的,我可不敢用。” 林晴雯倒是没再继续拿由梦当话题,而是再向我问道:“听老爸说你现在在当保安,我觉得你哪根神经搭错了吧?当什么保安啊,我老爸一句话,公安系统不随便你进?” 我笑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志。我有自己的追求。” 林晴雯将脑袋探过来,我觉得脸前绽开了一阵茉莉花的香味儿,不浓,也不刺鼻。 林晴雯神秘地轻声道:“人各有志?你是什么志?” 我愣了一下,开玩笑地道:“反正不是美人痣(志)呗。” 林晴雯扑哧笑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变得这么幽默了!” 这时候林部长带着林夫人从另一个屋子里走了过来,我赶快站起来冲林夫人问好:“嫂子好!” 林夫人笑容可拘地道:“好好好,大家都好。小赵啊你可来了,你林哥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中午你俩好好喝两杯。正好他这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不太稳定。” 林部长皱眉埋怨道:“你跟我赵兄弟说这个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夫人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而出去买菜去了。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瞧了林晴雯一眼,道:“雯雯你先跟你赵叔叔说会儿话,我出去办点儿事。” 林晴雯笑着表态道:“没问题!交给我了!” 林部长这才安心而去。 我心里倒是琢磨开了,敢情这林部长把我和林晴雯晾在这里是什么用意? 难道,林部长想要招我为林家女婿,故意给我和林晴雯制造有利时机? 不可能啊!林部长明明知道我和由梦的事情,又怎会做这种事情? 我没再多想,干脆叼了一支烟,安静地吸了起来。 林晴雯剥了个桔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填,她像是得了多动症一样,摇晃着身体享受着美味儿,还不时地瞟几眼电视。 静谧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后,林晴雯率先打破沉寂,冲我问了一句:“是不是我爸叫你过来的?知不知道他找你来什么事?” 我摇头道:“不知道。林哥遇到了那件事,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我过来看看,劝劝他。” 林晴雯啧啧地道:“劝他?得了吧!谁能劝得了他啊,你现在还没走出阴影呢!总想着能平反。我看啊,悬!你说我爸他----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就不知道----他怎么会去找柳怡飞?平时我还真把他想的太单纯了,没想到他表面上文文绉绉的,背后里却做着对不起我妈的事情。这下倒好,全玩儿完了!”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深深地吃了一惊:难道连林部长的女儿,也对林部长与柳怡飞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赶快道:“晴雯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看不出来吗,是有人在陷害林部长。” 林晴雯面无表情地道:“陷害?谁能陷害他?他跟你说的?能信吗这种话,我都不信。无风不起浪,要是他自己没做,那人家能无缘无故冤枉他?” 我当然不能如实向林晴雯道出其中的事实。然而,瞧着林晴雯这坚定的言论,我有些为林部长感到不平。现在,那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就连他的家人也无法相信他,甚至是怀疑他。 知道真相的我,肯定不能将真相抛出。 尽管一切都已经显得很明了。 林晴雯又发表了一番感慨之后,林部长返回。 林部长坐在我对面,支使林晴雯去储藏室拿了瓶茅台酒。 我不想喝酒,但是又有些盛情难却。 (二) 十几分钟后,林夫人买菜回来。 我和林部长坐在客厅里聊生活聊事业,最后却聊到了林部长的这次下马经历。 林部长皱眉苦笑道:“没想到这次栽的这么惨,就这一件事就把我都毁了!唉,柳怡飞,柳怡飞,我什么时候去见过柳怡飞?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眼睛从茶几的烟盒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见林部长情绪如此低落,我不由得很是同情。我道:“林哥我能体会你的苦处,我也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放心,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林部长苦笑道:“会有吗?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钻进了一个别人精心布下的圈套里,被人算计了!” 我又是一惊,道:“林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部长道:“感觉!就是感觉嘛!我现在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我的头发,还有我的钢笔弄过去的呢?这些成了证据,成了证据!!!” 我道:“这个很简单!你的钢笔在办公室里,有心的人想拿去,不是很简单?至于你的头发嘛,我觉得-----觉得更好弄了,每个人每天都会掉头发,被捡到一两根,也正常。” 林部长道:“会是谁要整我呢?我实在想不起来,想不出来啊!” 我道:“当然是公安部内部的人!否则他根本没办法拿到这些证据。”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道:“不可能不可能!要是内部人的话,不可能!因为我实在想不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绝对没有!” 我将了林部长一军:“你就这么自信?” 林部长道:“怎么说呢!公安部内部肯定有内鬼,这是肯定的!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我觉得林部长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特殊的误区,无法自拔。 林部长发表了一番感慨后,酒菜被林夫人和林晴雯端了上来。 我本不想喝酒,但是见林部长如此委靡,便想借酒畅谈,好好劝劝他。 林部长与我不断地碰杯,借酒浇愁。 林晴雯想一起坐下来,却被林部长再训斥了一顿,我替林晴雯说了几句好话,但林部长始终不允许林晴雯上席,对她说道:“回屋去玩儿会电脑吧,一会儿再吃饭。两个大男人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无奈之余,林晴雯极为不悦地返回了卧室。 林部长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无奈地道:“我这个女儿啊,太任性,太任性。我都快管不了他了!” 我只是淡然一笑,不好对他的家务事发表什么看法。 转眼之间,两瓶茅台被我和林部长不知不觉地饮尽,林部长看起来有些微醉了。 打了个酒嗝,林部长望着我笑道:“这几天闲在家里,你猜我学会了什么?” 瞧着他醉眼婆娑的样子,我真想劝他莫贪杯。 没等我说话,林部长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划着道:“告诉你,林哥我学会了飘移!知道什么是飘移吗?” 我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汽车飘移?” 林部长很潇洒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汽车飘移!以前在电视上总是觉得人家玩儿车玩儿的帅,自己也研究研究吧,没想到咱还真是那块材料,让我两天就掌握了飘移的要领,加速,打方面猛踩刹车,可帅了那动作!走走走,跟林哥出去见识见识!”说完后林部长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身体,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觉得林部长简单是喝的太多了! 我扶了扶林部长的身子,道:“林哥你喝多了。喝了酒开什么车啊,咱不玩儿,不玩儿!” 林部长连忙道:“没喝多!林哥永远不会喝多!走走走,你要是不跟我去,就是瞧不起林哥!瞧不起林哥是吧,看林哥现在下台了,你也瞧不起林哥了?” 我倒是有些诧异,林部长号称是公安部的酒神,三两瓶白酒根本不在话下,怎么今天才喝了一瓶就醉成了这个样子? 可能是他心里太郁闷了! 人一旦心情不好,就容易醉,容易在酒精中迷失自己,过早地进入迷幻状态。 无奈之下,我只好搀扶着林部长走出了屋子。 林部长摇摇晃晃地带着我,去地下车库找到了他那辆大众帕萨特。 他要钻上驾驶座,我赶快挡在他的面前,道:“我来开,我开出去,你再飘移,怎么样?”话虽这样说,我却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林部长斜倚在车门儿上,冲我不动声色地挤了一下眼睛,轻声道:“你以为林哥真的喝多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发现林部长此时清醒的很。我赶快道:“怪不得,怪不得呢!我说林哥的酒量那可谓是天下无敌,今儿是怎么了,一瓶就给醉倒了,不可能,不可能呢!” 林部长一扬手道:“先上车。” 我‘哦’了一声,绕车一周,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林部长坐下后,递给我一支烟,然后将钥匙插进去,启动。 我想打开一扇窗户,却被林部长止住。林部长神秘地道:“不要打窗户,隔墙有耳!” 我瞧着林部长这神秘的举止,有些莫名其妙。 林部长轻笑了一声,舒了一口气,车里满是酒味儿。 “听听音乐!”林部长打开了音乐,车里飘起了一首蛮好听的老歌:你抱着回忆不肯放,从不理会别人笑你的傻,明知这感情早已百孔千疮…… 我一瞬间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林部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目不斜视地道:“赵龙,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要叫你过来了。” 我皱眉追问了一句:“林部长找我到底有什么急事?” 林部长凝眉道:“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形势很不好。我被人整下了台,包括我现在在家里,都整天觉得像是被人盯梢一样,安不下心来。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的话,要是我突然挂了,那很多人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林部长口中的‘很多人’,难道是指公安部安排在tl组织内部的卧底? 林部长见我凝神儿,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语重心长地道:“赵兄弟,现在公安部乱成了一团糟,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在公安部和特卫局,我唯一敢完全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我再一愣,赶快道:“林哥,你这玩笑开大了吧,我早就被特卫局清理门户清理出局了。我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 林部长望着我,加大音量道:“但是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永远的兄弟!” 我总觉得林部长这几句话说的相当严峻,严峻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且听林部长接着道:“今天,我也许是最后一次问你,你究竟----究竟是不是老由派出去的卧底?” 拿一双极富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我的心在扑通直跳。 这是林部长第二次如此凝重地问及此事! 虽然我也像林部长信任我一样信任他,但是我不能告诉他真相!这是原则! 见我犹豫,林部长接着道:“这个答案很重要!直接影响着好几个人的生命!赵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实话!” 他那诚恳的眼神让我难以抗拒。我的心里,简直乱极了。 但我还是鼓起勇气道:“林哥,你喝多了吧?你老是说我是由局长安排过去的卧底,什么卧底?干什么的卧底?去保安公司当卧底?林哥,你这是怎么了?” 林部长见我不肯说实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咬了一下嘴唇,凝重地道:“好吧好吧,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想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 我再一怔,感觉到此时的气氛,竟然是那般凝重! 凝重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198章 (一) 林部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半天没有松动。 我凝视着他,期待他道出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部长目不斜视地道:“其实----其实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两个卧底!是两个!” 他重点强调了‘两个’的字眼儿,令我着实为之一震!我的心忍不住思量开了:那么这两个公安卧底,会是谁和谁? 尽管对此我觉得很敏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算得上很感兴趣。但我还是装作无所谓地道:“林哥,你老是卧底卧底的,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你究竟在说什么。” 林部长没理会我的话,而是很坦然地笑了笑,接着道:“关于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的卧底,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我直接对他们负责,除了我,任何人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要见你,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件事。这件事很严肃也很残酷,你必须要跟我说实话,现在我下了台,我们公安部对tl组织的行动,相当于失败了一大半。在这个时候,tl组织安插在公安部的内线会想尽办法封杀我甚至是干掉我!我那两个线人,也相当于成了-----成了无头的苍蝇。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会----会露出马脚,那样,全完了,一切全完了!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你,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觉得被烟气呛的直哆嗦,想打开一扇车窗,却被林部长拽住我的手腕儿,道:“不要开车窗,等我说完。” 我弹了弹烟灰,苦笑道:“林哥你是在吓唬我吧,说的跟搞间谍战似的,生生死死,有这么可怕吗?” 林部长凝重地道:“你是知道的,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争的后果,很残酷。这甚至关系到中国高层,关系到中国的生死存亡!” 我装作惊愕地道:“我听不懂。林哥,像你这种想象力,可以去当编剧写电影剧本了。哈哈。” 林部长道:“你太谨慎了!到现在了,你还是信不过我!好吧好吧,你继续装糊涂,我继续跟你讲真相。你只管听,暂时不要发表意见。” 我笑道:“好好好,我听,我听。”我捏了一下鼻子,表面上装的无所兴致,但实际上,心里却在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着,琢磨着林部长每一字每一句。 林部长接着道:“我这些天想了想,觉得对方正在酝酿一起重大的阴谋,现在公安部几个重要岗位上的领导相继下马,我也被什么什么柳怡飞牵连的下了台,我觉得他们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公安部有他们的内线,他们得到了确切消息,也就是公安部在tl组织内部安插卧底的消息。他们想除掉卧底,所以就直接釜底抽薪,将我整下来,先搞乱局面,然后渔翁得利。按照组织原则,我不能让两个卧底变成是没有户口的黑户,公安部也一直催促我做完交接,将卧底资料移交给接替我工作的副部长。我现在谁也信不过,只信自己。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地拿两个生命来开玩笑的。正因为这样,你必须要在我面前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老由安排过去的卧底,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能延续我们的任务!我们不能半途而废,绝对不能!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掌握了很多宝贵的资料,一旦他们被查出,那所有的一切,将会变成泡影,我们比从零做起,还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皱眉盯着林部长,不发一言。也许沉默,是我此时唯一的选择。 林部长瞧了我一眼,重新点燃一支烟,再道:“我相信你才跟你说这些!我现在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我挠了一下脑袋,摇头晃脑地道:“我当然相信林哥你,但是却觉得你的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卧底不卧底的,我听的头都大了!林哥我告诉你,我真的不是什么卧底,你如果想知道谁是,直接联系由老头不就行了,老是逼我干什么?” 林部长愣了一下:“由老头?你叫他由老头?” 我道:“这个称呼已经很不错了!是这个不讲信用的老头毁了我的一切!当初是他无情地把我赶出了特卫局,那么多人求情那么多人求他----他竟然无动于衷!” 林部长显得有些急切,但他还是强制克制地了一下情绪,道:“你还是不肯说实话。赵龙,我已经讲的很明白很清楚了,我甚至把公安部的一些内幕都透露给了你,你要是再不承认再不说实话,那可真是太伤林哥的心了!” 我一摆手,苦笑道:“林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认定我是什么卧底,我只能告诉你,我真的不是。我不知道由老头是不是真的在天龙公司有什么卧底,更不知道是谁。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那干脆直接问他得了,你问我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林部长叹气道:“问他?问老由?我现在都怀疑他是-----算了算了,我现在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信。老婆孩子都不相信!” 我道:“林哥你现在太悲观了!太悲观了!” 林部长突然之间显得有些激动起来,他侧过身子握住了我的手,神色急促地道:“赵兄弟,你是林哥唯一信任的人!你告诉我,你承认,我把那两个人是谁告诉你,你们一起配合,争取早些把任务完成!难道你还要让林哥求你吗?” 我没想到林部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是真的信任我,还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 我略微试探道:“林哥你就这么信任我?我值得你这么信任?你就不怕我泄露了天机?” 林部长做了个深呼吸,凝重地道:“我当然信任你!林哥看人很准的!哪怕你不是特卫局派出去的卧底,你也绝对不会拆我的台。你的人品,你的性格,我了解。我对你的信任,超过对我老婆和女儿的信任。” 我道:“没那么夸张吧林哥?” 林部长道:“这不是夸张。赵兄弟,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你,你能----你要是相信林哥的话,就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 我赶快打断林部长的话,皱眉道:“林哥,我想我只能让你失望了!”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欺骗林部长,是拿别人的信任当儿戏。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的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我不得不对任何人加以防备,包括林部长在内。 我的心,好乱,好乱。 瞧着林部长那无奈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 林部长使劲儿地吸着烟,烟气顺势而上,车里乌烟瘴气,促使他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我劝了一句:“林哥,别抽了,喝酒以后抽太多烟,很伤身体。” 林部长目不斜视地道:“伤吧伤吧。伤身体的滋味儿,总比伤心要强的多吧?” 我的心仿佛被刺痛,我道:“林哥,至于什么卧底的事情,我会帮你套套由老头的话,或者,我----我可以在天龙公司暗中调查调查,也许------” 林部长道:“免了免了!你别给我添乱了!” 说完后他狠狠地将烟头掐灭,然后顺着窗户左右瞟了瞟。 皱紧了眉头,林部长的目光定位在十米外的一辆奥迪车上。 林部长轻声说了句:“不管你是不是特卫局派出去的卧底,我也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明白林部长此言何意。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发现,林部长盯着的那辆奥迪车上,坐了两个人。 这辆奥迪车车窗贴的太阳膜很高档,从外面往里瞧,若不是聚精会神仔细分辨,根本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二) 林部长目不斜视地道:“像是有人盯上我了!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我的一举一动。” 我瞟了瞟左右,虚张声势地道:“林哥你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林部长凝重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赵兄弟我跟你说,为了确保你的绝对安全,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算计,你必须跟我演好下面的戏。” 我皱眉道:“什么戏?还要演戏?” 林部长道:“你应该懂的!我们必须要演!” 说完后林部长又恢复了刚才那醉薰薰的样子,打了个酒嗝,冲我骂了起来:“赵龙你现在有钱了是吧?有钱怎么了,有钱就了不起了?”他一边说一边冲我挤眼睛,示意我配合。 我心里觉得可笑,但是实际上,却能意识到林部长此举的一番苦心。 很简单。我和林部长这么私密地交谈,若是被那些别有所图的人发现,肯定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这事若是传播到陈富生等人的耳朵里,那后果肯定会更加严重,我甚至可能被‘误认为’是林部长安插到天龙公司的卧底。 尽管我能预感到其中的端倪,但却还是冲林部长苦笑道:“林哥,用不着这样吧?” 林部长轻声道:“非常有必要!” 随后他又扮演起醉鬼的角色,扯着嗓子冲我骂了起来:“赵龙,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跟着陈富生干就牛逼了?我告诉你,你不配做我的兄弟,你给我走,现在就给我走!” 林部长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头,指向旁边的车门。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倒也‘见好就收’,伸手打开车门。 林部长象征性地推了我一把,我一晃身子,从副驾驶座上踉跄地涌了出来。 我也装出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摇晃着躯体冲林部长回骂道:“老林我告诉你,你可以不帮我这个忙。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就像是断了线儿的风筝,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林部长愤愤地迎过来,继续破口大骂:“赵龙你给我听着!现在,你最好是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来找我!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没有你这么虚荣的朋友!” 他没再跟我挤眼睛,而是略显紧张地望着我。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已经用最无形的表情,转移到了那辆奥迪车上的两个人。 我觉得林部长也是一个谨慎之人,他这样做,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我。 他的目的很明确,不管我是不是特卫局派出去的卧底,如果不演这场戏,对方肯定会觉得我和林部长关系密切,从而怀疑于我。 他想的可真周到啊! 林部长不失时机地打开车门,也从车上钻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恢复了醉眼婆娑的状态,冲我骂了起来:“赵龙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拜金,这么混蛋!亏我还把你当成是兄弟!现在你-----你幸灾乐祸了是吧?幸灾乐祸了是吧?我真替老由感到悲哀,他那时候把你赶出特卫局是对的,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共和国的军官,根本不配做-----做我林部长的兄弟!” 他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也算得上是演技派高手。但是我却不由得心里暗暗苦笑,林部长演的越投入,我的角色就越难演。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现在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我始终无法走出那盘尚未定输赢的牌局。为了发挥自己的任用,我必须要走下去,要想尽一切办法,牺牲自己,完成任务。 我冲林部长愤愤地回骂道:“林老头你他妈的疯了是吧?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部长?你现在下台了,下台了你知道吗?你跟我一样,是平民百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吼!!!” 我一边骂一边不失时机地瞧了瞧几十米外的那辆奥迪车,隐隐约约地瞧到两个身影,仿佛正靠近车窗瞧热闹。其实林部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感觉到,我们之间是对立面儿,从而确保我的绝对安全。 谨慎是对的,未雨绸缪也是对的。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狐狸太狡猾,会不会看出什么漏洞? 我们几乎是纠打着走出了地下车库,经过那辆奥迪车的时候,我故意提高嗓门骂道:“林老头你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能过来看你已经是瞧得起你,你他妈的喝点儿猫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不是?我现在不怕你,不怕你!!!你跟我一样,现在是平民百姓!你还能调动得了特警,你还能调动得了公安?操,信不信我弄死你!” 林部长用一个极其高深的眼神,对我的演技表示肯定。但他仍然沉浸在这种激动的状态之中,摇晃着身子像耍酒疯一样,骂道:“我警告你,你小子以后离我女儿远点儿!离晴雯远点儿!!!看你那色迷迷的样子,特卫局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苦笑:这林部长怎么把她女儿也给搬出来了? 但我心里一横,马上回骂道:“林晴雯,哼哼,林老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看上林晴雯了!怎么着?瞧好吧死老头,一个月以内我能让你的外孙开始萌芽!瞧好吧!” 林部长怒骂道:“你敢,你敢!!!我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你敢碰晴雯一手指头,我让你死无全尸!” 我们彼此在心里暗叹着对方的精彩演技,表面上却剑拔弩张地互相辱骂,互相撕扯推拉着。 我突然在心里反问自己:配合林部长演这场戏是不是太过火了呢?有这个必要吗? 一瞬间我竟像恍然大悟似的,一个大胆且可怕的推断顿时涌上心头: 莫非我中圈套了? 199章 (一) 我几乎是附和着林部长演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翻脸戏’。 而我一直在心里琢磨开来:林部长是不是故意给我设了这么个圈套,他见我不肯承认自己是特卫局的卧底,于是故意使出这一计。只要我跟他演,证明我心虚,那么我就相当于默认了自己的卧底身份? 这个猜测在我心里不断地盘旋,我无法判断出其中的真相。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是我想太多了? 与林部长不可开交地纠缠了再三,我正琢磨着怎样脱身,却见一个靓丽的身影,突然急促地迎了过来。 是林部长的女儿林晴雯。 无可置疑,林晴雯也是一个相当惹眼的角色,生在高官之家,她颇懂装扮,一身时尚的女士名牌装,将身材映衬的相当俏美。小跑之下,鞋子与地面的磨擦声,带着些许性感元素,胸前的起伏,印证着她也是个丰满的女孩儿。 林晴雯的脸上已经出了些许微汗,她在我们面前站定,皱眉问了一句:“爸,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骂起来了?” 林部长大着舌头道:“他!他!赵龙,他是我的兄弟!但是他,他现在变了!他瞧不起我了,看我下台了,他-----” 林晴雯用一又近乎于兴师问罪的眼睛盯着我,轻声地问道:“赵龙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支烟,厉声质问道:“看不出来吗?你老爹他喝了点儿猫尿就耍了!骂我,还要打我!我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他,他竟然------” 林部长醉眼婆娑地听着我说话,趁我不备,一个侧踹突然飞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不由得苦笑地暗想:用不着这么夸张吧,还真打啊? 我赶快往旁边一侧身,躲开了他这极具爆发力的一脚,然后抬臂骂道:“老林你别太过分!你打不过我!” 林部长摇晃着身子道:“我堂堂的公安部副部长,打不过你一个保安队长?” 我狠狠地道:“你现在还是副部长吗?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林部长打了一个酒嗝,怒道:“骂我?你还骂我!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 我正要再还击,林晴雯突然上前拉过了我的胳膊,生气地道:“赵龙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爸他喝多了他还惹他干什么,有没有一点儿胸怀?” 我反问道:“胸怀?我没那么大的胸怀!如果有人喝多了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还要打你,你能忍?” 林晴雯焦急地道:“他不是喝多了吗?你们还是好兄弟呢,我看啊,你根本就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兄弟,他比你大二十几岁呢,你得尊敬他吧?” 我将香烟狠狠地往旁边一扔,冷笑道:“尊敬他?要想让别人尊敬你,你首先要尊敬别人!” 林晴雯咬着嘴唇道:“我爸他以前在台上的时候,你也敢这样对他?” 我斜瞟了一眼林部长,冷笑道:“他在台上的时候,还没这么胡闹!林晴雯,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今天过来,是我最大的错误!现在,我要走了!” 说完后我挣着要走。 但林晴雯却一把拉住了我,张牙舞手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不是说出来玩儿车的吗?我爸要给你表演飘移。怎么,怎么还翻脸了?唉,爸,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要是赵龙的错,我帮你教训他,要是你的错,我-----我也帮你教训他!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对您不尊重!” 我苦笑道:“不管是谁的错,你都要教训我?林晴雯,你也太霸道了吧?”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个林晴雯能有这么辣,而且竟然辣到了这种程度。 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却在思虑一个小小的细节。刚才林部长跟我说出来玩儿飘移的时候,林晴雯根本不在现场,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出来干什么的? 是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还是她耳朵过于灵敏? 林晴雯蛮不讲理地道:“就这么霸道,怎么了?这是在我们家!你敢在我们家欺侮我爸,我绝不饶你!” 林部长见自己的女儿纠缠进来,倒是不失时机地凑近了两步,醉熏熏地冲她道:“晴雯这里的事儿不用你管!你放心,我能处理,我能处理!” 林晴雯皱眉反问道:“你怎么处理啊?你都喝成这样了!” 林部长摇晃着身子道:“怎么处理?哼,全国的公安都听我的,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坐一辈子牢!” 说完后林部长果真掏出了手机,准备拨通什么号码。 我微微一怔,倒是林晴雯率先上前抢过了林部长的手机,苦笑道:“爸,现在你还能调的动谁,谁还听你的?” 林部长惊愕了一下,像是醒了三分酒。他口里呢喃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下台了下台了,人走茶凉,人走茶凉------现在谁听我的?谁听我的? 眼见着这场戏越演越深入,我不由得急在心头。 我觉得是时候开溜了,于是话也不说地朝前走。 林晴雯踩着细碎的高跟鞋声匆匆挡在我的面前,噘着嘴巴道:“你不能走,不能走!就这么走了,你们俩以后还怎么处?” 我皱眉反问道:“都这样了,都撕开脸皮了,你让我怎么处?” 林晴雯振振有词地道:“那你怎么也得哄哄我爸吧?他毕竟是你的领导,你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我赶快打断林晴雯的话,推辞道:“对不起,我赵龙伺候不起!拜拜!等你爸醒酒以后你告诉他,我最讨厌耍酒疯的人,更讨厌跟喜欢耍酒疯的人,交朋友。” 林晴雯急促地道:“你不能走!你得等他醒酒以后再走!” 我冷笑道:“怎么,我连自己选择走留的权力都没有了?林晴雯,我告诉你,让你爸收敛点儿,待人接物还端着领导架子,他端给谁看?” 林晴雯支吾地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啊?” 我怒道:“还有更难听的,你想不想听?” 林晴雯气的直跺脚,趁她回头瞧林部长的工夫,我不失时机地加快了脚步,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也懒的再对此事展开联想,心里却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心想这场戏演的,真够莫名其妙。林部长他太能装了,原来,真正的演技派高手,一直隐藏在我的身边。 我当然不能再继续留下来,因此再没说话。 我一鼓勇气,迅速地冲开林晴雯的包围,小跑着找到了自己的那辆越野车。 更加快速地开锁,启动,前行。 林晴雯跟在车子后面追了十几米远,不知道在喊着什么。 我没有减速,直接飚了出去。 直到林晴雯和林部长双双被落在后面,很远很远,再也见不到影儿。 我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思虑。 对于怪异的林部长,我做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假设,得到了好几种不同的结果。 怀着一处特殊的心情,我驱车行至天龙公司总部基地门口。 一阵信息铃声急促地响起,我打开一瞧,是林部长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演的不错,别怪林哥,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看完后及时删除此信息。 我暗暗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林部长办事真的太过于谨慎了。 将短信内容迅速删除后,我驱动车子驶进了基地大院。 (二) 大门口的值班保安不失时机地拦住了我的车子,径直地站在车前。 我皱眉打开一扇车窗,那保安倒是还算机灵,见到是我,马上让开了一条道,并敬礼做放行手势。 在保安的指挥下,将车子停到了停车场上。 刚准备下车的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峻的事情:我竟然忘记带齐梦燕过来! 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暗埋怨着自己的粗心,我赶快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我率先开口道:齐政委,你打车过来吧,我出来办了点儿事,把你给忘了。 齐梦燕不悦地道:哼,不地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政委! 我催促道:这样,你打车过来,车票我帮你报销。 齐梦燕啧啧地道:本政委还在乎这几十块钱的车票?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政委很碍事,连开会都懒的带我去? 我皱眉道:胡说!我是真的忘了!你赶快过来吧,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齐梦燕道:唉,没办法。贪上你这个搭档,真够锻炼人的! 我汗颜地道:我有那么差劲儿吗? 齐梦燕道:人不差劲儿,心差劲儿。 我再无语。 挂断电话后,我推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陆陆续续地有车驶进了基地大门。很壮观,尤其是几辆丰田凯美瑞先后成队,真像是迎亲的豪华车队。 我瞧了一眼自己的那辆国产长城车,不由得感慨了片刻,然后启步朝里走去。 会议室门口,各个项目的大队骨干零星地朝里走着,我不失时机地进了门,朝会议室里扫瞄了一圈儿。 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就位,胆大的李树田坐在正位上,跟几个大队长吹牛搭讪,不时地捧腹大笑。也有几位大队骨干比较老实,翘着二郎腿玩儿起了手机。 乔灵则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上,手持小镜子整理仪容。 我坐在乔灵跟前的空坐上,她发现了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追问了一句:“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乔灵脑袋朝我凑了凑,兴师问罪地轻声问道:“你喝酒了?中午喝酒了?” 我暗暗佩服乔灵灵敏的嗅觉,笑道:“喝了点儿!就一点儿。” 乔灵轻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 她拎着我的手臂径直走到外面,在洗手间旁边停了下来,我诧异地望着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乔灵略显急促地道:“师兄你这么糊涂啊,明知道开会,中午还喝酒!”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怎么,喝点儿酒就不能开会了?” 乔灵道:“什么呀!师兄,陈先生最讨厌开会的时候有人喝酒了,有一次开会,一个中队长带着酒气,陈先生直接把他给撸了,还下了禁酒令,严禁在工作时间饮酒。凡是开会的时候闻到酒儿,一律严肃处理!” 我苦笑道:“没这么夸张吧,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样,我坐的离陈先生远点儿,不就行了?” 乔灵急促地道:“那也不行!陈先生的鼻子很灵敏!再说了,今天是一个多么严肃的场合啊,你竟然敢喝酒。真是服了你!幸亏------幸亏我有办法!” 乔灵说完后把手伸到口袋里摸索了一通,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塑料包装袋。 从包装袋里掏出两个槟榔,摆在我面前,笑道:“吃两个槟榔,压压酒气。” 我苦笑地拎着槟榔瞧了瞧,反问道:“这能管用吗?” 乔灵道:“管用不管用,至少要比你满嘴酒气要好的多吧?” 我试量了再三,还是不敢吃。我记得在部队新兵连的时候,有位湖南的战友让家里寄来了很多槟榔,闲暇之时给大家分着吃。我吃了一颗后头晕盗汗,半天没回过劲儿来。 据说槟榔里面加用了很多化学原料,槟榔外表还涂了那种掺有石灰的‘卤水’,让人吃了以后产生心跳加快、胸闷、恶心、呕吐、面红发热、大汗淋漓、喉咙被堵的感觉等症状。因此我是一见这玩意儿就有种特殊的恐惧感。 乔灵见我犹豫,率先往嘴里填了一颗,嚼了两下,兴师问罪道:“怎么,这是毒药啊,你还不敢吃!” 我摇头道:“这玩意儿吃了以后容易头晕,出汗。” 乔灵扑哧笑了:“谁说的呀?我吃了挺带劲儿的!反正这个比吃口香糖带劲儿!” 瞧着乔灵嚼槟榔的泼辣样子,我的信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将手里的两颗槟榔填进嘴里,味道不错,也有嚼头。 乔灵望着我忧心重重的样子,不由得笑的前仰后合,连连笑话我道:“师兄,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害怕吃槟榔!哈哈!” 我没说话,只是嚼着槟榔感受那一种特殊的味道。 然而实际上,没出一分钟,当槟榔在口里越嚼越顺的时候,头晕、出汗等症状便一一暴露了出来。 我感到脸上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赶快将槟榔吐在手里,皱眉道:“不吃了不吃了,以后坚决不吃这玩意儿了!” 乔灵望着我狼狈的样子,更是捧腹地道:“师兄你竟然被一颗槟榔给打败了!有趣,相当有趣!” 我一边擦拭汗水一边苦笑道:“哪里是一颗,你给我了两颗!” 将槟榔扔进垃圾筒,我微微地闭起眼睛,静心调养起来。乔灵候在我身边试探地问道:“没这么夸张吧师兄,两颗槟榔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面红耳赤地望着她,兴师问罪道:“你看我像装的吗?” 乔灵掏出手帕帮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余汗,道:“确实不像是装的!真是怪了,为什么有很多人吃槟榔都有这些不良反应呢?我吃了两年了,吃的很精神气爽,很有滋味儿。唉,看来槟榔不是每个人都能享用得了的,哈哈!” 我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状态,冲乔灵笑骂道:“还幸灾乐祸呢!” 我和乔灵在洗手间门口聊了一会儿,正要返回。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渐渐走近。 抬头一瞧,竟然是齐梦燕! 我猛地愣了一下:这个齐梦燕难道会飞?这才二十分钟不到,就已经赶来了? 齐梦燕径直在我们面前停下,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轻盈地从坤包里掏出一枚棒棒糖,叼在嘴里。 她穿了一套红色的冬季紧身装,健美裤,长筒靴。 这丫头不打扮也能引领风骚,稍一打扮,更是惊世骇俗。就连乔灵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齐政委,今天好靓啊!” 齐梦燕轻轻地吮了一口棒棒糖,得意地扬着头道:“怎么,我就今天靓,以前不靓?” 我汗颜地捏了一下鼻子,鼓起勇气插了一句,冲齐梦燕问道:“还有棒棒糖吗,给我一个。” 齐梦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望着我,追问道:“你也吃?” 我道:“吃。去去酒气!压压酒精味儿。” 齐梦燕果然从口袋里再掏出一颗棒棒糖,很整蛊地开始向我传授吃棒棒糖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吃棒棒糖,要这样吃……要充分地发挥舌头的作用,用舌尖去舔,因为这样能更大程度地刺激你的味蕾,感到更甜……” 我和乔灵面面相觑,纷纷被齐梦燕吃棒棒糖的‘敬业’精神和个人心得所感动。 正在这时候,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越来越清晰。 抬头一瞧,我们皆是大吃了一惊! 200章 (一) 确切地说,这一幕实在是太富震撼力了! 只见圣凤被十几个穿着笔挺保安制服的男子押解着朝这边走来。圣凤在中间,手上脚上竟然戴了镣子!而且圣凤的衣服也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表情木讷,像是即将等待宣判死刑的死囚。几个黑衣男子将她围在中央,每一个脚步,都显得那般沉重,那般凄凉。铁链擦地崩发出一道道寒光,令人一瞧之下,皆是诧异无比。 在圣凤托着沉重的脚镣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的脚步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双近乎于无神的目光瞧了瞧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特殊的苦笑。 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竟像是被她犀利的目光刺伤了似的,格外不是滋味儿。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圣凤能这样,与我有着直接的关系。是我把她无情地送上了断头台! 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待圣凤被众位猛男押解着走远,齐梦燕率先开口道:“这也太夸张了吧?还上了刑了?” 乔灵若有所思地道:“陈先生办事向来不留后路。这也算是-----也算是圣凤罪有应得!是吧师兄?” 乔灵把话茬儿丢给我,倒是让我无言以对。我只是敷衍地道:“应该是,应该是。但陈先生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怎么跟审犯人似的,全身上下都武装上了刑具。” 乔灵道:“这哪儿是刑具啊!这样对待圣凤也是没办法!圣凤她有功夫,几个人根本摆不平她。没办法,陈先生才用了这个办法!” 齐梦燕手持棒棒糖,呆呆地望着圣凤离去后留在走廊里那‘莫须有’的足迹,啧啧地道:“事情严重了,严重了!乔教官,你说陈先生会不会真的把圣凤给-----给咔嚓掉?”照着自己的脖子用手掌象征地砍了一刀,肢体动作倒是表演的相当仿真。 乔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一会儿还要开会研究。不过我觉得,她是凶多吉少!” 我心虚地叼了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花教官也是个人才!只可惜,她是------她是公安部的卧底。” 乔灵将目光瞧向我,试探地道:“她是不是公安部卧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下结论的!” 齐梦燕皱眉望向乔灵,反问道:“怎么,你同情她了?” 乔灵泯着嘴巴道:“我看她不像!不像是!” 丢下这么一句话,乔灵转身要走。 齐梦燕喊住了她:“等一下乔教官!说会儿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呢,这会。你知道的,陈先生开会的时候,一般都很沉着。” 乔灵转头道:“你们两个搭档先聊,我回去找我的搭档聊聊。” 我目送乔灵轻盈曼妙地走出了视线,然后她径直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齐梦燕吮了一口棒棒糖,美美地用舌头一舔,望着我道:“赵大队长,你怎么看?” 我皱眉反问:“什么怎么看?” 齐梦燕道:“圣凤的事儿呗!她的事儿都是你引起来的,这次开会,你和圣凤应该都唱主角儿!” 我心里猛地一怔,强烈的心虚感使得我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 但我仍然强装出镇定,道:“爱咋咋地!关我屁事!” 齐梦燕道:“明显地逃避!你现在还不好好想想,要是陈先生问你怎么处理圣凤,你该怎么说?” 我不悦地盯着齐梦燕,脱口道:“杀了她!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 齐梦燕像是被震住了,呆呆地盯着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开口道:“真的假的?说的这么慷慨!算你狠,算你毒!”齐梦燕伸出一根大拇指,在我脸前比划了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没理会她,而是转过身体,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齐梦燕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追了上来,与我并肩。 再次推开会议室的门,天龙保安公司的诸位教官、大队骨干们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像刚才一样,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正在滔滔不绝地吹着牛皮,拉着小呱。 倒是那喜欢挑事的李树田发现了我的到来,微微地一皱眉头,将手里的香烟在空中划过一道蛮横的弧线,不怀好意地打了一个招呼:“赵龙,迟到鬼!你来了,你怎么才来啊,大家都在等你!陈先生都点过名了!” 我仍然是坐在了乔灵身边,冲李树田回道:“扯淡!我刚才就到了,刚刚出去了一下!” 李树田冷笑道:“还唬不到你!来来来,坐我旁边儿!” 我知道他没安好心,因此直接回绝道:“对不起,跟你坐在一起,我不习惯。” 李树田和谐的表情马上绷紧了,他攥紧了拳头冲我骂了起来:“赵龙你也太屌了吧?去项目上当了个大队长,就牛逼了?我看你能牛逼到哪儿去!”一拍桌子,诸位教官、骨干皆是被吓了一跳。 乔灵在我旁边拉扯了一下我的衣服,示意让我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但是我和李树田的过结已经不是一朝一昔了,现在,我每每见到他,都觉得特别反感,甚至想揪他出去,跟他单挑! 当然,他跟我一样,每次见了我,也肯定会故意刁难一番。我们俩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冤家对头。 此时此刻,会议室里呈现出了安静的气氛,众位骨干纷纷将目光转移到我和李树田身上,也许有的人期待着这场战争的爆发;也有的人想让这场战争消失在萌芽状态。 我愤愤地站了起来,用拳头紧顶着桌子,冲李树田道:“李树田我告诉你,不要拨弄是非!你想驾驭我,没那么容易!至少,你这辈子,是别想了!” 李树田也跟着站了起来,剑拔弩张地望着我,沙包大的拳头在桌子上一划拉,倒也不甘示弱,冲我吼道:“跟我较上真儿了是吧?赵龙,你不行!你才来天龙公司几天,你拿什么资格跟我斗?” 我将拳头摆在眼前,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冲李树田反问道:“这个,就是资格!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吼?李树田,做人得低调,别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哪儿高?你哪儿有本事?你就是他妈的瞎胡闹,瞎折腾!别人怕你我赵龙不怕你!我敢连命都豁出去,你敢吗?” 也许任何人都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一番强硬之词。事实上,在见到李树田的一刹那,我积在心中的怒火,已经开始燃烧了。 一开始我收敛住了愤怒和仇恨,但是听到李树田如此讽刺于我,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对他进行姑息迁就。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爱恨情仇,也有一颗普通人的心脏,一个普通人的思维。 倒是李树田见我语气强硬,率先焉了下来,他压了压火气,竟然干脆坐了下来,放低声音道:“我现在懒的跟你闹跟你吵,等开完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等你!李树田我再告诉你,我赵龙没什么特长,最大的特长就是不怕事儿,更不怕死!你要是真想陪我练练,那我很乐意奉陪!” 李树田捏着手里的一个杯子,很有风度地道:“你不行!我要是真想弄你,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瞎折腾?” 我反问:“你怎么弄我?” 李树田道:“办法有的是!你就别瞎操心了!那是我的事!” 我也懒的再理会他。 但我意识到,我们的冲突再一次升级,我倒巴不得抽个时间好好与他较量较量了! 我们之间的纠葛,不使用武力,仿佛根本无法解决。 (二) 实际上,我真有些搞不懂,我究竟是哪方面做的让李树田看不惯,非要处处跟我过不去。 当忍耐达到一定程度上的时候,何耍再忍? 李树田神气地将双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怀好意地瞧着我,跟周围几个骨干调侃了起来:“你们看你们看,咱们的赵大队长,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 几个骨干仿若是李树田的鹰犬,纷纷附和起来:“什么啊李教官,明说呗。” 李树田指划着我的鼻子道:“看看他的鼻子,哈哈,从他鼻子上我就知道,这小子那方面一定不行!” “哪方面?”众人齐声追问。 “那方面啊!就是男女之间的那方面!”李树田扑哧笑了起来。 “鼻子和那方面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他这鼻子属于三流鼻子,其实人的五官都对应着自己的几个功能-------反正就是从鼻子上能看出很多道道。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看你鼻子的形状,就能判断出你的饮食方面怎么样,你有什么病,性功能有没有障碍……” 众人更是诧异地追问缘由。 “没听说鼻子还能瞧病的,李教官你唬我们吧?” “是啊是啊,没听说过!听说过从脚上能看出人的病症,没听说过鼻子也能看呢。” “……” 一时间,众人皆开始围绕着李树田就此话题延伸开来,李树田不失时机地借机讽刺我几句,倒是把这几位大队骨干哄的团团转。 我再次蠢蠢欲动!攥紧的拳头咔咔直响。 这个李树田太过分了!他竟然守着这么多骨干,开这种荒唐的玩笑! 况且,这哪儿是玩笑,这就是chi裸的挑衅!!! 而李树田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还时不时地冲我摆出一副鄙视的样子,甚至像是期待我的动怒。 他究竟想怎么样? 在我的忍耐性几乎达到极限的时候,乔灵再次不失时机地拉扯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让我冷静,再冷静! 我强忍着坐了下来,将已经攥出汗来的拳头松开,使劲儿地拍了一下桌子,点划着李树田骂道:“李树田,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本事出去单挑,敢不敢!!!”我瞪着李树田,恨不得从桌子上跳过去教训他。 李树田颇具讽刺意味地道:“单挑?单挑?你跟我单挑?” 乔灵仍然在轻轻地拉扯着我的衣服,轻声道:“算了师兄,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转而对乔灵道:“你这么侮辱我,我还要忍?” 乔灵侧瞧了一眼李树田,咬着嘴唇道:“忍忍吧!再忍忍!” 我在桌子上重新将拳头攥紧,因为李树田一事,我被气的浑身上下直冒汗水。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黑衣男子潇洒地走进。 其中一个很严肃地宣布:陈先生马上到! 会议室顿时一片寂静。 李树田也赶快从陈富生的座位上下来,移到旁边的位置上。 那两个黑衣猛男径直站在门内两侧,像雕塑一样站好。 我不由得觉得可笑,敢情大首长大领导出行,要有警车开道;陈富生过来开个会,还要有工作人员开道? 一分钟后,陈富生踩着沉重且极富节奏的脚步声,在一男一女的陪伴下,径直地走进了会场。 众位骨干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对陈富生的到来示礼。 陈富生伸出双手作了个手势,大家相继坐下。 陈富生坐了下来,他身边的一男一女分别递给他一份材料,陈富生粗略地一瞧,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都到齐了没有?” 李树田率先回道:“好像还差玉清园大队的两个骨干。张贸然和李明。” 陈富生微微地一皱眉头,斜脸冲行政总监道:“记下来记下来,重要会议迟到,必须写检讨,做经济处罚!” 话音刚毕,门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男子推门而入,正是玉清园大队的大队长张贸然和政委李明。 张贸然见此情景,赶忙向陈富生解释道:“陈先生,这个----路上堵车,堵车!从八大处一直堵,堵了一个多小时!” 陈富生抬头骂道:“堵车?谁不堵车?北京有一天不堵车的时候吗?” 一句话倒是把张贸然给问住了,也让所有骨干愣住了:这种逻辑看似荒唐,实际上却是相当贴切实际。 陈富生接着道:“堵车不是理由!找个位置坐下吧,开完会找行政上接受处理!” 张贸然倒也没敢反驳,而是乖乖地跟李明找了个位置坐下,慌忙地拿出笔和本,会议室再次进入了一种特殊的静谧状态。 陈富生冲着会议现场瞟了一圈儿后,轻咳了一声。 行政总监乔曼华会意,马上端起花名册开始点名。 点完名之后,乔曼华严肃地提要求:将手机关至振动,会议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认真记笔记,该发言的时候发言,该聆听的时候聆听…… 行政总监把会前之事安排完以后,陈富生朝李树田一扬头,道:“指挥唱首歌,唱首咱们天龙公司保安队队歌!” 李树田潇洒地站了起来,将两只手置于身前,一边打拍子一边起头唱:头顶着白云蓝天-----预备,唱------ 众位骨干异口同声地唱起了那首保安队队歌<天龙卫士>。 可惜我不会唱,只能尴尬地张嘴附和。 一曲终了,李树田坐下来,陈富生再次扫视了一圈儿,终于开口道:“今天召集大家来,两件事。一件事是关于对圣凤的处理!也许有些骨干已经知道了,花向影花教官,已经基本上被确认是公安部安插在我们天龙公司内部的卧底。我们今天要重点研究一下对圣凤的处理,希望各位骨干以天龙公司的荣誉和前途为重,多多提出宝贵意见;第二件事嘛,是跟大家切身利益有关的事情,一会儿让行政上宣布一下。” 陈富生顿了顿,将一份材料摆在上面,又道:“首先我们共同研究第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是不会亲自参加的。这件事关系到了天龙公司的荣誉和前途。圣凤,也就是花教官,相信大家都认识。她也算得上是咱们天龙公司的功臣了。其能力和付出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最近却有证据表明,她很可能是公安部派进咱们内部的卧底!” 众人一齐望着陈富生,而我的心里却始终坠坠不安。 毕竟,圣凤的事情与我有着最直接的关系,是我将圣凤送上了‘断头台’! 简明扼要地说完概况后,陈富生竟然将目光投向我,用略带有一丝微笑的眼神望着我,道:“这样吧,先让赵龙把基本情况跟大家交待一下,这件事,赵龙有功劳,他最了解!” 我一下子蒙住了,心想陈富生这不明摆着是要我在公司全体骨干面前‘献丑’吗? 我突然觉得陈富生那微微的笑意,太过凶险,心机太重。 然而我又能怎么办? 201章 (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总之这站起来的几秒钟,我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陈富生那极具杀伤力的眼神,让我有些反感,我甚至感觉到了诸位同事们近乎嘲笑的眼神。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滑稽节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种感觉是相当清晰的。 我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凝视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李树田托着腮瞧着我,嘴巴轻启,似是在冲我发出肢体的蔑视和讥讽,他这种目中无人的表情着实令人羞赧,我又不是一个喜欢在众人面前揭短的人,因此在涉及圣凤一事的时候,我一直感到很是不安,总觉得像是在做一件损人不利已的坏事一样。 我微微地低下头,像是背诵课文一样,尽量用一种特殊的语调开口说道:“其实关于花教官的事情呢,是-----是我,是我向陈先生反映的。大家都知道……” 陈富生拿那根戴了玉扳指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突然停住,冲我一摆手道:“稍等,稍等片刻!” 我马上住嘴。 陈富生很潇洒地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一个女秘书凑过头来。 陈富生轻轻地嘱咐了几句后,这位女秘书点了点头,启步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一片特殊的静谧状态之中,陈富生左右瞟了瞟,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像是在桌面上找着什么节拍,左右轻扬。 我望向陈富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陈富生冲我轻轻一笑,道:“赵大队长先坐下,一会儿再讲。” 我若有所思地坐下,翻开记笔记的小本儿,不由自主地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大字:搞什么名堂…… 这种静谧的气氛一直延续着,我试量着观察着众人的眼色,至少有一半人在悄悄地瞅我或者是光明正大地望着我。我心里有些气恼,心想这陈富生也不太仁义了,我好心好意把圣凤的事情向他反映,他竟然要我当着这么多骨干的面儿,揭露圣凤的罪状。这无疑是在我胸口处插了一把刀,既让我对圣凤的歉意更深,又让我在众位骨干面前抬不起头来。试想一下,谁会喜欢跟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交往?尽管,这不是小报告,而是一种特殊的自我保护。 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着,琢磨着应该怎样陈述自己和圣凤之间的这段纠葛。 而我眼睛的余光里却发现,李树田一直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嘲笑讥讽。 我恨不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扑克牌,飞过去,直接让他那鬼里鬼气的笑容,变得血腥,变得僵硬。 陈富生仍然是用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用一种异常严肃的面容瞧了瞧诸位骨干,开口道:“一会儿花教官会到现场!”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我记起了刚才圣凤那戴着手镣脚镣的样子,一阵阵惊心。 陈富生让圣凤到现场,是何用意? 众人皆想议论,但是陈富生在场,没人敢开这个场。 倒是陈富生接着道:“一个埋在我们天龙公司内部的定时炸弹,她掌握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情况。我被蒙蔽了,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大家是不是也被蒙蔽了?” 如此疑问倒是间接地缓和了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多骨干已经蠢蠢欲动,试图发言。 陈富生将目光斜瞟向旁边的李树田,李树田将托在腮上的手拿下,虚张声势地翻弄着手里的笔记本,道:“我也是。我也被她蒙蔽了。幸亏我们有赵龙,能及时揭开她的真面目。但是话又说回来,赵龙的话就那么可信?” 我皱紧了眉头,见李树田竟然如此拆我的台,不由得怒火中烧。 陈富生微微沉默了片刻,道:“赵龙的话怎么不可信?至少,我相信了!我相信他的确是为了,为了天龙公司的利益。” 李树田不怀好意地道:“难道您就没考虑,是某些人有什么动机或者目的,故意----故意陷害花教官?” 陈富生没表态,只是高深地一笑,道:“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大队长发出疑问:“陈先生,容许我冒昧地发表一下我的看法,我对圣凤了解的还算比较深,我觉得----我觉得她对天龙公司相当忠诚,就拿那次……那次跟公安部直属部门发生冲突的时候,圣凤也是冲在最前面!如果说她是公安部的卧底,好像有点儿说不通吧?” 另外一个大队长反驳道:“这叫欲擒故纵!难道一个卧底脸上还非要写着‘卧底’二字?你感觉她不是,她就不是?” “如果圣凤是卧底,她不可能瞒我们这么久!不可能!多长时间了,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行动!” “有的卧底一卧就是十几年,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 这一刻,会议室里像是在召开一次意义深远的辩论会,辩论的主题就是关于圣凤是否真的是公安部的卧底。 而在这种热闹的、各抒己见的氛围当中,最为狼狈和心虚的人,仍然是我。 我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诸位同事的言论,实际上,我的心里,却如此群龙翻滚,难以平静。 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那位女秘书带着一行人先后进了会议室。 正如我刚才见到的场景一样,圣凤被众位猛男押解着走了进来,她像是一只待屠宰的羔羊,低着头,托着沉重的脚膫从我身边经过,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一直到了靠近李树田位置的墙角处停了下来。 几个猛男形成了巨大的包围圈儿,防止圣凤会狗急跳墙,突然对现场的陈富生以及各位骨干造成伤害。 女秘书凑到陈富生面前,在他耳边轻声道:“陈先生,花教官带过来了!”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也看到了!做好笔记!” 女秘书点头称是,迅速地靠在陈富生身后,拎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儿,用笔在上面划拉了两下。 今天陈富生的表现格外奇怪,在平时,他都是让自己的两位秘书坐下来做记录的,今天却让他们站着------这是一种练兵,还是一种赤luo的‘虐待’? 确切地说,圣凤的到来,让整个会议室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紧张的面纱,众位骨干不时地朝那边瞧上一眼,却又赶快低下头,生怕被圣凤的目光刺伤一般。倒是李树田一直表现的相当从容,大着胆子往后一瞧,啧啧地吸了一口凉气儿,感慨道:可怜的花教官,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皆被他这惊人之言所震撼,不由得纷纷瞧了瞧陈富生的眼色。 陈富生却没有责怪李树田,而是偏了偏脸,冲李树田反问道:“可怜吗?根本不可怜!” 李树田陪笑道:“是,是是。表面上可怜,实则令人惋惜!” 陈富生没有再与李树田对话,而是继续将目光投向我,用一种近乎于命令式的语气道:“赵大队长,现在,当事人来了,你可以继续讲了!” 我心里一怔,暗暗埋怨着这难逃的命运。 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像是在开会,而是在开刑事审判会。 即使是真正的法庭上,也不至于如此严肃吧? 眼睛的余光瞧了一眼圣凤,那种凄凉幽怨的眼神,再次让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由衷的负罪感。 谁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谁会想到,陈富生会用这种一种方式,来处理圣凤,来揭她的老底儿…… (二) 我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是一个要陈述被告人罪状的证人,心里的忐忑之情不言而喻。 陈富生继续用手指上的玉扳指敲击着桌面,似是在用这种旋律在催促我开口,催促会议进入到最激烈的一个步骤。 我轻咳了一声,瞧了一眼圣凤,刚要说话,却见圣凤突然扭动着身体,情绪激动地开口喊了起来:“赵龙,你个混蛋,出卖我,你竟然出卖我!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声音撕心裂肺,令人听了直发毛。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排除了一切干扰,道:“下面,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当然我首先声明,以下我的陈述句句为真,请诸位认真听。” 我怎么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在法庭上?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带有‘法律’色彩了。 几十双眼睛望着我,期待着我开口说话。 或者,换句话说,很多人是在看我的笑话,比如说李树田,也许他巴不得让我丑态百出。 我迅速地理了一下思绪,接着道:“花教官,其实给我的初印象还不错,她是一个健康活泼,有能力有办法的女教官。我曾经看过她的训练,也看过她处理问题,我甚至曾经以她为榜样,把她树立为自己学习的目标。但是,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却找上了我,让这个声名显赫的花教官,在我心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不知道大家还记得陈先生给我开的那个接风宴吗?在接风宴会上,曾经有一个很有趣的小插曲,一个被揪出来的公安部卧底,成了宴会上一个特殊的节目。实际上,我没想到当时陈先生会-----会考验我。”我将目光投向陈富生,陈富生会意地一点头,示意我接着说。 我继续道:“也就是说,我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陈先生会给我一支手枪,让我表达忠诚。但是就在这个公安部卧底现身之前,花教官却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我打开一瞧,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会儿出场的公安卧底是假的,别手软’。当然我以为是花教官给我开了个特殊的玩笑,没放在心上。当然我也从反面考虑了一下这件事,觉得挺蹊跷,挺难理解的。谁想回到宴会上,陈先生果然安排了这么一场‘节目’……事后,花教官又曾多次找到我,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说,她告诉我,她是公安部安插在天龙公司内部的卧底,要与特卫局安排的卧底联系,共同完成什么什么任务。我当时听了以后特殊纳闷儿,听的脑袋都大了。但是花教官仍然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联系我,逼着我承认自己就是特卫局安插过来的卧底……可能我的经历大家还不清楚,陈先生应该清楚!”我将目光再次投向陈富生,陈富生仍然是高深莫测地一笑,算是默认。 我再道:“我赵龙是被特卫局赶出来的!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犯了一定的错误,跟-----算了算了,至于什么错误我暂时保密,我想说的是,因为这次错误,我被特卫局逐出了大门。我恨特卫局,更恨不可一世的由老头。至于由老头是谁,我相信陈先生也清楚。”仍然是把目光投向陈富生,陈富生也仍然是以微微点头作为回复。 在众人的关注之下,我继续陈述道:“花教官三番五次地跟我讲这些敏感的话题,使我不得不对她的真实身份产生置疑。为了整个天龙公司的利益,我将此事反映给了陈先生。就这样!” 我怀着忐忑的情绪简捷道完,然后将目光瞧向陈先生,期待着他的指示。 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听罢后更是高深地一笑,冲我道:“证据,把证据出示一下。” 我知道他指的是手机录音。 我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这步棋既然已经走出了,就必须要继续走下去。 我掏出手机,将那段撩心的录音播放了一遍…… 全场震惊! 恼羞成怒的圣凤挣扎着,冲我骂了起来:“赵龙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你以为出卖了我,你就能逍遥法外?早晚有一天,你也会---也会像我一样----” 撕心裂肺的声音,何其令人震撼! 陈富生伸手朝旁边一扬,很淡然地道:“让她闭嘴!” 圣凤身边的一位男子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强迫性地塞入圣凤的嘴巴里,圣凤支吾地吼叫着,声音当中充满了狰狞。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这是录音,这是证据,是铁铮铮的证据。在证据面前,圣凤她还怎样狡辩?首先,我代表天龙公司陈述一下自己的意见。以前我就曾经强调过,我最讨厌别人往我的眼睛里插钉子!但是没想到,一直潜伏在我身边的一颗最大的钉子,竟然是我一直很信任的花教官。她甚至算得上是我的左膀右臂。这是我的失误,也是天龙公司的耻辱。现在,我觉得是时候让大家沉思一下了。好吧好吧,现在沉思两分钟,对此事,沉思两分钟!”陈富生重复性地说着,一招手将那位女秘书招到耳前,细声交待了几句后,那女秘书连连点头。 这短暂的两分钟,诸位骨干皆是凝眉思索,我虽然无法洞察每个人在想什么,但是却能感受着这种紧张刺激的气氛,是何等的沉重! 两分钟后,陈富生用那枚玉扳指敲击了一下桌面,率先开口道:“现在我们可以让花教官喘口气了!否则,她会认为我们不给她发言权!” 听闻此言后,圣凤身边的一个男子不失时机地将她嘴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 圣凤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委屈地望着陈富生,大声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就凭一段录音,就能确定我是公安部的卧底?” 倒是李树田马上将了她一军:“你还想怎么狡辩?刚才你骂赵龙的时候,已经承认了,默认了。难道你想供出自己的同党?” 陈富生也随即说了一句极其浑身的话:“我说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人!花教官,这也是你曾经给我的建议,不是吗?这样吧花教官,像李教官所说,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供出你的同党,哪怕一个,我都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特事特办!” 圣凤一时间支吾不言,但她的表情,始终显得格外激动。 而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敲鼓,无法平息。 这个会开的,似乎越来越凝重了吧? 202章 (一) 在陈富生的催促下,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变得僵硬了起来。 众位骨gan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当然,心事最重的人,非我莫属。 尚有多少个疑问未能得解?尚有多少答案没有找到?尚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我去开发?尚有多少事情等待我去搭理? 倒是那得了机会的圣凤,仍然摆出一副‘刘胡兰’就义的英勇气概,陈富生一给机会,她就率先将战火往我身上延伸开来。圣凤昂首挺胸,黝黑的脸上绽开了一种特殊的气宇,冲我质问了起来:“赵龙,当着天龙公司大小骨干的面儿,你敢说你不是特卫局派过来的卧底?哼,我都知道!你这是在杀鸡取卵!你是想把我整下来,你就安全了是不是?告诉你,就算是我下来了,陈先生能信任你?你是特卫局的人,你身上烙着特卫局的大印,你挥不去!再说了,我为什么会偏偏联系你?因为我得到了确切消息,特卫局会派卧底进来!我承认,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公安部的人,这无所谓。大不了我花向影当一回烈士……” 圣凤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听的我心里直冒冷汗。 但是我强制让脸上的冷汗不冒出来,以免会受到陈富生的怀疑。 待圣凤滔滔不绝地说完,整个会议室的骨干都把目光望向我,似是在期待我的辩解,同时也是在观察我的表现。 正当我准备开口辩解的时候,李树田突然站了起来,愤愤地冲圣凤骂道:“花向影你说什么?特卫局出来的,就是卧底?我也是特卫局出来的,身上也烙着特卫局的大印,怎么着,我也是特卫局派出来的卧底?我看啊,你这纯粹是临死的想拉个陪葬的!你这是狗急跳墙!” 李树田的这番话令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按理常理而言,他会恨不得让圣凤咬我出来,让我接受惩罚。 但是他这番话,明明就是在拐着弯儿的替我申辩!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李树田竟然大发慈悲替我出面攻击圣凤-----这也太乱套了吧? 但是我的脑子突然之间像是被一道灵电打了一下似的,恍然大悟地瞧着李树田,心里猛然间多了几分思量。 我竟然开始琢磨:难道这个李树田也是由局长派进天龙公司执行特殊任务的卧底?平时他故意和我为难,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使的障眼法。但是关键时候,他却肯出头帮我。李树田这一招有点儿像是林部长刚刚用过的那招,故意跟我对立,但实际上,却是一种自我保护,抑或是双向保护。因为李树田跟我一对立,那么即使我们之间有一个人的身份被识破,另外一个人也不会被当作同党看待……但是实际上,心里虽然这样猜测,而现实却不得不将我的推测推翻。毕竟,李树田离开特卫局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tl组织还没什么动静,由局长也不可能派他过来执行什么任务,除非由局长有未卜先知之能。 因此,李树田跟我一样,是由局长派来潜伏的,这一说法,无法成立。 但是我又不由得记起了林部长的话! 林部长曾告诉我,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两个卧底! 也就是说,即使圣凤真的是公安部卧底的话,那至少应该还有一个!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乔灵?抑或是我根本不认识的某某人? 无从想像。只是觉得这次任务过于神秘,过于笼统。我分不清敌我,只能站在特卫局的立场上,配合着由局长的指示和判断,出牌。 牌出对了,算我们赢了一步;牌出错了一张,那我们就输了全部。 心里正在疾速思考间,且听现场已经变成了圣凤和李树田之间的舌战。 圣凤倒是大气凛然地冲李树田反问道:“我说赵龙你心虚什么?难道他不是,你是?” 李树田皱眉道:“我是什么?我是跟你接头的卧底?笑话,纯粹的笑话!花向影我告诉你,你就一sb你知道吗?公安部的走狗!你这糊涂的走狗,公安部派你过来,真是他妈的瞎了眼!” 圣凤反驳道:“骂啊,骂够了没有?” 李树田随即坐了下来,停止了骂战。 本以为这时候就可以消停片刻了,谁想李树田突然又站了起来,盯着我骂道:“赵龙你也一样,是sb。你真给特卫局丢脸!” 我不明其意,被他这突来的口水淹的有些摸不到头脑。 李树田接着道:“赵龙同志我告诉你,看你这熊样儿也不像是哪儿哪儿派来的卧底,你告诉花向影,证据面前,她还怎么抵赖!看你这副德行,被一个女的骂的跟缩头乌龟似的!要是我,我他妈的一巴掌煽过去,看她的嘴巴还敢不敢这么臭!” 我更是诧异,心想这李树田究竟是要帮我申冤呢,还是要借机骂我呢? 但是我总觉得,李树田是在暗中帮我。 抑或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倒是陈富生突然冲李树田反问了一句:“李教官,你这口气得改啊!得改。” 李树田愕然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富生的话意,连忙道:“改!陈先生我一定改。我这一激动一冲动的,反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得谁骂谁。你是知道的,我这人脾气太差!”李树田挠了挠脑袋,缓和了一下面容。 陈富生继续问李树田:“听的出来,你对特卫局还挺有感情的是不是?” 李树田解释道:“这-----怎么说呢,反正也有点儿。不能说没有。毕竟在特卫局呆了这么长时间,嘴上说反感部队生活,但是真一听到有人侮辱我们特卫局里出来的,我还真顺不过气儿来。顺不过来。” 我顿时一怔,突然觉得李树田这句话听起来倒是相当亲切。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道:“可以体谅,可以体谅。” 李树田道:“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话锋一转,目视于我,接着道:“我想再说一句,就是说你赵龙!” 我不由得再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李树田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又把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但我还是装作谦虚地回道:“说吧李教官,我洗耳恭听。” 李树田一抚胸口,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冲我厉声道:“赵龙我告诉你,你身上有一点我非常看不惯!非常非常的看不惯!”李树田用了好几个修饰词,来形容对我的憎恨。他接着道:“你虽然离开了特卫局,但是你逢人就讲你那点儿破事儿,破坏特卫局的声誉。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也对特卫局对政府什么的很不满,但是你见我说过吗?我把这些整天放在嘴边儿吗?你看你,逢人就讲你在特卫局做了多少贡献,结果被那个什么由局长因为一点儿小事给逐出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色迷心窍,你能跟那个什么女外宾发生暧昧关系?你也太不知耻辱了吧?反正吧就是,我一听你说这些我就烦,我就觉得你这个人靠不住,等哪天你离开了天龙公司,你是不是也在外人面前埋汰天龙公司?不理智,典型的不理智!” 李树田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我听的面红耳赤,但是却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我总觉得,李树田的这番痛斥,并不像是有意跟我作对,而是处于某种特殊的动机。正所谓忠言逆耳,我并不反感他这番话。 但是为了面子,我还是冲李树田反问了一句:“李树田,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私下里聊的,你在这么重要会议上说这些,是不是跑题儿了?” 这一句反问,倒是不失时机地控制了局面。 李树田虽然憋红了脸,但却没有反驳。 特殊会议仍然在特殊地进行中,陈富生朝众位扫视了一圈儿,继续拿他那枚漂亮的玉扳指敲击起了桌面。 (二) 现场再次进入了一种特殊的静谧当中。 直到一直感慨至极的圣凤突然打破沉寂。 圣凤似是朝前挪了一小步,沉重的脚镣擦击着地面,听起来特别逆耳。 圣凤突然用一副特殊的眼神盯着陈富生,反问了一句:“陈先生,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吗?” 陈富生目不斜视地道:“我说过什么话?” 圣凤道:“你说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是啊,我说过。怎么了?” 圣凤啧啧地道:“那么,咱们会议室里坐的,有两个是特卫局出来的!一个是赵龙,一个是李树田!他们都有可能是特卫局派出来的卧底,我们是不是应该也把他们给杀了?” 陈富生突然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冲圣凤道:“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诽谤我天龙公司的骨干?花向影我告诉你,现在证据确凿,你唯一的活路,就是供出你的同党。当然,我需要证据,需要像证明你一样的铁证!” 圣凤振振有词地道:“他李树田和赵龙,他们特卫局的背景,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圣凤这句话倒是不由得点醒了我,从她这番近乎狗急跳墙的话,我能听出几分门道。 这难道也是陈富生故意导演的一场戏? 做给我看?还是做给大家看? 而且,我在心里试探地联想:当初圣凤是不是也像试探我一样,试探过李树田呢? 抑或,圣凤真的是公安部派过来的卧底? 一时间,众多猜测再次侵袭脑海,挥之不去。我是一个善于想像和推断的人,尽管有时候,我的推断不一定正确。 且听陈富生开口道:“花教官,我最后一次喊你花教官。你觉得他们有特卫局的背景,我就应该杀他们是吧?好,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公安。那么,我是不是也是公安部派过来的卧底?” 这一句反问,令大家嘡目结舌! 陈富生以前做过警察? 我不相信。相信诸位骨干也不会相信。但是瞧陈富生说的这么诚恳,我们又不得不信。 这年头怪事很多,多的让人分不清真假。 圣凤倒是被这句话问住了,不再发言。 陈富生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道:“现在时间不允许,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任务,我也不耽误大家太多时间。现在,请各抒己见,谈一谈对花向影的处理意见。下面,先从李教官开始!” 李树田‘哦’了一下,虚张声势地坐直了身子,扣弄着笔记本道:“这个嘛,我觉得处理她容易,现在既然已经证据确凿了,就应该从重处理。杀一警百!看看公安部还敢不敢派什么卧底过来!” 水华路保安队大队长道:“我同意李教官的建议。公安部一直给我们施压,放眼线,如果我们不还以颜色,他们还以为我们是病猫!为了天龙公司的长久发展,为了咱们的百年大计不至于毁于一旦,我们必须要从重处理。我建议,将花向影控制起来,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将她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 这四个字使得我的耳膜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天龙公司哪来的法?又不是行政机关,法从何来? 但是不得不承认,天龙公司有了如此大的规模,已经形成了一个具有天龙特色的小社会,在这个特殊的小社会里,他们有自己的处事规则和行为规范,就连政府也暂时不敢插手干涉。 因为,在天龙公司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定时‘炸弹’。政府现在根本摸不到这些‘炸弹’存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些‘炸弹’什么时候引爆,更不知道天龙公司内部纵养的‘tl组织’究竟是何真相,尤其是他们的三步战略,更是一颗神秘的隐形炸弹,令中国政府和中国高层坠坠不安。 天星街大队政委也不失时机地发表意见:“我觉得应该留下花教官。她在,我们还有机会稳住公安部,否则公安部如果孤注一掷,做困兽之战,那我们就危险了!” 听闻天星街大队政委的发言,陈富生突然变得义愤填膺,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他敢!公安部现在还没这个胆子!”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寂静。 陈富生见诸位骨干都被他这一拍吓的挺直了身子,赶快缓和了面容,道:“我不是说他,也不是在威慑大家。我是在说公安部,公安部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公安部几个重要岗位上的领导都陆续地下了台,没几个能成气候的了!我们怕什么?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就是开车出去杀几个警察,他公安部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陈富生就是有这个底气!!!” 这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如此毫无顾忌! 是残忍凶狠,还是大家风范? 随后,在坐的重要骨干们,都依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轮到我发言,我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应该给花教官一个机会。花教官各方面的能力不错,又很了解天龙公司的情况,我们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跟公安部彻底决裂,那我们又得了一员大将。反之,我们失去的太多,不划算。” 陈富生瞧了我一眼,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道:“赵大队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向你核实这件事之前,我想---我想先问你一句话。” 我微微一怔,却也笑问:“陈先生问吧。” 陈富生仍然是拿那枚玉扳指敲击了几下桌面,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你跟我说,你跟公安部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明白陈富生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发问。 难道,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此时此刻,我在心里进行了很多猜测,甚至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没办法,身在虎穴,我不得不敏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我都必须要格外关注,借此判断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只是,陈富生这个人太过于高深莫测了,他突然冲我问了这么一句,不能不让我浮想联翩。 203章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陈富生的问话,一怔之间,我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冲陈富生笑道:“怎么说呢,在部队的时候,我和公安部的关系,还算通畅。但退役之后很少来往,算得上是朦朦胧胧的那种关系。” 这话当中饱含着敷衍的元素,陈富生倒是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淡然一笑,接着问道:“那你和林部长关系如何?”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我猛地意识到,也许自己与林部长的交往,已经都在陈富生的掌控之中。 也就是说,林部长之前的忧虑不无道理。 那么,那天坐在奥迪车里的两个人,是不是陈富生派过去监视林部长的眼线呢? 无从而论。 我近乎尴尬地望着陈富生,头也不抬地道:“怎么说呢,陈先生您是知道的,有些时候,该面对的要面对,该疏通的要疏通。有些交往是无法推辞的,不是吗?” 陈富生笑道:“那是那是。但是据我所知,你今天和林部长发生了磨擦?”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在暗暗思量:难道今天中午我和林部长之间的事情,陈富生都知道了?抑或说,那奥迪车的两个人,真的是陈富生派过去监视林部长的眼线? 陈富生见我犹豫,转而再笑道:“怎么,不方便说?好吧好吧,就不揭你的伤疤了。不过呢,我得提醒你,你现在不必再怕他,他已经不是公安部副部长了,是个草民,依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完全可以凌驾于他之上。” 我赶忙道:“其实我早就看不惯那个林老头了,就像看不惯老由一样,我对政府和军队的首长,已经失望了。” 陈富生道:“没那么严重吧?好了好了,不再议论这件事了。咱们接着谈圣凤。” 我再一怔,心想陈富生突然提到林部长,然后又将话题迂回了回去,这究竟是何用意? 且听陈富生把话题收了回去,然后就圣凤一事做了总结:“刚才,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都有道理,也都是站在天龙公司的立场上考虑的。这样,今天的事情先到这里,我们公司会对你们的发言进行记录整理,争取找到一个最好的方案。至于圣凤,她会继续享受牢狱之苦,这个年,她是过不了了。”陈富生斜瞟了一眼圣凤,接着下命令道:“把圣凤带下去吧,一切跟以前一样。没有我的批准,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接近。” 众位穿着制服的男子迅速地将圣凤带出了会议室。 估摸着圣凤一行人走远,陈富生开始给行政总监乔曼华使了个眼色。 行政总监乔曼华会意,拿着一沓材料开始念了起来:转眼之间新的一年又过去了,天龙公司已经是走过了第十二个年头。从陈先生建立公司,带着几个人打拼,到现在全国各地数十万员工,我们共同感受着天龙公司的发展历程。在这崭新的一年里,各位骨干,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使天龙公司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和跨越式的发展。首先,我代表天龙公司,代表陈先生,向诸位的辛勤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谢,谢谢,谢谢! 行政总监站了起来,微微点头示意。 众位骨干纷纷在心里琢磨了起来:难道这是要开年终总结?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行政总监滔滔不绝地将这一年的工作娓娓道来,唾沫横飞,三四页密密麻麻的年终总结报告,加上他随时随刻的润色和深化,竟然让他足足念了一个小时,仍然不见有结尾的迹象。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就连陈富生也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陈富生微微地皱紧眉头,连续轻咳了几声,似是在暗示行政总监尽早结束这比懒婆娘裹脚布还长的总结。 行政总监毕竟是个老油条,他听到陈富生屡屡装咳嗽,再一瞧他的眼色,便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加快了总结节奏,在十分钟之内将公司总结念完。 完毕后,行政总监将发言稿收了起来,将目光投向陈富生,期待下一步的指示和安排。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仍然是用那根戴了玉扳指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凝重地朝诸位骨干扫视了一圈儿,才道:“刚才行政部把工作总结念了一下,没别的意思,这不是正式的总结,只是给大家一个启发,让大家照这个模式回去写好各自的年终总结。也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年终总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李教官,你来解释一下。” 李树田潇洒地站了起来,解释道:“是这样的!咱们天龙公司,和别的公司企业都不太一样,别的公司一般按阳历算时间,我们都是按阴历,也就是古历。也就是说,我们的总结时间,要比正常的总结时间推迟一至两个月。”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这天龙公司可真够怪的! 李树田解释完,陈富生冲他一摆手,待他坐了下来,陈富生接着道:“是这样!咱们今年好像加了三个骨干,在坐的当中有一位,就是赵龙赵大队长。” 他将目光投向我,我迎视,尴尬地一笑,算是默认。 陈富生再道:“好吧,这年终总结的事情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一周内交齐。下面再宣布一件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情。” 众位骨干洗耳恭听。 陈富生卖了几秒钟关子,才道:“这个,一年了,大家都比较辛苦,我和财务上沟通了一下,今年和去年一样,我给大队长以上级别的骨干每人准备了一个红包。” 一听此言,很多骨干的脸上,已经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窃笑。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今年的标准,较去年有所提高。你们一会儿到乔总监那里去领一下,过年了,买套衣服穿,买点儿礼物给女朋友,寄点儿钱回家……哈哈,公司提倡,公司提倡。当然,我也丑话说到前头,虽然红包的数量不是十分巨大,但也还算可观。你们别拿着钱出去做一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会让你半年领不到工资!甚至让你变得一贫如洗!还有,至于副大队长,中队长、分队长这些层次的骨干,他们的红包,我会直接拨一部分钱到你们各个大队的账户,由你们把关,根据每个骨干的表现进行发放。当然,这些奖励严禁你们私吞,公司会进行查账,调查。” 我在心里暗暗思量,陈富生口中那‘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乔灵悄悄地腾下一只手,在下面碰了我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特殊的笑意。 我更是愕然。 陈富生又简捷地讲了几句客套之言,我们开始散会。 诸位骨干很礼貌地待陈富生和乔曼华总监离开会议室------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爆炸了! 大家像是见了兔子的老鹰,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目标当然是乔总监办公室! 几乎是一分钟的工夫,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乔灵两个人了。 我叼了一支烟,笑道:“抢红包都这么积极!” 乔灵道:“能不积极吗?大家都等着这笔钱呢。能不能过好这个年,全指望它了!”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很多吗?” 乔灵神秘地道:“你猜呢?师兄,我跟你玩儿个游戏,你要是猜对了,我把我的红包给你!” 我笑道:“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可就猜了!”我微微地一思量,脱口道:“五千?” 乔灵剧烈地摇了摇头,道:“你可太小瞧咱们天龙公司了,五千块钱,打发叫花子?” 我愣了一下,再问:“一万?” 乔灵仍然摇头:“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要知道,有资格领红包的,都是公司大队长以上级别的骨干。每个骨干,手下都有一千人以上的队伍。你觉得一万块钱,陈先生能拿的出手吗?” 我皱眉再道:“总不会能超过五万吧?” 乔灵再神秘地一笑,道:“三次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走吧,赶快去领,领了你就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在乔灵的拉扯之下,也快步走到了行政总监的办公室门口。 这里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众位骨干面带笑容地排着拥挤的长队,脸上皆带着憧憬的笑容。 但是我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从‘领红包’的队伍中撤离了出来。 $$$$$$$$$$$$$$$$$$$$$$$$$$$$$$$$$$$$$$$$$$$$$$$$$$$$$$ 204章 乔灵见我从队伍中撤离,也撤了出来,冲我不解地追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想领了?” 我叼了一支烟,苦笑道:“不是不想领,是没资格领。我才来公司多长时间,红包能有我的份儿?” 乔灵恍然大悟般地挠了挠头皮,道:“那也不一定呢!你表现这么好,应该能领到。再说了,陈先生也没提出来不给年限低的骨干发红包啊。他说了,每个大队长级别以上的人,都有红包。”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是矛盾重重。确切地说,尽管我的身份特殊,但是逢年过节的,谁不希望手里多几个零花钱?更何况,年终老板给的红包数量,直接决定着这个人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在天龙公司所处的位置。 正值矛盾之际,已经有两个大队长领了红包,笑嘻嘻地拎着红包从乔总监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乔灵不失时机地拦住正在兴头上的二位大队长,冲他们追问道:“透露一下数字呗。” 其中一个稍胖点儿的大队长笑道:“不多,才-----” 另外一个稍瘦一些的大队长打断了他的话,埋怨道:“乔总监说了,不允许我们各自之间攀比红包。” 胖大队长嘻嘻地道:“对对对,对不起了乔教官,保密,保密。” 乔灵皱着眉头道:“你们俩啊,哼,装什么神秘?不说就不说呗,大不了年后你们回基地挑新队员的时候,休怪本教官-------” 两个大队长面面相觑,赶快缓和了坚定的语气,冲乔灵央求道:“乔教官你可不兴这样的,我们领兵的好坏,可全指着你的一声号令。” 乔灵将了他们一军:“这个你也知道啊?本教官统领着近半数新队员的分配和安置,你们补充新员工都得过我这一关。问你件小事儿还给我装神秘,保密。保吧你们,咱们年后算账。” 胖瘦两位大队长赶快凑到了乔灵身边,一左一右地奉迎起来。 胖大队长央求道:“乔教官,你可不能这样,我说,我先说,我发的不多,你肯定比我多好几倍。我说出来怕丢人,我才发了-----才发了八万!” 瘦大队长也接着透露了自己的红包数字:“九万六!去年的时候我搞定了甲方,五百人的项目,咱们上了二百多人,吃三百个人的空头。陈先生另外给了我一万六的红包奖励。” 乔灵愕然地冲瘦大队长反问道:“什么,才给一万六的奖励?三百个人的空头,一年至少有六七百万的纯利润,才分给你九牛一毛?” 瘦大队长嘻嘻地凑近乔灵耳边,轻声道:“小声点儿,这种事儿不能声张。我跟你说啊乔教官,你得为我保密,其实呢-----其实之前陈先生已经给过我五十万提成了!” 乔灵拍了拍瘦大队长的肩膀,赞叹道:“不错不错!你们项目上的骨干,就是油水多。不像我们,没这种机会。” 瘦大队长得意地道:“还行吧,反正这奖金够买几套衣服的了!”将红包在手里虚张声势地掂了掂,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乔灵笑骂道:“臭美吧你!你买衣服买几万的?这么一算,你这一年加上工资加上分红-----至少能领到一百三十多万!你太牛了吧你也!” 瘦大队长冲乔灵‘嘘’了一下,轻声道:“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把‘狼’给招来了,非得让我大出血不可!我可受不了了,上次发那点儿提成的时候,好几只‘狼’非要逼着我请客,那一顿饭让我花了将近八万。心疼坏了!” 乔灵笑道:“你真是个暴发户!什么时候请本教官吃饭?” 瘦大队长道:“什么时候都行!肚子叫唤的时候,随时吆喝,我随叫随到。一万块钱的标准,怎么样?” 乔灵道:“我可没那么腐败,花你一万块钱吃顿饭!顶多----顶多就是九千九!” 瘦大队长的表情由感动转化为惊愕,随后扑哧笑了,指着乔灵笑骂了起来。 再聊了几句后,二位大队长辞别乔灵,踩着愉悦的脚步声下了楼。 而我早已惊的不知所然。 我冲乔灵追问了一句:“我怎么听着像吹牛皮呢,一个大队长,一年发了一百多万,天龙公司就这么有钱?” 乔灵笑道:“这还是少的!去年的时候,有个大队长领了五百多万!” 我汗颜地道:“五百多万?怎么可能?” 乔灵道:“天龙公司就这样,讲究多劳多得。有些大队长能干,帮公司谈成了很多大项目,这能得到很大一笔提成。也有的大队长擅长跟甲方搞关系,本来要用一千人的大项目,结果五百人搞定,吃五百个人的空头,一年就是上千万利润,大队长肯定也要分个百儿八十万的奖励!很正常!” 我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保安公司都一个鸟样!连天龙公司都琢磨着吃空头?” 乔灵冲我‘嘘’了一下,道:“你小声点儿,小心让别人听到去打你小报告!” 我‘哦’了一声,却没说话。 这时候陆续地又有几个大队长领完红包走了出来,乔灵一一冲他们进行追问,这些大队长的红包数目,都在十万左右。 乔灵再冲我介绍道:“这次只是陈先生给的红包,等过年或者过完年,还有分红。分红的数量,要比这红包多的多!” 我近乎多余地问道:“分红,怎么个分法?” 乔灵道:“公司的纯利润,按照比例给公司的重要骨干们进行分配。去年整个公司的分红额度,你猜达到了多少?”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多少?” 乔灵伸出两根手指头,脱口道:“两个亿!” 天啊!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试问一下,全国上下,有哪个公司有这么大的底气,能拿出两个亿来给骨干们分红? 我足足被震住了,对乔灵的话几乎是半信半疑。 但是再一想,倒也有这个可能。天龙公司遍布全国,大小分公司加起来人数绝对超过几十万,这几十万人,每年至少能创造数十亿的纯利润。而且,天龙公司除了经营保安产业,还有很多其它产业,利润和效益也是相当可观。整个天龙集团,每年的创收绝对能超过五百亿! 这时候李树田手拿红包从乔总监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到我和乔灵,他马上止住步子,兴冲冲地把红包往我脸前一亮,炫耀地道:“红包一领,就是爽!” 乔灵试探地问他问道:“领了多少?” 李树田神秘地道:“你猜猜看吧,反正比去年多的多。” 乔灵一惊:“什么?比去年还多?那我们不是发财了?” 李树田笑道:“辛苦了一年,发点儿小财不算什么。就是某些人,可是没机会领到喽。”李树田说完后瞧了我一眼,脸上绽放出些许鄙视的意味。 很明显,他口中的‘某此人’,应该指的是我。 我想抽他,但还是忍住了。 倒是乔灵皱眉冲李树田问道:“我师兄他真的没有红包领?陈先生也没说呢,我觉得,我觉得多少也得给点儿吧,过年了都!” 李树田坚定地道:“绝对没有!死了这颗心吧!才来公司几个月就想领红包,哪有这等好事?” 乔灵略显失望地瞧了我一眼,倒也不失时机地安慰道:“别听他的!走,咱们进去看看,没准儿就有你的一份呢!” 我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算了算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实际上,遭遇此情此景,心里难免有几分伤感。 看到诸位骨干陆陆续续地从乔总监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喜气洋洋,其乐融融。我的心里还真有些强悍的失落感。 李树田再冲我流露出一记近乎讽刺的眼神,然后扬长而去。 乔灵同情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不要这么悲观嘛,即使今年没有,那明年你肯定有!这样,我的红包匀给你三分之一-----不不不,匀给你一半儿!钱这东西是身外之物,我也没那么多用处。” 我望着从我身边经过的诸位‘有钱人’,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严重贫穷。 然而不进去试试,我又觉得不死心。因为陈富生并没有提到红包没我的份儿。 这样想着,我还是坚定了一下勇气,对乔灵道:“走,进去看看。” 乔灵微微一愣,试探性地道:“要不,你在门口等我,我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你的红包?” 我稍微一想,倒也假装从容地点了点头。 205章 但就在此时,一个靓丽时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是齐梦燕。她仍然是穿着那套时尚高档的女装,浑身上下浸透着一种从容高贵之美,让人一瞧之下便会心旷神怡,清新气爽。 她叼着棒棒糖靠近,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追问道:“干什么呢这是?” 乔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冲齐梦燕反问道:“齐政委,你怎么不去领红包啊?你干什么去了?” 齐梦燕扑哧笑道:“我上了一下卫生间。领红包?别逗了乔教官,哪有我的份儿啊,我才刚来几天?” 乔灵道:“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天龙公司,陈先生肯定得意思意思。” 齐梦燕轻吮了一口棒棒糖,满不在乎地道:“本小姐不在乎什么红包啊蓝包的,咱又不差钱儿。” 乔灵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过去问一下乔总监,看看有没有你们的红包。” 我点了点头,怀着一种憧憬之情,候在办公室门口。 实际上,我的确是对‘红包’有几分期待,毕竟,我和齐梦燕不一样,她是齐氏集团的大小姐,家财数百亿,几万块钱的红包对她来说,连零花都不够。但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族,我需要钱,我需要钱买衣服买礼品;需要钱为今后的生活奠定基础。尽管,我和齐梦燕,各自担任着自己另一面的特殊角色。 齐梦燕望着排着领红包的长队,神气洋洋地叼着棒棒糖,道:“赵大队长,过年了,发红包了,有什么感想?” 我汗颜地道:“没什么感想。发红包没我的份儿!” 齐梦燕道:“不一定呢!据我猜测,肯定有你的份儿!而且还不是小份儿!” 我埋怨道:“你就别八卦了!八卦来八卦去,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 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很潇洒地吮了一口棒棒糖,摇晃着脑袋哼起了小调:春风吹,新年到,大家一齐齐欢笑…… 还别说,她这纯真的声音里,还真蕴含着几分童真。有些可爱,又有些调皮。很多时候,女孩子身上若是多几分稚气,倒是显得格外可爱。 我叼了一支烟,心里诞生了几分特殊的忐忑。齐梦燕则一脸缓和地盯着办公室里面,似是期待着乔灵凯旋归来。 众位大队骨干仍然井井有条地排着队领着红包,几分钟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三五个人,乔灵也则在倒数第二名。 齐梦燕似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拎着我的手往办公室里走。 我赶快挣开她的束缚,道:“你先去,我不急。” 齐梦燕皱眉道:“先去就先去,谁怕谁!”说完后果真鼓起了勇气,走进了办公室。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下,正要去趟卫生间,却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竟然是-----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甜甜的声音:干什么呢赵龙? 我开玩笑地道:接你电话呢。 由梦笑骂道:“贫嘴!到底干什么呢? 我道:刚在公司里开了个会,正准备往回赶。 由梦道:哦,开会了呀。那,那你明天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 我略微一思量,道:好像是没有。明天应该没什么事了。 由梦道:那就行。我明天去你那儿,你明天上午九点去望京地铁站接我吧,嘻嘻。 我顿时一惊:这么快?用不着这么急吧? 此时此刻,我是既惊喜又意外,我没想到由梦会这么急着见我。按照我的推算,她应该是在大年二十**才会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由梦冲我兴师问罪道:怎么,不乐意见我啊? 我赶快道:“当然乐意!我高兴的都快手舞足蹈了!那好那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和心洁一块去接你。 由梦道:嗯。这还差不多。 我道:那先这样,咱们明天见面再细谈吧。我那什么,我现在还有点儿事要处理。 由梦追问道:什么事? 我道:领红包呗。快过年了,老板大发善心,要发红包。 由梦笑道:这么好啊!还发红包呢。 我笑道:那当然。反正比当兵的时候强多了,当兵过年,没红包可拿。 由梦骂道:典型的拜金主义!哼,你过年能多拿一个月工资哩,部队里都是每年发十三个月工资,一个月的奖励工资,这么好的待遇,你还不知足? 我将了由梦一军:一个月奖励工资,能有多少钱? 由梦道:至少也有两千左右吧? 我笑道:两千?在这个物欲纵横的年代,两千块钱能干什么?连汽车油钱都不够,买不起一头牛,买不了一台液晶彩电。 由梦啧啧地道:赵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拜金了?告诉我,你能领多少红包? 我故意逗她道:没多少,也就是-----也就是十来万儿吧。 由梦愣住了:什么,十来万?你是总经理啊,红包能领十来万。不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我捏着鼻子笑道:信不信由你呗。我想通了,钱挣了就是花的,等我领了红包,马上带你去商场买两套牌子服装,买两双名牌皮鞋。条件允许,再给你弄辆小车开开,挣了钱不花,等于没挣。 由梦听完我的话后简直呆住了,她几乎是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变化真大!赵龙,你真的变得这么拜金了吗? 我道:这不是拜金,这是一种潮流。 由梦道:那你先拜着吧,我得先回一趟家,咱们明天见。 我道:那好。明天见。别忘了替我向由-----向咱家老人问好。 由梦道:ok。拜拜。 我道:拜拜,ok。 挂断电话后,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由梦明天就要来了,我还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频一笑,都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回味着我们曾经的美好过去,有一种淡淡的酸楚,油然而生;有一种浓浓的相思,涌上心头。 确切地说,由梦一直是我最大的牵挂,也是我一生的挚爱。很多时候,当我遇到难题的时候,都是由梦赐给我无穷的力量,让我克服一切困难,承受一切困苦。我一直在心里激励着自己,为了早一天与由梦成为终生连理,我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必须要尽自己最大努力,争取早日凯旋而归。 正当我遐想万千的时候,齐梦燕和乔灵已经双双欢心鼓舞地返了出来。 她们各自拎了一个红包,在我面前停下。齐梦燕率先拎着红包在我面前炫耀了一下,催促道:“去领吧去领吧,我都发了红包,那肯定也有你的呢!” 我愣了一下,乔灵马上摆了一个手势,示意道:“嗯。齐政委领了这个数!你呀,肯定还要多!”乔灵用手摆出‘六’的数字,另一只手朝着办公室里一扬,催促我进去领红包。 一种特殊的惊喜在我心里绽放开来,我快走了两步,走进了办公室。 我是最后一个领红包的。 行政总监乔曼华瞧了我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冲他笑了笑。 乔总监拿一支钢笔在手上转了转,遗憾地告诉我道:“对不起赵大队长,今年的红包-----好像,好像没你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脸腾地一热。 倒是乔灵冲他质问道:“怎么会没他的呢?” 乔总监为难地道:“赵大队长刚来公司,这才,这才几个星期,几个,几个月……公司规定,必须要一年以上才能享受……” 乔灵马上质问道:“那,那齐政委怎么有红包?” 乔总监道:“齐政委肯定有。她,她为公司做了贡献,当初带了很多骨干和员工过来。她是陈先生特批的,特批的!”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 齐梦燕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赵大队长,别生气别生气,本政委的红包不要了,给你!”说着就把红包往我胸前一亮。 我当然不能接。尽管我的心里挺失落。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陈富生会这么做。 他这不明摆着是在孤立我吗? 然而实际上,一切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206章 行政部经理乔曼华开始冲我安慰道:“赵大队长,明年,明年你就有了!今年毕竟你刚来,是吧。再等一年,我敢保证,你的红包肯定要比其他人发的多,肯定!” 我略显尴尬地道:“无所谓了!没有这个红包,咱又不是活不下去。” 乔曼华笑道:“就是就是。想开了就行了。对了对了,过年的时候还有一次分红,估计肯定能有你的一部分,虽然少点儿,但是应该能有。” 我笑道:“但愿吧。” 辞别乔总监,我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乔灵和齐梦燕急着追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安慰我,我叼了一支烟,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们不用安慰我了,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几万块钱红包嘛!” 乔灵率先追问道:“你真的能想的开?” 我笑道:“想不开,还去撞墙啊?你们也太小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别说是几万块钱,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乔灵啧啧地称赞道:“你高尚,还是师兄你高尚!师妹算是服了!” 而齐梦燕则开始把自己领的红包往我的手里塞,我推让再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冲她埋怨道:“当我是叫花子是吧?你的钱始终是你的,你塞给我,我能花的舒心吗?” 乔灵虚张声势地道:“我师兄这是不食嗟来之食,齐政委,你就别勉强了!”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红包顺手装进口袋里,赞叹道:“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人,有钱不要,哼哼,装高尚吧!” 我没再言语,而是径直地下了楼,直接朝门口走去。 乔灵和齐梦燕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追上来,径直在我面前站定。 乔灵率先试探地道:“师兄,晚上一起吃饭?” 齐梦燕也附和乔灵道:“是啊是啊,本政委请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包,从边沿上撕开,径直将那张wu码支票拎了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你回去还要抓紧排练节目,放着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们必须得抓紧回去。走,上车。” 齐梦燕失望地将棒棒糖从口里抽了出来,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冲我埋怨道:“工作,就知道工作!跟你搭档怎么这么累呢,都快过年了,还不让人轻心。” 我直接将她一军:“想轻心是吧?想轻心直接回你齐氏集团当大小姐去,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着,多轻心?” 齐梦燕皱眉道:“赵大队长你有些过分了是吧?怎么能这么挖苦我?” 我没回话,直接辞别乔灵,径直走近了自己的长城车。 齐梦燕委屈地跟了过来,似是有些不太情愿。 刚待打开车门,齐梦燕眼珠子滴溜一转,冲我试探地道:“赵大队长,陪我去买件衣服吧,嘿嘿,争取把这红包全部花掉!” 我有些反感这种一掷千金的大手脚,皱眉冲她埋怨道:“你是有钱烧的是不是?我看啊,你干脆把钱提成现金,围着北京城转一圈儿,看看哪儿有乞丐啊或者无家可归的人,每人发几张毛爷爷,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谁料齐梦燕竟然当真了,她果然情绪激动地挽住了我的胳膊,连连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快过年了嘛,行行善,保明年一年平安风顺。” 我汗颜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坐上了驾驶位置,齐梦燕也叼着棒棒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轻盈地坐了上去。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启动了车子,稍微热了热发动机,然后打转向,准备驶出停车场。 但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办公室打来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清澈甜蜜的女音:请问是赵龙赵大队长吗? 我听的出是陈富生办公室秘书的声音,赶快回道:是啊。陈富生有什么指示? 谁料这位秘书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笑道:我不是陈先生,我的声音像男的吗? 我汗颜地道:我的意思是说,陈先生让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女秘书恍然大悟地道:哦,这样啊。嘿嘿,我反应迟钝了,迟钝了。是这样的赵大队长,您现在还没出门儿呢吧? 我疑惑地道:出哪个门儿? 女秘书道:天龙公司,就是咱这个大门啊。 我道:没出。正准备走。 女秘书道:陈先生让您稍等一下,来他办公室。他有话要跟你说。 我道:那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忍不住埋怨起陈富生来,这只老狐狸,私下里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难道是为了圣凤一事? 无从而论。 我关了钥匙,冲齐梦燕道:“你先在车上等着吧,陈先生找我。” 齐梦燕微微一愣,俏眉轻皱地道:“陈先生找你?他找你干什么?啊-----不会是圣凤的事情吧?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摇头道:“不用。我没那么大的级别,去见陈先生还要带个秘书。”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那你自己去吧,我在车上打个盹儿,今天晚上,我准备排练到十二点。节目啊,这东西左排右排还是不满意,得精益求精。” 我赶快道:“你想引起公愤是吧?你不用上班,但队员们要上。你弄到十二点,那些被安排排练节目的队员们,不起义才怪。” 齐梦燕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放心,本政委能镇得住!” 我汗颜地一推车门,眼睛的余光却瞟到了邪恶的一幕:齐梦燕的胸脯的确是傲视天下,经她这一拍,胸前像是有两只小白兔跃跃而动,差点儿破衣而出。 推开车门下了车,我径直赶往陈富生办公室。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只高深莫测的老狐狸,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去? 疑惑间,我已经站在陈富生办公室门口。 正要敲门,门自动打开。 一张春风般的笑脸扑面而来,陈富生的女秘书笑容可拘地望着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一边朝里走一边赞叹道:“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那女秘书笑道:“听脚步声呗。赵大队长走路和别人不一样。” 我顿时一愣,回头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也许是她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心想难道这位女秘书也非普通人,能够从脚步声中听出主人是谁? 正因为这般疑惑,致使我多瞅了这个漂亮的女秘书两眼,她算得上是那种职业的白领装束,身材曼妙,举止得体,温文尔雅。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笑容,让人一瞧之下,便知道是个擅长沟通交流的交际花。 女秘书笑盈盈地招呼我坐了下来,一边倒水一边解释道:“赵大队长你啊,走路咔咔的,特有劲儿。虽然步法很轻,但是却有那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惊叹:果然不愧是陈富生的秘书,说什么话都让人听了舒服。 女秘书招呼下我,然后恭敬地道:“您先稍等,陈先生马上过来。”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静待陈富生的到来。 再一阵脚步声传来,在门口戛然而止。我微微地站了起来,女秘书则迅速地凑到门口,将门打开。 陈富生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我冲他问了声好,陈富生朝我一摆手,示意我坐下。 女秘书恭敬地伺候陈富生脱掉外套,坐了下来,然后端站在一侧。 陈富生冲女秘书一挥手,女秘书会意,微微地俯了俯身子,冲我笑道:“赵大队长您坐着,我先出去做点事。” 我点了点头,一扬手,心里暗想:陈富生的秘书,的确是礼节周到。 待女秘书出了办公室,陈富生径直坐回了办公椅,冲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开口问了一句:“赵龙,忘了两件事,要跟你交待。” 我站正了身子面向陈富生,笑道:“敬听陈先生指示。”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瞧了我一眼,却马上从一本书里拿出一个信封般的东西,搁在了桌子上。 我顿时一愣,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 207章 陈富生一脸笑意地望着我,仍然是用那根戴了玉扳指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敲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节奏,道:“这是你应得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呀陈先生?” 陈富生将那信封推了推,很淡定地道:“红包。这是你的红包。” 我更是诧异无比,盯着陈富生,略显迟疑地道:“红包?这个-----不是说我年限不够,没有-----”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停止了敲击桌面,道:“你年限是不够,但是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可以为天龙公司挑大梁的人。这红包,我必须要给你。” 我继续疑惑间,陈富生接着道:“你别误会。我没通过正常途径让你领这个红包,是有原因的。你刚来公司没多久,如果通过行政总监把红包发放给你,其他骨干很可能会产生逆反心理,说三道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决定亲自把红包给你。当然,这是我对你的期待,也是对你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负我陈富生的这份器重。” 我试量着不敢站起身来,犹豫地望着陈富生,心里是既惊喜又意外。瞧着桌子上那个干瘪的信封,我在想:陈富生给我准备的这个红包,究竟能有多少份量?抑或,他通过这种途径送我红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正疑虑间,陈富生使劲儿地用手敲击了一下桌面,冲我催促道:“过来领吧,别嫌少。”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了勇气凑上前去,一只手近乎颤抖地摸了摸那枚沉甸甸的信封。 陈富生鼓励道:“打开看看。” 我略显尴尬地道:“不用了吧,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 陈富生的身体微微一后仰,靠在椅背上,高深莫测地冲我一笑,道:“你不用谢我。我说过,这是你应得的。跟着我陈富生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但我还是假装受宠若惊地道:“只是----只是我赵龙有什么功德,受领这份贵重的红包呢?” 陈富生扑哧笑了:“功德?这要什么功德?” 我道:“当初我受到付时昆的追击,关键时候是陈先生救了我一命,我能来天龙公司工作,已经是我的荣幸了。而且我仅仅是在本职岗位上默默无闻,没有什么特殊的成绩,这份红包,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陈富生再拿手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敲击了几下桌面,道:“你可真会说话。我之所以乐意接受你加入天龙公司,是我求才心切。如果你是个庸才,我不光不会帮你,甚至----甚至我还会给付时昆卖个人情。赵龙,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的确有才,有能力。但是我也不得不明说,在天龙公司,你的才华还没有完全施展出来。你可以做的更好!” 我能隐约地感受到陈富生这番话的深刻寓意,更能猜测出其中的份量。我习惯性地挠了一下鼻子,对陈富生道:“陈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努力工作,给天龙公司创造最大的价值。这份红包我愧领了,我会把它当成是一种激励!”我若有所思地将桌子上的信封拿在手里,其重量虽轻,压力却极重。 陈富生笑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我以笑代答。 陈富生前倾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扬手,他手上的玉扳指在我眼前释放出一种特殊的光华,映照四方。 “怎么,你不打开看看?”陈富生挑眉问了一句。 我笑道:“这是陈先生的殷切关照,我会回去好好分享,好好回顾一下陈先生的教诲,激励自己努力工作。” 陈富生笑了:“幽默,你真幽默。好好好,那你就回去再打开。如果不能让你满意,随时找我索要。只要是你赵龙提出的条件,我都能接受。” 我受宠若惊地道:“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哪怕这里面只是一块钱,我赵龙也会感激涕零。这是陈先生对我的厚爱,也是对我的鼓励。” 陈富生道:“你真会说话。好吧,下面我跟你说第二件事。” 我洗耳恭听。 陈富生一扬手,示意我坐下。 我后退着坐到了沙发上,礼望着陈富生,期待他公布第二件事。 陈富生似乎是微微一沉思,稍微攥了攥右手,那手指上的玉扳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擦,发出一阵逆耳的旋律。 陈富生目不斜视地道:“我想再听听你对圣凤的处理意见。”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诞生了一种强悍的压抑感。确切地说,我害怕别人再在我面前提到圣凤,我始终深深地记着圣凤被手镣脚镣紧锁的狼狈样子,以及他那委屈幽怨的眼神。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负罪感! 陈富生见我迟疑,用宛然一笑缓解了一下气氛,笑道:“别紧张。圣凤一事,将是你在天龙公司正式立足的阶梯。” 我更是愣了一下,不明白陈富生此言何意。 陈富生接着道:“我准备让你接替圣凤的位置。当然,这种接替,只是一种身份的兼并。你仍然是望京大队大队长,但是同时,我会把你划进四大教官的行列。天龙公司没了一个圣凤,多了一个赵龙。” 听闻此言后,我彻底地呆住了! 进天龙公司的这段时间,我深深地领教了四大教官在天龙公司所占的强悍地位,四大教官,相当于天龙的‘四大护法’,无论是各部门经理,还是项目上权倾一时的大队骨干,都无法超越他们在天龙公司发挥的作用,和实际地位、待遇。比如说李树田,他正是仗着自己是四大教官之首,所以才自恃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至于乔灵和另外一个潜龙,他们也绝对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权威和底气,掌控着公司很大职权范围的‘生杀大权’。兼于此,陈富生让我接替圣凤的位置,无疑是让我又多了一个招牌式的实权,让我在天龙公司的地位,锦上添花。 然而面对这样的糖衣炮弹,我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对陈富生推辞起来:“陈先生,你这样安排,会不会让其他骨干不服?我刚来公司这么短时间,怎么能身兼两个重要职务,这会让----”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将了我一军:“怎么,有难度?害怕承担责任?” 我笑道:“当然不是。陈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我当然会尽力去做。” 陈富生接着追问:“信心,有没有?” 我坚定地道:“有!” 陈富生道:“那就好!等过完年,我会帮你制造机会,让你的升迁之路无可挑剔。当然,你也不要以为我是故意照顾你,你虽然尚未在天龙公司做出太大的成绩,但是你的能力和人品我却深信不疑。我陈富生看中的人,不会有错。将来为天龙公司挑大梁的,终究是你们几个人。而且,我也不瞒你,等你一步一步熟悉之后,我还会交给你做更重要的事情……甚至是-----甚至是触及-----涉及什么什么的事情,比如说------比如说-----”陈富生试量了再三,还是没敢将后话抛出。他只是一边思量一边用玉扳指在桌子上不断地敲击着,似是在琢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能隐约猜测到他这话中的玄机。 他所谓的‘比如说’,潜台词难道就是-----就是tl组织相关之事? 像是黎明破晓前的阳光,赐予我心里几分温暖。我意识到,陈富生对我的信任在不断升温,也许距离我成功潜伏进入那个神秘的‘tl’圈子,为时不远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在心里暗暗的思量,表面上,我还要装出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盯着陈富生,期待着他能亲口告诉我答案。 然而陈富生却没有多言,而是从办公椅上猛地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好了,细节方面我会慢慢向你探讨,我现在只是想再问你一句,你觉得圣凤这件事,我们怎么处理最妥?” 我皱紧了眉头,略一思量,冲陈富生苦笑道:“这个-----陈先生,刚才在会议室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稳妥的方案。我想----我想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陈先生您拿主意最好。” 我不得不将此事的决定权,潜移默化地回赠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指头冲我指画了一下,道:“回去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的答案。” 我愕然片刻,却没有说话。 陈富生倒背起了双手,若有所思地走到办公桌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现在正缺一个有勇有谋的军师!”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过滤了一下,我终于恍然大悟:难道是陈富生想把我培养成他的‘军师’? 208章 (一) 陈富生走后,他的女秘书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我冲她笑了笑,她礼貌地一点头,道:“赵大队长,陈先生看起来对您相当器重呢。” 我道:“承蒙陈先生抬爱。” 女秘书道:“其实陈先生在开会之前就想把红包提前给你的,但是事情太多他给忘记了,开完会后我发现他给你准备的那个红包,竟然还夹在他的文件夹里,于是赶快提醒了他一下。” 我顿时一愣,笑道:“这么说,我要好好谢谢你了。” 女秘书笑道:“客气了赵大队长。这是我应该做的。实不相瞒,这红包还是我给你装的呢。” 实际上,望着这个漂亮且相当有气质的女秘书,我瞬间感觉到了她所存在的重大意义。看来陈富生对她相当放心,什么事情都让她参与,让她知道。 我面带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然而,直到此时,我竟然连这个女秘书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在背后都称呼她‘大胸秘书’,简称‘胸秘书’,她的胸部的确有些傲视天下,堪与齐梦燕相提并论。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很凶,因此大家叫她‘凶秘书’,后来才渐渐知晓,此‘凶’非彼‘胸’。这个女秘书的办事能力相当强,颇有种女强人的潜质。 随后,女秘书很礼貌地把我送了出来,我想鼓起勇气询问一下她的姓名,但是又害怕她误会,抑或是尴尬,只好作罢。 女秘书一直把我送下楼,在门口站定,她轻揽了一下被微风吹拂的秀发,冲我笑道:“赵大队长路上开车慢点儿!咱们公司就你爱国呢,嘿嘿,开长城车。” 我愕然一笑,道:“谢谢。只可惜,我爱国,国不爱我。哈哈。” 女秘书道:“我觉得祖国母亲很爱你呢,因为它赐给你一张英俊、标准的东方帅哥脸庞,还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身手。” 我更是一愣,觉得这个女秘书不仅办事严谨,而且还颇为幽默。 我淡然一笑,问道:“你对我这么了解?” 女秘书道:“那当然。当初你参加保安大比武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还只是天龙公司基地的一个小文员,负责后台工作。不瞒您说,当时我们小赌了一把,我赌你拿冠军,结果你拿了个亚军。” 我更是来了兴趣,冲她继续追问:“真的假的?这么关注我?” 女秘书笑道:“一直很关注你。我很欣赏你的风格,你放心,我会在陈先生面前美言你几句的。别看我只是一个小秘书,其实呀,在陈先生面前说话还挺管用的呢!”她脸上绽开了甜蜜的笑容,漂亮的小脑袋侧面一歪,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像是一阵春风吹进我的心里,我觉得暖洋洋的。我冲她感激地道:“那就承蒙你多多关照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女秘书略显调皮地道:“真的吗?那我提前荣幸了一把。” 我笑道:“能请陈富生的当红秘书吃饭,是我的荣幸。” 女秘书道:“赵大队长真会说话。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尽力效劳。” 我差点儿感激涕零,心想难道我今天是遇到女贵人了,这个尚不知道姓名的女秘书竟然如此抬举于我,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正要说话,却见这女秘书果然掏出手机,没出几秒钟,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瞧,是个陌生的号码。 女秘书冲我笑道:“这是我的号码,有时间常联系。” 我再愣了一下,追问道:“你知道我电话?” 女秘书略显得意地道:“那当然喽。陈先生办公室里,贴着公司所有高层骨干的联系方式呢。” 我笑道:“是是是。”心里微微一思量,我继续追问道:“对了,你手机上-----你手机上存了多少骨干的号码?” 此言一出,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句问话,竟然是何等的弱智。 但女秘书却没有生气,而是操着一种近乎调皮的声音,表情丰富地道:“五六个呗。不多,不多。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有通知要下的时候,才去陈先生那里或者乔总监办公室翻通讯录。我手机上,只存了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号码。”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侧过身来,冲女秘书淡然一笑,告辞道:“那就这样,有时间请你吃饭。” 女秘书笑道:“嗯。我拭目以待哩。”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秘书竟然能如此擅长交际,几句话把我说的心里暖洋洋的,让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女秘书一直目送我走近长城车,我略一回头,她冲我轻盈地挥了挥手,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我也向她挥手告别,觉得这个女孩儿实在是阳光了,阳光的有些刺眼。 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我扭头一看,齐梦燕竟然已经不在车上了。 我皱紧了眉头,使劲儿地按了几声喇叭。 齐梦燕从门口的岗楼里站直起了身子,迎了出来。 我直接把车子停到她身边,待她开门上车后,我冲她埋怨道:“去岗楼里干什么,让我出来找不到你了,都。” 齐梦燕美美地叼着棒棒糖,笑道:“我过去看了一下岗楼,看看和我们大队部的,不什么不同。” 我汗颜地道:“你闲着没事儿了是吧?那有什么好看的?” 齐梦燕神秘地道:“还别说!还真让我看出门道来了呢!我告诉你呀,基地门岗的岗楼里------岗楼里竟然-----竟然安了摄相头!”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真的假的?岗楼里用得着安摄相头吗?” 齐梦燕道:“当然是真的!摄相头是针孔的,很难被发现。我估计门岗上的几个哨兵,都不知道自己的所有举动,都被监视器录了下来。我怀疑这是门卫分队长的鬼点子,不用出来查岗,就知道谁在岗上干什么,谁老是违反岗位纪律。” 我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不像。这里面,很可能,很可能另有原因。” 齐梦燕试探地冲我商量道:“对了对了赵大队长,要不,咱们回去以后也在各个岗上安个摄相头,那样,我们就不需要天天出去查岗了,在办公室里就能知道哨兵在干什么,有没有做违反纪录的事情。” 我坚定地道:“不行!这是一种对值班队员不信任的表现,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心理上会产生阴影,会对我们这些大队干部,产生逆反情绪。”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我不觉得!我只觉得那样会给我们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让骨干们减少查岗的压力。” 我仍然是坚定地道:“不行,绝对不行!” 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使劲儿地吮了一口棒棒糖,以示对我的霸权行为,表示默默的反抗。 此话题告一段落,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来得及打开那个神秘的信封瞧一眼,也不知道,陈富生究竟给了我多少红包。 一万,两万,还是三万,五万? 激动的心里,顿时萌生了几分憧憬。 倒是齐梦燕突然又饶有兴趣地冲我问道:“对了赵大队长,刚才陈富生召你回去,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启动了车子,一边朝大门外驶去,一边冲齐梦燕反问道:“怎么,这个还用跟你汇报吗?” 齐梦燕略显扫兴地道:“我没逼你说,只是随便问问呗。你用得着这么呛人吗?” 我没回话,只是按了一下喇叭,冲正在敬礼做放行手势的门卫值班保安,回了一下礼。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返回望京的路上,我一边警惕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过滤着今天来天龙公司总部基地的些许经历,不由和感慨万千,疑惑重重。 当然,我也回想起了那位知情达理的女秘书,她的一言一行,令我觉得回味无穷。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扭头冲齐梦燕问了一句:“对了齐政委,你知不知道,陈先生身边那个女秘书,叫什么名字?” 齐梦燕马上坐直了身子,将塞在嘴里吮吸的棒棒糖撤退了出来,冲我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我笑道:“随便问问呗。” 齐梦燕眼珠子滴溜一转,竟像是抓住了我的小辫子一般,不怀好意地讽刺道:“老实交待,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皱眉道:“别瞎说!给我制造绯闻是不是?”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瞎说?我才不瞎说呢!但是本政委必须要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女秘书可不简单!你别看她长的漂亮,说话也随和,穿着够档次。其实她很犀利,很精明。她是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精通英、日、俄多种外语,她以前曾经是一位政治局委员的秘书,后来被陈先生高薪挖了过来,从底层文员混到总办第一女秘,她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我更是惊住了,追问道:“这么厉害?这个小秘书这么厉害?” 齐梦燕点头道:“那当然!你看她说话办事多场面!人长的也摩登,全天下再没有这么完美的秘书了!” 我赞叹道:“瞧你把她夸的,有这么夸张吗?”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慢慢儿就会了解她了!对了,你也可以问问乔灵,乔灵跟她关系不错。” 我‘哦’了一声,却马上将了齐梦燕一军:“你绕来绕去,不还是没告诉我这个女秘书叫什么名字吗?” 齐梦燕像是吃了醋,噘着嘴巴道:“她姓胸,叫胸秘书。” 我见齐梦燕绷着脸色强忍着笑,不由得有些生气:“连你也给她起外号?” 齐梦燕争辩道:“大家都这么叫她呗!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我继续将她的军:“那你怎么会对她了解的这么详细?” 齐梦燕无言以对,而是敷衍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反正作为你的搭档,我必须要对你说,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陈先生身边的红牌,你搞不定她的!” 我汗颜地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打她的主意干什么?” 齐梦燕反问:“那你干什么这么关心她?” 我皱眉道:“问一下她的姓名,就是关心她,这逻辑也太牵强了吧!” 齐梦燕目不斜视地暗怨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点破你了,免得伤你自尊。”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个齐梦燕也真是过于敏感了,我只是冲她问了问那个女秘书的名字,她竟然引申出这么多话题和猜测。 一路上我们再无语,直至望京大队大队部。 停下车,我催促齐梦燕去排练节目去了。 齐梦燕带着一定的逆反情绪匆匆去了排练现场。 我回到办公室,胡乱地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将那个信封掏了出来。 尽管我这人不怎么贪财,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的红包,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一直在猛烈攀升。 我搓了搓手,在经历了一番猜测之后,准备打开红包。 但是刚刚撕开一个角,我却突然止住了。 我的脑子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一样,我痴痴地望着这个‘份量’不轻的信封,情不自禁地琢磨了一番这笔钱的用处,最后我坚定地认为:不管这笔钱有多少,应该将这一笔钱一分为二,其一寄回山东老家,孝敬父母;其二则用它来为我亲爱的由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买件衣服买双鞋,甚至是-----甚至是买辆小汽车。毕竟,由梦明天就要过来了…… 我近乎异想天开地望着信封酝酿了良久,正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试图打开它的时候,一阵欢笑声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抬头一瞧,见丹丹正和程心洁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我赶紧将那个信封塞到了抽屉里,轻咳了一声,点燃一支烟后,我决定将由梦来望京的消息,向程心洁传达一下。 因此还没等二位女士开口说话,我便率先冲程心洁说道:“心洁,你过来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 程心洁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冲我调皮地追问道:“什么事啊姐夫?” 丹丹见此情景,倒是主动地借口离开了。 我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明天你跟我去一下地铁站。” 程心洁愣了一下,问道:“去干什么呀姐夫?” 我也学会了卖关子:“你猜?” 程心洁冥思苦想了半天,试探地猜道:“去----去接人?” 我笑道:“你真聪明。接着猜,接谁?” 程心洁眼珠子滴溜一转:“提示一下,男的还是女的?” 我道:“女的。” 程心洁扑哧笑了:“那肯定是我梦梦姐呗。这还用猜嘛。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的到来,能把我姐夫乐呵成这样啊!”程心洁指画着我的脸庞,笑容可拘地笑弯了腰。 我一愣,顿时恍然大悟:“是不是你梦梦姐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了?这个由梦,怎么这么绷不住劲儿,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差!” 程心洁神秘地凑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能让我崩溃一辈子的话: “其实我前天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梦梦姐暂时不让我告诉你,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哩!” 听闻此言,我想撞墙! 我心想这由梦也太不拿村长当干部了,像这种事,她难道不应该先让我知道? 心里暗暗埋怨着,脸上仍然装出一副笑容。 程心洁的脸色突然微微凝固了一下,轻咬了一下天然粉红的小嘴唇,道:“我明天会早早起床的,咱们一起去接梦梦姐。” 我点了点头,目送程心洁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返回了她的卧室。 我皱眉微微思量片刻,倒也没再深入推敲,而是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那个信封上,鼓了鼓勇气,一鼓作气地将信封给拆开了。 209章 当我打开信封,瞧见上面的支票数字的时候,我猛地被震住了! 18万!竟然是一支高达十八万的支票! 尽管这个数字,对于那些达官显贵和官、富二代来说,实在算是小儿科,但是对于我,却是一笔让我受宠若惊的天文数字。毕竟,我刚刚进入天龙公司不久,甚至连天龙公司的基本情况还不甚熟悉,没有做出任何格外突出的贡献,没有给任何上级和同事留下太好的印象----而陈富生却给了我这么大的一笔红包,实在是令我受之有愧。 跟我平级的那些大队长,他们的红包数目我大体也都知道,无非是十万左右,甚至还有五六万的。他们当中,有的已经在天龙工作了十来个年头,有的任职期间为公司创造了数百万的直接利润,但是他们的红包数额,却徘徊在五六万到十几万之间,基本上没有一个比我领的多。即使是公司最具权威的四大教官,确切地说现在还剩下三大教官,他们领的红包,也无非是比我稍高一点儿而已。毕竟,在天龙公司,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把戏。我的出现,没有太多人的认可,更没有太多骨干的臣服和羡慕。当然,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知道这是陈富生给我的一颗糖衣炮弹,十八万,这是怎样一种赤luo的诱惑?在这个物欲纵横的年代,多少人为了钱而疯狂,拼命,甚至是杀人。而我,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突然之间得到了这笔高达十八万的巨款。 由此联想到若干时日之前,也就是我刚刚加入华泰公司不久,就曾经接受过一次类似的‘糖衣炮弹’,齐梦燕的父亲齐光仁----那个叱咤风云的商界领军人物,竟然拿出数百万的金钱,换得我陪齐梦燕外出旅游数天。这种代价实在是过于大了一些。而实际上,我早已猜测出齐氏集团和天龙公司之间那莫名其妙的关系,陈富生和齐光仁,这两个商界巨头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微妙关系。 然而,尽管对于我来说,很多事情已经渐渐明朗,但是关于tl组织的具体底细,却始终没有过于直接的线索。从理论上讲,天龙公司应该就是这个组织的寄生体,他们正是借助于天龙公司这个大牌子逍遥做乱,为所欲为,甚至是破坏中国高层的正常工作和生活。而根据我的观察,这个组织却始终没有露面,抑或说,始终没有让我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难道,是陈富生对我的信任度尚且不够?抑或是,这当中还有其它的原委? 盯着面前这张数额巨大的无ma支票,我的心里忍不住开始了诸多的思绪。 确切地说,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办公室内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看,便知道是程心洁来了。 程心洁蹑手蹑脚地凑到我的身边,调皮地拿一只纤纤细手在我面前张扬了一下,笑道:“姐夫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呀!” 我装作一惊,赶快将那张支票翻了过来。我扭头冲程心洁道:“没想什么,你怎么出来了,又?” 程心洁倒背着手,样子显得十分可爱。她宛尔笑道:“姐夫你是不是想梦梦姐了呀?据我猜呀,你肯定是知道梦梦姐明天来,今天激动的不知所措了吧?”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程心洁漂亮的小脑袋,笑骂道:“瞎说!” 程心洁用一根纤纤细指指画着我,笑道:“姐夫你脸红了呢!嘿嘿,看你的脸,红的厉害!害臊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没红。灯光照的!” 程心洁扑哧笑了,在我面前转起了圈圈儿。 我望了望程心洁,心里突然诞生了一个还算有创意的想法:快过年了,我怎么没想到给程心洁买套衣服? 从今以后,我必须要遵守一个处事原则:凡是能让由梦高兴的事情,我都要做。 因此,照顾好程心洁,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在脑子里敲定这个想法之后,我转头冲程心洁笑道:“心洁,明天跟我把你梦梦姐接过来,然后给你们姐妹俩每人买套衣服。快过年了,漂亮姑娘要打扮的更漂亮。” 程心洁愣了一下,随即噘起了小嘴儿,扬着漂亮的小脑袋,道:“姐夫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是不是只是梦梦姐的陪衬呀?如果梦梦姐不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想到给我买衣服?” 我汗颜地道:“傻丫头!你是由梦的妹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即使你梦梦姐不来,我肯定也会给你买套衣服的。”实际上,我心里有鬼。也许正如程心洁所言,若非由梦的到来,我还真不想这样表现一番。我之所以想到给程心洁买套衣服,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在我心爱的由梦面前,好好表现。 程心洁试探地追问:“真的吗姐夫?你心里真的也装着心洁?” 我微红着脸点了点头,道:“那当然。心洁是个乖丫头,姐夫当然记挂着。快过年了,你缺什么就跟姐夫说,姐夫一定尽全力满足你的愿望。” 程心洁乐的直拍手,凑到我面前,将脑袋停在我的脸前。 我脸上一热,闻嗅到了她身上那好闻的香水味儿,心里一阵特殊的悸动。不得不承认,有很多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儿抑或是体香,有着天然的催情效果,令人一闻之下,便觉心旷神怡,心跳加速。 对于一个成熟男子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程心洁把一只纤纤细手搁在桌子上,俯着身子望着我,又道:“姐夫,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真的很漂亮吗?”说完这句话,她的小脸儿马上红润了起来,像是有些羞涩。 我微微一惊,瞧着程心洁笑道:“漂亮!你都可以跟你梦梦姐相提并论了!” 程心洁噘着嘴巴埋怨道:“姐夫你就爱糊弄我!我有什么资格跟梦梦姐相提并论啊,梦梦姐是我的偶像,她无法超越,任何女人都无法超越!” 我笑道:“你跟她一样,也无法超越!” 程心洁笑的更开心了,她将一只手扶在了我的肩膀上,用一副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道:“姐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虽然明明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心洁心里还是挺高兴呢!” 我道:“你怎么老觉得我是在安慰你呢。这样,我向灯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程心洁嘻嘻地笑着,泯着嘴美美地眨着眼睛,似是充满了憧憬和幻想。 我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地对程心洁道:“对了心洁,关于你的工作,你有什么考虑?你想往哪方面发展?” 程心洁的笑容也戛然而止,但随即再舒展开。她望着我,眼珠子快速地转了几秒钟,反问道:“姐夫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嫌心洁呆在你身边碍事?你放心啦,吃也好喝也好,我都有钱,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经济负担!”程心洁几乎是开玩笑般地道出了这句话,却使得我听了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 我赶快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一直在琢磨这事儿,觉得你应该提前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 程心洁摇晃着脑袋追问道:“为什么呀?我是女孩子,可以不必那么追求事业。你看金总,活的多累呀!” 我委婉地埋怨道:“有时候,累,也是一种充实。莫把青春荒废了,明白吗?” 程心洁道:“要不,姐夫你安排我在望京大队当个队员吧,我要向齐姐姐学习,争取当个官儿,争取给姐夫当搭档!” 我笑道:“保安,不是这么好当的!心洁,你不适合。” 程心洁委屈地道:“谁说我不适合?哼,姐夫,你就是瞧不起心洁!” 我再轻拍了一下程心洁漂亮的小脑袋,道:“傻丫头,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姐夫巴不得你一鸣惊人,巴不得你能做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孩儿!” 程心洁扑哧笑了,笑的那般坦然,笑的那般开心…… 晚上吃过晚饭,我准备到银行里把钱提出来,准备明天之用。但是刚刚有这个想法,我马上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脑袋肯定是生锈了,都晚上七点多了,银行都关门了,我到哪里取? 自嘲一番之后,我直接给陈富生打去了电话。 毕竟,陈富生给了我这么一笔红包,我怎么也得客套两句吧? 待那边接听后,我率先道: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刚才我拆开了红包,吓了一跳。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问:嫌多还是嫌少? 我赶快道:当然是----当然是觉得受宠若惊呀!十八万!我觉得自己来天龙公司还没做出任何贡献,陈先生却给了我这么一笔奖励,我实在是觉得受之有愧,有愧呢! 陈富生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才十八万就把让你受宠若惊了?等以后你进入了状态,一年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可能性都有。我跟你说过,这些红包是你应得的,因为我信任你,因为天龙公司需要你,你的价值,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重要。记住我的话,终有一天,天龙公司会因你而自豪。 我道:没那么夸张吧陈先生。我何德何能,能让天龙公司因我自豪。您把我说的都脸红了! 陈富生道:好好干吧!我希望你能把天龙公司当成是自己的事业,把我陈富生当成是你的亲兄长,我们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到时候,你功德无量。 我意识到陈富生对我渐渐地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甚至有些潜移默化起来。他在逐步引导我,让我一步一步地接近‘tl组织’,一边试探,一边培养,一边引导。对此,陈富生每一步棋都走的相当稳健,相当高深。 尽管我心里遐想万千,但嘴上仍然信誓旦旦地道:那肯定!我一定不辜负陈先生的栽培和信任,只要陈先生一声招呼,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陈富生道:别在我面前这样表态,我只看你的行动。你记住,我陈富生不会只把你放在大队长的位置上浪费着,一有机会,你将会是我陈富生的左膀右臂。还有,圣凤的事情,你考虑过了没有? 我顿时一怔,心想这陈富生总是让我考虑圣凤一事是何道理? 心里虽然疑惑,但我嘴上仍然谨慎地道:陈先生,恕我鲁笨,我还真的想不出太完美的方案来。圣凤的事情关系重大,稍有差错,就会造成很多不良的影响。 陈富生道:不急不急。你继续考虑。我会随时和你沟通,共同商量对圣凤的处理。你应该能看的出来,今天开的骨干会,实际上就是个形式,是个释放民主的一个形式,真正的决策权,还在我这里。 我附和道:是啊是啊。陈先生见多识广,处理这种问题,会更圆满,更滴水不漏。 我再一次圆滑地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像抛绣球一样抛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没再说话,而是淡然一笑。 结束谈话后,我叼起一支烟,认真地回顾起诸多事情,不由得感慨万千。 然而不一会儿,我马上就收到了好几个信息台发过来的短信,短信提示,刚才有一个手机号码连续给我打来了三个电话。 这个手机号码,竟然是付圣冰的!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最近一直还没抽出时间来再去看看付圣冰。自从她跟我一起做了流产之后,我竟然在繁忙的工作中把她给淡忘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犹豫了片刻,将电话回了过去。 那边传来了付圣冰兴师问罪的声音:跟谁打电话啊老赵,给你打了三次电话都打不进。 我实话实说:跟我老板。对了圣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付圣冰道:什么怎么样?你还知道问我怎么样,哼,把我忘了吧? 我歉意地道:哪能呢!我今天晚上正想过去看看你呢! 付圣冰调皮地道:真的吗?那就这么说定了,哼,你真是个煞星,见到你吧还挺烦你,见不到你呢,又挺想的。 我暗暗责怨起自己来,本来想说句客套话得了,谁想这付圣冰还当真了! 但是转而一想,自己也的确应该过去看看付家姐妹俩了!毕竟,她们可能快要搬走了,我在华泰的时候,这姐妹俩一直对我不错。而且,付圣冰为了替我求情,竟然还在她父亲面前下跪----种种的恩泽,我赵龙不得不记在心上。 简单地跟付圣冰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我果真开车到了市场上,本准备再为她买点儿排骨补充一下营养,谁想市场上的排骨几乎都卖完了,只剩下一些不怎么新鲜的陈货。无奈之下,我在市场上转了好几圈儿,终于被我发现了在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有个人正在卖野王八。我灵机一动,心想这玩意儿可是大补的好东西,于是买了一只个儿比较大的,装在塑料袋扔进了汽车后备箱里。 驱车行驶到天龙大厦,我发现旁边的一个品牌服装店正在营业,于是凑了进去,给付氏姐夫各自买了一套还算时尚的女装,花了四千三百元。 没办法!这姐妹俩出身贵族,低于千元的衣服,根本看不上眼儿。 将车子在天龙大厦停车场停下,我提着衣服和王八便上了楼。 在付圣冰家门口止步,我瞬间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按照惯例,付圣冰听说我过来看她,肯定会下楼迎接我,但今天却着实有些怪异,只见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而实际上,我敏锐的听觉,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苗头。 我微微地一笑,轻轻地敲了敲门。 细耳一听,屋里根本没有传出任何脚步声,门便被迅速打开。 我轻轻地走了进去。 一个人影刷地从门后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冲着我狮子大开口:呜呜呀呀,我是鬼我是鬼---- 试问谁会如此恶搞? 非付圣冰莫属! 我若无其事地瞅都不瞅她一眼,继续朝里走。 付圣冰急了,疾步凑上前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埋怨道:“老赵你不害怕?你心理素质就这么好?” 我目不斜视地将衣服和王八搁在茶几上,笑道:“这点儿小把戏还想吓到我?” 付圣冰皱眉道:“刚才圣依出去买东西,我躲在门后吓她,把她给吓哭了,现在还躲在卧室里不出来呢!本小姐以为能吓到你,没想到自己凶的跟老虎似的,你竟然连个哆嗦都没打!”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没进门之前,就知道你躲在门后了!” 付圣冰惊诧地凑到我面前,疑惑地追问:“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你不会是有透视眼儿吧?哎呀哎呀,坏了坏了,那你是不是也能看穿我的衣服,我穿什么内裤-----不不不,你能看穿我的内衣,是不是?”大惊小怪的付圣冰,竟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仿佛我真的能看穿她的衣服似的。 我是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没那气氛。 没想到刚刚进门,就被付圣冰雷了好几下! 幸亏我以前早有习惯,否则非得被她这番举动雷晕了不可! 我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道:“我敲门后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你一惯的嚎叫,所以就断定,你肯定躲在门后使坏。” 付圣冰微微地思量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竖起一根大拇指,连声赞叹道:“牛牛牛!服了你了老赵,你简直可以做个大侦探,这你都能猜的出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透视眼儿呢!吓我一跳!”付圣冰整蛊地将捂在敏感部位的手拿开,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顿时产生了片刻的小地震。 她光脚穿了一双棕红色的女式拖鞋,无袜,两条腿混乱地一搭,摇晃着,一截白嫩的小腿裸露着,释放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她身上穿了一套很时尚很动感的女式休闲连体裤裙,身姿曼妙,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直挺地望着我,而那只右手,早已不老实地扣弄起了自己的脚趾头。 没办法!她始终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调皮丫头,很多时候不加掩饰,经常在大庭广众面前修剪脚趾甲,揉腿晃脚。 然而,偏偏是这种纯粹的自然风味儿,将付圣冰这个漂亮女孩儿,刻画的淋漓尽致,个性十足。 付圣冰很快便发现了茶几上那两套包装精美的衣服,不由得探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拿起其中的一件站了起来,一边将里面的衣服拎出,一边兴奋地问道:“买给我的?这衣服真的是买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我给你和圣依各买了一套衣服,你一会儿穿上试试看!” 谁料付圣冰原本兴奋的表情马上僵住了,将衣服胡乱地往茶几上一扔,不悦地道:“你买了两套,而且还要送给圣依一套?” 我皱眉道:“有什么不妥?” 付圣冰愤愤地扬起眉头,噘着嘴巴道:“verry不妥!老赵你懂不懂啊,哪有同时给两个女孩儿买衣服的,你这样-----你这样等于,等于什么都没买!不不不,比什么都没买还要过分!” 我汗颜地苦笑着问道:“为什么?我不明白!” 付圣冰抱起了胳膊,愤气冲冲地道:“这个也不明白?切,给你举个例子,你给你女朋友买件衣服,同时也给你小姨子买了一件,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 我不假思索地道:“不生气!肯定不生气!她应该高兴才对!” 付圣冰皱着眉头在我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骂道:“猪脑子啊你!你知不知道,女人很会吃醋的!你给两个女人同时买衣服,相当于中和了,你懂不懂?” 我汗颜地道:“我没听说过买东西还能中和的!” 付圣冰啧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把那衣服从茶几上拿了起来,左右翻弄了一下,再问道:“老赵我问你,是不是我的衣服,要比圣依那件贵一些?” 我实话实说:“不是。都差不多!就是圣依那件比你的贵五块钱。” 付圣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吼了起来:“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都给付圣依吧!哼,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付圣依那个黄毛丫头!没带这么伤人自尊的!”她委屈地将茶几上的衣服用手扫到了地板上,愤愤地望着我,掐起了腰。 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起来,敢情自己给这二位千金买衣服,还买出错来了,还买出了一场战争! 这算什么事! 正在付圣冰大发雷霆的时候,付圣依从卧室里听到了动静,像天外飞仙一样快步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她微微怔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冲付圣冰埋怨道:“姐,你怎么冲赵哥哥发起脾气来了?”转而将目光投向我,笑着问了一句:“赵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呀,我竟然没听到动静呢。” 还没等我说话,付圣冰抢先将战火延伸到了付圣依身上,冲她骂了起来:“老赵是来看我的,关你屁事?回你的房间睡你的觉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 付圣依委屈至极,噘着嘴巴望着付圣冰,却不发一言。 付圣冰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揉了揉鼻子,干脆继续坐回沙发。 付圣依凑了过来,开始为我沏茶倒水,上水果。 付圣冰夸张地用手一抚脸颊,然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一盒果冻,摆在茶几上。 确切地说,被付圣冰这么一折腾,我想拍屁股走人。但是见付圣依懂事地嘘寒问暖,沏茶倒水,我不由得心一软,自我安慰了几句,才勉强决定多坐一会儿。 真是有些同情付圣依,她整天跟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辣姐生活在一起,实在是委屈她了! 这个付圣冰,也真是有些过于调皮了,她怎么会连她妹妹的醋,都吃? 仅仅是给她妹妹买了套衣服,值得她如此大动干戈? 然而实际上,这其中却蕴藏着另外一番‘奥妙’…… 210章 付圣依小心翼翼地把姐姐扔到地上的衣服拣起来,搁在茶几上。 付圣冰抱着胳膊瞪着她,须臾,她冷哼了一句,然后重重地坐到沙发上,由于发力过猛,沙发被她的‘坐力’引发了一阵不小的地震。 懂事的付圣依平静了一下情绪,倒是没有和姐姐计较,而是恢复了春风般的笑容,冲我可爱地问了一句:“赵哥哥,这两件哪件是买给姐姐的?” 我淡淡地道:“那套包装盒大一些的。” 付圣依拎起姐姐的衣服,拿在手里瞧了片刻,嘻嘻地道:“这衣服好哩,姐姐穿上一定很漂亮。” 她试图打开包装,付圣冰却抓起一个橙色果冻,像扔手榴弹一样挥舞着手臂喊道:“别动!不用你假惺惺地巴结我!给我放下!” 付圣依的脸色刷地绷紧,但她随即又将注意力瞧向了茶几上的果冻,漂亮的眼睛顿时眨了眨,迅速地从茶几上抓了两个果冻,往我手里递,一边递一边道:“赵哥哥,尝尝我姐买的果冻吧,水果味儿挺浓,好吃。”她将两个果冻递到我手里后,自己又兀自地拿了一个,很轻巧地撕开,正要往嘴里填,付圣冰突然用手一拍茶几,摇头晃脑地道:“果冻里面添加了很多化学元料,吃了对身体有害!” 付圣依望了我一眼,迟迟没敢往嘴里塞。 我将手里的两个果冻搁回茶几上,却见那付圣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被本小姐吓到了吧?” 一边说着,付圣冰一边熟练地抓起一个橙色果冻撕开塑封,很潇洒地往嘴里填,面带得意地咀嚼起来。 付圣依呆呆地望着姐姐,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姐,你刚刚不是说,果冻里面有化学原料吗,你怎么吃的这么坦荡?” 付圣冰随手又剥开一颗果冻,笑道:“我不怕!化学原料算什么,现在什么食品不添加化学原料?就连我们买的馒头,也掺了增白粉。我们每天都要摄入体内很多化学原料,知道吗?” 付圣依瞪着大眼睛,恍然大悟地道:“那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吃了?” 付圣冰得意地扬着脑袋,将右腿潇洒地搭在左腿之上,道:“笨蛋,你化学考试肯定不及格!补补课吧,没准儿哪天把性药当感冒药吃,那就糗大了!”付圣冰扬着脑袋咯咯地笑着,将妹妹讽刺了一番后,刚才的愤怒倒是烟消云散了。 付圣依委屈地噘着小嘴埋怨道:“姐,你就知道笑话人家!” 付圣依轻盈地坐了下来,将剥开的那颗果冻搁到茶几上,表情凝重地望了望桌子上的果冻群,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恍然大悟般地道:“坏啦坏啦!” 付圣冰皱眉埋怨道:“你瞎叫什么,害得我差点儿卡了嗓子眼儿!” 付圣依望了望姐姐,又望了望我,再望了望桌子上的那一堆果冻,嘴角嘟哝着伸出一小截舌头,然后迅速地收了回去。 付圣冰马上对她进行了严峻的抨击:“行了行了,圣依你装什么可爱!就你舌头好看是不是?幸亏这屋里没风,闪不了你舌头!” 付圣依委屈地再伸出一截舌头,收回后指着口腔,俏眉轻皱地道:“姐,赵哥哥,我-----我舌头有点儿疼,听刚才姐姐一说,我都怀疑,怀疑是不是我吃的化学食品太多了,零食吃的太多了,所以----我的舌头好疼呢。”说完后她又把舌头伸了出来,分别给我和付圣冰看。 付圣依的舌头果然有些上火,那漂亮的小舌头上,起了几分粗糙。 付圣冰凑上前来,不怀好意地拿手在付圣依的舌头上点划了两下,故弄玄虚地道:“很简单!你这舌头啊,肯定是----肯定是和你的小男朋友接吻,让他给咬的吧?” 付圣依一听这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慌忙把舌头收回去,竟然在原地跳了起来,红着脸埋怨道:“姐你瞎说什么呢!你不要冤枉我,我什么时候找了什么男朋友?我没有,我没有!你是知道的,我整天呆在家里,基本上不出去,我哪有时间谈朋友啊……” 瞧着付圣依这委屈的样子,我的心里诞生了几分同情。我上前拍了一下付圣依的肩膀,安慰她道:“圣依,你姐在跟你开玩笑呢!” 付圣依噘着小嘴道:“你看她像是开玩笑吗?她整天戏弄我,整天拿我逗乐。摊上这么一个坏姐姐,真是太锻炼人了!”付圣依耍起了小性,跩了跩屁股,转而愤愤而去。 “圣依!”我不失时机地喊住她。 付圣依止住步子,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道:“赵哥哥,要不你到我屋里来吧,我姐她老是笑话我,我受不了了!” 我笑道:“你舌头是上火了,以后多喝水,一定要多喝水!” 付圣依试探地问道:“喝水舌头就不疼了吗?” 我道:“嗯。那当然啦。你啊,每天都抱着个水杯,多喝水,不出三天,你的舌头就好了!” 付圣依微微地思量了一下,笑道:“嗯。我信赵哥哥你的!我这就喝水!” 她正要回屋拿杯子,付圣冰却突然像诈尸一样喊了一句:“站住!给我站住!” 付圣依被吓了一跳,扭头望着姐姐,眼神有些扑朔。 付圣冰眼珠子滴溜一转,神色怪异地道:“等一下,现在是我显示当姐姐的风范的时候了!”说罢后她从茶几上迅速地拎起手机,很专注地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我和付圣依都不解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 且听付圣冰冲着手机,很坚定地道:马上给我送十桶矿泉水来,全部要那种最好的!如果你们能在十分钟之内送到,本小姐给你一百块钱辛苦费! 说完后付圣冰挂断电话,得意地扬着头冲我和妹妹炫耀道:“送矿泉水的马上就到!我订了十桶,够你喝个一个月的了!”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良久。 这个行事怪异的鬼丫头,没有人能读懂她究竟想干什么。 几乎是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果真有人敲响了门。 付圣冰乐冲冲地打开门,一个身上穿着蓝色外套的男子扛着一大桶矿泉水走了进来。 付圣冰眉头一皱,兴师问罪地道:“咦,我要十桶,你怎么只送一桶?” 那男子指着肩膀上的矿泉水桶苦笑道:“我是弄了十桶过来,都在楼下。但你总得让我一桶一桶往楼上扛吧?” 付圣冰恍然大悟地道:“是是是。赶快,赶快,你要是能在十分钟之内把十桶水全部扛到我家,那我就再给你加一百块钱!” 男子在付圣冰的指引下,将肩膀上的水桶搁到饮水机旁边,试探地冲付圣冰问了一句:“你能作的了主么,要这么多水?” 付圣冰扬眉骂道:“我靠,瞧不起本小姐?”说话间把手伸进口袋里,掂出了一沓百元大钞,在纤纤细手上甩了甩。 看到了人民币,那送水男子马上来了精神,一溜烟地出了门,很快便又扛了三桶水上来。有些时候不佩服某些人也不行,在人民币的诱惑之下,这位送水男子竟然一口气弄了三桶上来,一桶扛在肩膀上,右手提一桶,左手臂将另一桶抱在怀中,手掌还要扶着扛在肩膀上的那一桶……就这样,三桶水被一鼓作气地搁在了指定位置。 我们三人都被震惊了!就连付圣冰也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这样也行?” 待送水男子将水放下,继续下楼提矿泉水,付圣冰啧啧地道:“这人太有才了,我靠,三大桶矿泉水,他竟然----亏他想的出来!” 付圣依凑到付圣冰面前,摇晃了一下她的胳膊,央求道:“姐,咱要这么水干什么?十桶矿泉水,咱半年都喝不完!” 付圣冰神气地一抚额头,振振有词地道:“老赵不是说让你多喝水吗,我让人送了十桶上来,你一天喝一桶,喝没了咱再要!本小姐非要治治你舌头上的火气!” 付圣依愣了一下,我却从付圣冰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 我总觉得付圣冰是在故意耍弄她妹妹,她是在借助这十桶矿泉水,间接地抒发对妹妹的怨责。 但是我没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付圣冰,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转眼之间,送水男子已经将十桶水整整齐齐地搁置在指定位置,气喘吁吁的他,充满憧憬地望着付圣冰,道:“十桶水八十元,加上每个桶五十块钱押金,一共是五百八,再加上你给的----给的二百块钱奖励,嘿嘿,一共是七百八十元。” 付圣冰愣了一下,果真从钱夹里掏出一沓人民币,粗略地点了八张,递给送水男子,道:“拿着!” 我和付圣依简直要看傻了,心想这付圣冰简单是疯了!十桶水花了七百八十块钱,比喝果汁还贵! 送水男子接过钱,兴奋地拿手指蘸着唾沫数了数,嘻嘻地道:“正好八百,我再找你二十!”说着偷往口袋里掏钱。 付圣冰一扬手,道:“不用找了,二十块钱,给你买包烟!” 送水男子感激涕零地道:“那再谢谢你了!这样,水用完了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保证随叫随到!” 付圣冰道:“你可以走了!” 送水男子点了点头,受宠若惊地火速离开了现场。 我在他的脚步声当中,听出了一种强悍的兴奋,正如中了彩票一样,那般激动,那般急促。 付圣冰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盯着那十大桶矿泉水,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矿泉水有点甜,有点儿咸,有点儿让人留恋…… 我汗颜地盯着这个恶搞天后,心里忍不住阵阵苦笑。 付圣依望着一桶一桶的矿泉水,噘着嘴巴冲姐姐道:“姐,你疯了!你疯了是吧?这么多水,咱什么时候喝完呀?” 付圣冰指着矿泉水,用命令的语气道:“一天一桶!喝不了用它洗袜子!”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都觉得她简直疯了! 矿泉水事件过后,付圣冰扬眉吐气地返回沙发上坐下,哼着小调吃起了果冻。 付圣依捏着衣角望着我,轻声说道:“赵哥哥,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吧。你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如同五味儿翻滚。 摊上付圣冰这样的姐姐,真不知道付圣依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一定经受了很多很多的磨练……… 我本准备告辞回大队部,但见付圣冰始终情绪异常,不由得有些为付圣依担心。于是我重新坐回了沙发,准备探一探付圣冰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如此反常? 付圣依也试量着坐到了沙发上,但是还没等她坐稳,付圣冰就冲她发起了飚,厉声怒斥道:“谁让你坐的?谁让你坐的?这沙发是你坐的吗?老老实实地回你的卧室里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付圣冰简直像是个无赖,脸上写满了恐怖的气息。 付圣依委屈地盯着姐姐,倒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她的眼泪几乎要挤了出来,双手颤抖地搁到小腹前,不敢直触付圣冰的眼神。 我见付圣冰如此无礼,忍不住站了起来,冲付圣冰责备道:“圣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欺负圣依?她又没招惹你,你不至于这样不讲道理吧?你是姐姐,你应该关心她爱护她,不应该这么霸道,总是……” 付圣冰打断我的话,抱着胳膊噘嘴反驳道:“我欺负她?我还想揍她呢!挖我的墙角,她竟敢挖我的墙角!!!”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墙角?” 付圣依也呆住了,眼睛里挤出了一滴委屈之泪,呆呆地望着像是得了精神病的姐姐。 付圣冰快步走到付圣依面前,斜着眼睛望着我,冲妹妹质问道:“还装,你还给我装!瞧瞧你做的这些事吧,为什么----为什么老赵一过来,你就拼命地献殷勤,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咱们之间,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付圣依愣了一下,俏眉轻皱地道:“姐,赵哥哥过来,我招待他对他客气,那不是应该的吗?他是我们的好朋友,我给他沏茶倒水,给他拿水果吃,这也,这也有错吗?” 说话间,付圣依眼睛里的泪水,如决堤之水,哗哗地溢出了眼眶。 我的心里尽是同情,这个可爱善良的小女孩,她不应该受到如此这般的虐待,更何况,施虐的,竟然是她的亲姐姐。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坐在了沙发上,叼起一支烟,努力地整理着思路。 我在琢磨:付圣冰难道真的是看不惯妹妹对我太热情,所以才总是找她的麻烦? 没理由啊!因为在此之前,付圣冰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冲付圣依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从来没有! 我觉得也许自己今天就不该来这里。好心好意地给姐妹俩各买了一套衣服,没想到却买出了一场战争。付圣冰这丫头过于任性,她总是喜欢我行我素,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我总觉得付圣冰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她不会如此反常。 正在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黑袋子里装的野王八,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把塑料袋给弄开了,探出了脑袋,然后整个身子挤了出来。 它在茶几上爬了两步,径直地停在付圣冰无意中搭在茶几上的一只手旁边。 一开始,付圣冰并无知觉。 而当我瞧见这一场景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我正要上前阻止,却只听‘哎哟’一声,付圣冰像是受了巨大的电击一样,那只手剧烈地抖擞起来,整个人也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 但是尽管如此,那只王八却紧紧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头,死不松口。 我的天! 我在心里不由得强烈地苦笑起来,心想自己这一天干了些什么事啊-----好心好意给人家买了衣服,付圣冰不喜欢,几乎是大闹天宫一番;好心好意给付圣冰买了只王八补充一下营养,谁想这只王八竟然如此‘活泼’,从塑料袋里钻了出来,咬住了付圣冰的手指头…… 一时间,付圣冰的手指上,竟然渗出了鲜血! 当她发现自己手上的大王八时,不由得吓的‘啊呀’一声,差点儿后仰了过去。 211章(1) 而付圣依见此情景,也吓坏了,惊愕了一下,善良的她竟然冲了过去,试图抓着那只王八将它扯下来。 我心里发出阵阵苦笑,不知是怎么回事儿,自己今年仿佛一直在走背运,很多时候,明明想做好事,但是这好事却总转弯抹角地变成坏事。 眼见着付圣冰吓的两眼发绿浑身直打哆嗦,付圣依盲目地想上前帮助,我赶快冲付圣依喊了一句:“圣依,别动别动!让我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冲了过去,挡在了付圣依的前面。 付圣冰皱着眉头直骂道:“哪里出来一只大乌龟啊,哪里-----咬死我了,咬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破了,破了----” 她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另外一只手试图伸过来扯那只王八。 我再冲她喊了一句:“别乱动!你越动它它越咬的紧!” 付圣冰急剧地后仰着身子,连声呼救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凑上前去,拦截住了付圣冰的另一只手,然后冲付圣依摆了摆手,道:“去,去弄盆水过来!赶快!” 付圣依呆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疑惑地‘哦’了一声,然后像天外飞仙一样,踩着急促的脚步声朝洗漱室奔去。 我一边安慰付圣冰一边攥住她被咬的手腕儿处,付圣冰疼的嗷嗷叫了起来,身体竟然颤抖的厉害。 倒是付圣依办事利落,片刻工夫,一盆水搁置在面前。 我让付圣依把水盆放在茶几上,然后拎着付圣冰的手,往水盆里放。 王八进了水里,咬紧的口终于渐渐放松,直到全部松开。 然而水盆里的水,却在片刻之间,变成了红色。 付圣冰仍然是肆无忌惮地疼痛呻吟着,她的声音像是一种特殊的旋律,震撼着我的耳朵。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罪人,是个罪不可赦的人。 付圣依如释重托地舒了一口气,慌忙地凑到姐姐面前,关切地问:“姐,你怎么样了,手不要紧吧,流了这么多血……” 付圣冰仍然心有余悸地盯着水盆里的王八,惊魂未定。她半天才平定了一下情绪,攥着自己仍然在缓缓流血的手指头,指着水盆骂了起来:“死乌龟,烂乌龟,竟敢咬本小姐的手指头,纯粹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小姐这就炖了你吃掉!!!”一股王八之气,伴随着复仇的愿望,促使付圣冰拎着自己的手腕,将手靠近,再靠近。但却始终不肯往水盆里伸,只是呆在半空中直哆嗦。 我叼了一支烟,冲付圣冰提醒道:“这不是乌龟,这是王八。是买给你煮汤喝的!” 付圣冰猛地一愣,扭头望着我追问了一句:“什么?这是王八?王八和乌龟有什么区别?” 我瞧了一眼付圣冰的手指,鲜血已经不再外溢,这才稍稍放心。 未等我开口,倒是付圣依率先解释道:“我在书上看过,王八和乌龟的区别,主要是----乌龟是硬壳,壳面有裂状纹;王八是软壳,壳面比较光滑。王八的学名叫鳖,有的地方又叫甲鱼,是一种名贵的滋补品。” 付圣冰瞧着妹妹,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凄凉之笑:“呵,怪不得你生物课成绩那么好,看来学好生物还是有好处的。你老姐我现在连乌龟和王八,都分不清楚。” 付圣依嘻嘻地笑道:“姐,你终于发现了我的一个优点了呢!” 付圣冰用嘴巴吮了吮手指头,噗噗地吐了几口,冲付圣依骂道:“哼,表扬你一句你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不是?” 付圣依表情一变,咂摸了一下嘴巴,道:“姐,你的手到底有没有事,要不要去看医生?” 付圣冰啧啧地道:“我哪有你这么娇气啊!我这根手指头,不知被多少动物咬到过了!”她将被咬的手指头竖了起来,扫瞄片刻,细数道:“我十岁的那年,被邻居家的小狗咬到了一次,结果那只小狗被我用铁锤狠狠地砸死了;我十五岁那年,被老姨家的小猫咬到过一次,结果那只小猫被我用门缝儿给挤死了----现在,我又被这只臭乌----臭王八咬到了,你们说,我该怎么样处理它?”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 付圣冰此刻,简直有点儿像正在练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一脸的血腥和恐怖氛围。 付圣依听的瞪大了眼睛,冲姐姐埋怨道:“姐你也太残忍了吧,你真的砸死过小狗小猫?哎呀,姐你太残忍了,小狗小猫是人类的好朋友!”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好朋友就能咬我?害的我打了一星期的狂犬疫苗!我靠,谁敢欺侮我付圣冰,谁的下场就会很凄惨。”她再次将目光盯向水盆里那只可怜的王八,眼神里尽显杀气。 说来也奇怪了,我当时一时冲动买了这只王八回来,本来就是让付圣冰做汤喝滋补身体的,但是现在一看这阵势,我倒是有些同情这只王八了,它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啊,尽管它不该咬付圣冰一口。 这时候付圣冰咬牙切齿地挽了挽衣袖,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冲付圣依命令道:“圣依,去,到厨房拿刀来!本小姐报仇的时候,到了!” 付圣依迟疑着不肯动身。 我怜悯之心顿生,不失时机地冲付圣冰问道:“圣冰,你的手,还是消一下毒吧,消消毒保险,防止细菌增生。” 付圣冰道:“消什么毒啊消!小伤,对我来说,就当是被苍蝇叮了一口!” 她这大气凛然的样子,与刚才的恐惧无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实际上,付圣冰在将手搁到水盆上空的时候,已经开始颤抖了。她虽然表面上装的义愤填膺,要杀王八报仇血恨,但她心里仍然是心有余悸。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朝被王八咬,那肯定也得留下个阴影什么的。 付圣依目不转睛地望着姐姐,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冲她道:“姐,你就别逞能了!不敢动就不敢动吧,免得它再咬你一口,不划算哩。要不,让赵哥哥帮我们杀了,我一会儿给你炖汤喝!这只甲鱼应该是野生的,有营养。” 付圣冰愣了一下,盯着妹妹质疑道:“甲鱼?哪里有甲鱼?” 付圣依解释:“王八,就是甲鱼。甲鱼是王八的学名,反正王八有很多种叫法,它,它也叫鳖,也叫水鱼,还有很多种叫法。最常用的学名是甲鱼。”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地道:“甲鱼甲鱼,就是假的鱼呗。看它这圆头圆脑的样儿,哪里有鱼漂亮。它也根本不是鱼啊,难看,真难看。” 我暗笑着此时的场景,竟然渐渐变得和谐了起来。 付圣冰倒是停止了报复王八的行动,后退了一步,攥着手指头思量了一下,脸上突然绷发出一丝愉悦。 她突然转头冲我问道:“老赵,这甲鱼是你买给我补充营养的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最近身体比较虚弱,我本来想买点儿排骨给你,但是市场上都没了,我见有个人在卖野生王八,所以就买了一只给你。这东西可比排骨肉汤之类的好多了,而且还能养颜护肤。” 付圣冰饶有兴趣地追问道:“真的呀?这小东西能养颜?” 我道:“嗯。我也是听说的。” 付圣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是在心里正酝酿着什么花花点子。 片刻后付圣冰继续冲我问道:“老赵你买了几只这玩意儿?” 我脱口道:“就买了一只。” 付圣冰问:“是不是只买给我吃?” 我汗颜地道:“你最主要。这么大个儿的,你自己也吃不了,都吃,都吃。” 付圣冰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这么说,它还是主要是,主要是买给我的对不对?”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是是。主要是买给你的!” 付圣冰突然很潇洒地拍了拍手,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这样的话,本小姐的心理上还能稍稍平衡一些。这么说,你给我买的东西,还是要比给圣依多,这一只王八,少说也得好几百吧?” 我点头道:“嗯。野生王八一百块钱一斤,这只花了二百三十五。” 付圣冰竟然天真地笑了,脸上洋溢着胜利般的笑容,口里兀自地呢喃了几句,情绪大为好转。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这付圣冰是真的喜怒无常,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这种兴奋之情,缘何而来? 但是仔细一想,我瞬间明白了付圣冰这丫头的笑意:女孩子对任何事情都是很敏感的,一开始,当她知道我给她和她妹妹都买了一套衣服,而且她妹妹的衣服比她的衣服贵几块钱的时候,她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觉得我关爱她妹妹胜过关爱她;然而当她确定了这只王八是给她买的以后,她的想法彻底地变了。 女人精于算计,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风平浪静之后,泼辣的付圣冰将拖鞋往旁边一甩,坐在沙发上哼起了小歌。 善良的付圣依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医用胶带,递给付圣冰。付圣冰拿着胶带一扬,冲我命令式地道:“老赵,过来给本小姐缠上!” 我汗颜地镇定了一下情绪,在同情心的驱使下,接过胶带,果真帮付圣冰缠在了手指上。 付圣冰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冲妹妹道:“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付圣依愣了一下,委屈地道:“姐,你要赶我去哪里?” 付圣冰一扬头,皱眉道:“回你房间里补习一下功课!除了生物课你还可以,其它的,都不及格。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付圣依两难地瞧了一眼我,果真转身而去。 “我去写会儿日记。”付圣依扭头冲我笑了笑,道:“你和我姐先聊着,我一会儿过来。”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阵特殊的旋律。 似有忧郁,似有悲伤。 我不知道付圣冰为什么要支走她妹妹,但是通过付圣冰的眼神,我能猜测的出来,她似乎对圣依有什么误会,抑或是怨恨。 待付圣依走远,付圣冰才彻底地放松了自己,舒了一口气,她朝我身边坐了坐,笑道:“老赵,我以为你把本小姐给忘了呢,真没想到你能过来看我。还买了一只-----一只大王八-----”说着说着,付圣冰突然怔住了,她盯着我,使劲儿地眨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地道:“不对呀老赵,送别人王八,是不是一种讽刺?” 我叼了一支烟,汗颜地道:“废话!这东西是补品,讽刺什么?” 付圣冰啧啧地道:“反正我没见过有送礼送王八的!哼,你没安好心!” 我不耐烦地道:“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恢复如初了没有?” 付圣冰耷拉着脑袋道:“哪有这么快啊!幸好本小姐身体结实,不说这个啦不说这个啦-----这样,你现在要当着我的面儿承认,你买的这两件衣服,都是买给我的,否则,我一件也不收!” 我皱眉道:“你就这么贪?” 付圣冰反问道:“那你过来看我,为什么还非要给圣依买衣服?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道:“你可真会联想。我要是光给你一个人买东西,圣依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还是个孩子,你老跟她计较什么?” 付圣冰噘着嘴巴道:“哼,她是人小鬼大!你表面上看着她嘻嘻哈哈跟个纯情少女似的,实际上她心花发怒放着呢,她呀,谈情说爱方面,比我精通,也比我擅长讨男人的欢心。”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你说什么?圣依她谈男朋友了?” 付圣冰怔了一下,敷衍般地道:“反正----反正差不多吧。差不多。” 确切地说,我不相信付圣冰之言。在我心里,付圣依如同一个圣洁的小天使,她可爱、善良、无邪。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但是在付圣冰面前,我没说什么。我害怕自己越是替付圣依辩解,就越会引起付圣冰的反驳和逆反情绪,她这个人喜怒无常,一般人根本琢磨不透她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和付圣冰闲聊了片刻,五分钟后,我想起身告辞。 但付圣冰死缠着我不让我走,她迅速地将衣服包装打开,当着我的面儿换上新装,很轻盈优美地摇晃了一圈儿,冲我略含羞涩地问道:“老赵,你评价评价,我穿这衣服漂亮不漂亮?” 我敷衍地道:“漂亮,相当合适。” 付圣冰略显置疑地问:“真的?” 我道:“真的。” 付圣冰扭身至镜子面前,对着镜子扭腰送臀一番,一只手停在臀部上,一只手停在胸前,自言自语般地道:“条儿还行,个头也不错,皮肤也凑合,长相嘛也绝对对得起全国亿万观众。就是这里和这里有点儿发育不良!”付圣冰用手轻拍了几下胸部和臀部,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 我不敢直视于她,生怕会被她曼妙的身姿电击一下,确切地说,她的确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虽然与由梦、程心洁等极品美女无法相提并论,但也的确能挡几阵门面了。 就在付圣冰近乎孤芳自赏地论及自身优劣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而且,这脚步声当中,还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愤愤不平的旋律。 转眼之间,付圣依手持一个红皮本儿凑了过来,俏眉紧皱地噘着嘴巴,停在付圣冰面前,良久。 付圣冰停止了搔首弄姿,转而冲付圣依责问道:“你干什么呢,你又回来干什么,不是回去写日记了吗?” 付圣依将那个红皮本儿往姐姐眼前一亮,持本子的手竟然有几分颤抖。 付圣依冲姐姐涩涩地质问道:“姐,你告诉我,你----你是不是偷看我日记了?” 付圣冰顿时一怔,但马上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看你日记干什么----再说了,就你那点儿文字水平,看你日记的工夫,我还不如多看几本小说呢!” 虽然这样敷衍着,但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付圣冰的眼神有些扑朔游离,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而付圣冰早已急的小脸儿发青,她轻轻地挥舞着红皮本在空中摇摆了一下,放大音量道:“你看了,肯定是你看了!你偷看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看还有谁看?姐,你知不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我告你侵犯个人隐私,我去告你!”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我,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付圣依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难道,付圣冰真的偷看了她的日记?抑或是,她的日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在心里猜测间,却见付圣冰仍然装作跟没事人儿似的,坏笑地望着妹妹,反驳道:“你凭什么判断你的日记被人偷看了?猜的吧?” 付圣依愤愤地道:“我做了记号的!我把最后一页日记折了一下,本来是方便自己写日记的时候翻页的,但我刚才正准备写日记的时候,那个折页却被打开了。还有,我的日记本旁边,还留下你吃的果冻包装壳。肯定有人看过我的日记,看我日记的人,肯定是你,是你!姐,你太不尊重我了,我要告诉爸爸告诉阿姨,让他们管教管教你!” 付圣冰一听此言,马上拍桌子站了起来,冲付圣依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说吧,就是我看了,我偷看了,怎么着?” 付圣依绷红了脸蛋,竟然呜呜呀呀地哭了起来。 “姐,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偷看我的日记呢?你还是大学生,你还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你就不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是犯法的?姐,你太不拿我……” 付圣依委屈地倒着苦水,泪水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往外涌了起来。 付圣冰雄纠纠地朝前走了两步,振振有词地道:“告诉你付圣依!我知道偷看别人日记是不对的,但是看了以后,我才知道,我应该看,我看对了!看对了!要是不看我才会后悔一辈子!没想到你这个黄毛丫头,隐藏的可真好啊,表面上你装的纯纯情情清清白白的,但是背后里呢,却天天想一些不合身份的邪恶东西。你敢不敢把你的日记念出来听听,敢不敢?”付圣冰一扬手,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直至此时,我才终于像是明白了些许原委。 怪不得今天付圣冰一直对她妹妹冷冷淡淡的,原来是她偷看了付圣依的日记,并且在日记里发现了某些让她伤心的‘秘密’。 那么,付圣依在日记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211章(2)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解此事,但是眼见着矛盾越来越激化,这个和事佬看来我不当是不行了。 我轻咳了一声,放大音量道:“都坐下,都给我坐下!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好好说,有必要非要争的你死我活吗?坐下,付圣冰坐沙发上,圣依坐凳子上,让我听听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 话毕后,我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用了‘你死我活’这四个不合时宜的形容词,不由得暗暗自嘲起来。 然而付圣冰却像是鸡蛋里挑骨头一样,在我的话中挑出了一根‘致命’的骨头,她转而冲我皱眉愤愤地道:“老赵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本小姐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和付圣依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你叫我‘付圣冰’,叫她‘圣依’,哼哼,叫我叫的这么生硬,叫她叫的这么温柔,我-----就凭这一点,就能断定-----就能断定你们在偷情,你们在偷情-----” 付圣冰简单疯了! 她摇头晃脑地谩骂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引起一阵强烈的地震。 我被付圣冰气的直咬嘴唇,心想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本想调停她姐妹俩的战争,谁想却被付圣冰给将了一军。 我正要说话,只听委屈的如同受伤的小天鹅一般的付圣依,突然冲姐姐呼喊道:“姐,你可以侮辱我,羞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赵哥哥。赵哥哥好心好意过来看望我们,他是客人!” 付圣冰盯着妹妹冷笑了一声,降低音量却不降讽刺意味儿地道:“赵哥哥?他是你赵哥哥,还是你情哥哥?” 付圣依瞪大了眼睛,急的直跺脚,那晶莹的泪光隐约闪现,嘟哝着小嘴儿的她,支吾地喊了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你偷看我的日记,还揭----揭我的短,还侮辱赵哥哥-----姐,难道你忘了……” 付圣冰一扬手打断妹妹的话:“别给我废话转移话题!事情到了这一步,哼,我还顾忌你的面子?面子是自己给的,你既然不要面子,在老赵面前揭我偷看你的日记,那好,那你把日记给我,我念一念,让你面前的这个赵哥哥听听,平时文静清纯的付圣依,实际上是一个怎样的水性杨花的欲女。她又是把谁当成是自己的白马王子,整天瞎yi淫,瞎幻想,你思春,你发情呢吧-----” 此言一出,付圣依哭的更凶了,她抽泣地望着姐姐,浑身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我,也隐隐约约地在姐妹俩的对话中,查觉到了一些苗头。 但是我又能如何呢? 且听付圣冰继续无情地戳伤着妹妹的伤处:“你不敢拿出来念是吧,好好好,我帮你说!”说完后她三两步冲了过来,抢过了付圣依手中的日记本。 付圣依哭嚷着要夺回来,但却只能是看着姐姐翻弄着日记本,她脸上带着愤怒与邪恶,致使付圣依看了心惊胆战。 付圣冰将日本记翻弄了几下后,轻咳了一声,开始用嗔气的声音模拟日记里的内容:“12月2日,晴转多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赵哥哥过来看我和我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哥哥一过来我就有些紧张,但是当知道他是过来看望我姐的时候,我心里又有些失落。我在想赵哥哥是不是不关心我了,只关心我姐呢?不知道赵哥哥什么时候再过来,几天没见他了,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滋味儿呢……1月3日,晴转小雪。今天下午突然接到了女同学璐璐的电话,璐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桌,长的很漂亮。璐璐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又找到男朋友了,她还发了条彩信给我,她男朋友长的不是太帅,一看就很花心的样子。我不知道璐璐怎么会喜欢上她……我劝了璐璐,她还小,才刚刚17岁就谈恋爱,容易被男孩子骗的,但是璐璐说恋爱的感觉很好,她男朋友也很关心她,他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而且璐璐还说,她已经把什么都给了她男朋友,因为她爱他……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早恋,我们班我们学校的女同学,有的早在小学就有男朋友,到了中学,几乎都谈了朋友。看着身边的女同学好朋友们都沉浸在恋爱的误区当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想了很久,我想的脸都红了。其实在我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未来男朋友的模板,这个模板就是赵哥哥。括号:笑脸。我觉得赵哥哥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呢,他特别能给女孩子安全感,让人亲近,让人放心。嘻嘻,我要是将来能嫁给赵哥哥该多好啊-----但是那可能吗,赵哥哥只有一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包括我姐,我觉得我姐和赵哥哥不合适,他们性格合不来,我姐又太任性,根本配不上赵哥哥。括号:嘿嘿,千万不能让我姐知道我说她坏话,不然她会欺侮我的。我现在觉得自己压力越来越大了,就像璐璐说的,女孩子早晚会嫁人,会跟某一个男人成家。我转眼之间也已经18岁了,哦,不,虚岁十九了,都。还有三五年,几年,我也要谈男朋友吗?如果遇不到像赵哥哥那样的白马王子怎么办?那真是太残酷了,我最害怕被人骗了,我们班有个同学叫李静,就被一个坏男孩儿给骗了,他们偷吃了禁果,李静为他打了两回胎,但是后来那个坏男孩儿竟然不要李静跟她分手了,李静一年之内谈了三个男朋友,都陆续分了手………太可怕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太可怕了。我真有些担心呢,真希望我未来的白马王子,能像赵哥哥那样,嘿嘿,那我就偷着乐了,一辈子的幸福,有了着落了呢……” “……” 听闻付圣冰念的日记内容,我也被震惊了!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单纯的付圣依,心里竟然也是这样复杂。 抑或,这是每一个青春期的少女,必经的一个过程。在日记里,付圣依那种清纯无邪的形象,被彻底地暴露了出来。她看不惯过于开放的现实,将我幻想成自己白马王子的形象,相当于为自己‘画梅止渴’,不盲目地象其她女同学一样,过早地品尝禁果。她只是将爱情作为一种长远的幻想,利用我为载体,寄托给了未来。 在付圣依心里,我真的有这么优秀吗?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付圣依把我当成了她日记中的男主角。我觉得自己没资格,真的没资格。 付圣依无奈地听着姐姐揭她的老底儿,手足无措。她的脸涨红涨红的,不断地揪着衣角,并试探地观瞧着我的脸色。 我的脸也一阵莫名的红润。 然而付圣冰却像是疯了一样,一篇一篇地念个没完。 我估计,她的嗓子,都快念哑了! 我想制止付圣冰,因此在短暂的思绪之后,我冲付圣冰大喊了一句:“够了够了!付圣冰你住口好不好?” 付圣冰吧嗒着嘴巴,很潇洒地将日记扔到沙发上,眼睛像箭一样盯着付圣依,冷笑道:“思春,思春啊!付圣依啊付圣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敢说,这日记不是你写的?” 付圣依的眼泪啪啪直流,敲打着她原本柔弱的心灵。 我若有所思地凑了过去,轻拍了一下付圣依的肩膀,抬头皱眉冲付圣冰反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满意?你妹妹只不过是在写日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著作权。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这个当姐姐的,何必非要揭开她的秘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伤害圣依,很伤害她!” 付圣冰蛮不讲理地道:“我管会不会伤害她!她伤害了我,你知道吗?” 我追问:“你伤害你什么了?写日记也能伤害你?”话毕后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付圣冰踩着沉重的节拍,朝前走了两步,径直立在付圣依身前,冷冷地盯着她可怜的面孔,咄咄逼人地道:“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她还要把你写进她的日记里,把你当成是她的白马王子……你是我付圣冰的白马王子,不是任何人的!”付圣冰的情绪显得有些过于激动起来,但是在说完这些话后,她马上耷拉下脑袋,紧接着用毫无底气的单调补充了一句:“尽管你这匹白马,不一定归我骑,也不一定让我骑。” 我想撞墙。是我的脑子太混沌,无法理清思绪,还是付圣冰的理论过于深奥,我实在是理解不通。 很累。我也不想深入地考究。 付圣依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抬起头来,鼓起了勇气为自己辩白道:“姐,我在日记里写赵哥哥,那是在日记里。那是我一个人的空间,我难道连联想的权利都没有吗?” 付圣冰狠狠地道:“没有!就是不能想!想就是犯罪!” 付圣依继续情绪激动地辩解道:“我也没说要嫁给赵哥哥,我也没说要跟你抢跟谁抢赵哥哥,我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本,赵哥哥也不会喜欢我的。我还小。我把赵哥哥当成是一种爱情的寄托,一种对爱情的憧憬。赵哥哥是我的偶像,就像你一样,你不是一直也把‘白眉大侠徐良’当成是你的偶像吗?你也跟我说过,你想穿越到宋朝去,找机会嫁给白眉大侠。你能幻想,我为什么不能幻想?” 听到付圣依这振振有词的辩白,我倒是也突然吃了一惊:这小丫头的理论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然而付圣冰却没有在付圣依的理论下低头,而是紧跟着对峙道:“白眉大侠,那是小说里的人物,是虚幻世界里的!但是老赵却是我们身边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付圣依倒是鼓足了勇气,跟姐姐开展了一番口腔舌战,继续道:“怎么没有可比性啊?他们都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一个是古代的,一个是现代的。” 付圣冰厉声道:“比你个大头鬼!好好好,你以为你能说过我是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举个例子:如果我去派出所报案,我说我把白眉大侠徐良给杀了,派出所会怎样,他不会抓我,他也不敢抓我,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要是去派出所报案,说是把老赵杀了,派出所会怎样?会把你抓起来,会给你定罪。因为老赵是咱们身边活生生的人,他还活着,明白?”付圣冰一扬眉,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 我多想中止这场因我而起的‘战争’,但是我却觉得无能为力。 甚至,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付家姐妹的世界中。我的出现,是一个重大的错误。 回忆起往昔众多往事,悲欢离合。无限感慨溢上心头。 我叼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姐妹俩还在无休止地口舌论战。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付圣依如此勇敢,如此强势。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很柔弱很受付圣冰欺负的善良女孩儿,是个天使,是个天上下凡的仙女。她没有心计,没有邪恶,只有善心,只有美丽。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有些凌乱。我甚至想以‘一走了之’的方式,逼着姐妹俩结束论战。 但是我又害怕自己走了会出什么乱子,因此迟迟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言语规劝,只能火上浇油。不管我替谁争理,也不管我教训谁数落谁,也总有人会受到伤害。 然而实际上,付圣冰在滔滔不绝地公布了妹妹的日记后,并没有消停,她抱着胳膊,继续细数妹妹的诸多‘缺憾’:“老赵我再告诉你几个秘密,你知道付圣依她为什么大夏天的时候,也穿黑色的长袜子吗?其实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她腿上有胎记,绿豆大的一块胎记。表面上看她的胳膊啊腿啊皮肤挺光滑挺细腻的,实际上,她身上的痦痣很多,屁股上俩,背上有俩,就连脚心里都有一个……” 我怀疑付圣冰简直是疯了! 她这样埋汰自己的亲妹妹,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甚至连妹妹身上哪个部位长痣都抖搂了出来。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姐姐,不发一言一语,待姐姐将她身的‘缺点’一一批漏完,付圣依突然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抽泣着冲姐姐怨怒道:“姐,你不是我姐!你根本不是我姐!” 我也觉得付圣冰做的太过分了! 这姐妹俩,可是让我如何是好?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近付圣冰,带着劝慰的元素冲她道:“冷静一下吧,都。你是姐姐,你得让着圣依。” 付圣冰挑眉反问:“把你也让给她,对吗?” 我汗颜地捏了捏额头,皱眉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是!”我渐渐提高了音量,以发泄刚才积累起来的愤怒。 付圣冰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竟像是被我这句话惊醒了似的。她凝望着我,嘴角轻轻地抖动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自言自语道:“对,对对。你一直都不是我的,你有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她像是精神失常了似的,朝付圣依走近了一步,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凄凉之笑:“圣依,我们都中毒了,中了老赵的毒。他根本都没有在乎过我们,我们只是他生命中的陪衬。我们竟然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天真幻想,反目成仇。我们值得吗?” 付圣依俏眉紧皱地道:“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不对!赵哥哥你别生气,我姐她----她随便说说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朋友,都是我的好哥哥,永远都是。” 善良的付圣依蒙受了如此巨大的委屈,终究还是没跟她姐姐计较下去,在关键时候,竟然还能替付圣冰辩解遮掩。 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我没再说话,仿佛是害怕破坏了这种难能可贵的和谐一般。 本来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对付圣冰的一句警示,但是却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瞬间中止了姐妹二人的舌战,甚至促成她们不约而同地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宁愿她们恨我,也不想让她们为了我‘争风吃醋’,甚至是反目成仇。 她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我赵龙的牺牲品。 在我沉默的片刻,懂事的付圣依凑了过来,轻盈地用一只手拎住了我的胳膊,强制性地缓和了一下情绪,露出了一种僵硬的笑容,冲我试探地道:“赵哥哥,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圣依给你讲笑话听。我刚从网上看了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呢,说是有两个人,一个叫张三,一个叫王五………” 刚才一直义愤如下山猛虎的付圣冰马上打断妹妹的话,一扬手道:“别讲了,你讲的笑话,那是笑话吗,那是哭话,让人听了想哭。” 付圣依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望了望付圣依,在她俏美的小脸儿上,体味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淡定和成熟。 但是不管如何,这姐妹俩在瞬间中止了对战,也算得上是我此刻最大的欣慰。我思虑片刻,对付圣冰嘱咐了一句:“记住,好好照顾圣依,她还小,你是姐姐,你得知道心疼人。” 然后扶着付圣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别怪她,其实她还是挺关心你的。” 姐妹俩都瞪着眼睛望着我,不说话。 我不失时机地走到了门口,蓦然一笑后,坚定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姐妹俩没有追出来,我很快便上了长城车,驶车回返。 星光依稀,夜风微寒,忆及刚才的这番经历,心里仍然在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我觉得一切仿若是梦,那般真实却又那般虚幻。 也许今天我根本就不应该来,也许我根本不该出现在付家姐妹的世界中。 叹了一口气后,我猛踩了踩油门,很快便驶回了望京大队大队部。 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付圣依那俏美的脸蛋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播映,挥之不去。 这个可爱善良的小天使,被付圣冰无情地撕扯着她幼稚的心灵,她能否走出今天的阴影? 恶搞的付圣冰,能否在妹妹面前表现的端庄一些,谦让一些,温柔一些? 这些都成了我重重的心事。 不得不承认,我不懂女人,更不懂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徘徊在几个女孩儿之间,我仿佛成了矛盾的着火点,蛛丝马迹,甚至一言一语便会引发一阵女人之间的舌战,这正常吗? 我觉得自己没有那种呼风唤雨令女人如痴如醉的本事,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保安队长。我肩负着国家赋予的重任,每天演着不同的戏,大脑时刻紧绷着弦,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在我这场独角戏之中,几位风姿绰绝的女人,却无形之中担任了重要的角色。尽管在这些女性当中,有善也有恶,有虚也有实。 我懒的给她们各自归位,在复杂的环境中,‘难得糊涂’这句千古名句,何尝不能作为我的座右铭,直顺着现实这个戏路,延续下去? 尽早会有个结果,迟早要一一面对,那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 坐在办公室里,我稀里糊涂地思考了很多事情,也许是心太累了,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打起了盹来。 直到一阵手机的信息铃声响了起来,我才如梦初醒地揉了揉不听使唤的眼睛,打开手机一瞧,不由得为之一惊。 信息竟然由梦发来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我打开信息的时候,我的心呯呯直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实际上,在我的印象中,由梦是很少用‘短信’的方式跟我联系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212章 (一) 由梦在信息里道:告诉你两个坏消息,第一个:我明天不过去了,你不用接我了。 收到这则信息之后,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想由梦这是怎么了,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来不了了? 短暂的思虑之后,我决定给由梦打一下电话,冲她询问一下真实原因。 但正在此时,由梦又发来了另一则信息:第二个坏消息:本姑娘逗你玩儿呢。嘿嘿。明天按原计划行动。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由梦可真是个活宝,竟然戏弄起我来了! 我给由梦回短信道:由梦你别耍我了,弄的我心里起伏不定的,你不知道我多么想你吗? 由梦回道:嘿嘿,真的想我? 我道:当然想。我每天都拿你的照片看来看去,我都把你的照片设置成电脑桌面了。 由梦回道:真的吗?那我这次过去,一定要检查一下喽。 我道:随便检查。 由梦没再回信息,我返回了卧室,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果真就着电脑屏幕上的由梦瞧了起来。 心里的激动之情,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我甚至噘着嘴巴冲桌面上的那个由梦亲了两下,以示我此时的兴奋。 所有的美好也超越不了此时的美好,怀着一种特殊的憧憬,我坐在办公室里,反复地回味着由梦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心里荡漾着不可名状的激动,良久,良久…… 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了那首由我们共同创作的歌曲: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时间在回忆中显得格外短暂,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但是我却仍然精神抖擞,没有半点儿睡意。 程心洁的心情像是也跟我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重返到了办公室。 她穿了一双很漂亮的女士拖鞋,一套绣着花纹的睡衣,将她玲珑的身材映衬的淋漓尽致。 她静静地站在我身边,试探地问了一句:“姐夫,还不睡啊?” 我一扭头,冲她笑道:“睡不着。” 程心洁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我也睡不着。” 我猛然发现,在她的面容之中,竟然夹杂着些许特殊的神蕴。而这种神蕴,绝非是兴奋抑或是激动,而恰似一种浓浓的愁绪。 我顿时愣了一下,冲程心洁追问了一句:“怎么,有心事?” 程心洁笑着摇了摇头:“没。我哪有什么心事啊。真的没。” 她连连掩饰,却欲盖弥张。然而我了解程心洁,再重的心事,她若不说,那肯定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只字片语。 因此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劝她道:“好了,早点儿休息吧,心洁。明天还要早起,去接你梦梦姐。” 程心洁嘴巴轻启道:“嗯。姐夫你也早点儿休息。” 我再问了一句:“丹丹呢?她在干什么?” 程心洁道:“丹丹姐好像-----她好像是去洗澡了吧。”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催促道:“哦。心洁,你先睡吧,我也马上回卧室了。”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想将今日的疲惫赶走,却不得如愿。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果真转过身,走出几步。 她走走停停,再三伫立,半天才走到了卧室门口。 我在她轻盈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些许异常的旋律。 她的心事好重啊! 我随即返回了卧室,刷牙洗脸换了双拖鞋,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继续播映着关于由梦的画面,我的心,不由得更加狂烈地跳跃了起来。 再不知过了多久,丹丹推门而入。 她轻盈地凑过来,在我床边停下。她的确是刚刚洗过澡,头发上的湿润,还没干。 我率先冲她问了一句:“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 丹丹转过身,返回门口将门插上,再回过身来,揽了一下飘逸的头发,冲我笑道:“赵大哥,我帮你放松放松吧。” 我愣了一下,道:“不用。今天我没疲惫感,改天,改天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儿休息吧。” 丹丹轻轻地泯着嘴唇,鼓起勇气道:“赵大哥------你就让我帮你服务一下吧,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帮你放松身体了,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我的心猛地一阵触动:是啊,丹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她跟了我,没有任何目的和要求,只是单纯地想和我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闲聊。她不奢望什么,但是却一直在默默为我付出。在她看来,我超过三天不让她按摩放松,她就会觉得我冷淡了她,就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当然不想让丹丹有情绪,因此短暂的思虑后,我点了点头,道:“好吧,半个小时。我只腐败半个小时。” 我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四肢放松,瞧着天花板,期待着那种‘脱胎换骨’的享受。 实际上,有很多时候,这种享受,却像是一种负累。 丹丹很愉悦地帮我按摩放松,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花样,都让我感受着全身筋骨的极致舒爽,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崩发出来的惬意,一直延伸,再延伸------- 半个小时后,丹丹已经出了一头微汗,我不失时机地止住了她的继续服务,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真舒服。丹丹你的手艺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丹丹满意地望着我,试探地反问道:“真的吗赵大哥?我还害怕我这些老花样,满足不了你呢。” 我一边坐起来一边开玩笑道:“满足,绝对满足。不是我赵龙说大话,就你这高深的技艺,半个小时收费一万元,都有很多人抢着做。” 丹丹的表情微微一变,若有所思地道:“但是丹丹,只希望,这辈子,只为赵大哥你一个人服务。” 我顿时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舒展了一下筋骨,转变话题道:“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停顿了一下,我再道:“行了丹丹,回去休息吧,我啊,现在也困的眼睛直打架了,明天还要早起。” 丹丹从床上站了起来,道:“嗯。那赵大哥做个好梦,丹丹先回了。” 我一扬手,催促道:“去吧去吧。” 待丹丹出了房间后,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是真的不希望丹丹把青春都荒废在我的身上。我不值得她这样。 (二) 丹丹刚走不一会儿,我手机的信息铃声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我以为又是由梦发来的,谁知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是付圣依发过来的短信。 付圣依在短信上说:赵哥哥,睡了没? 确切地说,我不是太喜欢发短信这种方式,发短信,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电话里三言两语能搞定的事情,若是发短信,得摁好久的手机键盘。伤眼,伤脑。 于是我直接拨通了付圣依的电话,但是那边迟迟未接。 有情况? 但是正当我心里荡起几分猜测的时候,付圣依却接通了电话,轻声地道:赵哥哥,你等一下,等一下。 我拿着电话胡乱猜测了一下,听到那边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付圣依气喘吁吁地道:刚才我姐在身边呢,我出来了,我在楼道里呢。 我‘哦’了一声,试探地问道:怎么,你姐又欺负你了? 付圣依忙道:没,没。我姐她,她在房间里看小说呢。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付圣依沉默了片刻,支吾地道:赵哥哥,刚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你过来看望我和我姐,结果-----其实,其实我那日记------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你不要误会哩。嘿嘿。 付圣依尴尬的笑声,很甜,却似有些酸楚。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慰她道:没什么。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姐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你也别怪你姐,她生性就格外敏感,喜欢小题大做。 付圣依道:反正,那个,那个日记的事儿-----你----你别放在心上,千万别----- 我知道这可爱的小天使,兴许是害臊了。我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很正常,我以前也写日记,我在日记里还把宋祖英当成是我的梦中情人呢。日记里嘛,都是虚幻,都是虚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写日记就像写小说一样,一样! 付圣依忙道:不是不是。赵哥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呢。其实-----其实-----反正吧,我姐她------ 付圣依越描述,反而越朦胧了。 我打破了僵局:我知道我知道。别多想了,你姐她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我支持你写日记,写吧写吧,反正也锻炼一下文笔。 付圣依再沉默了一下,似是始终没有道出自己的心里话。也许是她过于腼腆,也许是她另有思量。她苦笑道:赵哥哥,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刚刚想好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你,我当面跟你说说。 我道:好。别多想了圣依,真的没什么。 付圣依支吾片刻,倒是尴尬一笑。 我不失时机地与她结束了谈话,心里却多了几分思量。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付圣依这个小天使过于善良过于纯真,忆及关于她的一切,我不由得感慨万千。 真希望付圣冰能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此夜,怀着无限的憧憬,我进入了梦乡。 一夜的美梦,以由梦为主角,像是经历了一场久违的暧昧与幸福,我甚至有感觉到梦中的笑容。 次日早上五点,我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起床,在卧室里伸展了一下四肢,做了做放松运动,然后趴在地板上做了几百个俯卧撑,顿时觉得精神气爽,心情舒畅。 马上就要见到由梦了,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形容。 金铃的电话不约而至。 不用接通我就知道她又要约我出去晨练。 由梦就要来了,还晨个鸟练!!! 接通电话后,我直接冲金铃推辞道:不练了不练了,今天。 金铃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约你早练? 我追问:那是什么? 金铃笑道:快过年了,我想-----我想分别请一些朋友,坐坐。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你想请谁? 金铃道:第一个,当然是赵龙你喽。上午我开车过去接你,咱们就近取材,伊士东酒店,我作桩。我还有个想法,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年,一起办个舞会,那样会热闹一些。地点嘛,在伊士东酒店也行,或者去我家也行。 我赶快推辞道:可别了金铃。我不是你,你是大老板,我是跟别人打工的,我的时间可没那么充裕啊。再说了,还开什么舞会,你还想让我踩你脚? 金铃扑哧笑了:没关系。踩两下就踩两下吧,促进血液循环呢。哈哈。不过,为了预防你再踩我脚,我特意买了一双前面带钢板的靴子,你再踩我脚,我也不疼。 我心想这金铃怎么也变得如此幽默起来了? 我笑道:再说,再说吧。我今天还有应酬,恐怕去不了,去不了。改天怎么样? 金铃略显失望地道:改天?为什么要改天? 我道:我真的有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金铃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那就明天,或者后天。我还有一份大礼准备送给你呢。 我笑问:“什么大礼? 金铃神秘地道:暂时保密。 跟金铃聊着聊着,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我的老队长孙玉敏。 尽管他与我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不愉快,但是他毕竟是我的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自从他得罪了眉姐之后,我一直没有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像是突然之间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我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于是我不失时机地冲金铃追问道:对了金铃,孙玉敏,现在跟你还有联系吗? 金铃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唉,他啊,生不逢时,他不该遇到眉姐。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追问道: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金铃酝酿了一下,道:你是真的关心他,还是想看他笑话? 我汗颜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怎样,他是我曾经的恩师,是我把他介绍给你的,我始终对他存在一种愧疚。也许,当初我不该让他这么快就进入上流社会,那样相当于毁了他。 金铃道:赵龙啊,你真是这么想的?你忘记孙玉敏是怎么拆你台,是怎么让你难堪了吗? 我道:忘了,忘了。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我相信我的老队长,在经历了这一番挫折之后,会改变的,会成熟起来的。 金铃道:你的胸怀真宽阔。只是,我不能不让你感到遗憾。他现在很狼狈,自从他得罪了眉姐,我就让他彻底地离开了金氏集团。我也是没办法,我没胆量跟眉姐作对,这是商界的潜规则,整个北京,没有谁敢跟眉姐过不去。 我道:了解。我知道你的苦衷。 金铃试探地问道:怎么,你不怪我? 我道:我怪你什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金铃道:当初你把他引荐给我,我没能教给他在社会上生存的道理,致使他得罪了眉姐。 我道: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他咎由自取。也许这并不是坏事,经历了这个挫折,他会明白很多道理。对了,你这几天见过他没有? 金铃道:见过。他现在-----他现在在一家酒店当-----当门童。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当门童?不会吧?依他的能力,即使他进保安公司,也至少是个队长级别。他竟然到酒店里当----当门童去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你以为,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北京的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得罪了眉姐,哪个公司哪个企业还敢用他?眉姐一句话,能让他在北京呆不下去!孙玉敏现在呆的那家酒店,还是-----还不想收他。他碰了很多次壁,最后不得不把自己的目标越定越小,最后选择了当门童。不否认,他的外形还不错。这家酒店之所以收他,还是----还是转着弯的听了听眉姐的意见,要不是眉姐点头,就是一个评不上星级的酒店,也不敢招他进去。 我更是大吃一惊:这么严重? 金铃道:你以为?北京是商圈儿套官圈儿,大圈儿套小圈儿,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圈子里,要想生存,必须得遵守潜规则。 我‘哦’了一声,久久地思虑起来。 照金铃这么一说,难道孙玉敏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 除非眉姐消失,抑或是眉姐特赦! (三) 其实仔细想一想,人在社会上生存,的确是有规则可守的。表面上看来,北京很大,几千万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但实际上,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轨道。官也好,商也罢,这些轨道,画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大圈子。在这些圈子里,陈富生、眉姐之流,无非是霸主一样的地位,他们一句话,能让北京整个圈子转好几转。但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怕是生死离别,也都是显得无足轻重了。而孙玉敏,尽管他依靠金氏集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算得上是某个圈子里的佼佼者,但是他再优秀,再有地位,也无法跑出以陈富生、眉姐为首的大圈子里。因为整个北京来说,无论是官圈儿也好,商圈儿也罢,谁都得给陈富生几分面子,谁都得在社会的潜规则之下,夹紧尾巴,以免引火烧身。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片刻后,上了一会儿网。 六点半,我带着丹丹和程心洁出去吃了点儿早餐。 回来后,程心洁换了套衣服,我们开始酝酿去接由梦的事情。 实际上,我想直接开车到由梦家把她接过来,但是又害怕会遇到由局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作罢。 时间总是很漫长,按照由梦到达望京城铁站的时间,我们还要等两个小时。 我坐在办公室里不断地瞧着墙壁上挂的那个心形钟表,心里不断地催促它快点儿,再快点儿。而明察秋毫的程心洁却似发现了我的焦急心理,冲我笑道:“怎么,等不及了,姐夫?” 我赶快道:“有什么等不及的!大不了我们提前去呗。” 程心洁将了我一军:“切。姐夫你嘴上说不着急不着急,其实心里呀,恨不得梦梦姐现在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笑道:“没那么夸张。” 再等了半个小时,我终于坐不住了。 叼了支烟,我冲程心洁催促道:“心洁,要不咱早点儿去?” 程心洁道:“去城铁站等着?” 我点头道:“嗯。要不你梦梦姐来了,我们接不到她。” 程心洁笑道:“你现在是归心似箭啊!这么着急去,到那里也没地方停车,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京车多的像牛毛,想停个车,难啊。” 我‘哦’了一声,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太急切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地铁站。 但是实际上,去了也得等。 只是这两种等的滋味儿,不一样。 然而明明知道心爱的人要来,自己在办公室里呆着也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于是我带着程心洁去礼堂的排练现场看了看。 齐梦燕气宇轩昂地向我汇报:赵大队长,礼堂里正在组织节目彩排,是否继续,请指示。 我心想齐梦燕这个政委当的,倒是越来越正规了。在正规场合,齐梦燕很上得了台面。盯着齐梦燕这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敷衍,而是很规范地还了一个礼,指示道:继续彩排。 齐梦燕响亮地答道:是。 彩排继续。还别说,在齐梦燕的组织下,众位文艺骨干倒是显得井井有条。相声,小品,歌曲,舞蹈,应有尽有。齐梦燕还不失时机地纠正一下动作或者细节,像是一个很专业的导演,有些滑稽,又有些敬业。 礼堂里相当热闹,音乐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彩排,比以前几次有了显著的提高。我在众人面前小小的表扬了一下齐梦燕,齐梦燕受宠若惊地连连立军令状,说是今年望京大队排练的春晚,将是全天龙集团最好的晚会,一定能得到陈先生和所有领导的认可。 而实际上,此时距离大年三十,已经仅有一周时间了! 在彩排现场呆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思念,催促着程心洁离开了现场,到了停车场。 上了长城车,我快速地启动,加速驶出了大队部。 车子在行车道上一路狂飚,程心洁一个劲儿地提醒我开慢点儿,但是我实在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的右脚,那只右脚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似的,不停地踩压油门儿。 平时去望京城铁站,需要十五分钟。但今天,我只用了五六分钟。 停在路边儿上,熄火后,我将天龙公司的标志往车前窗一摆,然后带着程心洁朝里走去。 程心洁一看表,道:“姐夫,还有半个小时呢。梦梦姐现在可能才刚刚坐上地铁。”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半个小时,过的就相当快了!” 程心洁一愣,马上明白了我的话意。 然而我们刚走几步,就发现路边儿绿化带旁边,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孩儿,正蹲在地上算卦。 路边儿上有三四个算卦先生,各摆着一副八卦图招徕‘生意’。而这个女孩儿,背对着我们,面向算卦先生,不停地用手比划着什么,像是很投入。 确切地说,从后面瞧,这个正在卜卦的女孩儿很像是由梦! 我顿时愣了一下,试探地冲程心洁问道:“你瞧,那个是不是你梦梦姐?” 程心洁也愣了一下,赶忙笑道:“不可能不可能!梦梦姐还没来呢!她现在不可能到,说好了九点……” 她说着说着,突然间僵住了。 却见那正蹲在地上卜卦的女孩儿,有意无意地回过头来。 正是由梦! 正是我的爱人,由梦啊! 这一刻,一系列的疑惑在我脑海里出现,挥之不去。 确切地说,在这个时候,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由梦,是不是显得太不正常了? 更何况,由梦什么时候喜欢上占卜了? 213章 我和程心洁疑惑走了过去。 由梦当然也发现了我们,率先露出了一副特殊的笑容。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头发被高高束起,头上没有多余的饰物,但是令人一瞧之下,便觉得美丽脱俗,光艳照人。 她很少穿高跟鞋,但今天却穿了一双高约三四公分的高跟鞋,她的小脚穿什么鞋都漂亮,一条淡蓝色的紧身裤将她腿部的线条修饰的唯美唯肖,上身是一件棕色的女士风衣,竖领,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朝这边望着,其光华足可以照耀整个城市。 我的心,忍不住呯呯地狂跳起来。 我的爱人!她真的是我的爱人! 由梦将棕色的坤包拎在小腹处,望着我们走近,很坦然地一笑。 在爱人跟前,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眼神与她交流着,互视着。我觉得我们有一种强烈的心灵感应,将彼此的牵挂,无形当中传达到了另一方心里。 程心洁上前跟由梦拥抱了一下,互相攥着手倾诉起了衷肠。 我站在一旁,叼了一支烟,不断地瞧着由梦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部位。 她依然如故,身上飘洒出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我发现她的脸上施了淡妆,光滑圆润的美丽脸庞,被那淡淡的粉底略一修饰,释放着特殊的风采,令人一瞧之下,忍不住赞为天人。 程心洁与由梦握手倾诉片刻,转而望着我笑道:“姐夫,该你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意会了半天才理解了程心洁的话意。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凑近,冲由梦淡淡地一笑,问道:“不是说九点三十五左右到吗,怎么这么早?” 由梦歪着脑袋瞧着我,仍然是嚼了一颗泡泡糖,轻盈地吐了一个泡泡,待泡泡爆破之后,伸出小舌头将其搜刮进口中,咀嚼了一下,才道:“当然是不想让你们久等了,所以就提前动身了。”她可爱地一笑,微微地低下了头。 我道:“那你到了也不打电话?早知道这样,我会早来一些,这里多冷啊。” 由梦嘻嘻地道:“没关系。与其让你们等我,倒不如我提前到,等你们。等人的滋味儿,挺幸福的!” 我无语。不知为什么,我急切地想冲上去拥抱一下心爱的人,让她知道我是多么的思念她,记挂她。但是毕竟有程心洁在场,很多举动无法实施。我只能含沙射影地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一切思恋,由梦也极为配合地用眼神表露着心声,两双眼睛,共同发放和接收着彼此的信号,而各自的心里,早已变热,再热,碰撞到了一起。 倒是程心洁调皮地望了望我们的眼神,可爱地一笑,拎了拎我的胳膊,又拎了拎由梦的胳膊,撮合道:“行了行了,都别装了!你们呀,都当我没存在。情侣之间见了,不要这么矜持嘛。” 由梦轻轻一笑,在程心洁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善意地笑骂道:“心洁,说什么呢。” 程心洁扬着头争辩道:“就是嘛!唉,不知不觉又做了你们的电灯泡,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来。我来了,你们连见面时的拥抱都省略掉了。算了算了,你们抱不抱,不抱的话,上车,回去。”程心洁开玩笑般地瞧着由梦,一只手仍然与由梦挽在一起,轻盈地抖动着。 由梦伸出一只纤纤细指在程心洁额头上捏了一下,笑道:“你这个鬼精灵,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辣了?” 程心洁嘻嘻地道:“自学成才呗。” 由梦回头斜瞅了一下身后的算卦先生,微微地一愣,却又赶忙将头转了回来,冲我和程心洁试探地问道:“算一卦吧,这个老先生算的挺准的!” 那位年过六旬的老先生也顺手一指自己面前的八卦图,附和道:“算一算吧,算爱情算事业算人生,避灾求福,提前知晓自己的命运。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算卦先生重复了两句‘不准不要钱’,然后将目光深奥地瞧向我和程心洁。 我对这些封建八卦不是特别感兴趣,尽管有些时候也信一些,但不迷信。 只是我却对由梦的举动有些疑惑,她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很少相信这些东西。但她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城铁就跑到地摊子上算卦来了? 于是我凑近由梦,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笑问:“由梦,什么时候喜欢八卦了?” 由梦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唏嘘地道:“我告诉你,这东西不信也不行,挺准的呢!刚才他帮我算了一卦,别提多准了,连我们家有几口人,父母干什么,都算出来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更是诧异。我不相信由梦看不出这些算命先生的把戏。 抑或是,今天真的遇到了神算子? 我正欲发问,且听程心洁凑到由梦身边追问了一句:“真的这么准?我不太信这个哩。” 由梦啧啧地道:“不信你试试!准,超准!” 我暗暗一声苦笑,冲由梦催促道:“得了由梦,咱还是赶快回去吧,别算了,命运天注定,算命,会折寿的!” 正在这时候,那位一直很低调的算卦先生突然开口道:“年轻人,谁告诉你算命会折寿?算命,是一种对命运的掌握,我们既知未来,便能改变现在。卜一卦吧,我敢保证,你这一卦算过,肯定不会后悔。” 我直言道:“对不起老先生,我真的不怎么相信这个。” 算卦先生淡淡一笑,用一副很深奥的眼神望着我,反问道:“那你相信什么?相信科学?” 我无言以对。程心洁却探着脑袋道:“当然啦。科学,都是经过验证的真理。但是你们呢,你们都是-----都是封建迷信!我在书上看过揭穿算命骗局的帖子,哼,你们呀,都是投机取巧,善于察颜观色,所以很多人都被你们给骗了!” 算卦先生仍然没有恼火,只是回道:“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算卦的,有真有假,有能者有怂者,不一样,不一样。” 尽管这算卦先生讲的如此深奥朦胧,但我还是没兴趣掐算什么命运。我试图再催促由梦和程心洁离开,却见由梦饶有兴趣地冲算卦先生道:“老先生,你刚才说,说我过完年会有个灾,是什么灾?能不能直言?” 我和程心洁都是面面相觑。 算卦先生冲由梦道:“明年三月至七月,会有灾难找到你。躲得过,你将会一帆风顺,躲不过,你可能-----可能连命都保不了!” 我更是愣住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且听由梦皱眉追问:“没这么严重吧老先生,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算卦先生摇头道:“有些注定的命运,可以破解。但是有些,却破解不了。平常心,平常心吧。” 由梦俏眉轻皱地琢磨着算卦先生的话,凑到我跟前,一本正经地道:“我以前也不信这个,刚才下了地铁,这个老先生叫住了我,说是要给我算一卦。我一开始有些不耐烦,但是老先生突然说了一句‘由施主,请稍等’,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姓由?我挺纳闷儿的,于是凑了过来,老先生要了我的生辰八字,给我看了看相,竟然一口气把我父母、还有我的职业、姓氏,都算出来了。他说搭上眼一看,我不是一般家庭的主儿,我出生在名门之家,我的父亲,至少是个部队的将军。他掐指一算,还算出了我们家所处的方位,太准了!我当时还怀疑自己是做梦呢。”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他是神仙不成?” 由梦皱眉道:“我也不信呢!你知道的,我是无神论者。但是今天的遭遇,让我简直对科学产生了怀疑,对这些八卦神算产生了极大的兴奋。看来,古代的传说,不是传说。” 我追问:“什么传说?” 由梦道:“诸葛亮,掐指一算能预测未来。跟你说吧,老先生的一番话,重新塑造了我的人生观,我服了!” 我汗颜地盯着由梦,觉得她实在是有些蹊跷。 但是见由梦如此神秘且真诚的样子,她又不像是在整蛊,因此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由梦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呢!我留了这位老先生的电话,等有时间,我要找他切磋切磋!”由梦憧憬地瞧了瞧旁边的算卦先生,满脸的崇拜。 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由梦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稍微思量了一下,拍了拍程心洁的肩膀,继续催促道:“走吧走吧,外面多冷。” 这时候且听只听算卦先生突然说道:“赵施主程施主请留步!” 此言一出,顿时令我和程心洁愣在了原地! 这位算卦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和程心洁的姓氏? 难道,是由梦告诉他的? 没理由,绝对没理由! 我忍不住回头冲算卦老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程心洁也瞪大了眼睛附和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姓程?” 算卦先生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道:“我当然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血统和经历写到了脸上。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这位赵施主应该是个-----是从事安全保卫方面的工作。至于这位程施主嘛,你应该是,应该是刚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对不对?” 我和程心洁更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之后,我率先问由梦追问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 由梦委屈地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他了?我什么都没跟他说!我就是算了算自己的命运。我也纳闷儿了呢,他怎么会也知道你们------” 我半信半疑地道:“你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我和心洁姓什么,又怎么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由梦皱眉道:“他本来就是算卦的嘛!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刚才,我也很纳闷儿,他竟然给我看相,能判断出我们的家庭,还有我以前经历了什么事,他都知道呢。” 我心里疑惑,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望,驱使我耐心地坐了下来,尝试了解一下所谓的周易八卦。 程心洁也是如此,比我早一步坐到了凳子上,目光恳切地上盯着算卦先生。 算卦先生仍然是从容不迫地瞧着我们,微微地点了点头,将目光凝重地停在我身上,轻启了一下嘴巴,道:“赵施主,能否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背部,催促道:“报一下呗。” 我果真如实地告诉了算卦先生我的生辰八字。 算卦先生掐弄着手指头,微闭着眼睛默念了片刻,猛地睁大眼睛,用一种特殊的语气道:“你应该出生在黄河母亲的身边,从小喝黄河水长大,家境不算太好,父母应该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上数三代,你太爷爷那辈儿,应该是比较有声威的清末官商,但是自从你爷爷开始,家庭渐渐败落,直到你三十一岁那年,也许能够重振家业。”算卦先生一边掐弄着手指,一边滔滔不绝地继续道:“你三岁的时候有个灾难,你曾差点儿被人贩子拐卖掉,至于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再说了。你九岁的时候,应该遭遇过水灾,溺水或者被水淹过……至于你最近几年嘛,应该是犯小人,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但是你对别人真诚,别人反而会想办法整你,伤害你……你现在应该在一家比较大的单位上班,有一定的职务,也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你身边仍然犯小人,处处都是阴谋算计,你面犯桃花,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但是这些女孩都算得上是各有所求,有的是求你的才,有的是利用你……” 算卦先生这样一说,我是越听越诧异:这丫的简直神了! 算卦先生将我表述一番,又将目光盯向程心洁,要了她的生辰八字后,他掐指一算,开口冲程心洁道:“你的命运有点儿与众不同。你有学历,但是这辈子却注定施展不出来。你身上有一颗痣,是你的克星。有它在,牵绊着你今后的命运和人生。你必须想办法把它除去!” 程心洁愕然地盯着算卦先生,瞪大眼睛追问道:“没这么严重吧?我身上就一颗痣,你要是能猜出它长在哪里,我就信了你!” 算卦先生上下打量了程心洁一番,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不好说。” 程心洁兴师问罪地道:“哼,算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算命的,都是骗人的!告诉你,我不信你这一套。” 算卦先生仍然是淡淡一笑,脱口道:“既然程施主这样说,那我不得不说了。你听好,你的这颗克星痣,不在四肢,不在头上,不在胸不在背,也没长在屁股上。” 程心洁的脸逐渐显得红润起来,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望着算卦先生,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倒是由梦像是来了兴趣,冲算卦先生追问道:“长在哪儿长在哪儿?那究竟是长在哪儿?”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真的是有些无语。 我没想到过来接由梦,竟然能接出这样一个小插曲来。 我们竟然算起卦来了? 可笑不,荒唐不? 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却充满了疑团,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可名状的真相,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我不迷信,程心洁也不迷信,但是算卦先生所言,却正好与真相吻合。这一切,是世间果真有高手,还是另存蹊跷? 太有戏剧性了! 我扭头瞧了瞧几乎入了迷一样的由梦,她紧紧地盯着算卦先生,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变了? 她开始相信命运,甚至是相信迷信了! 在我的印象中,由梦不是这个样子。 我在心里劝导自己,每个人都会变的,都会有兴趣的转变和爱好的转移,由梦喜欢上占卜,这也不是一件过于离谱的事情。毕竟,中国的占卜神算,有着悠久的历史,很多现象令人无法解释,甚至是令科学无法解释。 也许是这一个恍然插入的小插曲,也在瞬间勾起了我的强烈兴趣。 我倒要看看,这个算卦先生,究竟有多么神! 于是我像程心洁和由梦一样,仔细地盯着算卦先生,期待着他公布答案。 214章 (一) 算卦先生却始终没有公布答案,而是高深莫测地笑望着程心洁。 程心洁脸蛋羞的通红,连声道:“不讲了不讲了,我信了你的了!” 不用多言,我已经意会到其中的原委了!由梦是个机灵鬼,当然更能意会到其中的真相,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地的样子。 只是就此看来,这个算卦先生也太神了。他竟然通过面相和生辰八字,将我和程心洁的情况掌握的如此熟悉,甚至连谁身上哪里长了一颗什么痣都能算出来……反正不管怎样,我对此是半信半疑。我这人不太迷信,但是也绝对不是万分科学。因为有很多事情,单单用科学解释不了;用迷信,也只是一种传统的传说。 且见算卦先生再高深莫测地一笑,朝我和程心洁各瞅了一番,说道:“不瞒你们说,你们俩的生辰八字,很合。” 我顿时愣了一下,望着了眼程心洁,试探地反问:“我们俩?” 算卦先生点头:“就是你们俩!” 我和程心洁面面相觑,由梦沉不住气了,凑了过来冲算卦先生追问道:“你说什么?那---那我们俩呢?我们俩的八字,合不合?”她急切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力度稍有些大,吐出的泡泡糖在嘴角处急剧爆破。 算卦先生老谋深算般地掐弄了一下手指头,不动声色地道:“想听实话?” 由梦急促地道:“当然想听实话了!” 我虽然对算卦老头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触及到关于我和由梦的话题,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算卦先生道破天机。 算卦先生仍然是不动声色地道:“你和这个小伙子,两人若是结合,尤如水与火,难容。且都是灾难的象征,俗话说水火无情,你们如果结合在一起,对双方都有-----都有致命的灾难。” 听到这里,我赶快打断了算卦先生的话:“有根据吗?老先生你什么意思?” 由梦听出我的话里已有火药味儿,赶快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道:“你急什么,继续听,继续听。我觉得这位老先生挺好,能说实话!不像其他的算卦的,专拣好听的说!” 我皱眉埋怨道:“这还挺好?他说你和我水火不相融,你还挺满意,是吧?” 算卦先生插了一句话:“既然这位施主不愿意面对现实,那我还有必要说下去吗?” 由梦推搡了我一下,冲算卦先生笑道:“继续说,您继续说。” 算卦先生瞧了我一眼,手指头仍然在反复地蠕动着,像是在掐算着什么。他接着道:“那我就接着说。干我们这个,不怕得罪人,也不能怕讲实话。刚才我讲了,你们水火不相融,你们之间,如果是朋友,那最好。能相辅相成,互相帮助。但是如果是恋人关系,长久不了。在你们之间,有挡板。说通俗一点,就是有阻碍。至于是什么阻碍,我不便说的太清楚。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之间应该是恋人,对吧?” 由梦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道:“对对。我是他女朋友。她-----她是我妹妹。表妹。”由梦顺便介绍了一下程心洁。 我叼了一支烟,实在不愿再听算卦老头的荒谬言论。 但是由梦姐妹俩,却像是迷了一样,紧盯着算卦先生要答案。 算卦先生沉默了片刻,继续道:“这位施主和你的这个妹妹,八字倒是非常合适。只可惜月下老人牵错了绳,错了绳。很多时候,月老牵错一根绳,就相当于毁灭好几个家庭!” 程心洁一听此言,也像是吓坏了,瞪着眼睛追问道:“什么?毁灭好几个家庭?没这么严重吧?” 算卦先生凝重地道:“你们听也罢,不听也罢。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也算是有缘,所以,我只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至于后面的事,你们才是主角。我现在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拆散你们的感情。只是,记住一句话,人之命,天注定。我们没能力跟天斗!” 听这算卦先生说的洋洋洒洒,甚至是头头是道,我又是气愤又是急促。我心想这一卦算的,竟然把我和由梦算成了水火不相融! 鬼才相信他的鬼话! 但是由梦似乎是产生了浑厚的兴趣,她瞧着算卦先生再问了一句:“你是说----你是说,我们的-----你是说,他们在一起很合适?”由梦把程心洁朝前推了推,瞪着眼睛冲算卦先生追问起来。 算卦先生仍然是故作神秘地道:“合适不合适,我说了不算。天说了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缘。我只是按照你们的生辰八字和面相,给你们说实话而已。我说的够多了,你们如果听着逆耳,可以不给钱,我不差这几个钱。” 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冲算卦先生反问了一句:“你这还是拆散我们的姻缘?你凭什么断定我们水火不相融?” 算卦先生高深一笑:“我刚才说过了!不会再讲。” 我拍了拍由梦的肩膀,皱眉道:“别信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走!” 程心洁也瞧了算卦先生一眼,噘着嘴巴道:“就是嘛!反正我也不信!” 虽然这样说,但是我却发现,程心洁的眼珠子滴溜地转了起来。很明显,她正在对算卦先生的话,进行消化。 反正,我是消化不了! 我不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至于他对我的情况的了解,我猜测,应该是他刚才从由梦口里探听到的。 不过也不像。由梦总不会傻到那种程度吧? 但是真相又做何解释? 我是越搞越糊涂了! 真的挺伤脑筋的!我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有些怪异。 本来是来望京城铁站接由梦的,谁想突然被算卦先生纠缠住了。而且这个算卦先生,还嘴直心快地直言我和由梦的生辰八字不合,但我和程心洁的生辰八字,却是相当合适。 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戏剧性十足。 倒是由梦始终夸口称赞算卦先生算的准,算的妙。 在临走的时候,由梦还感激涕零地给了他十块钱,费用。 (二) 坐上长城车,我和程心洁忍不住对由梦的怪异行为进行了直言抨击。 我叼了一支烟,启动了车子,却不肯挂档驱动。我扭头望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由梦,皱眉道:“那个算卦的,和你是一伙的?” 由梦顿时愣了一下,笑骂道:“你说什么呢赵龙?他和我一伙什么?再说了算卦的十块钱是本姑娘掏的,你一分钱也没掏。我只是觉得他算的准,所以就让你们一块算算。” 我冷哼了一句:“这个结果你满意了没有?” 由梦费解地道:“什么结果?” 我脱口道:“还有什么结果?八字不合,水火不容。由梦,你即使想要跟我分手,也用不着费这样的心机吧?” 由梦马上呆住了! 程心洁也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由梦,期待答案。 由梦急剧地嚼着泡泡糖,轻咬了一下嘴唇,愤愤地道:“赵龙,你说什么呢?我要跟你分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这样想?”她皱紧了眉头,一只纤纤玉指竖在额头处,目不斜视地道:“你----你的联想能力,也太丰富了吧?” 我装作坦然地一笑,道:“你觉得那个算卦先生出现的合理吗?” 由梦道:“怎么个不合理法?那里有四五个算卦的!你不是不知道,在北京,学周易的很多,出来算卦谋生的,也很多。这里人流量大,有几个算卦的,有什么不合理的?” 我继续将了由梦一军:“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你从来不信这一套。” 由梦道:“以前不信,难道也等于一辈子不信?” 我道:“既然是你变了,但是-----但是你为什么会提前到了地铁站?你不是说,到九点半的样子才能到吗?” 由梦急切地轻拍了一下大腿,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她扭头瞧了我一眼,苦笑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也许我这次不该来。就算了一个卦,竟然让你想像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如果你不欢迎我,我现在就下车,回去。我不该来。” 由梦一只手轻抚车门,做出要走的样子。 我没再继续将由梦的军,但是心里的疑惑却始终无法释解。 我目不斜视地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喜欢上迷信,是对的!” 我丢下一句让由梦回味半天的神秘话,然后松开了手刹,挂档,猛踩油门,车子迅速地驶了出去。 确切地说,由梦这段时间一直表现的很神秘,她神秘的像是一个谜团,令我整天都翻来覆去地搜寻答案。只可惜,答案太难了,我无法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轻叹了一口气,用加速飚车来缓解自己心中的团团疑惑。 但是实际上,刚才那算卦先生的一番话,却始终响彻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 这也许会成为我终成的阴影! 由梦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她将手里的坤包紧紧地揽在怀中,仿佛生怕它会被风吹走似的。 而程心洁却显得格外寂静,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原地思考。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车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沉默,长约五分钟的沉默之后,程心洁率先开口道:“嘿嘿,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我昨天刚听丹丹姐讲的,很好笑!”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程心洁,怎么把丹丹也给搬出来了。 程心洁很明显是想缓解一下车里的尴尬氛围,她开始声色并貌地讲到:“小强考试不及格,被爸爸修理了一顿,打屁股。他哭着跑去找妈妈诉苦说‘妈妈,有人打你儿子,你会怎么样?’妈妈气愤地站了起来,说‘我会打他的儿子报仇!’小强哭的更凶了……” 本来是一个蛮有喜剧色彩的笑话,但是在这种气氛下听来,却显得有些沉闷。 程心洁讲完了这个笑话,见我和由梦仍然绷着脸,又开始讲第二个笑话:“有所大学学校,新建了一个很有创意的雕塑-----少女左手捧着书,右手举了一只白鸽。校领导向校内学生公开召集雕塑命名。同学们积极踊跃地献计献策,其中一名呼声最高:读书顶个鸟用!哈哈-----”程心洁这次想用自己的爆笑,来调动我和由梦的情绪。 但是不管用!我和由梦仍然是表情凝固,各自之间暗暗思量着。 程心洁见此情景,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明白,此时此刻,就是把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搬出来,也难以解开我们心里的疙瘩。 她沉默了片刻,直接奔入主题,冲我和由梦劝道:“你们是不是还在对算卦的话耿耿于怀啊?嗐,你们心理素质这么差呢,别信那个,不信不就行了?反正,我也不太相信。” 由梦只是一味地吐着泡泡,每一个泡泡的爆破过程,都是一曲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哀乐。 一直想缓和气氛的程心洁,做了很多努力,都没有解开我和由梦心里的疙瘩。我们只是安静,再安静。尽管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车子继续前行,我径直在一家服装专卖店门口停下。 由梦扭头追问了一句:“要干什么?怎么停下了?” 我叼着烟道:“买衣服!快过年了,买新衣服!”我随即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理所当然地,由梦姐妹俩也焦急地跟了出来。 我遥控锁车,最先钻进了店里。 我叼了一支烟,置服装店‘禁止吸烟’的标志于不顾。 这家服装店规模还算比较大,有几十个牌子的名牌女装。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些昂贵的衣物,标价基本上都在四位数以上。服装店里播放着一曲伤感的音乐,仔细听,才知道是张学友的那首<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这歌,挺伤感,容易让人落泪。 服装店的工作人员礼貌地上前,劝我将烟掐灭。我心里郁闷,哪肯听。只是我行我素地吐着烟雾,皱眉道:“顾客就是上帝,凭什么不让吸烟?” 我觉得,很多时候,自己竟然也像是个无赖! 工作人员见劝不了我,干脆直接叫了服装店的女老板出来,女老板表面柔和地凑到我面前,礼貌地道:“先生,这里真的不能吸烟,我们里面全是高档服装,烧一件就是成千上万……” 我打断她的话,也懒的看看这个女老板长什么样子,很不屑地道:“怎么,我有那么傻吗,烧你的衣服!!!烧坏一件我赔你两件!” 女老板见劝不动我,脸色开始阴了下来,皱眉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正在这时候,程心洁和由梦匆匆地赶了进来。见此情景,由梦率先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劝道:“赵龙干什么呢?咱不闹了好不好?” 我很坚定地道:“不好!” 程心洁也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央求道:“姐夫,走,咱们走吧。” 我深深地再吸了一口烟,很淡然地将烟头掐灭,然后指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名牌服装,对由梦和程心洁道:“一人选一件,快过年了,给你们买件新衣服!” 由梦和程心洁相视了一眼,程心洁率先凑到我身边,俏眉轻皱地道:“姐夫,这里----这里的衣服很贵的!” 我笑道:“贵?有多贵?比钱还贵?”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联卡,在空中划了一下。 确切地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种莫名的悲伤感,映衬着店里那曲哀伤的音乐,让我的心里,五味翻滚。 倒是刚才还想将我赶出门的女老板,听到我这番大气凛然的话后,马上又重新绽放出甜蜜的笑容,伸手礼貌地道:“请,请请。我们店里的牌子很多,样式也很全。川久保玲、露菲尔、vanneal等几十种国际品牌……” 我又一次亲身体会到了有钱人所特有的神气! 尽管这种神气当中,夹杂着很多别样的伤感。 由梦瞪大眼睛望着我,甚至是揉了揉眼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赵龙,就是从前那个赵龙。 我瞧了她一眼,淡然一笑。 店里的空调开的太大,我感觉体内的汗液疯狂地往外钻。 而正在这时候,一个特殊的人,也刚刚从店门外,弓着身子钻了进来…… 215章 我带着由梦和程心洁穿梭在各个品牌服饰之间,真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女老板恭迎地在旁边做介绍:“这款女装是美国dleae公司今年刚刚上市的,一上市就在美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被争抢一空……” 我打断她的话,有些反感地反问道:“你这里就没有中国的牌子吗?什么美国、日本,以及其他国家的牌子,是为他们的国民量身订做的,中国人,还是要穿自己的品牌!” 由梦和程心洁听闻我的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也附和我的话道:“对对,支持国货!”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一边点头一边瞧着我,似是用眼神跟我交流着什么。 程心洁揽着由梦的胳膊,也连连点头道:“对,支持国产!” 谁知女老板却说了一句令人十分痛心疾首之言:“哼,什么叫支持国货?有钱的,都买外国货,进口货。只有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鬼,才嘴上总是挂着爱国,支持国货的口头禅。那不是因为他们爱国,不是因为他们对国家感情多深,而是他们-----他们根本买不起好东西,买不起进口的高档商品。所以就美名其曰‘爱国’‘支持国货’。哼,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女老板鄙视地瞅了我一眼,扭捏着身子作了一个特殊的姿态,眉头拧成了一个颇有气宇的小疙瘩,令人一瞧之下,还以为是为情所困的林黛玉。 不得不承认,这女老板的翻脸速度,胜过奔腾四处理器。 我这才仔细地瞧了一眼这位咄咄逼人的女老板,她看上去应该是跟我差不多年龄,或者稍大个一两岁。她身上穿了一套时尚高档的韩式冬装,施粉抹黛,说起话来洋洋洒洒,底气十足。 由梦听了女老板这番理论,也是被气的噘起了嘴巴,冲她愤愤地道:“那我问你,你这里到底有没有国货?” 女老板瞧了瞧由梦和程心洁,上下打量,脸色不由得起了微妙的变化。 也许她是觉得在这二位美女面前,显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但是她仍然咄咄逼人地道:“我是这里的老板,我想进什么样的货,我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闲事?你们的生意,我不做了。想买中国出的服装,请到市场上去买,几十块钱一件,穿在身上净是褶子。” 程心洁关键时候也是犀利无比,她突然拎了拎自己的衣角,道:“这话差异!你看你看,我身上穿的,也是中国自己的牌子,褶吗?皱吗?哪里不如你们这里挂的衣服好?” 女老板冷哼道:“你的好?你的好就穿着呗,还买什么衣服?” 程心洁面色被激的通红,支吾地吐不出话来。还是由梦说话够底气,她指着店里的诸多衣服,冲老板娘道:“好好好,卖吧卖吧。我们买不起。赵龙,心洁,咱们走!”由梦潇洒地一挥手,示意我们往外走。 女老板望着我们,冷嘲热讽地道:“看你们这穷酸样儿,哼,看了这么久,没收你们观赏费,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女老板抱着胳膊,嗔气地冲门口喊了一声:“小花,送客。顺便帮这几位‘爱国人士’引见一下旁边的那个服装市场,他们不是要买国货吗,那里全是。全是!” 由梦本想再抨击她一顿,但还是忍住了。 程心洁回头瞧了一眼,轻声道:“竟然还有这样做生意的!照这么个经营法,这家服装超市,用不了半年就得倒毙!” 由梦也嚼了一口泡泡糖,附和道:“这也算超市?哼,心洁你见过真正的超市吗。这家店,连个小作坊都谈不上。谈不上!”由梦啧啧地摇了摇头,其语气极为沉稳,令我听了,忍不住想笑。 真没想到,由梦挖苦人的本事,倒是见涨。 正在此时,那个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径直朝这边走来。 刚才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热闹,见冲突几近偃旗息鼓的时候,才轻盈且平静地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跟那女老板年龄相仿的漂亮姑娘,身上穿了一套棕红色的羽绒服,脸上施了浓妆,但脸色不呆板,一双精明的眼睛,滴溜地乱转,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浑身都是心眼儿的女孩儿。 而且,这姑娘与女老板竟然有几分神似。 难道她们是姐妹? 然而实际上,从一开始,自从这位姑娘进门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异样。 她看起来很面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然,她径直停在了我的面前,用一双置疑的眼睛望着我。 她正要说话,且听那位女老板率先冲她喊了一句:“妹妹,算了算了,别难为他们了。他们有不买的权利。” 我顿时一怔,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位是姐妹关系。 且听那位姑娘冲姐姐笑道:“老姐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只是觉得-------”姑娘将目光继续盯向我,伸出一只纤纤玉指,在空中点划了两下,猛地瞪大了眼睛,道:“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面熟,像是-----像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 经她这一说,我也愣了一下,仔细地观瞧她,的确在她脸上和身上,发现了更多的熟悉之处。 那姑娘见我诧异,随即坦然一笑,率先自报家门:“我叫苏茜,不知道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我在脑海里微微一琢磨,皱眉道:“苏茜,苏茜------这个名字是有些耳熟。” 这位叫苏茜的姑娘立马又笑了起来,恍然大悟地道:“赵龙,你是赵龙是不是?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在上高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你就坐在我后面,你那时候------那时候挺内向的!” 苏茜一语道破天机。 我努力回忆,果真在脑海里搜索到了某些淡淡的影像…… 确切地说,苏茜的确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个很外向很活泼的女孩儿。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她的变化很大。原来的丑丫头变成了俏姑娘。实际上,在我的印象中,苏茜上高中的时候,长的并不漂亮,不知是她不擅长打扮,还是天生的一副男孩子性格,留着短发,整天跟着几个坏坏的男同学到处溜达……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苏茜,却是一个成熟稳重、漂亮性感的姑娘了,她的头发也留了起来,扎了一个很漂亮的马尾辫儿。她看起来也很懂得化妆,那种男性化的性格和风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甚至消退而去。她很有女人味儿,也很有当代女性的气宇和风采。 在偌大的一个北京,能够偶遇到家乡中学的一个同学,这是怎样的缘分? 我的情绪一瞬间有些激动起来,我望着苏茜道:“我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你那时候----那时候很活泼,留了个短发,还当过三个月的体育委员。苏茜,苏茜!” 苏茜看似有些兴奋,轻盈地伸出一只手,与我握了握,道:“没想到你还记得呢!转眼之间将近十年了,你也变了不少。哈哈,我那时候那个体育委员当的!你还记得吗?体育老师夸我口令喊的好,但是班主任觉得我有暴力倾向,就逼着体育老师把我的官儿都给罢免了!后来我还当过物理课代表,英语课代表。你知道的,在学校里当课代表,不一定非要学习好,能把作业收齐,那才是本事。”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校园时代的一幕一幕,果真在苏茜的描述下,一一复原。 由梦和程心洁见我们攀上了同学关系,不由得惊诧无比。她们呆呆在站在原地,望着我和苏茜直唏嘘。 苏茜跟我聊了两句后,恍然大悟般地道:“哎呀,你看我,光顾了说话了,走走走,到我屋里坐坐!”苏茜轻轻地一扶我的肩膀,一扬手,指向服装店旁边的一个侧门。 我瞧了一眼由梦,不知道该不该跟苏茜进去。由梦坦然一笑,道:“北京这么大,遇到了昔日同窗,得好好叙叙,好好叙叙。” 程心洁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高中是在北京上的,但是高中那些失散的同学,一次也没碰到过呢!” 在苏茜的礼让之下,我们众人一齐随着她的脚步,走进了那个侧间。 这间屋并不大,但是收拾的挺利落,既有办公桌,又有休息用的小床。室内的装修都符合女性的审美观念,墙壁上,张贴着几张谢大的合影照片。 刚才与我们发生冲突的那个女老板也凑了过来,为我们倒水沏茶递水果。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苏茜和这家服装店究竟是什么关系。 坐稳后,苏茜分别瞧了我们几眼,继而笑道:“赵龙,你还没介绍一下,这二位是?”苏茜分别在由梦和程心洁身上定位片刻。 我拍了拍由梦的肩膀,如实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由梦。那个是我的小姨子,程心洁。” 苏茜惊呼道:“那你可真是好福气呀,女朋友这么漂亮。”苏茜盯着由梦,目光中颇显出几分羡慕与嫉妒的神色。 我捏着鼻子得意地笑道:“不漂亮,咱也不能要啊!” 由梦美滋滋地噘着嘴巴,冲我笑骂道:“贫嘴!”然后幸福地吐了一口泡泡,脸上洋溢着红润之笑。 苏茜扑哧笑了,从茶几下面端出一盘南瓜子,嗑了起来。 我叼了一支烟,冲她问道:“那你在北京做什么工作呢?” 苏茜兴师问罪道:“哎呀老同学,都聊了半天了,你连我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家服装店是我开的,我姐-----我姐她也跟着我帮忙照料。” 那个刚才跟我们发生冲突的女老板顿时羞红了脸,不敢直视我们的目光。 若不是苏茜一语道破天机,我们也许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家服装店是苏茜开的,其老板并不是这个凶巴巴、崇洋媚外的小妇女。 苏茜很轻巧地嗑了两颗瓜子,一边剥壳一边问道:“对了,还没问,你现在做什么呀?门口的那辆长城越野,是你开来的?”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一直平凡的像是黄河里的一颗沙子,我现在------我现在当保安。” 苏茜不由得愣了一下,俏眉轻皱地望着我,试探地问道:“保安?蒙我吧?” 我笑道:“蒙你干什么?我啊,高中毕业后,当了几年兵,退役以后,就开始当保安,当了有半年多了。” 苏茜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由梦,似乎不敢相信,一个被北京人瞧不起的保安,能泡上如此漂亮如此惊世骇俗的天使级美女。 她几乎是迟疑地追问了一句:“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追上----追上她的?你女朋友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气质。我记得你以前口才也不怎么出众,也不擅长追求女孩子。难道,是当兵学的?” 我开玩笑地道:“苏茜,这种玩笑开不得。你嫂子会跟我急的!”我幸福地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面带笑容地望着苏茜。 苏茜‘哦’了一声,一挥手指挥她姐姐给我们的杯子里添了水,然后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地前倾了一下身子,神秘地道:“对了对了赵龙,你知道吗,咱们高中有好几个同学,都在混北京!” 我呷了一口茶水,抬头问道:“谁还在北京?” 苏茜眼珠子滴溜转了转,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像孙涛,他在检查院上班;牛得柱,他找了个关系,在中石油给副总开车;还有杨可宁,在一家保险公司跑业务;再就是郝梅,她在石景山医院当护士呢……再就是-----再就是------”苏茜瞧了一下我的眼色,试探地脱口道:“再就是那个赵洁了,她跟她男朋友,经营一家鱼馆。” 我担心什么,苏茜偏偏把什么说了出来。 赵洁,我的初恋女友,她是我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 然而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猛地瞪大了眼睛,嘴上的泡泡糖迅速爆破,她直接冲苏茜追问道:“你说的赵洁,是不是赵龙的初恋情人?” 苏茜愕然地一吐舌头,也许她没想到由梦能了解的这么清楚。但是她还是试探着开了句玩笑:“赵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呀,连女朋友都知道了。不过这个妹妹,我跟你说!”她盯着由梦,正要开口,却见由梦猛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由梦笑道:“咱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你就叫我妹妹?” 苏茜道:“我跟赵龙同岁,你有他大?” 由梦眼珠子一转,撒谎不带脸红的:“女大三,黄金顶着天。我比赵龙大三岁!” 此言一出,令程心洁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舌头。 我心想这由梦还是改变不了整蛊的恶习,她也很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但是我却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 苏茜稍微愣了一下,却转而望着我道:“是吗赵龙,你女朋友比你大三岁?” 我觉得由梦用眼神无形当中给我释放了一个小小的信号,我接收后倒也违心地点了点头,道:“嗯。她比我大。至少,权利比我大,脾气比我大。” 苏茜嘻嘻地笑了起来:“嘿嘿,原来你们是姐弟恋呐!”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 老同学无意中相见,继续倾诉着寒喧着。苏茜跟我共同回忆了很多校园时代的趣事,欢笑声越来越明朗。 由梦和程心洁倒是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对旁听者,洗耳恭听着我和苏茜的谈话,不时地插两句话,算是对我们校园时代的纪念和感触。 聊了一些过去,我不由得又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抛了出来:“对了苏茜,你是怎么知道,孙涛杨可宁他们在北京工作的?” 苏茜得意地一笑,道:“那当然啦!在我们学校的贴吧里,有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开的个贴子,还置了顶,我见上面有几个同学的留言……我们竟然有五六个同学在北京工作,或者打工呢。” 我再问:“那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苏茜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可就麻烦喽。高中毕业后,我们一直没联系,彼此的电话都没留过。但是我翻出了高中毕业时的留言册,给他们每个人家里打了电话,要了他们的手机号码。嘿嘿,我聪明吧?不过有几个家长警惕性挺高,没敢给我。不然的话,咱们高中同学当中,得有十来个在北京工作的,可惜联系不上了。还有两个,直接在贴吧里留了自己的qq号码,一联系就联系上了。” 听了苏茜一番话,我的确感觉到了世界的渺小。真没想到,在北京,竟然还有这么多同学。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邂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216章 在与苏茜的对话过程中,昔日那些同学旧友,音容笑貌,一一展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很惬意,也很动情。 不知不觉的工夫,我已经和苏茜聊了一个多小时。程心洁掏出手机来瞧了一下时间,冲我不失时机地使了个眼色,意在时间不早了,得抓紧回去了。 但是我仍然觉得没聊够。毕竟,能在北京这个硕大的城市中,遇到这么几个同窗好友,实在是一件幸事。我反复地冲苏茜追问着几位同学的现况,一时间觉得心情激动,无法抑制。 由梦倒是没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而是若有所思地嚼着泡泡糖,不作声。 苏茜倒也显得相当热情,与我共同‘探讨’了众多高中同学的现状,还不失时机地发表一番感慨:“人家那个孙鹏,牛的不行。他在检查院上班!” 我敷衍地一笑,道:“这个孙鹏关系挺硬呐。记得上学的时候,他最坏了,是学校的‘四大公害’之一。” 苏茜点头道:“那是!孙鹏还打过咱们班主任呢。有一次他没交作业,被班主任批评了一顿,结果他纠集了好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趁着天黑,把班主任在校外截住,暴打了一顿。班主任被打掉了一颗门牙。不过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是孙鹏干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地道:“啊?怪不得班主任的门牙突然之间就下岗了,原来是被孙鹏打掉的?” 苏茜道:“那可不!孙鹏那小子以前可坏了。大圆脑袋,一皱鼻子就出坏心眼儿,不过他的号召力倒是挺强的,学校里一帮死党。” 我再点了点头,道:“这家伙怎么会来北京检查院工作了?” 苏茜略微一思量,道:“我在qq群里问过他,据说是----反正他高中毕业以后,在北京当了两年兵。然后他老爸认识北京的一个大首长,就这样,潜移默化地安排到检查院工作去了。他啊,现在已经是一杠三星了。我上次见了他穿制服的样子,太威风了!” 我更是愕然了一下,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坏小子,会成为国家的公务人员。他穿上那身警服,会是什么样子呢? 但是实际上,我还是为他高兴。毕竟,不管是靠本事还是靠关系,他能在北京有这样的成绩和出息,实在是一件幸事。 苏茜见我迟疑,接着将了我一军:“怎么,羡慕了吧?咱们同学当中,数他最有出息了呢。”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疑惑道:“不会吧?不是还有做生意的,还有在中石油上班的,就说你,开了这么大一家服装超市,肯定比他挣得多。你是商人,他是公务员,你比他有潜力!” 苏茜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做生意有什么了不起的?像我这样的规模,唉,根本不算什么。一个月三两万块钱的纯利润,还不够我买化妆品的呢!我现在在北京连套房子都没有,买不起啊,北京的房价,太高了。动折百万以上,我的天,我得攒多少年?” 我埋怨道:“月收入三两万还嫌少?他孙鹏月收入顶多三五千,跟你没法比!” 苏茜啧啧地道:“乖乖!一看你就不懂官场不懂中国的现状。当个官当个国家公务员,那就是铁饭碗!表面上一个月三五千,你看不到的收入,那至少得三五万!就说孙鹏这小子,还偷偷地跟人合作了一个投机的项目,年收入一两百万!人家开宝马,住别墅,女朋友换了一大堆了,都。” 我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苏茜瞪着眼睛道:“怎么没这么夸张?这还是少的!前段时间北京出了个案子,一个副处级的公务员,你知道贪污了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 我试探地问道:“那能有多少。” 苏茜伸出三个手指头,虚张声势地道:“三个亿,三个亿啊!据说他bao养了十二个小秘……就连他最不器重的一个秘书,都开宝马,住洋房。这就是官场!所以说嘛,孙鹏还是很有前途滴,他前段时间还帮过我呢。我一个月前买了辆小车,当时还没学驾驶证,在路上被交警查住了,然后给孙鹏打了个电话。没出三分钟,你猜怎么着?” 我问:“怎么着?” 苏茜道:“那个查我的交警,竟然悄悄地对我说,晚上请我吃饭,给我压压惊!” 听闻此言,我只是淡然一笑。确切地说,我何尝不了解中国的现状,何尝不了解中国行政执法机构的千丝万缕的纠葛。政府各个部门,各个单位,相互之间很方便通融,即使你认识一个普通的小交警,那你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闯红灯,违反交通秩序;若是你跟交警队队长认识,那你就是开着走私车一边喝酒一边超速一边闯红灯一边打手机,也没关系。反正有人替你轻松摆平。 我们谈孙鹏谈了很长时间,似乎是能从他的个人经历中,借鉴到很多社会的哲学。他是一个谁都不会想到会有出息的人,结果却最有出息。这难道不是一种chi裸的讽刺吗? 谈完了孙鹏,苏茜又开始把牛得柱搬了出来。牛得柱,人如其名,在学校的时候,曾经有一种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他人很老实,但很聪明,不爱招惹是非。因此他交到了很多信任他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这些朋友,使他通过层层关系,进入了中石油上班,并且是给石油公司的前几号领导开车,薪水很高。确切地说,他的经历倒是不怎么让人意外,他能取得这样的地位和成绩,是他应得的。 当然,孙鹏和牛得柱,是我们同学中两个佼佼者的典型代表。除了他们俩,还有很多保持联系抑或失去联系的同学,在过着水火交加的日子。至少有一半的同学,或是跑业务,或是在家务农,或是在大中小企业里打工。 我们几乎是将高中的同学一个一个捊了一遍,无论是谁谁谁,都被我和苏茜分析探讨了一番。 老同学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然而我和苏茜却没有意识到时间的迅速流逝,仍然滔滔不绝地探讨着往昔,追忆着同桌的你,邻桌的她……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直像是听天书一样静听我们谈话的由梦姐妹俩,终于忍耐不住时间的一秒一秒流逝。程心洁率先开口建议道:“姐夫,我们还买不买衣服啊?” 由梦说话比较委婉,她直接对苏茜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这样,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反正都在北京,有的是时间见面。” 苏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略显尴尬地一笑,从容地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大呼道:“哎呀妈呀,都十一点半了!你们不能走,不能走!中午我请客,好不容易遇到个老家的同学,又是老乡又是同学,我才不放你走!”苏茜愉悦地瞧着我,期待着我肯定的答案。 确切地说,我真想留下来跟苏茜继续长谈。 但是由梦毕竟刚来,她说过只在望京呆一天。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陪女朋友肯定要比跟同学叙旧重要的多。 因此我向苏茜推辞道:“不了苏茜。有时间我请你!” 苏茜噘着嘴巴兴师问罪道:“这么不给面子啊,老同学?” 我道:“不是不给面子,是真的有事。我女朋友过来找我,只有一天时间,我还得给她安排,陪她买东西-----这样吧,等过几天有空,我会主动联系你,有时间我们可以把在北京的同学们聚到一起坐坐,聊聊。” 苏茜恍然大悟地道:“咦,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年前,我们商量好了,会安排一场同学聚会。大约有七八个人参加,就孙鹏啊牛得柱啊杨可宁啊郝梅啊,还有我啊,我们参加。现在遇到了你,你肯定也得参加一下。” 我试探地追问:“大约是在什么时候?” 苏茜掐指一算,道:“可能是后天晚上!对对对,就是后天晚上!” 我再问:“地点定了没?时间呢?” 苏茜道:“这个不急,到时候再商量。你放心,不用你花钱,也不用我们花钱,孙鹏说了,他请客!” 我笑道:“这么大方啊,不愧是检查院的!” 苏茜笑道:“一顿饭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开的那辆宝马,一百多万呢!” 我捏着鼻子自嘲般地道:“没法比,没法比啊。人比人,气死人。幸亏我这人不怎么喜欢嫉妒别人!” 苏茜笑道:“你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对了对了,我告诉你一下我们的群号,你记一下,群里有二十几个同学呢。” 我道:“洗耳恭听。” 苏茜重复了两遍群号,待我记下后,又与我互留了手机号码。 然后她将我们送出服装店。 在我的长城车面前站定,苏茜神秘地凑到我身边,指着不远处一个综合购物中心,道:“老同学,你如果真要买衣服的话,到那家购物中心去买。那里的衣服,差价比较少。不坑人。” 我微微一愣间,苏茜直截了当地道:“实话跟你说吧,干服装行业,靠蒙。你看我们家的服装店,标价都高的吓人。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山寨货,值不了几个钱。一件卖价八千六的雪芬尔上衣,进价实际上只有四五百块钱。” 我顿时愕然:“这么夸张?” 苏茜冲我‘嘘’了一下,笑道:“别让别人知道。我只告诉过你哟。现在这个社会,是个很奇怪的社会。没办法。就比如说,一件衣服,我贴上三百块钱的标签,顾客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是我要是贴上三千元的标签,用不了多久就会抢光卖光。我们做生意的,得琢磨顾客的心理,只有击中了顾客的心理防线,才能赚钱,才能提高利润。” 我开玩笑地道:“你叫这欺骗消费者!犯法的!” 苏茜抱着胳膊笑骂道:“捡垃圾的不犯法,但是赚不到钱。合法守法,是赚不到钱滴。”苏茜可爱地一笑,像是在给我灌充生意经。 我没再说什么。正要打开车门,苏茜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道:“其实你完全用不着去当什么保安。” 我笑问:“为什么?” 苏茜再而神秘地凑过来,冲着我的耳边窃窃私语道:“你可以去找一下,找一下孙鹏,他关系网比较大,没准儿能给你物色个体面点儿的工作。老同学再给你提示一下,孙鹏喜欢------喜欢收集打火机,你花个三两千买个名牌打火机送给他,他保证高兴,保证给你办事儿。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还把我一个表弟安排到法院里当协警去了,嘿,很威风哩。” 我将了她一军:“怎么,我的工作不体面?” 苏茜一怔,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老同学,你太能装了!要不是被逼无奈,你会去当保安?现在找工作不好找,我都知道。” 我笑道:“我没觉得保安有什么不好。真的。我觉得当保安和他孙鹏当国家公务员一样,都是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都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苏茜道:“你的思想境界,高。反正,我达不到。”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但正要上车,苏茜突然问了一句:“你这车开谁的?你们老板的?” 我扭头笑道:“我们老板啊,开a8。” 在苏茜和她姐的送行之下,我驱动车子,径直驶了出去。 本想给由梦姐妹俩各买套衣服,谁想突然遇到一个高中时的同学,又牵扯出几个不得不疏通疏通的社会关系。 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正如一句谚语中所讲: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对那位神秘的孙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小子上学时不务正业,现在却在国家政府部门扎了根,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然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却不由得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洁。 在鱼馆的偶遇,再加上苏茜的介绍,我实在是有些不想面对赵洁。 赵洁现在的那个男朋友,对她过于痴情,令我望尘莫及。真希望赵洁能彻底地对我死心,好好地把握住现在的爱情,在北京扎下根,稳住脚,开创一番天地。 一边开车一边感慨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由梦则仍然是嚼着泡泡糖,目视前方,不失时机地提醒我踩刹车,躲车避行人。我都怀疑她是太小瞧我的开车水平了!而实际上,不得不承认,无论城市的交通状况得到了怎样的改善,马路有多宽阔多平坦,但总有一些司机,也总有一些行人不遵守交通规则,抢道,占道行驶,违规超车,突然拐弯,闯红灯等现象,时常会遇到。 我径直开向了一家叫做‘蒙莎尔’的服装专卖店。 这家专卖店规模不算很大,但是‘蒙莎尔’这个牌子,却已经深入我心。确切地说,这是中国某位服装界的王牌精英,花费了十几年工夫,才打造出的一个新品牌。知名度不是太高,但衣服却很有型,布料,做工相当好。 我带着由梦和程心洁进了这家专卖店,在工作人员热情的介绍之下,我帮由梦和程心洁各选了一套女装。 由梦和程心洁躲进更衣室里换衣服,当她们出来的时候,创造了一种时尚与美丽的传奇。 她们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穿上高贵的衣服,显得格外脱俗。就连店老板也看呆了,非要拿出dv来录相照相,情绪激动之间,甚至要将衣服免费送给二位天使级美女,条件却只是拍几张穿着他们品牌服装的照片,做宣传广告之用。 要知道,我给二位天使级美女选中的衣服,每件都是万元身价! 我本以为这几万块钱能省掉的,谁想由梦和程心洁竟然都拒绝了!她们的呼声倒是挺一致:不喜欢做广告。看着电视里做广告的那些明星明人,就烦。更何况,自己不是明星。 从服装店里出来,我帮二位美女提着新衣服,放到后备箱里,然后继续驱动车子,赶路。 快到望京的时候,我提议:“去伊士东酒店吃午餐。” 由梦姐妹俩欣然同意。 但是我却发现这二位女侠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似的,她们虽然一个坐前一个坐后,却总是悄悄地使着眼色,像是在打暗语。 神经兮兮的! 我倒是没有多想,继续开自己的车。 直至车子驶进了伊士东酒店的大门,在值班保安的指挥下,停到了停车场上。 217章 我们径直走上了自助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珅士地给二位美女叫了菜,要了几瓶啤酒。 中午没有‘伊士东秀’表演,我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由梦仍然是我行我素地嚼着泡泡糖,可爱地吐着泡泡,她是一个见过场面的人,因此并未对伊士东酒店的奢华所震惊。 我和由梦坐在一起,程心洁坐在对面。我攥着瓶颈,用大拇指启开酒瓶子,在两位美女面前各递了一瓶,自己率先倒了一杯,开始与她们畅饮,吃饭。 实际上,很多客户上楼吃昂贵的自助餐,最大的目的不是吃饭,而是看‘伊士东秀’表演。因此,中午的时间显得比较冷场一点,过来吃饭的客户并不多,只是零零星星地坐了十几个衣冠楚楚的宾客。当然,这其中仍然不乏有明星,名人或者商界大亨。在伊士东,遇到明星和名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礼貌地举杯,率先客套道:“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由梦过来了,心洁,咱们敬你梦梦姐一杯!” 程心洁也附和着道:“梦梦姐,看,我姐夫多关心你哩。” 由梦嚼着泡泡糖,举着酒杯笑道:“用不着这么正规吧?好像本姑娘没见识过酒场似的。各喝各的,别敬我,我也不敬你们。”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道:“还不舍得把你嘴里的泡泡糖吐出来?你这个习惯,就不能改改?泡泡糖是一种化学物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由梦啧啧地道:“谁说的?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话虽这样说,但她果然从餐桌上取了一张湿巾,小心翼翼地将泡泡糖残留物吐在了上面,攒了起来。 由梦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干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伸出纤纤细手,抓过一只螃蟹,剥壳后,将蟹腿蟹壳都丢给我处理,自己却吃起了蟹黄。她郑重地告诉我们:蟹黄能美容。 我和程心洁面面相觑,但是也没反驳。 然而毕竟是久违了,我觉得自己对由梦的关心还不够。我剥开了几只大虾,搁在由梦碗里,由梦淡淡地一笑:“这么关心我?” 我笑道:“不关心你关心谁?” 程心洁大呼起来:“吃醋了吃醋了,姐夫你偏心眼儿,光给她,不给我。” 还是由梦擅长圆场,冲我下达命令道:“放着妹妹你不关心!也给她剥,她是主角!” 由梦下达了命令,我哪有不服从的道理。 于是我又剥了几只大虾,搁在程心洁碗里,程心洁感激地望着我,嘻嘻地道:“感动,感动。我也享受到了梦梦姐的待遇呢!”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道:“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我努力地维持着现场的和谐气氛,而实际上,我对由梦的这次到来,仍有疑虑。尤其是在城铁站处遇到的那个算卦先生,令我久久回味。 回味久了,酒便成了苦涩。 但我还是任由疑团埋在心里,不愿意向由梦刨根问底。我知道,我再问,她若不想说,也肯定不说。 尽管,我心里的猜测,已经渐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我们边聊边吃,为了达到最热情的效果,我还模仿周星驰的语气,冲由梦虚张声势地道:“由梦啊,你可不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如同滔滔江山绵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你来了,我的心呐,像一匹骏马一样狂奔着,快啊。” 由梦抬起头来笑望着我,道:“油嘴滑舌!还改不了油嘴滑舌的毛病!” 我瞧见由梦嘴角处沾染了几抹蟹黄,嘴角处一抽动,那淡淡的黄色跟着也抖动,尤其可爱。很多时候,由梦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拿出湿巾,不失时机地在她嘴角上擦拭了一下,由梦小脸儿一红,反问道:“我的吃相是不是很难看?” 我赶快道:“好看好看。你干什么都好看。” 谁料对面的程心洁却装出吃醋的样子,干脆也开了个螃蟹,故意将蟹黄抹在嘴角处,噘着嘴巴对我央求道:“姐夫,我也要擦,我也要擦嘛。” 我汗颜地向由梦投去了求助的眼神:擦,还是不擦? 由梦还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得擦! 我心甘情愿地担当了‘擦嘴官’的职务,转而再摸出一条湿巾,帮程心洁擦拭干净。 由梦嘻嘻地望着我,窃笑道:“表现不错,以后就要对心洁好一点儿,要关心她爱护她。不管我在与不在,你都要这样。” 我悄悄地凑近由梦的耳边,逗她道:“你不吃醋?” 由梦义正辞严地道:“笑话!我不吃醋。我高兴。” 程心洁拿叉子敲击起了桌面,噘着嘴巴埋怨了起来:“好啊好啊,你们合起伙来笑话我,是不是?” 由梦道:“没。我们在夸你呢。” 一时间,其乐融融,笑口常开。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饭,聊天,好不热闹。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吃着吃着,由梦突然将话题扯到了占卜上。她搁下叉子和筷子,自斟了一杯酒,凝望着我,道:“赵龙,我喜欢上算卦了,怎么办?” 我顿时眉头一皱,冲她埋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咱们谁也不许提这个。” 由梦冲我抨击道:“你在蔑视中国的传统文化!占卜,是从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神奇的文化!” 我道:“什么文化,明明就是迷信!” 由梦摇了摇头,道:“迷信?你还认为是迷信?那我跟你说,如果占卜是迷信,是伪科学,那它为什么上下五千年一直长盛不衰?它能流传到现在,自然有它赖以生存的一方面。” 我苦笑道:“我可不想跟你开这种辩论会。但是你必须要知道,占卜,它之所以能流传到现在,主要是源于人们的心理,人们相信有神,有鬼,也希望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那些算卦的人就钻了空子。” 由梦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你的想法太浅显了,浅显啊!没有迷信,很多现象无法解释。”由梦一扬头,瞧了程心洁一眼,似是暗示。 程心洁轻咳了一声,附和着由梦道:“是呢是呢。我姐说的没错。姐夫,有些迷信,你得信。真得信。” 我怀疑这姐妹俩是合起伙来给我洗脑来了! 我只是淡然一笑,道:“但是那种路边摊的迷信,我不信。” 由梦将了我一军:“刚才那算卦先生,给你算的不准?给心洁算的不准?反正我听了,挺准的。你想啊,他又没见到过你,却能算出一大堆你的事情,多神奇啊!” 我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杯中酒,冷哼道:“一点儿也不神奇!要是你有心告诉他,我和心洁的过去、现状,他不知道才怪了!” 由梦似乎是显得有些生气了,哀叹道:“随便你怎么想吧,唉。反正我是相信了,彻底地相信了。” 程心洁也随即道:“我也-----我也相信!”她头也不抬地喝了一口啤酒,埋下脑袋吃了两口菜,细品其味道。 我仍然是淡然一笑,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微微一愣的工夫,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丹丹打过来的! 说来也真是怪了,我正是因为想起了丹丹,想起她一个人在大队部,应该怎样解决午餐问题,她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接通。那边传来了丹丹熟悉的声音:赵大哥,人接到了没有? 我笑道:接到了接到了。正在伊士东酒店吃饭,你也过来一块吃吧。 丹丹道:不了不了。丹丹吃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接来就好,接来就好。那丹丹就放心了。 我道:要不你也过来吧,反正没外人儿。 丹丹道:我怕-----我怕嫂子误会呢!那我的罪名可就大了! 我笑道:不误会。 话虽这样说,实际上,我还是害怕由梦会误会。毕竟,丹丹是我的老板派给我的‘生活秘书’,照顾我的起食饮居和后勤生活,她又长的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由梦见了能不吃醋? 只是丹丹倒是很懂事,她说她会跟齐政委一起吃午餐。 我没再勉强,只是若有所思地思虑片刻,继续吃自己的菜,让别人说去吧。 由梦没有追问谁的电话,而是扭着性感的身子要了三碗八宝粥过来,自己则洋洋得意地品尝起来。 由于没有伊士东秀表演,我们的就餐时间很快便结束了。 中途,我告辞了一下,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在擦鞋机上擦拭了一下皮鞋,宛然回到了自助餐厅。 由梦和程心洁已经收拾利落,站了起来,见我回来,双双凑了过来。 “走吧。”由梦催促道。 我点了点头。 我们共同走出了自助餐厅,侍生们纷纷冲我问好:赵大队长,您慢走! 我以笑代答。 由梦有些吃惊地冲我问道:“赵龙,你经常来这里吃饭?” 程心洁率先替我回道:“我们经常来呢!” 由梦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么有钱了?那得花多少钱啊?” 我捏着鼻子笑道:“免费的!伊士东酒店是我们的安保项目之一,作为队长,我有免费进餐的权利。” 由梦开玩笑般地挖苦我道:“呵,那得让你浪费多少粮食啊!” 正在说话间,一对熟悉的男女,踩着并不合拍的脚步,正冲自助餐厅走来。 我抬头一瞧,不由得深深地吃了一惊! 竟然是金氏集团董事长金铃,带着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来。 这个男子戴了一顶圆帽,嘴角上方留了一撮不怎么协调的小胡子。走起路来一只脚深一只脚浅。他看起来相当不自信,眼神扑朔不定,遇到了我们,更是惊惶失措地将目光瞟向一旁,甚至是侧了半个身子向东。 确切地说,我认出了这个男子是谁,但我没声张。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由梦竟然也一眼认出了他,惊呼道:“孙队长?是孙队长!你怎么打扮成了这个样子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金铃猛地惊慌了起来,深深地望着由梦,似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道:“他不是孙队长。由梦,你认错人了!”我用手在她胳膊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以作暗示。 由梦与我心有灵犀,当然能意会我的暗示。于是她赶快改口道:“哦,那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她转而将话题引向金铃,冲她笑道:“金总,别来无羔哪。” 金铃也客套道:“由梦,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久违,久违。” 由梦道:“不是风吹我过来的,是赵龙请我过来的。刚在你的餐厅里吃过饭,很不错。” 金铃笑道:“可惜我不知道你要过来,否则我一定会好好安排安排。这样吧,晚上过来看秀场,我们伊士东酒店的歌舞,是北京餐馆歌舞的象征。” 由梦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若是有时间,我一定过来欣赏一下,捧个场。” 金铃似是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瞧了一眼身边的孙队长,却又不得不匆匆告辞,走进了自助餐厅。 而自始至终,这位易了容的孙玉敏,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正想带着由梦和程心洁继续开路,金铃去突然打来了电话。 金铃在电话里轻声道:赵龙你一定很纳闷儿对吗? 我问:“纳什么闷儿? 金铃道:纳闷儿我怎么又把孙玉敏带过来了。 我笑道:很合理。你是看孙玉敏可怜,所以就把他给简单地化了个妆,请他吃顿饭。你们之间,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金铃道:是啊,他真可怜。被眉姐下了封杀令,他现在只能靠当门童来过日子。他毕竟为我金氏集团做过贡献,我只能偷偷地帮帮他------你能答应我,不把我带孙玉敏来伊士东酒店吃饭的事情,告诉眉姐吗? 我道:你觉得我会说吗?放心。 金铃连连道:那就好。其实我带他过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我追问:什么目的? 金铃道: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想------他想过去跟眉姐道歉。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他要道歉? 金铃道:嗯。我准备再帮帮他。因为只有眉姐原谅了他,他才能在北京呆的下去。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 我试探地道:怎么,他都想通了?他不是很倔吗? 金铃道: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他肯定能悟出很多东西。过年之前,我想准备一份厚礼,给眉姐。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提一提你老队长的事情,试一试眉姐的态度。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计前嫌,能帮忙说两句好话。 我若有所思地道:那当然。如果孙玉敏还瞧得起我,我会帮他。也很乐意帮他。 金铃道:你心胸真大。 我以笑代答。 挂断电话后,我原地微微一思量,不由得一声叹息。 确切地说,虽然我与孙玉敏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不愉快,但是我仍然希望他好。 但我却更知道,眉姐是什么人。孙玉敏若想取得眉姐的原谅,那是何等的艰难!然而既然孙玉敏有这个想法,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像金铃一样,尽量帮助他实现。我相信,这次的失意之后,他应该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 我带着由梦和程心洁,驱车回返。 在我办公室里坐定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由梦今晚住哪儿? 丹丹和程心洁住在一块,我自己一个屋,难道让由梦跟我住在一个卧室里? 由梦容不得我亵渎,我于心不忍。 那让由梦跟齐梦燕住在一起? 肯定也不行。这二位肯定是水火不容,不打起来才怪! 那么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丹丹搬到齐梦燕那里去住,让由梦和程心洁住一个屋;二是在望京找家条件好一些的宾馆,安排由梦住下。 思虑了一下,我觉得还是跟由梦商量一下,比较妥当。 218章 下午,雷打不动,我肯定要把握住由梦来望京的机会,陪心爱的人在一起。 有一种想出去玩儿的冲动,但是不知道由梦会不会同意。 确切地说,我很想单独和她好好谈一谈,谈过去谈现在谈将来。现在我身处虎穴,最大的牵挂便是由梦,是我们的爱情,甚至是将来的婚姻。 在我的卧室里,由梦饶有兴趣地翻弄着电脑,一个磁盘一个磁盘地打开看。我叼了一支烟,冲她埋怨道:“看什么看,里面全是公用文件,没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由梦乐此不彼地道:“就偏偏要看!怎么着?” 我彻底无语,一扬手道:“看吧看吧,随便看。” 待我吸完一支烟,由梦已经将电脑检查了一个遍。她冲我提醒道:“你有多久没清理系统垃圾了?反应速度这么慢。” 我笑道:“我一般是一个月清一回。” 由梦道:“一周清一回,最好。”她熟练地关掉了电脑,从口袋里掏出泡泡糖叼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了,瞧着由梦,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齐梦燕! 这二女之间的共同点太多了!齐梦燕像是由梦的影子,由梦也像是齐梦燕的升级版,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大有平分秋色的势头。只是,在我心里,我还是觉得由梦更胜一筹。 事实上,由梦也的确比齐梦燕长的稍漂亮一些,可爱一些。 由梦坐在床上,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晃动着双脚,若有所思地瞧着正前方,不由得惊叹起来:“你现在的居住环境,挺好的呢。住的也好,办公条件也不错。我倒是没想到,一个保安队长,能享受这种待遇。” 我将了她一军:“难道在你心里,当保安就那么丢人吗?现在社会的发展和趁势,都对保安行业有利。城市里需要更多的保安,需要更完善的安全服务,缺少了保安,比缺少警察还可怕。” 由梦笑道:“你现在的理论水平提高的很明显嘛,哈哈。我说不过你!”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你让着我吧?你的伶牙利齿我可是比不上。” 由梦没再说什么,而是摇晃着双腿,静静地眨着眼睛观瞧着卧室里的一景一物,她突然愣了一下,扭头回来瞧了瞧床上,再探下脑袋瞧了瞧床底下,若有所思地冲我追问道:“你自己住这儿?” 我不明白由梦此言何意,但还是反问道:“怎么,你想让我几个人一起住?” 由梦轻咬了一下嘴唇,道:“那心洁那屋,住的是谁?” 我顿时一愣,不知道由梦几时去了心洁那屋。于是我掩饰道:“心洁那屋-----就她自己吧?” 由梦冷哼了一声,道:“骗人!那里面明显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不过肯定是个女的,那女的是谁?” 我也不好再隐瞒,于是实话实说:“那女孩儿是我的秘书,我让她和心洁在一起住。她叫丹丹-----我记得你上次过来看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吧。” 由梦啧啧地道:“没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我就整不明白了,我没听说过,保安队长也要配秘书------老实交待,这个秘书,是不是-----是不是传说中的‘小蜜’?” 我汗颜地道:“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有你表妹监督着我,我敢找什么小蜜?再说了,我赵龙什么人,你由梦还不清楚?” 由梦性感地一眨眼睛,道:“你原来的确不错,但是现在,悬。我也不怕伤你,现在的你,有点儿拜金,也有点儿古怪,好像受到了社会的熏陶,身上沾染了很多不良习气!” 我故作惊讶地道:“哦?什么不良习气?好好好,我改,我改。” 由梦没点破其中的细节,而是转变话题道:“快过年了,这个年你准备怎么过?” 我顿时愣了一下,没想到由梦也会问这么俗不可耐的问题。 但我还是敷衍道:“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但是说实话,没有你在身边,我哪天都是失魂落魄的,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完整的人。” 由梦嘻嘻地望着我,笑骂道:“贫嘴大王!” 我不失时机地揽住她的肩膀,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气息,由梦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儿,令我觉得清新无比,惬意无比。 多少梦中出现过的镜头,在此刻得以实现。 我的爱人,就在我的身边,我轻轻地拥揽着她,像是拥揽住了自己一生的爱情,和幸福。 我们几乎是共同沉默了片刻,用心灵互相交流了一番,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情,那是一种由衷的感觉,像云像雾又像风。 我随口问了一句:“由局长还好吗?” 由梦深深地点了点头,道:“他当然好了,吃的好胃口好,身体也好。他现在天天早起锻炼身体呢。” 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岳母大人还好吧?” 由梦不怀好意地瞧了我一眼,兴师问罪道:“岳母?谁是你岳母?” 我目不斜视地道:“我岳父的老婆,当然就是我岳母喽。” 由梦笑骂道:“贫嘴大王!” 我再道:“还有一个解释,我老婆的母亲,就是我岳母。” 由梦坏笑着气我道:“那,那谁是你老婆?” 我见由梦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也从她身上吸取了恶搞的天分,用手揽着她摇晃着身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的老婆叫由梦,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爱最完美的天使。” 由梦誓将糊涂装到底,再问:“那谁是由梦啊?” 我以一个深深的吻,告诉了她正确答案。 那种久违的气息,竟然让我有些窒息。 这是一种爱的召唤,这是一种真情的告白。 由梦身子斜倚在我的肩膀上,羞红了脸,道:“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现在啊,我要好好考虑考虑。算卦的说了,咱们八字儿不合,在一起有灾难。” 我顿时有些不悦,冲由梦兴师问罪道:“你又提什么算卦的事儿!你当我是傻瓜啊?我会信吗?” 由梦见我翻脸,先是一皱眉头,而后嘻嘻地道:“你不信,我信。我可不希望,让自己的幸福毁在你的手里。我更不希望,你的幸福,毁在我手里。” 我不悦地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你变心了?” 由梦道:“我没变心,我是不会变心。只是------”她的眉头拧出了一种特殊的愁绪,尽管嘴角处绷着微微的笑意,但是让人一瞧之下,尤觉怜悯。 我没再提算卦的事情,尽管我心里有些疙瘩解不开。换句话说,我甚至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但是又不敢去面对。 彼此再沉默了一会儿,我率先打断了沉寂,微微地弓了一下身子,跟由梦商量道:“走,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买点儿东西。今天晚上,我要陪你一醉到天亮。” 由梦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一醉到天亮?你也太狠了吧?” 我笑道:“我高兴,难道你不高兴?” 由梦稍微耷拉了一下脑袋,倒是没说什么。 我继续道:“我准备给你再买几件衣服,把你好好包装一下。再给你买个包,买点儿金银手饰,买双鞋,买……” 由梦打断了我的话,啧啧地道:“赵龙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本姑娘过来看你,是逼着你给我花钱似的。我可不想拿你当冤大头,有钱呐,存着,将来还要娶媳妇儿呢!” 我振振有词地道:“钱,花了才是钱。存了,相当于废纸。再说了,给心爱的人投资,值。” 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扶住由梦的肩膀,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神。 由梦眼神扑朔地道:“有些东西,是靠钱买不到的。赵龙,省省吧,好好攒钱,以后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笑道:“还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咱现在有房有车,有存款。不花干什么?钱放在手里,会贬值的!五年前一千块钱能买一头牛,现在呢,连根牛腿也买不起。所以说,钱这东西,挣了,要么花,要么投资。搁在手里就不值钱了!现在中国通货膨胀多厉害,你知不知道?” 由梦微微地点了点头,倒是认可了我的观点:“说的倒也挺有道理的!” 我笑了笑,拉过由梦的手,催促她跟我走。 由梦摊开两只手,冲我坏笑了一下,将吐出的泡泡用小舌头搜刮回口腔,然后挑眉道:“累了,你背我?” 我心里微微一震惊,倒是也不拒绝。冲她提醒道:“背就背,谁怕谁。又不是没背过。反正我不怕别人笑话,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别人肯定会羡慕死我!” 由梦将两只手垂了下去,道:“得嘞,我才没那么腐败。就是试探试探你而已。” 我淡然一笑。 即将出门的时候,由梦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凑到我耳边道:“带上心洁吧。” 我埋怨道:“带上她干什么,当电灯泡?” 由梦皱眉道:“什么电灯泡!心洁是我们的妹妹,她更需要关爱。你呀,要是能多关心关心她,比直接关心我,还要积德。我还要高兴。” 我逗她道:“怎么,你不吃醋?” 由梦摇头道:“不吃。” 我汗颜地道:“那我干脆娶她当老婆得了!你这姐姐当的,也太高尚了吧?心洁在我这儿,你就这么放心。一码归一码,老婆是老婆,小姨子是小姨子,两码事儿。今天下午我给老婆买礼物,改天我再给小姨子买礼物。对了,如果你方便的话,也给咱爸咱妈稍回点儿礼物去,快过年了,当女婿的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看他们,只能让你稍过去。”话音刚毕,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 由梦皱着眉头兴师问罪道:“怎么,为什么不能明目张胆地过去?你现在很忙吗?你现在在当小偷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了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是好。 我敷衍道:“岳父大人好像对我有成见,我去了,他肯定得把我批判一番。” 这个理由,太过勉强。 但是由梦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很高深地一笑,脱口道:“随便喽。我不在乎。” 我尴尬地笑道:“不能随便,不能随便。” 出了卧室,我们径直下了楼,到了长城越野旁边。 由梦自告奋勇想要亲自驾车,我欣然同意。 由梦的驾驶技能,我自然深信不疑,她和我一样,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各式各样的车,她都经手过。她早已达到了人车合一的境界。 由梦驾车的样子很性感,也很好看。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偷偷地瞧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悸动。确切地说,每次见到由梦,她总会带给我几分新鲜感,她的脸她的一切,我觉得一辈子都看不够。她熟悉地启动,上档,一按哈喇,熟练地驾驶着长城车,驶出了大队部。大队部门口的值班保安做放行手势,并敬礼。由梦也不吝啬地按喇叭回礼,夸赞道:“赵龙你真行,保安能让你训练成这个样子!” 我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由梦扑哧一笑,加了点儿油门,车子驶上了宽阔的行车道。 我们率先去了西单,在这家大型购物商场之中,我们徘徊一番,在我的一再坚持之下,给由梦买了两条价值一千多元的裤子,买了一套价值五千元的化妆品。 我再一次体会到,痛快花钱的滋味儿。尤其是给自己心爱的人花钱,那是一种享受,绝非是一种奢侈。 之后我们到了卖鞋区。 在某一专卖区停下,我拎着由梦的手一一浏览了里面的女士皮鞋,由梦相中了一双价值约四百多元的皮鞋,被我强烈地讽刺了一番:“亏你还是将军的女儿,穿四百元的鞋子,那是对你的亵渎。” 话毕后我才觉得这话仿佛有点儿过分了! 我简直坏到了家!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大手大脚的拜金主义者,但是俗话说,人得学会去适应环境。在陈富生手下,我不能再矜持,不能再把自己扮演成一个礼貌有加,勤俭节约的老实人。该赶潮流时要赶潮流,该大手大脚时就得大手大脚。否则,别人还会把我当成是一个愚木愚脑的木头疙瘩。更何况,我觉得,在由梦身上花钱,是我的荣幸,是一种很愉快的事情。抑或说,是一种感情投资? 由梦倒像是抓到了我的话柄,冲我反问道:“那你觉得,穿多少钱的鞋子,才算是对我不亵渎呢?” 我凑近由梦耳边笑道:“我觉得再贵的鞋子,也配不上你那那双漂亮的小脚!没有一个亿的身价,没资格让你穿一天。但是,你又不能光着脚,所以只能将就着穿喽!” 由梦瞪大了眼睛,道:“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瞧你说什么呢,怎么跟个花花公子似的,这么油腔滑调了?” 我轻轻地揽起她的肩膀,美不胜收地道:“我说的是真的!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使。无人超越。什么时候,都无人超越。” 由梦笑骂道:“现在的你,简直坏死了!以前的那个赵龙,跑哪儿去了?” 我微微一怔,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自告奋勇地道:“我还是我,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赵龙。只不过,我比以前,更------”我斜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后面的话:“我比以前更爱你了!” 由梦甜甜地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看的出来,她心里也很甜蜜。 我帮由梦选了一双一千八百四十三元的女士皮鞋,由梦对我的大手大脚惊的不知所然。 随后,我们又去附近的市场,买了很多现成的小食品,准备今晚与由梦通宵达旦,好好畅谈畅谈。 下午三点多钟,我追求了一下浪漫,驱车将由梦带到了郊区的一处僻静地步。 打开车内的音乐,一首悠扬的老歌,顿时溢满了周围。 这里环境很优美,虽然没有夏季的繁荣,但却有冬季的独到之宁静。一大片绿油油的麦田,经由微风吹拂,绽放着生命的旋律。一条蜿蜒的灌溉渠,南北方向伸展着懒腰,尚未化冻。 我们的车子,停在沟渠边儿上。 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和心爱的人,寻找一个幽静的环境,互相倾诉一下心声,表白一下衷肠。 我瞄了瞄周围的环境,不失时机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由梦的小手。 由梦羞答答地瞧着车窗外,从侧面看,我顿时被她的美丽惊呆了! 我的由梦,她永远是我心中的女神! 219章 此时此刻,触景生情。 悠荡的音乐声中,我们拎着手,静静地享受着静谧,享受着彼此的温情。 她的美,是个传说。从侧面望去,她那美丽的秀发,她那淡雅的香气,她那喜气洋洋的眼神,都令我痴迷,令我倾倒。 这种乡村式的环境,也让我联想到了家乡。生长在农村的我,对农村的风土人情有着十足的怀念。那亲切的脸孔,那平凡却真实的人性,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算计,更没有大都市中紧张的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和马达声。 我向往那种田园式的生活,这正是我带由梦来这个僻静之地的重要原因之一。我总幻想有一天,能回归农村。带着心爱之人,盖几间大瓦房,共享天伦之乐。恩恩爱爱,和谐之家。种一畦菜园,植两棵果树,养一池鱼蛙,生儿育女,朴朴实实,不亦乐哉?我仿佛被都市的喧嚣扰的精神有些恍惚了,耳朵中时时刻刻都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旋律,眼睛里也时时处处目睹着一幕幕人间恶剧。身负重任的我,何时能卸甲归隐,与爱人,与父母一起共享人生? 由梦也许是我同样的心境,在这处环境里,她若有所思地嚼着泡泡糖,拎紧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心里轻轻地挠抓着,似乎是在写字。 “还是农村清静呢!我回想起了那时候在你家的情景,很欢乐,很充实。”由梦眨着大眼睛,眼神当中绽放出无尽的缤纷色彩。 我淡然一笑,叼了一支烟,稍微开了一下车窗,道:“我也有些想家了!真想再回去一趟。” 由梦突然扭过头来盯着我,轻咬了一下嘴唇,道:“还记得我们在黄河滩上玩儿吗?嘿嘿,真好玩儿,在黄河滩上能踩出水来呢,像海绵一样,充满温情,光着脚丫子,舒服!”由梦憧憬地描绘着那些夏日的诸多经历,不由得黯然投入。 由梦的一番话,使我猛地记起了一个人:黄老爷子! 那个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恩师! 当初,正是由局长策划了我的假期,让由梦带着黄老爷子赶到我家,陪我度过了美好的一个多月,既让我在武学方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造诣,又让我成就了一段终生无悔的姻缘。 我的由梦,是一个传说吗? 我的由梦,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吗? 我一直在思索这个答案,我也相信,答案是肯定的。 我稍微攥紧了一下由梦的小手,倾诉起了自己的心愿:“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足够的钱,足够的基础,我会带给你山东老家。我们在老家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宴,我要让我的家乡,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都知道,我赵龙娶了世界上最漂亮,最优秀的女孩子。那时候也许由局长也应该到了退休的年龄,我们一起回归农村,让老人安度晚年。” 由梦眨着大眼睛问道:“那我们呢?我们就在家里呆一辈子?” 我笑道:“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我们可以在家乡投资,我们可以开公司,办工厂,为家乡谋福利。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呢!” 由梦微微地一思量,道:“钱,钱呢?我们的工资……到时候能攒多少?我们还有资金可以投入吗?像你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买件衣服成千上万,我记得你以前----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想一想,觉得你变的很可怕,很古怪。难道,你是真的被社会熏陶坏了?赵龙,借这个机会,我也正规地劝劝你,趁着你现在有一份不扉的收入,多存点儿钱吧,为了-----为了幸福的将来,为了给将来一个好的交待。” 这个由梦,又潜移默化地教育起我来了? 不过实际上,她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的确是变了很多,尽管有很多转变,是情非得己。 我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点了点头,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当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保证能攒到足够的钱,让你快乐。”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真的以为只有钱才能给我快乐吗?赵龙,你现在的想法,怎么变得这么单纯呢?” 我敷衍地道:“经济也是一种生存的基础,没有金钱,连饭都吃不饱。我坚信,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吃饭吃暖,穿好住好玩儿好。这是我对你,对我们即将组成的家庭的承诺。” 由梦坦然一笑,道:“这么说的话,本姑娘还能勉强接受。” 我们憧憬地聊着未来,聊着生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热恋中的男女,总是有倾诉不尽的话题,我和由梦拎着手互相倾诉着,依恋着,多想让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从此以后,她不再离开我的身边。 一下午的时间,对于我和由梦来说,显得很短暂。我们的话题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回忆也才刚刚开始,但是时间却很快便让太阳失去了光华,变淡的天空,很美,却预示着白天的渐渐流逝,和黑夜的即将到来。 我不失时机地伸手揽住了由梦的肩膀,用心地感受着她那的气息,这个漂亮且略带有一丝任性的女孩儿,让我痴迷,让我留恋,让我膜拜。我爱她,我恨不得马上娶她,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给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们下车走了走,偎依着漫步着沟渠边儿上,共赏夕阳西下,共赏怡静冬色。 她那细碎的脚步声当中,踩出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旋律,我用心聆听,听出了几分暧昧,也听出了几分忧郁。 五点二十分,我们开始驱车回返。 回到大队部,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件很严峻的事情:我竟然忘记了提前安排由梦的住宿! 在我的卧室里,我直截了当地冲由梦问道:“晚上想住哪儿,要不然,再像上次一样,我出去给你开一间房间。” 由梦嚼着泡泡糖望了我一眼,笑道:“我没那么娇贵。每次过来像是来吸金来了,花你那么多钱。我看你们这里应该还有空房间,随便凑合一晚上,就行。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略有不悦地道:“你真的决定只呆一天?不能再呆几天?或者,过完年再走?” 由梦道:“我得回家过年呀。马上到了年关了,还有几天,才。” 我没再说话。 吃过晚饭,趁由梦洗澡的工夫,我找到了程心洁和丹丹。 我安排丹丹搬到齐梦燕那里去住,然后准备让由梦和她表妹住在一起。 自认为这个安排还算是天衣无缝,比较合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落实起来,却是有一定的难度。 丹丹在搬往齐梦燕屋里的时候,被齐梦燕果断拒绝了。 迫于无奈,我只能亲自上阵,过去劝说齐梦燕。齐梦燕本身就算是我和由梦之间的一块绊脚石,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竟然不好面对。 齐梦燕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她想让由梦跟她住在一起! 我真想施展自己的暴脾气,将齐梦燕猛烈地批判一番。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我耐着性子疏通齐梦燕,齐梦燕振振有词地叼着棒棒糖,将脑袋置成四十五度角,咄咄逼人地道:“赵大队长,实话跟你说吧,你那位由梦,她就是我的情敌!她这次过来,我没给你捣乱,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想往我伤口上撒盐,让丹丹给她腾地方-----哼,那不如让由梦跟我住一起,我们好好沟通沟通,交流交流,本小姐倒是十分感兴趣地想知道,她是靠什么把你吸引住的!” 我没时间跟她废话,强行从她嘴里抢过棒棒糖,愤愤地道:“齐政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难道这点儿小忙你都不肯帮?好好好,你自己掂量一下,不用非得让丹丹搬你这儿来,我照样有办法安排!” 齐梦燕将了我一军:“赵大队长你不要不知足。你偷偷地让你女朋友过来,你就没想过伤了多少人的心?” 我顿时愣了一下:“废话!” 齐梦燕皱眉道:“如果我打电话告诉付圣冰,如果我告诉她,你女朋友来了-----哼,那会是什么后果?你处处留情,风流成性,不知道你的那位由梦,她清不清楚?” 我涨红了脸,冲齐梦燕开玩笑般地笑骂道:“好好好,你想整我,是不是?尽管来,我不怕。我赵龙身正不怕影子歪!” 齐梦燕故弄玄虚地叹了一口气,微微耸了一下肩膀,道:“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还用我揭你的老底儿吗?付圣冰的肚子,是被谁弄大的?付总的老婆石云……”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如此激怒于我。一时情绪激动之下,我直接冲齐梦燕怒斥道:“齐梦燕,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对你没好处。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不知道如何化解齐梦燕的刁难,尽管我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某种方式,制约我,甚至是想控制我。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齐梦燕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轻吟起来。 她近乎是动情地表白道:“赵大队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在乎你?你女朋友来-----你女朋友来了不要紧,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过,这对我是一种多么具有灾难性的伤害?我喜欢你,我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你,一直没有改变过。赵龙,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听到关于由梦这两个字,每一次见到她,每一次想到你和她的关系,我的心里就会好难受,好难受。我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你,那样也许她就没机会了。但是----但是我改变不了现实,你为什么还要-----” 不管她是演戏也好,真实情感流露也好,我都难以控制这突来的场面。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不是一个经不起考验的女孩儿。 我叼了一支烟,冲她道:“齐梦燕,早知道这样,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我更不会让丹丹过来跟你一起住。好吧好吧,既然你不同意,我再想办法。” 我转身要走,却被齐梦燕一把抓住了手腕儿。 看的出来,她的出手很迅速,竟然让我也没来得及堤防。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挣了一下,挣开了她的束缚。 齐梦燕抽泣了一下,咬着嘴唇盯着我,几乎是苦笑着道:“随便,随便吧。反正,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敌,在这里安稳地露宿,我却-------我却无动于衷。” 我皱眉骂了一句:“净说胡话!齐梦燕,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彩排的事情吧!” 我头也不回走出了齐梦燕的房间,却发现丹丹仍然在门口徘徊。 她从我的表情中预感到了什么,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道:“算了,赵大哥,我不一定非要跟齐政委住一块。我去住女兵宿舍。” 我略显歉意地道:“那里环境不是太好,一个屋里住一二十人,你受不了的。” 丹丹笑道:“我可没那么娇气!放心吧赵大哥,我这就走。” 我略一思虑,微微地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目送丹丹抱着枕头忧郁而去,我的心里,溢进了一股强悍的无奈。 试问我赵龙何德何能,竟能得这么多异性的青睐,甚至是付出和牺牲? 正当我想启步返回房间的时候,齐梦燕却突然从房间里追了出来,她已经淡化了激动的情绪,径直靠到我面前,歉意地道:“对不起赵大队长,我失态了。现在我想通了,让丹丹过来住一晚吧,我也正想和她聊聊。丹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儿。”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晚了!” 然后径直离去。 我没有理会齐梦燕的呼唤,坚定地走回了房间。 路过程心洁卧室的时候,我微微停顿了一下,透过狭窄的门缝儿朝里瞧了一眼,发现程心洁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止,也就是说,由梦的热水澡,还在继续。我突然恍然大悟地想,其实我完全可以带由梦去伊士东酒店享受一下‘五味熏蒸浴’的,但是我却忽略了。 我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享用。 我坐在沙发上,叼了一支烟吸了起来,我听到由梦在浴室里竟然轻声哼起了那首军歌<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她和我一样,也喜欢哼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是我们共同创作的一首。 我心里掠过一阵莫名的欣慰,其中还夹杂了一丝伤感。 不得不觉间,我竟然也附和浴室中的她,共同唱起了那首凝结着我们共同心血的军旅歌谣:我把青春交给祖国,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那种声音和旋律,很奇妙。仿佛是在歌声中,将我们的过去,又重新播映了一遍,经历了一次。 我给由梦准备好了一杯奶茶,搁在茶几上。然后继续与她对唱那首歌。 只是唱了好几遍,由梦竟然还在洗澡,真不知道她这个澡要洗多久……在我的印象中,由梦洗澡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但是今天,她好像是已经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了! 心里正在思量着,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竟然是付圣冰打来的! 我眉头皱起,心里大呼不妙。 难道,齐梦燕那个鬼丫头,真的把由梦来望京的消息,告诉了付圣冰,并且在她那里添油加醋,试图让她找我大闹天宫一番? 我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 220章 (一) 我颤抖地持着电话,静静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付圣冰在电话那边开口道:干什么呢老赵? 我敷衍地道:没干什么。打电话干什么,齐梦燕联系你了? 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暗埋怨起了齐梦燕,心想这丫头也太过分了吧。 付圣冰顿时愣了一下,道:齐梦燕?那个大胸女?她联系我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试探地追问:她-----她真的没跟你说什么? 付圣冰苦笑道:我跟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相为谋。她有什么事,怎么会告诉我?哼,老赵,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赶快掩饰: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圣冰,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身体还行吧? 我将话题迂回了出去。同时,我也在暗暗思量,看来是自己错怪齐梦燕了,她嘴上说要将由梦来望京的消息捅到付圣冰那里去,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这样做。 付圣冰道:我身体当然没事儿了!对了老赵,你那天买给我的王八,我给炖了吃了,真香!我给你留了一半儿,放在冰箱里,你要不要过来吃? 我汗颜地道:付大小姐,这东西是补品,不能放太长时间,营养会跑光的。 付圣冰道:那本小姐再买一只给你呗。告诉你老赵,我呀,很懂得恩将仇报-----不对不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呢。反正就是,本小姐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好,我肯定也要对你好。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我继续汗颜,但还是抢过了主动权,冲付圣冰质问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付圣冰恍然大悟般地道:当然不是。老赵啊,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知道。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能听的出来,付圣冰的语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从热情奔放,到苍白忧郁。 我追问道:说。什么事? 付圣冰支吾道:一件很-----很难开口的事。我怕我讲了,你会难过。 我再愣:我会难过? 付圣冰道:嗯。你会很难过。所以,我-----我不想跟你说。 我皱眉道:付圣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要说,就快说。不说,那就算了。 付圣冰道:我想----我想----暂时还不能说。我害怕你承受不住。你要是像赵光成那样无情无意的人,我告诉你倒无所谓。但是你这人我了解,你太重感情,我不能告诉你,不能。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追问道:这事儿跟赵光成有什么关系? 付圣冰道:跟他没----基本上没关系。我只是打个比喻。 我苦笑道:那你倒是说啊!我能承受得住。 付圣冰轻轻一叹息:我看悬。这样吧,等我考虑考虑,再跟你说。 我不耐烦地道:真是疯了!你还是付圣冰吗?婆婆妈妈,吞吞吐吐,一点儿也不像付圣冰的做事风格。我真怀疑你是山寨版的! 我尝试刺激她,看她能不能消除顾虑,告诉我真相。 付圣冰果然中计,急忙为自己辩解:我婆婆妈妈?这个世界上,再没人比我付圣冰更干脆的人了!好吧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听了肯定会----- 我催促道:快说。 但是付圣冰却突然止住了下文,冷哼了一声,道:想激我是不是?偏不说,偏不说!也不能说! 我汗颜地道:随便你!我也懒的听。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付圣冰急道:老赵你脾气见涨了不少啊。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你讲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将她一军:不是时候你打电话过来卖什么关子? 付圣冰支吾。 挂断电话后,我禁不住万分疑惑。 我不知道付圣冰究竟是怎么了,她口中那所谓的会令我伤心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反复地揣摩,但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二) 我叼了一支烟,凝眉思索,这时候由梦已经洗完了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套红色的衣服,那种很漂亮的女士风衣。她洋洋洒洒地凑到我的身边,在我面前停下的一瞬间,还不忘往嘴里填一颗泡泡糖。 一阵怡然的香气扑鼻而来,我闻嗅到了由梦身上那熟悉的体香。我平定了一下情绪,扶着她的肩膀坐了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湿润的头发。 由梦不怀好意地瞧着我,坏笑道:“无事献殷勤,有什么阴谋?” 我心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迎刃道:“阴谋,我的最大yin谋,就是想------”我没勇气再说下去,而是转变话题,将了由梦一军:“你知道你这个澡洗了多长时间吗?” 由梦微微一愣,停止了咀嚼泡泡糖,反问道:“多长时间?反正没超过一个世纪。” 我道:“两个小时!你洗了两个小时!” 由梦像是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她随即掏出手机瞧了一下时间,不由得睁大眼睛惊愕起来:“天呐,两个小时,过的这么快!” 我补充了一句:“在我的印象中,你洗澡从来没超过过半个小时。” 由梦没说什么,而是微微一凝眉,轻盈地站了起来。 我凑到由梦身边,轻轻地拥揽在她的肩膀上,试探地道:“是想早点儿休息,还是再陪我聊会儿天?” 由梦望着我,有些支吾地道:“你觉得呢?” 我鼓了鼓勇气,道:“我很想让你早点休息,但是你这次来的太匆忙,而且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我想让你陪我通宵,我们边吃边聊。” 由梦冲我笑骂道:“这么残忍啊!好吧,本姑娘,奉陪!” 我道:“那你可要想好,一晚上,时间很长的!” 由梦道:“不长。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这样吧,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喝酒?” 由梦挑眉道:“怎么,不喜欢?” 我坚定地道:“喜欢。非常喜欢。” 颇有戏剧性地,我们将一些小吃摆满了茶几,很默契地面对面坐着。 我启开两瓶灌装啤酒,跟由梦碰了碰杯。 将这杯充盈着思念与牵挂的酒,很潇洒地倒进了肚子里,我抿了一下嘴唇,剥开了一个乡巴佬鸡蛋,递给了由梦。 没想到的是,由梦竟然-----竟然也将满满的一罐子啤酒,一口气倒进了嘴里。 我惊愕地望着她,她冲我解释道:“喝酒,我不怕你。” 我汗颜地道:“我又不是找你拼酒,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咱们随意喝,随意。” 由梦的眼神当中,闪烁出一丝特殊的神色,她轻描淡写地瞧了瞧手中的空啤酒灌,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神秘的轻笑。 我在这丝轻笑当中,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情调。 “把心洁也叫过来吧。”由梦轻轻地启开了两瓶新啤酒,跟我商量道。 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今天晚上,只属于你和我,我们两个人。” 由梦安静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没这么残酷吧,你真的要霸占我一个晚上?”话毕后,由梦突然脸上一红,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此言的不妥。 我笑道:“不是霸占,是----是借用。” 由梦道:“我觉得,应该叫心洁一起过来。” 我皱眉道:“我说过,有些场合,不适合她出现。由梦,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由梦盯着我,倒是没有反驳。 我和由梦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攥着她的手,将心里话一一倾诉给她听。 时间过的很快,与爱人在一起,总是觉得时间太短暂。 转眼之间到了深夜两点钟。 茶几上已经摆了一堆啤酒灌子,我和由梦都喝了不少。我们只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交流,沟通。在这种特殊的场景之下,我和由梦的一切,复苏,清晰,深刻起来。 由梦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她伸展了一下懒腰,冲我问道:“真的要霸占我一夜?” 我笑道:“怎么,困了?” 由梦啧啧地道:“有那么一点儿。” 我从她的眼神当中,发现了一线特殊的韵律。 我站了起来,凑到由梦面前,她斜着眼睛躲避与我对视,我扶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拥揽在怀中。 我心里一酸,道:“好吧,去休息吧。” 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巴,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而去,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些许特殊的旋律。 出了门,由梦突然回转过身,冲我笑道:“对了,明天早上,一起锻炼?” 我更是愣了一下。这个由梦真是奇怪,仅仅是过来一天,却还非要早起晨练。 但是实际上,我喜欢她的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我送由梦到了程心洁房间门口,透过门缝,我瞧到了穿戴整齐的程心洁,正坐在床边儿上看电视。 她竟然一直没睡? 由梦进去后,犹豫地关紧门。 我在门口伫立了片刻,冲里面道:“你们都早点儿睡吧。” 里面传来了程心洁甜甜的声音:“知道了姐夫,这就睡,这就睡呢!” 返回自己的卧室,我胡乱地脱掉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 我无法入睡,脑海当中朦朦胧胧地播映着由梦的影像。 她来的太匆匆,走的也太匆匆。 快过年了,真想让她留下来一起过年。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遐想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我朦胧地进入梦乡。在梦中,我拥由梦入眠,她安然地躺在我的臂弯里,静静地闭着眼睛轻笑着…… 梦醒来,一阵浓浓的酸楚…… (三) 早上五点半,由梦果然准备起床,并过来把我叫醒,邀我一起晨练。 我虽然觉得这有些过于滑稽,但还是欣然接受。 我换了一套运动服,与由梦一起走出了大队部。 由梦穿的很单薄,不时地用摇摆身体的方式,来抵御晨冬的寒冷。 我们并肩跑步,跑着跑着,众多往事再次袭上心头:我和由梦算得上是老搭档了,从警卫队参加特训的时候,我们就喜欢一起晨练。我们一起跑步,一起打沙袋,那种美好的回忆,却在今天早上实现了重复。 她跑步的样子仍然很好看,引得路上行人争相观瞧。 我们绕着整个望京跑了一大圈儿,然后径直在伊士东酒店东门门口的小花园里停下。 她掏出手帕帮我擦汗,深深地注视着我,试探地说道:“赵龙,你一直坚持早上锻炼身体吗?” 我点了点头,道:“一直坚持。咱是退伍不褪色,好习惯,不能丢。” 由梦附和道:“是呢!生命在于运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下这个好习惯。我也一直坚持锻炼,从不间断。” 我笑道:“由梦,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由梦脸色微微一变,兴师问罪道:“这个很重要吗?” 我道:“很重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特卫局,离开c首长处。” 由梦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冲我责怨道:“看吧看吧,赵龙,本姑娘告诉你很多次了,你还要问我。我现在工作-----所谓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没再追问,因为那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倘若捅破了,不一定是好事。 我们聊了一会儿后,互相切磋了一下拳脚。由梦的拳脚功夫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却也保持着刚柔并济的风格。她是当之无愧的‘中国每一女警卫’! 七点钟,我们结束了短暂但很珍贵的晨练,我带她去那家‘周记粥铺’喝了碗粥,由梦直呼:粥,相当好喝。 当我们从粥铺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小跑着朝粥铺而来。 正是金铃。 她仍然是穿着那套红色的女士运动装,相当性感,相当脱俗。 我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拥揽着由梦的肩膀,径直加快了脚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路上,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一边咀嚼一边道:“赵龙,我上午十一点就回去,你----你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近乎央求地道:“下午走不行?” 由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呆一天。到中午十一点,已经是二十六个小时了!” 我汗颜地道:“这算什么?吝啬鬼!” 由梦倒也没再反驳,而是满怀心事地踩着忧郁的脚步声,径直跟我返回大队部。 半路上,由梦突然提议:“我们再合唱那首歌吧?” 我皱眉追问:“哪首?” 由梦脱口道:“那首,我们一起合作完成的歌。”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把相思寄给明月>。这首凝聚了我们二人心血的军旅情歌。 但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由梦提出这个提议,无疑是显得相当不合逻辑。 她这是怎么了? 由梦见我犹豫,轻盈地一笑,道:“怎么,你不想唱?” 我推辞道:“大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合唱,会被人当成是精神病患者的!” 由梦闪烁着眼睛道:“不唱就算了!现在不唱,以后就再-----”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耷拉下脑袋,兀自地哼起了那首凝结着我们共同心血的军旅歌谣<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我瞧着由梦那古怪的表情,听着她这动情的声音,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 我怀疑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她又怎会让我在大街上陪她唱这首歌,这首我们共同创作且共同喜爱的歌?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就是我一生的歌。但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突然之间,仿佛很难再找到那种熟悉的旋律。 不是我忘记了,而是由梦的举动,过于怪异。 难道,由梦是想借歌声,向我表达什么? 我可真会联想…… 221章 由梦的歌声,凄凉幽怨,寸寸动情,令人听之,为之痴迷。 这是我最熟悉的旋律。 我尝试着想附和她,再体会一下那种默契的感觉,但是我说服不了自己,只是悉心聆听着由梦的独唱,心里无限回忆与感想。 返回大队部,由梦径直回了程心洁卧室。 我跟了进来,程心洁洗了一些水果,放在水果盘里,我们三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上午九点钟左右,一阵敲门声,惊扰了我们的谈话。 打开门一瞧,竟然是齐梦燕。 齐梦燕穿了一套很漂亮的礼服,脸上也施了妆,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惊艳。 但是当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是满脸义愤。尽管她已经在克制,但是却将愤怒之情明显地写到了脸上。 我径直站了起来,冲齐梦燕追问道:“怎么了,这是?” 齐梦燕出乎意料地嘴上没有叼着棒棒糖,她皱眉瞧了一眼屋里,以及由梦姐妹俩,眉头拧成了一个漂亮的小疙瘩,难以舒展。 齐梦燕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道:“赵大队长,明天公司就要派人过来检查节目彩排了,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顿时愣了一下,反问道:“谁告诉你明天公司要派人来?”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道:“赵大队长,麻烦你清醒清醒吧,哪头轻哪头重,你总得分一分吧?” 我从她的眼神当中读出了相当有份量的醋意,很明显,她是因为由梦的到来,才故意发起刁难。 倒是由梦颇有度量,附和着齐梦燕道:“赵龙,她说的对。你不用管我,正好我跟心洁谈点儿私事,你去吧去吧,去看看彩排。” 我用一副埋怨的眼神望着由梦,道:“没关系。彩排这事儿,齐政委一个人能搞定。” 齐梦燕抱着胳膊道:“本小姐搞不定!要是能搞定,谁还能过来找你?” 我皱眉盯着齐梦燕,真想厉声怒斥于她。 但我还是忍住了! 尽管我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儿’。 由梦冲我催促道:“去吧去吧,齐政委都亲自过来请你了!” 倒是程心洁读懂了其中的猫腻儿,冲齐梦燕道:“齐政委,我姐过来了,我姐夫当然要陪我姐!平时你一个人负责彩排不也挺顺利的吗,也没找过我姐夫。但是现在我姐来了,你突然过来找我姐夫让他去帮你彩排节目。这很容易让人有什么联想啊!”程心洁颇有讽刺意味地瞧着齐梦燕,漂亮的小脸上,充盈着一种幼稚的霸气。 齐梦燕当仁不让地冷笑道:“轮不到你插嘴!程心洁,这里是保安队,你作为一个几乎和天龙公司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觉得你在这里呆的心安理得吗?”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觉得齐梦燕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程心洁虽然生气,倒也学会了坚忍,继续冲齐梦燕反击道:“呵,掉醋坛子里去了吧?你对我姐夫的那点儿想法,谁看不出来?齐政委,现实一点,现实一点儿吧,我姐夫是不会看上你的。不会!” 由梦见现场火药味儿十足,赶快打起了圆场,冲程心洁道:“心洁你瞎说什么!人家齐政委是大家闺秀,你姐夫这种小人物,是不会被她看上眼儿的。” 我知道由梦话中有话,赶快焦急地挡在了齐梦燕面前,道:“行了行了,我去我去。” 齐梦燕抱着胳膊洋洋地道:“你本来就该去!哼,都火烧眉睫了,你屁股上还粘着双面胶,那哪儿行!你得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说完后,齐梦燕率先转回了身子,在转身之前,她还故意挺了挺傲视天下的胸脯,炫耀一番。 由梦淡淡一笑,冲我道:“赵龙,你们俩-----你们俩还真有缘分,拐弯抹角,成了搭档了!” 闻听此言,原来已经跨出一只脚的齐梦燕,突然转过了身子,冲齐梦燕扬着头道:“说什么风凉话!赵龙他以前的搭档,不是你吗?只可惜,那不是永恒。我们,才是永恒!” 由梦面不改色地道:“随你怎么说。我不争。” 听由梦这样一说,我肚子里的石头才渐渐落地。按照由梦以前的脾气,齐梦燕如此咄咄逼人,由梦非得跟她明争暗斗一番,但是今天她没有,她表现的很大度,也很冷静。 只是,有点儿冷静的吓人。 我皱眉将齐梦燕拉到了门外,然后回头冲由梦姐妹俩道:“那你们俩先聊,我先过去看看。” 由梦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这是你的职责范围。” 随后,齐梦燕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不失时机地叼起一颗棒棒糖,神气地道:“赵大队长,你不是还得跟我走?” 我盯着齐梦燕,冲她骂道:“齐梦燕你今天有些过分了!” 齐梦燕收敛住笑容,很性感地吮了一口棒棒糖,道:“过分?我过分吗?赵大队长,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齐梦燕对你的感情,不比那个由梦弱。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她能吗?” 我愤愤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齐梦燕道:“没怎么,就是看不惯她来。我没找人给你们挑衅,已经算是很仁慈了!依我齐梦燕以前的脾气,哼,她由梦能在大队部呆一分钟,那就算是我齐梦燕没本事!” 我觉得此时的齐梦燕,简直霸道如付圣冰。难道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都是这么自以为是,都是这么狂妄自大? 我叼了一支烟,冲齐梦燕怒道:“齐梦燕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在砸我的台!我有些瞧不起你!”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随便你喽。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赵龙,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关心你的人,是我,是我齐梦燕!”齐梦燕拍了一下胸脯,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我怒道:“我不想听!齐梦燕,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齐光仁,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下次,我不饶你!” 我愤愤地启步,齐梦燕踩着急促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我深吸了一口烟,反复地琢磨着刚才之事。我不知道是齐梦燕真的冲动了,还是她在演戏。 对我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挑衅。 怀着特殊的心情,我与齐梦燕一起走到了排练现场。 上百名文艺骨干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着,齐梦燕将文艺尖子们分成了几个组,每个组指定了一个负责人。尽管人数众多,但是却不凌乱,舞台也是按照顺序供各个组有序使用。 不得不承认,我对齐梦燕的节目彩排,还是很满意的! 齐梦燕也颇懂规矩,在合适位置站定,她像是一个指挥官,响亮地喊了一声:立正! 彩排现场的各个班组都迅速停止了所有动作,将目光投向这边。 我本想让齐梦燕不用多此一举,但是齐梦燕的威严之色,令我忍不住在心里诞生了几分颤栗。 我站在原地,无意中挺了挺腰板。 齐梦燕整队后向我敬礼汇报:“大队长,春晚文艺队正在组织彩排,是否继续,请你指示。政委齐梦燕向您汇报。” 响亮!规范! 每次齐梦燕如此认真地向我汇报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番莫名的感慨。 但这一次,我却觉得像是有一种隐隐的讽刺,与之俱来。 我仍然是标准地还礼,冲她指示道:“请稍息。我有事讲一下。” 齐梦燕微微一愣,倒是也乖乖服从,下达了‘稍息’的口令。 她的口令很标准,让我怀疑她以前当过兵。 我走到队伍中央,扫视了一圈儿,开始做动员道:“大家辛苦了!我代表天龙公司,代表望京大队所有骨干,向你们的辛苦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微微地弓了弓身子,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齐梦燕轻声呢喃道:“嘿,像是大首长检阅似的,你可真能装!” 我知道她这话中没恶意,因此只是望了齐梦燕一眼,她心虚地将眼神瞧向一旁。 我继续道:“付出总会有回报,就在明天,公司总部领导会过来检查我们的排练。年关越来越近,但是我们更加需要努力!明天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咱们整个望京大队的荣誉和声望。我们的辛苦,即将兑换成成绩,即将展示在公司领导面前。我希望咱们大家要树立大局观念,都把望京大队当成是自己的家,我们的节目,是我们自家排练的,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向公司领导汇报。让公司领导知道,咱们望京大队的骨干和队员,是最棒的,是文武双全的全能人才!尽管我们望京大队刚刚建队不久,还算是比较年轻,但是我们有着其它大队无法比拟的朝气和活力,在激烈的角逐中,我们必定会是胜利者,我们必胜!” 众位文艺人员纷纷举起手,挥舞着拳头跟我大声附和:“必胜,必胜!望京大队,必胜-----” 欢呼声此起彼伏,令我颇感欣慰。 因为我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支年轻的保安大队,有着军人一般的士气,铁血刚劲,无坚不催! 鼓动了一下士气之后,我告别排练场,准备回去陪由梦。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追了上来,兴师问罪地道:“怎么,讲几句话就走?” 我皱眉反问:“那还要怎样?” 齐梦燕道:“至少,你也要跟进一下彩排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看看有没有哪个节目还达不到标准,看看哪个人……”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难我,让我留在排练场上陪她,从而不再回去找由梦。 我打断齐梦燕慷慨激昂的问罪语气,道:“我既然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你,那我肯定相信你能胜任!现在,我也按照你的意思过来了,鼓一下士气,没什么不好。” 齐梦燕道:“就是不好!你是不是急着回去找由梦?” 我直接回道:“是又怎样?” 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赌气地将脑袋横向一侧。 我迈开坚定的步伐,径直返回。 这一路上,我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前,我从没想到,齐梦燕会这样吃由梦的醋! 不管是真吃醋也好,假吃醋也罢,我都觉得很蹊跷,很难适应。 返回后,程心洁正和由梦谈的热闹,姐妹俩在卧室里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令我久久地伫立在门口,不忍心进去打扰她们。 直到由梦率先感应到了我的到来。 卧室里一阵短暂的宁静,随后,由梦踩着轻盈的脚步声,过来为我开门。 我也不掩饰,很坦然地走了进去。 我发现由梦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个简易的旅行包,摆在了床头。 一股强悍的酸楚钻进心里,挥之不去。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由梦面前,站定,然后久久地凝望她,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 由梦半推半就地道:“赵龙你干什么,你松开我,松开我。”口里这样说,实际上,她已经很配合地偎依到了我的怀里。 正坐在床上摇晃着双脚的程心洁,见此情景,不由得红着脸大喊道:“当电灯泡了,当电灯泡了-----姐夫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在我面前表演这种少儿不宜的暧昧,你就不怕熏陶了我?” 我没理会程心洁的叫屈,而是继续将由梦紧紧拥在怀里。 我没说话,由梦也没说话。 但实际上,彼此早已心有灵犀,都在用心去交流。 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为谁停留。我们这一个深情的拥抱结束的时候,墙壁上的挂钟清澈地响了一下。 十点半了! 我真想留住由梦,让她过完年再走。 但是我没那个权利,也没那个能力。 我就这样拥着她再倾诉了一会儿心声,程心洁这个电灯泡,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上了五六次厕所。她每上一次厕所,我便多出一个激吻由梦的机会。 我们爱的太深,以至于两唇相触的一刹那,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湿润。 又过了一会儿,墙壁上的挂钟清澈地一连响了十一下,这意味着,北京时间11点整;这还意味着,由梦就要走了! 我不舍得她走,但是又不得不认命。 十一点零五分,在由梦的再三央求下,我终于挽着她的胳膊,下了楼。 程心洁没有跟上来,这令我有些意外。 上了长城越野车,我觉得车里的气氛相当凝重。 鼓了很大的勇气,启动了车子,驶出了大队部大门,上了行车道。 由梦微笑着望着前方,不断地深呼吸,却不说话。 路上,我买了一些老年补品,准备让由梦稍给由局长和由夫人…… 地铁站。 我再次和由梦紧紧相拥,良久。 直到地铁的轰鸣声扰乱了我们的暧昧,我们不约而同地松开对方,久久地对视着。 而实际上,彼此的眼睛里,已经都蓄满了晶莹。 望着远处渐渐驶来的列车,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那首歌: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由梦也跟着唱了两句,唱着唱着便呜咽了。尽管这种呜咽,很轻微,但我却感受了一种强悍的孤独。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由梦,是我的另一半。没有她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由梦待众人拥挤着进了城铁的门之后,才最后一个上车。 我目送城铁渐渐走近,直到消失在我的视觉范围内。 返回长城车上,我叼了一支烟,考虑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直到被一个电话铃声猛然惊醒。 打开手机一瞧,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222章 (一) 电话是苏茜打来的! 苏茜,是我昨天在服装店里刚刚认识的那个老同学! 确切地说,接到她电话的一刹那,我有些莫名的激动。同学就像是战友一样,各有着一种特殊的情分,令人终生难忘。 当然,我也意识到了苏茜这个电话的具体含义。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苏茜甜甜的声音:赵龙,忙什么呢? 我笑道:没忙什么。 苏茜道:还记得我昨天给你说的事儿吗? 我道:今晚聚会的事儿? 苏茜道:你真聪明。正是。 我问:在哪儿进行? 苏茜道:华西酒店,二楼,聚龙厅。 我再问:时间? 苏茜道:下午六点,正式开始。 我道:好的,一定过去。 苏茜道:我下午开车过去接你,顺便去看看你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我赶忙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老同学,咱们还是----还是六点钟在华西酒店见面吧,怎样? 苏茜愣了一下,道:我必须要过去,你必须要跟我一起去,才行。 这么霸道? 且听苏茜接着道:是有原因的!请你收起一切猜测,我要先声明,我过去接你,是为你好,真的是为你好。 我更是愕然: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苏茜道:相信老同学吧?要是相信老同学的话,那就等我去接你。 我不好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你最好下午四点以后再过来,我这里,今天有活动。 苏茜道:欧了,没问题。 我再问:这次聚会,都是谁去啊? 苏茜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孙涛作东,牛得柱,杨可宁,郝梅,等等,都去。 我笑道:不错不错,这些老同学,好久没见了。 苏茜道:是啊,不容易。这次同学聚会,你要积极疏通一下关系呢,像孙涛,牛得柱,也许都能帮得上你忙,帮你找个更好的工作。 我略显不悦地反问道:怎么,我当保安不好?我觉得当保安挺好的,我喜欢这份工作。 苏茜似是有些生气地道:你喜欢,但是别人不一定喜欢。最重要的是------ 她仿佛害怕伤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在北京,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保安这个行业有偏见,苏茜也不例外。因此我没再说话,而是淡然一笑,结束了彼此的谈话。 叼了一支烟,坐上了长城车。 将这支烟抽完,我才启动了车子,驶上行车道。 怀着对由梦无限的思念,我驾驶着车子驶回了大队部。这一路上我开的很慢,仿佛是在苦苦追寻由梦的脚步,她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刚刚驶进大队部,齐梦燕就河东失火地小跑了过来。 齐梦燕从外面粗暴地打开车门,焦急地望着我道:“快,快下来,快下来!” 我拔下车钥匙,皱眉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齐梦燕道:“得到确切消息,公司派了李树田和乔灵,来望京大队检查节目彩排情况!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怎么会派了他们过来?” 齐梦燕道:“那当然喽!这可是公司最有份量的两个人,我们不能失误!” 我笑道:“没想到在天龙公司,还有你齐梦燕你敬畏的人!他们来,我接招。但是他们要是无缘无故挑我们的毛病,那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齐梦燕皱眉道:“我不是怕他们,我只是----算了算,懒的跟你解释。” 我皱眉道:“公司派人来,为什么我没接到电话?” 齐梦燕冷哼道:“谁会给你打电话?很明显,陈先生让李树田过来,不单单是过来看彩排,很有可能,还是来突击检查工作来了!” 我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梦燕道:“本小姐神通广大,当然知道喽。” 我汗颜。 齐梦燕上前拉过我的手,抢过我的车钥匙,把我拽了下来。然后很潇洒地将遥控锁对准车子,上锁。 齐梦燕道:“抓紧时间吧,二十分钟之后,大队领导就过来了!” 我愤愤地道:“什么大队领导!李树田和乔灵,都跟我平级而已。” 齐梦燕道:“但是人家资格比你老,你当过兵,应该知道,资格老,才是真正的牛逼。” 我无语,也懒的说话。 我用一分钟时间返回了办公室,然后迅速召集骨干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完毕后,开始安排打扫卫生和整理办公用品。 这些琐事,交给金彪具体处理。我和齐梦燕,则径直赶往了礼堂的彩排现场! 彩排现场已经是人声鼎沸,骨干们整齐有序地坐成了一个方队。舞台上的布置和装饰,也都已经到位。 我瞧了瞧舞台上挂的彩灯,以及那崭新的一组音箱,冲齐梦燕道:“安排的不错,幸亏有你。这些音箱装饰品什么的,花了多少钱,把发票给我。” 齐梦燕得意地道:“一共花了二十万!”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苦笑道:“二十万?你怎么能自作主张买这么贵的音箱,买这么多-----这些东西,其实用不了几千块钱的!你让我怎么给你回公司报账?” 齐梦燕扑哧笑了,很潇洒地叼了一颗棒棒糖,前仰后合地道:“看把你吓的!我说要报销了吗?我说过让你回公司报账了吗?这二十万,是本小姐自己掏腰包,不需要任何人报销!为大队做贡献,我乐意。我高兴。” 我瞧着齐梦燕这近乎狂傲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阵反感。 “好!你觉悟真高,高,实在是高!”我带着讽刺意味地伸出一根大拇指,在齐梦燕脸前晃了一下。 “那还用你说!”齐梦燕得意地吮了一口棒棒糖,发出‘呲呲’的声响。 我和齐梦燕再检查了一下现场的诸多情况,确定无异后,齐梦燕又将节目彩排的程序再强调了一遍,全场的气氛,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二) 十五分钟后,李树田和乔灵,共乘着一辆丰田凯美瑞,款款而来。 他们率先检查了一下大队部的环境卫生,然后才赶到了礼堂。 当二位重量级教官进入礼堂的一刻,齐梦燕不失时机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提醒道:“得汇报!”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整队跟二位教官敬礼汇报。 但是我对李树田这个人相当反感,跟他敬礼汇报-----我做不到!!! 我不动声色,齐梦燕见我没有动静,倒是自己挺胸抬头,整队汇报起来。 一阵标准的汇报词,让李树田乐的合不拢嘴。 李树田拉着乔灵凑近,讥笑道:“有趣有趣,相当有趣。望京大队,大队长像政委,政委倒像是大队长!”他不怀好意地瞅了我一眼,嘴角处的冷笑加深了几许。 我知道他这是在指桑骂槐,但我没有理会他。 乔灵马上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尴尬气氛,冲我笑道:“师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将烟雾弹推给齐梦燕,指着齐梦燕道:“问她。她负责这一块儿。” 乔灵将目光瞧向齐梦燕,齐梦燕叼了一颗棒棒糖,洋洋洒洒地走出几步,然后将棒棒糖置在嘴角前,兴致冲冲地道:“节目准备的,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树田笑问:“谁是东风?” 齐梦燕笑道:“就是李教官你喽!我们一直在等待你的检阅!” 李树田扑哧大笑起来。 随后,齐梦燕邀李树田和乔灵坐了下来,开始正式表演。 确切地说,我们排练的节目,都还不错,使得二位公司派来的教官,连连赞好。 也许是李树田和乔灵果真被我们的节目吸引住了,他们竟然完完整整地将整套节目看完,当节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乔灵率先赞叹道:“不错不错,嗯,师兄,你们大队的节目,真好,好看!” 李树田冷哼一声,道:“乔教官你是不是夸错人了?你看赵龙那一副苦瓜脸,有半点儿文艺细胞吗?依我看,这都是齐政委的功劳!” 齐梦燕笑道:“是赵大队长领导的好,我们配合的好。节目你们也看过了,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提出来,我们一定虚心接受。” 李树田凝眉沉思片刻,道:“不足嘛,节目方面倒是没什么,挺不错,我很满意。就是----就是在看节目之后,我在你们大队部转了一圈儿,觉得---觉得有些方面还是不怎么完善。比如说赵龙办公室的环境,那根本不像是办公室,虽然干净利落,但是里面的装饰,都不符合办公室的气氛,倒像是个私人会所。再就是-----再就是有一个房间,里面挂着女性的内衣袜子,很明显地影响着咱们公司的形象-----” 我知道李树田提到的房间,应该是指程心洁那个卧室。 这个荒唐的家伙,竟然把我们的卧室,也作为检查和挑刺儿的地方。 我有些不悦地道:“李教官,卧室就是卧室,你到底是来检查节目的,还是故意过来寻衅的?” 李树田愤愤地道:“两者都有!我作为公司教官,被陈先生委派过来调查情况,我有权力对你们的工作环境,卫生维护和管理状况,进行检查!但是你这里,让我很失望!” 我冲他骂道:“失望个屁!你就是故意挑刺儿!李树田我告诉你,论内务卫生,我敢拍着胸脯说,我们望京大队是全公司做的最好的,女孩子在屋里挂几件衣服,也是正常的,难道这也能成为你的借口?” 李树田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咄咄逼人地道:“赵龙,你也是当过兵的!你应该知道,卧室里该放什么,不该放什么。这是你管理上的懈怠和失职!” 我冷笑了一声,叼上一支烟,却不说话。 乔灵赶快凑过来劝架,但是我和李树田一直就是冤家对头,我们之间的纠葛,不是一言两语能解释的清楚的。 这时候齐梦燕拎着我的手,走出了三五步,劝道:“行了赵大队长,他爱说就让他说几句呗,反正我们又不缺了什么。你跟他计较什么,小心他回公司打我们小报告。” 我冷哼道:“怕他?他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齐梦燕道:“那我们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我不再置语,而是愤愤地吸着自己的烟。 我很反感李树田,反感的要命。 齐梦燕回头瞧了一眼李树田,轻声道:“中午安排一下吧,时间不早了。” 我装迷糊道:“安排什么?” 齐梦燕道:“当然是吃饭啦!总不能让两个教官在食堂里吃吧?” 我道:“食堂里吃又怎么了?切,难道,还要请他们下酒店?谁掏钱?” 齐梦燕皱眉道:“小气鬼!他们是最接近陈先生的人,伺候好他们,就堵住了他们的嘴----” 我汗颜地道:“我没闲钱请李树田吃饭,要请,只请乔灵。” 齐梦燕苦笑道:“为了咱们整个大队,你就委屈一下,暂时抛弃一下个人恩怨,好不好?” 我坚定地道:“不可能!” 齐梦燕道:“公费请,又不让你一个人掏腰包。” 我道:“要请你请,我给你报销。我有点儿不舒服,要不,你带他们去吃饭?” 齐梦燕噘着嘴巴望着我,一副无奈的样子。 就这样,无奈之下,齐梦燕叫上了金彪和李群涛,一起陪同李树田和乔灵两位教官,直奔某个酒店进餐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泡了一包方便面,勉强填饱了肚子。确切地说,我现在反感李树田的程度,已经到了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境界,我不希望与他有什么酒场上的往来。哪怕这是潜规则。 兴许是那边已经找到了酒店,乔灵很快便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接通。那边传来了乔灵的声音:师兄,过来一块吃吧。我们在金福酒店,我们点了你最爱吃的大虾。 我笑道:有某人在场,我什么都吃不下。 乔灵苦笑道:你和李教官,没必要这么记仇吧?毕竟都是同事,都是------ 我打断她的话:你见李树田给过我好脸色吗?我要是去了,如果他喝多了,我们之间非得打起来不可。所以,为了避免冲突,我宁可不去。 乔灵道:没那么严重。有我们这么多人在,李教官不敢对你怎么着。 我道:正因为人多,他才会更想显示自己的威严,我可是再了解他不过了,他就是一个小人,小人!!! 乔灵见劝不动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那我就不让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吃点儿吧。吃完饭以后我再去找你。 我敷衍道:那也好。祝你们吃好。 打断电话后,我攥紧了拳头,搁在桌子上,凝思片刻,猛地站了起来。 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的办公电话。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陈富生混厚的声音:赵龙,在吃饭么? 我道:吃过了陈先生。您呢? 陈富生笑道:正准备吃。李教官和乔教官,都到了? 我道:都到了!现在我们齐政委和两个副大队长,正在陪他们吃饭。 陈富生道:你没去? 我道:我还有一摊子事儿没处理完,中午得加班干。 陈富生笑道:注意休息,别累着。 我道:谢谢陈先生关心,我会的。 简单几句话说完,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有些纳闷起来:陈富生的这个电话,似乎显得过于平淡,甚至是不痛不痒,没有任何份量。 难道,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仅仅是想知道李树田和乔灵,是不是按照他的要求,到了望京大队? 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他太神秘。 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刺耳地响起。 我抓起来搁在耳边,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清晰甜润的女音:赵龙,我到望京了…… 我不由得一皱眉,瞧了一下时间,心里汗颜起来:才不到两点,她就来了? 我怎会想到,今天晚上,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223章 打电话的人正是老同学苏茜。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见她。并不是因为我讨厌她,而是容易节外生枝。 但是她已经来了望京,我又该怎么办? 短暂的思虑之后,我冲苏茜问道:你现在在哪儿,苏茜。 苏茜笑道:到了----我很少来望京,现在--------我现在在伊士东酒店门口。 我道:好吧,我马上开车过去。 苏茜道:我开车过来的,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到你那儿去。 我道:那倒不必。我这里环境比较差,害怕招待不周。你现在既然来了----- 苏茜打断我的话:哼,老同学你有没有一点环保观念呀?就咱们两个人,需要开两辆车吗?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苦笑之中,我不得不低头。我道:那也好。这样,你往南走,在天龙大厦停下,我出去迎你。 苏茜道:天龙大厦?好好,马上到! 她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心想自己一天到晚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真累。 不过说实话,今晚的同学聚会,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回想着那些旧时的老同学,我倒真想知道他们现在的生存状况,更希望他们都过的比我好…… 我叼着一支烟走出了大队部,在天龙大厦停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辆蛮漂亮的白色别克车径直停在了路边。 我瞧出那正是苏茜的坐骑! 苏茜也许是发现了我,疯狂的鸣笛,并打开一扇车窗,冲我招呼了起来:这里这里!赵龙,上车! 我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置,冲穿着时尚的苏茜道:“谢谢你过来接我。” 苏茜笑道:“老同学嘛,就不要这么客气。” 车里飘洒着一阵阵清新的香气,不知道是苏茜身上涂了香水,还是车上摆放的苹果香水盒释放的香味儿。 苏茜打扮的相当隆重,还真有几分大明星的气质。我从她的脸上,发现了儿时那个小苏茜的影子。人的变化,总在无形中。这么多年了,曾经的丑小鸭变成了白雪公主,女人的变化,可真大啊。 我试探地问道:“到哪儿去?” 苏茜笑道:“当然是到你那儿去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望京,你总不至于不尽一下地主之宜吧?” 我敷衍道:“走,吃饭去先。你中午肯定还没吃饭吧?” 苏茜道:“早吃过了!我一般都是早上饭和中午饭一起吃,十一点准时吃饭。” 我再试探道:“那我带你到哪儿玩玩儿去?” 苏茜摇头道:“带我到----到你工作的那儿去吧,我很想体验一下,保安的工作环境。” 我思量再三,苦笑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苏茜道:“好奇嘛。”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苏茜驶进了大队部。 门口的值班保安相当称职,见是陌生车辆进入,赶忙上前进行拦阻。 苏茜踩刹车减速:“怎么,不让进?” 我笑道:“停下,我跟他讲。” 苏茜将车子停下,我打开一扇车窗,冲值班保安挥了挥手,道:“是我!这是我朋友。” 值班保安赶快站直了身子,冲我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然后做放行手势。 苏茜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上,回头瞧了一眼门口的值班保安,不由得赞叹道:“还行。你的手下?” 我捏着鼻子笑道:“不是手下,是同事。” 苏茜扑哧笑了:“挺谦虚的呢!” 我带苏茜进了我的办公室,当进入办公室的一刹那,苏茜顿时惊呆了! 她左右张望,似乎不敢相信。 “这么奢侈的办公室?天呐,这么奢侈-----”苏茜连连惊叹着,不由得瞠目结舌,两眼放光。 我笑道:“这有什么奢侈的!只不过是一间很平常的办公室而已。” 苏茜扶了扶太阳穴,道:“我以为保安的居住环境和工作环境,都会很差呢。我住的那个地方,保安都住在地下室。” 我笑道:“我以前也住过地下室。这个,不能一概而论。这么说,你非要坚持到我的单位上看看,不是因为你好奇,而是想看我笑话?” 苏茜愣了一下,赶忙道:“你说什么呢!关心一下老同学嘛,我可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再说了,你这工作环境,我落谁的井下谁的石?” 我无语。 邀苏茜坐下,我打电话把丹丹叫了过来,为苏茜准备了水果和咖啡。 苏茜望着丹丹,半天没移开目光。 “这位是----”苏茜轻声追问。 还没等我回话,丹丹率先解释道:“我是赵大队长的秘书!主管生活和招待!” 苏茜更是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瞧着我,轻声道:“保安队长,也能配秘书?天呐,这也太滑稽了吧?” 我没做解释,只是淡然一笑。 苏茜望着我,似是想说什么,她酝酿了片刻,才道:“好了,我要借用你一下午的时间。” 我追问:“干什么?” 苏茜道:“强化同学之间的友谊!” 我明白她的意思,因此淡然一笑,道:“强化,该强化!” 苏茜笑道:“那天见面太匆忙,也没细谈。今天,我要好好跟你聊聊。你还记得吗,上学的时候,你没少帮我忙呢!” 我问:“是吗?哈哈,我怎么不记得了?” 苏茜斜瞟了一眼丹丹,冲她道:“秘书同志,你先忙你的吧!” 丹丹将目光投向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才转身离开。 苏茜神秘地望着我,轻咳了一声,追问道:“赵龙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女孩儿究竟是谁?” 我笑道:“她刚才不是给你做了自我介绍了吗?” 苏茜皱眉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又不是没接触过保安,保安队长哪有配秘书的,老板还差不多!你是不是-----是不是提前安排好了,给自己充门面的?” 我笑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苏茜道:“这么说,你默认了?” 我以笑代答。 苏茜啧啧地道:“老同学之间,用不着这么虚荣!我来一趟,你还要提前安排个秘书,还要找个这么奢侈的办公室……估计这办公室也是你临时租来的吧?还有那门口的保安,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对不对?” 我不由得暗暗苦笑,心想这苏茜也太敏感了吧?她的疑心,怎么就这么重? 见我不说话,苏茜接着道:“赵龙,咱们都是老同学,没有谁看不起谁。你是当保安,不假,但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用不着来虚的,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工夫,长脸面。我苏茜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哪怕就是你真的住地下室,我们也绝不会笑话你,真的不会。反而是你提前安排的这么奢侈,让我觉得,觉得你很虚荣,明白吗?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好像不会这样……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上班,这里,是不是你提前安排好的?我想听实话,你应该还能记起我苏茜的性格,我喜欢老实人,否则,连朋友都没的做。” 经她这样一番怀疑,我倒真觉得不知道怎样解释了! 这个苏茜,真是个怪人哩! 但是我没有解释,我觉得那没什么意义,她爱怎么猜疑就怎么猜疑吧。 苏茜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笑道:“老同学,真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能不能透露一些实际的?” 我反问:“什么实际的?” 苏茜道:“我想知道真实的你!而不是这些虚的!” 我笑道:“既然你觉得这一切很假,我又到哪儿给你去弄真的?” 苏茜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彼此沉默了片刻,苏茜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地道:“对了对了,我还忘了一样东西。我来前儿给你稍了一个礼物!” 我追问:“什么礼物?” 苏茜道:“你等一下,我去后备箱拿给你!我给落在车上,忘记拿下来了!” 我道:“我陪你一起去。” 苏茜道:“不用。等我一会儿。” 待她轻盈而去,我叼了一支烟站起身来,环视了办公室一周,自我感觉:的确是奢华的有些离谱!如果我不是望京大队大队长,如果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上来看,我也非常怀疑,一个保安队长,能享受到这样的办公环境。 人们对保安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谁也不会想到,保安公司当中,会有一个名叫‘天龙保安公司’的龙头企业,在这家保安公司,一切神话都有可能延续,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这里,我们的骨干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环境,那都是一流的!尽管,在天龙公司,身边能配秘书的,只有我赵龙一个人;尽管,丹丹只是一个不小的意外。 我忍不住淡然一笑,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工夫,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响起,苏茜轻盈而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高档的西装袋。 止住脚步,将这个服装袋往我脸前一搁,苏茜笑道:“一点儿小礼物,不成敬意。” 我瞧了瞧包装袋上的商标,竟然是一套红蜻蜓西装。 难道女人都喜欢把衣服作为礼物相赠? 但我还是推辞了一下,道:“无功不受禄,这么昂贵的东西,我受不起。” 苏茜皱眉道:“你忘了,我开服装店。” 我道:“那也是需要成本的!苏茜,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缺西装。不过你别误会,我心领了,这衣服,我真的不能要。” 苏茜道:“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赵龙,都是同学,没什么好推辞的。来,我帮你试试。” 我道:“你要送也行,不过我得出钱。哪怕是你只收个成本。做生意,也不容易!” 苏茜显得有些生气,苦笑道:“赵龙,只不过是一件衣服,用得着这么推辞吗?这衣服便宜,批发价才几百块钱。你要是再这样,那我可就生气了!今天晚上同学聚会,你得穿体面一点儿,ok?” 我汗颜地指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反问道:“怎么,我现在穿的衣服,不够体面?” 苏茜道:“穿衣服当然要穿牌子的!红蜻蜓,名牌!” 我淡然一笑,不想再与之争辩。我觉得现在的人简直都疯了,总是想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走。 我当然没有告诉她,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正宗的皮尔卡丹休闲装,价值六千多元。 亏她还是卖服装的,竟然看不出来? 在苏茜的热情之下,我半推半就地换上了她那套礼物服装。 她将我身上换下的那套衣服拎在手里,无意中瞧了一下衣服上的标识,微微一惊,笑道:“嘿,还穿山寨版的皮尔卡丹?现在山寨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有!” 是啊,在她的印象中,一个普通的保安队长,是没有资本穿名牌服饰的! 这也许不是因为戴了有色眼镜,而是一种社会常识。 苏茜一边为我整理衣服一边道:“赵龙你还记得吗,上中学那会儿,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之所以会送你衣服,就是突然之间想起了那时候你对我的帮助。” 我顿时愣了一下:“上高中的时候,我帮过你?” 苏茜道:“当然帮过!你忘记了?有一次,我生病了在卫生室输液,校医只顾着玩儿电脑……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的吊瓶输完了,我非得鼓针回血不可。还有一次,在水房打开水,我提了三个水壶去,结果走的时候忘了一个,还是你提着我的水壶追上来还给了我。结果因为这个,你自己的水壶被别人给挤爆了……” 我笑道:“哈哈,我都忘了,这些。我那时候这么乐于助人?” 苏茜眨着眼睛道:“还行吧!你那时候还不错,挺老实,也爱帮助同学。要不是念叨着你那时候的表现,要是你也像张勇那样混蛋,哼,我才懒的理你!同学聚会,我也不会通知你的!” 我没再搭话,只是淡然一笑,脑海当中又出现了高中时的情景。 只是,转眼之间,我们都已经不再青春年少。 与苏茜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苏茜又将话题扯到同学聚会上。 苏茜再一次提到了孙涛-----那个在检查院上班的老同学。 苏茜一本正经地道:“赵龙,说真的,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好好跟孙涛疏通疏通关系,有很多事情,他可以帮你。” 我笑道:“他能帮我什么?” 苏茜道:“帮你改变现状,帮你做更赚钱的事情!” 我不置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苏茜接着道:“这个孙涛,人际交往很广泛,我跟你说过的,这次同学聚会都是他买单。保守估计,他现在个人资产应该在----应该在千万以上!” 我反问:“一个国家公务员,哪来的千万资产?” 苏茜道:“这里面有道道!官场上,很多机会的!人家孙涛好几辆车,好几套房,对了,我刚刚才听说,他又买了辆路虎,一百多万!” 我反感地道:“老百姓的钱,都让这种人给糟蹋了!” 苏茜道:“你也别装的多正直,你是没在那个位置上!现在这社会,能捞钱就是本事!” 我道:“我不敢苟同。” 苏茜轻声道:“固执,真是固执。怪不得你现在只能当保安!”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我当保安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很舒心很快乐!这工作环境,这生活环境,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苏茜再用一双怀疑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儿我的办公室,皱眉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这间办公室真的是你的?或者,刚才那个美女,真的是你秘书?” 我没必要非得让苏茜信任我,因此我不做解释。 只是,我没想到,女人多疑,能多疑到这种境界! 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我从脚步声的频率可以判断出:应该是齐梦燕他们吃饭回来了! 而且,他们径直冲我办公室走来。 224章 (一) 齐梦燕与李树田、乔灵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当时我和苏茜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见他们回来,我只是斜瞟了一眼,便继续吸自己的烟。 苏茜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他们,冲我追问了一句:“他们是谁,你朋友?” 我敷衍道:“嗯。是的。” 李树田拿一根牙签在嘴巴里胡乱地搅和着,发出阵阵‘呲呲’的吸凉气儿声,他径直在我面前站定,冷嘲热讽地道:“怪不得不去吃饭,原来是金屋藏娇,金屋藏娇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丑恶嘴脸,齐梦燕却不失时机地冲我追问道:“赵大队长,能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谁吗?” 我不耐烦地道:“我同学!高中时的同学!” 李树田不敢相信地细瞅了苏茜一眼,啧啧地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苏茜原本就是个辣妹子,她见李树田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不由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他质问道:“你是谁?你说我和赵龙关系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 李树田皱眉道:“你没资格质问我!”然后潇洒地一转身,将那根掏了半天牙缝儿的牙签斜丢了出去。 目睹了李树田再次的刁难,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耐心了。我咬着牙站了起来,冲李树田喊了一句:“站住!你给我站住!”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乔灵见我如同弦上之箭,赶快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冷静。 但是我还能冷静的下来吗?李树田处处刁难于我,我不是越王勾践,没有那种超越极限的忍耐力。 李树田倒是满不在乎地转过脑袋,冷哼道:“是在叫我吗?” 我热血上漾地道:“除了你,还有谁?李树田我再一次警告你,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 李树田伸手揽了一下头发,皱眉道:“收起你的狰狞面目吧赵龙,你忍耐一下,也许只是受点儿内伤。但是你要是忍耐不了,那你只能是内外兼伤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有些猥琐,有些狂妄,又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乔灵突然站出来替我说话道:“李教官,我师兄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总是找他麻烦?” 李树田盯着乔灵道:“我没想过要找他的麻烦,我有么?”一副欠账不还的狰狞脸庞,使得屋子里的光线,顿时变得黯淡了下来。 苏茜与我面面相觑,但是我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我只是对齐梦燕道:“你招待一下乔教官,我带我的同学出去办点儿事!” 齐梦燕追问:“办什么事?” 我怒道:“不用你管!” 将烟头掐灭,娴熟地用手指弹到了垃圾篓里,我拉着苏茜走出了办公室。 苏茜迟疑地瞧着身后,直到我们行至大队部门口,她才忍不住地追问了一句:“刚才那个人是谁,好像跟你关系很-----很僵化?” 我笑道:“他那人就这样!他是个教官。” 苏茜再问:“他很厉害吗?他是你的手下,还是你是他的手下?” 我皱眉道:“谁也不是谁的手下!”然后赶快改变话题道:“走,我带你去喝杯咖啡!” 苏茜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道:“先不!我想知道,刚才那个家伙,他是不是想欺负你?你老实说,兴许我能帮你教训他!” 我轻拍了一下苏茜的肩膀,道:“别闹了老同学,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 苏茜道:“但是我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一件什么容易解决的事情。咱们都是老同学,你不要见外,即使是天大的事情,我们可以去找孙涛,他能帮得了你!” 又是孙涛! 我怀疑,苏茜好像对孙涛有一种特殊的崇拜,甚至是膜拜!在苏茜眼里,就好像这个吃公家饭的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办成,什么事情都能处理似的。他真的有那么神吗?我不觉得。 我笑道:“又把孙涛搬出来了!你这么相信他?” 苏茜道:“当然。他的办事能力,很强。”苏茜用手揽了揽抱在腰间的坤包,一副誓将此人崇拜到底的模样。 我道:“我现在还没困难到非得让检查院出面协调的地步!正常的纠纷,我会解决!” 苏茜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与我并肩,共同置身于她的那辆白色别克车前。 苏茜用一种很优美的姿势,用遥控打开了爱车,我正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机铃声突然急骤地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人,是齐梦燕。 一接通电话,齐梦燕就略显焦急地追问:去哪儿了赵大队长? 我道:我不是说了吗,同学来了,陪她出来走走。 齐梦燕道:你拉的屎谁给你擦屁股啊?你惹了李教官,他现在发起了脾气,我们劝不了他! 我顿时深深地吃了一惊。确切地说,这是齐梦燕第一次跟我讲出这样的话来!她竟然----她竟然这样责怨我,她是不是疯了? 我的怒火,再一次被齐梦燕点燃。我冲她反问:我惹他,还是他惹我?齐梦燕,你给我听着,要是李树田再敢闹事,我不会让他完整无缺地走出大队部! 齐梦燕冷笑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吧? 我道: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叛变了似的?你怎么也站在李树田那一边? 齐梦燕道:我只是客观地发表个人看法!赵大队长,你简直太----太不懂得为人处事了。李教官毕竟是公司派来的钦差,我们得贡着奉着,不能惹! 我怒道:他算个屁钦差!你给我听着,看紧他,最好是,让他赶快滚蛋,别玷污了我的办公室,还有我的大队部! 我果断地挂断电话,愤愤地长吁了一口气。 一想起李树田那丑恶的嘴脸,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苏茜望着我发呆,待我将手机揣进口袋,才不失时机地再追问道:“这么复杂?赵龙,这个地方,真的是你的?” 我有些不解地道:“哪个地方?” 苏茜眼珠子一转,道:“就是----就是你的办公室,还有这些地方,还有刚才那些人……” 我反问:“你觉得呢?” 苏茜眼珠子一眨,倒也没再追问。 坐上苏茜的爱车,我带她径直去了一家咖啡馆。 (二) 坐下来闲聊,一直到下午四点一刻。 我突然想起来给乔灵打了一个电话,待那边接通后,我率先道:乔灵,还没走? 乔灵兴师问罪地道:这么盼着我走?而且,还都躲起来了! 我解释道:不是盼着你走,我是实在看不惯那个李树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一见到他,浑身都难受。我恨不得----- 乔灵打断我的话:忍忍吧。现在的你,根本无法跟他对着干。 我皱眉道:连你也帮他? 乔灵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觉得,你还是过来送一送,李树田又检查了一下大队部,发现了很多问题。要想堵住他的嘴,你必须得忍一忍,必要的时候,还得象征性地友好一下。 我道:我做不出来!在他面前假装友好,是对我的侮辱。 乔灵道:其实李树田没你想象的那么坏,真的。他只不过---- 我追问:只不过什么? 乔灵道:你忘记了,在公司处理圣凤的会议上,他曾经帮过你! 我顿时愣了一下:帮过我一次,确切地说,他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他自己。他一直在想尽千方百计想拆我的台,我实在受不了他了。 乔灵道:随你怎么想吧。作为你的师妹,我还是劝你,过来送送他。对了,我们五点钟准时回公司。现在,李教官正带着你的两个副队长,去视察望京大队的各个项目呢,要是被他挑到问题,他肯定会去陈先生那里告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忍不住骂道:这个卑鄙小人!妈的,我不会轻饶他的! 乔灵道:师兄,回来吧,象征地送送他,象征性地友好一下。这不难吧?如果他真的到陈先生那里奏你一本,那你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我会怕他?这种打小报告的小人,人人得而诛之。再说了,我不相信他能在我的地盘上,挑出什么毛病。 乔灵道:师兄,你太天真了!李树田在天龙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他想在保安服务中挑个毛病,那实在是易如反掌。师兄,为了不节外生枝,你还是回来预防一下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我不勉强你。 我略一思虑,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回去,我倒要看看,李树田这小子要耍什么花招! 挂断电话后,我正要对苏茜说话,苏茜却率先冲我追问道:“那个李什么田很厉害吗,你这么怕他?” 我有些不悦地道:“我怕他?笑话!” 苏茜笑道:“我的听力很敏锐的,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用不用我帮忙摆平?” 我盯着苏茜,疑惑地道:“你?你怎么帮我?” 苏茜道:“找孙涛!他是我们的老同学,只要你开口,我再帮你求求情,他应该能帮你!我听的出来,你现在是有人在找你麻烦,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酿成遗憾。” 我苦笑道:“老同学,你也太相信孙涛了吧?他是检查院的,和我们保安公司有什么瓜葛?我们的事儿,他管不了,他也没这个本事!” 苏茜道:“你错了!孙涛的交际圈子很广,黑白两道,他都有认识人。没准儿,他能帮忙找到你老板的关系,甚至是他和你老板有交情,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我汗颜地道:“苏茜,你想的太天真了!” 苏茜追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道:“我是不相信孙涛,别说是孙涛,就是检查院检查长,也插手不上我们公司的事情!” 苏茜有些不悦地道:“哼,保安公司,不就是保安公司嘛!保安公司得归公安局管吧,孙涛和公安局的领导可熟了……” 我继续汗颜地道:“苏茜,拜托你先出去打听打听天龙公司,先了解一下,是天龙公司听公安局的,还是公安局听天龙公司的!” 苏茜更是愣了一下:吹牛吧你,保安公司,这么牛叉? 我没再说话。 这时候苏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铃声很有个性,一个童音在电话里大喊:我的小宝贝儿啊,你再等一会儿啊,嘣儿一个…… 我心想这个铃声可真够有创意的! 苏茜接了电话,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捂着手机冲我嘻嘻道:“是孙涛!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淡然一笑,道:“代我向他问声好。” 苏茜摆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将手机靠到嘴儿边,道:孙涛,今天不用上班? 那边道:我是个自由人。我打电话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晚上的聚会,你没忘吧? 苏茜道:怎么会忘呢!我啊,今天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那边道:什么惊喜? 苏茜道:我会带一个人过去!你认识,牛得柱也认识,大家都认识。 那边道:你男朋友? 苏茜道:当然不是。你见了就知道了! …… 待苏茜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冲她追问道:“这么说,他们都还不知道,在北京,有我这个同学存在?” 苏茜道:“暂时还不知道。我只是想在同学会上,给他们一个惊喜。看看大家,都还记不记得你!” 我皱眉道:“我这样出现在聚会上,会不会很冒昧?” 苏茜道:“当然不冒昧。我这不是给孙涛打了招呼了吗。放心,都是老同学嘛,你的到来,绝对会引起一阵狂烈的风暴!你要相信你的魅力哟!” 我无语。 喝了杯咖啡之后,苏茜开车载我回返,大队部。 这时候李树田和乔灵,在齐梦燕的陪伴下,去望京的几个项目上转了转,刚刚驱车返回。 我们在大队部门口照面。 李树田神气地从车上下来,径直瞧了我一眼,冷笑道:“赵大队长你可真够忙的,天天忙着泡妞,不务正业。都什么时候了,不管工作,不管节目彩排,就知道带着女人到处寻乐!” 苏茜望了我一眼,似是想帮我抨击李树田,我冲她微微一摇头,然后冲李树田道:“李教官,我相信你这次过来不光是寻衅的吧?我跟你说过,我有我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交际圈。现在,相信你一定也了解掌握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回公司,我欣然送你。如果你想再呆一会儿,我奉陪。” 李树田讽刺道:“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吗?” 我皱眉道:“我没有躲着你!我也没有必要躲着你!” 李树田道:“那就好那就好。回到公司,我会如实向陈先生汇报,这里的情况。” 我顿时一愣,追问道:“那么,依李教官看来,这里是怎样的情况?” 李树田环视了一下,道:“这里的情况,很糟糕。我刚才去春江俱乐部,还有天安物业看了看,哼哼,暴露出了很多管理上的问题。” 我追问:“说来听听?” 李树田道:“听我的汇报,你没资格。等陈先生找你谈话!” 说完后,他径直走到那辆丰田凯美瑞旁边,回头冲乔灵打了个响指,道:“乔教官,我们走!” 乔灵疾步凑了过来,冲李树田道:“李教官,你就别再为难我师兄了好不好?其实你是知道的,望京大队的管理状况,要比其它几个大队强的多。你揪出的那些问题,根本不能算是问题!” 李树田自信地一揪鼻子,道:“是吗?有些事,可大,可小。你是知道的!” 乔灵两手一拍衣角,冲李树田质问道:“李教官,你这样跟我师兄过不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树田将手插在口袋里,得意地道:“不为什么!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乔灵无语,但很焦急。 僵持片刻,李树田终于提出要返回总部。 这只讨厌的苍蝇,终于走了! 象征性地送他和乔灵上了车,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望着车子远去,齐梦燕凑到我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完了完了,我们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冲她追问道:“什么祸?” 齐梦燕愤愤地将棒棒糖从口里撤出来,丢到地上,扭头盯着我道:“怎么,你还没感觉到,危险现在离我们只有----只有一步之遥了?” 225章 我当然能理解齐梦燕的话意,她无非是害怕李树田回公司告状。 我会怕他?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叼起一支烟,冲齐梦燕道:“爱咋咋地,咱们没必要怕他!” 齐梦燕啧啧地道:“但李树田是四大教官中的一号人物,他的话,陈先生肯定会信的!你呀,为什么不能坚忍一下,如果你忍一下,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你怎么能把和李树田的个人恩怨,拿望京大队的荣辱作赌注呢?” 我愤愤地道:“齐梦燕你给我听好了,望京大队,我当家。现在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齐梦燕委屈地道:“我哪儿敢教训你!赵大队长,你这样做,让我很失望。” 她说完后,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扬长而去。 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老老实实弄好你的彩排就行了,其它的,你给我少管!” 她在行走的过程中,留下一句冷哼。 我能听到她委屈的哀鸣,但是实际上,也许她没有错。 苏茜目睹完这一切,不由得赞叹了一句:“你们这些人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连八卦都找不到切入点。”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八卦?” 苏茜道:“八卦都不懂?” 我只知道,苏茜口中的八卦,绝对不是‘占卜’的意思。 随后,我又找到了金彪和李群涛两位副大队长,将工作进一步强调了一下,然后和苏茜一起坐上了那辆别克车。 正要准备赶往华西酒店,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竟然是陈富生打来的!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富生刚劲有力的声音:听说你们春晚节目准备的相当充分,节目也很有水准。看来,你们是真的下了工夫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这番正面的赞美之言,肯定是乔灵向陈富生汇报的。 我谦虚道:陈先生您过奖了!这个---关于春晚的节目,都是齐梦燕在弄。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陈富生笑道:把成绩推给别人,你真够仗义的! 我道:本来就是。陈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利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继续把节目做的更好。 陈富生道:我相信。这个我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提醒你,别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排练节目上,毕竟,这只是副业,我们的主业,是安保值班。我也听到一些反映,说是你们望京大队的保安上班比较随便,清新阁有个保安上班时躲在岗楼里不出来,敬安小区的领班员跑到业主家里跟业主聊天…… 我马上意识到,那个该死的李树田,已经在陈富生面前,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我的身上! 这个卑鄙的小人! 我冲陈富生解释道:陈先生,我觉得李树----李教官肯定是误会了!项目的安保值班和总部肯定是有差别的,您说清新阁有个保安上班时躲进岗楼里,很可能是他到岗楼里签字登记去了,我们这里要求值班人员要详细做好登记;还有,至于敬安小区的领班员跑到业主家里跟业主聊天----这个嘛,我觉得应该是业主有事相求,我们的领班员过去帮了帮忙。总之,我对我们望京大队的骨干和队员,很有信心。您不能只听李树田一面之辞,就认为我们大队在管理和值班上出现了问题。李树田---李教官对我很有成见,他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我。陈先生,希望您能信我,李树田的话,真的不能全信! 陈富生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李树田过来反映的? 我愣了一下:难道不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道: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好吧好吧,先这样,我还要找财务办点事,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说完后,那边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苦笑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使劲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苏茜拿一双特殊的眼睛望着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瞧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苏茜催促道:“走吧赵龙,孙涛可不喜欢迟到的人!” 我皱眉道:“你怎么开口闭口都离不开孙涛啊?同学聚会,又不是为了他一个人。” 苏茜道:“你可别忘了,是人家孙涛买单!” 我汗颜地道:“他要是不想买,我买!” 苏茜道:“得了!省省吧,省下你的钱,你还要谈朋友,还要娶老婆呢!” 我再无语。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这些同学们心目中的份量,似乎有些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确切地说,苏茜的驾驶技术并不是十分娴熟,因此她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始终放在六十迈以下。 而且,从五点半开始,路上的车开始多了起来,苏茜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生怕会出现什么不测。 我怀疑她是刚学出驾驶证来,瞧着她那紧张的样子,我不由得暗暗一笑,冲她问道:“照你这速度,六点之前到达华西酒店,悬呐!” 苏茜目不斜视地道:“刚学出驾驶证来,你不知道啊,现在学驾照可难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别跟我说话,现在车多,车多-----” 我果然没再打扰她的注意力,在这个下班高峰期,行车道上的菜鸟驾驶员一个个都突显了出来。苏茜也不例外。她一会儿瞧瞧反光镜,一会儿急踩刹车,不大会儿工夫,就紧张出了一头冷汗。 然而更可怕的是,在一个相对比较窄的公路上,我们还遭遇了堵车! 是由于一辆车追尾,导致四辆车相撞,制造了一起不算严重的交通事故。 苏茜一下子蒙住了!她瞧了一下车上的时间,大呼道:“完了完了,六点之前到不了了,到不了了!” 我瞧了一眼堵车现场,道:“我看也悬了!现在已经是----五点三十三分了!” 苏茜眼珠子一转,道:“没办法了,掉头,绕道走!” 说着她已经打开了左转向灯,准备掉头。 我苦笑着指了指车内的后视镜,道:“前后左右全是车,这头,你是掉不了了!” 苏茜左右前后瞧了瞧,发现路上的车子就像是搬家的蚂蚁,密密麻麻。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骂道:“撞车撞车,什么时候撞不好,偏偏是在老娘走的这条道上撞……” 我惊愕地望着苏茜,苏茜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快缓和了一下情绪,冲我笑道:“我这个人比较愤世嫉俗,愤世嫉俗!真不知道,这车得堵到什么时候!” 拥堵的氛围当中,先后有司机鸣喇叭抗议,一开始是一两个杂乱无章,到后来众位从未谋面的司机们,竟然像是形成了默契似的,汽车的鸣笛声组成了一阵特殊的旋律,相当悦耳。 苏茜也跟着起哄,用那一双纤纤细手狂按喇叭。 但是喇叭声音分贝值再高,也缓解不了现状。交警仍然在耐心地处理着交通事故,几个当事司机朴互之间打着嘴仗,大有发生肢体冲突的可能! 苏茜见短时间没有解除困境的可能,干脆熄了火,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待电话接通后,苏茜皱眉道:哎呀孙涛,你到了没有? 那边道:还没到,路上堵车。 苏茜顿时愣了一下:什么,你也堵车?我这里也堵车呢! 那边道:你到哪儿了? 苏茜左右瞟了瞟,道:我到顺华路路口了!有几个倒霉鬼撞车了,连累的整条路上的车都开不动。 那边道:真巧,我也是堵在这里了!你开的什么车? 苏茜道:我开了辆别克。你能----你能看见我吗? 那边道:我开了辆路虎。 苏茜一边回话一边朝四周瞟了瞟,终于发现了孙涛的那辆路虎越野,被堵在了东西路的某个位置。不得不承认,路虎这车真够拉风的,它身边的几辆奔驰宝马,被它的英俊衬托的没有了光彩。 苏茜指着那辆路虎冲我道:“赵龙,看看看,孙涛的车,路虎!那车真带劲!漂亮!” 我不说话,只是在心里胡乱地猜测着什么。 解除堵车状况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五十了。状况一解除,被禁锢了足有二十分钟的车子们,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辆一辆竞技而出。 苏茜的驾驶技术不怎么娴熟,因此在起步的过程中,已经先后有n辆车子超车而过。 孙涛驾驶的那辆路虎越野,也迅速地右拐,蜿蜒地超车,加速。 苏茜大呼:“孙涛这家伙开车这么溜!一会儿就不见影儿了!” 我随口道:“要不要我帮你追上他?” 苏茜苦笑道:“别做梦了老同学,人家那是路虎,一百多万!” 我道:“车,不分贵贱,它,只不过是一种交通工具而已!” 苏茜笑道:“你开车很厉害吗?” 我道:“还行吧,至少能帮你比孙涛早一步到酒店!” 苏茜略微一沉思,果真靠边停车,一边推开门一边道:“好,那我就信了你这一次,能追上他,改天我请你吃大餐,反之,你请我!” 我以笑代答。 迅速地与苏茜调整了座位,我一按喇叭,驾驶车子驶上了行车道。 在私家车如云的车道上,我见缝插针,加速,再加速。只要能找到一点空隙,便能让我有机可乘,飞速地冲过去! 苏茜惊愕极了,她凑过脑袋瞧了瞧时速仪表盘,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望着诸车皆被我超越,苏茜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轻声自吟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开车这么疯狂啊……老同学,你太牛叉了…… 话音刚落,苏茜猛地‘啊’了一声。 因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孙涛驾驶的那辆路虎越野车,便被轻松落到了车后。 苏茜回头张望,确定是孙涛的车后,她不由得拍手叫好:超过了,超过了!我的小别克,竟然能超路虎,超了路虎!!! 她简直是个骄傲女王! 在我的一路狂飚之下,六点钟,我们准时赶到了华西酒店。 这是一个相对比较高档的酒店,跟伊士东酒店一样,集餐饮、洗浴等多种服务项目于一身。 二楼,聚龙厅。 没想到我和苏茜竟然来的最早! 坐下来,她掏出镜子来补了补妆,我则叼了一支烟,喘了口气。 五分钟后,久违的孙涛踩着一阵男士皮鞋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进一边赞叹道:“苏茜啊苏茜,几天没见,开车这么猛了,我那辆路虎都追不上你!你可真是……” 他说着话便到了苏茜面前,伸出一只手与其一握。 我这才仔细地瞧了一眼孙涛,确切地说,从外表上看,他根本不像是国家公务人员,倒像是个黑社会的小头目,上身穿着一件休闲商务男装,上面两个扣子打开,露出一件相当高档相当拉风的羊毛衫。他戴了一副宽墨镜,板正的头型,方方正正的脸型,嘴角处永远崩发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宇,令人一瞧之下,便心生敬畏。 苏茜冲孙涛笑道:“是他开的车,看看你还能不能认出他是谁!”苏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这才彻底地知道,原来自己在诸位同学的心中,只是个‘黑户’。除了苏茜,也许没有人知道我,关注我。 孙涛将目光定位在我身上,他鼻梁上架的那副黝黑的眼镜,让我无法清晰地看清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神。但我还是很友好地伸出一只手,率先道:“孙涛,好久不见了!” 孙涛象征性地拿四指拍了一下我的手心,歪着脑袋回想道:“你是----你是-----”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我是谁。 我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失落。害怕孙涛会尴尬,我干脆自报家门道:“我是赵龙!” 孙涛很潇洒地摘掉墨镜,我这才看清了他那双并不漂亮的眼睛里,释放着一种盛气凌人的元素,令人一瞧之下,便觉异样。 孙涛一手拎着墨镜轻晃着轻吟道:“赵龙,赵龙,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有好几个赵龙,你是----你是----你是哪个赵龙?” 他果真已经不记得我了! 苏茜赶快圆场道:“当然是我们班的赵龙了!你忘记了,他那时候和赵洁谈朋友。赵洁,是他那时候的女朋友---” 苏茜又提到了赵洁! 我猛地怔了一下,有一种由衷的担心,赫然在心里绽放了出来。 我在想:这次同学聚会,赵洁会不会出现? 一想到这里,我脸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而孙涛听了苏茜的介绍,赶快用二指扶了扶太阳穴,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记得了记得了!赵龙嘛,哈哈,记得!”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支笔,抽了支烟递给他。 孙涛低头一瞧,微微一笑,将烟挡了一下,道:“抽我的,抽我的!” 说罢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潇洒地用中指在烟盒上一弹,两支香烟便并肩地跃出了半个身子。 我接了一支,用打火机帮孙涛点燃,然后再燃了自己的这一支。 孙涛扭头冲苏茜道:“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人,就是张龙?”一边说着,一边用烟头指划了我一下。 我有些反感----- 苏茜笑道:“赵龙!不是张龙!看包青天看多了吧,张龙赵虎的。” 孙涛耸肩一笑,转而面向我,很潇洒地将手里的车钥匙搁到餐桌上,冲我问道:“赵龙,现在在哪儿发财呢?” 我道:“发财谈不上,算是糊口吧。我在一家保安公司,上班。” 孙涛的脸色刷地一变,但还是敷衍地一笑,推辞道:“好!这样吧,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等会儿。” 我在他伪装出来的笑容中,发现了一种极度的轻蔑。以至于我迅速地判断出:这是一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从我告诉他自己是个保安的一瞬间,他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了!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派,很有那种小资派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226章 (一) 待孙涛离开包间,苏茜才像是从思绪中醒来,坐在椅子上,冥想着什么。 苏茜从坤包里掏出一盒湿巾,擦拭了一下双手,冲我笑道:“赵龙,一会儿牛得柱他们也都来了,牛得柱现在个子长的老高了,估计得有一米九了!杨可宁,仍然长的很瘦小,像个女孩儿。郝梅她,她现在变漂亮了,变得可漂亮了……” 我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仍然是自顾自地吸着自己的烟。 五分钟后,孙涛洋洋洒洒地回到了包厢里,很潇洒地一揽头发,皱眉道:“我靠,聚会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苏茜抬腕看了看时间,道:“都六点一刻了,牛得柱他们怎么还没来?” 孙涛恍然大悟般地笑了笑,道:“打个电话,催催。不管是什么原因,凡是超过六点半来不了的,一律取消参加聚会的权利!” 苏茜果真照做,拨通了牛得柱的电话,那边说是遇到了堵车,正在路上。 再拨通了郝梅的电话,也是堵车。 再再拨通了杨可宁的电话,同样是堵车! 苏茜将翻盖手机合上,冲孙涛苦笑道:“堵车,一向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交通文化!在北京,没有一天不堵车!” 孙涛侧着脸对我们,颇有种许文强的风采。他若有所思地道:“知道为什么堵车吗?只要北京大面积的堵车,肯定是有什么重要活动!” 苏茜试探地追问:“怎么,你知道?” 孙涛自信地道:“问问就知道了!”说罢后,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发现,他的手机,竟然是诺基亚8800se! 这款手机是2006年上市的一款贵族手机,售价约为九千多元,其命名在8800之后加上“se”全称为“siro?edition”,意思为“非洲吹向南欧一带的非洲热风”。这款手机在机身正面不锈钢滑盖上采用了气流状的漩涡设计,犹如沙漠中起伏的沙丘。不仅造型优美而且也具备不俗的手感。而这也是该机与其它手机在外观上比较明显的差异。专门设计的黑色主题元素让8800se尽显高贵以及独享的尊贵,高昂的售价,让该机依然只能够是有钱人的玩物,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我再仔细地扫瞄了一下孙涛的全身,一身名牌,价值一万多元的雅戈东尼商务男装,价值八千多元的men西班牙手工制奢华鳄鱼皮扣带商务正装皮鞋,裤子具体是什么牌子的我没看出来,但是他手腕上还戴了一块精致的瑞士手表,商务装里面的衬衣也是价值几千元的名牌。粗略地一算,他这全身的装束,至少价值七八万人民币。 确切地说,我被震住了!我们的国家,有很多很多的富人,要么是官,要么是商,要么是官商。而这位孙涛也许只是其中很渺小的一员,全身名牌,开一百多万的路虎,这个普通的公务员,出门的派头,实在是拉风十足。 我不是嫉妒他,而是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充斥满了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想用太多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富有,因为他越是富有,越印证着人民的贫穷。都说中国是国富民穷,这话,看来一点也不错。 而孙涛的确也没有让我们失望,他拨通电话后,很强势地冲那边问道:张秘书啊,又忙着干什么呢? 张秘书?这仨字儿顿时令我的脑袋嗡了一声! 因为我想到了张登强! 但是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张姓的秘书,在中国何止千百人,又不是他张登强的专利! 而接下来的谈话,却让我越来越感兴趣起来。 且听孙涛接着对手机道:哈哈,今天晚上同学聚会,妈的真不巧,堵车,全遇到了堵车!所以冲你问一下真实内幕,是不是首长们又搞什么动作了? 孙涛还故意打开了扬声器,且听一个浑厚的男音在电话那边道:涛子,少打听这些!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 孙涛冷笑道:你不说是吧?那好办,你不说的话,我马上给程副局长打电话,把你那天的事儿给你抖出来!你是知道的,我和程副局长还有过一面之缘。 张秘书道:好好好,那我就告诉你,真拿你没办法,总是威胁我。 孙涛得意地道:能被我孙涛威胁的人,那都是具有一定价值的。否则,我才懒的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张秘书道:今天有三个常委去海里开会,还有就是,y国来了重要外宾,全北京封了好几条主道,不堵车才邪了! 孙涛笑道:我就说嘛,北京只要是大规模堵车,肯定与首长的出行挂钩。如果再遇到有哪条路上出个交通故事,哼,那全北京的交通,都得瘫痪掉! 张秘书道:别出去瞎说!我已经泄密给你了,你小子可别卖我。 孙涛道:张哥,我孙涛是那样的人吗?好了好了,了解了,你呀,乖乖地工作吧,改天请你吃饭。 张秘书道:对了,上次你托我办的事情,我给你办好了!都快过年了,你的诺言,也该兑现了吧? 孙涛笑道:当然会兑现。明天你抽时间去一趟银行,查查账就行了。 张秘书道:还是你小子办事痛快。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尽管找我! 孙涛道:那就看你能不能再打个折了,哈哈。 …… (二) 在听孙涛与那位张秘书的对话过程中,我整个人几乎是呆住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我听的出来,电话那边的张秘书,正是曾经与我共事数年的战友----张登强!!! 我不知道孙涛和张登强是怎么认识的,但是从他们谈话的内容,便足以分析出,这二位正在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当然,对于这种勾当,孙涛并不掩饰,而是将它作为一种炫耀的资本,借以博得别人的崇拜。 不得不承认,其实北京的这个圈子,很小很小。张登强的再次出现,让我体味出了很多东西,也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孙涛神气地挂断电话后,冲苏茜笑了笑,道:“得到可靠的消息,今天的堵车,是因为中央政治局几个常委去海里开会,所以封了几条主路。很正常,只要有首长出行或者外宾到访,北京肯定堵车!再加上,刚才我们来的那条道上,又出了交通事故,那整个北京,肯定是都得堵车。其实,那个交通事故,也很可能是堵车造成的!” 苏茜用一种近乎于膜拜的目光望着孙涛,追问了一句:“刚才跟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的秘书?” 孙涛一抚头发,洋洋洒洒地再叼了一支烟,道:“说出来怕吓坏你们!告诉你吧,他是-----他是c首长身边的警卫秘书!” 苏茜像是被震住了,‘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追问:“真的是,真的是c首长的秘书?孙涛你的交际圈也太广泛了吧,连首长身边的人,你都认识。c首长可是中国的掌舵人之一!太强大了,太厉害了!” 孙涛笑道:“这算什么!我不光认识张秘书,我还认识好几个警卫参谋,跟他们玩儿的都不错。尤其是这个张秘书,是个两杠一,不不不,已经升两杠二了,他相当于c首长家里的大总管,什么事都得他负责他统筹。前段时间我求张秘书办了点事。老家的一个亲戚想去中央特卫局当兵,但是特卫局挑兵太严了,我那亲戚根本排不上号。我找到了张秘书,你猜怎么着-----就一句话,搞定!我那亲戚马上就被挑兵干部带走了。这年头,没关系没人脉,什么事都办不成,办不成。” 我一言不发地听着孙涛的讲述,听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竟然是张登强收受了孙涛的贿赂,帮他把他的亲戚进了特卫局当兵! 虽然这年头,这种现象很普遍也很正常,但是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十足的讽刺! 正在孙涛洋洋洒洒地冲我们炫耀自己交际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包厢门口戛然而止。 一个瘦高个儿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了一串车钥匙,钥匙上有个四连环。 “孙涛----苏茜----”瘦高个儿一进门便认出了孙涛和苏茜。 “牛得柱!哈哈,你可来了!”孙涛张开双臂,和牛得柱来了一个深切的拥抱。 苏茜也凑上前来,站在牛得柱面前。 牛得柱将车钥匙丢到餐桌上,冲孙涛追问了一句:“外面那辆路虎,是你的吧?” 孙涛笑道:“是是是。刚买不久。” 牛得柱指着自己的车钥匙道:“看来奥迪还是比不过路虎,还是你先到了!” 他们之间寒喧了几句话后,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牛得柱盯着我审视了良久,才终于恍然大悟地脱口道:“赵龙!是你吧赵龙?” 我笑道:“是我。牛得柱!” 我们象征性地握了握手,牛得柱冲我笑道:“你来的也挺早啊,开什么车来的?” 我实说实说:“苏茜稍我过来的!” 牛得柱瞧着苏茜追问:“苏茜开什么车来的,外面那辆劳斯莱斯是你的?” 苏茜皱眉道:“得嘞,别挖苦我了!我一个卖衣服的,哪有钱买劳斯莱斯。我开的是别克!你呀,真不愧是个司机,称职的司机,见面就先问别人开什么车!” 牛得柱自嘲地笑道:“这是一种职业病,职业病呗!” (三) 坐下来彼此聊了一会儿,杨可宁、郝梅,也相继到来。 确切地说,在北京这座有梦的大城市,与这些旧时的老同学再相逢,心中难免会有一种特殊的激动。在我看来,他们所改变的,是生活,是外表,但他们骨子里那种乡音,是无法改变的。 孙涛瞧了一下时间,咂摸了一下嘴巴,道:“上菜吧上菜吧,叫服务员过来!” 苏茜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就这几个人?赵刚,张士涛,他们不过来了?” 孙涛道:“他们俩出差了,一会儿还能过来一个人,那谁,赵洁,赵洁现在正在路上呢!” 我顿时愣了一下,让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 我禁不住冲孙涛问道:“什么,赵洁真的要过来?” 孙涛兴师问罪:“怎么,不欢迎?” 我笑道:“欢迎,当然欢迎。都是同学,同学嘛。”话虽这样说,但我的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儿。 孙涛道:“赵洁现在跟她男朋友开了个鱼馆,效益还不错。今年刚刚买了辆本田雅阁,有时间咱们去她的鱼馆坐坐,尝尝她的鱼。对了对了,我记得了,是正宗的黄河鲤鱼,我们都在黄河边儿上长大,有感情,有感情!” 牛得柱、杨可宁、郝梅、苏茜都纷纷附和:“是是,是----” 我却故意插了一句:“现在哪儿有正宗的黄河鲤鱼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正宗的黄河鲤鱼,太少见了!” 孙涛马上抨击我道:“赵龙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当初听说-----听说是赵洁甩了你,你也不用这样中伤她的鱼馆吧?” 我愤愤地盯着孙涛,若不是他笑呵呵地以开玩笑的方式,揭我的伤疤,我真想抽他两个耳光。 毕竟,赵洁是我心里无法愈合的伤处。 经由孙涛一提,其他几位同学也顿时有了兴趣,牛得柱弓着身子冲我追问道:“对了赵龙,那时候怎么会和赵洁散伙了呢,赵洁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多漂亮!该不会是你移情别恋了吧?” 杨可宁也笑道:“赵龙一向文采突出,念几句情诗,就能忽悠------” 孙涛伸出一只手打断众人的猜测,指着我笑道:“我来揭内幕!我问过赵洁,当初是赵洁把赵龙给休了,哈哈。” 孙涛不怀好意地望着我,让我突然萌生出来的愤怒,无法释放。 这个狂妄的家伙,怎么总喜欢揭别人伤疤? 我害怕继续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会引发冲突。于是我改变话题道:“行了行了,点菜吧!现在都六点半了!” 孙涛轻咳了一声,道:“叫服务员,服务员上菜单!今天咱们几个在北京工作的老同学,通过这样一种方式,疏通一下感情,交流一下工作。大家出门在外嘛,要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今天我请客,我请客,大家都报一下自己喜欢吃的菜,都报一下!” 没有人好意思应声,倒是苏茜和郝梅两位女士不客气,各叫了一个菜名。 待服务员进来,孙涛若有所思地接过菜单,突然从桌子上把车钥匙拎起来,递到我面前,微笑地望着我道:“赵龙,麻烦你到我车的后备箱里,把那两瓶茅台拿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我更是觉得有些尴尬。 但我还是强忍住挤出笑来,冲孙涛委婉地回绝道:“对不起孙涛,你那么高级的车,我都不知道怎么操作。” 孙涛拿着车钥匙开始一厢情愿地对我进行简单培训,这样那样一番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辛苦你了,你去拿酒,我们点菜。没问题?” 我在心里自我安慰了几句:不就是跑跑腿么,这有什么? 这样一想,我倒也勉强接受了孙涛的‘指示’。 我拎着钥匙走出了包间,听到身后传出了一阵男女夹杂的欢笑声。 在这些欢笑声中,我隐约地听到了关于‘保安’的字眼儿。 很明显,我保安的身份,无形当中在他们面前低一级,孙涛甚至把我当成了被使唤的佣人! 即使是老同学,难道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么? 平定了一下情绪,我径直走到了孙涛的路虎车旁边,打开了后面,果真发现几瓶茅台酒的存在。 这个暴发户似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茅台! 果断地拎出两瓶,我开始往回走。 但是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疯狂的鸣笛声。 我转过身子瞧了瞧,那鸣笛声也骤然停止。 一辆本田雅阁,径直停在了我的身边。 我的心,也猛地咯噔了一下。 227章 本田雅阁的车窗被打开,一只纤纤细手伸出车窗外,冲我摆了一下。 本田车里坐着的,竟然正是赵洁。 我的初恋! 确切地说,我害怕面对她,害怕面对她那装出来的凄凉幽怨的眼神。自从上次在鱼馆晤面后,我心里一直装着赵洁的影子。实际上并不是我不敢现实,而是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她的出现,只会让我的生活,多几分波折。 我犹豫着凑了过去,瞧见了她那熟悉的面容。她轻轻地笑了笑,冲我道:“真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来还是孙涛的面子大啊。” 天已经黑了,灯光照耀在赵洁的脸面上,预示着她很懂着装也很懂涂脂擦粉。她天生就是那种时尚靓丽的女孩儿,再加上后天的努力,她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相当具有杀伤力的妙龄佳人。她耳朵上两个漂亮的金耳环,随着她脑袋的轻轻晃动,不断地折射出可爱的光彩,香车,美女,组成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我冲她解释道:“是苏茜带我过来的,跟孙涛没关系。” 赵洁将右手轻盈地摊了一下,拍了拍右面,道:“车上坐坐吧。” 我推辞道:“大家都在等你。还是赶快进去吧,已经上菜了!” 赵洁道:“堵车堵的厉害!不然早就到了,买了车以后真有点儿后悔,其实在中国,尤其是大城市,自行车反而比汽车更方便,更实用。汽车,是用来烧钱的!” 感慨完毕,她轻盈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穿了一双蛮性感的红色鞋子,高贵的脚步声映衬着完美的身材,任谁见了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门口的迎宾不失时机地迎了上来,凑到我们面前,冲赵洁恭迎地笑道:“小姐,请问您是住宿还是就餐?” 赵洁皱着眉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迎宾被泼了一头冷水,倒也不生气,果真后退着到了门口,笔挺地站立。 赵洁发现了我手上提的两瓶茅台,微微一怔,道:“从哪里弄的?据说现在茅台很难买到!” 我如实道:“是孙涛的!我刚从他车上拿下来。” 赵洁赞叹道:“孙涛就是孙涛,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我淡然一笑,率先迈开步子,朝里走去。 但赵洁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轻启了启油亮的嘴唇,道:“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我推辞道:“大家都在等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赵洁从我手里抢过一瓶茅台,瞧了瞧包装盒,眼睛瞪的大大的,道:“73年的陈酿,这种茅台,好像是两千多块钱一瓶呢!两瓶酒,就是四千!”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径直朝里走去。 赵洁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追上来,口里直喊:“赵龙你等等我,等等我!” 上了二楼,聚龙厅门口。 我推开门,与赵洁一齐朝里走。 一阵热烈的掌声自发响起,诸位同学纷纷瞧着赵洁,孙涛幽默地致欢迎词:“美女,总是最后一个出场!赵洁,你可终于来了!” 赵洁小家壁玉般地将车钥匙塞进坤包里,笑道:“堵车。好几条道都不畅通,早知如此,还不如骑电动车过来快。” 孙涛笑道:“等我哪天发了财,送你一辆直升飞机!” 赵洁道:“你还不算发财啊?咱们同学当中,就数你最有钱了!” 孙涛微微低下头,洋洋得意地装逼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我一阵恶心------ (二) 待赵洁坐了下来,孙涛又叫服务员过来,追加了两瓶红酒和三杯咖啡。我发现所有人都将目光盯着孙涛,似是等待他安排一切。 菜已经一个接一个地由服务员端上,摆在桌子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孙涛鹤立鸡群般地拿筷子尝了一口其中的爆炒牛蛙,连声道:“味儿还不错,不错,不错。” 苏茜讨好般地掏出湿巾递给他,他很绅士地擦拭了一下嘴角,转而冲我道:“赵龙,麻烦你倒上酒,男的喝茅台,女的可以喝茅台,也可以喝红酒。我们不勉强。” 我像是当头被抡了一棒:敢情我成了他们的佣人了,还要被支使倒酒。 但我还是忍住了,不让自己动怒。 我安慰自己,给自己的老同学们倒酒,不丢人------- 分别为诸位倒上酒,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孙涛掏出一支玉溪香烟,递到我手里,笑道:“奖励你的!” 我用手一推,道:“暂时还不想抽烟。” 孙涛倒也没再推让,而是给其他的男同学各递了一支玉溪香烟,用一只手攥着酒杯,开始致祝酒词:“今天,咱们能聚到一起,很不容易。其实我早就想组织这么一次聚会,但是由于工作忙碌,一直搁浅着。今天,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说实话,我感到欣慰。来参加聚会的,咱们大家几个,都在北京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比如说咱们的苏茜,现在自己开店,过上了小康生活,买了车买了房。很不错。牛得柱更不用说,给中石油的大领导开车,月薪过万,前途无量;还有杨可宁,做保险业务,也是相当精通,还当上了主任。现在这社会,保险是人们生活质量的体现,我相信杨可宁会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越做越出色;再就是郝梅,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在大医院里上班,可以说是治病救人,功德无限;还有,还有就是赵龙,他现在虽然只是一名保安,但是我觉得他----他的发展前途也不错,也不错。”孙涛滔滔不绝地说着,斜瞟了我一眼,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 牛得柱冲孙涛笑道:“你光把我们给吹捧了一遍,你自己才是最厉害的!检查院的铁饭碗,有房有车,还有公司,你才是最值得我们学习和羡慕的!” 这马屁拍的!现在这社会,就流行拍马屁! 孙涛谦虚地道:“我不算,我不算。我这是为民办事,低调,一定要低调!” 众人齐声笑了起来。 孙涛接着道:“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庆祝咱们共同在北京创业!也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更有起色,更有前景!尝尝我的茅台陈酿,都尝尝。咱们三气儿把这一杯干完!” 说罢后,孙涛率先深饮了一口,并攥着酒杯,开始用眼神激发大家饮酒的激情。 牛得柱也随即跟着饮了一口,连连赞叹道:“好酒好酒!这酒香啊,茅台就是茅台,我估计这酒怎么也得四五千一瓶,我们今天可赚大了,赚大了!” 杨可宁也跟着饮了一口,体味着茅台酒的滋味儿,他附和着点了点头,道:“嗯。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多亏了孙涛,看来,咱们同学当中,有一个得势的,咱们都能跟着沾光!” 赵洁喝了一口红酒后感慨道:“听你们这么夸赞这酒,我倒忍不住想喝两口啦!” 孙涛开玩笑地道:“女士免喝!女人啊,喝酒太危险,更别说是赵洁你了,长的这么漂亮,喝多了,男的都得拜倒,都得当流氓!” 赵洁善意地埋怨道:“得了吧孙涛,你又拿我开笑。” 听着大家纷纷对孙涛致以奉承甚至是溜须拍马,我的心里特别不舒服。我觉得这根本不是同学聚会,因为在他们身上,早已丢掉了往日的纯朴和率真,只有势利,只有人与人之间的虚伪客套,甚至是利用。 但我还是尝试着尝了一口,敏感的我迅速判断出:这茅台是假的! 确切地说,这茅台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劣质酒,几十顶多几百元的劣质酒,穿上了茅台的外衣,再加上是孙涛带来的,谁还敢怀疑它的真假? 但这时候,诸位同学都将目光扫射到了我的身上,似乎是想听我延续对这茅台酒的评价。孙涛也斜面瞟着我,淡然一笑,神气异常。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将杯子搁在桌子上,道:“这茅台酒,是假的!”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尤其是孙涛,拿一副特殊的眼神刺向我,反问:“什么,假的?” 我以笑代答。 牛得柱赶快缓解气氛道:“赵龙,这玩笑开大了,开大了!” (三) 我拎起酒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道:“我没有开玩笑,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我不喜欢虚伪!” 孙涛有些坐不住了,干脆斜过身子面向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嘴边再饮了一口,信心十足地道:“赵龙,你就别再制造紧张气氛了。怎么,把我当成是假酒制造商了?告诉你们,这酒的来历。这些茅台酒,是我特卫局的一个哥们儿弄出来的!大家知道特卫局是干什么的吗?特卫局是给国家领导人服务的,我在里面有几个朋友,其中一个是c首长的警卫秘书,前几天他帮我弄出了这几瓶茅台。这些茅台都是供给国家领导人享用的,怎么会是假的?” “是啊是啊!你以前喝过茅台没有?”牛得柱冲我反问道。 我见所有人都帮着孙涛针对我,更是觉得心有些凉。有些时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但我还是坚定地道:“喝过几次。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酒,肯定是假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假!” 杨可宁一边闻着酒香一边道:“赵龙,说不定你以前喝的茅台是假的吧,现在市面儿上假酒特别多,假的喝多了,再喝真的,反而真的成了假的!” “是啊是啊!”牛得柱点头附和。 我道:“也许很可能是孙涛买到了假酒,这酒,我觉得味儿不正,还不是一般的假酒,我劝大家先不要喝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涛像是受到了侮辱,急促地叼起一支烟,冲我笑怒道:“别跟个专家似的!你喝过茅台吗?我不相信,你能拿出一个月的工资,买茅台喝。赵龙,如果你不识货不想喝的话,你可以换喝奶茶或者是果汁,我们喝,不要搅和了我们喝酒的兴趣。” 我无奈地一笑,瞬间觉得这融洽的氛围当中,竟然隐藏着阵阵杀气。 我不再申辩,而是将自己的那杯茅台酒,向前推了推。 孙涛冷笑地骂了一句‘不识货’,然后干脆抓起我的那杯茅台,一饮而尽。 他咂摸了一下嘴巴,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喊道:“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进来,孙涛冲服务员道:“我们有个朋友不想喝酒了,拿瓶饮料来吧,营养快线,或者是,或者是果汁,都可以。要么,拿瓶苹果醋来吧,那玩意儿好喝!” 服务员照做,不久便将一瓶苹果醋摆在我的面前。 孙涛开始圆场道:“好了好了,咱们不再谈酒了,赵龙以醋代酒,我们都举杯,举杯。这第二杯酒-----” 话音未毕,孙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孙涛瞧了一下号码,接通后,孙涛对那边道:好好好,包在我身上,等我电话。 他再简短地把祝酒词说完,然后自饮了一口,不知是给谁拨去了电话,对那边道:“费队长,我有个朋友,车号是京xxx023,这个车先别扣了,抽时间我带着司机去找你!” 接下来以后,他的电话便源源不断,五个电话当中,有四个人是找他处理‘交通问题’的。而孙涛,也都是本着乐于助人的态度,一一给予回应,并妥善解决。 正所谓,政府部门,不管多少门,门门相通。一个检查院的,竟然管起交通来了,岂不讽刺,岂不可笑? 孙涛连续接打了四五个电话后,冲我们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交警正在联合查酒驾,我有好几个朋友醉酒驾驶,被交警查住了,我帮忙处理了一下。” 牛得柱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牛人就是牛人!看来,我今天得多喝点儿,要是碰到了交警查酒驾,我直接把孙涛给搬出来,看谁敢处理我!” 孙涛冲他摆了个‘ok’的造型,道:“没问题。小意思。交警队上的人,我熟的很。哪个区,我都熟。说句不谦虚的,别说是你醉驾,就是撞了人,我照样能给你摆平!法律是死的,人嘛,是活的,活的!哈哈哈哈-----” 孙涛像是有些微醉了! 确切地说,这次同学聚会,大家的主要精力,几乎都搁在了孙涛身上。你一句吹捧,他一句赞叹,这简直不像是同学在聚会,而像是一群乡里的干部在陪国家领导人喝酒。 早知会是这种场面,我绝对不会过来参加聚会的。变质了,一切都变质了!同学之间的那种情谊,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不复存在。存在的,仅仅是彼此之间相互利用的筹码,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客套,奉承,甚至是利用。 对饮了几杯后,我们开始分头碰杯,大家都抢着给孙涛敬酒拼酒,我彻底地成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无人问津,只能听着大家饮酒畅谈。 好在现场还有三位美女,苏茜拎着红酒安慰了我一下,郝梅端了一杯茶非要跟我玩儿划拳,只有赵洁情真意切地将座位扯到我身边,开始潜移默化地往情感方面引申话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本来幻想的完美聚会,却为我燃起了失望的明灯,敲击着我的心灵深处。 我觉得再也挖掘不出同学之间那种至深至纯的情谊了! 酒越喝越深,孙涛等人的谈吐也越来越粗鲁,将男人的本色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谈性,谈钱,谈利益,谈奢侈。 整个包间里充满了复杂的酒味儿,越来越重,越来越刺鼻。 一系列意想不到的情况,也渐渐拉开了序幕------ 228章 (一)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同学之间,尽管没有了往昔那种纯朴的友情,但是在孙涛的‘礼让’之下,牛得柱、杨可宁都喝的有了酒,个个红光满面,雷语连珠。 我仿佛成了一个被人遗弃的角落,他们之间互相敬酒拼酒,我则孤立在一侧抽闷烟儿。 赵洁不失时机地坐到了我的身边,用一双微醉的眼睛望着我,笑道:“都是大忙人呢。赵龙,跟我出去走一走?” 我摇头道:“没兴趣。” 赵洁略显讽刺地道:“呆在这里干什么,都没人搭理你!” 苏茜给赵洁使了个眼色,但赵洁却没有察觉,仍然我行我素地道:“他们不搭理你,我搭理你。你忘了,我可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在站你这一边的!” 孙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举杯冲赵洁敬酒。赵洁轻轻地摇晃着身子,醉眼婆娑地望着孙涛,道:“干,要跟我喝酒,就得干杯!” 孙涛笑道:“赵洁你今天的酒量真的不错,不然来点儿白的?” 我皱眉道:“她都喝成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喝白的?” 孙涛伸手轻轻地一拍桌子,责怨道:“用得着你管?赵龙,乖乖地喝你的饮料吧,你不喝酒,跟我们喝酒的人,你少废话!” 很显然,孙涛也已经喝的上了脸,脸上青红交错,似是有点儿过敏。 我自饮了一口饮料,倒也没说话。 赵洁更是借酒抒情,拿着酒杯跟我碰了碰,道:“赵龙,我陪你喝,我陪你喝!”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劝道:“别喝了!看你呆会怎么开车回去!” 赵洁无所谓地道:“大不了你送我回去呗。” 我汗颜。 酒场继续进行,我本以为这次聚会,会是对校园时代的一个缅怀和回忆,但是整个酒场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叙情阶段,只是一味地互相拉关系,引利益。尤其是孙涛,干脆将自己的手机丢出去,让每个人存上各自的手机号码。大家受宠若惊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孙涛的手机里,把他视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灵,膜拜着,奉承着。 拍马屁,也是一种艺术。这在牛得柱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聚会进入到尾声的时候,牛得柱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轻咳了几声,道:“今天本来说好了是孙涛请客,我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既然是同学之间的聚会嘛,我提议,咱们aa制,大家觉得如何?” 为了面子,大家都点头附和。 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甚至是暗暗埋怨牛得柱的多事儿,但是谁又好意思提出异议? 杨可宁率先道:“应该,应该!aa制,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也同意。” 大家争先恐后地表态,孙涛还不失时机地推辞道:“算了算了,说好了我买单,怎么能让大家跟着破费。我买!”孙涛在口袋里掏出钱包,搁在餐桌上。 牛得柱笑道:“孙涛,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既然是同学聚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份儿。” 孙涛犹豫了一下,颇显无奈地笑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看你看,今天本来是准备我请诸位同学的,但是牛得柱非要aa,aa就aa吧,让大家破费了,破费了!” 牛得柱一拍手,将服务员召了进来。 “埋单,算一算,一共多少钱!”牛得柱冲服务员道。 服务员点头,转身而去。 我有意地瞧了瞧孙涛和牛得柱的脸色,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觉得这原本就是一场双簧!这二人一唱一合,既给孙涛卖了人情,又成功地实行了aa制,逼迫大家都掏钱。 确切地说,我对‘aa制’并无异议,甚至是我自己掏钱埋单都无所谓。但是孙涛却和牛得柱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欺诈善良的同学们,实在是令人发指。 然而,无论是谁,都还得披着一种虚伪的外表,碍于面子,大家都欣然同意了牛得柱的提议。 随即,服务员开了票上来,牛得柱看了一眼,将服务员支走,然后开始宣布:“今天一共花了两千六。均摊一下,咱们七个人,每个人四百块钱。剩下的二百,咱们留着明年同学聚会,继续用。算是留个想念。” 不愧是给中石油的大领导开车的,说话就是婉转,就是有水平。 但是孙涛却突然插话道:“那就让大家破费了,至于这两瓶茅台,就当是我请大家了!虽然我出了两瓶酒,但是这均摊的四百块钱,我也一样出!”从钱包里掏出四张百元钞票,甩在了桌子上。 牛得柱那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孙涛话里有话,于是略显尴尬地一笑,接着道:“对了对了,差点儿忘了,忘了。孙涛的两瓶茅台,咱们一起均摊了吧,不能让孙涛一个人吃这么大的亏,是不是?” 话都这样说了,大家还能说什么? 倒是孙涛仍然在装高尚,一扬手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两瓶茅台吗,几千块钱而已。算是我祝大家天长日久(酒),免了,免了!” 牛得柱当然听出他这是客套话,于是继续道:“这样,咱也不管孙涛的这两瓶茅台酒值多少钱了,大家也喝了,这酒估计能值七八千。这样,孙涛吃一下亏,我们每个人均摊一千块钱,一千块。不管多与少,孙涛该吃亏,就让他吃呗。” 我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阵冷笑,心想这二位唱的双簧太精彩了,精彩的无与伦比。 但孙涛还是接着牛得柱的话茬儿道:“既然得柱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太搏了大家的面子,你看你看,本想我请大家,结果------结果大家都跟着破费。这让我,让我以做?唉,这样吧,谁要是经济上有困难的,这一千块钱均摊就免了,我帮你出!”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开始掏钱。 每人一千,都摆上了餐桌。 牛得柱一一统筹,粗略地点了点后,道:“我下去付账。” 孙涛开始抓起玉溪香烟,给每个人分了分,轮到我时,他没有将烟递出来,而是径直叼进了自己的嘴上。 很显然,他已经对我有成见了! 我心里有一种由衷的悲哀,越来越深刻,挥之不去。 待牛得柱结完账,重新返回后,服务员正好端了一大盘子面条上来。 牛得柱解释道:“这是酒店里赠送的主食,有不喜欢吃面条的吗,咱们换别的,换别的!” 众人都表示爱喝面条。 晚上九点半,同学聚会彻底结束。 本来,这场聚众是我的希望和寄托,是我对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但是实际上,这却是一场令我伤感的邂逅,我的那些老同学们,早已今非昔比,失去了以往的热情和天真。 孙涛率先站了起来,道:“好,那就先这样。改天,我再好好请请大家!” 众人皆点头称是。 我正要往外走,孙涛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赵龙,怎么回去?” 我道:“怎么回去都行!” 孙涛道:“用不用我帮你打辆车?” 我道:“免了,我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连车都打不了!” 我径直出了包间,与各位同学一起,走出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站定,我发现众位同学都围着孙涛,议论着什么。 但我却没发现苏茜的身影。 她去哪了? (二) 这时候杨可宁突然迎了过来,递来一支烟,道:“赵龙,改天找你玩儿去,顺便,帮我问问你们公司,有没有人想入保险。我给你提成!” 我敷衍地道:“我会留意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儿,难道人与之间,除了利益,再无其它? 杨可宁道:“那先谢谢你了!” 我试探地问道:“苏茜呢,她干什么了?” 杨可宁稍微愣了一下,道:“被孙涛留下了!” 我的心里诞生了诸多猜测,再问:“留下干什么?难道-----” 杨可宁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其实孙涛今天做的-----他今天做的不合适。都是同学,都是同学。唉,你也别多想,可能是孙涛那路虎载人有限,坐不开了!” 我惊愕地道:“什么意思?” 杨可宁道:“没,没什么。”他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潇洒地一甩,道:“好了,不跟你聊了,不送了不送了,你先回去吧!”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敏锐的耳朵,猛然听到了路虎车前孙涛与牛得柱的谈话。 牛得柱问孙涛:“怎么不叫上赵龙,这不太好吧,都是同学。再说了,苏茜稍他过来的,你让他怎么回去?” 孙涛道:“他爱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一个保安,对我没什么用,我犯不着为他破财。” 牛得柱道:“说的也是。不过,看样子他还在等苏茜,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有别的安排,偏偏不叫上他,他会怎么想?” 孙涛道:“我来搞定。” 说话间,我见孙涛正迈着四方步,朝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客套地问道:“赵龙啊,你怎么回去,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我笑道:“不用。我在等苏茜,我们一起回去。” 我试探地瞧着孙涛的眼神,他窘异地一低头,然后道:“苏茜她今天晚点儿回去,要不,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怎么样?” 我道:“好。我自己回去!” 我转身离开,复杂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出了酒店大门,我回头瞧了一眼,发现众人已经坐上了孙涛的路虎越野车,我还隐隐地听到了一阵欢笑声。 借着夜色里的灯光,我在嘈杂的路上徘徊。汽车的鸣笛声,一阵一阵,像是城市的噪音,侵袭着我脆弱的耳膜。 我像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一种特殊的孤独感,越发强烈。 回顾着这次同学聚会,我的心里,除了苦涩,还有什么? 十五分钟以后,我试探地给苏茜打去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苏茜的声音,还有劲爆的音乐声。 我简捷地冲她追问:在哪儿呢苏茜? 苏茜歉意地压低声音道:真的对不起了,赵龙。我们----我们在ktv唱歌呢。是----是孙涛请客。 我再问:都是谁在? 苏茜道:今天聚会的同学,都在。 我笑道:除了我。 苏茜道:今天真的对不起了,孙涛非要让我们去,我不好拒绝。要不,你打车回去吧,改天我单独请你! 我道:不用了!不用了!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隐约又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孙涛的冷笑声:赵龙那小子自寻耻辱!明明知道我们都来k歌了,还自讨没趣,非要问个究竟! 那边的电话,猛然挂断。我收起手机,觉得今天格外冷,还吹着小风。 不知在路上徘徊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给齐梦燕打个电话,让她开车过来接我。 这种时候,是需要人抚慰的!尽管,我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幻想与实际的落差,让我无法解开心结,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孙涛的做法,的确是太过分了! 我不奢望会占他什么便宜,更不奢望他能帮我什么,但是他背着我,将同学会上其他同学,都召去k歌了,这意味着什么? 对我来说,或者,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侮辱。 对他来我,我赵龙真的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我看的出来,他的心计太重,什么事都讲究付出和回报,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保安队长,这种小人物,对于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毅然将我拒之门外,光明正大地请其他同学k歌,而偏偏将我遗弃。 人啊,为什么总是以利益为重?难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一点纯粹的感情吗?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真的错了!也许,这场同学聚会,我根本就不该来。 我失落地摸出手机,正要给齐梦燕打电话,却听到身后有个女音,正喊我的名字。 “赵龙,等等我,等等我!” 这女音那么熟悉,但在我听来,却又是那般刺耳。 扭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赵洁。 她小跑着迎了上来,径直站在我面前。 我叼了一支烟,冲她追问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去唱歌了吗?” 赵洁微微一愣,像是做了错事一样,低下头道:“你都知道了?唉,今天孙涛真的不应该这样做。我是去了歌厅才知道,他没叫上你!” 我笑道:“无所谓。我不喜欢唱歌,尤其是一群人一起唱。” 赵洁道:“我见你没去,马上就开车回来了。我开车找了你半天,才在这里找到了你!赵龙,上车吧,我送你!” 我道:“谢谢你!你的车呢?” 赵洁挠着头发道:“后面,一公里处。” 我汗颜地道:“把车停那儿干什么?” 赵洁道:“我发现了你以后,马上就停下了车,想追上你,结果你走的这么快,一会儿工夫就走出这么远了!” 我‘哦’了一声,猛然间从赵洁脸上,发现了几许可爱之处。 关键时候,也只有她在乎我的感受。 赵洁静静地瞅着我,似是在等待我肯定的答复。 我暂时将一切抛之脑后,跟着赵洁上了她那辆本田雅阁。 赵洁熟练地启动车子,松开手刹,笑道:“到哪儿去?” 我皱眉道:“当然是回去了!你把我送到望京-----望京地铁站。”我当然不能让赵洁知道,我办公所在地。 赵洁道:“没问题。你坐稳喽!” 她驾驶着车子,驶上行车道。加速,再加速。 我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车子很快驶到了望京地铁站,我正想让赵洁停车,赵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洁‘啊’了一声,急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马上!” 她果断地挂断电话,大呼道:“坏了坏了,出大事了!赵龙,你跟我回去吧?” 我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洁来不及回话,便紧急调头,前进受阻的几辆汽车冲我们疯狂地鸣笛。 229章 (一) 我赶快提醒赵洁道:“你疯了,这个地方不允许掉头!” 赵洁猛打方向盘,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转眼之间她已经掉转了车头,猛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本田雅阁这车,提速很快。 我追问道:“哪里打起来了?” 赵洁一边拧方向盘一边道:“ktv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涛他们今天喝酒喝了不少,他们,他们跟ktv的人打起来了!” 一提孙涛,我不由得心生了几分怨气,皱眉道:“关我们屁事!做事太高调,早晚会吃亏!赵洁,掉头,我们走!” 赵洁急促地道:“都是同学,我们至少也要过去帮帮人场吧?” 我故意道:“帮人场?我们去了也是要挨打,帮什么!” 赵洁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孙涛在北京有钱有势,哪个ktv哪惹他?我们过去,其实只是-----只是装装门面。我们知道了情况,要是不过去,显得不太好。” 我没说话,只是叼了一支烟,打开一扇车窗,使劲儿地吐了一口气。 赵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地张开嘴巴,稍微踩了一下刹车,轻声道:“赵龙,你也不要太生孙涛的气。说实话,你今晚的表现,确实有点儿----有点儿不怎么样。” 像是有人在我头顶上敲击我的天灵盖,我汗颜地盯着赵洁,苦笑道:“我不怎么样?能不能举个例子,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赵洁道:“你总是在博孙涛的面子,一直在博!你为什么要说孙涛的酒是假酒?” 我笑道:“难道不是?本来就是假的,我这人不喜欢说假话,更不喜欢昧着良心奉承权势。你是知道的!” 赵洁道:“你还在以部队的风格行事!这是社会,社会上真真假假多了,难道----”她止住了话,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道:“赵龙,你能不能变得圆滑一些?你跟我回去,哪怕我们就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孙涛也许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我打断她的话,追问道:“我有必要看孙涛的脸色做事吗?他算老几?一个检查院的公务员,他没资格在我面前呼风唤雨!” 赵洁皱眉道:“你这个人,还是改不了固执的毛病。我知道,你当兵的时候,是有些本事,也有点儿势力。但是你现在呢,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保安队长。你要是跟孙涛处好关系,他能帮你很多,很多。朋友,同学,都是相互利用的!” 我道:“我没有利用别人的习惯。我也不屑与孙涛那样的人为友。” 赵洁微微地沉默了须臾,像是恍然大悟般地道:“我忘记了,忘记了!赵龙,你当兵的时候,不也在----也在跟领导人服务吗?” 我道:“那种经历不值得炫耀,只是一种过去式,过去式而已。” 赵洁道:“这样,我给孙涛打个电话试试,如果麻烦很大的话,你可以帮他疏通一下关系,帮帮他。哪怕是找几个战友过来助一下阵,孙涛也肯定会很感激你的,一定会!” 我狠狠地将烟头丢到车窗外,怒道:“废话!我用得着他感激我?再说了,我的战友是保家卫国的,不是替别人当打手的!赵洁,在你心里,孙涛就这么重要?” 赵洁委屈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别说的这么富丽堂皇!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孙涛。” 赵洁道:“依孙涛的人脉,这种事他自己也能处理利落。同学一场,你至少应该装装门面吧?” 我道:“对不起。我没有门面可装!” 我说完后用手敲了一下车窗,示意赵洁停车。 赵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地骂道:“好心当了驴肝肺!好吧好吧,不过------” 我追问:“不过什么?” 赵洁突然急踩刹车,将车子停住,深呼了一口气,道:“不过,如果你能给我机会,我豁出去!我甚至可以帮你对付----对付孙涛!” 我汗颜:这算什么话? 一种威胁,抑或是暗示? (一) 我装糊涂地追问道:“给你什么机会?” 赵洁近乎粗鲁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斜着脑袋望着我,颤续地道:“给我一个,一个爱你的机会。你知道的,我忘不了,忘不了你!” 此言一出,我浑身上下马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赵洁会说这番话。她竟然拿这个作为威胁,甚至将孙涛作为牺牲的筹码------我真不知道她脑子里突然在想什么! 实际上,每次听她在我面前谈情议爱,我总会觉得很心酸,很不愿再去触及那份远去的初恋。 忆及往昔的一切,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留恋那份逝去的爱? 我轻咳了一声,轻声道:“你喝多了!喝多了吧?” 赵洁的手上加大了几分力度,近乎急促地道:“你知道的,我没喝多!我是说真的!那次在鱼馆,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赵龙,你让我怎么忘得了你?能和你恢复关系,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我道:“别傻了赵洁。你有个那么喜欢你的男朋友,你还不知足?好好把握吧,他会给你幸福!” 赵洁啧啧地道:“你又提他!他跟你根本没法比!” 我汗颜地道:“把握住爱你的,才是你现在要做的!” 赵洁失望地一摇头,再沉默了片刻,道:“赵龙,我给你一个选择,你选a还是选b?a,陪我去打发今晚,我们可以去唱歌,跳舞,打台球都可以,甚至哪怕是----哪怕是找个地方说说话;b,我们马上去ktv,去帮孙涛他们!二选一!”赵洁伸出两根纤纤细手,一副期待答案的样子。 这道选择题,实在是有些弱智,有些荒诞。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道:“我选c。” 赵洁道:“没有c这个答案!只有a和b。当中选一个!” 我觉得赵洁简直是疯了! 我无奈地道:“我现在只是一个保安,一个保安而已!赵洁,你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该不会是还对我这个保安感兴趣吧?” 赵洁盯着我道:“不管你是什么,你当什么,哪怕是你将来沦落为什么,你都还是赵龙。只要是你,我都会很珍惜。以前是我不对,我错过了你,甚至是伤害了你。但是我现在成熟了长大了,我知道你才是最适合我的,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可以用一切去补偿,一切!我不奢望能和你走到一起,但是我只想再体会一下,我们曾经的那种爱,那种爱的感觉。” 我觉得赵洁简直是真的疯了!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我咬了咬牙,故意刺激她道:“你真的想听实话?好,我告诉你答案。不就是个选择题吗。” 赵洁睁大眼睛望着我,一眨不眨地期待着我公布答案。 我脱口道:“我宁可选-----选b!” 赵洁的表情,马上绷紧。她的眼睛疾速地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轻声道:“还可以擦了重选吗?” 说话间,她又将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我感觉到了那只小手的温度和滑腻。 我用另外一只手,拿开了她的手,皱眉道:“对不起,我没有橡皮,擦不了。赵洁,请自重吧。走,去ktv看看情况!” 赵洁深深地揽起自己的头发,侧着脑袋问我:“怎么,你宁可去帮孙涛,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坐会儿?” 我近乎语重心长地道:“赵洁,我希望你清醒一些。如果你刚才说的只是玩笑的话,那么我一笑而过。” 赵洁反问:“如果不是玩笑呢?” 我道:“不是玩笑?哼,那就是笑话!” 赵洁失望地猛按喇叭,使得旁边经过的车辆受惊绕道,猛打方向盘。 赵洁苦笑道:“好好好!赵龙,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认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死心的!怎么失去你的,我就会怎么再得到你!你还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一定会!” 她看起来有些过于自信,又有些不甘心。 望着她那熟悉的脸庞,我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 再沉默了几秒钟,她终于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踩油门前进。 (三) 这一路上,她只顾加速,也没再说什么。 而实际上,我却觉得相当莫名其妙。依我对赵洁的理性了解,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而且是相当蹊跷。 首先,我不相信她会对我余情未了;其次,我也不相信,赵洁会在这样一种状况之下,跟我倾诉这些,表白这些。 很不合逻辑! 但我也没再多想,而是选择了沉默。 当本田车缓缓地减速的时候,我的眼睛,感受到了一阵炫丽耀眼的色彩。睁大眼睛朝前一瞧,霓虹灯交替闪烁,径直朝这边映射而来。 二十米前方,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大型‘ktv’,规模很大,名曰‘炫夜ktv’。实际上,我对这家ktv有所了解,它算得上是北京一家很有影响力也很有特色的娱乐场所。我在华泰保安公司的时候,曾经听付时昆提到过,这是一个纵横黑白两道的大老板投资开办的,面对的主要是中上游人士,ktv内黄赌毒一应俱全,当然,在华丽的外衣之下,有邪也有正,也有相对正规的娱乐功能。而且,这家ktv老板的实力,堪与付时昆相提并论。 赵洁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神情再一次转化为焦急之色:“就是这里,这里!” 我和赵洁一先一后下了车,一阵复杂的吵闹声越来越清晰。 赵洁拉着我的手进了大厅,发现有两伙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一伙是ktv看场子的黑衣男子,一伙是以孙涛为首的男女混搭队伍。 我们焦急地凑近,发现孙涛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处青紫,他正义愤填膺地打电话叫人,一边打电话还一边冲一个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大骂:***的,你给我等着,有种你们都给我等着!弄不死你们,我就不姓孙! 气焰之嚣张,令人听之耳鸣。 很明显,在此之前,这里已经发生过一场声势宏大的搏斗,搏斗的最大受害者便是孙涛。 当然,我那几个同学脸上也略微地挂了彩,牛得柱皱着眉头直擦拭嘴角处的鲜血,杨可宁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双腿,脸上也出了冷汗。好在那两位女同学,苏茜和郝梅二位,都仍然工工整整地站在原地,掐着腰冲ktv工作人员兴师问罪。苏茜近乎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你们简直太不像话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叫你们老板来,叫你们老板来!赔礼道歉!!!” 那位戴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倒也丝毫不嘴软,冲苏茜回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你们是谁,敢在我们这里捣乱!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里的老板是谁!” 这时候孙涛揉着青红交错的脸颊,指着胸牌男的鼻子骂道:“你们人多是吧?好,我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代价!等着,等着,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完事儿的!不会那么简单!” 我发现孙涛等人的情绪都相当亢奋,脸上也憋的通红。 我怀疑他们在ktv里又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 我不失时机地拉着赵洁凑上前去,开始冲郝梅了解情况。 郝梅支吾再三,像是难以开口。 ktv的一个工作人员见我和赵洁站在了孙涛那一边,从嚣攘的队列里钻了出来,点划着我冲我质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小子的朋友?” 我正想回话,孙涛却斜着脸冲我骂了起来:“你来干什么?来看热闹,还是添麻烦?看吧看吧,我要让这群人,统统完蛋!一定会!” 话音刚毕,那个胸牌男子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突然挥起一只手臂,慷慨地喊道:“妈的,给我打,狠狠地揍!打死了有老板抗着!打,打!” 一声令下,ktv的诸位男子汹涌地冲向孙涛,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针对的,也许仅仅是孙涛,对苏茜等人,只加阻拦,不加拳脚。 我见战火再一次燃起,心里微微一思量,大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然而我说话哪里管用,没人听,没人睬。 尽管我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尽管孙涛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但是毕竟同学一场,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 正所谓是擒贼先擒王,我瞅准机会,一个侧身迂回过去,径直地用手臂卡住了胸牌男子的脖子! 但这个胸牌男子也绝非是等闲之辈,他估计也练过几年擒拿,双手迅速后插,想扳住我的脖子,同时身体就势下蹲,试图将我从他头顶上摔过去。 我哪里会给他机会,脑袋稍稍往旁边一偏,左脚迅速地一别他的右腿,他差点儿踉跄倒下。 我牢固地牵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想挣脱,但是却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预感着,有一个大人物,正朝里面走来。 我的心竟然不由得为之一震,但是控制胸牌男子的的手脚,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我顺势朝大厅门口瞧去,发现又有一帮黑社会样子的男子,正咄咄逼近。 这一波人,有十来个,个个虎视眈眈,精神抖擞。尤其是中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风衣,嘴里叼着烟,神态漠然地迈着悠闲的步子,在门口处站定。 他只是轻轻地一挥手,这十来人便迅速地围成了一个圈儿,将现场围了起来。 孙涛的嚎叫声还在继续,为了防止他被这群人活活打死,我立刻对胸牌男子施加压力,冲他命令式地威胁道:“让你的人停手,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此言一出,倒是没能吓唬住胸牌男子,反而让突然出现在大厅中的中年男子发话了。 他将烟往旁边一撇,竟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那么从容,那么可怕!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很像是电视剧里丁力的形象,豪迈,狂放,嚣张,霸气。 他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今天真是不平凡的一天,我的地盘,第一次遇到有人来砸场子!我真佩服你们的勇气,勇气!” 他很深奥地拍了拍手,大约是连贯拍了四下,两轻两重。而这种拍手的举动,竟然像是一种特殊的肢体口令一般,使得那些正在施暴的黑衣人,纷纷地停了手。 当然,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我身上。 那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令人望之生畏。 230章 (一) 确切地说,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浑身上下充斥着令人仰望的气宇,他那深奥傲慢的眼神,令人不敢逼视。 孙涛趁诸们ktv内保松手的工夫,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咬着牙瞪着中年男子,正要开口骂,苏茜率先迎了过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并扶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 中年男子再朝里走了一步,朝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一挥手,那二人会意,径直奔了过来,立在我的两侧。 我的手上带了几分力度,卡住胸牌男子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我对中年男子道:“这位老板,我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我的朋友喝多了,但是-----但是你们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我回头指了指被打成猪头的孙涛,试图用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威慑住中年男子。 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历经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我的强硬,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倒是赵洁凑到我身边,蹭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道:“你疯了赵龙,你还想不想活命?” 我知道她是畏惧于中年男子的气势了!然而,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涛被活活打死。娱乐场所的血腥,我见识的多了,尽管我对孙涛没什么好感,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再差劲,也是我的同学。至少,曾经的那个孙涛,令我记忆深刻。我们都是喝黄河水长大的同乡,单凭这一点关系,我不能坐视不管。 中年男子轻轻地笑了笑,笑的毛骨悚然。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长了很多细长的绒毛,一笑起来,像是被风干的猪脸,褶皱中都带着几分冷峻。 中年男子收敛住笑,冲我道:“放开他!” 一句很强硬的命令语! 我鼓了鼓勇气,一扬头,道:“先给个说法!” 中年男子冷笑地耸了耸肩膀,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什么,你给我要说法?你算老几?” 一言之下,已经有十几个黑衣人向我靠近。 我臂下的工牌男子剧烈地哆嗦了起来,像是呼吸困难的样子。 而实际上,我心里有数。我相信我手上的力度,是不足以致使他窒息的! 我撕开他的伪装,紧了一下胳膊,冲他骂道:“别给我装可怜!我告诉你,今天你们打了我的同学,这个单,必须得买!” 高傲的中年男子笑的更厉害了,几乎是仰天长笑:“埋单?你让我们买单?那你们的单,谁付?”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警车铃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中年男子没有丝毫惧意,而是斜瞟了一眼门口,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头,接着冷嘲热讽地道:“让警察买你们的单?哈哈哈哈!天真,可笑,幼稚!” 从孙涛的表情中,我可以猜测得出,外面的警察应该就是他招来的救星。 是谁报了警,还是孙涛在警察局里有什么朋友? 无从而知。 但是实际上,一切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孙涛的嘴角处发出一阵轻微的笑意,他的酒意也醒了三分之二。 但是他脸上的青红交错,却预示着,他受伤不轻。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中年男子突然挥起一只手,很潇洒地一转身,一字一句地说道:“关―――门―――打―――狗!” 这四个字的份量,令我们惊的目瞪口呆! 不会这么残酷吧? 粗略地一算,对方足足有二十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而我们,只有七人,而且,其中还有三位是女士。 但是既然趟进了这湾混水,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孙涛也是足足吃了一惊,嘴巴张的大大的,想冲过去阻止他们关门。 只是对方动作太快了,人又多,他根本力不从心。 几乎是一瞬间,ktv的门被关紧,一些客人只能在外面等着,想出去的客人也被挡在了一边,充当了这场血腥战斗的见证者和旁观者。 (二) 门被关紧后,大厅里的灯光似乎是猛然间暗了下来。 二十几名黑衣人将我们围在中央。当然,还包括我手上控制的那个工牌男子。 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从容地站在一侧,叼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持烟挥舞一圈儿,道:“给他们上一堂人生课,生动点儿!” 孙涛见此情景,嘴巴直哆嗦,他皱眉冲中年男子质问道:“你是这家ktv的老板,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一周内关门大吉;信不信,我让你一天内变得一无所有;信不信……” 话音未毕,那中年男子便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你这么有实力?好好好,喜欢,我很喜欢。我再反过来问问你:信不信,我让你一年都躺在床上过日子;信不信,我让你尸骨烂了都没人敢为你收尸;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杀你全家!!!” 这‘杀你全家’四字非常有电力,令在场的人无一不受震惊。 尤其是孙涛,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且听中年男子接着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认识谁。先打听打听吧,打听打听宫爷是谁!” 宫爷-----这个名字的确有些耳熟。 莫非,这个看起来狂妄深沉的中年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宫爷’? 关于宫爷,我忘记是什么时候听说过了,但是在我的印象当中,他和付时昆一样,是能够叱咤黑白两道的大人物。 孙涛似是也听说过‘宫爷’,脸上不由得一变。 但他还是强硬地道:“宫爷,你就是宫爷?有本事你把门打开,躲警察算什么本事?” 自称是宫爷的中年男子笑道:“躲警察?我是在躲警察吗?笑话!”他斜瞟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一个黑衣男子,冲他道:“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在躲警察!这人的智商,很有问题。” 那黑衣男子扬了扬胸脯,气宇轩昂地道:“我们宫哥----宫爷什么时候怕过警察?只有那些朽才,才会依靠和相信警察!” “你们-----”孙涛气的脸色发青,支吾了半天,竟然没搭上话。 正在这时候,宫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来一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上却渐渐舒缓开了笑容。 他甚至是故意打开扬声器,且听那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男音:宫哥,你可不能这么做吧,把我们拒之门外。 宫爷冷笑道:放你们进来?你们是为我鼓掌呢,还是为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鳖三儿鼓掌? 那边道:宫哥,纯粹是误会,误会。 宫爷道:误会?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听警车的声音了。但你还偏偏用那种声音刺激我! 那边道:我们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孙涛能和您结下梁子!要是知道是这样,我们肯定不会开警车过来。 宫爷道:也好,你们不是想进来吗?好好好,我让你们进来。本来,我是想关门打狗的,既然你这么青睐,那就叫你的人都进来,都进来! 那边急促地道:宫哥,您告诉我,孙涛究竟怎么招惹了您了?他----他可能―――可能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他,饶了他吧,改天我带他过来请罪。您看呢? 宫爷笑道:说的挺轻巧!现在孙涛的人还勒着我们庄经理的脖子呢!我们总得会会他吧? 那边道:别,别了宫哥。这样,我给孙涛打电话,让他放了你们的人,放了你们的人----您千万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宫爷道:我一直很冷静! 那边沉默了一下,再道:宫哥,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先放弃武力,放弃武力。你觉得怎么样? 宫爷笑问: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和今天这位砸场子的主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那边道: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呀,都是一个系统的!他是----他是检查院的,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朋友。还拜托宫哥您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宫爷不屑地道:给你面子?你的面子值几毛钱? 那边道:我的面子当然不值钱。但是,但是您这样兴师动众,会影响您的生意的!您也犯不着跟一个给国家打工的小人物一般见识…… …… (三) 很显然,给宫爷打电话的,应该就是被拒之门外的警察们。 而这些警察,的确是孙涛搬来的救兵。 只可惜,在这位宫爷的面前,警察根本算不上什么,宫爷是不会给普通的小警察什么面子的。 孙涛听闻了宫爷和他的警察朋友的对话,不由得愤恨至极。他眯起了眼睛,浑身还在微微地打着哆嗦。对于这样的耻辱,他怎能忍受?然而目前的境况之下,他又不得不忍受。 而我却感到越来越惊讶,手中挟持的那位戴着胸牌的经理,倒是越来越显得有恃无恐。他甚至是嘴角处还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仿佛在告诫我: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宫爷就杀了你全家!!!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觉得再挟持胸牌男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于是干脆卖了个破绽,一直想挣脱我束缚的胸牌男子终于寻到了机会,猛烈地向前一冲,我顺势一摊手,他一个踉跄来了个狗吃屎,跌倒在地。 爬起来后,那胸牌男子怒不可遏地望着我,点划着我道:“你是第一个敢勒我脖子的人,行行行,今天,你休想完完整整地走出这里的大门!” 我叼了一支烟,冲他问道:“你想怎样?” 胸牌男子支吾地道:“想怎么样,想怎么样-----你等着,等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孙涛惊愕地望着我,眼神当中充盈的,不是感激的神光,而是一种望穿秋水的怀疑。 而实际上,这时候宫爷与外面警察的通话仍然在继续。 警察仍然试探地追问此次冲突的原因,宫爷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将手机递给了一个手下,带有讽刺意味地道:“你跟我们敬爱的陈警官汇报一下,他这个检查院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孙什么什么涛,是怎么在咱们这里撒欢的!” 那个手下接过手机,冲陈警察解释道:陈警官,是这样的,我给你汇报一下,您可得听好喽。你的朋友今天晚上喝了点儿猫尿,来我们的ktv唱歌,他还带了几个朋友。我们的‘少爷’(男侍)进去服务,却被你的朋友大骂了一顿,但是我们的‘少爷’仍然不卑不亢,你的朋友竟然----竟然给了我们‘少爷’两个耳光。这还不要紧,我们的‘少爷’还是忍着……他随后竟然----竟然把我们的液晶电视给砸了,还跑到别的包厢,赶走了我们的客人。我们的经理赶到现场询问情况,也被他差点儿煽了嘴巴子……陈警官,我得问问你,你们执法部门,难道都是这样的德行吗? 这样一番模棱两可之言,倒是将的陈警官说不出话来。 宫爷不失时机地一摆手,那手下赶忙将手机奉还。 宫爷冷笑道:你都听到了? 陈警官:听到,听到了!孙涛是喝了酒,喝了酒。 宫爷道: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陈警官沉默片刻,道:好办,好办!让孙涛赔偿,好好赔偿! 话音刚落,还未等宫爷回话,一个人影便刷地冲上前去。 但是这个人影还没有靠近宫爷,便被宫爷身边的一个黑衣男子一脚踹飞了出去。 孙涛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疯狂地喊道:“让我赔偿?让我赔偿?做梦,做梦!陈阳,你还算是警察吗?啊?你算是吗你?一个ktv的小混混,就把你吓成这样……” 宫爷倒是对孙涛的这番慷慨陈词很感兴趣,自嘲般地道:“小混混?我什么时候成了小混混?在你面前,我至少也算得上是个大混混吧?” 笑过后,宫爷又对着手机道:陈警官,你不是想进来吗,我让你进来。捧场嘛,欢迎,欢迎。欢迎你带着你的人,进来给我们助威! “把门打开!”随即他又一声令下。 两个黑衣人抢着跑向门口,果真开始配合着打开门。 但是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外面的两辆警车,突然调转了方向。 陈警官在电话那边道:宫爷对不起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您做事了! 宫爷兀自地挂断电话,脸上挂着嘲讽之笑地道:“看吧看吧,这就是警察,就是人民公仆!人民公仆,在人民遇到困难的事情,喜欢拍屁股走人!” ktv的工作人员都附和着宫爷一阵狂笑。 狂笑过后,继续是僵硬的局面。 大战,一触即发。 孙涛猛地一甩胳膊,咬牙切齿地骂道:“操!连警察都信不过!滚吧滚吧,快滚!!!” 鄙视的目光,目送那两辆警车离去。 摆在他面前的,是程度更深的困境。 我一直在静观其变,释放了工牌经理那个‘人质’,我觉得轻松多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不喜欢挟持别人。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平息这场战斗,我只是瞧了瞧孙涛,期待他能说两句软话,兴许冲突很快就能过去。 然而,会有那么简单吗? 又是一阵汽车的马达声响起,众人不由得朝外瞧去。 就连那些受宫爷恩惠的小喽啰们,也个个瞪大了眼睛望着门外,都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而孙涛却猛然化悲为喜,甚至是不动声色地拍起手来。 他的嘴角处,崩出了几个细微的音符: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 我将目光定格在门外那匆匆停下的那辆奥迪车上,我确信,我受到了震惊,而且这种震惊的程度,一下子到了顶点。 某个人的突然出现,会改变现状吗? 他是孙涛的同党,还是死党,还是什么什么? 对于我来说,这个人的到来,既出乎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231章 (一) 确切地说,奥迪车的主人,是一个我的老相识。 待奥迪车停下后,门口有个小伙子小跑着凑近宫爷身边,在他耳边轻吟了几句。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的确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宫爷只是微微一惊,提高音量反问道:“你看准了,真的是,真的是京v的车牌号码?” 小伙子剧烈地点头,道:“是是是!我看准了,就是京v开头!” 宫爷轻轻地一拍小伙子的脑袋,笑道:“不就是个军牌吗,看把你给紧张的!你过去给我好好瞧瞧,后面几位数是什么。” 小伙子道:“是,我马上看!”然后飞速地跃到门口,仔细地绷着眼睛瞧向外面。 宫爷将目光投向孙涛,试探地追问了一句:“是你的救兵吧?” 孙涛终于挺起了腰板,神气地道:“怕了吧?我朋友!”孙涛也顺势再向外瞅,再次确定之后,他的神色又添了几分喜悦,他甚至冷哼道:“你就等着瞧好吧,瞧好喽!看看是你民大,还是官大!” 宫爷仍然是一脸坦然:“官?什么是官?刚才的那些警察,也是官。我告诉你,在北京……” 话音未落,那前去窥个究竟的小伙子又像天外飞仙一样凑了回来,正要凑近宫爷的耳朵,宫爷大手一挥,皱眉道:“说就行,又不怕他们听到!” 小伙子斜瞅了一下众人,道:“是京v016xx,红v。” 宫爷笑道:“是四总部的车还是特卫局的车?哈哈,可以啊,还真有点儿关系。” 小伙子试探地追问:“那我们怎么办啊宫哥?” 宫爷收敛住笑容,骂道:“凉拌!开门!” “这----”小伙子犹豫着靠近大门,将门慢慢地打开。 门被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年男子,踩着豪迈的脚步,走进了ktv大厅。 宫爷微微地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轻咳了一声,迎了过去。 中年男子在宫爷面前站定,左右瞟了瞟,将目光定格在了满面疮痍的孙涛身上! 然后又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缓和。 这种高傲孤慢的目光,我是太熟悉不过了! 张登强!张秘书! 没错,他就是曾经与我共事数年的张登强! 孙涛见来了大救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三步化作两步,急忙地凑到了张登强的身边。 “张秘书,你可来了,可来了!你看这些人,有多粗鲁,多粗鲁!”孙涛指着自己的脸颊苦诉了起来。 张登强斜瞟了孙涛一眼,皱着眉头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他没说话,我也在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倒是宫爷率先伸出一只手,在张登强面前停下,笑道:“我们这座小庙,竟然还能光顾你这种大神。幸会,幸会!” 张登强很潇洒地一挥车钥匙,兴师问罪般地道:“人是你打的吧?” 宫爷点头道:“是。而且打的还不轻。” 张登强将一只手搭在孙涛的肩膀上,冷冷地望着宫爷,骂道:“胆子很正是吧?敢打国家公务人员!”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瞟向我,眼神当中隐隐地飘出几分疑虑。 宫爷将尴尬在张登强面前的手收回,收敛住笑容,道:“正当防卫罢了,请问您是-----” 张登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我得管!” 宫爷试探地问道:“你想怎么管?” 张登强微微一思索,道:“看病治伤,赔礼道歉。” 孙涛推了推张登强的肩膀,插话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不能!姓宫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是c首长身边的红人,c首长你肯定知道,三岁的小孩都知道。姓宫的,咱们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张登强打断孙涛的话:“你少插嘴!” 孙涛乖乖地闭口。 宫爷分别瞧了瞧孙涛和张登强,道:“能不能容我简单考虑考虑?” 张登强笑道:“当然。先把你的人给我撤了,恍眼!” 宫爷果真一挥手,将人都撤走,然后兀自地叼了一支烟,皱眉思索起来。 我从他过于冷静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种狡诈的信息。 但我没有点破,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张登强这边。 确切地说,他的出现,过于传奇。 (二) 气氛仿佛一瞬间得到了逆转,刚才还狼狈不堪的孙涛,突然之间恢复了神气,与张登强站到了一起。 而张登强,也终于有了时间关注一下我,他将目光投向我,冲孙涛问了一句:“他是―――他也是你的朋友?” 孙涛窘异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他是――他是我的同学!刚刚我们聚了会儿。” 张登强走出两步,径直停在我的面前,皱眉道:“赵龙!好久没见了!” 我笑道:“见与不见没什么区别!张登强,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很多!你有些过分了!” 孙涛听闻我与张登强的这番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瞅瞅我,再瞅瞅张登强,惊诧地追问道:“怎么,你们认识?怎么认识的?张秘书,你怎么会认识他?” 张秘书颇显讽刺意味地道:“我不光认识他,我还知道,他现在是个保安。哈哈,哈哈。多么光荣的职业,真是给……”他轻咳了一声,倒是没有道出后文。 我叼了一支烟,对于张秘书的讥讽倒是丝毫不感到意外。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因为由梦,因为权力,他没少为难过我。我当时也曾想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他的过分刁难,让我彻底地打消了那些天真的奢望。 我知道现在不是跟张登强斗嘴的时候,因此没回话。 倒是张登强依旧胸有成竹地开始与我逞口舌之斗,他转而提到了由梦,冲我道:“由梦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有些气愤,也有些诧异。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觉得张登强口中说出‘由梦’二字,是对由梦的侮辱。他这种阴险卑鄙的小人,根本不配! 我不耐烦地道:“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你没资格提她。” 张登强冷笑道:“她早就离开特卫局了!不知道吧?告诉你,赵龙,你们之间,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冲他骂道:“你给我住口!轮不到你在这里满嘴放炮!” 张登强道:“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自己考虑吧,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对了,我还有一个很刺激的信息想提供给你,你要不要听?” 我冷哼了一句,没说话。 张登强兀自地转了半个圈儿,径直面向我,再道:“由梦现在经常和一个叫迈波瑞的外国帅哥在一起,经常!” 我顿时愣了一下,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张登强此言的真假。 张登强见我沉默,接着道:“不信?不信是吧?你可以不信,更可以自欺欺人。但是现实,现实是你永远掌握不了的!” 孙涛轻轻地碰了一下张登强的胳膊,轻声道:“张秘书,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登强皱眉道:“你的事,当然是你开条件了!” 孙涛略微一思虑,眼珠子滴溜地转了两圈儿后,拍着手道:“好好!我来跟他们老板谈!我现在毁容了,我可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而此时此刻,我却陷入了一种特殊的思虑当中,正是张登强的一番话,勾起了我对由梦的无限猜测。 确切地说,近段时间,由梦的确是不怎么正常。 她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 那个迈波瑞,是否真的存在? 一系列的疑问,在我脑海里形成了无数的问号,挥之不去。 “两位,请到我办公室来吧!” 宫爷的一句话,瞬间打乱了我盘旋在脑海的所有思绪。 张登强和孙涛互视了一眼,倒也果真跟了上去。 孙涛突然停下步子,将手里的钥匙扔给牛得柱,嘱咐道:“得柱,没事儿了,你带着大家回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 苏茜伸手挡在嘴边儿上,轻声喊了一句:“孙涛,小心有诈!” 孙涛自信地摇了摇头,道:“放心,有张秘书在,谁敢胡来?” 众人果真相继走出了大厅,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张望。 孙涛再凑到了我的面前,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还不走?赵龙,我告诉你,今天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晦气!赶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淡然一笑,道:“我可以走。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你最好是别被和平的外表蒙蔽了!” 孙涛仍然是自信地道:“有张秘书在,谁敢拿我怎样?” 我道:“那你就去跟ktv提条件吧,看看他们会不会答应你!” 孙涛皱眉道:“不用你管!你给我马上消失,有你在,是我的晦气!” 他轻轻地抚了抚额头上的红肿,然后转身追上了张登强。 望着他们两人那傲慢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非常地,不是滋味儿。 与张登强的邂逅,究竟是巧合,还是其它? 无从而论。我也懒的去想。 只是,张登强口中所谓的那个‘迈波瑞’,却始终让我揣测难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待于我进一步调查取证。 因为,刚才我曾注意张登强的表情,他不像是在说谎。 (三) 苏茜等人都犹豫着退出了大厅,赵洁刚刚退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 她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道:“走吧赵龙,咱们走。有那个大领导在,孙涛肯定不会有事!” 我叼起一支烟,道:“你先走!我再看看!” 赵洁迟疑了一下,倒也果真踩着犹豫的脚步声,走出了大厅。 除了两个女前台,大厅里的人都已经退去,我辗转了片刻,掏出手机,径直给由梦打去了电话。 张登强口中的那个‘迈波瑞’,我一定要弄个清楚,弄个明白。否则我怎能安心?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拨出电话后,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标准的普通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连续拨了三遍,仍然如此。 我倒是纳了闷了,这个由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脑袋里的血液在不断地上漾,那个‘迈波瑞’的名字,始终在心里作崇,挥之不去。 稍微清醒了一下头脑后,我决定给程心洁打个电话。我就不信,由梦她能‘躲’我一辈子。昨天才刚刚离开望京,今天就打不通电话了,这似乎是显得太不合逻辑了吧? 但刚有这个念头,便见张登强踩着急促的脚步,小跑了出来。 只有他一个人,却不见孙涛的踪影。 他径直朝外跑,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我不失时机地冲他追问了一句:“张登强,孙涛呢?” 张登强一边跑一边点划着里面,道:“孙涛在老板办公室!” 我再问:“你干什么去?” 张登强道:“急事!” 目送他匆匆地上了奥迪车,又匆匆启动,离去。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干什么去了? 正在思虑间,一侧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叮呤哐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男子的呻吟。 那呻吟声的主人,正是孙涛! 容不得多想,我迅速地收敛了所有思虑,径直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有几个服务员上前拦阻,被我狠狠地推开。 在一个漂亮的办公室门前,哐啷的打斗声越来越明显,一枚手机径直飞了出来,摔落到了地上。 我靠近,拣起来一瞧:竟然是孙涛的那部诺基亚8800se! 好在诺基亚手机格外耐摔,手机摔到地上,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我将手机拣了起来,手机屏幕正好停在通话记录的页面上,但是这个画面,却让我足足大吃了一惊! 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没错! 在孙涛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中,竟然有――竟然有一个名曰‘陈先生’的呼入电话。 这个陈先生,是不是天龙公司大老板陈富生? 待我脸上挤出几丝冷汗之后,我渐渐地平定了一下情绪,我心想天底下姓陈的多了,不一定非得陈富生才被称为‘陈先生’。 然而,当我打开这个通讯条目一瞧,其联系方式,竟然果真是和陈富生一模一样。 我的天! 我大脑的运算速度,似乎已经无法计算出此事的真相。 孙涛,他怎么会有陈富生的联系方式? 怎么会? 我的脑袋越来越大,久久无法猜测到其中的真相。 因为,这显然是有悖于常理! 假设孙涛真的认识陈富生,那他之前的一些表现,都得推翻。而实际上,这几乎是概率为零的可能性! 而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猛烈打开,一个沉重的身体,被两个粗壮的猛男,扔了出来。 一个沉稳刚劲的声音道:以为找个特卫局的救兵就能帮你,笑话!炫夜从成立以来,你是最天真的一个大傻瓜!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来这里捣乱的后果! 声音的主人,正是宫爷! 而被扔出来的,也正是孙涛无疑了! 他的脸上和身上,又增添了几分狼狈。脸上的鲜血,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在同情心的驱使之下,我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孙涛呻吟着,不停地喊痛。 宫爷则带着两个黑衣猛男,径直站在我的面前。 我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诡异的方向发展着,让我在短时间内无法猜测真相。 宫爷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睛望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阵冷笑:“把你朋友带回去!幸亏你出现的及时,否则你就要过来给他收尸了!” 我将狼狈不堪的孙涛靠在墙壁处,然后对宫爷道:“你们这些人,除了武力,难道就没有别的手段了?” 宫爷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也想试试?” 话音刚落,宫爷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便开始潜移默化地朝前走出一步,暗暗地铆足了劲儿,随时等待爆发。 孙涛也许是感动于我对他的不舍不弃了,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有气无力地道:“赵龙,别管,别管!他们会打死―――打死人的!”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某些悬念,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 我瞧了一眼孙涛,径直朝前走出一步。 232章 (一) 确切地说,宫爷身边的那两个猛男,的确有着非凡的外表和体形,从他们的气质上来看,应该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这二位猛男蠢蠢欲动,混浊的眼神当中,折射出了一种凶恶的气息。 我咬了咬牙,冲正得意地叼着烟的宫爷反问道:“宫老板,难道非要用武力解决不可吗?” 宫爷将香烟从口中很潇洒地抽出,笑道:“你以为呢?” 我道:“我奉陪!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得是你买单!” 宫爷扑哧笑了:“什么?我买单?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挨打还不简单吗,多一个,正好让我的人好好舒展一下筋骨,增加一次实战阅历!” 我皱眉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个世界上,没后悔药可吃!” 宫爷扬头道:“这么自信?好,给你一个机会。” 孙涛颤抖地伸着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细微的喘息声,预示着他现在的身体很弱,弱的几乎是禁不住风吹。 “赵龙,别这样别这样!你不行的!”孙涛近乎央求地望着我。 我第一次感觉到孙涛也有怜悯之心,确切地说,是对我的怜悯之心。 我不失时机地冲他问了一句:“张登强呢,他干什么去了,走的那么急?” 孙涛支吾地刚要说话,宫爷却率先笑道:“他?那个开着京v牌子奥迪车的家伙?哼,那是个饭桶!我只是一个电话,便让他滚回老家去了!靠不住,靠不住!” 我追问:“什么意思?” 宫爷道:“中央特卫局c首长身边的警卫秘书,归谁领导?” 我愣了一下。 宫爷接着道:“告诉你们,别说是c首长身边的小喽啰,就是c首长亲自来了,我照样有办法让他乖乖地滚蛋!” 他这话,好像是说的过于狂妄了些。 我虽然不能知晓他是怎样支开张登强的,但是凭借种种迹象可以猜测出,宫爷肯定和特卫局的领导们有所交往,否则他不可能利用一个电话,就将气势汹汹的张登强支走。 这只老狐狸! 我斜瞅了一眼孙涛那可怜的神色,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他孙涛再狂妄再无耻,也毕竟是我的同学!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跟我玩儿武力,那不是自寻灭亡么? 正好我很长时间没有实战过了,手上的确也有些痒痒。对于一名习武者来说,没有施展机会,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去年的时候,我有幸参加了世界警卫大会,在交流会上一展身手。但是今年,肩负着潜伏进入tl组织的重任,我已经很久没有实战过了!而且,更不可能去参加今年的交流会,实现我的冠军梦了。对此,难免有些遗憾,有些不甘。战胜y国侍卫长凯瑟夫的愿望,不得不被推迟,再推迟。 瞧着宫爷身边这二位猛男,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战斗欲望。斗志,是军人的专利。不管我现在做什么,将来做什么,我骨子里,永远充斥着战斗的欲望,永远流淌着军人的血液。 我攥了攥拳头,冲宫爷反问道:“我接受挑战。但是我们必须得立个规矩。” 宫爷一愣,且听他身边那二位猛男率先狂笑了起来。 宫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好吧,既然你非要飞蛾扑火,那我就成全你!你的这个朋友,正好也有个作伴住院的!” 我愤愤地道:“别高兴的太早了!宫老板,我知道,打人欺负人,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专利。我今天就要让你改变这种野蛮的做法,让你知道,有钱人,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口气不小,不小!”宫爷像是来了兴趣,继续道:“说吧,你想立什么规矩?” 我坚定地道:“如果我输了,我愿意和我的这位朋友一样,爬着滚出你的地盘!如果我赢了,请你将你的经理员工全部召集起来,给我们道歉!” 宫爷再愣了一下,像听天书一样惊愕地望着我,冷笑道:“有骨气!有骨气!” 他斜瞟了一眼身边的二位,接着将目光回移到我身上,道:“看的出来,你也是个练家子!但是宫爷不得不提醒你,我的这两个兄弟,可是中国散打王中的佼佼者,你随便选一个,选一个!” 宫爷很自信地望着我,不时地瞅向那二位猛男。 二位猛男也是信心十足地傲慢而立,随时准备接受主人的信号,对我发起进攻。 我皱眉道:“宫老板,好像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吧?” 宫爷笑道:“什么条件?好好好,我全答应,全答应!这么丰厚的条件,我怎能拒绝?这么好的一场戏,我怎能拒看?哈哈,小五,胜秋,你们表个态吧。” 那二位猛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没问题!” 我从宫爷瞧他们的眼神,分析出,哪个是‘小五’,哪个是‘胜秋’。 其实这二位猛男长相有些相仿,个头、体形、穿着也几乎是大同小异。但是小五似乎要比胜秋白净一些,胜秋的脸上,长了几颗若隐若现的青春痘,预示着他正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孙涛似乎是对我的表现惊呆了,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些许的感动和担忧。 孙涛拉着我的胳膊道:“赵龙,你别傻了!我不让你送死!赵龙,你怎么――――” 我打断他的话:“不管怎样,我今天都要为你讨个公道!至少,是看在老乡的份儿上!” “我们也是同学,不光是老乡,也是一个班的同学啊!”孙涛啧啧地望着我,张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我兀自地再上前一步,微微地蹲了蹲重心,对胜秋和小五道:“两位助纣为虐的小子,来吧。” 长的稍微白净一些的小五率先迎上前,道:“我先来!” 胜秋抢前一步,道:“我先来!你后补!这是比武,性质不一样!” 见两人如此‘谦虚礼让’,我有些不耐烦了,冲他们冷笑道:“你们两个,一起来!” 这话倒是强烈地刺激了他们,小五冲我道:“掂掂自己多重,光我一个,就够你喝一壶的!” 胜秋也附和着骂道:“这小子自不量力!” 我不搭话,待小五抢先挥着拳头冲上前来,我没有躲闪,而是冲着他的拳头迎击了一拳。 小五‘啊’地一声,连连后退了数步。 他不敢相信地瞧了瞧自己的拳头,凑近胜秋耳边说了句什么,胜秋猛然一惊。 宫爷捏着下巴道:“还真有两把刷子!小五,胜秋,你们一起上!注意,不要轻敌!像上次对付黄为忠的保镖一样,对付他!” 小五和胜秋无声赞同。 (二) 就这样,一场以一敌二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确切地说,这二位的组合,的确有些强大。单单是从他们的站位上来看,便知道这二人曾经有过默契的配合。 很多时候,一加一可以大于二。胜秋和小五的组合,也是如此。 孙涛再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仍然为我隐隐担忧。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孙涛善良的一面,尽管这种善良,很可能是一种伪善。 宫爷抱着胳膊静静地观赏着现场,像是在观赏一场竞技游戏。坦然,自若,无耻。 小五和胜秋各站一侧,彼此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几乎是同时挥拳朝我刺来。 我微微一笑,使出快速的一腿,截住了小五的进攻,然后猛然一个侧身,引拳与胜秋来了个以拳击拳。 好在这二位都是练家子,而且我尚未使出全力,因此他们并没受到重创,只是暂时隐退了进攻的机会。我试图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打快拳,以逸待劳。因此,趁这两位受创之机,我迅速地靠近了小五,同时提膝摆腿,一个降龙摆尾,径直朝他的肩膀处击去。 小五往旁边一侧脸,我的脚擦着他的耳边疾速飞过。 小五的脸上,马上崩发出一些冷汗。 未待他回过神来,我步步紧逼,以快拳迎上。 小五连续后退,严防死守。 胜秋见小五进入困境,顺滑上步,试图对他实施救援。他想从背后对我进行袭击,提膝,试图踹击我的腿弯儿处。 我早有防备,一直密切地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他在我身侧的举止。因此,当他刚刚提膝正要出腿的一瞬间,我猛然俯身,身体急剧前倾,左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左后斜摆,径直击向了胜秋的出腿。 但毕竟是胜秋在明,他的动作也相当利落,紧急将出腿收回,然后一个潇洒的交叉上步动作,试图施展勾踢,将我扳倒。 我哪里肯给他机会,在他展臂踢腿的瞬间,我迅速低下身子,一个贴地横扫,径直击了他的支撑腿。 这次胜秋没有幸免,刷地斜朝地面上仰了下去。 但他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落地的一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便轻巧地站了起来。 而小五,借此机会开始向我逼近反攻。 他的眼睛相当有神,也极具杀伤力,他紧盯着我,双脚试探着逼近,两手格在空中,随时准备应对我的进攻和防守。 正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宫爷,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句:“夹击,夹击!”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狼狈不堪的孙涛,充当了我的啦啦队,与宫爷展开了明目张胆的较量。他紧接着宫爷的话骂道:夹你个头……赵龙,稳住,稳住!看你这苗头,收拾这两个小混蛋,不在话下!!! 我仍然在继续着自己这可有可无的战斗!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不是在为孙涛而战,我是在为自己而战。 实战的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得到的!更何况,像胜秋和小五这样的陪练对手,也实在是相当难找! 如果说这是一场以武会友的竞技游戏,我倒是也能欣然接受。 而小五和胜秋,都和我无怨无仇。他们只是受人之命罢了! 兼于这种考虑,我的进攻带有几分柔性。我并不是急于过早取胜,只是想更深地体会那种搏斗的感觉,和那种被激发出来的兴奋。 对于一个习武者来说,只有在格斗的过程中,全身心才能达到最愉悦的境界! 在我与两位猛男纠打过招的时候,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这其中有ktv的员工,也有来ktv找happy的客人。但是宫爷对这些围观者似乎没有任何兴趣,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和他的两个手下,像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在膜拜,在祈祷,在欣赏。实际上,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这种热闹场面,我见过很多大老板,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都喜欢拿炫耀自己的手下,来显摆自己的实力。就像是陈富生的老婆眉姐,便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她很喜欢安排自己的下属,跟别人相同层次的下属进行比拼,比如说她喜欢带着李树田,到处摆擂台比武,把擂台上的血腥和刺激,当作是自己生活中的趣味剂,她喜欢,所以她快乐。她快乐,所以她乐意这么做。 我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小五和胜秋的两面夹击,与他们形成对峙局面,僵持良久。 确切地说,这二位的确不怎么容易对付。 但是遇到我,我能确保自己在三分钟之内把他们打倒。但是我不会那么做,一是不想让他们丢了饭碗;二是不想还没等身体充分活动开,就将这次难得的实战机会,画上句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想借此发泄一下!很多烦恼事,需要用拳头来缓解! 小五和胜秋见两面夹击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于是开始改变进攻策略。 一攻一逸!小五攻,胜秋逸;胜秋逸,小五攻。 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消耗我的体力! 只可惜他们想错了!因为他们根本还没弄清楚我的真正实力! 直到僵持了十分钟以后,我终于觉得功德圆满该收工了! 于是我开始加紧进攻! 小五通过胳膊的摆甩和让力防击我的下盘,他粗壮的胳膊迎击着我踢出的脚,倒也相当协调。我感觉到这小子的臂力相当了得。 我采取了‘以力制力,借力打力,攻防合一’的战术策略,毕竟,这个小五虽然身体还算灵活,但是相对于我而言,还是稍微欠缺了一些,他的进攻显得略微有些迟缓,这正是我借力打力的重要前提。因此,我改变了战术,不急于进攻,也不急于防守,反而是顺着小五发力的方向进行顺向牵引。当小五的拳头袭来时,我出其不意地往旁边一侧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胳膊,带个劲儿,小五的身体就会顺着他发力的方向倾斜。 如此三番五次,小五被我玩儿的团团转,我瞅准时机,一个侧踹过去,小五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跌倒。我没有放过这个时机,迎上去,借着助跑飞起一脚,击中了小五的脖颈。 小五被打怒了,呼啸着冲过来反击,但他现在已经乱了方寸,我略施小计,再次击中他的身体。 紧接着,我变腿为拳,拳头如雨点般袭了过去,让小五应接不暇,他几乎是无处躲闪,我强有力的快拳连环般地击在他的身上。直到时机成熟,我停止拳击,身体腾空,一个极具美感的腾空飞脚,击在小五的下巴上,这一脚,让小五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注定了他的败局。 小五从地上爬起来,粗喘着气的他,脸上已经淌满了汗。 当然,在这过程中,胜秋一直想助小五一臂之力,皆被敏感的我察觉到,并不失时机地施以反击,致使胜秋只能望着小五的节节败落,而干着急。 然而,在小五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瞬间,胜秋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 直到数秒钟之后,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另外一种局面。 一种更为刺激、更富挑战性的局面! 233章 (一) 转眼之间,当胜秋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手里,多出了两根一米来长的钢管。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这二位也太不守规则了吧? 胜秋将一根铁管丢给了小五,小五接到钢管之后,脸上顿时洋溢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有些生气地道:“用不着这样吧?你们也太不守规矩了!” 胜秋绷着脸冷哼道:“拜托老大,现在不是打擂台,而是要厮杀!没拿砍刀出来,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我这才意识到了目前的真实境况!我这人一向有个不太正常的思维习惯,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打斗,我都当成是打擂台,手下留情,点到即止,很少使出致命招式。这也许是我的一个弱点,一个无法弥补的弱点。 我忽略了,站在我面前与我厮杀的,是两个凶神恶煞;我忽略了,英名显赫的宫爷,其手下应该是何等的彪悍,甚至是残忍! 没有裁判吹哨喊开始,也没有选手之间互相的谦虚抑或是讥讽。仅仅是短暂的眼神对望之后,小五和胜秋挥着钢管从两个方向突击而来。 我迅速调整状态,沉着应对。 一弓身子,我听到了两根钢管剧烈的撞击声,甚至还能用余光隐隐地窥测到,一阵金属对碰时的火光。 小五的精神,因为手中的利器而显得抖擞起来。从他们持钢管的姿势和猛度,可以推断出,这二位平时没少持镐把子打架,黑社会的纷争和手段,我可是见识的多了。 不能手软!这是我发自内心深处的自我提示。 我摆出攻防姿势,虎视眈眈地望着二位凶神恶煞。他们如猛虎一般扑来,我灵活地闪身应对,倒也让他们丝毫不能近身。 在我被二位手持利器的家伙追的四处躲闪的时候,孙涛的情绪也跟着或起或伏,或跌或宕。他紧盯着我,甚至还挥舞着拳头,嘴里不断地发出鼓励语:打他,打他们!反击,反击啊―― 宫爷见我短时间没有反击的机会,不由得兴奋之情大发,他干脆饶有兴致地扯过一条凳,静观战斗风云。 颇有种坐山观虎斗的风韵! 我能看的出,这二人使棍的手法相当娴熟,我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施展。 短暂的思虑之后,我在心里做出了一个稳妥的决定:近身! 近身肉搏! 这种战术看起来有些冒险,实则是对付持械者最有效的举措。只要能近身,便能有效地限制对方利器的灵活使用,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只要牵涉住其中一人,所有人的进攻都会被牵制。然后趁势而出,逐一击破。 确定了战术之后,我瞅准了一个空当,躲开了小五挥来的钢管,迅速近身,以一记直拳击中了他的胸肋处。 他踉跄后退,我步步紧跟,对他进行追打。 胜秋挥舞着钢管无法下手,只能盯着我和小五干着急。毕竟,他害怕错伤到自己人,因此不敢将高高举起的钢管砸下去。 小五被我的连环拳打的重心不稳,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任由我操控的机器人,无法施展手脚。 我不失时机地抓住小五的手腕,一加力,另一只手迅速地从他手中抢过那根钢管,握在手中。 一个闪身,我跨出两三步,持棍而立。 胜秋和小五的脸色,皆大变。尤其是胜秋,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不敢相信我能如此迅速地在小五手中,抢过钢管。 确切地说,我以前曾经练习过各种各样的实用武器,这根一米来长的钢管对于我来说,真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我拿这根钢管在手上玩儿了几个花样,看的胜秋和小五目瞪口呆。 收住花样,二位猛男已经被我震慑住了! 胜秋犹豫地挥着钢管,径直朝我头顶上砸了过来。 我持管一抡,迎击。手上微微一麻,赶快松合一下,缓解这剧烈的撞击带来的伤害。 胜秋‘啊’地一声,那钢管差点儿从手里飞将出去。他惊惶失措地将钢管收回,迅速地后撤两步,搓起手来。 失去了武器的小五,惊愕地望着我,摆好的格斗姿势,已经支撑不住他惊慌的心理,他不敢上前,只是原地打转,伺机。 孙涛见我轻松地挽回了局面,占据了主动,竟然兴奋地扬起了身子,精神抖擞地冲上前来,试图与我并肩战斗! 我汗颜地斥责道:“退下去!找死啊你!” 孙涛握拳下蹲,跳跃着身子请缨道:“我也练过!我也会两下子!” 话音刚落,胜秋便挥着钢管朝孙涛砸了过来。 孙涛一侧身,倒是躲了过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胜秋顺势将钢管一横,斜成四十五度朝孙涛的颈部抡了过来! 这一瞬间,孙涛根本来不及躲闪了! (二) 关键时候,幸亏我提到做了预防,迅速地持管竖起,挡在了孙涛的颈部一侧。 虽然胜秋的进攻遭遇了我的出棍截击,但是由于力度太大,孙涛的下巴还是被刮了一下,生疼。他赶快将身子躲到一侧,抚着下巴连声呻吟起来。 确切地说,尽管胜秋手舞钢管,处处击向我的要害。但是我却不想伤及他的性命,因此一直是谨慎出击,谨慎应对。 待他的元气被耗费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做出决定:游戏该结束了! 于是我变被动为主动,逼的胜秋节节败退。他手持钢管艰难地防守着,慌张的表情,印证着他内心的恐惧和失意。 啪,啪,啪――― 疾速的钢管,在我手中挥来,如同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它娴熟地飞舞跌宕,随心而击,随心而收。 钢管在胜秋鼻尖处一厘米处停下,吓出了一脸的冷汗。 迅速收回,待胜秋再有所动作,又是一个旋身斜棍,径直地挥过去,带着阵阵风声,在胜秋的太阳穴一厘米处停住! 他被吓呆了! 他当然知道,若非我手下留情,将钢管定格,这两棍的力度,都能致他性命!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还手的资格和勇气。 我收回钢管,迅速地朝小五丢了过来。 小五将钢管接住,和胜秋暗中对了个眼色,试图持棍继续对我发起攻击。 没信用的家伙! 但是宫爷却突然鼓着掌走上前来,拍了几下手,笑容僵住,冲胜秋和小五斥责道:“还要自不量力?退下!” 小五和胜秋受命后,果真退到了墙跟处,将战斗精神暂时压抑住。 宫爷冲我笑了笑,颇具绅士风度地道:“领教了领教了!今天,算是让你给我的两个小兄弟上了一课!” 我提高音量道:“你过奖!怎么样,你赌输了,该兑现承诺了吧?” 宫爷一变脸:“什么承诺?” 我愣了一下,道:“你该不会是不认账了吧?刚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给我的朋友赔礼道歉!而且,还要担负一部分费用!” 宫爷稍微徘徊了两步,沉默片刻后,道:“你赢了?你确定你赢了吗?” 我心里一怔:这只不讲信用的老狐狸! 且见宫爷很潇洒地一扬手,道:“你只是赢了其中的一个回合而已!我并没许诺,跟你打的人,只是他们两个!” 我冲宫爷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堂堂的一个大老板,不会出尔反尔吧?” 宫爷打肿脸充胖子道:“我没出尔反尔!只要你下一场还能打赢的话,我兑现我的诺言。反之,你得兑现你的承诺!” 我皱眉盯着宫爷道:“还有谁?” 宫爷神秘地一拍手,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十几个黑衣猛男,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孙涛顿时呆住了! 刚才的神气,早已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是气愤,只有无奈和无助。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笑道:“宫老板,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吧?” 宫爷一扬头,道:“我没有小题大做!实不相瞒,我也很喜欢以武会友。刚才见你那么轻松就打赢了我的两个小兄弟,我很惊奇,所以想继续领教!” 孙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住地拉扯着我的胳膊,轻声道:“坏菜了,这下坏菜了!这么多人!” 那十几个黑衣猛男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和孙涛,个个精神抖擞,剑拔弩张。 我正要说话,孙涛却抢先挡在我的身前,冲宫爷道:“有本事一对一,十几个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敢不敢,敢不敢单挑?” 宫爷眉头一扬,冷笑道:“我说过要群殴了吗?” 我和孙涛都愣了一下,孙涛冲他追问:“那你还想让谁跟他打?四个,三个――――不不不,他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了,你们顶多―――我们顶多能让你们派两个,派两个人出来应战!” 瞧着孙涛那紧张的举动,我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我心想这又不是比武竞技,这是在玩儿命,哪有时间跟这些言而无信的人讨价还价? 但是我们都想错了! 且见宫爷突然仰颈大笑起来。 那种笑,高深狂傲,影射千里。 持续了大约十秒钟,宫爷才收敛住笑容,一脸凝重地盯着我,道:“我不准备群殴!如你意,还是单挑比较好!” 我顿时愣了一下:“单挑?你想派哪个应战?” 宫爷皱眉道:“咱们就按照打擂台的规矩,来一场硬对硬的角逐。我们要上场的人,曾经是全国武术散打冠军得主!” 我再问:“谁?” 宫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托着杂音道:“我!” 我和孙涛顿时面面相觑。 我倒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富有戏剧性了!单单是宫爷导演了这一场竞技之战,便已经出乎于我的预料了,他竟然又要自告奋勇地跟我单挑? 还有,他竟然自称是全国武术散打冠军得主,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眼下,在他的地盘上,我还有其它选择吗? 就算是有,我也肯定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我倒想瞧瞧,这个神秘的宫爷,究竟是个怎样的高手! 挑战与比武,一向是我的爱好! 但我还是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对不起宫大老板,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生命,我还有事要处理。” 宫爷冷笑道:“但是你有别的选择吗?” 此言一出,众位黑衣猛男更是尤如狼狗虎豹一般,用无耻的眼神,对我进行施加压力! 孙涛瞬间变成了个大姑娘,拉着我的胳膊连声追问:怎么办怎么办,赵龙,我们该怎么办? 我冲他反问道:“你不是很有关系很有人际吗,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孙涛皱眉沉思,脸上的忧郁感越来越深。 我们都成了瓮中之鳖! 但是我可以肯定,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鳖,也不是被他们随便杀宰的! 我有这个自信! 我盯着宫爷笑道:“好,我同意!不就是舒活舒活筋骨吗,不是什么坏事!” 宫爷笑道:“爽快爽快!我喜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很潇洒地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胡乱地一丢,被一个小喽啰抱在了怀里。 他将衬衣从裤子里拽了出来,径直朝前走出一步,道:“那好戏可以开始了吗?” 我道:“随时都可以开始!宫老板,你得向我保证,如果我打伤了你――――” 宫爷一挥手打断我的话:“打伤我?这话好像是说的有点儿大了!不过我还是答应你,无论是鱼死,还是网破,今天,我只当是以武会友,我不会把它演变成嫉妒和仇恨,更不会以多欺少!我的这些兄弟,都是观众,都是观众!” 孙涛不失时机地焦急喊道:“他们是你的观众,我们一个观众也没有!这不公平吧?” 宫爷道:“你放心,你就当他们是一群―――一堆雕塑!我保证,你们受不到什么负面的影响。还是那句话,今天我兴致上来了,我要以武会友!” 此言一出,人群当中已经开始有人出头为宫爷喝采,但马上被宫爷挥手止住,骂道:“任何人只能观看,不能出声!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明白!” 就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竞技较量,算是拉开了序幕。 很无奈,又很戏剧。 (三) 不过往深里一想,倒也不觉奇怪。在中国,习武者众多,宫爷肯定也能算是其中的一名佼佼者。习武者往往性格怪异,喜欢与人比试过招。哪怕这个人是其仇家,也总喜欢以江湖打擂的形式,互相切磋。站在擂台上,可以有恨,可以有仇,但是必须得有原则。现在这社会,没有了江湖,没有了武侠人士,但仍有各异的武术文化,源远流长。 宫爷穿了一件很白很干净的衬衣,他将袖子往上一撸,手腕上露出了一处模糊的纹身。 看的出来,他的身体很结实,肌肉硬朗,体形也不错,绝对是练武的好材料。 我暗暗地笑了笑,却见宫爷已经率先摆出了格斗姿势。 他的姿势,很像是打太极!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有有没有。从宫爷的姿势来看,他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那气势,那眼神,那姿势,都是慑人心威,镀人耳目。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一场任何人无法预测,但却非常有戏剧性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确切地说,宫爷的体形保持的相当好,四十多岁的他,有着一副健硕的身材,虽然穿着衬衣,但是他那健壮完美的肌肉,能隐约瞅到。他的脸上挂着雷同于陈富生般的自信微笑,轻轻移步之间,便像是引发了一阵特殊的风暴。 我摆好了格斗姿势,不得不面对这一场战斗! 宫爷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走来,就象扑击前的丛林之虎,面相和谐,实则凶狠。 他稍微攥了攥拳头,摆出一个很潇洒的格斗姿势,那眼神,那姿态,竟然是那般专业! 本着为老先尊的原则,我静观其变,直到宫爷率先挥拳袭来。 我灵巧地闪身,感觉到他的威力的确远远出乎我的预料,他的拳风在耳畔回响,促使我不由得为之一震。 的确是个高手!一个深藏不露,却身怀绝技的隐士高手!正所谓民间自古出高手,这话一点也不假。真正的高手,往往不是站在领奖台上,被千万人簇拥,而是以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隐藏在复杂的社会之中。他们平时不动声色,非常低调,直到某时某刻受到外界的影响,才不得不出招,进而一鸣惊人。 我闪开了宫爷的拳头,与他对峙了几个回合。他的力度逐渐增加,速度也是呈直接上升态势。一时之间,我竟然与他僵持不下,难以迅速占据主动。 在挡击了宫爷袭来的一记直拳后,我趁势一个撤步后退,疾速地飞起一记高难度的高鞭腿,借以试探对方。 宫爷在招架的同时还以颜色,竟然以一记劲狠的低扫击中我的支撑腿。 我受到重击,稍微皱了皱眉头,而实际上,我的小腿突然之间疼的要命。 这个宫爷,他出腿的力度,着实是很强悍! 宫爷乘势追击,用毒膝利肘将我逼在角落里狂轰滥炸。我似乎有些应接不暇,竟然接连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身上挨了重重的几拳。他像是一只下山猛虎,游刃有余地组合出各种拳术招式,极其疯狂,也极其具有爆发力。 对于宫爷的厮打,我在一瞬间像是没有了还手的余地,就连防守也显得格外脆弱,宫爷越打越找到了状态,拳脚相加地追击着,他的拳头竟然在我的身上开了花。好在我身体的重点部位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攻击,宫爷所能袭击到的部位,都是我抗打能力比较强的部位。因此,即便被他击中,我也只是觉得蜻蜓点水一般。 我越打越吃惊,惊讶于宫爷惊人的体力,和超乎寻常的速度和力量。 当然,开场时的劣势,是没有决定权的!我开始以逸待劳,将宫爷的攻防手段,迅速地通过眼睛输进脑海中进行高速运转、分析。 分析的答案是: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我接连施展几记连环腿法,但都被宫爷轻易闪过。确切地说,他躲闪的动作幅度很小,我明明感觉到自己能够击中对方,但却往往在即将击中对方的一瞬间,被他灵巧的一闪,轻易化解掉。 高手!十足的高手! 当然,我也能看的出来,宫爷也跟我一样,一边攻防一边暗暗吃惊。 我们谁都无法迅速地占据优势,更无法施展一招制敌,尽快解决战斗。 我开始尝试采用近身打法,不失时机地绕过他的一拳,然后侧身而近,施展一记快如闪电的小寸拳,朝着他的胸部击去。 宫爷微微一惊,后退引步躲开。 我迅速改变出拳路线,将这记寸拳,修改成了一记并不具太高杀伤力的直拳。 没想到他却承接了!只是我的拳头打在他的腹部,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创伤,反而是让他绷紧了腹部肌肉,然后迅速反击,以疯狂迅猛的交叉拳,向我袭来。 我积极应对,尝试再找时机施展寸拳。 但是一时之下,实在是无法如愿。 毕竟,宫爷的进攻太猛了! 他是我离开特卫局之后,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一个对手了! 戏剧性的遭遇,戏剧性的切磋,是福,还是祸? 但是实际上,我敏锐的眼睛,已经察觉到了破解宫爷严密防守的办法。 234章 (一) 打斗还在继续。 宫爷借着一开场便造就的优势,冲到我身边准备继续猛烈攻击。 我见他来势汹汹,突然一个撤步,身体迅速腾空,腾空的同时转体、摆腿,宫爷用有力的胳膊拦住了我的快腿,但是几乎同时,我的另一只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了宫爷的下巴。 这让宫爷始料不及,正想反击时,我又施展了一个腾空摆脚,接连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和右脸颊。 动作一气呵成, 之后,宫爷不堪重击,倒在了地上。 他很利落地施展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的格斗姿势不敢私自放松,始终盯着他,唯恐他会对我进行偷袭。 孙涛见我瞬间扭转了局面,不由得兴奋地鼓起掌来,连声喊道:“赵龙,有你的!你很厉害哟!” 我怎么越听这话,越觉得逆耳呢? 宫爷径直朝我走出一步,两个黑衣男子不失时机地凑上来,帮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微尘,宫爷一摆手道:“拍什么拍,地板上又不脏!” 两个黑衣人立马退去,呆在一旁静待指示。 宫爷舒展了一下情绪,将目光瞧向我,连声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年轻人,不错,不错。很彪悍嘛!” 孺子可教―――这个词用在这里,好像不怎么合适吧? 他又不是我师父,怎出此言? 我略微客套地道:“见笑了,宫老板。” 宫爷笑道:“好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了,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孙涛颇有狐假虎威气势地道:“什么,就这么回去了?你刚才答应的条件呢?” 宫爷皱眉道:“放心,我会兑现的!能够交到这样一位朋友,值了!”他很潇洒地一挥手,一位黑衣男子迎了上来。 宫爷冲他嘱咐道:“去,拿张支票过来!” 那男子愣了一下,倒也遵命。 我和孙涛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本想冲宫爷再客套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于是转而笑道:“宫老板果然一言九鼎!那今天,我们谢过了!对于给你们ktv造成的影响,我们深深地致歉!” 宫爷笑道:“免了!若不是今天有兴致跟你过了两招,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结的!都是习武之人,彼此之间卖个面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留一下联系方式,不时我将会登门拜访,以示友好,以武会友嘛!” 我以笑代答。宫爷又挥手召了个人过来,干脆利落地嘱咐道:“快,把这位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记下来,放我办公室!” 我突然有一种想了解这位神秘的宫爷的想法了! 好在不是很强烈! 孙涛捅了捅我的胳膊,突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赵龙,你好像是被绕进去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孙涛轻声道:“刚才,他跟你承诺过,要跟我们赔礼道歉的!” 我问:“不是已经道了吗?” 孙涛道:“赵龙你这脑子咋还不好使了呢,是你道的,他们并没道!” 我轻轻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盯着对面的宫爷,却不知道如何再开口。毕竟,‘以武会友’之后,宫爷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倘若我再进行刁难,未免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了。而且很容易激怒对方,造成难料的灾难。 倒是宫爷察觉到了我们的异样,竟然自告奋勇地道:“道歉,道歉是吧?这个好办,好办!我马上召集我的全部员工,当着他们的面儿,给你们道歉!我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和孙涛面面相觑。 宫爷拍了拍,召来了一个黑衣男子,冲他嘱咐道:“马上召集不值班的全部员工,我要――” 孙涛倒是打断了宫爷的话,道:“免了免了!既然宫爷这么痛快,那我也不是一个抓着别人小辫子不撒手的人!今天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宫爷试探地追问:“你真的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孙涛道:“想好了!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现实的!不打不相识,希望我们以后能――――能成为朋友!” 孙涛的这番表现,倒是让我也蒙住了! 他变得好快啊!堪称‘变色龙’! 但我没有提出异议,毕竟,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 孙涛主动凑上前去,与宫爷握手言和。宫爷看起来也显得有些诧异,但还是欣然地与孙涛示好,并客套了几句! 这戏剧性的矛盾,潜移默化地化解掉了! 那么不可思议! 宫爷的人,将我们的联系方式记了一份,宫爷将我们请到他的办公室。 谈文论武,宫爷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听的我连连点头。 宫爷提出要带我们进包厢k歌,被我婉拒。恢复了和平状态的孙涛,倒是颇懂见风使舵,他与宫爷竟然还能谈笑风生,谈天说地。 这世道,这人,这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转眼之间已经是凌晨。 有个工作人员拿了一张支票进了办公室,递到了宫爷的手中。 宫爷将这张价值五万元的支票转给孙涛,孙涛一瞧上面的数字,嘿嘿地笑道:“其实,这钱不该收。” 宫爷笑道:“这是付你的医药费和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孙涛以笑代答。 笑容背后,是对金钱的贪婪和欲念。 (二) 12点十分,我和孙涛离开了ktv,准备启程回返。 在ktv走向停车场上那辆路虎的过程中,孙涛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带着温度,而这种温度,恰如一种感激之情幻化成的情愫,诠释出孙涛内心深处的告白。 几位同学,早已各自驾驶着自己的车子,回了各家。孙涛望着那辆孤独停泊的路虎,不失时机地递给我一支玉溪香烟,感慨地道:“没想到,最后留下来帮我的,竟然是你!”他深深地注视着我,主动帮我打开副驾驶车门。 我坐了上去,待他坐上驾驶位置,才回复他的话道:“怎么,这很值得惊讶吗?” 孙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我对你这么有偏见,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笑道:“你说过的,都是同学,都是同乡。” 孙涛持烟点划着我道:“这句话,经典!我会铭记一辈子!” 我道:“没那么夸张!” 孙涛迟迟没有启动车子,而是若有所思地吸着烟,一边皱眉思虑一边跟我攀谈:“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宫老板,很奇怪,很奇怪。他的做事,他的思维。” 我道:“正常。一般,大老板都让人琢磨不透。” 孙涛皱眉道:“一开始他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样子,但是最后,怎么又会那么友好?难道,难道是因为被你打败了的缘故?” 我摇头道:“不知道。” 孙涛再问:“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么能打?” 我道:“在部队上学了一招半式。” 孙涛道:“谦虚!一招半式?说实话,你让我很吃惊,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么讲义气,而且,还这么能打。看来,我是看走眼儿了!” 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孙涛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启动了车子,善意地牢骚道:“还没跟你聊够呢!突然觉得跟你有很多话说!” 我道:“改天。改天吧。” 孙涛道:“那也好!改天就改天!” 他终于果断地加大了油门,路虎车疾速驶出了停车场,驶上了行车道。 确切地说,关于孙涛,尚有很多谜团难以解开。他手机中陈富生的电话号码,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和陈富生之间,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无从而论。 实际上,连猜测,都无法找到切入点。 很出乎意外,也很不合逻辑。 孙涛径直将我送回了望京,在大队部下车后,孙涛跟我进到门卫值班室里聊了一会儿。 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鄙视到崇拜,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今天帮了他? 孙涛给我留了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印着‘xxxx公司董事’的字样。而且他还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作为一名国家公务员,原则上是不允许搞商业经营的,但是现在这社会,哪个政府官员不搞‘暗渡陈仓’,不搞第二产业? 我也象征性地跟孙涛客套了几句,随后他便驱车回返。 回到办公室,我伸展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困意在一瞬间将我侵袭,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丹丹和程心洁尤如天外飞仙一般,径直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们见了我,紧张的表情得以舒展,程心洁率先冲我兴师问罪道:“姐夫,你怎么才回来呀,我们给你打个n个电话,你都不接,我们都差点儿报警!”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程心洁道:“打了得有七八个呢!还发了好几条短信,怎么,你没收到?” 我赶快掏出手机来一瞧,上面果真有八个未接电话,其中五个是程心洁打的,三个是丹丹打的! 还有五条短信,其中两条是程心洁发的,两条是丹丹发的。还有一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 我支吾道:“收到了收到了!我手机铃声声音小,一有杂音就听不到!”我一边解释一边打开了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不由得吃了一惊! 短信上只有两个字:亲日。 很简捷的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这短信是发的? 我皱眉猜测间,丹丹和程心洁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我暂时收拢住思绪,对二位美女道:“丹丹先早点儿休息吧,那个,心洁到我屋里一下,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呀姐夫?”程心洁可爱地望着我,眼睛里释放出特殊的光彩。 我道:“很重要的事情!” “遵命!”程心洁美美地敬了一个礼,活像是一位漂亮的空军女战士。 (三) 丹丹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突然又转回身来,冲我道:“对了赵大哥,金彪带着人四处找你呢,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 我一愣:“他带人找我干什么?” 丹丹道:“打你电话也没人接,这么晚了我们不放心,所以就----就让金彪带了些保安,到处找你!” 我埋怨道:“多此一举!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我赶快拿手机找出了金彪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程心洁替丹丹申冤道:“姐夫你怎么能怪丹丹呢?我们都是在担心你,担心你呀!自己犯了错误还要责怪别人,哼,心胸一点儿也不宽阔!” 我没工夫理会二女的申辩,待拨通金彪的电话后,我直接冲金彪道:金队长你回来吧,我回来了! 金彪道:哎呀赵大队长,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你干什么去了你?把你那两个美女急的,都差点儿报了警! 我汗颜地道: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金彪道:大晚上的!你那小姨子联系不上你,都急的哭了!我跟她说你不会有事,但是她不听,非要缠着我带人四处找你----我现在都找到伊士东酒店来了---- 我道:辛苦你了金彪。我问你,你带了几个人? 金彪道:带了十五六个! 我道:这样,你带兄弟们去吃个夜宵!替我慰问慰问他们!花了多少钱,回来找我报销! 金彪笑道: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后,我瞧了一眼对面的程心洁,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些许微微的红润,可爱至极。 处理完此事,我带着程心洁到了我的卧室。 程心洁坐下,揉搓着衣角望着我,神情似是有些紧张。 我盯着她酝酿良久,才开口道:“心洁,我问你件事情,你要跟我说实话!” 程心洁俏眉轻皱地道:“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像心洁以前喜欢说谎似的!你问吧,保证如实交待。” 我叼了一支烟,道:“最近你有没有联系你梦梦姐?” 程心洁顿时怔了一下,眼睛扑朔地道:“联了联了,天天联络。她-----她现在挺好的呀,你不知道呢,她还悄悄地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嘿嘿,可惜心洁也没尽好职责,平时都是丹丹姐照顾你-----” 又是千篇一律的老台词! 我直接切入正题,道:“我问你,那个迈波瑞是干什么的?” 程心洁更是一愣,随即不太自然地笑了:“迈----波-----瑞-----迈波瑞好像是一个英文单词吧,是一个月份的英语名称!不过姐夫,你的发音不怎么准确呢!应该这样发------” 我觉得程心洁故意在跟我打马虎眼,不由得生气道:“心洁,迈波瑞,是一个外国人名!你不要再为你梦梦姐打掩护了,我都知道了,她最近跟一个叫迈波瑞的家伙,天天在一起。” 程心洁啧啧地道:“姐夫你听谁说的呀,我都不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道:“但这是有人亲眼所见!” 程心洁追问:“谁?” 我道:“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真相。” 程心洁唏嘘地道:“姐夫看你,你好像是又被人蒙了吧?什么事情都要有真凭实据,仅听别人一面之词,你就断定我梦梦姐有外遇,那太不公平了!你就没想到,是你那个朋友故意在使离间计,没准儿这个人很喜欢我姐,故意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顿时愣了一下,突然觉得程心洁的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张登强,的确也是‘追梦族’成员之一,他追求由梦的历史也不算短了,而且还跟我明目张胆地较量过。 莫非,那个迈波瑞,果真是张登强杜撰出来离间我们的? 有这个可能! 但是实际上,我却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拷问了程心洁半天,程心洁始终守口如瓶,或许,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许,那个迈波瑞,果真是张登强杜撰出来的人物! 一无所获。 我催促程心洁回房休息,然后再掏出手机,继续盯看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亲日-----这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压迫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犹豫了再三,我干脆将电话回拔了过去,看看给我发这条奇怪短信的人,究竟是谁! 235章 (一) 拨通电话后,那边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我皱眉追问:你是哪位? 那边扑哧笑了:你猜我是谁? 我顿时愣了一下:由局长――真的是你?你怎么又换号码了。 由局长道:你忘记该称呼我什么了?赵龙啊,短信收到了没有? 我道:收到了!不收到我怎么给您回电话?只是,我理解不了,理解不了那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由局长责怨道:怎么,你脑子短路了?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理解不开。亲日,从字面儿理解一下,我看你对我的意图,能不能全面领会。 我微微一沉思,苦笑道:您不会是让我当卖国贼吧?亲近日本人,我真的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由局长道:亲日,不一定是亲近日本人!唉,其实我早就应该跟你讲的,只是―――这么说吧,我给你打个比喻,如果你到日本去执行任务的话,那你是不是要和日本人搞好关系? 我反驳道:但是―――但是我现在又不是在日本!我为什么要亲日? 由局长有些生气地道: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你都进天龙公司这么久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些天龙公司的…… 我打断由局长的话,若有所思地道:“发现了一些―――我发现天龙公司的领导,尤其是高层,都很崇尚日本文化。他们用的很多电器、沙发,甚至是公车私车,全是日本货。对这一点我就是看不惯,老板知道我对日本没好感,专门给我配了辆国产的长城车,我开着挺好。 由局长沉默了一下,道:你这样做,是在为自己埋炸弹! 我汗颜地道:这怎么还成了炸弹了? 由局长道:我之所以让你亲日,就是要让你尝试接受日本的文化和观念。只有这样,才能让陈富生更加相信你! 我自信地道:这和陈富生的信任有什么关联啊?我觉得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信任我了,我能感觉得到!不用亲日,照样能让他信任我! 由局长道:你见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你以为陈富生真的信任你? 我不悦地道:您总打击我的积极性啊! 由局长道:打击你一下,总比让你成为牺牲品强!有些话也不能不跟你说了,两件事,第一件,陈富生仍然在怀疑你! 我惊愕道:我没觉得呢。 由局长道:你的警惕性哪里去了?你以为―――你以为你在北京遇到的那几个同学,是偶然? 我更是愣了一下,猛然间像是有人在我脑袋上敲击了一下,借以提示。 但是实际上,我实在是理不清思路,无法窥测真相了! 由局长接着道:告诉你,赵龙,你那几个同学―――算了算了,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你现在不能放松警惕,明白?陈富生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有你一有疏漏,就会前功尽弃,甚至是―――甚至是――― 我急切地道:不可能吧。我的几个同学,他们都―――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记起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我在孙涛的手机里,发现了陈富生的手机号码!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我的这几个同学,也是陈富生找来试探我的? 不像啊!我在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是陈富生收买的炸弹,不可能! 而且,陈富生收买他们,对天龙公司,对他,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我的脑袋,猛地一下子大了,脸上也出了些许冷汗。 由局长的一番话,着实让我有些思维短路了! 至少,打死我我都不敢相信,我那几个同学,会和陈富生有什么关系! 然而,孙涛手机中陈富生的联系方式,又做何解? 见我沉默,由局长再道:想不通就暂且别想,以后你会有答案的!我说这么多,是想让你认清形势,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因为你的身边,充满了无数看不到的陷阱。 我皱眉道:不不不,您是怎么知道我那些同学的?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局长道:我一直在纵览全局!很多细节,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记住,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轻易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那样会很危险。 我迟疑道:我越来越蒙了!我怎么没感到,没感到――――我觉得陈富生已经彻底地相信了我! 由局长道:天真!陈富生想要考察你,要是能让你查到蛛丝马迹的话,他就不是陈富生了!这是一只老狐狸,他的智商,不是一般人能赶上的!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谨慎。该谨慎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我道:我知道!只是,我心里的确是有些乱了!我的那几个同学,他们―――不过,不过我的确在我一个叫孙涛的同学的手机上,发现了陈富生的手机号码!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也很纳闷儿。 由局长道:这说明了什么? 我道:这说明,孙涛认识陈富生。只是―――我绝对不相信他们――― 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如同五味翻滚,难以平静。 由局长道:你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面对现实!好了,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记住我的话,千万要记住,亲日。这两个字,你得好好琢磨体会一下。 我皱眉道:又是亲日!我就不相信,不喜欢日本文化还不行了? 由局长道: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其实,天龙公司、tl组织,和日本人有着非同小可的致密关系! 此言一出,又是将我震住了! 我急忙追问道:什么?天龙公司会和日本人有关系?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由局长仍然卖关子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么多。其它的,需要你自己探索。记住我的话,要想跟陈富生打交道,你必须要学会适应日本文化,学习日本文化,亲近日本文化。 我道:那样太冒险了吧?陈富生知道我讨厌日本货讨厌日本人,如果我非得装出自己喜欢日本人喜欢日本货的话,他肯定会怀疑的! 由局长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这次也是考验你应付突发情况能力的时候,你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咱们的一切,全完了! 我再道:您什么都知道的比我多,我有些惭愧。 由局长道:因为我年龄大,比你多知道一些,这很正常。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我便放心了! 我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想到了什么,冲由局长追问道:对了对了,您跟我讲实话,在天龙公司,是不是还有别的自己人? 由局长愣了一下,道:胡说什么! 我道:肯定有!您肯定不只派了我一个人进来!否则,您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肯定应该有一个更接近陈富生的人,是我们自己人!这个,我猜的对不对? 由局长埋怨道:废话!没有!咱们特卫局,在天龙公司,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不要奢望有什么朋友和战友! 由局长的语气,让我心里又多了几分思量。 (一) 综合分析一下,我越来越觉得蹊跷。我怀疑在天龙公司内部,除了我之外,还有受命于由局长的另一人,而且这个人的位置,很有份量。至少与我平级!否则,由局长不可能对天龙公司的某些事情,了如指掌! 这样一想,我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安慰。尽管我还不知道那个一直与我默默战斗在一条战线上的人是谁,但是总算有了几分归属感,和希望。 我没有逼迫由局长给我答复,而是自己在心里琢磨起来。 我越来越感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绝不是! 只是,我实在无法猜测,那个比我更懂得弄情报、且天天给由局长提供最准确信息的人,是谁。 由局长见我再沉默,又道:想什么呢!做好该做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道:明白了由―――明白了舅舅。 喊他舅舅,我还真觉得适应不了! 如果允许,我倒是真想喊他一声岳父大人,但又害怕他会责怪。 然而这样一想,我突然又记起了由梦,记起了张登强口中的那个‘迈波瑞’。 我鼓了半天勇气,才开口冲由局长问道:对了舅――舅舅,由梦最近怎么样了,她―――她还好吧? 由局长有些生气地道:每次打电话你都要问这个!怎么,你还害怕我会虐待她?由梦的事情你放心,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完成任务的那天,我就着手准备你们的婚礼! 我道:但是我总觉得由梦最近怪怪的! 由局长骂道:废话!你这是错觉!赵龙,清理一下你的大脑,把你的主要心思,都用在你的任务上,明白? 我不情愿地道:明白! 由局长道:好了,今天又跟你说了这么久!记住,以后只要是收到类似的短信,不要回电。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卡号会不停换,你也别忘了,把我们的通话记录,还有信息,及时删除。再就是,你的手机,要随时带到身上,千万不要耽误了大事。 我仍然回道:明白!坚决服从岳父大人的安排! 也许是脑子里过多地盘旋着由梦的若干事情,我竟然将自己yi淫中的称呼从口里蹦了出来,喊了一句‘岳父大人’。 由局长批评道:岳父大人?哼,早了,早了! 我道:不早!等我和您的女儿一完婚,您就是我的正式的岳父大人。现在,您这个职务,还在实习期! 由局长笑骂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了?你这个赵龙啊,哈哈。 我能听的出来,由局长从内心深处,还是挺乐意接受我这个女婿的! 挂断电话之前,我不失时机地冲由局长试探地追问了一句:迈波瑞这个人,您听说过吗? 由局长顿时愣了一下,他几乎是沉默了半天,才回复道:什么迈波瑞!外国人? 我道:嗯。是个外国人。您没听说过? 由局长连声道:没听说,没听说!我只听说过亨瑞。 我失望地道:哦。是这样。 挂断电话后,我进一步消化了一下由局长的指示和哀告。 说句实话,我的心里,布满了疑云。 我实在不明白,由局长究竟有何神通,能掌握那么多我都掌握不了的信息!就此而言,我不得不揣测出,在天龙公司内部甚至是高层,还有一个与我并肩作战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由局长的眼线,甚至他也许知道我的底细,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我更加坚信,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然而最困扰我的,则是由局长提出的‘亲日’政策。尽管,我明明知道,天龙公司上下,以陈富生为首,都很崇尚日本文化。天龙公司从管理到日常工作,都具有日式风格。尤其是在天龙公司内部,骨干配车,重要电器,都是日本货。特别是每次回公司开车,清一色的日本车,浩瀚成队,让我心里尤其悲哀。这是一个被日本文化深深熏陶的大型集团,以陈富生为首的各级领导,都是日本文化的忠实粉丝。当然,除了我赵龙。 我能明白由局长的良苦用心!他让我亲日,无疑是披上一层伪装,让我和这个硕大的反动家庭,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取得他们更多的信任。从而缩短我掌握一手资料的时间。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在陈富生心目中,也许是一个很呆板的爱国主义者,我信奉中国深爱中国,若是我突然之间变得崇尚起日本文化来,高深莫测的他,难道会看不出来?因此,亲日,实际上也是一种极为冒险的举动,这需要一个由里至外的过度,我必须要把握住一个度,既不做作,又随和自然,才能在这种违心的伪装之下,一步一步与陈富生达成一致,进而取得他更多的信任。 我想到了一个人! 齐梦燕!自始至终,齐梦燕都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她一直尽职尽责地发挥着自己的纽带作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我何不把她作为一个突破口呢? 这样一想,我心里渐渐有了底。不就是亲日吗,为了任务的完成,我装一次汉奸又何妨? 复杂的想象,缠绕了我一夜,当我躺在床上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了! 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次日早上仍然是五点半起床,我象往常一样,在卧室里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开始出去晨练。 我一边跑步一边回味着由局长的话,深化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金铃的电话不约而至。她总是那么执着,每天早上,总会约我一起晨练。 我欣然同意。 照旧是有说有笑地晨练了一个多小时,照旧是到周记粥铺吃了碗粥,我们各回各所。 坐在办公室里,我久久地思索着,按照由局长的指示,我最近一段时间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亲日! 说句通俗一点的话,就是要让陈富生相信,我已经被天龙公司的日式文化气息熏陶了,我彻底地改变了对国家对共产主义的信赖,逐渐被大和文化所感化――――我的天,我能做到吗? 然而不做也得做!为了取得陈富生的信任,我必须这样做!也许由局长说的有道理,天龙公司肯定与日本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是勾当。若想真正地融入这个集体,让这个集体的当家人信任我,除了入乡随俗,我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任务,我就不惜当一次卖国贼了! 上午八点半,我直接赶到了节目彩排现场,找到了正掐着腰指点彩排的齐梦燕。 她今天的装扮相当性感,一件红色的冬裙,将她的身形勾束的淋漓尽致。头发被束了起来,圆润细腻的脸蛋,晶莹剔透,唯美至极。她下身穿了一件深色的紧身健美裤,腿部的线条更是精美绝伦,令人不忍收起欣赏的目光。她足上蹬了一双漂亮的时尚女靴,远远看去,她的身材很像是由梦,笔挺的腰身,凹凸有致,s形曲线绝对是世间罕见。她头上戴了一顶漂亮的时尚小帽,像是韩版的。当然,她的嘴里,永恒地叼着一颗棒棒糖,轻吮之下,性感异常。 我轻咳了一声,伪装自己装出了灿烂的笑容,走了过去。 我知道,对于我来说,齐梦燕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从今天起,我要化被动为主动。主动跟齐梦燕多接触,多交流,通过她的热传递,将我一切伪装出来的真实,在陈富生那里,变成原原本本的真实。 我没有别的选择! 236章 (一) 齐梦燕发现了我的到来,将叼在口中的棒棒糖轻盈抽出,马上站好了姿势,冲彩排人员喊了一声:立正! 她总是这样,我每次过来,她都会很正规地整理队伍,向我汇报。 待她汇报完,各彩排小姐开始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彩排,我冲齐梦燕笑道:“以后可别这么繁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搞这么正规干什么。不用汇报,以后啊,不用汇报了!”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那哪儿行!该做的还是要做!本小姐就是这样,认真嘛!赵大队长,你可是当过兵的,怎么能让下属省略正规步骤呢?不行不行,你现在的兵味儿,退化的很厉害!” 我笑道:“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咱俩平级!就算是非要向领导汇报,那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面!你可是政委,按照等量代换,在部队上,政委是党委书记,大队长是党委副书记。中国一向信奉共产党的领导,你在党内的职务,比我高!” 齐梦燕瞪大眼睛望着我,嘻嘻笑道:“真的吗?哈哈,这么说,你归我管?” 我留了一手:“你呀,不是党员,所以这个等量代换,不成立。咱俩平级,平级!” 齐梦燕得意地吮了一口棒棒糖,可爱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骄傲呢!平级,我和你平级―――听起来真的不错!” 我瞟了几眼彩排现场,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彩的不错!咱们的节目,经过你的把关和指导,肯定能在公司大放光彩。梦燕儿,加油吧,望京大队的文艺事业,全指望你了!” 齐梦燕象是突然吃了一惊:“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叫我―――叫我梦燕儿。” 我反问:“怎么,这样不好?那我干脆还是叫你齐政委吧!” 齐梦燕拿着棒棒糖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道:“好!就让你叫我梦燕儿,我喜欢。你呀,整天喊我齐政委齐政委的,我也叫你赵大队长,就好像――就好像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工作关系。我觉得呀,我们一直是缘分不浅,不浅呢!就这么定了,在公共场合,你叫我齐政委倒无所谓。但是私下里,你得叫亲密一点。那样,我心里会多几分安慰!”齐梦燕说着,脸上倒也绽放出几分兴奋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道:“好好!没问题,齐政委。” 齐梦燕猛地收住兴奋,兴师问罪道:“又倒带了?” 我半天才明白了她的话意,赶快改口道:“明白了,梦燕儿同志!”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把同志去掉!多难听!” 我再喊了一句‘梦燕儿’,齐梦燕绷紧的脸孔再次舒展开。 我第一次感觉到,仅仅是称呼上的改变,竟然能让齐梦燕跟吃了蜜一样,兴奋异常。 难道,我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抑或说,这个女孩的演技,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齐梦燕让人搬来了椅子,我与她坐了下来,一齐观看彩排。 我无话找话地冲齐梦燕问了一句:“春节晚会,还有几天?” 齐梦燕利落地答道:“四天!你记忆该不会退化的这么厉害吧?” 我捏着鼻子笑道:“工作忙,记性不太好了!” 齐梦燕抨击我道:“你忙?你都忙了些什么?要么跟同学搞聚会,要么陪女朋友,咱们大队的工作,可都是几个副职干的!你呀,只会享受!” 我附和道:“是啊!也多亏了你们!我赵龙就是这么幸运,摊了个好政委,还有一帮真抓实干的骨干,我可是轻心多了!” 齐梦燕转而笑道:“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嘿嘿,我认识啊,一个真正优秀的一把手,不是天天忙的手忙脚乱,越是清闲的领导,越是好领导!” 我汗颜地追问:“你在讽刺我不成?” 齐梦燕轻盈地将棒棒糖塞进嘴里,道:“没!你在我心目中,是最优秀的!” 我道:“那你还挖苦我整天不干活!哈哈,也罢,老实说,咱们大队的工作和成绩,都是你们干的!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望京大队是天龙保安公司―――不不不,是全北京管理最佳的单位!不管是安保工作也好,还是生活文艺也好,那绝对都是no.1!你算一算吧,咱们的人员流失,是全公司最低的,确切地说,不但队员流失率低,而且还自招了一大批优秀的队员和骨干。还有咱们的文化工作,在你的带领下,那也绝对是海阔天空凭鱼跃,山高水远任鸟飞!对了,不得不佩服你,你把咱们这些老骨干给策反了过来,让我得心顺手,做上了土皇帝。挺好,挺好。” 齐梦燕盯着我笑问:“你是土皇帝,那我就是――就是土皇后喽?” 我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嗯。你是皇帝身后不可或缺的大功臣!齐政―――梦燕儿啊,我是发自肺腑地想感谢你,看你整天盯着彩排节目,这么辛苦。”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你可真会迂回!哼,我才不做皇后呢,要做,我也要做武则天!或者慈禧!” 我惊愕道:“志向这么远大?” 齐梦燕道:“那当然!我,本小姐,本政委,将会是本年度全中国最富传奇色彩的―――的―――的―――女中豪杰!” 我笑道:“什么将会啊,你现在就是!”我还真被齐梦燕这可爱的样子逗乐了! 齐梦燕腾出一只手,揽了揽耳边的头发,那性感的耳朵实在是妩媚至极,让我一瞧之下,再次回忆起了由梦! 任何的美感,都能激起我对由梦的回忆。这仿佛成了定律,无法更改。 齐梦燕泯了泯嘴唇,酝酿片刻后开口道:“你今天好像有点儿奇怪呢,你以前从来不在礼堂呆这么久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以前啊,我都是在门口偷着看!不过最近呢,我越来越觉得你搞文艺有一套,你指导的这么节目,太棒了。我都――我对你的―――”其实,很多时候,很多恭维语言在我口中,实在是吐不出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戴高帽子的人! 然而为了任务,我又不能不这样! 齐梦燕见我支吾,笑道:“你是不是被我刚才打击坏了?哈哈,其实呢,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顿时一怔:“你刚才打击我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怎么,你忘了?我刚才说你整天不干活,整天享受!” 我略显尴尬地道:“你说的对,说的对!我的确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整天享受!我也没提出异议啊!” 齐梦燕笑道:“你还是没明白本小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干活的领导才是好领导!” 我汗颜地道:“得了,你就别讽刺我了行不行?” 齐梦燕嘻嘻地道:“你听我跟你说嘛!其实管理学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觉得你在管理方面特别有天赋。真正的管理者,不是自己干活,而是要调动骨干和下属干活,让单位有条不紊,让每个员工都有激情和活力,为了这个集体而共同奋斗!而你,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你看金彪啊李群涛啊,都铁了心的跟你干,还有广大的队员们,几千号保安,鱼龙混杂,硬是被你管理的井井有条,无论是工作方面还是训练方面,生活方面,那都是首屈一指!所以说,作为一个领导者,如果擅长管理的话,会很舒服,就像你一样!你的管理水平,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 听闻齐梦燕之言,我忍不住地心里有些得瑟,也许她说的有一些道理。 但我还是谦虚地捏着鼻子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其实,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主要是,大家配合我,我才能干的好,才能省心。” 齐梦燕嘻嘻地道:“第一次发现,你竟然这么谦逊!” 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二) 跟齐梦燕在礼堂里聊了一会儿,我对她道:“走,我开车带你兜兜风去!整天让你在礼堂里呆着,我都心下不忍了!” 齐梦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盯着我,惊愕地道:“哟,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呀?”齐梦燕坏笑地望着我,用手中的棒棒糖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圈儿。 我也意识到是自己对齐梦燕升温过快了,赶快改变策略,道:“当然,我不勉强你,你也可以不去!”我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齐梦燕急促地拉住我的胳膊,噘着嘴巴道:“等等,等等!看你,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本小姐只是开了句玩笑嘛,你等等,等本小姐换身衣服,跟你出去兜风!你呀,早就该对我实施仁慈政策了!” 我皱眉道:“换什么衣服,你这衣服不是挺好吗?” 齐梦燕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指了指领子,道:“早上吃饭的时候,把菜油不小心滴到领子上了,还没来得及换。” 我‘哦’了一声,道:“那我先回办公室,等你换完以后,过去招呼我。” 齐梦燕拉着我的胳膊道:“等什么呀,你直接跟我走!” 我被她强行拉到了她的房间。 在她卧室门口停住,齐梦燕推开门,冲我嘱咐道:“我去换衣服,你不准偷看,只准偷窥!” 她红着脸钻进了卧室。 没关门。 我的脸上一阵燥热!只准偷看不准偷窥,是什么意思? 是一句玩笑,还是一句暧昧的暗示? 这丫头! 卧室里传一阵唏碎的声音,我能隐隐地感受到齐梦燕换衣服的镜头……我赶快拿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掴了一下,及时收拢住一切不切实际的遐想。 我尝试在脑海里明确了一下思路,觉得自己对齐梦燕还是矜持一些好。在此之前,我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今天突然之间对她这么好,她会不会怀疑我会有什么意图?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敏感度很高。因此,我必须矜持,再矜持。 三分钟后,齐梦燕换了一套紫色的女士紧身外套出来,脸上也施了淡妆,浑身上下飘洒出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 我再次回忆起了由梦! 齐梦燕冲我笑了笑,扭捏了一下身姿,道:“怎么样,还行吧?” 我笑道:“太行了!你穿什么都是那么大方得体!” 齐梦燕笑道:“我可爱听你这种实话了!以后呀,你要天天说给我听!说不定,说不定―――” 我问:“说不定什么?” 齐梦燕道:“说不定本政委一高兴,以身相许呢!” 我赶快红着脸道:“可别介!我可担当不起!” 齐梦燕道:“胆小鬼!” 说完后她竟然哼起了那首梁咏琪的<胆小鬼>: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我的心情就像情人在斗嘴。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你的表情大过于朋友的暧昧。寂寞的称谓,甜蜜的责备,有独一无二专属的特别…… 我顿时一惊―――我清晰地记得,我亲爱的由梦,也曾经像她这样随口哼过这首歌!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倒真怀疑齐梦燕和由梦会是孪生姐妹,她们俩在性格特色上的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很多爱好极其相仿,就连香水都是用一个牌子的――香奈尔五号香水! 齐梦燕哼了几住后收敛住,然后摆出一副妩媚至极的样子,歪着脑袋冲我追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兜风呀,我的龙哥?” 她叫我龙哥―――可真够新鲜的! 我稍微一思量,道:“逛商场!我带你去逛商场!” 齐梦燕皱眉道:“拜托,这么老掉牙的消遣方式,亏你想的出来!逛商场,逛商场,你真缺东西用吗?再说了,逛商场也不是兜风啊―――”说着说着,她像是恍然大悟地指画着我的鼻尖,兴师问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赵龙你太阴险了吧,你是不是想去买东西,没人陪,所以才带上我;或者,你资金周转不来,要带个人替你埋单?” 经她这样一说,我干脆坏人做到底,冲她道:“恭喜你答对了!是有这么个打算!” “你你你―――”齐梦燕瞪着眼睛怒视于我,但随即缓和了笑容,道:“也罢!逛就逛呗,正巧本政委也需要买双鞋了!我舍命陪君子!” 我开玩笑道:“可惜我不是君子!” 齐梦燕将我一军:“难道你是小人?” 我顿时被齐梦燕打败,捏着鼻子笑道:“那我还是当君子吧!” 齐梦燕扑哧笑了,道:“再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个平底鞋!”将高跟鞋往地上一磕,发出阵阵脆响。 我心想女人真是麻烦,又要换衣服又要换鞋,累不累? 待齐梦燕换鞋出来后,她突然神秘地凑近我的身边,贴近我的衣服闻嗅了一下,俏眉轻皱地道:“今天的烟草味儿淡了一些,本政委说过,我喜欢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但是今天,太淡了!” 我汗颜地道:“今天没怎么吸烟!” 齐梦燕将坤包揽至腹前,道:“好办!一会儿出去我帮你买两条真龙!” 我将了她一军:“亏你还是齐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给我买五块钱一盒的烟!得,白送的谁不要,五块钱的烟,咱也稀罕!” 齐梦燕窘异地一笑,道:“亏你还是烟鬼家族中的一员!真龙这烟分很多种的,懂吗?” 我一愣:“很多种?” 齐梦燕豪气万丈地道:“我说的这种,是珍藏版真龙盛世,两千多!” 我更是吃了一惊:“什么,两千多?比娇子中华玉溪还贵?” 齐梦燕像是个阔太太一般地朝前走了一步,笑道:“孤陋寡闻了吧,哼,在消费方面,你还得跟本小姐取经!” 我开玩笑地笑道:“你可真是个花钱的活祖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齐梦燕今天表现的特阔绰!她简直像是个一掷千金的千金大小姐,举止投足之间,尽显高贵品质。 实际上,她本来就是。只不过,因为她现在的职务和身份,致使我有些忽略了她的真正价值。 我突然有一种傍富姐的感觉! 不过说实话,这种感觉还不错! 我们互为诱饵,她钓我的同时,我也在钓她。 为了完成任务,我必须抛弃掉自己的个性,抓住齐梦燕这个重要的突破口,进一步取得信任,取得支持。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tl组织就会在我面前现身,而且终将会被一网打尽。 237章(1) 确切地说,这样主动地约齐梦燕,我觉得有些别扭。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踩着高贵性感的脚步,在过道里走出了一道风景。 在走出办公楼的几分钟内,偶尔会遇到一些走动的保安队员,他们呆了似的望着齐梦燕,眼神中的惊愕,如见天人。 大队部门口,齐梦燕一边抚着头发一边凑近了停车场,我探出遥控器开了锁,她径直钻上了副驾驶座,那轻盈上车的一瞬间,竟然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阵阵悸动! 我知道,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在我心中而言,齐梦燕的美,取决于她巨大的利用价值。我也一直在尝试用一种欣赏真美的眼光去看待她,看来看去,看出了满目的疮痍。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像她这样惊世骇俗的绝代佳人,不应该是一场惊险游戏的筹码,更不应该是tl组织中重要的角色。很多时候,我害怕与她交往,害怕会在她那深深掩饰的明眸中,发现邪恶的基因;害怕因为她而玷污了由梦的美。她和由梦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有着相似的外表和性格,更有着倾国倾城的旷世容颜。正因如此,我害怕某一天,当真相大白,当tl组织走到尽头,这高贵动人的齐梦燕,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很多事情,想多了,是一种煎熬;不想,更是一种折磨。 我若有所思地坐上了车子,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斜眼瞧了一眼齐梦燕,突然间觉得她有些陌生。而这种陌生,恰恰是一种熟悉的延伸。 她轻盈地嚼着棒棒糖,观望着前方,性感的嘴唇吸收了万物的光华,延伸出几分令人痴迷的基因。她伸了一下懒腰,两手高高上扬,手腕上露出了一只漂亮的麦卡瑞国际名表。 她的手腕洁白如藕,绽放着清新的香气和贵气。 车里飘洒着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很清晰,也很真实。我迟迟没有启动车子,似是想等待齐梦燕说些什么。 齐梦燕伸展完懒腰,轻轻地咂摸了一下嘴巴,歪着脑袋望向我,俏眉轻皱地道:“我还是觉得你今天是没安好心,你跟我说实话,你带我出去逛街,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知道她的怀疑是一颗定时炸弹,我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势必会让她感到诧异。 但我却保持着沉默,笑不作声。 齐梦燕嘻嘻地再问:“是不是―――-是不是想泡本小姐了?” 我故意打击她道:“想的美!我暂时还没无聊到那种程度!带你出去逛街就是要泡你,哈哈,能不能低调一点啊梦燕同志,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齐梦燕伸出一根纤纤细指,略显不悦地道:“拜托,把同志去掉!整的跟旧社会文革批斗似的,还同志同志的叫,难听死啦!” 我笑道:“没问题梦燕同志!” 齐梦燕苦笑着望着我,倒也可爱地摊开两只手向我拱手道:“真是服了你了龙哥,彻底服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越叫越难听了呢,还!” 玩笑之后我们结束了在车上静止聊天,启动了车子,在驶出了大队部大门之前,我冲齐梦燕嘱咐了一句:“我只有两个小时时间陪你,记得提醒我时间!” 齐梦燕愤愤地望着我,笑骂道:“亲爱的龙哥,反了吧?是我陪你,还是你陪我啊?你回忆一下,是你主动跑到礼堂,邀请我陪你出来逛街的!用这里想想,再想想!”齐梦燕可爱地一指自己的太阳穴,歪着脑袋望着我,略显急促。 我故意逗她道:“哦,好像是!好像是!对不起,记错了!我还以为―――”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别臭美了!走吧龙哥,现在汽油很贵的!” 听她喊我‘龙哥’,我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我‘哦’了一声,加了加油门,冲门口值班保安鸣笛回礼后,右拐,驶上了行车道。 齐梦燕瞧了一下时间,望着周围恍恍而过的名车们,禁不住感慨道:“唉,本小姐今天折价了,坐长城车!想当初我一件外套都比这车贵!” 她的富家千金小姐尾巴,在这物欲纵横的大街上,被激发了出来。 我目不斜视地道:“贵有什么用,又不便宜!” 齐梦燕先是惊愕了一下,而后突然向前一弓身子,扑哧笑了起来,转而开朗地望着我,伸出一根纤纤细指向我:“贵有什么用,又不便宜―――龙哥你太幽昧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滑稽呢,你这句话就相当于―――相当于―――”齐梦燕的情绪被我这句话激发的相当活跃,她脸上始终挂着开怀的笑容,并根据我这句很鬼魅的感叹句造出了一连串的近义句:帅有什么用,又不丑;香蕉有什么用,又不苹果;善良有什么用,又不邪恶;黄瓜有什么用,又不茄子…… 这年头的女孩啊,时尚的有些过了头。因为我一句随口而出的病句,竟然引发出这么多奇思妙想,我该夸她无聊呢,还是该夸她聪明? 她很可爱地在车上数着手指头呢喃着,一口气造出了几十个类似的句子。 我本想无语,但还是忍不住地道:“拜托了梦燕,别再造句了好不好?” 齐梦燕调皮地道:“爱造!就爱造!现在是在外面,别用你大队长的权力压我,不管用,一点儿也不管用!” 我汗颜地道:“我可没想压你,是你自己瞎想!” 齐梦燕呢喃了半天,终于停止,她将棒棒糖往嘴里一搁,恍然大悟地冲我问道:“去逛商场,逛哪个商场?” 我道:“随便啦。能买到东西就行!” 齐梦燕一本正经地道:“没有目标的逛街,是很可怕的!据本小姐多年的购物经验,越是大商场就越不适合购物,所以说西单啊华联啊,最好就不要去了!咱们去天华购物中心吧!” 我笑道:“就依你!去天华!” 齐梦燕得意地一笑,突然之间将她手中的棒棒糖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圈儿,然后凑到我的嘴边。 我惊恐地追问:“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道:“赏你一口!” 我赶快紧闭起嘴巴,不让那被她含过的棒棒糖得逞。但实际上,她这过度的暧昧表现,已经扰乱了我原本平淡的心。 齐梦燕开朗地笑了起来,迫不得已将棒棒糖收回,叼进自己的嘴里,吐字不清地道:“没品味!得嘞,给你甜蜜你不吃,算本小姐自作多情了!” 我皱眉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开着车,你那些动作很危险的!拜托,矜持点儿,矜持点儿好不好?” 齐梦燕抽出棒棒糖在我眼前一亮,冲我警告道:“龙哥本小姐再提示你一下,现在我们是在外面,不要用这种批评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要是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斜瞟了一眼她那装出来的愤怒脸色,笑问:“有多么严重?” 齐梦燕微微想了一下,道:“严重到很严重的地步!” 我汗颜。继续开自己的车,不再让自己有汗颜的机会。 天龙购物中心。 顺义区的王牌高档商场!其主要特点就是少而精,每天前来这里购物的达官显贵,不亚于西单华联等大牌商场。 门口整齐地停着无数的名车豪华车,熙熙攘攘前来购物的人们,拎着各式各样的包,穿着各式各样的华贵衣服,面带笑容地出出入入,汇成了一副美妙的春色图。正所谓:满院春色关不住,购物狂人天华来。 将长城车停好,我和齐梦燕先后下车,齐梦燕望着长城车的标志兴叹起来:“咱们的坐骑,估计是整个停车场上,最最最最没档次的车子了!你看你看,就连那些没品味的奔驰宝马大众帕萨特,都比它显眼儿!” 我望着这个不算太拜金的拜金女,若有所思地道:“车,只不过是个交通工具!” 齐梦燕气宇轩昂地道:“错!车,是身份的象征!” 我没反驳她,只是淡然一笑,回头瞧了一眼我的爱车,并不觉得它比任何豪车名车逊色。在我心里,车就是一个交通工具,仅此而已。那些借车攀比显贵的人,最无聊! 但我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在停车场上观望了一下,将目光定格在一辆豪华的进口丰田皇冠身上! 车尾黄色的丰田标志,车头那贵族气十足的皇冠图样,博得我对旧车的回忆。想当初,我也拥有一辆丰田皇冠,但是很不幸,它被我当成是爱国的筹码,给消灭掉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真后悔,当初我那辆皇冠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 齐梦燕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望着我,惊愕半天才道:“怎么,你后悔了?你不是很爱国吗,如果本小姐记性没错的话,当初是你瞧不上日本车,硬是将一辆还勉强够得上档次的丰田皇冠,给虐待成了一堆废品!” 我叼了一支烟,若有所思地唏嘘道:“总是在失去以后,还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我肯定不会再做那种虐车的傻事。可惜,错过的,毕竟错过了,再也找不回来!” 齐梦燕连声感慨:“诗意,诗意!我在你这话里听出了诗意!” 我笑道:“什么诗意,那是歌词!”我转而望着成排成队的名车豪车,尽管没有在它们中间发现一辆国产车的影子,但我还是感慨地自吟道:“曾经有一辆豪华的丰田皇冠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辆丰田皇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故意整蛊般地挥手告白,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 齐梦燕被我的样子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捂着嘴巴冲我笑道:“龙哥啊龙哥,你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老是口出经典呢?你想当周星驰啊!” 我道:“我只是在忏悔!忏悔自己当初的幼稚举动!” 齐梦燕收敛住笑容,凑到我身边,轻盈地挽住我的胳膊,道:“不就是一辆丰田皇冠吗,改天,本小姐送你三辆,一辆载人,一辆载物。还有一辆,备用!” 我笑道:“你今天的话,将成为呈堂供词!我记下了,别食言!” 齐梦燕张大嘴巴惊愕地望着我,手中的棒棒糖停在空中,连声骂了起来:“行啊赵龙,你竟然,竟然欺骗本小姐!竟然把本小姐给套进去了!” 我道:“我没有请君入瓮,是你自己非要送我的,我可没逼你!” 齐梦燕挽着我手的胳膊稍微加了一下力度,道:“送你又如何!本小姐喜欢,想送就送!一辆丰田皇冠很贵吗,又不便宜!” 这丫头又把我刚才无意中出口的经典名言都搬出来引用了! 我故意打击她道:“是三辆,不是一辆!记住你的话,我等你的车钥匙。” 齐梦燕委屈地一伸舌头,道:“三辆就三辆!谁怕谁!你等着,到时候你可要接受呢!” 我没表态,只是率先启步,往商场门口走去。 齐梦燕扭捏着身子跟上来,那只小手又像小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臂弯里。 我心想:难道出身高贵的女人,都喜欢挽着别人的臂弯?这种举动,很上档次吗? 门口的迎宾礼貌地向我们问好,我们径直走了进去。 天华购物商场,没有那种奢华的感觉,但却有一种淡雅的高贵,扑面而来。 齐梦燕挎着我的胳膊,在进门后五步内停下,冲我道:“准备买什么,这里面全是高端产品!” 我将了她一军:“你是在讥讽我买不起高端产品?” 齐梦燕道:“不是那意思,但是―――但是得提醒你!” 我一挥手,道:“二楼,先买个dv再说!” 齐梦燕愣了一下:“你买dv干什么?” 我轻抚了一下并不飘逸的头发,道:“享受人生,记录人间百态!” 齐梦燕愕然地盯着我,脱口道:“本小姐发现,你现在已经被诗意缠身了!不过,我怀疑你是受了我的熏陶!” 我偏偏打击她道:“我从不受任何人熏陶,我的一切,随心而动!”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盯着我,半天才又开口道:“赵龙啊赵龙,你这个人,真是让我琢磨不透!你现在全身都浸染着文化气息和艺术氛围,我觉得你比以前更可爱了!男人嘛,就该这样!” 我捏着鼻子自嘲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我们一起上了二楼,在小型电器专区,我很快便选了一款日本进口的索尼dv机,让服务员开了机,我手持着冲齐梦燕拍摄了起来。 齐梦燕捂着自己的脸,笑道:“不能拍不能拍!别拍我!” 我道:“试试效果!嗯,日本货的确还行,真没想到小日本儿做的东西,还挺好!不错,不错!”我违心地赞美着,爱不释手。而实际上,我恨不得将这款日本货丢到地上,大踩一通! 但是没办法!既然由局长下达指令,让我‘亲日’,我就必须要潜移默化地执行,让天龙公司上下,都认为我是一个可靠的‘卖国贼’!亲日派! 只是,那似乎有些难度!因为如果我转变的太快,很容易被怀疑。所以我必须要稳扎稳打,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一步一步取得陈富生的彻底信任。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和由局长分析过,若想画龙点晴地让陈富生彻底接纳我相信我,就必须要在亲日方面与他达成一致。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所顾忌地赐我大任,我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重要的部分…… 做这种事,真的好为难!但是我又不得不去做! 漂亮的导购员开始洋洋洒洒地为我介绍这款家用dv的功能和优点,我装作极有兴致地聆听着,齐梦燕也凑了过来,瞧了一眼我手中的索尼dv机,随口追问了一句:“邪了!赵龙,你什么时候喜欢日本货了?据本小姐所知,你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爱国仔!” 我皱眉冲她反问:“我爱国,但国爱我吗?谁的好买谁的,这是原则!以前我用了个国产的dv机器,没用一个星期,就坏了,开机很困难。结果拿到经销商那里去退货,你猜那伟大的业务人员说什么?”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说什么?” 我道:“人家说:国产货,便宜,凑合用啦!我呸!坑人吗,这不是。” 齐梦燕笑道:“那你估计是买到山寨货了吧?” 我道:“有可能!所以说,从前几天开始,我不再爱国,不再盲目地信任,中国这个滥摊子,能造出什么好东西!” 齐梦燕和导购员洗耳恭听着我瞎编出来的谎言,我突然间发现,自己说谎的水平,仿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花几千元钱买了这件dv机,也算是我在齐梦燕面前表达出自己的亲日决心,其实齐梦燕也和陈富生等人一样,对日本的文化相当崇尚,在大的环境之下,我必须要义无反顾地适应,这才是王道。 随后我们来到了鞋品专区,齐梦燕选了一双漂亮的女士皮鞋,意大利版红腰女鞋,相当时尚,这种名鞋,莫说是穿在齐梦燕脚上,即便是单单摆放在柜台上,就是一种chi裸的性感诱惑,那颜色的搭配,那款式的设计,简直是融合了各种各样的人的审美观念,将这些观念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便是一种美的传说。 我不得不惊叹于现代技术的巧夺天工,怪不得一双鞋子能卖到几千几万元,那的确有着它独特的魅力,鞋子穿在脚上,任谁见了也觉甚美。 尤其是像齐梦燕这样的美丽千金大小姐穿上,那更是锦上添花。高贵的气宇,宏博刺目的贵族风范,被这双精致时尚的女式高腰皮鞋,映衬的相当完美。齐梦燕站在试鞋镜前左右扭动身姿,直惊的那两位导购员瞪大了眼睛,惊诧十足。 不得不承认,齐梦燕的确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种美的展示。就像我亲爱的由梦,也是一种美的传说。 齐梦燕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口中的棒棒糖轻盈地抽出,停在面前挥了挥,冲我追问了一句:“龙哥,这鞋怎么样,还合适不?” 她虽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我何尝看不出来,她是在冲我炫耀,借以引起我的注意。我凑近,上下观瞧了一下,赞道:“梦燕只应天上有,偏为此鞋降人间!” 一句被我随机改编的小诗,顿时将一旁的导购逗的扑哧直乐。齐梦燕也会心一笑,笑道:“真的吗龙哥?这鞋很配我?” 我点头道:“配,相当配。这样的鞋子,只有穿在你齐梦燕的脚下,才能体现出它完美的价值!” 奉承人的滋味儿,真别扭。 齐梦燕受宠若惊地望着我,赐予我一个深深的微笑,她甚至连棒棒糖都忘了吮吸,而是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目不斜视地对导购员道:“就它了!” 导购员画龙点睛地道:“您穿上真漂亮呢!这可是限量版的,今天能卖给你也算是没有亏待它!名鞋配美女,名鞋配美女!” 这些商场导购员的嘴巴就是甜,只要你往她专区里一站,一番唇舌较量之后,你非得心甘情愿地掏腰包不可。但是实际上,这导购员对齐梦燕的奉承,却没有半分过火,那双鞋子确实很配她,性感远比,妩媚高挑。 待刷卡后,齐梦燕直接穿上了新鞋子,继续在我的陪伴下,在服装专区寻找猎物。女孩子天生对衣服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也理解,因此,倒也乐此不彼地甘当了一枚绿叶,陪伴着这朵娇艳的鲜花,盛开,再盛开。 齐梦燕宛如一位高傲冷艳的公主,踩着好听的嗒嗒声,自信地移步,引得商场里那些陪老婆情人买衣服的男子们争相驻足观望,暗自yi淫。这正是:日出东南隅,照我商场楼。商场现美女,姓齐名梦燕。梦燕喜红妆,采衣商场中。全身偕贵气,足上添靓风。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梦燕,住足捋髭须。少年见梦燕,叹为天上仙。卖者忘其售,买者忘其行。来者相归怨,但坐观梦燕…… 将那首赞美罗敷的绝句,用在齐梦燕身上,倒也一点不为过!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为一位临时的护花使者,我也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阵观望的目光,或嫉妒,或艳羡。 齐梦燕也一直相当自信,脚步声敲击出美妙的旋律,为商场那轻盈的迎宾乐,打出了悦耳的节拍。 我们行至五楼皮草专柜,齐梦燕突然止住了脚步。她脸上的傲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代替的,是一种特殊的怨怒之色。 两个导购员不约而同地迎了过来,向她介绍专柜中皮草制品的高贵,齐梦燕没搭话,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件狐狸围脖面前,用颤抖的双手触摸了两下,眼睛里绽放出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神色。 她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237章(2) 导购员一左一右,纷纷使出了自己的营销之策。导购员甲笑盈盈地道:“这位姐妹,您真识货,这件是由整张狐狸皮做成的围脖,头尾腿俱全,做工精美,样式漂亮,冬天出门带上它彰显您的高贵的气质,是您馈赠亲友,提升个人魅力的佳品!平时不戴的时候还可放家里做为装饰品。而且,我们这件做工相当精细,手感很舒爽。像你这么漂亮……” 齐梦燕马上打断她的话,俏眉紧皱地反问:“我是舒服了,但它呢?”她指了指导购员手中那件栩栩如生的狐狸,那双无珠的眼睛当中,尚且蕴藏着些许冤色。 这一句话,使得导购员立马僵住了笑容。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道:“皮草,皮草!简直是人类的灾难!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只狐狸当时死的时候,有多难受,有多痛苦?” 此言一问,更是让导购员脸上挂不住了,她支吾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负责销售,生产加工这些流程,我不了解也不熟悉。您如果想要的话,那我们接着谈。您如果对这个没兴趣的话,我们还是欢迎你查看一下我们的其它商品。” 这个导购员毕竟是身经百战,对于各种挑剔的顾客,应付自如。即使是遇到了齐梦燕这样的挑刺者,也是很灵巧地话题迂回了出去。 但是实际上,齐梦燕的这几句反问,倒是让我十足震了一下,关于皮草类的生产加工,我也知道一些。尤其是那些狐狸皮貂皮制品,听起来高贵,穿起来暖和,但是谁曾知道,这背后所发生的血腥故事? 因此,齐梦燕的这番慷慨之言,竟然潜移默化地让我对她多了几分莫名的欣赏。仔细一回忆,齐梦燕的确与那些富家千金有一些不同之处,按理说,有钱人买件皮草穿那算得上是天经地义,既显档次又显身份,还实用。但是齐梦燕从来没穿过,她甚至连钥匙扣上的狐狸尾巴饰品,也是人造的仿品。 她真的这么善感么?抑或这只是一种伪善,一种掩饰起来的伪善? 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众多的思虑在我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齐梦燕唉声叹气地瞧着皮草专柜里的精品衣装,不由得暗自感慨道:“这一个专柜,得牺牲多少动物,得让多少动物受尽折磨。罪恶的皮草,不穿也罢!” 我附和道:“对对对!不穿也罢!我也不觉得这些皮草制品跟普通衣服有什么不同,反而会做恶梦!”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女客户,径直在皮草专柜停下,瞧着里面的皮草衣装,爱不释手。导购员略显尴尬地冲我和齐梦燕道:“你们先自己看看,我过去招呼一下那两位小姐!” 齐梦燕将了她一军:“怎么,我们都还没招呼完,她们是后来的,你们见异思迁了吧?” 两个穿着时尚的女客户一边议论一边凑上前来,见了导购员后马上追问道:“小姑娘,这件狐狸围脖多少钱,能打几折!” 导购员笑脸相迎,又滔滔不绝地将刚才给我们做的介绍台词重复了一遍,两位女客户听的连连点头,当下表示要买两件狐狸围脖,甚至连打折的事情都给忽略了! 我想拉齐梦燕离开这个特殊之地,齐梦燕却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两位女顾客,反问了一句:“一只狐狸天天挂在脖子上,你们就不觉得―――不觉得太血腥了吗?” 导购员见齐梦燕拆台,赶快冲齐梦燕道:“这位小姐,拜托您不要打岔,影响我们做生意!” 那两位时尚女人也纷纷将战火燃烧了起来,其中一位涂脂抹粉长的有点儿像石榴姐造型的中年女人,冲齐梦燕讽刺道:“买不起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懂皮草吗,皮草是奢华高档的象征,是我们女人高贵的象征!” 齐梦燕冷笑道:“就你?你穿什么衣服也高贵不了!” “你―――”那石榴姐支吾着,一副气愤至极的样子。 另一位时尚女人手里提了一个蛇皮袋,也开始抨击齐梦燕道:“你穷疯狂了是吧?在这里疯言疯语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听你废话!卖皮草的,你还想不想卖了,想卖的话,叫保安过来把这个捣乱的赶出去!” 导购员面露难色,但还是缓和了一下笑容,冲齐梦燕劝道:“小姐您好,我们―――您看,这样,您先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我稍后接待您。” 这导购员的确够急中生智的,但是上了刚劲脾气的齐梦燕哪肯罢休,她愤愤地盯着二位时尚女人,一瞟石榴姐,再一瞟蛇皮袋女子,颇显讥讽地道:“既然你们这样说,那咱们就比一比,看看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 ‘石榴姐’噘着红的像涂了鸡血的嘴唇冷笑道:“怎么比?有本事你也买,不买就别再这里说风凉话!” 我拉了拉齐梦燕的胳膊,示意她别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但是齐梦燕象是跟她们较起了真儿,丝毫不加相让。齐梦燕微微一思量,冲导购员道:“今天我就给她们比一比购买力!先给我拿上一件狐狸围脖,我不戴,也不用,我会把它烧到天堂去,让狐狸的肉身和皮毛得以在一起!” 我觉得齐梦燕这丫头简直是疯了!但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她这番举动,很像一位正义的女神。 这种只有电影和电视里才能播映,小说里才能意yin出来的场面,在这一刻发生了! 待齐梦燕洋洋洒洒地要了一件狐狸围脖之后,那两位时尚女人也迅速地各要了一件。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序幕,其主题便是购买力大比拼! 有钱人的游戏? 情况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没再阻拦齐梦燕的慷慨行为,我想也许她是对的!她还算是一个比较有善心的女孩子,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呼吁那些贵夫人们不要再将自己的温暖建立在动物们的痛苦之上。同时我也能猜测的出来,齐梦燕肯定是受到过什么刺激,所以才对皮草制品如此敏感。 只是可怜了这两位自恃清高的时尚女郎了!任她们是哪家大老板的夫人或者小蜜,任她们拥有亿万财富,跟齐氏集团的千金比购买力,此举此动,简直比以卵击石还要可怕。 我将齐梦燕与二位时尚女人的对峙和战斗,当作是闲暇之余的一场趣味游戏,我津津乐道地瞧着事态的发展,暗自在心里为齐梦燕加了加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简直就像是在玩儿扎金花的赌博游戏,齐梦燕率先发飙,石榴姐和蛇皮袋女子纷纷跟上,不知不觉间,整个皮草专柜,已经有十几件高档的皮草制品,被她们预订。 齐梦燕表现的相当冷静漠然,出手更是大方豪爽,不带眨眼的。那两位时尚女人一开始还激情豪迈,神色飞扬,但是见齐梦燕接连地预订下了十几件皮草制品,不由得有些撑不住了。但是这些富家女人是最爱面子的,因此即使是力不从心,也会坚持不懈地跟下去,这二位时尚女郎肯定在想,她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齐梦燕只有一个人,她们的胜算更胜一筹! 导购员惊的目光呆滞起来,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看着三个发了疯似的富家女攀比着将专柜的衣服一件一件预订出去,她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继续充当自己的皮草经纪人角色,一一向她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皮草的性能和优点。 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尽管在这战斗打响的一刹那,我便已经猜测到了结局,但是我仍然喜欢就此观赏下去。通过这一事件,我也深深地感触到了有钱人之间的游戏,她们是攀比和嫉妒的代名词,仅仅是齐梦燕一番‘风凉话’,就将二位款女激发的情绪激昂,欲比天公试比高了。 我突然在想:如果这二位知道,站在她们面前的,是齐氏集团大老板齐光仁的千金大小姐,她们又会怎样? 戏剧继续,石榴姐和蛇皮袋女子渐渐地急了眼,情绪激动之下,石榴姐从坤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掐着腰道:亲爱的,赶快往我卡上打一百万过来……什么?不要问为什么,打不打……那好,给你五分钟时间,我马上要用! 蛇皮袋女子也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娇滴滴地道:老公,我在商场里买东西呢,钱不够了……我要一百五十万,这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嘛,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买不起名贵的东西,被别人嘲笑吧……那就这么定了,放心,我看中了一款男式的皮草,很博优特富儿(beautiful),顺便稍给你……你真是个懂得疼女人的好男人,赏你一个――― 几位女人的疯狂,引得众多客户和商场工作人员的围观,这场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俨然已经胜过一次周密的促销活动,其杀伤力,何其坚挺! 石榴姐和蛇皮袋女子见人越积越大,浩瀚之情更加激昂,她们掐着腰点划着,齐梦燕要什么,她们就要什么。蛇皮袋女子还不失时机地凑到石榴姐耳边,劝慰道:“买就买了!大不了回去卖给那些姐妹们,咱们有的是资源!” 很明显,这二女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尽管她们还在为了面子而硬撑! 齐梦燕一直坦然无比,这几十件皮草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眨一下眼睛。 我心想这商场今天可真是发财了,有这几位拜金女的攀比,他们皮草专柜这一个小时的销量,就能抵平时一个月! 疯啊,狂啊,疯狂啊―― 转眼之间,上百件皮草制品被订购一空,导购员和楼层经理喜上眉梢,而那两位时尚女郎,却渐渐地支撑不住了! 男人打来的钱都被挥霍一空,蛇皮袋女子和石榴姐相视了一下,马上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借以保全自己的尊严和面子。她们开始分别给自己的好友打电话,劝说她们一起过来助阵。 而我们的齐梦燕,则游刃有余地抱着胳膊,静待好戏继续。 我凑近齐梦燕的耳边,轻声道:“行了梦燕,别玩儿了!” 齐梦燕兴致昂然地道:“为什么不玩儿了?你难道不觉得,很好玩儿吗?” 我皱眉道:“你是真的爱护动物,还是想跟人比富?” 齐梦燕道:“二者都有!实话告诉你吧,本小姐以前就是这样子的!我21岁那年生日,母亲陪我出来买衣服,在商场里遇到了一个富婆,我本来看中了一件八千元的衣服,那富婆非要再加两千元买下,显示自己的富有。我老妈急了,跟她斗富。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富婆差点儿吐血,死撑着面子跟我比富,最后我老妈一狠心,直接把整个商场的东西全包下来了。那富婆当场差点儿气死!” 我暗暗苦笑起来:刚才还以为齐梦燕是真的爱护动物,现在看来,她只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吧? 无奈之下,我想离开。但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重任,我决定还是应该不遗余力地帮齐梦燕打好这一场硬仗,为她喝采。我不应该这么敏感的,因为我不能再做一个好人。跟一群坏人在一起,好人会被当成坏人看待。 转眼之间,石榴姐和蛇皮袋女子果真动员来了五六位花枝招展的姐妹,看的出来,这几位要么是傍大款的高手,要么是哪个达官显贵的小蜜。她们几个迅速拉开战线,共同对付齐梦燕。 好一个热烈异常的场面! 但是齐梦燕仍然丝毫不露惧色,很多时候,财大气粗,也是一种底气! 没有硝烟的战争仍在继续,几位被动员而来的款姐们,在石榴姐和蛇皮袋女子的熏陶下,也是一掷千金,购买力相当了得! 就这样,你一件我一件,上百件皮草制品一一成为这次斗富的牺牲品! 而齐梦燕的豪迈气宇,在半个小时之内,使得这新来的五六位款女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她们的情绪由激昂澎湃变为惊愕紧张,她们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年龄不大但气质非凡的女孩儿,语气渐渐地软了下来,以至于,再继续选择皮草制品的时候,她们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割肉一样,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但齐梦燕却一直显得相当镇定,她以一敌八,八个富婆加起来,竟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些试与齐梦燕比购买力的富婆们,见根本不是齐梦燕的对手,神情变得越来越低落,不知是挥霍了多少金钱之后,她们终于悟出了一个真正的道理:遇到高手了,今天! 关键时刻,这些拜金女当中,有个爆炸头突然恍然大悟地喊了起来:“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我们可以找―――找娜娜过来帮忙!”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位即将被打败的拜金女顿时恢复了底气,蛇皮袋女子随即掏出手机,兴奋地摁了两下后,道:“马上找她,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娜娜一出场,看你怎么跟我们比!” 齐梦燕毫无惧色、大气凛然地道:“叫吧,能叫来的帮手全叫来!我跟你们比到底!” “你等着,你等着!”蛇皮袋女子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激动地搁在耳边期待地聆听。 几位拜金女围着蛇皮袋女子,共同见证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 这就是有钱人的游戏!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本来,商场里是不能吸烟的,但是我叼起一支烟,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就连一旁呆站的保安,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冲我阿诌而笑,甚至还试图掏出打火机为我点燃。我知道,我是沾了齐梦燕的光了,她的富有她的一掷万金,震惊了商场中的所有人。她的壮举,将永远流传在天龙购物中心! 荒唐吗?可笑吗? 一点儿也不荒唐,一点儿也不可笑。 荒唐的,是钱;可笑的,是钱;让人疯狂的,也是钱。 皮草专区,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商品被齐梦燕和几位拜金女预订,那栩栩如生的工艺,那毛茸茸的精品,在我眼里,宛如一个个鲜活的小动物,它们也有生命,至少,曾经有过生命! 我无法想象,这样斗下去会是怎样一种结果,但是却有一种由衷的悲哀感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有钱人的游戏,难道就可以没有规则么? 齐梦燕叼着一根棒棒糖,故意将吮吸的分贝值提高,人们都在为她的壮举而震惊,甚至是仰望! 我不失时机地充当了一个军师的角色,对齐梦燕道:“她们已经撑不住了,咱们还玩儿吗?”说完这句话以后,我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这么邪恶的话,竟然是从我赵龙口里说出来的? 齐梦燕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反问道:“为什么不玩儿?玩儿死她们!等她们的那个救星来吧,她们救星一来,就是她们的死期!” 正在这时候,几位闻风而来的记者,也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匆匆赶到现场,开始手持摄相机记录起了这一宏大的场面。 但是齐梦燕却猛然对着摄相机,狠狠地发表起了谴责:“谁敢拍?谁敢拍一张照片,试试!!!” 一句慷慨之言,顿时吓的两位记者赶忙将摄影仪器收了起来。 事件越发展越戏剧,这一瞬间,我第一次觉得斗富竟然是如此好玩儿的事情,齐梦燕的豪气万丈和一掷万金,诠释出了一种社会顶层人士的象征。 也许在所有人看来,齐梦燕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只是一个传说。 沸沸扬扬的场面,在某一个人的到来之时,猛然恢复了宁静! 一个众望所归的关键人物,在两个黑衣男子的陪伴之下,洋洋洒洒地走了过来。 她的到来,引得所有人朝她望去,或惊讶,或兴奋,或迟疑。 她的到来,令那几位拜金富婆们的眼睛放出了奇异的光彩,并忍不住欢呼起来。 难道,她就是她们请来的救兵? 而齐梦燕却突然将棒棒糖从口中抽了出来,仰面而笑。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望着那越走越近的来人,我呆住了! 怎么会是她? 238章 (一) 且见那来人竟然是一个我和齐梦燕都相当熟悉之人! 齐梦娜! 竟然是齐梦燕的亲妹妹―――齐梦娜! 她仍然是记忆中那般顽皮,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浑身上下充满了恶搞天后的风采。她打扮的有点儿像日本女孩,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贵族的日本风情,宽松的小外套,掩饰不住她华丽的身体,蓝色的摩登小裙下,一双笔挺的长腿在地上划过一道道轻盈的足迹。她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小帽,别看她年纪小,却有着傲视天下的风度和气宇,脸上那股自信和傲慢,更是能使人一眼便瞧出这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不知道真相的石榴姐和蛇皮女还满怀憧憬地望着齐梦娜,发出近乎于膜拜的召唤:“娜娜,娜娜呀,你可来了,你来了我们就有救了!快来快来,帮我们对付这个女的……” 齐梦燕只是朝齐梦娜身上瞟了一眼,便移开眼神,暗自冷笑了起来。 我冲齐梦燕轻声道:“怎么会是她?她们搬的救兵,就是梦娜?” 齐梦燕笑道:“刚才我就知道,她们的救兵就是梦娜。这帮女人啊,无聊透顶!真的是无聊透顶!梦娜来了,游戏该结束了!” 齐梦娜轻盈地走近,蛇皮女率先扭动着性感的臀部迎了过来,连声喊道:“哎哟娜娜,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好戏正等着你呢!” 正在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齐梦娜昂扬地走了进去,径直停在几位富婆面前。 她显然还没来得及瞧我和齐梦燕一眼,而是冲石榴姐和蛇皮女等人追问了一句:“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去苏哈院做美容的吗!怎么,耍我?” 蛇皮女赶快向她解释道:“娜娜,电话里不是都说了吗,今天遇到一个跟我们斗富的!看样子还挺有实力,我们没办法,就把你请过来了!我们相信你能搞定她,一定能!” “是啊是啊!”众位拜金女求救地望着齐梦娜,开始煽风点火。 我和齐梦燕故意将头扭向一侧,静观其变。我发现齐梦燕都快要抑制不住笑出声来了,她赶快将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借以压抑一下即将奔涌出来的笑声。 齐梦燕轻声道:“越来越好玩儿了,今天!” 我叼着烟继续沉默,心里却如同五味翻滚。 齐梦娜顺势回头瞧了过来,那对漂亮的大耳环子,忽闪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当她瞧见齐梦燕的时候,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惊呼起来:“老姐!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将目光再瞧向我,更是吃了一惊:“赵大叔,你也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是叫我赵大叔,让我听了格外别扭。 几位拜金富婆见此情景,不由得惊呆了! 齐梦燕这才朝前走了一步,对齐梦娜道:“你的这几位狐朋狗友,正在跟我斗呢!她们想跟我比购买力!” 齐梦娜皱眉问:“斗富?” 齐梦燕点头道:“对呀!这个嘴唇红的跟西红柿似的女人,还有这个挎着蛇皮包的女人,她们两个开的场,非要跟我比购买力。最后不行了,就请来了几个救兵,但又没撑多久,才又把你给搬出来了!” 齐梦娜渐渐地意会出事情的真相,用一副特殊的神情望着石榴姐等人,质问道:“你们跟我老姐斗富?斗购买力?发烧了吧你们!” 石榴姐不敢相信地冲齐梦娜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她,她真的是你姐?” 齐梦娜扬着头道:“那当然!我亲姐,同父同母,从一个肚子里酝酿出来的!” 她这句解释,无论谁听了都会觉得可笑。但是今天怪了,竟然没人敢笑的出来,只能强行压抑在心里。 齐梦燕朝齐梦娜走近一步,略显埋怨地道:“你怎么跟这么多拜金女在一起啊,梦娜,这些档次的女人在你身边,是对你的侮辱,以后不要再跟她们在一起了!” 齐梦娜道:“我没觉得跟她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呀!” 几位拜金女感激涕零地望着齐梦娜,这句话,说的她们心里暖暖的! 但齐梦娜马上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把她们当成一些―――当成是一些小佣人罢了!呶,苏琴平时陪我逛街,她比较擅长搜集最新的时尚资源,李申洁她给我保养皮鞋,苏蕾嘛,嘿嘿,她在选卫生巾方面眼光比较独特,她是我的卫生巾军师!” 此言一出,大煞风景。那几位拜金女顿时羞的脸上通红,然而却敢怒不敢言,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由此可以看出,齐梦娜这个恶搞小天后,在她们心中,会是怎样一种地位。怪不得她们在关键时候才将齐梦娜搬出来,齐梦娜简直就是她们的救世主。 齐梦燕轻盈地一笑,再吮了一口棒棒糖,道:“今天我把整个皮草专区全包了!全包!你们几个预订的东西,都拿回去,统统回去!那是你们跟本小姐斗争的成果!” 齐梦娜若有所思地道:“老姐,你不是不喜欢皮草吗?” 齐梦燕洋洋洒洒地慷慨道:“是,我是不喜欢这东西!所以,我准备把它们买回去,然后召集北京有头有脸的姐妹们开个会,由我们齐家牵头,共同抵制皮草制品,拒穿皮草制品!我会把这些皮草统统当场烧掉,就像烧掉罪恶的根源一样!为了抵抗严寒炫耀攀比,就穿皮草!毛皮是动物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却成为许多高级时尚名人的奢侈品。人们穿戴皮草,并非维持生命所必须,在炫耀财富、奢华与美丽的同时,却促成了惨绝人寰的动物杀戮。甚至有皮草代理商在举行时尚派对时,必须将冷气开到极大极强,以鼓励穿戴皮草,严重违反了环保与爱心精神。我早就看不惯了,所以我要插手这件事!必要的时候,我还会请老爸出面,呼吁维护动物生命,抵制皮草制品泛滥!” 多么正义之言!多么慷慨的陈词! 这一刻,我倒是觉得齐梦燕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二) 石榴姐等人见此情景,个个耷拉着脑袋,她们肯定是在为自己荒唐的行为忏悔。 她们沉默了片刻后,开始不约而同地走到齐梦娜身边,蛇皮女子挽住了齐梦娜的胳膊,望着齐梦燕央求道:“齐大小姐,今天,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那―――那些皮草,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你放心,我们以后再也不穿这东西了,不穿了,好不好?”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嘴里抽出,冷笑地反问:“刚才不是很慷慨吗,不是要跟我比购买力吗?比啊再!既然那些你都预订了,那就是你的了!” 蛇皮女子道:“我们冲动了,冲动了!我们如果知道您是齐家的大小姐,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敢跟你攀比。齐小姐,您就―――” 齐梦娜打断她的话,道:“你们这些风sao货色!招惹了我老姐,就想这么轻易完事儿?哼,没那么容易!”将目光投向齐梦燕,这调皮丫头又追问了一句:“姐,你告诉我,怎么处置她们!她们不是我的朋友,她们就是我养的一群小狗小猫,整天陪着我解闷儿罢了!” 几位拜金女仍然不敢反驳,只是红着脸耷拉着脑袋,静候发落。 有钱人的游戏,也有规则。那就是:谁更有钱谁更有势,谁就说了算,谁就是老大! 齐家二位千金,是整个北京的一号贵族小姐,北京各显妇贵女,哪个敢招惹她们? 齐梦燕道:“既然是你养的一群小狗小猫,那你就唤它们回家吃饭吧!别在这里人模狗样地穷挥霍!” 齐梦娜转而冲蛇皮女子等人道:“听到了没有?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去找老公的找老公,该去修复chu女膜的,赶快到医院预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因为齐梦娜的出现,一场斗富风波被平息。 最为伤感的,当然是那些自恃清高的时尚女郎们了!石榴姐和蛇皮女等人,本以为齐梦娜是自己人,谁料她们意想中的救兵,竟然是对手的亲妹妹! 齐氏集团姐妹俩组合,她们敢惹?她们连个屁都不再敢放一声。 在齐梦娜的反向讽刺之下,几位时尚富婆带着花费了数百万元购买的皮草制品,狼狈离开。 齐梦娜掐着腰冲她们骂道:“一群sao货!敢欺负我老姐!哼!” 待那几个女人离开,商场内也正式恢复了平静。人们渐渐散去,齐梦燕带着我和齐梦娜到了咖啡间,坐下来喝了杯咖啡。 齐梦娜将一只脚搭在咖啡台上,性感地拽了一下自己的大耳环,冲齐梦燕追问道:“老姐,你真的想要把这些皮草都包下来?你知道要花多少钱?” 齐梦燕道:“我有食过言吗?我这也是在延续老爸的思想!” 齐梦娜再问:“这跟老爸有什么关系?” 齐梦燕轻吸了一口咖啡,托着额头道:“今年八月份,爸爸参加了一个世界级的反皮草大会。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视频回家,然后就开始倾向于收购一些皮草公司。爸爸带的那些视频我也看了,很残忍!你知道那些漂亮的狐狸围脖,那些裘皮大衣,是怎么做成的吗?上面沾满了鲜血,沾满了生命的哀鸣!回家你到我书房里找找,里面有一些爸爸参加反皮草大会带回来的视频和资料,真的很血腥,很残忍!在中国河北最大的皮草集散市场上,为了做成美丽的皮草,为了满足人类的虚荣心,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惨绝人寰的杀戮。美丽俏皮的小狐狸和浣熊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被用木棍、铁棍、砖头敲打头部,或是抓住尾巴整只举起,将头朝下重重往地上摔。这些动作往往不见得能让动物立刻断气或是昏厥,但屠宰工人还是继续他们剥皮的程序。活剥,是活剥!你能想象吗,活着剥皮!工人先用刀从动物尾部划一个开口、拿斧头剁下动物的脚、然后将动物倒挂在挂勾上开始剥皮,过程中动物不断哀鸣、嚎叫、挣扎,直到全身毛皮被剥光,血肉模糊之后还在呼吸、心跳、眼睛不断眨动,甚至是流泪。更令人不忍的是--被活活地剥了皮的动物还挣扎着抬起头来回看自己的身体!而水貂一般则是在笼子内抓住后,直接扭断其颈部,然后再拖出来剥皮。这些屠宰、剥皮的工人论只计价,他们通常受雇于集散场上一些皮草散客,后者再将皮草辗转卖给大型皮草原料批发商或是皮草大衣、饰件的制造厂……这是在做衣服吗,这是在为人民谋福利吗?这是在屠毒生灵,这是在为人类积累罪恶!我看不惯了,我实在是看不惯了!娜娜,你回去看看那些视频资料吧,你会哭的,真的会哭!” 我被齐梦燕的话给震住了! 我相信她的话是真的!我也曾经看过类似的纪录片,真的很残酷! 但齐梦娜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盯着姐姐,甚至是探出一只小手摸了摸齐梦燕的额头,道:“老姐你没发烧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伪善了?” 齐梦燕提高音量道:“梦娜,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现在的人,太不讲道德了!为了自己保暖,要让那么多动物牺牲生命受尽折磨。这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齐梦娜道:“老姐,你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呢!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照你这么说,我们干脆别吃肉了,也别吃鱼了,都有生命,都得杀。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齐梦燕道:“那不是一回事!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梦娜,我问你,你怎么会和那些拜家女混在一起?” 齐梦娜窘异地一眨眼睛,道:“跟你说了嘛!她们都是我的跟班儿!你知道的,很多人想方设法地想跟咱们齐家套近乎,为了这个,她们变着法儿的送给我惊喜!我有两个lv包,还有一双限量版的意大利鞋子,还有一身有世界乒乓球冠军张怡宁亲笔签名的球衣,都是这些拜金女送的!为了巴结我跟我搞好关系,这些人可是费尽心思啊!社会啊,这就是社会!她们也喜欢傍棵大树好乘凉,她们哪里知道,我一直是在玩儿她们,就她们那些小资本家,根本没资格跟我成为朋友!” 齐梦娜的话虽然有些逆耳,但却都是实打实的大实话! 社会如此,交际如此,人生亦是如此!这就是社会顶层人物的生活,奢靡,高档。 齐梦燕道:“你呀,也别总在外面惹事!” 齐梦娜道:“惹事怎么了!就是惹了事,别人也不敢拿我怎么地!上次啊,我去一家包店买包包,那包包店的老板一点儿也不热情,我看不顺眼,就找了一帮人过来,把那个店给砸了!砸了!” 我和齐梦燕顿时一愣! 我心里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敌女匪?这样的女孩儿在城市里生存,不知要给多少人带来灾难! 齐梦燕对妹妹道:“梦娜,不能这样!你的性格得收敛一下了,你算没算过,你给多少人带来了灾难?” 齐梦娜满不在乎地道:“我没给谁带来灾难,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齐梦燕顿时无语。 (三) 我瞧了瞧这个震惊世界的恶搞女神,不由得立马想起了一个人:付圣冰。 她和付圣冰真的很像,像是孪生姐妹。当然,她们所相像的,是性格,是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执着精神!尽管这种执着,是一种天性。 齐梦娜跟姐姐聊了几句后,将目光转向我,扬着嘴巴问道:“喂,赵大叔――”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道:“我有那么老吗?梦娜,请改变对我的称呼!”我微微一皱眉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齐梦燕也替我道:“就是嘛!你喊他哥也不过分!怎么能叫他大叔呢?我管他叫龙哥,你管他叫叔叔,乱套了!” 齐梦娜申辩道:“错!大叔就是哥哥的意思!”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齐梦燕马上意会到她的话意,忙道:“梦娜,这不是在韩国!这是中国!” 齐梦娜道:“中国怎么了!那么多韩剧将我熏陶!在韩国语里的大叔是用于对比自己大五六岁以上而且不熟的人的称呼,叫哥哥未免失礼。30、40岁的男人一般都可以叫大叔,熟不熟无所谓。哥哥一般都是称呼女孩子有好感的人,比如说包爱愤得(她的英语实在是相当不标准,简直就是中文字符的拼凑)。所以说韩国的文化,还是比较值得借鉴的!大叔,我就叫你大叔!” 我无语。齐梦燕也是苦笑地饮了一口咖啡,拿她这个妹妹没办法。 “什么叫‘包爱愤得’?”齐梦燕突然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齐梦娜瞪大眼睛讽刺道:“我靠老姐,你也太那个了吧,这都不懂?‘包爱愤得’是句英语,就是‘男朋友’的意思!男朋友,度优挠(doyouknow)?” 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觉得和齐梦娜沟通太难了! 坐了一会儿,齐梦娜将搭在桌子上的那只脚收回,饶有兴致地追问道:“看样子,你们俩好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什么吧!” 齐梦燕追问:“什么意思?” 齐梦娜装作一本正经地道:“看你,赵大叔,你和老姐坐的这么近,而且还不断地偷偷瞟她,暗送秋波;老姐你,也是。你的眼睛里,蕴藏着爱情的甜蜜火光,你们俩,肯定是――肯定是正在拍拖,老实交待,有没有?” 我汗颜地开口道:“没有根据的事,你不要瞎说!我赵龙何德何能,能受到你姐的青睐?” 齐梦娜道:“我姐早就青睐你了!哼,大傻瓜,看不出来吗?” 齐梦燕脸色一红,忙道:“梦娜别闹了别闹了!你呀,就爱这样,调皮大王!” 我赶快改变话题道:“对了梦娜,我有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保证能谈得来!” 齐梦娜愣了一下,干脆坐到了餐桌上,追问道:“谁?说来听听!” 我轻咳了一声,装腔作势地道:“她叫付圣冰!长相嘛,仅次于你,她有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非凡谈吐,我曾经无数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喜欢恶作剧,调皮任性,其整蛊水平天下无敌。你们俩啊,性格很相仿……” 齐梦娜饶有兴趣地追问:“真的有这样的人?你没骗我?”她弓着身子硬是从餐桌上凑近我的耳朵,恶狠狠地提示道:“告诉你赵大叔,你要是骗我,我就割了你小jj!” 我脸腾地一红,觉得象是有个锤头在我头顶上疯狂砸下――虽然早已习惯了齐梦娜的恶搞,但是听她这句话,我却觉得浑身起了一通鸡皮疙瘩。 她甚至还坦然地用手摆出剪刀的形状,咔嚓一声,剪乱了所有的宁静。 齐梦燕皱起眉头冲齐梦娜埋怨道:“梦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留点儿口德?你就不嫌害臊吗?” 齐梦娜扬着头道:“本人就这样,改不了了!赵大叔,你接着说,看看她有没有潜力做我的知音!哼哼,千里寻觅知音,终于有线索啦!我本以为我齐梦娜天下无双,难道在这个世间上,还有象我一样的坏女孩?好啦好啦,凭我那点儿坏心眼,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如果还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小坏蛋,我们就可以互相学习,把北京搞的鸡犬不宁……” 她――她竟然这么有自知之明,承认自己是个坏女孩!也许这就是坏的最高境界吧,明明知道自己很坏,但就是想一坏到底,这种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齐梦燕冲齐梦娜摆了挥手,皱眉道:“梦娜,你给我坐好,这是公众场合!” 齐梦娜道:“就不坐好,怎么了?哼,我的屁股能坐在这个桌子上,是这个桌子的荣幸!是这个咖啡馆的荣幸!”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击了一下,样子有点儿像女版孙悟空。 滑稽!荒唐!但并不可爱。 然而她话音刚毕,就见一个女服务员凑上前来,很礼貌地对齐梦娜道:“您好小姐,请您不要坐在咖啡桌上,好不好,希望您配合一下!”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对齐梦娜的姿势有些汗颜。 齐梦娜当然不吃服务员那一套,狠狠地一拍桌子,骂了起来:“坐一下怎么了?依我的身材,能给你坐坏吗?” 服务员支吾道:“但是-----但是-----” 齐梦娜当仁不让:“但是什么?怎么变成结巴了?叫你们经理过来!” 服务员终于忍受不了她了,红着脸道:“你------你,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这么没规矩!”她左右张望了一圈儿,喊来了咖啡店的店经理。 店经理当然不会像服务员那般温柔,他倒背着手,冲齐梦娜斥责道:“下来!你老师没教你吗,你在家里也坐在桌子上?”说话的工夫,便要上去拉齐梦娜。 齐梦娜气的满脸通红,她咬了咬牙,回骂道:“你敢骂我?反了你了还!我告诉你----” 我和齐梦燕见事态恶化,赶快出来规劝。但齐梦娜怎能听的进劝,她咄咄逼人地从餐桌上蹦了下来,站在店经理面前。 试想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前,如此气势汹汹,当仁不让。是多么的滑稽,是多么的可笑! 但是我们的齐梦娜,天生就是这样一种性格,任谁也对她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我和齐梦燕一人拎了齐梦娜一个胳膊,强行将她带出了咖啡店。 店经理带了两个人追出来,大喊:“喝咖啡不给钱啊!给钱!” 齐梦燕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顺着风扬了过去,皱眉道:“不用找了!算是请你们喝咖啡了!” (四) 将齐梦娜转移到安全地点后,我们才松开她。 真拿她没办法! 齐梦娜愤愤地盯着我和齐梦燕,咬着嘴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帮他们,不帮我!” 齐梦燕道:“明明就是你的错嘛!梦娜,咱能不能不这么任性!你老这样下去,要惹多少麻烦?” 齐梦娜振振有词地道:“放心,惹了麻烦也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解决!” 话音刚落,却见有两个黑衣男子匆匆地从咖啡馆里冲了出来,径直停在了齐梦娜面前! 两个黑衣男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娜姐!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两个接近三十岁的男子,喊齐梦娜‘娜姐’,这也太夸张了吧? 倒是齐梦娜不失时机地向我们介绍道:“瞧瞧,这是我新找的两个保镖,都很厉害!这个叫那手,这个叫那脚。合起来就是‘那手那脚’!” 我和齐梦燕更是一头雾水,且见那两个听话的保镖自告奋勇地介绍道:“我们是娜姐的手和脚,谁敢欺负娜姐,我们就会拳脚相加,为娜姐报仇!” 我和齐梦燕顿时恍然大悟! 我心想这个齐梦娜也太有才了,她竟然雇佣了这二位有才的保镖,并且给他们取了这么一对奇怪的名字! 我和齐梦燕相视笑了一下,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梦娜就这样!以前,我爸派给她两个人保护他,她给人家取了一对名字,叫‘猫爪’和‘熊掌’,她还让人家喊她娜娘……我这个妹妹,真是个少有的人间尤物!” 我若有所思地道:“我看也是!” 齐梦娜冲‘那手’和‘那脚’斥责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刚才在咖啡店里,娜姐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去哪了?” 那手解释道:“娜姐,刚才您不是让我们回避吗,我们到卫生间了!” 那脚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娜姐,我们在卫生间里抽了根烟,策划了一下咱们下一步的打算。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 齐梦娜舒展开了眉头,转而冲我和齐梦燕介绍道:“我这两个保镖呀,是我的两个杀手锏,我在明,他们在暗,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就会象超人一样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怎么样,有创意吧?” 我和齐梦燕相继一视,用眼神交流着对这位无敌少女的心声,连声感慨道:“有创意,太有创意了!” 就这样,我和齐家二位千金往前走,那手那脚在后面跟着,始终保持在三到五步距离。 齐梦燕突然恍然大悟地道:“车呢?我们的车?” 我也故作惊讶地愣了一下,自嘲地道:“把车丢到商场门口了!这记性!梦娜,你的车呢?”我转而瞟向齐梦娜。 齐梦娜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道:“叫我娜姐!” 我汗颜。 (五) 实际上,我并没有忽略车子还在停车场上停着,我之所以会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跟他们一起步行,是想尽快甩开齐梦娜这个大煞星,在她在身边,我觉得就像是自己身上绑了好几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 我们几个人重新返回停车场,在我的长城车面前站定,齐梦娜突然嘲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车?老姐你也太没品味了吧,这车一瞧就不上档次----哦,我看出来了,是长城吧----我晕,老姐,十万块钱的车子,你坐上没头晕?没晕车?没撞车?我的天,买嘎的!”她潇洒地一耸肩膀,摆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 确切地说,她那小肩膀一耸,样子十分成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能耸出那么成熟的动作。 我干脆叼上一支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再平静。幸亏是平时已经饱受了付圣冰的恶搞,很多雷人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在齐梦娜面前,付圣冰的雷人之举,还算得了什么? 真正的恶搞天后,是齐梦娜! 齐梦娜突然拉起姐姐的手,很强硬地把她拉到一旁,道:“老姐,我刚换了辆新车哩,你帮我参谋参谋?” 齐梦燕皱眉追问:“在哪里?” 齐梦娜伸手指向停车场的东侧:“那边!我的新车呀,像赵大叔一样帅,你看了肯定会喜欢的!爱死!”齐梦娜表情夸张地扮了个鬼脸,耳朵上的两个大耳环子急剧地晃动,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阵阵奇异的光彩。 我在心里偷偷作乐,心想这齐梦娜自出现以后,终于说了一句表扬我的话!哦,不,是表扬车的! 齐梦燕顺着齐梦娜手指的方向瞧去,一边张望一边道:“梦娜呀,别老挥霍,你自己算一算,你都有多少辆车了?你知不知道,你花这么多钱买车----” 还没等齐梦燕说完,齐梦娜就打断了她的话,转而兴师问罪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刚才包了一个卖场的皮草,得多少钱?足够买好几辆车的了!” 齐梦燕辩解道:“我那是在帮咱爸实现心愿!那皮草我一件也不穿,都----” 齐梦娜再次打断她的话:“你不穿更浪费!” 齐梦燕顿时无语。 我也觉得齐梦娜每说一句话,都是对我耳朵的一种亵渎。我实在就是纳了闷了,那么甜的声音,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说出话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齐家,有齐梦娜这个后代,实在是一种磨练啊! 然而,齐梦燕张望了半天,都没有发现齐梦娜的那辆车子,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冲齐梦娜追问道:“哪辆,哪辆是你的车?” 齐梦娜卖关子道:“猜吧!猜对了的话,我把我那辆淘汰掉的丰田跑车送给你!” 齐梦燕皱眉道:“我懒的猜!爱说不说!”将脸转身一侧,不再搭理齐梦娜。 齐梦娜受到冷落,似是有些生气,她极不情愿地冲‘那手那脚’使了个眼色,催促他们过去开车。 但她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拍手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去---我们去吃----” 我和齐梦燕悄悄地洗耳恭听,齐梦娜口吃了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出了三个响亮的大字:“童-----子-----蛋!” 童子蛋------那是一种什么东东? 239章 (一) 正在我们狐疑之时,倒是齐梦娜身后的‘那手’突然插话解释道:“童子蛋,就是用童子尿煮出来的鸡蛋!”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和齐梦燕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惊恐地望着齐梦娜,视她为天人,天上掉下来的―――潮人! 齐梦娜噘着嘴巴道:“看什么看!没吃过是吧?” 齐梦燕苦笑道:“那东西能吃?” 齐梦娜连连点头:“不光能吃,而且还很好吃!”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我心想自己一定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平行空间。 这时候‘那脚’已经把齐梦娜的车子开了过来,这是一辆尊贵的捷豹三厢轿车,外观大气犀利,装饰奢华。价格应该在四百万以上。 齐梦燕是个懂车的行家,打眼一瞧,就冲齐梦娜埋怨道:“梦娜,你又挥霍!这车根本不适合你开!这是男人开的车!” 齐梦娜昂头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齐梦燕顿时无语。 齐梦娜转而对两个保镖道:“那手那脚,赶快伺候老姐和赵大叔上车!” 那手那脚果真凑到我和齐梦燕左右,做出邀请状,打开了车门。 我可真算是服了齐梦娜这个超级大活宝了!她给这两个保镖取了这么奇怪的名字,‘那手那脚’,亏她想的出来! 真是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我和齐梦燕分别从车的左右两侧上车,那手礼让我,那脚礼让齐梦燕。这车子底盘稍高一些,齐梦燕钻进了身子,正要撤脚上去,却见‘那脚’果断地蹲下身子,竟然用两只手抱起齐梦燕的双脚,轻盈地将其抬到车上――― 齐梦燕诧异地一推‘那脚’,不由得骂了起来:“走开!占便宜,也不带这么占的!” 转眼之间坐上副驾驶座的齐梦娜呵呵地笑了起来,冲齐梦燕嘲笑道:“老姐啊老姐,你太不懂享受了!” 但是齐梦娜马上意会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从坤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从车窗里扔了出去,对候在车外的‘那脚’道:“那脚,你自己打车回家!听电话通知!” ‘那脚’欣然点头而去。 ‘那手’娴熟地驾驶着捷豹车,径直驶上了行车道。 齐梦娜从车上的储物盒里掏出一盒零食往嘴里填了几口,然后回过头来道:“老姐,你在保安公司呆的怎么样?” 齐梦燕皱眉道:“还行吧!至少有个事做,总比整天吊尔郎当地拜金强!” 齐梦娜道:“哼,你还指桑骂槐地讽刺我!你以为你在家的时候是什么好鸟啊?哼,你那时候比我拜金得了!人活着,就是要享受,就是要花钱。谁让咱们摊了个那么有钱的老爸呢,是不是?” 齐梦燕道:“摊了你这么个拜家女,老爸的家产,迟早会被你败光的!” 齐梦娜闪烁着眼睛道:“不会呀,绝对不会!我算过了,我们齐家的资产至少有上千亿,就算是我每天花一千万,也需要花一万天!一万天就是二十六年,再过二十六年,我都已经四十多了,就没有力气再玩儿喽。咱们家的钱,想花都花不了了!所以,趁着现在年轻,该花的花,该玩儿的玩儿,过期作废!”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耻的拜金女!一天一千万―――-我的天,她不累啊? 有钱人!中国最有钱的千金小姐! 其风度,其品味,其风格,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 车子在一处并不算繁华的小吃街上停住。 齐梦燕左右张望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冲齐梦娜追问道:“怎么,你也到这种地方吃饭?” 齐梦娜一边推开车门一边道:“这种地方还不错哟,童子蛋!我要带你们吃童子蛋!” 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下,决定要看个究竟,看看这所谓的‘童子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单听其新颖的名字,就令人遐想万千。 下车后,齐梦娜带着我们径直朝北走出五十米左右,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农家院式的建筑,上面的牌匾上写了五个大字:东阳童子蛋! 果然有‘童子蛋’这种东西? 不会是真像齐梦娜所言,是用尿泡出来的鸡蛋吧? 我惊叹于世间万物的多样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哪里知道,更让我们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二) 在‘东阳童子蛋’大门口停下,一阵强烈的尿骚味儿刺鼻而来。齐梦燕赶快伸手捂住了鼻子,连声道:“什么味儿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齐梦娜仰颈笑道:“童子尿味儿呗!怎么样,清新吧,脱俗吧?” 齐梦燕皱眉道:“恶心!” 齐梦娜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笑里藏刀地道:“老姐,我可不会害你的!童子蛋呀,是真的好吃!” 齐梦燕有些犹豫地望了我一眼,掏出手帕来捂了一下鼻子,道:“赵龙,我看我们还是―――还是回去吧!我受不了了,已经!” 齐梦娜发彪道:“谁也不许回去!如果你们今天回去了,那你们就错过了一道美味大餐!童子蛋,男的吃了包治阳萎早泄,女的吃了延年益寿,滋补肾阴!大补,大补的补品!” 齐梦燕愤愤地盯着齐梦娜道:“梦娜,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梦娜连声道:“童子蛋,童子蛋啊!你怎么就是不信我的话呢!” 齐梦燕道:“一股骚臭味儿,这―――这―――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地方!”齐梦燕皱眉呢喃着,脸上浸满了异样的窘异。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北京这所大城市闻嗅到这样的味道,一股强烈的尿素味道,格外清晰。 齐梦娜上前挽住了齐梦燕的胳膊,使用强硬手段将她带进了院中,那股特殊的味道越来越清晰,齐梦燕捂着鼻子,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了! 院内挂一横幅,上书:东阳特产――童子蛋! 东阳,莫非是浙江的那个东阳? 进到院子里,那火爆的场面顿时让我们怔住了! 实际上,这家院子外面,停满了车子,大车小车,高中低档都有。甚至还有自行车和三轮车。 院子里扎了几个露天的木棚,每个木棚底下,都摆了数十个石制圆桌,每个桌上坐了几个客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所谓的童子蛋,议论声,笑声,此起彼伏。 在院子的南角处,支着两口原始的大锅,热气腾腾的锅里,飘散出一阵阵浓浓的刺鼻气味儿。里面是一大堆鸡蛋,咕咙咕咙的沸水声,将热气推向天空,散去,消失。 更令人惊异的,是西墙角处置放的几个大木桶!大约有七八个,整齐地排在墙角处,而且――而且有三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正在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冲着木桶撒尿! 我的天! 我是不是穿越了? 这是什么地方? 齐梦燕左右扫视了一圈儿,将目光停在墙角处的木桶处,忍不住愣了一下,红着脸道:“这几个小孩儿怎么不嫌害臊,还有,这店里的老板也不管?或者,这是一个――一个露天厕所?” 齐梦娜诡异地一笑,道:“老姐啊老姐,咱们先要几个鸡蛋吃着,边吃,我边给你讲。很有趣的!” 齐梦燕皱着眉头扫视周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无法适应。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径直走了过来,对齐梦娜道:“又过来吃蛋呢,这边!”伸手指划了一下西侧露天木棚的一个空桌,率先走了过去。 很明显,齐梦娜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待齐梦娜试图挽着齐梦燕的胳膊朝木棚里走的时候,齐梦燕突然伸展双臂,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以笑代答。实际上,我也是和齐梦娜同样的心境。 无奈之下,我和齐梦燕坐到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上,周围的客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我听到一个客人连声称赞道:“这童子蛋啊,真是乖乖!我吃了一次就上瘾了,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另外一个客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上瘾了,这东西是好东西,我一顿饭能吃十个……” 齐梦娜瞧着我和齐梦燕惊愕的神色,连忙道:“外行了吧?你们且听我说!” 齐梦燕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我们不听你说!我们要走!梦娜你可真是个活宝,这家尿店是怎么被你发现的?” 齐梦娜道:“什么尿店!告诉你,这是童子蛋!很滋补的!好了好了,我也懒的跟你们解释了,找个人过来跟你们说说吧!”她顺势一挥手,招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服务员,道:“快快快,跟他们讲讲童子蛋!” (三) 我和齐梦燕带着几分疑惑,强忍着刺鼻的冲味儿坐了下来。 且听那男服务生介绍道:“童子蛋,是我们浙江东阳的一种特产,有着悠久的历史,这里呢,是我们尝试在北京开的一家分店。今年刚刚开始营业,就人气爆满,这种蛋的做法是,把鸡蛋煮开后,要把鸡蛋全部拿出来,把蛋壳敲裂,再放到童子尿中煮。过段时间,再把上下的鸡蛋换个位置,加入新鲜的童子尿。这样反复,用不同的火,整整煮上一天一夜。用童子尿煮出来的蛋,味道鲜美,而且有很强的滋补作用。吃了童子蛋,春天不会犯困,夏天不会中暑。而且,我们这里的童子尿,都是新鲜的。因为我们旁边就是一所小学,我们跟学校的领导商量,课外活动和休息、放学的时候,学校的学生就会跑过来往木桶里小便。你们看你们看,墙根上,就是我们收集童子尿的木桶,很干净,也很新鲜。”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惊恐地望着墙根处,果然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一群小学生,他们也不避讳,对准木桶就掏出小jj撒起尿来。 男服务员接着介绍道:“在我们店里吃童子蛋,您尽管放心,保证卫生,干净,而且新鲜。在北京只有我们一家分店,其它的,都是山寨。我们都是正宗的东阳人……” 齐梦燕打断他的话,苦笑道:“新鲜?干净?卫生?用尿―――用小便煮鸡蛋―――哪来的干净可言?哪来的卫生可言?” 她又是一阵作呕,差点儿吐出来。 我再一次找到了穿越的感觉,觉得这一切偏乎现实,简直太滑稽了! 男服务员道:“我们东阳的童子蛋,正在申报国家非物质遗产……” 我们一下子被震住了! 齐梦燕张大了惊恐的大眼睛,连声呼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用尿都能煮蛋吃!现在的人呐,唉。” 男服务员再道:“我们用童子尿煮蛋的历史,已经有上千年了。据说医圣华佗都曾用这个当过药引子―――” 齐梦燕冲服务员一挥手,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了!你可以忙你的了!” 齐梦娜扑哧笑了起来,冲我和齐梦燕道:“你们俩就是孤陋寡闻了吧?童子蛋,我喜欢!” 说话的工夫,一个女服务员将一小筐散发着特殊异味的鸡蛋摆上了我们的桌子。 齐梦燕叫了一声‘要命啊’,赶快又捂住了鼻子,眉头紧皱。 我黯然一笑,心想:太搞笑了!今天,可算是真的长见识了!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用手帕掩着鼻子,道:“我们是不是太落伍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有点儿!” 齐梦燕感慨良深地道:“用尿煮鸡蛋,亏他们想的出来!以后呀,会不会还会用―――算了算了不讲了,想想就恶心!” 我和齐梦燕排斥着这种被传说的‘美味童子蛋’,但齐梦娜却望着一筐子散发着特殊异味的鸡蛋直流口水,她调皮地搓了搓手,像是一位资深的美食家,拣出一颗童子蛋,剥壳,塞到嘴里…… 我和齐梦燕惊讶地望着齐梦娜,觉得她简直成了偶像! “你还真吃啊!”齐梦燕惊道。 “好吃的很!你也尝一个?”齐梦娜抓出一个童子蛋,亮在齐梦燕眼前。 齐梦燕像波浪鼓一样狠狠地摇了摇头。 齐梦娜却是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大口吃一边道:“那我也不让你们了!馋死你们!” 望着齐梦娜以及周围客人们的吃相,我和齐梦燕简直成了两个外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这种特殊的氛围之中。 今天,可真是大开了眼界啊! 齐梦娜大口套小口,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位被她带来的‘那手’,也乐此不彼地帮她剥着蛋壳,将剥好的蛋搁在筐子里。 齐梦娜一口气竟然吃了十来个!就连齐梦燕也被她非凡的胃口惊呆了! 齐梦燕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再发一言。 直到齐梦娜将整个筐子里的童子蛋吃完,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美滋滋地道:“吃饱了,真过瘾!呶,不是我不请你们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不吃,饿死活该!” 留下一句恶毒之言,她潇洒地站起身子,在保镖‘那手’的陪伴下,朝外走去。 我和齐梦燕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蛋馆门口,我们止住步子,齐梦娜兴致盎然地道:“下午你们要到哪儿去,快过年了,有什么春游行动?” 齐梦燕赶快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行动!累心!” 齐梦娜潇洒地一揽头发,道:“我今年准备去一趟屌山(阳元山),瞧瞧那里的天然盛象!” 齐梦燕脸腾地一红,无语。 在雷人方面,齐梦娜真不知道要超过付圣冰多少倍。 我们没再说话,直到齐梦娜主动提出告别。 临走的时候,齐梦娜还说,她受了童子蛋的启发,准备到八达岭长城上撒泡尿,同时动员别人投资研发‘圣女蛋’,用圣女的尿煮蛋,相信味道应该更好一些…… 我和齐梦燕连连点头称赞她这绝对天才的设想。 目送齐梦娜的捷豹车走远,我们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就像是刚刚从另一个世界返了回来一样,我和齐梦娜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各发出一阵苦笑。 齐梦燕再次感慨道:“真的,真的跟不上时代了!童子蛋,给我上了一课!”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也上了一课!受益匪浅。” (四) 上了长城车,齐梦燕始终没有走出童子蛋的阴影,她甚至连棒棒糖都忘记吃了,呆呆地盯着车前玻璃,不住地呢喃着什么。 我不失时机地冲她追问了一句:“你妹妹到底在干什么?” 齐梦燕‘哦’了一声,支吾地道:“她呀,她―――她什么也不干,玩儿呗!全中国几乎被她玩儿遍了!” 我若有所思地道:“她今天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齐梦燕道:“她呀,在北京,她什么朋友都有。当然,都是那些吃喝玩乐的朋友。” 我没再追问她什么,齐梦燕暗暗思索了一通后,道:“你为什么要把付圣冰介绍给她认识?” 我道:“没什么,只是随感而发。我觉得付圣冰跟你这个妹妹很像,很像。都是调皮的要命,让人受不了。” 齐梦燕啧啧地道:“跟梦娜一比,那个付圣冰算什么?哈哈,梦娜是全天下最――最最恶搞的捣乱鬼!你不知道呀,她小的时候,更坏。她们班的男同学都经常被她欺负哭。而且,她欺负人还相当有创意,她上初一的时候,曾经把两个男同学绑在一起……”齐梦燕说着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 我没强行追问,而是笑道:“我也深有同感。看她以后怎么颠覆众生吧!” 齐梦燕补充道:“但是即使这样,照样有好几个男孩子在追求她。其中有一个叫孙魁,是北京市委某个领导的公子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那个孙魁就是喜欢梦娜的调皮,天天开着跑车给梦娜送鲜花。但梦娜根本瞧不上他,把他送的鲜花抹上小便,插在他车的雨刷上,上面夹一张字条:想泡我,照照先!” 我笑道:“厉害!”转而又道:“你怎么不叼棒棒糖了?” 齐梦燕皱眉道:“我现在恶心的要命!还有心吃棒棒糖?哎呀哎呀别提了别提了,一想起那个什么什么童子蛋,我就觉得想――想呕吐!”齐梦燕咂摸了一下嘴巴,果真像是酸水上漾的样子,慌忙中拿出手帕来捂在嘴巴上,神情相当难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齐梦燕道:“还吃什么?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吗?” 我道:“简单吃点儿吧。清淡点儿的!那什么什么童子蛋,你又没吃,你作什么呕!看来,你的心理素质,还不行。你看你妹妹吃的多香,一筐,一筐啊,稀里哗啦全吃光了!” 齐梦燕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得给爸爸打个电话,先。我让爸爸给梦娜请个心理医生看看,这丫头行事太怪异了!” 我笑道:“那不是她心理上的事儿!她就是那样,喜欢接受新鲜事物。童子蛋,就属于新鲜事物。我想她吃不了几次,就会―――就是厌旧的,就会戒掉!但其实――其实戒不戒也不无所谓,你没看到店里有那么多顾客吗,很多人喜欢吃呢!” 齐梦燕皱眉道:“那些人呀,都是――都是变态!” 我无言以对。说实话,童子蛋一事,对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谨慎地开着车,行驶到海淀区颐和园东门的时候,齐梦燕建议进去逛逛调整调整情绪,我婉言拒绝:“拜托了梦燕,马上过年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齐梦燕不悦地道:“那你约我出来逛什么?逛来逛去,花了我几千万!” 我道:“是你自愿要花的,没人逼你!你们有钱人啊,就是有底气,一个多小时,消费几千万!服了!” 齐梦燕皱眉道:“你还讽刺本小姐?哼!” 我道:“行了,知足吧,对你来说,几千万赚个面子,值了!你敢说在你打败那几个拜金女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兴奋感?” 齐梦燕回味了一下,道:“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我道:“还有,你还见到了你妹妹。你亲妹妹。你妹妹行踪不定,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呀!”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你以为我愿意碰到她?她就是个煞星!害我们闻了一中午的尿骚味儿!怎么又提这个啦,脏死了脏死了!”齐梦燕虚张声势地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子,一副可爱至极的样子。 我再问道:“对了,那些皮草怎么办?几千万的皮草,你准备怎么处理?” 齐梦燕扬了扬头,道:“我说过,我要帮父亲实现愿望!这些皮草嘛,就当作是―――当作是父亲召开反皮草宴会上的道具吧!祝父亲这次的会能开的顺利些!阿门!”她双手合一,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祈祷起来。 我汗颜地道:“你什么时候也信起耶酥来了?” 齐梦燕没答话,只是虔诚地呢喃了起来。 最终,她也没坚持进颐和园游乐,其实这时候颐和园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大冬天的!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们在颐和园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了饭,很清淡,每人一碗米线。 齐梦燕吃一口叹一口气,不时放下筷子,皱眉思索着什么。 我本想劝劝她,但还是作罢。 她肯定是又想起童子蛋一事了吧? 待我两碗米线下肚,齐梦燕那一碗仍然几乎是原封未动。看的出,她没有食欲。 好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将自己的那碗米线往我跟前一推,道:“你替我吃了吧,吃不下。” 我皱眉道:“拜托!我不是垃圾桶!自己的剩饭,自己解决!我可没这个义务!” 齐梦燕不悦地拿筷子在餐桌上敲击了几下,嘴角处崩发出一丝由衷的苦笑。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眉姐打来的! 她找我干什么? 一种特殊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突然间因为这一个电话,变得异常起伏…… 240章 (一) 确切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眉姐这个人在我心里,显得相当神秘。 她打电话找我,所为何事? 怀着疑问,我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了眉姐盛气凌人的声音:赵大队,近来可好? 我道:好。好的不得了。托眉姐的福,一切顺利。 眉姐道:今天晚上抽时间过来一趟,来文玉花园32号别墅。 我顿时愣了一下:晚上? 眉姐道:对,是晚上!快过年了,白天事情多,没时间。所以只能晚上请赵大队跑一趟。难道你今天晚上有别的安排? 我僵硬地笑道:没,没有。就是有,也得推掉。还是眉姐安排的事情重要,重要! 话毕后我的耳根猛地红了一下,想不到一向刚劲不屈的我,竟然也学会了奉承人的本事!不过这也实属无奈,社会不比部队,没有奉承,就没有进步,就没有发展。 眉姐道: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家等你。 我试探地追问道:难道―――难道陈先生也在? 眉姐道:是我找你办事,又不是陈先生。他当然不在,也不会在。 我的脸上不由得冒出了一丝冷汗:那―――那我几点钟过去比较好? 眉姐道:吃过晚饭吧,时间,你随便控制。 我道:那好。晚上我吃过饭就去。 挂断电话后,我低头微微地思量了片刻,齐梦燕手持筷子在餐桌上敲打了两下,冲我追问:“眉姐,是眉姐,对吧?” 我皱眉道:“知道了还问!” 齐梦燕再问:“眉姐找你干什么?” 我道:“她没说!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齐梦燕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免了!眉姐最讨厌这个了!她找的人是你,不是我。我陪你去了,会被当成是电灯泡被鄙视的!” 我淡然一笑,倒也没再勉强。实际上,我并不是真的想让齐梦燕跟我一起去。 然而,心里的思量却是免不了的,眉姐她突然让我去她家,是何用意?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甚至是―――会不会有什么圈套,陷阱? 也许是我多虑了! 齐梦燕没有再坚持让我吃她剩下的那碗米线,我心想女人难道都这样?我记得金铃也曾经让我吃过她剩下的粥,现在齐梦燕也玩儿这一手――真是搞不懂!抑或,这是一种特殊的试探? 吃过午饭之后,我叼了一支烟,齐梦燕对我说刚吃饭接着吸烟特别伤害身体,我幽默地道:“我在培养身上的烟草味儿!” 一句话说的齐梦燕小脸绯红,兴奋异常。她冲我笑道:“这还差不多!你知道的,本小姐很喜欢那种味道。” 我‘哦’了一声,不再搭话。 一支烟怠尽后,我们上了长城车,驱车回返。 半路上,齐梦燕终于摆脱了‘童子蛋’的阴影,试探地叼起一颗棒棒糖,轻轻地吮吸着甜蜜,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瞧着前方。 在通往望京的某条路上,我们遇到了堵车。想返回抄别的路迂回过去,却不能如愿。因为整条路上的汽车多的像是蚂蚁搬家一样,没有丝毫空间可以掉头行驶。在北京就这样,堵车的问题一直很严重,很困扰。 齐梦燕轻挪了一下双腿,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噘着嘴巴道:“麻了!腿麻了,帮我揉一下?”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意会出她的话意,我苦笑道:“梦燕啊,不用这样吧。堵车呢,美女!” 齐梦燕兀自地伸出一只手在大腿上敲打了几下,道:“知道你就靠不住,无所谓啦,本小姐自己揉。” 这丫头!偏偏在这个时候跟我玩儿暧昧,是何居心! 堵车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而齐梦燕也早已将腿麻的事情处理完了,她依然是叼着棒棒糖,轻吮着,面向前方。 我不由得发起了牢骚:“唉!堵车,因为堵车,耽误了多少事!” 齐梦燕扭头过来瞧着我,笑道:“不想堵车也行,买辆直升飞机呗!” 我笑道:“堵飞机怎么办?” 齐梦燕呢喃了句‘什么’,随后扑哧而笑:“龙哥就是龙哥,幽默,幽默。简直是我不可或缺――不可或缺的心情调解师!” 我一愣:“心情调解师?哈哈,这是我的挂职吗?你给我开多少钱工资啊!” 齐梦燕眼睛闪烁了几下,道:“月薪一百万,包你!” 我道:“我就值这么点儿钱?” 齐梦燕瞪大了眼睛:“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我笑道:“这种玩笑要少开,我呀,会当真的!”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怎么,就兴你们男人bao养小蜜,不兴我们女的bao养帅哥?” 我汗颜地道:“那不是一码事!” 齐梦燕扑哧笑了:“好啦好啦,不谈这些了,免得你反感。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主动地投怀送抱,挂到我齐梦燕的名下。我的占有欲,很强的!” 我斜着脑袋顶风作浪地追问道:“占有我?什么时候,今天晚上行不行?” 齐梦燕张大了惊愕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地揪弄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再问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提高音量道:“你不是说想要占有我吗,我同意!我举双手同意!” 齐梦燕呆呆地伫立了片刻,然后伸出一根纤纤细指在太空穴上划拉了一下,道:“等等等等!让我想想!” 我笑道:“你怎么成了一休姐了!” 齐梦燕将棒棒糖亮在眼前,大呼:“难道是你学坏了?” 我愕然反问:“我什么时候学坏了?我一直很善良。” 齐梦燕皱眉摇晃了一下脑袋,咬着嘴唇道:“不对不对!乱了,有点乱了―――” 她低头沉思,我没有打断她,只是暗暗地笑了笑。 (二) 因为堵车,返回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大队部门口,在停车场上停下车,齐梦燕突然诡异地冲我问了一句:“今天高兴吗?”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还行!出去逛了逛商场,就是心情舒畅。尤其是看你打败那几个拜金女的场面,太刻骨铭心了!有钱人呐,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有钱,那得多逍遥!” 齐梦燕将嘴里的棒棒糖轻盈地抽出,却将一只纤纤细手神出鬼没地搭在了我的手背上,抓挠了一下。 我猛地一怔,觉得她的手上带着温度。我的心马上怦怦直跳起来。 我尴尬地支吾道:“这,这是干――干什么。” 齐梦燕近乎深情地望着我,轻眨了一下眼睛,道:“不干什么,就是想―――就是想摸你的手,抓抓。” 这个理由,似乎也太牵强了吧? 我轻咳了一声,无意识地将手往后撤了撤,道:“不好吧,有人看着。” 齐梦燕将了我一军:“看什么?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你不是说,不是说晚上要归我占有吗,现在,我可以――我可以让你先占有我的一部分,等本小姐状态好的时候,再让你占有我的全部!” 她是在开玩笑?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她的妩媚神色,让我有些心神不定。无数种声音在心里不断地论证,我无法找到答案。 我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支烟,想打开车窗,却发现自己已经熄了火,烟气在车里顺势上漾,弥漫。 齐梦燕美美地吸了一口鼻气,脱口道:“真好闻。烟香扑鼻,我被陶醉了!” 我故意咳嗽了一下,道:“但我却被呛的咳嗽!” 进行了几句短暂却深奥的对话之后,我们才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齐梦燕气宇轩昂地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靠在我身边,道:“出去逛商场的感觉真好,以后你要天天陪我!” 我笑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齐梦燕道:“说话算数!” 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快纠正道:“不对不对!明明是我陪你!以后啊,你要天天让我陪你出去逛街,ok?” 我点了点头,道:“非常ok!就这么定了!” 齐梦燕跟着我进了办公室,她调皮地坐在我对面,笑嘻嘻地望着我,那根被吮了三分之二的棒棒糖,轻巧地叼在嘴里。 我拿出新买的那台索尼dv机,面带笑容地照着周围一阵拍摄,连声赞叹道:“效果真不错!来来来,梦燕儿,我摄摄你!”我将镜头对准她,她可爱地扮着鬼脸,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齐梦燕半推半就地让我摄了几个片断后,她突然道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对了赵大队长,我有一个提议。咱们可以用这部dv,将咱们工作、生活、训练、值班的瞬间拍下来。视频内容可以对上,也可以对下。对上呢,是我们工作和管理的体现,对下呢,也是一种教育和娱乐方式。而且,而且你还可以把它当成是办公用品,回公司报销掉!” 我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嘛!可以一试。” 齐梦燕笑道:“那当然!本政委就是你最最最最可靠的女军师!”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从军师身上拍起!”再次将镜头对准她,口里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小日本的东西就是好,图像也清晰,功能也实用……” 我们正有说有笑地玩弄dv机,丹丹和程心洁一先一后,慌张地跑了进来。 齐梦燕赶快收敛住笑容,坐正了身子。 我将dv搁在桌子上,冲丹丹问道:“怎么了丹丹,有急事?” 丹丹瞄了一眼齐梦燕,支吾着不肯说话。 我知道她是不方便讲,因此赶快对齐梦燕道:“齐政委,你去盯一下彩排吧,一上午不在,看看有没有乱套。” 齐梦燕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性感的身姿,瞄了一眼丹丹,嘴唇似启非启,却没说话。 她轻盈而去,丹丹和程心洁一前一后地凑上来。 程心洁回头望了一眼门口,轻声道:“姐夫,上午,今天上午你干什么去了,你和齐政委都不在,是不是你们在一起?” 我赶快敷衍道:“是啊是啊,去办了点儿公事。对了丹丹,你想说什么?”我将话题迂回,望着略显焦急的丹丹,期待她道出答案。 丹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赵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我道:“说吧,讲!” 程心洁却悄悄地拉了一下丹丹的衣服,轻声道:“别说了别说了,还是别说了!” 丹丹瞧了程心洁一眼,试探地道:“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跟赵大哥讲―――怎么办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俩到底怎么了这是?吞吞吐吐的!” 程心洁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凑上前来,拿起了我摆在桌子上的索尼dv机,改变话题道:“姐夫,你刚买的?借我用用呗,我想到礼堂去录录彩排!”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程心洁便拉起了丹丹的胳膊,拿着dv往外走。 丹丹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望着我,似是很难启齿的样子。 很明显,丹丹想要跟我说什么,但程心洁不想让她说,想方设法地阻止她。 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望着二女离去,我也没有过分阻拦和追问,任由她们出了办公室。 (三) 十分钟后,李群涛笑嘻嘻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一进门就向我请罪道:“赵大队长,我背着你做了一回主,开支十万块!嘿嘿!”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李群涛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了?但我还是近乎和蔼地问了一句:“干什么了?” 李群涛道:“准备过年呗!还有四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我们连过年的东西都没准备。我买了些烟花爆竹,还买了些对联啊‘福’字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是给队员们发的过节奖励。公司里把这些权利都下放到大队了,我害怕你工作忙,分心,所以就先斩后奏,趁你不在的时候,给办了!” 我点了点头,道:“好事,好事!该办!辛苦你了,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幸亏你记得!” 话虽这样说,我的心里却不由得猜疑起来。李群涛这人看似鲁莽,实则心细。他平时很注重请示汇报的,怎么会擅自开支了十万元,竟然没跟我打个招呼,反而是来了个‘先斩后奏’? 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事,很容易和‘贪污’扯上关系。但是依我对李群涛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因此我没有多想,只是含沙射影地点了他几句,并让他把买的年货整齐地放到仓库里,对份清单出来。 待李群涛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种不想听到的声音。也许是我多虑了,也许是他真的背着我做了什么自私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我的主要精力,不在这里。我在琢磨着今天晚上的那个约会,眉姐找我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带着疑问我思虑了一下午,做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晚上吃过饭,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装,驱车赶往眉姐指定的那个文玉花园。 文玉花园,坐落在顺义半郊区,这里有几个别墅群,是北京的富人区,也是达官显贵们bao养情人的最佳场所。 当文玉花园展现在面前的时候,我稍微伫立了一下。这个花园式小区共有几十幢别墅组成,物业管理相当正规,门口的值班保安,看其着装,竟然也是天龙公司的。 谁能想象,一个仅仅住了几十户人家的别墅小区里,竟然配用了一百多名保安人员。 保守估计,能住进文玉花园的,都是资产过亿的大人物! 我的车在进小区大门之前,就被保安拦下。 虽然这些也是天龙公司的保安,但我懒的跟他们解释,径直拨通了眉姐的电话号码。 那边接听后,传来了眉姐的声音:赵大队,你过来了? 我笑道:到了门口了,保安不让进。 眉姐道:这里用的保安,也是咱们天龙公司派驻的!你等一下,我马上让他们放行。 我道:好! 眉姐率先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工夫,门卫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两分钟后,门卫值班保安礼貌地冲我打了个敬礼,放行。 我挂上档,加了加油门,进门后左拐,径直驶向32号别墅。 32号别墅,通体为淡红色,给人一种淡雅别致的感觉。别墅前有个假山,假山旁边有水有花草,面积还挺大。 穿着娇艳华贵的眉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冲我挥了挥手。 我顿时一怔。 241章 面前的眉姐,身披一件粉红色的披肩,一件紧身的黑色绒装套裙,蓝色花边下,是一双修长的被黑色裤裙包裹着的美腿。昂扬的高跟鞋,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华丽的光彩。 雍荣高贵。她将雍荣高贵演绎的唯美唯肖,浑身上下充斥着奇妙的贵族气息。 我停下车子,钻出了车门,眉姐轻笑着将手抱在胸前,静待我走近。 我问了一声‘眉姐好’,眉姐宛尔一笑,道:“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随眉姐走进了客厅。我在她那悠扬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些许异样的蕴味儿,不深刻,却令人狐疑。 她的背影很美,至少,看了她的背影,你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你甚至会把她想象成是个妙龄女郎,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活力,甚至是铁怔怔的性感与诱惑。 她家的客厅相当宽敞,宽敞的让人觉得如若步入了皇宫一样。那精心的布置和精美的装修,那惊世骇俗的建筑工艺,无一不让人感慨于金钱的魅力,金钱可以让一个私人住所,变得像皇宫一样奢华,金钱可以让优雅的客厅,像是一个容纳千人的大礼堂,宽阔的令人恍若隔世,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个私人别墅。 我被邀请坐下,柔软的沙发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只好欠着屁股,努力不让屁股下的沙发垫,因为我的重力原因,而过度下榻。 我环视了一周后,试探地冲眉姐追问道:“陈先生,陈先生还没回来?” 眉姐轻盈地坐了下来,浑身的珠光宝气,在数个奢华灯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光芒瞩目。她脸上施了妆,亮丽却不呆板,光滑细腻的肤色,更是让我不敢相信她的年龄,不敢相信她是陈远泽的母亲! “他呀,他现在不跟我住一块儿!他在另一个家里!海淀,丰台,或者是――或者是香山别院!”眉姐淡淡地猜测着,嘴角处始终洋溢着一种轻魅之笑,这种笑,恰似一种青春的笑,让她那年龄的真实,被彻底地掩饰住,仿若是一个年轻的贵夫人,令人仰望,令人艳羡。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她这推测的话语之中,无意中透露出陈家的奢华家势。我实在是弄不明白:陈富生在北京,究竟有几处别墅?三处五处,还是十处二十处? 眉姐不失时机地拍了拍手,仅仅数秒钟工夫,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春玉女,端上了果盘。 果盘里盛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其中有一半我连见过都没见过。更吸引我眼球的,则是这果盘的外壁上,竟然还彩绘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雍荣地摆出性感的姿势,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仙桃。 我对瓷器并没有深刻的研究,所以根本无从考证这果盘的出处。但是单单是从果盘外壁上的和服少女来看,这种果盘肯定与日本文化有着息息相关的关联。 我略显尴尬地瞧了瞧室内的一切,中间两个足有十几平方的大型中空立柱上,同样挂着几幅养眼的和服仕女图,每个仕女图上都标绘了很多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日文。 眉姐笑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空房子,还真有些不习惯。”她以这么一句话开场,然后轻盈地坐下来,宛如从天上降下,那柔软的沙发,与她的雍荣华贵形成了鲜明的衬托。 我突然饶有兴趣地想:如果眉姐给沙发厂做广告,那绝对非常具有说服力。 我稍微挪了一下屁股,笑道:“那您为什么不和陈先生一起住?” 眉姐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怎么说呢,我们呀,每个月只在一起十天左右。剩下的二十天,都是分住。我给他足够的个人空间,也算是制造一种‘距离产生美’的氛围。女人嘛,整天呆在男人身边,会烦的!” 我赶快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我觉得像眉姐这样的,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陈先生都不会觉得烦。女人和女人不一样!” 眉姐笑道:“你呀,可真会说话!怪不得陈先生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她将眼神瞟向一侧,又移了回来,接着道:“茶几下面有烟,烟灰缸,抽支烟吧,我知道,男人离不开这东西。” 她用一双格外具有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而这种眼神,伴着她那轻柔的语气,竟然无形当中制造出一种命令式的氛围,令人不由得按照她的话,往下做。 我越发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女人!她能在无形当中控制男人,让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按照她的意图去做事,哪怕是抽一支烟,吃一个水果。 但是实际上,我却在她那高贵冷傲的气宇之下,感受到了一种亲切的元素。这种元素因何而生,尚不得解,但却很清晰。 我果真在茶几底下找出一盒名贵的外烟,试探地点燃一支,味道果然还不错。 眉姐很坦然地将双腿迭了起来,再开口道:“在我家不用拘束,想吃吃,想抽抽。我不喜欢做作。” 我尴尬一笑,越发觉得眉姐过于盛气凌人,令人不敢逼视,甚至是不敢插言,生怕是自己会说错什么话似的。 一支烟怠尽,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眉姐道:“眉姐这次叫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眉姐轻盈一笑,道:“我不是陈富生,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指示’,我叫过你过来,当然有事。这样,一会儿会过来一个人,你认识。” 我没问那个人是谁,因为那样很徒劳。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我等他。” 眉姐笑问:“你不想问问,那个人是谁?” 我道:“不管他是谁,眉姐安排我见他,肯定有眉姐您的道理。”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她抬腕瞧了瞧时间,道:“估计十分钟就能到!这样,我们先谈谈你的情况。” 我愣了一下:“我的情况?我―――呵呵,我挺好的呢,一切都挺好。” 眉姐轻启了一下红唇,道:“是敷衍吗?就没什么困难?哈哈,陈先生交待过,要我代替他重点抚慰一下公司的几个重点骨干,你在其中之一。快过年了,我想知道,你需要什么,我想我能满足你!” 我赶快道:“没,没什么困难。”我记得陈富生也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怪不得天龙公司业绩蒸蒸日上,骨干激情澎湃。这陈富生夫妻俩,时刻将骨干的生活问题记在心上,不时地施于恩惠,遇到这样的开明老板,哪个骨干不卖命工作? 眉姐笑道:“快过年了嘛,每个人都有所求。我说过,我不喜欢做作。在此之前,我也找乔灵李树田他们谈过,李树田开口向我要个女朋友,虽然这个要求有些滑稽,但我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我想办法给他弄了个全职秘书,就像你家的丹丹一样。这个嘛,谁都了解――乔灵给我请假,请求过完后回家一趟,我也同意了,她还向我要了一套房子,供自己的一个朋友住。这么苛刻自私的条件,我也答应了!为什么答应,是他们给公司创造了价值,我回馈一下他们,是人之常理。还有项目上的一个新晋大队长,一直是配了辆丰田花冠,他嫌这车不上档次,我马上跟陈先生商量,给他配了辆丰田凯美瑞!我觉得,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骨干多享受一些福利,是我和陈先生应该做的!所以,你提不出什么要求,反而让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可靠,很虚伪!” 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难道不给公司提条件,也是一种错误? 但眉姐马上扑哧笑了:“开个玩笑,别介意!我只是希望,能为骨干办点儿实事!如果你实在没什么需要,我也不会傻到强行给你什么好处。钱来的容易,但我也不会乱砸。” 我赶快道:“眉姐,其实―――我只是觉得,觉得自己刚来公司不久,还没做出什么成绩,就开口提条件,那不合适。” 眉姐啧啧地道:“看见了吧,又虚起来了,虚了!你能在大队长的岗位上,就证明你已经为公司做出了成绩。一个大队二三千口子人,虽然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管理,但是我也知道,两三千人,不是那么容易能镇得住的!而你上任以后,望京大队管理的很不错嘛!人员统筹方面,值班训练方面,都很出色,这个我和陈先生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来说,只要不出事,哪怕不出成绩,都是骨干的功劳。对比一下其它一些大队吧,就能看出你的功劳。胜远大队,一千多人,这个月出现了两起群殴业主的事件,直接牵扯到了市委的某个领导,最后陈先生出面才摆平。虽然咱们天龙公司能摆平,但是毕竟也牵扯到了陈先生的精力,所以说,胜远大队的大队长,就不称职,不合格。还有房山大队,人员流动性太大,光报上来的春节休假人员,就有二三百人,严重影响了春节期间的安保值班,公司几个教官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闲人过去顶班。春海大队更不用说,大队长把队伍带的一团糟糕,甚至还出现了几百个队长联合起来罢工的局面,要弹劾大队长……再说说你们望京大队,表面上,是没出什么成绩,很平稳,很和谐。但是你们让我和陈先生省心呐,你们的人员流失率,是全公司最少的,包括这次春节上报休假探亲名单,你们大队只报了两个。两千多人当中,只有两个人回家过年,不用公司补充倒班队员,这就是成绩,这就是你赵龙的工作,思想工作做的好,兵心稳定,这才是一个大队领导应该做的!所以说,我和陈先生都觉得,你的工作,最出色,最让我们放心。你在管理上,的确有一套!” 眉姐说的我心里暖洋洋的,我无意地捏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地道:“眉姐您过奖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嘿嘿,不过经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还真为公司做了点儿事。我会加倍努力的!” 眉姐笑道:“好了,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工作,我给你罗列出来了。现在,你可以提条件了!” 我猛地一惊,心想这陈富生和眉姐究竟怎么了,难道还有嫌钱多的,非要给骨干满足什么愿望什么条件的!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做法,的确是拉拢人心的最佳举措。 我不想让眉姐和陈富生觉得我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因此我微微一思量,道:“既然眉姐这么说,那我还真―――还真有个不情之情。” 眉姐轻盈一笑,一挥玉臂,道:“讲来听听。” 我笑道:“其实―――其实我想换辆车――换辆车!” 眉姐顿时愣了一下,笑道:“你是说,你是说你想换掉你那辆车?这个好办,好办。说吧,你想换什么车,这种事,我就能做主!” 我支吾地道:“我以前有辆丰田皇冠……” 眉姐再一愣,略有些尴尬地道:“这个,这个嘛……这个我真得跟陈先生商量商量了!你是知道的,咱们公司几个教官,还有几个大队长,基本上都配的是丰田,或者本田。都是二三十万顶多不超过五六十万的车,丰田皇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得―――呵呵,算了算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眉姐几次迂回,仿佛是觉得我狮子大张口,有些应对不起了。 我赶快解释道:“眉姐您误会了!我是说,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吧,我以前不太喜欢日本的东西,所以当初陈先生给我配日本车的时候,我拒绝了,要了一辆国产长城。不开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国产车就是不如日本车驾驶舒适,差远了!差远了!”我虚张声势地一边说一边扫瞄着眉姐的表情,看她的反应。 眉姐恍然大悟地呵呵一笑:“是这样。那好,没问题。这个嘛,我今天――不不不,明天就能给你配上!” 我道:“真不好意思,苛刻了,我太苛刻了!” 眉姐道:“不苛刻,一点儿也不苛刻!你放心,只要你在公司好好干,车啊房啊,都不是问题。你都算一下吧,在北京所有的保安公司当中,哪个能有咱们天龙大气?陈先生的经营方针就是,公司赚钱了,也绝不会亏待每个骨干,甚至是每个队员。尤其是像你们这些高层骨干,是咱们天龙公司的栋梁,天龙公司,还指望着你们打前阵呢!” 我道:“眉姐您放心,我一定不遗余力,一定。” 眉姐道:“我相信。我相信。” 我们的对话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眉姐抬腕瞧了瞧时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该到了! 她皱眉的样子也颇有贵族风范,她的脸上充盈着特殊的霸气式妩媚,令人瞧之无不震撼。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一个保安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了客厅。 当这个女人走进客厅的一刹那,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 竟然是金铃! 金铃今天的装束相对要低调一些,但是在金铃这种女人身上,朴实往往比奢华还要上档次。一套淡灰色的连体绒裙,映衬着她修长俏美的身材,下面穿了一条黑色长裤,纤纤美腿修长盈人,走起路来,洋洋洒洒,气宇轩昂。 我和金铃对视了一下,从金铃那淡然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我的到来,并不惊讶。 那个保安将金铃带到眉姐面前,眉姐一挥手,保安退下。 眉姐冲金铃笑道:“迟到了,金铃你迟到了!” 金铃赶忙不好意思地歉意道:“对不起眉姐,堵车,堵车堵的厉害,从望京到顺丰路,一直在堵。”她说完话后,瞄了我一眼,闪烁的眼睛马上耷拉了一下,略显尴尬。 眉姐轻盈地一挥手,示意金铃坐下。 金铃犹豫着坐到了我的身边,我闻嗅到了一阵强烈的香气,那正是金铃常用的香水味道。 金铃施了淡妆,俏美的容颜,与眉姐的雍容华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是雍容华贵的漂亮贵妇人,一个是风华正茂的绝代佳人。面对两个熟悉的女人,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凝重,甚至是尴尬。 眉姐再瞧了金铃一眼,叫来佣人奉上咖啡,然后自己喝了一杯奶茶,冲金铃说道:“金铃,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一下,只要赵大队长点头,我就退一步。” 我不知道眉姐在说什么,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想开口追问却止住,干脆继续洗耳恭听。 金铃望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可是―――可是,眉姐,我实在是想不通,这―――这跟赵队长有什么关系。” 眉姐轻轻一笑,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不成?” 金铃赶快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眉姐,那―――” 眉姐一扬手止住金铃的话,道:“我先回避,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够不够?” 金铃连忙点头:“够,够了够了!” 眉姐随即站了起来,托着俏美的身体轻盈离开。 我和金铃起身相送,直到她进了一个房间。 我们不约而同地坐下,互相观望了一眼,移开眼神。金铃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眉姐做事真怪,这―――这可让我怎么开口呀!” 我试探地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和我有关系吗?我有些蒙了!” 金铃俏眉轻皱地道:“我也蒙。按说这事……怎么说呢,这事和你没多大关系!我不知道眉姐她,她为什么会让你参与进来……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催促道:“那就说来听听!” 确切地说,我第一次感觉到金铃如此窘迫和迟疑。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女人,很少如此优柔寡断支吾难言。 金铃用一根纤纤细指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双手合一,酝酿了半天才支吾道:“其实,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我是过来替一个人求情的!” 我愣了一下,继续追问道:“替谁求情?” 金铃道:“替……替你的恩师,孙玉敏。他现在……他现在过的很艰难,很艰难。只要眉姐不发话,他连工作都找不到,只能给人家当门童。他现在已经认错了,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我很想帮帮她。” 她说完后便一直盯着我,那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竟然蕴藏着几分怜悯的元素,让我不由得惊了一下。 一提到孙玉敏,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吃醋,甚至是有些失落。金铃对他这么好,这么关切,甚至是不惜冒着被眉姐封杀的危险找眉姐帮他求情……看来,她和孙玉敏之间,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也许并不是爱情,但是却已经相当深了。当然,从我内心深处而言,我也希望孙玉敏能振作起来,能得到眉姐的原谅。尽管他曾一次一次地伤害我。我瞧着金铃这熟悉的容颜,那般真实那般美丽,我记起了与她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幕一幕,都很清晰。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彼此之间那种深厚的默契,早已铭刻在彼此的心中。金铃一直对我有想法,这我能看的出来,她也曾直言不讳地提出过,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我无法帮她实现她的愿望,尽管,我很想帮她。 至于她对孙玉敏的关怀,我相信自己心中澎湃的,也许并非醋意。而是一种留恋,一种回忆。金铃曾像关心孙玉敏一样,关心我甚至想得到我。只是,我一次次地令她失望!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和金铃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也有些纠缠不清。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却阴差阳错地发生着,发展着……我不敢对她有什么奢望,也不敢对她有任何不良的想法。因为我有自己的爱人,因为我肩负着铁铮铮的重任。我和金铃之间的感情和知遇,究竟是怎样一种性质,连我自己都无法定义。那种感觉就像是朦朦胧胧,纠缠不清。我不是一个冷血动物,因此金铃对我的好,我都清楚,也能明白。除了由梦这个不移的爱人之外,也有几个女孩令我倾心,而这种倾心,只是那种友情方面的倾心,是一种很奇妙的男女关系,抑或说可以称之为一种欣赏。我对她们可能有好感,甚至可能是有欲望,但却绝对不可能再产生爱情…… 正因金铃对孙玉敏的关切,使得我联想到了很多,很多。我的心里有些凌乱,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么多想法出来。 金铃察觉到了我异样的表情,怔了一下,突然将身体向我再移了移,坐的更近。 “赵龙,你―――你是不是生气了?”金铃斜过头来望着我,脸上尽是紧张的气氛。 “啊?”我一下子从繁杂的思绪中醒来,赶忙笑问:“生什么气呀?” 金铃眼神扑朔地道:“生―――生孙玉敏的气?” 我笑道:“没。没生。孙玉敏是我的恩师,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恩师,我也希望他好!” 金铃赶快纠正道:“不对!你是生我的气……生我的气吧?”她探起身子,局促地望着我,一脸的焦急神色。 我倒是有些诧异了起来,心想这金铃究竟是怎么了,情绪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我赶快道:“我生你什么气啊!” 金铃瞧了瞧客厅周围,咬了一下嘴唇,道:“我……我最担心的,就是害怕你生气。如果你生气,我可以……我可以不帮他,可以。” 我更是诧异,赶快道:“金铃你这是怎么了你?我真的没生气,我也想帮孙玉敏,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帮!你能帮他,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金铃紧张的神色,突然间舒缓下来。但是实际上,她听到我这番话,显得并不是十分高兴。 她微微地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后,道:“是这样。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抬起头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理了理头绪,道:“这么说,是你替孙玉敏向眉姐求情,眉姐现在还没表态。然后她想让你跟我谈―――这不合逻辑啊,眉姐为什么要找你跟我谈?” 金铃道:“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但是没有别的选择。” 我再问:“那孙玉敏现在哪儿,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金铃道:“眉姐还没点头,他还没资格出现在眉姐家里。眉姐能让我过来,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仍然无法读懂眉姐的用意。按理说,眉姐替孙玉敏向她求情,她点不点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铃试探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我道:“我不是为难。我主要是―――主要是觉得不可思议。我觉得蹊跷。” 金铃瞧了一下时间,道:“眉姐给我们二十分钟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我想听你明确的表态。” 我反问:“你想听什么答案?” 金铃苦笑道:“你说了算。我左右不了你!既然眉姐说让我先通过你这一关,那当然你要先表态。” 我皱眉道:“依我的意思,我当然希望……”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掏出手机来一瞧,竟然是苏茜打来的! 我摁了‘拒接’键,将手机搁放在茶几上,接着道:“我当然希望……” 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将我的话打断。 我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迅速地按了‘接听’键,没等那边说话,我率先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我正忙着。 然后急忙挂断了电话。 我干脆把手机设置到了静音模式,然后对金铃说道:“我支持你的想法,如果有可能,我也会为老队长争取些什么,就是不知道眉姐她……”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逼近。 我止住了说话,见眉姐已经换了一套轻薄些的性感衣服,正朝这边走来。 金铃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暗暗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可怎么办,不知道眉姐她能不能点头。 待眉姐走近,金铃率先站了起来,迎着眉姐走出两步,礼貌地喊了一声:“眉姐,您过来了!” 眉姐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纤手轻轻一指,道:“我说过,今天他全全代表我,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们先在我家呆一会儿,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回来后听答案。” 我和金铃互视了一眼,觉得眉姐这个做事真够怪异的。 我鼓了一下勇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眉姐道:“眉姐,我现在就能向您汇报答案!” 此言一出,眉姐愣了一下,金铃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242章 (一) 眉姐和金铃纷纷瞧着我,各摆出一副愕然的样子。 我淡然一笑,望向眉姐道:“眉姐,既然您这么瞧得起我,那我就替您做一回主。我觉得,孙玉敏因为年轻冲撞了您,得罪了您,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悔过了,而且,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解禁了!没有您发话,他孙玉敏这辈子,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不如我们先观察观察,看看孙玉敏是不是真的已经改过了。” 金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僵硬的表情得到了一丝缓解,轻启嘴唇,像是在对我暗示谢意。 但实际上,我说这些,已经算是破了个例。因为在这不合逻辑的因果关系当中,我的确不应该有什么发言权。眉姐是不受任何人左右的,更何况是我。但是她偏偏将决定断抛给了我,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眉姐听了我的表态,轻轻地返回,走近,再试探性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这么想?”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眉姐。当然,我做不了您的主,决定权,还在您这儿。” 眉姐释然一笑,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孙玉敏是你的战友,是你曾经的恩师,我想你最了解他。这也正是我想征求你意见的主要原因,之一。我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顿时一怔,恍然大悟于眉姐的精明与心计。但是一种莫名的担忧却猛然袭上心头:如果眉姐答应放过孙玉敏,但孙玉敏却仍然要和眉姐作对,那眉姐会不会怪罪于我呢?这样想着,我心里淡然一笑,不再被这些没有发生的猜测而分心。 眉姐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启着嘴唇道:“如果将来孙玉敏反水,哼哼---” 我顿时一惊,金铃也睁大了眼睛望着眉姐。 眉姐停顿一下,脸色稍一绷紧,接着道:“如果将来孙玉敏还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他就再没有资格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所有人,包括屡屡被他伤害过的赵龙,都敞开心胸原谅了他,甚至是为他开脱为他求情,他若辜负,就再也不配有生存的价值了!” 很深奥的一句话,却让金铃的面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而我,则微微一思量,突然间预感到,事情也许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但是瞧着眉姐的表情,以及对此事的旁敲侧析,我的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分析结果。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期待着眉姐道出真正的用意。 但是眉姐却没再说话,而是原地徘徊了几下。她踩着细微的脚步声,每一跃步,就皱一下眉头,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 我和金铃相视了一下,金铃不由得轻声道:“眉姐这是怎么了,心事这么重呀!” 我摇了摇头,道:“是啊。眉姐好像---”话说到一半,我猛地像恍然大悟似的,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我突然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替孙玉敏开脱求情,使得眉姐生气了呢?她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我,就是想让我拒绝金铃的求情?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再三的时候,眉姐突然止住了步子,冲我说道:“赵龙,你---你明天晚上再过来一趟,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眉姐。金铃也一头雾水地盯着眉姐,又瞧瞧我,半天无法意会眉姐的用意。 金铃忍不住开口试探着冲眉姐追问:“眉姐,那---那孙玉敏他---” “再说吧!”眉姐一摆手,打断金铃的话。然后表情凝重地迈开脚步,走出了客厅。 我和金铃面面相觑,实在是无法看透这个行事怪异的眉姐,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眉姐走后,进来了一个保安。那保安径直地走到我和金铃跟前,礼貌地一摆手,道:“两位,眉姐有事出去了一下,她让我转告你们,让你们先回去!” 金铃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冲这保安追问了一句:“回去干什么,等通知?” 我不失时机地蹭了一下金铃的胳膊,示意让她别激动。金铃压抑了一下情绪,轻启着嘴唇,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那保安道:“对不起,眉姐就嘱咐了这些!两位请回吧!” 无奈之下,我和金铃一头雾水地出了客厅,走出了别墅。 回头望一眼,眉姐不知道去哪儿了,万千种疑惑袭上心头,无法释疑。 金铃也是一脸诧异地左右张望,在确定再见不到眉姐影踪的情况之下,她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二) 金铃伸展了一下双臂,苦笑道:“先回去吧!看来,眉姐对这件事---算了算了,一切听由天命吧!” 我也无奈地道:“我可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眉姐她这是怎么了!”说完后我掏出车钥匙,遥控开锁后,我走近了长城车。 却没想到金铃也跟了过来,我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冲她追问道:“你的---你的车呢?” 金铃道:“打车过来的!眉姐限我半个小时内赶到,我的驾驶技术不怎么样,只能打车过来喽。而且,晚上我很少单独开车的,不安全。” 我‘哦’了一声,道:“那我稍你回去!” 金铃宛尔一笑,率先打开车门,钻上了副驾驶位置。 上车后,我打开了近光灯,启动,调头,径直驶出了文玉花园。 为了金铃和自己的绝对安全,我没有再发了疯似的飚车,稳稳地驾驶着车子,在行车道上行驶着。 金铃本想跟我说几句话,但是眼见着大街上滔滔不断的汽车,还是止住了。她是害怕影响我的注意力,导致交通安全问题。 驶到望京,金铃说:“去伊士东酒店。” 我不解地反问:“你要在酒店住?” 金铃笑道:“有何不可。我还想----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 我汗颜地道:“得!我可没那个雅兴。” 金铃略显失望地道:“但是,但是我们,我们还要商量一下孙玉敏的事情。眉姐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帮我分析一下,好不好?”她用一副央求式的目光盯着我,那眼神中竟然多了几分弱者的元素,我见犹怜。 我犹豫了一下,道:“在车上说吧。我觉得,很可能眉姐已经有安排了,只是她暂时不方便公开。她明天晚上叫我再过去一下,我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金铃忧虑地道:“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走,时间还不晚,咱们下车聊。边喝点儿东西边聊。” 我再犹豫之间,金铃已经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我如同触电般猛地打了个激灵,她手上带着温度,我甚至能感觉到她食指上那颗硕大的钻戒,有些咯的慌,但却很温馨,很暧昧。我赶快将手撤了回来,略显尴尬地道:“算了吧,我回去还有事!” 金铃略显焦急地道:“我们一起帮帮孙玉敏,不行吗?你也告诉过我,你想帮他的。” 这一句话倒是击中了我的软肋,我狠了狠心,话中有话地笑道:“算你狠!”我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金铃笑着推门下车,迅速地靠到我身边,脸上洋溢出一种特殊的得意。 我本想随她在大厅里敷衍几句了事,但金铃却把我带到了一个豪华的ktv包间里,招呼来了服务生,上水果,上红酒。 这个ktv包厢,正是当初金铃教我跳舞的那个包厢。回想起往日的情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绕在心里挥之不去。我瞧了一下时间,倒也没有提出异议。 红酒和水果上来后,金铃支走了服务生,拿起一块西瓜凑近我的嘴边,满脸笑容地道:“呶,你吃!” 我闻到她手上飘散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赶快把西瓜接过来,笑道:“我自己来!” 金铃将红酒倒上,举起杯子递给我,自己也端起一杯,望着我道:“来,先干一杯。咱们,叙叙旧。” 我将了她一军:“你不是说商量一下孙玉敏的事情吗。” 金铃宛尔笑道:“一边喝酒一边商量。这种事,急不得。”她说完后率先干尽了杯中酒,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催促我喝。 无奈之下,我象征地性地饮了一口,主动抛出主题:“今天眉姐看起来有些奇怪,她怎么会---金铃,你当初是怎么跟眉姐说的?” 金铃一只纤纤细手抚握着杯子,若有所思地道:“也没说什么,我就跟她讲,我说孙玉敏的事情她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考虑?孙玉敏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悔过了。我请求眉姐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开始眉姐很坚决,根本不理睬,我也渐渐地失去了信心。后来孙玉敏天天哭着喊着要摆脱这种地狱式的痛苦,我看着不忍心,隔了一段时间在贵妇人俱乐部碰到眉姐的时候,又提了提,眉姐当时没表态,说是让我今天晚上到她家去一趟。结果我过去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也把你叫了过去。然后就是---就是这样喽---” 我皱眉思虑了一下,追问道:“这么说,是孙玉敏让你去求眉姐的?” 金铃道:“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也不全是。孙玉敏其实也挺可怜的,他呀,还没品尝到成功的快乐,就被---就被眉姐封杀了!” 我再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金铃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现在在一家酒店当门童。很可怜,很可怜。” 我道:“哪天,哪天有时间,你带我过去看看他。” 金铃苦笑了一声,道:“他现在---他现在也许不肯见你!” 我道:“怎么,他在恨我?” 金铃摇了摇头,道:“他已经不恨任何人,他只恨自己。他主要是不想让你们看到他现在的窘迫,他的自尊心,很强。” 我‘哦’了一声,也没再勉强什么。 (三) 金铃虽然以一种特殊的微笑,跟我言谈,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在她的眉宇之中,隐藏着一种微弱的忧虑,抑或是担心。 在她心里,也许孙玉敏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他求情,为他‘贿赂’我。我成了夹在眉姐和金铃之间的一道屏障,但实际上,我和金铃一样,也希望孙玉敏能得到眉姐的宽恕,只不过,眉姐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想法,把我拎过来当挡箭牌呢? 金铃轻轻地揽了一下秀发,灯光的照耀下,她的美丽是不容置疑的。 金铃道:“真不知道眉姐今天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故意在敷衍我,不想--不想正面回答这件事?” 我安慰她道:“也许眉姐是想找一个更恰当的处理方式吧。我了解眉姐,既然她说了,应该就能兑现。她不是一般人,虽然不是一言九鼎,至少也有五鼎吧?” 金铃扑哧笑了:“但愿一切顺利,但愿孙玉敏能得到解放!如果那样的话,我的影视公司,就不会绞尽脑汁地再去物色什么打星,孙玉敏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中华功夫>这部电影上映以后,我们已经为孙玉敏量身定做了两部续集。他不在,续集没法开拍。要是再找别的男主,恐怕---恐怕会事倍功半。” 金铃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金铃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为孙玉敏求情了!也许她不单单是因为可怜孙玉敏,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商人,她刚刚起步的影视公司,需要孙玉敏这个顶梁柱。 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我总觉得金铃在这方面,是很有头脑也很有魄力的!她是一个并不多见的巾帼女强人,金氏这么大的家业,在她的运营下,虽然也有些困难,有时也会感到力不从心,但却也基本上运转正常,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样一考虑,我倒是很希望孙玉敏能得到眉姐的原谅,过来继续帮助金铃发展事业。因此,我不失时机地再次安慰金铃道:“放心吧金铃,我会在眉姐面前添几句好话,凭我的感觉,眉姐既然已经答应了放过孙玉敏,那就应该没问题。你呀,也不用太操心,你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不要再过分分心了!”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又跟我碰了碰酒杯,率先饮下,道:“只是,只是我还要做出两手准备。” 我追问:“哪两手?” 金铃搁下酒杯,脸上略微显现出几分憔悴:“我太累了!我从来没感觉这么累过。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谁能帮我?你能帮我,但是你现在身在天龙,我不敢挖天龙公司的墙角。孙玉敏勉强也能帮我,但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唉,做人,真难呀!” 我汗颜地道:“金铃,不管做什么事,不要总指望着别人帮你!哪怕是你的亲人帮你的话,也肯定是处于一定的私心。只有你自己能真正帮得了自己!” 金铃苦笑道:“我自己?我一个女流之辈,几万人的大摊子,我没有分身术,没有。” 我道:“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讲过,你作为董事长,你的工作就是协调好集团高层的关系,让他们去抓工作,你只要把他们抓好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累?” 金铃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那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怎么把你这么大的一个保安队伍管理好的呢?你的管理能力,是我最最欣赏的!” 我笑道:“我没什么管理能力!我主要是大家配合,助手得力。保安公司和金氏集团是两个概念,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你们这种大企业,应该更好管理才对。制度也健全了,职能部门也是现成的,你只需要督促一下,画龙点睛一笔,那就万事大吉了!每次你都跟我诉苦,讲这些管理方面的事情,我觉得你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信心。我觉得你应该去上上陈安之的励志课。” 金铃猛地睁大了眼睛,追问道:“你说的是陈老师,就是那个,那个安东尼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道:“是。当初我在---”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迅速迂回道:“我听过他的课,很不错。至少能让你听了热血沸腾!” 金铃苦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些名师的讲课都是忽悠人的!我也听过几堂,交了不少学费,但是没学到什么,大部分都是仅仅给人三分钟的热度。你说的陈安之,我也听说过,我父亲操盘的时候,还曾经派几个高层去听过他的课。我父亲和陈安之老师认识,他们关系还不错。” 我道:“那就更好了,抽时间你真的可以去听听!” 金铃点了点头,轻轻地道:“我会的,一定会。你引荐的,肯定没问题。” 我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提个建议让你参考,具体决断,还是在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仿佛若干时日之前,曾经发生过。金铃好像每次都会跟我谈及这些。 金铃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举杯跟我碰杯,她的酒量有些增长,一杯红酒,一仰脖颈,咕咙下肚。 我只是旁敲侧击的劝了劝她,对于这样一个身肩重任的女强人,我的确很想帮帮她,很想为她减轻点压力,但是却觉得力不从心。 毕竟,我不是为我一个人在战斗。我有我的任务,这注定着,很多时候,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就这样,在这间熟悉的包厢里,我和金铃边喝红酒边聊天,我们从那些烦恼的琐事中跋涉出来,聊了些开心的事情。金铃跟我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经历,引得我一阵阵哄笑。 一个小时以后,四瓶红酒下肚,金铃处在了微醉的状态之中。酒精催人兴奋,她拿起了麦克风,我帮她开了音乐,电视画面上是一群泳装模特,搔首弄姿地走来走去。金铃先唱了一首老歌<小城故事多>,她的声音还不错,但却没有刻意地去模仿邓丽君。我坐在沙发上鼓掌加油,叼了一支烟,静静地望着她。老实说,她唱歌的样子,格外具有一种特殊的风情和妩媚。 她唱完一首后,红着脸催促我唱,我像波浪鼓一样地摇晃着脑袋,道:“没音乐细胞!” 金铃坐到我的身边,很郑重地给我下了命令:“要么唱歌,要么跳舞!随便选一项,否则过不了关!” 我觉得她喝的有些多了,正值兴奋状态。但是我却无法投入,尽管,我是真的想跟她一起唱歌言欢,陪她放松一下过度紧张的心情。 她见劝不动我,不由得一皱眉,轻叹了口气,然后想再继续启开一瓶红酒,被我止住。 我拎住金铃的手,劝她道:“今天,咱们的任务是,唱歌。而不是喝酒!” 金铃望着电视屏幕,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句:“不喜欢唱歌的赵龙不是好金铃!” 说完后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将麦克风靠在嘴边上,也不管背景音乐对不对号,她洋洋洒洒地唱了一首时下比较流行的网络歌曲<老板烦烦烦>:当个老板烦烦烦,一大堆的字要签,一大堆的人要见,一大堆的心事只能藏在心里面---当个老板烦烦烦,谈恋爱都没时间;当个老板烦烦烦,真想向老天借几天空闲,游个水,爬个山,再悄悄地把那恋人的--恋人的手儿牵哪--- 望着她那入戏的样子,我在想:她是唱出了自己的心声么? (四) 说实话,我一直很同情金铃,她肩负着大多数同龄女子无法承受的痛苦和责任。 一曲末了,金铃如释重负地放下麦克风,坐了下来,奖赏了自己一支香蕉,一边剥开一边笑道:“唱歌真好,比操心工作,强的多啦!” 我深表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个便利条件,天天过来唱一个小时,也未尝不可。” 金铃道:“那可不行!我跟谁唱呀?自己唱多没意思!” 我无语,只是以笑代答。 眼见着金铃通过唱歌的方式,将心中的压抑都释放了出来,我也很欣慰。一支香蕉吃尽,她拿起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微微怔了一下,突然又将两手扶上了我的肩膀,轻轻地道:“跳舞。陪我跳支舞!” 我赶快摇头道:“真的对不起金铃,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老踩你脚!” 金铃突然用力地抓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头瞧了一下下面,轻道:“踩吧,让你踩。我的脚就是为了让你踩而长的!” 我既汗颜又无奈,心想女人要是不讲理了,什么逻辑都能运用出来。金铃和我坐的很近,她身上的清香,让我有些沉醉,我赵龙也不是钢筋铁骨,确切地说,我也喜欢这种氛围,也喜欢与美女一起唱歌跳舞,但是我又不得不去克制,强迫自己抵御住某些诱惑。我不动声色地移了移屁股,想与金铃坐远一些,但金铃却甜蜜地笑着,用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可爱而调皮地道:“起来吧,伟大的赵龙!跳支舞,重塑生命的旋律!” 我还是没能抵御得了她那充满温情的笑容,半推半就地站了起来。 她主动地拎住我的手,深情地望着我,手脚开始指引我东挪西移---我近乎被动地在她的节奏下徘徊着身子,却不得不格外地注意着她的那双小脚,生怕会再踩到它们。 我对舞蹈没有任何天分,因此金铃带领我跳的是什么舞,我根本无从知晓。我只是附和着她,她一边跳一边轻盈地笑着,像是个专业的舞蹈演员,那般曼妙,那般可人。好听的音乐声伴奏之下,我们轻舞飞扬,而金铃的身子,却越靠越近,近到我已经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喘息声。 我急促地平定了一下情绪,努力与她保持着正常的舞蹈距离,她的手柔软细腻,攥在我的手上,有种特殊的感觉,使我如同触电一般。 金铃轻启了一下嘴唇,冲我夸赞道:“你的身体,其实还是挺协调的,你要是好好学,学舞蹈会很快的。” 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舞蹈对我来说,没用。” 金铃振振有词地道:“话还能这样说!舞蹈啊,是社会高层必须掌握的一种交际手段!很多场合都有舞会,不会怎么能行?” 我自嘲道:“我又不是高层。我只不过是个保安。” 金铃道:“难道你要做一辈子保安不成?” 一句话,把我问住了! 我们悠悠扬扬地跳了一会儿,直到金铃觉得累了,她的动作明显弱化了一些。 我劝她道:“休息会儿吧,金铃。” 金铃摇了摇头,道:“不需要。我想---我喜欢这种感觉。很幸福。” 我苦笑道:“但是你的幸福,却是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 金铃脸色一变,兴师问罪道:“怎么,你很痛苦么?” 我赶快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舞蹈天分,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一种折磨。我不喜欢这样张手舞脚的样子,就像是---怎么说呢,不管怎样,我喜欢武,武术的武,不是跳舞的舞。” 金铃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一笑,停止了动作。但她的手却没有松开我的手,始终轻攥着,然后便是张着大眼睛望着我。 她的眼睛清澈如水,我害怕被淹没,赶快将目光斜向一旁,不敢直视。 金铃腾出一只手轻抚了一下我的下巴,让它回位,她道:“看着我,我让你看着你!” 她的这句话,已经让我感觉到了异样。 她嘴唇轻启地望着我,我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离,心里却像是揣了个兔子,坠坠不安。 金铃轻拽了一下我的胳膊,顺势身子向前涌动了半步,与我距离更近。她更投入地瞧着我的脸,我感觉到她那火热的身体,几乎已经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想撤步逃避这种身体的接触,但是我突然觉得腰上像被什么缠住了似的,很轻柔。 那是金铃的手臂!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消遣这突来的暧昧。 我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想移开她的手臂,她却突然‘哎哟’一声喊疼,促使我不得不拿开了手。 她始终用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我,我手足无措地苦笑道:“难道,这也是一种舞蹈?” 金铃一下子把脸颊贴在了我的胸膛上,那腾起的头发,顺势甩在我的脸上,一阵特殊的清香,促使我差点儿打了个喷嚏。 “赵龙,你还不明白吗?你让我―――让我受了多少煎熬?”金铃轻轻地捶打着我的胸口,像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一般,撒娇道:“赵龙,难道你一直看不出来,一直,从来没懂过我?” 这暧昧的状况来的太快,让我猝不及防。我红着脸急促地道:“懂你什么?金铃,你这是怎么了?” 金铃用手在我大腿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怨责道:“你简直就是装疯卖傻!赵龙,我今天必须要向你摊牌!一定!”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要向我摊什么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金铃的手像蛇一样环绕在我的腰上,越缠越紧,我甚至都有些窒息了!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五味儿皆有,格外复杂。 她的暧昧来的太快,让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金铃终于缓缓地松开对我的缠绕,退后了小半步,仍然是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轻启嘴唇道:“现在我就把,就把真相告诉你!” 我再问:“什么真相?” 金铃深呼出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突然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俏眉轻皱地望着我,并不失时机地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243章 243章(1) (一) 瞧着她这失态的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 金铃始终抓着我的手,瞪着眼睛望着我,道:“赵龙,我跟你说,我试过了,我也假设过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赵龙一个人能帮得了我!孙玉敏,他――他根本不行!” 此言一出,我禁不住愣了一下,笑道:“你试过什么,假设过什么?” 金铃神情激动地道:“我试过换个人,想换个人取代你的位置,最后才发现,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帮我的人!” 我皱眉道:“金铃,你喝多了,都说起糊话来了!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孙玉敏能帮你巩固事业。你怎么又提这事?” 金铃急促地道:“我不能不提!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是真的,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她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莫名一阵哀思。 我想推开她,但没忍心。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劝慰道:“金铃,你喝多了,走,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金铃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今天我必须把一切都告诉你,一切一切!我不能再沉默了!我最近一直在用红酒和音乐来麻醉自己,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一切烦恼。但是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在我心里,你始终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没有人能替代你,没有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金铃今天喝的并不多,而且是低度的红酒,怎么会突然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金铃见我沉默,接着道:“赵龙,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为什么呀?”她似是有些焦急,拎着我的手不放松,眉头紧皱地期待着我的回复。 我叼了一支烟,挣开金铃的手,道:“金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只能告诉你三个字:对不起!” 金铃表情痛苦地直摇头:“不不不,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不能!我金铃从来没这么坦然地将心事全盘托出来,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了!赵龙,我要全部告诉你,把一切全都告诉你!我离不开你!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把金氏集团交给你,只要你能同意帮我,同意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的女朋友由梦比我漂亮比我可爱,但是我可以去改,可以为了你而改变,改变成任何样子都行。这么多天,自从你来了望京,就注定了这段缘分。我们一起晨练,一起唱歌跳舞,你还救了我好几次―――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让我如此信任如此不设堤防。只有你,只有你赵龙!如果说可以让我选择,我可以只要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金氏。相信我好吗赵龙?” 她的眼睛是真诚的。然而她越是真诚,却让我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太突然了!她表白的太突然!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好,值得一向高傲冷艳的金铃,如此一番冲动的表白。 她脉脉含情地望着我,轻启着嘴巴,似是在等待我肯定的答案。 望着她漂亮的容颜,我何尝不想拥揽她安慰她,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 我招呼服务员过来,让她给沏了一壶茶水,送进来。 金铃坐下来,托着腮一阵伤感。她的情绪似是渐渐稳定了不少,但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她已经化作一座等待喷发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的表白,尽管在此之前,我已经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她的心意。 金铃苦笑了一下,想再喝一杯红酒,却被我止住。我抓住她的手,劝道:“别喝了金铃,好不好?我送你回家!” 金铃痴痴地望着我:“你送我回家,谁陪我,谁照顾我?” 我苦笑道:“你不会是真的喝多了吧?” 金铃抚着飘逸的长发,道:“我没喝多了,是你喝多了!” 我汗颜。我不知道金铃是不是真的意乱情迷,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此事。也许我刚才就不应该陪她到包厢里来,这简直像是一个圈套,让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金铃突然一拍额头,脸上绽放出痛苦的表情。我赶忙追问道:“怎么了,头疼?” 金铃微闭着眼睛道:“有些晕。” 我叹了一口气,原地无奈地徘徊片刻,终于做出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决定。 我找来了包厢的服务员,让她把金铃办公室内间的卧房收拾一下。 而此时的金铃,已经是一脸疲惫。几杯红酒的威力有多大,能让一个女强人如此狼狈? 我拥揽着金铃,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扶她进了办公室。 金铃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里不知道嘟哝着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将她搀扶进了卧房,把她放在床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绯闻,我始终让那个服务员陪在旁边。 金铃失态地摇晃着身体,嘴角处不时发出一阵阵莫名其妙的苦笑。 服务员望着金铃冲我追问:“我们金董这是怎么了?” 我道:“她喝了点儿酒,心情有点儿压抑,压力大,可能是压力太大。” 服务员道:“那您照顾一下她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正在值班!” 我赶快叫住她:“喂,你不要走!留下来照顾一下你们金董!她现在很需要人照顾!” 谁知那服务员却突然变得义愤起来,冲我兴师问罪般地道:“你把我们金董弄成这个样子就不管了?我又不像你那么清闲,我还要值班呢!” 毕竟不是自己的下属,我根本无权驾驭她。 (二) 待服务员洋洋洒洒地离开了金铃的卧房,我心里涌进了一股莫名的凄凉。 失态的金铃,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委靡地呆坐在床上,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呢喃着什么。 我劝她道:“躺下休息一下吧金铃,可能是你太累了!” 金铃动作很缓地摇了摇头,道:“不累,不累。金铃是永远不会累的!” 我皱眉道:“还说不累,看看你现在这样子!” 金铃摇晃着脑袋道:“我的样子是不如由梦好看,但是我相信我化化妆以后,也不是太丑吧?” 她这一句辩解,倒是让我意识到,金铃尚且还清醒。她只是想利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同情和关注。女人啊,是可怜还是可恶,总是做着令人费解的事,总是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 我宁可相信金铃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失态。我望着她不知所措,早知道如此,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金铃这里听她‘倾诉’的。 我将茶水端到金铃跟前,金铃犹豫一下,倒也睁大了眼睛,接过。 她果真喝了一口,但我却发现她的脸色骤变,然后头部一弓,竟然将满口的茶水喷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天! 我一皱眉头,忍不住冲金铃埋怨起来:“金铃你今天是怎么了?” 金铃惊惶失措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用手抚了抚我湿了的衣服,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这茶――” 我望着金铃反问道:“怎么,你清醒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儿,一会儿装迷糊,一会儿装清醒,你在搞什么名堂!”确切地说,我的确是有些生气,今天的金铃太不正常了! 金铃干涩地道:“茶,茶真的好苦!” 我瞄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苦丁茶!我喝过这种茶,的确是苦的要命。我不由得暗暗埋怨起了那个服务员,我让她沏杯茶,她怎么会沏了一杯苦丁茶过来?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对金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关系,现在你也清醒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金铃拉住我的手,央求道:“你别走,别走!” 我皱眉反问:“不走?我不走,难道还要呆在这里,呆一夜?” 金铃低着头道:“我想,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拎着金铃的手央求道:“拜托了金铃同志,我不是一个自由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去处理,明白?” 金铃俏眉轻皱地道:“但是,但是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呢!赵龙,你就不能――” 我打断她的话:“对不起,我没太多的时间陪你!叫,叫金蕊过来照顾你吧!我要走了!” 金铃道:“金蕊她,她不在北京!” 我皱眉道:“她不在北京?即使她不在北京,我相信,依你现在的状态也能照顾得了自己!不是吗?” 金铃再一次拉着我的手,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照顾,而是你的理解。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真的要疯了!你不能这么对我,好不好?我是攒了很大的勇气,才向你说了这些。你知道的,因为你,我已经变得很脆弱,很――” 我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坚强起来!你是金氏集团的掌舵人,你不能脆弱!” 金铃的眼神有些失落,她似乎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让我觉得好陌生。在我的印象中,金铃何曾如此脆弱过,她是一个坚强自信的女人,但眼前的她,却显得那般沮丧,那般无助。 我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很同情她的,但是我却不能总是安慰她。 金铃向前走出半步,再一次近距离地望着我,咬了咬嘴唇道:“我,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自从遇到你,或者说,自从爱上你―――” 我愣了一下,一个‘爱’字,再次让我心乱如麻。她怎么会爱上我? 荒唐,可笑! 金铃接着道:“自从爱上了你,我一直在拼命地掩饰,也一直在拼命地争取着。我本以为你会同样――你会接受我,你会理解和看懂我的种种暗示和爱的信号,但是你没有,你始终没有!我甚至故意装作和孙玉敏走的很近,看你的反应。你打乱了我的一切,每当想到你,看到你,我的心都好乱好乱,我想把你占为已有,我想让你永远陪着我,永远不在我身边走开。我说过,在我金铃心里,没有人能替代你的地位,孙玉敏不能,十个孙玉敏,一百个孙玉敏,都不能!我本以为,遇到你就算是我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我拼命地接近你,很多次想直接站出来告诉你我有多么在乎你喜欢你……你改变了我的性格,你让我磨平了性格的棱角。我能看的出来,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是吧?你告诉我―――” 她的话有些凌乱,甚至是苍白。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希望,这不是真实,这只是一个梦。只是金铃给我开的玩笑! 我对金铃道:“对不起,恐怕是让你失望了!金铃,也许遇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转头想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微的抽泣。 她不该爱上我,不该这样表白下去,否则,我将成为罪人,她将成为牺牲品! 感情这东西,真是让人太为难了! 我突然觉得,金铃这样吐露了真言,反而让我感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又疏远了一步。这也许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金铃她一改往日的性格,变得如此沉闷,如此脆弱。 是她真的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真的对我产生了过分的依赖感?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赵龙有什么值得她依赖的! 我坚定地离开了此地,带着无尽的思虑,快步走出酒店,走到了停车场上。 我一刻也不想停留,驾驶着自己的长城车,径直返回大队部。 (三) 路上金铃又打来电话,我没接。我必须果断地将这种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并不是我太狠心,而是现实逼迫我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实际上,在我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对金铃的几分牵挂。 她的暧昧来的太突然,让我无法坦然面对。 我的心很乱。 回到办公室里,我尽量安静地坐下来,叼了一支烟。 丹丹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瞧了我几眼,追问道:“赵大哥,你喝酒了?” 我说没有。丹丹望着我道:“你肯定喝酒了,你的衣服上都湿了一大片。我去倒杯茶给你!” 说完后她便溜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她果然端了一杯茶过来,我看都没看地喝了一口。 一阵强烈的苦涩迅速在我嘴里沸腾起来,像是喝了那种治咳嗽的苦药一样,嘴里泛滥着苦涩的味道,很强烈。 我将杯子搁到桌子上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苦丁茶!又是苦丁茶! 我皱眉望着丹丹,丹丹赶快冲我解释道:“苦丁茶能解酒的,这是千雾苦丁,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应酬多,喝酒的场合也多!” 我没有责怪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其实苦丁茶并不是特别难喝,仔细品尝一下,倒是有一番独到的特别。我再试着喝了两口,脑海里又出现了金铃那奇怪的表情,和令我震撼的告白。 她今天真的很奇怪,很冲动!这会是一种长久压抑后的爆发吗? 细品着丹丹为我泡的苦丁茶,我望了一眼像丫鬟一样候在旁边的丹丹,道:“这茶耐品。好好好,以后多给我泡几杯苦丁。” 丹丹试探地追问道:“真的吗赵大哥?” 我点了点头道:“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丹丹问:“那你呢赵大哥,我伺候你先睡,要不要洗个澡?” 我摇了摇头:“累了,不想洗。心洁呢,她睡了?” 丹丹道:“她今天睡的早。白天玩儿了一天,累了!” 在我的再三追劝下,丹丹终于犹豫地回了房间。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金铃突然又打来了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那边传来了金铃急促的声音:赵龙你到家了吗? 我说:到了!你好好休息,早点儿清醒。还有,服务员倒给你的苦丁茶,可以解酒,你多喝两口吧! 金铃道:我根本就没喝多,我很清醒!赵龙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闹着玩儿?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都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向你表达的!你可以不理会我,但是你必须得相信我的真诚!我等你考虑,等你! 我道: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不可能的!我们做朋友,就是最好的交往方式。 金铃道: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吗? 我道: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或者,我们本来就是。不是吗? 金铃道:我知道我不能在你心里取代由梦的地位,但是――但是我会争取。为此,我可以不惜放弃金氏。 我苦笑道:你疯了金铃!我宁可相信,你是真的喝多了! 金铃道:我没喝多,我就是没喝多! 我率先挂断了电话,对着面前的这杯苦丁茶一阵苦笑。 好不容易才将金铃之事暂时隐藏,不再考虑,我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准备回卧室休息。 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安排。 排除了一切杂念,回到卧室,我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躺到床上。 无意中,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袜子上又破了一个洞――我禁不住又是一阵苦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袜子总爱破洞,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脚力过猛,抑或是袜子跟我有仇?不过这倒也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当然,回忆的主角便是由梦,当初,是由梦不厌其烦地帮我补袜子,一次两次三四次,补着补着,补出了一段旷世奇缘,补出了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传说…… 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正欲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再次将我干扰。 243章(2) 我本以为又是金铃打来的电话,但是打开一瞧,才知道是孙涛! 这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一想起他手机上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以及由局长的那番话,我禁不住做出了种种猜测。 接通电话后,孙涛在那边焦急地道:赵龙你刚才为什么不接苏茜电话,为什么? 我顿时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刚才在金铃那里的时候,苏茜给我打过电话,却被我挂断了! 我冲孙涛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孙涛道:苏茜她出事了!她本来是――你赶快过来吧,仁和医院,三楼312。 我没再多问,赶快抓了衣服套在身上,蹬上鞋子往外跑。 一种特殊的歉意,油然而生。 当我驱车赶到仁和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匆匆地停下车,火速顺着楼梯上楼,环视了一圈儿,我迅速地锁定312病房。 当我走进312病房的时候,一股强烈的药水味儿刺鼻而来。我发现孙涛、牛得柱、杨可宁等人正围着病床嘘寒问暖。苏茜则躺在病床上,微闭着眼睛,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让我惊奇的是,那天在同学聚会上的几个人,都在。甚至其中还包括赵洁。 是巧合,还是其它? 孙涛等人见我进来,都不约而同地瞧向我,牛得柱皱紧了眉头,开始向我发起猛烈攻击:“赵龙你还算不算是我们的同学,苏茜的同学?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苏茜的电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漠不关心,苏茜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正欲追问,杨可宁却附和着牛得柱向我兴师问罪:“赵龙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苏茜哪一点得罪了你,给你打个电话很难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皇上,你是市长?” 倒是孙涛在关键时候止住了大家的冲动,摆了摆手,道:“可能是―――可能是赵龙真的遇到了什么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要再为难赵龙了!” 孙涛一挑头,众人倒是相继停止了对我的攻击。赵洁不失时机地站出来道:“我觉得这也不完全是赵龙的责任,赵龙也不知道今天苏茜会去找他,可能正像是孙涛所说,他不方便接电话呢……” 我听的云里雾里,正要进一步核实情况,却听牛得柱又忍不住开口道:“他会有什么情况?他就一个保安,能有什么情况?不接苏茜电话,害得苏茜……” 这时候苏茜突然发话了:“行了行了,大家都不要怪赵龙了!这跟他没关系,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 我带着疑问朝前走了一步,停在苏茜病床前,我这才看清楚,苏茜的胳膊上竟然缠了绷带,脸上也像是受了伤,青红交错。 我向她追问道:“这是怎么了苏茜?” 苏茜强挤出一丝笑来:“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 牛得柱打断了她的话,责怨道:“苏茜你能不能跟他说实话?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没必要替他掩饰!按我说,你的医药费,都应该由他来付!” 我一头雾水地回头瞟了一眼牛得柱,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牛得柱,你说一下!” 牛得柱扬了扬头,道:“你看看,这里站的,全是咱们的同学!咱们同学当中,有做保险的,有上班的,还有国家公务员,还有个体。为什么你又是最后一个赶到?” 我解释道:“我是刚刚才接到孙涛的电话,接到电话后我马上就过来了!” 牛得柱愤愤地道:“马上?你是上马吧?我问你,苏茜在出事的时候,给你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支吾地道:“当时我的确有事,所以没接。我告诉苏茜了,我说等一下我会回电话―――” 牛得柱打断我的话:“但是你回电话了没有?回了没有?” 我被问住了,虽然很不习惯牛得柱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我意识到自己的确有失误,因此没加反驳。 牛得柱接着道:“今天,苏茜好心好意地到望京去找你,半路上突然――突然遇到了车祸,肇事司机逃跑,苏茜脸上身上全都是伤!一群人围着,没人站出来帮忙,都怕惹上麻烦。苏茜在最无助的时候,给你打去了电话,你却不接!你还―――” 苏茜打断牛得柱的话:“行了行了得柱别说了,别说了!” 但牛得柱仍然我行我素地继续对我进行抨击:“苏茜见你不搭理她,又给孙涛打了电话,孙涛去了之后,我们几个也跟着赶到,把苏茜送来了医院。苏茜是去看你的路上出的事,这事主要责任在你!赵龙,你必须为此事负责!” 经牛得柱这么一说,我倒是粗略地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我扭头冲苏茜追问道:“苏茜你真的去望京找我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茜有气无力地道:“嗯。我本来―――是想给你送些东西去的!我昨天回了老家一趟,带了一些特产回来。想去望京给你送点儿过去,谁想半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她一边说着,眉宇当中隐隐地浮现出几丝无助。 我猛地一怔,牛得柱没好气地伸手一指,道:“看吧看吧,那些就是苏茜想要给你送去的特产!德州扒鸡,还有圣喜酱牛肉!她从老家回来,首先就是想到了你,结果当她出事的时候,一味逃避置之不理的人,也是你!” 我没理会牛得柱的抨击,而是冲苏茜追问道:“你去望京,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这么晚了,车很多的!”我凑到病床前,望着那楚楚可怜的苏茜,一种自责涌上心头。但实际上,我心里也多了几分疑惑。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我不明白,苏茜为什么会在大晚上来望京找我?而且,事先也不跟我联系,就匆匆而来? 但牛得柱没有就此打住对我的攻击行为,他情绪激动地继续道:“你反而还怪起苏茜来了是不是?苏茜能去看你给你带东西,是你的荣幸!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的人。” 孙涛站出来对牛得柱道:“行了得柱,这事儿也怨不得赵龙。他又不知道苏茜去看他,而且,我给赵龙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牛得柱没再说什么,但是看他的脸色,已经种下了对我仇恨的种子。 我觉得这件事相当荒唐,尽管我对苏茜很同情,但是他牛得柱将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实在是令人气愤。 我强压住火气,蹲在病床前安慰了一下苏茜,询问一下伤势。 好在她伤的并不重,都是皮外伤。 就这样,我在病床里和几位同学一起陪苏茜呆了两个多小时。 经过大家的商量,我们决定轮流来给苏茜陪床,这次仍然是牛得柱提议:每人陪一天往后轮,但春节期间,赵龙陪床! 真够荒唐的! 我说了句:“苏茜的伤不算太重,不如回家休养算了,在医院里纯粹是烧钱……” 牛得柱没等我说完,又发起了对我的新一轮抨击:“赵龙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让你陪个床就这么难?再说了,苏茜她也算是个美女,陪着她能委屈了你?” 我真想出拳打他一顿!孙涛对我的态度刚刚发生了转变,这个牛得柱却又如此挑衅起来! 仍然是孙涛出面调停,我和牛得柱的矛盾,才没有继续激化。不过孙涛竟然也是和牛得柱同样的观点,试图让我作为给苏茜陪床的第一人选。 荒唐! 我推辞道:“我过年的时候很忙的!不是说我不想给苏茜陪床,是那边太忙了!这样吧,要不我找几个人过来,保证照顾的周到!” 此言一出,牛得柱又带领大家对我的逃避,表示了强烈的愤慨。 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今晚先留下来陪床,具体事宜,明天再详行安排。 并不是我过于妥协,而是我的确对苏茜心存歉意。早知这样,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拒接苏茜电话的。 就这样,几位同学相继离开,我莫名其妙地守候在苏茜身边,陪着她说了说话。我突然觉得遇到这些同学,实在是对我的一种磨难,我不该那么踊跃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然后又遇到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苏茜跟我聊了很多家乡事,往事。实际上,我的心思不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按我说,她的伤势根本不重,根本用不着住院。 我突然在想:如果由局长那天的话是真的,我这几个同学也是陈富生买通后试探我的话,那么,苏茜住院,会不会也是一种什么阴谋呢?倘若真的是这样,那这种做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让我充当一个陪床的角色? 我觉得这种假设好像成立不了!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不再多想,我强忍着烦燥接受了这次莫名其妙的陪床任务。我给苏茜倒水削苹果,把她伺候的非常可乐,凌晨一点钟,她终于挂着笑睡着了! 我望着她安详的睡姿,继续展开猜测。 苏茜的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我有一种想拿过来看个究竟的冲动……我突然想看一看,在苏茜的手机里,是不是也有陈富生的电话号码?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害怕会节外生枝,因此作罢。 次日早上七点钟,苏茜方醒,睡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苏茜,看起来格外有精神,她张开眼睛,微微地伸展了一下绑了绷带的胳膊,说道:“我想喝水!” 我赶快给她倒了杯水,待她喝下后,我开始出去买早餐。 一杯热豆浆,一杯豆腐脑,和几根油条奉上,苏茜欣然坐了起来,愉悦地和我一起吃早餐。 我哪里吃得下!我只希望牛得柱他们尽快过来,好把我替换下去,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我总是心太软。昨天,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同意牛得柱的安排,留下来为苏茜陪床!但是抛除其它悬念来说,苏茜的伤势和我的确也有着一定的关系,我又不能不表现表现。 八点钟的时候,丹丹打来电话,她还以为我出去晨练了,问我:赵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你几点钟出去晨练的? 我如实相告:我现在在医院里!一个同学出了车祸,我正在陪床呢。 丹丹一惊:什么?要不要紧? 我道:不要紧,只是一些皮外伤。 丹丹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要过年了,金队长和李队长,都在忙着贴春联呢,你不回来统筹一下? 我道:我安排好了就回去!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快对丹丹道:这样,丹丹,你马上到医院来,替我照顾一下我的同学!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耽误不得! 丹丹犹豫了一下,道:这―――那好吧,说,在哪个医院,我马上打车过去! 我道:要不,你和心洁一块过来吧,你们俩还能轮流休息一下。 丹丹道:好,我会尽快赶到。 我道:记一下医院!是仁和医院,三楼,312病房! 丹丹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正要告诉苏茜这些,苏茜却率先冲我兴师问罪道:“怎么,要把我推出去?你找了谁过来陪我呀?” 我道:“我的两个朋友。苏茜不是我不想陪你,而是我队里确实事情太多了。快过年了,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苏茜皱眉道:“保安队里能有多少事?哼,你明显就是想逃避!下午孙涛他们就过来了,你等他们来了再走也不迟嘛!免得让牛得柱再怪你!我知道这不怨你,但是牛得柱那怪脾气―――” 我有些不悦地道:“牛得柱算个鸟!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如果不是我心存自责,我早就抽他了!” “你脾气这么爆呀!”苏茜似乎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她转而又试探地冲我问道:“对了我听孙涛说,你很能打,那天是你救了孙涛是不是?” 我道:“不是救。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 苏茜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我说呢,怪不得孙涛对你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看来,保安都会些格斗术,对不对?” 我只是以笑代答,敷衍地点了点头。 四十多分钟后,丹丹和程心洁,果真气势匆匆地来到了医院。 当她们进了312病房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叫丹丹和心洁过来陪床,是不是很不合适? 但是眼下,我没有任何选择。因为那几个同学的到来,还都是个未知数。作为挡箭牌的我,只能认命,只能通过自己的安排,确保苏茜这边有人陪,确保自己能腾出时间来去安排其它的事情。 我向程心洁和丹丹交待了几句,又跟苏茜简单辞别之后,试图离开。 苏茜显然对我抱有意见。她始终坚持让我等牛得柱等人过来之后,再走。 我觉得荒唐,因此也没予理会,兀自离去。 坐在长城车上,我叼了一支烟,启动车子。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苏茜之事的来龙去脉,这事的蹊跷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如果说由局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这群‘间谍同学们’,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 看来,陈富生的每步棋,都走的那么坦然,让我根本无从查找到破绽。只是,天算地算,我还是无意当中在孙涛的手机里,发现了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仅仅是这一个线索,便基本上能证明某些判断了! 驱车返回望京大队部,停下车,我径直去各个角落转了转。 大队部果然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景象。齐梦燕仍然是带领着诸位文艺骨干加班加点进行彩排;金彪正在带领广大男队员们大搞大队部卫生,李群涛则带着几个保安美化环境,做展板,插红旗,大队部到处飘扬着新年的气息。 我当然也不能闲着,当即抽调了两名骨干,驱车赶往各个项目上检查节前的准备工作。 整整一个上午,两千多人的望京大队,终于被我检查完,好在各个项目上的骨干都比较负责,节前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各项登记、节日安排和应急方案都已经就序,我算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中午,我带着齐梦燕和金彪、李群涛两个副大队长,在外面吃了个饭,顺便进一步安排了一下节前工作。 下午两点钟,接到公司总部通知,公司要求各大队在明天之前将春节晚会的预演情况进行上报,届时要制作成录像形式,供集团、公司领导观看、评奖。 我将这一信息向齐梦燕做了传达,齐梦燕很自信地向我敬礼,大声表态:没问题!包在本政委身上! 随后,我又检查了一下各个项目上报的值班安排情况,以及应急预案。 三点钟左右,我突然接到了牛得柱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牛得柱便兴师问罪起来:赵龙,你玩儿清心是吧?从哪里找了两个女的过来,陪苏茜?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苏茜都被你气坏了! 我愤愤地道:牛得柱你小子给我闭嘴!我在医院陪了一夜才回来! 牛得柱道:你不应该陪吗?本来我和孙涛还想好好犒劳犒劳你,给你买了牛肉罐头过来,看来,你没这个口福喽。 我道:你当我是佣人是吧?我再重申一遍,没事儿不要烦我,好好照顾好苏茜,一有时间我会过去的!还有,那两个女孩是我的朋友,你们把她们替下来,她们还有工作要做。 牛得柱追问:有什么工作? 我道:这不是你要管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在心里对牛得柱进行了几句咒骂之后,我给丹丹打去了电话,让她和心洁回大队部。 谁料这之后,孙涛等人都纷纷给我打来了电话,非要劝我过去一趟。 我一一婉言拒绝。真不知道,我这些老同学都犯了什么病,难道,苏茜住院,就非得让我陪床? 当然,我也没有过分地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午四点半,丹丹和心洁打车回来,我总算是再松了一口气。 再忙碌了一番,我匆匆地吃过晚饭,便去眉姐那里赴约去了! 我清晰地记得,昨天眉姐曾经告诉我,让我今天同一时间,再过去一趟。 唉,为了孙玉敏的事情,我和金铃可是耗费了太多太多时间! 晚上七点,我再次驱车赶到了文玉小区,将车子停在眉姐的别墅前,我禁不住地想:金铃,她今天还会不会过来? 怀着这种疑问,我走近了别墅。 一个保安迎了过来,冲我微笑致敬,一摆手道:“赵先生,眉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244章 (一) 跟随保安进了客厅,这宽敞的奢华客厅,再一次让我有一处纸醉金迷的感觉。 我一眼瞧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眉姐,她今天穿了一套还算从容的装束,浅蓝色,优雅,朴素。但是眉宇间的那抹贵族风范,却始终荡漾而存,令人望而震撼。 见我进来,眉姐微微地蠕动了一下身子,一挥手,保安鞠躬退。 我略显犹豫地走近眉姐,眉姐冲我笑了笑,仍然是轻盈地一摆手,示意让我会到沙发上。 我坐下,见那奢华的茶几上,摆了一包名贵的外烟和一个金属烟灰缸。这勾起了我强烈的吸烟欲望。 眉姐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以一种温柔的语气,笑道:“抽烟!我喜欢从容,不喜欢拘谨。”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那手上的玉扳指,在室内大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光芒夺目。 我不客气地叼燃了一支,眉姐跌起双腿,望了我一眼,道:“你今天来的,比昨天早一些!” 我顿时愣了一下,总觉得眉姐话中有话。她是在埋怨我昨天来的晚? 我装作平静地一笑,解释道:“昨天有点事情,今天我提前吃了晚饭,所以来的早。”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稍等一下!” 我挑眉再一愣,却见眉姐已经掌托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三东子,把车过来吧!”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雍容地正了正身子,一拍手,侍者端来水果、咖啡奉上。 我略显尴尬地冲眉姐笑了笑,催促她进入正题。但眉姐却保持了约摸三分钟的沉默,端着咖啡,也不入口,那庄重的神情让我望了,不由得有些局促起来。 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还没等来人出现,眉姐便轻轻地放下咖啡,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车开来了?” 有个男音恭敬地回道:“开到门口了,眉姐!” 眉姐道:“钥匙送过来,你可以走了!” 几秒钟工夫,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眉姐面前,并恭敬地递上一把钥匙,然后迅速离开。 眉姐将这把钥匙在手里一晃,冲我笑道:“赵龙,从这一刻开始,这把钥匙,正式归你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眉姐,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我当然知道眉姐此言何意,更明白眉姐的良苦用心。我感激地望着眉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眉姐轻盈地将钥匙一丢,那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径直朝我飞来。 我不失时机地一抬手,接住。 搁在手上一瞧,一个清晰的丰田标志展示在眼前,钥匙扣上,还被挂了一枚漂亮的松鼠尾巴,精致至极。 我赶快道:“谢谢眉姐,谢谢眉姐!您,您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我支吾着,不敢相信眉姐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昨天刚刚许诺应允,今天就将钥匙将给了我。 难道今天眉姐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眉姐轻盈地站起身来,微微一侧身,冲我追问了一句:“不去试试?” 虽然是一句问句,但在我听来,却如同是一句命令。 我随即也站了起来,嘻嘻地道:“试试,试试。” 眉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她那嗒嗒嗒的脚步声,踩出了一道悦耳的旋律,异常清晰。 出了别墅大门,外面一片光亮。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在园内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档,漂亮,可人。 眉姐走到车前,一拍车窗。 我赶快遥控开锁,迎了上去。 眉姐笑道:“眉姐的话,向来很算数。说过要给你换车,就必须得换。说过今天换,就不会推到明天!”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道:“谢谢眉姐,眉姐,您太照顾我了,我真的,真的是太激动了!这车,很漂亮,很漂亮!”我近乎是膜拜般地抚摸了一下车身,那华丽的外壳,让我虚伪的心里诞生了几分感动。 确切地说,不是我虚伪,而是我的一种应对之策! 日本车,我很排斥。但是在眉姐面前,我又不得不装出欢欣鼓舞的样子,如同一个待嫁的新娘,对迎接自己的婚车评头论足,美不胜收。 眉姐淡然一笑,斜倚在左后视镜前,道:“据我所知,你一直很不喜欢日本货,你今天对这车的赞扬,是不是一种虚伪?”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我心想这眉姐不可能这么厉害吧,连我内心深处也能窥探的到?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如此智慧之人,因此我冲眉姐回道:“如果说是几个月前,我对日本还抱着排斥的态度。那时候我呆若木鸡,盲目地喜欢自己国家的东西,喜欢国产车。我甚至觉得自己国家的夏利、长城、奇瑞,都比日本的高端车要强的多。后来我渐渐地明白,我想错了,是我偏激了!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丰田凯美瑞这车,绝对称得上是车中极品,驾驶舒适,外表豪华,一看就上档次,上档次!”我违心地说着,不时地以眼睛的余光观察着眉姐的脸色。 眉姐仍然是淡然一笑,撤离开贴近车子的身子。 “开一下试试吧!”眉姐道。 我道:“不用试不用试。这车子,我很喜欢!谢谢眉姐,真的谢谢眉姐!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和陈先生的关怀,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干好本职工作!” 眉姐轻盈地一摆手,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开上试试。我坐副驾驶,围着小区转一圈儿!” 我没再客套,径直地上了驾驶位置。而眉姐,倒也轻盈地坐上了副驾驶,静待我启动,驶出。 (二) 我熟练地启动,然后挂上前进档,加油门,车子稳稳地前进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不太喜欢开自动档的车子,这种车没有离合,缺少驾驶的成就感。但是在眉姐面前,我还要摆出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不断地夸赞道:“奢华,这车真奢华!简直比我以前那辆皇冠还要奢华!” 眉姐轻轻地一皱眉,目不斜视地反问道:“怎么,你在埋怨我没有给你配辆丰田皇冠?” 我赶快道:“眉姐瞧您想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这车不错,外观豪华,内饰也不错,完美,很完美!” 眉姐淡淡地道:“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车,只不过个辆交通工具!” 我顿时愣了一下,连声附和:“对对对!眉姐您说的对!” 在眉姐的指引下,我驾驶着新车绕着小区一周,停到了原位。 但是眉姐却迟迟没有下车,道:“试完了?” 我道:“嗯。试了一圈儿,感觉挺好!” 眉姐高深地一笑:“平均时速30m,感觉还挺好?车,是速度的象征。没有速度,开车丝毫没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她此言何意,不由得略显尴尬地道:“在小区里,没必要飚车吧?” 眉姐反问:“我说过让你在这里面飚车了吗?” 我心里一阵苦笑。 明白了眉姐的用意后,我不得不再启动了车子,径直驶出了文玉小区。 眉姐雍容而坐,脸上显得很平静,她始终目视前方。待我驶出大约二公里,才感慨道:“农村里有句话,是螺子是马,拉出去遛遛。车也一样,得遛。” 我附和着笑了笑,不由得连续加大油门,车子迅速提速,一会儿工夫便超过了120m。 眉姐微微点头道:“车开的不错!” 我目不斜视地笑道:“眉姐您过奖了!” 眉姐道:“莫谦虚,谦虚遭雷劈。” 我剧烈地汗颜。 就这样,在眉姐的被动驱使下,我驾驶着这辆崭新的丰田凯美瑞,径直地驶出大约二十多公里。 确切地说,这个路段的公路上,路灯不是特别明亮,可能是当地政府响应国家‘节能减排’的号召,那一个个英姿飒爽的路灯,像是被人捅瞎了眼一样,个个精神委靡,没精打采的。 我突然觉得眉姐变成了一个驾驶教练,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哪里拐弯,哪里调头,都是受她的控制。 眉姐不断地赞扬着我的驾驶技术,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在哪儿学的车,技术这么好。” 我如实道:“在部队。” 眉姐笑道:“我以为部队上只出愚木疙瘩,没想到也能出你这样的人才!” 我汗颜。我心想眉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寒碜我呢?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才终于大功告成,在眉姐的指引下,返回了文玉小区。 将车子停下,眉姐带我返回了客厅。 坐到沙发上,还没等我将沙发坐热,眉姐就率先追问道:“怎么样,这车开着怎么样?如果不合你的胃口,我们可以再调换。本田,尼桑,天龙公司都有库存。” 我赶快道:“合,相当合!我觉得这车正合我的心意!就是,就是我受之有愧,好几十万的车,我受之有愧啊!” 眉姐伸出一根纤纤细指,在空中点划了一下,凝眉道:“赵龙,你记住,你之所以能配辆几十万的车,是因为你的身价,已经超过了几十万的好几倍,甚至是上千万!天龙公司不会无缘无故地瞎投资,正因为你为公司做出了突然贡献,公司才会配车给你。这是你应得的,因此你不必内疚。” 我受宠若惊地道:“眉姐您抬举我了!我又不是大明星,哪来的身价千万呀!” 眉姐高深莫测地道:“明星算个屁!跟我们天大公司的四大教官比起来,明星就是垃圾,都是垃圾!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他们只不过是在用暂时还算养眼的外表,迷惑了一群为之痴迷的傻瓜。如果没人再欣赏那粗制滥造的电影,没人再欣赏那三岁小孩儿都能编出来的弱智歌曲,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地位。是一群无聊的人,捧红了他们。” 这一番感慨,倒是让我异常吃惊。 但我没什么,只是敷衍地笑了笑,觉得眉姐果真非同凡响,气势惊人。 眉姐轻吸了一口咖啡,再重复追问道:“车子还满意,确定还满意?” 我道:“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我笑道:“眉姐您尽管指示,我一定照办。” 眉姐轻皱了下眉头,道:“我对你,没有指示可言。我们谈谈,谈谈孙玉敏的事情吧。” 我愣了一下,道:“嗯。眉姐,其实孙玉敏他,他是真的已经改过了!这一点,我可以作证。之前,他恃才放旷地冲撞了您,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他很后悔,他悔的肠子都青了!眉姐,我还是觉得,现在是时候放他一马了!” 眉姐淡然一笑,道:“我要谈的,不是这个。我说过,眉姐的话,一言九鼎。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关于孙玉敏的前途问题。” 我再愣了一下,实在不理解眉姐此言可意。 眉姐接着道:“昨天我已经答应了你和金铃,不再对孙玉敏采取措施。” 我略显惊喜地道:“真的吗眉姐,这么说,您已经同意让他重获自由了?” 话毕后,我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眉姐却摇了摇头,表情凝重地道:“我不是想给他自由。我是想……是想给他一个特殊的机会。” 我再愣:“机会?” 眉姐道:“赵龙,你和孙玉敏处的时间比较长,你跟我讲,孙玉敏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我若有所思地道:“怎么说呢!孙玉敏是在部队里生长起来的军官,他在部队的时候,表现相当不错。无论是文还是武,绝对都能称得上是首屈一指。但是他这个人性格方面比较孤僻,很多人排斥他。尤其是进入社会以后,他有些恃才放旷,目中无人……但这些只是表面的,他这个人的本质,绝对可靠。” 眉姐追问道:“也就是说,他的恃才放旷,目中无人。是因为他的确有真本事?” 我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孙玉敏曾经是我的恩师,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说,搏击,特技,等等。他是一个文武全才。” 眉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来,追问道:“那么,这样一个人,能不能为我所用呢?” 我深深地吃了一惊! 我追问:“您的意思是说,让他给您当―――” 眉姐打断我的话:“我的意思,不是让他给我服务,而是,而是为天龙公司,乃至天龙集团!” 我怔住了! 我近乎局促地道:“这个嘛,他当然有这方面能力。只不过――” 眉姐追问:“只不过什么?” 我赶快挠着头道:“没,没什么。眉姐,您可要想清楚,让孙玉敏来天龙公司,可是――可相当于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孙玉敏的性格比较古怪,我担心他会,他会不服从公司管理!”确切地说,对于眉姐的这个说法,我着实非常惊讶。也许眉姐对他冰释前嫌,我并不诧异,但是眉姐让他进天龙公司,倒是足足让我吃了一惊。我觉得她心胸再宽阔,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眉姐再沉默了片刻,道:“这么说,你对他没有信心?” 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就是――” 眉姐微微一笑,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画着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害怕又有一个强人进了天龙公司以后,会有人顶替你的地位,危及到你的威信?” (三) 听闻眉姐此言,我意识到眉姐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因此也不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而是笑道:“怎么会呢!眉姐您放心,在天龙公司,我不会视任何人为威胁。那样没意思,也不利于公司的发展。既然您希望孙玉敏进天龙,我呢,总体上是赞成的。他进来以后,我会帮他尽快适应环境。如果他能立足天龙公司,那么我很欣慰;反之,我愿意再为眉姐效劳,太义灭亲!” 眉姐扑哧笑了:“说的这么富丽堂皇呀!赵龙,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让你全权代表我了吧?”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道:“您的意思是――” 眉姐替我道出下文:“不错!你跟孙玉敏曾经是师徒关系,是战友关系。你最了解他,所以最有发言权,这是其一;其二,我的确有把他吸纳进天龙公司的打算,这就叫,就叫―――”眉姐咂摸着嘴巴遐想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修饰词:“这就叫,变废为宝!” 我也附和一笑:“但愿眉姐的眼光没错!” 眉姐轻轻地皱起眉头,道:“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心里也没底!真的没底!只是我相信咱们天龙公司就是一个大融炉,他孙玉敏再刚劲的性格,我们也能感化他,让他跟着天龙的步伐,走。”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眉姐您放心,有我在,孙玉敏进来不会构成什么危害。我了解他!” 眉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还没有完全地了解他!” 我以笑代答。 眉姐双手搭在沙发倚背上,成天然躺卧姿势。她的双腿也随和地迭了一下,在迭的那一瞬间,我猛地察觉到,她那纤细修长的玉腿,竟然保持的那般完美。 我继续不客气地叼了一支烟,烟气上漾,但却因为客厅空间太大,烟气不一会儿便烟消云散了! 一支烟怠尽,我想起身告辞。 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全部了解,眉姐的真实用意,也已经知晓,我何必还要呆在这里耗费时间? 只是眉姐似乎看出了我要走的心思,突然松驰了一下双手,略微前倾了身子,再开口道:“不过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我担心别人会说我软骨头,把曾经跟我作对的人,搞到自己公司里来了!” 我淡然一笑,道:“这并不是坏事。这更说明眉姐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眉姐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画着我道:“有你的!好,那就这么定了!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面,我把孙玉敏招进来,不是为了纵容他,我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是在为天龙公司的发展不计个人恩怨。如果孙玉敏不领情,继续为所欲为跟我作对,那么以后,谁也帮不了他!” 我反问:“眉姐,您觉得经历了这场变数以后,他孙玉敏还敢么?” 眉姐淡然一笑,重新后倾了一下身子,道:“那可不好说!” 我道:“那么,眉姐招他进来,想给他安排一个怎样的职务?” 眉姐稍稍一愣:“你觉得呢?” 我迟疑片刻,道:“我觉得,我觉得还是您和陈先生商量一下,为好。” 眉姐扑哧一笑:“你呀,可真够狡猾的!不过,我相信你不是职场万金油。你不光嘴巴厉害,干劲儿也不错!像你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 我赶快道:“眉姐您谬赞了!容易使我骄傲!” 眉姐再一笑,道:“我们天龙的每一个骨干,都值得骄傲!” 这话,听着舒坦。 眉姐一拍手,招来佣人,再添了一些咖啡和水果。 我本想告辞,但却因为眉姐的这一番举动,不好动身,因此只好剥开一只香蕉,咬了一口,借以消磨时间。 眉姐则端着咖啡杯用吸管吸了一口,那种成shu女人的妩媚,是一道永不过时的风景,曼妙,舒展。她那不老的容颜,仿若是一种年轻与成熟相结合的标志,令人一瞧之下,无不为之动容。 眉姐将咖啡杯重新搁到桌子上,轻盈地挪动了一下臀部,然后将双手轻扶在茶几上,望着我,又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停止了咀嚼香蕉,答道:“眉姐尽管指示,我一定照办!” 眉姐眼神稍微扑朔了一下,道:“这件事,就是―――这样,既然我已经原谅了孙玉敏,也希望他能加入天龙公司,将功补过。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就是,孙玉敏,他会不会同意为天龙公司效力?” 我笑道:“眉姐不拘一格招人才,他孙玉敏肯定会受宠若惊。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眉姐微微地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不要把事情都想象的这么乐观!像孙玉敏这种性格的人,不一定按照常规的思路办事。也许他,宁死不屈呢?” 我道:“宁死不屈?宁死不屈的话,他就不会求金铃过来向您求情了,不是吗?” 眉姐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发出一阵满意的笑容。 我接着道:“眉姐,如果您信得过我,孙玉敏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会抽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包括他的入职,我都会盯上的!” 眉姐点头道:“好。那你多费心!” 我道:“应该的!我会把这件事办妥当的!” 眉姐道:“这件事办好了,我让陈先生给你记一功!” 我笑道:“谢谢眉姐!” …… 随后我又客套了几句后,终于得以借口告辞。 眉姐亲自将我送到门口,嘱咐道:“路上小心,别闯红灯!” 我笑道:“眉姐放心,我一向很遵守交通规则的!” 这样说着,我习惯性地凑近长城车,正要打开车门上去,却猛地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实:那辆丰田凯美瑞怎么办? 两把车钥匙握在手里,我有些犹豫。 眉姐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道:“留下一辆车,停在我的车库里。你用,随时来取!” 一句话,便解决了我的困惑。 我将长城车上的物品一一弄下来,移到了丰田凯美瑞车上。 眉姐招来一个男子,让他将那辆长城车,开走。 (四) 坐上崭新的丰田凯美瑞车上,我打开一扇车窗,冲眉姐摆了摆手,鸣笛而去。 驶出文玉小区,我逐渐加速。 不得不承认,丰田凯美瑞这车的提速的确还可以,超车很轻松,驾驶很平稳。就这样,在晚上九点半左右,我驶回了望京。 经过伊士东酒店的时候,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本想将关于孙玉敏的消息告诉金铃,但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有些胆怯。我害怕金铃还会象昨天一样失态,让我不知所措。 短暂的琢磨之后,我干脆发了一条短信,将今晚的战绩向她说明了一下。 正欲启动车子返回大队部,金铃却径直打回了电话! 我本不想接,但还是苦笑着接了! 很多时候,逃避也不是办法。 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轻柔的声音:为什么要用发短信的方式跟我联系,就这么不愿意听到我的声音吗? 她倒是够直截了当的! 我推辞道:哪里哪里。主要是―――主要是我这里太乱了,打电话恐怕你听不清楚,所以就发了短信。 说谎的时候,我一直有脸红的习惯。 金铃一下子识穿了我的谎言,兴师问罪道:这个借口编的可是不怎么高明哟! 我干脆直接改变话题道:是这样的,金铃。我刚刚从眉姐那里回来,眉姐已经表态,她已经同意特赦孙玉敏了! 金铃淡然道:这是好事,值得庆祝。 我再道:不过很遗憾,恐怕孙玉敏没法继续为金氏工作了! 金铃愣了一下:什么?为什么啊? 我实话实说:眉姐觉得孙玉敏是个人才,所以想不拘一格招了他的安,让他进天龙公司发展。 金铃沉默了一下,干涩地道:不,不会吧?眉姐也太贪心了吧? 我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可以找眉姐再商量。 金铃苦笑道:那可能吗?眉姐不会为了我的利益,而牺牲她自己的利益。怪不得眉姐昨天看起来有些奇怪,原来她是想,她是想把孙玉敏占为己有!这个女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我没搭话。 金铃道: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一趟。 我愣问:“找我干什么? 金铃道:了解一下详情。我需要详细情况。 我道:电话里问吧!我想,在春节之前,我没有很多多少可以支配了。 金铃愣了片刻,干涩地道:这―――那好,那当我没说。 我赶快道:那就先这样。哪天有时间的话,约孙玉敏出来见见面,聊一聊。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眉姐的招安。 金铃略带讽刺地道:他敢不同意?别说是孙玉敏,就是我金铃,眉姐让我去天龙公司当女保安,我也不敢违抗。 我道:你夸张了,这话。 金铃道:不夸张。 我道:好了,先这样,联系好孙玉敏,通知我一下。谢谢。 金铃急促地道:等等! 我道:请讲。 金铃支吾道:昨天的……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因此赶快打断她的话:昨天已经过去了,今天也即将过去,展望一下明天吧,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就是春节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金铃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轻叹了一口气,踩油门,加速驶回了大队部。 托着一身的疲惫,我在办公室坐下,回味了一番与眉姐的谈话,冷不丁地打了一个激灵!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孙玉敏果真进入了天龙公司,而且受到重用的话,那么说,整个天龙公司高层,就会有三个特卫局退役的干部:李树田,孙玉敏,我。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就是tl组织‘摘钢盔计划’的实现方式? 怎么可能! 这个闪念在脑海中一划而过,使我忍不住惊愕了半天。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地冲到了我的跟前。 “我来……我来认罪来了!”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上,像一个丢了阵地前来请罪的军官,狼狈不堪…… 245章 245章(1) (一) 确切地说,在见到李群涛的一瞬间,我已经粗略地猜测出了原委。本来,那件事情,我一直没有点破,或者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跟李群涛好好谈谈。 李群涛跪在地上,眼睛里蓄满了特殊的光泽。他虽然没有流泪,但是我能看出来,实际上他比流泪还要痛苦的多。 我走过去将李群涛搀扶了起来,李群涛满脸铁青地望着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赵大队长,我,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呀!” 我追问道:“怎么了这是?” 李群涛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直将嘴唇咬的出了血。他望着我,道:“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我贪污了大队的钱,贪污了两万块钱!”他从口袋里拎出两沓百元大钞,上面还封着银行的封条。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李群涛情绪激动地道:“赵大队长,你处分我吧!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哪怕是开除我都行。我不想再承受这良心上的谴责,不能!不能!”他紧皱着眉头,一脸央求地看着我,那两沓崭新的钞票,捏在手里微微作响。 我轻轻地拍了拍李群涛的肩膀,道:“来,坐下来慢慢说!慢慢说!” 李群涛道:“我不坐!我还有什么脸面坐着!”他脸一横,将那两万块钱丢到了我的办公桌上,道:“是我一时财迷心窍,利用你不在的时机,假借买年货发奖金,自己贪污了两万块钱。这两万块钱太烫手了,太烫手了。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着,一个劲儿地做恶梦。我良心上过不去。这钱,我给你送回来了,我也做了一份真实的价格表,你对照一下,对照一下。至于检讨什么的我就不写了,我,我丢不起那个人,一会儿我就收拾东西滚蛋,给你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我李群涛只能-----只能来日再偿还了!” 我淡然一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副队,既然你能承认错误,我想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了!至于这两万块钱,你先收着。” 李群涛顿时愣了一下,望着我道:“什么?这么说,我的事,我的事你都看出来了?” 我道:“能看不出来吗!你李群涛做坏事和做好事的时候,是明显的两种表现。我一直等着你‘投案自首’,现在你过来了,我也不再说什么。在我的印象中,你李群涛一向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偷鸡摸狗假公济私,那不是你李群涛的风格。你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李群涛悔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叹气道:“唉呀,我还以为自己整的很高明呢!没想到,没想到你,你早就看出来了!赵大队长,你,你处理我吧,你要是不处理我,我心里顺不过劲儿来!我觉得,我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你的信任!我简直是个混蛋王八蛋!” 我再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肩膀,劝慰道:“行了群涛,不要再自责了!我知道你很需要这两万块钱,否则你不会做这种事的!你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群涛犹豫了片刻,几次欲言又止。但他还是装作坚强地道:“没,没什么困难!” 我道:“你在撒谎!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吗?” 李群涛再叹了一口气,捶胸顿足地弯下身子,抱头蹲下。 我继续追问:“说出来吧,也许大家都能帮你!” 李群涛支吾地望着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我真的没有什么困难!这两万块钱,我交给你了!作为一个骨干,我做了对不起公司对不起大队的事情,如果你不处理我,那我干脆自己处理自己,我李群涛自己把自己开除了!” 我顿时有些焦急起来,这个李群涛是个要强的人,他宁可自己承受委屈和痛苦,也绝不想连累别人。因此,他贪污这二万元钱,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只是不管我怎么劝他,他始终闭口不言。只是一味地抨击着自己的恶劣行为,忏悔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程心洁和丹丹突然又双双出现在办公室。 她们并肩靠近,程心洁率先冲我喊道:“姐夫,你不要处分李队长,不要!” 丹丹也紧跟着附和了一句:“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李队长的苦衷!” 她们一齐走了过来,李群涛迟疑地望了望她们,欲言又止。 丹丹凑到了我的身边,瞧了一眼李群涛,道:“赵大哥,李队长他----他家里遇到了一些情况,可惜我,可惜我没能及时了解。还记得我昨天我说是有事跟你说吧,其实我昨天就发现了李队长他滥用职权公饱私囊的事情了。我本来想在你面前揭发他的,幸亏心洁及时地提醒了我制止了我。”丹丹将目光瞧向心洁。 心洁接着丹丹的话道:“我之所以没让丹丹在你面前揭发李队长,是因为-----是因为我无意中知道了李队长的苦衷!” 我顿时一愣,道:“说来听听!” 李群涛悲痛地捂着脑袋道:“别说,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 心洁望了一眼李群涛道:“昨天,就是昨天的时候,我---我无意当中听到了李队长跟家人的谈话。李队长的妈妈----李队长的妈妈得了病,急需要一笔钱做手术,住院。我当时听了很是同情,因此当丹丹姐想在你面前揭发他的时候,我制止了她。事后我跟她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暂时为李队长保密,等事后再跟你商量。谁想到,谁想到李队长自己跑过来,跑过来自首来了!姐夫,李队长这个人一直工作认真,不计个人得失。是姐夫你对他关心不够,害得他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闻听此言,我禁不住一皱眉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冲李群涛追问了一句:“李队长,平时你的工资都干什么用了,连两万块钱都凑不起来?” 李群涛咬着嘴唇道:“我----我平时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了家。赵大队长,这些事,其实,其实都怪我。我不会找什么客观原因,总之就是我错了,我不该贪污公款,不该。处分我吧!” 我禁不住有些气愤地冲李群涛骂道:“你小子把工资都寄回家了?按理说你的工资级别也挺高吧,你妈得了什么病,到底需要多少钱?” 李群涛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六万----六万。我妈她得了急性肿瘤,做手术一共需要六万!” 我狠狠地骂道:“荒唐,荒唐!我不相信,堂堂的一个副大队长,干了这么多年保安,竟然连六万块钱都存不起来!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李群涛颤续地道:“三---三千!” 我顿时一愣:“什么?三千?你拿三千?蒙我吧,天龙公司的普通员工,都至少能拿到这个数!你把我当傻瓜了?” 李群涛没底气地道:“是,是,是三千。加上您发给我的两万年终奖励,我都寄回家了!我今年一共攒了,攒了三万五千块钱,全,全寄回家了。” 我再骂道:“放屁!三万五!公司里给你开着这么高的工资,你才给我攒了三万五!你-----好好好,我先不生你的气,你妈的住院费用,我先替你垫上!还有,以后你每个月发了工资之后,我直接扣除五千,算是给攒着!你小子还没娶媳妇儿,还得孝敬父母。你再不多攒点钱,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我说完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银联卡,递到李群涛跟前,道:“这卡上有两万六千块钱,你先应急!等你妈的病好了我再找你算账!这么高的工资,你给我攒这么俩钱儿,挥霍了是吧,都?” 李群涛没有接我递过去的银联卡,而是不知所措地皱了皱眉头,不发一言。 我催促道:“你小子给我拿着!你上交的这两万块钱,我会直接入账,这件事我暂且冷处理掉!你给我记着,这事儿没完!” 李群涛没有争辩,而是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呆在原地不动。 我把银联卡硬塞进他的口袋里,斥责道:“怎么,还让我去银行给你取成现金?你,现在马上写请假条,什么时候把你母亲的病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马上!” 李群涛支吾地望着我,道:“这样赵队长,既然你这么宽容我,我准备,我准备留在大队继续工作,至少要先把这个春节撑过去,我再回去。到时候不管是你开除我也好,还是我引咎辞职也好,我都会感激你一辈子!” 我有些生气地骂道:“引咎你个大头鬼!我告诉你李群涛,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家给母亲治病,治好病,给我老老实实地回来上班,我还指着你给我带队伍呢!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在天龙公司,你给我攒够二十万,至少二十万!然后再考虑成家,赡养方面的事情。听到了没有?” 李群涛瞪大眼睛道:“三年,二十万?赵大队长,我,我办不到!” 我更加生气:“三年二十万你都攒不了?好好好,就如刚才我所说,我帮你攒。每个月你的工资直接打我账号上,我帮你保管!我就不信攒不住钱!” 李群涛沉默不言。 我问:“怎么,信不过我?害怕我卷了你的钱?” 李群涛连忙摇头:“信,信,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只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味地叹着气。 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丹丹说道:“丹丹,你现在马上让小褚联系公司财务部,让他们传真一份望京大队骨干和员工的工资表过来,我倒要看看,预算一下,这些骨干们一年到底能存下多少钱!” 李群涛连忙道:“赵大队长,你,你,你最好是不要看,不要看!” 我反问:“怎么,怕了?” 李群涛又恢复了沉默。 我率先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李群涛不失时机地持着打火机给我点燃。 我生气地望着他,准备待工资表传真过来,给他做一番勤俭节约的教育。如果情况允许,我还会集合全部骨干,开展这方面的教育。当然,同时我还想组织一次即兴的募捐活动,替李群涛的母亲筹集一下住院费用。 (二) 五分钟之后,心洁拿着传真过来的几页工资表,递了过来。 我皱眉瞧了瞧,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望着工资表上一行行的数目,我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李群涛:基本工资2430,职务津贴320,其它补助143…… 金彪:基本工资2320,职务津贴320,其它补助200…… …… 我的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天龙公司的骨干工资标准,象李群涛、金彪等副大队长级别,月薪应该在万元以上。 我再往下看,发现我们望京大队的工资简直是参差不齐。而且我马上意识到,被齐梦燕从华泰保安公司策反过来的骨干和队员,工资要比其他队员低数倍。 这样一种工资情况,使我的心情忍不住低落了起来。我本以为,跟着我干的这些骨干,个个都拿着天龙公司的高薪,相当风光。谁曾想他们竟然被当成是异类对待,工资远远达不到正常的标准。这明摆着就是一种chi裸的歧视! 我本以为自己在管理方面独树一帜,我的下属和员工们,都坚定地围绕在我周围,各项工作开展的井井有条,不紊不乱。谁想到,自鸣得意的我,竟然把大家的切身利益都给忽略掉了!望着工资表上这一行行数据,我觉得自己这个大队长当的,相当失职。我竟然从来没关心过也没查看过下属们的工资状况,我盲目地认为,他们的工资标准,会和其他的同级别队员一样。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公司就从来没给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员工们一个交待,他们的工资水平,还停留在‘华泰’的标准和水平,并没有和天龙公司的标准统一起来。 惭愧,我是相当的惭愧。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我,望着身边的李群涛,一种由衷的歉意涌上心头。 我轻叹了一口气,对李群涛道:“我没想到你们的工资标准,竟然这么低。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跟我提工资待遇的事情?为什么?” 李群涛道:“赵大队长,作为我们来说,我觉得能跟着你干,能在你手下做事,工资多与少根本已经不重要,我们就是宁可不要工资,只要做你的下属,只要能跟着你干。我们也愿意。” 他这句话更是让我感到惭愧,我再叼了一支烟,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我竟然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你们的工资待遇问题。这是我不可原谅的错误,李副队长,一会儿召集骨干过来,我要开会。” 李群涛连忙道:“赵大队长,不要不要。我们并不嫌自己的工资少,在保安公司,这样的工资水平,也不算低了!你不要为我们冒这个风险!哪怕是一分钱不发给我们,我们照样跟着你干!” 我轻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肩膀,道:“谢谢你对我赵龙的信赖,我很感动。但是我也很惭愧,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致使你们在工资待遇方面,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决定了,开完会后,我马上向公司要个说法!这明明就是一种chi裸的讽刺,这是对我们的侮辱,更是对我赵龙的侮辱!” 李群涛道:“不用冒那个险了赵大队长,那样,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我道:“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赵龙就会一辈子心不安。李队长,这样,你先拿着这些钱,回去给你妈治病。你留个账号,钱不够的话,我想办法。” 李群涛的泪水一下子喷涌了出来,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情绪激动地道:“赵大队长,你,你,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我皱眉骂道:“好个屁!好的话,我就应该早一些发现工资的事情了!我知道的太晚了,让你们拿着低薪跟着我蛮干,到头来攒不了几个钱。这件事我必须出面,哪怕是豁出去头上这顶乌纱帽,我也要为你们争取。至少,我要让公司给你们开到和同级别骨干一样的工资,至少!” 李群涛瞪着眼睛望着我,一股白亮的光芒,映衬出他复杂的心声。 我拍着肩膀安慰他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你李群涛是条汉子,哭什么哭!好好调整一下情绪,回去给你妈看病!” 李群涛犹豫了一下,倒也微微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望京大队上百名骨干在礼堂的某个厅里集合完毕,金彪整队向我汇报完,我开始做了一次深刻的个人检讨。 我手持着骨干们的工资表,惭愧且发自肺腑地道:“真的,我从来没想到,公司会这样做。我更没想到,咱们大家这么支持我赵龙,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各位骨干竟然默默地承受着委屈,拿着比其它单位少好几倍的工资,却干着比其他骨干多几倍的工作。大家一点怨言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到我面前反映过提高工资待遇的事情。这让我很感动,当然,更多的,是惭愧。是我赵龙没有照顾好大家,没有把大家的利益放到心上。今天我第一次仔细看了看咱们的工资表,上面的数字,让我寒心。我请大家放心,散会后,我马上找公司财务部算账,我倒要问问,为什么单单对我们望京大队这么苛刻,工资定的这么低!我不管它财务部有没有下班,财务的人就是睡觉了,我也把他叫醒问个究竟!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为大家作这个主,咱们的待遇,必须要提上去!以前拖欠大家的,我要求补上,连本带利全部补齐!” 说到这里,众位骨干竟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朝我投以注目礼。 这时候有个骨干突然喊了一句:“赵大队长,发多少工资发多少钱,我们不在乎,只要能在你手下干,我们就很高兴!” 他这一开场,大家纷纷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是的!赵大队长,我们跟你干,不是为了钱。钱够花就行!” “赵大队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愿跟着你干。” “我们跟着你----” “……” 听着诸位骨干的慷慨之言,虽然我明明知道其中肯定掺杂着客套和奉迎的成分,但我还是觉得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有这么多忠诚忠实的下属,我赵龙知足了! 激动之下,我情不自禁地向大家鞠了一个躬。 众位骨干原地回鞠,一阵阵心声在礼堂中澎湃起来,我觉得这些骨干,简直太可爱,太善良了! 简短的会议完毕后,散会。 我紧接着要办两件事:一,抓紧安排李群涛回家;二,找齐梦燕商量商量,必要的情况下,我们直接找财务部乃至是陈先生讨回公道。 在我的不懈劝说下,李群涛果真服从了规劝,带着四万块钱返回了家乡。 (三) 九点四十五,我找到了齐梦燕,将工资表一事告诉了她。 齐梦燕听后也是相当吃惊,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谁能想象,整个大队这么多人,他们的工资状况,我和齐梦燕两个主官竟然不曾知晓。由于现在都是采用了银联卡支付工资的方法,我们只是做好考勤往上报,具体的工资模式和标准,还是需要由公司财务部或者行政部制订。针对这种情况,齐梦燕经过了和我将近半个小时的商讨后,我们一致决定:找财务部理论! 齐梦燕建议明天跟我一起回公司直接找财务部经理许子超理论,但我却坚定地道:“就今天。我答应过大家,今天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急促地道:“这么晚了,公司早就下班了,老大!” 我皱眉道:“那我不管!我们直接找到许子超家里去!我必须要让他给我个说法,给我望京大队所有骨干队员们一个说法。我们工作也不比其它大队差,望京的服务费也不算低,为什么要给我们的人开这么低的工资?这是对你我的侮辱,也是对整个望京大队的侮辱。如果今天不能把事情弄清楚,我会失眠的!” 齐梦燕无奈地冲我伸了伸手指头,苦笑道:“你可是个怪人。现在马上十点了,恐怕许子超都要进入梦乡了吧。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家,你知道吗?” 我微微一思考,道:“找花名册,通讯录。我让乔灵帮我弄一份儿!” 齐梦燕反问:“你觉得乔灵现在在干什么?都十点了,人家不休息呀?” 我道:“那我不管!答应过今天处理的事情,我绝不会推到明天!我马上就给乔灵打电话!” 话毕后,我径直拨通了乔灵的电话号码。 齐梦燕只是暗自叹气,却拿我没折。她兀自地叼着棒棒糖静待消息。 待乔灵接听了电话,我直截了当地道:乔灵你睡了没有,马上帮我办件事。 乔灵道:是师兄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要做? 我道:你帮我把公司的通讯录给我弄一份。尤其是公司总部各个经理的,家庭住址,电话,越详细越好。 乔灵苦笑道:师兄你想干什么呀,入室抢劫? 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实话告诉你吧----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伸手捅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将此消息告与别人。我及时收住了话,迂回道:反正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今天晚上处理一下。 乔灵道:那好吧那好吧,我马上弄给你。发你邮箱里? 我道:好。我马上登陆邮箱,查收。 乔灵道:哪有这么快啊,至少也得等十分钟吧。 我道:也行。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突然恍然大悟般地道:“我们走了弯路。其实我们没必要非要找乔教官的,你不是找小褚把工资表弄过来的吗,她肯定知道财务经理的手机号码,还有家庭地址。” 我也顿时愣了一下,心想人在着急激动的时候,脑子容易短路,本来是1+1=2的简单算术题目,非要绕上好几圈儿,才能得到结果。 十分钟后,我果然在邮箱里收到了乔灵发过来的邮件。从邮件中的花名册里,我一眼便找到了财务经理许子超的手机号码,和具体的详细住址。 确切地说,我真的很冲动!我恨不得现在又飞到许子超面前,冲他问个究竟。 我径直拨通了许子超的手机号码,只是很遗憾,电话里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关机,关个屁机!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短暂的思虑之后,我再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我对齐梦燕道:“齐政委,走,跟我去他家!” 齐梦燕连声苦笑道:“赵大队长你不是真的疯了吧?这么晚了去人家家里,会被当成是,当成是入室行窃的!” 我愤愤地道:“我管他呢!现在,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弄清楚咱们望京大队骨干的工资待遇情况,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咱们大队春节期间的安全稳定。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耽误不起。” 齐梦燕无奈地道:“我可真算是服了你了!赵大队长,跟你搭档,真锻炼人。好吧,走,我陪你去。不过说真的,大晚上往人家跑,的确不像话,有点儿。” 我道:“是他不像话,在先。没半夜过去敲门,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为广大队员争取到被埋没的利益,我决定铤而走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要当面问问财务部经理许子超,他究竟是安了什么心,为什么要这样贬低望京的骨干,给他们发这么少的工资。我觉得自己内心中的气愤难消,我几乎是一支接一支地叼着烟,不断地思考着今日之事。在此之前,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还以为我赵龙手下的这些能兵巧将,各个都领着一份很不错的工资,却没想到,他们的工资水平,竟然仅仅是华泰公司时的延续,根本无法和天龙的工资标准相持平。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是在讽刺我赵龙这个掌舵人,还是讽刺了所有从华泰跟过来的骨干和队员? 正当我和齐梦燕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驾车赶往许子超家里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不耐烦地拿起来一瞧:是个座机号码。 接听。那边传来了一阵犀利的男音:赵龙你小子干什么呢,你还来不来医院? 我一下子便听出,打电话的人,竟然是牛得柱! 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牛得柱反问:我去不去医院,跟你有什么关系?牛得柱我警告你,自己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会出事的。老老实实地开好你的车,就行了! 牛得柱冷笑起来:什么什么?不让我管?你好大的口气!你什么时候,几点钟能来仁和医院,能来看苏茜。你说一声,等你到了以后,我----我亲自迎接你!自从苏茜住院,你一直是漠不关心,能推就推。咱们这些同学当中,就数你最----- 我不失时机地打断他的话,骂了起来:最你个头!有事,挂电话了! 245章(2)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再一次被牛得柱的狂妄语气,气的全身发抖。 这个牛得柱,太荒唐了! 按照花名册上的地址,我们找到了一个叫新科桑园的小区,六幢三单元302,便是财务部经理许子超的老巢。 好在这个小区相当大,保安对业主进出的控制也并不怎么严格,我和齐梦燕很轻易地混了进去。我们径直到了六号楼,门禁,拨通302. 结果对方连问对没问,就将门打开了! 我和齐梦燕相视一愣,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道:“我们这样上去,怎么有种作贼的感觉呀?” 我笑道:“为了全望京所有骨干和队员的利益,我们作一回贼又何妨!” 我拉起齐梦燕的胳膊,径直开始上楼。 这个时间楼道中走动的人并不多,因此在一定寂静之后,我们迅速地到了三楼。 在302门口站定,齐梦燕瞪大了眼睛,将棒棒糖抽出,冲我轻声道:“我们总不能冲进去吧?我觉得,我突然觉得,这件事这样做冲动了点儿,我们其实应该,应该向陈先生汇报,让他插手解决的。我们私自解决,真要是出了事,会不会让陈先生生气?” 我皱眉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你可以马上离开。我自己来。哪怕是冲动一把,我认了!这个财务经理太过分,太过分!我要除恶惩奸。”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这是以恶制恶!” 轻声议论之间,我们进一步凑近了门口。门缝处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光线,这意味着,许子超兴许还没有shang床睡觉。 关于许子超这个财务经理给我的印象,我觉得他类似于华泰保安公司的行政部经理赵光成。这两个人绝对是职场的万金油,精通为官之道。而这个许子超,对比于赵光成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子超年方三十五六,是典型的大龄光棍。当然,不是他找不到老婆,而是老婆一大堆,不知道选那个好。他象是患有结婚恐惧症,玩弄了上百位女性,却从来不谈婚姻只谈性。因此,他是天龙公司最具争议的花花公子,表面上为人热情谦虚,实则心思缜密,阴险至极。正因为我对他的初印象就不好,因此才导致了今天的导火索,一点即燃。 齐梦燕凑近门板上听了听,瞳孔急剧地放大,她冲我‘嘘’了一声,小声道:“赵龙,你猜猜,许子超正在干什么?” 我屏住呼吸括了括耳朵的听力,竟然有一阵男欢女爱般的呻吟声,隐隐传来! 很明显,许子超正在跟某位女士享受鱼水之欢……实际上这里的楼房隔音效果应该算是不错了,而他们在卧室里的龌龊声音,却直接传到了楼道里。 齐梦燕的脸上绽放出几丝红润,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人呐,人呐。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我故作糊涂地随口问道:“哪个?” 齐梦燕笑骂了一句:“傻瓜!” 确切地说,仔细想一想,倒是特别具有戏剧性。因为望京人员的工资问题,我和齐梦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财务经理许子超的家里,而且,他的家里,正在进行着翻云覆雨的角逐……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头绪,对齐梦燕道:“一会儿我们喊门进去,我们先晾晾他!把这小子弄毛了,你再直接追问他工资的事儿。据我初步猜测,这其中定有蹊跷。今天震撼一下许子超,明天我再向陈先生坦白此事。我相信陈先生会理解的!还有,如果许子超给咱们玩儿硬的,那我们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明白?” 齐梦燕点头道:“明白!只不过,我还是有点儿心里没谱。这个小区还算比较正规,万一惊动了保安,怎么办?” 我皱眉道:“亏你还是保安公司的政委!保安的值班规律和工作规律,你难道还没摸清?” 齐梦燕眼珠子微微一转:“也就是说,这幢楼上,很可能只安排了一到两个保安巡逻,对不对?” 我道:“这跟保安巡不巡逻没关系!我们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齐梦燕道:“我们过来是,是想教育一下许子超!” 我轻声道:“不单单是教育。兴许,我们在他的口里,还能掏出很多事情来!当然,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给咱们的队员骨干们,讨回公道。梦燕,这不是一种简单的歧视,这是许子超对我们整个望京大队的鄙视。对待一个打工者来说,什么最重要,什么是最大的激励?无外乎是这个,待遇,工资。但是许子超却故意给我们的人发这么点儿工资,甚至还不到其它大队的三分之一水平。这明显就是在看我们的笑话,或者说,有什么阴谋。” 这不是惊愕地道:“没那么高深吧,还整出阴谋来了?” 我道:“问问就知道了!现在才晚上十点五十五,我们争取在十一点半之前,离开这里!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处理。” 齐梦燕追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你不累啊,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再折腾一晚上。”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是铁人。铁人,是不知道累的!” 齐梦燕狂吐舌头。 我和齐梦燕在302门口酝酿了几分钟,待里面隐隐地传出一阵女人的嗔吟之后,我们开始按响了门铃。 “谁啊,夜猫子啊,大半夜的?”里面传出了许子超的慵懒声音。 一个女声也同时开始唏嘘了起来,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待一阵脚步声响起,在门内猫眼儿处停下之时,我迅速地将齐梦燕挡在了猫眼儿处。 齐梦燕当然明白我的用意,强挤出一张笑脸,用那漂亮的脑袋,将整个猫眼的可观空间,彻底地占据了起来。 许子超当然对齐梦燕的到来相当诧异,而且,对一个花花公子来说,美女夜晚来访,无疑带着一种特殊的诱惑在里面。尽管他已经是金屋藏娇,但对于许子超这种超前卫的人来说,多几个美女躺在床上,玩儿一些惊险刺激的多人游戏,那正是他更为希望的。因此,面对齐梦燕的到来,他是既诧异又欣慰,他甚至在一秒钟之内,酝酿出了一副色迷迷的眼神,带着笑,带着对美女的膜拜。 最终他很急促地打开了门,像是迎接贵宾一样,跨出来一步。 他根本没有想到,螳螂补蝉,黄雀在后。 他更不会意识到,他将为此,付出代价。 246章 (一) 当许子超发现我的存在后,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顺势瞧了一眼许子超,他穿了一套白色的睡袍,腰部用系带系着,裸露着半截胸膛。 我叼上一支烟,冲他反问了一句:“怎么,单兴美女来,我就不能来?” 许子超脸色骤变,径直立在我面前,试图推我:“你不能进来,你不能来。我们家可不欢迎你!”他说完后皱眉瞧了一眼齐梦燕,欲言又止。 齐梦燕只是叼着自己的棒棒糖,也不搭话。 我冷笑了一声,对许子超道:“欢不欢迎,那是你的事。来不来,才是我的事!”我朝前走了一步,推搡开许子超的阻碍,径直走了进去。 齐梦燕昂扬跟进,许子超从后面过来抓我的衣服,我一侧身,顺势一搭手力,让他来了个狗吃屎。 他家的客厅很宽敞,但是却遗留下了很明显的战斗痕迹。淡黄色的沙发上,男装女装被胡乱地扔着,内衣内裤也被随意地搁置在了一角。虽然没见着那女人的踪影,但是她却遗留下了衣服鞋袜,杂乱的现场,象征着两分钟前,曾经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以沙发为载体,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肉搏。至此,我终于明白,怪不得从外面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原来他们的战斗,竟然是在客厅里打响的…… 许子超既尴尬又气愤地望着我,浑身直哆嗦:“你们,你们私闯民宅,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你会坐牢的!” 我冷笑道:“许子超,我告诉你,别给我叽叽喳喳地废话!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 许子超怒道:“有什么事情难道明天说不了吗?非要大半夜的过来?” 我皱眉道:“明天是能说,但是我等不及!我害怕今天晚上情绪一酝酿,明天会让你脑袋搬家!所以,趁着我的火气,还没激发到那种程度之前,我过来了!” 齐梦燕被我的豪放之情惊呆了,她惊讶地望着我,仿佛是望着一个蛮横潇洒的强盗,既膜拜又惊诧。 许子超的身体尝试着往沙发一角凑,我从他复杂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在他的手正欲伸向后面并悄悄地拿什么东西之时,我大呵道:“别给我耍花招!你的枪,在我面前就是一堆废铁!” 许子超没想到我发现了他含沙射影的举动,不由得深深一惊。但他还是不顾劝阻地将一把左轮式手机握在手里,颤抖地指向我,警告道:“赵龙,念我们都是天龙公司的同僚,我不伤你。但是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赶快滚出去!否则,我的子弹是不会长眼睛的!到时候伤了你,依我在天龙公司的威信,我完全可以告你是私闯民宅抢劫行凶。要是陈先生出面,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会负什么刑事责任。在陈先生面前,我比你近。” 齐梦燕赶快插话劝道:“许经理你放下枪,先。我们过来不是来跟你打架来了,我们是来谈工作!” 许子超警惕地斜瞟了齐梦燕一眼,道:“要谈工作,他走,你留下。我最见不得别人威胁我!” 实际上,许子超能有私人枪支,这一点我并不惊讶。因为在中国,有枪的人不在少数。枪这东西,只要有这个念头,有钱有关系,谁都能弄两把。尤其是手枪。一般情况下,在社会上偷偷配枪,要么是仇家特别多不得不防身的人,要么是准备做什么坏事的人,要么是特别有势力有成就的人。 我微微地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让美女留下,让我走?许子超许大经理,今天,我们是来跟你谈工作的,不是来跟你玩儿警察抓小偷游戏的,麻烦你把枪放下,好不好。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何必要剑拔弩张呢?” 许子超倒换了一下持枪的手,道:“对于任何人,都要防备。尤其是半夜里闯进我家的人,我不相信你会有什么工作可谈。所以-----” 我打断许子超的话,道:“这样吧许经理,咱们先打个赌。我赌,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是把玩具枪!” 这样一说,齐梦燕惊讶地望着我,而许子超的手明显颤抖的厉害。尽管他仍然摆出一副平静自信的样子,冲我冷冷地道:“你是在激怒我吗?你觉得我真的不敢开枪?” 我道:“我说过,你那是把玩具枪!既然是玩具,何必拿出来吓唬人,到幼儿园里吓唬吓唬小孩,兴许能吓哭,但是对于成人来说,毫无意义。这样吧,我数一二三,你开枪。我喜欢看你这把玩具枪被揭穿的样子,你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在玩儿玩具枪!” 说完后,我果真开始数数:一,二…… 齐梦燕急促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道:“赵龙,我,我怎么觉得他那像是真枪呢?你可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以笑代答。眼见着那许子超果真颤颤续续地将食指停在了扳机处,慢慢地按压扳机,他还不断地释放狂言为自己壮胆:“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大不了花钱买你的命!你是知道的,在天龙公司死个人,很容易摆平。什么公安啊法律啊,都制裁不到这儿来。更何况,是你私入民宅为先,而且,而且还是在大半夜!” 我盯着许子超数到了‘三’,这个字我故意托长,而实际上,我已经暗暗在袖口处捏了一张扑克牌。 对于别人来说,扑克牌是赌博或者娱乐的工具,但是对于我赵龙来说,扑克牌便是最实用的武器。 ‘三’字一出口,许子超突然枪口一下沉,径直瞄准了我的腿部。很明显,他也不想对我造成致命伤害,因此才将对准我头部的枪口,径直移到了下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缓缓扣动扳机的刹那,一道闪电般的痕迹迅速飞出,顷刻间便击中了许子超的手腕! ‘哎哟’一声,许子超手中的左轮手枪掉到了地上。 他呻吟着捂着手腕,惊讶地望着我:“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我三两步跃到他的面前,用脚控制住了那把左轮手枪,脚尖发力,一踩一踢,左轮手机被踢到半空中,我顺势用手接过,在手上玩儿了几下花样。 齐梦燕这才如释重负地望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丝欣慰之笑。 而实际上,许子超的手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二) 齐梦燕走过去拣起了地上那张扑克牌,静静地望了两眼,上面还沾着一丝血迹。她将这张扑克牌立在许子超眼前,道:“看到了没有,就是这张扑克牌!” 许子超不敢相信地摇头:“是它?是它?不可能,不可能!是什么什么刀吧?” 齐梦燕道:“傻老许,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小李飞刀。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将任何东西当成是武器。扑克牌,只要速度够发力准,照样可以当成是匕首和飞刀来使用。对不对呀赵大队长?” 我以笑代答,径直在许子超面前徘徊了一下,他现在已经狼狈如同待宰的羔羊,惊愕地望着我,哪里还敢有什么非分之举。 不过这位许子超倒也算是个幽默之人,他见现场的局面一下子被颠倒了过来,赶快笑了笑,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跑到这里来,要拍一部,拍一部电影?” 齐梦燕扑哧笑道:“老许啊你可真幽昧。幽默,愚昧!我们过来找你,是为了----”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道:“等会儿我亲自问他!”说完后,我将缴获的左轮手枪在手上又玩儿了个花样,然后将枪口径直地顶在了许子超的脑门上。 许子超一下子冷汗溢出,惊恐地道:“别,别呀。这,这是一把真枪,是真枪!” 我故意笑道:“是,是吗?但是我不相信,我仍然觉得他是把玩具枪,所以,我很想试试,验证一下。” 许子超一看我果真开始按压扳机,不由得大惊失色,差点儿尿了裤子。他求爷爷告奶奶地央求道:“赵大队长赵大队长,你可别,别冲动,别冲动。其实我刚才,刚才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我没准备----我不可能给自己的好同事开杀机。我也不敢呀,你是陈先生的红人,我哪肯得罪你呀,只是给你,给你开了个玩笑,玩笑而已。这枪,这枪可不长眼睛,容易走火,走火。子弹上了膛的,先,先收起来再说,再说行不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不不,赵大队长,你开条件,开条件,我一定答应你,一定!” 我用枪口在许子超头上画了一个弧,反问道:“但是我就喜欢打赌。我仍然跟你赌,这是把玩具枪!” 许子超脸上的冷汗,已经流满了整张脸。他连忙道:“不要不要啊赵大队长,这样,你,你说他是什么枪,他就是什么枪。你说了算,说了算!他就是一把玩具枪,麻烦你先把玩具枪拿开行不行?” 我故作惊讶:“哦?这么说,你承认他是一把玩具枪喽?既然这样,玩具枪当然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喽,那你就让我过过瘾,让我把你当成个假想敌,试一下嘛!”我将顶在许子超额头上的左轮手枪加了加力,吓的许子超呜呀地连连求饶。 齐梦燕也过来劝道:“算了赵大队长,吓唬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就得了。” 我回头反问:“为什么?我不喜欢吓唬别人,我喜欢玩儿真格的!”话毕,我攥紧了枪柄,食指扣在扳机上,逐渐加力。 许子超要急疯了!他大喊着呻吟着,甚至想挣脱我的束缚。 但是我仍然还是扣动了扳机! 这一瞬间,齐梦燕也被吓了一跳,而许子超,早已吓的魂飞破散,浑身发抖。 然而实际上,枪并没响。 只听到了一声击垂击发的声音,很清脆。 惊魂未定的许子超似乎不敢相信,他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我手里的枪,惊愕地道:“枪怎么没响呢,怎么会。我明明上了膛,明明上了膛!” 我再刺激他道:“这一枪放了空枪,我们再试下一枪!” 我再次将手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许子超两腿发软地望着我:“赵队长,咱别玩儿了别玩儿了,我求你,我给你跪下行不行?再玩儿下去会死人的,会死人!” 我道:“那我就把剩下的几枪打完!反正你这枪里能装六发子弹,也就是说,我再打六枪。” “什么?”许子超两眼发直,脸上的汗水更是汹涌。 我再冲他逼问:“那么,现在我问你,这到底是支玩具枪,还是支真枪?” 许子超支吾地道:“真,真枪,是真枪!真的是真枪!” 我道:“但我仍然认为它是支玩具枪,所以想接着赌。看看枪到底能不能响。” 许子超变口道:“不不不,它,它,它就像是你说的,其实,其实是只玩具枪,玩具枪。不用试了不用试了,你说它是什么枪,它就是什么枪……” 看着许子超如此狼狈的样子,我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欣慰。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我们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至少,我们还没开始进入正题。 因此我仍然虚张声势地手持左轮枪在许子超脸上打转,他左右晃动着脑袋,不时地用手擦拭汗水。我顺便叼上一支烟,道:“小时候我最喜欢拿玩具枪顶在别人头上,那样会很有成就感,听说过洋火枪吗,就是靠我们的智慧,用一些日常的废旧物品造成的玩具枪。很简单,我们需要用的,是一截链条,还有一块粗点儿的钢丝,几根皮筋或者是自行车的一截内胎,再就是需要一个自行车条帽儿,最好是再加一个弹壳,既有美饰作用,又有集中火力的功能。这样,一件简单的手枪组装完毕,上了火药,就能打响,而且不是一般的响!” 许子超和齐梦燕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讲这些,这些对于一个70后或者80初的农村人来说,司空见惯,但是对于那些大家户里成长起来的公子少爷们,却是天方夜谭。 说完这句混淆视听之言后,我不失时机地开始扣动扳机,对准许子超的脑袋,呯呯呯呯,一口气打出了五枪。 许子超抱着脑袋躲闪着,几乎要吓疯了!因为他觉得,虽然刚才侥幸躲过了一枪,但枪膛里的子弹,他心里是有数的,如果说击完六枪,他是必死无疑。 但是实际上,六枪击完后,他仍然活着。 不是我让他活着,而是枪让他活着。 许子超镇定了一下情绪,仍然是惊愕地望着我,半天才醒过神来。 我拿那枪在手上玩儿了个花样,然后从口袋里将那六颗悄悄卸下来的子弹攥在手里。 许子超恍然大悟地喊了起来:“原来,原来枪里的子弹,都被,你被你给提前下了!你,你----你吓唬我?” 我捏了一颗子弹,在空中一亮,笑道:“不是我吓唬你,是你自己吓唬自己。我跟你说过,这是一把玩具枪,它就是一把玩具枪。没有子弹,或者根本连击发机会都没有的枪,他比玩具枪可是废物的多!” 许子超试探地冲我追问:“你是什么时候把子弹卸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 我冷笑道:“就你?你要是能察觉的话,那今天把枪顶在对方脑门上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了!跟我玩儿枪,哈哈,你还不够资格!” 许子超当然一下子便感应到了我的强大实力,他惊愕地望着我,半天再不敢发一言。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忍不住地鼓了鼓掌,凑近,冲我说道:“你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你真厉害!” 我笑道:“怎么样,刚才我演的入戏吧?如果让我演一个----” 齐梦燕添油加醋道:“演一个惩恶扬善的侠客!没问题,你几句话就把人给唬住!” 我呵呵笑道:“还没那么夸张。也只有像许经理这样的弱智,才肯相信!” 许子超见我讽刺他嘲笑他,虽然生气,却也不发一言。 但是我接下来的动作,却再次使得现场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我将手中的六颗子弹一一装了进去,然后潇洒地持枪坐了下来。 许子超盯着我,试探地轻问道:“赵大队长,你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我将枪搁在茶几上,道:“这是在准备下一组的游戏!” 许子超原本已经蒸发的差不多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他颤续地望着我,苦笑道:“赵大队长,不要再玩儿了,不要再玩儿了!我认输,我认输了还不行吗?再这样玩儿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冷笑道:“玩儿的是你的命,跟我没关系。” 许子超支吾。 (三) 做好了这一系列的铺垫之后,我才不失时机地冲齐梦燕挥了挥手,她会意,将手里的工资表递了过来。 我将工资表瞄了一眼,搁放在茶几上,近乎温柔地对许子超道:“来来来,过来看看。我想要个说法!” 许子超心惊胆战地凑过来,不时地瞧着我身边的那把左轮手枪。他颤抖地拿起茶几上的那份工资表,脸色不由得微微起了变化。 齐梦燕趁机坐到了我的身边,轻声笑道:“真服了你了赵龙!” 我明白她的话意,从而笑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要提前制造氛围的。只有在这种氛围之下,某些人才有可能说实话!” 齐梦燕连连点头。此时此刻,她肯定是还在为我刚才的举动而心有余悸,心怀忐忑和联想。 许子超将那工资表翻了翻,眉头紧皱地道:“这,这,这个好像没什么问题吧?哦,敢情是就为了这个,你们大半夜的,就气势汹汹地闯到我家?太小题大做了吧,也?” 我一拍茶几,怒道:“你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许子超道:“这上,上面,根本就没有关于你的工资单。据我所知,陈先生给你开出的工资还挺高,虽然没有年终奖,但是你的工资水平,已经和公司的四大教官持平。” 我道:“你觉得我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来的吗?” 许子超:“那是为了谁?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这工资表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啪地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我告诉你许子超,现在是我在问你,轮不到我问你交待什么,明白?” 许子超瞧了瞧沙发上的左轮手枪,不由得大惊失色:“明白,明白。你问,你问吧。究竟哪里不符合赵大队长的心意,能让你放弃休息时间,半夜过来敲门找我。” 我逼视着他:“他还在跟我装,是吧?” 许子超苦笑道:“我没装。上面的工资单明明摆摆,每个人细化到了元角分,而且这是会计做完账以后,我又核对了一遍,保证不会有什么偏差。” 我见许子超仍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得大发雷霆:“许子超你他妈的还给我装是不是?你觉得你给望京大队骨干和员工,发的工资很多吗?为什么全公司,只有望京大队的工资这么少,少的可怜?” 许子超微微怔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道:“这,这还少呀?你到北京各个保安公司问问,这工资属于,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很多保安公司,连保安经理、队长每个月都才能拿到一千五六。但望京大队的队员,有的却能拿到两千多,三千多。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有,你赵大队长的工资更是厉害,比我还多,跟四大教官平齐!” 我顺势摸起沙发上的左轮手枪,在手上转了转。 许子超脸色一变,但仍然想占据主动优势,以富丽堂皇的理由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道:“你拿别的公司,跟天龙比是不是?你以为我是傻瓜,是不是?那我问你,在其他大队,一般情况下,副大队长级别的骨干,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 许子超微微一愣,触及我兴师问罪的眼神后,斜着一移目光,支支吾吾地道:“副大队长级别,级别,能拿,能有----基本工资一般是七千到一万二,加上奖金和补助,能拿到一万到三万之前。不过也有特殊的例子,给公司做了很多贡献,有的甚至能拿到几十万!” 我冷笑道:“哦?哼,别的大队副职,能拿一到三万,而我的副职呢,却只拿三千!差他们的十倍!” 许子超道:“骨干和骨干是差别的,保安和保安也有差别。咱们公司的特保,月薪几十万的都有,没法比。我们是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水平,定的工资。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财务上,是商量着来的。” 我怒骂道:“商量你个屁!你给我搞歧视是不是?歧视那些被齐政委从别的公司带进来的骨干和队员?许子超,你给我听清楚,今天你如果不把话讲明白,我会让你混不下去,在天龙混不下去!” 许子超又气又恼,但又不敢再争辩什么。他只是装出笑嘻嘻地陪笑道:“赵大队长,我们,我们给员工发的少,不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大领导大骨干们多发一些吗,没有在他们身上节余,哪来你们动折几万的工资奖金?今年的年终奖整个集团发了上亿,如果不是平时省吃俭用,哪来的这么多福利?所以呢,我觉得吧,我觉得咱们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员工没意见,知足,不内讧,就是基础。我觉得你们望京大队,大家都很稳定嘛,稳定就是第一生产力!稳定就是基础!所以说……” 什么乱七八糟,这个许子超,是不是想把我绕进去? 我打断他的话,道:“别给我绕,绕来绕去,你还是得解释。从现在开始,我等待你的答复。如果你敢再给我废话连篇,我就对你不客气。我讨厌你的婆婆妈妈,我数三下,三,二----” 许子超见蒙混过不了关,于是赶快焦急地道:“我说,我讲,我全讲。赵大队长,其实吧,是这样的,你们大队之所以工资定的低,是,是因为还在实习期!都在实习期!毕竟,你们大部分骨干,都是从华泰那边过来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能给你们制订了三个月的实习计划,这三个月按照实习标准来享受工资和奖励,实习期一过,我们再按正常的工资标准,给你们重新制订。下一步,我准备推行骨干分责制,对于大队长级别以下的人员,由大队长亲自制订工资标准,我们审核后实行!” 我道:“别他妈的给我说的天花乱坠的!实习期,什么实习期!我第一次听说,还要有实习期!这么说,你拿我们这些华泰公司过来的,当贼防着是不是?” 许子超赶快道:“你又误会了,误会了。我一直信奉------这么说,是公司的规定,我只是执行而已。公司有规定,从其他保安公司过来的骨干或者员工,都要进行----进行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内只享受四分之一的基本工资。目的就是,就是预防同行派人进来搅局,或者是达不到我们天龙公司的使用标准。” 我道:“别给我生搬硬套玩儿躲猫猫游戏,我现在再问你一句话,这工资标准,是不是你亲自参与制订的?” 许子超支吾道:“是是,是。不过,不过这些,也都是眉姐批准了的!全公司的工资制订,都要经过眉姐,或者陈先生审批。” 我顿时愣了一下,再道:“那我不管!我现在只想听你讲,为什么?” 许子超道:“我,我----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的那些骨干,都是试用期。试用期满后,我会酌情给他们加薪。” 我狠狠地道:“那为什么别的大队的骨干,没有试用期,偏偏我管辖的大队,有试用期呢?” 许子超有些解释不出来了,沉默子片刻,才道:“我这----我这是。反正这些工资水准,都已经经过了老板的审核,你如果非要知道个究竟,那不如自己去问陈先生得了!” 他一句话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同时也是狐假虎威,借助陈先生来威慑于我。 我却在他的眼神当中,明显发现他在说谎。我相信,像陈富生那样的人,不可能玩儿这种鬼伎俩。这样做,是会失去民心的。 我微微一思量,道:“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再逼你。我只想给你提个条件,不,不是条件,而是命令!” 许子超一愣:“命令?这儿不是部队。” 我道:“那你也得听!我告诉你,过年之前,你把望京大队的工资表再做一遍。我不要求你多么照顾,但至少也不要像这些一样侮辱人。还有,就是把你贪污的那些,都给吐出来,别以为自己做的多么天衣无缝,我早就觉得你在搞鬼,在侵占公司的财产!”其实我这句话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我根本并不知晓此事。我只不过是顺应了一下财务主官的潜规则,占在这个位置上,哪有纯洁的,哪有不公饱私囊的? 许子超脸上顿时又挤出一阵冷汗。这足以说明,我的推断没错。 许子超颤续地道:“好好好。我会,我会把这件事好好处理处理,一定让你满意。我觉得你们望京大队的工作相当不错,这也是我着手的一个方向,我明天上午就跟眉姐打个报告,给你们望京大队申请提高工资……只要眉姐一签字,我马上把他们的工资补齐,我觉得,至少能和,能和公司的平均水平平齐。” 我笑道:“那好。我等着。我记着。春节那天,如果我还没接到相关的消息,你这个春节,会过的很狼狈。还有,每个月准时给我一份工资报表,我只要望京的,免得再被你们蒙在鼓里,搞小猫腻!” 许子超连连点头称是。 值此,齐梦燕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大功告成。 但我却清晰地知道,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身边,试探地道:“我们走吧,今晚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扭头瞧着她问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屋里还少了点儿什么吗?” 齐梦燕一愣,追问道:“还缺少什么?” 我道:“一个人。” 齐梦燕顿时恍然大悟,她轻盈地吮了一口棒棒糖,然后对呆在墙角处木讷不已的许子超道:“那个,那个女人呢,把那个女人揪出来,让我们瞧瞧!” 许子超面露难色地望着我,既畏惧于我们的威严,又有些心有不甘。他支吾地道:“这,这,这好像不是工作的范畴吧,那女的是我的----是我的女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是,不是我们天龙公司的人!” 我再瞧了一眼客厅周围,冲许子超道:“如果我没猜的话,那是个日本女人!我说的没错吧?” 许子超惊讶地望着我:“你,你,你怎么知道,怎么这么肯定?” 我踢了一下沙发旁边的一只木屐鞋,道:“中国人谁会穿这种鞋!好了,工作谈完了,阳台上的那位日本女士,你也该露面了吧?” 此言一出,齐梦燕和许子超又纷纷用特殊的眼神望着我,似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听到了一阵迟疑的脚步声,犹豫着靠近,直至停在了客厅旁边的卧室门口。 齐梦燕见机催促道:“还不出来!老许的日本妞儿!” 许子超迟疑地朝卧室门口望了望,一拽衣角,神情显得格外狼狈。 片刻之后,又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走到了客厅。 这是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年龄的女人,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兴许是刚才她和许子超正光着身子成就好事,因此没来得及穿正规的衣服,只能随便裹了件浴巾。她的皮肤很好,看起来应该很有弹性,一张东方女性的脸庞,让人瞧不出中日女性的差距。浴巾仅仅裹住了她的关键部位,胸膛上,大腿以及下,都是裸露的白花花的一片,她光着脚,脚趾上各戴了一枚样式别致的饰物。 247章 (一)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我和齐梦燕都为之一惊。 其实在外表上来看,日本女人和中国女人的差别并不明显,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怪异,浑身上下绽放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从容,因为她在见到我们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我们。 许子超显得略有些尴尬,他瞧了一眼浴巾女人,欲言又止。 我走到许子超身边,盯着他道:“品味还挺独特,日本女人,哈哈!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弄到的吗?” 许子超道:“赵大队长,这个,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我虚张声势地道:“我对日本女人天生有一种特殊的,特殊的感觉。不过一直没机会接触,总觉得太遥远。如果许经理有空闲的话,帮忙也物色一个如何?” 齐梦燕听了我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冲我追问:“赵龙你在搞什么!你不会是也想泡日本妞儿吧?” 我反问道:“有何不可?听说日本女人有着很多中国女人无法具备的优点,对男人忠心耿耿,言听计从。许经理有没有感觉到?” 许子超脸上已经挂出了几许尴尬,但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她,她不是日本人。她是中国人。” 我再瞅了瞅那个浴巾女人,笑道:“开玩笑!中国女人,根本没有这种气质!”我走近浴巾女人,兴趣盎然地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确切地说,这个女人也并非是国色天香,她的长相有些平凡,只不过那白皙透亮的皮肤和完美的身材,掩饰了她平凡的相貌,让人一瞧之下,仍然觉得她是个美女。而且,抱着‘亲日’的想法,我也要虚张声势地将其美言几句,借以抒发自己的亲日决心。毕竟,许子超,也算得上是陈富生身边的亲信之一。 没想到那浴巾女子开口笑了笑,用流利的日语说道:“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日本人?” 齐梦燕率先搭了一句:“日语说的这么流利,还不是日本人?哼,装蒜!” 浴巾女子又改用中文道:“我在日本留了五年学,精通日语当然不在话下。其实我最精通的,还是咱们中文。” 我和齐梦燕相视一愣:她的中文,竟然也是如此流利。 我笑道:“但是你的确很像日本人,真的很像。” 浴巾女子反问道:“怎么,你对日本女人情有独钟?” 我不无感慨地道:“以前,我恨日本人,当然也恨日本女人。但是后来我明白了,真正可恨的,不是日本人,而是------” 齐梦燕瞪大了眼睛打断我的话:“赵龙你说什么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崇洋媚外了?你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我叼了一支烟,道:“不是我在变,而是整个世界,都在变。这位日本小姐,咱们能以这种方式见面,真的很荣幸,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请你喝杯咖啡,了解一下日本风情。” 我的话更是让齐梦燕大跌眼镜。她呆呆地望着我,似乎在思量:面前的这个赵龙,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赵龙? 浴巾女子笑道:“我说过,我不是日本人,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我觉得她过分的从容,显得有些荒唐可笑,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风格,她也不例外。我笑了笑,道:“身份证,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不过我很有兴趣看看你在日本办的那个身份证!” 浴巾女子扑哧笑了:“真可笑,我们日本人是不需要身份证的!不过------” 她说着说着便止住了,脸色骤然一变。 很明显,是她无意中说漏了嘴,承认了自己的日本人身份。 齐梦燕一拍我的肩膀,恍然大悟地笑道:“赵龙你怎么阴险呀,一句话就让她身份露馅儿了!” 我淡然一笑。 浴巾女子迅速地调整好状态,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隐瞒了,我叫田中闺秀,在中国投资了一家餐馆,做生意。我之所以说自己是中国人,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你们中国人,很多都是仇日派,恨不得把日本人杀光,把日本女子全部奸淫掉!我说的没错吧。” 她的话有些露骨,也许是她的确挺开放,也许是中日语言翻译中的错漏。我轻轻地一笑,率先伸出一只手,与她一握,自我介绍道:“我叫赵龙,和他,许子超许经理,是同事关系。” 田中闺秀微微一愣:“恐怕是不只这么简单吧?赵先生,很幸会!”她话锋一转,坦然地笑了笑。 而许子超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他来回望着我和田中闺秀,似是对我们的谈话,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齐梦燕也诧异地盯着我,很是惊讶。几次想插话,但还是止住了。 在许子超和齐梦燕的惊愕之下,我与这位日本女人进行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后,我掐断香烟,道:“好了,今天晚上算是打扰了,我冒昧地给二位提两个请求,先说一下许经理这边,我希望你能把工资表再好好做做,我望京大队的骨干,可是很辛苦的哟!”我冲许子笑了笑。许子超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我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还有,那把左轮,最好还是收好喽,中国不比美国,对枪支的控制很严厉!其实买把玩具手枪充一下也未尝不可,很多时候,假的,比真的,还要实用。” 许子超愣了一下,呆立不动,只是陪笑。很显然,他现在不敢拿我怎么样,因为我在一开始就把他震住了。他是个聪明人,心里很清楚,跟我对着干,没好果子吃。而且,想必他也知道一些我的来头。 我再对这位日本浴女田中闺秀笑道:“如果有机会,别忘了帮我介绍个日本姑娘认识认识,不要求太高,只要能和你差不多有魅力就行了,我现在可还是单身贵族呢!” 田中闺秀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淡然一笑,欲摆手告辞。田中闺秀突然凑近了一步,试探地道:“等我换套衣服,一起坐下来详聊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谢谢好意。不打扰了,拜拜!” 许子超送我们到了门口,目送我和齐梦燕出门。 他表面上笑脸相送,实际上,我能看的出来,他恨不得从身后捅我一刀。 (二) 就这样,我和齐梦燕离开了此地,上车,准备驱车回返。 齐梦燕叼了一颗棒棒糖,诧异地盯着我,似是还没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在我启动车子之前,她不失时机地追问道:“我怎么觉得,觉得今天,像是在拍戏?那个日本女人-----对了,你是怎么会---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日本女人感兴趣的?” 我笑道:“那个女人的确挺有味道的嘛。可怜的是,她被许子超给----” 齐梦燕皱眉道:“那还算漂亮?她要漂亮,那本政委就能称得上仙女了!你的审美观点怎么越来越下降了,难道已经到了审美疲劳期?” 我道:“女人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内在,明白?刚才那个田中闺秀,内在很美,很有修养!” 齐梦燕气的要抓狂:“什么?就她,还有修养?还算有修养?我的天,赵龙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真是搞不懂你,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和许子超那什么----做那种龌龊的事情,你竟然还说她内美,有修养---我看你啊,简直是----简直是---”她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修饰我的形容词,不由得眉头一皱,暗暗叹起气来。 我轻笑道:“怎么,吃醋了?”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本小姐会吃她的醋,她也配?哼,日本女人当中的乐色(垃圾),我都懒的看她一眼!那是对我眼睛的侮辱!” 我没再说话,而是兀自地启动了车子,回返。 这一路上,齐梦燕的表情一直很奇怪,也许是我的骤变,让她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回到望京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停下车,在经过齐梦燕办公室的时候,她强行将我拉了进去,以一种特殊的语气向我威胁道:“你进来,咱们好好谈谈!” 我赶忙叫苦道:“不用吧?困死了,都。” 齐梦燕气势汹汹地将我推坐在沙发上,掐着腰,以一种极不规范的频率嚼着棒棒糖,半天才憋出第一句话来:“赵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日本女人有好感?” 我叼了一支烟,敷衍地道:“有啊,怎么了,还吃醋呢?” 齐梦燕原地徘徊了两步,皱眉道:“我算了奇了怪了,按理说,那个女人不应该对你这么温柔的!我们私闯进去,搅乱了他们的好事,她应该,应该大发雷霆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对你这么温顺?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不是!” 我故意刺激她道:“这就是日本女人的修养!我看中的,就是她这一点。太高尚了,简直太高尚了!”我洋洋得意地赞叹着,不时地悄悄窥探着齐梦燕的脸色。 齐梦燕突然来了个疾速转身,冲我苦笑道:“赵龙你就别刺激我了好不好?看你现在都色成了什么样子!见了日本女人都成了这样儿了,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哼,还是仔细想想吧,许子超家里,怎么会有日本女人出没,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我笑道:“这有什么蹊跷的!这证明许子超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能泡到日本女人,那是人家的本事!” 齐梦燕涨红了脸,道:“你----你卑鄙,你下流!你怎么变的这么快,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你还记得在华泰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共同对付一对韩国佬,那时候的你特别爱国,特别有正义感。还有,你为了捍卫国家的尊严,不惜把自己那辆丰田皇冠都给砸了,但是你现在,你现在见了一个长相平平,卖弄风骚的日本女人,就被迷成了这个样子。你的爱国热忱呢,你的正义感呢?” 她竟然这样逼问我!我不感到诧异,而是觉得可笑。 我摆出一副痞相,义愤道:“爱国有个屁用,又不发钱!我总结了,凡是爱国的,要么是伪君子,要么都没好下场!何苦呢!” 齐梦燕终于挤了一丝尴尬之笑:“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道:“什么真是假是?你敢说你爱国吗?梦燕,现实一点儿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但是不要对中国抱有什么太大的信心,谁能给你创造价值创造利益,那才是王道!”我站起来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的慷慨之言感化着,熏陶着。当然,我还要暗暗为自己的卖国言行,赎罪。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微微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我反问:“变了?” 齐梦燕点头:“嗯。变化很大。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 短暂的言谈之后,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强行告辞。 齐梦燕没有阻止我,而是望着我的背影呆立了片刻。 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回顾着最近几天的琐事,我不由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觉得,真累。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依旧准时起床,下床后也仍然是在卧室里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准备出去晨练。 金铃打电话过来约我一起晨练,被我婉言拒绝。我觉得这几天应该暂时与她减少接触,毕竟她那天的表白仍然清晰地印记在脑海之中,我不想面对她,更不想伤害她。 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梦燕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我即将走出大队的时候,她轻盈地追了上来,非要跟我一起晨练。 在我的印象中,她曾有一段时间坚持过,但后来渐渐放弃了。 我当然没有反对她的加入,望京大队大队长和政委带头晨练,这是好事,有助于提高广大队员的训练热情。 当然,这次我们选择了另一个路线跑步,因为我怕遇到金铃。 跑步回来在天龙大厦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下,舒展了一下筋骨,做了做放松运动。 齐梦燕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颇有心得地道:“其实早晨起来锻炼锻炼,也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能提高精神,避免犯困!” 我附和着笑道:“嗯。有这个想法,是对的!很对!看来,你觉悟提高了,提高了不少!”我站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公园里虽然没有了夏日的繁华茂盛景象,但空气仍然相对比较清新。瞧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记起了很多事情。 望了望对面的天龙大厦,我想到了付圣冰姐妹俩。 不知道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搬走了没有?这性格各异的姐妹俩,曾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只可惜,我现在已经无心消遣,无心享受。 正在思索间,我突然发现从天龙大厦北角处,猛地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两个女孩儿! 一个身穿紫色衣裤,一个身穿米黄色运动装,正小跑着朝这边而来。 我不由得扑哧一笑,心想自己这思维也太传奇了吧,正想着付圣冰姐妹俩,她们就双双出现在了公园里。 只是,也许她们跑的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也没有扰乱她们的步伐,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们,默默地欣赏着这对姐妹花。 她们从公园的旁边一条道上穿梭过去,径直停在了距离这边约有五十米处的一个空地里,有说有笑地拉开架势,轻盈地手舞足蹈,然后她们开始把腿搭在铁架子上,压腿。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站起来,猛地中发现了这一场景。 “咦,那不是付圣冰和付圣依吗!她们也出来锻炼身体来了?”齐梦燕皱眉瞧向那边,将棒棒糖从口中轻盈地抽出。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道:“锻炼身体,是好事。”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都是你!在你的带动之下,很多人爱上了锻炼!你呀,都可以去健身俱乐部当教练去了,太有号召力了!” 我皱眉问道:“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夸奖我呢?” 齐梦燕道:“当然是夸奖你了!我还记起了一件事-----要不要听?” 我问:“什么事?” 齐梦燕神秘地道:“估计你的,你的恶梦就要来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冲齐梦燕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恶梦?你说清楚点儿!” 齐梦燕支吾地道:“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我------” 我盯着她那特殊的神色,不由得隐隐地担忧起来。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地袭击着我的大脑,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248章 (一) 齐梦燕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神秘地一笑,接着道:“昨天下午,我妹妹打来电话,说是-----说是准备今天过来!” 我猛地一惊:“什么?齐梦娜要过来?我的天!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让她过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齐梦燕道:“怎么,你忘记了?那天是你主动跟我妹妹介绍的付圣冰,说她俩性格很相似,梦娜也很想结交一下付圣冰。这两个人若是交了朋友,肯定能雷死全天下。她们完全可以组成一个组合,叫‘冰娜组合’,杀伤力极强哟!”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己非得把这二女往一起撮合干什么,那不是自寻烦恼么? 齐梦燕见我面露难色,笑的更灿烂了:“怎么,你不会这么怕梦娜吧?没想到,还有你害怕的人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不是害怕她,是给你面子。如果她不是你齐梦燕的亲妹妹,我才懒的搭理她!” 齐梦燕道:“看来,本政委还得感到很荣幸喽?谢谢你给我面子,谢谢!”她整蛊地一拱手,脸上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 我猛地一怔,在我的印象中,齐梦燕脸上是没有酒窝的,今天怎么----难道,酒窝这东西,在后天也能长成? 我的天!分明是盗版我家由梦! 我和齐梦燕再聊了几句后,竟然发现付圣冰姐妹俩轻盈地朝这边走来。 很显然,她们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付圣依蹦蹦跳跳地小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赵哥哥,赵哥哥------ 付圣冰步伐比较稳健一些,踩着悠闲的脚步,歪着漂亮的小脑袋逐步走近,眉头皱成一团。 齐梦燕站直了身子,望着二女的逼近,她叼起棒棒糖,暗叹道:“又是一场唇枪舌战!赵大队长,你准备帮谁?” 我半天才理解了齐梦燕此言的话意。付圣冰那丫头和齐梦燕不太对眼,她们两个一聚首,很容易引申矛盾。而齐梦燕颇有未卜先知之明,已经做好了与之论战的准备。 待姐妹俩靠近,没等付圣冰说话,齐梦燕就率先冷哼开口道:“付圣冰,你来了。你这一来就像是蜜蜂出巢,狗熊搬家,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浓郁的难闻气味儿!”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齐梦燕今天这是怎么了,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付圣冰!而且,也不会用这么恶毒的语言,对她进行攻击。我的大脑剧烈地一转,终于判断出了其中的原委:一,齐梦燕是想故意试探一下我站在哪一方;二,齐梦娜下午即将来望京,有这个铁齿钢牙的恶搞胞妹助场,她当然不用害怕付圣冰。 女人呐女人,她们的思维,总是那么令人难以捉摸。 付圣冰当然不吃她这一套,她径直在我身边站住,然后皱眉瞧了瞧齐梦燕,将目光瞄在她的胸部。 我当即预感到:情况不妙。 付圣冰抱着胳膊,破口回骂道:“大胸女还没去减肥呢?瞧你这一对家伙,到时候你生完孩子,它们的生产力,能抵得过一家鲜奶加工厂!你不仅能喂饱你的孩子,连你老公、婆婆、公公一起滋养。你们全家再带上所有的亲戚朋友的喝奶问题,都能让你这两个大肉球来供应!哈哈哈哈!”付圣冰仰颈大笑,一副骂到深处我自乐的崇高境界! 我猜的果然没错,付圣冰果真是拿齐梦燕丰满的胸部做起了文章。而且,出口之狠之辣,让我不由得面红耳赤。 善良的付圣依在一旁拉扯着付圣冰,当然不想让这场战斗继续燃烧下去。 而齐梦燕则被付圣冰的语出惊人而羞的面色通红,无意中,她赶紧用双手抱在胸前,掩饰住那傲视天下的部位,但她越遮掩,付圣冰就笑的越猛烈-----齐梦燕脸上是真的挂不住了。 论唇枪舌战,齐梦燕哪里是付圣冰的对手? 齐梦燕红着脸,冲付圣冰回骂道:“付圣冰,你个烂女人!你-----” 付圣冰掐着腰道:“我烂还是你烂呀,整天缠着老赵,你什么居心?哼,整天在老赵身边卖骚,没事儿叼根棒棒糖,是不是叼男人的那东西叼多了?哈哈,肯定是,肯定是!” 我的天,这个付圣冰,简直是超级无敌了! 她竟然----- 为了防止我的耳朵进一步遭受污染,我决定制止二女的冲突。 于是我赶快立在中央,一挥手,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我请你们,去喝豆腐脑。ok?” 付圣依倒是连忙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赵哥哥请客,我掏钱!” 付圣冰拍了付圣依脑袋一巴掌,骂了起来:“好个茄子!跟这个大胸女在一起,我们是会被传染的!小心你的胸脯,也跟她那个一样汹涌澎湃!”付圣冰转而划拉了一下付圣依的胸部。 付圣依脸腾地通红,冲姐姐埋怨道:“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啊,难道,笑话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付圣冰啧啧地道:“傻瓜,傻瓜!我这哪是在笑话你呀,我这,我这是在指桑骂槐,我骂的是她!”付圣冰伸手一指齐梦燕,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句。 对于这种场景,我实在是有些厌烦了。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大喊道:“有完没完?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去吃豆腐脑!吵来吵去,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几位美女纷纷被我的阵势吓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齐梦燕率先昂头道:“好啦,既然我搭档发话了,那本政委就不再跟你这个泼妇一般见识,我去喝豆腐脑!”将棒棒糖叼进嘴里,紧紧地随我而来。 付圣冰呆在原地愣了一下,冲着齐梦燕的背影道:“你这种智商,是该补补脑子了!整天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老赵,三陪吧你是?哼------”骂完之后,也迅速跟上。 付圣依噘了一下嘴巴,也小跑着凑了过来。 就这样,在付圣冰和齐梦燕的骂战声中,我带着她们到了小吃街。我们喝豆腐脑,吃油条,而付圣冰和齐梦燕的骂战也渐渐停息,嘴巴的作用,得以在吃饭上得到发挥。 一时间小吃街像是被什么风暴袭击了,很多人望着我们指指点点,观望不已。由此可见,其实付家姐妹和齐梦燕的美丽系数,还是很强悍的。 吃早餐吃的正起劲儿,伟大高傲的付圣冰不失时机地给我们讲了一个笑话:有一天某妇女抱着小孩去看医生,医生检查后问,这孩子是吃母乳还是牛奶?妇人说,母乳。医生叫妇女把衣服掳起来,妇女心想他要干嘛,但还是照做了。医生把手伸进去,左摸,又捏捏,感慨道,难怪小孩会营养不良,根本没奶。妇女怒道,tmd,我是他小姨! 众人齐惊。齐梦燕皱眉怨道:“无耻,放荡!脑子里整天在琢磨什么!中国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付圣冰扬着脑袋道:“就乐意,怎么着?本小姐这是在为中国儿童操虑。你以为所有的母亲都像你那样奶水充足啊,哈,齐梦燕我告诉你-----” 没等她继续雷人到底,我赶快皱眉吼道:“都闭嘴!丢不丢人!” 二女见周围都在看她们,不由得纷纷止住了战火,低头吃饭。 在这小餐摊儿上吃饭的几个年轻小伙子,悄悄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借此肯定我对这几位美女的绝对领导。我淡然一笑,捏了一下鼻子,也不骄傲。 早饭完毕,我们一起返回。付圣冰邀我去她家坐坐,被我推辞掉。 付圣冰有些生气,冲我威胁道:“不来是吧?好好好,那那件事,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我这才记起付圣冰曾经好几次欲言又止地想告诉我一件事,但一直没说。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 正在犹豫间,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暧昧地靠近我,道:“龙哥,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明天,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得跟我去进行最后一次彩排,咱们把出场次序进一步定下来!”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回去。” 我若有所思地望了付圣冰一眼,启步返回。 但我却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是从付圣冰的眼神中搜索出来的。 (二) 返回办公室,齐梦燕开始着手安排彩排,我则静下心来整理了一下头绪,将迎接春节的工作再过滤了一下,确定没什么漏洞之后,我奖赏了自己一支烟,吸了起来。 九点钟左右,我正准备去礼堂看看彩排现场,丹丹突然踩着急促的脚步,走进了办公室。 她手里拿了几张白纸,凑到我面前,道:“传真。赵大哥,有人发了传真过来。” 我接过来瞧了一眼,竟然是一份工资表。望着上面那修改好的项目,我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李群涛:基本工资7430,职务津贴2320,其它补助1520…… 金彪:基本工资7175,职务津贴3200,其它补助1200…… …… 很明显,财务部经理许子超,已经连夜将工资表修改了一下,把望京大队骨干和队员的工资标准,做了进一步细化和改进。而且,在工资表的最后一页,还有许子超的留言:赵大队长,抱歉。工资已经重新制订了标准,请过目。望见谅。至于给你们大队造成的损失,我会让会计明天统一补发。祝你工作顺利,财源广进。 很简短的一个留言,却引发了我的良久思索。我心想许子超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要如此这番折腾呢?是他吃硬不吃软,被我的威胁吓到,还是他做贼心虚,本以为我是软柿子,想将克扣的工资装进自己口袋里? 考虑了半天,没有猜到答案,我干脆不再去想,想多了,累。既然他现在已经准备将工资补上,那我何必还要自寻烦恼? 刚刚搁下手中的工资表,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瞧,是个没设置名称的手机号码,微微一怔,我马上意识到:竟然是许子超的手机号!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许子超的嘻笑声:赵大队长,一大早,在忙什么呢。 我道:没忙什么。传真我收到了,谢谢你能给我面子。 许子超笑道:应该的。大家都是陈先生的左膀右臂,理应互相关照。有什么需要,赵大队长尽量吱声,我一定积极帮你。 我笑道:我倒是真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许经理答不答应。 许子超道:请讲。 我道:我觉得昨天晚上,你家里那个日本妞不错,有味道。 许子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哈哈,赵大队长也是风月场中人啊,这个嘛,没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让田中闺秀,今晚过去伺候你!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个女人床上功夫相当了得,她能把男人吸干。 我一怔:哦?他是你的,会跟我? 许子超道:女人嘛,那还不是墙上的泥坯,对我来说,能交到赵大队长这样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田中闺秀呢,就算是我送给赵大队长的见面礼,当然,也是我们正式建交的见证。 我将了他一军:我不明白,你所谓的这个建交,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不怎么喜欢别人玩儿剩下的女人,我想要新货。 许子超沉默片刻,笑道:新货?这个世界上,美女哪还有新货?好,我帮你物色,物色。田中闺秀有一些日本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但是有没有本事拿下,那就是你的事儿喽。哈哈。 我道:那就提前谢谢许经理了!拿下拿不下,就不劳许经理费心了,大不了,霸王硬上弓! 许子超道:经典,经典!赵大队长果然有魄力! …… 挂断电话后,我淡然一笑,心想自己果然yin荡无比! 没办法,在这样一种环境中,要想生存的更好,被更多人信任,我必须随波逐流。 启步到了礼堂,我认认真真地和齐梦燕一起观看了彩排,并进一步将演出方案进行规划,整理。 转眼之间,一上午悄然而过。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准备带齐梦燕出去吃饭,但是却突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我眉头一皱,接听,那边传来了金铃熟悉的声音:赵龙,中午来伊士东酒店吧,我请客。 我推辞道:中午有事。对不起。 金铃道:我把孙玉敏叫过来了! 我愣了一下:好,我马上去,马上! 齐梦燕近乎失望地望着我,感慨道:“看来,还是金铃重要!为了她,你宁愿放我鸽子!” 我汗颜地道:“谁说要放你鸽子?” 齐梦燕叼起一根棒棒糖,瞳孔放大:“难道你要带我一起去?” 我道:“晚上,晚上吧。晚上我跟你好好喝两杯,弥补一下。我的好政委,听话!”我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期待她肯定的回复。 齐梦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真搞不明白,你呀,身边那么多女人,都搞的半生不熟的!有本事,有本事全收了!” 我惊愕,半天无语。 我微微一笑,再次安慰了一下齐梦燕,然后驱车前往。 半路上,眉姐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嘱咐道:金铃刚才打电话过来,我忙,过不去。你呢,帮我仔细试探一下,孙玉敏的底细。如果觉得他没诚意加入天龙,那干脆拒绝。我不希望,自己牺牲尊严为公司招进来一个废物。 我道:放心吧眉姐,我会的。 简短的对话之后,我加了加油门,很快便置身于伊士东酒店东门口。 我远远地望见,金铃正和一个穿了一件土的不能再土的黄色休闲装的男子,站在酒店门口,迎接我的到来。 那男子,正是久违的孙玉敏。我曾经的恩师。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孙玉敏的一刹那,我心里竟然猛地一震。我突然间发现,此时的他,很像当初的那个他。 此时,我尚且无法预料,某些意想不到的结局…… 249章 (一) 我在二人面前停下,金铃冲我摆了摆手,但孙玉敏却将头斜摆向一侧,似是仍然对我有什么成见。 我心里微微地掠过一阵小小的失落,但还是强挤出笑来迎了上去。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金铃不失时机地蹭了一下孙玉敏的胳膊,示意让他面和和蔼一些,但孙玉敏就像是个木头疙瘩,根本不为所动。 金铃的笑容中,饱含着一丝尴尬。 我们三人上了自助餐厅,这时候餐厅里人很少,也很安静。 宽敞的有些让人心慌,我叼上一支烟,金铃则乐此不彼地招呼来服务员,然后让我们点菜上酒。 孙玉敏悄悄地瞧了我一眼,似想说话,但却止住。我跟他是一样的心态,本想跟他问声好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但对方如此冷清,我实在是拉不下脸来,率先去‘巴结’对方。毕竟,孙玉敏在某此方面,实在是太过分了。 待酒菜上来后,金铃分别瞧了我和孙玉敏一眼,不失时机地开口圆场道:“玉敏哪,这次眉姐能原谅你,全靠赵龙帮忙。要不是赵龙在眉姐面前说好话,真不知道你要被尘封到什么时候。就为这个,你得喝酒,你得敬你这位老战友一杯!” 孙玉敏极不情愿地端起红酒,在空中随意地一挥,也不说话,便将一整杯红酒倒进了嘴里。 金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赶忙凑近孙玉敏的耳边,轻声道:“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这么----” 孙玉敏咂摸了一下嘴巴,终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谢了!赵龙!”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次一次地帮助孙玉敏,换来的却是他对我的冷眼。我对他问心无愧,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他连说话都懒的跟我说,甚至都不正视我一眼,这种情形,实在是让心里憋屈的难受。但我仍然在暗暗地安慰自己,他毕竟是我曾经的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应该包容他,包容他。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对金铃道:“你什么时候叫他过来的,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委靡?” 孙玉敏将脑袋斜向一侧,金铃皱眉支吾道:“他,他,他昨天上的夜班,所以,所以没休息好,没休息好。” 我若有所思地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关于他的情况,我应该怎么了解,然后怎么向眉姐汇报呢?眉姐特意嘱咐了一下,说是她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她害怕自己让了步,反而会得来一场空。所以,我们必须要说清楚,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好,提前说。免得到时候造成更麻烦的后果。那时候,谁也帮不了他了!” 金铃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跟玉敏谈过了,他现在很想好好干。你回去跟眉姐说,玉敏他很愿意给天龙公司效力,很愿意。” 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叹了一口气,使得金铃脸上猛地被一阵阴影笼罩。 他阴阳怪气地轻吼了一声,然后兀自地端起红酒,喝了一口,仍然是保持着沉默。 我心里更像是堵了什么,很不舒服。瞧孙玉敏的眼神,仿佛就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根本不屑正眼瞧我一下。 我剥开了一只龙虾,道:“只可惜,你代表不了孙------这位孙先生。他现在只字不言,你却拼命地为他打掩护,充当翻译官。我倒无所谓,但是眉姐那边----那边恐怕不好交待。” 金铃面带急促地道:“眉姐,眉姐她是怎么,怎么说的?” 我道:“这并不重要。眉姐希望看到的,是一个生龙活虎充满活力的人,她甚至希望这个人将来能成为天龙公司的栋梁。但是我对孙----孙先生今天的状态,很不满意。” 孙玉敏这才斜目瞅了我一眼,皱紧了眉头,一副极不乐意的样子。 我淡然一笑。 孙玉敏终于试量着开口道:“你还在这里打肿脸充好人?哼,都是你在那个女人面前-----哼,这辈子别想让我原谅你!” 他终究还是爆发了。这让我始料未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将一切责任都强加到我身上,在我看来,我对他孙玉敏问心无愧,我一直在帮他,他却觉得,我一直在害他。 我咬了咬牙,道:“孙玉敏,我一直想改进和你的关系,但是你却一直把我视为敌人。这让我很为难,也很伤心。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我并没有得罪你什么,是你,自从退役以后,性情大变,甚至是不知深浅地去招惹眉姐!” 孙玉敏微微地攥了一下拳头,拍打了一下桌子,道:“别拿什么眉姐压我!早晚有一天----” 金铃使劲儿地咳嗽了一下,打断他的话:“孙玉敏你这是怎么了,净说胡话!”然后尴尬地望着我笑道:“赵龙,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呀,就是嘴硬,其实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我冷哼了一下,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看不到!既然这样,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眉姐说了,她决不会招一个废物进天龙。那样,是伤了她的颜面。我先走,告辞!”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之中,我觉得倘若自己继续呆下去,冲突只会更激烈。孙玉敏根本没有一点诚意,他始终将我视为仇人,无法释解。如果他以这样的一种状态进入天龙公司,那肯定会招来更大的麻烦,对眉姐,对孙玉敏,都没好处。与其将来被眉姐再次封杀,倒不如干脆让他继续当他的门童。因为这样,他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金铃赶忙站起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央求道:“赵龙你不能这样呀,你这样一走,你的老队长就彻底完了!”她焦急地望着我,手上微微加了点儿力度,似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反问:“老队长?他承认自己是我的战友,是我的老队长吗?他的所作所为,你基本上都目睹了,我哪一点对不起他?” 金铃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是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承认,我作证!” 一旁的孙玉敏见此情景,眼睛窘异地一眨,倒也没说什么。 在金铃的不断央求下,我迫不得已又重新返回座位。 叼上一支烟,我直接说明了我的想法:“孙玉敏,首先,我不勉强你。如果你真的同意眉姐的安排,想进天龙公司干一番事业,我欢迎。如果你觉得还是跟眉姐不对眼,就是不买账,那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觉得委屈,那干脆什么也别说了,否则对你对我,对眉姐,都是一种伤害。” 孙玉敏的情绪终于淡定了下来,他望着我道:“好,我同意。我同意进天龙公司。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的突然妥协,让我微微地吃了一惊。我进一步道:“你可想好了,这个,可没后悔药可卖。” 孙玉敏咂摸了一下嘴巴,终于点了点头:“想好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愣了一下:“你还是觉得有包袱?” 孙玉敏道:“有没有包袱,那是我的事。你放心,既然我决定了,肯定不会再做傻事。社会很现实很残酷,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我回去就转告眉姐,尽量早些安排你的工作问题。” 孙玉敏淡然一笑,没再说话。 (二) 金铃再次打破僵硬的气氛,举起手中的酒杯,与我们共饮。 我敷衍地再喝了几杯后,抓紧吃了几口菜,然后告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挺堵得慌,而且不是一般的堵。 金铃和孙玉敏送我出来,在我上车的时候,金铃凑到我身边,央求道:“孙玉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他,真的挺可怜。我真的希望,你们俩能冰释前嫌,成为好朋友。” 我苦笑道:“我倒想,但他呢?金铃,谢谢你的关照,我会记下的!” 上车,驱动,驶出伊士东酒店东门。 我在一合适位置停下车子,径直向眉姐做了汇报。 眉姐说,关于孙玉敏的事情,待她和陈富生商量一下,春节过后再具体安排。 我感到了一丝欣慰,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孙玉敏这次进了天龙,能够吸取教训,多攒点儿钱,少惹点儿事。 返回到大队部,这时候望京大队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马上就要过年了,骨干正带领着大家为队里增砖添瓦,布置,设计,规划。 我坐在办公室,叼了一支烟,静心思量了一下有没有疏漏的工作,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竟然又是那个该死的牛得柱打来的电话! 我愤愤地接听,还没等说话,那边便传来了牛得柱兴师问罪的谩骂:赵龙你他妈的倒是玩儿起了清心,是不是?大家都在轮流给苏茜陪床,你小子干什么?你很忙是吧,你有我忙?你有孙涛,有杨可宁忙?苏茜出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有推卸不开的责任。你倒好,玩儿起失踪来了,我们商量了,你今天下午要是再赶不过来,我们一齐过去把你绑过来,没见过你这么没责任心没同情心的…… 他滔滔不绝地埋怨了一大通,直听的我耳膜发炎。我不失时机地打断了他的话,骂道:牛得柱,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现在,我再重申一遍,苏茜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不希望你拿这个当借口,三番五次地找我茬儿,惹我生气,有你好果子吃! 牛得柱冷哼道:哈,口气不小呢!怎么,你还有理了? 我怒道:闭上你那张臭嘴!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我可真是服了这帮同学们了,尤其是这个牛得柱,简直无理取闹!难道,非要凌驾于别人之上,他才觉得自己活的有价值? 荒唐,可笑! 但是处于一种同情心,我还是让丹丹准备了一些水果和补品,驱车前往医院。 我的出现,当然又让牛得柱抓住了一次埋汰别人抬高自己的机会。他甚至还虚张声势地冲我骂了几句。 苏茜还躺在病床上,且不管她伤势究竟如何,我也始终是强忍着愤怒,默默地承受着牛得柱的挖苦和讽刺……但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在牛得柱进一步将‘你妈个b,***的’等口头语带出来的话,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先是近乎平和地将牛得柱拉到了过道里,然后递给他一支烟,冲他追问:“很爽吗,在这么多人面前骂我?” 牛得柱啪地将我递的烟扔到地上,骂道:“你小子就是欠骂!怎么着?” 他个头很高,比我足足高半头。相比之下,外形条件的确是差了很多,牛得柱也显得很自信,他如同一只笨重的狗熊一般,拍打了一下胸脯,剑拔弩张。 我很平淡地道:“把烟拣起来!” 牛得柱蛮横道:“不拣!就不拣!怎么,想打架了?我可不想欺负你!” 我冷笑道:“牛得柱,你不就是给中石油领导开车的吗?你有什么值得炫耀值得牛逼的?别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啊,其实什么都不是!低调,你得低调点儿!” 牛得柱皱眉问:“我什么都不是,那你算什么?” 我道:“我算什么?跟我过来你就知道了!”说完后我率先启步,朝楼梯处走去。 医院的一侧楼梯被做了安全通道使用,这里人走动的频率比较少,因此比较适合密谈,或者是打架。 我再叼了一支烟,皱眉瞧着牛得柱,那种同学的友情再次将我笼罩,我有些不忍心对他动手。但是忆及这家伙对我的恶劣行径,我实在是无法平静。 没想到牛得柱竟然率先开了口:“赵龙,你叫我干什么?我知道你小子能打,但是你打我试试,你试试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冷哼道:“打架,是一种很低级的行为方式。牛得柱,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给谁开车,也不管你多么有钱有势,记住我的话,不要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你觉得自己越高,便会摔的越惨!” 牛得柱愣了一下,冷笑道:“你在教育我?” 我接着道:“我能看的出来,你这人喜欢出风头,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其实,真正动真格的,你未必能行。” 牛得柱有些生气:“你-----你在小瞧我?” 我道:“小瞧别人,是你牛得柱的专利。我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除非,你做的事,太过分!” 牛得柱脸色通红,原地犹豫了一下,竟然凑上前来,试图抓我的衣领。 我没反抗也没躲闪,只是很镇定地望着他。他个子比我高,需要让我仰望。 牛得柱手上一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纹丝不动。 他愣了一下,又挥着拳头迎上来。 我觉得可笑,仍然是不加躲闪,待他挥拳而来,我一抬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拧,他便像是一只被擒的猴子,呻吟着软下了身子。 我松开他,他还想跟我较劲儿,我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顶至墙角上,道:“牛得柱我告诉你,我给你的面子,已经够足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牛得柱‘呸’了一下:“怕你?有本事你松开我,松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再次松开了他,但他却伫立原地,眼神扑朔地望着我,不敢再做什么举动。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喊我和牛得柱的名字,知道是孙涛他们害怕我们起冲突,出来找我们了。 我一拍手,率先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出去。 孙涛迎了上来,冲我急促地追问:“那谁,牛得柱呢,你打他了?” 我笑道:“打他,就他,他配让我打吗?” 孙涛一愣,他身后的杨可宁等人,也愣了一下。 牛得柱略显狼狈地跟在后面,走出来。孙涛等人迎了过去,一阵追问。 我淡然一笑,头也不回地道:“你们照顾好苏茜,我先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牛得柱没发一言,片刻的沉默之后,孙涛冲我喊了一句:“赵龙,常联系。苏茜出院的时候,我们一起为她庆祝!” 我道:“好!” 我径直走出了医院,上车,驱动,回返。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瞧了瞧,打开了免提。 250章 (一) 自从离开特卫局后,我的手机总是特别忙,几乎天天都能接到几十个电话。 电话是齐梦燕打来的,我接听后按了免提,那边传来了齐梦燕急促的声音:赵龙啊赶快回来吧,打起来了,就快打起来了! 我苦笑道:谁和谁? 齐梦燕道:梦娜和付圣冰。她们俩,她们俩正在天龙大厦,楼下会战呢。赶快过来看看吧,那阵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点儿像降龙有悔。 什么乱七八糟,连降龙十八掌都搬出来了! 我皱眉埋怨:你到底还是把齐梦娜给弄过来了,唉,过年了,让她过来干什么?影响情绪。梦燕,拜托,看好你这个雷死人不偿命的妹妹好不好,这个大活宝,不管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产生一场灾难。 齐梦燕笑道:没那么严重吧?我觉得梦娜有时候挺好的,挺有正义感。 我汗颜。其实这件事也怪我,我当初就不该在齐梦娜面前提到付圣冰,我本以为这二女是臭味相投,谁想她们竟然是水火不相容。 兀自地挂断电话,我开始驱车往回赶。 一路上飚到120多迈,很快便杀出重围,驶到了天龙大厦停车场。 果然,齐梦娜还在和付圣冰进行骂战。天龙大厦楼下,这二位不良少女,撸着袖子开战。而且,周围人气爆满,附近的居民,甚至是保安保洁,都凑过来看热闹。 齐梦燕则抱着胳膊在一旁静观,见我到来,赶快迎了过来,颇显自豪地道:“瞧瞧,瞧瞧,梦娜把付圣冰骂的跟臭袜子似的,替我报了一箭之仇。” 我皱眉道:“你就不知道管一管?” 齐梦燕轻吮了一下棒棒糖,道:“管什么管!她们打不起来,放心吧。她们在比口才呢!” 我汗颜地凑近,齐梦娜和付圣冰的骂语越来越清晰: “付圣冰,你丫的就一傻鸟,你以为自己长的很漂亮是不是,告诉你,你简直是人间的悲剧,社会的残渣。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但还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错了……” “你这个恶毒的小八婆,你以为你长的好?瞧你那对胸,营养不良似的。” “你还说我?你那明显就是个飞机场!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年龄还小,我才十六岁,升值空间很大的。不像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发育好,哈哈,你就等着嫁不出去吧,没胸的女人,没价值。你还不如你妹妹……” “你给我闭嘴!还没成年出口就这么恶毒,小心……” “……” 我冲开人群,径直停在了二女面前。 确切地说,这二位都是经过精心包装的,付圣冰穿了一套很漂亮的红色外套,一副辣女形象;齐梦娜则穿了一套制式女装,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哪里像是未成年的黄毛丫头? 我想制止二女的冲突,但齐梦燕却不失时机地凑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口中轻盈地抽出,道:“让她们斗吧,多精彩呀。一场前无古人的大戏!只要是打不起来就行!” 我汗颜地道:“打不起来?打起来就晚了!” 齐梦娜和付圣冰拉开架势,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着。很显然,在齐梦娜面前,付圣冰的确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眼瞅着对方的骂势越来越劣势,齐梦娜如同过海姣龙,滔滔不绝,骂语连珠。 好一番热闹的场景! 善良的付圣依,仍然是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但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凭她一介小女生,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骂场的氛围越演越烈,在齐付二女口中,几乎将汉语中所有骂人的词汇都用了个遍。我敢相信,如果把‘骂人’也当成是一种学问的话,这二位女侠,绝对都是鼻祖级别。 好在她们仅仅是骂,没有人肯主动动手,哪怕是骂的再激烈,受的侮辱再深重,也没人动手。 和谐,简直是出奇的和谐!这真是美女动口不动手,一时间唾沫横飞,杀气飞扬,妙语连珠地在二位女侠口里飞出来,引得围观者一阵哄笑。 齐梦燕津津乐道地指着齐梦娜,冲我炫耀道:“还是梦娜厉害!付圣冰算什么,在我妹妹面前算什么,就她那点儿口才,哼,差得远!” 我汗颜地道:“咱能不能不看热闹?” 齐梦燕道:“不看热闹看什么,戏,好戏。真过瘾!” 我无语。 (二) 正当我准备上前制止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两位重量级美女,竟然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互相拉开一定的距离,对望了起来。 齐梦娜率先开口道:“今天过瘾了,明天接着战!本人得回去喝口水!” 付圣冰掐着腰道:“喝水?走,上我家里去喝,喝完咱们接着来,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连你这个黄毛丫头都骂不过!” 齐梦娜笑道:“要想赢我,你还得再学几年!” 随后,付圣冰打头阵,齐梦娜跟上,二女竟然果真一先一后地上了楼。 我担心她们在付圣冰家里打起来,因此拉着齐梦燕跟了上去。 付圣依也是一脸焦急地凑到我身边,噘着嘴巴道:“赵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嘛。我姐要是和那个女孩儿打起来,该怎么办?” 我安慰她道:“放心。我们这就上去,不会打起来的!” 我带着齐梦燕和付圣依匆匆跟上楼,却听到了一阵爽朗悠扬的笑声。 当走进客厅,我们顿时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只见付圣冰和齐梦娜互握着双手,面带笑容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双双坐到了沙发上…… 刚才还是骂的不可开交,现在却亲同姐妹。 惊诧的同时,我和齐梦燕、付圣依,如释重负。 更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付圣冰和齐梦娜的关系,竟然更加微妙起来,她们简直像是失散了几十年的亲人,那种热情劲儿,令我们皆为吃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 半个小时以后,我和齐梦燕彻底宽心。料想齐梦娜和付圣冰不会再发生什么冲突,我和齐梦燕双双下了楼。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忍不住赞叹道:“刚才还骂的吹胡子瞪眼,转眼之间就成了朋友。这两位,实在是神乎其神啊!”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道:“个性,这就是纯粹的个性。就像国民党和共产党,一会儿打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又成了联盟,微妙,很微妙。” 我汗颜地道:“怎么把国民党共产党都扯出来了!两码事儿!” 齐梦燕倒也不争辩,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返回了办公室,我继续开始完善春节安排,对春节期间的各项活动,进行审核,论证。 下午五点钟,齐梦娜和付圣冰牵着手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她们俨然已经成了一对亲密的好朋友。 付圣冰嘻嘻地道:“老赵,春节的时候,本小姐准备送给你一套男士内裤,‘蓝鸟’牌儿的,相当结实。” 我早已被雷惯,因为并不惊愕,只是实在不明白她的话意。 只是那齐梦娜,突然间笑的前仰后合,直到笑的口水横飞,她收敛了姿态,在付圣冰耳边轻声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哟------他那只鸟,猜起来应该很大很惊骇哟。哈哈----” 从这两位无敌恶搞女孩近乎淫邪的笑声中,我终于明白了付圣冰的话意----原来,她所说的‘蓝鸟’,竟然是那种意思---- 我不由得脸一红,生气地骂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付圣冰,齐梦娜,拜托你们矜持一点好不好,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 齐梦娜一扬胸脯,反问道:“我们哪里不女人?你瞧你瞧,我们浑身上下充满了雌性的气息。虽然付圣冰胸部平点儿,但是戴上固形乳罩,也绝对是个美女。” 付圣冰皱眉在齐梦娜屁股蛋子拍了一下,附和道:“就这么说定了,老赵,明天等着我们的礼物。我们现在,就先失陪了,我们要去,要去伊士东酒店洗熏蒸浴,我们要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要过年了嘛,对自己呢,要狠一点!”付圣冰摆了个很威严的poss,眼神当中浸射出一种格外的情调。 我不耐烦地道:“去吧去吧,赶快去。去的晚了,排不上号!” 齐梦娜不怀好意地瞧着我,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可以让你,帮美女搓背!” 我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一种翻天覆地的感觉袭上心头。尽管我已经被这对雷人组合雷的不轻,但我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追问道:“美女,哪儿呢?” 齐梦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拍了拍付圣冰的胸脯:“呶,有眼不识美女!” 我故意道:“没看出来!你们赶快走吧,要排队的,赶快,赶快走!”我催促了起来,真希望这二位都只是一时年轻,不会将雷人二字,挂满自己的人生。 好在逗了不一会儿,这二位果真手牵着手,奔赴伊士东酒店洗熏蒸浴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突然间竟然觉得像是避免了一次世界大战一般,格外轻松。 (三) 却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之间,迎来了大年三十。 陈富生发来了贺电,并派六辆金杯载来了过节物资。整个望京大队,充满了年味儿。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期盼之笑。 中午,按照中国的春节风俗,各个中队分队,统一包水饺庆祝。大队部,也是如此。由齐梦燕领衔号召,众位女队员齐上阵,在硕大的餐厅里,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包水饺大赛。我带领着一群男队员,充当了啦啦队,为各组的女队员们加油,呐喊,唱歌助威。好一番祥和热闹的场景。 一条条拜年短信不约而至,我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比较多,很多人第一时间给我发来了拜年短信,我见一时回复不过来,干脆将回复短信的重担,交给了丹丹,让丹丹帮我一一回复。 而更让我觉得感动的,则是金彪。 中午吃完水饺以后,我回到办公室,见办公室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办公桌上摆了一个精致的仿玉百财(白菜),办公室门口也摆了一对漂亮的镀金雄狮。更让我惊讶的是,在墙壁上,挂了一副装裱起来的大幅字画,上书‘祝赵大队长春节快乐,合家幸福’,字的下方,竟然是上千个密密麻麻的签名。金彪告诉我,他趁着查岗检查值勤情况的机会,给每个骨干、队员各要了一个亲笔签名。这副签名的拜年字画,是望京大队两千多名队员共同的憧憬。它象征着我们团结一心,紧紧地围绕在中队主官的领导下,干好本职工作,情比一家人。 我没想到金彪这家伙能有这么细心!这让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总之,这一天,一切都很温馨,很正常。大家各司其职,不亦乐乎。 晚上,毫无疑问,是聚餐。我和齐梦燕当然不敢多喝,而是驱车去各个中队表示慰问,致春节贺词。 八点半左右,酝酿了好久的内部春节晚会,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大队部礼堂,容纳了一千五百多人,除了正在值班的队员和备勤应急人员,望京大队的人马都已经到齐。而且,公司总部还派了乔灵过来,监督观看。 晚会是由齐梦燕和一个帅哥分队长主持,齐梦燕穿了一套华丽雍荣的红色长裙,几乎是震惊了所有人。 灯光音响,交替变奏,节目一个一个有序地进行着,而齐梦燕,却毫无疑问,成了此次春节晚会,最具人气的绝版美女。 掌声一次一次雷动,跟我坐在一起的乔灵也情不自禁地鼓了很多次掌,不时地夸赞道:“够水准!你们这些节目呀,能媲美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了!看来,师兄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齐政委搞的!齐梦燕,就是我们大队的一宝,很有文艺细胞。不服不行。” 乔灵笑道:“够谦虚的呀,你!” 我道:“一直都很谦虚!” 可以说,晚会现场,气氛相当不错,众位队员的积极性,都被激发的淋漓尽致,很多人情不自禁地打口哨称赞欢呼,几乎每一个节目,都赢得了满堂喝采。 而真正的压轴大作,还在后面。 中场之时,舞台上不再是齐梦燕和那位帅哥主持一齐出场,男主持一个人出来,全场一片寂静。 男主持人手持节目单宣布:“下面,请欣赏大队政委,齐梦燕的女声独唱:梦飘雪。” 实际上,梦飘雪这首歌,是齐梦燕的原创。当时彩排的时候,我听过,旋律很优美,歌词也相当动人。不得不承认,齐梦燕是个难得的才女,她在文学和文艺上的造诣,很高深很高深了! 而当齐梦燕穿着闪光的演出服,在台上一亮相的瞬间,这个世界,沸腾了! 她宛如一个天后级的明星,光芒四射,气宇非凡。麦克风拿在手里,更是增添了几分特殊的性感。那上了妆的俏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特殊的光彩,纤纤的身材,丰挺的胸部,唯美的s型曲线,无一不令人震撼,无一不令人美不胜收。 欢呼声呐喊声,汹涌不断,直到齐梦燕停到了舞台中央,在悠扬的舞台配乐中,开始轻轻吟唱:……梦飘雪,雪从天上飞,扬起我,徒劳的伤悲……梦中人,陪我干一杯,你可知,我已为你心儿碎…… 她那甜甜的、幽怨的声音,使得整个晚会现场,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感动之中,良久沉寂。 人们都愿意相信,这是天籁的声音,这是世界最优美的旋律。 她的歌声,伴随着她轻盈的舞姿,将音乐的美,抒发的淋漓尽致,很多队员甚至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为她鼓掌,为她呐喊,为她疯狂。 音乐是最容易陶醉人,感化人的。这正是那些歌星们受宠的原因。而在我们身边,这些朴实的人群中,同样也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齐梦燕是个例子,我的由梦,也是个例子。 乔灵也被齐梦燕的歌声陶醉了,她不可思议地斜瞟了我一眼,一边轻轻鼓掌一边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齐梦燕的声音,比那些明星唱的,还要好听。”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们的政委,不是一般人!” 但是实际上,在这种近乎膜拜的氛围中,我的背部,突然间涌上来一阵凉气。 同时,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因为我记起了,很多场景。关于由梦的场景。 很相仿,很雷同,很微妙的效应!因为当初由梦上场表演的时候,也恰恰和齐梦燕一样,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和膜拜。 一时间,我再次沉浸在回忆之中。有一种特殊的担忧,跃然心上,挥之不去。 而当我再次望向舞台时,我呆住了!彻底地呆住了! 251章 (一)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台上的人,不是齐梦燕,而是我魂牵梦萦的由梦。 她的一举一动,都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无比清晰。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失神了!望着台上翩翩起舞甜美歌唱的女神,我不由得默念出了‘由梦’的名字,甚至是出现了很多很多的幻念。 乔灵察觉了我的失态,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冲我追问道:“怎么了师兄,这是?嘟哝什么呢?”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道:“没,没什么。”我揉了一下太阳穴,近乎痴呆地掏出手机,翻来覆去地查找着短信收件箱,半天也没有发现由梦的那一条。也就是说,由梦根本没发短信过来,春节了,她竟然连条短信都没有发!现实的残酷,让我再忆及了那个叫‘迈波瑞’的外国人,难道由梦真的背着了我,跟那个外国人比翼双飞去了?难道张登强所言都是真的?一系列纷杂的想象占据了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觉得心里好乱,好乱。 怀着这些思量,再瞅舞台上的齐梦燕,由梦便更加清晰了。由梦是舞台上的宠儿,她每次表演节目,都仿佛是在谱写一个传奇。在舞台上,没有人比她更受欢迎,也没有人比她的声音和舞姿更优美。由梦不仅仅是我赵龙生命的传奇,也是整个特卫局的传奇。我曾与她共同站在舞台上,为特卫局的战友而歌唱,我曾与她一起写歌谱调,创作了一曲名为‘我把相思寄给明月’的精彩乐章。但是现在呢,我亲爱的人,在哪里? 待齐梦燕的独唱到了尾声,我对乔灵说了句:“乔教官,失陪一下,我先去下卫生间。” 乔灵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道:“我也去,我也去。” 我汗颜。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们探索着走出了礼堂,礼堂外面有卫生间,但早已挤满了前来光顾的队员们。 我听到很多人在议论齐梦燕的歌声、美貌、性感。在观看了齐梦燕的表演之后,大家简直把她膜拜成了音乐女神,神采飞扬地与之共舞,共鸣。 “齐政委的歌唱的真好听!那些明星算什么,咱们齐政委才是真正有实力的歌唱家。唱的好,长的漂亮,如果进军娱乐圈儿,绝对能盖过王菲,超过陈慧琳。成为下一站天后!” “你们发现了没有,齐政委大腿上有个痣,美腿痣!” “小样儿,人家离你这么远,你能看到?别造谣生事了,小心被齐政委听到,扣你工资。” “我今天带了微型望远镜!哈哈,看的很清楚呢。齐政委这一表演,简直在心里腾起了浪花,我对她的崇拜,已经上升到了顶级水平!我的神呐!她的歌声比天籁还天籁,她那性感的s型身材,太美妙太震撼了!” “对了,齐政委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还不知道啊,齐政委跟赵大队……” 五六个3中队的队员聚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议论着,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我的逼近。直到,其中一个提到齐梦燕跟我的时候,有意识地扫瞄了一下,才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 八卦顿时停止,几位队员神态尴尬地望着我,一一问好。 我故意摆出一副领导架子,教育他们道:“没事儿别在这里瞎讨论,无事生非。节目已经开始了,赶快进礼堂!” 诸位队员抱头鼠窜,其中一个轻轻埋怨道:没意思,没意思。听了齐政委的歌,余音绕梁,哪有闲心再看别的节目啊……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望着来上厕所的队员们,一一返程。这一幕也是那么熟悉,那么清晰。我记得,若干年前,由梦表演完春节晚会的节目后,大家也是如此地膜拜和议论她…… 这时候乔灵从女卫生间里出来,冲我笑了笑,一挥手道:“进去吧,继续欣赏节目。” 我笑道:“你先进去,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乔灵点了点头,轻盈地进了礼堂大厅。 我若有所思地走出礼堂,门口值班的保安向我问好:赵大队长好! 我笑道:“辛苦了。” 值班保安道:“里面的节目很精彩吧,我在外面听着,很多人在鼓掌呢。” 我笑道:“放心,我们一会儿还有场演出,让你们这些值班的队员看。” 值班保安激动地道:“真的?这么说,一会儿,一会儿我们也能看晚会?” 我点头道:“嗯。人人都有份儿。” 说完后我迈下了台阶,听到值班保安爽朗地笑着,激动着。 我心里一阵触动,是啊,对于这些朴实善良的打工者来说,一次春节晚会,一个小小的节目,都能让他们心潮澎湃。他们所奢望的,也许不是丰厚的奖金,而是工作之余的一点乐趣,一点安慰。 我走到了一个墙角处,警惕地聆听着周围动静,然后掏出手机,径直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阵占线的提示音,让我心里一凉。恰巧一阵凉风袭来,我心里顿时冷冷的,凄凉无比。 我连续给由梦拨打了n个电话,结果对方都是在占线。我有些生气,皱眉叼了一支烟,准备给由梦再发个短信,但是还没编辑几个字,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我心里猛地一震,几分哀伤,几分惊喜。 (二) 我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呀赵龙,怎么老占线,一直打不进去。老实交待,跟谁联系了? 我猛地一怔,仿佛是喜从天降。但我还是将了由梦一军: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的手机,也一直占线。 由梦和我同时一愣,片刻,我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我和由梦,竟然同时给对方打去了电话,连续数次! 由梦扑哧笑了:表现不错,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我收敛住惊喜:还好意思说!你这些天怎么又失踪了?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总是关机,或者占线。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拜托了赵龙,我们可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整天儿女情长呀。 我直接抛出了心中的疙瘩:那我问你,那个,那个迈波瑞,是谁? 由梦一愣:什么迈波瑞!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道:还装!人家张登强都告诉我了,你最近一直和一个叫‘迈波瑞’的外国人交往,天天粘在一起。你敢说没有这个人? 由梦恍然大悟般地道:哦,你说的是曼本瑞啊,不是迈波瑞,是曼本瑞。他是,他是我爸的一个外国朋友,美国来的。老爸没时间,所以就,就让我多陪陪他喽。 我皱眉道:编,继续编!由梦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隐瞒我?我问过由,由局长了,他根本不知道迈波瑞这个人。但我还是一直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只是这个迈波瑞,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由梦急道:不是迈波瑞,是曼本瑞,他是,他是-----怎么说呢,跟你也讲不清楚。反正他的父亲和我爸是朋友,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曼本瑞的父亲作为美国委派的记者,到前线采访过,所以认识了我爸……但现在呢,这个曼本瑞来中国发展了,他的父亲就直接找到了我爸,让他帮忙……就这样,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外国人。我陪着迈波瑞,只是,只是在帮老爸减轻压力,他最近很忙,很忙。我爸他之所以说不知道曼本瑞这个人,是不想……反正我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都解释清楚了。 我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由梦道:我,我,难道我连自己的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吗?我是不是买件衣服交个朋友,都要向你汇报?赵龙,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你更要相信我,你的梦梦,永远是你的梦梦。 她这句话,倒是极大程度地温暖了我的心房,让我在刹那之间,忽略了一切疑惑。 我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们不谈这个迈什么瑞了,说说你吧,这个年,怎么过的? 由梦道:正在局礼堂看春节晚会呢!今年的晚会,很精彩。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刚刚开始,还来得及。 我道:我们这里也在看晚会。一看晚会,我就想起了你…… 由梦不失时机地打断我的话,兴师问罪道:什么,一看晚会就想起我,那么,不看晚会的时候,就想不起我喽? 这丫头,反唇相讥的本事,倒是见涨。 我赶快道: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想你。只是看晚会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上台表演的样子。对了,你没在局里的春节晚会上表演节目? 由梦啧啧地道:表演什么节目呀!本姑娘现在已经是元老级别,带出了一大批徒弟,还用我这个师父亲自表演? 我汗颜地道:你不上台,估计很多人会对局里的晚会失去信心了!还美名其曰自己是元老,元老怎么了,人家赵本山,更是元老,带出了那么多徒弟,照样年年上春晚! 由梦反驳道:那不是一个概念嘛!我累了,休息一年不行? 我急促地道:由梦,你是知道的。只要一天没有你的音信,我就会失魂落魄。你不能这样,不能总是给我玩儿失踪。 由梦道:谁给你玩儿失踪了。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这个春节,你在做什么? 我感慨道:没做什么。没有你的春节,是不完美的春节;没有你的人生,是不精彩的人生。由梦,记住我的话,等我。我会尽快……尽快把自己的事业安顿好,然后,然后跟你在一起,我们抽个时间把婚事订下来,再找个好日子…… 由梦打断我的话:讨厌!这么着急干什么!我问你,心洁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干什么?你可别亏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爱护她关心她。 我汗颜地道:怎么又提心洁啊!她在我这儿,你放心。适当的时候,我会给她安排个合适的岗位。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大材小用了,她是高材生,老杵在保安公司干什么。 由梦道:傻瓜!人各有志。好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礼堂了!记住哟,好好照顾心洁,把她当是我。那样,你就不会因为见不到我,而伤感了。你没发现吗,其实心洁跟我长的挺像的,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滴! 我苦笑道:这个是能随便乱当的吗?我还想拿白纸当人民币用呢,可能吗?由梦,我亲爱的老婆大人---- 由梦打断我的话:老婆大人?不要这样叫我,难听死啦。 我道:我偏这样叫!我只不过是提前叫了,亲切。老婆大人,别忘了代我向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问好。 由梦笑骂道:贫嘴大王!好吧好吧,姑且让你占占便宜。我会向爸妈表达你的问候的。你也给山东的咱爸咱妈问个好,说是他们的准-----准儿媳向他们拜年了,祝愿他们身体健康,生活如意。 闻听此言,我心里立刻被一阵幸福感充盈。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地沉醉在由梦遗留在脑海的声音中。爱情,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那种若即若离、幻得幻失的感觉,是一种幸福的痛苦,是一种美好的煎熬。我与由梦的爱情,忽而近忽而远,每一分每一秒,都为她牵挂,从未更改。尽管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令人难以琢磨的事情,但是我们始终相爱着,牵挂着。相爱,是一种痛楚的幸福,而这种痛楚的幸福,远远比狭隘的幸福,要深刻很多倍…… 我幻想着,幻想着早日完成任务,早日让由梦穿上婚纱,做我的新娘…… 正当我沉浸在电话的余香,无限憧憬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再次惊醒了我所有的美梦。 (三) 是伊士东酒店保安值班室打来的电话。 接听后,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男音:赵,赵大队,大队长,出事了,出事了! 我顿时一惊,反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那边道:死人了,死人了!乱套了,全乱套了!赵大队长,这里发生了一起暴力袭击,有三个人被枪杀,五个人被打伤…… 我猛地一怔:什么人干的,什么人干的? 那边道:不知道,不知道。这里还发生了,发生了爆炸----- 我道: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马上! 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大脑运转速度,根本跟不上事态的发展。这突来的变故,让我原本被爱情陶醉的心,一下子如同遭受冰封,冷到了极致。 跑步到了停车场上,坐上车。我直接给金彪打去了电话,待他接听,我急切地道:马上带人过来,带一百人,火速到伊士东酒店!所有分队长以上骨干,必须到场,必须到场! 没等那边回话,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踩油门,车子不停地加速,再加速。 一手操控着方向盘,我一手拨通了金铃的电话。金铃接听后,我向她问及此事,她说她正在家里过年,刚刚接到了这个信息,正在赶往伊士东酒店的路上。 五分钟后,伊士东酒店东门口。 两辆救护车,七八辆警车,杂乱地停在酒店院内。酒店的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匆忙地配合警察接受调查。 二十多个警察,围笼着十几个惊惶失措的老头,正在进行安全转移。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安保部和经理匆匆地跑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焦急地道:“赵大队,赵大队长,你可来了可来了!出事了,这下子出大事了!” 我见和经理出了一脸冷汗,疑惑地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架了?” 和经理急促地道:“今天,北京商界十几个风云大腕,约在咱们酒店聚会,晚上正在包房里庆祝,突然冲进去一群男子,开枪就射,对了,这伙男子,都是用的是那种,那种小型手提包,那手提包就是经过改装的武器!这伙人做案以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三死五伤……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伊士东酒店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那些,那些客户都是北京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这件事------现在警察们正在酒店搜捕罪犯,但是一直没什么线索……” 听着和经理的解释,我禁不住愣住了! 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我记得圣凤曾经跟我说过,在春节期间,tl组织会在伊士东酒店制造恐怖事件。莫非这次就是圣凤之言的应验? 我的脑袋有些凌乱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时候金彪已经带了一百多人狂奔而来,但是他们却被警察在东门口喊话拦住了! 我急促地小跑了过去,对那位警察解释道:“他们是酒店的保安!我们过来,就是来协助你们调查这件事情的!” 那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番,皱眉道:“让他们先回去,留下一两个领头的就行了。这里有我们处理,你们回去听通知吧,别来这里添乱!” 我有些不悦地道:“你们处理?你们能处理好?你们能抓住罪犯?” 这警察颇为不悦,斜瞟了一眼肩膀上闪闪发光的警衔,一杠三。他提高音量道:“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赶快让你的人回去,否则,你就是防碍执行公务!”他一挺身子,语气极不友好。 我有些看不惯这个警察的作威作福,因此决定跟他过过招。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指着我的鼻子这样说话。我朝前走出一步,紧盯着这个一杠三警官,反问道:“执行公务?执行什么公务?罪犯呢,罪犯呢?我告诉你,伊士东酒店是我们的安保项目,我们有知情权。至少,我们不会像你们这些人一样,拿着人民的血汗钱,不干正事儿!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肚子大的像怀胎十月,谁会相信你能处理得了什么事情----笑话!” 我一挥手,金彪带着百余名队员,径直冲了进来,在东门内侧整齐列队。 这警察顿时愣住了,也许,他从来没见到过如此训练有素的保安队伍,这种纪律性和紧急拉动能力,让他们这些所谓的‘人民公仆’,也觉得自叹不如。 我迅速布置了任务,安排五十人将伊士东酒店包围,其他五十人,十个人抽出来增援各岗值班哨兵,加双岗。剩下的四十人,则由临时指定的负责人带领,对酒店进行随机监控,巡逻。 虽然还不能确定今天之事的具体原由,但我已经初步判定:那伙罪犯,肯定还隐藏在酒店之中,尚未离开。 布置完毕后,恰巧金铃也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从东门驶了进来。 在停车场停下车,她径直走了下来,发现了我,急促地迎了过来…… 然而正当我想和金铃准备一起上楼察看现场的时候,一个突然而来的电话,搅乱了我所有的努力。 252章 (一) 电话竟然是陈富生打来的。 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陈富生在电话那边直接问道:赵龙啊,伊士东是不是出事了? 我道:嗯。这里出了点事,有人搞恐怖袭击,三死五伤,我正准备上楼看一下现场。 陈富生道:这不是我们应该管辖的范畴!你现在马上带人回去,听候安排。你在保安公司也呆过,咱们跟甲方的合同里明确指出,甲方内部的突发情况,我们不参与。像这种情况,我们更不该掺合。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样,这样不好吧? 陈富生道:有什么不好!我们负责的,主要是酒店外围,内部出了事,是他们内保的事情,我们没责任。 我没再说什么,沉默。陈富生接着道: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我想,有很多事情,是时候跟你说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注意队里的思想稳定工作,还有,合理安排人员调休,过年了,可以适当地让队员们分批娱乐一下,外出一下。 我道:明白了陈先生。 挂断电话后,我微微一思虑,冲金铃歉意地道:“对不起金铃,我得回去了!” 金铃略显尴尬地愣了一下,试探地追问:“是,是,是不是陈先生不让你帮我?” 我道:“这么多警察都来了,我们只能是乱上加乱。遇到这种事,你要想开一些,我相信,有这么多警察同志在,会处理好的!” 金铃也没再勉强,而是略显失望地点了点头,任由我转身离开。 我打电话让金彪等人撤防,正欲驱车回返,却见一辆豪华的兰博基尼从东门驶了进来。 东门盯梢的警察试图上前拦截,却见两个黑衣人迅速从兰博基尼车上冲了下来,将那一杠三警官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待那警官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通骂之后,兰博基尼车上,真正的主角,才算是正式现身。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子,戴着墨镜走了出来,他的动作和举止很慢,神情显得冷傲不凡,但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种摄人的霸道风范。 陈远泽!竟然是陈远泽! 他来干什么? 陈远泽率先发现了我,嘴角处崩出一丝轻笑:“哈,赵龙,又是你!易主了,但伊士东酒店,还是你的天地!” 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但我只是回之一笑:“你来干什么?” 陈远泽将墨镜摘了下来,扬着头道:“你说呢?金铃有难,我首当其冲。她曾经毫不留情地把我变成前男友,但我同样,也可以把她变回现任女友。我说过,谁跟我抢女人,谁就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他冷傲地留下这句话,便匆匆而去。 我回头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很屌,像是个黑社会老大。而实际上,他这是狐假虎威,他老爸,才是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正因如此,陈远泽才更有恃无恐,更肆无忌惮。 难道他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很多时候,过于狂妄,会引起公愤。上次若不是我们几个唱了一出苦肉计,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这个陈远泽过于仗势欺人,迟早还会再栽跟头。但是我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对他这个富二代,我没兴趣。 陈远泽很潇洒地陪在金铃鞍前马后,陪她上了楼,察看事发现场。我没再作停留,而是纠集了队伍,返回大队部。 大队部重新恢复了平静,尽管这平静的外表之中,隐藏着太多的猜测。 春节晚会,还在继续。但我哪还有心思进礼堂观看,我干脆呆在车里,待周围一片平静之后,我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号码。 由局长迟迟未接,直到拨出第三遍,他才接听。 我率先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由局长,并提出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之前的圣凤,给我提供的,是真情报。陈富生迟迟没有公布对圣凤的最终处理结果,圣凤也一直杳无音讯。 由局长道:当然是真情报。陈富生才不会傻到用假情报来探路。他这可是个一石三鸟的毒计。 我一愣:怎么又多了一只鸟? 由局长道:一方面他是在试探你,如果我们采取了行动和预防,那毫无疑问,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听之任之,那他的这个小计划,就能毫无阻力地实现。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两难的抉择,但对于陈富生来说,却是个两全齐美的奸计。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次行动之后,还会跟着有其它的行动,如果他信任你,那么你将成为后续行动的中坚力量,你将进入到最惊险但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反之----- 由局长没有把话挑明,但我却知晓答案。他的意思是,倘若陈富生仍然怀疑我,那我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我道:今天的现场去了很多警察,我觉得破坏分子并没有撤离,他们也许还在酒店里潜伏着。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由局长道:打草必定惊蛇,但是不打草,蛇反面会以为我们在摆空城计。我会适应地安排布置,打一下草,但是不会伤蛇。只有让蛇更安心,他们才能更主动地策划其它行动,那我们,也许才有机会掌握和了解接下来的行动。他们的三步计划,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在没有破解之前,我们还不能对他们采取主动的行动,那样做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确认他们的三步计划,并重点策反实施这三步计划的组织成员,使其不攻而破。当然,适当的时机,会有人协助你。 我顿时愣了一下:协助我?公安部卧底? 由局长略显不悦地道:你忘了我说的话了?不要相信会有什么公安部卧底。现在这种局面,我们只能靠自己。 我皱眉迟疑道:那,那您说的,会有人协助我,是什么人? 由局长道:时机成熟以后,我再告诉你。你现在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对你反而不好。 又是这种敷衍的答案!由局长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追问,但是我已经隐隐地察觉到,在天龙公司内部,有我们的人。当然,这个人肯定隐藏的相当深,不易被察觉。而且,还有可能不只一个人……那么,也就是说,在天龙公司潜伏的,不仅仅是我赵龙? 任何猜测只能分散我的精力,因此我干脆不再猜测。我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而且,不会太远。 由局长没有跟我聊太多,他给我开的‘药方’,仍然是‘亲日’。 我明白‘亲日’的用意,我也是这样做的。为此,我不得不佩服由局长的高瞻远瞩,他身在特卫局,却对我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分时分段地给我下达指示方针,让我有章可循,有据可依。不至于再像刚刚进入华泰保安公司一样,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始终被人牵着鼻子走。也许,这就是进步,这就是离任务完成越来越近的见证。 结束了和由局长短暂的对话后,我突然感到一阵振奋,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勇气,充斥全身。 叼起一支烟,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礼堂里的歌舞音乐声,隐隐地传出来,我观察了一下灯光映照下的夜色,启步朝晚会的后台走去。 (二) 后台里一片忙碌,各位演员正紧锣密鼓地交替进行各自的准备工作。演完节目的则一身轻松,要么喝水,要么给还没开始上台的演员们打气儿。 齐梦燕的歌曲已经结束多时,她换上了一套连体绒裙,正在给即将上场的演员们加油鼓劲儿。见我到来,她停止了动作,凑了过来,笑道:“赵大队长亲自来后台做指导啊!” 我道:“我哪懂啊!怎么,你不主持了?” 齐梦燕善意地埋怨道:“你想累死我呀!又是主持又是得表演节目。我总得休息休息吧,我又不是铁人。一会儿,还有一个节目等着我呢!” 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还有你的节目?” 齐梦燕脸色一变:“是不是----怎么,我的节目演的不好?你看烦了,都?” 我赶快道:“瞧你说什么呢!我是害怕你太累了,你唱的不错,刚才我听的热血沸腾,大家都被你感动了!” 齐梦燕笑道:“真的吗?那本政委就放心了!一会儿,我还有一个歌舞要演,我先去换衣服了!” 我追问了一句:“什么歌舞?” 齐梦燕神秘地道:“现代舞,rawcoss!” 我愣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节目?” 齐梦燕笑道:“这是咱们这次春晚的杀手锏!后面还有好几个节目你不知道呢!” 我不由得有些生气了,冲齐梦燕埋怨道:“你也太独断专行了吧!以前报给我的节目表,我都报到总部了。你又突然私自增加了这么个节目,要是上面追究下来,够咱们喝一壶的!” 齐梦燕道:“追究什么?你以为这是在部队呀?哼,没办法,我们要竞争,就只能这样。免得别的大队一味地模仿我们的节目,砸了我们的招牌。不管干什么,都得留一手,不到最后一刻,不用。我刚才可是收到了确切的消息,燕清大队的节目编排,和我们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有几个节目都是跟我们重复的。要是我不提前采取了这一招,哼,那咱们肯定就很被动了,说不定-------” 我稍微一想,觉得齐梦燕说的在理,因此也不再埋怨她什么。 几分钟后,齐梦燕带着一群伴舞上场,一个相当有特色的现代舞,为队员奉上一道礼堂盛宴。 在后台,透过微弱的缝隙,瞧着齐梦燕那性感的舞姿,心爱的由梦再次展现在脑海,无比清晰。 我叼了一支烟,暗暗回忆了片刻,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来后台准备换装上场的下一批演员,开始陆续到达。下一个节目是个小品,两男两女。 队员甲一边扣衣服扣子一边冲我道:“大队长,怎么不在礼堂看呀,跑这儿来,看不清楚呢。” 我笑道:“来慰问慰问你们!辛苦了,回头给你们发奖金。” 队员乙也跟着凑过来,笑道:“说话算数呢,大队长。能不能透露一下,我们能拿到多少奖金?”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暂时保密!” 然后我径直离开了后台,迂回到礼堂中。 确切地说,我们的春节晚会准备的比较充分,演出非常成功。 十二点半左右,春节晚会结束,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之后,各中队开始整队,带回。 待各单位走完,我才离开礼堂,再次到后台对演员们进行了慰问。毕竟,他们接下来还要进行一场相同程序的表演,还有很多值班队员,没有观看到她们的演出。 将演出队暂时交由一个临时负责人带回,我和齐梦燕并肩返回。 外面有点儿冷,齐梦燕裹了一下外套,叼起一根棒棒糖,道:“真累。没想到演出这么累呢!总算是初战告捷!” 我笑道:“恭喜恭喜。这次都是你的功劳,我会在陈先生面前,为你申请奖励!”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扭头望着我:“什么奖励呀?” 我笑问:“物质?精神?还是直接人民币?” 齐梦燕噘嘴道:“物质,人民币,对本政委没用。精神嘛,也没多大用处。” 我汗颜地道:“那你要什么?” 齐梦燕神秘地一笑,道:“我嘛,要的是你!要奖,就把你奖给我得了!” 我愕然。但随即将了她一军:“没问题。如果你接收,我可以马上给自己奉献给你!毫无保留!” 齐梦燕笑骂着拍打了一下我的胸脯:“坏蛋,超级大坏蛋!本政委不稀罕!” 我心里暗暗一笑,心想女孩子真奇怪,平时她千方百计地想着投入你的怀抱,但是当你敞开胸怀让她投入的时候,她反而会被吓一跳。 对于我来说,齐梦燕究竟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至少现在我仍然无法过于精确地判定。她隐藏的太深,尽管我已经察觉到了很多微妙的东西…… 快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乔灵呢?刚才她还一直看节目,一会儿工夫怎么不见了? 我打电话到门卫值班室,值班保安说,乔灵的车还在。 也就是说,她还没离开我们大队部。 我拨通了乔灵的电话,那边的彩铃响了半天,乔灵才接电话:在哪儿呢师兄,一眨眼的工夫,都找不到你了。 我笑道:我也在找你。你在哪儿? 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出了办公室,出去迎乔灵。 迎来迎去,我们在礼堂前照了面儿。乔灵告诉我,她去了一下卫生间,出来以后就找不到人影了。我当然不敢告诉她我忽略了她的存在,却转而埋汰起她来:“你喝了多少水啊,一个劲儿地往卫生间跑。” 乔灵脸色一红,有些生气地道:“用你管!不该问的,别问。” 我不是傻瓜,当然猜测出了什么,回之一笑,转变话题道:“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吗?” 乔灵瞧了一下时间,道:“回也行,不回也行。” 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给她安排住处,稍一思量,我故意威胁她道:“如果你答应我,在陈先生面前美言几句,我马上给你安排住处!” 乔灵笑着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责怨道:“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狡猾啦!不用你说,我也会在陈先生那里给你们邀功的。你们的节目,很有说服力。没准儿会有好几个被陈先生相中,作为公司的元宵晚会来用!”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有没有奖励啥的?” 乔灵卖关子道:“不知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笑道:“你呀,什么时候改说评书了!” 我们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刚到办公室门口,金铃又突然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说,在陈远泽的帮助下,警察们对伊士东的暴力事件很重视,虽然没有排查出什么可疑人员,但他们已经备了案,派出所所长亲自出面,表态此事。 陈远泽的面子,就是大。但是一个疑问马上在脑子里蹦了出来:如果这次恐怖事件的幕后主使果真是陈富生的话,那陈远泽怎么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老爸的脚? 这个疑问始终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陈远泽根本不知道关于‘tl组织’的事情? 抑或是,这件事,根本不是陈富生主使的? 无从知晓。 …… …… 时间继续大跨步前进,春节过后,一切将不再平静…… 253章 (一) 一周后的某天,我和齐梦燕接到通知,回大队部开会。 早上八点钟,我和齐梦燕准时出发,开着那辆崭新的丰田凯美瑞,我的心里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齐梦燕仍然是以一种万古不变的造型,坐在副驾驶上,叼了一根棒棒糖,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不失时机地开口道:“赵龙你猜,这次回去会有什么好消息?” 我目不斜视地道:“我可不是诸葛亮,不会神机妙算。再说了,是不是好消息还不一定呢。” 齐梦燕啧啧地道:“呶,本小姐说是好消息,它就肯定是好消息。等着瞧吧!” 我笑道:“你简直就是个超级八卦之王。你干脆改叫诸葛梦燕得了,整天掐指算这算那,不累啊你!” 齐梦燕道:“随便啦!爱信不信!你不知道吗,女人的第六感,是相当敏锐的!” 四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公司总部。要说这个陈富生,还真造势,他竟然派了长达一二百米的保安,夹道欢迎。这种场面,哪里是保安公司该有的场面,这明明就像是在迎接哪位首长吧? 我淡然一笑,放慢了车速,对齐梦燕道:“这是怎么了,骨干开会,还有人迎接?”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道:“天龙嘛,毕竟是天龙!干什么都得隆重!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天龙公司会迎来一个特殊的人物!” 我试探地追问:“谁?” 齐梦燕神秘地道:“一个功臣!” 我没再追问,而是在列队的夹送之中,驶进了总部大院。 停车场上,已经停了好几辆丰田凯美瑞,以及本田雅阁,这两种车是天龙公司骨干的专配车,大队长级别以上的骨干,一般都配这车。停下车,我和齐梦燕推门下来,见几个大队长正在一旁聊天,言谈之中尽显得意之色。 而且,我还发现,公司总部大院中,插满了红旗,并做了各种装饰和点缀。这显然是在策划一次什么重要的迎接活动,当然,迎接的贵宾,肯定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我提议先去会议室,但齐梦燕却说,还有半个小时才开会,先在外面等等。 我倒也没勉强,而是叼了一支烟,安静地吸了起来。 这时候李树田和乔灵也从大厅走了出来,见到我和齐梦燕,乔灵率先迎上前来。 确切地说,乔灵今天的穿着很正规,一身职业装,倒也将她的玲珑身材,映衬的相当完美。而李树田,则穿了一套很板正的男士西装,虽然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一瞧之下,便知道价值不扉。 乔灵在我面前站定,招呼道:“师兄,你来了!” 我笑道:“来了!今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怎么布置的这么隆重?” 乔灵道:“今天会来一个重要的人物。对了,中午,中午可能要吃大餐!” 我顿时愣了一下,试探地追问:“不会,不会是又要有什么,什么女体盛吧?” 齐梦燕插话道:“那当然啦!哪次大餐少得了这道招牌菜?” 我愕然。但我还是强装出镇定,从容地笑了笑,道:“现在回味起来,女体盛,的确挺有文化气息的。不过,就是稍微有点儿,有点儿那个!” 二女没再说话,只是相视一笑。 这时候李树田也插着口袋,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过来。 我讨厌看到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因此故意将脑袋横向一侧,装作无视。 但李树田却自鸣得意地率先跟我说道:“赵大队长,别来无羔啊。怎么,脖子扭伤了是不是,你再扭,小心把脑袋扭错位了!” 我虽然生气,但还是目不斜视地道:“有些人看在眼里,比大便还臭!”愤愤地一开口,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不由得心里淡然一笑,暗笑起了自己的鬼魅。 李树田却颇有大将风范,仿佛是不被我的辱骂所影响。他笑道:“大便好啊,大便能滋养庄稼。” 我本想以更毒辣的语言去攻击他,但是一想,还是作罢。这种人,我何苦主动去招惹他呢?于是我转而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道:“齐政委,我们到训练场上看看吧!” 李树田扑哧笑了:“赵大队长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大的动作,这么重要的活动,训练场上还会有人训练?幽默,你真幽默!” 我一扬头,道:“怎么,我过去训练一下自己,还不行?” 李树田稍微一愣,轻点了一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在空中一挥:“行,当然行。要不要我训练一下你?我是教官,对训练骨干,可是很有心得哟!” 我笑道:“不劳您大驾!李树田,先训练好你自己再说吧!” 随后,没待李树田再开口,我冲乔灵和齐梦燕问道:“谁想陪我去训练场上活动一下筋骨的,跟我来!” 我率先走了几步出去,齐梦燕犹豫了一下,跟上来。 乔灵若有所思地瞧了李树田一眼,也跟了上来。 我没回头,却已经察觉到了二女的尾随。我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看来,相对于李树田,还是我对美女更有号召力! 乔灵和齐梦燕跟上我,左右一侧各一个。乔灵在左,齐梦燕在右。 乔灵笑道:“师兄,你现在怎么这么怕跟李树田照面呀!依我看,咱现在不该怕他!” 我愣道:“什么,我怕他?” 乔灵坏笑:“怎么,不是吗?” 我大气凛然道:“我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拳打死他!”我攥紧了拳头,在空中疾速挥舞了一下,以示威力。 乔灵连声呼道:“暴力,你现在很有暴力倾向!” 我捏着鼻子笑道:“暴力,是男人的象征,是实力的象征。” (二) 我带着二位重量级美女在训练场上溜达了一圈,边走边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此时的训练场上,已经是一阵平静,没有了平时的火爆场景,只留下一些训练器械,整齐地呆在那里晒太阳。 我们在一处单杠器械处停了下来,乔灵很潇洒地上杠做了几个漂亮的动作,齐梦燕鼓掌道:“比李小双的动作还优美,好看。” 我被激起了兴趣,也兴致勃勃地玩儿了几动单杠练习,还别说,很长时间没练,有些不太适应了。但总算还是完成的比较圆满,乔灵冲我笑道:“师兄,你简直是杠上飞呢,动作很潇洒,很标准。” 我下杠后拍了一下手,道:“什么呀,都生疏了!好长时间没练这个了!” 齐梦燕见我和乔灵各显了一下神通,倒也被勾起了兴致,跃跃欲试地拍了拍手,想上杠。 乔灵劝道:“梦燕,你还是别上了,容易扭着了!这可不是一朝一昔的事情!” 齐梦燕扬头笑道:“怎么,瞧不起我呀?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政委身轻如燕的英姿!” 她果真还是兀自地上了杠,我和乔灵赶紧守在双杠两侧,充当她的保护神。 齐梦燕上杠后,倒也玩儿了几个简单动作,但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她试量了半天也没做出来。 乔灵笑道:“梦燕,你搞文艺行,这方面不行!” 齐梦燕终于认输,潇洒地下了杠,叹气道:“刚才看你们练的挺轻巧的,没想到这么难呢。赵龙,回去以后你得教教我!我相信,凭本政委的身体协调性,不出三两天,就能赶上你们!” 我叼了一支烟,笑而不答。 如此无事找事地在训练场上徘徊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开始返回。 停车场上的车子停的越来越多,几十辆豪华轿车排放的很整齐,天龙公司各项目的大队骨干,基本上都已经到齐,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众聊天。 直到陈富生的女秘书气宇轩昂地走出来,喊了一句:“开会了开会了!马上开会!” 我们不约而同地朝里走去。 会议室门口,我们有先有后地自觉成队,往里走。 坐下后,几十位大队骨干和几位教官,开始就此次会议之事展开了讨论,李树田仍然是狗仗人势地坐在陈富生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跟旁边的顺井大队大队长聊天,那位大队长简直把李树田奉为神灵,点头哈腰,好一番奉承。 我干脆揉了揉太阳穴,趁会议还没开始,抓紧时间小小地休息一下。 也许是我最近真的太累了,我这一休息,还真睡着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甚至还做了个小梦,打了几个小呼噜------- 也不知是过了不久,我被一阵分贝值极高的吵闹声惊醒,有人在我耳边喊了起来:下雨了,快起来收衣服----哈哈------ 我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见李树田正笑着望着我。 我当然知道是他故意喊醒了我! 怒火,又是一阵怒火!但我忍下,很淡然地说了句:“李树田,你被雨淋的抽风了是吧?” 李树田道:“你可真够悠闲的,都快开会了,还有心睡觉!怎么,昨天晚上夜战了?” 我道:“战了!昨晚睡觉很晚!” 李树田哈哈大笑:“战了几个?听说-----听说你现在喜欢上日本妞了,搞定了?” 我这才明白李树田所谓的‘夜战’的真正含义。 不过他提到‘日本妞’,倒让我恍然大悟地想到了什么,我朝会议桌周围瞅了一圈儿,发现财务经理许子超正略显尴尬地望着我,迅速将头扭向一侧。 也就是说,许子超将某些事情,告与了李树田。 这个混蛋!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准备在天龙公司当什么好人,即然都是一群污合之众,我何必再作另类? 李树田正要再出口讽刺于我,却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会议室外响起,在门口戛然而止。 一男一女推门而入,正是陈富生的两个贴身秘书。 李树田见此情景,不失时机地将搁在会议桌上的笔本拿了起来,找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 男秘书径直走到了陈富生的位置前,开口宣布:“陈先生马上过来,请各位骨干、教官把手机调至震动或静音。” 大家照做。 女秘书将一些文字资料给我们各发了一份,我打开,粗略地看了一眼,也懒的再去研究。 正所谓老生常谈,每次开会的时候,陈富生的秘书都会将会议的主要内容提前打印出来,给我们各发一份。 有两位秘书在场,倒是让会议室瞬间进入了一种相对沉默的气氛之中,这二位秘书英姿飒爽地站在墙角处,双手后背,目光炯炯。 (三) 五分钟后,陈富生驾到。 大家起立相迎,陈富生很潇洒地一挥手,算是承接问候。 陈富生今天穿了一套蛮成熟的中山装,深色,他很深沉地走到座位处,坐下。 轻咳了一声,一挥手,我们才相继坐了下来。 陈富生挨个瞧了瞧与会的诸位骨干,然后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还有谁没到?” 李树田率先回道:“陈先生,都到齐了!今天人到的,特别齐。”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拿中指上戴的玉扳指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桌面,接着道:“按说刚过完年,本不应该急着开会。但是我们天龙公司有几件事,还得安排一下。所以就通知大家过来开个会!” 大家认真地瞧着陈富生,期待他的安排。 陈富生直截了当地道:“先说一下各个大队的春节情况,一直没来得及总结,也一直没来得及将结果通知大家。春节期间,主要有三项大的工作。一是春节晚会,各个单位都比较重视,节目准备的比较充分,尤其最值得表扬的是,是望京大队!”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暗暗作乐,瞧了一眼旁边的齐梦燕,她更是潇洒地一甩长发,相当得意。她甚至差点儿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来,叼进嘴里。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望京大队,在大队长赵龙和政委齐梦燕的带领下,春节晚会的质量,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标准。可以说,让我很震惊。我原原本本地看了三遍他们的节目录像,很完美,很完美。我没想到在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当中,竟然有人能做的这么出色。下一步,我准备让望京大队的文艺骨干进行巡演,不光在咱们北京演,还要去山东、河南、四川等分部巡回演出。要让咱们的队员们,看到公司的蓬勃生机,看到咱们公司的实力。当然,到时候我还会请一些比较具有知名度的一线明星,配合他们演出。这在咱们天龙公司,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我们下一步的重点,也是要加强一下精神建设,增加精神投资,提高公司人员的精神素养,让每个队员以公司为家,以公司为荣。具体时间定在元宵节前后,至于负责人和实施细则,另行安排。” 听到这则消息,在坐的诸位骨干无不震惊。然而,更值得震惊的,还在后面…… 待一阵掌声响起,陈富生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第二件事,就是春节期间的值班情况,根据汇总和公司纠察队的观察,也是望京大队做的最好。值班队员精神面貌好,处理问题灵活,也受到了甲方一致的好评。第三件事,就是这个----这个人员的思想稳定工作,在这个方面,我不得不说,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富生沉默了一下,继续呷了一口茶水,道:“望京大队,竟然将春节期间的人员流动率,控制在了千分之二!什么概念?二千多人,只有几个人因为特殊情况离职、探亲。但是其他大队呢,顺井大队,海淀大队,红楼大队等十几个大队,人员流动率都在百分之十以上。最夸张的是某个大队,我就不点名了,竟然有一半的流失率!我曾经说过,稳定是前提,稳定就是战斗力!望京大队为什么人员这么稳定,这是与大队长和政委的努力分不开的!人员稳定与否,直接影响经济效益。我粗略地算了一笔账,望京大队仅此一项,就间接地为公司创造了逾百万的经济价值!” 此言一出,众位骨干皆是震惊。 陈富生用中指敲击了一下桌面,反问:“怎么,都不相信?那好,我就现场给大家粗略地算一算。假如说一个单位人员流失率在30%左右,单位人数为两千人。那么30%是什么概念,就是将近七百人!那么我们就要耗费几十万的招聘、培训等行政费用。而且这些新补充的队员,能不能适应新环境,还是个未知数。无形当中,牵扯到公司和项目主官的精力,这又是一笔无形的费用。此外,还有很多影射出来的弊端,也能造成一定的间接损失。但是反过来呢,如果你的单位人员稳定,那就相当于节省了公司的行政开支,节省了骨干和公司的精力,一反一正,至少有上百万的差距!” 陈富生这样一解释,各位骨干倒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却觉得陈富生有些言过其实了!他一开场就将我们望京大队如此一番表扬,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这是在表扬我们吗,这明明就是在为我和齐梦燕树敌!中国人的心理很微妙,人,过于操蛋,会受人痛恨;但过于出色,也会遭人嫉妒,甚至是陷害。中国讲究中庸之道,而陈富生一味地将望京大队如此褒奖,势必会让其他骨干显得尴尬,进而嫉妒生恨。 然而陈富生的褒奖仍然没有结束,她紧接着又提到了跟甲方处理关系方面的汇总情况,也是将我们望京大队作为典型对待,重点表扬一番。陈富生指出,望京大队与项目上各个甲方,关系处理的恰到好处。不冷不热,既没有被甲方牵着鼻子走,也没有让甲方提出任何问题。这就是人际关系方面的模板,在大家跟甲方处理关系的时候,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要适中。这样,才能节省我们的麻烦,增加我们的收益。 说来也真够邪门的,因为这次会议,陈富生简直把望京大队的工作表扬到了顶点,虽然他几乎没有点名将功劳记在我和齐梦燕的身上,但谁听不出来其中的微妙? 单单是汇总春节情况,陈富生就耗费了很大的篇幅。最后,陈富生指出,其它大队,要向望京大队学习。 我心里暗暗苦笑:这是在给我们树威信呢,还是树敌呢? 我始终没有领悟出陈富生真正的用意。我觉得,如果他单单是觉得我工作出色,他肯定不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如此造势地去表扬望京大队。因为越是这样,越是会适得其反。 正所谓,物极必反。正是这个道理。 将春节概况做完讲评后,陈富生宣布,休息十分钟。 在秘书的陪伴下,陈富生潇洒离去。 (四) 会议室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诸位大队骨干都将目光投向了我和齐梦燕。 大队长甲嫉妒口味十足地道:“请客!让赵龙请客!才来公司这么短时间就成了陈先生的红人,这个客,得请!” 大队长乙也附和道:“对!一边请客一边向我们传授经验,我们都得向他学习呢,是不是?” 大队长丙:“同意!” 大队长丁:“赞成,绝对赞成!” ……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中国就是这样,升职也好,受奖也好,请客慰劳别人,是最普遍的‘庆祝’方式。 倒是李树田不失时机地插话道:“受了点儿表扬,就得瑟成这样!哼,请客,他赵龙舍得吗?” 我皱眉瞧着李树田,怒道:“李树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乔灵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冷静。 齐梦燕望着如同虎狗蛇神般的各位骨干们,倒也振振有词地道:“凭什么让我们请客?哼,就不请!有钱也不请!” 她的千金小姐脾气一耍,倒是让大家纷纷破灭了希望,相继坐下,不再提什么请客的要求。 十分钟后,陈富生在两个秘书的陪伴下,准时到场。 会议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陈富生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敲击了一下桌面,酝酿片刻后,开口道:“今天,我们还有一个尊贵的客人要过来,所以我就长话短说,把春节后的几项工作,给大家安排一下。” 客人,真的要来客人? 我在心里思索了一下,实在猜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来,能让天龙公司摆出这样的架势。 会议继续,陈富生简单地安排了一下下步工作后,看了下表,招过身后的女秘书,在她耳旁嘱咐了几句,秘书点头离去。 不一会儿工夫,有服务人员端来了果盘,奉上。 陈富生笑道:“先吃点儿水果,正规工作已经安排完,接下来,我们闲聊几句!” 他率先拿起一支香蕉剥开,我们才敢动手,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片祥和之兆。 陈富生给我们讲了几个管理上的笑话,既经典,又引人深思。 我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安排,未待揭开。 闲聊了大约有十五六分钟,一阵清香从门口吹了进来,伴随着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一个重量级贵夫人突然走了进来。 竟然是眉姐! 她来干什么? 我们仍然是不约而同地起立迎接,眉姐笑了笑,径直坐到了陈富生身边。 陈富生偏过脑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眉姐连连点头。 待我们正诧异地兀自猜测之时,眉姐挺了挺腰杆,开口道:“今天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商量。” 大家注目望着眉姐,期待她公布答案。 这时候眉姐却将目光望向会议室门口,半启着嘴巴,雍容而性感的样子,弥足清晰。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陈富生的女秘书带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我顿时吃了一惊! 难道,他就是陈富生口中所谓的贵宾? 怎么可能? 254章 这位被女秘书带进会议室的男子,竟然是孙玉敏。 他今天的穿戴相当上档次,估计是受了高人的指点。我突然觉得他的气质,有点儿像上海滩里的丁力,一副蠢蠢欲动的杀气,荡漾在他阴沉的脸上。 孙玉敏进了会议室,陈富生很轻微地一拍巴掌,众位骨干纷纷跟着鼓掌,甚至有几个擅长拍马屁的,竟然站了起来,拼命拍手。 陈富生很潇洒地一招手,孙玉敏被女秘书带到陈富生面前,站定。 陈富生道:“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事,孙玉敏,孙悟空的孙,玉石的玉,敏感的敏。” 又是一阵掌声。 陈富生瞟了一眼会议室诸位骨干,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继续道:“孙玉敏,和我们的望京大队长赵龙一样,都是来自中央特卫局!”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而我心里却突然间产生了一个不愿意接受的推测:难道,刚才陈富生当众把我如此表扬一番,是为了衬托孙玉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富生这步棋,走的很潇洒,这种棋,也只有像陈富生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才能走出。就像是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先挥毫泼墨地将一个人描写的相当厉害,过五关斩六将无人能敌,然后再把主角搬出来,说主角是这个人的师父。那根本不用再费口舌去格外描写主角,读者都感觉到了主角的强大。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可能有几个人知道,孙玉敏,是我们赵大队长的,师父!也曾是他的一个老领导,在很多方面,都有着过人之处。这也正是我让他加入天龙的重要原因,我们天龙不收废物,只收才人。” 果然如此!陈富生果然是借用我,帮衬了一下孙玉敏。借我来提高孙玉敏的威信。先是把我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孙玉敏一出场,不用过多点缀,只需要告诉大家,孙玉敏是我师父,那就相当有说服力了! 只是,我没想到孙玉敏会这么快这么顺利地进入天龙公司,毕竟,他曾得罪过眉姐,陈富生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同意了他的加入呢? 看来,陈富生也是个‘妻管严’,眉姐对他,是有一定的领导地位的! 然而我却觉得有些微微的失落,虽然,孙玉敏加入天龙公司一事,我也知晓,眉姐也找我商量过,但是今天为他接风之事,我却蒙在鼓里。而且,公司总部还插旗加岗迎接他,这也未免显得过于隆重了吧? 遥想当初我加入天龙公司的时候,也绝没有这样隆重。 正在思绪之间,陈富生突然冲孙玉敏挥了挥手,孙玉敏冲陈富生点了点头,开口道:“今天能站在这里,我要感谢眉姐给了我这次机会!在眉姐面前,我是一个罪人,我曾经不知深浅地得罪过眉姐,是眉姐不计前嫌,收留我进入天龙公司。请允许我,向眉姐鞠躬表示感谢!”他面向眉姐,很认真地鞠躬示礼,眉姐一摆手,一笑收下。 我倒是愣了一下,我觉得今天的孙玉敏,表现的相当特别。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我诧异。 孙玉敏又顺势冲陈富生低头鞠了个躬,继续道:“天龙公司,是北京乃至全国的知名企业,是安保企业中的王牌,能成为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我感到很光荣。我知道,天龙公司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我希望大家多多指导,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一定能尽早适应天龙,适应这个光荣的大家庭,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为天龙做事。当然我也会用最努力的工作,来感谢眉姐的知遇,感谢她能给我这次机会!” 话毕后,陈富生带头鼓掌,诸位骨干纷纷响应。 陈富生招呼孙玉敏坐了下来,继续拿中指上的玉扳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沉默了片刻,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天龙公司,日益强大。我们的人才,也越来越多。我敢说,论综合素质,我们天龙公司的大队长和教官们,都是在业内能排上号的!我初步算了算,在咱们公司高层,很多人都是很有背景的!就比如说,新来的这位-----这位孙玉敏孙先生,还有望京大队大队长赵龙,再加上一直对公司忠心耿耿的李树田李教官,这三位,都是中央特卫局的佼佼者,都是震惊过世界的警卫干部,他们以前所担负的,是国家首脑的安全保卫。但是他们现在却为我所用,为天龙公司所用。这说明了什么?”陈富生微微地沉默了一下,接着道:“这说明,咱们天龙公司,吸引了一大批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才的加入,咱们的骨干队伍,素质越来越高!所以,我希望,孙玉敏孙先生加入以后,能尽快适应咱们的环境,做好本职工作,争取早些担当重任。现在,我准备先把他配给,配给李树田,配合李树田工作!” 李树田听闻陈富生的安排,猛地一怔,瞧着陈富生。 陈富生反问:“怎么,不愿意接收?” 李树田忙道:“欢迎,欢迎。当然愿意,愿意接收了!” 陈富生笑道:“李教官,你放心,我安排他配合你工作,不是想架空你,也不是想让他顶替你。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待去做。明白?” 李树田道:“明白,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才,肯定要好好安排!” 李树田瞟了孙玉敏一眼,相视一笑。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个严峻的真相:李树田现役的时候,和孙玉敏曾是战友。他们以前就认识! 这个恍然大悟出来的现实,让我不由得愣住了!我预感着,也许事态的发展,会越来越微妙…… 陈富生对孙玉敏的介绍相当隆重,至少,比当时我加入时,还要隆重。我既欣慰,又有些失落。并不是我嫉妒他,而是觉得孙玉敏自退役之后,对我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让我对他不得不有些成见,甚至是堤防。 有新进的人才,陈富生自然要接风一场,这是天龙公司的惯例。 于是,中午,我们又聚在一起吃饭。 仍然是上次的重复,菜肴丰盛,最亮点的,还是那道‘女体盛’大餐。 当这道菜上来的时候,孙玉敏自然也被震住了!但是已经在诸位骨干让酒之下喝的微醉的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气氛,与李树田等人谈天说地,倒也和谐。 我这次也没有上次的拘谨,甚至还津津乐道地评头论足一番。为了间接地表达一下自己的‘亲日’决心,我还虚张声势地调戏了一下几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那些服务生倒也乐观,对我的调戏,只是迎合,甚至是主动表现暧昧。实际上,这些服务生都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她们穿上和服,显得格外不相衬,言谈举止,也有些不配套。 酒过半旬,当现场的气氛到达融洽的顶点之时,孙玉敏竟然摇晃着身子冲我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笑,一副和颜悦色。 我本以为他是过来向我示好,但是我错了! 孙玉敏持酒杯在我面前晃动了一下,醉眼蒙蒙地道:“今天,今天是我的接风宴,我的!” 其言之不惭,让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皱眉道:“孙玉敏,我知道是你的接风宴,别得意的太早了!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好好干,这接风宴的酒钱,你还欠着!” 孙玉敏当然明白我的话意,他扑哧一笑,道:“不用你提醒!赵龙,你放心,我会超过你!陈先生说了,我比你强,我来天龙公司之后,你就排不上号了!他知道,我是你的师父!哈哈----” 我不知道是孙玉敏真的醉了,还是他早已把嘲笑我讽刺我当成是一种习惯。 我反感地望着他,真想往他脸上浇杯酒,让他清醒清醒。 我叼了一支烟,道:“孙玉敏,你现在太狂妄了,还没记住教训?” 孙玉敏道:“教训?狂妄?那我倒还要感谢这个教训,如果没有这个教训,我也进不了天龙!” 我道:“我劝你,还是低调一点。否则,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孙玉敏冷笑道:“帮我?你只要不害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赵龙,我跟你说,从这一刻开始,咱们俩之间的竞争,正式开始!” 我虽然生气,但还是装作心平气和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争的,喜欢什么拿去好了,我不跟你争!” 我转身想走,孙玉敏却突然说道:“我喜欢由梦,你能拱手相送吗?” 闻听此言,我的怒火彻底地被激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个孙玉敏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次他喝醉之后,一直对由梦有着非分之想。这简直是,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会喜欢由梦?我知道像由梦那种女孩子,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喜欢,但是在部队的时候,孙玉敏一直充当了我和由梦之间的护理师,我们之间的爱情,有他的一份功劳。尤其是在警卫队,每当我和由梦吵架闹别扭,孙玉敏总像是一副调和剂,劝劝我劝劝由梦,我们的矛盾很快便会化解。但是自从孙玉敏退役后,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对由梦产生了非分之想。这简直是荒唐,可笑,无耻! 他的巨变,让我很无奈,也很义愤。我转身走了回去,径直站在他的面前,冲他反问道:“老队长,你在做梦吗?” 孙玉敏冷笑道:“那就试试看!我跟你打赌,由梦她一定会放弃你,选择我!” 我强忍住攥紧的拳头,道:“我希望,你说的全是醉话。” 我转身离开,一个人出了餐厅。 我觉得孙玉敏简直是个煞星,他总是在想尽千方百计刺激我,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回忆起曾经拜他为师的那段美好时光,我真的很感伤。感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良师益友,多了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疯子! 我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在抽完第三支的时候,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走了出来,径直停在我的身边。 外面灯光闪烁,她红光满面,叼着棒棒糖望着我,细声问道:“怎么了,又被那个孙玉敏给伤害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掩饰道:“什么呀!我和孙玉敏是战友,他是我恩师!” 齐梦燕道:“战友?有这样的战友吗?他想抢你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但他却-----” 我耷拉了一下脑袋:“你都听到了?” 齐梦燕点了点头,道:“这个孙玉敏简直是有病!我真弄不明白,像他这种人,怎么会-----据我所知,得罪过眉姐的人,很少有被这样重用的!得罪眉姐,会死的很惨。看来,这个孙玉敏,在某些方面的确吸引了陈先生。” 我反问:“你所谓的某些方面,是哪些方面?” 齐梦燕道:“自己去想喽!很明显,孙玉敏以后将是天龙公司的一宝,陈先生很重视他!就像当初重视你一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向空中,强挤出笑道:“宝就宝吧,无所谓。他孙玉敏就是再受重视,我也不会嫉妒他。他不值得我嫉妒。” 齐梦燕道:“你说这些,其实你已经开始嫉妒了!” 我摇头:“没有。” 怀着一种特殊的情绪,我与齐梦燕简单聊了几句,重新返回餐厅。 在一片欢声笑语当中,午宴在下午两点半左右结束。 但是结束,并不是意味着可以散场各回自己的单位。陈富生的两个秘书轮流通知我们,先找地方休息片刻,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我和齐梦燕被乔灵带到了她的卧室,坐下来休息了一下。 乔灵提到了孙玉敏一事,我打断她,告诉她:别在我面前再提孙玉敏。 乔灵没再提,我们三人沉默不语。 各自思量着自己的事情,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被一阵刺耳的哨声惊扰,纷纷站了起来。 很明显,是集合信号! 我们迅速地下楼,在会议室集合。 陈富生很快便到场,见骨干们到齐,他直截了当地道:“三分钟后,到楼下集合,我们要迎接一个重要的贵宾!” 各位骨干面面相觑,不明白此言何意。 我也纳闷:难道,孙玉敏,不是陈富生所谓的贵宾? 抑或说,还另有其人? 此时此刻,我真的有些糊涂了! 三分钟的寂静之后,陈富生率先站了起来,往外走。 我们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跟在陈富生后面,来到了院子里。 我顿时愣住了:只见院子中央已经铺上了一条一米宽的崭新红地毯,地毯很长,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大门外面,仍然有两排英姿飒爽的保安队员,笔挺地站在两侧。 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贵宾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真怀疑,这是要迎接某位国家领导人!否则,不会摆出这么强悍的阵势! 我们被安排站在红地毯两侧,陈富生的那个女秘书,站在红地毯中央,开始传达陈富生的指示:“大家听好了,听好了,一会儿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要来,我们大家要做的,就是配合好,营造氛围。我们要将我们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让客人觉得满意,觉得我们----” 陈富生突然打断她的话,插了一句:“说是客人,其实,也不是客人!” 这句话,倒是令我们诧异无比! 但是谁也没有再追问,而是继续聆听着女秘书的安排。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从大门外面率先响了起来,一直延伸到门卫值班室。 紧接着,一辆奢华的尼桑越野车,从大门驶入,径直停在了大门内侧。 有两个穿着整齐的保安队员径直迎了过去,开车门,笑容可掬地伸手摆出邀请状。 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一边抚着头发,一边走上了红地毯。 陈富生轻盈地迎了过去,率先伸出一只手,样子很是友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陈富生如此客套? 而实际上,那个所谓的‘贵宾’,竟然也是------- 也是我的一个老熟人! 只不过,我没想到陈富生会这么隆重地迎接他,甚至是兴师动众。 这一刻,一种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255章 (一) 这位所谓的‘贵宾’,弓着身子伸出两只手,与陈富生伸出的手相握。 陈富生笑道:“辛苦了,辛苦了!功德无量,你!”他用最简短的话,表达了对这位‘贵宾’的肯定和赞许。 而实际上,这位所谓的‘贵宾’,竟然与我也是老相识。而且,我们之间还曾有过较量。他是-----他竟然是华泰保安公司的行政部经理,赵光成! 确切地说,他突然以‘贵宾’的身份来到天龙公司,倒是让我一瞬间遐想万千。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赵光成也是陈富生的人? 在一定程度上讲,这种推测很切合实际,甚至是之前我便有所察觉。但是,仍有很多疑惑解释不清。 而此时,陈富生和赵光成简单地寒喧了几句后,开始并肩往里走。赵光成仍然是拿手抚了抚自己那油光可鉴的中分发型,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我跟你说,我这次做的相当圆满,现在整个华泰,从上到下,全是我们的了,全是!” 陈富生拍了一下赵光成的肩膀,赞叹道:“我的副手,从来都没有熊包过!好好,本想中午给你接风的,你没能到。这样,晚上我单独给你接风。” 赵光成笑道:“陈先生你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何必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陈富生道:“得搞,得搞!为了我,你进华泰公司呆了这么久,我总得慰劳慰劳你吧!哈哈!” 两人一齐朝里走,而赵光成终究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突然止住步伐,站到了我的面前。 赵光成再抚了一下头发,道:“赵龙,我告诉你说,你到了天龙,一切还适应吧?” 我敷衍地道:“适应!相当适应!” 陈富生不失时机地道:“赵龙现在是我们望京大队的大队长!” 赵光成愣了一下:“这么快?也就是说,华泰的那些项目,还归他管?小赵他,他可是个能人,是个能人呐!”赵光成冲我一笑,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我总觉得赵光成今天的气场与以往不一样了。好像是更加神气,更加威严。 思忖间,陈富生又向我介绍道:“赵龙,你一定很纳闷儿是吧?哈哈,其实赵光成是我的副手,他是天龙公司的副总,我之下,所有人之上。” 我顿时愣了一下。 陈富生再道:“好了,回头再跟你解释!一会儿你先别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待!”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送陈富生带着赵光成走进了楼里。 众多的疑问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但马上便被我分析出了答案。 待陈富生带着赵光成进了大厅,陈富生的两个秘书,开始张罗着收拾现场,除了那些小红旗未被撤下之外,红地毯,岗哨,全被撤退。 众位骨干有的在院子里徘徊,有的则驱车返回。 我叼着烟一边思索一边徘徊,乔灵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跟我并肩。 彼此沉默几分钟,乔灵率先打破了沉寂:“怎么,很意外是吧?” 我笑道:“是相当意外!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那个赵光成竟然和陈先生-----竟然也是天龙公司的,而且还是副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灵笑道:“具体的答案,也许陈先生会跟你讲的。其实,其实当初赵光成是以特殊的身份,潜伏在了华泰保安公司。其实在北京的任何一家保安公司,都有我们天龙公司的人。” 我顿吃一惊:“什么,都有?” 乔灵道:“当然。这就是陈先生的一步高棋。” 如果乔灵所言是真,那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北京乃至全国的保安公司,都在天龙公司的控制之中! 天啊,这简直是太过可怕了!要知道,全国保安总数,数以百万计。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在中国,保安的总数,甚至比中国的部队人数,还要多很多倍,很多倍…… 我预感着,关于天龙公司的真正内幕,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的多!怪不得,当初由局长要派我来潜伏,而且不让我轻举妄动,原来这个天龙公司的真正实力,已经不仅仅局限是一个超大型的保安集团,如果全国所有的保安公司都有天龙的人,那么,他们将会垄断整个行业,一个拥有几百万之众的大型团体,其威胁之大,不言而喻。 我试探地冲乔灵追问道:“那这个赵光成,去华泰公司目的是什么?他现在自己回来了?刚才我听他说,整个华泰,从上到下,什么什么来着?” 乔灵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华泰公司现在,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或者说,仍然存在,但已经易主了!” 一切皆和想象的一样可怕! 我再问:“易主,也就是说,华泰保安公司,现在是天龙的附属了?” 乔灵道:“应该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天龙公司仍然是采用的老做法,利用一系列刺激手段,将华泰公司收购。现在,那个什么付时昆,要么是天龙公司挂职的大队长,要么干脆滚蛋,换人经营!华泰保安公司,充其量只能算是天龙公司的一个大队。” 我更是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乔灵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推测。事实怎样,陈先生会通报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只不过,因为这次的风云骤变,我不得不担心起付圣冰姐妹俩来!付时昆的倒戈,肯定会殃及池鱼,那么说,作为付时昆的女儿,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还有我的几个朋友,尤其是曾经帮助我多次的阿勇,他会不会受到波及? 众多的担心涌上心头,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尽管有很多是预料当中,但是有一个事实,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赵光成竟然是天龙公司的副总!!! 这时候齐梦燕又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不敢于我正视。我知道很多事情与她有关,但却不能点破,而是假装友善地对她道:“梦燕,你能想到吗,赵光成竟然是天龙公司的副总!他,他,他这么大的身份,跑到华泰去干什么?” 齐梦燕瞅了瞅周围,不失时机地将我拉到一侧,轻声道:“不要乱说!这些都是敏感话题,明白?” 我冷哼道:“这有什么敏感的!所有骨干都看到了!” 齐梦燕俏眉皱眉地道:“看到了也不能讲!我是为你好!关于这个赵光成,其实,其实很复杂。他和付时昆,以及陈先生之间的关系,都很复杂。” 我试探地追问:“你早就知道?” 齐梦燕不置回答,但她的犹豫,已经告诉了我正确答案。 也就是说,很多之前的猜测,应验了! (二) 十五分钟之后,在外面徘徊的骨干,基本上都已经回返。 由于陈富生刚才提到说让我留下有事商量,我只能稍作停留,静待陈富生的招呼。 我让齐梦燕先打车赶回去,齐梦燕支吾了半天,倒也服从。 我和乔灵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就赵光成一事继续探讨。我总觉得,事情要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甚至预感到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下午三点钟左右,又有一辆红色的两厢宝马驶进了总部大院。 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从车上下来。她的身边,跟着两个英姿飒爽的黑衣保镖。 当这位年轻妇人走下车的时候,陈富生的女秘书专程出来迎接,将这个女人请至了大厅。 石云---竟然是付时昆的老婆石云! 这个年轻的妇人,今天的穿着相当隆重,一件时尚的狐狸围脖,点缀出她爱美的天性,她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悠扬的步法和旋律,让人意识到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确切地说,对于她的到来,我并没有过于纳闷。因为我早就猜测出,她虽然是付时昆的女人,但却和赵光成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时,正是她和赵光成设计,与我发生了某种暧昧关系,最终导致我被付时昆追杀。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在这场游戏中,起到了一种‘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是,据我猜测,她和天龙公司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受到了赵光成的蛊惑和拉拢,从而与赵光成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再多的猜测只是猜测,还需要事实来验证。 石云一时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无法想像,当她发现我时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也许会很窘吧? 想起诸多的事实,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甚至是苦笑。 为了执行任务,我竟然稀里糊涂地跟两个女人上了床!这是幸事,还是麻烦事? 从回忆中醒来,乔灵正哼着歌畅想未来,我笑着打断她的美梦,反问道:“想什么呢乔灵,这么入迷?” 乔灵忙道:“没想什么!瞎想呗!” 我说:“我们再去训练场上走走吧,做做杠,活动一下筋骨!” 乔灵苦笑:“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有劲儿没处使?” 我道:“没事儿干,锻炼下身体,还是挺好的!” 乔灵笑道:“怪不得咱师父总是夸你!你呀,就是上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锻炼!” 一提到了师父,我猛地愣了一下。瞧着面前乔灵那可爱的样子,我既诧异又欣慰。平空多了乔灵这么个小师妹,还真为自己平添了几分乐趣。 只不过,仍然有一种担忧,在心里越来越清晰。我在想,倘若最终我的任务有了结局,那我该怎样处理乔灵?我多么希望她是自己人,但这也许只是个天真的幻想,在天龙公司,那些所谓的‘自己人’一个比一个隐藏的高深,也许不到最后一刻,我根本不敢妄下结论。抑或,由局长会在适当的时机,将某些真相全盘抛出? 于是,我又启步与乔灵往训练场上走。乔灵踢踏着双脚,一副青春可人的样子,像是一个活泼调皮的公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一个身怀绝技的王牌教官? 然而,我们还没走到训练场,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惊扰。 我打开手机一瞧,竟然是陈富生办公室的电话。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富生女秘书的声音:赵大队长,马上过来一下,陈先生找你! 我道:好的,我马上去! 简捷地一句对话后,我挂断,对乔灵道:“陈先生找我,先失陪一下!” 乔灵眉头微微一皱,欲言又止。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而去。 迅速地上楼,陈富生办公室门口,我听到了赵光成和陈富生的欢笑声。而且,还夹杂着一个妩媚的女音。 敲门而入,我见陈富生和赵光成,以及石云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石云已经脱掉了外套,摘去了那条挂在脖颈上的狐狸围脖,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她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薄毛衣,凹凸有致,身形曼妙。 见我进来,石云并没有惊讶,而是轻描淡写地瞧了我一眼,说道:“赵大队长,天龙是不是要比华泰好的多?” 赵光成悄悄地捏了一下石云的大腿,示意着什么。 我没理会石云的问话,而是径直冲陈富生问了声好,然后站在原地犹豫不前。 石云自嘲地笑了笑,瞧了赵光成一眼,挑眉道:“他,还在恨我!” 赵光成道:“要是我,我也恨你!只不过,是表面上恨,恨不到骨头里!哈哈!”赵光成习惯性地抚了一下头发,身体斜倚在沙发上,一副豪爽欣然的样子。 这对狗男子,我看了就生气。但是我又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一副疑惑惊愕的笑脸,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他们俩----” 陈富生一摆手止住我的追问:“好了,一会儿我会跟你详谈。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位,现在是天龙公司的副总,这位,则是副总夫人!” 付时昆的老婆,突然间变成了赵光成的女人! 荒唐可笑的同时,更多的,却是讽刺! 我没有再说什么,却听赵光成开口道:“陈先生,那您和赵大队长先谈,我和石云先告辞。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扬手:“去吧。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二楼,201。” 赵光成和石云站了起来,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赵光成稍作停留,轻声说道:“赵大队长我告诉你说,一会儿我们再叙旧!我们仍然是一个战线上的朋友!” 我勉强挤出一笑,目送赵、石二人搭肩而去。 陈富生用中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我正要凑过去,却见他突然站了起来。 陈富生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我疑惑地‘哦’了一声,盯着陈富生,心里骤然思索着。 陈富生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径直到了一处壁画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四方型遥控器,轻轻一按,奇迹出现了:只见那副精美的壁画自动上拉,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暗门。 “进来吧!”陈富生率先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但是能隐约看到,一个装饰精美的楼梯,蜿蜒而下。 陈富生一挥遥控器,那张壁画又恢复如初,挡在了暗门处。其实,像这样的机关,关不少见,很多大人物都喜欢玩儿这种机关,自己设计一个独有的私密空间,实际应用起来,利于私人物品和私人会友的保密。 壁画一关,密室里却猛地亮堂了起来。 我微微一愣,陈富生冲我神秘地一笑,率先走下了楼梯。 我跟上,冲陈富生追问了一句:“陈先生,这,这是哪儿?” 陈富生笑道:“私密空间。我的私密空间。这里,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你能进,意味着-------”他没有道出下文,只是稍微回忆了脚步。 我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我突然预感到,在这一刻,陈富生对我的防备,似乎是突然间敞开了! 莫非,陈富生终于肯让我接触到那个神秘的‘tl’组织了? 半分惊喜,半分紧张。 256章 我们延着楼梯往下走,大约下了五六个台阶之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厅房,大约有二十五六个平方,里面有一个板台,一排沙发。 陈富生率先坐了下来,从板台的抽屉里掏出一盒香烟,摆在桌子上,率先叼了一支,点燃。 我坐在他的对面,觉得心里过于空旷,气氛过于凝重。 其实这里的光线还算不错,上面的灯应该是声感的,造型很漂亮,但极具威慑力。 陈富生深吸了一口烟,冲我笑道:“放松,别紧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罢后将烟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笑道:“不紧张。”倒也不客气地取了一支烟,叼上。 陈富生正视了我一眼,开口道:“来天龙公司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我觉得,有很多事情,我可以让你知道让你了解了!” 我赶忙道:“陈先生尽管指示,我一定尽力做好。” 陈富生淡然一笑,用中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道:“我知道,你一定对赵光成的到来,很纳闷,对吗?” 我顿时一愣,却也略显尴尬地道:“是。是有一些。不过据我猜测,我觉得赵光成应该是觉得天龙公司要比华泰这个平台大多了,所以才换了池子!”我故意装糊涂地说着,试探地观瞧陈富生的脸色。 陈富生收敛住中指的敲动,一挥手道:“错错错!我想你还是不明白,我跟你说过,这个赵光成,原本就是咱们天龙公司的副总!两年前我让他去了华泰保安公司,就是想让他利用这个平台,为天龙公司添砖加瓦,适当的时候,吃掉华泰。” 我装作惊讶十足,追问道:“这么说----这么说,华泰现在已经彻底玩儿完了?” 陈富生道:“半生半死!华泰现在已经是天龙的一个分部了!而付时昆,现在被任命为大队长。我当然不会对他赶尽杀绝,给他留一口饭,他就不会乱咬人。” 我笑问:“难道您就不怕他卧薪尝胆?” 陈富生笑道:“卧吧,让他卧!他没有勾践的本事,即使有,在我面前,他也发挥不出来!” 我附和道:“那倒是,那倒是。”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望着我又道:“我知道,你对赵光成的印象,也许很不好。但是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化解?” 我愣了一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吧?” 陈富生道:“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其实之前你之所以会被华泰公司追杀,是,完全是赵光成一手策划的!” 我没想到陈富生会告诉我这些,不由得为之一惊。我在脑海中迅速地推敲着此事的用意,然后故意坦然一笑:“我能感觉的出来,我那时候以为,是赵光成他,他害怕我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才想尽千方百计,想把我从华泰公司赶出来。” 陈富生轻微地摇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好吧,既然现在我们都坐在这个密室里,那我们开诚布公,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我装作受宠若惊地道:“谢谢陈先生相信我!” 陈富生道:“明着跟你说吧,不管你值不值得相信,我都有办法控制局面!” 我一愣:陈富生此言何意?难道是一种含沙射影的威胁? 我笑道:“那当然,那当然。陈先生请讲。” 陈富生道:“当初我让赵光成进华泰,是为了确立天龙公司在保安界的地位,埋下一颗种子,不断发芽结果。赵光成利用这个平台,给天龙公司收罗了不少人才,也策反了很多人才。尤其是后来遇到你以后,他更是如获至宝,将你推荐给了我!我调查了你的资料以后,也很震惊,因为你在现役的时候,是中南海一号警卫,在世界警卫界都挂着名号。警卫和安保不分家,本是同一个概念。我求贤若渴,当即给赵光成下了死命令,让他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你弄到天龙来!但是往往事与愿违,你这人过于忠诚,始终不为诱惑所动,对华泰不离不弃。迫不得已,赵光成想到了一个奸计,那就是,那就是想办法陷害你,让付时昆和你反目!” 尽管我对某些事已经掌握的很清楚,但我还是装作恍然大悟般地道:“哦,啊,是这样?也就是说,那次付时昆的大女儿,和我------都真的是赵光成安排的?我一直有所怀疑,但不敢肯定。”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不错。也只有他能设计出那么完美的奸计。但是你要知道,为了完成任务,他没有别的选择。阳的不行,他只能玩儿阴的!社会就是这样,它不会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正确的!”陈富生淡然一笑,瞧了我一眼,接着道:“只可惜,一直聪明绝顶的赵光成,还是低估了付时昆对你的器重!付时昆不仅没有处理你,反而还想撮合一下,将你招为女婿。赵光成的第一个计划,以彻底的失败,告终。” 我半张着嘴巴望着陈富生,继续洗耳恭听。 确切地说,他的自我揭底,让我异常诧异。他的这番坦白,让我觉得,也是他对我的一次试探。 陈富生继续道:“但是赵光成就是赵光成,一次不成,他还有第二个方案。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本事,他不知道是给付时昆的老婆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石云简直对他五体投地,甚至不惜背叛付时昆,跟赵光成偷奸。而石云,在赵光成的蛊惑之下,在去年五月份也加入了……”陈富生止住了后文,迂回道:“怎么说呢,后来石云和赵光成演了一场戏,她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再一次用了美人计。我怀疑这个赵光成,除了这个美人计,其它的一概不会用。不过说实话,第一次失败了,他第二次还用同样的办法,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哈哈,不过这次他成功了,付时昆真的发了火,因为你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因为石云是付时昆最疼爱的女人,他允许你碰他的女儿,却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他的女人!就这样,赵光成一边添油加醋,一边想办法配合付时昆安排追捕,同时还负责安排人进行营救。我们通过正反两面的策应,终于钓到了你这条大鱼!哈哈,能钓到你这条大鱼,赵光成功不可没!” 我觉得陈富生说的越来越过火了!但是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徘徊。 我笑着幽了一默:“陈先生一直把我当鱼来钓?” 陈富生笑道:“是条大鱼!哈哈,你听我跟你说完!”他一边继续用中指敲击着桌面,一边接着道:“我再跟你掏一些实话,虽然我如愿钓到了你这条大鱼,但是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 我故意一愣:“不相信我?陈先生,您一直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陈富生道:“怀疑你是公安部,或者特卫局派进保安公司的卧底。” 我笑:“卧底?哈哈,我是卧底?” 陈富生道:“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非也,非也。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年,公安部和特卫局,在我身上下了工夫不少,但是他们能奈我何?我跺跺脚,能让中国抖三抖。” 我点头附和:“那是那是。陈先生您的势力,已经让政府感到害怕了!” 陈富生道:“也没那么夸张!政府想办我,很简单。他们有军队,有先进武器。但是他们不敢,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不知道。” 陈富生笑道:“因为他们根本摸不清我的真正底细!我一直在陪他们玩儿,玩儿来玩儿去,赢的总是我。中国政府高官的智商,很高,但却是高在贪污受贿上,高在怎么巩固自己的地位上。他们暂时还玩儿不过我!” 我突然觉得陈富生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深奥。他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宇,暂时隐藏,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敞开心扉说亮话的疯子! 要么是他疯,要么是我傻。总之,我尚且揣摩不出,他的真正用意。他这种自我揭底的做法,让我很是诧异。 但是再诧异,也要与之周旋。我没有别的选择。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冲我追问了一句:“怎么样,现在一讲,你了解了多少?” 我尴尬地笑道:“半知半解,朦朦胧胧。我不明白,陈先生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听了这些-----”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心里很不好受,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对不对?” 我支吾道:“也不是。只不过,我觉得------我觉得过于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觉得,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陈富生道:“没那么夸张!再跟你继续透底!其实,我一直在策划一个大的行动,这个行动,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笼络人才,为我所用。因为我想干一番事业,干一番轰天动地的大事业!” 我猜测出,他所谓的计划,应该就是‘摘钢盔计划’,或者是‘三步走’战略。 我笑道:“陈先生已经达到了目标!现在,天龙公司人才济济,整个中国的保安市场,已经接近被我们垄断!”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差得远呐!招揽人才,只是准备工作的一个步骤。我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道:“东风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东风?” 陈富生停止了敲击桌面,突然用一根手指头指划着我,笑道:“你,就是东风。至少,是一阵对我们很有利的东风!” 我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哈哈,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如果我是东风,那么,我愿意,十分愿意为陈先生而吹,您说往哪儿吹,我就往哪儿吹!” 陈富生扑哧笑了:“真的?” 我点头道:“我喜欢为陈先生工作!” 陈富生道:“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的钱?” 我心里激荡出几分冷汗,心想我怎么感觉这更像是一句暧昧的情话?只不过,这句话在陈富生口里说出来,更像是一种试探。 我笑道:“都喜欢。” 陈富生再一笑:“你很会说话!” 我道:“您过奖!陈先生,我很感动您能把我当成自己人,跟我讲了这些真相。我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相信,消化一下,倒也无所谓。” 陈富生宛尔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我摇头:“不知道。” 陈富生将头凑近我,道:“因为我相信,你就是那个可以跟我一起干大事业的人!” 我笑道:“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您让我受宠若惊!就为您这一句话,我可以肝脑涂地!” 陈富生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他再叼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恐怕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以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试探地道:“我不明白。既然您相信我,为什么还会怀疑我?” 陈富生道:“因为,我会让你当卖国贼!你,你会干吗?” 我更是吃了一惊! 我料想,陈富生跟我说这些,证明他已经开始酝酿着让我这顶‘钢盔’,发挥作用了! 只是,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和这份差事。 而且,我觉得陈富生如此口无遮拦地道出这些真相,他已经胸有成竹,他已经暗中拟好了棋局,使得我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去做他的一枚棋子,供他棋开得胜----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257章 (一) 陈富生笑了笑,叼起一支烟,我赶快持打火机为其点燃。 陈富生瞧着我,似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但我却迟迟不语。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陈富生的话,他的话过于直白,让我听了简直有些哆嗦。 我支吾道:“卖国贼----陈先生,这话从哪里说起呀?” 陈富生望着我,用中指敲击着桌面,道:“跟你说实话吧,在我们天龙公司内部,有一个-----有一个很精悍但很强大的组织,叫‘tl’组织,tl,正好是天龙的大写字母开头。这个组织,是咱们天龙公司的核心,当然这个核心,相对而言,是隐形的!” 我怔怔地盯着陈富生,作惊愕状。 陈富生却问:“听说过?想必你对tl组织很熟悉了吧!” 我回道:“听说是听说过,只不过没想到----没想到这个组织,竟然,竟然是咱们天龙公司-----和咱们天龙公司有直接的关系!” 陈富生笑道:“我们天龙公司的每一步发展战略,都是为了迎合tl组织,这个组织内部,全部都是干将!只不过,他们工作和生活的很隐蔽,一般不会公众示人。” 我道:“据我所知,这个组织好像是------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说过,这个组织竟然,竟然曾经袭击过中央机关!” 陈富生的表情一下子收敛了下来,很凝重地道:“不错!跟你不绕弯子,这个组织,就是为了反社会反国家而生的!我们策划了很多起重大活动,比如说前几天伊士东酒店的事情,就是tl组织一手实施的!这也正是我不让你继续插手的原因!” 我愕然地张大嘴巴:“什么?是,是真的?”我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手中捏的笔记本不由得掉到了地上。 他太直白了,直白的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富生宛尔一笑:“很吃惊?很意外?” 我道:“是的!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是-----会是这样!” 陈富生将手中的烟掐灭,又道:“你也看到了,中国政府,现在失去了民心。他们狂敛民财,大印钞票,导致国内通货膨胀。政府官员腐败无能,贪污成风,人民对国家对政府已经失去了信心,但是在国家的压制之下,人民大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国太富民太穷,中国的现状堪忧啊!”陈富生唏嘘了一下,忧国忧民般地叹了一口气。 我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也顺势叼起一支烟,欲言又止。 陈富生再道:“我知道,我一下子跟你讲这么多,你肯定吸收不了,接受不了。但是你必须知道,你能知道这些,已经意味着你在我的心目中,很重要。这种重要,是那种可以信任,可以并肩作战,闯一番大的事业!” 我略显犹豫地道:“陈先生,来天龙公司这么久了,我怎么也一直没见到过这个什么什么组织,tl组织。我只是记得当初圣凤跟我提起我。我觉得这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组织太神秘,太神秘了!” 陈富生道:“没你想的那么神秘!跟你说吧,tl组织,现在就是一个地下工厂!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就现在!” 陈富生轻轻地站了起来,那枚玉扳指,仍然是轻盈地敲击着桌面,奏出一段扣人心弦的调子。 我故意推辞道:“陈先生,这,这,我,我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一天以后,给,给您答复。” 陈富生笑问:“怎么,怕了?” 我连忙道:“不是,不是。主要是一下子吧,有点儿接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如果我直截了当地答应了陈富生,那难免会让他认为我有所准备,我必须要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明明很想深入到他这个组织里,但嘴上却作推辞,只有这样,才能淡化陈富生对我的怀疑。 陈富生笑道:“理解!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这样,我先带你参观一下,如何?” “参观?”我愣了一下,支吾道:“好好,好!谢谢陈先生的信任。” 陈富生道:“客套嘛,就免了!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不中听的客套话了!”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却没说话。 陈富生率先走了出来,出门,右拐。外面的灯随之自亮。 我跟在后面,脑子却是急骤地对此事进行分析。确切地说,我心跳的速度极快,尽管这一天我盼了好久,但是当它到来之时,我却觉得有些极不适应,甚至是心虚异常。毕竟,这一步,是艰难的一步,也是极其凶险的一步,跨好了,那我也许以后会走的更顺;跨的不好,那一切将化为乌有,前功尽弃。 陈富生带着我又下了两个台阶,在一个白面免漆门面前停下。 门上写了两个简捷的字母符号:tz。 陈富生一边推门一边道:“特种装备室!” 特种装备室?这里是tl组织的特种装备室? (二) 推门而入,里面还有一个夹层。我一抬头,发现有四五个摄相头对着我,而且,还有几个暗摄,分别摆在装备室的四个角落。 这个所谓的特种装备室,空间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被隔断分成五个半体分间。每个分间里,都立了一组铁柜,铁杠表面上,张贴着一些字母符号。 陈富生在一处铁柜前停了下来,打开柜门,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几个小型的手提包!这种手提包看起来相当小,大约是长35公分,宽只有20公分左右。外表上跟普通的手包没什么区别。 我呆呆地望着这些手包,陈富生回头瞧了我一眼,笑道:“暗----器!都是暗器!”他一边说着,一边拎出一个,递了过来。 我接过,翻来覆去地瞧了瞧,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我试探地冲陈富生问道:“这种,好像就是那种特制的枪械吧?我好像见过一次,什么时候来着-----在特卫局的时候,不不不,在一个朋友家,金氏集团,当时也发生了一起事件,就是用的这种暗枪,不过,比这些要大很多。” 陈富生将我手中的手包接了过去,笑道:“你真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是暗械不假,但你说的那种,不是这种。这种是最新研制出来的一款便携型,具有更隐蔽、更精准、更实用的特点。你也看了,在外形上,它和普通的手包一模一样,甚至连枪口都是隐蔽的,发现不了。这就牵扯到高科技了,只要戴上配套的品弥沙眼镜,这种暗械就会主动将数据传送到眼镜上,因此我们根本不用瞄准,就能精确地击中目标。当然,那种品弥沙眼镜,相当于隐形眼镜,可以戴在眼球上,别人根本无法识别。而且,这些都是用纳米产品做成的,一般的仪器,根本检测不到,金属探测对它也不起作用。” 我愕然地盯着陈富生手中的手包,感叹着高科技的高明,心里却隐隐作忧。 陈富生不知是怎么操作了一下,这款精致的手包突然自动打开,露出了精细的电子构件,还有一个圆形的小弹箍。 陈富生道:“这种手包可以装十发子弹,子弹都是精小型的,也是特殊材料制成。” 我忍不住笑道:“我怎么感觉咱们就像是一个兵工厂,一个很,很有水准的高科技兵工厂。别看我当了几年兵,像这样的暗械,我实在是不敢想像,它太精细,太完美了!” 陈富生道:“错!我们不是什么兵工厂!我跟你说了,我们是一群----一群杀手!我们能在无形当中,取人性命。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们,都是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倒在了我们的枪口下。” 我笑道:“陈先生,不用说的这么恐怖吧?好像是感觉回到了民国时代一样,震惊,我太震惊了!”我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手包中的精密仪件,不由得感慨起了tl组织武器的先进,我相信,再严密的警卫措施,再优秀的警卫干部,在这种暗械之下,也实在是无计可施。而实际上,我却觉得陈富生突然让我知道这些,有过跨越度太大,让我难以适应。就好像是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学生,突然间被保送到了名牌大学,既受宠若惊,又实在是难以跟进,虽然说这相当于憧憬得到了实现,却也觉得异常吃力,思想跟不上。陈富生甚至连回旋的余地也没给我留,就直接带我来了特种装备室,跟我讲了这么多骇人听闻、毛骨悚然的真相,让我实在是难以平静。 陈富生道:“说的太虚了不是骗人吗,哈哈,我陈富生不喜欢骗人,更不喜欢骗我相信的人!”他拿一种深奥莫测的眼神望着我,令我猛地一震。 我支吾道:“这些东西,真是好东西。算我见识短浅,见识浅短呀!”我自嘲地一笑,盯着手包发起呆来。 陈富生将手包合上,关在柜子里,又转身走出几步,置身于另外一个铁柜前。 打开,里面是一排整齐的小型密码箱。他拎了一个出来,道:“这种是相对要落后一点了!你看看,携带不怎么方便,做工也不是太隐蔽,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弹箍还算大,能装四十八发弹!适合检测不太严的场合使用。” 我接过密码箱上下观瞧了一番,暗暗点头。 陈富生紧接着又带我走近了一个精致的小柜子处,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男士手表。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这难道也是……”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是微型武器,里面的子弹也都是特制的,很小,但威力不小。一颗子弹小如米粒,但威力,却绝对可以媲美ak47的杀伤力。这种武器更隐蔽,但是造价相当高,一枚就得有近千万的成本,因此不太适合大规模使用。” 我惊诧道:“太,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难以置信!恐怕这些技术,部队上都达不到吧?” 陈富生笑道:“不是一回事!部队上,军队嘛,哪里需要这些暗械,这些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堆废物!也只有我们,越暗越好,越隐蔽越好。不过我相信,会有一天,我们会转暗为明!” 一句‘转暗为明’,蕴含着诸多暗示,更让我感觉到了tl组织的巨大影响力,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冷汗。依天龙公司的实力,倘若这些先进的装备都被使用,那将造成怎样的后果?这个tl组织,简直就是中国最大的威胁!看来,政府已经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想尽千方百计,想要摸清tl组织的底细,进而一网打尽。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事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得打持久战。 也许,更可怕的东西,还在后面。 258章 随后,陈富生又带我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面前的这间屋子,让我震惊。只见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械,我生平所见的各种名枪,这里全有。粗略地一数,足足有几百种。狙击、冲锋、激光、手枪,应有尽有。 陈富生瞧出了我的惊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感觉怎么样,很吃惊对吧?” 我愕然地点了点头:“很震惊!我真的没想到,天龙公司竟然,竟然还是一个大型的兵工厂,武器的先进程度,可以媲美中国的特种部队。” 陈富生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他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转而一笑,改变话题道:“瞧瞧吧,好好瞧瞧,看看这些枪械,都合不合你的手。”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陈富生此言何意。难道,这些枪--------我不敢细想下去了! 陈富生见我迟疑,催促道:“怎么了?中南海第一警卫,还害怕拿枪?” 我故意道:“哪里哪里。陈先生,没有子弹的枪拿在手里,跟一堆废铁没什么区别!” 陈富生笑道:“谁说这些枪里没有子弹?枪下柜子里,有很多,很多。” 我更是一怔:“有子弹,但是没有靶子!” 陈富生道:“谁说没有靶子?我们,都是仿生活靶,比真的还真。你先把几把枪,我这就带你去靶场!”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悄悄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部,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我冲陈富生追问道:“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天龙公司还有靶场?” 陈富生道:“地下靶场!隔音的!确切地说,是我们tl组织的专用靶场,y国技术。”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推辞道:“改天,改天吧陈先生,我觉得,还是改天去好一些,我今天貌似没有什么状态,恐怕-------”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反问道:“状态?哼哼,亏你还是中南海第一警卫,难道,你上战场的时候,要跟敌人说,对不起我今天不在状态,等我调整好状态再跟你打?不要再跟我找借口了,我不喜欢找借口的人。我说过,我喜欢人才,你是个人才,所以我才让你接触了别人不可能接触的这一切,我知道你在格斗方面很有天份,也知道你在射击方面技压群雄,格斗方面我亲眼见过,不怀疑。但是在射击方面,我却从未领教过。” 我突然觉得陈富生像是在对我进行一次特殊的考核,而这次考核,将会决定很多事情。 我支吾地道:“陈先生,这-----” 陈富生道:“跟你这么说吧,我们这个组织的大门为你敞开着,你可以进,也可以不进。但是不管你进不进,我都希望能见识一下你的本领。有本领不外露,等于没有本领。” 他的话不深奥,却让人听了极具震慑力,仿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天然的磁场,促使人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想去做事。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陈先生这么想,那我倒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我们的靶场在哪里?” 陈富生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过空头支票,我说有,它就有。” 我以笑代答。平静的外表之下,掩饰着内心的猜疑和不安。 陈富生瞧了瞧满屋子的枪械,催促道:“给你三分钟时间,找到合适的武器和子弹,跟我来!”他抬腕看了看表,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教官,在培养新兵的办事效率。 我粗略地扫视一周,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带有电脑校准屏的步枪上,这款步枪是s国的最新产品,据说精准度相当高,步枪上的电脑操控系统,可以有效地帮助使用者锁定目标,减少各种反作用力的影响,无误地进行有效攻击。我走到这款步枪面前,道:“tbl----50智能步枪,您是怎么弄到的?” 陈富生笑道:“连这种枪你都知道,看来,你应该还是有一定水平的!不过,这种枪不适合你!因为,这种枪是配给蠢材用的,蠢材用了这枪,会变成神枪手;而神枪手用了这枪,会变成蠢材!” 我道:“我没说过会用这种枪。我也不会用。我只是觉得好奇!” 说完这句话后,我左转启步,置身于一排81----1式步枪面前。这里共有十几把,不过都很旧,有几把已经生了锈,还有几把甚至连准星都歪了! 陈富生解释道:“纯粹的国产步枪,这些只是样品,我们很少用这些来训练,因为它们都已经,已经年久失修了,准星都还没校过。所以说,它们都属于,属于收藏品,没有实用价值。” 我却含沙射影地将了陈富生一军:“81----1式步枪,属于世界名枪之一!我觉得,即使它们老化了,照样很精准!而且,对于一个射击手来说,没有什么好枪坏枪之分,没有击不中目标的枪,只有击不中目标的枪手!” 陈富生象征地性地一合手,脱口笑道:“精彩,你的理论的确很精彩。但是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允许你有这么长的时间来挑选……!”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已经随意地拣出一把枪,咔咔咔熟练地卡上了弹匣。 不知道为什么,这熟悉的步枪握在手里,我竟然真有一种要上战场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战斗欲望,迅速滋生,并壮大。 我在下柜里找出子弹,正要往弹匣里塞,陈富生突然一摆手,喊了一声:“等等!” 我停止动作,反问:“怎么了陈先生?” 陈富生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这把枪------没有准星?” 我将步枪竖了起来,瞧了一眼已经变了形的准星座,笑道:“不管有没有准星,枪与敌人的距离都一样!” 陈富生像是有些惊异地望着我,淡然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是他对我的自信持怀疑态度。在一般人眼里,不管是步枪还是手枪,没有准星,就象征着这枪是半个废品。即使是射击技术很优秀的狙击手,也是依靠准星来锁定枪口对准敌人的。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准星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人枪合一,弹随心动,这种境界,是不需要受准星所束缚的。 我熟练地将子弹装满弹匣,成持枪姿势,望着陈富生。 陈富生像是很懂某些规则,冲我道:“未进行射击之前,不晓得关掉保险?” 我自信地道:“在战场上,浪费一秒钟时间去打开保险,就意味着自己提前一秒钟被敌人的枪口瞄准,意味着离死亡线近了一步!” 陈富生扑哧笑了:“有道理有道理!够----犀利!” 他竟然用了‘犀利’二字,来形容我的即兴理论。 确切地说,我真想举起枪对准陈富生,一枪结果掉他! 但是结果了他,并不等于完成了任务。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催毁一个强大的集团,却不是易事。我知道,tl组织绝不是那种单头蛇似的结构,陈富生虽然是个蛇头,但是如果除掉了这个蛇头,还会马上再生出一个,甚至是无数个。我也能预感到,tl组织的管理和运作相当严密,固若金汤。 跟随陈富生走出了枪械室,我的心却猛地悬了起来。 这些变化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在此之前,天龙公司表面上一片和谐,没有展露出任何过分的杀气。但今天,陈富生却突然之间让我知道了这么多,甚至还让我持枪去赶往什么靶场------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退路可言。与其畏畏缩缩,不如从容面对。 陈富生带着我继续下楼梯,大约又下了三四阶后,一道看起来相当结实的金属门,挡在了我们面前。 陈富生手微微一挥,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金属门被打开。 我们走了进去,眼前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这简直就像是一座地下宫殿,地下的奢华训练场!在这里,各室各厅都聚焦了一些穿着花色迷彩服的人,只不过,这迷彩服的颜色,有些瘆人。这些分厅,有专门的拳馆、射击馆、障碍馆等等,甚至还有一间硕大的会议室。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射击馆。射击馆非常现代化,宽阔的馆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仿真人靶子,墙壁上是一个硕大的显示屏,可以不接近靶子,便能准确地检验自己的射击水平,确定成绩。这让我想到了y国的射击场,超现代化,超一流的射击环境,既让人如临战场,又让人便于统筹经验。 我顺势瞧了瞧在这个超大的地下训练场上忙碌的人们,他们的穿着很统一,都是迷彩服,个个精神抖擞,气宇不凡。 想必,他们就是传说中的‘tl队员’? 带着疑问,我走进了射击馆,有三位男子正在专心射击,一个跪姿,一个卧姿,一个站姿。随着一阵阵轻微的枪响声,墙壁上的屏幕显示出子弹击中的部位,并自动分析出偏左偏右或者偏上偏下几公分,几毫米。 陈富生抱起胳膊望了望屏幕,自言自语般地道:“不成不成。没有射中敌人的心脏中心位置,就是零分!偏差一毫米也不行!” 他这么一说话,那正在射击的三个迷彩服男子转身迎了过来。 他们手里,提的都是世界名枪,而且枪口处,都装了消声器。但是他们的耳朵上,却塞着耳机,我听不到耳机里是什么声音,但是我能确定,肯定不是在听音乐。我觉得,tl组织的成员,在训练的时候,不可能松懈到这种程度。 更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三人当中,竟然有一个人是------ 是李树田! 李树田与另外两人在我和陈富生面前站定,将耳机从耳朵里撤出,不说话,只是轻瞄了我一眼。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若有所思地道:“他,提前过来试试。” 李树田马上凝了凝眉头,道:“陈先生,您,您考虑好了?这个人,能用?” 陈富生皱眉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眼光?管好你该管的,今天我带他过来,就是想让他初步了解一下我们这个隐形团队,他将成为这个团队中的一员!” 李树田急促地凑上前来,急切地道:“您这样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陈富生有些微怒:“你在质问我吗?” 李树田连忙道:“陈先生,我是在,我是为了安全考虑。您不会-----”他继续压低了音量:“不会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陈富生笑道:“不错!他现在是时候应该知道了!” 李树田很深奥地追问了一句:“您确定,他能消化?” 这是一句很有深度的暗示,其真正意思可以翻译为:你能确定他完全值得相信,或者说猛地一下子接受这些事实? 陈富生没有理会李树田的追问,而是转而笑望着我,道:“试试这里的射击场?” 李树田一听此言,顿时显得情绪激动起来,他眼珠子一转,像是来了什么馊主意,转而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您说过,您只要人才,不要废品。今天,如果赵龙赢得了我,那我们就承认他是个人才;如果他赢不了我,那我们就让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废物,从此彻底消失!” 李树田目光凶狠地盯着我,眉头拧成一股邪恶的高耸。我觉得后背上拔上来一阵凉气,让我心里出了一阵冷汗。他的刁难,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外之外。 这一切,仿佛进行的太快了,我几乎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莫非,这一切也是陈富生对我的试探? 259章 李树田不怀好意地望着我,将手中的枪微微一提,我清晰地看清了上面了符号:tlp43。 据我所知,这种武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它应该是一种仿品。因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种武器属于tl专利的山寨货。然而即使是山寨货,却也做的精美细致,且加以改进。 我望了望身边的陈富生,期待他发话。但他始终不发一言,而是轻捏着下巴瞧着李树田,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李树田看清楚了我手中的81---1式步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81----1?这好像是我们的收藏品吧,这种枪怎么上得了台面儿?你等等,我找把先进点的给你,免得陈先生会觉得我欺负你!” 我瞪着李树田将了他一军:“你敢说,你当初没用过81---1?” 李树田顿时愣了一下,皱眉道:“用过是用过,成绩也很好。但是这种步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被淘汰了的81---1,被低价出售甚至是送给了南非等一些落后国家。在我们天龙,这种武器只是一种摆设,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另外两个迷彩服男子也附和着李树田哈哈大笑,似是在嘲笑我。 我淡然一笑,冲李树田反问:“战场上,不管你用什么枪,能击中对方才是硬道理。你就是拿一把金枪有什么用?” 李树田道:“大道理讲的挺好,但全是大话。咱们正式比一比,用输赢来决定你的命运!我不希望,让一个蠢材知道的太多,如果你是的话!” 这个李树田,一如既往地话中带刺儿,让我听了极不舒服。我讨厌他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妄劲儿,因此早就想找时机教训教训他,让他折折面子。尽管对于现在的气氛,以及这里的环境,我都不是太熟悉,我仍然想破釜沉舟地跟李树田较量一番。 毕竟,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单凭这一点,在底气上,我便胜他一筹。 李树田接着道:“虽然在搏击方面,你的确是个高手,但是在射击方面,你不行,你肯定不行!” 我握紧手中枪,笑道:“骄兵必败!” 李树田恶狠狠地道:“大言不惭!” 没等我再说话,陈富生突然插了一句:“好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性格,不认输,不妥协!是人才是蠢材,咱们刀兵相见!” 我闻到了一股强悍的杀气,荡漾在周围。确切地说,这是我在退役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强烈的杀气,竞技场上,谁输谁赢,分秒必争。我稀里糊涂地被陈富生带到这个浩瀚的地下训练场,与李树田不期而遇,他的刁难,难道就是我入关前的考核吗? 我回头瞧了一眼陈富生,发现他的笑容很高深,我更觉得这是一出他们串通好的考验命题,目的是试探一下我的真正本领? 就这样,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之下,我和李树田簇拥着到了射击地线。 这时候,不知是陈先生的招呼,还是众人自告奋勇地凑了过来,一时间,近百位穿着迷彩服的人赶到了射击场,他们很规范地自觉排成几队,观望着我和李树田。 在这些人当中,竟然有我的几个熟人。乔灵在其中,潜龙也在其中。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中队长,甚至是小教官。 我终于知道,在表面的和谐之下,这些人一直披着两个面具,一个是天龙保安公司的骨干身份,一个是地下的神秘工作。他们一直隐藏的很好,从来没被我察觉到一丝苗头。我怀疑,在各位骨干的房间里,肯定都有通往地下秘室的通道。否则,我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们的行踪。我甚至丝毫没有怀疑过。我没想到,tl组织的总部,竟然会在天龙保安公司总部的地下!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恍然如同进入了一个世外桃园,本来相对平静的生活,猛地被注入了这些场景,让我有些难以适应。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一点都没有。 站在射击地线,李树田很轻蔑地瞧了我一眼,再瞧了瞧我手中的81----1式自动步枪,忍不住一声冷笑:“移动靶,还是固定头靶,你选择。” 他潇洒地上拉枪机上膛,双腿分开一定的角度,姿势如同施瓦辛格一样潇洒,豪迈。 我也顺势上膛,成站姿射击姿势,道:“随便。什么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打的准!” 李树田道:“死物不如生物,不如我们玩儿活的,怎么样?” 我顿时一愣,但还是装作镇定:“什么意思,玩儿实战?” 李树田道:“相当于实战,甚至比实战还要刺激!我先做,你跟我做!” 我道:“让你先,也无妨。” 李树田冲身后的潜龙耳边私语了一下,潜龙不由得惊愕起来,冲李树田道:“你这不是明显着欺负人吗,谁不知道你是‘杀生’高手!” 杀生高手,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微微地思量了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陈富生察觉到了什么苗头,他突然又开口道:“你们俩先放下枪,为了公平起见,我得说几句。” 我和李树田从命,纷纷将枪支支在地上,转身凑近陈富生。 陈富生瞧了我们一眼,道:“你们两个现在都很有杀气,很有激情,这很好。但是我必须得跟赵龙提醒一句,关于比试的方式,你可以随意选择。对于这个射击场,李树田已经相当熟悉了,而你却是第一次来。所以,比试的具体项目,可以由赵龙挑选。”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暗喜:看来,对于这次荒唐的比试,陈富生还是希望我赢的! 但我却异常坚定地道:“陈先生,具体项目让李教官定就可以了,射击场,只是一个平台,我们没有选择战场的权利,实战要求我们,无论处在怎样的战场,我们都得面对!” 陈富生诧异地望着我,转而一笑:“这么自信?这可不是儿戏。赵龙,你再考虑一下。” 我道:“不用考虑了!让李教官决定!” 陈富生似是有些失望,但还是潇洒地一摆手,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发现,他手上的玉扳指,闪闪发光,折射出一种特殊的杀气。 李树田不失时机地冲潜龙打了一个潇洒的响指,道:“按刚才的安排,数量20!” 潜龙以一响指回应:“ok!没问题!”转身而去。 在众多围观者当中,最关心我的,当然还是乔灵。她见潜龙匆匆而去,急忙凑到我身边,拉着我胳膊,俏眉轻皱地道:“师兄,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自量力呀,我知道你有点儿本事,但这不是在拳台上,而是射击场。李树田的枪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乔灵穿了一套与男队员花色不太一样的迷彩服,犹显风韵。我的脑海中顿时产生了诸多猜测和忧虑,但转瞬即逝。 我没有正面回复乔灵之言,而是冲她笑道:“你穿迷彩服,也挺好看。” 乔灵脸微微一红,苦笑道:“师兄,你的心理素质这么好?”她略显生气地说完,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师兄我告诉你,李树田的弱项是静止靶,越是不活动的物体,他就越射不准!” 我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对乔灵的提醒,表示感谢。 只是,我虽然对李树田的射击水平没有任何了解,却对自己的射击能力,深信不疑。 乔灵还想再劝我,但我却果断地转过身,重新回到了射击地线。 这处射击场在地下,光线很诡异,忽明忽暗,我瞧了半天没瞧出任何控光机关。 李树田自信地摇晃了一下肩膀,搓了搓手,转而面向我,施以一下潇洒的微笑。这次他瞧了瞧我支在地下的81----1式自动步枪,忍不住愣住了! 他随即笑了起来,指画道:“要不要换支枪?连准星都没有,你怎么和我比?” 我装作恍然大悟般地道:“咦,真的没准星?”我将枪端起,诧异地瞧着准星座,心里却在暗暗发笑:马上就会向你证明,不带准星的枪,不一定射不准。 确切地说,这是第几次跟人比枪法,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在我的印象当中,在枪法的比试中,我几乎还没输过。我对射击有一种天生的痴迷和天赋,从小自己制作玩具枪支,来到部队更是如鱼得水,我确信自己已经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什么准星,什么三点一线,这些瞄准的规则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枪手,是不需要‘三点一线瞄仔细,两手合力慢击发’的,即使是很随意地一瞄,便能让子弹飞进靶心里。那是一种特殊的境界,正如卖油翁能熟练地从钱币中心倒油一样;真正的枪手,可以不用借助什么缺口准星,便能达到人枪合一,指哪儿打哪儿,打哪儿中哪儿。 尤其是在职期间陪c首长出访y国时,与凯瑟夫的一番比试,让我记忆犹新。凯瑟夫是y国射击高手的权威代表,但是照样被我轻松打败。更何况是李树田,我不相信他的水平,能赶得上凯瑟夫。 正在心里思虑之间,李树田已经收敛住了嘲笑,将枪端起,表情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我将自动步枪,调至‘连发’状态,随时准备与李树田决一雌雄。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我听到一百五十米外响起了一阵哨声,李树田马上振作了精神,持枪作瞄准姿势。 信号完毕后,只听到一阵细微的叫声,在出靶处,飞来一群白鸽,大约有二十只左右。 我这才意会到了刚才李树田那话的真正含义。原来,他们所谓的‘生物靶’,竟然是这一群活生生的白鸽。 如此残忍,如此荒唐! 但是我必须要接受这个挑战!这些白鸽生命的终结,将会是我新生的开始。 为了和平,为了重任,为了国家首长甚至是整个中国的安宁,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白鸽,作为陪葬品,牺牲品。 待白鸽飞至中心位置,开始受惊四处乱窜,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去路,只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回头。也许,这群白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 砰砰砰----- 李树田已经开始扣动扳击,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只只白鸽发出阵阵惨叫,从上空跌落。 李树田脸上的笑容和自信越来越深,他娴熟地扣动扳机,白鸽一连串地落下,划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凄惨痕迹,转肯即逝。 十九枪之后,出靶处上方,只剩下一只白鸽,也许是在生与死的考验中,它总结出了经验,干脆将身体掩藏在了一个靶位之后,没有了踪影。 李树田暗暗一笑,停顿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躲起来,躲起来你也逃不了!小家伙,那就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自言自语完毕,他果断地扣动扳机,砰地一枪。 我隐约望见,那只藏在靶号后面的白鸽,被子弹穿透靶位,径直顶了出去----- 我能想像到这只白鸽临死一瞬间的哀鸣和眼神,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但是在一个神枪手面前,即使它躲的再隐蔽,也无法逃避厄运。它的生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枪手手中。 二十只白鸽,二十发子弹。几乎是在二十秒之内,一群美丽的天空使者,变成了一个个躺在地上的尸体。 杀手!简直是杀手! 李树田的举动,让我更加确信了‘tl组织’的杀手本质。这些人,在一群可爱的天空精灵面前,竟然如此从容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而且,由于李树田这百发百中的精彩表现,诸位组织成员,开始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没能惊醒那群沉睡的白鸽。它们的灵魂,已经被火药超渡到了天堂。但是枪响的一刹那,永远是留在它们记忆中的伤口。 李树田满意地吹了吹枪口,他没有像当初的凯瑟夫那样,亲一下枪身,但却将枪靠在胸前,以示奖赏。我瞧了瞧他胸中的枪,竟然没有任何滚烫的迹象,按照常规来讲,如此迅速地击发二十发子弹后,枪膛的温度会骤升,足以烫伤他的手,或者引燃他的衣服。但是事实上,没有发生这种状况。李树田那只大手紧紧地握在枪管上,没有丝毫不适。这个发现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我当然能猜测出,他手中的这把枪,绝非一般的武器,它肯定是用特殊的耐高温材料制作而成,造价不扉。 我听到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赞扬声和议论声,就连陈富生也不由得夸口道:“李教官打鸽子很有一套,我们的后勤处养的几万只鸽子,至少被他打死了一万只了!晚上,咱们吃鸽子肉,哈哈!” 陈富生抱着胳膊,似是在用一句近乎幽默的调侃,冲淡一下过于热烈的气氛。 但他的幽默,在我听来,却相当恶心。我恨不得转身持枪对准他,结束他的生命。但是我不能这样做,他一死,我也会死,我们的心血也将统统白费。 李树田抱着枪凑到我身边,轻蔑地笑道:“该你了!我倒要看看,这没有准星的81---1,能发挥出怎样的威力!这样,我可以让着你,只要你能在二十秒钟击落十五只以上,就算我们平局!如何?” 我一边举枪一边目不斜视地回道:“李树田,你也太自负了吧?” 李树田道:“哦?那好,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赢我!只要你输了,你就乖乖地给我退出我们这个圈子!” 陈富生突然轻咳了一声,李树田收敛住狠话,抱着枪退了下去。 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甚至比上战场,还要可怕。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260章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相当复杂。 我没有李树田那样残忍,如果说是用牺牲这么多小白鸽的生命来锻造射击绝技的话,我宁可不懂开枪。但是重任在肩,我没有别的选择。 举起步枪的一刹那,我有一种由衷的负罪感,我在心里咒骂着陈富生和李树田的荒唐无知,咬紧了牙关,只待那些可爱的生命,飞出。 一声哨响,二十只小白鸽像受到惊吓一样,从出靶处飞了出来,它们四处乱撞,但周围都是铜墙铁壁,它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我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却迟迟不忍心向它们开枪。早知如此,我肯定不会同意李树田这荒唐的比试,以几十只生命的代价,作为胜负的筹码,太过残忍了。 现场在此时凝固了,大家见我迟迟没有扣动扳机,一阵议论声渐渐拉开了序幕。 乔灵冲我喊了起来:“师兄,开始吧,开始呀!” 李树田洋洋洒洒地叼了一支烟,冲乔灵道:“恐怕他心里也没底了吧?” 我不为外界因素所干扰,始终盯着那群可爱的白鸽,我在心里念叨起了赎罪词。 三,二,一,数秒钟之后,我开始扣动扳机,砰砰砰------ 一阵枪响,洁白的白鸽,一双一双地倒在了我的枪口之下。 我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可怜的生灵们,愿你们能超度到天堂! 枪响了十下后,白鸽已经被猎杀完毕,我能隐约地瞧到,几根洁白的羽毛,缓缓下降,飘凌。 事实上,我只开了十枪。 我不忍心再看那一片狼藉,转过身去。 现场一阵长久的静谧,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我。 一位留着小胡子的队员率先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十枪,二十只鸽子!这不可能,不可能吧?” 李树田也张大惊愕的眼睛,远远地望着那群掉落在地上的尸体,道:“明明只开了十枪,怎么会打下二十只鸽子?这不对,这不对,这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现场一阵嘈杂,各种各样的议论,成了大家久久难以解开的疑惑。 我没作解释,我知道,再多的辩解也是苍白的,也无法让我为这些可爱的小生灵赎罪。我只是强装出一丝轻笑,走到了李树田面前,道:“打完了,你来宣布结果吧,或者,可以过去验明一下。” 李树田皱眉望着我,反问:“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开了十枪,那二十只鸽子-----” 也只有陈富生敢道出其中的门道!没等李树田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装吧李教官,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鸽子是两只两只落下的吗?” 众人皆是一惊,李树田持怀疑态度地望向陈富生:“什么?陈先生,您是说,他一弹双鸟?”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何不可?李教官,虽然你也百发百中,二十枪打下了二十只鸽子,弹无虚发。但赵龙却是用了十发子弹,打下了二十只鸽子。你是事半功半,他是事半功倍。所以说,赵龙赢了你!赵龙是赢家!” 李树田有些不服气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我,我练了这么久枪法,都没有,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一弹双鸟。陈先生,我觉得这件事太蹊跷,太蹊跷。我要求,我要求重新比,重新比!” 他的情绪看起来相当激动,但我却始终一言不发,静待陈富生评断。 陈富生皱眉道:“再比?再比,你只会输的更惨!赵龙以绝对的成绩,证明了他的价值。下面,让我们为他的精彩表演,鼓掌!” 一阵热烈的掌声,瞬间响了起来。像是上次在y国跟凯瑟夫比试一样,无数人为我呐喊为我臣服。但是实际上,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是我低调,而是我觉得,自己沾上了罪恶,在击落这二十只白鸽的时候,就注定着,我已经被逼成为了‘tl组织’的一个重量级杀手。 李树田耷拉下脑袋,很失落地叼起一支烟。 我知道是他无计可施了,但是依他的性格,他绝不会主动认输。 在大家的簇拥之下,我走到了门口。 陈富生跟了过来,我止住脚步。 陈富生说道:“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我转身笑道:“对不起陈先生,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望京大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陈富生微微一愣,倒也不再勉强,他与我并肩,开口道:“好吧,我批准你现在回去,考虑一下,我等你回复。”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亲自送我走了上去,到了陈富生的办公室,陈富生遥控将巨画归位,然后走到办公桌面前,用中指敲击了一下,道:“我已经将天龙公司最高的机密透露给了你,你应该能看的出来,我的诚意。不瞒你说,我现在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狙击手!” 我顿时愣了一下,笑道:“陈先生,我不是狙击手。”见陈富生脸色变暗,我接着道:“但是我是你的兄弟,你是我大哥,有什么吩咐,我肯定赴汤蹈火。” 陈富生的表情瞬间变晴,他冲我笑道:“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很多。我欣赏你,胜过欣赏李树田。” 我冒昧地追问了一句:“陈先生,刚才,刚才和李树田比枪,是您提前安排好的吗?” 陈富生暗暗一惊,笑问:“你觉得呢?” 他把答案迂回给了我,显然是不想回答,抑或是不想承认。 我没有再索要答案,只是以笑代答。 陈富生再叼燃一支烟,道:“刚才我们见到的,就是tl组织的训练场。你认识的,乔教官,李教官,还有几个大队长,都是这个组织的中坚人物。关于这个组织的主要任务,我也粗略地跟你讲了,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给你,我是,我是真的需要你!” 我道:“我会考虑的,陈先生。”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 从陈富生办公室里出来,我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变革。 抑或是穿越了一次,又重新返了回来。 陈富生的坦白,让我有些难以适应,难以接受。尽管这一天,我盼望了很久,很久。 说起来也真够神奇的,我不知道陈富生在什么时候,悄悄建了那么一个地下宫殿,在这个地下宫殿里,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仿佛是一个地下帝国的指挥部,里面的人,随便挑一个,都能称得上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tl组织,它神秘的色彩,终于初步有了眉目。但是,我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被什么笼罩了似的,异样无比。 正当我缓步走近那辆丰田凯美瑞的时候,一个曼妙的身影,跃入眼帘。 是眉姐。 她从楼后面走了过来,踩出了一阵轻盈却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她的脖子上挂了一条漂亮的披肩,走起路来,洋洋洒洒,不失柔美,亦不失刚毅。 我止住步子,率先向她问好:“眉姐,这是去哪儿?” 眉姐笑道:“我去找孙玉敏谈些事情,他是我引进天龙公司的,我得对他负责到底!” 我道:“眉姐您太费心了!像这种事,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眉姐不置回复,而是转变话题道:“对了,今天开完会后,大家基本上都走了,你怎么还在总部?” 我实话实说:“陈先生,陈先生找我谈了谈。” 眉姐猛地一怔,面色趋于缓和:“哦,是这样。那陈先生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我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工作方面。” 眉姐反问:“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我笑道:“就这么简单。眉姐觉得,陈先生会跟我说什么?” 眉姐一笑,倒也没再追问。 待她启步离去,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丝异样。难道,眉姐已经知道,陈富生将tl组织的某些事情透露给了我,并带我下了地下训练馆? 我舒了一口气,走近车子,打开车门。 门卫值班室,突然钻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边向这边招手,一边抚着潇洒的中分发型,喊道:“赵龙我告诉你说,你过来一下,过来。” 那人自然是赵光成无疑了! 他笑盈盈地望着我,迎了两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赵光成递来一支烟,亲自为我点燃,笑道:“赵龙,赵大队长,你现在在天龙公司干的不错嘛,开着丰田大轿,当着大队长,手下两千多人。是不是比华泰要强的多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赵副总,我记得你这句话,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吧。在天龙公司当然呆的很好,陈先生也很照顾。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也是-----早知道你也是天龙公司的人,我肯定不会加入天龙!” 赵光成笑道:“但是你有别的选择吗?当初如果不是加入天龙公司,恐怕你现在早就,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付时昆的手段,你见过的!” 我冷哼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赵光成道:“我赐给了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告诉你讲,当初你被付时昆的人四处追杀的时候,那些营救你的,都是我赵光成安排的。我这步棋,对你没什么伤害!是给你一条明路。” 我道:“谢谢啊!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我再‘哼’了一声,转身返回车前。 赵光成倒也不生气,只是望着我抚弄着中分发型,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我听到身后又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扭头一瞧,石云由远及近,昂首阔步地迎了过来。 这二位狗男女,大老远就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将手指凑在嘴边,遥远地凌空飞吻了一下,石云口中还嘟哝出一声‘嗯哪---’ 我一阵恶心。 石云的步伐越来越慢,在我身边停下,妩媚地一捏耳根,道:“赵大队长,这么急着走呀,晚上参加我们的接风宴吧,不然的话,太单调了。据说,晚上会很丰盛!” 我强颜笑道:“对不起,我还有事。没那么悠闲。” 石云道:“这么不给面子?你赶着回去干什么,望京大队管理的这么好,不会有事的。” 我不置回答,而是兀自地钻进了车门。 尽管这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方向进行,但是面对石云和赵光成,我仍然有一种特殊的怒火。我恨不得将这一对狗男女,一刀结果掉,让他们永远不要再去害人,再去伤人。 想当初,付时昆对石云多好?他简直把石云当成是自己手中的宝,一时一刻也不舍得分开,呵护她爱护她,一丝不苟。但是石云却利用他这一点,与赵光成狼狈为奸,甚至是掏空华泰,促进了华泰的改朝换代。 一阵愤慨之后,我突然又想起了付圣冰姐妹俩,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 父亲坠落了,她们会不会受到殃及? 我想给付圣冰姐妹俩去个电话问问,但还是忍住了。我觉得自己在华泰公司遗留下了太多的牵挂,如若一一核实,肯定会让我自己更加分心。 但是不弄个清楚的话,我的心里实在平静不下来。这些变故来的太快,让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驱车返回,行驶到半路,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那边传来了付圣依甜甜的声音:赵哥哥,干什么呢,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赵哥哥。 我打开扬声器,道:圣依你现在没事儿吧,还有你姐? 付圣依道:我们有什么事呀,我们在望京生活的很好,我爸又给我们安排了两个人过来保护我们。不过,不过我今天上午回去看了看,他们,那些保安们,怎么会都管我爸叫,叫大队长呢? 此言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要害,我赶快安慰付圣依道:哦,那是,那是因为华泰公司内部体制改革,你爸亲任大队长。 付圣依似懂非懂地道:“哦,这样啊。那,那我爸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呢,很憔悴的样子。 我道:那是,那是。你想啊,刚刚体制改革完毕,你爸肯定很累,所以才显得憔悴。过段时间就好了,就好了。 付圣依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我不懂保安公司的编制呀体制呀的,还是赵哥哥明白。嘻嘻,但愿老爸能早点儿适应过来,体制改革是好事,我爸他当上大队长,我为他高兴。 我汗颜地在心里暗道:傻丫头,你永远是这么的天真无邪!我如果告诉你真相,就等于伤了你。我怎么忍心------- 只是另一个担忧又突然冒了出来,付圣冰肯定知道了父亲的状况,她会不会将真相告诉付圣依?那样的话,对善良无邪的付圣依来说,简直是太残酷了。 于是我试探地追问道:对了圣依,你姐她,她知道这件事吗? 付圣依嘻嘻地道:不知道,不知道呢!我姐她,她去同学家了,要住一段时间。估计,估计快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思索,才继续驱车,回返。 回到大队部,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地回顾着今天的经历,恍然如梦。 就这么快,这么轻易地进入了所谓的tl组织?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既欣慰,又觉得压力很大。 一下午的时候,我都沉浸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中,琢磨着今后的打算。时至晚上六点半左右,我站了起来,准备去招呼程心洁和丹丹出去吃饭。 到了程心洁的房间门口,房间门没关,我推门而入。 程心洁手里正把着什么东西观瞧,见我进来,惊惶失措地将其背在身后。“姐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我,我怎么没,没感觉出来呢?”程心洁做贼心虚般地望着,支吾道。 我冲她追问:“拿的什么呀,这么紧张。不会是情书吧?”我故意逗她。 程心洁连忙争辩:“什么呀姐夫,真坏。” 我伸开一只手,再逗她:“既然不是情书,那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 程心洁不知道将那东西搁在了哪里,眼珠子急剧一转,道:“女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哟。姐夫,你就不要侵犯我隐私了好不好?” 我没再勉强,尽管很好奇。 我准备今天晚上吃过饭以后,带丹丹和程心洁出去,玩儿个happy。 也只有忘我地娱乐,才能暂时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我是时候应该适当地减减压了。 只是,我不会想到,很多令我无法想像的事情,正在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再逼近…… 261章 我带着丹丹和程心洁去了一家餐厅,简单地吃过饭,正好是晚上七点半左右。 闲来无事,我们在公园里坐了坐,天越来越黑,我开始提议:今晚去歌厅k歌。 丹丹和程心洁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望着我,丹丹率先开口道:“赵大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性情大变?” 程心洁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姐夫,你可是很少去那种地方的!唱歌,那地方很乱的!” 我叼着烟笑道:“乱?只要我们不往乱处玩儿,那就乱不起来。”实际上,我之所以想带丹丹和程心洁去k歌,纯粹是为了让她们陪我放松一下心情,让我做一回疯狂达人,载歌载舞,将一切烦心事暂且抛开,享受一下灯红酒绿之下的刺激。 程心洁面露难色地道:“姐夫,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适应不了呢。那音乐我听了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丹丹笑着挽了挽程心洁的胳膊,道:“心洁,既然赵大哥喜欢,那我们就陪陪他。他平时工作很累的,不是吗。再说了,有赵大哥在,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达成一致后,我们驱车赶往炫酷。 炫酷是金铃的场子,也是清河路上最大的歌舞厅。 但实际上,这个时间,炫酷里面还不是很热闹,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有的坐在吧台前喝酒,有的则坐在舞台前的客桌前吃水果,聊天。 我们坐了下来,要了几瓶红酒,一些水果和小菜,开吃。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歌舞厅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年轻的男女渐渐围满了整个舞台,音乐声也开始升温,甚至已经有一两个领舞穿着火辣的衣服走上舞台,扭捏作态,渲染气氛。 年轻的男女们,也纷纷上台,跟随领舞狂扭着身姿,气氛渐渐开始火热起来。 但实际上,我也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今天之事以后,我总想着借助一种特殊的形势来表达我内心的沉闷和无奈,就选择了歌舞。好在是喝了几瓶红酒壮了壮胆,我冲程心洁和丹丹试探地问道:“走,咱们上去跳舞!” 两位美女目瞪口呆,程心洁率先追问:“姐夫,你真的会蹦的?蹦的怎么蹦?但是我首先声明,我不会,一点都不会。” 我笑道:“那还不简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跳呗,扭头甩屁股,想到哪儿扭哪儿,是不是啊丹丹?” 丹丹扑哧笑了:“对对对!就是这样!” 丹丹率先站了起来,跃跃欲试,但程心洁始终犹豫着,面露难色。 我们也没再勉强她,让她坐一会儿,我和丹丹先跳。我要将内心的情绪,全部通过狂跳乱舞的方式表达出来,发泄出来。我这才明白,跳舞,很多时候是一种发泄,情绪上的发泄! 有些东西,压抑在心里,会得精神病的! 丹丹很快便融入了舞台上的气氛当中,她脱掉了外套,身上是一件淡灰色的羊毛衫,很秀气,身材凹显,魅力无穷。 我们对着跳,我觉得自己这张牙舞爪的样子,肯定很滑稽。大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劲爆的音乐,促使我们各自创造着自己的旋律,这个舞台,属于我,属于你,也属于他。 疯狂的靓妞们,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疯狂地甩着头发,像是吃了摇头丸。几个穿着时尚的小混混,专门围在靓女身边,伺机靠近。 我和丹丹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视而跳。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动作,伸手踢腿一气呵成,没有套路,没有章法,只顾自己玩儿的高兴。 但实际上,越是想让自己暂时摆脱烦恼彻底放松,就越是放松不了,杂乱的想法还是不失时机地涌进了我的脑海之中,忽隐忽现。我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因为真正的赵龙,从来不习惯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丹丹跳的倒是挺优美,伸展着四肢,诱惑的身材引得周边几位色男的青睐,甚至是靠近。 我向丹丹走近几步,冲她笑道:“看来你是常客呀,跳的这么好。” 丹丹道:“来过几次,但不多。赵大哥,我怎么觉得,觉得你跳舞像是,像是在练武啊!哈哈----”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我还以为自己跳的挺优美呢!”我放缓了动作,被丹丹打击了一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跳舞的料儿,连最基本的蹦的,都能蹦出格斗者的步调。 丹丹道:“优美,挺优美。赵大哥这是双舞结合,用武术来魔化舞蹈的优美!真的挺好!” 我笑道:“安慰我,纯粹是安慰我!” 丹丹摇头:“不是。真不是。要不,我学学你,你看呀,你就是这么跳的----”她果真放缓了舞速,学着我的样子,翩翩起舞。 还别说,不管她怎么跳,都很好看。那伸展双臂和腰身的动作,简直将异性的美,抒发的淋漓尽致。在一定程度上讲,跟丹丹一起跳舞,和金铃不一样,在金铃面前,我有一种特殊的压抑感甚至是自卑感,金铃是个舞蹈专家,什么舞都相当精通,而且还是金氏集团的董事长,在她面前跳舞,那简直是一种现丑的傻态;而在丹丹面前,我可以很放松,甚至是把舞蹈当成是格斗套路来耍。 然而歌舞厅毕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跳着跳着,就有一些小流氓开始动手动脚了。 有个穿了一身亮晶晶时尚外套的黄毛青年,就瞅准了丹丹的美貌,翘着屁股在一侧往丹丹身上蹭,甚至还摆出下流的动作,猥琐丹丹。 丹丹几次躲闪往我面前凑,但这黄毛青年就是粘上她了,施展着各种下流的舞术动作,朝丹丹逼近,甚至是顶胯去擦碰丹丹的臀部。 我对这种小混混向来没什么好感,在他继续不知天高地厚地施展淫威的时候,我不失时机踹了一脚过去,把黄毛青年蹬了个狗吃屎。 黄毛青年踉跄地爬起来,要攻击我。他嘴上骂着什么,但是由于音乐过于劲爆,根本听不出。 还没等他向我进攻,我再向前移步,一拳挥过去,但却在他鼻尖处半公分处停了下来。 我凑近他耳边,厉声道:“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儿!” 黄毛青年脸上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出来玩儿,哪有不刮不蹭的,出来玩儿,你犯得着玩儿狠的吗?” 我骂道:“滚蛋!离我远点儿!再他妈的给我耍流氓,打残你!” 黄毛青年哆哆嗦嗦地望着我,直到我将定位在他鼻尖处的拳头拿开,才摆出一副英勇的样子,指画着我道:“行,小子,有本事给我等着,等着!!!” 然后转身钻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暗暗一笑,也没再理会他。 丹丹面色微红地道:“谢谢你赵大哥。在这种地方,这种人很多,老喜欢赚便宜欺负女孩子!” 我笑道:“欺负别人行,但是欺负我们家丹丹,就是不行!这种小混混,不务正业,早晚都会把老本儿吃光!” 丹丹道:“嘿嘿,跟你跳舞,就是有安全感。”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互视一笑,我们接着跳。 丹丹像是想起了什么,冲我追问:“赵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事了?” 我一愣:“没。我天天乐开怀,哪有什么烦恼事。” 丹丹摇头道:“肯定有!丹丹能看的出来,赵大哥肯定是想借跳舞来驱逐烦恼的!我了解赵大哥,赵大哥不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不是吗赵大哥?” 知我者,丹丹也。但我只是淡然一笑,不否认,也不肯定。 丹丹轻盈一笑,道:“赵大哥,你工作太累了,该休息该放松的时候,就要休息放松。以后每周我都陪你来蹦地,好不好?”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激情飞扬的氛围中,我们跳了大约十来分钟,丹丹的脸上已经出了微汗,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 我也有些累了,与丹丹一起放缓了动作。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对了,心洁,心洁!这里很乱的,我们怎么能把心洁一个人留在那里?” 丹丹也恍然大悟地道:“是呀是呀!我们赶快回去吧!赶快!” 我拉着丹丹的胳膊拼命地往外挤,终于挤出一方空间,返回。我怀疑自己是真的有些神经错乱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为了图自己的一时发泄,竟然把心洁一个人丢在一旁。这简直太残忍了! 当我们返回原地的时候,果然出了状况。 歌舞厅里什么鸟人都有,尤其是不缺少那些怀着猎美之心的小流氓。我和丹丹赶回来,正好发现三个打扮的像古惑仔的小混混,正不怀好意地跟心洁搭讪。其中一个鸡冠头猥琐在心洁一侧,色迷迷地望着心洁道:“美女,一起跳个舞呗,光看多不过瘾!哥几个请你喝酒!” 程心洁根本没拿正眼瞧他们,但是她脸上的焦急神色,已经越来越强烈。 我和丹丹当然没再多想,便赶快凑上前去。 那个鸡冠头竟然开始拿手往心洁肩膀上搭,心洁肩膀一抖,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姐夫在,我姐夫马上就回来了!” 鸡冠头淫笑道:“你姐夫?呵,又是一段se狼与小姨子的暧昧故事!美女,你姐夫不在,陪我们玩儿玩儿呗,陪谁不是陪!” 程心洁终于忍受不住三个混混的骚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他们喊道:“喂,你们想干什么?小心,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你们最好是离我远点儿,远点儿!滚开!!!” 我倒是被程心洁的浩然之气吓了一跳,真没想到,这丫头竟也是个火爆脾气,在恶人面前,丝毫不妥协,不畏惧。 好样的,不愧是我赵龙的小姨子! 我渐渐地走近,径直停在了鸡冠头和他那两位狐朋狗友的面前。 我真有些后悔带两位女孩来这种地方,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消遣心里的郁闷? 况且,我决定做一个坏人,做坏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歌舞厅里的保安,见此情景,竟然都故意躲到了别处,视之不理! 还没王法了! 我叼上一支烟,冲鸡冠头厉声道:“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什么人也敢碰!” 鸡冠头瞧了我一眼,倒也笑了。另外两人纷纷搓手擦掌,随时准备展开一场邪恶的战斗。 这些整天靠啃父母血肉维持生存的小混混,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结几个狐朋狗友,他们就是天,就是王法。尤其是那些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儿,在外面惹是生非,大不了父母出钱摆平。 很显然,这三个人,都身穿名牌,其中一个脖子上挂了一串足有小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足见其富有。 鸡冠头扑哧笑了,冲身边两个朋友道:“呵,他在骂我们?听到了没有,他在骂我们?”一指自己的鼻尖,作惊愕状。 那两个青年纷纷大笑起来。 程心洁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试图迎上来。 但那鸡冠头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揽在怀中。 程心洁使劲儿地挣扎了一下,虽然逃脱了让他揽入怀中的厄运,但仍然被鸡冠头束缚着。 我冲鸡冠头威慑道:“放开她!” 鸡冠头伸出一根大拇指,很牛气地摁了一下鼻孔处,蛮横地道:“哥们儿今天告诉你,这妞我泡定了!听说,你是她姐夫,是不是。自己吃到肉了,也给哥们儿留点儿,哥们儿就是看上他了,你要多少钱,我给!” 我顿时愣住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谈钱-----这种事,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见我不说话,鸡冠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支票,拈在手里亮了亮,道:“哥们儿就是为美女而生的,在北京28家歌舞厅到处寻找美女,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我动心的,我相信,这上面的数字,你看过之后,就不会阻止我做事了!” 他竟然收敛住了自己的狂妄,转而以这种方式,试图收买我。 一时间我也被整蒙了!敢情这些人的思维和正常人太不一样,他们以为用钱能买到任何东西,包括女人。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歌舞厅,出入歌舞厅的男女,鱼龙混杂,这鸡冠头若是花个万儿八千买个美女回家过夜,倒也不是难事。但是程心洁是良民,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更加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拉着丹丹和心洁来歌舞厅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要消遣要消除烦恼,我干什么非得拉上她们俩? 我承认,我学坏了!我是真的学坏了! 思索之间,其中那个挂了金链子的青年接过鸡冠头手中的支票,凑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眼前一亮,将鸡冠头的话意又传达了一遍:“这些钱,补偿你,反正这妞也不是你老婆。我们孟哥可是从来没这么仁慈过。知趣的话,拿钱走人!” 我瞧了一下支票上的数字:2000000。 二百万! 我扑哧笑了,伸手将这张支票打翻在地。 众人皆是一惊。 我冷笑道:“就这点儿钱,我靠,我告诉你们,她,至少,值这个数!”我伸出一根手指头,突然觉得跟这些小混混玩玩儿,倒也不失是烦燥情绪下的一种乐趣。 鸡冠头歪着脑袋反问:“1千万?” 我摇头。 鸡冠头惊愕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亿?她值一亿?” 我皱眉笑道:“她的一根头发就值这个数,所以说,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鸡冠头一下子被激怒了:“我***的,这小子口气这么大!给你敬酒不吃,你偏偏吃罚酒,斐三儿韩立,给我上!***的,在金铃的场子里,尽管动手,出事儿我担着!” 听闻此言,我顿时吃了一惊。 鸡冠头也认识金铃? 262章 由鸡冠头的一句狠话,可以猜测出,他应该和金铃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我倒是有些纳闷儿了,金铃怎么认识这么多污合之众? 眼见着鸡冠头和其他两个青年已经率先摆出了架势,像是要出手的样子。 我倒真觉得有些手痒痒了,今天若是出手,也算是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将烟头掐灭,再次冲鸡冠头威慑道:“放开她!” 但鸡冠头却仍然蛮横地道:“这个妞儿,我玩儿定了!” 我被彻底激怒,而鸡冠头的两个狐朋狗友,已经在他的号令之下冲了上来。 没等他们出手,我率先飞出两脚,分别击中他们的胸部和下巴,这二人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鸡冠头猛地愣了一下:“呵,有两下子!”他一只手拽拉着程心洁,一只手拉过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凑到他耳边道:“去叫铃姐过来,铃姐有的是人,别让这小子跑了!” 我顿时一怔:难道金铃也在炫酷? 但转而一想,金铃是炫酷的老板,偶尔来一下炫酷倒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这时候已经围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来歌舞厅寻乐的青年。而这些青年当中,有很多与鸡冠头认识的,都站在了他那一边,助他一臂之力。 鸡冠头见此情景,不由得气焰更是嚣张,加大音量地喊了一句:“哥们儿看上的妞儿,有没有泡不成功的?” 竟然有好几对男女不约而同地回复:“没有!” 鸡冠头再喊:“那如果有人敢妨碍我泡妞,怎么办?” 有个东北口音的猛男厉声回道:“削他!你削的人还少哦?” 鸡冠头瞧了一眼这个东北猛男,猛地精神抖擞了起来:“操,大熊,你今天也过来了?” 这位大熊道:“我哪天不来?” 鸡冠头再问:“带妞儿来的?” 大熊道:“没带。来炫酷还用带妞儿么?里面海了去了!不过你的眼光挺独特嘛,这妞确实不错,你还真想下大工夫?” 一阵笑声中,鸡冠头与这个叫大熊的东北猛汉闲聊了几句,后面人群攒动,很多人力挺鸡冠头。很明显,这些人在这里泡的时间长了,泡出感情来了。 我心里暗暗苦笑,心想这个世界可真够疯狂的,什么事情都有。甚至连明抢美女的事情,都能在和谐社会发生。这个社会,看来还是坏人多啊! 我没闲心听这些社会渣子们调侃,继续冲鸡冠头催促了一句:“我数到三,你给我放开她。” 鸡冠头仍然是狂妄而笑:“数到三?你就是数到明天后天,这个妞,我照样是泡定了!有本事你就过来抢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淫笑地瞅了瞅被他束缚的程心洁,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想在程心洁屁股上捏一把,以示挑衅。 我哪肯让他?我闪电般地跃过去,飞出一脚,击中鸡冠头的手腕。 鸡冠头哎哟一声,收回手臂疼的浑身发抖。 我将程心洁拉过来,一伸胳膊,将她保护起来。 鸡冠头气的咬牙切齿,冲我骂道:“你今天是非要和我杠上了,是不是?” 我反骂道:“杠的就是你!识趣的话,乖乖给我滚蛋!” 那个东北口音的大熊站在鸡冠头面前,道:“孟浩,我帮你对付他,你怎么感谢我?” 我这才知道,这个鸡冠头的名字,叫孟浩。名字挺文雅,人却这么混蛋! 鸡冠头眼睛灵动地瞧着大熊,激将道:“你今天要是能摆平他,今年一年的零花钱,我包了!” 大熊受宠若惊地望着鸡冠头,道:“说话算数!”然后果真向前走出一步,像螃蟹一般地横在了我的面前。 这年头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鸡冠头果真是个有钱的角色,使得骠悍的大熊心甘情愿地为他充当打手,扫平绊脚石。 我觉得可笑,又觉得悲哀。为了一年的零花钱,不惜给有钱的公子哥充当打手,真是没骨气!但是我知道,钱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他曾经让很多勇士变成懦夫,也曾经让很多懦夫变成勇士。 我冲蠢蠢欲动的大熊提醒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你最好别插手。” 大熊却拍着胸脯道:“孟浩的事,就是我的事!” 丹丹不失时机地将了他一军:“要不是他不给零花钱,还是你的事吗?” 一针见血,让大熊羞的满脸通红。但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我和孟浩是朋友,铁哥们儿!” 丹丹笑道:“狐朋狗友吧?真瞧不起你们这些人,真是社会的败类!” 我为丹丹的犀利而震惊,但又很赞赏。 鸡冠头得意地用手指甲盖剔着牙缝儿,不时地斜瞟着程心洁,一副垂涎至极的样子。这种公子哥,注定是女性的杀手,为了实现自己的某种欲望,他可以采取任何手段。有钱人,有无数种方式实现愿望。 而且,鸡冠头还悄悄地掏出手机来,准备叫人。 平时我不怎么喜欢跟人打架斗殴,但是今天,我突然兴趣盎然,觉得浑身痒痒。 很多时候,替天行道、教训一下这些社会渣子,倒也不失是一种善举。 却说大熊受了‘零花钱’的诱惑,果真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其发力之狠,令人震惊。 我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了大熊的拳头,与他周旋了几下,瞅准一个空当,照着他的小腹施展了一记寸拳。 大熊踉跄后退几步,站稳。 看来这个彪形大汉的抗击打能力还算可以,我心里淡然一笑,追了上去,飞出一脚,闪电一般地划过他的鼻梁。我故意没有击中他,只是想给他一个威慑。 大熊被吓出一头冷汗,他一摸鼻子,继续迎面攻击。 围观的时尚男女们,不约而同地添柴加火,这里俨然演变成了一个搏击现场,没有人出来劝解,只有人火上浇油。 这很正常,常逛歌舞厅的人,都喜欢看热闹寻刺激,有这么好的现场直播,他们怎肯放过?就连几个穿着时尚长的比较漂亮的女孩,也挥着手催促我们提高精彩度。甚至有几个当场打起了赌,有的赌我赢,有的赌大熊赢。 灯光忽明忽暗,舞台上的领舞小姐仍然激情澎湃地跳着舞,搔首弄姿,也有一些不喜欢看热闹的,只管跳自己的舞,好像是对歌舞厅里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情绪不受丝毫影响。 七八个保安围了上来,但他们都站在鸡冠头那边,很客气地问鸡冠头发生了什么事,用不用帮忙摆平----很显然,歌舞厅的保安们,已经与鸡冠头相当熟悉了,关键时候,他们帮鸡冠头,而不会秉公办事。 而大熊对我的攻击也急剧地增温,似是想在那个鸡冠阔少爷面前好好表现,以获得丰厚的零花钱奖励。这种人助纣为虐,视钱如爹,光懂得吃喝玩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我没想伤害大熊,尽管他的做法让我气愤。我只是象征性地点到即止,拳脚在他脸前,胸前,腹前十几次定位,收回。 大熊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我在让着他,一次次惊愕之后,他终于绷不住劲儿了! 他的脸上,尽是汗水。冷冷的汗水。 大熊停了下来,近乎失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走到了鸡冠头面前,道:“孟浩,你自己摆平吧!” 孟浩皱眉反问:“一年的零花钱,你不要了?” 大熊没再说什么,而是迅速地挤进了人群当中,片刻消失。 孟浩望着大熊离去的方向,噘着嘴巴‘呸’了一声,骂道:“操,就你这屌样儿还想要零花钱,做梦!” 骂完之后,他继续怒望着我,头上的鸡冠发,直挺挺的,像是一只清晨起床打鸣的公鸡,斗志昂扬,自信十足。 孟浩咬着牙道:“能打架怎么着,能打架,也能挨打。在我朋友的场子里闹事儿,有你好受的!”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也不主动出手,而是在等待救兵。 我冲他骂道:“像你这种拜家子儿,就根本没资格活着!但是宰了你,会弄脏我的手,所以你仍然活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拿膜拜般的眼神望着我,议论声纷起。 丹丹劝我不要再搭理他,我们走人。但我却一直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刚才,按照鸡冠头的说法,金铃也应该在这里。也许,金铃来了,反而会有一个很好的收场。 程心洁拉着我的胳膊,也附和丹丹的话,道:“姐夫,这里真乱,我们走吧。”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为什么要走?该走的,是他们!” 孟浩皱着眉头望着我,恨我入骨地攥紧了拳头,拍了拍一个保安的肩膀,细声说了句什么。 炫酷的保安,都是炫酷掌舵者从退伍兵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子都很高,而且会些功夫。因此这七八个保安在瞬间达成了统一战线,在某个小头目的手势下,将我围在中央。 也许,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除非会出现什么奇迹。 我心里暗暗苦笑,看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越是邪恶的人,越是有人帮。 我怎么会傻乎乎地来炫酷这种有钱人玩乐的场所呢?在这里面,哪有几只好鸟,他们要么是富二代,要么是官二代,或者是地痞流氓。就连这里的保安,也都个个是势利眼儿,谁有钱就帮谁-----简直乱套了! 我瞧了周围一眼,仍然不见金铃的踪影。心里暗想:倒也好,那我就帮你教育一下你这位朋友,还有你这群是非不分的下属们! 几个保安率先蜂拥过来,群魔乱舞,拳脚飞扬。 我沉着应对,或躲闪,或迎击。围观的男女们纷纷让开一个空间,供我们消遣。 而那鸡冠头,却咂摸着嘴巴在一旁煽风点火,为保安们助战,并大言不惭地道:“揍他,揍他!揍了他,我向金铃给你们请功,加工资,加奖金!揍他!” 他那样子,说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但是实际上,七八个保安对我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总体而言,我几乎是没费几拳几脚,便将这些所谓的内保收拾的服服贴贴的,再无还手之力。 这是他们自找的!正好也借他们的疼痛,来抚慰一下我犹豫且踌躇的心情。 我的举动引起了一番轰动,围观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有很多人渐渐转移了风向标,甚至有的冲我喝采,赞美声、惊叹声不断。 “我靠,又见李小龙重生啊!” “老大,是不是在拍电影啊,怎么没看见摄相机?” “这么能打?特工,一定是特工!要么就是少林寺出来的!要么炫酷的保安太窝囊了,都是饭桶!” “打架都打的这么帅,怪不得有两个大美女陪着,要是我呀……” “一人打七八个,天呐,我亲眼见到了武林高手!高手!” “……” 议论什么的都有,但我却充耳不闻。 我没兴趣领略别人对我的称赞,却为自己以暴制暴的壮举而暗暗得意。 我要将自己镀造成一个坏人,只有坏,才能让我立足,才能让我在陈富生心里,显得更有价值。 鸡冠头见此情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惊愕的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也许他不会想到,七八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保安,竟然如此轻易便被我打败。 然而炫酷的保安休止几个,这么大的场子,至少有近百名保安。鸡冠头孟浩撮动着挨打的保安回去招呼人,他也开始打起了电话,扬言要跟我斗争到底。 就这样,因为鸡冠头的刚强个性,进而引发了这场事件的不断升华,转眼之间,几十个保安和几十个提了家伙的不良青年,相继赶到了现场。 大厅内一片哗然。 时值此情此景,再也没有人翩翩起舞了,甚至连舞台上的领舞小姐,也停止了领舞,翘着脚尖站在最高处,用手机拍摄下了这惊心动魄的画面。 丹丹和程心洁靠在我的两侧,丹丹说:“怎么办呀赵大哥,我们也叫人过来吧,我们有几千人,我们不怕他们!” 程心洁焦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来不及啦,来不及啦。姐夫,怎么办呀,要不咱们报警吧?” 丹丹道:“鬼才会相信警察!等他们来了给我们收尸?” 我安慰二女道:“别怕别怕,我打个电话,就没事儿了!”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金铃打个电话,毕竟,被近百人围在中央,我只能迂回一下。 鸡冠头孟浩见此情景,乐的合不拢嘴,他摇晃着脑袋摆了一个很酷的舞蹈动作,冲我冷笑道:“现在,看你还能不能打!累也把你累死!哥们儿们,今天,这小子摆了我的道,把他拿下,回头我请大家喝酒!我拿出十万来,请大家喝酒!” 一句话,使得大家热血沸腾,纷纷增强了群殴我的信心和勇气。 看来,这个鸡冠头孟浩,是个擅长拿金钱笼络人心的高手,无论是处理什么事情,他总是拿钱说话。俗话说欲施予别人一杯水,自己至少得有一桶水,以点及面,这个孟浩至少有亿万身价。或者说,他是亿万富翁的儿子;抑或是某位政府高官的公子哥。 这年头没有什么事发生不了,也没有什么人出现不了。这个鸡冠头孟浩的出现,自始至终,都触及了我对世俗的厌倦和反感,因此,今天我才如此浪费时间跟他周旋。 确切地说,虽然是被近百人围在中央,但我也有绝对的把握脱险。正所谓擒贼擒王,我想控制住孟浩,实在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但是我暂且没有这么做,而是冲这近百名蠢蠢欲动的救兵们道:“别做无用功了,我劝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们帮不了这个鸡冠小流氓,别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 众人皆为我的大话而感到震惊。 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在说大话。 因为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紧急地赶来了现场。 263章 金铃的出现,在我的意料之中。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是来为鸡冠头助阵的! 我不知道她和鸡冠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却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失望。 金铃穿了一套很漂亮很时尚的冬季套裙,淡紫色,浑身上下凸显出一种贵族气宇,尽管是在繁杂的人群中,轻盈移步,却能让人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尊贵和出众。 她的身后,跟了几个西装男子,想必是炫酷的工作人员。而她的右侧,却并肩走过来一个我相当熟识的人-----孙玉敏。孙玉敏也是穿的衣着笔挺,一身灰色西装,印证着他也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这令我想起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孙队长,他的确恢复了当年的几分风采。只是,金铃和孙玉敏同时出现在炫酷,却显得有些蹊跷。除非,金铃和孙玉敏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我的判断和想象? 金铃带着众人,携带着一种强悍的霸气朝现场走来,制服男子在前面伸手挑开一条‘血路’,供金铃畅通地轻盈走来。 “谁在炫酷闹事?”一句响亮的女音,率先响起。 金铃说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底气了,她的这句霸气十足的问话,让我回忆起了自己刚刚到望京时初识的那个金铃。那时候,她心高气傲,盛气凌人。但是自从遇到了我,棱角被渐渐磨平,甚至变得温柔起来。 丹丹和程心洁显然都惊讶了起来,丹丹脑袋瓜子运转的较快,她轻声问我:“金铃,金铃难道----难道炫酷,也是金铃的地盘儿?” 我不置回答,而是迎着金铃走来的方向瞧去,冲她回了一句:“当然有人闹事!只不过,不是我!”我笑了笑,叼起一支烟。 确切地说,我越来越感觉到了鸡冠头和金铃关系不一般,否则,金铃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金铃发现了我的存在,猛地怔在了原地。 但她马上反应了过来,加快了脚步朝这边走来。 那个鸡冠头疑惑地瞧了我一眼,一揪那帅的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跑过来迎接金铃,一边跑一边喊道:“铃姐,你可来了!有人闹事,闹事!快,快叫你的保安保镖什么的,全过来全过来!我们花钱买他的命!” 金铃俏眉紧皱地望着鸡冠头,不悦地道:“孟浩,你别闹了好不好?就知道给我闯祸!” 鸡冠头撸起了胳膊给金铃看,委屈地道:“你看你看,他都把我胳膊打肿了!铃姐,我亲爱的铃姐宝贵的铃姐,你管还是不管?” 金铃在现场止住脚步,再望了我一眼,反问道:“你让我怎么管?是不是每次出了事,你都要把我拉出来给你擦屁股?孟浩你年纪也不小了,亏你还是金氏集团的董事,你懂不懂事?” 闻听此言,我顿时愣住了。这个鸡冠头会是金氏集团的董事? 这也太夸张了吧?看他这玩世不恭的样子,年龄又轻,又没修养,怎么会是金氏集团的董事? 我怀疑这一定是个玩笑,天大的玩笑。 鸡冠头还缠着金铃替她作主,很显然,他和金铃已经很熟了,他甚至把金铃当成是救星姐姐来看待。 鸡冠头央求道:“铃姐,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我挨欺负,你肯定会替我出面的!你手下那么多人,收拾他一个臭小子,不在话下嘛!你可别忘了,金氏集团有我们家15%的股份,拿出百分之一来,就够砸死他的!” 真够狂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富二代。 金铃一边腾出余光向这边瞟,一边给鸡冠头做思想工作。而孙玉敏,却不失时机地凑到了我的面前,不怀好意地一笑:“怎么,你又惹事了?” 我叼上一支烟,道:“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事!” 孙玉敏轻轻地扭了一下胳膊,回头瞧了一眼金铃,道:“亏金铃还把你当成是朋友,你连她弟弟都敢欺负!” 弟弟?金铃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我和金铃认识了这么久,怎么没听她说过? 见我迟疑,孙玉敏解释道:“他们姐弟俩,关系相当好。而且,金氏集团还有他们家不少股份。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你有几条命消遣?” 我听不惯孙玉敏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冲他反问:“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身为天龙公司的一员,跑这儿来干什么?” 孙玉敏冷哼道:“我?我是过来跟金董谈公事的!不像你,带着两个女孩子出来放肆,闹事。我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自己当了什么大队长,就牛逼的不行,收收手吧,再惹事,早晚会把自己惹进去!” 我觉得孙玉敏今天的语气不太好,但是其言却相当有说服力。只是在没有判断出他的动机之前,我不敢轻易地下结论去评判他的好坏。 我以笑代答,孙玉敏转身移步至一角,抱起了胳膊,静望着金铃和鸡冠头。 我也瞧着他们,脑子里琢磨着此事的蹊跷。 金铃和鸡冠头经历了短暂的口舌争辩后,将目光重新转了回来,金铃冲我歉意地笑道:“对不起了赵龙,我这个朋友年轻气盛,你多包涵,我代他向你赔罪!” 我正要说话,鸡冠头却冲金铃兴师问罪道:“什么?你向他赔罪?他打了我,你还要向他赔罪?你也太丢咱们金氏的脸面了吧?再说了,这是在咱们的场子里,咱们有实力控制局面!他是很能打,但是,但是我们也不怕他-----”鸡冠头说着说着,突然底气下降,再斜瞟了我一眼,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冲金铃问道:“你,你,你认为他,你和他很熟吗?” 金铃皱眉道:“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鸡冠头惊愕地张大嘴巴:“我操,很好的朋友,还要砸我们场子?你知不知道,他打了你很多保安咧。他打了我们很多人!” 金铃道:“我还不了解你?要不是你闹事,我这位朋友,是不会动手的!肯定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鸡冠头脸涨的通红:“铃姐,你,你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你有没有听我说是怎么回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说,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护着他?” 金铃被气的小脸儿通红,她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孟浩,别闹了别闹了!你先回自己房间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鸡冠头见金铃如此袒护我,愤愤地回头望了我一眼,骂道:“小样儿,你等着,有本事你就给我等着!我有很多朋友,随便拉出一个,就能弄死你!弄死你!” 他丢下这么一句狠话后,倒也果真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现场。 金铃再冲我歉意一笑,解释道:“他就这么一个人,你别怪他!” 我道:“金铃这是怎么回事?就他,还是你们集团的董事?” 金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一会儿,一会儿我再讲给你听!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简单……”说到半截,金铃迅速地迂回了话题,开玩笑地道:“对了赵龙,你今天怎么突然来炫酷了,不会是知道我来炫酷,故意偷着来见我吧?” 很显然,她是不想在公众场合提及鸡冠头的事情。我想他一定让她很苦恼,很无奈。 我没再当众追问,而是答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在炫酷!我过来,纯粹是为了放松心情,谁想竟然遇到了,遇到了这个什么什么浩。” 金铃强调道:“孟浩,是孟浩。他叫孟浩,人挺聪明的,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洗礼,所以很多礼节和规则,都不懂。但是他的本质,不坏。” 金铃不失时机地为孟浩开脱,更足以见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鸡冠头,与金铃关系绝非一般。 我也懒的去八卦他们俩之间的真正关系,干脆闭口不言。 金铃走过来轻拍了一下我后背,笑道:“走吧,到我屋里说话!这里不方便。” 我瞧了瞧心洁和丹丹,面露难色地道:“不方便吧?” 金铃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宜啊!走吧赵龙!”金铃催促着,揽过了我的胳膊,朝前走去。 我不太习惯被她挽着胳膊,毕竟心洁在,我害怕她会误会什么。但是我也知道金铃在我面前比较‘开放’,我越是做作,反而会越让人瞎猜疑。于是干脆不加理会,跟着金铃一起朝办公区走去。 丹丹和程心洁窘异地互视了一眼,跟了上来。 金铃一边走一边告诉我道:“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要是这样,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 我笑问:“出现在现场干什么?看我笑话,还是帮你那个好兄弟收拾我?” 金铃道:“赵龙你能不能不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有那么坏么?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还是要帮你多一点!” 我冷哼着打击她道:“刚才那个孟浩,都坏的流油,你这个当姐姐的,肯定是更胜一筹!” 金铃略显生气地在我胳膊上扭了一下,苦笑道:“完了完了,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彻底地损坏了!不过没关系,还可以从头培养嘛!” 我无法深入地理解她此言之意。 一场冲突被暂时化解之后,我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发泄不出来。 进了金铃的办公室,金铃亲自招呼我们坐下。 我们坐在沙发上,我望了一眼径直站在金铃身后的孙玉敏,金铃面露不安地解释道:“孙玉敏,孙玉敏他-----他今天晚上过来的,他说刚进天龙公司,心里有点儿,有点儿不太适应,所以想让我开导开导他!” 我当然能看出这只是敷衍之辞罢了,但却不能点破她。因此,我没再追问孙玉敏之事,而是将话题扯到了那个鸡冠头身上:“金铃,你跟我说,刚才那个比李嘉诚儿子还神气的小混混,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金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出了一段并不算惊奇的往事: 原来,鸡冠头孟浩的父亲,和金铃的父亲是世交,金铃父亲在遭受困难的事情,曾经得到了孟浩父亲的帮助。后来金铃的父亲通过经商,事业如日中天,而孟浩的父亲却因为一次对股市行情的分析失误,赔了很多钱,甚至倾家当产。金铃的父亲又反过来帮助了孟家。就这样,金孟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固。金父还给了孟父15个点的股份,价值几十亿……当然,这其中的纠葛肯定还要复杂的多。却说三年前,孟浩的父亲突然脑溢血离开人世,母亲也一时想不开,在外国长期定居,不再归国。孟浩刚刚成年,继承了父亲在金氏15%的股份,但他不思进取,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尤其喜欢追逐美女追逐刺激,凡是他想得到的女孩,千方百计也要得到,他甚至还曾跟几位一、二、三线女明星进行过钱色交易。在这方面,孟浩已经挥霍了几千万了!而因为金孟两家世代友好,金铃对这个孟浩还算比较照顾,像姐姐一样对待他。只不过孟浩一直没让她省心,他不断地闯祸,而金铃,不断地为其擦屁股,三年来,一直如此。 听了金铃的讲述,我不由得冲金铃赞叹道:“你可真够善良的,贪了这么个弟弟,真锻炼人!不过,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金铃笑道:“我是不是什么都要向你汇报呀?呵呵,你要是想知道,我什么都告诉我。连我几个姑姑几个阿姨都告诉你。甚至------”她的脸微微一红,没有道出下文。 虽然金铃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听了,却有些极不舒服。 这时候孙玉敏突然又开口道:“那什么,赵龙你还挺悠闲的,整天。跑到炫酷来消遣闹事。” 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怎么又出其不意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听到孙玉敏说话,就觉得头脑发涨。我觉得他像是故意针对我跟我过不去。每句话都带刺儿,每个语气都是盛气凌人,让人反感。若不是念在当初的师徒情谊上,我真想跟他翻脸! 倒是金铃冲孙玉敏道:“这次不怪赵龙。孟浩那孩子的确不像话,他在炫酷给我闹了不少事儿!就说上个月吧,他竟然把一个来炫酷跳舞的女孩儿给喂了迷药,强行……强行拉进了房间----结果那女孩儿清醒以后,找了一大帮人过来闹事儿。要不是我在公安局有关系,又找了很多关系摆平这件事,孟浩早就坐牢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像孟浩这种人,就该在牢里蹲几年,反省反省。不然的话,他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本是说了一句气话,谁料孙玉敏却义愤填膺地拍起了桌子,冲我骂道:“落井下石!金总对你这么好,你还落井下石!” 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冲孙玉敏吼道:“你给我闭嘴!对付这种不良青年,我们一味地宠着他,惯着他,等于害了他!我们要做的,是让他迷途知返,而不是纵容!孟浩他太顽劣了,做什么事情都是唯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这样下去,吃亏的肯定是他!” 孙玉敏还想反驳,金铃赶快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冷静。 我真不想就那个鸡冠头一事和孙玉敏再结下什么梁子,但是心里实在顺不过劲儿来,我好心好意劝金铃,关他屁事?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打来的! 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走出了房间,按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了陈富生浑厚的声音:赵龙,你现在在哪儿? 我怀疑陈富生也许是知道我没在总部呆着,因此也不敢隐瞒他,而是实话实说:我在清河这边。出来放松了一下心情,在炫酷蹦地。 陈富生轻轻一笑:挺有雅兴啊你还!我现在在望京呢,一看大队部没人,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我赶快道:“陈先生,那个什么,望京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其实我出来,还是想---- 陈富生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为难是吧?我呢也只是随便转转,没有别的意思。我带着赵光成一起来的,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天龙公司这几年的发展。哈哈。这样,三天后你回公司一趟,我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我顿时一愣:任务?陈先生只管吩咐! 陈富生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忘了,你还没给我答案呢!不急不急,我等着。还有,我这就要回基地了,你想玩儿就好好玩玩儿吧,也别玩儿的太晚了,早点儿回来休息。 我愕然道:哦。我会,我会仔细考虑的,尽快,尽快。谢谢陈先生关心,我一会儿也会回去的! 挂断电话后,我淡然一笑,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 实际上,我来炫酷消遣,不单单是为了缓解心情,真正的目的,是想应付陈富生。 那只老狐狸,过于老谋深算,跟他玩儿,要死很多脑细胞的! 264章 按照正常的逻辑,陈富生突然之间让我知道了那么多关于天龙公司的事情,他肯定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思想准备,行动准备。 也就是说,陈富生现在也不敢确定,我是否能将今日之事彻底消化,从而与他真正达成统一战线。他正在密切地关注着我的举动,如果我表现的特别平静,那么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因此我只有借放松心态的名义,来炫酷调解心情,这证明我对此事的确感到很震惊,需要清醒,需要进一步消化。实际上,在我们望京大队内部,有陈富生的直接眼线,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反映上去。因此,我充分地利用那些眼线发挥作用,将自己伪装出的一面,间接地循环到了陈富生那里。而陈富生打来的电话,正是对我的一个试探。也许他现在比我心里还要踌躇,因为他还无法确定我的真实想法。 跟陈富生通完电话后,我正欲返回办公室,却见那个鸡冠头孟浩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显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瞪着我问:“你刚才,刚才说我坏话了?操,背后里说我坏话,纯粹的小人!” 我淡然地叼起一支烟,道:“孟浩,说你坏话的人,不一定是在害你。说你好话的人,不一定是在帮你。你现在太单纯太幼稚,你还需要再成长,再成熟一些。” 孟浩冷笑道:“别给我说的比唱的好听!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你会付出代价的,因为你得罪了我!” 我道:“如果不是看在金铃的面子上,你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孟浩,信不信,信不信我让你在三秒钟之内,趴下?” 孟浩猛地一惊,皱眉望着我道:“你想打我?” 我笑道:“打你怎么了,打你,是为民除害!我跟你说,孟浩,你算老几?你吃了几年干饭?低调点儿吧,有钱,不能证明一切!有钱,有可能害了自己!” 孟浩仍然情绪激动地道:“有钱,有钱怎么了?你没钱嫉妒吧?有钱,我能一天派一百个杀手杀你,你行吗?这个社会,钱证明一切,实力证明一切!我告诉你,今天你激怒了我,你会付出代价!” 我饶有兴趣地反问:“你跟我提什么,提代价?” 孟浩盯着我:“怎么了?” 我歪着脑袋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我会让你整张脸上,写满代价!” 孟浩反应了半天才意会出我此言的含义,但他仍然气宇轩昂地道:“你试试,有本事你试试-----” 话音未毕,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孟浩面前,一拳出击,在他的脸前一公分处,定格。 孟浩刷地愣了一下,但还是嘴硬:“操你----” 还未等他再骂出来,我这一拳便迅速击出,径直击中孟浩的鼻梁处。 他‘啊’地一声,捂住鼻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这时候金铃等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此情景,金铃率先喊了一声:“赵龙你住手!你怎么还要打他?” 孟浩见金铃为自己说话,不由得底气更是增长,他一揩鼻子上的血迹,朝我冲了过来。 确切地说,他这人打架就是瞎打,根本没什么科技含量。因此,我只是随便一挡,便挡住他的进攻,然后趁势飞出一脚,踢中孟浩的下巴处。 没等孟浩再反击,我便又迎了上去,伸出手给了他几个嘴巴子! 孟浩被狂风般的巴掌打的有些蒙了,踉跄地斜着脸望着我,粗喘着气。他那自认为很潇洒的鸡冠头型,也遭到了破坏,显得凌乱了起来。 我收住攻势,拍了拍巴掌,道:“今天,就算是替金铃教训教训你!记住,我教训你,是为了以后你不会被更多人教训!” 这时候孙玉敏又插嘴道:“赵龙你想干什么?守着金铃打她弟弟,你指桑骂槐吧?” 金铃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三两步凑到我身边,皱眉埋怨道:“赵龙你还有完没完?刚才你打了他,我没说什么,还帮着你说话。可你-----可你总不能把他当成是练武的靶子,打个不停吧?” 我笑道:“金铃,你管教不了他,我替你管教他而已。他现在给你惹事,你还能救得了他,如果是惹了大事,把你也得搭进去!” 金铃道:“那也不用你管!看你把他打成了什么样子,他只是,只是个孩子啊!” 我反问:“孩子?他还是个孩子?十八岁以上就是成年人了,他都二十多了,还是个孩子?如果哪一天他进了监狱,你给监狱长说他是个孩子,会管用吗?别人会同情吗?笑话!我还是刚才的话,纵容他,对他没好处。” 金铃支吾了一下,倒是收敛住了激动的情绪,不再说话。 孙玉敏却抢过话茬儿抨击我道:“赵龙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谁也敢打是不是?” 我瞪着孙玉敏,一字一字地吐出:“关----你-----屁-----事!” 孙玉敏愣住了,金铃也愣住了,就连丹丹和程心洁,都愣住了! 当然,我也愣了一下。我没想到自己能在孙玉敏面前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来,我自认为自己一直是个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很少骂粗口,也很少对长辈不尊,但是今天却这样骂孙玉敏,过瘾吗? 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点也不过瘾。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片刻的沉寂之后,我叼了一支烟,准备向金铃告辞。 但是那挨了打的鸡冠头却挡在了我的面前,厉声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笑问:“还想挨打不成?” 金铃冲鸡冠头孟浩道:“孟浩算了,算了!你给我乖乖回去,你又打不过他,逞什么能……你要是被他打死了-----” 我怎么越听金铃的话,越觉得别扭呢? 倒是鸡冠头打断了金铃的话:“我是打不过他,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都打不过他?铃姐你要是帮我,把你的人集合起来,一人一泡尿也能淹死他!但现在既然你不想帮我,我也有办法,我孟浩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没有!” 这么有骨气? 我没再说话,而是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冷笑。 丹丹和程心洁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劝我走,但我却伫立不动。 金铃冲我喊了一声:“赵龙,你还不快走!你还想惹麻烦惹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金铃为什么突然会态度大变,见她急切的表情,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金铃皱眉道:“你就算是帮帮我,拜托你赶快走好不好?我们还有事情,还有很多事-----” 这个理由也未免过于搪塞! 而鸡冠头孟浩则摆出一副恨进三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望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金铃冲他追问:“孟浩你给谁打电话?” 孟浩道:“你不帮我,我当然要找人帮我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待那边接听了电话,鸡冠头略显兴奋地道:勇哥勇哥,我是小浩是小浩,我,我,我今天遇到了点儿麻烦,你能不能帮我,帮帮我解决一下子?我在,我在炫酷呢……麻烦挺大,他妈的我被人打了!那个人有两下子,看来得请你出山了,勇哥你能不能多带些人马上过来,拜托了拜托了,我请你去王府井吃大餐……什么?过不来?为什么过不来……勇哥你不想帮忙也不至于开这么大的玩笑吧……真的,真的?真的残废了?被谁打的……我***的,你活该!你他妈的早就该残废了,你正常的时候对我还有点儿用处,现在你就一垃圾!祝贺你全家早日统统残废,恭喜你残废啊阿勇,拜拜了,拜拜了---- 挂断电话后,鸡冠头还自言自语地骂道:操!又废了一个!帮不了我的人,都该废掉! 确切地说,听闻孟浩这番对话,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我总预感着,他所要求救的这个勇哥,很像是华泰公司里的那个阿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很清晰,很清晰。 我觉得这个鸡冠头为人处事可真够无敌的,通过他打的这个电话,就反映出了他的顽劣本质。先是低三下四地请求对方帮忙,如果对方不帮或者出了什么状况,那鸡冠头就会撕掉伪善大骂一通-----这种人是活的过于现实,还是过于操蛋? 我鼓起勇气冲鸡冠头追问道:“你说的阿勇,是哪个阿勇?” 鸡冠头横眉冷视,道:“跟你有关系吗?阿勇,现在对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物!不管他以前多风光!我告诉你,有能耐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着,等着我!” 我反问:“等你找人过来打我?” 鸡冠头激我道:“你没种?没种的话你可以夹着尾巴滚蛋!” 我冲他怒道:“我再问你,刚才你打电话求助的那个阿勇,究竟是哪个阿勇?他现在怎么了?” 鸡冠头顿时愣了一下,也许是他猜测出了什么,冲我道:“阿勇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以前经常来炫酷耍,他有上千个兄弟,我们关系很好。” 我再问:“你说的这个阿勇,他长什么样?” 鸡冠头冷哼道:“长的人模狗样!不要再提他,我还有很多朋友,我就不信没人帮我!就是找杀手也要把你给杀了!” 金铃见鸡冠头越来越离谱,赶快凑上前来拉住他的胳膊,劝道:“小浩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要不,跟我过来一下!” 但她哪里拉得动孟浩,孟浩伫立原地,继续摁自己的号码。 金铃见拉不动他,转而又冲我喊道:“你还不快走?赶快走呀,你!”她几乎是冲我吼了起来。 这一幕,倒是很有戏剧性。看的出来,金铃很在乎她这个干弟弟,尽管他很让她失望。 一股强烈的担忧涌上心头,我终于决定离开。 带头程心洁和丹丹,走出去的时候,鸡冠头像是胜利者一般,在身后狂骂了起来:“有本事别走,有本事留下,怕了吧?***的------” 我没理会他,而是想尽快离开炫酷,去核实一件事情。 大厅里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火爆,人们争相扭姿狂舞,舞台上的领舞小姐更是穿着暴露的三点式,诱惑无限,电力十足。灯光交错之下,我拉着丹丹和程心洁迅速地走了出去。 我们直接坐到车上,我叼了一支烟,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将刚才鸡冠头打电话的情景,在脑海中迅速过滤,我开始做出分析:鸡冠头口中的阿勇,会不会真的是那个曾经救了我多次的阿勇?那个其貌不扬却相当讲义气、长的相当像香港大傻成奎安的阿勇? 按照逻辑,阿勇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他跟黑社会的瓜葛很深,虽然在华泰公司任职,但黑道上一直有割不断的关系。而且,他争强好胜,hao色,中义气,炫酷这种大型的歌舞厅应该会是他经常光顾的场所。这么说,他认识鸡冠头孟浩的可能性和机率就相当大了!按照鸡冠头的说话,阿勇他----他成了残废!他怎么会成了残废? 当然,整个北京城,叫阿勇的混混多了去了,我倒真希望此阿勇非彼阿勇,我不希望他出事,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讲义气的粗犷坏男!他帮过我很多! 杂乱的思绪让我久久地静不下心来,我忽而安慰自己,忽而又觉得心里不安。 丹丹见我一根一根地吸烟,满脸愁绪,似是读懂了我的忧虑,试探地冲我追问:“赵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鸡冠子脑袋提到了阿勇,你担心这个阿勇,会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勇?” 我顿时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丹丹道:“我知道你和阿勇的关系,当初阿勇帮你的时候,我也在场呢!我觉得,我觉得他说的不一定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勇,叫阿勇的多了,不是吗?赵大哥,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好吗?” 我摇头道:“在没弄清事情真相,没确定这个阿勇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安心的!我现在怀疑,阿勇是,是因为帮我,才遭到了付时昆的毒手!” 丹丹急道:“但这只是一个假定的命题!赵大哥,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明天我帮你核实,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的!你也别太,太耿耿于怀了,那个鸡毛坏小子,只不过是随便提了提阿勇,你就值得这样吗?也许他说的那个阿勇,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阿勇啊!” 我皱眉道:“我觉得,像。我觉得就是!” 丹丹苦笑道:“男人的第六感觉,基本上,一般都是反的!女人的第六感觉,才准!” 我深呼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关,道:“准不准,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丹丹追问:“给谁?” 我道:“给付圣冰!她,她肯定知道!” 我突然记起,若干时日之前,付圣冰曾经多次打电话给我,却支吾不言。 莫非,付圣冰想告诉我的,就是阿勇遇害一事?她迟迟不肯告诉我真相,就是害怕我会为阿勇去找他父亲算账? 众多的猜测,一下子从心里跳了出来,我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 怀着一种特殊的情绪,我拨通了付圣冰的手机号码! 我要向她核实阿勇的情况,否则,我永远不会安心。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联系不上阿勇和杨明,不知道他们是换了号码,还是遇到了什么状况。我一直担心他们会遭到付时昆的毒手,但一直还没听到相关的讯息,直到这一刻,在炫酷无意中的一个小经历,顿时坚定了我弄清真相的原因。 付圣冰设的彩铃仍然很雷人,是<白眉大侠>的主题曲:他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他有海阔天空的心胸,他是盖世无双的侠客,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 我屏住呼吸,静待那边接听----- 265章 待付圣冰接听电话,我率先急促地冲他追问道:圣冰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付圣冰道:在同学家里啊,怎么了老赵? 我道:我问你!你要跟我说实话! 付圣冰道:拜托了老大,有话直说,我付圣冰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我略一思量,道:我问你,阿勇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付圣冰猛地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道:阿勇他----你听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提到阿勇? 我急促地道:别跟我转移话题。我问你,阿勇到底怎么了? 付圣冰埋怨道:你吃了枪药了是不是,这么跟我吼!告诉你吧,阿勇他现在----算了算了,等我回去,我带你去见见他!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 付圣冰又是一阵沉默,我不耐烦地再问:保证什么?是不是你爸爸对阿勇下了毒手? 付圣冰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我回去我再跟你详细说行不行?我在同学家里呢,同学还等着我呢!好啦好啦,等我回去!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付圣冰道:大约,大约三四天吧! 我道:三四天?你要呆多久啊?付圣依一个人在家你就放心? 付圣冰道:当然放心啦!老爸派了两个人过来保护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再问:你先告诉我阿勇在哪儿,我去看看他。我欠他的! 付圣冰近乎是吼了起来:你欠他的,难道就不欠我的?哼,没良心的东西!你要是能等,就等我回去。否则你永远别想见到阿勇! 我试探地道:那你告诉我阿勇的电话,我自己联系他。 付圣冰道:美得你!不可能!好了拜拜了,回去再说。我回去会给你带礼物的,小乖乖。嗯嘛嘣儿一个,挂了,拜拜--- 付圣冰挂断了电话。 我听的出来,她在故意向我掩饰着什么。 她在掩饰什么? 我能猜测的出来,阿勇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否则付圣冰不会如此吞吞吐吐,不肯道出真相。 我做了个深呼吸,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反复分析,却无法知晓答案。但是我能初步判断出阿勇现在的处境,一定相当困难。也许,付时昆对他采取了什么手段? 思虑之后,一个重大的决定,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程心洁和丹丹见我情绪不对头,轮番逗我开心,尤其是程心洁,又使出了她讲笑话的宝典逗我,丹丹也转着弯的安慰我,我迅速地启动了车子,挤出一丝笑道:“回去!” 一路上,我开的很快,红绿灯处一刹车,程心洁和丹丹顿时前仰后合,我不失时机地停下车子,冲她们道:“系上安全带!” 程心洁和丹丹犹豫了一下,倒也乖乖服从。 程心洁劝慰我道:“姐夫,不要玩儿飙车了好不好,晚上很危险的!” 我反问道:“怎么,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 程心洁道:“驾驶技术再好,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呀!要是,要是被梦梦姐知道,她一定会为你担心的!我们也很担心!” 丹丹也附和着程心洁道:“是啊是啊赵大哥,开慢点儿吧,路上车这么多!” 我皱眉道:“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我有事要安排!坐稳了----”我一踩油门,车子紧急提速,很快便开到了130! 很快便驶回了望京大队大队部。 程心洁和丹丹还没从刚才的极限飙车带来的刺激中醒来,纷纷抖擞着肩膀望着我。 程心洁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开玩笑般地道:“终于安全地软着陆了!” 丹丹笑道:“十五分钟!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钟!比坐地铁还快!好在一路上没堵车!” 程心洁道:“我刚才就觉得时间飞进了时空隧道,太快了,快的都要穿越了!那感觉,就像是在天空中飞翔。” 丹丹道:“幸亏没遇到交警,否则非要扣了我们不可!也幸亏没遇到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行人,否则,我们肯定要惹上官司了!” 我淡然一笑,知道她们是在含沙射影地埋怨我开快车,我笑道:“好了,我承认错误了,你们就别再指桑骂槐地批评我了!我下次一定改正,一定!” 程心洁扑哧笑道:“真的?那好,回去写保证书!” 我汗颜地道:“真的要写?” 程心洁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望着我,道:“当然要写!姐夫,我们得确保你的绝对安全!有我和丹丹姐在,出了事故还有人给你陪葬,但是如果你自己开车出去,那就惨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愕然地盯着程心洁,不敢相信这种不滋养人的狠话是出自于她的口中。但是转而一想,倒也明白,她是为我好,是想把话说的严重一些,借此引起我的重视。 倒是丹丹不失时机地冲程心洁辩解道:“心洁是好意劝你哟赵大哥,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我和心洁一直很担心这个,你老喜欢开快车,我们可担心你了,你是没见,那些出车祸的,都是开车很快,开的越快,就意味着,意味着离鬼门关越来越近-----” 程心洁使劲儿地点了点头,道:“就是就是!所以你必须得写保证书,你要以你的人格向我们保证,以后开车不能高于限速标准!” 我苦笑道:“好好好,我写我写。不过我得先去安排一些事情!谢谢你们的关心!” 丹丹和程心洁互视一笑,拍手庆功。 我捏了一下鼻子,心想北京整天堵车,要是再开慢车,那还不如换辆摩托车实用! 我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办公室,打电话叫来了金彪,让他通知望京大队所有分队长以上骨干,来这里开会。 金彪揉着朦胧的睡眼望着我:“出什么事了赵大队长?这么急?”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我微微一思虑,道:“是,是我的一点私事,想求大家帮个忙!” 金彪笑道:“义无反顾!这个你放心,我们啊,给你做事,比给公司做事还积极!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我试探地追问:“半夜叫骨干们过来,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不尽人情了?” 金彪道:“没什么不妥!我就说,我就说是你要请我们吃夜宵。哈哈,这不就得了!我相信队长们肯定都会积极的提着裤子往这儿赶!” 我笑骂道:“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忍心!” 金彪一拍胸脯道:“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好了别多想了,我马上打电话!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金彪说完后,果真一一给各个项目的骨干打去了电话。我们公司有要求,分队长以上骨干,必须24小时开机,大家都很遵守,因此没用几分钟,金彪便通知完毕,只待他们火速赶到。 我心里微微思量着,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欠妥当。但是说实话,关于阿勇的这一点线索,我很珍惜。阿勇对我有恩,但现在他却失去了踪迹下落不明,付圣冰又一个劲儿地卖关子不肯讲,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不早点动手找到阿勇,我心里的石头就无法落地。因此,我才想到动员望京所有骨干,一起参与到寻找阿勇的行列当中。 但毕竟是以公谋私,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受到金彪的启示,我决定,请诸位骨干出去吃夜宵。 半个小时后,骨干们陆续到齐,金彪早就打开了院子里的几个大灯,灯火通明之下,我集合队伍,准备带他们去海星休闲度假庄吃夜宵。 但是这个想法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大家的强烈反对。 中队长刑俊涛站出来道:“赵大队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就别走那些程序了!我们知道,你找我们来肯定有事,肯定不是单单为了请我们吃夜宵!有事就在这里安排吧,我们马上执行!” 其他中队长也纷纷附和,表示吃不吃夜宵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先把事情办了! 我很感动。我对诸位骨干道:“这么晚了叫大家起来,是为了我的一件私事。其实我真的不忍心打扰你们,你们工作了一天很累了,但是-----唉,我现在心里有块石头,压着挺沉,需要大家的帮忙!” “大队长你就安排吧,我们肯定干!” “赵大队,就在这里说。说实在的,要是公司的公事,你这么晚喊我们过来开会,我们心里说不定还真有意见。但是现在是你的事,那就是我们的事!你平时照顾了我们那么多,我们能为你做点儿事,那是荣幸,我们很,很高兴!” “对对对!赵大队长,你放心,你安排下来,我们马上落实。” “义无反顾!” “……” 听到诸位骨干们如此这番慷慨之言,我深受感动,有这么多优秀的好下属,我赵龙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我还是道:“外面很冷,不如我们出去吃火锅,一边吃一边说。” 这个提议又遭到了众位骨干的一致拒绝,大家表示:先做事要紧。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骨干们招呼到了会议室,打开空调,我开始直接进入正题:“我的一位朋友失踪了,想拜托各位骨干在工作之余,想办法帮忙打听一下。大家都算是在北京有一定的实力和关系网了,比较了解,动员一下咱们大队的员工,一起找,总比我一个人盲目找几率要大的多。请大家代为转告一下,不白找,我会适当地增加一些补助,算是加班补助吧!不能让大家白辛苦!” 金彪突然打断我的话:“赵大队长,你跟我们谈钱,那可就伤感情了!我们不仅仅是你的下属,我们还是你的兄弟!既然是你的朋友出了状况,那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大家纷纷响应,表示应许。 我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但是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这样吧,咱们长话短说,我要找的朋友,叫阿勇,曾是华泰保安公司的业务部经理……” 此言一出,有很多骨干被震住了! 尤其是有几个从华泰保安公司策反过来的骨干,更是深深地吃了一惊。 我这才意识到:阿勇这人性子太直,在华泰没少得罪人,很多人对他都有意见。 看来,是我太冲动了!我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些因素! 曾经在华泰呆过的孙队长率先向我提出质疑:“赵大队长,阿勇那种人,会是你的朋友?” 他这句疑问一出,很多骨干开始附和。 “阿勇那是个什么人啊,黑社会出身,上次我回公司带新队员,还被他骂过一次!” “我在基地当教官的时候,我姐姐来看我,阿勇竟然调戏我姐。这个阿勇,他简直是个混蛋!” “阿勇号称恐怖分子!整天欺负保安欺负骨干,上次因为我见了他没给他问好,他还打了我一巴掌。我一直忍着他----” “……” 一提到阿勇,会议室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 毕竟,这些骨干里面,有很多是齐梦燕在华泰公司策反过来的,他们都和阿勇有过交涉,甚至是矛盾。阿勇这人蛮横霸道,口碑相当不好,因此当我提到阿勇的时候,大家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也许,在华泰保安公司,几乎每个骨干都曾受到过阿勇的刁难,甚至是欺凌。 这样一来,我倒像是抛出了一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太欠考虑了,竟然忽略了这些事实!我傻乎乎地请骨干们过来帮忙,竟然没有考虑到阿勇在他们心里的印象,让他们帮我去找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荒唐,我觉得自己可真够荒唐的!听了那个鸡冠头的一面之词,再加了付圣冰的卖关子,让我一下子对阿勇的处境相当担忧,于是我连夜叫起骨干们商量此事,本来觉得依自己在望京大队的威信,能得到所有骨干的认可和帮助,找到阿勇的可能性会增大很多。但是谁想到,由于我过于急于求成,我竟然忽略了那些铁怔怔的事实! 可怜又可气的阿勇,这小子究竟得罪过多少人? 看来,人多力量大,这个千古不变的定律,此时此刻是行不通了! 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很多事情,不能考虑周全,就意味着失败。眼见着诸位骨干纷纷唾沫横飞地批责着阿勇的劣迹,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还是我,我再想想办法吧!” 这一刻,骨干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阿勇的抨击,变得一片静谧。 金彪环视了一周,道:“赵大队长,这样吧,你先跟我们讲一讲,你要找阿勇干什么?” 我略一思考后,若有所思地道:“报恩!阿勇帮过我,但后来却失去了联系。今天我听说阿勇被人废了变成了废人,我很担心他现在的安危,所以想尽快找到他。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因为,很可能,阿勇是为了帮我才导致的后果-----” 金彪道:“你可真讲义气!其实我对阿勇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但是既然阿勇对你有恩,那一码归一码,我们帮你!” 众位骨干互视了几眼,纷纷附和。 “对对对!我们是在帮赵大队长,又不是在帮阿勇!” “阿勇对赵大队长有恩,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回去就安排,每天派出一部分队员到处找找看,我们望京有这么多人,相信一定会有线索的----” “我也没意见。既然阿勇是赵大队长的朋友,那我们那点儿小私人恩怨,就不算什么了,就当是和解了,和解了。赵大队长,你吩咐一声,我们回去就开始做安排!” “……” 此时的境况,在金彪的带头之下,奇迹般转好。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这些骨干们的确对我够意思,为了帮我,他们甚至是甘愿摒弃个人恩怨! 但是正在我暗暗欣慰的时候,整个大队部,其实已经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门卫值班室的一个电话,顿时让我的脸色变得煞白! 266章 门卫值班保安急切地道:赵大队长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好像,好像是被包围了! 一句话,让我顿时愣住了! 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正欲继续追问,却突然断了线。 再将电话回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我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百般思索,却不得其解。 容不得多想,我带着诸位骨干们涌进了院子里,院子里出奇的静谧,门口的值班保安已经不见了踪影,远远望去,我发现大门外面,停着好几辆白色商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车,是干什么的? 我扭头对金彪道:“赶快,赶快通知各个中队,一级应急方案,准备,抓紧时间!” 金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一边点头一边开始拨打手机,众位骨干会意,也纷纷准备打电话通知自己的队伍,进行应急准备。 金彪拨打了一会儿,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道:“手机没信号了,打不出去!关键时候掉链子,这jb手机!” 更加让我想不到的是,金彪刚刚把手机摔掉,其他骨干也纷纷告诉我,他们的手机都没信号,电话拨不出去。 我突然间急出了一阵冷汗。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有人把我们大队部的手机信息屏蔽了? 我的天!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再摸出手机来试了试,根本不起作用。 无奈之下,我冲金彪道:“快,赶快吹紧急集合哨,通知大队部所有人员紧急集合!应急分队和督察分队,带上警棍!快!”我几乎是吼了起来,大脑无形当中将今天之事想象成是黑社会的报复行动,抑或是有某个保安公司想跟天龙抗衡,对望京大队搞突袭。 难道是付时昆狗急跳墙? 虽然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情况很严峻。 而眼下,我们的通信被中断,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们无法迅速地集结队伍,更无法向总部汇报情况。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大型突袭! 骨干们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徘徊不知所措。我冲其中一个中队长道:“去,快去,去我办公室,把那几台对讲机拿过来。你们带对讲机了没有?”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一个骨干带着对讲机。 在金彪和另外一个中队长进楼后,我带着诸位骨干小心翼翼地往门口凑。 安静,出奇地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的吓人。 门口值班室仿佛没了人,岗台上空空如也,巡逻的值班保安和值班班长也没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我越来越觉得蹊跷,甚至是毛骨悚然。 外面的几辆商务车越来越清晰,我看不到任何人影,我们东张西望谨慎地前行,像是在接受紧急探险任务的士兵,不敢有丝毫马虎。 正在这时候,我猛地听到围墙上方发出一阵动静,紧接着,无数个人影从墙壁上径直翻了下来。他们简直像是一个个武林高手,一瞬间便将我们几十个人包围在中央。 院子里的灯光不是太亮,由于灯光的遮影,我们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容。他们动作太快,以至于让大多数骨干来不及反应,都被吓了一跳。 我迅速地立直了身子,当我看清现场的状况之时,我被惊呆了! 大约有一百多人,一百多条枪口对着我们! 枪,是真的枪! 而且,大门处掠过两道黑影,很熟练地关紧了大门。 此情此景,让我刷地一下子蒙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位骨干更是惊诧无比,大家实在想不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突然翻墙而入,拿枪指着我们? 看的出来,这些翻墙者,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端着枪,简直像是一群顶极的杀手,没发一言,但却极为威严,威武。 我一眼找出了这些不明身份之人的领头人物,那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矮个儿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他手里把玩儿着一枝经典的小型手枪,率先向前走出一步,一声冷笑,打破了现场令人窒息的静谧氛围。 我率先冲他追问:“你是谁?” 矮个儿男子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今天过来,要带你走!” 我皱眉追问:“为什么?” 矮个儿男子冷笑道:“因为你坏了规矩!我知道你小子有两下子,但是这么多条枪,你能躲得过几颗子弹?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 他的话没错!如果说来的只是三五个普通人拿着几条枪,那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化解,但是几十个人几十条枪,这场面,实在是令人惊骇。我既使能躲得了其中几条枪,另外那些人向我射击的话,我根本没有活路。更何况,他们看上去应该都是些训练有素的高手。只是,眼下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要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 我道:“我跟你走,可以。但是能不能让我弄个明白,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 矮个儿男子道:“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跟我们上车,你会明白的!” 我再问:“是针对我?” 矮个儿男子道:“不是你,是你们!” 我更糊涂了! 但我还是试探地追问:“这么说,你们是有备而来,我们的手机信号,也是被你们屏蔽了?” 矮个儿男子厉声道:“明知故问!少废话,没时间听你们啰嗦!” 他一挥手,几十个持枪男子开始逼近,再逼近。 而实际上,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让金彪和那个中队长进楼办事,却迟迟没有听到紧急集合的哨音,也没见他们出来。 这时候,我倒不希望惊扰大队部的其他队员了!因为,牵扯的人越多,大队部的困境就越大。 正在疑惑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催促声,回头一瞧,见有两个人押着金彪和那个中队长,出了楼门口。 我顿时愣住了! 金彪和那个中队长,显然是被他们身后的两人制服,狼狈而被动着在前面走着,见到院子里的场景,纷纷吃了一惊。 而金彪身后的二人,实际上竟然是我们大队部的两个队员!一个叫孙伟,一个叫曲兴华。这两个人平时少言寡语,各方面不是太积极但也绝不消极。我曾经怀疑他们俩是陈富生安插进来的眼线,但是一直没有任何证据! 想到这里,我的脸上不由得又冒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今天晚上这些闯进院子里的杀手,是陈富生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在半夜里对大队部进行突袭?望京大队本来就是陈富生的地盘,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地盘下手? 莫非,莫非是陈富生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的天!想着想着,我不禁后怕到了极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赵龙可是真的要栽了! 但是我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 况且,依陈富生的办事风格,他应该不会采用这样一种方式,对待我。 然而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合理的答案。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我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面对众多持枪者的逼近,我们无可奈何。 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也许我冒险之下采取擒贼擒王,将矮个男子挟持,会有一丝生机。但是这样做,无非是踩在针尖上逃跑,太过凶险,简直是百死一生。 孙伟和曲兴华将金彪和那位中队长押解过来,径直停在持枪者外围。 我扭头瞧去,孙伟冲我阴险地一笑,一改以往那种低调的姿态,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杀手模样。曲兴华亦是如此,金彪和那个中队长在他面前,竟然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像是两个押赴战场的囚徒,耷拉着脑袋弓着背,既惊讶又沮丧。 待持枪者们将我们彻底围笼,缩小至一个小圈儿,我终于忍不住地一摆手,喊道:“等等等等!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想针对谁?” 矮个男子冷笑道:“针对谁?都针对。针对你们这些叛徒!” 叛徒?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叛徒? 这两个字,令我遐想万千。 面对这么多持枪的杀手,我们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我们几乎是被动地被他们套上了头罩,进入了一片黑暗的天地。 这一刻,我几乎绝望了!尽管,我已经预测到了凶险,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玩笑。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们几十个骨干,被这些突然闯入的持枪杀手们押解着,出了大队部。 正要被一一塞进车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听的出,是齐梦燕! 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没叫上她。这会儿也许是她听到了动静,跑了出来。 但是由于被戴上了面罩,我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能清晰地听到齐梦燕和矮个男子之间的对话。 齐梦燕急切地追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是谁?” 矮个男子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我们现在要带他们走。当然,还有你!” 齐梦燕惊呼:“什么?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矮个男子道:“要绑架你们的人!” 没出半分钟,没了动静,然后传来齐梦燕嗯嗯啊啊的声音。 看来,齐梦燕也被这些人给套上了头罩! 是啊,在几十条枪口下,还有谁敢不屈服? 我的心怦怦直跳起来,我有些担心,丹丹和程心洁突然跑出来,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好在我的担心没有被实现,待众人被粗鲁地塞到车上,大队部再无人出来。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没被塞进车里,而是被带到了某辆车的副驾驶位置。 车子开始启动,前行。通过汽车的马达声,我可以初步断定:前前后后,估计有二十几辆车! 确切地说,他们把我塞上副驾驶位置,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因为我有能力在一秒钟之内搞定驾驶员,迅速逃离现场。 但实际上,没那么容易!因为在我身后的座位上,有两个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能感觉得到,而且对方也及时做出了提醒:“赵龙,警告你,别耍滑,你只要一乱动,我们就会打爆你的脑袋!” 他们竟然知道我叫赵龙? 我越来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我在想,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召开紧急‘会议’,是不是也会发生这种事?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警惕性有多高,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错了!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便被人抄了家,连同二三十个骨干,一起被绑架。 莫名其妙的绑架! 车子继续前行,大约行驶了十分钟左右,我冒昧地追问了一句:“你们能告诉我,这是要到哪儿去吗?” 后面有个粗犷的男音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暂时不会杀了你,得听审判!” 我听的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矮个子头目的声音! 他也在这辆车上? 难道,这辆车上,只押解了我一个人? 我一愣:“审判?什么审判?不会是让我上军事法庭吧?我早就不当兵了,当兵的时候也没犯过什么错误-----” 矮个男子道:“什么军事法庭!比军事法庭要可怕多了!赵龙,是你做错事在先,如果不是你-----”他突然止住了话,开始沉默。 我追问:“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们,你们难道是陈先----” 矮个男子打断我的话:“闭嘴!说错话是要被割舌头的!你不想变成哑巴的话,就乖乖地闭上嘴,最多一个小时,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尽管诸多疑惑缠绕心头,但我还是没追问。我知道,所有的追问,都是徒劳的!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遐思起来。 尽管,闭不闭眼睛,都一样看不到东西。 真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或者是像是一场电影。太不可思议,也太突然了! 我确信,今天绝对不是愚人节! 二十几辆商务车,在北京的公路上东拐西拐,拐了足足二十几分钟,终于停下了! 不是到达了终点,而是遇到了交警! 很显然,二十几辆商务车像一串糖葫芦一样地出现在北京的同一条街道上,很容易引起交警的注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算得上是一种巨大的安全隐患。 一般情况下,被绑架的人遇到了警察,无疑像是遇到了救星。但我却丝毫不这么认为。 因为对方既然敢这么大规模地进行绑票,而且集结行驶,那肯定是有备无患。在整个北京,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不超过几家! 正如我所料,虽然商务车进行了短暂的停留,但是没过一分钟,便又开始重新启程。 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没听到是谁跟交警们进行了交涉。但事实已经证明,这个浩瀚的商务车队,已经通过了‘检查’。 这是一个畅通无阻的车队! 车子渐渐加速,我听到身后的二人开始笑着聊天,那个矮个子头目也不失时机地插话道:“还有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我的心一阵狂跳! 在我的意想中,今晚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陈富生。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越来越跳的厉害,无法抑制。我甚至是为此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万一真的是陈富生识破了我的身份,那我就只有‘光荣就义’了! 对不起了由局长,我没能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对不起了由梦,也许我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 对不起了…… 正这样悲观地想着,我的脑子里突然一亮! 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我猛地觉得,事情好像是没有我想像的这么简单…… 267章 其实仔细地一分析,此事又相当蹊跷。 如果是陈富生真的识穿了我的身份,派这些人过来抓我,那为什么要殃及那么多池鱼?几十个骨干,被他一齐抓去,是不是显得过于兴师动众?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性,能够解释的清楚? 总之,在我这一路上,我的思维反复跳跃,却无法猜测出这次被绑架的真实原因。 而那个矮个子头目却像是做了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兀自地哼着小调。他见我不说话,开始嘲讽我道:“赵龙,赵龙!据说曾是中南海第一警卫,却没想到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用普通的扑克牌就能伤人,今天为什么没派上用场?哈哈,浪得虚名,浪得虚名而已!” 听闻矮个子的讽刺,我不失时机地冲他追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要让我死,也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矮个子道:“明白鬼?你自己还装糊涂是吧?你放心,你会明白的,很快就会!” 我皱眉道:“我怕我是永远明白不了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头罩摘下来,很不舒服。” 矮个子骂道:“我用不用再找个美女来垫在你屁股底下,那样会更舒服!做梦吧你,死到临头了还他妈的给我提这种无理要求!没把你手脚绑起来,已经不错了,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一句‘死到临头’,让我心里猛地出了一阵冷汗。 我试探地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却感觉到头顶上被两根硬生生的东西顶的生疼。 那是枪口。 矮个子冲我警告道:“别乱动,再警告你一遍,别乱动!我们的子弹都是上了膛的!” 我赶快道:“别冲动别冲动,我就是,就是脖子有点儿痒痒,痒痒。不敢拿手挠,只能耸耸!” 矮个子扑哧笑了:“想不到叱咤风云的中南海第一警卫,落到这步田地!这真是风云变幻,风云变幻啊!小孟,伸手给他挠挠痒,看在他以前是中南海警卫的份儿上,咱们就帮他一把!那你小子以后也可以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曾经帮中南海保镖挠过虱子,哈哈哈哈。” 我感觉到某一根枪管微微下沉,顶到我的脖颈处,左右上下一阵乱搅。幸亏我的颈部肌肉还算发达,否则非得被他挠出血不可!这哪是挠痒啊,这分明就是虐待! 我装作舒服地笑道:“真爽。对了,能透露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吗?” 矮个子厉声道:“又问!再问,我真要割了你舌头!” 我道:“不问了不问了,坚决不问了!我装哑巴还不行吗?” 矮个子道:“真没想到,你也是个软骨头。哈哈,高估你了,我还!” 我心里暗道:妈的,你以为我真的是畏惧你们的枪口?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神圣的任务,我示弱一下又何妨? 虽然这个矮个子头目守口如瓶,但是通过种种迹象,可以初步判定:绑架我们的人,90%的可能性,是陈富生。 因为就在那些神秘的‘杀手’出现之后,我们大队部的两个‘内奸’也现身了:一个是孙伟,一个是曲兴华。这两个平时一向低调的小人物,关键时候却做出了大手笔,竟然能将两个中层骨干轻松制服,说明这二人绝对是隐藏的高手。如果今天绑架我们的人,真的是陈富生派来的,那他们很可能就是tl组织的某个小队或者抽调出来的成员。我能看的出来,这些人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可以丝毫不夸张地讲,这些人倘若是拉到战场上,甚至比中国的王牌特种部队,还要能打。他们的组织能力和协同作战能力,令人吃惊,我低估了他们。只是,这些人能在北京这座大都市中持枪行事甚至连交警都不敢拦下,那得嚣张到了什么程度?天龙公司的招牌,不可能畅通无阻到这种境界吧? 众多的疑问,在脑海中荡漾,挥之不去。 答案扑朔迷离,既无法断定,又仿佛有些蛛丝马迹。 我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倘若是自己不一时冲动,召集骨干帮我寻找阿勇的话,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发生? 也许会,也许不会。 商务车继续前行,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半左右,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我被枪口顶在脑袋上,押解下来。 其他的骨干们也是一样的命运,我听到了一阵阵斥骂声,然后我们像是临待枪毙的囚犯一样,没有光明,不知道去向。 那个矮个子头目始终跟在我后面,由此看来,我的确是这次绑架的一号主角。不过我一点也荣幸不起来,如果这是在拍一部电影的话,我宁愿不作主角,哪怕是跑跑龙套,也比被好几个人押解着,拿枪口顶着脑袋的滋味儿,好受的多。 而且,我身后那几位拿枪顶着我的人,都相当专业。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氛围局面,因此,也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 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遍,我却没机会接。 仿佛是开始下楼梯的时候,手机铃声再响了起来。 矮个子头目不耐烦地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来电铃声立刻停止,并且响起一阵关机的铃声。 这个混蛋,竟然把我手机给关机了! 矮个子将手机胡乱地扔进我的口袋里,骂道:“这么落后的装备,真是不配!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手机马上就派不上用场了,哈哈。” 我试探地追问:“不配什么?” 矮个子道:“几百块钱的破手机,不配你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身份!现在你也是堂堂的大队长,怎么还用这么陈旧的破手机?穷寒酸!” 我再试探道:“看来你对我很了解?” 矮个子骂道:“了解你妈个头!我发现你是废话特别多!” 我强忍住心里的怒火,道:“你骂人能不能不把父母也牵扯出来?” 矮个子顺势拍了我脑袋一下,继续骂道:“跟我讨价还价是吧?好,我不骂你妈,咱当文明人!你奶奶个头的!” 我真想一脚踢飞他!这个矮个子的口德这么差! 但是现在我已经是虎口之羊,几乎没有任何下手的余地。确切地说,即使有,我也不敢贸然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能孤注一掷,作困兽之争。 我不知道我们被带到了哪里,不一会儿工夫,我清晰地听到一阵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回音,按照刚才我们走的路径可以推测出,我们应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仓库,或者是地下工厂! 这些‘杀手’终于止住了脚步,我被一个人抓住肩膀,呵令道:“站住,到了!” 我止住步子,左右张望,但什么也望不见。不是这里很黑,而是我头上戴的头罩,着实是过于遮光! 我轻声追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听到一声打火机的燃声,估计是矮胖子叼了一支烟,他巴嗒了一下嘴巴,冲我道:“又问!你上辈子是不是当哑巴当了一辈子,这辈子有说不完的话?” 我无语。而实际上,这时候脚步声渐渐变得更加细碎起来,然后脚步声减少,我意识到:被绑的骨干们,都已经被押解到了这里。 我灵机一动,故意再试探地道:“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我们是陈先生的人,你们如果太过分,陈先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汗毛,你们会死的很惨,很惨!” 谁料矮个子等人突然扑哧笑了。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矮个子道:“笑话!你觉得你现在还是陈先生的人吗?你马上,马上就要做陈先生的鬼了!” 这句话,顿时又主我冷汗直流。 可以进一步推断:陈富生绑架了我们,这个假定的命题,已经更加接近于真相了! 紧接着,我又听到从矮个子头目身上,传来了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应该是矮个子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手机。 矮个子道:人已经带到了,在地4,2号闲置厅……没有,绝对没有……好的明白,我马上做…… 简捷的几句对白之后,矮个子挂断了电话,然后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跟我来!” 我苦笑道:“我被戴着这玩意儿看不见路,怎么跟你走?” 矮个子骂道:“你后面有人会给你带路的!记住,别给我乱讲话,否则你会提前一步去见马克思!” 我道:“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矮个子没搭话,而是踩着细微的脚步声,在前面走。 我在身后两人枪口的顶压之下,挪着像是被灌了铅的双腿,蹒跚而行。 而实际上,我的身后,并未出现太多的脚步声。 这意味着,几十个骨干被带过来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被带走了? 再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冲矮个子再追问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就好像,就好像是我一个人过来了似的?” 矮个子道:“没错,就你一个人!那些,只是陪衬。你才是主角儿!” 这句看似褒义的赞美,在我听来,竟是那般毛骨悚然。 我惊慌道:“我可不想当,当什么主角儿,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换个角色,跑龙套也行啊!”紧张之余,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矮个子哈哈大笑:“你真天真!除了你,谁还------”他突然止住了后文,再次冲我呵斥道:“闭嘴!老说话,省省吧!一会儿,有你说话的机会!” 我没再说话,被这三人以武器威胁着,继续往前走。 大约又走出了一百米左右,开始下了个台阶,继续走,再走出二十米,矮个子放缓了脚步。 我能感觉到他压低了步子,但我还是装迷糊地朝前走,一脚踩到了他的脚后跟上! 矮个子头目压抑着声音骂道:“你奶奶的没长眼睛是吧?” 我道:“长眼睛了,但被你们蒙上了!还不如没长!” 矮个子恍然大悟般地道:“早晚我会把你眼睛挖掉喂狗!踩的我,鞋掉了!” 我感觉到矮个子像是蹲下身子提了提鞋,然后站了起来。 一阵凉风在我脸前吹过,我脑袋后面的两个枪口又加了加力,一只胳膊推在我后背上,催促我继续前行。 也许是矮个子给他们用手使了个什么手势,致使两个枪口狠狠地顶着我,咯的难受。 我闻嗅到矮个子手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金属气味儿,兴许是他摆弄武器的缘故? 而且,我还能预感到,这里已经接近真正的目的地了。因为矮个子的举止和声音,都有所压抑,他甚至没有冲我作威作福,这说明,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就在这附近。 大约又走出了二十来米,我被矮个子一拉胳膊,止住步子。 矮个子轻声道:“到了!就这里!” 我追问:“这是哪里?” 矮个子没回答,而是轻咳了一下,咚咚地敲了两声门。 而实际上,我已经听到了门内的细微动静。 我的听觉不错,通过分析,我听出里面应该有两男一女,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争执着什么…… 我猛地一怔。因为,我已经迅速地判断出了屋里三人的身份! 我相信熟悉的----三个人! 我的心跳速度,再一次剧烈加快,很多猜测被证实;但很多真相,还需要被验证。 只不过,我真的有些害怕,某些验证,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声熟悉的‘进来’后,我被矮个子等人推搡着进了屋。 我看不到屋里的人,却能闻嗅出现场的气氛,火药味儿十足,几乎是填满了整个屋子。 我觉得,这应该是在地下很多层的暗室里! 待我被三人推搡到了合适位置,站定后,身后有人轻轻地摘去了我的面罩。 被面罩遮掩了这么久,我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光线,我没有马上睁开,而是赶快揉了一下眼睛,这才缓慢睁开…… 这是一间面积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的屋子,没有窗户,但灯光却很亮。在东南角处,有一个碗口般大小的通风口----很明显,这应该是在地下无疑了! 房间里的摆设很少,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地上还杂乱地丢了几根烟头,烟头很新鲜,甚至有一根还冒着烟,水泥地面上没有任何灰尘,但却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儿,我不知道这种气味缘自何处。 在那张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人。 一个威风神武的中年男子,叼着烟,平静却带有杀气地望着我。 是陈富生!真的是陈富生! 他仍然是拿中指的玉扳指敲击着桌面,不过听起来旋律有点儿乱。 陈富生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富生的老婆眉姐;一个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教官李树田。 跟我刚才的猜测,一模一样。 但是现场的氛围,实在是僵硬异常。就像是三个神态严肃的警官,要突击审问重犯。 我,也许就是他们要等的犯人。 很荒谬,很可笑,很神奇。我惊愕地望着陈富生,正要说话,陈富生却猛地止住了敲击桌面的动作,平静地怒视于我,用很缓的语速说道:“没想到,是吗?” 我使劲儿地挠了一下头皮,近乎急切地道:“是。我不明白,陈先生,我真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要用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陈富生的高深莫测,让我有些心虚。 我清晰地记得,刚才我还在炫酷的时候,陈富生还曾笑模笑样地跟我通过电话。 但是转眼之间,我却被他差人秘密押解到了这里! 这种杀气,为有史以来最高。尽管,老谋深算的陈富生,仍然摆出一脸的平静。但平静当中荡漾的杀气,绝对要比战场上的杀气,强烈一百倍。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望着我,轻皱眉头道:“你还在装?” 我反问:“陈先生,我在装什么?”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让我,没了信心!” 陈富生很细微地说完,将手搭在桌子上,那枚玉扳指碰击了桌面,发出一阵既清脆又逆耳的声音。 我发现李树田的表情很凝重;眉姐的表情,也一样凝重。 只有陈富生的嘴角处挂着笑,一丝微微的笑。 我敢相信,那算得上是天底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 268章 李树田突然凑在陈富生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然后迅速站直。 眉姐轻咬着嘴唇望着我,尽管她的表情渐渐缓和,我却发现她的两只手正在身后捏索着,她的右脚也抬了起来,不断地踩压地面,似是表面很平静,内心很复杂。 陈富生再叼燃了一支烟,那个矮个子头目小跑着凑近,帮陈富生点燃,陪笑地站在一侧。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望着我,吐了一口烟圈儿,道:“现在这里没外人!都是我陈富生的亲信!” 我顿时愣了一下,分别瞧了瞧他所谓的亲信:眉姐,李树田,矮个子。 这时候,那两个押我过来的‘杀手’已经神出鬼没地离开了。 他们都纷纷盯着我,像是主审和陪审们,正在审问我这个犯人。我心里虽然乱如麻花,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惊愕的样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真的担心,是陈富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这将意味着,整个任务的彻底失败!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潜伏,tl组织离我越来越近,近在眉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我身份暴露,将会使国家和特卫局陷入致命的被动当中,我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罪人二字,我实在担当不起。 我鼓起勇气冲陈富生追问了一句:“陈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就因为我去炫酷蹦地?” 陈富生冷视于我:“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吗?” 我反问:“那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带我过来?” 陈富生淡然地道:“别装了赵龙!揭开你的伪装吧!在我面前,你的伪装只会更增加你的无知。”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越发觉得陈富生话里有话。 莫非,莫非是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占据我心,我真有一种慷慨就义的感觉。 我知道陈富生的手段,对于一个潜伏在天龙公司的特卫局卧底来说,最终的结局将是血腥的,残酷的。 这一刻,我倒是真的做好了英勇牺牲的心理准备,如果陈富生真的掌握了证据证明我的身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我真的为中国,为特卫局将来的命运,堪忧。陈富生太强大了,天龙公司太强大了,tl组织太强大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tl组织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比中国的王牌特种部队还要可怕的多,因为他们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tl组织的成员,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我死死地盯着陈富生,倒是也想开了。我歪了下脑袋,冷笑道:“陈先生有话直说,如果我赵龙做了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我愿意受罚。任何罚都可以。” 陈富生仍然是拿中指的玉扳指敲击了一下桌面,目不斜视地道:“你犯的,是死罪!” 我一愣:“死罪?” 陈富生道:“不错!你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死罪,免不了!只可惜,天龙公司又少了一员干将,tl少了一员准干将!” 我近乎急切地道:“能否请陈先生明示,我触及了您的什么底线?” 陈富生沉默了一下,却不说话,而是轻轻地挥了一下右手。 李树田会意,轻咳了一下,向前站出一步,道:“赵龙,我问你,今天晚上,你准备干什么?” 我被这句问话,问蒙了! 我盯着李树田,皱眉道:“什么意思?” 李树田道:“你半夜里纠集起望京大队所有的骨干,难道不是想---想起义?” 起义? 我惊愕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也许,在这一刻,某些答案,正变得清晰起来。 而陈富生却不失时机地纠正道:“李教官,起义这个词,用的不适宜吧。不是起义,是预谋犯事!” 李树田连忙点头:“对对对!是阴谋犯事,是谋权篡位!” 陈富生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教官,你是不是太高估赵龙的能力了?刚才我们商量的很清楚了,我的判断,没错,相信也不会错!” 李树田面露难色:“陈先生,其实我觉得赵龙他,他虽然,虽然也是特卫局出来的,但是不至于,不至于敢背叛天龙公司。肯定弄错了,弄错了!我了解赵龙,他现在还没这个胆子!” 我不明白李树田此言的话意,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在帮我说话! 他会帮我说话? 正疑惑间,眉姐也附和着李树田的话,道:“富生你太敏感了!你真的敢确定,自己没有冤枉好人?” 我更加愕然。眉姐显然也是在为我说话。 但我实在不明白,陈富生究竟冤枉了我什么? 回顾了一下今天的经历,我终于恍然大悟般地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是------ 还没等我在脑海中继续对目前的境况进行分析和判断,陈富生已经打断眉姐的话,略显不悦地道:“那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今天晚上的情况。” 眉姐和李树田面面相觑,却不再发言。 陈富生继续望向我,轻吁了一口气,道:“敢摆我道的人,你是第一个!但是我没给你机会!” 我皱眉道:“陈先生,我实在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摆您的道啊!您今天让我感到很意外很震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富生伸出一只手托在下巴处,微微一思量,道:“也不妨跟你明说!虽然你在望京坐阵,离总部是山高皇帝远,但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也不需要隐瞒什么,那样会让我瞧不起你。我本来觉得,你加入天龙公司,接触tl组织,会对我们锦上添花;却没想到,这纯粹是画蛇添足。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事相当谨慎,在给你透露了那些机密之后,我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你的行踪,我本以为我至少有九成的希望,能吸引你加入。但是我错了,你不仅自己不想跟我做事,还撮动了整个望京大队的骨干,在半夜密谋,想要闹事儿,还是想要集体投敌?” 我怔在了原地,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陈富生误会了我! 几许欣慰,几许惊喜。我心中的冷汗像是被一阵春风吹干! 但虚惊过后,仍然难以消愁。我近乎急切地冲陈富生解释道:“陈先生您误会了,误会了!我召集骨干,是,是,是开了个小会,开了个小会!” 陈富生冷哼道:“是吗赵龙?开会用得着半夜偷偷摸地开?如果不是你在密谋什么小动作,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他的判断也不无道理。很合逻辑。如果是我,我的下属半夜里偷偷摸地聚在一起,我也肯定会往歪处想。但是就我而言,陈富生的确是误会我了! 我苦笑道:“陈先生就因为这个,派了那么多精兵去抓我?” 陈富生笑道:“剿灭叛徒,当然要派精兵。如果让你们密谋成功,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我不允许让自己走错任何一步棋。赵龙,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很信任你,但是对于我信任的人,我一般更会加强掌控,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 我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陈先生您,您简直太-----是,我承认,您的心计的确很厉害,行动起来也很果断。但是您有没有想到,您的判断,有时候也会失误。” 陈富生轻皱眉头:“哦?我的判断,失误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大半夜召集骨干,是要去吃夜宵吧?我知道,让你知道了关于tl组织的一些事情,你也许很反感,接受不了。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曾经是特卫局的干将。我也没有勉强你逼迫你,只是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我回复。但是你,你却让我很失望,你竟然攒动骨干内乱!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陈富生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是在怂恿内乱,煽动造反。 陈富生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这是他过于谨慎,还是某种试探? 回想起刚才在院子里,被近百个持枪‘杀手’围在中央的情景,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样的世面,实在是过于弥足珍贵。 也许它不是一种财富,但却足以让我反省一生。 我整理了一下头绪,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告诉你真相!” 陈富生一笑,深吸一口烟:“什么真相?” 我情绪有些激动地道:“我今晚召集骨干开会的,真相。其实,怎么说呢,我记得我以前跟您说过,我在华泰的时候,交了一个很有个性的朋友,叫阿勇。在华泰保安公司追杀我的时候,阿勇帮了我很多,很多。但是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一直怀疑是付时昆对他下了毒手,但没有证据。直到今天晚上我去炫酷玩儿,无意当中听说了阿勇的下落,他成了废人!我不能确定这个阿勇是不是我的那个朋友,但是凭良心而言,我觉得有愧,我发誓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阿勇,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才能赎罪。所以,回到大队部以后,我马上召集了骨干,动员他们帮我一起找阿勇,可能是我太心切太不安了,大半夜召集骨干,所以引起了你的误会。” 陈富生微微一怔,仍然是用中指上的玉扳指敲击了几下桌面,似是在分析我的话,有几分是真。 李树田和眉姐再互视了一眼,嘴角处竟然露出了一丝轻笑。 我能感觉的出来,这笑,绝非讽刺。 而是欣慰,抑或是祝福。 陈富生一直是沉默着,表情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却似是隐藏着熊熊烈火。 这是一个让我琢磨不透的诡异男人,直到今天,我对他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他的行事风格,没有章法,没有套路。 我再解释道:“陈先生,您考虑的太多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今天晚上召集骨干开会,真的是因为这件事。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其他骨干。对了,几十个骨干都被带过来了,都被带过来了!陈先生,我觉得,我觉得您今天有点儿,确实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我强挤出一丝笑意,凝视着陈富生的脸色。 陈富生反问:“我小题大做?” 我以笑代答。 陈富生哝了一下嘴巴,道:“你这个解释,倒也算有几分合理。但是,我不全信。” 我一怔:“陈先生,您口口声声说是相信我,难道只是忽悠我?”情急之下,我竟然用了‘忽悠’二字,我简直是情绪过于激动了! 陈富生回头瞧了一眼李树田,问道:“李教官,你怎么认为?” 李树田轻轻地摇了摇头:“复杂了,复杂了!陈先生,不妨跟你说,我不喜欢面前这个赵龙赵大队长!从你一开始重用他,我就很反对。我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为了天龙公司,我也不妨把个人恩怨暂时抛开,我觉得赵龙他根本没那个胆跟你作对。他太嫩,他驾驶不了!” 陈富生冷笑道:“驾驶不了?你以为是开飞机啊!” 李树田脸上微微一变颜色,陪笑道:“是驾驭。陈先生,您一直说我看人比较准,这个赵龙,绝对没那么大的胆子要造反。您忘记了,他在华泰公司的时候,付时昆那样对他,他都没有造反之心!按照他在华泰的威信,他想动员整个中队造反,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承认这小子是个管理方面的专家,能让几百上千人和他一个步调。他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他很忠诚于自己的主子,当初您开出那么高的条件想拉拢他,结果怎么着?要不是因为付时昆的变脸,他根本不可能为我所用。更何况,更何况陈先生您对他这么好,他更不可能造反,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造反只能是死路一条。” 李树田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凌乱,但确是在帮我。 这显然不符合李树田平时的行事逻辑。 陈富生斜瞟了一眼李树田,淡然一笑,道:“什么乱七八糟!李树田,我发现你好像是,好像是跟赵龙面和心不和呀,怎么,平时你们斗来斗去,是为了演戏给我看?” 我和李树田都是大吃一惊。李树田赶快道:“陈先生,一码归一码,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您是知道的!” 但是李树田的分析,没有得到陈富生的赞同。陈富生阴狠的脸色一沉,低微地道:“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是我陈富生的做事原则!” 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我清晰地记得,当初的圣凤,也是被陈富生如此形容! 完了,这下子完了!看来,陈富生是下定决心要拿我开刀了!也就是说,他仍在怀疑我,把我视为隐患,宁肯除掉我,也不允许我继续成为他心中的石头。 我深刻地理解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真正含义。如果说是陈富生识破了我的身份,而处置于我,那算得上是天经地义。但就因为我半夜里纠集骨干们起来开会,而怪罪于我甚至是杀了我,这未免让我太冤枉了!他的疑心病,简直是一把刀! 瞬息万变的情况,再次将我置于高度危险之中。 我甚至在心里做出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被‘错杀’!那样不值! 我想再开口辩解,眉姐却突然说道:“明知道是错,还要杀。哼哼,富生,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愣了一下,陈富生更是愣了一下。 连眉姐都在为我说情,我心里洋溢着一种由衷的感动。 但是陈富生却似很疲惫地抚了抚脸面,长吐出一口气,道:“为了我们的圣业,我没错!”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陈富生突然扶着桌面站了起来,冲一侧的矮个子道:“先把他关到3号房里,严加看守,听候处理!半夜里攒动骨干搞小猫腻,是大忌!光这一条,就足够了!” 啊,要关我禁闭? 怎么会这样? 269章 仍然是被两条枪口顶在后脑勺上,我重新被戴上了黑洞洞的头罩,押解着走出了这间屋子。 矮个子连同那持枪的三人,一边走一边议论,一边威慑于我。 矮个子道:“陈先生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他不允许有任何的疑点存在。” 枪手甲道:“陈先生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火大。真不知道那望京的几十号骨干会被怎么处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枪手乙道:“对!那些骨干当中,还有我的一个老乡呢!都是这小子,你说你呆的好好的,跟陈先生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感觉到头上的一条枪口加了加力,脑袋微微有点儿疼痛。 就这样,我被押解到了一个门口处停了下来。 我听到一阵凄凄咔咔的开门声,紧接着,有人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猛烈地一推,推了进去。 黑洞洞的一个屋子! 我能感觉得到这间屋子的黑暗,尽管我还戴着头罩。 矮个子冲我冷笑道:“这里暂时就是你的新家了!好好呆着,别做无用功。” 他一说完,另两个枪手走过来摘掉了我的头罩。 我揉了揉眼睛,见两条枪口仍然径直对着我,而矮个子却兀自地走到了门口。 矮个子拍了拍大门,响亮而清脆。他冲我提示道:“不要有什么逃跑的念头,你逃不了!这个大门,光钢板就有三公分厚!你就是会降龙十八掌,也打不开的!还有这些墙壁,也都是铜墙铁壁,所以我劝你省省力气,不要有什么非份之想。” 我瞄了几眼周围,实际上,这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只有头顶上有几个小孔,透进几丝微微的光线。 两个枪手缓缓地将枪从我的脑袋上撤离,倒退着走出门。 实际上,这短暂的过程中,我是有机会反扼住他们的!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我如果这样做了,就意味着我彻底没有了反水的机会。 待矮个子三人谨慎地走出门,我听到‘哐郎’一声,门被关紧,上锁。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的处境,竟然一下子到了这步田地。 扭头瞧了瞧,这间屋子并不大,里面也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破的浑身是洞的草席,和一张木质的简易小床。这也许是陈富生专门用来关押‘异己’用的,莫非,当初的圣凤,也曾被关押到了这里? 这小屋里的空气有些混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腥味儿,而且有些稀薄。 我在屋子里转了转,这巨大的变故,让我既惊恐,又无助。 叼上一支烟,点燃,掏出手机瞧了瞧:没有信号。 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我坐在那木质小床上,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今天这突然的遭遇和变故。 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是与我的一时冲动分不开的! 因为得知了阿勇的一丝线索,我当即便冲动地实施自己的报恩计划,想尽快找到阿勇。于是乎,我三更半夜便召集起骨干商量和安排此事,我想借助大家的力量,一起寻找阿勇,那样的话,希望会大一些。 但是我忽略了,陈富生仍然在无时不刻不在监视于我。他得知了我纠集骨干开会,第一反应就是:造反!叛逆!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最不能容忍的也是这个!他将天龙公司和tl组织的秘密抛给了我,当然不希望我泄露,不希望我拒绝加入tl组织。 也许在陈富生道出那些秘密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拟好了路。 而我,则是他的赌注。倘若我能加入组织,那将会使陈富生如虎添翼;假如我不能为tl组织效力,陈富生也绝不会留着我这个隐患,他也许会----杀了我。 在等待我回复的时间里,陈富生在我身边加派了人手,加强了监控。这一点,我能隐约感觉到。 因此,当我纠集骨干们开会的一刹那,便被陈富生的眼线直接汇报给了陈富生。 召集骨干开会,若是在白天,或者说是在晚上十点之前,那根本不会引起陈富生的怀疑。但是在半夜三更,当大家都还睡在梦乡的时候,我召集大家开会,无疑让疑心病很重的陈富生,怀疑我的动机。 更何况,我本身就处在非常时期。在我还没有给陈富生回复之前,是敏感期。 于是,一向做事深思熟虑且心计异深的陈富生,将我这次召集骨干开会,想像成了我的叛逆和反叛。他觉得我是在纠集骨干搞策反,为了tl组织的绝对利益,他立刻纠集了tl组织精兵强将一百多人,连夜赶到了望京大队大队部。 不得不承认,这些精兵强将,兵很精,将很强。他们训练有素,拉动迅猛,几乎是让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我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回味着此事。 陈富生会怎么处理我? 对于一个掌管天龙公司这条大船的陈富生来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一直是他的信条,他会不会,会不会------杀了我? 我脸上不由得冒出了一阵冷汗。 说是不怕死,那是大话。我也怕死,我也害怕突然被结束了生命,我的亲人,我的由梦,他们该怎么办? 心里的矛盾,何其深重。我觉得很踌躇,没有丝毫办法。 在这间小屋里,我没有任何办法与外界联络,只能坐在床上遐想万千。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口发出轻轻地的响声,矮个子带着两个手持武器的男子推门而入。 进门后,两个男子将枪口对准我,矮个子则提着一塑料袋什么东西,凑上前来。 他想干什么? 待矮个子靠近,两个男子也已经跟了过来,径直将枪口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一皱眉头,矮个子一扬头,道:“对不起了,老板吩咐过,对你,要格外‘关照’,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你逃跑!不过其实你也逃不走,这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就是神仙关进里面,也找不到出口。” 我问:“老板是谁?” 矮个子道:“老板是谁,还用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再道:“这是你这两天的伙食,我们可没那闲工夫再给你找个专职厨师,所以,只能喂你吃些现成的!” 透过昏暗的光线,我瞧到,塑料袋里装的,有面包,矿泉水,还有火腿肠。 我冷冷地接过,道:“谢谢老板的关心,我深领了!” 矮个子道:“你不领也没折,不领就得饿死。乖乖的,别耍花招,那样也许你会活久一些。” 我试探地追问道:“你告诉我,我们大队的那些骨干关在哪里了?” 矮个子一愣,随即笑道:“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挺讲义气的!你的那些难兄难弟,都被关在下下楼的一间大房子里,还是老板照顾你,给了你一个单间。哈哈!珍惜,珍惜啊你要,珍惜老板对你的关爱!” 我摸出一支烟,道:“我要见陈先生!” 矮个子道:“恐怕,你没机会了。” 我道:“望京大队的这些骨干,是无辜的!我希望陈先生能网开一面放了他们,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矮个子反问:“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搞内讧想造反了?” 我道:“不,根本就没有这种事!唉,陈先生他太敏感了,我一直把跟着陈先生做一番事业当成是自己的最大理想,谁想竟然毁在了望京!我只是,只是纠集骨干帮我办一件私事,我的朋友找不到了,所以我连夜召集骨干商量办法,却被陈先生误认为是纠集骨干造反。我太冤枉了,太冤枉了!” 矮个子冷道:“别冲我诉冤,没用。老板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苗头,他就会当成是真的。因为-----因为在我们当中……”他止住了下文,没说下去。 我能读懂他后面要说什么话。 肯定是陈富生察觉到天龙公司或者tl组织内部,有政府的卧底,因此时时处处都相当小心,凡是有可疑人员和可疑情况,都会从严处理。 我正是这其中的牺牲品! 想一想就不由得苦笑不已,如果是被陈富生察觉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抓我杀我,我都不会觉得冤枉;但是因为寻找阿勇纠集骨干商量对策,被陈富生怀疑是阴谋造反抓起来,这未免显得过于冤枉了! 阿勇啊阿勇,你曾为了救我,义无反顾不顾个人安危;现在,我却为了找到你,即将面临生命的危险,我们俩,算是扯平了! 我在心里自嘲般地想着,再冲矮个子追问道:“那么你告诉我,陈先生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疑心,错杀冤枉了很多人了?” 矮个子道:“冤枉不冤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有很多人受到连累了!” 我再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喊道:“苍天啊大地啊,我冤枉死了!” 矮个子道:“好了,你继续向天诉冤吧,我得回去了!刚才听老板跟我讲了你的很多丰功伟绩,我这才知道,我还没了解透你!老板也觉得挺可惜的,不太想失去你,但是他做事的原则如此,很难改变。他已经不只一次忍痛割爱了!” 我反问:“什么意思?” 矮个子略显支吾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觉得----确实有点儿可惜了!不过也好,你的坠落,将会让天龙公司很多人受益!” 我道:“难道我就只有在这里认命了?” 矮个子摇头道:“不知道。等待奇迹吧,赵大队长,伟大的中南海第一警卫!” 也算是邪门了,这个矮个子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定的改善。难道是他对我产生了某种同情心? 我不相信,杀手,会有什么同情心。在一定程度上来讲,tl组织的人,都是杀手,甚至比杀手,还要可怕。 自从自己进入了保安公司,就一直想尽快剥开tl组织的外衣,没想到现在刚刚有了一点点眉目,眼看着就能潜入tl核心了,却因为半夜里召集骨干开会一事,被陈富生彻底给封杀了! 是可笑,还是荒唐,还是老天对我的捉弄? 我不由自主地抬手理了理头发,挠了挠头皮。 这个动作对于面前的两个持枪杀手来说,是个极为危险的动作。 也许他们认为我是要耍什么把戏,手中的枪不由得加紧了力度,狠狠地顶在了我的身上。 我苦笑道:“用不着这么用力吧,骨干都快被你们捅散架了!” 矮个子冲两位杀手一挥手,道:“不用对赵大队长这么无理,意思意思就行了,他跑不了!”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个矮个子真是有意思,刚才一进门就向我传达老板的旨意,说是对我要格外‘关照’,此时却又逞好人教导手下不要无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也正在这一刻,当两位杀手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的工夫,我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逃走的计划!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觉得,摆平面前这三人,逃出这间屋子,并不是太难。 但问题是,即使我逃出了这间屋子,我仍然不可能彻底离开这座复杂的建筑。我现在无法判断,这个地方是不是在天龙公司总部的地下,更无法判断它的具体位置和具体海拔。凭借陈富生的心计,他外面肯定把守着重兵,我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更何况,哪怕是我真的逃跑成功,也肯定意味着,整个计划的彻底失败。 我将成为历史的罪人!甚至是,即使重返特卫局,局里也不可能给我一个名分;哪怕是给了,我也将被战友们瞧不起,我的脸上,将始终铭刻着‘失败’二字。 对我来说,任何一条路,都几乎是死胡同。 与其在死胡同里苟且偷生,倒不如,赌一把! 大不了,一条命! 怎么个赌法? 那就是------在这里继续呆着!要么被陈富生处理;要么出现什么奇迹! 也许是大脑运转的太快,在短时间内分析了那么多答案,我觉得脑袋有点儿疼,甚至有点儿发胀。 矮个子终于离开了,他走的很轻盈,从他走路的姿势可以推测出,他的脚上功夫,肯定很不错。 两个持枪男子后退着,仍然是拿枪口对着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直至他们走到了门口。 门再一次被锁紧,我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在床上吸烟。 打开塑料袋,掏出一根火腿肠,就着矿泉水吃了几口,我觉得这一切恍然如梦! 玩儿来玩儿去,还是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现在的我,无法跟任何人联系,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我想程心洁和丹丹肯定发现了我的失踪,正在焦急地找我。 唉,还有那么多牵挂,那么多没有实现的心愿,我就这么玩儿完了? 嚼了两根火腿肠之后,我也不顾干净不干净了,径直地躲在了那张小木床上,闭着眼睛,思绪杂乱地在脑海里,泛滥,沸腾。 无数想象与猜测,在心里荡漾着,挥之不去。 不知几时,我竟然睡着了!确切地说,是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吱嘎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阵稍强一些的光线,浸进了昏暗的屋子里。 我像机械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瞧向门口。 一阵熟悉的香水味儿,迎面扑来。 一个曼妙的身影,朝我走近。 我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是她? 由梦,竟然是由梦! 我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受到了刺激,产生了幻象。 我不止一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尝试看清晰些,再清晰些。我甚至以为出现在门口的人是齐梦燕,是她化妆成了由梦的样子。 但是当她走的再近些,我看清楚了,来人的确是由梦! 这,这显然不合逻辑啊! 由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我觉得,一切的一切,仿佛在刹那之间,被颠覆…… 270章 待进来的女人,离我越来越近。 近来,我可以完全确定,她便是由梦无疑了! 我直挺地站在床下,想伸出一只胳膊迎她,却又觉得此情此景,过于戏剧化。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由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显然不合逻辑。 我甚至是腾出一只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而面前这个女孩清晰的脸庞,熟悉的香水味儿,却那样真实,那样动人,那样浸人心扉。 由梦呆站在我的面前,平伸出一双手,道:“赵龙,你受苦了!” 我发现了她眼睛中白亮的东西。尽管这间屋子的光线不是太好,但是我却体会到她眼睛中的晶莹,是何等的悲切。 我冲上前去将她拥在怀中,近乎激动地道:“由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由梦轻拍着我的后背,轻声道:“我是,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我顿时一愣:“你是怎么进来的,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由梦支吾地道:“这个地方,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早就知道这里,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玩儿!” 我更是吃了一下,觉得由梦是不是发烧了? 我试探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啊,这么凉! 如果说发烫是发烧的话,那么发凉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由梦身上,追问道:“你身体怎么这么冷?” 由梦冲我一笑,道:“刚刚洗了个冷水澡,温度还没恢复过来!” 我汗颜。这也能算理由? 望着面前心爱的女孩,太多的疑惑涌在脑海,一千一万次高速运算,都无法找到答案。 尤其是由梦的出现,更是一个谜。 我攥着由梦冰凉的小手,再次冲她追问道:“由梦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梦再宛尔一笑,近乎俏皮地道:“不是都给你说了吗,我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还有,我和你们老板,陈富生也认识。我管他叫陈叔叔,他和我爸,是生死之交!” 我皱眉道:“瞎说什么!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最近一直在干什么?” 我扶由梦坐了下来,由梦像往常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叼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我瞧着她,顿时怔了一下! 由梦吃的泡泡糖,竟然是红色的! 泡泡糖嚼在嘴里,竟然像是满嘴鲜血的样子! 我蒙了!没待我追问,由梦便率先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是吧?这是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泡泡糖,吃的时候是红色,越嚼颜色越浅,嚼成白色以后,很甜,能吹很大的泡泡!”由梦说完,加大马力地咀嚼了几口,试探地吹起了泡泡。 红色的泡泡! 我怀疑自己和由梦都穿越到了23世纪! 她好奇怪,奇怪的让我适应不了!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冲由梦问道:“由梦你告诉我,我到这里来,没有人发现吗?” 由梦止住咀嚼,一颗很大的淡红色泡泡在嘴角处爆破,被她用小舌头迅速收拢。由梦摇晃着双腿道:“我在这里畅通无阻!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从小就在这儿玩儿大的,我对这里很熟悉。” 我皱眉央求道:“由梦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现在很晕,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陈富生没派人挡你?” 由梦道:“他敢!他怕我老爸!他才不敢拦我呢!赵龙,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游戏该结束了!” 我反问:“什么游戏?” 由梦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游戏的主角!” 我再问:“哪个游戏?能不能说明白点儿?” 由梦道:“你被派到保安公司搞潜伏,就是我老爸玩儿的一个游戏,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在和陈富生玩儿一场刺激的游戏,而你,就是其中最大的牺牲品!”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呢由梦,这些事,你都知道?” 由梦轻揽了一下头发,满脸不在乎地道:“当然知道啦!这个游戏,还有我的功劳呢!我是游戏作者,我老爸,陈富生,他们只是,只是顾问而已!” 听了由梦这么一番莫名其妙之言,我真想拿脑袋撞击一下墙壁,清醒一下。 因为凭我目前的智商水平,实在是分析不出由梦这番的话真正含义。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是怎么了? 我现摸了一下由梦的额头,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而且,她这么从容地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过于不合逻辑了! 莫非,由梦和陈富生,抑或是由局长和陈富生之间,真的会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瓜葛? 我没再往下想,只觉得头晕脑胀,不好受。 但是实际上,能见到由梦,我还是非常激动的!我拎着由梦的手,暂且将一切疑惑抛到别处,仔细地瞧着她熟悉的俏脸,心中荡漾起无限的思念和冲动。 我想赐她轻轻一吻,但却迟迟不敢动手。 由梦转过头来,脸上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忧虑,她冲我问道:“赵龙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反问:“我瞒着你什么?” 由梦道:“你被我老爸派出来玩儿游戏,我却成了牺牲品!” 我顿时一怔:“由梦,我不是在玩儿游戏!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瞅了瞅周围,还是没道出下文。 由梦盯着我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我只想带你走!我们私奔,好不好?” “私奔,往哪儿奔?”我惊诧地追问。 “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有我们藏身的地方!赵龙,你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棋子,随时有可能被对方的棋子吃掉。这场游戏,他们都能输得起,但只有你输不起,你要是输了,你将失去一切,包括生命,包括我,还有一切爱你的人,还有你的亲人!” 由梦望着我说了很多,极大地触动了我的心灵。 不知道为什么,经由由梦这么一说,我鼻子一酸,竟然果真有几丝泪,在眶里打起了转。 由梦接着道:“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要找你私奔的!我不忍心再看你受这么多苦,我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赵龙,我们走吧,我带你走。你放心,我带你出去,陈富生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急的吼了起来:“由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陈富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由梦道:“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说好不好?” 我摇头道:“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突然以这种方式过来找我,我一时还真适应不了!我不能背叛,我要坚持到底!” 我突然觉得由梦似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很陌生。 由梦拉着我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道:“赵龙,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你知不知道,留在这里,你会很危险的!” 我摇头:“能有多危险,大不了架上一颗脑袋!”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道:“那我也不勉强你!赵龙,你好自为之吧。我要,我要走了!” 我发现她的眼睛当中,掠过一阵特殊的伤感。 我捏紧她的手,央求道:“为什么要走?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由梦道:“我还要去,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赵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心洁。” 我觉得由梦的手一松劲儿,她果真转身,轻盈而去。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竟然用身体穿透了铁门! 我的眼前,再没有了由梦的影子,有的,只是一身的冷汗。 我缓缓地回过身来,定了定精神,正在为由梦的离去而黯然神伤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脚冷的要命,像是要冻僵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我的脸上,已经被冷汗所笼罩,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安静地躺在床上。 我很疲惫。心累。 目前的境况,让我想到了亲爱的由梦,我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湿润。 我没有接着坐起来,而是回味着刚才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心里一阵阵悸动。 我亲爱的由梦,她如果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她该有多么焦急? 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牵挂!但是也许,我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所以借梦为寄托,与她相会。 我甚至联想到刚才那奇怪的梦,是老天给我的暗示和眷顾。人在险境之时,往往会产生很多怪异的想法,这些想法便会演化为梦。 冷汗过后,我感到浑身又一阵凉意。 我拼命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像木偶一样坐了起来。 从塑料袋里摸出一根火腿肠,拼命地咬了几口,就了瓶矿泉水,一泄千里地灌进肚子里,格外舒服。 坐在床上,我揉揉胸,揉揉脚,这间屋子冷的要命,我抖擞了半天,才获取了一丝温暖。 陈富生这只阴险的狐狸,竟然把我关进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回味着刚才的梦,我的心里,仍然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笼罩着。我总觉得,这个梦,也许意味着什么。 回味之下,很惊悚的一个梦。 由梦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想要向我表达什么? 想了很久想不通,我干脆不再去想。我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只是个梦而已,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日有所思’的产物罢了。 但实际上,我却很难摆脱它留下的阴影,由梦在梦中说的每句话,都让我回味良久。 想叼支烟,但打开烟盒一看,只剩下最后一支了! 对我来说,烟是个重要的朋友,它永远不会背叛我离开我。但现在,它却只剩下一支了! 我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将这最后一支香烟叼进嘴里,点燃。 抽了七八口后,我及时熄灭,准备供下次应急时使用。 此时的我,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我觉得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明朗了!从上顶处射进很多条细微的光芒,虽然无法通彻整间屋,却也让我看清楚了屋子里的一切。 难道是天已经亮了? 我在屋子里辗转徘徊,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这屋子里,除了那张床,几乎再无其它痕迹。地板是水泥灰的,墙壁也是,唯独天花板是恐怖的白色,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 再掏出手机来,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 但是仍然没有信号,一丝信号都没有! 不知道程心洁和丹丹怎么样了,她们是不是还在四处找我。 还有那些望京的骨干们,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我害了他们。不知道他们会被陈富生怎么处理。 我的脑子乱如麻,真想接盆凉水倒在脑袋上浇一浇,清醒清醒。 在这间铜墙铁壁的屋子里,我杂乱地想到了很多。 我甚至想到了死亡! 直到再过了半个小时,大铁门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声音。 有人来了! 是眉姐! 她披了一件相素的外套,步法轻盈地朝我走来。 令我惊讶的是,眉姐竟然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人。 我揉了一下眼睛,径直地迎了过去,叫了一声:“眉姐”。 眉姐一进门,大铁门被关死。看来,外面有眉姐的陪同,但是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眉姐冲我微微一笑,我发现眉姐的眼眶竟然有些红肿,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道:“赵龙,委屈你了!” 我当然觉得委屈!因此我只是一声苦笑:“没什么,我现在,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陈先生这么信不过我,我的命运,也无法让自己来掌握。” 眉姐试探地伸出一只手,迟疑了一下,才扶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其实,也不是陈先生信不过你,而是他------他做事太谨慎了!我们都知道,你对天龙公司,对陈先生很忠诚,陈先生也对你很器重,但是有些规则,是很难轻易改变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掠过了一阵邪念。 我在想,眉姐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陈富生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小屋里来看我?抑或说,眉姐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稍给我? 我现在想制服眉姐把她当成是人质,易如反掌。人在焦急的时候,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到的! 但是我不能那样做,我赵龙做事也有原则,我不会对别人的信任,恩将仇报。眉姐帮我过,在任何情况之下,我都不会拿她当人质。 因此这个邪念转瞬即逝,我望着眉姐,直截了当地追问道:“眉姐过来,是不是要传达陈先生的什么,什么话?” 眉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传达的!只是过来劝劝你!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们劝了陈先生一晚上,还有李树田,我们两个。陈先生很矛盾,抓耳挠腮,把脸都抓红了,既下不了决心,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规则。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我近乎弱智地追问了一句:“他还用得着骑什么虎?” 眉姐道:“你不了解陈先生那个人!我太了解他了,他太信原则,心计也太重。所以很多时候,容易出错。他对你,其实也一直很信任。” 我苦笑道:“我没感觉出来!”习惯性地叼了一支烟,心想这眉姐敢情是来给她老公卖人情来了,这样对我,还说信任我。用通俗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 眉姐很细心,她发现我叼的烟是吸了一段的半截烟,不由得愣了一下:“没烟抽了?” 我将烟在空中一晃,自嘲般地道:“有。还有半根呢!” 眉姐道:“一会儿我叫人送几盒进来!” 我道:“不劳驾了,眉姐。谢谢你的好意!”我越来越觉得眉姐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嫌疑,但是仔细一分析,也不像是。 眉姐淡然一笑,道:“赵龙,记住我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关键时候,才能看本质。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你一定能度过难关。” 我对眉姐的话实在是理解不了,只是以笑代答。 她说完这句话后,没再做停留,而是转过身,伫立了片刻。 我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要走?” 眉姐头也不回地道:“我走了,你也许会后悔的!所以,我准备多站一会儿。” 我望着眉姐的背影,遐想万千。 她在向我表达什么? 271章 眉姐在门口站立了大约有二十秒钟左右,她像是一樽美丽的雕塑,身材姣好,皮肤细润,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窥测出她身体的动人之处。 我皱眉盯着她的背影,仿佛在等一句话。 但眉姐始终没有点破,而是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肩膀,轻笑道:“你不觉得,有些机会,不容错过吗。一旦错过,将会遗憾终生。” 我迟疑追问:“眉姐的意思是-----” 眉姐自嘲般地一笑,轻盈地踩着嗒嗒两声,走到了门外。 这次关门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让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应该是眉姐亲自关的门! 门一关上,室里光线猛地暗了很多,我轻叹了一口气,朝床边儿上走。 塑料袋里还有几根火腿肠和几个面包,我拿出来吃了一些,就着矿泉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囚徒一般,暗无天日,与世隔绝。 我的一生,真的就这么毁了吗? 不忍心再回忆过去,更不敢去考虑什么未来,在这个时候,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思想,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眉姐的出现,的确是有些诡异,我仔细地品了品她的话,突然之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我怀疑自己的脑袋迟钝了,很多暗示,直到后来才被读懂。 莫非,眉姐刚才的举动,是想暗示我,挟持她当人质,然后威胁陈富生,从而保住性命? 这无非是一条鱼死网破之计,倘若眉姐真的是这个意思,那么我的处境,实在算得上是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但是眉姐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这是一个谜,抑或也是一种试探? 很多事情品起来,越品越深,越品越狐疑,我干脆不再去品。 我拿出那根已经抽掉三分之二的烟头,苦笑着点燃,吸了两口,正想熄灭,再保留住最后几口口粮,却听到铁门又传来一阵嘁嘁咔咔的声音。 又是谁来了? 我听到门口有个男子一边推门一边道:“天呐,差点儿坏了大事,门竟然,竟然没锁好!眉姐她这么粗心-----” 一阵光芒透了进来,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我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冲我说道:“喂,干什么呢,过来,快过来!” 他像使唤小狗一样叫我,我心里生出几分怒气,但还是强行压抑住,冲他问道:“什么事?” 男子抻出手枪对着我,道:“眉姐给你送的烟!看来你挺会巴结上面的,眉姐竟然亲自给你准备了两盒烟!烟鬼,过来拿!” 我顿时一愣,心想眉姐果然一言九鼎。 在我几近断粮的情况下,给我送两盒烟过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我近乎急促地站起来,朝门口走近。 男子伸出一只手示意暂停,然后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烟,抛了过来。 我如猴子偷桃一样,灵活地接住,搁在嘴角处亲了两口,两眼直冒绿光。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烟鬼,让我一天不吃饭,也许我能抗得住,但是一天不吸烟,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我将烟亮在眼前一看,是两盒精品中华! 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我冲男子道:“替我谢谢眉姐。” 男子道:“一定转达到!少抽点儿吧哥们儿,估计你现在的肺啊,都得被熏黑了,抽烟有什么好的,慢性自杀!” 他一边发表感慨,一边走了出去。 哐啷一声,门被关死,锁紧。 我火速地拆开一盒,掏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精神抖擞,看破红尘。 烟,是个好东西。至少,是个可以解闷儿的好东西。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人活着,就是一种慢性自杀。社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无论是食品还是药品,甚至是空气当中,到处弥漫着化学分子和有害物质。香烟中的那几克尼古丁,对比我们日复一日摄入的工厂废气、食品添加剂等的毒害作用,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当自己无奈地处在这样一个处境之中的时候,心态会渐渐会磨平,我的心,则磨的更快一些。与其天天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静下心来,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趴下做几个俯卧撑,抑或是玩儿玩儿手机里的游戏。 移动通信设备最大的价值,不在于它能接打电话,而是在手机欠费或者停机的时候,还可以打打游戏,玩玩儿五子棋。 又是一天,风平浪静地过去。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塑料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消耗完毕,只剩下半瓶矿泉水。 饿了再吃什么,是我下一步面临的最大问题。 当铁门再次嘁嘁咔咔作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人送餐来了! 但是我错了! 来的人,是一个我根本想不到的人。 陈富生。 这个阴险狡猾的让如来佛祖都无计可施的大人物,他单枪匹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相持静谧之下,我已经没必要再去奉承他讨好他。因此我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真想飞出一拳,击在他的胸口处,将他的心脏震碎。 陈富生用左手握着右手中指上的玉扳指,良久才率先开口说了一句:“委屈你了,赵龙!” 我顿时一愣,心想他和眉姐不愧是夫妻俩,连开场白都一样。 我捏了一下鼻子,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大气凛然,我道:“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有面包吃,有矿泉水喝,还有,还有烟抽!”说完后我故作潇洒地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然后将烟盒往陈富生面前一递:“要不要来一支?” 我本以为陈富生会恼羞成怒,谁想他竟然自嘲地一笑,从烟盒里夹出一支,叼进嘴里,笑道:“抽一支就抽一支!” 我愕然。不知道是陈富生脸皮太厚,还是他胸有成竹。 他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吐了一口烟雾,走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坐下聊聊?” 我望着他,轻皱眉头道:“聊聊就聊聊,什么都无所谓了!”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果真走到了床头,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我想提醒他那床很脏,但是止住了。 相对于陈富生的内心而言,这床已经算是干净很多了! 陈富生伸手招呼我:“坐吧赵龙,不必拘谨!” 我坦然一笑:“我不拘谨!这里,我比你熟悉。我是东家,你是客!” 陈富生当然能听出我这话中的讽刺,但他仍然没有被激怒,而是很潇洒地别起了双腿,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想知道,明明有两次机会可以逃出去,为什么不逃?”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 事实上,我也知道,确实有两次-----不,是四次机会,我可以逃跑。而这四次机会,有三次机会是眉姐给的:其一,眉姐进来的时候,我大可挟持眉姐冲出去;其二,眉姐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把门锁紧;其三,眉姐派人单枪匹马进来送烟,我也完全有能力放倒他,趋势逃走。其四,便是陈富生单独过来,我更能如鱼得水,挟持他逃走,也许会更容易一些。我虽然还没全面地摸清陈富生的底细,但是我有信心,陈富生不是我的对手,至少,在肉搏方面,我确信能赢得了他。 我一边吐着烟雾,一边道:“不是两次,是四次吧,好像。” 陈富生一愣:“哦,四次?哈哈,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能告诉我答案吗,为什么不逃走。” 我坚定地道:“我没做错事,更没对不起陈先生你,我为什么要逃?如果能含冤致死倒也一了百了,人活着啊,太累!”我故意唏嘘地说着,不失时机地扭头瞧了一眼陈富生的脸色。 陈富生扑哧笑道:“是真话吗?” 我道:“信即是真,不信就是假喽。” 陈富生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有这么多机会逃走,你却没去做,证明,你的确值得我陈富生信任。” 我虚张声势地摇了摇头,道:“陈先生,别再在我面前提信任二字,我已经不相信这两个字的存在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它们怎么写。” 陈富生道:“你也许还不知道我陈富生的做事风格,我不会轻易信任别人,更不会过分地信任别人。我只信自己。但是你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信,这两个字,有时候还是可以成立的!赵龙啊,不要以为我对谁都使心计,我承认我对你使过,但那是无奈之举。我这次过来呢,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其实我很矛盾的,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直在考虑你的事情。说实话,你的事情触及到了我的底限,半夜里召集骨干,是一种-----一种很敏感的做法。在天龙公司,没有哪个骨干敢这样做。因为,在此之前,我吃过亏!” 我反问:“吃过什么亏,让你对骨干这么设防!” 陈富生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吃过亏就行了!如果不是当初我处事不够谨慎,导致很多骨干策反聚事,今天的天龙公司,今天的tl精英队,恐怕还会有更大的发展。我那时候就是发现了苗头,一味地相信骨干包容骨干,所以才造成了我的被动,给公司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和损失。因此我有个原则,凡是有偷偷地鼓动骨干搞小猫腻儿的,一律是-----一律是像你这样,先反省,然后直接----” 我打断陈富生的话:“杀掉?” 陈富生道:“说杀掉太恐怖了,但意思,也差不多。要想在社会上立住足,出手就得狠!就像当年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一样。” 我愕然:“这么说,我也将会和马谡是一个下场了?” 陈富生微微一沉默,望着我道:“不一样。在我看来,你对我来说,比马谡对蜀国,要重要的多!” 我心里生出几分思虑:难道陈富生良心发现,不追究我了? 但是再一想,貌似又有些难度。 陈富生接着道:“不瞒你说,当我知道你半夜里召集骨干的时候,我很生气,我甚至想直接命人杀了你!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害怕自己会后悔。把你带到这里以后,很多人力保你,四大教官,不,确切地说,是三位教官极力地力保你-----” 我打断他的话:“您是说,李树田,他也会力保我?” 陈富生道:“那天你也看到了,李树田在向着你说话!还有乔灵,那是你师妹,自然不用说。更让我犹豫的是,连眉眉都替你求情!你呀,在天龙公司可是深得民心呐!”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李树田会保我!他恨不得杀了我!” 陈富生道:“你不了解李教官。他这个人,攻击性很强,但是有时候又很讲原则,他公私很分明,这正是他的优秀之处。他能保一个人,证明这个人,的确很有作为。” 我冷哼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陈先生怎么会让我知道这些?” 陈富生道:“我不喜欢隐瞒什么!从来不喜欢!我也不瞒你,为了保护自己的规则,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出尔反尔,我真的有,有----杀你的心!” 我猛地一下子被震住了! 但陈富生却迂回道:“不过,我还是下不了决心!我故意试了试你,给了你两次机会,但你没逃走。” 我纠正道:“是四次!陈先生。” 陈富生笑道:“四次就四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并没有逃走。如果你真的逃走的话,那你才真的完了!我只能忍痛割舍一员大将!但我很欣慰,你没有,你没有让我失望!这证明,你对我陈富生,还算忠诚!” 我惊愕地在心里暗暗思量,若是照陈富生这么一说,眉姐的到来,难道也是陈富生一手策划的? 只是,他策划出这么一个试探,似乎是显得有些滑稽,甚至是可笑。 也许,这是一个台阶? 我觉得,这是陈富生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陈富生并不想失去我! 正当我在心里猜测答案的时候,陈富生再开口道:“我一直信奉错杀一千,不放一个。但是对你,我例外了!” 我试探地追问道:“陈先生杀过很多人?” 陈富生收敛了表情,将手中的烟头摁灭,纠正道:“错!我没杀过人,是别人被我杀了而已!” 我汗颜。但却不敢让自己脸上冒出冷汗,而我的心里,却冷汗直流。 这个刽子手,杀人得杀到了什么境界? 我没说话,只是淡然一笑,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恨。 陈富生缓和了一下表情,道:“其实我昨天晚上已经了解过了,正如你所说,你的嫌疑被洗清了!因为我安排人跟那些骨干都照了照面,探了探话。他们跟你说的都一致,你的确没有准备做对不起我陈富生的事,是我,是我多虑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心里生出了一颗星星之火。 是喜从天降吗?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陈富生望着我,再道:“错杀一千不可惜,但错杀你一个,那可就亏大了!哈哈!” 我陪笑,试探地追问:“那,那我们望京大队的骨干们,他们在哪儿?” 陈富生支吾了一下,道:“他们,他们-----他们已经被秘密遣回了!我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这次绑架,是天龙公司实施的。那样,会乱套,会乱套的!” 我道:“陈先生做事,还真是高明啊!” 陈富生道:“不高明不高明!一点儿都不高明!我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很多事情了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反问道:“明白什么?” 陈富生皱眉点划着我笑道:“装!你在装!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272章 眼前的陈富生,似乎是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他亲切的有些陌生,又有些令我摸不到头脑。 他叼着烟,轻拍着我的肩膀,道:“这么说吧,现在你赵龙,在天龙公司的地位,已经位居我之下了!你有威信,有了一定的势力范围,我只想为你锦上添花,不想再-----再-------” 他说着说着没了下文,我像猜谜语一样望着他,他却没再说话。 跟陈富生这种高深莫测的人说话,就是累。他总是喜欢说半句留半句,让人猜谜语。 而正在我犹豫的时候,陈富生却突然后退了两步,伫立片刻,弓下身子,冲我轻轻地鞠了一躬。 我顿时愣住了。 陈富生立直了身子,用手抚了抚外套的纽扣处,道:“算是我向你赔罪,让你受委屈了!” 我惊愕地道:“陈先生,用不着开这种玩笑吧?” 陈富生道:“从你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决定,不再做那些不得民心的事情。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帮你求情。如果我处理了你,我会失去,失去民心,甚至导致人人自危的后果。我现在明白了,自己简直是在自摒坟墓。从你开始,我要改变自己的规则。”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陈富生略显尴尬地一笑:“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错杀一千,我不觉得可惜,但是错杀了你,我心下不忍。” 我没再说话,而是叼起一支烟,心里五味沸腾。 我不知道,陈富生突然这样做,是什么用意。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看来,我在天龙公司的人气还算不错,几大教官都替我说情,甚至连眉姐,也一样。 莫非,这又是一个圈套? 我深吸了一口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散发出一阵微微的臭味儿,即使是一天没洗澡,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冲陈富生说道:“我想洗个澡。” 陈富生一愣,扑哧笑了:“可以,当然可以啊!想去哪儿洗,森威,还是亚鑫国际?” 森威和亚鑫国际,都是北京洗浴界的龙头,洗浴服务那叫一个周到,保证能让消费者体会到神仙般的享受。 我摇头,不作答。 陈富生笑道:“那就回望京!你的车在停车场,你现在,现在就可以回望京了!” 他突然之间这样对我,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试探地问道:“就这样回去?”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道:“好办!我找人给你安排!你先,你先跟我出去,我们,我们回公司总部。” 我问:“这难道不是公司总部?” 陈富生摇头:“这肯定不是。这是――这也是我的一下地下办公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不敢相信地道:“我解放了,自由了?谢谢你陈先生,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陈富生眉头微微一皱:“说反语呢!走吧,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我愕然。同时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富生会这么轻易地想要放我出去,原来是为了给我安排什么任务! 这只阴险的老狐狸,不会是想用上屋抽梯那一招吧,等我给他做完了事情,他再处理我? 但我还是装作乐意效劳的样子,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陈富生道:“你先休整,休整两天。不急,不急。这次让你受到了惊吓,得压压惊!” 我捏着鼻子大气凛然地道:“这点儿事情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换了个环境呆呆,无所谓!” 陈富生道:“赵龙不愧是赵龙,就是与众不同!” 我以笑代答。 就这样,很富传神色彩地,陈富生带着我,走出了这个被尘封的小屋。 也不知道上了多少个阶梯之后,我们走出了阴暗的天地,一道小门,直通外面,一束阳光照进来,我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适应,我揉捏了两下,随即恢复。 外面停着一辆奥迪a8,两个黑衣男子迅速地迎过来,将我和陈富生礼让上车。 看来,这些,陈富生早就安排好了! 陈富生和我坐在后排座位上,他潇洒地别着腿,望了望窗外。 驾驶位置上的司机向后一回首,陈富生一摆手,车子稳稳地起步,前行。 坐到了车上,我才更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儿,那不是一般的臭味儿,更不是一般的汗臭,而应该是冷汗臭。 但陈富生却没有嫌弃我身上的味道,他将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有说有笑。 这气氛,似乎变化也太快了吧? 二十分钟后,我们径直到了大队部。 一进门,我一眼看到了停在停车场上的那辆丰田凯美瑞――――没错,是我的车! 它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是陈富生找人开过来的? 陈富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是你的车!今天早上,我让李树田去望京拿了你的车钥匙,开过来的!” 我反问:“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车钥匙放在哪儿?” 陈富生神秘地笑道:“秘密!”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子停在楼门口,我和陈富生相继下车。 陈富生拎了拎外套的纽扣处,笑道:“环境变得太快,能适应?” 我道:“差不多吧!这样,陈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虽然―――虽然―――――” 陈富生一挥手:“有些事就不要提了!就当是,就当是上天给我们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走,上办公室,谈事!” 我犹豫了一下,倒也从命。 跟随陈富生上了办公室,坐下,我微闭着眼睛,调节了一下情绪。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陈富生。 这个刚刚还派人用枪顶着我脑袋的家伙,突然之间却将我敬为上宾,我实在是有些适应不了! 但我还得装,装的跟没事儿一样。 陈富生仍然是用中指敲击着桌面,一副很深沉的样子。 片刻的沉默后,陈富生开口道:“昨天的事,你们那些大队长都不知道真相。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我能读懂陈富生这话的潜台词,赶快道:“请陈先生放心,这件事,将来,永远都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陈富生笑道:“如果你的手下问你,怎么回答,不用我教了吧?” 我道:“这个容易,不劳陈先生费心。”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看出来了,tl集团毕竟是个不太能见光的组织,对这个集团的管理,马虎不得。所以我才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至于对你的特赦,我希望自己没有做错。更希望你能消除对我的戒心,只要你好好工作,为tl集团贡献力量,那么,我将会为你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陈富生的话里仍然藏着玄机。他这话,无非是对我一个试探。如果我答‘是’,那么,就意味着我答应了他,同意加入tl组织。 因此我犹豫着,思虑半天后才道:“陈先生放心,我会加倍努力的!” 陈富生扑哧一笑,停止了敲击桌面,望着我道:“那我看你的行动!” 我点了点头。 陈富生斜倚在轮椅上转了个圈儿,转而再冲我道:“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我道:“请陈先生吩咐!” 陈富生道:“可能说,刚刚让你受到了这么一个惊吓,再派任务给你,未免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但是眼下,我们还有一些尚未掌握的资料,需要你帮忙才能实现。这些资料,对我们很重要。” 我一愣:“什么资料?” 陈富生站了起来,倒背着手,那中指上的玉扳指一反光,几乎刺伤了我的眼睛。 陈富生背对着我说道:“这次任务,就相当于你正式加入tl集团的一项考核。有没有信心完成?” 我支吾地道:“您还没说是什么任务呢,陈先生。” 陈富生笑道:“我想让你去一趟老由家,一周后,几个国家重要首长,要去北戴河开一个会。这个会叫做‘秘3第17号会议’,我想要的是,这个会议的警卫部署方案。” 闻听此言,我猛地吃了一惊。 很明显,陈富生又要搞什么动作了! 我略显迟疑地道:“陈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我现在已经退役了,别说是离开部队了,就是在部队,这种机密的东西,我也只有执行的份儿,由老头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把这个给我看!这个任务,恐怕,我恐怕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陈富生脸色一变,道:“你太谦虚了赵龙!谁不知道你是老由的女婿?所以,有些事情,你出面要好办的多!我只想告诉你,这个方案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自己考虑考虑。” 我支吾道:“陈先生,能不能换个任务给我?” 陈富生笑望着我:“讨价还价,可不是你赵龙的一惯作风!” 阴险的老狐狸,他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我暗自地思量了片刻,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也许不是难事。但若是实施起来,也许会牺牲很大。 暗暗思忖后,我对陈富生道:“好吧陈先生,我试试看。” 陈富生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笑:“那我祝你马到功成!你先等一下,一会儿再走!” 我点了点头。 陈富生摸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富生直截了当地对着电话道:让财务部拿张十万元的支票过来,马上! 我诧异,心想陈富生要支票干什么? 不会是给我的吧? 两分钟后,财务部经理许子超捏了一张支票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陈富生见他来,马上道:“把支票给赵大队长!” 许子超一愣,我也一愣。 但许子超还是将支票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犹豫未接,陈富生笑道:“去见老丈人,总得买点儿礼物疏通一下感情吧?” 我释然地点了点头,略显尴尬地接过支票。 敢情这陈富生办事,都是用钱来衡量的!不过也好,假公谋私一下,倒也不错。只不过陈富生交办的这项任务太艰巨了,我真害怕有些力不从心。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陈富生带出了‘牢房’又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之后,我走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下楼,小跑着到了停车场,准备驱车返回。 但是说来也邪门儿了,刚开锁要上车的时候,我又遇到了李树田。 他是我的煞星,还是救星? 我对李树田没什么好感,但考虑到他在陈富生面前替我求情,我还是象征性地冲他说了句:“谢谢!”尽管这二字说出口,竟然是那般苦涩无力。 李树田冷视于我,冷笑道:“谢谢?收回你的谢谢吧!你以为我真是为了帮你?” 我一愣,追问:“那是为了什么?” 李树田道:“我是不想失去一个还算有些竞争能力的对手!你知道的,没有对手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找个敌人斗一斗,会让自己的生活很潇洒,很充实。现在好了,你又可以继续留在天龙,做我的斗争对象了!” 我愕然地盯着李树田,不知道是他真的这么阴险,还是他在故意气我。 总之,李树田绝对不属于受我欢迎的类型。 我冷笑道:“那倒也好,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想斗什么,我奉陪。” 李树田将手插进口袋里,道:“等着接镖吧!咱们的斗争,永远不会结束。就像周瑜和诸葛亮,直到有人死为止!” 我问:“那你告诉我,谁是周瑜,谁是诸葛亮?” 李树田哈哈一笑:“谁先报销,谁就是周瑜!” 我愕然。 但我突然觉得,李树田这小子不光是一介武夫,他的嘴皮子功夫,也是相当了得! 李树田哼着得意的小调,扬长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思虑片刻,转而迅速地钻进车子里,启动,调头,转向。 刚刚要驶出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门外! 是齐梦燕!她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车前停住。 我微微一愣,赶紧按了一下喇叭。 齐梦燕的反应速度那是相当了得,她转而一侧身,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钻了上来。 她穿的挺清凉,一身性感的紧身装束。但她的脸上,却浸出了微汗。 我一边加油门一边目不斜视地追问:“你,怎么来了?” 齐梦燕喘了两口粗气,叼起一支棒棒糖,道:“当然啦!我是来迎接你的!半个小时前,陈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迎接你!” 我皱眉问道:“什么意思?”心里却在思量:难道,望京的骨干们,已经知道是陈富生绑架的我们? 齐梦燕快吮了一口棒棒糖,接着道:“陈先生说,绑架我们的,是他生意场上的一个对手!他们在绑架我们之后,要威胁陈先生交出河北省所有的安保项目,尤其是天龙驻河北的那个特保基地!但是陈先生毕竟是陈先生,他直接派了一部分人潜入对手的秘密总部,并在半个小时之内,让对手在京的二十五个项目全部瘫痪!那对手被逼之下,不得不答应释放人质。就这样,我们被他们乖乖地送回了大队部!还有,陈先生说,他留你在总部安排了些事情,让我们不要担心。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就打车过来了!怎么样,感不感动?” 听闻齐梦燕的这番话,我忍不住在心里暗赞陈富生做事的谨慎。看来,他已经把一切安全隐患,消灭了在萌芽状态。 这个被杜撰出来的理由,倒也不失是上策。 但我还是故意冲齐梦燕追问了一句:“还有哪个对手,敢冲陈先生下手?而且,还有枪?” 齐梦燕眨巴了一下眼睛,噘着嘴巴道:“我哪儿知道呀!本政委问你,我这么大老远地过来接你,感不感动?” 我敷衍地道:“感动的要命!要不要奖励你点儿什么?” 齐梦燕从容地笑望着我:“当然啦!” 我紧急刹车,顺势身子一弓,在齐梦燕脸蛋上迅速地亲了一下! 我美名其曰:“赏你一个甜甜的吻!” 齐梦燕‘啊’地叫出声来:“你―――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 天作证:我这猥琐的一吻,不是真正的猥琐。 我有我的计划,和想法! 天龙公司,tl集团,太复杂了,我必须要全面开弓,迅速地打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齐梦燕,始终是我开展后面计划的,重要突破口!和齐梦燕搞好了关系,我后面的计划开展起来,将会顺利的多。 为了任务,为了与由梦之间的爱情,早日开花结果,我什么都豁出去了! 273章 齐梦燕显然对我的突然暧昧表现的不知所措,别看她平时总是喜欢拿一些暧昧的语言开玩笑,但真正遇到真格的,她的脸便如同红富士一样红润。 齐梦燕惊愕地望着我,伸手搓弄了一下脸蛋,俏眉轻皱地责怨道:“赵龙你想干什么呀,开你的车,开你的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胳膊,以示惩戒。 我知道,齐梦燕其实挺保守的。 我淡然一笑,腾出一只手轻捏了一下鼻子,得了便宜卖乖般地哼起了小调。而脚下,却也不得不加大了油门,车子稳稳地前行。 齐梦燕噘着嘴巴抚弄着脸庞,似是仍然被我这突然的一吻荡漾的回味无穷。 我心想:其实齐梦燕这个女孩子,本性还是不错的。她怎么会被tl组织所利用呢?这其中,莫非会有什么隐情? tl组织能利用她,难道我就不能? 这种想法,正是促使我向她表示暧昧的重要原因之一。据我猜测,齐梦燕应该算得上是tl组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陈富生的重要亲信之一,她一直被安排在‘摘钢盔’行动中的第一线,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的确很有手段,演技也相当高明纯熟。但是她的一切没有逃脱我的慧眼,我正是利用这一点,不断地跟tl组织打游击战,游击来游击去,tl组织渐渐开始接纳我,我这只‘钢盔’,虽然经历了重重危险,却也安全地戴在了tl组织的头上。 因此,我觉得,搞定了齐梦燕,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就相当于在tl组织里立了足。tl组织,算得上是一个神秘的大型集团,其真实面目,肯定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莫测。 这一路上,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像是个受到惊吓的小媳妇儿一样,轻轻地吮着棒棒糖,不停地斜眼瞟我,脸上红扑扑的一片。 我心想,如果齐梦燕能成为我的保护伞就好了,那样我在天龙公司和tl组织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当我们各怀着自己的几分思量,返回望京大队的时候,金彪正组织各路骨干夹道欢迎我的回归。 那阵势,不亚于迎接外国总统!虽然大队部没插旗也没铺红地毯,但是每个骨干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在我出现的那一刹那,大队部,沸腾了! 无数人欢呼,无数人雀跃。就差派两个人出来敬献花篮了! 而且,被安排回家省亲的李群涛,也恰巧在这一时间赶到,他见了我,更是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我第一次觉得李群涛这么啰嗦。 我拍着李群涛的后背冲他追问:“你妈的病怎么样了,稳定住了没有?” 李群涛挠着头皮道:“稳定了稳定了!我妈做了手术,很成功,很成功。这都是,都是赵大队长你的帮助!” 李群涛一把抱住了我,做出一副以身相许的样子,眼眶里,早已蓄满了白亮。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咳道:“别激动别激动!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李群涛一揉眼窝,露出了纯朴而真实的笑。 程心洁和丹丹拨弄开李群涛,一人拽了我一只胳膊,长长短短地问了一大串,也都是担心的不得了。 我安慰了二女几句后,诸位骨干纷纷地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冲我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开始对那晚之事展开讨论。 我意识到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于是干脆直接将骨干们带到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坐下,我瞧了一眼身边的齐梦燕,齐梦燕会意,将叼在嘴里的棒棒糖抽出,冲大家道:“那天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已经跟赵大队长解释清楚了,是有家保安公司搞的猫腻儿,咱们都知道,很多保安公司,都是披着合法外衣的黑社会。咱们之所以这么顺利被放了回来,是陈先生出面解决的。在北京,别说是一伙黑社会小团体,就是政府,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咱们天龙的招牌,不是白挂的!” 齐梦燕说的洋洋洒洒,还不时地瞟我两眼,脸上挂着微微的红润。 我心里暗暗一惊,心想她不会还在回忆我那轻轻的一吻吧? 金彪和几个中队长提出质疑,齐梦燕一一解答。 我省了很多话。在某种程度上,我不得不佩服陈富生的心计,原来他早已将绑架之事的后续事宜,安排妥当。齐梦燕,便充当了这个解说桥梁的角色。 在会议室里跟诸位骨干交流了几句,齐梦燕不失时机地结束了短会:“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咱们大家以后再解决,赵大队长刚回来,需要休息!” 这个理由相当有说服力,因此得到了诸位骨干的谅解和支持。 会议很快结束,我也得以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以昂扬的斗志,去完成陈富生交办的那项艰巨任务。 尽管那项任务,真的很艰难,我也必须要想办法去完成! 我没有别的选择。 待骨干们离开会议室之后,我和齐梦燕并肩返回。 在经过齐梦燕办公室的时候,齐梦燕突然拉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道:“进来一下!” 我见她脸色绯红,料想她肯定是春心荡漾,还在为我那一吻想入非非。 我淡然一笑,跟进。 齐梦燕待我进来后,关紧门站在我面前,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望着我,脸上的红润仍然没有褪去。 她抚了抚脸颊,出乎意料地没将棒棒糖叼进嘴里,而是噘起了小嘴歪着脑袋望着我,兴师问罪道:“说,开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亲我?”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我什么时候亲你了?说话得有证据,否则我要告你诽谤!”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还装蒜!哼,你必须要对我负责!”她轻盈地一晃身子,头发上飘散出一阵好闻的香气,闻之格外惬意。 我笑问:“怎么个负责法?” 齐梦燕眼珠子一眨,嘻嘻地道:“娶我当老婆!” 我一耸肩膀道:“对不起,我有老婆。不过,我可以考虑收你当小蜜!如果你表现的好,可以升职,从小蜜升为小妾,从小妾升为嫔妃,从嫔妃升为――” 齐梦燕调皮地在我胳膊上轻扭了一下,道:“美得你!你以为你是皇上呀!哼,反正你主动亲了我,就得负责到底!两年以后你得娶我,否则,否则本小姐饶不了你!” 我使劲儿摇头,虚张声势地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有人嫁不出去喽!” 我第一次感觉到,跟女孩子调情,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 齐梦燕施展了抓挠神功,在我眼前一阵狂魔乱舞。 一边乱舞一边笑骂道:“超级坏蛋!赵龙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竟敢开本政委的玩笑,吃本政委的豆腐!” 我怀疑她是梅超风重生,不由得暗暗发笑。 我趁势一把揪住了她白嫩的小胳膊,道:“关公面前耍大刀,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 齐梦燕却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 我一阵愕然,心里狂跳。我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虽然我有意想套住齐梦燕这条大鱼,但是当这条大鱼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我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她不是由梦的替代品;她只是陈富生的一颗棋子而已。 确切地说,我想借用这颗棋子,反将陈富生一军。 想到那神圣的任务,我将一切污秽的想法抛在脑后,紧紧地附和着拥抱住齐梦燕,直感觉她胸前那软绵绵的尤物,让我心里一阵阵特殊的悸动。 我在心里向由梦忏悔。一千次,一万次。 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异常清晰,直刺入我的鼻孔内,清晰地折射出由梦的影子。 如果怀中之人,是由梦,那该有多幸福! 而齐梦燕,这张美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躯之下,隐藏着太多太多的阴谋和算计,逼的我喘不过气来。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用脑袋在我胸膛上狂顶画弧,我轻抚了抚她一头的黑发,说:“头发上这么香,用的什么洗发水?” 齐梦燕故意摇晃着脑袋,让头上的香水更清晰地将我迷惑。 “我用藩婷!”齐梦燕嘻嘻地说着,一手揽住我的腰身,反过来将我拥紧。 我失魂地望着她,笑道:“办公室恋情,不行不行!自重,自重!”我推开齐梦燕,就像是推开一座大山一样。 而这座大山,我想逾越,却不想攀登;这座大山,也许会阻止我前进的去路,也有可能成为我登高的台阶,让我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在我的这次任务中,齐梦燕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她的倾向,将会直接影响到事态的发展。她这一颗棋子,究竟会是在陈富生手中将我的军,还是在我手里将陈富生的军,关系到全局的胜负。 因此,我必须要拿下这颗棋子! 在此之前,我一直战战兢兢,不敢直面齐梦燕的暧昧。我觉得自己的出轨,将是对由梦的亵渎和背叛;但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觉得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尽快掌握tl组织的一手资料,早一些将这些逆国叛贼绳之以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我在齐梦燕屁股蛋子上拍打了一下,赞叹道:“够丰满的,有弹性。” 齐梦燕惊愕地望着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玩世不恭,流里流气的!我真怀疑你的身体里被植入了se狼基因!敢拍本政委屁股!” 我笑道:“拍拍更健康嘛!梦燕,其实你是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子!” 齐梦燕丝毫不谦虚地道:“我知道呀!我要不漂亮,你会亲我?” 我汗颜,心想齐梦燕现在怎么学的比付圣冰还要雷人了?难道她是受了齐梦娜女神的影响? 调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决定收宫。 于是我轻轻地推开齐梦燕,说道:“困了想睡觉,回去睡觉了!” 齐梦燕蹭地跳起来在我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红着脸道:“睡吧宝贝儿!” 我一摸脸上的湿润,惊愕地望着齐梦燕道:“你这是干什么?”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报仇呗!” 我无语。 齐梦燕的眼神,折射出一种特殊的暧昧,让我在其中有些迷失方向。 我一直以为她对我的好,只是逢场作戏,是在使用美人计。但是我无法想像,她的眼神竟然能那样真诚,真诚的就像是刚刚坠入爱河的小女孩一样。这种眼神,是绝大多数一线影视演员都模仿不出来的,它太真实太自然,真实的就像真的,自然的就像天然流露一样。 齐梦燕拎着我的胳膊左右摇晃,一边摇一边柔情似水地道:“赵龙,你以后天天都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不由得一声苦笑:“不好。机会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我捋了捋自己脑袋上那刚直的头发,无耻地觉得自己简直是一表人才,引得无数美竞折腰。 我若有所思地走出了齐梦燕的办公室,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程心洁和丹丹正坐在沙发上等我,见我回来,二女不约而同地迎上前来。 又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后,我进浴室洗了个澡,泡在浴缸里好好地回味了一下最近两天内的遭遇,以及陈富生向我交办的那项艰巨任务。 丹丹敲门,在外面问:赵大哥,用不用我进去帮你搓背? 我皱眉道:不用。 丹丹没再说话。 如果说程心洁不在,也许我真会饶有兴趣地让丹丹进来帮我搓搓背,当然,是建立在一起‘和平共处’的原则之上。 泡了半个小时澡,我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一套西装,准备吃点儿东西,直接赶往由局长家! 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这次去,能不能见到由梦? 见与不见都是煎熬!我忍不住地暗叹着爱情的凄苦,却希望它早日开花结果,变成甜蜜的人生。 我径直先去了一家大型超市,给由局长和由夫人买了一些中老年补品,花了我八千八百多块钱。我又跑到一家名牌女店里,给由梦买了个精品lv包,和一双时尚的轻便女靴,一套极上档次的冬装。 总之,东凑西凑,凑了一大堆礼品装满了后备箱,赶往由局长的别墅楼。 谁想半路上,却突然接到了付圣冰打来的电话! 付圣冰在电话中道:赵龙,你马上过来一趟,马上,立即,就现在! 我有些生气地道:你以为我是为你一个人活着的吗?付圣冰,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好不好,别老是搞的神神秘秘的! 付圣冰道:我现在回来了!回望京了!你就来天龙大厦找我就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带我去见谁。 付圣冰道:一个你很想见到的人!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见不见由你!反正本大小姐,只有这一天时间给你。 我汗颜地道:明天,明天好不好?我今天有事情要处理。 付圣冰蛮横地道:不行,就今天。如果你不来,那你永远,永远都见不到――――那谁谁谁了! 我再问:谁谁谁?能不能说明白点儿? 付圣冰道:已经够明白了,自己猜!想通了给我打电话,否则,免谈。 待付圣冰挂断了电话,我又是一阵苦笑。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粗略地猜测出了,某些真相。 然而重任在肩,我暂时实在是无法分身。 驱车继续加速,前行,没过多久,我便已经置身于由局长的将军楼楼下。 274章 我在将军楼楼底下躇踌了良久,才犹豫地锁上车子,朝里走去。 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跟由局长提前联系,这样突然拜访,未免显得有些冒昧。但是事出紧急,我不想在通话方面节外生枝,陈富生现在对我的监控并没有解除,能少一分危险就少一分危险。 敲了敲门,我尝试仔细聆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一阵脚步声之后,由夫人为我打开了门。 见是我,由夫人显得有些意外,但她还是轻盈地一摆手,示意让我进去。“小赵,怎么是你?”由夫人似是有些意外。 我笑道:“阿姨您好!忙什么呢?”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能瞧到由梦的身影啊。但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我朝客厅扫视了一圈儿,仍然没有搜寻到由梦的影子。 反而是,我看到一个长着银白色头发的外国人,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什么饮料。 他是谁?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曼本瑞’? 心生几分怀疑,我走进了客厅,由夫人一边走一边道:“由局长没在家,由梦也没在。你先坐一会儿,我打电话叫老由回来!” 我赶快道:“不忙不忙。阿姨,我等一下就行了,您能告诉我,由梦她干什么去了吗?” 由夫人脸上绽放出了几许特殊的忧云,她几乎是伫立在原地,支吾地道:“由梦她,她去了,她去找同学去了,她在305医院有个一块毕业的同学,很要好,那个同学好像是过生日吧,邀请由梦过去参加!” 由夫人脸上挂着笑,但我却能看的出来,这笑,好牵强。 我附和地点了点头,想给由梦打个电话,却止住了。我当然能分得清主次,为了神圣的任务,还是暂且将儿女情长搁到一旁。 走到沙发前,由夫人开始向我介绍:“这位是美国来的,来的一个朋友,叫曼本瑞!是个――是由局长好朋友的儿子!” 她的话似乎是有些敷衍的韵味,我察觉到了她眼神的扑朔迷离,正要追问一句,却见曼本瑞已经伸出一只手,用熟练的中文笑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伸手与之一握,由夫人才开始向曼本瑞介绍我:“他曾经是由局长的老部下,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由夫人这样介绍我,倒是让我听了相当别扭。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曼本瑞,我是由梦的男朋友? 敏感的我,更加猜测到,这其中有鬼。 这个曼本瑞,应该算得上是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帅哥,他穿了一套相当得体的西装,神情举止,风度翩翩。他的个头也相当高,足有一米九左右。但或许是受到之前那些传言的影响,我对这个外国帅哥并无好感,我甚至想拉他出去单挑,问问他究竟和由梦是什么关系。 坐到沙发上,由夫人开始忙着倒水沏茶,曼本瑞倒是相当健谈,主动与我搭讪。 曼本瑞数划着手指头,表情极为夸张地道:“你们由局长,那可真是个能人!你,你经常来由局长这里做客吗?” 我回之一笑,道:“经常。实不相瞒,我是,我是由局长的女婿!” 趁由夫人进里间忙碌的工夫,我倒不失时机地将这个事实抛出来,试探一下曼本瑞的反应。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也是个醋坛子。 曼本瑞的表情果真是化为惊愕状,他几乎是将脸凑到我的面前,追问道:“女婿,你是由局长的女婿?” 我叼了一支烟,道:“那是。由梦,是我的女朋友。” 曼本瑞一耸肩膀,极不自然地道:“那,那你真幸运。由梦,是个很漂亮的东方女孩,她的魅力,已经超脱了世俗。用语言根本形容不出她的美丽和漂亮。真是上帝照顾你,你交好运了!” 曼本瑞的中文还算流利,但是某些措词,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我以笑代答,心里却是遐想万千。 随后我又冲曼本瑞追问道:“不知道你从事什么工作,难道,在中国上班?” 曼本瑞耸肩道:“不是不是。我在我们国家,有正式的工作,我是一名医生,一名医生,懂吗?我来中国,主要是替我父亲过来拜访一下由昂扣(叔叔),由昂扣和我父亲,是好朋友。我父亲是一名记者,准备地说,他曾是一名战地记者。在你们国家和越南发生战争的时候,我父亲受国家委托赴前线采访,和由昂扣发生了深厚的友谊……”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因此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追问道:“那么,你知不知道―――” 我突然记起了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我曾经向由局长追问过曼本瑞,但由局长却支吾不言。 由局长难道在掩饰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曼本瑞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皱眉道:“赵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是不能随便打断的?我还没有说完,你就**的话,这不礼貌。” 我心里有些惊愕,心想这美国佬还挺注重细节。但我还是反唇相讥道:“那要看打断谁的话!打断你的话,是正打。我不是在跟你抢台词,而是在,在让你明白―――-” 正想措词挖苦一下曼本瑞,由夫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我和曼本瑞停止了争论,曼本瑞瞧了我一眼,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说道:“这葡萄有点儿酸呐!我觉得。”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曼本瑞在暗讽我吃醋? 这个美国佬,我越看越不顺眼。我很少对别人持有敌意,但是面对曼本瑞,这种敌意却情不自禁地明显起来。 由夫人当然不知道曼本瑞是在讽刺我,倒是也揪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轻皱眉头道:“不酸呢,甜,挺甜的。曼本瑞,你怎么会说酸呢?” 曼本瑞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葡萄甜,某些人,心里酸!” 我心里暗暗恼怒,心想由曼本瑞这一番讽刺,可以初步判断出,他和由梦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张登强的那番话,更是让我遐想万千。 待由夫人也坐了下来,我冲她追问道:“阿姨,由局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由夫人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这个说不准。他有时候回来的早,有时候就在局里住了。” 我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那我干脆在这里等他回来吧,反正也没事儿要做。” 由夫人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其实,其实,你可以到局里找他。我这就给老由打个电话,你过去找他吧!” 表面上看,由夫人这是在为我着想,实际上,却是在下逐客令。 我道:“不用了不用由夫人,我在家里等就行。由局长他也挺忙的,局里的工作,要紧。” 由夫人也没再勉强,而是一笑,站了起来,道:“我,我出去买点儿菜,买点儿菜先!” 我瞧了一下时间:“这么早?” 由夫人道:“家里没菜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买菜,能省很多钱。” 我汗颜。 由夫人果真拎着皮包出去买菜了,当她行至门口,若有所思地朝里面瞄了一眼,转过身。 我觉得由夫人今天有些异样,于是试探地道:“阿姨我开车带你去吧,那样要快一些。”我转而走了过去,到了门口。 由夫人连忙摇头:“你是客人,你们坐,坐。你和曼本瑞好好聊一聊,他是一个很有趣的美国人。” 无奈之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由夫人离开,我在她轻盈且急促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几分特殊的声调。 我在客厅里四处走了走,那半敞开式的厨房里,各种各样的蔬菜摆了一堆,我愕然。 什么菜家里都有,由夫人还要出去买菜? 是为了躲我,还是另有隐情? 蹊跷。每次来由局长家里,都有几分蹊跷。 但我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做出任何分析,却见坐在沙发上的曼本瑞开口说道:“赵龙,你来回徘徊什么,坐下来,坐下来谈谈吧。你不累吗?” 我皱眉道:“我坐不坐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曼本瑞倒不生气,而是斜椅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道:“跟我,当然没关系。随便你,徘徊吧,我继续吃我的葡萄。这葡萄真甜,真甜!” 我被他再次的挑衅激怒了!他越是这样说,我便越能感觉到他和由梦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趁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抢走我的由梦,哪怕是对她有一点非份之想。 但是为了杜绝冤枉好人,我还是平息了一下情绪,坐了下来。 我削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曼本瑞瞧着我手中的苹果,耸了耸肩膀,道:“还是由梦削的苹果好,刀在手里一转,一个苹果削的简直像是工艺品,让我舍不得吃!” 我顿时愣了一下:“由梦给你削过苹果?” 曼本瑞歪着脑袋前倾了一下身子:“那当然。由梦天天给我削苹果吃。难道你没发现,我吃苹果吃的脸上都水灵多了?”他抚了抚自己那长满白毛的脸颊,一副欠揙的样子。 无耻的家伙!我真想将自己手中的苹果丢过去,将他那可恶的脸上砸个窟窿! 我跟很多国家的外国人都打过交道,尤其是美国人,他们很狂傲,不将别国人尤其是中国人放在眼里。而正是面前这个美国佬,竟然还敢抢我的由梦!我不管他姓谁名谁也不管他背景多深,都要和他斗争到底。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这个曼本瑞越生气,我甚至在心里诞生了一阵邪念:我想找个莫须有的理由,把这个外国家伙教训一顿! 而这个邪恶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我都恨不得现在就要动手了! 我轻咳了一声,再叼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曼本瑞伸手一挥,指着空中弥漫的烟气,啧啧地道:“你真是个不检点的人,看,这么多烟雾!你难道不知道,吸二手烟比直接抽烟要危害的多?你在,你在谋杀我!” 我不耐烦地道:“不想吸二手烟,可以走。没人逼你在这里吸收二手烟。” 曼本瑞耸肩,摇头道:“你能不能到别的地方去,这里是会客厅,很容易伤害别人的健康。明白吗?” 我冷哼道:“曼本瑞我告诉你,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曼本瑞道:“这什么时候成了你家了?你说自己是由局长的女婿,你和由梦结婚了没有?没结婚之前,你没资格这样说。更何况,在你们中国,婚外情,离婚,婚内分居,这些情况很多很多,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了!由梦是个好女孩子,很多人追他的!我听说,你是一个保安,对不对?” 我顿时深深地吃了一惊:他竟然知道我是个保安! 但我还是将了他一军:“追她的人当中,是不是也包括你?我警告你,由梦对外国人没什么好感,你就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曼本瑞笑道:“这个,你说了不算。你还是先,先把你最大的情敌,不不不,先战胜了你最大的情敌,再说吧!” 我更是一怔:“最大的情敌?什么意思?” 曼本瑞道:“有个叫张登强的,经常以各种名义来这里。我能看的出来,他很喜欢由梦。” 我惊诧无比。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曼本瑞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张登强和他,几乎是狗咬狗,他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情敌?或者说,都是? 见我沉默,曼本瑞接着道:“赵龙朋友,我看的出来,那个张登强居心叵测,我和他上次差点儿打起来,他是一个无赖。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们国家是一个讲究政治的国家,张登强的政治条件,比你好的多!” 我怀疑曼本瑞是想故意激怒我,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和张登强掐着斗,而他则坐享渔翁之利。 这个阴险的美国佬! 可能是我太爱由梦了,以至于,我联想出了几百种感情危机的情况,一一进行分析。 一股强悍的王者霸气在心里滋生,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由梦,抢走由梦。 我对曼本瑞道:“我想你错了!他张登强只不过是一个给政府打工的,而我,跟他不一样。我自由,我有很好的前程。” 曼本瑞笑道:“我喜欢你这种自信。你很像,这一点,你很像是我们美国人。看样子,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喝一杯了!”曼本瑞又嚼了一颗葡萄,仰视着我,笑不止。 我对他,很反感。 二十分钟过去了,由夫人还没回来,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号码显示:00000000 我接通,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的声音:过来了赵龙?为什么不到局里来找我? 我愣了一下,料想由夫人肯定是把我过来的消息告诉了由局长。我支吾地道:由局长,由梦为什么总是不在家呢? 由局长道:怎么,你过来,是为了看由梦? 我道:不全是。我是专程过来,过来拜访一下您。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 由局长道:来局里吧!我在办公室。我现在就给东门值班室打电话,让他放你进来。 我道:其实有很多事情,不是都能在办公室里讲的! 由局长一惊:哦?那是什么事?好吧,你开车到星光路,我们在图书馆门口见。 我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了! 而实际上,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格外别扭。 挂断电话的时候,由夫人正巧买菜回来,她手里提了一捆韭菜,搁进厨房后便走了出来。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准备辞别。 曼本瑞一耸肩膀,不怀好意地问道:“用不用我送送你?” 我皱眉道:“免了!” 就这样,我辞别由梦家,驱车赶往星光路。 一路上,很多疑惑和猜测,纷纷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各种压力,压垮了! 275章 星光路,星光图书馆门口。 这年头看书的人还真不少,停车场和停车位上已经停满了车子,就连‘严禁停车’的路边,也停了一大串车。 我好不容易才挤了个空间停了进去,与前后车的距离,加起来不足半米。 我开始联系由局长,由局长告诉我,他开了辆奥迪a8,车号尾数是878。 我从车里钻了出来,用敏锐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儿,果然发现了由局长的座驾。 点燃一支烟走了过去。 由局长轻轻地一鸣笛,我凑到车身右侧,打开车门,钻了上去。 由局长穿了一套深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他见我上来,将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移至胸前,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我瞟了瞟周围的环境,道:“由局长,我想问一下,您家里那个外国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由局长顿时一愣,略显不悦地道:“就为这事?” 我道:“当然不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我只是,本来我想在您家里等您的,谁想阿姨她给您打了电话。” 由局长也叼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在家里谈,当然不安全。车上也不安全,你知不知道,你每来见我一次,便会增加几分危险?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让你跑过来一趟。” 我道:“放心由局长,我这次过来,是,是陈富生特批的!” 由局长惊讶地道:“特批?陈富生特批你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略一思虑,直截了当地道:“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要召开一个秘密会议?说是在北戴河召开一个叫‘秘3第17号会议’的秘密委员会,陈富生让我过来,就是要让我想办法弄到这个会议的警卫部署方案,看来,这只老狐狸,又要搞什么动作了!” 由局长惊愕地望着我,身子猛地后仰了一下:“你是说,陈富生让你过来骗取警卫部署方案?”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陈富生没说怎么弄,就说这将是对我的一个考核,是我加入tl组织的一个先决条件。唉,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反正怎么也得过来找你,不如早点,早点找出对策。” 由局长低头深思了片刻,轻吁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怎么想?” 我愣问:“什么怎么想?” 由局长道:“对陈富生的这个任务,你怎么想。” 我道:“我觉得,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在部署方案上作文章,诱敌深入,一网打尽!”我义愤填膺地说着,挥了挥拳头。 由局长冷哼道:“说的轻巧!诱敌深入,如果他们真有什么行动,我们纠集各方力量,的确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你呢,就得玩儿完!” 我道:“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和方法!我们要做的跟部署一样,只是稍微取巧一下就行了!我相信,如果tl组织真的敢对这次会议进行破坏,那他们派遣的,都是精英,我们就能制约住他们的骨干力量,再从他们嘴里撬出tl行动的全部内容。这样,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我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对自己的构想暗暗得意。 由局长扭头望着我,嘴角处崩发出一阵轻笑:“小赵啊小赵,亏你还是我的准女婿!你觉得陈富生就这点儿智商,牺牲一个小队,就能让他全盘覆灭?你太天真了,如果这样能行,那我们根本不用派你进保安公司,我们直接实施不就行了?” 我扫兴地叹了一口气,追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真不知道,这次跟陈富生下的棋,要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 由局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怎么,没耐心了?万里长征刚刚走出大草地,你就灰心丧气了?” 我赶快道:“我不是灰心,我是,我是―――” 由局长道:“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觉得陈富生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盘算。这样,你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我好好说一说。我听听,帮你拿拿主意。” 我点了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最近几天的遭遇,跟由局长一一道来。 尤其是那天晚上遭袭的经历,和遭袭之后的蹊跷事,一一跟由局长汇报了一下。 由局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皱眉瞧向前方,却摸起迎风玻璃下的一个金属饰物把玩起来。 我了解由局长,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遇到难解之事的时候,他才借捏东西来缓解心绪,思考问题。 他几乎是思考了三分钟左右,才开口问我:“陈富生抓了你,又放了你。会不会有诈?你的身份,他是不是有所察觉?” 我道:“应该不会吧,他要是有所察觉的话,那怎么会放虎归山放我出来?” 由局长道:“陈富生那人鬼点子很多,不是一般人能斗得过他!这样,你再把陈富生当天跟你的谈话说一遍,我分析一下,陈富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微微一思量,将陈富生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 由局长皱眉聆听,掐着指头揣测着。 待我讲完后,由局长还未从揣测中醒来,直到五分钟以后,他才稍微定了定神,恍然大悟般地道:“阴谋,又是一个阴谋!” 我顿时吃了一惊:“不会吧由局长,这也算是什么阴谋?” 由局长道:“你想想啊,你也在特卫局呆过,知道特卫局的保密政策有多严密。你现在明明都退役了,而且是被我逼退的!陈富生却让你来办这样一件事情,是不是有些――驴头不对马腚?” 一急这下,由局长竟然用‘驴头不对马腚’来形容此事的蹊跷。看样子,他是真的急过了火。 我道:“这又怎么会头不对腚的?你是我岳父,这个陈富生知道,他要想了解特卫局的行动方案,整个天龙公司,除了我,几乎没人有希望!” 由局长道:“小赵啊,你要知道,你已经退役了!你已经不再是特卫局的一员了!陈富生安排你做这种事,表面上看,他是迫切地想知道‘秘3第17号会议’的警卫部署方案,实际上,他应该有更深刻的打算。” 我皱眉疑问:“tl组织的本质,就是搞社会主义破坏,尤其是针对中国的上流人士。陈富生想尽千方百计知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吧?” 由局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这样吧,你等我打个电话,我探探水位。” 我点了点头,笑着幽了一默:“探探水位?您是养鱼了,还是改搞水利工程了?” 由局长伸出手指点划了我一下:“你啊你,可真会接话茬儿!” 说罢后,由局长掏出一部金色的手机,摁了好长时间按键,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盯着他,他的表情仍然显得很凝重。 直到电话被接通,由局长才前倾了一下身子,神情显得格外神秘地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被磁化的细微声音:…… 我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 由局长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么说,这件事他根本没跟你说过……你能不能探探他的话,或者旁敲侧击一下?我担心他又在玩儿什么心思……嗯,不错,他现在在我这儿,不用不用。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是啊,我觉得这件事不一般,不能用平常的思维来考虑。这样吧,你帮我分析一下,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这是在玩儿真的,还是在试探赵龙?我总觉得……哦?知道了知道了。你保重。你可要知道,我就你这么一张王牌,关键时候,你会是赵龙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你必须要隐藏好身份,一旦你的身份暴露,那赵龙他们,就全都玩儿完了!我们的计划,也将,也将彻底告败……下一次我们联系码,是3217,记住…… 待由局长挂断了电话,我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由局长望了望我,我正欲追问,由局长却率先开口道:“想问我在跟谁通话,是不是?” 我挠着头皮道:“由局长,您在天龙公司究竟还安插了谁?您刚才,肯定就是跟这个人在说话吧?” 由局长一皱眉头,道:“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相信我,你知道的越早,越多,你的处境,就越危险。” 我苦笑道:“您总是拿这句话当理由搪塞。由局长,我觉得我自己心里有数,会配合的很默契。而且,对方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猜猜,由局长,这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李树田?” 由局长道:“行了,别瞎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有些暗暗埋怨由局长的卖关子,他总是这样,在我面前摆神秘,不到最后一刻,他根本不会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故意使用了激将法,刺激由局长道:“看来就是李树田了!那好,我回去就跟他好好联络一下,我就不信,凭我们的珠联璧合,会斗不过陈富生!” 由局长偏偏不吃我这一套,道:“你如果不怕,那你尽管和他联系好了!反正到时候你如果泄露了身份,不光牺牲自己不说,你将成为国家的罪人。” 他就是这样,很难上套。我知道自己套不出由局长的话,无奈之下,只能叹气。 而由局长却继续玩儿他的深沉,沉默了片刻以后,开口道:“赵龙,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学会反方向思维,善于假设。只有这样,你才能不至于被陈富生那只老狐狸算计。表面上看,陈富生是让了一步,但是他却又走了一步妙棋,也就是,一石二鸟的妙棋。” 我皱眉反问:“他又走了一步什么棋?” 由局长道:“你反过来想一想,陈富生明明知道,特卫局的制度相当严格,我老由更是如此,他明明知道你来这里,只能是两手空空,不可能拿到什么警卫部署方案。要是人人都能拿到这个,那咱们国家的领导人,早就――”由局长没说下去,而是以笑代答后面难言之语,接着道:“我了解陈富生,他不会去做无用功。我老由在保密方面,连自己的家人都守口如瓶,他陈富生也能算计得到。所以说,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由局长顿了一下,顺势叼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望着由局长洗耳恭听,等待他的揭密。 由局长再道:“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这又是一次对你的试探!” 我使劲儿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他都试探了我多少次了,再试探,那不是白白浪费工夫吗?” 由局长道:“如果你是陈富生,你会让自己信任的人,去做一件无用功吗?” 我道:“这怎么会是无用功?这个警卫部署方案,对陈富生肯定相当重要,所以他才,他才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搞到!这很合理啊,有什么不对?” 由局长的嘴角处绷发出一丝神秘之笑,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样吧,咱们再假设一下。假设陈富生真的是试探你,那么,会有两种情况发生,第一种情况,你弄到了这份方案;第二种情况,你没弄到!” 我觉得由局长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由得苦笑着望着他,我倒要看看,这件事怎么能被假设成陈富生的试探。 由局长顿了一下,再道:“第一种情况,你弄到这份方案,可能性有多大?你回答我。” 我愣了一下,道:“可能性―――应该是百分之百吧!那就要看您点不点头了!您要是点头,我们能马上拿给他!方案能拿给他,他不器重我才怪!” 由局长再摇了摇头,道:“你的思维方式,进入了一种误区。你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对。” 我试探地追问:“怎么个不对法?” 由局长道:“在陈富生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没这么融洽。即使你没退役,即使你是我们由家的女婿,我会把方案给你吗?而你是怎么想的,你总站在我们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那当然不行,当然会进入误区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脑袋上点划了一下,似懂非懂地望着由局长,恍然大悟般地道:“也是这么个道理。” 由局长接着道:“所以说,你在我这里,根本不可能拿到什么方案。即使是偷,你也根本不会找到!陈富生自然能意识到这一点!” 我似乎是被由局长绕进去了,反问道:“那陈富生为什么还要让我过来弄方案?” 由局长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是一步很高明的棋,相当高明的棋!”由局长感慨完毕,又情不自禁地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他又将了我一军。 我不能深刻意会由局长的话意,试探地追问:“高明在哪儿?难道,这真的又是一次试探?” 由局长道:“很明显,陈富生让你过来弄方案,十有八九也是一次试探。他一直都在怀疑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还有你的身份。他这次派你过来,算得上是――-怎么说呢,他应该就是在试探你。我了解陈富生这个人,他很毒辣,他不可能把你抓了,然后又放出来接着执行什么任务。他的思维模式很另类,就比如说这次,如果你真的拿到了这份方案,那么,你才会真正地被陈富生所遗弃。他会怀疑你是和我串通好的,也许,他会――――” 我替由局长说出了后面的话:“杀了我?”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我皱眉道:“我替他办成了大事,他还要杀我?” 由局长道:“关键是,他根本不相信你能办成这件事。正如我了解陈富生一样,陈富生也了解我。他知道你在我这里根本拿不到这份方案,如果你拿到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就是:你是我派过去的卧底!” 我似懂非懂地消化着由局长的话,越想越后怕:难道真的像由局长所说?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是考虑欠妥了。 由局长接着道:“所以,你不能拿到这份方案!不管这个猜测正不正确,这都是你唯一的选择。哪怕―――哪怕我们的判断错了,陈富生的确只是单纯地想让你过来拿这份方案,你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陈富生更不会怀疑你。拿不到,反而是好事。” 也许是由局长分析的过于笼统,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消化不了。我皱紧了眉头,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着。 然而,当由局长想继续说话的时候,我们突然感觉到车身发生了一阵迅猛的晃动! 我和由局长都不由得前倾了一下,我及时收住,而由局长年龄大了反应没那么灵敏了,脑袋一下子磕到了方向盘上。 这是怎么了? 276章 我扶了一下由局长,马上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后面的那辆车在开走的时候,一下子顶在了我们车尾上! 那是一辆白色路虎,马力大自然是不用说,估计那司机也是个二把刀,把油门当刹车用了,一下子顶在了奥迪车尾部。 由局长正要推开车门下车瞧个究竟,我拉住他的胳膊,皱眉道:“会不会,会不会是谋杀?”我绷紧了神经,猜测道。 由局长道:“哪有那么多谋杀啊!要是谋杀的话,你我还有命吗?” 我‘哦’了一声,紧随由局长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路虎车的司机几乎同时下了车,那是一个肚子大的像是怀了孕的胖子,他走到车前,见路虎前面被撞的凹进了一块,不由得心疼万分,横眉怒视地望着我和由局长,迟迟没有开口,兴许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我们的奥迪a8损伤要小的多,只是被碰掉了一层漆,几乎没有太大的创伤。毕竟,这种a8是中央首长们的专用座驾,又经过了特殊工艺加固,承受挤压碰撞的能力,要强的多。 由局长嘴角处绷发出一声苦笑:“看来,又要修车,又要耽误时间!” 我说:“给方秘书打电话吧,让他来处理一下。”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皱眉瞧向路虎的胖司机,没等我开口追究,他率先骂了起来:“操,怎么停的车啊你们,看我的车刮的!赔,你们得赔!” 我和由局长面面相觑。敢情是他撞了我们的车,还要让我们赔偿他? 我想冲上前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由局长却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不要跟这种不讲理的人浪费口舌!” 胖子掐着腰开始打电话:张强啊,我的车被撞了,叫几个哥们儿过来……孙振成,我车被人撞了,你安排人过来看看,是在星光大街星光图书馆门口。对对对,快点儿,别让他们跑喽……牛二,我的车在星光大街被人撞了,过来助助威,还有,叫上你小舅子…… 胖子一口气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苦笑,心想现在这年头,经典男人处处可见。明明是他开车撞了我们,反而歪曲事实,说是他的车被撞了! 我轻咳了一声,不顾由局长的规劝,走上前去,冲胖子质问道:“你说,谁撞了谁?” 胖子极不友好地瞪着我:“操,你停车不好好停,老子能花开车吗?别他妈的废话,赔钱!” 我的拳头猛烈攥紧,这时候已经有很多过路的人围了过来,就是不见交警。 我皱眉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本来我懒的浪费时间让你修车,今天看你这态度,这车,我不光要让你修,还要让你为你这张臭嘴放出来的臭气,买单!” 胖子不屑地上下瞅了我几眼,一拍凸显的大肚子:“怎么,想干仗?就你,就你身上这二两肉,跟我打?” 我狠狠地道:“打你,简单的像是踩一只蚂蚁!” 胖子显然对我的‘大话’雷了一下,他抚摸着自己那怀胎十月的大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指划着我道:“见过找死的,没见你这么找死的!”他撸了撸袖子,晃晃荡荡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淡然一笑,原地不动静待他靠近。 当他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袭过来的时候,我顺势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反手,两个耳光子在他脸上开了花。 胖子被打蒙了,伸手一抚脸颊,像兔子一样地调头便跑,跑到了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从里面拎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开刃砍刀。 我听到身后的围观群众开始议论起来:“咦,那不是,那不是xx局局长的公子xxx吗?” “是啊,对,就是他。我女儿和他是同学,他上学的时候就开马六,现在改了越野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富家公子,哼。” “……” 我这才知道,怪不得这个胖子这么横,原来是个颇有名气的官二代。 待官二代持着砍刀走近,众人的议论声不约而同地止住。 官二代像螃蟹一样横立在我面前,那明晃晃的砍刀,绷发着阵阵寒光。 很多见不得血腥的群众,被吓的离开了此地。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多都是中立派,不发表看法,不劝架也不帮谁,只顾用两只眼睛看。 由局长倒背起手,微微地摇了摇头,对我道:“别跟他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我揉捏了一下鼻子,道:“这势头,就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你看,他招呼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已经赶过来了!” 这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发现在数百米外,有几辆车正疾速赶来。凭借推测,应该就是官二代刚才打电话招来的狐朋狗友们! 由局长掏出电话,:“我也搬救兵,哼,遇到这事儿,真麻烦。” 我道:“这种事儿还用您出面?我一个人摆平。” 话毕,那官二代已经持刀冲了过来。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了解很多官二代、富二代。一些富家公子,仗着自己父母有本事有钱,在外面胡作非为,招惹是非。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陈富生的儿子陈远泽便是一个典型的代表,陈远泽曾经多次因为蛮横霸道,激起公愤,但是跟这位开路虎的官二代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眼前的这个胖胖的官二代,简直就是个无赖,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要强行让别人赔偿他,甚至还掏出砍刀来大开杀界! 这个世界,是有钱人的天下,有钱有势有关系,杀人劫货,都可被美化为济世救人;没钱没势没关系,哪怕是助人为乐,也会被丑化成‘扰乱社会治安’。 我对这些仗势蛮横的官二代的反感,不亚于那些社会主义的蛀虫贪官!因此,在这胖子持刀挥来的一瞬间,我仓促地决定:要让他长长教训! 我能看的出来,官二代丝毫没有手软和留情的迹象,也许很多人觉得他拿出砍刀来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而实际上,他第一刀砍来,就径直砍向了我的脑袋! 当围观的人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时,不由得同时发出了‘啊―――’的惊叹。 而我,却没有躲闪。 我径直站立,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那砍刀距离我的头顶,仅有二三十公分的时候,我猛地一个后仰,一个腾身弹踢,迅速地击中了官二代的手腕。 官二代‘啊’地一声呻吟,后退两步,狰狞地望着我,继续挥刀乱砍。 我沉着应对,瞅准一个空当,我施展了一记旋身横扫,径直扫中了官二代的下巴! 那砍刀,被他失手而飞。 我一个转身过去,顺势接住。 官二代被击倒,转而爬起来,惊愕地望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咬了咬牙,有种冲动想冲上去对其狂殴。 由局长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收住攻势,将手中的砍刀立在胸前。 官二代见不是我的对手,眼神当中既惊诧又愤恨,他望着我,咬牙切齿地道:“行,行!记住了,我给你记住了!小子,今天整不死你,我就不xx局局长的儿子!” 或许是他太激动了,竟然一下子报出了父亲的身份! 这下子,估计他老爸遭受人肉搜索的几率,比较大。 我上前一步,盯着官二代道:“局长很牛逼吗?一个小小的市局局长,的儿子,就能无法无天?” 我故意顿挫了一下,以增加此言的威慑力,和一语双关的作用。 我的话顿时引得围观群众们一阵阵激愤,这年头,很多老百姓都有仇官情绪,见我如此不畏强权,倒是个个开始用心灵和眼神声援我,支持我。 但是实际上,我的话却不经意地‘双关’了由局长,由局长轻咳了一声,我马上意会,赶忙轻声向由局长解释道:“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由局长略显尴尬地一笑,倒也没说话。 我将手中这把缴获的砍刀竖起来,然后一弓身子,运足了气,将刀身往自己大腿处狠狠一拍。 咔嚓,清脆的一声,砍刀顿时断为两截! 全场哗然!围观的群众们惊呆了! 官二代也惊呆了!他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处,望着我,嘴角处竟然浸出了几丝口水。 真是大煞风景! 而这时候,官二代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也纷纷驾车赶到,随便找地方停了下来。 四辆车,两辆豪华别克,一辆豪华奔驰,还有一辆,是警车。 十几个人迅速地从车上钻了出来,径直赶到了官二代的身边。 倒是警车里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稍微要从容一些,举步维坚浑身浩然正气地走了过来。 我能看的出来,这十几人见了官二代,个个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点头哈腰,拼命地拍马屁嘘寒问暖,然后统一将目光瞪向我和由局长,一副要开战的样子。 他们没拿家伙,但是十几个痞子造型的青年胡乱站成一排,倒也也极具威慑力。 尤其是那三位警官同志,近乎悠闲地走了过来。 他们见到我们身边的那辆奥迪a8,不由得愣了一下。 公安系统尤其是交警系统,都知道奥迪a8意味着什么。曾经在交警部门流传着一句话:宁拦奔驰,不惹奥迪。 更何况是奥迪a8! 三位警官当中撤出一位来,径直返回到了官二代身边,点头哈腰地在他耳边轻吟了几句话。 但官二代根本不当回事,点划着我们骂道:“办他,办他们!出了事我担着!还用得着我跟我老爸打电话吗?就当他们是官,能大过我老爸?” 如此狂妄,如此无耻!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想到,这官二代竟然狂妄到了这步田地! 神气!很神气吗?牛逼!很牛逼吗? 狐假虎威,仗父欺人!这种不务正业的官二代,倒不如拉出去枪毙,免得危害社会,抹黑官场。估计他的父亲已经够黑了,再被他这么一整,离停职查办,不会太远了吧! 这一刻,我真想大开杀戒,跟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武斗一番。手痒痒,心也痒痒。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也许能发泄出我心中一部分委屈,和压力。 十几个青年将我和由局长围了起来,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手,轻轻一笑,但不说话。 我咬了咬牙,率先挡在由局长面前,冲他们皱眉问了一句:“怎么,想群殴我?” 其中一个青年恶狠狠地道:“群殴你怎么了?你就一欠打的模样!操!” 话音刚落,我已经迅速上前,飞出一脚,径直击中他的下巴! 这青年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后仰了一下,口里喷出一股液体。 不是鲜血,估计是口水。 “牙,我的牙,牙!”青年摸着嘴巴,朝着地上左瞟右瞟。正所谓是‘满地找牙’。 众青年皆是吃了一惊,但仍然紧紧逼近。三个警察想靠近却靠近不了,只能是象征性地喊两嗓子,掏出对讲机来呼叫起来。 一场恶斗,再所难免! 由局长似乎是有意想检验一下我的格斗能力,他抱着胳膊只顾观瞧,脸上显得格外平静。 遇到了这种事,由局长当然从容不迫。能熬到这个位置,上将,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在他面前,算什么? 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我与这些不良青年,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战斗。 实际上,这些人根本不懂格斗,他们只是一味地乱砸死抗,没有套路,群魔乱舞地向我攻击。 我灵活应对,很轻巧地便将其中五人,放倒在地。 一拳击出,必中一人;如此三拳五脚下来,他们的锐气,已经被我的拳脚击打的差不多消退了一半。 确切地说,十几个不懂搏击术的小混混,在我面前实在是成不了什么体统,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些不良青年收拾在地,有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摇晃着身子,不敢再靠前进攻。 由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冲我淡然一笑,以示肯定。 我退到由局长身边,摇头晃肩,捏着手腕道:“爽!有时候打架也挺爽的!” 由局长道:“你真是威猛不减当年啊!这样,才更适合你现在的身份!”他压低了声音说了后半句,然后将目光瞧向那个胖胖的官二代。 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理解由局长此话的含义,不由得惊愕地望着他,思量再三。 官二代见此情此景,更是愣在了原地。 那三个警察也半天没合拢嘴巴,惊愕地望着我,缓步走了过来。 由局长突然冲那没了底气的官二代招了招手,道:“你,你过来!” 官二代迟疑地望着由局长,倒也鼓了鼓勇气,朝这边走来。 这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沸腾,很多夹杂在围观者当中的记者,开始抓紧拍照,几个闪光灯交错之下,胖胖的官二代,踩着沮丧的步伐,走近了我和由局长。 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狼狈地站在一侧,用手抓抚着伤口,不断呻吟着。 由局长瞧了瞧这个营养过盛的官二代,冲他问了一句:“你爸爸,是张万春?是不是?” 官二代一下子愣住了,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由局长没答话,而是径直拨通了方秘书的电话,道:小方啊,你马上打电话联线市xx局的张万春,让他五分钟之内,给我赶到星光大街图书馆这边! 很简捷的一句话后,由局长挂断了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后,官二代和众位狐朋狗友都愣在了原地,我和由局长,则轻轻地走近车子,上了车。 由局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有些政府官员,越来越不像话了!本是为人民服务的,现在却都成了社会的毒瘤!这种官,我见一个,拔一个!” 我试探地追问道:“怎么,您认识那胖子他爸爸?” 由局长道:“何止认识!这个局长,和陈富生还有点儿关系!” 我愣了一下:“他和陈富生有什么关系?” 277章 由局长的话让我有些匪夷所思,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个官二代的父亲,xx局局长,和陈富生会有什么关系? 而由局长也没有点破,只是含沙射影地道:“陈富生是什么人,北京的达官显贵,他哪个不认识?在中国政界的中高层,到处都是陈富生的朋友。” 我正和由局长谈话间,一个六辆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正火速朝这边行驶而来。 这个车队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了,直接停在停车道上,稍倾,从其中一辆奥迪a6车上,火速走下来一个像官二代一样臃肿的中年男子。 从相貌上来看,这位大肚翩翩的仁兄,应该就是那位官二代的父亲张万春无疑了! 张万春几乎是小跑着朝由局长而来,样子极其狼狈。他甚至是没顾得上看犬子一眼,径直站在了由局长面前。 是啊,一个小小的市xx局局长,在堂堂的上将局长面前,是何等的低微,何等的无足轻重。但正是这样一个角色,却足以左右百万民生,左右一个直辖市某方面的运作和发展。 “由,由,由局长,您找我过来――”张万春支吾地说着,开始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周围。他当然能发现自己那英雄儿子的存在,见他脸上身上全是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强行作笑。 由局长冷哼道:“张局长,现在是时间把你那宝贝儿子招呼回去吃饭了吧?” 张万春愣了一下,陪笑道:“由局长,现在,现在好像还不到―――不到饭点儿吧?这,这是怎么了?” 由局长一伸手比划了一下,指向那个胖胖的官二代,道:“怎么了,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官二代大公子吧!你的公子在外面可是真够威风的,你瞧瞧,他有这么多的朋友,这么多!” 张万春望了望那十来个被我修理的狼狈不堪的不良青年们,眉头越皱越紧,冲他的儿子喊道:“过来,你给我过来!” 那胖二代乖乖从命,不太情愿地走了过来。 张万春的随从也纷纷凑上前来,向由局长问好,有的递烟,有的点火。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轻笑,官场就是这一套,下属奉迎上级,是不变的潜规则。 张万春颇懂逢场作戏之术,待那不屑之子走近,开始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又给我闯祸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赶快过来,过来给由局长认错,快!” 官二代挠着头皮瞧了一眼由局长:“由,由局长,哪个由,由局长?” 张万春气的眼冒金星,幸亏是他的一个随从含沙射影地介绍道:“由局长可是个万人颂仰的军队领导,将军,上将!特卫局局长,特卫局局长!” 这是拍马屁,还是什么? 官二代似是有些惊诧,他果真走过来,冲由局长敷衍地说道:“对不起由局长,得罪了得罪了!” 我见他的语气当中尽显敷衍,不由得更为生气,向前走出一步,冲他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语气?” 官二代皱眉瞧着我:“你还想怎么着,打也被你打了?” 我愤火直升:“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我攥紧了拳头,越瞧越觉得这个官二代太不顺眼,仿佛天生就长了一副挨打的衰相。 官二代微微地低下头,道:“修车多少钱,我付。是我得罪了你们,跟我老爸没关系。我刚才,刚才是踩刹车踩到油门儿上了,所以顶到你们车上,就这样。” 我将了他一军:“你刚才不是还埋怨我们停车不到位吗?” 官二代道:“有这方面的因素!你要是停的再靠前一点,鬼才能撞上你的车!” 这家伙,竟然还这么咄咄逼人! 而由局长,却实在是懒的再跟他计较什么,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道:“走吧,我们。” 我瞧了瞧官二代那副衰相,忍不住迅速地冲上前去,一个高位弹踢,径直踢中了他的左脸颊。 官二代踉跄倒地,呻吟不已。 张万春虽然生气,但却连个屁也不敢放,只是尴尬地陪着笑,口是心非地连声道:“打的好打的好,这个小兔崽子,早就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官二代被我修理的狼狈不堪,但他的大官父亲,只能看着暗暗着急,不敢有丝毫表露。 由局长望而不语,张万春继续拍马。 我收住动作,站在由局长身边,道:“我们,走?” 由局长点了点头。 张万春像太监一样迎上前来,冲由局长笑道:“由局长,今天是个误会,误会。这样吧,您的车我包修,再请您到寒舍一坐,一坐。您先上我的车,稍后我把您送回来!” 由局长斜眼望着张万春,轻笑道:“你不用工作吗?我的车,不用你管,把你把宝贝儿子的车修修就行了!那可是辆路虎啊,好车!” 由局长一语双关,直说的张万春脸红不已。 我和由局长相继上了车,这次是我坐在驾驶位置上。 由局长叼了一支烟,轻皱眉似是思考着什么。 我冲由局长追问了一句:“咱再到哪儿去?” 由局长一扬手:“直走,前面有个外贸公司,我们就在停车场上把事情谈完!今天的心情,全被那个张万春搅和了,我最讨厌这种政府官员了!” 我附和地点了点头,道:“但是在中国,这种官还为数不少。昨天的新闻上还报道了一个,说是某某局副局长的儿子,去大学里接女朋友,开的太快撞死了一个学生,还撞伤了两个,他不光无动于衷,竟然还把被撞的血肉模糊的死者骂了一顿,引起了公愤后,他搬出了自己的老爸是某某局副局长,然后继续去接自己的女朋友,跟没事儿人似的。现在这社会啊,就是这样,谁最牛逼,不是当官的最牛逼,当官的想牛逼也得装低调。最牛逼的,是当官者的子女,官二代!有些官二代,绝对是十足的社会杀手,扰乱社会风气,败坏老爹名声。不过话又说出来,有这样的官二代,其父也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我一边感慨着一边启动车子,由局长扭头望了我一眼,道:“看来你还有仇官情绪?” 我笑道:“那得看是什么官了!像由局长您这样的好官,我肯定不仇。更何况,您还是我的―――嘿嘿,准岳父大人!” 由局长皱眉笑道:“去去去!别跟我拉关系!” 我继续捏着鼻子笑道:“岳父大人,能不能求您点儿事?” 由局长反问:“什么事?” 我试探了一下,道:“让我见见由梦。好长时间没见她了,都。” 由局长啧啧地道:“要见她,你跟我说什么?你们俩自己联系!我们家又没对由梦搞囚禁管制,你见她就见呗,跟我请示什么。” 我在由局长的眼神中,发觉了一丝扑朔。我叫苦道:“由梦的电话总是时通时不通的,不知是怎么了。” 由局长道:“我也有同感。你俩,是不是又闹什么别扭了?” 我赶快道:“没闹没闹!我们俩好着呢!对了由局长,您家里那个外国佬……”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到了到了!就在前面的停车场上停下,停下!” 实际上停车场还有百米距离,由局长显然是想打断我的追问,故意拖延。 我无奈地将车停了上去,熄火。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道:“我先打个电话!” 但还没等他拨出去,他的手机铃声便急剧地响了起来。 由局长皱眉接听,那边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音:由局长,我是,我是张万春啊,好不容易才弄到了您的联系方式――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你的信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手机号码。不过我还有事,有什么事,改天再约。 张万春急道:别,别啊由局长,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实在是得罪了!我那混蛋儿子整天在外面给我惹事。这样,今天晚上我到您那里拜会一下,想跟你请教点儿问题,顺便给您压压惊。 由局长道:“我用不着压惊。该压惊的人,是你吧!” 然后由局长兀自地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握在手中掂量着,自言自语道:今天老由我算是跟你较上劲了!一个xx局局长,就敢这么嚣张! 话毕后由局长径直拨通了一个号码,直接开口道:“王副市长,你帮我查一个人。 那边道:由局长啊是您!您说,查谁? 由局长道:张万春! 那边道:好好好,由局长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查,马上……查出来了查出来了,张万春,是市xx局局长,他是04年提拔的一批,原来在市委工作,后因工作出色被调任xx局出任局长。祖籍是,祖籍是湖南,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出身,考取公务员,一步一步攀升……张万春特别擅长搞政企串联,工作方面刻苦勤奋,帮助在京的几十个大型私营企业主结成经济联盟,鼓励社会公益……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要查他的工作报告,我是想要你发挥一下本职作用,查一查这个人,明白? 那边会意片刻,终于恍然大悟道:明白,明白了!其实啊,我们早就想查查张万春了!这个同志…… 由局长不悦地道:别给我来这些大话屁事,我等你结果!还有一部分资料,我会想办法给你传过去。 由局长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冲由局长笑道:“由局长您这可是在管闲事了,您就不怕,您办了张万春,张万春的上上线,会想办法对付您?” 由局长道:“我要是害怕这个,就不会管这闲事了!我倒要看看,张万春的上上线,能有多么权贵,多么高高在上。中国就都毁在这些人手里了,官官拉派,官官相护,每年光让那些贪官挥霍的钱,就够盖几万所希望小学,就够中国修建几十几百个三峡大坝。这种官,我见一个,收拾一个。更何况,这个张万春,和陈富生还有些关系。” 我微微一愣,略显担忧地道:“由局长,这样一来,是不是,是不是――”后面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启齿。 由局长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是害怕,害怕张万春万一倒戈,会让陈富生怀疑到你身上?” 我道:“那倒不是。我不怕这个,主要是害怕―――陈富生派我过来骗拿警卫部署方案,我却跟您一起收拾了张万春和那个官二代,您又说这个张万春是陈富生的朋友,这样一来,陈富生是不是会,会有所怀疑,甚至是――-” 由局长再次打断我的话,道:“不用多虑。我了解陈富生的办事风格。他肯定会,肯定会认为是我利用了你,利用你来消灭他的官内党羽,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办法对付陈富生在官场上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但往往都是事倍功半。那伙人好像是都被一个巨大的安全罩罩着,尽管我找出了很多证据想一棵一棵地扳倒他们,却只能是徒劳一场。这次,我就借这件事,先拿张万春开刀,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大角色出来为他摆平!你知不知道,整个北京,省部级以上官员当中,至少有三成,和陈富生有或明或暗的关系,这也正是陈富生有恃无恐的重要原因之一。我现在正在起草一份文件,准备建议政府内部开展一次大型的肃清运动,一步一步把陈富生的党羽釜底抽薪,这样的话,你那边的工作也好开展一些,我们在对付陈富生的过程中,会更加敢下注,敢下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由局长的话很有道理。 实际上,尤其是官场上的人都清楚,官场上的拉帮结派现象,比较严重。各级别的干部,从省部级到正副科,都有一连串的关联互应,换句话说,每个贪官背后,基本上都有上面的人罩着,这层安全罩,保护了很多人。一旦出事,安全罩会发挥出最大的保护作用,保护其中的重要人员,快刀斩乱麻地找替罪羊,清除隐患。就比如说,我们国家现在的反腐倡廉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有很多所谓的‘大贪官’被绳之以法。但实际上,这些被处理的官员,无非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贪污几十万几百万,那是一个小村支部书记就能办到的,动折数亿几十亿的大手笔,很少能被清察出来。 今天之事,我和由局长互有感慨,互有分歧。但总的来说,我被由局长这种忧国忧民的精神,所感动。 不愧是我的准岳父!我在心里自豪地想:如果政府官员和军队官员,都像由局长一样尽职尽责,那该多好? 当然,就我今天而来的主要事宜,由局长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他的意思仍然是:警卫部署方案,不能给我! 由局长还告诉我:“跟陈富生斗,得学习逆向思维。他这个人考虑事情,很喜欢钻牛角尖。如果用正常的逻辑跟他斗,那肯定会失败。就像今天偶然遇到张万春一样,我想办法处理他,实际上是在保你!还有警卫部署方案,我如果给了你,哪怕是通过一种很合理的方式,给了你。陈富生也绝对不会信任你。那只能增加他对你的怀疑。因为他很了解我老由,他知道我老由的保密观念很强,一个在自己老婆和女儿面前都能守口如瓶的老局长,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把警卫部署方案拿了去?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陈富生都不会信。所以,我断定他是在玩儿猫腻儿。所以我们的应对措施,那就是反间计,也只有反间计。你越是拿不到这份方案,陈富生反而会,反而会越信任你!”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地道:“我有点儿明白了,由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由局长笑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你暂时先别给陈富生交底,多过来几趟,做做样子,让他觉得你的确在努力,在想办法!” 我点头道:“嗯。以后我每隔两天来一趟,来过三趟以后,我再给陈富生交底。” 由局长点头代答,将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扭头冲我说道:“那现在,咱们,回去?” 我道:“等等吧由局长,有几件事,我想,我想知道一下。” 由局长反问:“什么事?” 我轻咳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关于,关于由梦的事!” 由局长的脸色,刷地变了! 278章 由局长显然是不想和我谈及由梦之事,他轻揽了一下头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儿女情长,赵龙,你总是惦记着儿女情长,早晚会误事!” 我据理力争道:“但是,但是没有儿女情长,我实在是,实在是安不下心来。我不知道由梦现在究竟是怎么了,很难联系上她,而且还传出了很多关于她的----关于她的不良消息。” 由局长轻笑道:“什么消息?难不成,我的女儿还背着你跟别人好?我相信我的女儿,她不是那种人,她对你赵龙,可是铁了心的!” 我直截了当地道:“但是由局长,您能告诉我,那个曼本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一提到曼本瑞,由局长的脸色又僵硬了起来。他几乎是沉默了良久,才抬头望着我道:“怎么,我没跟你讲过吗?曼本瑞,是我一个美国朋友的儿子。这个你好像知道吧。” 我道:“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呆在你们家?而且,而且他看起来跟由梦关系很好。” 由局长道:“小赵啊小赵,你太偏激了!难不成,你还不允许我的女儿交往其他男性朋友了?心胸开阔一些,不要总是猜三想四。有我在,你就应该放心,由梦会等着你,等着你完成任务的那一天!” 我道:“但是没有由梦,安不了这个心,我实在没信心。”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倒是及时收住对由梦一事的探讨,转而道:“回家坐坐?”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积起了一股无名的怨火,我使劲儿摇头道:“不回。由局长,要回您先回去,我想,我想静一静。”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别装深沉了!走吧,跟我回家,我让你阿姨给你包饺子吃!” 我问:“那由梦晚上回不回来?” 由局长愣了一下,道:“由梦她,她可能是回不来吧,她在她同学家!” 我微微一思考,掏出手机道:“那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后我果真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 由局长略显犹豫地望着我,似想伸出一只手止住我,却又作罢。 大约响了七八声待机铃声以后,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女音:你好,你是哪位? 我当然听的出,对方并不是由梦。 我疑惑地道:你是谁? 那边道:我是我。你要找谁啊,找由梦是吧? 我道:是找她。她现在在干什么?你是她的那个同学? 那边道:是啊是啊。我是由梦的同学,她刚刚出去了,把手机忘下了,这样吧,等由梦回来,我让她给你回过去。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挂了,拜拜。 很简捷的几句话后,那边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一种阴云的笼罩之下,我和由局长驱车回返。 在将军楼下停车,我本想直接告辞,但转而一想由局长家里还有个曼本瑞在,不由得愤火如荼,很想上去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这个美国佬教训一顿。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实际上,这种想法,很清晰。 跟着由局长走进了客厅,我环视一圈儿,见那个曼本瑞已经不在,不由得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自我安慰道:原来这个曼本瑞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不足挂齿。 只是正在心里暗暗得意的时候,那曼本瑞突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我一怔,皱眉望着一边走一边拎着腰部的曼本瑞,心中的愤火,再次笼罩。 由局长回头瞧了我一眼,转而将外套脱下,挂在门前的衣帽钩上。 曼本瑞见我和由局长回来,很自然地耸了耸肩膀,道:“那个赵龙,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反唇相讥道:“我回来还用跟你汇报吗?我还正想问你,你怎么还不走?” 曼本瑞一摆手,道:“我凭什么要走,晚上我还要跟由昂扣喝一杯呢!是吧由昂扣?” 由局长哭笑不得地轻叹了一口气,却不吱声。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跟这个美国佬斗争到底!我倒要看看这个美国佬的底细,会会他。 但是往往天龙不作美,刚刚在心里深化了一下这个念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付圣冰!付圣冰在电话那边愤愤地道:老赵你到底过不过来?你还想不想见那个人? 我故作平静地道:哪个人?非要今天见吗? 付圣冰道:就今天!过期作废! 我道:那好吧,今天无论回去多晚,我都过去找你。 付圣冰道:但是最好是现在,越早越好。不然的话,也许会见不到他了! 我追问: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付圣冰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再重复一遍,我带你去见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前说的那些条件。 我愕然,没说话。我突然觉得付圣冰变了很多,很多。她的语气刚劲有力,令人无法抗拒似的。 挂断电话后,由局长斜望向我:“谁,是心洁吧?” 我不相信凭由局长的聪耳,听不出心洁的声音,他是在故意这样说,借机提醒我什么? 我摇头道:“不是心洁。” 由局长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揽了一下头发,转而走到了沙发处。 经过片刻的思忖之后,我决定还是在由局长家吃过晚饭再走,毕竟,在我心里,由梦的份量比什么都重,这个曼本瑞,就像是一颗钉子一样,深深地插进我的心里,我的心,流血不止。 一个大胆又无赖的想法在心里诞生。 古有项羽舞剑意在沛公,今天,我要上演一出:醉酒舞拳教训曼本瑞! 尽管我明明知道,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但是兼于那些谣言,我实在是看不惯曼本瑞这个美国佬,我必须要让他明白什么,让他不至于对由梦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而实际上,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曼本瑞,的确对由梦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也许我是吃醋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和由梦的爱情,构成威胁。 这种想法在心里深刻起来以后,我也很坦然地坐在沙发上,静待开饭。 由夫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由局长抬头瞧了一下墙壁上悬挂的时间,望了我一眼,道:“既然这样,我带你们出去吃馆子得了!” 还没等我们说话,由夫人便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脑袋,责怨道:“吃什么馆子呀。饭都要做好了,浪费了多可惜!我多炒几个菜就是了!” 由局长无奈地自嘲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六点十分的样子,由夫人开始端着丰盛的菜肴上了餐桌,由局长不知从哪里摸出几瓶茅台,启开一瓶。我赶快接过,给由局长杯子里倒了满满一大杯,然后再给曼本瑞的杯子里添满,最后才给自己倒酒。一瓶茅台酒正好是三分天下,酒香四溢,茅台不愧是国酒,让人闻了格外清香,有一种特殊的蕴味儿。 由局长的酒量相当了得,曼本瑞这个美国佬也不客气,喝起白酒来如同喝凉水一般,尽管他的表情有些不适,但还是强装出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就着中国的饮酒习俗,与我和由局长碰杯。 酒对我来说比白开水稍微泼辣一点,我二斤半白酒的酒量,因此倒也毫无惧色,心想酒一壮胆,我寻点儿是非就能把曼本瑞修理一顿。我管你什么背影多有钱,在我的拳头底下,你就得屈服!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狠角色,就像陈富生一样,因为去吃野生鱼不顺心,便把鱼馆大闹了一番。我姑且把自己的这种冲动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陈富生混了这么久,不坏哪行,不狠哪行? 尤其是,我还有另一番安排。 就这样,我们开怀畅饮,由夫人的菜做的不错,很下酒。我们边聊边喝,不知不觉,两瓶白酒已经下了肚。 茅台的度数有多高?让我惊讶的是,两瓶白酒之后,由局长和曼本瑞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丝毫要醉的迹象。而我,却有点儿撑不住劲了!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加大了一下新陈代谢,然后开始将让酒的重点转移到曼本瑞身上,我端着酒杯说道:“曼本瑞,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得喝,感情深一口焖,咱就不一口了,两口干掉!” 说完后我率先一仰脖颈,干掉了半杯。 谁料曼本瑞轻轻一笑,竟然端着整杯酒,像喝凉水一般倒进了嘴里。然后曼本瑞还虚张声势地将杯子倒过来,唯余一滴滴落在桌面上,曼本瑞道:“那就干脆感情深一口焖吧,一口也是喝,两口也是喝,不如一口喝掉!” 我被震住了! 由局长象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快放下筷子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赵龙一会儿还要开车,北京查酒驾查的厉害!适可为止,适可为止!” 曼本瑞道:“查酒驾?你看他,脸上一点也没事儿,他的酒量肯定很厉害。这一杯我喝了,他也必须喝掉!” 我淡然一笑,心想这曼本瑞倒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他的酒量,让我很是震惊。为了面子,我也端起酒杯,重新将剩下的半杯酒喝掉,迅速地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茶水。 曼本瑞起身再给我倒上一杯,再给自己的杯子添满,笑道:“酒这东西,在我看来就是水。我的叔叔曾经在中国投资酿酒,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喝,用大碗喝!就像这样―――”曼本瑞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又畅饮了一口,白酒见底。 我心里暗暗苦笑,心想自己今天可真算是遇到对手了!敢情这曼本瑞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的酒量,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 但我当然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于是也随之饮尽,我觉得心里被酒精烧的厉害,就像是点了一堆火一样,炙烤着,燃烧着。 由局长斜望了我一眼,待曼本瑞上洗手间的时机,冲我道:“你还行吗赵龙,曼本瑞可是喝酒的高手,酒在他面前,那就是白开水!”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没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酒在我面前,就是自来水。多喝点儿顶多拉肚子!这么好的酒,我得喝个痛快!” 由局长微微一皱眉,似是对我的行为,无声地表示不满。 待曼本瑞回来后,他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冲我道:“我跟你说,赵龙,我是一名医生,一名很优秀的医生!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我是全能。内科外科我都会,都是专家!由局长前段时间查出前列腺增生,吃了很多中药都不管用。我给他开了一个秘方,一个星期,只用了一个星期,他的病彻底痊愈,现在由局长精神哆嗦(抖擞),每周进行两次高质量的x生活,都不成问题……” 他的中文虽然不错,但是很多措词的确有些滑稽,尤其是精神抖擞,他竟然说成是‘精神哆嗦’!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连‘x生活’都搬出来了! 由局长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他也和很多美国人打过交道,美国人相对中国人要开放的多,他们可以随时把‘性’啊‘爱’啊的放在嘴边谈论。他们不像中国这样传统,觉得这些字眼儿很难启齿。 由局长拿筷子轻敲了一下菜碟,轻咳了一声,催促道:“吃菜,吃菜!” 我怀疑曼本瑞是千杯不醉,虽然喝了不少,但他仍然能谈笑风生,吹牛逼吹的震天动地,而且,还是说的汉语。 看来,我还真低估了这个曼本瑞。 第三瓶茅台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一股特殊的冲味刺鼻而来,我发现坐便器瓷壁上,满是剩菜残渣。 那明明就是曼本瑞呕吐出来的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曼本瑞一直在硬挺着,实际上,他已经不行了!曼本瑞是一个很要强的美国人,他在我面前,一直强装出酒仙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 这鬼佬! 解决完生理问题,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自己的酒量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一种浩瀚的战斗欲望油然而生,我终于坚定了战胜曼本瑞的决心和信心,决定打赢这场酒战! 在我看来,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酒战,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尽管,我很想借着酒劲儿爆揙他一顿! 重新返回餐桌,我发现曼本瑞果然已经是一脸疲惫,但他见我回来,马上强打起了精神,摇晃了一下脑袋,一伸手指划着我面前的酒杯道:“你的酒,该喝掉了。我和由局长,刚刚喝了一杯!” 我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在空中一亮,道:“我喝一杯没关系,你得跟上!” 曼本瑞淡然一笑,也端起酒杯,笑道:“跟上就跟上!今天我陪你喝个一醉不归!” 我愕然。敢情这曼本瑞是个瞎编成语的高手!他将‘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两句成语,拼凑成了一句!简直是太有才了! 由局长也被曼本瑞的幽默逗乐了,端着酒杯笑个不停。 确切地说,已经有些微醉的我,越看曼本瑞越不顺眼!这个美国佬,很有种y国侍卫长凯瑟夫的霸气和豪气。对我而言,凯瑟夫三字,绝对是种极富刺激性的挑战。但我一直还没实现战胜他的愿望,这个愿望在此刻清晰起来,我可以为荣誉而战,为国家而战,更可以为捍卫爱人而战!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喝了酒,会放大任何东西,包括仇恨。 在这种看似融洽的气氛中,我将对曼本瑞的猜疑,逐渐放大,再放大。以至于大到如山,如海。 想起张登强的那番话,以及之前曼本瑞在我面前的狂妄,还有由局长和由梦的隐瞒,我对这个曼本瑞的怀疑越来越重,重到想一拳打残他的程度! 酒精的作用,激起我体内的战斗欲望!但是我又觉得这个曼本瑞不够档次跟我过招,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如果他也像凯瑟夫、迈克一样,是搏击高手,那我绝对会以武者的方式,跟他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在复杂的想象和猜测之中,我们一杯一杯地接着喝,由局长和由夫人不知是劝了多少次,但是丝毫没有阻止我们的拼酒热情。这个美国佬的伪装的确很强悍,尽管他一次次去洗手间呕吐,但却始终没有嘴软的迹象,只是一味地跟我喝酒,甚至是不失时机地讽刺我一番。 我突然想到:这么晚了,这个美国佬不会是要住在由局长家里吧? 这个闪念一出现,我猛地清醒了几分。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曼本瑞,和由梦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我要疯了!酒精的麻醉作用,将我心里的怨恨和猜疑,不断地放大,以至于放大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 我尝试使劲地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再清醒些,但都是无济于事。 而曼本瑞,却像是上瘾了似的,一杯接一本地跟我拼酒,我怀疑这个美国佬吃了兴奋剂,他的精神状态,在与我一杯一杯的拼酒中,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傲。 直到我渐渐地体会到了一些不对劲! 曼本瑞一杯一杯地仰颈干杯,他几乎是越喝越勇,这令我产生了几分怀疑。按照我的推测,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酒量,绝不可能! 我仔细地观瞧了一下曼本瑞的杯子,他似是发现了我怀疑的目光,赶忙将杯子拎在手中,似是在故意躲蔽我。 我身子向前一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凑到鼻子前方闻了闻! 哪里是白酒,明明就是白开水! 也就是说,这个曼本瑞,一直在拿白开水戏弄我! 我的怒火,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向曼本瑞发镖,这个重大发现,让我马上有了‘修理’他的理由! 我攥着他的杯子,怒视于他,反问道:“你喝的是水,还是酒?” 曼本瑞无可隐瞒,尴尬地望着我,耸肩一笑:“你们中国话,水酒水酒嘛,水和酒,都一样。” 我厉声道:“放屁!水和酒能一样吗?现在,你,要为你的欺骗行为买单!” 曼本瑞斜着身子追问:“怎么买单?” 我拎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瓶茅台,一手拽过曼本瑞的衣领,一手持酒,朝着他的嘴巴处灌了下去。 曼本瑞闭口喊‘no’,我不予理会。是气愤也罢,是怨怒也罢,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面前的这个美国佬。 由局长不失时机地抓住我的胳膊,皱眉道:“赵龙,你喝多了吗,你想干什么?” 我扭头冲由局长道:“由局长我没喝多!我最讨厌这种人了,作为一个美国人,他不应该这样欺骗我!他得为他的欺骗行为,付出代价!” 由局长道:“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呢?”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由局长道:“你不信,也不由得你不信!曼本瑞的酒量有限,我不想让他在你面前出丑。明白吗?所以,我给他面前放的那瓶酒,灌的全是自来水。如果不这样做,他的胃真的受不了!” 我冷笑:“什么?他的胃会受不了?他是美国人,美国人整天吃半生的牛肉,他们的胃,比我们中国人的胃,要健康的多!”我愤愤地说完,继续抓紧曼本瑞的衣领,持酒往他嘴里灌。 曼本瑞仍然是摇晃着脑袋躲闪着,我捏住他的下巴,将酒瓶子顶在他的嘴巴上。 他闭紧口,我用瓶盖翘开他的嘴,酒瓶与他牙齿发生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曼本瑞近乎央求地望着我,被这突然爆发的暴力事件惊的张大眼睛,但是他只会说一个字:no。 我不理会他的央求,继续实施自己的暴力。 由局长和由夫人见此情景,纷纷凑上前来,由局长拉着我的胳膊道:“你喝多了,喝多了,耍酒疯是不是?” 由夫人急的原地徘徊了片刻,赶快钻回厨房倒了一杯茶水出来,搁在桌子上。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挺清醒。 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至少有两个原因,促使我对曼本瑞展开暴力!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不单单是为了由梦! 由局长夫妇俩的劝说已经宣告无效,我被面前的这个美国佬,激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当他已经无力反抗,他开始逆来顺受,开始平静地接受着酒精的洗礼。 将近半瓶白酒连灌带洒地进了曼本瑞的嘴里,我嚣张地皱眉盯着他,觉得还不够过瘾。 而这个曼本瑞,实际上,在给我玩儿空城计,他趁我不注意,突然抬起膝盖,朝着我的下身顶了过来。 幸亏我早有预防,一沉臂,将他的膝盖挡了一下。 曼本瑞疼的直呻吟起来。 由夫人早已急的不知所措,她手里端着茶壶,却不知往哪儿搁放,径直冲由局长喊了起来:“老由老由,怎么会这样,你赶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别让他们打起来呀!” 由局长站在我身边,不断地拉扯我的胳膊。 我置之不理。仍然在肆无忌惮地实施自己的暴力行为。为了表示惩戒,我冲曼本瑞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那声响,足以震彻整个别墅楼。 曼本瑞大声喊痛,我扭头冲由局长道:“我喝多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讨厌这个美国佬!” 由局长拉着我的胳膊道:“你快住手吧你!看你醉成了什么样子!” 我一把将曼本瑞提了起来,顺势一扔,迈本瑞斜着飞了出去,径直躺在了地板上。 他呻吟着站起来,冲我怒骂起来:“你个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我皱眉指划着他道:“你可以这样认为,完全可以。曼本瑞,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是滚蛋,滚出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曼本瑞惊愕地望了一眼由局长,似是求助。 由局长为难地冲他使了个眼色,曼本瑞发狂般地指划着我道:“该滚的人,是他,是他!由局长,你堂堂一个将军,怎么会招这种没教养的人,当你的女婿?这,这,这简直是你的耻辱,耻辱!” 我更是像找到了足够的理由,冲过去给了曼本瑞一拳,骂道:“你跟谁说话呢?你以为你是谁?我数三秒钟,你给我滚蛋,否则我让你今天,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此言一出,众人皆被震住了! 确切地说,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我仍然是扮演了一个‘蛮横无理’的角色,开始伸着手指头用英语数秒:three――two――― 曼本瑞近乎无辜地望着我,在‘one’字出口之前,他轻晃了一下胳膊,缓缓地后退,果然狼狈地走到了门口。 由局长和由夫人望着他,似想挽留他,但是都没有说出口。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无非是一个很好的缓兵之策,这是避免争端的最佳方式。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将手中的酒瓶搁在桌子上。 由夫人惊愕地望着我,扭头冲由局长道:“老由,他,他,他的确是喝多了,要不,要不就让他在这儿住一晚上吧!” 由局长摇头,叼起一支烟道:“不能。你知道的,我讨厌酒鬼。我可不想让一个醉鬼呆在我家里!我送他,送他回去!” 由夫人有些担忧地道:“他喝成这样,你送他,能行吗?要不打电话叫方秘书过来吧!叫方秘书过来,我打!” 由局长一摆手:“不用!我送就行!” 就这样,我被由局长推搡着出了客厅,径直出了将军楼。 一出来,由局长就放缓了速度,瞧了一眼周围,冲我轻声道:“你今天有点儿过了吧!用这种小伎俩!” 我摇晃着身子道:“这您也看出来了?” 由局长道:“恐怕,你今天这场闹剧,不仅仅是为了――为公吧?” 我挠了挠头皮,道:“于公于私,都有份儿!” 由局长突然止住步子,指着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凯美瑞道:“到你车上去!” 我不置回答,径直朝凯美瑞摇晃而去。 由局长紧了紧衣怀,跟了上来。 钻进凯美瑞车里,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由局长前后左右瞧了几眼后,开口道:“在我这里大闹一下天宫,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 我叼了一支烟,道:“闹一闹,总比不闹强点儿吧!更何况,我本来就看那个美国佬不顺眼!” 由局长反问:“你这是在以公谋私?” 我道:“瞧您想到哪里去了?由局长,现在我可以回去交差了吧?” 由局长摇了摇头,道:“小赵啊,其实,其实你想的太,太简单太简单了!” 我一愣:“那还有多复杂?” 279章 由局长叼燃一支香烟,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故意大闹一下天宫,让陈富生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很糟糕对吧?但是这样做,很容易给陈富生造成,造成是欲盖弥彰的假象。陈富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我争辩道:“由局长,您把陈富生想的太,太神化了!他也是个普通人,只能说,他在考虑某些问题的时候,思维是比较另类。但是在大多数问题上,他还是跟正常人的思维一样,他不可能把1+1等于2这样简单的算术题,想象成2+1等于1。我觉得有些时候做些伪装反而要好一些。” 由局长笑道:“你的口才水平倒是见涨。好吧,我们暂时先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其实,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正合我意。我喜欢你这股坏劲儿!” 我惊愕地望着由局长,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由局长接着道:“够坏,才能得天下。你站在这个位置上,本来就是扮演了一个坏角色。” 我笑道:“谢谢由局长夸奖,我现在正不遗余力地把自己往坏处发展。我现在很容易就动怒,脾气一点就着。尤其是对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我几乎不再掩饰,该出手时就出手。” 由局长道:“这样也好,但是不要玩儿太过火了!就像刚才你跟曼本瑞一样,你可是把我们家折腾的不清,你阿姨被你吓的都发哆嗦了!不过,你承不承认,你跟曼本瑞的这次冲突,不仅仅是想掩盖你我的和谐关系吧?上次在林部长那里,你也用了这一招,借冲突来深化你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借以取得陈富生信任。这样做,偶尔一次,很好。但是做多了,也不是好事。” 我也叼起一支烟,道:“正如您所说。我跟曼本瑞起冲突,主要还是为了,为了由梦。由局长,您为什么要引狼入室?您难道就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曼本瑞好像是对由梦有什么想法吗?他天天呆在这里,您让我怎么安心?” 我越说越激动,由局长却淡然一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放心。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曼本瑞其实,其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他的真实身份,是个医生。” 我苦笑道:“我知道他是个医生。不管他父亲和您关系多好,您总不至于让他住在您家里吧?” 由局长愣了一下:“他并没有住在这里。他一直住在――我把他安排住在旁边的彗星宾馆。白天的时候他过来,晚上就回去住。小赵,关于曼本瑞,你不要太多心。这个人很有份量,对我们由家很重要,而且,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 我更是一怔:“他还有什么身份?” 由局长只笑不答,抬腕瞧了一下时间,道:“你会,你会知道的!” 我近乎急切地道:“最近我听到了很多关于由梦的说法。张登强告诉我由梦天天和这个曼本瑞在一起;而曼本瑞却告诉我,张登强对由梦还没死心。”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我不瞒你。曼本瑞,他有特殊的身份,而我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没时间经常陪他,因此有时候会让由梦替我陪陪他。至于他对由梦有什么想法,这个我不清楚。我觉得你应该相当由梦,你们俩是经历了重重考验的,一个美国人就让你这么醋意大发?还有,至于张登强嘛,他更没戏。由梦不可能喜欢他,你是知道的。你要对你们俩的爱情有信心,明白吗?” 我道:“我是有信心,但是一想到―――一想到很多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甚至觉得你们在合伙隐瞒我什么。” 由局长道:“是的。我们是有些事情瞒着你,但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一愣,没想到由局长会这么直接。我追问:“那您告诉我,您究竟瞒了我什么?” 由局长道:“很多,很多。你不要以为,我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就是对你好就是信任你。错!两个人之间,甚至是夫妻亲人之间,都要有自己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最基本的感情。” 我似懂非懂地望着由局长,良久也没有完全意会他此言的真正含义。 见我迟疑,由局长接着道:“你放心,曼本瑞,只是一个特殊的角色,他和我女儿之间,不可能有什么。适当的时机,我会让你知道,知道真相的!” 我对由局长的隐瞒一直有些不满,因此我借着酒劲儿,直截了当地追问:“由局长,您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吗?” 由局长淡然一笑,道:“正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不能让你知道一些暂时没有意义、并且容易产生歧义的事情。这些事情,就留给以后来解释吧。好吗?” 我知道我再追问下去,由局长肯定也不会言破,无奈之下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您总是这么高深莫测,老谋深算,您和陈富生一样,都是让人读不懂,太多太多的疑惑。” 由局长笑道:“我和陈富生一样?至少,我们有一样不一样。一正,一邪。” 我道:“也许吧。那,那我现在是正,还是邪呢?”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亦正亦邪,但你是为正而邪。记住我的话,在陈富生身边工作,比伴虎还要凶险,不邪,难压正啊!” 我疑惑道:“邪不压正,我压正干什么?” 由局长道:“你不压正,怎么证明自己邪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种阴阳不着边儿的谈话。尽管,这些谈话的潜台词,已经在心里荡漾,起伏。 我突然想到了林部长,最近一直没有他的音讯,自从他被停职以后,他一直默默无闻,很少露面。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冲由局长追问道:“对了由局长,那个,那个林部长的事情,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由局长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到林部长,因此微微一愣,道:“他?他还是老样子。官场如战场,一时失意,很难再,再重新恢复以前的辉煌。老林他是太大意了,我怀疑他的身边,至少有一半的人,是陈富生的人。现在的公安部,从上到下,都被陈富生的阴影笼罩着,甚至是几个,几个高层。我不得不承认,这个陈富生的确已经到了,已经到了最辉煌的时候,他很难再辉煌下去了,因为他的一切,已经到达了顶点。政界、军队、社会三条大河里,都撒满了陈富生的网,我越来越感觉到,陈富生想要的,不仅仅是河里的鱼,他还想要,还想要整条江,整座山。” 整条江,整座山? 合起来就是整个江山! 陈富生不会是想要整个中国吧? 莫非,这便是由局长的潜台词? 我猛地怔了一下。我不能明确地肯定这个判断对与不对。但是从由局长的语气里,我已经察觉到了太多太多的伤感。 我发现由局长脸上充斥着一种特殊的焦虑,这种焦虑致使他脸上的皱纹暴显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他还很年轻,还很有精力,但今天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凄凉。是啊,由局长为部队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年过六旬的他,还在绞尽脑汁地为国家的安全稳定奉献力量,可真是难为他了!目前的局面,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处处隐藏着危机。就拿陈富生一事来说,实在算得上是危及国家命运的大课题。财大气粗的陈富生,几乎垄断了全国的保安行业,政府都很难直接插手。而且,陈富生手中的大财团,其经济实力过于雄厚,一旦有什么动静,足以让整个中国的经济震荡数年!更令人可怕的是,陈富生手里,有那么多反党反社会的人才和高手,那个神秘的tl集团,仅仅是展露出了冰山一角,便让我感觉到了它的强大和它的神秘。他们玩儿的是高科技,玩儿的是破坏主义,在一系列和谐的表象之下,他们的三步走计划,正在逐步进行,而我们,到目前为止,尚且还不清楚这三步走计划的具体内容。这一颗定时炸弹,实在是过于凶险,过于让由局长牵心了! 望着由局长,我忍不住地关切地说了一句:“由局长,您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您要注意休息,别累着!” 由局长淡然一笑,道:“是吗?我老了?” 我摇头:“不老。但是您操心呐。” 由局长自嘲地道:“我就是这操心的命!等tl的事情彻底处理完了,我也该退了。哈哈,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也怪我,我当初没有及时发现陈富生这颗炸弹的强大,否则的话,在几年前将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天龙集团这个名字,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响亮了!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便能解决的,我们需要,需要多方面的努力,你,你们,还有我,我们。我期待着早有那么一天,我们里应外合,将这个社会的毒瘤,彻底摘掉!” 我点了点头,表态道:“我有信心!” 由局长笑道:“有信心就好,就好!”由局长再叼燃了一支烟,接着道:“我现在准备试着拔几颗陈富生在官场上的钉子,打草惊一下蛇,看看蛇的反应。今天正好遇到的那个张万春,算他倒霉,恰好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我这里搜集了很多贪官腐官的资料,其中有三分之二和陈富生以及他的天龙公司有不法往来,甚至是密友。但是我现在不敢把这些全放出来,那样的话,陈富生一急,我们将会陷入更大的被动。所以我想逐个击破,先借扳倒张万春这个小人物,试探一下陈富生的反应,然而再从长计议,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我一怔:“张万春,只是个小人物?” 由局长道:“那当然。陈富生的朋友,遍及各个行业各个岗位。政府高官,他肯定也拉拢了不少。”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在车上聊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由局长开始下了逐客令:“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过我真有点儿担心你,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要开车。我又不能派人送你!” 我笑道:“由局长,我的开车技术您还不知道吗?别说是喝了酒,就是睡着了我照开不误。” 由局长道:“吹吧你就!路上开慢点儿,红灯停绿灯行,注意礼让行人和车辆。” 我汗颜地道:“这些基本常识我能不知道吗,您就放心吧!”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似是想下车,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冲我道:“一会儿回去以后跟陈富生通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汇报一下。这几天你再过来一趟!”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我还要过来几趟?” 由局长道:“多来几趟,让陈富生更安心。”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由局长要推门下车,我冲他追问了一句:“由局长,由梦她,她什么时候回来?” 由局长怔了一下,道:“她,她说不准。最近这丫头玩儿的疯,跟她那些老同学们倒是交往的够勤快的,经常不着家。” 我道:“由梦她是不是真的离开特卫局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由局长支吾地道:“她嘛,她表面上离开了,实际上,没离开。行了别瞎想了,她呀,现在比谁过的都舒服。至少,在表面上!” 我追问:“在表面上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实际情况是,她过的并不好?” 由局长道:“好,很好。你平时多给她,给她打几个电话,前几天她还念叨着你打电话有点儿少,还在我面前把你牢骚了一番!你呀,要学会体贴,明白吗?”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体贴,但是现在想联系上由梦太难了,她动不动就关机,要么不接,我往哪儿联系她去?”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我得提醒你,你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别把过多的精力都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吧!” 我心想由局长真够奇怪的,一会儿让我我给由梦打电话,一会儿又劝我适可而止,这未免显得有些过于自相矛盾了吧? 但是我没有提出疑惑,而是目送由局长下车。 然而还没等他走下车,一阵急促的铃声,几乎是吓了我一跳。 我打开手机一瞧,竟然是由梦的! 惊喜和牵挂参半。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找我了?找我干嘛? 我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那哪是由梦的声音啊,虽然也很甜,但却多了几分干涩。由梦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因此对耳边的这段声音持怀疑态度。 我皱眉道:你是由梦? 本来已经推门出去的由局长,听到这句话,马上重新返了回来,盯着我打电话。 我有些暗暗埋怨由局长的多此一举,他在场,很多话说不出口。况且,对方是不是由梦,我暂时还没搞清楚。 且听那边的女孩儿轻咳了一声,道:感冒了,有点儿变声。现在听出来了没有,是我,是你的小梦梦。 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微微地听出了几分由梦的声调,我埋怨道:你怎么整天跟个幽灵似的,下午给你打电话,都晚上**点了才回,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 由梦笑道:赔罪,老婆向你赔罪啦。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没事儿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 由梦道:当然不是。我跟你说呀,我现在正在一个同学家呢,玩儿的很happy。我的嗓子,就是在昨天晚上唱歌她们非逼我唱女高音给稍微拉伤了一下。但我很高兴,你不知道呀,同学之间那种情谊,是最珍贵的,本姑娘决定了,在有生之年要将所有的小学、初中、高中、军校里的同学们全部走访个遍,回忆一下寒窗苦读时的乐趣和好玩儿的事儿。那是一笔财富,一笔巨大的财富呢! 我苦笑道:你疯了简直是!你现在简直是无所事事了是吧?你就不能象以前一样,有点儿追求,有点儿什么的。 由梦道:我有追求啊!我的追求很大呢!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在你家! 由梦道:你跑我家去干什么? 我道:找你,玩儿。联系不上你,所以我直接身入虎穴,谁知你不在家。唉,白来了这次。 情急之下,我竟然把由梦家形容成了‘虎穴’,话毕之后才觉不妥。眼睛的余光里,发现由局长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由梦道:现在天气转暖,春天来了,正是疾病高发期,你要――― 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要预防感冒发烧,要多喝水穿暖一些,这些呀,你都说过十万八千遍了。 由梦调皮地道:我这次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让你转告心洁的!心洁她身体素质没你好,是个女生,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这个当姐夫的,要尽到责任哟,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皱眉道:怎么一打电话你就提到心洁呢?她跟着我,你尽管放心。我正在给她找工作,其实,我还是想把她推到演艺圈儿里发展发展。心洁长的漂亮,不把她培养成超级大明星,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 由梦急道:别别别!你怎么又把心洁往火坑里推!我警告你赵龙,就是让她一辈子没荼也没进什么演艺圈儿!演艺圈儿多狼藉呀!你没看新闻吗,前段时间又爆出几个女明星遭遇潜规则,还爆出三四个一线大腕儿吸毒贩毒抽大烟,还有香港的艳照门,让多少表面上清纯的女明星露出了真实的面目。那是个多乱的地方呀,你竟然把心洁往火坑里推。哼,坚决不行。反正我就是把心洁交给你了,你有一口饭吃就得分心洁一口,你要对她负责! 我汗颜地道:我凭什么对她负责?哦不不不,我是该对她负责,但是,但是我更应该对你负责。 我总觉得,某些心里的真实想法,不是太容易表达出来。 由梦道:好了好了,反正我就是将心洁委托给你了,她要是不高兴不快乐,我找你算账。不聊了,本姑娘还有事。拜拜啦。 我道:等一等。才说几句话,而且还都是说的心洁。咱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沟通一下心声了。 由梦笑道:你我心心相印,还用的着哆嗦,沟通心声?好了好了,奖励你一下,叫你一声―――叫你一声‘准老公’,准老公―――感不感动? 我道:浑身发冷,起鸡皮疙瘩。 由梦嘻嘻地道:对我说,说‘老婆再见’。快说。 我用余光瞧了一眼旁边的由局长,实在是不方便启齿,于是我道:改天再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你要天天开机知道吗? 由梦冷哼道:吝啬鬼!不叫就算了,本姑娘不稀罕。 我赶快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叫,而是,而是有特殊情况―――― 由梦追问:什么特殊情况? 还没等我开口,由局长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脑袋凑过来,冲着手机说道:情况就是,我在旁边。由梦你听好了,给我早点儿回来,别赖在你同学家太久。哪里也不如家里好。 由梦被吓了一跳,半天才开口道:知道了亲爱的爸爸,知道了。 但实际上,由局长已经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由局长略显愤愤地道:“这个由梦啊,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管不了,管不了了!”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以后我帮您管教她!” 由局长笑骂道:“你敢!以后万一你要是真娶了我女儿,得让她当家才行!” 我赶快连连点头:“当,当当!肯定让您的宝贝女儿当家!” 心里美滋滋地望着准岳父大人,我却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不对呀,您刚才,刚才说,万一?” 由局长一愣:“什么万一?” 我道:“您说‘万一你要是真娶了我女儿―――’,我怎么越听这话越别扭呢!” 由局长恍然大悟般地一皱眉头,近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净扣字眼儿!你呀小赵,好了,回去吧,路上当心点儿!” 我道:“放心吧,保证没问题!” 由局长犹豫了一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打开车窗,冲由局长告辞:“再见了由局长,您早点休息!” 由局长突然凑近车窗,探进了半个脑袋,轻声道:“曼本瑞的事情,你可以重点向陈富生提一提。” 我顿时愣了一下:“为什么?” 由局长神秘地道:“因为曼本瑞――”他突然止住了后文,接着道:“你要是不提,那你今天和曼本瑞的架,不白打了吗?” 我愕然。我总觉得,由局长肯定还有别的考虑,但是他却不方便告诉我。 但又觉得,由局长的话,又好像不无道理。 就这样,我辞别由局长,驱车回返。 这一路上,我开的挺慢,路上的车辆倒也不太多,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望京。 马上到大队部了,我突然感觉到浑身疲惫,真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如有条件,享受十来分钟丹丹的放松服务,那就更妙了。 付圣冰的电话,不约而至。 我猛地记起了付圣冰之前的那个电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付圣冰兴师问罪的声音:赵龙你是不是不过来了?老娘在家里苦苦地等着你,你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想让老娘守寡啊? 我的天!这付圣冰说话简直是越来越雷人了,现在都改称自己‘老娘’了!在我的记忆中,她的自称已经变幻了好几种,‘本小姐’、‘本公主’、‘哀家’、‘本美女’等等,现在都改称‘老娘’了? 真是够与时俱进的,她的思想,进步的真快。 我有些扫兴地道:你守不守寡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现在正往你家赶,你等着,我马上到。 付圣冰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否则你永远别想见到你那个朋友!哼,老娘对你算是不错了,你给我听话一点儿,会有好处。 我汗颜道:咱能不能不自称老娘啊,你很老吗? 付圣冰道:那就叫‘小娘’,老娘还年轻。老赵我告诉你,你给我最好快点儿,再不快点儿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我的天,连歌词都给搬出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一踩油门,凯美瑞疾速冲了出去。 天龙大厦,我将车子停了下来,直接拨通了付圣冰的电话,催她下来。 但付圣冰却摆起了谱,非要让我上去迎接她,而且是,像迎接公主一样迎接她! 对于这种经典的成精的女人,我实在是没折,只能从车子里钻了出来,托着疲惫的身体,上楼。 敲开门,付圣冰象幽灵一样闪现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地张开血盆大口,嘴里还发出母老虎一般的叫声:呜呜呜--- 我皱眉道:“公主殿下,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付圣冰这才收敛住恶搞,伸出一只手,颇有声势地道:“来,扶本座下楼!” 我汗颜:敢情没几分钟的工夫,又自称‘本座’了?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就范,拎住她一只手,像搀新娘一样挽着她,问道:“二公主殿下呢,在哪儿?” 付圣冰被逗乐了,捂着嘴巴笑道:“二公主她,她正在卧室里看书。” 我追问:“看什么书?” 付圣冰道:“爱情三十六计。本座怀疑这丫头情窦初开,突然看起爱情什么什么计来了!” 我汗颜地埋怨道:“好了,你明明站着,就别‘本座’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走?” 付圣冰摇晃着漂亮机灵的小脑袋反问:“走?干什么去?” 我道:“你不是要领我去见一个人吗?” 付圣冰道:“我是说过哦?是开我的小马马去,还是开你的---你开的什么车?” 我道:“丰田。” 付圣冰啧啧地道:“日本车不够档次!还是开我的德国小马马吧!本座刚刚进了一辆宝马,还没磨合出来!” 我皱眉道:“行了,咱废话的工夫已经到目的地了,能不能快点儿?不管开哪辆车,你说了算还不行吗,我还等着回家睡觉呢!” 付圣冰一下子将身体挡在我的面前,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眼神里释放出一种狐狸精般的神采:“睡什么觉啊,一会儿本座还要陪你去翻云覆雨!” 我心里暗暗叫苦,望着面前这个挺漂亮的女孩,心里不由得惋惜起来:多好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怎么脑子整天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说话没谱,动不动就冒出几句雷人之语,一雷之下,全人类遭殃! 而付圣冰却哈哈大笑起来:“误会了是不是,你肯定是没往好处想!告诉你,本座所谓的翻云覆雨,不是在床上翻云覆雨,而是这样,这样,这样!”付圣冰扭展着性感的腰身,做出了一个个定点定位又不乏娇艳的舞姿。 我简直是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几天不见,付圣冰的舞蹈细胞,滋生了这么多? 我道:“我不喜欢这样,这样,这样---”我也扭摆了几下身子,引得付圣冰捧腹大笑。 这时候付圣依听到了动静,踩着急促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匆匆而来,见是我,叫了一声‘赵哥哥’,然后迎面扑了过来。 付圣依穿了一套米黄色的贴身青春装,她的笑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春天来了!久违的春天,来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真有些思念这小丫头。 付圣依在我身边停下,上下打量我,甚至是伸出纤纤细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角,甜甜地追问:“赵哥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挺想你!” 还没等我回话,倚在门框处摆着性感pkss的付圣冰,就附和着妹妹的话哼起了近乎动听的歌: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最后一次想你----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一致觉得付圣冰,是个人才! 我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因此待与付圣依客套了几句后,我提出:出发。 付圣冰再伸出一只手,很像回事儿地道:接驾! 为了让时间发挥出最大的效益,我乖乖地上前接驾。付圣冰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在我的接驾之下,终于迈开了步伐。 付圣依见状,非要跟着一起去,被付圣冰狠狠地抨击道:“大人要去做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插手!” 付圣依的反驳台词仍然没有变:“姐,你又笑话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是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咿。我都十八岁了!” 付圣冰歪着脑袋用歌声回话:“十八岁,十八岁,你胎毛才刚退;十八岁,十八岁,你想的真美,想加入大人的行列之中,没门儿没门儿,就是没门儿!” 我望着付圣冰,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埋没了人才!她简直是出口成歌啊! 尽管可怜的付圣依,再三央求同去,但付圣冰始终不许。 这样,姐妹二人纠葛了几句后,以付圣冰的胜出,告终。确切地说,几乎每次对峙,付圣冰都是赢家。 钻上了付圣冰的新宝马,付圣冰主动向我介绍道:“你知道吗,这年头还真有sb呢,我买这辆宝马的时候,那个,那个大胸女的妹妹,齐梦娜非要给我付一半的车钱。这不是sb是什么?” 我皱眉埋怨道:“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动不动就冒脏话,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人家替你付车费还要挨你的骂?” 付圣冰自恋般地道:“笑话!我会嫁不出去?大不了到时候将就一下嫁给你喽。” 我无语。 这次付圣冰充当了司机的角色,我坐在驾驶座上手抚着脑袋,想美美地休息个三五分钟,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瞧了一下车上的时间:21:45. 我暗暗叫苦,看来,今天晚上又得到十二点以后才能睡觉了! 哦,不,也许那时候还睡不了!因为,我们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至少,对我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人。 夜色这下,北京的路灯像是有点儿营养不良,光线极差,莫非是节能减排降低亮度降低成本?实际上,还不如干脆不安路灯方便,不安的话,至少要比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要好的多。 既然要给夜行的车辆和人们一点光明,何必如此吝啬? 付圣冰熟练地驾驶着她新买的小马马,哼着小歌,一路上稳开稳转,在二十分钟后,她径直将车子开到了路边儿上。 停稳车后,付圣冰径直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带你见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我叼了一支烟,埋怨道:“我说你啰嗦不啰嗦,哪来这么多废话!” 付圣冰道:“我害怕你见了他,见了他,会-----” 她支支吾吾,我越发预感到了事情的残酷性! 我冲她追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去见谁?我连见谁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答应你的条件?” 付圣冰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要见谁?你肯定知道,你在故意跟我绕圈子,是不是老赵?” 我说:“没绕。是你在给我绕圈子!分明就是----”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铃声却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 他真是个幽灵,快到半夜了,怎么突然打来了电话? 我轻叹了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真的有些畏惧陈富生,他这个人高深莫测,每走一步棋,都能将很多人的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赵龙才有机会反击,将他的军。 280章 接通电话后,我率先开口问好:陈先生,您好。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陈富生笑道: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今天,你今天去老由那里,不怎么顺利?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陈富生怎么会知道? 我如实道:不顺利,相当不顺利。唉,由老头一直对我有成见,我这一去,喝酒的工夫,发生了点儿不愉快。 陈富生追问:你是和老由矛盾,还是和谁? 我道:主要是和,和一个叫曼本瑞的外国人。我讨厌那个美国佬,整天赖在由家,我现在特别有危机感。真想一拳打死这小子,他太狂妄了! 陈富生道:呵,火气这么大!别上火,总会有办法的,必要的时候,我会做你的后台。我知道这件事困难重重,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份方案相当重要,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忍辱负重,争取早日拿下。 我道:放心吧陈先生,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陈富生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道:我准备再去几趟。实在不行,我就偷。 陈富生道:偷不行。偷的话,如果让老由发现了动静,方案就会重新变动,那我们的努力就会白废。你得在不动声色之下,搞定。你跟我说说,你今天去见老由,是怎么做的? 我怔了一下,道:我今天,我今天基本上什么也没做。主要就是先,先疏通一下感情。但其实,其实我和由老头之间,真的没什么感情,我见了他就想起,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恨不得----要不是为了由梦,我早就跟他翻脸了! 陈富生笑道:淡定,一定要淡定。你现在还年轻,处事有点儿鲁莽。记住,你越是痛恨的人,越要对他好。这样,你才能在关键时候,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致对方以重重的打击。 我道:但是我实在装不出来。对于那种让我痛恨的人,我装不出和平。 陈富生道:这就证明你还年轻。赵龙,记住我的话,我祝你成功。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我道:谢谢陈先生鼓励,我会尽最大努力。这两天,我会多去几趟,找机会把方案搞到手,实在不行,我就悄悄地把方案用手机拍下来,做到不动声息。 陈富生道:好吧,我只看结果。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道:豁出去了!为了咱们的圣业。 陈富生道:圣业?呵呵,对对对,是圣业。 挂断电话后,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回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说错话后,我才如释重负。 付圣冰一边开车一边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呀老赵?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个外国人招惹了我,我准备抽时间去修理修理他! 付圣冰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双手一拍方向盘,喊道:“这个好办,好办!我出钱,找人帮你对付他。本小姐,最喜欢欺负外国人了!” 我道:“省省吧你!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外国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付圣冰恍然大悟般地道:“对对对,你是盖世无双的侠客嘛,你会武功!”她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一边又像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外国人,是美国人?” 我点头:“嗯。美国佬。” 付圣冰虚张声势地道:“咦咦咦,不行不行。美国人一般都有枪嘞!” 我皱眉道:“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付圣冰皱眉骂了一句‘好心没好报’,然后猛地一加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干脆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靠座上,这样大约到了十一点钟,付圣冰突然放慢了速度,车子稳稳地刹住车。 我前倾了一下身子,问道:“到了?” 付圣冰摇头:“没到。” 我皱眉:“没到,你停车干什么,又不是红灯。” 付圣冰斜望着我,半天才开口道:“在去之前,本小姐必须要给你事先打好预防针儿。” 我催促道:“说吧说吧,第一次发现你办事也啰啰嗦嗦的。” 付圣冰伸出一只手拎住我的手,道:“在见到他以后,不允许你激动!不允许你怪我!更不允许你怪我的家人!” 我敷衍地点头:“好好好,不就是‘三不怪’吗,我做到就是了。”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付圣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我的哪个朋友?”虽然这样问着,但我心里却早已有了底。我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因此一直没点破,也一直渴望着,事情的真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付圣冰道:“你见了就知道了!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要是你再反悔,哼,那我瞧不起你!”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思考着什么。 付圣冰开始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东行驶,然后转北。 我瞧了一眼外面,感觉到付圣冰好像是在往北京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我追问了一句:“去火车站对吗?” 付圣冰深深地吃了一惊:“这你,你都能猜的出来?” 我道:“瞎猜而已。” 几分钟之后,火车站映入眼帘。 虽然是晚上,但火车站上人山人海,排队买票的人也络绎不绝。站前广场上,人和车停的满当当的,预示着这座国际型大都市的繁华和忙碌。 付圣冰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车子停进一个狭窄的位置里,还差点儿蹭到了旁边的一辆奥迪a6. 下车后付圣冰使劲儿地吐了一口舌头:“真险!这奥迪停的真不是地方!” 我皱眉道:“就你停的是地方?停车场又不是给你付圣冰一个人开的!”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北京所有的火车站,都姓付。” 我打击她道:“做梦吧你,除非你嫁给铁道部部长。” 付圣冰拍手欢呼:“这个主意不错哩,本小姐告诉你,我还真认识一个铁道部的副部长----” 我继续打击她道:“认识有什么用?再说了,副的和正的,不只是一字之差。” 付圣冰被我打击的直抓狂,她一跺脚,以示抗议。 但抗议不仅没有生效,反而使她的脚腕儿被晃了一下,蹲下身子抚了起来。 我暗暗苦笑,在我的印象中,付圣冰脚腕受伤,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像她这种喜欢‘自虐’的女孩子,就该装条铁腿,免得在踢别人的时候,伤了自己。 付圣冰蹲下喊痛,非要让我帮她揉揉,我叼了一支烟道:“想的美。我过来不是给你揉脚腕儿的,是来办正事的。赶快,赶快带我去见那个谁!” 付圣冰委屈地望着我:“脚腕儿都快疼死啦,你得帮我揉揉,帮我揉揉!”她央求着。 我苦笑道:“拜托了付大公主,您得先清醒一下,这是在哪儿?” 付圣冰道:“火车站嘛,火车站也没标注,不让人揉腿!” 我一指火车站旁边的一个足疗中心,道:“呶,去那儿吧,那儿有专门捏脚的!我不是足疗工,没那义务!” 付圣冰被气坏了,愤愤地望着我:“那些足疗中心,大部分都是,都是se情服务中心!” 我道:“你是女的,还怕se情?” 付圣冰不顾疼痛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冲我狮吼咆哮了几声,以示抗议。 我心想这付大公主可真难伺候,她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在她看来,反而显得很正常。 这时候几个穿着朴素的妇女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冲我们追问‘住不住店’,我摇头说不住,然后拉着付圣冰朝里走,但这妇女像是棉花糖一样跟在我们身后,一个劲儿地介绍哪家宾馆收费低而且又干净卫生,还有洗浴便餐等各项服务。 这些妇女都属于流动中介,靠吃宾馆的提成过日子,每介绍一个顾客去宾馆住下,她们便能收取一部分可观的好处费。在北京各个火车站上,以这种方式谋生的人,加起来至少上千。 我们被追问的不耐烦了,付圣冰拐着腿猛烈转头,面向妇女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跟你说了不住了,怎么还缠起来了呢?跟街头拉客的ji女似的!” 妇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开始反唇相讥:“你这个小妖精怎么说话这么毒?你不住就算了,骂什么人呐?” 付圣冰点划着道:“骂的就是你!看你这没教养的样子!哼,离我们远点儿!跟要饭的似的!” 我拉了拉付圣冰的胳膊,轻声道:“行了付圣冰,咱们走,去办正事。这些人,不好惹的!” 付圣冰啧啧地道:“不好惹我偏要惹!哼!” 这时候,因为妇女的状况,已经有很多男男女女围了上来,做什么工作都得团结起来,这种流动中介也一样,很抱团,一个有难八方支援,转眼之间我们便被十几个男男女女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抨击我们。 这下子,倒还麻烦了! 付圣冰从来不吃气儿,因此毫无惧色,继续以一敌一,骂语成章。 幸亏我一言不发,否则,他们肯定会群起而攻之。付圣冰是个女的,女人之间解决问题的途径,往往是对骂。 我听不惯那些妇女们口中的污言秽语,因此想尽快离开此地,我拉着付圣冰的胳膊,但付圣冰却猛地一甩,誓要与众男女骂战到底。 无奈之下,我一溜烟跑出几十米招呼了几个车站上的巡警过来,冲突才算是彻底平息。 确切地说,是在一场尾留的骂声中,渐渐平息。 付圣冰摇晃着身子,拉着我的胳膊在人群中行走,身边复杂的人们身上发出的味道,促使付圣冰捂紧了鼻子,含恨骂道:“味道真臭,这些人几年没洗澡了?” 我叼了一支烟,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天天还能洗个热水澡?很多人每天要做大量的体力活,换来的,也许只是几十块钱。他们住集体宿舍,根本没有洗澡的地方,到外面洗,一次至少十块钱,谁舍得?” 付圣冰试探地问道:“你说的是,是那些打工族,那些建筑工人吧?” 我道:“是啊,我也是打工族。不过我比较幸运一点儿,没那么惨。”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身边那些衣着褴褛的人们,我的心里猛然间出现了很多感慨,我望了望周围那些精美的建筑楼群,以及那宽阔的公路、火车站,接着道:“但是这个美丽的大都市,北京,或者说所有的城市,都是由这些人创造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他们留下的汗水。” 付圣冰道:“那是他们不求上进!他们如果也像你一样,好好练武或者好好读书,那不也一样能从事轻松一些的职业么?” 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书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当兵习武,更不是所有练过武的人,都能到保安公司当队长,不是所有读好了书的人,都能找到好工作。” 付圣冰望着我咂舌不语,兴许是受到了某种启发。 我们没再说话,付圣冰拉着我徘徊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东走西走,直到她走的双脚起了泡,一下子像棉花一样瘫在地上,耍无赖。 付圣冰说:“没有了没有了!他今天好像是,好像是没来!” 我汗颜地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付圣冰道:“不找了不找了!上次我一找就找到了,怎么今天他不在呢?早上,对,早上七八点钟,他都在。” 我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找找吧!” 付圣冰摇头:“再找也是白找。本小姐现在脚疼的要命,第一次走这么多路!” 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起来,她像是一团棉花,站起来一下子倒进了我的怀里。 她身上散发出一阵特殊的清香,有点儿刺鼻。我一下子把她推开,扫视了一下火车站上的人群,试探地追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在里面?” 付圣冰拼命地摇头:“不是啦不是啦。在外面。” 我道:“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再四处找找。” 付圣冰道:“再没找到他之前,暂时不能告诉你!” 我没再追问,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特殊的凄凉,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我能预感到一些真相,而这些真相,恰恰无声地伤及我的心灵,擦拭不去。 待付圣冰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恢复了一些,我们继续在车站上找,但找来找去,仍然是注定了徒劳。 而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决定:驱车返回。 付圣冰说她脚上打泡了,踩不了油门,让我开着。 我没拒绝。 在返回的路上,我对付圣冰道:“明天上午陪我,接着找。” 付圣冰苦笑道:“老赵你疯了,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呀你?本小姐的脚都打泡打了十几个,陪你走了这么久。再说啦,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吗,连找谁你都不知道,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我道:“正因为你不说是找谁,我才更觉得心里安不下来。要是知道找谁,我也用不着这么着急了!” 我故意这样说,看付圣冰是否能告知我真相。 但付圣冰仍然没有将真相说出,而是滔滔不绝地抨击了我几句,然后干脆脱掉鞋袜,在车子上挠起了痒痒。 我用余光一瞧,愣了一下,她白白的小脚上,还真被磨出了几个小泡泡。付圣冰皱着眉头挠啊挠,挠破了其中一个,顿时像被凌辱了一样,发出凄凉的惨叫声。 我心里一阵苦笑,突然觉得,付圣冰活的,也真够悲惨的。尽管她,有车,有房,还有个曾经辉煌的老爸。 载着空荡荡的收获,和付圣冰满脚的小泡,驱车了返回天龙大厦。 夜已经深了,大厦上90%的住户都已经熄了灯,只有付圣冰家里,却仍然灯火通明。 下车后,我正欲朝自己的车走去,却猛地发现,在停车场的砖崖子上,坐了一个女孩。 而且,那女孩不是别人,竟然是付圣依。 付圣依坐在砖崖上,抱着脑袋,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付圣冰也发现了妹妹,没等我有所举动,她率先像猴子下山一样蹦了过去,站在付圣依面前大喊:“下雨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啊---” 说来也怪了,这阵工夫,付圣冰的脚腕儿,恢复了? 这丫头! 我也凑了过去。 付圣依被姐姐吓的猛地一惊,身体后仰了一下,抬头瞧是姐姐,赶快撑地想站起来。 但是也许是坐下过久,腿脚有些麻木了,她一站起来就左右飘晃了几下,差点儿跌倒。 我赶快冲上去扶住付圣依。 付圣依定了定神,抚着额头俏眉轻皱地望着我们,说:“我怎么觉得,眼前全是,全是星星啊!” 我道:“你是脑部暂时性缺血,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付圣依道:“等你们回来啊!都几点了你们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给我姐打电话也打不通,不接。哼,你们去哪里了呀!”她一边埋怨着一边摇晃了一下双腿,这下子我瞧的清楚,她仍然是穿了一双黑袜子。我记起了去年某日,付圣依给我讲她穿黑袜子的原因,不由得暗觉可乐,这小丫头,对比于以前的单纯与可爱,似乎是有了一些变化,她现在也会用‘哼’这样的感慨词来发表自己的情绪了! 付圣冰责怨道:“你这丫头尽说谎,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 一瞧,付圣冰咋舌:还真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也许是刚才在火车站的时候,人太多声音太杂,没听到来电铃声。 我轻抚了一下付圣依漂亮的小脑袋,埋怨道:“傻丫头,天多冷啊,在外面等着!”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我不放心呀!这么晚了,外面坏人很多的!” 我无语。我本不想在这里逗留,但是有些放心不下付圣依,因为我发现她的脸,已经被冻的有点儿发青了。而且她的手,很凉。 于是我催促着付二姐妹上了楼,一进屋子,付圣依就开始咳嗽起来。 我让付圣冰给妹妹熬一锅梨水,加点儿bing糖,付圣冰象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直吆喝:脚疼。 我有些生气,加大音量斥责付圣冰:“你有没有一点爱心?你妹妹为了等你,都冻感冒了!你给她熬点儿梨水儿,有这么难吗?”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怎么,就为了等我呀,她是为了,为了等你!这小丫头,哼,我还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呀!” 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动手,为善良可怜的付圣依熬了一碗梨水,加了些bing糖进去。 这种土方子治疗咳嗽挺有效,我端给付圣依,付圣依感动的泪水都快涌出来了,端着碗冲我千恩万谢:“赵哥哥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你!” 我道:“应该的应该的!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外面这么冷,在家里等不是一样吗?” 付圣依嘻嘻地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她喝下梨水,我提出要走。 但付圣冰非要留我住下,她说,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火车站,继续找。 我没理会她。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她的引导了。因为我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真相,有了答案。 在我走出门的一刻,付家姐妹纷纷追了上来。 付圣依冲我叮嘱道:“赵哥哥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儿。” 我点了点头。 付圣冰却冲我喊道:“老赵你今天要是敢走,你休想再,再见到你的那个朋友!” 我冲她笑道:“我的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只留下付圣冰在后面抓狂,骂了起来:一片好心照汗青,这么晚了,咒你被车撞死! 我暗暗叹气,心想付圣冰这恶毒的口舌,什么时候能有所收敛呢?尽管她对我并没坏心,但是她说话却太不中听了,本来是出于好心,可从她口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驱车回返,回到大队部。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也许是太累了,我没洗澡直接躺在了床上,定好闹钟,开始构思明日一天的待办事项。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拿过手机一瞧,是付圣依打来的。 她问我到家了没有,我说到了。 很简单的几句牵挂之言后,结束了通话。 丹丹总是在我最疲惫的时候赶到,她推门而入,用注目的眼神,传达着温情。 我问她:“心洁睡了吗?” 丹丹说:“睡了,心洁她睡的很香哩。” 我道:“那就好,你怎么还没睡?” 丹丹道:“睡不着。赵大哥你累了吧,我帮你驱逐一下疲惫?” 呵,这丹丹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她不直接说‘按摩放松’,改称是‘驱逐疲惫’了。 莫非是受到我的熏陶,语言水平急剧上升? 我又‘自恋’了! 我没有拒绝丹丹的好意,并不是我注重享受,而是不想让丹丹背负太多的想法,女人,总是喜欢联想,如果我拒绝她,她会自责,会觉得我瞧不起她。 于是,我又开始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旅途。丹丹的手法,似乎显得更加精湛,轻揉之下,浑身舒坦,诠释了人体保健的最高境界。 丹丹帮我放松完身体,兀自地回房休息。她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真实的笑。 我知道,她每次都是以为我服务,为荣。我很感激她,也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纯粹的异性朋友。我当她是朋友,从来没把她当成是供自己娱乐的一个技工。 次日早上,我仍然是五点半起床,一切如同往日的重复,下床洗脸刷牙,做俯卧撑。 金铃的‘早练’电话如约而至,我推辞说早上有事,不予陪同。 六点半,我去外面的小摊子上喝了碗豆腐脑,吃了几根油条,将早饭应付过去之后,准备驱车赶往火车站。 坐进驾驶室,正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齐梦燕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车前。 她穿戴很整齐,一副清新脱俗的样子。 我按了下喇叭,齐梦燕不让路,而是原地转了个圈儿,一头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泄,扑散出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我开了一扇车窗,冲齐梦燕笑道:“做什么秀啊你,大早上的!” 齐梦燕美滋滋地走到我的车窗前,两手后背,神秘地冲我道:“今天心情特高兴!” 我追问:“你高兴什么?” 齐梦燕道:“你猜!” 我说:“我不猜,没那闲工夫,伤脑细胞!” 齐梦燕凑近我的耳边,笑嘻嘻地道:“我告诉你呀,本政委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汗颜。就为一个梦,至于这么兴奋么? 女人啊女人,再出色的女人,也都喜欢做梦,喜欢被梦所牵绕。 我打击她道:“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怎么,做梦中彩票了?不不不,钱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那是为了什么?” 齐梦燕道:“本政委梦到,梦到了牛郎织女。” 我一愣:“牛郎织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梦燕可爱地望着我,不失时机地从背后掏出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吮了一口,道:“那牛郎姓赵,织女姓,姓齐!” 我诧异。 但马上从齐梦燕通红的脸上,寻找到了答案。 这丫头,又在向我闪烁爱的信号了! 但我还是装糊涂地反问:“你给人家改姓了?” 齐梦燕道:“傻瓜。你还不明白?明天,明天是本政委的生日,本政委要,要邀请你,参加我的pprty.” 我暗暗叫苦! 齐梦燕是什么人? 齐氏集团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她过生日开pprty,那得多大的场面?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齐梦燕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吧? 但我没有发出疑问,而是快刀斩乱麻地道:“好。我先去办点儿事,明天会,会尽量参加你的生日pprty.” 齐梦燕道:“本政委这次生日pprty,想高调一点儿,所以,所以是我老爸出面,估计全北京的社会名流都要参加,还有一些大明星,大老板!” 我敷衍道:“好好好,给齐大美女过生日,是我赵某人的巨大荣幸。一定,一定。不许抵赖!” 齐梦燕一听我这豪迈之言,马上瞪大了眼睛,指画着我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图谋不轨?” 我笑道:“你猜!” 齐梦燕噘着嘴巴冲我扮了个鬼脸。 我发现,她扮鬼脸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随后,齐梦燕追问我去干什么,我继续让她猜,我绕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把她绕的晕头转向,然后告辞,走人。 车子驶出大队部,径直赶往北京火车站。 火车站上,仍然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人,忙碌着,奔波着。这里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在数万人当中,寻找那么一个人,是何其的艰难。 我穿梭在人群当中,敏锐的眼睛像是个扫瞄机,不断地进行分析判断。 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但是我寻人的决心是异常坚定的,找不到他,我永远安不下心来。 我确信,他就在火车站。 我继续拔步寻找,终于,在车站的西南侧地铁口,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怔住,盯着他观瞧了良久。 我的眼泪,没能控制住,一下子,如同泉涌。 281章(1) 我久久地伫立着,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确切地说,面前的这个人,曾经风光无限,曾经叱咤江湖,甚至曾经不惜自己的安危,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粗鲁、蛮横,甚至有时候会很不讲理;他是华泰保安公司令所有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分子,让无数人胆战心惊,吃尽苦头;他是黑社会那些小混混的克星,一副傻乎乎的呆样儿底下,蕴藏着一种大哥的潜质,蕴藏着一种发自深处的霸气。 但现在,他却衣着褴褛,面目苍白,眼神不再犀利,神态不再傲慢。 他的腋下,甚至是拄了一副简易的拐杖,身体蹒跚,举止维坚。 他背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破包,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叫卖着:矿泉水,矿泉水嘞,三块钱一瓶,拿两瓶五块,整个火车站没这个价儿了…… 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霸气,却流露出一种令人寒心的苍凉。 当曾经的王者,沦落为火车站上的矿泉水小贩,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勇,阿勇----这个名字,在我心里猛地重复了千万遍。 我的心,被面前的现实刺痛,尽管,这也许是我预测到的! 我一直在担心,阿勇会被付时昆识穿,但这一天,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而来。 阿勇终究还是为了帮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残废的肢体,便是证明。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在被付时昆识穿后发怒的样子……付时昆一气之下打断了他的双腿,将他逐出华泰,从此在北京没有立足之地。 我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坏坏的家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觉得,在他的浑身上下,写满了----写满了‘义气’二字,写满了因为义气二字而造成的伤害。这意味着,在我进保安公司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又有一个无辜之人,受到了牵连和伤害,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瞬间将我淹没在心灵的谴责之中。 我更加过意不去的,是阿勇的隐瞒,他明明知道我去了天龙,明明知道在他出事的时候,我可以帮他。但他却没有拖累我,甚至连手机号码都换了。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就这样一直静静地望着阿勇,迟迟不敢上前,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他,面对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满目疮痍的恩人。我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帮他。早知如此,我应该坚定自己的立场,把他接到天龙公司;早知如此,我哪怕是采取暴力手段,也绝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华泰承受本来我应该承受的代价。 我眼睛里的湿润,迟迟干不了,因为我的心,已经湿了。一阵强烈的北风,不知几时吹起,有点儿凉,但是繁杂的人群,却没有一丝冷意。阿勇手中的矿泉水,仍然是那么丰满,里面那晶莹的生命之源,像是装满了我欠他的债,让我愧疚不已。 阿勇脸上挂着一种言不由衷的笑,当他接过旅客们手中一元一元的零钱时,眼神中又开始绷发出一种特殊的知足和喜悦,显然,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已经变成残疾人的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试量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地走了过去。 阿勇几乎连头都没抬,等我走近他的时候,他仍然是喊着:矿泉水,矿泉水嘞,三块钱一瓶,拿两瓶五块,整个火车站没这个价儿了…… 我鼻子一酸,终于冲他喊了一句:阿勇。 也许此时此刻,我能表达出的,只有这一个深刻的名字。 阿勇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他终于肯抬头瞧了我一眼,神情惊慌地道:“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阿勇!” 他说完后,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转过身蹒跚离去,他走的很慢,身体摇晃的厉害,由此可见,他受伤之深。 因为走的太急,他的一瓶矿泉水无意滑落在地上,他没有拣。 他躲着我干什么? 我低下身子拣起矿泉水,正准备追上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却猛地立在了我的面前。 男子问我:要住下吗,旁边有一家森泉宾馆,很便宜,干净又卫生。还有钟点房…… 我皱眉拨拉开男子,几乎是吼了起来:“滚!滚远点儿!” 我发现阿勇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不是他已经走远,而是他被熙攘的人群,遮掩住了单薄的身体。 我喊着阿勇的名字,继续追赶,终于在人群中重新找到了他。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喊道:“阿勇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你让我找的好苦,好苦啊!” 阿勇摇晃着肩膀,道:“不要,不要可怜我,不要可怜我。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好!”他摇晃着脑袋,抱紧了手中的矿泉水,如同惊弓之鸟。 我急了,摇晃着他的肩膀骂道:“你好个屁!你好什么好?你哪里好?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阿勇,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知道吗?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我!你应该大气凛然地站在我面前,骂我,怨我,这才是对的。你不应该这样畏头畏尾一个人承担……”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很多心里话想一下子倒出来,但是嚷嚷了大半天,才知道,我欠阿勇的恩,也许一辈子都道不完,还不完。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我心里,恩人,值得我感激一辈子。 阿勇拼命地挣脱我的双手,道:“不不不。我跟你没关系,我根本就跟你不熟。我甚至连你的,你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只记得你姓赵!” 我苦笑。我发现了阿勇眼睛里那股白亮的东西。这证明,他并没有告别过去,也并没有忘记我这个朋友,更没有忘记他曾为了我,所承受的那一切。 我说:“你撒谎,你在撒谎!这样,咱们,咱们先找个地方,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毕,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我扭头望去,见一瓶矿泉水掉到了地上,面前有两个跟阿勇同样造型但却四肢健康的男子狰狞地望着我,兴师问罪:“敢欺负我们勇哥!不想买水喝也不能打人啊,你别看我们勇哥现在这样子,以前他可是……”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男子,是阿勇的同行。他们见我摇晃着阿勇的肩膀,冲他大吼,以为是我和他发生了冲突,所以才跑过来帮阿勇解气。而我则是沉浸在对阿勇的歉意中,因此竟然没有丝毫防备他们出手,他们用一瓶矿泉水作为武器,袭击了我的后背。 只是,还没等这两位发表完愤怒,阿勇却像疯了一样地,将手中的矿泉水投向他们,狠狠地骂了起来:“谁让你们打他的?谁让你们打他的?他是,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勇的这个举动,更是让我心酸不已,我的眼眶,再次湿润。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遇到阿勇这样的异类朋友,我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所牵绊着,纠结着。 我一下子将阿勇搂在怀里,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轻声道:“阿勇不要这样子!走,咱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 阿勇推开我,望着我道:“生活,就没有清静。你走吧。” 我说:“我不走。我坚决不走。” 阿勇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来,我要少挣很多钱?你这是在,在影响我的财路。”他眼神扑朔地望了望那两个男子,道:“你俩,帮我送客。送一下客。” 我苦笑:“为什么要这样?” 阿勇道:“为了我的财路。我现在混的很好,很好。你看,我这一瓶矿泉水能卖三块钱,成本连五毛都不到。我一天能卖几十瓶甚至上百瓶,你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耽误我赚好几块钱了!” 我鼻子再一酸,不知道阿勇是故意赶我走,还是已经逆来顺受,默默地接受了这种生活。 我望着阿勇道:“阿勇,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勇道:“我现在,我现在很好,很好啊。我在这里,有很多好兄弟,很多。这不,他们两个,是。还有好几个。” 我知道,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是抱团的。在火车站上卖矿泉水,也相当于一个有组织的团伙,他们之间有来往,有冲突,也有一两个能驾驭局面的领头人。他们可以在其中某一人遇到冲动时一致对外,也可以内部因为抢夺有利位置而争的不可开交。莫非,阿勇就是那个领头者? 我拉着阿勇的胳膊,劝了他很久,他好像是铁了心一样,死活不肯跟我单独聊聊。他一味地推说自己现在生活的很好,一切顺利,如意。 我真想打他几拳让他清醒清醒,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亏欠他太多。 但是往往危险潜伏在不经意当中,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要劝阿勇私聊的时候,一群阿勇的‘仇家’,已经逐步靠近。 而事实上,他们与阿勇结仇,只因为一瓶矿泉水。 这伙人大约有五六个人,其中有位漂亮的贵族美女,被族拥着,朝这边走来。 确切地说,他们找到了阿勇!就在我和阿勇进行激烈的争辩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阿勇! 贵族美女认出了阿勇,冲他愤愤地一指,道:“就是他,就是他卖给我的矿泉水!就是他!” 几个人都像是贵族美女养的哈巴狗,个个面相狰狞,争相表现。我不知道这些听话的男人和这花枝招展的美女是什么关系,但是总有一种预感在心里滋生:不正常。 我在贵族美女冲阿勇的咒骂声中听出了其中的原委:原来,这位贵族美女坐火车回老家的时候,在站上买了阿勇三瓶矿泉水,在火车上喝了一瓶后,开始肚子疼。后来在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中,发现了一只---一只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鱼央子。 不容置疑,阿勇的这些矿泉水来路不明,也许是在清澈的溪水中私灌的,也许是通过来路不明的商贩倒卖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钱有势有男人吹捧的美女们,总是在变着法儿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位贵族美女显然虚荣心要更强一些,为了显示自己高高在上不受人欺凌的决心,为了一瓶矿泉水,她竟然纠集了这么多男人,过来找售假者算账。 阿勇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风采,若在往日,莫说是三五个人,就是三五十人,他也有办法摆平。但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转身要逃。 我的心里,一阵凄凉。面对此情此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分辨正和邪,善与恶。 我只知道,我应该站在阿勇这一边。 我做事向来是先礼后兵,于是我尝试着去做一个说客,傻乎乎地想说服众人放弃对阿勇的惩罚和报复。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后果无外乎只有一个:我被当成是阿勇的同党,被贯以奸商的罪名,一并责棍。 这五六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出于同一个目的,为了同一个女人,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实施武力,他们认为,他们会赢。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那个惹的贵族美女闹肚子的罪魁祸首阿勇,已经差点儿跪地求饶了! 但事实上,他们高估了自己。 不管处于一种什么动机,我不会让惨剧发生;更不会让曾经叱咤风云的阿勇,受到这样的凌辱。 我欠他的,能还一分是一分。尽管,我明明知道,他对我的恩情,是我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的。 也许是阿勇转变的巨大落差,让我不由得冲他吼了一句:“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软骨头了?” 阿勇嘴唇直哆嗦,望着我道:“骨头都断了,想硬也硬不起来!再也,再也硬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里,饱含沧桑。让我听之伤感。 我挡在阿勇身前,冲前来寻衅的几个猛男道:“火车站你们也敢闹事,是不是疯了?” 那位贵族美女摇晃了一下脑袋,浓妆艳抹的脸面令人作呕。她耳边的两个大耳环子,忽闪地摇曳着,像是在为人们展示自己的富有。“你要搞清楚,是我们闹事还是这个瘸子太奸,害我闹肚子,你想一想,矿泉水里竟然有小鱼儿,哼,造假都不带这么假的!奸商,奸商!我最讨厌奸商!”贵族美女掐着腰,一副得理不让人的姿态。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道:“好吧,你说,你治病花的钱还有闹肚子买卫生纸花的钱一共是多少,我双倍补偿。” 贵族美女被气坏了:“你说什么?你说这个不牙疼?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就是想出口气,我不管你是他什么人,今天这个闲事你要是敢管,我们就放倒你!” 我冷笑道:“口气不小啊倒是。试试看!” 贵族美女一个眼神,便使得那六位勇士受宠若惊地再次逼近,人人争抢着占领第一线,准备战斗。 又是一场战斗,似乎在所难免。 贵族美女得意地望着自己的勇士们,颇有一种放狗咬人的姿态。 我不想与这几个痴情的靶子纠缠过久,因此随时准备迅速解决冲突,带阿勇走。 现在,我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 因此,在一开始,我便以一个震慑群雄的格斗姿势亮相。 待众位猛男靠近,我逐一击破,一拳必中其一。 没用几秒钟,那几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猛男,都倒在了我的拳头之下。 就连那个贵族美女也震惊了,惊诧地望着我,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她并没有责怨那群废物,因为她能看的出来,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拉着阿勇,朝外走。 美女和众勇士没有追上来,只是议论了几句,便无声。 我们一边走,阿勇率先开口道:“你还这么能打?我啊是不行了,腿断掉了,想打也打不出来了!” 我试探地追问:“告诉我,你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勇道:“这个,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他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因此没有继续追问。 我拉着他下了地下通道,迂回到了公路北侧的一个快餐店里。 阿勇说他不饿,我说,我饿了。 坐下来后,我点了两碗海鲜汤。 阿勇将拐仗往旁边一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有些局促。 我将眼神收回,对阿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干这个的?” 阿勇愣了一下,道:“怎么,你瞧不起我这一行?告诉你,我干这个利润很大的,一瓶矿泉水能赚二块五------” 我打断他的话:“但是你挣的昧良心的钱!你的矿泉水是从哪里进的?里面竟然有小鱼小虾,告诉我,在哪儿灌的?我劝你,收手吧。” 阿勇轻咬了一下嘴唇,那肥厚的嘴唇,竟然显得格外干涩,他拿小勺舀了一勺汤搁进嘴里,吃起来竟然是那么香甜。阿勇道:“像我这个熊样儿的,不昧良心,能赚到钱么?我得养家,我得糊口,我得吃饭!”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现在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锐气,那句经典的‘操你大爷的’的口头禅,已经不再是他的专利,是忘却了,还是改邪归正了? 我似是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我,我可以养你!” 阿勇似乎是被触动了一下,嘴角处竟然有两行汤溢出。他望着我,轻轻地摇头道:“我不求可怜,再说,我喜欢这种生活。这种生活,要比在华泰的时候充实很多,我不必整天跟那些黑社会中介勾心斗角,更不需要整天琢磨着去找女人找快乐。我现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还有一帮布衣兄弟,我知足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叼燃了一支烟,道:“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你能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勇道:“你是说,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折的?” 我点了点头。 阿勇神情扑朔地斜望着墙壁上的油画,道:“自己摔断的!去爬香山,玩儿,摔骨折了!然后付时昆觉得我残废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就赶我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我盯着阿勇道:“你在说谎。” 阿勇仍然嘴硬:“我没说谎。” 我道:“我了解了一下,付圣冰,付圣冰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阿勇道:“你宁可信她,也不信我?” 我道:“阿勇别再骗我了,告诉我你的遭遇好不好?” 阿勇道:“告诉你,然后,然后你好嘲笑我讽刺我,对不对?” 我苦笑:“我是那种人么,你觉得?” 阿勇道:“我以前很相信朋友,但是,但是我现在,谁也不信了。我只信自己。” 我顿时愣了一下,阿勇的这番话,让我觉得很陌生。他是在说付时昆吗,是付时昆让他失去了对朋友的信任? 阿勇继续喝他的汤,他似乎不怕烫,在我还不敢下勺的时候,他已经将一碗鸡蛋汤,喝掉了一半。 他的样子有些狼藉,像是个出来吃便餐的民工,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和风采。我第一次觉得,他其实长的一点都不像大傻成奎安--- 阿勇没再说话,我也暂时没追问。望着他喝汤,我又要了几个包子,陪他一起吃喝。 然后,我悄悄地拨通了付圣冰的电话。 待付圣冰接通,我直截了当地道:你过来一下,在火车站路北,祥和快餐店。 付圣冰道:本小姐现在就在火车站,刚到。 我一愣:你来干什么? 付圣冰道:找你。好人做到底,陪你找到底。 我道: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正在祥和快餐,正吃包子。你过来吧。 付圣冰道:本小姐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阿勇抬头问我:“你叫了谁过来?”他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我一拉他的手,道:“我叫了付圣冰。” 阿勇像是吃了一惊:“你要她过来干什么,我不想,不想见她。” 我试探地追问:“是因为付时昆的原因吗?” 阿勇不置是否,只是兀自地吃着小笼包,很香的样子。 几分钟后付圣冰翩翩而来,扫视一圈儿后发现了我们,径直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 阿勇望了一眼付圣冰,没说话,只是眼神当中绷发出一阵蹊跷的神光。 付圣冰望着我,道:“他根本不欢迎我。” 我盯着付圣冰,酝酿了片刻后,道:“你告诉我,你马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圣冰瞧了一眼阿勇,冲我皱眉追问:“他,他没告诉你?” 我道:“废话!他告诉我我还用问你?” 付圣冰急了,不悦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啊!哼,告诉你行,但是你必须遵守咱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我问:“什么协议。” 付圣冰道:“我告诉了你,你必须答应我,不许有报复心理!” 我道:“我先听。” 付圣冰犹豫了片刻,观瞧了阿勇几眼,阿勇似想止住她,她却口若悬河一般地道出了真相:“很简单。跟你猜的一样,你去了天龙公司以后,老爸查出是阿勇从中作梗偷偷地放了你好几次,一生气,一生气就找人打断了阿勇的腿,把他赶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我接着话茬儿追问:“就这么简单?” 付圣冰点头:“就这么简单。” 我兴师问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 付圣冰支吾,阿勇不失时机地开口道:“赵龙你就别怪付圣冰了!她没错。事情发生以后,还是付圣冰悄悄地,悄悄地帮我治伤,她本想偷偷地把我接到她那里去住,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连累任何人。赵龙,其实我这个时候很不想开口说话,但是关于付圣冰,我得多说几句。她对你真的是---真的是很够义气。她曾经好几次过来看我想帮助我,都被我拒绝了。她说,我是你赵龙的朋友,是为赵龙而受的伤,她替赵龙还个人情。她没有把事情告诉你,也是我不让她说的,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人笑话我,不想!” 我顿时愣了一下,望向付圣冰,我没想到这个外表冷艳无情的付圣冰,竟然也有这样的心计。 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伤感。 我冲阿勇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难道就在火车站卖一辈子水,骗一辈子人?” 阿勇道:“这有什么不好。我至少能卖到,卖到六十岁。如果侥幸能娶个老婆,月收入也能实现过万。我在北京还有套房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愁。” 我汗颜地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阿勇了!但是,我会管你。不管怎样,我都会管你!” 付圣冰插话道:“你怎么管他?难道你要娶他当---娶他?”她没有说出那过于难以启齿的字眼儿,但实际上,这话已经够犀利了。 我皱眉道:“有我一口吃的,就有阿勇的。从现在开始!” 付圣冰惊愕地望着我,道:“你不过是一个保安队长而已,你养的起两个人?” 我愣了一下:“还有谁?” 付圣冰望着阿勇,翘首扬了扬,道:“你说!把你的情况,说出来。” 阿勇摇了摇头,淡然地道:“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不是我阿勇的作风。” 他站了起来,想走。 我上前拉住他。 他想挣脱,但被我牢牢抓住。 阿勇望着我,似是不耐烦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自寻麻烦是不是?” 我道:“阿勇,跟我去天龙吧。我会找人照顾你,你是为了我弄成这样的,我不能不管你!” 阿勇冷笑:“你怎么老是这么自作多情,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任何人。这是我做事的风格。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要去卖水呢,这会儿人多,要水的多。” 我道:“我把你的水全包了行不行?你留下,我们好好谈谈。这样,你跟我走,我们好好谈谈。” 阿勇摇头:“免了。你以为你是多大的款,把我的水全包了,我的仓库里多的是,你也全包了?” 我点头:“全包都行。你说吧,有多少。” 阿勇道:“你疯了!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款,我也不是美女,用不着别人bao养。我有手有脚,在哪里混也是混。” 我仍然想劝慰他,但是付圣冰却突然止住了我。 付圣冰凑到我面前,道:“他不想让你帮你就别赖着帮了,也许他说的对!” 我皱眉责怨:“都是你那个恶毒的父亲!这简直是个疯子,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非要用毁灭别人的肢体,来实现自己的虚荣心?” 付圣冰兴师问罪:“你说过的,不允许发火,不允许报复。你得说到做到。我知道我老爸坏,我也跟他一样坏,但是他现在已经,已经沦落到了这个下场,老天对他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一愣:“你都知道了?” 付圣冰愤愤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想办法,让那个叛徒赵光成付出代价。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拍了一下付圣冰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从长计议吧。” 阿勇拄着拐,分别望了我和付圣冰一眼,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走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 他蹒跚而去。我想上前拦住他,付圣冰却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能感觉到,阿勇的脾气仍然是那么倔强,他决定的事情,八头大马都拉不回。 因此,对于阿勇,我只能从长计议。我知道,他是不想拖累任何人,但是处于一种感恩,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去帮助他。 我望着阿勇蹒跚走远,他那高大的背影,不再高大,挺直的腰板,不再挺拔。 我有一种想找付时昆算账的冲动,但这种冲动,马上被理智所淡化。 当目送阿勇离开视野的时候,我才突然恍然大悟:我竟然忘记要阿勇的联系方式! 我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嘲地发出一声苦笑。 好在知道了他的落脚之处,我可以随时过来找他。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帮得到他! 一定。 思绪之下,付圣冰拉着我的胳膊重新返回座位。 但是桌子上的海鲜汤和包子已经被服务员收拾掉了。 付圣冰见状后大发雷霆,冲着吧台后面的几个服务员大骂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老娘还没吃完,没吃完你们就收拾了,还怎么给你们付账?” 她这一通兴师问罪,倒是让几位服务员憋足了火气。服务员们将我和付圣冰视为吃霸王餐的人,进内屋叫出了老板,以及老板娘。 老板更是气宇轩昂,一出来就发飙大骂我们的无耻。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在朴互间的冲突之下,逐步升级,甚至升华成一场战斗。 281章(2) 我此刻很崇尚和谐,因此想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付圣冰不干,嚷着非要找回名声,要让老板赔礼道歉。 但这老板就认定了我们是出来吃霸王餐,故意找茬儿赖账。 这年头,误会多多,冲突多多。多的让人对和谐社会失去信心。 如果是换在以前,付圣冰肯定会从坤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来,砸扁这快餐店老板的臭嘴。但她今天没有这样做,也许她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这样做只能是一时之快,没有长久之乐。 老板和老板娘二人轮番上阵,什么难听的话都吐露了出来。尤其是那个老板娘,口才简直是震撼到了极点,直骂的付圣冰,没有了还嘴之力。 付圣冰在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人。 她最最最亲密的密友:齐梦娜。 她给齐梦娜打了电话,招之过来助阵。齐梦娜最喜欢热闹,当即答应,并表示十分钟之内赶到。 这个齐梦娜,总是神秘无常。不知道,这小精灵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在我看来,也许全天下,只有齐梦娜,能对付得了这对恶毒夫妻档了! 只是,我没有时间看热闹,我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 然而把付圣冰一个人扔在这里,又实在是不放心,只能决定一起等齐梦娜过来助阵。 很多时候,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这人,也喜欢看热闹。 十五分钟之后,齐梦娜果然匆忙赶到,她凑上来冲我和付圣冰询问了究竟,然后兀自地冲到吧台前,猛烈发飙。 那老板和老板娘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毛丫头,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是齐梦娜一开口,他们就意识到:轻敌了! 齐梦娜一开骂,那真是气壮山河,万鸟腾飞。 不仅是快餐店的老板和服务员们,就连小店周边的人也受到了震撼,纷纷赶至观热闹。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齐梦娜,总之,她的经典骂语如同滚滚长江东逝水,滔滔不绝绵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那夫妻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臭袜子状,无言以对。 付圣冰得意地拍手鼓掌,赞叹着齐梦娜的妙语连珠,自己也偶尔随上几句,直骂的整个快餐店七窍生烟,八窍出血! 奇迹终于发生! 快餐店老板终于败下阵来,连连告饶。他们以不要饭钱为交换条件,恭送我们离开。 但是齐梦娜往往是不按常规出牌,他拿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以不要求找零为糖衣炮弹,将夫妻二人损的无地自容,就差去厨房拿刀自杀了! 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骂人骂的好,照样能走遍天下,无敌手。这在齐梦娜身上,充分得到了证实。 带着胜利的喜悦,离开快餐店之后,齐梦娜和付圣冰紧紧相拥,互诉重逢之喜。 但是齐梦娜却没有跟付圣冰回去,而是在‘那手那脚’的陪伴下,去了西单。她说她要去买几条新款的牛仔裤,带补丁的那种。 我和付圣冰各驾驶着自己的座驾,驱车返回。 我本想直接返回大队部,但刚进望京,付圣冰就加大油门与我并驾,打开一扇车窗冲我喊道:“老赵,停车场上见,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很经典的一件事!” 没待我追问,她的车子已经驶到前面,猛烈刹车、左转弯。 我紧跟其后,到了天龙大厦停车场。 我们相继从车上走下来,站住,我叼了一支烟,冲付圣冰追问:“什么事?” 付圣冰一扬头,伸出一只手道:“扶本座上楼。” 我乖乖就范,像搀扶慈禧太后一样,搀扶她上了楼。 进了屋,付圣冰换了双拖鞋,直呼叫自己脚疼,让我给她按摩。 我说:做梦去吧你! 付圣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回来,站起来迎接。 付圣冰把我带到了她的卧室,她干脆剥光了双脚,一边揉捏着一边冲我道:“想不想听?” 我皱眉道:“说吧。” 付圣冰拿袜子在我面前一晃:“臭吗,根本不臭。本小姐天天洗脚,脚香四溢,你皱什么眉头啊你!” 我汗颜地往后一撤退:“我不适应。你赶快说,还有什么事。我回去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呢。” 付圣冰把袜子随意一扔,斜躺在床上,深呼了一口气,道:“躺着说,你也躺着听。” 我摇头:“没那雅兴。” 付圣冰像机械人一样坐了起来,皱眉盯着我道:“对本小姐这么没兴趣?” 我握着付圣冰的手,苦苦央求道:“拜托,赶快说正事儿。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关于阿勇的事情?” 付圣冰一愣:“呵,怎么,你是诸葛亮啊?” 我说:“我是诸葛龙。快说快说。” 付圣冰闪烁了一下眼睛,道:“你知道阿勇为什么不肯让你帮他吗?” 我道:“他要强呗。他说了,他不想把他一个人的痛苦,分担给别人,变成两个人或者多个人的痛苦。” 付圣冰急剧地摇头:“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还有一个秘密,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我追问:“什么秘密?” 282章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付圣冰终于道出了关于阿勇的一个大秘密。 说是大秘密,倒不如说是一个大悲剧。 原来,在阿勇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特殊的人物:乔晓春。 阿勇和乔晓春算是朋友。在2007年初,阿勇向乔晓春借了八千块钱,三月份阿勇将八千块钱归还,而且还请了乔晓春一桌以示感谢。但是在4月1日,乔晓春突然又向阿勇提出还钱,阿勇再三解释无效,觉得异常气愤,冲动之下,当即提了镐把子去找乔晓春算账。阿勇是个莽汉,一进门就给了乔晓春一镐把子,望着满脸鲜血的乔晓春,阿勇开始怒斥他的不讲信用。但是血肉模糊的乔晓春躺在地上,却很艰难地说了一句让阿勇悔恨终生的话‘阿勇,今天,今天是愚人节,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真的当真了呀?’。阿勇当即蒙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日期:果真是4月1日。 乔晓春因为受伤过重,被阿勇送往医院治疗。结果伤势透及大脑,乔晓春大脑受到了重创,变成了一个半傻半癫之人。 阿勇悔恨交加,决定为自己的鲁莽买单。乔晓春出院之后,一直跟阿勇住在一起。阿勇一直像是对待亲人一样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在华泰公司上班的时候,阿勇雇佣了一个保姆,但自从离开华泰后,他将那个保姆辞了,一边靠卖矿泉水维生,一边照顾乔晓春。在阿勇心里,乔晓春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他寄托了自己半条生命,和一辈子的罪恶…… 付圣冰讲完这个故事后,若有所思地瞧着我,补充道:“阿勇这个大傻子,他的一生,都被这个乔晓春给毁了!给牵绊住了!” 我似乎是受到了一定的震撼,我没想到一向鲁莽好战的阿勇,竟然还是一个这么有血性有责任的人。自己酿下的祸自己承担,他的做法,令人钦佩。 但我还是冲付圣冰道:“是阿勇毁了乔晓春一生。造化弄人啊!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付圣冰道:“阿勇这人其实很能藏事的!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这件事。” 我疑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付圣冰道:“我是,我是----我老爸说的喽。阿勇一直跟着老爸混,老爸对他了如指掌。” 一提到付时昆,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我咬了咬嘴唇,道:“阿勇打伤了乔晓春阿勇负责一辈子,那你老爸打残了阿勇,为什么不管不问?” 付圣冰见我激动起来,赶快解释道:“那,那根本不是一个性质。阿勇,阿勇是背叛了我老爸,才,才受到处罚的。而阿勇对乔晓春,对他有愧。” 我愤愤地道:“你竟然还护着付时昆!圣冰,你难道不觉得,你父亲太残忍吗?” 付圣冰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觉得。我父亲,也是为了生存。” 我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叼燃一支烟,道:“我决定了,阿勇和这个乔晓春,我一起负责。有我赵龙一天在,他们就有一天饭吃。” 付圣冰道:“你疯了你疯了!你养他们,那你老婆怎么办?” 我道:“一块养啊,不冲突。” 付圣冰道:“你就不怕,你就不怕养虎为患,他们,他们会危及到你的老婆?” 我皱眉道:“老婆都还没影儿呢!这样吧圣冰,过几天,过几天我们等阿勇心情平静了,再过去看看。我就不信,攻不下这个山头来。” 付圣冰道:“你以为这是在打仗啊?还攻山头。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阿勇他,他很要强,不可能让你帮他什么的。” 我道:“那也要试试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付圣冰眼珠子灵异地一眨,像是突然来了什么鬼主意,冲我道:“要我帮你劝阿勇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汗颜地道:“又有什么条件啊?” 付圣冰从旁边扯过自己脱下的那双肉色丝袜,在我脸前一晃,不怀好意却又装出一本正经地笑道:“闻闻。闻闻我的臭袜子,其实也不臭。我就答应你!” 我愕然,想撞墙。 我赶快挪了一下屁股,与付圣冰的距离远些,再远些。 我问:“这有什么关系吗?这之间?” 付圣冰提着袜子坏笑道:“没关系,就是故意加深一下。实在找不到太好的条件,只能这样喽。总不能那么轻易就答应帮你吧,那样本小姐的面子,就不值钱了!” 我站了起来,皱眉望着付圣冰道:“自己留着闻吧你!真是胡闹!” 我想走,付圣冰从后面拉住了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粪填鹰吗?”她将双袜套在脚上,伸展了一下胳膊,作疲惫状。 大粪填鹰?这么新颖的名词,莫非也是付圣冰即兴创造出来的? 我挣脱她的手,自顾自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客厅,付圣依正看电视,她手里拿了一个硕大的苹果,咬一口,嚼半天。 见我出来,付圣依径直站了起来:“赵哥哥,谈完了?” 我道:“完了。那什么,圣信,你看的什么电视啊,这么专注?” 付圣依嘻嘻地道:“乡村爱情。可逗了,尤其是那个,里面那个王木生,范伟扮演的,可好玩儿了,口吃,说话可逗了。你也过来看看?” 我摇头道:“不了,我得回了。” 付圣依失望地望着我,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付圣冰赤脚追了出来,一把拉住我,央求道:“不能走不能走啊,中午陪我们一起度过。” 我道:“拜托,我有工作。如果我是无业游民,天天陪你都可以。” 付圣冰再三挽留,我不为所动,坚定地迈出了房门。 驱车返回,到了大队部门口,我又将车子调头,去超市给丹丹和程心洁买了几件小礼物,再次返回大队部,刚要驶进,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齐梦燕打来的! 我猛地记起,齐梦燕明天过生日。 果然不出我所料,齐梦燕央求我陪她买生日礼物。 虽然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毕竟,齐梦燕是条大鱼,如果处理得当,这条大鱼,也许能帮我做很多事,间接,或者直接。 齐梦燕的心情看起来很高兴,我驱车带着她在北京城转了好几圈儿,她分别为父母、妹妹以及几个重要的好友准备了礼物,当然,据我猜测,其中有一套昂贵的sqn西装,应该是准备给我的。 驱车返回,我不由得冲齐梦燕道:“人家过生日,都是收别人送的生日礼物,你倒好,自己过生日,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 齐梦燕美名其曰:“这叫奉献精神!人呐,不能光为自己着想!” 我笑道:“你的思想觉悟,怎么一下子上升了这么高的档次!” 齐梦燕叼起一根棒棒糖,振振有词地道:“什么呀,本小姐向来觉悟很高,只是你一直没发现罢了。” 这一天的时间,我没有再安排其它的工作,干脆是饶有兴趣地帮齐梦燕策划生日方案。其实也没什么好策划的,大部分规划早已准备就序,万事只欠东风。 我突然觉得,齐梦燕这个生日宴会,应该不是一般的生日宴会。 到了晚上,我和齐梦燕一起去吃了西餐,返回后,齐梦燕拉我进了她的房间,非要继续和我策划明天宴会之事。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参加。但是,处于一种特殊的目的,我又不得不参加。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似是很向往。她不断地掐指数着前来光顾的宾客名单,三十几位一线明星,还有陈富生、余光晴、金铃等社会大亨;北京部分政府官员,届时都会参加。 正所谓自古官商乃一家,商业大亨的女儿过生日,达官显贵们纷纷来捧场。这是定律。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思起来。 我记得,上次去参加金铃宴会之时,曾经发生过一起暴力袭击事件。 那么这次,会不会也会有这方面的隐患? 反复思量,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性。毕竟,参加齐梦燕生日宴会的,都是社会名流和达官贵人,而tl组织所针对的,正是这一部分人。搞社会主义破坏,是他们的拿手戏。 我清晰地记得,上次在金铃家,是由梦受了由局长的派遣,带着几个人充当了临时便衣,并及时有效地防止了重大事件的发生。那么这次,由局长还会不会安排人过来?抑或是,再直接安排由梦过来? 众多的疑问在脑海里沸腾,我不断地整理着思绪。 齐梦燕见我凝神,摇晃着我的胳膊道:“怎么,本政委过生日,你不高兴?” 我回过神来装出笑:“高兴,那是相当高兴。有的吃有的喝,怎么能不高兴?” 齐梦燕道:“放心,这次收的彩礼呀,我送你一半儿!到时候,我介绍你是我的,我的男朋友。这么帅这么威武的一个男朋友,肯定能秒杀全场!” 我汗颜,心想齐梦燕怎么也和金铃一样,让我充当其门之婿? 我摇头,点了一支烟叼上:“我不干。” 齐梦燕持棒棒糖在我眼前摇来晃去:“你不干也得干。大不了本政委给你钱,算是雇你!你知不知道,过生日没有男朋友陪着,会很尴尬的!你就临时客串一下呗,又不吃亏!” 我苦笑道:“我没听说过过生日没男朋友陪着就过不了!哼,打死我我也不干。不喜欢这样。” 齐梦燕摇晃着我的胳膊,央求道:“拜托了赵龙,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假戏真做,晚上我尽一把女朋友的职责。” 我顿时愕然:“什么,陪睡?” 齐梦燕愤然地道:“什么陪睡!说的那么难听!答应了吧赵龙,我搜来搜去,没找到比你更合适的男朋友人选。”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剖析出了齐梦燕的鬼点子。我直截了当地道:“告诉我,你这样做,是不是看中了我的酒量?” 齐梦燕一怔:“什么酒量?” 我道:“你是想让我明天替你挡酒吧?哼,做你的男朋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替你对付客人们敬来的那些酒,你是把我当成是酒缸了是吧?” 齐梦燕几乎是震惊的跳了起来,冲我赞叹道:“不会吧?你是侦探,大侦探。连这么深奥的事情就能分析出来。i服了you。i,彻底服了you.不过也不全是,挡酒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还是觉得你比较撑门面,长的帅,身形好。” 我皱眉道:“阴谋!我发现女人的阴谋,能算计死人,把人算计死。暗算。哼,我不当。” 齐梦燕竟然耍起了小性,托着我的下巴,装作放荡的样子道:“你不当是吧,不当,我就把你吃掉!” 我问:“怎么吃?” 齐梦燕张开血盆大口冲我吞噬:“就这么吃,像老虎吃羊羔一样!” 我笑道:“随便吃,吃完了别忘把骨头吐出来,咯着牙。” 齐梦燕扑哧笑了:“我哪儿舍得呀!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充当一下我的挡酒男友,待遇嘛,从优。” 我道:“别老是拿钱来衡量我。凭咱们的关系,提钱太俗了吧。” 齐梦燕惊愕:“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以笑代答。而实际上,我之所以答应她,是为了给她点儿甜头,这条大鱼,也许在我某天沉船或者收网的时候,能救我一命,或者,帮我捞到更多的鱼。 齐梦燕掩饰不住惊喜,竟然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我被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陶醉,突然之间,觉得由梦的气息,越来越近。 我在齐梦燕的房间里停留了足有一个小时,她拉着我跟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也附和着跟她融合了一下感情,我第一次用近乎伪装的情绪,让她明白我对她其实是很在乎的。或者说,我们在一起,这缘分委实不浅。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是最近头绪太多,我几乎对大队的管理有些忽略了,因此,我叫上金彪,陪我一起去各个项目上转了转。 回来后,我又召集骨干们开了个会,探讨了一下下一步的管理重点和工作方向。 晚上十点,我开车出去兜了兜风,打开车窗,感觉着外面吹进来的春风,虽然尚还有些凉意,但是心里,已经体会到些许温暖了。 而这种温暖,来自于对某些事物的向往,和期盼。 驱车去了一个半郊区,停下车子,沉浸在夜色之中。昏暗的灯光,给大地万物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我觉得唯一清楚的,是我自己。 我从钱包里取出一枚一元硬币,自己抛了三次,两局正,一局反。我不迷信,但有时候也不能抗拒地将此作为一种寄托。 抛完硬币后,我叼了一支烟,径直拨通了由局长的私密电话。 那边待机了很长时间,由局长才接听电话。 我直截了当地向由局长反映:“明天,齐氏集团大千金齐梦燕,会在顺义的广泽庄园开生日宴会,到时候会有很多明星、社会名流参加,还包括一些政界要人。” 由局长一读取到这些信息,便知道这些信息所包含的价值。他道:好,我知道了。 我道:到时候您会派人过去吗? 由局长道: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派。齐光仁已经向我们请援了。我们准备派三十个人过去,十人固定,十人巡逻,还有十个人,对重点人物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我道:您考虑的真周到。不过,不过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由局长道:该动众的时候,就要动众。齐光仁这个人,不简单。 我道:我不明白了,齐光仁怎么会直接开口给咱们要人?咱们也没这义务给他们负责保卫工作啊! 由局长道:这很正常。这证明着商界对特卫局的信任。从原则上来讲,我们不应该插手这事,这是公安部的事。但是,我一直担心陈富生会下毒手,所以每次社会名流聚会,我都会过问一下。必要的时候,派人。 我道:我觉得这次生日宴会有些蹊跷。因为宴会没在齐氏自己的地盘上进行,而是选择了广泽庄园。 由局长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安排。反正是齐光仁亲自给特卫局求援,我们名正言顺地派人,他陈富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略显忧虑地道:只是,如果陈富生真的要搞什么猫腻儿,那他为什么还要让齐光仁向政府和军队求助? 由局长道:也许,这就叫,就叫欲盖弥彰吧!当然,也不一定。也许这仅仅单纯是一次生日宴会而已。那些富人们,都喜欢借自己子女过生日来结交社会名流,寻找商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我道:依齐光仁的地位,还用得着这样做? 由局长笑道:树再大还需要水分! 我道:说的也是。还有一件事,明天我也会参加,而且,我答应了齐梦燕,替她挡酒。 由局长道:这个你随意。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建议,最好是去。既然有这个资源,那还是利用的好。 我道:嗯。明白。那明天您,去不去? 由局长道:不清楚。看情况吧,也许去,也许不去。毕竟,我和齐光仁也认识,虽然联系不太多,但是齐光仁也给我发了邀请函。如果我不去,我会派人应付。 我追问:会不会,会不会再派由梦过来? 由局长道:再说,再说。 我知道由局长运筹帷幄,他的计划,不会随便向我透露。我没再追问。 只是,我有些隐隐担忧,担心这又是陈富生等人策划的诡计。 挂断电话后,我思量片刻后,驱车回返。 回到大队部,我洗了个澡,shang床休息。 此夜相当无事。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准时起床,洗脸刷牙完毕,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金铃发来的,短信内容:早上起来问声好,祝你捡到金元宝。 挺押韵的一个短信。我笑了笑,想回个电话过去,而金铃却径直打来了电话。 无外乎又是‘早练’一事,我欲推辞掉,金铃却说,有事跟我商量。 无奈之下,我换了套运动装前往,和金铃在伊士东酒店会合。金铃仍然是穿着那套淡黄色的运动装,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简单地跑了几公里,我们径直去了周记粥铺。坐下后,金铃问我:“齐氏集团千金要过生日,大摆筵席,你知不知道?” 我顿时愣了一下,问:“你也收到邀请函了?” 金铃点了点头:“怎么,你都知道了?” 我道:“就是那谁,齐梦燕嘛,就她过生日。我真整不明白了,过个生日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齐光仁的另个女儿过生日呢。也好,跟这个全国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亨接触一下,是件好事。” 我笑道:“你也学会攀高枝了?” 金铃道:“什么攀高枝啊,这叫,这叫强化商业资源。齐氏集团是棵大树,傍准了大树,好乘凉。” 我道:“你们金氏的底盘也够牢的,还用傍大树?” 金铃道:“金氏虽大,但跟齐氏比起来,差距还远着呢。现在这社会,玩儿的都是关系,是人脉。” 我点头道:“对。我也有同感。” 金铃再问:“你,也去?” 我道:“去。去啊,为什么不去凑凑热闹?”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那,那你是以一种什么身份去?” 我笑道:“三个身份。我既是齐梦燕的同事,领导,又是她的挡酒师,还是她的冒牌,冒牌男友。” 金铃一下子怔住了。 也许是她回忆起了上次我冒充金家女婿的事情。 我见她像是受了刺激,追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金铃道:“莫非,莫非你要做冒牌女婿专业户?齐家给不给钱?” 我道:“我又不是出租,我是帮朋友的忙。” 金铃问:“怎么,齐光仁也逼着齐梦燕谈对象,谈朋友?” 我摇头:“不是。齐家不缺女婿,我这个女婿的主要作用,就是一个纽带。或者说,就是在关键时候,能为齐梦燕挡几杯敬酒。这么多人敬她,她再大的酒量也得飘飘然了!”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 喝完粥后我径直返回,换好衣服,齐梦燕径直而来。 她要我陪她去买套晚礼服,我欣然同意。 在某家大型的高档服装专卖店,齐梦燕选中了一款,进更衣室换上,走了出来。 穿上礼服的她,简直幻化了一位仙女,神态举止雍容大方,干净美丽的肌肤,透露着盈盈的光泽。 我几乎是受到了一定的震惊,望着她,被电了一下。 齐梦燕轻盈地笑着,缓缓地走了过来。就连店里的营业员们,也投来了艳羡和嫉妒的目光。 礼服定下来后,齐梦燕执意又给我买了套西装。两件衣服加起来,花了六万二。不过说实话,名贵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板正,潇洒。 我们互相赞美了几句后,驱车返回…… 转眼之间到了次日中午,我和齐梦燕吃过饭,便更衣前往广泽庄园。 广泽庄园,其实是一个大型的商务酒楼,前有假山绿泉,后有果木花香。齐氏集团全包一天,布置的相当奢华,隆重。一楼大厅,仅仅是那些奢靡的大型灯饰,便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 这时候几乎还没有宾客赶到,宽敞的大厅空荡荡的,几个服务人员正在进一步布局收拾。十几个保安也已经就位,分派在各个位置。 齐梦燕的父母正坐在厅中心的一张圆桌上饮茶,谈笑。 我和齐梦燕并肩走了过去,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挽住了我的胳膊,轻盈一笑。 齐父齐母见我们到来,扭头过来,有些意外。 但还是友好地站了起来,齐光仁跟我握了下手,点头示好。 我冲二老问好后客套了几句,然后被齐梦燕拉着四处走了走。 这里,仿佛吸取了世界所有的奢华元素,贵如皇宫。 齐梦燕还饶有兴趣地去门口拿了一位宾客名单过来,看了看。 上面有几个名字,将我震撼。的确,齐梦燕的生日宴会,比起当初金铃的宴会来说,规模上上了一个台阶,与会人员的档次和身份,也总体上高出了很多。 官场商场、娱乐圈的大锷们,仿佛都在其中之列。 一下午的时间消磨而过,到了下午五点钟左右,宾客们,开始陆续赶来。 我的心不由得猛地跳的厉害,我突然在想:这次宴会,由梦会不会来呢? 这个疑问,缠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283章(1) 确切地说,宾客的进出,相当有秩序,齐家不知道是从哪里雇佣来的保安,个个英姿飒爽,尽职尽责。进出验证,各个关键部位都有保安巡逻或者值班。 但是实际上,我暂时并未发现特卫局派遣来的警卫人员。 我和齐梦燕在宴会上徘徊,我几乎是始终将目光盯向门口,尽管我知道那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是仍然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门口的动静,期待着,我心爱的人,像上次一样出现。 但是实际上,我的心理是矛盾的。我希望由梦出现,是迫于对她的思念。但心里有另外一种声音,并不希望她来。因为我记起了上次在金铃家的凶险,由梦替一个高官挡了子弹,幸亏她穿了防弹衣……考虑到这些,我便再也不希望由梦来了! 齐家的人脉相当好,明星、富商、高官们,陆续到来。而且可以明显的看出,齐家宾客的档次,要比当初金铃的宴会上的来宾,高出很多。随着一张张高贵的脸孔走进大厅,我更加体会到了富人们的世界,是多么的多姿多彩。正所谓物以类聚,人更是如此,齐家的朋友,都是各行各业的顶极人物,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是一次社会名流之间的宴会,已经不单纯是为齐家的爱女过生日了! 客厅里响起了悦耳的旋律,那是一首邓丽君的歌曲,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但是那曼妙的音律,甜甜的告白,却让我们一听之下,便知是邓丽君的歌声。 宾客们进入后,先是跟齐光仁客套几句,然后便是相互问好,问候老相识,结识新朋友,这永远是人与人交往的不二法则,更是社会高层们不断上位的重要手段。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家的这次宴会,能促成很多商家的合作,也能促成很多大亨之间的结识结交,更能为官之商之间的联系,牵红搭桥,将所有人都拴在这条线上,共谋发展。 齐梦燕带着我,在门口迎接宾客,她的胸前,不知几时别上了一枚‘寿星’标志,笑盈盈地挽着我的胳膊,望着大门之外。 我有些拘谨,但还是充当了这么一个绿叶的角色,陪衬着齐梦燕这朵鲜花,让她不断地绽放着光彩。 这种顶极富豪的宴会,自然少不了影视歌三栖大明星柳怡飞。在她睬着酒杯底式的高跟鞋,在保镖的陪伴下,走进的一刻,就注定着,她将成为一个崭新的焦点。 柳怡飞冲齐梦燕笑了笑,稍一挥手,那金光闪闪的手腕儿,晃了一下我的眼睛。我不得不相信,一个人,在金钱的光环下,照样能装饰的金壁辉煌。柳怡飞的装扮,有一种欧式情调,又不乏典雅的东方之美,灿烂的笑容,是长期光环笼罩下积累起来的气质,笔挺的身躯,是傲视影视界的象征。 柳怡飞身后迎上一个男子,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怔,马上意识到,这是柳怡飞送给齐梦燕的生日礼物!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充当了齐梦燕的收礼小童。 柳怡飞也冲我笑了笑:“赵哥也来了?” 我点了点头,以笑代答。这是柳怡飞第一次喊我‘赵哥’,在此之前,她都称呼我‘赵秘书’,或者‘赵队长’。我与柳怡飞之间的纠葛,若即若离,她一直把我视为自己最佳的安保专家,但是无论她开出怎样的价码,我都不会成为她身边那个惟命是从的仆人。 柳怡飞冲身边两个保镖道:“你们啊,要好好跟赵哥学学!” 两个保镖点头称是。 柳怡飞走近齐梦燕,客套了几句后,开始赞美齐梦燕的美丽脱俗和奢华绝代。女人之间,男人和女人之间,总是喜欢以赞美对方的美貌,来博得对方的欢心。 齐梦燕没有对柳怡飞进行任何赞赏,而是很有内涵地提醒柳怡飞:“你今天穿的袜子,不太配。” 柳怡飞尴尬而笑。如果是在其他女人面前,她大可用‘个人品位’为由,进行辩护。但她没有,而是姿势优雅地拎了拎裙角,笑道:“是吗?我说我怎么觉得,自己的穿着打扮,好像有些美中不足呢!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齐梦燕一笑,伸手邀请柳怡飞去里面坐。 柳怡飞很细致地望了我一眼,在临启步的瞬间,赞了一句:“赵哥今天很有范儿!” 我捏着鼻子得瑟了一下,齐梦燕却挽起我的胳膊,道:“我们家赵龙,哪天没范儿?” 柳怡飞一笑,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朝里走去。 宾客们继续光临,齐梦燕重点迎接了一些够份量的大人物,对于那些省部级以下的官员,以及在北京排不上二十强的商业领袖、娱乐圈儿称不上是天王天后级的明星,她概不接待,而是由齐家的管家一一接待。 我第一次感觉,这齐梦燕的架子,还挺大。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陈富生勿勿赶到,他只带了一个女秘书过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单单是冲齐梦燕点头示好一下,便进了客厅。 齐梦燕回头瞧了瞧陈富生,轻声埋怨了起来:“哼,这么大的人物,竟然不给本小姐准备礼物!抠!” 刚刚埋怨完,眉姐踩着昂扬的步法,走了过来。她身边带着一个人,让我吃了一惊。 是孙玉敏。竟然是孙玉敏!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带着孙玉敏过来! 眉姐一身的贵族之气,打扮简约却不乏高贵,干净白皙的脸蛋上,充斥着一种傲视天下的巾帼霸气。 齐梦燕亲自迎上去问好,眉姐一笑,冲孙玉敏使了个眼色。 孙玉敏捧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奉上,我上前接过,觉得这盒子有点儿重,也许,礼物不轻。 将礼物搁在旁边的方桌上,我走过来冲眉姐客套了几句,眉姐说我今天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我受宠若惊。 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孙玉敏,却猛地抨击了一下我的软肋,冲我道:“是陈先生派你过来搞安保的吧?听说好像不是你,是李树田吧?” 齐梦燕出面为我澄清:“他不是安保,他是我最最尊贵的贵宾!” 孙玉敏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在眉姐面前,他还不敢太放肆。 送眉姐和孙玉敏进到客厅,齐梦燕想拆开礼物瞧一瞧,我止住她,道:“别介,影响不好。不要把你的贪欲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 齐梦燕争辩道:“我才不贪呢!只是好奇嘛!” 不过说实话,今天的齐梦燕,已经算是很矜持了,她出乎意料地没叼棒棒糖,尽管她的手,数次伸进口袋里,做了无数次掏棒棒糖的动作。 宾客继续到来,又迎来了两个政府高官之后,一个美丽但却调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齐梦娜。 这个经典的恶搞女神,总是一副另类的形象示人。此时,她穿着一套打了近百个补丁的休闲女装忽闪而来,如果不是在大城市,如果是在封闭的乡村,她这一身,肯定会被人贯以‘乞丐‘的头衔。 我一看见齐梦娜就头疼,不由得将脸面斜向一旁。齐梦娜蹦跳着走近,大呼:“该死的老姐,生日快乐!快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扯过一个精致的长方体小盒子,在齐梦燕面前亮了亮。 齐梦燕皱眉追问:“什么东东?” 齐梦娜神秘地笑着,突然伸手触了触齐梦燕的礼裙,轻声问:“老姐,你今天穿什么内裤?” 齐梦燕脸即一红:“说什么说,赶快,赶快进去吧,客人都快到齐了,你帮爸妈招呼一下,招呼一下。” 齐梦娜哪管这些,伸出一只手突然撩起了齐梦燕礼裙的一角,唏嘘道:“哇,你怎么还穿这种老土的小裤裤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现在是这种时代!你瞧你瞧!”她将手中的盒子举的很高,很潇洒地玩儿的几个花样儿。 我这才知道,齐梦娜竟然送给姐姐一条内裤,当生日礼物! 是创意,是创新,还是纯粹的恶搞? 齐梦娜简直象是个推销员,拎着手中的盒子道:“老姐,这种内裤是专为女人设计的!它的最大优点就是,就是很人性化地迎合了女人的身体特征。呶,穿上这种内裤,拉巴巴撒尿尿,都不用褪掉,只要一蹲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在这种内裤上,设计了几个开口,我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这种。你穿吧穿吧,真的是物有所值哟,才两千块一条,好享受,好享受!” 齐梦燕眉头紧促地望着妹妹,真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我也是如此。虽然不至于撞墙,但是脑细胞被刺激的厉害,隐隐作痛。我觉得再经典的语言都无法形容面前的这个经典小女孩,她的言行举止,本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齐梦燕终于忍受不住妹妹的愚弄,将她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往旁边一丢,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赶快进去吧,爸妈都等你好久了!” 齐梦娜摇头晃脑:“等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过生日。等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要去大会堂庆祝!让老爸把大会堂包上三天三夜,我们狂欢!” 齐梦燕眼神扑朔地道:“老妹儿你太有创意了,快,快过去把这个创意跟爸妈去商量商量,他们保证会大吃一惊!” 齐梦娜扭着性感的腰身,果真朝里走去。 齐梦燕望着妹妹的背影,忍不住赞叹:“一个连大会堂都敢包的妹妹,得有多经典?” 我笑道:“一个这么经典的女孩的姐姐,是不是要更经典一些?” 齐梦燕回头抨击我,如同打情骂俏。 我开怀而笑,指着一旁齐梦娜送的礼物赞叹道:“经典的礼物!” 齐梦燕道:“要是觉得经典,你可以拿走!我倒想看看,你穿上齐梦娜送来的那条东东,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很,很特别!” 我笑道:“不是特别,是经典!”凑近齐梦燕的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去换上,可别辜负了你妹妹的一片好意!” 齐梦燕涨红了脸,冲我大骂:“流氓!” 这次小小的生日宴会,北京几乎所有的一线达官显贵都来了,甚至还有很多外地、港台的富商和明星,坐飞机赶来参加。 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不单单是一次简单的生日宴会。 下午六点多,人员基本上到齐,齐梦燕如释重负地带着我徘徊在大厅之间,望着一群群一位位穿着高档的达官贵人,还有那么多只有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影星明星,我的心里微微起了一阵涟渏。 我们上了二楼,居高临下。齐梦燕扶着铜质栏杆往下看,不由得感慨道:“北京所有的贵族,都集中起来了。是不是很神奇?” 我道:“很神奇。也只有你们齐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就能把这些人集中起来。” 齐梦燕笑道:“我们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富人结识富人,越来越富;穷人结识穷人,越来越穷。你知道吗,今天到场的人,他们的总财富加起来,就是半个中国。” 我置疑:“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齐梦燕淡淡地道:“一点儿都不夸张。你看看----”齐梦燕开始一一指划着介绍道:“那个,是中国xx界的领军人物,家产至少百亿以上;那边坐的六个人,都是垄断了某一行业的巨头,资产都过了千亿;那边喝红酒的女人,别看她长的一般,是xx首长的嫡女,掌舵xx集团,总资产保守来说也在千亿以上;舞池上那一对男女,男的,是山西煤矿界的霸主,拥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家煤矿,总资产千亿有余,女的是亚洲首富xxx的女儿,资产自然更多一些;还有那边坐在窗户边儿上的六七个人,都是政界的高官,中国的官场潜规则你应该知道,他们虽然薪水不高,但却驾驭着千亿万亿的财富,他们手里都有自己把手的商贸集团,官商,官商嘛,官商本来就不分家。再就是那些明星们,就不算数了,他们手里那几亿几十亿的资产,跟这些官商大锷们一比,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跟着齐梦燕的手一一望去,不由得感慨万千。的确,与会的这些人,掌握了太多太多的财富和权势,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传奇,每个人的财富,都足以撑起半边天。 我第一次觉得齐梦燕有一种很深的底蕴,这种底蕴,是建立在她们家良好的物质条件之下滋生的。她天生就是王官贵族,一出生就可以居高临下,一出生就坐拥千亿家财。 我叼了一支烟,道:“真羡慕这些富人,哼哼,想要什么有什么,钱这东西,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是个好东西。” 齐梦燕道:“钱什么时候不是好东西?都说是钱不是万能的,更有些自认为价值观取向很正确的伪君子说什么不爱财不爱色。但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和精神食粮,哪一样不需要用钱买?没有钱饿都饿死了,还谈什么价值观,理想和梦想?” 我点头道:“是啊。因为钱多钱少,就有了贫富差距,而且这种差距越拉越大。” 齐梦燕道:“贫富差距根本不可怕,可怕的是,哼哼,政府通过一系列手段,借缩小贫富差距的口号疯狂的敛财。中国至少有60%以上的gnp,装进了政府的口袋,装进了,贪官的口袋。更可恶的是,那些所谓的国企部门不断亏空,国家大肆印钞救急,相当于直接从我们口袋里抢钱。这样一来,导致通货膨胀,导致钱不值钱。我们家的钱,如果都存在银行里,根据通货膨胀的影响,至少每天损失上亿,甚至更多。十年前,一百万在北京能买套很好的房子,八年前能买套一般的房子,五年前能买套郊区的小房,三年前能买套两居的阁楼,但现在,一百万连个卫生间都买不到了!” 我愕然。我不知道齐梦燕怎么会突然之间跟我聊这些,这些经济方面的话题。她一直衣食无忧,对这些几乎从来没有关注过。但今天,她却感慨万千地论及中国的经济,过激地抨击中国的某些政策和政府的手段。 我有些怀疑,她是在为我洗脑。在整个天龙公司,都充斥着这么一种氛围,他们过度地怀疑政府的能力,盲目地反党反社会。齐梦燕作为陈富生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助手(或者其他),她的思想,与陈富生几乎是高度统一,尽管她一直尚未表现的太明显。在论及中国现状的问题上,齐梦燕还饶有兴趣地列举了几个数字:“政府整天鼓吹经济发展迅速,是世界第一。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有多幸福,多幸运。实际上,都是自我陶醉。1955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是韩国的3.2倍,日本的1.1倍。但经过50多年“翻天覆地”的增长,2008年,也就是今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是日本的3%,韩国的7%。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讽刺啊!拿这种负数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作为政绩,可见中国的官员,真的没做什么贡献,做的,只是吸血,吸人民的血。” 我望着齐梦燕,试探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肚子的逆反思想?” 齐梦燕扭头与我对视:“怎么,你不觉得吗?以前我从不关心什么政治军事,还有经济。但是前几天我看了一下我们家的经济支出表,深受感慨。别看我们齐家表面上看起来财大气粗,在北京在全国都有地位有势力,但是我们为了发展为了争取项目,每年都要向政府交纳上千亿的税收,向那些所谓的高官们,交纳千亿的活动经费。政府还千方百计地逼迫我们搞公益慈善,搞募捐,实际上,这些钱,大部分都装进了他们的口袋!” 我见齐梦燕一下子变得如此深沉和不满,不失时机地笑了笑,想调节一下气氛。我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道:“你怎么一下子变成愤青了?这些事,没必要去想,反正钱够花有吃有喝有玩儿的,就行了。咱们没必要沉浸在别人的错误中哭泣,别人不给我们乐趣,我们自寻其乐。” 齐梦燕象是如梦初醒一般,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主要是年龄大了,考虑的问题了多了。” 我望着她的脸,道:“年龄多大?看你的样子,大有种忧国忧民的慷慨。” 齐梦燕笑道:“忧国何用!忧国,也许会被,被贯以反动者的头衔。国家现在根本不让我们讲真话,抵制民主。什么事,都是共产党说了算!” 我们莫名其妙地聊了一些所谓的经济问题,齐梦燕的话虽然偏激,但却有一定的见解。我虽不太予以苟同,却也装作深有同感的样子,唏嘘附和。 当一阵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响了起来,大厅里有很多人开始站起身,迈开步子,上了舞池。 现场的男女们开始随机配对,翩翩起舞。 优美的音乐声中,他们舞步飞扬,轻盈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泉水的喷发摇曳着。那美丽的喷泉,是音乐的结晶,人们仿佛能听到,音乐来自于泉水,它们时而奔放时而矜持,将人类的艺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水平。 硕大的舞池,已经无法用奢华二字来形容,达官显贵们扭捏着身姿,男士女士配合默契,轻舞飞扬,好一片和谐美妙的景象。 齐梦燕拉着我下了楼,到了大厅。 我们先是坐下来喝了点儿饮料,观瞧着舞池里的动静。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跳舞的交际作用,看来金铃是对的,现在这个社会,交际离不开舞蹈。无法想象,这些达官显贵们,是怎么学会那么多舞蹈的,看起来那么熟练,那么高深。 而我们的恶搞女神齐梦娜小姐,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帅哥舞伴,帅哥矜持,她张扬。两个人死活跳不到一块。齐梦娜简直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耍酒疯。 齐梦燕望着妹妹捧腹而笑:“这个梦娜在干什么,这哪里是跳舞呀,明明就是在练武!” 她笑过之后,拎着我的胳膊,示意道:“走,咱们上去给她做个示范!跳舞,不是这么跳的!” 我摇头:“我劝你在没有考虑清楚之前,不要让我当你的舞伴。” 齐梦燕笑问:“为什么?” 我道:“你的脚,会肿!” 齐梦燕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双脚,疑惑地望着我:“为什么会肿?跳舞怎么会----”她没说完,便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我一笑,催促她道:“找个会跳的跳吧,我不会。” 齐梦燕上前拎着我的手,道:“没关系。我也不怎么会。我们,我们一起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愕然,敢情毛主席的名言,还能用在这里? 我没有再拒绝齐梦燕,而是抱着一种特殊的想法,与她走进了舞池。 283章(2) 我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音乐声曼妙悠扬,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振奋不起来。 我望了一眼大厅四周,一片和谐的景象。英姿飒爽的保安们,在墙角处如同雕塑一样站立,目光炯炯,海视四方。 而齐光仁夫妇,则正和陈富生夫妇,坐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侃侃而谈。我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但从他们的笑声中可以判断,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几乎将每个人瞧了个遍,却没有发现特卫局派人过来。也就是说,由局长这次,并没有接受齐光仁的邀请,参会安保。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特卫局肩负着国家领导人的警卫任务,若是总为这些达官显贵们服务,岂不是玷污了中央特卫的威名? 也许是我心思太重,一时失脚,齐梦燕遭殃。她‘啊’地一声,蹲下身子喊脚疼。 我心想活该,是你不听劝。但脸上却表现的相当焦急,搀扶起她,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轻轻揉弄着那只受伤的脚,无辜地望着我:“你踩到过多少人的脚了?” 我笑道:“没数过!不清楚。你好像得排到十位数以后了吧!” 齐梦燕愤慨,啧啧抨击。 宴会继续进行,一切都是按照事先的流程进行的! 在我看来,与金铃的宴会,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只不过是更奢华一些,更浩瀚一些。而已。 而我却在音乐声中,突然记起了一个人!金铃! 金铃怎么没来? 正这样想着,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问候的声音。 竟然是,竟然是金铃来了! 真的,有时候真的怀疑,山东人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说曹操曹操就到,是我们山东人的专利。 金铃今天穿戴的相当娇艳,一套合体的深色衣装,肩膀上是个淡红色的披肩,映衬之下,尽显高贵。那青春气息与巾帼气宇并存的韵味,顿时让大厅里的明灯,黯淡了许多。 我和齐梦燕共同迎上去,齐梦燕一拐一拐,我扶着她的胳膊,凑近。 客套几句后,金铃奉上礼物,走了进来。 她没有带保镖,看样子是只身而来。 我问金铃:“怎么才来?” 金铃道:“路上堵车!” 我没再追问。堵车,一向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尤其是北京,哪天不堵车,天下便可太平。 舞会仍在继续,金铃刚坐下来,就有个衣装款款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冲金铃道:“金董,赏不赏脸一起跳支舞?” 金铃略显犹豫,而后指着我道:“对不起方总,我已经有舞伴了!” 我愣了一下,齐梦燕也用眼睛鸣不平,仿佛在抗议金铃的蛮横霸道,告诫她:赵龙是我的舞伴。 那位方老板道:“这位是?” 金铃道:“我的朋友,赵龙。”然后向我介绍:“这位是天华置业,方董方老板。” 我象征性地与他握了握手,一笑示礼。 方老板上下瞧了瞧我,追问:“赵先生年轻有为,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我笑道:“在保安公司,当队长。” 方老板脸上一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保安队长,会被邀请参加这种规模的宴会。 金铃补充道:“是在,是在陈先生的保安公司,负责一个大队。赵龙可是天龙公司的重量级人物,身负重担啊!” 方老板这才陪笑般地望着我,又伸过来手握了第二遍,赞叹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互相帮助一下。” 他恭敬地递来他的名片,用两只手各捏一个角,低微着身子奉上。 我有些受宠若惊。真的有些意外,天龙公司这个名号,会这么好使。 方老板吃了闭门羹继续寻找舞伴,但是舞会现场本来就是僧多粥少,男多女少,找了半天没找着,方老板只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起了咖啡。 而金铃则伸出一只手,邀请我跳支舞。 我望了一眼齐梦燕,她似是有些不乐意。 但我还是伸出一只手,与金铃握在一起。 齐梦燕呼道:“刚跳伤了一个,你还想跳伤第二个?” 我故意打击齐梦燕道:“但我偏偏和金铃比较默契,伤不了!” 这样一说,金铃略显尴尬地瞧了瞧脚下,似有余悸。 我们牵手进了舞池,随着悠扬的音乐声,翩翩起舞。金铃不失时机地冲我说道:“这次千万别踩我脚了,我穿的鞋子软,经不起你踩。” 我笑道:“既然约我跳舞,就别怕踩脚!” 金铃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踩吧踩吧,如果你能学得会,多踩几下,我也认了!” 我们跳了一会儿,还算默契,金铃脸上出了一阵虚汗,见我没有踩到她脚的迹象,倒也放松了警惕,与我翩翩起舞。我如同牵了嫦娥的手,飞越月宫,舞出一段灿烂的星月轮回。 一曲末了,我们兴高采烈而回。 齐梦燕斜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冲我兴师问罪:“为什么不踩她脚?” 我捏着鼻子振振有词道:“有了你这个前车之鉴,我小心小心再小心,终究还是没踩到她脚!” 金铃扑哧笑了,齐梦燕却气的满脸义愤,噘着嘴巴摆出一副想要咬我的样子。 女人天生爱吃醋,这话,一点也不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序一项接一项,宴会进入了gao潮。 齐光仁自然要尽一下地主之宜,举杯借爱女生日一事,与宾客们共同举杯,庆祝。 而我却觉得,齐梦燕的生日宴会,有些不太象生日宴会,而更像是名流聚会。因为宴会省略了太多的步骤,甚至连生日蛋糕什么的,都不知道在哪里。 宴会间的红酒,基本上是自由畅饮,来敬寿星齐梦燕酒的人,并不多,反而是都跑过去敬齐光仁和陈富生去了。当然,还有几个政府高官,也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央,借机畅谈。 因此,我这个本来充当齐梦燕挡酒师的角色,基本上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来。 齐梦燕有些扫兴,拉着我走近红酒串杯跟前,与我共饮。 我敷衍地陪她喝了几杯,觉得有点儿冷清。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我明白了明白了,老爸这根本不是在给我过生日!他这是,他这是在利用给我过生日,召集他这些朋友过来聚会!” 我安慰她道:“想开点儿,不就是一次生日吗,晚上回去,我跟你一起再过一次。” 齐梦燕摇头:“改天。本小姐今天晚上,不回了!” 我一愣:“不会吧?” 齐梦燕道:“怎么,不批准?都说好了,在家陪父母一天。俗话说的好,儿的生日娘苦日,没有我娘就没我,更别谈过什么生日了,所以,本小姐得尽尽孝心,陪陪她老人家!” 我冲齐梦燕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孝顺!该尽,该尽。好吧,我批准了,你在家好好尽孝,队里就交给我了!” 齐梦燕一扬脑袋,没再说话。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曲尽,人开始散去。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送别旋律。 在客人离开一半左右的时候,金铃也起身,准备告辞。 我和齐梦燕送她到门口,金铃冲我笑道:“坐我车,一起回?” 还没等我说话,齐梦燕就连忙道:“不能不能!你们不能一起回,不能!” 我笑道:“我开车来的,自己开车回,就行了!” 金铃点了点头,我也辞别齐梦燕,准备驱车返回。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钻上凯美瑞,打火启动的时候,却不能如愿。 我检查了车内仪表,发现:油箱竟然没油了! 不应该啊!我来前刚刚加满的! 下车检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油箱漏油了!怪不得很多人都说日本车喜欢漏油,看来这毛病一点儿也不假。 这么晚了,修车也来不及了,迫不得已,我只能厚着脸皮向金铃救援,想搭一下她的顺风车。至于这讨厌的凯美瑞,干脆先停在这里,明天让金彪或者李群涛找个修车师傅,直接上门服务。 金铃很干脆地接受了我搭顺风车的请求。 就这样,我还是转弯抹角地搭上了她的车,让她刚才的话,成为了现实。 金铃开的是一辆法拉利跑车,坐在里面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车不愧是几百万的豪车,内饰相当精美,马力也大,坐在车里,有一种傲视群雄的优越感。 金铃开车的样子相当雍容,纤纤细手握着方向盘,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前进的方向。 驶上市内高速,金铃放到了130迈,她问我:“要不要去伊士东住一晚,给你安排一间豪华套房。” 我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呀?这么晚了让我在外面住。” 金铃道:“没什么企图。我能图你什么,图你色?图你财?你好像都没有吧,哈哈。” 我捏着鼻子道:“财,没多少,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滴!” 金铃笑骂:“臭美!”再加了加速度,法拉利稳稳地前行,如同在天空翱翔。 半个小时后,驶下市内高速,车子东拐西拐,拐进了立方桥。 这个地方人车稀少,属于整个北京最不繁华的地段之一。但是在宴会现场去望京,这条路,应该是捷径。 我倚在靠背上,左右望了望,路边的灯光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光亮感很弱。金铃干脆打开了远光灯,两道豪灯,照射了整条公路。 公路两边都是些矮层建筑,最高不超过五层。路边上还种了两行绿植,在风中摇曳着,虽不旺盛,却也点缀了周围,点缀了整条路。我开了一扇窗,一阵凉风吹进,经过我的脸前,将金铃的头发拂起。 那种飘逸,让人很自然地想起了‘洗发水’广告中的场面。 我淡然一笑,觉得此情此景,美不胜收,有待成追忆。 车子继续前行,由于路段特殊,金铃没敢开的太快,而是谨慎地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左右观瞧情况。 我冲金铃追问:“你来的时候也走这条路?” 金铃目不斜视地道:“嗯。这条路,近。要是绕到海淀大街,得远二十公里。” 我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乐意让我搭你车回去了!你是,你是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对不对?为什么不带个随从一起来?” 金铃道:“这种情况,不方便带人。你呀,可别臭美,我金铃会害怕走夜路?” 我淡然一笑,没再揭穿。 但是实际上,我敏锐的耳朵,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公路两侧绿植中的动静!像是刺猬在搬家,又像是绿叶沙沙响。总之,我瞬间预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 我确定,有些动静,绝不是车子带起的风声! 还没等我仔细观瞧,金铃突然大呼一声‘糟糕’,猛然刹车! 车子像是泄了气一样,瞬间下沉了很多。 紧接着,从两侧的绿植当中,突然冲出了四五个男子,手持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这边猛烈开火! 太突然了,让我和金铃,根本是猝不及防! 284章 不容多想,我迅速地伸手,一拍金铃的脑袋,将其摁下。 只听‘呯呯呯’三声,车子的前挡玻璃被击碎,子弹在车里游走,发出阵阵火光。 这瞬间的情势转变,让我和金铃都蒙住了。 但是疑惑归疑惑,我们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余地。且不管这次突然袭击是仇杀还是其它,逃命最要紧。 我尝试着推开车门,身子不敢直起来,而是微弓着,轻轻地推开车门。‘呯呯呯---’在一阵子弹的呼啸声中,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脑袋刺了出去,身子一蜷,在车轮方向打了几个滚,翻到了车底一侧。 我发现,法拉利的前轮,被一排镶有无数锯齿式钢钉的木板紧紧地扎了进去。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暗杀的对象,应该就是金铃无疑了。 只是,我也当了替死鬼? 我从车底下迂回到驾驶座底下,金铃在里面不知所措地呻吟着,手抱头,不敢抬头看。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将金铃拉了出来。 由于路上灯光不是很亮,我借助黑暗的空当,使金铃迅速扒下。或许是处于职业本能,我将身体压在金铃身上,尽量用自己的身躯将她遮掩住,避免受到枪击。 而那些男子,见此情景,视线受阻,胡乱开枪一番后,有人朝空中扔出一枚照明弹,光芒四射,众枪口径直冲着我和金铃发射而来。 我赶快就着金铃的身子,顺势打了几个滚,枪林弹雨在身边嗖嗖作响,我感觉到金铃吓的身体直颤抖,她紧紧地抱住我,粗粗的喘息声,证明着她的胆怯。 我在逃窜之中,迅速地分析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确切地说,这里根本无处藏身,更无处逃走。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他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金铃从这里经过,便会将其一网打尽。 太嚣张了,他们简直是太嚣张了! 他们竟然直接使用了枪支和照明弹!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杀金铃? 难道,这些人是tl组织的人? 我在心里迅速地分析着,判断着,却久久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 眼见着几个男子开始持枪逼近,我已经没有退路。无奈之下,我只能赌一把! 我抱紧金铃,体内的潜能被一下子逼了出来。我抱着金铃狂奔,飞速地从一侧的绿植上越过。但由于绿植枝叶过长,刮在了金铃身上,她阵阵喊痛。 绿植那边是一条行人道,我估计这一侧也应该潜伏了敌人,因此不敢懈怠,一边抱着金铃,一边警惕地观瞧着周围。 又一个照明弹抛到空中,他们迅速地发现了我们的位置,呯呯呯,枪弹飞来。 而且,这些人都火速地成包抄队形,跟了上来。虽然路灯很昏暗,但我能看的出来,这些人手持的武器相当先进,而且就他们的疯狂气势而言,他们是真的想赶尽杀绝! 一阵冷汗侵袭了我的额头,这一切来的太快,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抱着金铃飞奔,将在部队里学的所有战斗动作,应用了一个遍。好在人行道那边是个树林,我可以跟这些追兵,玩玩儿捉迷藏。 树林里相对来说,显得更昏暗一些,我将金铃搁放在一棵粗壮的柳树后面,她粗粗地喘着气,颤续着轻声问:“他们,他们追上来了,追上来了是不是?” 我安慰她道:“别怕,这里有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感觉到了一处粘稠的湿润。 是血!也就是说,金铃中枪了? 好在凭感觉,我觉得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由此可见,金铃在关键时候,还是比较坚强的。 我将金铃扶靠在大树背后,让她屏住呼吸。 我随时蹲下,在地上拣起了几块小石头,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也许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因为关键时候,任何东西,都能当成是武器来使用。 那几个男子开始持枪靠近,小心翼翼,他们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成一定的队形,包抄过来。 我屏住呼吸,凑到金铃身边轻声道:“千万,千万别出声!” 金铃虽然也尽力控制呼吸,但还是掩饰不住由于紧张而绷发出来的气息。 我迅速地用视觉和听觉,将围追的几个男子一一锁定,待他们离我们只有六七米远的时候,我刷地一下子跳了出来。 还没等他们向我开火,我便率先掷扔石子,五颗石子飞出,五击三中。 但是有两个人,还是很轻易地躲开了我的攻击。 我猛地一惊:在我的印象中,能躲得开我如此迅速攻击的人,并不多见! 被石子击中的三个人,用手捂着手腕儿,枪械落地。而另外两个人,则象发了疯似的,冲我开火。 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绕到一棵树后,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看来,这几个人,挺难对付的! 艰难之际,我突然发现,在我身体右侧五六处,有个巨大的石碑。 不容多想,我迅速委身前进,靠近石碑,借助石碑的掩护,藏下身子。 随着一声声枪响,石碑上溅起阵阵火花,子弹飞翔,借着石碑四处反射。 我害怕子弹会反射击中金铃,不由得暗暗着急。朝金铃望去,她始终将身体紧紧地靠在大树后面,不敢有丝毫动静。 怎么办?我在心里迅速地搜集着脱身之策。说实话,如果没有金铃的拖累,不用考虑金铃的话,我一个人想逃离现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铃这朵鲜花,在今晚坠落凋谢。 我想如果能弄到一支枪就好了!但是这几人警惕十足,严阵以待,我根本无从下手。 我又在脚下摸出了几颗大一些的石子,作为武器备用。透过昏暗的光线,我始终注视着这些神秘杀手的一举一动。 待时机成熟,我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石子投掷而出。 这次还算顺利,五击,四中。 他们被迫丢下武器,握着手腕呻吟,时不我待,刻不容缓。 我像一道箭一样冲了出来,不给他们任何的反应和反击时间。 我冲上前去,径直地锁定了其中唯一一个没被击中的杀手! 他举枪冲我射击,我一跃,他射空。借着火光的掩护,我飞身使出一个飞脚,踢了过去。 他将枪一收,却也改为拳脚较量。 在这个黑暗的树林里,我们几乎看不到对方的面目,只能望见朦胧的影子。 另外四人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持枪对峙。但是我已经开始与那个唯一没被击中的杀手展开了近身内搏,致使他们的武器,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危险的境况,注定着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挥霍,我一开始便使出了自己的必杀绝招,以各种犀利的进攻,想迅速占据优势,将这一杀手制服! 但是实际上,他也绝非是等闲之辈。看的出来,他很能打,他的拳脚很利落,身体也相当灵活。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武德武风了,以重拳利脚攻击对方的薄弱之处,甚至是致命处! 一个空当,我以一个强悍的膝顶,顶中了对方的裆部! 他‘啊’地一声呻吟,捂着裆部大叫了起来。 我乘胜继续进攻,挽住他的脖子,以一强bao的肘击,顶向他的脖颈。 他向前一拱,躲开。我顺势拎住他的脖子,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然后再用一个膝顶,击中了他的腰部。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迅速地伸出一只脚,勾住了被他丢在一侧的枪械背带,一用力,枪械飞至空中,我迅速伸手接住。 手中有了武器,我的心里马上有了底儿! 我一边挟持那个被我击中了命根子的杀手,一边持枪面向另外四名杀手。 我确信,在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我不开枪,我照样能制服他们! 因此待他们共同朝我靠近的时候,我已经暗中铆足了力量,一触即发。 这么近的距离,再好的枪,都发挥不出作用来。我们持枪对战,就像是日本鬼子最喜好的拼刺刀一样,展开了免弹械搏! 我出拳出脚如同闪电,根本让他们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尽管这五人,也都是些练家子,但是在我面前,他们的一切本领,都是无法施展。 事实上,我几乎没用多么气力,便将这五人彻底制服。我一一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他们像是战败者,趴在地上,静待我的处理。我持枪指向他们,将枪口顶在其中一个看似小头目的脑袋上,问:“说,为什么要暗杀我们?” 小头目咬着牙说:“我们找的人,不是你。是姓金的,金董。你不该出来。” 我继续拷问:“是谁指使的你们?” 无人应答。 我提高音量继续拷问:“是谁指使?” 我的枪口在对方脑袋上增加了几分力度。 他们仍然只字不语。我冷笑一声,吓唬他们道:“好好,很好,不说是吧?不说话,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我假意扣动扳机,我能感觉得出来,尽管这几人表现的相当勇敢,但实际上,他们也动摇了!他们不是死士,尽管训练有素,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是会心惊胆战,也是会心跳加速的。 这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喊了一句:“赵龙,是赵大队长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些人当中,有人认出了我!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tl组织的队员,无疑了! 我将枪口迅速转向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皱眉追问:“你认识我?” 那人惊慌道:“认识,认识。你不就是天龙公司的一个骨干吗?我们,我们其实也是陈先生,陈先生的人!”他压低了一下声音,仿佛是害怕被刚刚从大树背后钻出身子来的金铃听到。 我更是吃了一惊。尽管在此之前,我早已判断出了某些真相,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却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我不能再说什么,也无法再追究什么。 我只能认命么? 我蹲下身子,冲那人逼问:“为什么明明知道是我,还要下毒手?” 那人身子直颤抖:“我,我,我也是刚认出你,刚认出你来!” 这时候,金铃不失时机地走了过来,她如同是一只受惊之鸟,轻盈地踱步,脚步很轻很柔。 我给了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滚,你们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们,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纷纷站起身,想走。 我喊住他们:“把枪,拿回去!” 金铃被吓了一跳,似是不理解我的用意。我冲她淡然一笑:“放心吧金铃,没事儿了!他们不敢再伤害我们了!” 正如我预料,这些人拣了枪之后,狼狈而逃,并没有再出其不意地反击。 我挽起金铃的胳膊,返回公路上。 那些杀手们离开的很快,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是千米之外。 金铃颤续地问了一句:“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我简捷道:“坏人!” 金铃愕然,但没再追问。 望着那辆狼狈不堪的法拉利,金铃叹了一口气。 我叼起一支烟,道:“几百万,就这么玩儿完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这就是北京的治安?枪响了这么久,竟然没一个警察过来?这里竟然,还这么安静?”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这里是治安死角,是东新区派出所和西新区派出所管辖区域的结合部,这里发生的凶案和犯罪事件比较多,两家派出所都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所以,这里是一个三不管地带。” 金铃捂了一下胳膊,我顺眼望去,鲜血几乎已经干涸。 金铃突然靠近我,用一只胳膊揽在我的肩膀上,蛮有感慨地道:“幸亏有你,你救了我,又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仇家!” 我道:“你是富人,是金氏集团的掌舵人,惦记你的人,当然多。好了,反而这几百万基本上已经变成了废铁,我们怎么回去?” 金铃望着那辆满身疮痍的法拉利,忍不住叹气道:“太凶险了!车毁人伤,这是什么世道!” 我揽了一下金铃的肩膀,道:“好了,咱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金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我们向前走出去很远,好不容易才打了一辆黑车,返回望京。 在金铃的家门口停下,那黑车司机开口向我们要一百元车费。 我拎着他的衣领就骂了起来:“你想钱想疯了是不是,才他妈的几步远,就要一百?” 黑车司机据理力争:“这么晚了,谁敢拉你们?晚上要加价,要加价的!风险大,路况也不清。” 我坏劲儿冲天,一下子将黑车司机推搡着与车门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我不喜欢这种趁火打劫的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是奸商,是十足的奸商。 黑车司机从旁边摸出一根钢管,试图用武力逼我就范,我抓住他的手腕,照着他的脸上就是几个耳光,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喝醉,只是劫财劫错了人! 我丢下五十块钱,黑车司机微微地点了点头,怔怔地望着我们,猛地钻回到车上,驱车回驶。 驶出大约十来米,他突然刹车,开了一扇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来冲我骂道:“操你奶奶的,别让我碰到你!别让我再碰到你!” 我笑骂:“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招了!”将握在手中的一颗小石头丢掷过去,径直砸中黑车司机的嘴脸。 黑车司机一声呻吟后,狼狈地驱车而逃。 我不知道,遇到他,是我倒霉;还是遇到我,算他倒霉? 我搀扶着金铃上了楼,一切恍然如梦。金铃扭头望着我,苦笑道:“又像是拍了一场电影,打戏!” 我笑道:“是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吧!” 金铃道:“应该是,英雄救美第三集!” 我没想到受了伤的金铃,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心态。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强者。至少,在此时,她是。 我们上了楼,金蕊已经睡下。我们蹑手蹑脚地进了金铃的房间,我找来了医用胶布,开始给金铃包扎伤口。 好在她伤的并不重,只是被子弹擦伤了一点皮。 上了消炎药,包扎好,我叼了一支烟,仍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确切地说,像刚才那种惊险的场面,实在是太令人刻骨铭心了!也幸亏是金铃遇到了我,也幸亏是我那辆凯美瑞鬼使神差地没了油,让我坐上了金铃的车子。 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恐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金铃了! 但实际上,在推测这次暗杀事件的同时,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毫无疑问,那些杀手,是tl组织成员无疑了!难道他们针对的,仅仅是金铃么? 我记起了在离开宴会的时候,齐梦燕阻止我与金铃同坐一车的情景。很明显,齐梦燕知道这次暗杀行动,她是不想让我受到牵连,遭遇危险。 而我,却对这次暗杀行动,丝毫不觉。 陈富生又在搞什么名堂? 事实,总是比我想象的,要诡异的多。 285章 金铃为我倒了一杯水,我们坐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金铃率先开口道:“为什么总是你救了我?” 我顿时一愣,总觉得她这话听起来不怎么舒服。我笑道:“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 金铃皱眉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我好像也没得罪过谁啊!北京现在越来越乱套了,大街上,大街上竟然能有人拿着武器行凶杀人!太放肆了,简直是太放肆了!” 我叼了一支烟,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都无法改变。你们金氏集团树大招风,我早就劝你出门带着保镖,你总是不听。” 金铃道:“像这种情况就是带了警卫过去,他们能应得得了吗?” 我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警卫们,都是饭桶?” 金铃轻饮了一口水,道:“差不多吧!至少,跟你比起来,他们给不了我安全感,太没有安全感。” 我笑道:“我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安全感,你竟然觉得我有安全感,真是可笑。你难道不想一想,你那辆法拉利怎么办,就扔在路上不要了?”我转移了话题。 金铃想了想,道:“我这就找人找托车托到修车厂去!也许修修,还能卖个百儿八十万!”金铃苦笑了一声,果真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把事情安排了一下。 天色已晚,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于是我准备回大队部。毕竟,金铃的伤势不重,只是皮外伤而已。我再留下,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我提出告辞:“不早了,我得回去!” 金铃极力挽留,说:“天晚了,不如留宿一晚上吧!” 我摇头:“太危险。” 金铃皱眉:“什么太危险,你还害怕我非礼你不成?”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反之,反之!我是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非礼你!” 金铃笑骂:“没正经!随便啦,我不勉强。” 我在她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尚存的余悸。那也许是一种对刚才意外事件的忧虑和恐惧,是一个坚强的女强人表现出来的懦弱和寄托。 但是我实在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因此我坚持要走。金铃站起身:“我开车送你!” 我道:“免了!外面危险。记住,千万千万要记住,以后出门儿,要带上保镖。或者,你干脆去别处避避风头算了,最近好像是有人盯上你了!” 金铃眼睛闪烁地望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谁,谁盯上我了?” 我摇头:“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有。” 金铃哀叹道:“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我金铃行的正坐的端,为什么总会有人跟我过不去呢?太不安全了,在北京生活,太不安全了!” 我道:“行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金铃反问:“你觉得我今天晚上,还能安的下心休息吗?说不定,说不定还没等我闭上眼睛,就有人拿着枪闯进来,把枪抵在我的脑袋上,送我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用两指顶在自己太阳空上,做示范。 我道:“不会。别多想了,警惕一点儿就行了,关好门窗,万一听到动静,马上报警!” 金铃苦笑:“恐怕是等警察来了,也只有为我收尸的份儿了!” 显然,她受到的惊吓太大,近乎惊魂落魄。 我正要再说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的! 这么晚了,他来电话干什么? 难道是为刚才一事? 接通。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现在在哪儿,方便听电话么? 我瞧了一眼金铃,如实道:我在一个朋友家。这么晚了,陈先生有什么指示? 陈富生道:借一步说话。 我启步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后道:您说。 陈富生沉默了一下,道:你,你刚才怎么会出现在金铃的车上? 我愣了一下,道:搭便车。我的车没油了,漏油。只能搭金铃的车回来。 陈富生提高音量近乎吼道:你,你怎么会去搭金铃的便车!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我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但是陈先生,为什么这些计划,您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今天,我差点儿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陈富生弱化了一下兴师问罪的语气:我不让你知道,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受伤没有? 我道:没受伤。不光没受伤,我还坏了您的大事,救了您要杀的那个人。 陈富生道:原谅!这次行动很匆忙,没跟你通气儿。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我如实道:在金铃家里! 陈富生愣了一下:什么,你在她家里? 我点头:对!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狠狠地道:那好!现在,我告诉你,你,你----你帮我做了她!做干净点儿,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奖励。 我一愣,感觉头脑发胀:陈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陈富生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先做,稍后我会跟你解释。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干一番事业,那今天这事儿,你必须去做。这很重要。我想,对于你来说,解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稍一思量,道:不行不行!陈先生,其实,其实金铃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马子!之一,之一!我很,我很喜欢她!您让我杀了她,这-----我,我真的做不到! 情急之下,我这样掩饰。 陈富生追问: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花心,花花公子一个啊,也是!哼哼。 我道: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不知道陈先生您为什么要除掉她,难道她妨碍了我们了吗?如果,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希望,您能网开一面!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再议再议。明天再议。你晚上,要在她那里留宿? 我想了一下,道:是的陈先生,我们---- 陈富生道:真没想到,哼,没想到啊!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暂且将金铃这个名单勾了去,等你对这个女人厌烦的时候,我们再下手。不过你最好记住,对女人,不要动了真情,玩玩儿就罢了,罢了!尤其是,最好不要选这种女人做老婆,会很麻烦的!今天晚上悠着点儿,别过火,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道:知道了陈先生,我会的!谢谢,谢谢您,谢谢。 我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尽管能感觉到陈富生没有潜台词,却没有继续探问。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陈富生会这么直接地给我下达这样一个格杀令,我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好在情急之中,我将金铃说成是自己的女朋友,暂时替她挡了这一关。由此可见,关键时候,陈富生还是给我几分薄面的! 然而,以后呢?陈富生会不会就此罢手? 挂断电话后,我走出了卫生间,心里进行了片刻的思量后,我冲金铃说道:“今天晚上,不走了!就在你这儿住下!” 金铃一愣,脸上绽放出一丝惊喜,一丝疑惑。 她哪里知道,我这是在保护她! 我脱掉外套,金铃笑盈盈地接过,把它挂在衣帽钩上。 她几乎是伺奉着我坐到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追问道:“怎么,怎么接了一个电话,就突然决定要留下来?” 我微微地低下头,道:“留下来,是好事儿!” 金铃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我这话的深奥,不由得抓着头发遐想了片刻,倒也没说什么。 她坐了过来,试探地问道:“帮你倒杯咖啡吧?” 我说:“好。不要加糖的!” 金铃转身而去,很快便沏好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 她坐在我身边,神情显得略有迟疑。 我冲她笑道:“你是不是该去换套衣服?” 金铃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换衣服?” 我道:“因为你的衣服,很脏了!” 金铃这才恍然大悟,果真回卧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洗了把脸,如释重负地冲我尴尬一笑:“可惜我家里没有男装哩,你的衣服更脏!” 我道:“我回去再换。” 金铃道:“要不我,我先给你拿套男女都能穿的睡衣,我把你的衣服给你洗洗甩干,明天估计就能穿了!” 我笑道:“这不好吧?你受了伤,别瞎操心了,好好休息休息。” 金铃道:“有什么不好的!皮外伤,就擦了点儿皮外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为了我才弄的这么脏的,如果不是天晚了,我给你出去买一套。” 就这样,金铃果真给我找了一套中性的睡衣出来,我在她的卧室里换下来,觉得有点儿紧,不够宽松。 金铃冲我笑道:“你穿我的睡衣,浑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好有型!” 我虚张声势地鼓了一下肱二头肌:“是吧?别把你衣服给撑破喽!” 金铃道:“尽管撑,撑破了,还有!” 我汗颜。她转身拎着我的衣服忙活了起来。 我坐在她的床头上,困意突起,闭上眼睛稍微打了个盹儿。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我瞬间的安宁,我掏出手机一瞧:是程心洁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程心洁关切地声音:姐夫,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道:心洁,我今晚不回去了。 程心洁道:为什么呀? 我道:车坏了,漏油,我在一个,一个朋友家! 程心洁道: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和丹丹姐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你不回来就算了,那我们把它们当夜宵吃掉! 我笑道:好好好。吃吧吃吧。 正要挂断电话,金铃已经洗完了衣服,返回卧室。 她头也不抬地说:“洗了几件衣服,腰怎么还疼呢!还是用的全自动!” 我赶快冲她‘嘘’了一声! 但是电话那边的程心洁却听到了金铃的声音,冲我追问道:谁啊刚才是?有女的呢!姐夫你是不是-----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瞎想什么呢,你姐夫是那样的人吗!她是,她是我那朋友的老婆,正在埋怨做家务的辛苦呢! 程心洁道:哦,这样啊。那就好。 挂断电话后,金铃抱着胳膊望着我,不满地兴师问罪道:“这么富丽堂皇地,就把我命名为别人的老婆了?” 我笑道:“临时命名一下而已,别当真!” 金铃扑哧一笑,凑上前来。 我伸展了一下腰枝,道:“我出去睡沙发!” 金铃拽住我的胳膊:“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道:“我可没那么残忍!我还是稍微懂得一些怜香惜玉的!” 金铃道:“你是客我是主,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要不-----”金铃的脸色一阵红润,接着一拍床面儿:“床大,咱俩挤一挤呗。” 我惊愕地望着金铃,惊呼:“同床?” 金铃道:“嗯。那样我会很有安全感。” 我捏着鼻子道:“这个,这个嘛,你得先让我考虑考虑,我真还没什么心理准备----” 金铃将我平推在床上,道:“你先钻被窝!乖乖的!” 她转身出去,只留下惊愕的我,半天没回过劲来。 金铃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有诈,肯定有诈! 我和衣躺在床上,粗略地盖上半截被子。我倒要看看,金铃今天是不是真的想以身相许了! 而事实上,我左等右等金铃都没有回来。 我下床出去瞧个究竟,却见金铃和衣安详地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金铃刚才那番暧昧,只不过是想哄在睡在床上罢了! 这个谎撒的,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我伸手给她盖了盖毯子,她微闭着眼睛,我能听到她轻轻地喘息声。 我想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又害怕她突然醒来会误会,只能作罢。稍微一考虑,我进卧室拿了一床薄被出来,盖住了她的身体。 扭头间,我猛地发现,她的脚趾上,竟然涂了浅淡的趾甲油,很有点缀效果,将她那玲珑的小脚丫,映衬的相当俏美。 她的两条腿微蜷着,身子微弓,像是条美人虾。 但实际上,她是在假睡。 我敏锐的慧眼发现她的眼睛轻眨了一下,嘴角处绷发出一阵暗笑。 我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道:“行了,别装睡了,起来,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金铃嘴角处的笑意越来越深,但始终就是不睁眼。 无奈之下,我朝金铃的脚心挠了几下,她才河东失火地坐了起来,连连埋怨:“干什么呀干什么呀,痒痒,好痒痒------” 我道:“不痒痒你能起来吗。你要么回你卧室睡,要么去金蕊屋里睡。在沙发上睡,我不放心。容易着凉的!” 金铃笑望着我:“这么关心我呀?” 我道:“应该的应该的嘛!我,我跟你说件事好不好?” 金铃点头:“说吧,我听着!”她揽了一下头发,把那双漂亮的小耳朵露了出来。 我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启齿。 但是为了金铃的人身安全,我还是鼓起勇气,道:“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金铃一下子怔住了,脸色绯红,她惊愕地望着我:“你再说一遍?” 我重复道:“做我的女朋友!期限,随机而定。” 金铃双手合一,脸上洋溢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限制级喜悦:“如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但未免也太草率了吧,至少,至少你要捧束鲜花,或者,或者送件小礼品应应景吧!那样才像回事!”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金铃解释,难道我告诉她,是想让她做我的冒牌临时女友,这样她会更安全一些。因为陈富生最近正盯着她,对她的人身安全会有很大的隐患。 这样肯定不妥! 尽管,我还不知道,陈富生究竟要搞什么名堂,他怎么会突然盯上金铃了呢? 让我匪夷所思,又让我觉得忧心重重。尽管我在陈富生面前说金铃是我的女朋友,也许能起点儿作用。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不计,陈富生不是傻瓜,金铃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之一,他一查便知。 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金铃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这样名一正言一顺,陈富生即使追查下来,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和漏洞。只是,这样一来,对我来说是件很残酷的事情,万一程心洁和由梦知道了此事,那我岂不是有口难辨了? 还有,对于金铃来说,也是件很残酷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做了我的女朋友,那么总有一天我会和由梦结合,会跟她分手。毕竟她只是我为了应付陈富生而想出的迫不得已之策。 但是综合考虑,让她受点儿情感上的伤害,总比被tl组织暗杀掉,强得多吧?至少,让金铃跟我挂上这种暧昧关系,陈富生多少也得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将杀机暂时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样一想,我倒也心安理得了一些。我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能让陈富生对金铃放弃杀机。 这个陈富生,心太狠手太辣! 为了金铃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我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金铃却诧异地望着我,觉得我是在跟她开玩笑,金铃道:“你是真的想让我做你女朋友,还是,还是在愚弄我?” 我笑道:“当然是真的。至少,一年期限!” 金铃愣了:“一年期限?做你女朋友还有期限的呀?天呐,你这是怎么了,没发烧,确定?”她尝试着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脸上尽显惊诧。 我只好委婉地道:“其实,其实怎么说呢,我对你,一直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我寝食难安,让我始终觉得你就是我亲切的人。我无法控制地,已经,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燥热的厉害。 金铃还是不相信我的话,追问道:“那你的由梦怎么办?” 我道:“她是,她还是我的正牌女友!” 金铃苦笑:“你想让我当你小妾,是么?” 我不知道如何圆场,心里极其复杂。确切地说,我真的不忍心欺骗她的感情,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她也许将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知道陈富生为何突然盯住金铃要置她于死地,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借助让金铃在我身上挂个关系,来淡化陈富生的杀机。 一时间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猛地,我灵光一动! 眉姐。我突然想到了眉姐! 金铃和眉姐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么可不可以利用眉姐的关系,来救金铃于水火之中呢? 但是随即我又推翻了这个假设。毕竟,我刚才已经在情急之中向陈富生坦白,金铃是我的女朋友。如果再去找眉姐,事情不一定能成,反而还会引起陈富生的怀疑。 通过各方面的论证,我觉得,还是把金铃定位成我的女朋友,是风险最小最切实际的办法!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金铃见我久久迟疑,用手抓了一下我的胳膊,追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挠了一下额头,道:“没什么,没什么。金铃,怎么说呢,我这个人不太擅长表达好感,但是通过跟你的交往,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很有,很有魅力的女人。从你对的帮助,还有教我跳舞,我们一起晨练,总之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些很愉快的时光。细想一下,觉得你在我心里挺重要的,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特舒畅,见不到你,心里空荡荡的。但是,但是我又无法放弃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很为难。我想,你应该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吧?我是真的,真的很在乎你,你在我心里占有着很重的位置,一分一秒见不到你,我都像是失魂落魄的!尤其是----尤其是那段时间,你和孙玉敏关系走的很近的时候,我一直,一直在吃醋。” 这些情话在我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艰难,那么的绕口。这些话我甚至连对由梦都没说过。但是今天,为了能让陈富生彻底消除对金铃的杀机,为了让金铃能心甘情愿地答应做我的情人,我不得不这样! 金铃眉头皱紧,眼睛眨的厉害,似是在消化着我的话,她双手合一,意识到了我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低下头问:“你,你为什么今天会说这些?” 我脑子一转,道:“你没发现吗?尤其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更让我感觉到了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首先考虑的,就是你的安危。所以我宁可趴在你身上替你挡子弹,如果说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么我希望活下来的人,是你。虽然说最后还是让你擦伤了胳膊,但是我尽力了。我觉得在我心里,你比我的生命---甚至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赵龙的造化,和福气……从来没有哪个大老板,这么看重,不嫌弃我的卑微身份,认可我,关心我,帮助我。也只有你金铃,给予了我很多无法想象的关怀和尊严,而且,其实,其实在我刚来望京的时候,我就觉得,觉得你真的很漂亮很有气质。你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天上下凡的天使,我眼前猛地就一亮。后来,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你,接近你。因为看到你的时候,我会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就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你对我来说,就是幸福和开心的代名词。真的,这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但是憋在心里真难受,我趁这个机会一口气倒出来,释放一下。我真的希望你能成为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金铃仔细地望着我,眼眶似有些湿润:“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之一’?” 我支吾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弃由梦。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金铃低了一下头,似是在构想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睛里的湿润更明显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从你第一次救我,我就一直,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生命中最尊贵的贵人。可能一切都是缘分,缘分让我们相识,虽然说是不打不相识。呵呵,我们成了朋友,一起玩儿,一起跳舞,一起早练。我也觉得,也觉得你对我很重要。只是,只是,你虽然让我感动,但是,但是你的意思,却是在脚踏两只船!这对我,对我太不公平了吧?” 我觉得金铃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她入戏了! 我也能感觉得出来,金铃对我,一直还是心存爱意的。 金铃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抖了抖,觉得这一幕,太有戏剧性。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暗想:可怜的金铃,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只能暂时欺骗一下你的感情了!我真的不想让你成为陈富生那只老狐狸滥杀无辜的牺牲品! 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样想着,我鼓了鼓勇气,冲动了似的,将金铃一把抱在了怀里,动情地道:“金铃,我说的都是真的!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我想我的脸一定比红富士还红!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当然,也是我第一次以这么直接的方式,泡妞。 尽管,我泡金铃,是为了她好! 286章 金铃看起来情绪相当激动,她望着我,眼眶里浸着湿润。 不知道是她被我感动了,还是,她仍对我心存置疑。 我心里有鬼,但是却决不忍心让金铃再承受任何的危险,她是无辜的! 我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脑袋,再道:“金铃,你信不信我?”我的脸很红,如果说还有任何一种途径可以解决问题,那么我决不会以欺骗金铃的感情,作为代价。 这个代价,太大了! 但是跟她的生命比起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金铃在我的怀里拱了拱脑袋,以一种特殊的声调,羞怯地道:“赵龙,你今天,今天让我很意外。但是,但是我很高兴。很高兴。” 我轻扶了一下她的脑袋,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金铃把脑袋在我怀里仰了起来,故作糊涂地道:“同意什么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做我的,做我的---” 金铃打断我的话:“小情人儿?”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金铃将右腿搭在左腿之上,轻轻地摇晃着双脚,漂亮的小脑袋划拉来划拉去,似乎是在进行着某些没有意义的思考。 金铃似是遐思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伸手揽住了我的胳膊,情绪激动地道:“我做!赵龙,我做!我愿意做!我愿意为了你,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能承受。你今天,你今天真的让我好惊喜,好惊喜。你知不知道,能静静地偎依在你的怀里,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在今天,你让我实现了!” 我顿时怔了一下,总觉得金铃的话有些虚伪。但是瞧着她那动情的神色,我又感到她并非敷衍。 尽管这次是我主动挑起的暧昧,但是我哪里有心消遣这怡人的春色,我承认,在金铃这位旷世美女面前,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动心,有那么一点悸动,但是理智始终是我心中的明灯,我只是像亲人一般地拥抚着她,抚摸着她的双手,示之以情。 对,是亲人。我想这个定义无非是诠释我与金铃之间情感的最佳概念。我不希望她再遇到什么危险,不希望陈富生会对她下毒手。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变成自己人,尽力拖延陈富生的阴谋和破害。 我和金铃委在沙发上,金铃看起来有些情绪亢奋的样子,她的手竟然有些颤抖,望我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对爱的渴望和期待。 我攥着她的手,尝试深深地注视着她,在她下巴处轻轻一划,笑道:“金铃,你真漂亮!” 金铃突然像是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微低了一下头:“是吗?那你形容一下,我有多漂亮!”她也伸出一只纤纤细指,在自己脸庞划拉了一下,那细腻的肌肤,顿时散发出水嫩的光泽。 我在她的眼神中读懂了真实,但是自己这一分欺骗之心,却在接受着良心的谴责。我将目光移向一侧,道:“你的漂亮,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出来的。那就如同是十五的姣月,六月的鲜花,你吸取了人间所有美丽的芳华,雍容华贵,气势凛人,每一笑,都是一道风景,每一声言语,都让人闻而心动。你的美,是一种超越凡俗的美,它让人难以抗拒,它将女性的美,展示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你的美,无法超越。” 金铃甜甜地望着我,主动拿手在我胸膛上画圈圈儿,她的手指稍一用力,扭捏作态般地兴师问罪:“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背书哩。像是在背一首,散文诗!” 我笑道:“因为‘你美的很有诗意,美的像是一部百科全书,在你身上,记录着中国女人全部的美。” 金铃伸手拍打着我的胸膛,道:“真有你的,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的嘴巴怎么这么能说呀!简直是哄女孩子的高手!怪不得连由梦那样的女孩都被你糊弄到手了,你真是,真是女性的杀手!你这嘴皮子,简直称得上是三寸不烂了!就凭你这熟练的台词,就证明,你曾经跟很多女孩子,表达过,爱,对吗?” 此时的金铃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她置疑的语调,那般可人,又那般令人无法回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富丽堂皇地搬出那么多句子来修饰金铃,尽管我的表白都是出于无奈,但是用这些词句来修饰金铃,其实一点都不为过。她原本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天香,巾帼美女。 我想结束这种沙发式的暧昧,早些入睡,但金铃的手轻盈地将我笼罩,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我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肩膀,道:“我想抽支烟!” 金铃怔了一下,脸上绽放出特殊的神色,她率先站了起来,道:“你等等,等一下!” 她踩着一双漂亮的女式拖鞋,轻盈而去。 一分钟后她又轻盈而来,手里拿了一盒包装并不精美的外烟,和一个铜质打火机。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一句:“怎么,你也,你也吸烟?” 金铃摇头:“不吸。是我,是我前段时间出国的时候,带回来的!其实,其实是悄悄带给你的,我知道你喜欢香烟。但是回来以后,却一直,一直没好意思送给你!” 我‘哦’了一声,不客气地接过,从这香烟散发出来的味道,我可以推断出它的价值不扉。外国香烟和中国香烟最本质的区别,是包装。中国香烟的包装盒一般都很精美很有创意,但是外烟的包装盒,一般都很简单,甚至是在上面印几幅令人恶心的图片,这无疑在诠释着很多外国政府对国人身体健康的提醒。但在中国,虽然也积极地响应着戒烟的口号,却收效甚微。这种区别是一种很微妙的区别,站的立场不同,或者出发点不同,便导致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我是个烟民,对烟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尽管如此,我还是比较赞许国外的香烟包装风格,因为那烟盒里装的,不仅是香烟,还有一份责任感的体现,还有一份健康的提示;但是中国的香烟盈利性太强,包装精美不说,提示语句也是不疼不痒,‘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字,甚至让很多烟民歧义地理解为‘吸烟,既有害又健康’,以这种中和式的心态,心安理得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金铃帮我打开烟盒,取出一支递了过来,用打火机点燃,道:“法国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听说还不错!” 我吸了一口,觉得其味道要比中国香烟轻一点。 我冲金铃笑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法国?” 金铃道:“三个月前!三个月前我去法国见了一个大客户。” 我问:“自己去的?” 金铃摇头:“当然不是。我在一家特卫公司聘请了几个安全人员。”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也许是我表白了那番话之后,金铃的情绪变得相当振奋,她几乎没有了一丝困意,转而到茶几底下拿出了一盘干果,剥壳,打情骂俏般地往我嘴里塞。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她,劝道:“好了,早点睡吧!你看都几点了!” 金铃使劲地摇头:“我不困!我现在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我苦笑:“但是我却,很困!你胳膊上有伤,最好还是休息一下,ok?” 金铃突然叹了一口气,深情地注视着我,伸手揽住了我的脖子:“赵龙你知道吗,如果你这些话早一些跟我说,现在整个金氏集团,也许都属于你了,已经!”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用开这么大的玩笑吧,埋怨我表白的太晚了?” 金铃摇头道:“你应该记得的,我一直想找个人帮我,也曾找到过你。但你就是不领情。我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是你一直,一直装清高,装糊涂。让我以为,以为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但现在,你突然说了这么多,让我心里既温暖又酸凉。温暖的是,我不是单相思;酸凉的是,太晚了,你现在是陈富生的人,你不可能放弃天龙公司,过来帮我。除非,除非----”她的脸腾地一红,低下了头。而她的手指甲,却在不自然间,刮疼了我的脖子。 我明白金铃此言的意思,但是我能奈何?如果不是为了金铃的人身安全,我是不会下这么大赌注的!我只是觉得,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成为陈富生那罪恶计划中的牺牲品。 她提到了陈富生,更是让我心里一震。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陈富生安排的,她现在是陈富生的袭击目标,陈富生要置她于死地。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特殊的伤感,我望着金铃,劝慰道:“傻瓜。我能帮你干什么?记得我说的话吗,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金铃摇头:“还有你!”她将缠在我脖子上的双手撤退,转而移至我的胸口处,嘻嘻地道:“我要听听,你心跳速度快不快,要是不快,证明,证明你根本不在乎我!” 她真是天真的可爱!在我的印象中,金铃做事还算沉稳,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成熟的气息。但是现在看来,她也很浪漫,很天真。她简直像是个天真的大姑娘,在精心地守望着自己的爱情,守望着自己的男人。 确切地说,她的反应,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突然有一种想走的冲动,但不强烈。 我轻咳了一声,抓住金铃抚在我胸膛的小手,笑道:“心跳的厉害!好了,乖,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金铃轻咬着嘴唇道:“那我要你---要枕着你的胳膊睡!” 我汗颜,怎么女孩子都喜欢枕着男人的胳膊睡?难道,这样会很舒服? 我苦笑道:“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想,我想睡一觉!”我装作一副很疲惫的样子,闭了一下眼睛。 金铃松开了对我的束缚,极不情愿地道:“那好吧那好吧,你睡,你睡。睡多了就成猪了!还睡!那你在沙发上睡,乖!”她笑了笑,扯过被子,近乎粗鲁地盖在了我的身上。 她似乎是在用这种肢体语言,来抗拒我的不解风情。 我的心扑通的厉害!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有这么一个绝代佳人相伴,心里难免会有几分起伏。但是我是理智的,我告诫自己不要伤害金铃,我能给予她的,只是这短暂的安全感,我也期望这份安全感能变成永恒,但是在陈富生那只老狐狸没有彻底伏法之前,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金铃伏在我身边望着我,我故意不睁开眼睛,以免会将这种暧昧持续下去,我知道金铃对我的这份情,它不容亵渎。 我的心里,如同五味翻滚! 金铃伸手很轻巧地褪掉了我的鞋子,仍然是静静地望着我。 她拎着我的一只手,轻轻地摇晃,以不惊醒我,为原则。 其实我哪里能睡得着?我假睡,是不想让暧昧继续发展下去,我假睡,是想为自己减少几分罪恶感。 但是假着假着,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左右。 我看到金铃正偎依在我身上,轻轻入眠,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异样的幸福之笑。 可怜的女强人!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由衷的同情,我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将她平躺在沙发上,像她帮我褪掉鞋子一样,给她褪去了鞋子。 我帮她盖好了被子,突然想去冲个澡清醒清醒。 但刚欲离开,却听到金铃猛地说起了梦话:赵龙赵龙,你说的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吗?以后,以后你要天天过来找我,我天天都要见到你,天天都要…… 负罪感再次占据我的心灵,而我却没有任何退路,任何选择。 路,还得走;金铃,我还得保护。 只是,为了保护金铃,我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对于我的由梦来说,这难道不是一颗杀伤力极强的定时炸弹么? 如果真的是,我希望,这颗炸弹,永远不要被引爆,永远埋藏在我与金铃的内心世界…… 287章 我去洗了个澡,在洗澡的过程中,考虑到了很多现实的状况。 众多的忧虑缠绕在心里,挥之不去。我觉得现在压力很大,大的几乎要爆发了一样。 这个澡我几乎是洗了一个多小时,当我整理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金铃已经在沙发上安详地睡着了…… 次日早上五点半左右,金铃的手机闹钟咔咔地响了起来,她猛地如同东方睡狮觉醒一般,一下子坐起了身子,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而这个时候,我正站在阳台上享受外面吹拂进来的晨风。 金铃绕到我身后,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腰,温柔地说道:“要不要早练了,今天?” 我攥着金铃的手,转过身来:“要,当然要!” 金铃幸福地笑着,道:“你昨天晚上在哪儿睡的?” 我道:“没睡。睡不着.洗了一晚上的澡。” 金铃一愣:“什么,一晚上?你疯了呀,为什么?” 我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身上痒痒,在你这里洗跑你的水表,我省水钱!” 金铃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扑散出一阵特殊的清香。 我看的出来,她已经在潜意识当中,成为我赵龙的小情人了!对此我既无奈又欣慰,至少,这样她会安全一些。但是我,却不可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金铃,我只能用这种近乎欺骗的感情来换取她的安危。毕竟,tl组织是一个地下组织,我现在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这个组织见不得光,金铃一旦知道了天龙公司的底细,将会横生出很多枝节,甚至是严重地影响到我此次任务的完成。 随后金铃洗了两把脸,换上了那套淡黄色的运动装,邀我出去早练。我没有替换衣服,只能脱掉西装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衣,与金铃并驾而出。 早上的空气的确很新鲜,虽然带着一种清冷的元素,但是掩饰不住的春色,已经悄悄地将这个世界,点缀的五彩缤纷。 我跑步跑的很慢,金铃一个劲儿催我快速前进。她好像有使不玩儿的劲儿,浑身上下充满了旺盛的精力! 莫非,是我的突然表白,赐予了她力量? 确切地说,有这方面的因素!而且,今天的金铃,表现的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暧昧都要体贴。我们跑着跑着,她会突然掏出手帕来为我擦汗,哪怕是根本没出汗;在伊士东酒店东门花园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金铃还饶有兴趣地拎着我的手,帮我看手相。她莫名其妙地说,我们的星座,很合。我们的手心纹理,也很相仿; 结束了早练,我们仍然是去周记粥铺喝粥,金铃用小勺饶有兴趣地喂我喝汤,脸上的幸福感,一刻也不曾逝去。 喝完粥后我们往回走,金铃拉着我的手,甜甜地感受着大自然的温情。春风里夹杂着一种鸟语花香的味道,令人沉醉。 金铃的肩膀不断地蹭碰着我的臂膀,我觉得有点儿痒,笑道:“靠我这么近干什么,老是揩我油!” 金铃偏偏是更加‘得寸进尺’,调皮地道:“就喜欢,怎么着吧!”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道:“记住,以后呀,有什么计划和行动,要提前给我通知,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喽!” 金铃羞怯地道:“说什么呀,谁是你的人?哼,我才不是你的人呢!”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就是!所以,你以后无论干什么,都要让我知道,我得确保我的小美人儿,每天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金铃当然读不出我这话中的潜台词,我也不能让她懂。 金铃笑着伸出一只手,指向天空:“凭什么呀,我要自由!” 我道:“让你在我的怀抱中,自由地笑,自由地哭,自由地撒娇!” 金铃扭头望着我,大呼:“听你的口气,越来越像,越来越像是----情场高手!” 我使劲儿地揽了揽金铃的肩膀,道:“本来就是高手嘛,不然的话,怎么能让将你收在囊中?你可是国际级的大美女!” 金铃笑问:“我有那么优秀,还国际级的?”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当然。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光鲜照人,出类拔萃。” 金铃的步子突然慢了一些,反问道:“那,那由梦呢?” 我轻咳了一声,不知道应该怎样再回答这种棘手的问题,我想了想,说:“她当然也一样!你们俩,都是我的宝!” 金铃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种,有种当2奶的感觉?” 我一愣,觉得金铃的语气变的太快。 金铃随即释然地道:“不过,很多时候,当2奶的感觉,也不错!不管能不能转正,先当一阵子,再说。” 我惊愕地望着金铃,突然感觉她的话,好高深。 也许,她是真的很想和我在一起。以至于,她可以不顾一切! 名分,我无法给她;我能给她的,只有安全。 送金铃返回后,我婉言告辞。 临走的时候,金铃赐我一个深深的拥抱,说:“幸运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会牢牢珍惜!” 我知道她这句话的寓意,但只是淡然一笑。 从金铃家离开后,我径直返回大队部。 心里说不清是舒畅,还是压抑,有种特殊的感觉,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整理了一下头绪,将众多待办事宜一一过滤,然后开始安排。 我写好了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把金彪叫了过来,让他去广泽庄园把车开回来。 金彪欣然前往。 然后我又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齐梦燕竟然还没起床,她说她正沉浸在一种特殊的心境当中,不想跋涉出来! 我笑说,你赶快起床穿衣,回来工作。 齐梦燕连说了三个‘不’字,她说她要再与被窝进行一个小时的亲密接触,然后才肯起床。起床以后看心情好坏,再考虑回不回望京。 我说:赶快回来吧,大家都很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齐梦燕问:那你呢? 我说:我更想你!要不是过于想你,怎么会给你去电话? 这样一说倒起了作用,齐梦燕慷慨地兴师问罪:早说嘛,你要是早说想我,本小姐一早就回去了!哼,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汗颜地说:想你想你超想你!说了这么多句,看你几分钟能过来! 齐梦燕道:本小姐马上就穿衣服起床,赶赴望----京!!! 她豪言壮语一番,我果真听到了那边有穿衣戴袜的唏涑声音。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一阵苦笑:我目前的处境,简直就是徘徊在了三个绝代佳人之间!由梦,她是我毫无悬念的第一爱人,是我赵龙至死不渝的真爱;至于齐梦燕和金铃,无非都是逢场作戏。 我现在倒也想通了,为了达到目的,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使用这种暧昧之策,倒也不失大雅。至少,对于金铃来说,欺骗她的感情,总比让她丢掉性命要强的多;而齐梦燕,她是陈富生手里的一张王牌,我与她之间上演暧昧,就如同是施加了催化剂,得当,会让陈富生更信任我,也会让我更容易地接触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我自我安慰:自己并非是个感情骗子! 尽管,我知道,受伤会很可怕。那就让这些可怕的后果,交给未来去承担吧! 丹丹和程心洁吃了早饭回来,见我坐在办公室,纷纷凑了过来。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这姐妹俩拉着手去了卧室。 齐梦燕在半个小时后匆匆赶来,当她出现的一刹那,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是好莱坞的华人明星,穿越时空到了我的跟前! 她穿了一套黑色的仿皮衣装,脚上蹬着靴子,鼻梁上挂着墨镜。像是一个女杀手。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这套装束,有点儿酷。那种被杀气笼罩的妩媚,仍然能清晰地折射出来,扑散着令人仰望的娇艳和风华。 齐梦燕冲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整蛊般地汇报:“赵大队长同志,齐梦燕跑步向你汇报,接受指示!” 我随手一挥,笑道:“坐!” 齐梦燕摘下墨镜,坐在我对面。 “酷不酷?”她笑问。 我叼了一支烟,瞧着她道:“酷,很酷。内裤的酷!” 齐梦燕皱眉瞪我:“思想不健康!还内裤的酷,那条内裤,早被我扔掉了,我可没那么时尚,穿戴开口的内裤!” 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了我的话意,但没申辩,而是改变话题道:“吃了吗,没吃的话带你出去喝粥。” 齐梦燕道:“不饿。”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当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光华。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想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给她听。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停止吸烟,道:“我昨天晚上差点儿,差点儿报销了!” 我望着她,期盼她的反应。 齐梦燕愣了一下:“报销什么?报销大队的办公开支?” 我汗颜,苦笑道:“我是说,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差点儿报销!还好,阎王爷不肯收我,我侥幸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齐梦燕更是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望着我,手里摸弄着墨镜,显得有些局促:“你说什么?你,你说你差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快说!” 她叼上一颗棒棒糖,如同叼了一颗镇定棒,强行使自己平静。但是有些波澜壮阔的心理活动,是无法掩饰的。她的眼神,已经将她的某些奥秘,折射了出来。而那些折射出来的光彩,竟然充斥着一种掺了香精的火药味儿。 我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差点儿挂掉!半道上有人袭击,用枪!” 齐梦燕惊愕地望着我:“怎么会?真的,还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北京的治安,还不至于这么乱吧?拿枪,真的有人拿枪?” 她这戏演的,有些过头了! 我将身子倚在靠背上,道:“不过也许他们攻击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金铃。” 齐梦燕更是一愣:“金铃?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跟她一起,在一起?” 我点头道:“是啊。我的车子坏了,只能搭她的顺风车!” 齐梦燕突然一拍大腿,皱眉怨道:“我昨天晚上都警告你了,不要和她在一起,不要坐她的车,你偏偏不听,偏偏不听----” 她的话,更让我察觉到了些许苗头。很明显,关于对金铃的袭击行动,齐梦燕是知情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计地拦阻我和金铃同乘一辆车! 但是阴差阳错,陈富生的算盘终究还是没有得逞。 这也许是金铃的宿命,是我的宿命。 我冲齐梦燕追问:“怎么,跟金铃坐一辆车,就意味着要挨枪子儿?” 齐梦燕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道:“我的意思是,金铃就是一个煞星!她是,她是金氏的董事长,商场上很多仇家的,你跟她走的太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而是重新道:“我不让你搭金铃的车,就是害怕这一点。你知道吗,在商界,已经有很多人嫉恨金家了。商场就是这样,在保证了自己利益的同时,也会损失很多人的利益,这就形成了仇恨。所以,跟这些人在一起,会很危险。” 我笑问:“那照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会更危险?” 齐梦燕支吾:“这,这根本不是一码事!我现在的身份,是天龙公司的政委。” 我道:“好吧,先不说这些了!我得去一趟-----”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身体前倾着望着我:“那你有没有受伤啊,金铃她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没有。我们都好好的。幸亏那些人昨晚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金铃的车却报销了,几百万的车!” 齐梦燕的眉头处拧成了一个疙瘩,她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我没有再继续和她谈话,我已经在她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任她惊愕,我站了起来,说:“我得去一趟总部,去见一下陈先生!” 齐梦燕也跟着站了起来,冲我追问:“去见陈先生干什么?我陪你去!” 我摇头:“不用。陈先生不喜欢骨干搞双人行。家里必须,必须得有个大队骨干留守。” 齐梦燕也没有再勉强。 上午十点钟左右,金彪将凯美瑞开了回来。 我径直驱车前往,天龙公司总部。 敲门进入陈富生的办公室,陈富生招呼我坐下,她的女秘书转而为我倒了一杯水,奉上。 我望着陈富生,迟迟不知如何开口。陈富生拿中指敲击着桌面,倒是率先开口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会横生这么多枝节。” 我道:“陈先生,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行动,不事先告诉我一声。难道,陈先生还把我当成是,当成是局外人?” 陈富生伸手捏了一下鼻梁,道:“赵龙,你想多了!你不是局外人,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告诉你。还有,像这种档次的行动,根本用不着你这种级别的人物出场,我派出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只可惜,我们的计划,好像,好像是泄露了。公安部和特卫局,都派了人给我们搞破坏,我们这次,很失败。” 我顿时愣了一下:看来,陈富生这次行动,果真不单单是针对金铃? 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事实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恐怖很多倍。怪不得我总觉得齐梦燕这次生日宴会有些蹊跷,原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果真是陈富生搞破坏暗杀的诡计! 我愕然地望着陈富生,试探地追问道:“陈先生,难道,我们这次行动,是针对很多人?” 陈富生一抬手,身体微微蠕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在我们的计划名单里,有十七人被列入。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却只,却只搞定了四个!剩下的十几人都落网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环节上出现的纰漏,竟然走漏了风声。我可以不瞒你,我们的计划,是在宴会结束他们返回的路上动手,我本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是却没想到,公安部门好像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好在我们的人抽动迅速,没留下什么把柄和尾巴。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他说完后,将一张报纸朝我面前推了推,我瞧了一眼,心里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 怀着众多疑惑,我将报纸捏在手里,低头细看。 288章 标题:昨晚北京发生多起枪击事件,四死众伤。 内容占据了整个报纸的一个版面,每一行几乎都是被血腥二字浸染,触目惊心。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是迄今为止,中国遭受的最大一次暗杀破害灾难之一。昨天晚上,有十七位富商、明星在结束了齐家的宴会之后,驱车回返。途中,分别遭受不明人员持枪袭击。好在公安部对此有所察觉,布了一张并不完美的网,成功解救了其中的十三位遇害者,事态被缩化到了一定的影响之内,没有造成更恶劣的结果。据说,这十三位富商,分别是七个行业的垄断巨头,和六家大型跨国集团的掌舵者。他们也基本上都是中国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而且,在很多领域很多方面,为社会主义建议和中国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另外四位遇刺者,都是影视圈和文化界的一线明星,多为慈善、义演的发起者和中坚力量,颇具社会影响力和威望。有关部门对此次大型的袭击事件,定义为‘恐怖袭击’,目的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实施报复性行动。公安部和相关部门,已经紧急立案,事件正在进一步追查当中…… 看完这个新闻报道,我的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钢钉,特别难受。 陈富生仍然是用中指上戴的玉扳指,轻巧地敲击着桌面。而实际上,那敲击桌面的声音,已经丧失了节奏感。 我将报纸平摊在桌子上,镇定了一下情绪,冲陈富生问道:“陈先生,这,这就是我们昨天晚上的行动?”话一出口,我才觉得似有不妥。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行动,是我亲自参与策划和实施的!我们其实也只是练练兵,探探风。所以,我们派出的,都是二三线的成员。” 我想了一下,道:“昨天我跟他们交过手,他们,都很优秀。” 陈富生愣了一下,望着我道:“他们不优秀!优秀的话,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冷清,甚至是杀气洋溢。但我还是强挤出一丝笑:“陈先生,真的对不起。我坏了您的计划。我真的没想到,昨天晚上车子会坏。” 陈富生轻轻地一摆手:“这不怪你!也幸亏是这个意外,让我不至于犯下更大的错误。这是我们组织第一次实施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嫩了点儿。很多成员在行动当中,暴露出了很多致命弱点,虽然我们的人几乎都能全身而退,但是却已经遗留下了诸多隐患。或者说,我们的人能全身而退,不是他们有什么本事,而是那些公安过于窝囊废。如果他们都是遇到了你这样的劲敌,我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全身而退。” 我一怔:“陈先生把我,把我想象成,劲敌?” 陈富生一挥手:“你别误会。我是比喻,比喻。好吧,咱们把这事先放一边,先说说金铃,怎么回事!” 关于金铃之事,陈富生在电话中已经道出一二。金铃是陈富生这次计划当中的目标人物之一,在没有实现计划的情况下,陈富生甚至想通过电话,直接命令我实施暗杀。情急之下,我将金铃说成是自己的情人,才使金铃和我,都逃过一劫。细细想来,我的这个推脱之词,还算圆满,幸亏我与金铃之前便一直保持着半暧昧式的关系,我这样一说,陈富生肯定也不会太怀疑。顶多他会调查一番,探个究竟。因此,金铃的生命安全,在我这个名分之下,应该暂时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陈富生见我沉默,接着道:“说真的,把金铃列入计划名单,也并非是我的本意。”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 陈富生叼起一支烟,道:“在中国商界,金铃算不上是顶尖人物!拔掉她,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我之所以会把她列入名单,是因为,因为犬子远泽!” 我猛地意识到,金铃曾经是陈远泽的女朋友。陈富生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坚定地把金铃列入暗杀名单中吧?照这么一来,跟陈富生关系越近,越要被斩草除根。那金铃作为我临时情人的名分,是不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的心里惊出一阵冷汗,且听陈富生接着道:“我是害怕远泽会玩物丧志!错错错,是hao色丧志!远泽不是什么善茬儿,财色他通吃,不带吐骨头的!但是我发现,远泽唯独对这个金铃念念不忘,在他的卧室里,摆满了金铃的照片。也就是说,金铃直接影响到了远泽的情绪,和生活。为了让远泽安下心来,我只有斩草除根,断了他这个念想。否则,我那宝贝儿子,大有为情痴狂的苗头。而这次的计划,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我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您接下来,接下来是怎么想的!” 陈富生道:“既然金铃现在是你的人,我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想法。女人嘛,她就是一个寄托,一种供男人消遣的工具。能让她为你消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有原则,我不会伤害自己亲信的家人。姑且把金铃算是你的女人,这个女人,便有足够的理由,在我的名单上,消失。当然,也许是永远,也许是暂时。但你放心,至少,她只要有一天还是你的人,我都不会动任何念想。” 我如释重负地在心里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陈富生还算给我面子,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已经不想再与金铃追究了!只是,他将金铃列入计划名单的理由,未免显得有些不够充分!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迷恋金铃,就要动杀机,这好像也太夸张了吧?也许,这是霸气,是底气;也许,还有其它的原委。 我道:“谢谢陈先生成全!” 陈富生道:“不必谢。你和金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再一愣,道:“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我那时候在华泰的时候,来了望京,就和金铃打过对手。她那时候高傲的很,总是找我茬儿找我毛病,但她最后还是被我的魅力吸引住了,被我,被我彻底收服!”我加大了音量,一拍胸脯,浩然的英勇气概充斥心底。 陈富生道:“没想到你泡女人的本事,跟你的身手和枪法,一样精彩!金铃的确是个出众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家远泽,念念不忘。” 我不敢直视陈富生的眼神:“陈先生您过奖!我只是,反正我是稀里糊涂地就跟金铃-----我们俩-----有些话,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我故作畏难状。 陈富生道:“说不出口就不要说出口。都是男人,了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暂且把金铃的事情搁浅一下,我跟你,谈谈昨晚的那件事。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tl集团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破坏社会和谐,制造事端促进内乱。咱们的目标和理想,说得上是很宏伟,很切实。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是我并没有失去胜券。我现在手里握着好几张牌,在政府没有参透这几张牌的份量之前,他们不敢动我。那种敲敲山震震虎的伎俩,在我这里根本没用,我权当是政府放几个响屁罢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所作所为,虽然触及了政府的底线,但是他们对我们,无可奈何。” 我反问:“您就不怕,不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陈富生扑哧笑了:“狗急跳墙?他们能跳的起来吗?只要他们敢跳,敢公开和我宣战,我敢保证,这只能加快政府的没落和沉沦。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底气,跟我决一死战。” 这个陈富生,竟然是如此信心满满!莫非,他手里真的有什么王牌,可以让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被政府无视? 也许有这个可能!因为由局长派我进保安公司,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而且,据我判断,潜伏在天龙公司的政府卧底,肯定不只我一个!有可能是两个,三个,甚至是更多,更多。 我望着陈富生,似乎是在他沉稳恶狠的脸色,寻找一线线索。可惜,我做不到。 他像没事儿人一样坦然。 我轻咳了一声,说道:“陈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些明白了!我希望,能早日为您效劳!” 陈富生笑道:“放心。以后有你表现的机会。只是,我必须要提醒你,虽然说金铃是你的女人,但是,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我点了点头:“那肯定。” 陈富生道:“关于我们的计划,我会抽时间跟你进一步详细讨论。昨天晚上只是试试水,你放心,有我在,北京就翻不了天,天龙公司就会好好的!” 我笑道:“我相信陈先生的实力!相信我们天龙公司的实力!” 陈富生道:“别扯这些套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随时等待调遣,你会派上大用场!那些小场面,我是不会让你出面的!” 我在心里暗暗思量:陈富生口中的大场面,是何意?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冷汗。 陈富生站了起来,伸个一个懒腰,他望着我,嘴角处流露出淡然一笑。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笑,是一种霸气之笑。这种笑不仅不会令人心生亲切,反而会生出些许畏惧。 陈富生凑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好吧,你继续去做你的工作,完之后,我会让你在tl集团担任重要角色。我相信,你的加入,会是我们tl集团的春天。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他这番鼓励之言,听之振奋。但仔细一思量,却又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特殊的恐惧,我之前一直期待着早日接触到所谓的‘tl组织’,但是当我越来越靠近的时候,我却显得有些盲目了。我担心那一切,都将是血腥的开始,尽管这个开始,是在为终结作铺垫。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陈先生,我会努力的!” 陈富生挥舞了一下手臂,道:“金铃的事你不用再分心了,你放心,只要我不发话,没人敢动她。” 我道:“谢谢陈先生。” 陈富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我还是有个建议,想跟你说。” 我说:“陈先生请讲。” 陈富生高深一笑:“算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再跟你谈。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在老由面前,还是要尽量随和一些,明白?”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要继续去由局长那里想办法弄到那份方案。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离开陈富生的办公室。 眉姐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迎面而来,见到我之后,她止住步子,示之一笑。 我向眉姐问好:“眉姐好。眉姐过来找陈先生?” 眉姐点头:“找他有点事。怎么,要走?” 我道:“嗯。回去办几件事。” 眉姐道:“好吧,路上开车慢点儿!”她再一笑,眼神当中藏满了特殊的神韵。 出了楼口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乔灵。 无非是客套一番,我试量了再三,没有将昨晚一事告诉她。 乔灵进了楼,我则径直上了车,驱车回返。 在大队部门口,我停下车子叼了一支烟,反复思量之后,我没有驶进,而是迅速调头,驱车赶往由局长家。 路上,我思量了半天。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置身于由局长的那辆将军楼楼下。 而由局长,很意外地在家!他正站在楼门口,两手后背,徘徊着。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 由局长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明显的意外,表情也仍然是很凝重。 待我走近由局长,由局长突然转过身,轻声说道:“上楼吧!咱们楼上谈!” 我点头跟进。 由夫人、由梦和曼本瑞,都不在家。由局长兀自地打开房门,将我领进了客厅。 我们坐下来,由局长叼了一支烟,我则起身倒了两杯水,恭敬地奉上,自己也喝了两口,热。 由局长没有打破沉寂的意思,我率先开口:“由局长,出事了!” 由局长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和公安部联合出击,出的事还大。只是,我们无法弄到那份名单,所以盲目地根据自己的分析,拟定计划。虽然终究还是造成了四死,多伤,但还算是控制住了一定的局面。不过,公安部也伤了很大的元气。” 我疑惑地追问:“那您是,您是怎么知道,陈富生会在宴会之后动手?” 由局长道:“判断!我了解陈富生,他们这次向特卫局求援,本身就是欲盖弥彰。所以,我根本没派人过去。我按兵不动,陈富生至少在心理上,少了些胜券。虽然说我们及时营救了一部分遇害人员,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陈富生的计划还在一步一步进行着,规格和影响力,也将一次比一次扩大。tl集团,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最活跃的时期,而我们,现在仍然是处于被动状态。形势,不容乐观啊!” 我从由局长的面色中,察觉到了一丝浓浓的忧虑,我没说话,而是在心里推敲着某些真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局长的手段,有些高深莫测,他时而按兵不动,时而打草惊蛇,看似没有章法,实则充满玄机。 由局长转而望着我,问道:“怎么,陈富生还想让你过来找那份方案?” 我点了点头道:“嗯。他总是强调,那份方案关系重大,对他很重要。” 由局长道:“不是方案对他重要,是你,对他太重要。” 我不解:“我?” 由局长道:“是你!他和我一样,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我问:“什么机会?” 由局长道:“制造更大**的机会!就像这次,陈富生借用齐家办生日宴会的机会,策划了这起暗杀袭击,如果他们得逞,中国的经济、政治、民心都会受到很深的影响。这正是我们不惜打草惊蛇的原因!你想,齐家的朋友,集结了全中国最有钱有势的富人群,他们大多掌控着国家某一行业或某一产业的垄断,在一定程度上讲属于大资本家,而且还能沾点儿政治的范畴。这些人一旦在一天内遭受暗杀,会是什么效果?政府,怎么交代?那些达官显贵,谁还安心?他们不安心,国家的经济就不安稳,国民会进入到一种严重的恐慌之中,人人自危!当然,还有更可怕的,你看看这个!” 由局长站了起来,走到电脑旁边,一晃鼠标,电脑屏幕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英文网页!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将我扶坐在座位上。 289章 电脑屏幕上的那个英文网页,很简捷,一目了然。但是上面的内容,却与中国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的英文水平说不上特别精通,但是阅读一些简单的英语文章,还是绰绰有余的。网页中多次出现了‘china’这个英语单词,我扫了一眼,便意识到了这个网页的大体内容。 由局长神情凝重地站在我身后,说道:“看看吧,先。这个网站人气很高,是专门种植仇恨的地方。进一步说,是种植反动思想和反政府思想的土壤。这个网站每天的人流量,达到了十几万次,网站里的内容和资料,也被各个国家转载,宣传。” 我目不斜视地一行一行阅读,迅速地识别着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话。 这个版面的主要标题是:中国政府再酿恶剧,分别扮演狼与羊两种角色。 从字面上,很难理解这个标题的含义。但是往下看,实在是让人心里波澜壮阔,义愤填膺。 文章中的大概意思是:中国政府在昨天晚上,公安部门和国家特工组织,联合行动,对中国的十几名富豪进行了暗杀。这次暗杀由国家特工出动,分成十几组对十几名富商进行路劫,实施暗杀。据说,这些富商和光鲜人物,都是在中国有着重要影响的领军人物,他们几乎是左右着中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运,但是由于政府对这部分人管控过于严格,通过高额税收等多项政策,让很多商界领袖产生了不满情绪,甚至对政府失去了信心。这些遭遇暗杀的人员,都是曾经直言政府暴政的爱国人士。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极大地损伤了政府的自尊和威信,暴露了国家的腐败和贪婪。中国乃是****的国家,什么事情都是政府说了算,因此政府一直实行抑制民主、反对异声的暴力压迫政策。对于这些直言政府黑暗的商业领袖,政府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利用暗杀迫害的手段,派遣国家特工秘密出动,开始逐步清除异己,进行惨无人道的暗杀行动!中国政府的暴政,必将遭受世界的谴责和反对!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中国政府在启动暗杀计划的同时,还让公安部一起出动,配合国家特工人员。这样,明明是政府派人实施暗杀,却被美化成热爱自己的子民,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在这场暗杀当中,中国政府分别扮演了‘狼’与‘羊’两个角色。特工是狼,负责化妆成恐怖分子进行暗杀破害;公安人员是羊,戴着伪善的面具,轻易地阻止了‘狼’的计划。这种荒唐的闹剧,是中国政府无力驾驭国家的表现,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双簧戏!一边想铲除异己,一边又想争取同仁,所以便导演了这场闹剧,既显示出国家应急水平之高,又当biao子立牌坊,假意跟人民站在一起……而实际上,新闻媒体却将这次暗杀行动,抹黑为国际恐怖组织的行为,关键时候,拿他们做尿壶。中国政府最擅长的,就是自己拉了屎,却非要糊到别人屁股上,再拍拍自己的屁股,显示多干净!所以,借这篇文章来揭露中国政府可恶的勾当,揭露被骗局掩盖住的真相,为了世界和平,让我们共同讨伐…… 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这篇文章,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荒唐,可笑,无耻!我尚不知这个网站是什么来头,但是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反动网站!一个名副其实的反动网站!不得不承认,在中国甚至是国际上,反华呼声很大,反华运动和反华交易从未间断过。这则看起来像童话的报道,很巧妙地歪曲了事实,让一则劳国伤民的暴力暗杀事件,丑化成是政府的暴政和迫害。是何居心? 狼子野心,谁人不知!我觉得这无疑应该就是陈富生等人搞的把戏,他们的目的,就是不遗余力地搞臭政府,玷污政府,误导人民。就连这种事也能宛转成政府的暴行,这些人简直太有才了!太无耻了! 看完这则讯息,我习惯性地叼了一支烟,眉头紧锁。 由局长问:“有什么感想?” 我道:“荒唐!荒谬!这肯定又是陈富生搞的把戏吧?” 由局长道:“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应该与陈富生的反动组织有关系。你再看看,这上面全是宣传中国政府暴政的文章,甚至还有被ps的图片,和合成的视频。” 我不无忧虑地道:“我们为什么不重点清理一下这种网站?这样发展下去,会有很多人被洗脑,被毒化。当初的***,就是靠这个激起了信徒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差点儿酿成一起大祸。这个网站,这个网站究竟是干什么的?” 由局长道:“这是一个-----这个网站,很明显,服务器在国外,我们想禁它,很难。在国外有很多反华网站,有一些,是外国政府支持的,甚至是别有企图的外国政府,直接参与编辑的!你现在看的这个网站,服务器,服务器应该在日本!” 我试探地追问:“难道我们不能跟日本交涉,让他们取缔这些不利于两国关系的反动内容?” 由局长道:“你觉得,他们会吗?事情没这么简单,有些事情能解决,但牵扯到外国,尤其是日本,就相当棘手了!” 我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由局长道:“还能怎么办!中国的强大,使得世界很多发达国家看不顺眼,他们通过各种手段,丑化中国,毒化中国人。唉,就拿日本来说,他们对中国的毒化一步一步深入,在国内和国际上丑化中国,在中国利用se情、暴力电影和腐朽文化渗透中国新一代。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们输的很惨。我们现在的年青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可以不知道国家主席是谁,但是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那些日本av女优。苍井空,武腾兰,石川铃华,这些人在日本并不太受欢迎,但是在中国,她们却是比天王天后还要受欢迎的国际偶像。这意味着什么?” 我惊诧地望着由局长,没想到他竟然义愤填膺地联想到了这些。 由局长接着道:“这意味着,日本对中国的精神侵略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我们的国人,现在又进入了东方睡狮的阶段,盲目地沉浸在日本文化的侵蚀之中!悲哀,悲哀啊!” 我望着由局长那张忧国忧民的老脸,心里诞生了几分由衷的感动。我道:“由局长,我觉得,我觉得天龙公司,越来越像是日本埋在中国的一颗雷,在天龙公司内部,到处都有日本文化的踪影,这,是不是一种精神侵略?” 由局长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天龙公司和日本的确有着亲密的关联。但是单凭这些,不足为证。这也许是陈富生笼络人心为你们洗脑的手段。这些人,很会玩儿洗脑。天龙公司的本质,也是一样。与其说它是一个危害社会的恐怖组织,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实力雄厚的邪教,他们搞社会主义破坏,不光靠暴力,还靠精神。精神鸦片!经历了昨天那场变故,赵龙我问你,你有什么感想?”由局长迅速地改变话题,抛出疑问。 我略一沉思,道:“我的感想,就是,就是不敢想像!陈富生策划的这起暗杀事件,让我觉得,觉得如同发生在平行空间,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怎么能发生这种事?看来,tl集团,邪恶的tl组织,已经到了最嚣张的时候,不能再纵容他们发展了!” 由局长道:“是啊!政府和tl组织的明争暗斗,一直在进行。但是对方高深莫测,我们屡次失败。这次顺水推舟,又派了你进去卧底,也属无奈啊!我倒真希望,能早点里应外合,一举消灭这股势力。但是我们还需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不断地取得陈富生的信任,让他可以对你推心置腹,让你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的终极指挥中心。他们的三步计划,一直是我们最头疼的事情,在没有破解这份计划之前,我们不敢对他们采取太大的行动,以免事倍功半,造成全国性混乱局面!” 我疑惑道:“据我分析,应该没那么悲观吧?陈富生他再闹,能闹到什么程度?” 由局长道:“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败,我们对陈富生,了解的还不透。如果贸然采取大的行动,tl集团在全国各地的势力就会群暴群乱,那时候想收场都难了!” 我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重点摸清tl集团的地下势力分布?” 由局长道:“当然。你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搞到tl集团的组织结构图。tl成员,一般都穿着坚固的外衣,隐藏的很好。他们训练有素,机动能力超强,是一股堪比军队的强大力量。” 我道:“我知道。但是,我总觉得,tl集团看似形散,但神不散。这也正是他们长期搞地下活动不被发现的重要原因。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组织联络成员。而且,陈富生好像是只关注北京的天龙集团,并没发现他关注北京之外的某些地方。他甚至很少离开北京!” 由局长凝重地道:“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只要你摸清了tl势力的真正底细,那我们就能掌握主动权!到时候,消灭这个反动组织,也不在话下了!” 我道:“我会努力的!现在,我已经渐渐开始接触到tl组织内部,陈富生已经打开了信任之门……”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不要盲目地相信,陈富生会信任谁?他只信他自己。如果他真的已经完全相信你了,那他就不会派你过来弄什么方案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 我苦笑道:“是啊是啊!由局长,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隔三坌五地过来找您,做做样子?在陈富生那边,我该怎么交待?” 由局长道:“今天你回去之后,再来两趟。最后一趟,我们想办法演场戏,挡挡陈富生的耳目。原则嘛,还是我以前说的,方案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这是原则!” 我点了点头,道:“明白!” 正当我和由局长凝重议事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金铃打来的! 我心里有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在由局长面前接听这个电话,或者干脆将金铃一事告与由局长得了? 思虑片刻后,我一狠心,果断地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甜甜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我的小乖乖,还不过来看我! 她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说话嗔声嗔气,故作妩媚。 我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我用余光瞧了一眼由局长的脸色,轻咳了一声,道:那什么,我,我现在有事,有事。下午吧,下午的时候,我过去看你!一定! 金铃道:我中午想跟你一起吃饭!还有,还有我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我一愣:怎么会发炎?着水了? 金铃道:我,我,我洗了个澡,就,就发炎了! 我有些气愤地道:刚刚包扎好,你怎么能洗澡呢?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要洗澡!你,你让金蕊帮你上点儿消炎药,能做得了吗? 金铃撒娇道:上不了!就让你来给我上!你上药,不疼。我有洁癖的,一天不洗澡,身上痒痒。 我浑身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我没想到金铃的暧昧来的这么快,而且马力这么大。听她这娇滴滴的撒娇声音,完全不能与我印象中的金铃混为一人。 我皱眉道:上个消炎药都上不了吗?我是真的有事,下午,下午一定过去!乖------ 我鼓了很大的勇气,才用一个暧昧的‘乖’字,哄住了哄金铃。 她终于不再坚持,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但随即,一块新的大石头,却又重新压在了我的心底。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由局长,生怕他会追问什么。 但实际上,他越不追问,我反而越心虚,心里越没底儿。 由局长只是淡淡地望着我,轻轻地吸着烟,不发一言。这种气氛表面上平静,但在我心里,却如同五味翻滚。这些大领导,总是能在无形当中给人以压力,不动声色,便能让你心神不定。 短暂的思虑后,我决定,向由局长坦白。 为了将来能有所缓冲的余地,我必须将金铃一事告与由局长。哪怕他埋怨我荒唐也好,可笑也罢,这个真相,我必须得抛出。 于是,我将金铃一事向由局长主动交代。 由局长听完后,沉默了一阵,随即淡然一笑:“能用这种方式保住一个受害人,也算是一种贡献。你无需自责。” 我道:“我是害怕,害怕这层窗户纸将来还是会被捅破,那样对由梦,对金铃,都是伤害。” 由局长道:“此一时彼一时吧,先。既然都这样了,何必再自寻烦恼。好了,咱们暂且把这些烦恼事放到一边,我带你出去喝两杯!” 我一愣:由局长今天怎么还有这种雅兴? 莫非是,又要对我进行什么工作指导? 但我还是略显担忧地道:“由局长,这个时候出去喝酒,会不会引起陈富生的怀疑?” 由局长道:“不会。我们今天就明目张胆地出去喝酒!走!” 我试探地追问:“那阿姨,还有曼本瑞他们?” 由局长道:“别管他们!你阿姨出去了,曼本瑞这几天去了……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只管喝酒!” 此时的由局长,浑身上下绽放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豪爽气宇。 他做事,跟陈富生一样,总是让人那般费解。 我们上了凯美瑞,由局长斜仰在副驾驶位置上,道:“直走,然后东拐,我们去,去雅态酒家!” 我一愣:“雅态酒家?这名字,很特别!” 由局长道:“名字特别,菜的味道更特别。我们要,好好喝两蛊。” 我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驱车按指定路线行驶,驶至中途,由局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由局长一瞧号码,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女音!具体内容听不清楚,但是我能确定,那声音的主人,必是由梦无疑了!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大浪滔天。我恨不得给自己安装一副狼的耳朵,听一听,由梦这父女俩,究竟又要谈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突然又有一种想见由梦的冲动!我怀疑自己最近总是疑神疑鬼,尤其是那个曼本瑞的出现,更是让我忧心重重,我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当面向由梦问个清楚了! 290章 我隐约地听到,由梦在电话那边,仿佛提到了‘曼本瑞’的名字!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钢钉一样,刺痛了我的耳朵。我眉头紧皱,真想不顾一切地爆发,但还是忍住了! 由局长通完了电话,犹豫了一下,将手机搁进口袋里。 我故意放慢了车速,目不斜视地追问了一句:“是由梦?” 由局长不否认:“是由梦。” 我直截了当地道:“我怎么好像听到,由梦提到了曼本瑞?” 由局长扭头望向我,笑道:“小赵啊,你太敏感了!由梦只是,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曼本瑞的情况,就这么简单。” 我醋意大发:“但是她却丝毫没问我的情况!她关心曼本瑞的程度,好像是,好像是比关心我,要多的多。” 由局长无奈地一笑,道:“醋罐子又被踢翻了!” 我本以为由局长还会说些关于由梦的情况,但他没有。这一路上,他始终轻捏着下巴,默默沉思,一直到雅态酒店门口。 停下车子,我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下车,和由局长一起走了进去。 要了个单间,酒菜奉上。 由局长亲自为我倒了一杯酒,我受宠若惊地连连推让,但由局长却道:“你是功臣,你是功臣。我代表特卫局,也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慰问!” 我略显尴尬地道:“由局长,咱们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了吧!我觉得,您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什么指示,尽管说。” 由局长高深莫测地望着我:“没什么指示,就是单纯地喝两杯!”他抬起杯子,在空中一亮,仰颈干尽。 我当然也不能示弱,随之饮尽杯中酒,赶快夹了两口菜押押酒劲儿。 由局长道:“为了国家,为了特卫局,你身在虎穴,为这,我们得加深一杯!”他再举起杯,空中一亮。 我犹豫着抬起杯子,苦笑:“用不着喝的这么急吧?” 由局长催促:“是不是山东人?山东人喝酒,哪有这么粘乎!”话罢,他一仰脖颈,又一杯干尽。 受到了由局长这种豪爽气概的熏陶,我迫不得已地摆出了一副英勇模样,誓与由局长决一死喝。不过,说实话,由局长今天似乎是显得格外不对劲儿,莫非,他也是想借酒浇愁?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 一瓶五十三度的白酒很快被我们拿下,由局长很有气势地喊了句:“服务员,上酒!” 他俨然已经不再是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御林军总管,而成了一个醉回炊角连营的梁山好汉! 服务员很快将酒奉上,启开。 我将酒倒上,不由得冲由局长探问:“由局长您今天酒量大涨啊,堪比酒圣!” 由局长自嘲笑道:“酒圣?我是酒场上剩下的草包!来,喝酒!”他再端起杯,在面前一亮。 我害怕由局长会喝多,于是不失时机地劝道:“这样,由局长,我干了,您随意!” 由局长笑问:“怎么,瞧不起我,让着我?” 我忙道:“当然不是。您下午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您是日理万机,酒喝多了,会误事!” 由局长扑哧乐了,他持酒在空中一晃,道:“小赵我不是跟你吹,我年轻的时候,白酒能喝十碗不醉,是十碗,不是十杯!”他将杯子轻轻一蠕动,似是在引导我分清杯子和大碗的区别。 我附和道:“那当然那当然。能将上将军的,都能喝,都是酒场高手!” 由局长道:“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假!”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部队上不是流传着几句话吗:能喝啤酒喝白酒,这个干部不能走;能喝半斤喝八两,这个干部要培养;能喝半斤喝一斤,这个干部很认真;能喝一瓶喝两瓶,这个干部有水平;能喝一壶喝一壶,这个干部有前途……您喝了多少酒才熬到上将的呀!” 由局长笑道:“怎么都让你给改词儿了?我啊,年轻的时候就爱喝酒,我能留在部队,的确跟这酒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跟酒有什么关系?” 由局长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提了,丢人!” 我没再追问,只是觉得由局长今天过于豪爽,有些不太正常。 兴许他跟我一样,心里的沉闷情绪压抑的久了,要借酒发泄出来。 就这样,我们碰酒抄菜,聊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新上的这瓶酒尚余三分之一,我和由局长匀上,正好一人一杯。 由局长终于不再‘豪爽’,而是提起杯,道:“最后一杯,要细细品!” 我附和道:“对对对。细细品!” 由局长细细地品了一小口,嘴角处绷发出淡然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话,也只有在它的麻醉下,才能说出口!” 我愣了一下,也细品了一口,望着由局长,在心里揭密他此言何意。 由局长端着玻璃酒杯在空中摆弄了几下,问我:“你看看,这酒,是不是透明的?” 我疑惑:“是,是透明的!不透明,谁还敢喝!” 由局长将酒杯放下,望着我道:“酒,它本来清澈如水,但是里面含有酒精,却和水有着各不相同的用处。我们想要分辨水和酒,必须要借助嗅觉,味觉。单凭视觉,你能分辨水和酒吗?” 我怀疑由局长喝多了,连忙摇头:“不能。不过如果是啤酒的话,兴许好分辨。” 由局长一皱眉头,道:“我说的是白酒!就拿这杯白酒来说,如果它不是装在酒杯里也不是装在洒瓶里,如果不是你通过嗅觉和味觉分辨出它的滋味儿,你能确定它是一杯酒么?” 我摇头:“不能。” 由局长轻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水至清则无鱼,酒至清却有酒精。人生就是这样,人生如酒,很多时候,不是酒麻醉了自己,而是自己麻醉了自己!” 这话太深奥,让我短时间无法理解。这些大人物,都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别人费解。 我主动举杯与由局长碰了一下,道:“由局长,您有话直说,我有点儿喝多了,理解不了,理解不了!” 由局长再细品了一口,道:“我没说要让你理解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不要单纯地用眼睛去判断,人的眼睛,最会欺骗人!” 我道:“明白明白。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明辨是非的!”我心里暗想:绕了这么一大圈儿弯子,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这也未免显得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 由局长道:“你现在身在曹营-----” 我打断由局长的话,笑道:“身在汉!我巴不得今天就完成任务,回家!” 由局长眼神稍一扑朔:“回哪个家?” 我道:“特卫局啊!特卫局,就是我的家!” 由局长轻捏了一下太阳穴:“喝多了喝多了!我还以为你急着要回山东老家呢!你放心,特卫局随时为你敞开大门,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即可。不管你这次任务完成的怎样,你仍然还是我们特卫局的一员!” 我赶快道:“那不行!与其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回来,不如不回来。” 由局长道:“你还是这么要强!放心,只要我们运筹帷幄,成功是,必须的!但现在,你还面临着新一轮,新一轮的问题!” 我一愣:“什么问题?” 由局长端杯品了一口,道:“这个问题正是我最担心的!但是这一天也许迟早会来,谁都避免不了!” 我问:“哪一天?” 由局长手中轻抚酒杯,望着我,近乎迟疑地道:“倘若陈富生安排你执行暗杀任务,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问住了! 确切地说,之前我也曾考虑过类似的问题。我受命潜伏,虽然说为了适应环境的变化,自己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性格上更霸道,处事上更嚣张,但是在是非善恶面前,我仍然是在暗暗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我潜伏进入天龙公司,渐渐地接触到了其核心部位,也就是tl组织。这无疑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但是实际上,我能感觉到接踵而来的困难。而这些困难,并非智商所能解决掉的。就比如由局长所说,如果陈富生安排我执行暗杀任务,我该怎么应对?如果执行,免不了会滥杀无辜,荼毒生灵;但如果我不执行,所有的一切将会前功尽弃,我将功亡身败!因此,这些事情,并非我所能决定,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忧虑,之一。 由局长见我沉默,接着道:“你有的选择吗?” 我摇头:“几乎没有!但是,但是我绝不会真正参与tl组织的行动!” 由局长再问:“你有的选择吗?你没的选择!这一步,是必经之路!你必须要走,哪怕是每个脚印,都踏血而行!” 我道:“由局长,您的意思是,我可以滥杀无辜?” 由局长的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道:“为了我们的计划,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的好好的,为了让我们的国家更太平,这算不上是滥杀无辜!” 我争辩道:“但是,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尤其是在昨天,昨天晚上,在金铃家,我才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的严峻性。陈富生直接给我下令让我杀了金铃!好在我说服了他,他收回了成命,但我一直在想,如果陈富生执意要让我杀掉金铃,我该怎么办?” 由局长轻吁了一口气,用很淡的语调回答了我的这个疑问:“那就,杀了她!” 我大惊失色地望着由局长:“您,您喝多了,喝多了!” 由局长的表情变得格外凝重,他皱眉道:“我很清醒。我现在很清醒。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时候,更清醒。” 我挠了挠头皮,反问:“那如果陈富生让我杀三个人,五个人,甚至是十个人上百人呢?我也要统杀?那我将变成一个魔鬼!滥杀无辜的魔鬼!” 由局长轻摇头:“不会。至少,暂时不会。小赵,你知道在你身上,缺乏什么吗?” 我道:“什么?” 由局长道:“你身上,缺乏的就是一种狠劲儿!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你应该学习一下曹操,为了自己的大业,他横刀一挥,可以杀掉很多忠臣!他从不给自己,留后患!” 我越听越觉得杀气重重,气氛压抑。我真的没想到,由局长会说这些。 但是我知道,也许由局长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却无法苟同。我这才终于明白由局长约我来这儿的原因,他是在尝试改变我的思想,说服我! 我仍然摇头:“我不是曹操。我也不会做曹操!” 由局长脸上顿时被一阵义愤笼罩:“那你想做什么?小赵,没有人愿意滥杀无辜,没有人愿意!我们当然不希望血腥事件发生,不希望陈富生会指派你去执行什么血腥任务。但是事实上,这种可能性排除不了!” 我叼了一支烟,借以平定情绪。由局长也伸手拎了一支,点燃,接着道:“做大事,总会有人垫底有人牺牲!瞻前顾后害怕死人,永远取得不了成功!就像是在战场上一样,总会有人冲在最前面挡枪子儿,也总有人被自己人误杀误伤,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害怕你到时候会手软,你一手软,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你知不知道?” 我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眼睛:“我宁可前功尽弃,也不会像陈富生那样,滥杀无辜!” 由局长道:“好好好,你现在先别激动,我们只不过,只不过是先假设一下!做一个假设!” 我觉得头疼的厉害,用手捏了捏额头,道:“由局长,我知道,也许您说的有道理。但是,但是-----我,我真的好像做不到!别说是无辜的人,就是坏人,就是tl组织的成员,他们也都是人都是生命,我不忍心下毒手!” 由局长无奈地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但是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两条泥鳅,和十条金鱼。如果你杀了那两条泥鳅,就能保住十条金鱼,你会做吗?反之,你如果不杀掉这两条泥鳅,那十条金鱼也保不住,但这两条泥鳅,照样得死!你想想,你会选择哪个方式?” 我能读懂由局长此言中蕴藏的潜台词。他的比喻很贴切,但杀气太重。 我不置回答。 由局长显得有些不太耐烦了,他接着道:“赵龙,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但是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选择。不是吗?” 我反问道:“由局长,那么您告诉我,如果您遇到类似的情况,您会怎么处理?” 由局长道:“这本身就是一场革命!革命是要付出鲜血的!” 我再问:“那就可以滥杀无辜?如果陈富生想派我过来暗杀您,我也要去做?”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我竟然打了这么一个比喻! 我觉得自己没喝多,没有任何醉意。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情绪。 由局长沉默了片刻,面露忧虑。 我也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反复揣摩着由局长的话。我宁可相信,他是真的喝多了! 但是由局长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劝说,他再饮了一口酒,道:“有时候,丢卒保车,也是一种策略!” 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由局长,我们今天暂时不谈这个话题好不好?” 由局长厉声道:“不行!今天如果你认识不到问题的关键,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你的思维方式,决定了国家的命运,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 我心里暗暗叫苦,总觉得,这种气氛,过于沉闷。 我叫来服务员,倒了一壶茶水过来。 不是解酒,而是想,静心。 值此,我和由局长都呆坐着,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我们没再说半句话。 我们自饮自的酒,自喝自的茶。 但是彼此心里,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思量。 我承认,由局长这番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很多事情,无法避免,也很难逃避。 291章 由局长缓和了一下情绪,又泯了一口酒,道:“你要明白,我不是在让你滥杀无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更多的人,更多被陈富生列为暗害目标的人!” 我押了一口茶水,心情变得平静了一些。我冲由局长道:“我明白。但是,但是就害怕陈富生真的会让我执行一些伤害无辜的计划。那样的话,我会很为难。” 由局长道:“害怕,害怕就不用面对了吗?” 我道:“当然得面对。” 由局长道:“我相信你也能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大局!你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很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唉,自从接手这个任务,就注定,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我所做的一切,都得伪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我认了!” 由局长夹了一口菜,道:“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丢卒保车。这是我对你最重要的一条忠告!能避免的,要尽量避免,但是在避免不了的情况下,就得,就得丢卒保车,甚至是保帅。现实很残酷,我们没的选择。”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争辩什么,刚才在冲动之下,我的确跟由局长抬起了杠,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由局长的话,不无道理。是革命,就要有所牺牲。我不怕牺牲,但是我害怕让更多人为了这次行动,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实很多时候,我一直在担心,担心陈富生会为我安排某些暗害计划。因为他所要除掉的人,肯定都属于爱国派,属于那种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下不了手。但是如果我不下手,我这次潜伏计划,将会前功尽弃!陈富生将不再信任我,甚至会---杀掉我。这场戏,太残酷,随时随地都充满了血腥,每一个脚印,都踩着沉重的代价。就此而言,由局长提出了‘丢卒保车’,何尝不是一种大策大智?除此之外,也许再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了! 只是,这种预想的结果,我实难接受。 随后,我和由局长各要了一碗清汤面,结束了饭局。 我们驱车回返。 路上,由局长一言未发,但他凝重的表情,却预示着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事。 将由局长送回家后,我准备告辞。 由局长仍然是冲我嘱咐:“记住,丢卒保车,顾全大局!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果断!” 我心情沉重地道:“明白了由局长。我会尽力。” 驶离由局长家,正要上行车道,却见一辆豪华的进口雪佛兰,在由局长楼前停下。 是谁来拜访由局长了? 怀着几分猜测,我朝那边望去,但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却让我足足地吃了一惊。 确切地说,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曼本瑞;女的,竟然是----由梦!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揉了揉眼睛,确定无疑。 由梦的身影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她嘴里仍然嚼着一颗泡泡糖,如同天使。而曼本瑞,则近乎亲密地挽着由梦的胳膊,与她有说有笑。 这一幕,严重地刺激了我的大脑,还有我的心灵。 情不自禁间,我攥紧了拳头。 原来,所有人都是在欺骗我,包括由梦!她和这个讨厌的美国佬,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不得我多想,我从车里迅速地钻了出来,几乎是冲着二人的背影怒吼了起来:“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由梦率先止住步子,曼本瑞则悄然松开由梦的胳膊,扭头看。 当由梦发现是我的时候,她怔住了! 尽管我距离他们足有几十米远,但是我能清晰地看出,由梦眼睛中那股特殊的神色。 那会是一种愧疚么? 我在前线冲锋陷阵,她却在家里红杏出墙! 我的后院,真的着火了吗? 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我赵龙此时的悲伤!原来,我一直在兀自地安慰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我盲目地相信了由局长和由梦的掩饰,以为由梦和曼本瑞真的没什么,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正如由局长所说的那种关系。但是亲眼目睹了二人并肩而行,同坐一车,我的心里迅速地有了答案。确切地说,任谁见了,也难免不会猜疑。 而在此之前,由梦却一直骗我说,她在同学家!结果,此时此刻,我却亲眼看到,她跟曼本瑞在一起!这种真实与谎言的落差,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 见我突然出现,由梦显得有些局促。她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曼本瑞一耸肩膀,开口道:“哦,是赵龙!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皱眉怒视着曼本瑞,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由梦突然轻盈地移步,朝我走来。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阵哀鸣。 她穿了一件洁白的外套,黑边相衬,她如同是一个纯洁可爱的天使。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天使形象,却遭受到了严重的亵渎。 回忆起我与由梦之间美好的一切,我的心里,在滴血。我真希望这一切仅仅是梦,但是面前的爱人,何以那般真实? 由梦凑到我的面前,略显迟钝地道:“你,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估计是心虚? 我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泪几乎是在眶里直打转。我一字一句地吐出:“你很不希望我来是不是?我来,是不是搅和了你们的约会?是不是?” 由梦急促地望着我,道:“你说什么呢!赵龙,你别误会。我和曼本瑞真的没什么!” 我冷笑:“没什么?他挽着你的胳膊,还没什么?恐怕,私下里在没人的时候,你们做了些什么,都不一定!由梦,我真的没想到,我想不通!” 由梦噗地一口将嘴里的泡泡糖吐出,焦急地望着我:“你瞎说些什么呀,你!” 她上来拎住了我的胳膊,拉动了一下,回头瞧了一眼曼本瑞。 我无动于衷。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的味道,已经不再熟悉,却变得那般陌生,那般刺鼻。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更是一个为了爱,伤痕累累的人。为了爱,我承受了太多委屈,太多创伤。 这时候曼本瑞也凑了过来,他耸了耸肩膀,靠的我很近。 我攥紧拳头,想揍他! 曼本瑞啧啧地望着我,眼睛一瞪,眉头拧出两道线,他脸上的茸毛让人恶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绿光。 曼本瑞冲我说:“你太爱激动,冷静,你需要冷静!”他用手比划着,一副道德多么高尚的和平样子。 我怒道:“用不着你来教育我!” 曼本瑞道:“哦天呐,由梦,你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他,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太粗鲁!” 由梦扭头冲他埋怨:“你少说一句行不行?曼本瑞!” 曼本瑞耸肩:“我闭口。我不说话。由梦,我觉得,你得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他不值得你这样!我建议,你跟他一断两刀,不不不,是一刀两断!” 由梦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曼本瑞!你还想害我么?你告诉他你快告诉他,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之间,只是朋友的关系!” 曼本瑞摇头:“我不说。我说了他也不会信。好了由梦,我们不搭理他了,我们进去!” 曼本瑞一边说着,一边想凑过来拉由梦的胳膊。 我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我一把抓住曼本瑞的手腕,身体一侧,想让他来个狗吃屎。 但是由梦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声央求:“放开他,赵龙你放开他好不好?” 我不放手,皱眉反问:“他抢了我的女朋友,我要教训他!” 由梦提高音量:“他没有!是你瞎猜疑!难道,在你眼里只有武力能解决问题吗?我们坐下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反问:“还用解释?已经很清楚了!” 由梦急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赵龙,你得,你得相信我!”她拿一副央求的眼神望着我,尽显可怜。 我顺手将曼本瑞一推,他踉跄后退,差点儿跌倒。 由梦赶忙凑过来搀扶住曼本瑞,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曼本瑞,没事儿吧?” 曼本瑞站稳,舔了一下嘴唇,皱眉道:“粗鲁,他很粗鲁!” 我见曼本瑞还嘴硬,不由得怒火中烧:“粗鲁是吧?更粗鲁的,还在后面!”我真想冲上去,把这个可恶的美国佬,打个稀巴烂! 我觉得,自己要疯了!我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精神压力,而由梦,便是为我制造这些精神压力的罪魁祸首! 看的出来,由梦很关心这个美国佬。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将怒火发泄给了旁边的一个盆栽。 一脚飞去,盆栽倒地,瓷盆碰裂,红土外溢。 由梦瞪着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冷笑:“不为什么,心里烦,烦!”我提高了音量,眼睛里,已经蕴满了湿润,但我始终控制着,不让他们看出我的脆弱。 由梦脸上洋溢着一种特殊的忧虑,她轻轻地再次走向我。 我言不由衷地问了一句:“由梦,你还是你么?” 由梦一愣,愕然道:“我,我当然是我。我一直都是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一阵刺痛。我觉得嘴唇上似乎浸染了湿润,不是口水,而应该是鲜血。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你已经不是我的由梦了!我的由梦,从来不会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亲密;我的由梦,一直是我的唯一,她也从来不会让我伤心难过;我的由梦,更不会当着我面儿,对一个外国人百般呵护,柔情蜜意!” 我发现,在我说这些的时候,由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股湿润划过脸颊,透着白亮。 她仍然是颤抖着身子喊道:“我没有!我没有!赵龙,你冤枉我!” 她突然启步冲了过来,冲进了我的怀里。 我没有迎合她,任由她扎在我怀里失声哭泣。 我的心,刺痛的厉害。 曼本瑞再次凑上前来,冲我兴师问罪:“你,你这个人太狠毒了!你怎么忍心,忍心让由梦这么痛苦?你简直,你简直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他看起来,也相当激动! 我抿了一下嘴唇上被咬出的血,冲曼本瑞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想当biao子还立他妈的牌坊!” 曼本瑞连连摇头:“没教育,没素质。你们中国的素质教育,看来是真的不怎么样!” 他在激怒我! 但由梦却抽泣着抓住我的胸口,示意让我不要跟曼本瑞计较。 我坚定地推开由梦,突然之间很想笑,很想冷笑。 由梦眼神有些扑朔地望着我,轻咬了一下嘴唇:“赵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曼本瑞,他,他是我们由家的好朋友,是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纯洁的那种关系!你要相信我!” 我反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凭一面之词?你骗我说你在同学家,结果你却跟这个外国佬挽着手柔情蜜意!你还好意思说你们的关系很纯洁?由梦,醒醒吧,我不是傻子,不是。” 由梦委屈地连连摇头,眼泪如珠。 我是有些怜悯她,但是,心里的怨气,却发泄不出来。 当爱情遭遇出轨和欺骗,谁会怜悯我? 曼本瑞原地摇晃着身子转了两个圈儿,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他盯着我,用粗糙的手指摁了一下鼻孔,道:“赵龙,我想今天我应该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由梦突然打断他的话:“曼本瑞你别乱说,别乱说!你不能说!” 我一愣,心里兀自揣测:曼本瑞想要跟我说什么? 他难道是想将他与由梦之间的跨国爱情,向我坦白? 我的心里,除了悲痛,还有什么? 曼本瑞使劲儿地摇头:“由梦,现在不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难道…… 由梦再次打断他的话:“曼本瑞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说!不允许!” 看着这二人在我面前如此这番,我忍不住一声苦笑。也许我能猜测出曼本瑞后面要说的话:你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马上要去美国定居了,我们都快要结婚了…… 是这样么?是这样么? 他们发展的,可真快!快的让我无法想像。 我感觉所有人都在欺骗我,从由局长到由梦,再到程心洁,等等,他们都在欺骗我! 我不知道由梦和这个曼本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我再咬了一下嘴唇,对由梦道:“别打断他,让他说。我能接受!” 由梦委屈地望着我,连连摇头:“赵龙,事情真的,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 我冷笑,顺势叼了一支烟。 我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住风度。 是的,我要保持风度。至少,我不能让这个美国佬看笑话,看我的笑话! 曼本瑞一耸肩膀,脸上尽显无奈。他望着由梦,两手平挥道:“但是我们要瞒他瞒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由梦焦急地道:“别再提了别再提了!好不好?” 她转而拉住我的手,望着我道:“我要跟你谈一谈!我们好好谈谈!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以前她每次抓住我的手,我都会觉得心跳加速,美不胜收。但这次,她那双纤纤细手,却像是沾染了污泥的一双脏手,不再美丽,不再让我呯然心动。 但是实际上,我已经心乱如麻。体内的酒精疯狂地折磨着我,原本那些酒对我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但受到这番刺激之后,我觉得喉咙处有股东西急着上漾,呜呀呜呀地往上顶,难受的很。 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仍然没有控制住。 我吐了!我没醉,但却呕吐了! 由梦急忙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连声关切地追问:“喝多了吧你,哎呀赵龙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充耳不闻,我觉得自己心里,比身体更难受。 曼本瑞在一旁伫立着直摇头,嘴里嘟哝着什么,眉头紧锁。 我吐完一个段落,由梦拿出湿巾准备为我擦拭嘴角,我伸手一挡,道:“用不起!我自己有手!” 我抬臂在嘴角处一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时候,一辆奥迪a8驶了过来,径直停下。 从车上走下一个穿着军装的中校军官,他望见此番情景,径直止住步子。 我扭头一瞧,悲极而笑。 我心里苦道:看来,我这后院,不只是起了一把火啊! 292章 那个从奥迪a8上下来的人是谁? 正是特卫局警卫秘书张登强。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见到现场的情况后,怔了一下,但随即摆出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凑到由梦跟前嘘寒问暖:“怎么了由梦,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赵龙,是不是他?” 张登强扭头瞪向我,犀利的眼神散发着凶恶之光。 我强抑了一下冲动,皱眉追问:“你,你怎么来了?” 张登强根本不理会我,而是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道:“由梦你不用跟这种人生气,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是不是?” 他俨然像是由梦的亲人一样体贴,抑或是恋人。 由梦呆呆地望着我,不发一言。我的心里,既怜悯又悲伤。 而那该死的曼本瑞却突然指着我插了一句:“除了他还有谁!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张登强瞪了曼本瑞一眼,然后将目光刺向我,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只即将下山的猛虎,挥拳刺了过来。 我抬手一挡,飞出一脚正中张登强的小腹。 张登强踉跄后退,捂着肚子冲我道:“赵龙,你一次一次伤害由梦,这么好的女孩这么好的女朋友,你不知道珍惜,反而――” 我打断他的话,厉声道:“放你妈的屁!你别在这里跟我装好人!趁我不在,你小子没少往由梦这里跑。你想干什么?你跟这个美国佬,都是他妈的混蛋!” 也许这正是老天的安排,让我一下子遇到了这二位。目前的形势,仿佛瞬间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我是刘备,张登强是曹操,曼本瑞,是孙权。只不过,我不像刘备那样优柔寡断,我真想豁出去,将这两个堪称情敌的家伙,爆揙一顿。 这时候由梦似乎已经平定了情绪,她冲张登强追问:“张秘书,你又来干什么?” 张登强平和了一下脸面,笑道:“我,我是过来跟由局长汇报工作的!” 由梦歪着漂亮的小脑袋,质问:“是吗?按照组织程序,你的直接上级是警卫处处长,你和我爸隔了十万八千级,他哪有闲工夫听你汇报?” 张登强嘻嘻地道:“是这样的。局里安排我在写一个材料,由局长很看重,我得,我得经常过来向由局长请教一下。这叫请示汇报,请示汇报!” 曼本瑞直接揭穿了张登强的谎言:“你这个人幸亏还是军队的官员,你说话怎么这么没谱?你是什么目的什么机动(动机)我们都能看的出来,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张登强的脸涨的通红,冲曼本瑞道:“我承认什么?” 曼本瑞道:“承认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追求由梦,你一直在追求由梦。你很自不力量(量力)。” 张登强的眼神有些扑朔,他赶快争辩道:“我的事情不用你这个外国鬼子评断!你连中国话都说不清楚,在这里咋呼什么?你别添乱,你最好是别添乱。你的嫌疑最大,整天和由梦呆在一起,谁知道你要搞什么鬼!” 见这二人狗咬狗一嘴毛,我干脆沉默聆听。 而由梦却极力地制止二人的冲突,东劝西劝,但收效甚微。 我不失时机地冲他们冷笑道:“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人!” 此言一出,由梦转而又凑了过来,冲我轻声道:“赵龙,听我的话好不好,咱们,咱们上车,你听我解释。” 我盯着由梦那张俊俏可爱的脸,反问:“我凭什么听你解释?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就因为你背着我跟这两个男人玩儿三角恋?” 由梦犀利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转而望着曼本瑞和张登强,拳头继续攥紧,想松都松不开。 伫立片刻,回忆起最近的诸多疑惑和烦恼,体内的酒精再一泛滥,我如同一只发疯的狮子,冲上前去。 倒霉的曼本瑞,又成了我发泄怨恨的靶子。 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蒙着头直呼:“粗鲁,粗鲁的中国人!住手,不要打我!” 他喊的很响亮,我却只用了两拳,便让他变成了大花脸,鲜血直流。 张登强见此情景,想躲闪,但是又不甘在由梦面前表现的懦弱,因此也打肿脸充胖子地与我展开较量。 由梦拼命地劝架,但我充耳不闻。 就这样,在由局长的将军楼楼下,以我为中心,展开了一场现代版的‘三人演义’。 张登强摆好了格斗姿势,嘴里直嘟哝:“赵龙,你现在就是一个痞子!以前的赵龙哪儿去了,你现在难道就知道打架吗?” 我冷哼道:“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我主动出击,逼的张登强节节后退。 我如同下山猛虎,出拳迅猛,招招逼人。一个带有泰拳意味的肘击过去,张登强抬臂迎击,被巨大的冲力震了一下,后退数步。 我挥拳逼近,一个侧高蹬逼过去。 张登强一侧身,躲过。 我使出了连环腿。先是一个平弹踢假攻张登强膝盖,待他作出反应,我马上起腿变幻出一个正蹬,径直击向他的腹部。 张登强迅速撤步后退,我旋身摆腿,在空中完成了完美的一击。 一个空中横扫,径直击中了张登强的下巴! 他毕竟也是个练家子,在遭受重击之后,没有倒下,而是挺直了身子,继续摆出格斗姿势防守。 而那曼本瑞则像小猫一样猫在我身后,伺机偷袭。 我头也不回,左腿180度大空旋,摆腿,摆中了曼本瑞的肩膀,他不堪重击,踉跄倒地。 怀着万千种愤怒,我是越打越觉得过瘾,心里荡漾着一种惩恶扬善的情愫。这过程中,我眼睛的余光一直关注着由梦的举动。她焦急地劝解着,甚至是出手阻拦我,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 我近乎发狂!我赵龙可以不在乎身体的创伤,甚至是不惧生死。但是这份爱,我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由梦她背叛了我,这个美国佬,还有这个戴着伪君子面具的中校军官,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忍受。 由梦冲我喊了起来:“赵龙你住手,你住手!” 我一边厮打一边回话:“不可能!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由梦再喊:“求求你住手好不好?” 我没回话。 而在此时此刻,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围观。 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这两个让自己厌恶的家伙!那是一种心灵的满足,是一种压抑情绪的发泄! 而几个值班保安,却在我们厮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匆匆赶了过来。 有个领头的冲我们呵斥:“都住手都住手!” 几个保安一起涌上前来,开始拉架。 但他们怎能拉的开?我的拳头如同子弹一样具有穿透力,在曼本瑞和张登强身上开了花。他们在一次次重击之下,变得狼狈不堪,脸上、身上,布满了青紫。 我觉得,很过瘾!我第一次感到打架竟然也是一种愉悦的享受。至少,它能让自己心里,有一种短暂的喜悦,那是胜利者的宣言,赢家的风范。 几分钟后,曼本瑞和张登强,都瘫软地没有了还手之力! 我心里荡漾起一阵特殊的成就感,我甚至是嘴角间露出轻轻一笑。 我止住进攻,原地伫立。 由梦冲我反问:“现在你满意了,满意了是不是?” 我望了望由梦,她一脸的激愤和委屈。我道:“满意,我相当满意!” 由梦道:“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以前那个谦虚低调稳重的赵龙,跑哪儿去了?” “被你给杀死了!”我心情一沉,凑近由梦,以同样的语调低声质问:“以前那个深爱着我的由梦,跑哪儿去了?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你满意了,三个人为你争风吃醋!” 由梦焦急地道:“我没变,我还是我!我一直爱你!”也许是过于冲动,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大声吼出这句告白。 我会相信么?她还值得我相信么? 刚才那美国佬搀挽她胳膊的情形,仍然浮现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份所谓的坚贞爱情的质疑,和失望。我一直坚信由梦是我的,她只属于我一个人,但是自从我离开特卫局之后,我们的关系仿佛是越来越疏远。而各种谣言也纷纷传来。尤其是这个叫曼本瑞的美国佬,我更是对他不放心,他竟然挽着由梦的胳膊----我岂不愤怒,岂不生气?还有这个不自量力的张登强,他一直就想跟我抢夺由梦,尽管他曾经为此付出过代价吃过亏,但他仍然我行我素不知悔改。我今天把这两人教训一番,实在是心情靬畅。至少,我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兴许是那几个保安畏惧了张登强肩膀上的两杠两星,他们竟然纷纷主动凑上去奉承示好。 曼本瑞抚摸着伤口冷笑着,仿佛在感慨这瞬间的变故。 由梦见我仍然沉默,放低声音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我反问:“谈什么?” 由梦皱眉道:“谈,谈信任!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我冷笑道:“我想信任你,但是----” 由梦打断我的话:“你变了!” 正在这时候,由局长也许是闻风而来,匆匆赶到了现场。 他见曼本瑞和张登强都在狼狈地呻吟,马上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局长眉头紧锁,率先到了曼本瑞跟前,关切地道:“曼本瑞你没事儿吧?”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由局长看起来对曼本瑞格外关心。一个堂堂的上将,对一个美国佬如此尊重,没那个必要吧?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由局长分别瞧了瞧曼本瑞和张登强,将目光刺向我,很淡然地兴师问罪:“赵龙,你闹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却极富杀伤力。令人听之,心受震动。 我本来在心里酝酿了千万句台词,但是却被由局长的气势压倒,在他面前,我永远是弱者。他不需要对人大发雷霆,更不需要给人动拳动脚,单单是一个问罪的眼神,便能让人望而生畏。 我没说什么,只是耷拉了一下脑袋。 由局长怒道:“不像话!太不像话!赵龙你现在竟敢跑到我家里来耀武扬威是不是?” 我抬头望他,皱眉回道:“由局长,这两个人对由梦居心叵测,他们该打!” 由局长指着曼本瑞和张登强道:“他们叵测什么?曼本瑞是我的朋友,张登强是特卫局的秘书,是我的下属。你却在我家门前耀武扬威拳打镇关西,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我汗颜:这是什么逻辑? 这时候由梦凑到由局长身边,道:“爸,你就别责怪赵龙了!都是,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由局长的面色稍一舒缓:“梦梦,这跟你没关系!自从你跟赵龙谈朋友,我们家一直就没顺过!我承认,赵龙是个人才,他为特卫局做出了很多贡献。但是,但是他三番五次地大闹天宫,连着两次把曼本瑞给打了,他在施威给谁看?” 由梦道:“可能是,可能是他喝多了吧,我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儿。” 由局长道:“喝了酒是理由吗?” 听着由局长的兴师问罪,我并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他这也是一种伪装。在这种场合之下,他故意与我激化矛盾,无疑也是一种高明的策略。 由局长和由梦争辩了几句后,由局长轻启几步,在我面前伫立,道:“赵龙,如果你以后还想进我这个门,就给我收敛一点!” 我挠了挠头皮,轻声道:“我已经够收敛了!” 由局长皱眉:“你说什么?” 我重复道:“我已经很收敛了!如果不是看了您的面子,今天,他们两个,谁也别想爬起来!” 由局长凝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你,你啊,嚣张。太嚣张。” 由梦重新凑到我身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她的眼泪已经干涸,楚楚动人的神色当中,蕴藏着些许埋怨,些许委屈。 由梦说:“赵龙,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了会,会很心痛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在自暴自弃?” 我望着由梦道:“像吗?我没自暴自弃。” 由梦道:“那你跟我过来,过来!”她的手上加了加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朝外走去。 由局长略显焦急地冲由梦喊道:“由梦,由梦,你给我站住!” 由梦头也不回地道:“不。我要跟他,跟他说说话。” 由梦拉着我到了我的凯美瑞跟前,道:“打开车门!” 我犹豫:“干什么?” 由梦重复:“打开车门!” 我没再拒绝,遥控开锁,拉开了一扇车门。 由梦毫不犹豫地钻了上去。 我绕到驾驶座位置,上车,见由梦正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目不斜视地道:“出发。” 我试问:“去哪儿?” 由梦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虽然满腹狐疑,但我还是启动了车子,莫名其妙地驶了出去。 我沿着行车道缓慢行驶,由梦始终盯着前方,双手交叉在一起。 我不失时机地问:“在哪儿停?” 由梦简捷地道:“前走!” 我继续前行,直到车子驶到了前申广场旁边,由梦才又开口道:“停车!” 我刹车,靠边停下。 由梦这才扭头望着我,嘴角处绷发出一阵复杂的笑意:“去广场上坐坐。” 我皱眉道:“有必要么?” 由梦兀自地推开车门,留下一句话:“你可以不来!” 我疑惑地望着她的身影,绕过绿植,径直朝广场上的小花园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下车,手机铃声响起。 打开一瞧,是由局长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字:别欺负由梦! 我苦笑,心想这父女俩在搞什么名堂! 293章 我推开车门,走下车,小跑几步,跟上由梦。 由梦在一处竹椅上坐了下来,将双手伏在膝盖上,也不看我,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我跟坐了下来,心中的怨愤仍然难以平息。我轻咳了一声,顺势叼起一支烟,烟气上漾,促使由梦呛的咳嗽了两声。 由梦扭头望我,道:“你怎么还抽烟呢?” 我皱眉道:“一直抽。从来都没戒过。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劝我戒烟?” 由梦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带你过来,不是为了跟你抬杠。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确是做的有些,太,太过分了!你动不动就发火,发脾气,打人。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叼进嘴里,很敷衍地咀嚼着,也没有吐泡泡的迹象。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反问道:“你还怪我发脾气打人?你都做了些什么?” 由梦俏眉轻皱,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没做什么!” 我冷哼道:“还没做什么?你都和那个,那个美国佬拉拉扯扯了,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挽你的胳膊,情侣,和情侣一样!还有,你总是骗我你在哪个同学家在办什么事,但结果你却跟曼本瑞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想?” 由梦无奈地苦笑一声:“你还是不相信我!赵龙,我由梦向天发誓,我从来,一直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向天发誓!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互相信任一点吗?” 我道:“我是想相信你!但是你做的事,让我无法相信。我不知道最近你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是很不正常。我经常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或者你根本不接。我最气的,就是今天。我的两个----两个情敌,我姑且叫他们情敌,他们一起出场!而且那曼本瑞还挽着你的胳膊!他算老几?他凭什么挽你胳膊?如果你和他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会挽胳膊?我没那么大方,没那么大度。我看了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 由梦似乎觉得理亏,她试探地抓住了我的手,道:“赵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很多时候,也许是无意之间的搀扶,他没有恶意,我也没拿这个当成是,当成是暧昧的表现。他只是轻轻地扶了我一把,你至于这么冲动吗?还有张登强,他来向我爸汇报工作,你为什么还要打人家?就为了显示你的拳脚吗?你可以去拳台去参加比赛,你学武不是为了打架为了争强好胜,是为了理想,为了国家荣誉。但是你呢,你却用这个当成是惩罚别人的工具,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打架。你现在已经变得让我很陌生,很陌生。” 听着由梦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凄凉。 她还好意思冲我兴师问罪? 我沉默了片刻,用更疯狂地吸收尼古丁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激愤。 由梦将双手合一,接着道:“你总是怀疑我对你的爱,那么现在我可以向你表态,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会坚贞不渝!” 如果是以前,由梦能说出这番话来,我会感到很振奋很激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道出,无疑显得过于苍白无力,没有丝毫说服力。 我淡然一笑:“请恕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 由梦愕然。她呆坐着,沉默须臾,眼泪一下子从眶里涌了出来。 我一怔,实在不知由梦为何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脆弱。 由梦轻轻地抽泣着,问:“那你怎样才肯信我?” 我想了一下,道:“让那个曼本瑞,滚蛋!我现在一天都不想看到他!他的存在,让我觉得,觉得像是养虎为患!” 由梦急促地握着我的手,道:“为什么非要让他走?赵龙,曼本瑞是无辜的!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就不要再猜疑他了,好不好?” 我问:“这么说,没商量?”我想站起来,走人。 由梦拉住我的胳膊:“赵龙!” 我道:“如果你还在乎我,还在乎我们的感情,那就让美国佬滚蛋!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尝试忘记。否则,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一想到刚才他搀着你的样子,我就来气!” 由梦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使劲儿摇头:“赵龙你听我说!不能这样做!” 我冷笑:“你还是护着他!” 由梦辩解:“不是护着他,是我们根本没有理由赶他走,他没做错什么。相反,他还帮了我不少忙!” 我反问:“他帮你什么了?挽着你的胳膊,帮你走路?”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胸膛,骂道:“赵龙你想干什么呀?每句话里都带刺儿,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能不能?”她用噙满泪花的眼睛望着我,满是委屈。 但是在我看来,这种泪光,不值得我同情。在与由梦的这份感情上,我的眼睛里容不得半颗沙子,我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我期望着自己的爱人忠诚于我,但是现实赐予我的,却只有失望。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印证。 由梦从我怀里撤离,仍然是委屈地望着我,扯过我的只手在她双手间捏索,她轻柔地说:“很多事情,你以后就明白了。但是我不希望让你觉得,觉得我有什么污点。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你非要抓着这个不放,就因为曼本瑞挽了一下我的胳膊,就非要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冷笑:“即使有,你会承认吗?” 由梦道:“没有。如果有,我会承认。但是我们的确没有!” 我再问:“那为什么非要让我以后明白?这个以后,是指的什么时候?等我老了,还是一百年,一千年,以后?” 由梦伸手捏了一下额头,似乎对我的兴师问罪,有些力不从心。 她开始沉默,在原地轻轻移步。 我疯狂地吸烟,心乱如麻。 也不知是彼此沉默了多久,天开始渐渐变暗。 由梦开口道:“变天了,天气预报,可能会有冰雹。” 我敷衍道:“这个时候下冰雹,是孟姜女哭长城,还是窦娥冤?” 由梦道:“孟姜女不冤,窦娥也不冤。冤的是,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相信我!” 她安静地望着我,没有了刚才那种近乎冲动的表情,神色反而坦然了许多。 但是在这种坦然遮掩之下,却是一种异样的悲情。 我真想将这个深爱的身体,轻拥在怀,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有多深。但是我没有勇气,一想起曼本瑞,所有的爱,都演化成深深的痛。我不是圣人,我对爱很挑剔,我的眼睛里,容不下爱人的半粒沙子。 我的心胸,在很多事情上,可以宽阔如海;但是在爱情上,却狭窄如发丝。由梦,这个梦幻般的名字,这个让我深爱的女人,曾经与我度过了美好的时光,与我有过美好的过往。我把她当成是守望我一生的爱情使者,呵护她牵挂她,期望着与她的爱情结出果实,期待着与她共享人生之乐。但是,爱的越深,心却越刺痛。一幕一幕,催人伤感。 我们彼此沉默,众多往事在心间荡漾,我被这份艰难的爱情,折磨的不知所措。 我要疯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果然不出由梦所言,没出几分钟,冰雹从天而降。 冰雹下的出奇的大,出奇的急。大如花生米,急如流星。 冰雹从天降下,获得了那么多势能,砸在脑袋上,挺疼。但这种疼痛,远远不如心里的疼痛,程度之深。 由梦焦急地说:“上车吧,是冰雹,挺大的冰雹。小心砸成脑震荡!” 她的幽默,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一颗冰雹,看它在手心中慢慢融化。我冷冷地笑道:“我不怕。脑震荡有什么可怕,倒不如直接把我砸成植物人,什么事都忘记,什么事都不再牵挂。” 由梦凑上前,用两只手护住我的头:“你头发短,直接砸在头皮上。疼。我头发长,有缓冲。咱们上车吧!” 她的一再幽默,却引不起我半点儿笑意。 我轻轻地拿开由梦护在我头上的双手,道:“砸砸更清醒。” 由梦一把抱住我,央求道:“别傻了,咱们上车好不好?” 我说:“你上!”我遥控开锁,指向凯美瑞。 由梦松开我,望着我道:“那好。你要淋,那我陪你。” 我将已经湿透的香烟丢到地上:“随便。” 爱情,有些时候,真的能让人变成傻子!此时此刻,我和由梦就这样傻乎乎地站着,彼此望着对方,各自怀揣心事。 我很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勇气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我觉得,那是一种妥协。 公园里的人急匆匆地离开,也偶尔有情侣相互搀扶着逃离现场。急速的冰雹,像是上天丢下来的水晶,一颗一颗洒向人间。只可惜,这水晶,并不能代表永恒。 地上,渐渐湿透。那折射出的水花,融化着春意,释放着寒冷。 我感到自己的头皮,一阵阵酸痛,那种发麻的感觉,时重时轻。但它们毕竟都会化作雨水,清洗着我的脸庞,潮湿着我的心灵。 而由梦,在我面前伫立不动。她的身上,渐渐湿透,发出阵阵白亮。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在眨,简直是静如雕塑。 我望着她,同样是不发一言。 十五分钟过去了,冰雹仍然汹涌。我淅沥的心,被浸的冰凉。 也许是身体太凉了,由梦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我心一揪,终于情不自禁地开口:“你感冒了?” 她只是摇头。 尽管我尝试将这场冰雹当成是我们爱情的洗礼,尽情在这洗礼中,默默祈祷。但是自从由梦的第二个喷嚏开始,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无论什么情况之下,我都改变不了对她的牵挂。 我终于不再伫立,冲上去,拉着由梦,上车。 但她不上,她呆立在车门前,紧绷着嘴唇,不说话,不解释。 我只能强行将她抱上了副驾驶位置。 坐上驾驶位置,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犀利的冰雹,肆无忌惮地敲打着车顶和车玻璃,奏出阵阵哀鸣。我打开雨刷器,但雨刷的频率,远远抵挡不了冰雹的撞击,它们如同千军万马,迅速将大地的万物都当成乐器,击打,吟唱。 我脱下衣服来试图让由梦穿上,但由梦不穿。她呆呆地望着前方,轻启嘴唇。 我正要启动车子返程,手机铃声却猛地响了起来。 是金铃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听。 如果是在平时,如果不是发生了今天一事,守在由梦面前,我肯定不会接这个电话。但是,这次不同,我的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报复性的想法,相当邪恶。 那边传来了金铃近乎暧昧的声音:到哪儿了赵龙,人家还在家里等你呢! 我说:再多等一会儿,我这边有点儿事情,得处理。 金铃兴师问罪:什么,你还没来呀?哼,一点儿也不懂得关心人! 我说:再等我一会儿,不出半个小时,准到。 金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说:定了。外面下冰雹了,把窗户关紧。 金铃一愣:下冰雹了?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假的,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挺大,跟花生米似的。 金铃道:我去瞧瞧,瞧瞧。怪不得我总听着外面咚咚响哩,原来是下冰雹了!我去看看---- 挂断电话后,我本以为由梦会追问什么,但她没有。 她只是安静地瞧着前方,不发一言。 我启动车子,驱车回返。 回到将军楼楼下,我本想放下由梦便走,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由局长打个招呼。 由梦呆呆地下车,近乎失魂地朝里走。我跟在她身边,有股白亮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我忍着,没让它出来。 按响门铃,由夫人开门,当她发现我和由梦的样子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淋成了这个样子?快,快进来快进来,换套干衣服!” 由局长闻声过来,见此情景,不由得皱紧眉头,冲我兴师问罪:“赵龙,你就这么对我女儿?” 我面无表情地道:“对不起。” 由局长冷哼一声:“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 我没有申辩,只是觉得有些心凉。 由夫人招呼由梦进屋换衣服,由梦却扭头望着我:“给赵龙先找一套吧,我不冷。” 我笑道:“不用。我还有事,先回了!” 我扭头要走,由局长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道:“还有事!” 不顾由局长和由夫人的招呼,我径直出门,冲进了冰雨之中。 由局长追了出来,我迅速上车,启动,按喇叭鸣笛,驱车告辞。 刚刚驶出几十米远,由局长打来了电话。 我靠边接听:还有什么指示? 由局长急问:你这是干什么?你和由梦,到底怎么了? 我故作平静地道:没怎么。 由局长道:你知不知道由梦她-----你可真不让我省心呐你,由梦现在哭的厉害,你怎么她了? 我说:我没怎么她。我哪敢怎么她呀! 由局长以命令的口吻道: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说:对不起,这次您的命令,恕我不能遵守。 由局长急道:你------ 我说:您保重。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路上,我不断地踩加油门,尽管视线严重受阻,但是仪表盘上的速度指示,却渐渐飙升到了120. 只可惜,我开不出光速,否则,按照某位科学家的推断,时光便能倒流了! 确切地说,我的手机铃声响了一路,有五个是由局长打来的,是三个是由梦打来的。 我懒的再接,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受骗者,被这由家父女,骗的狼狈不堪,骗的满心滴血。 我敢相信,如果曼本瑞突然出现在车前,我会把油门当成刹车来使用,狠狠地冲过去! 为了爱,我疯了这一回。 294章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的心,被一层强烈的忧伤笼罩着,挥之不去。 驱车赶到金铃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金蕊不在,金铃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为我开门。 见是我,她的脸上洋溢起轻盈的笑容,她伸手拉我进去,坐在客厅里。 我叼起一支烟,忘却了所有一切,只剩下烦恼。 金铃为我倒了一杯橙汁,发现我脸色不好,试探地追问:“怎么了我的小乖乖,生谁的气呢?” 说来也邪门了,听到这么暧昧的问话,我竟然没有了丝毫反应。若在平时,我身上早就起满鸡皮疙瘩了。 我敷衍道:“没事儿!” 金铃望着我:“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我说:“你才发现?外面下冰雹呢!” 金铃诧异:“你在车上也能淋到?” 我道:“出来淋了淋,就当是洗了个冷水澡。舒坦!”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违心地一抚湿润的头发,觉得浑身上下充斥着一阵凉气。 金铃担忧地凑过来,在我身上摸索了几下,皱眉道:“不行不行,你得换套衣服!这样会着凉的!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给你买身衣服!” 我摇头:“不用。这样正好。” 金铃强行拉住我的手:“听话,听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很坚强,你一定能挺的过去!” 很显然,善解人意的金铃,在我的神色之中读懂了我的情绪,甚至是猜测到了些许端倪。 我一声苦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一股凉气从衣服里钻进去,我的屁股上有些湿凉。 我说:“那也行,随便找件衣服给我,先。” 金铃点头:“你等下,我去找。” 她转身而去,我扭头一瞧,发现干净的沙发上,被我坐湿出一个屁股的形状。 我苦笑,感觉天悲地凉,就连屋里也透着寒冷。 金铃很快找了一套运动装出来,我犹豫了一下,倒也拎着进了浴室。 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出来,感觉衣服挺紧,勒的难受。但是就目前的境况来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金铃坐在我身边,试探地追问:“到底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真没什么。” 金铃站起来,进洗漱室拎了一条毛巾出来,为我擦拭头上的余湿。 确切地说,金铃此刻的关怀,着实令我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暖流。对于比由梦给我带来的伤感,我望着金铃,心里滋生出一种特殊的感动。 我强挤出一丝笑,说了声:“谢谢。” 金铃像哄小孩一样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跟我客气什么呀!跟我还客气上了!讨厌!” 我从她暧昧的神色之中,察觉到她对我的深深的感情。那种负罪感,不由得在心里更清晰了一些。 金铃帮我擦拭完头发,瞧了瞧,说:“不行不行,还是湿。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吹吧!” 我赶快道:“没那么麻烦!湿点儿,湿点儿好。” 金铃不再强求,而是将毛巾搁到茶几上,望着我,作关切状。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她追问:“你胳膊上的伤,发炎了?” 金铃吐了口舌头:“有点儿。不过没关系,我能抗得住。” 我拎住她的胳膊,说:“把胳膊露出来,我瞧瞧。” 金铃犹豫了一下,倒也听话,将衣袖挽上去,露出了白皙的大臂。 我发现,绷带已经松动的厉害,而且还渗出了几丝鲜血。我皱眉追问道:“这是谁给你缠的?这样缠还不如不缠,来来来,我再给你重新缠一下!” 金铃点了点头,回头取了消炎粉和新绷带,略显羞涩地坐了过来。 我当兵的时候,经常进行一些医学救护方面的演习,因此缠绷带这种事对我来说,不在话下。没出两三分钟,我便帮金铃涂好消炎粉,缠上了绷带。 金铃笑望着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呀,缠绷带都缠的这么熟练!老实交待,你英雄救美,救的几回了?是不是每次,每次也都要帮别人缠绑带?” 我汗颜道:“你啊你,可真会联想。” 金铃迅速地用双手缠住了我的胳膊,撒娇道:“我是吃醋嘛!我希望,你只为我一个人,缠过。” 她抱着我的胳膊尽显暧昧,我手足无措地轻咳了一声,提示:“注意影响,注意影响。说不定,说不定金蕊一会儿就回来了!碰上多不好!” 金铃用手掌刮弄着我的胳膊,嘻嘻道:“你还害羞啊?没什么没什么,她看见能怎样?” 我说:“容易误会。” 金铃怔了一下,随即松开对我的缠绕,兴师问罪道:“赵龙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女朋友?我发现你现在还没进入角色是不是?那你昨天晚上说那些话干什么?哼,让人家做你的女朋友,人家答应了,你反而是瞻前顾后,还害怕别人误会!”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也不解释,而是抓了抓金铃的手,以示慰藉。 金铃化悲为笑,重新靠在我身上,道:“知错就好,我也不再追究了!不过呢,你得告诉我,不不,是向我汇报,你今天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我有些不耐烦:“别问了行不行?” 金铃道:“告诉我就这么难么?给我一次关心你的机会,好不好?” 我说:“我不想把一个人的痛苦,分散成两个人的痛苦。” 金铃争辩道:“一个人的痛苦是1,分给两个人,每个人是0.5,我再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一些,我们不就都不痛苦了,都快乐了?” 我转移话题道:“你遇到什么快乐的事情了?” 金铃眨着眼珠子一想,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向我:“你猜!” 我摇头:“没那本事,猜不到。” 金铃前倾了一下身子,脸面与我离的很近,我甚至能听到她轻轻的喘息声。 她的肩膀在我身上蹭了蹭,我能读懂她这肢体动作的潜台词,因此也极为配合地拥揽住她的肩膀,听她公布乐事。 金铃嘻嘻地道:“刚才我下楼,在楼道里拣了个手机。” 我一怔:“就为这个而乐?” 金铃道:“当然不是。我是那种受贪小便宜的人吗?拣到手机以后呀,我想把手机还给失主,于是在手机通讯录里找了个叫‘红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这个红梅说她是丢失手机的主人的老婆。”金铃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了,嘎嘎直笑。 我问:“那又怎样?” 金铃强抑住笑,接着道:“然后我就告诉这个红梅,她老公的手机在我这儿,丢了被我拣到了。她一个劲儿地喊谢谢,喊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汗颜:“就为了别人谢谢你,就高兴成这样,跟中彩票大奖似的。” 金铃道:“然后红梅也没问我住哪儿在哪儿,就挂断了电话。过了一分钟以后她又打过来,兴奋地开口就说:老公,你的手机找到了,找到了……我当时就被震住了!” 我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有才,确实有才!” 金铃哈哈大笑:“就是嘛!这红梅简直太有才了!哈哈!”但她随即收敛住笑容,指着我道:“乐了,乐了吧。从今以后,我愿意永远做守护在你身边的快乐天使,逗你乐逗你开心!”她顺势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副开心公主的样子。 我也收敛住笑,轻咳了一声,道:“红梅,不是香烟名儿吗!” 金铃善意地兴师问罪:“你就知道香烟,香烟!能不能长点儿出息,咱把烟戒了?” 我苦笑:“我倒是想戒,但是烟离不开我。” 金铃噘着嘴巴道:“是你离不开烟吧?” 我不解释,不争辩。 不得不承认,金铃是个体贴善良的好女人。因为见我不开心,她充当了一颗开心果,不断地逗我,跟我讲趣闻趣事,挽着我的胳膊,宛如童话公主一般。 很多女人讲故事和编故事的本领,相当强。比如说,程心洁和金铃一样,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编出很多非常可乐的故事,缓解我的情绪。 然而,毕竟是我的情感上受到了严重的波折,金铃这些安慰之举,虽然有效,但效果不甚明显。 我不想让金铃失望,但是,我又实在是装不出高兴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延伸到,下午五点多钟。 金铃提议她亲自下厨,做些好菜招待我。 我欣然同意,提出要畅饮几杯。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消遣烦恼的最佳方式,便是喝酒。 就这样,我和金铃互帮互助,张罗了一桌好菜。 菜不错,但我现在的心情,吃什么都不香。唯有酒,如同我的亲密兄弟,化作一副穿肠妙药,刺激着我的内心深处,并赐予我短暂的兴奋。 金铃喝红酒,我喝白酒。我们对酒当杯,她甜甜地笑着,宛如一个正沉浸在花季爱恋中的少女,将羞涩与懵懂写满脸庞。 酒至半旬,金铃的脸上微显红润,她与我对碰了一杯,说道:“你呀,有什么事总是藏在心里,怎么一上午的工夫,就这么,就这么愁啊,你愁什么?” 我掩饰道:“我不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壶好酒往肚子里流!”说罢我将整杯酒倒进了嘴里。 金铃扑哧笑了:“瞎改诗词!要是李煜听到你把他的诗改成这样,非得从地底下复活,掐死你!” 金铃伸展双手,在我面前舞起了九阴白骨爪。 我抓住了她的手,止住她。 金铃安静了下来,一揽飘逸的长发,试探地问:“是不是,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我摇头。 “老板批评你了?” 我继续摇头。 “那是,那是怎么了?难道是,难道是失恋了?” 条件反射一般,我抬头望她,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地摇头。 金铃脸上诞生出几分特殊的神蕴,她望着我,眼神扑朔地夹了一口菜,塞进我嘴里,嘻嘻地道:“不是还有,还有我吗!” 我能读懂她这句话的潜台词。我意识到她太聪明,她已经在蛛丝马迹之中,意会到了我和由梦之间的事情。 金铃见我沉默,接着道:“你和由梦究竟怎么了?不是一直挺好吗,怎么会,怎么会-----吵架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皱眉不语,用酒精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金铃再问:“你不说,就是默认了!由梦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她很优秀。就算是我,见了她也觉得自叹不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不希望你们出现感情危机。哪怕,哪怕-----”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实际上,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见纸没能包住火,于是想了想,道:“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觉得彼此之间,之间,有了代沟和距离。”我当然不能提到曼本瑞,提到她和曼本瑞之间的诸多纠葛,那是自己伸手打自己的脸! 金铃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你得哄。女朋友不是用来吵的,是用来哄的!” 我道:“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金铃道:“不管多复杂多麻烦,那你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总不能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吧? 我道:“你不懂。很多事,很多事。” 金铃问:“什么事?你们俩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我苦笑:“人,总是会变的!” 金铃一愣:“她变了?她又有了别的……”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我不置回答,只是淡然一笑。 金铃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说:“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缘故?” 我诧异:“关你什么事?” 金铃道:“你忘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我正式成为你赵龙的人了,她知道了肯定生气,要我,我也生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那我宁愿,宁愿退出。由梦是个好女孩,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我冲金铃道:“你呀,简直跟你说的那个丢手机的人的老婆差不多,这么有才。她的消息哪能这么灵通?” 金铃自嘲般地一噘嘴巴:“说的也是。那是,那是因为什么?” 我抬杯持在空中:“不提也罢,不提了好不好,咱们,喝酒。” 金铃没再追问,举杯与我共饮。 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我越喝越英勇,越喝越想喝,不知不觉间,两瓶高度的白酒,被我喝尽。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简直是为中国的酿酒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照这样喝下去,我肚子里装的酒,都能开家酒厂了。 但是酒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候,它能麻醉人,让人兴奋。 我让金铃再启开一瓶,金铃见我有些微醉了,将剩余的那瓶白酒捂住了口,连声劝道:“不能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我说:“喝酒不管够啊?” 金铃焦急地道:“你喝多了,已经。” 我一拍小腹:“还是空的呢!放心,我是天上下凡的酒圣,喝不醉。”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金铃无奈地做出了让步。 第三瓶白酒倒进杯里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神浊目眩。毕竟,都是高度酒,我又喝的急,酒精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 但我已经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之中,无法自拔。我摒弃了回忆,摒弃了一切伤感的事情。我甚至是故意装的大气凛然,神光飞舞。我与金铃一次次碰杯,金铃不断地劝我少喝,但我根本已经难以自控。 再几杯下肚后,我的神智已经开始凌乱,模糊中打碎了好几个杯子,我却浑然不觉。 直到,我的肚子里酒精几近饱和,再也装不下这种令人麻痹的液体。 我开始哇哇呕吐,肚子的五脏六腑被那种上漾的力量折腾的很不舒服,胃肠一阵抽搐。 这是我有史以来,喝的最多的一次。 金铃焦急地为我侍应着,为我擦嘴为我捶背,忙的不亦乐乎。 我在迷糊中,被金铃搀扶进了卧室。 不知是让金铃历经了多少艰难,我才躺到了床上。 金铃为我脱掉外衣,鞋子,又沏了一壶茶水过来,喂我喝水。 我感觉天眩地转,自己好像也在转。天花板上的吊灯,仿若摇摇欲坠,墙壁上挂的抱陶女,竟像是迈着步子,抱着陶罐朝我走来…… 我醉的,着实不清。 以至于,当金铃第n次喂我茶水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水杯落地,茶水四溅。 而意识不清的我,竟然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将金铃当成了由梦。 幻觉,也许我注定,会在幻觉中迷失。甚至是犯错。 我近乎痴呆地喊了一声‘由梦’,将金铃扯了过来,金铃那纤弱的小身板,刷地趴到了我的身上。 我无意识地勒紧了胳膊,紧紧地抱住她。 抱住了,那个幻象中的由梦。 295章 也许是我喝的太多了,一切,都乱了。 我将幻像中的由梦抱在怀里,‘由梦’挣扎着,喊了起来:“赵龙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呀,放开我放开我。” 我醉眼婆娑地望着怀中的‘由梦’,颤续地道:“不放,就不放。”我探出一只手,揽在‘由梦’的头部,往下摁,直到我的嘴巴,迅速地吻住了她的嘴巴。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举止,我被酒控制着,像是个疯子。 ‘由梦’拧着脑袋,呸呸呸三声,埋怨了起来:“赵龙你干什么,全是,全是酒味儿,全是吐的剩菜剩饭味儿。” 冲动的脚步无情地践踏着我的心灵和思想,我已经无法理智。我甚至是忘却了所有的痛苦和忧伤,沉浸在一种渴望之中,这种渴望,便是迫切地想用暧昧的方式,转移和淡化自己的痛苦。 我甚至-----我甚至是淫邪地抚摸着‘由梦’的臀部,一寸一寸,促使‘由梦’直抽搐。 我只清晰地记得:由梦是我的女人。 也许是我的动作幅度过大,导致‘由梦’挣扎间鞋子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醉熏熏地问:“什么,什么玩意儿掉地下了?” ‘由梦’说:“鞋,鞋,我的鞋。” 我说:“哦,是鞋,是鞋啊。脱了鞋了,你。” ‘由梦’说:“你放开我,先。我不舒服,不得劲儿!” 我情不自禁地加大了胳膊的力度,道:“不放,不能放。由梦,你永远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谁也无法在我身边把你抢走,谁也不行。谁敢跟我抢,我就杀谁。” ‘由梦’一愣:“你还把我当成是由梦啊?” 我笑:“不是当,你本来,本来就是。”我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轻抚在‘由梦’的耳后根儿处,不由得一惊。 我接着问:“你,你这里的那颗,那颗痣呢?” ‘由梦’道:“什么痣不痣的,我脸上根本没痣。根本没有,从来都没有。”她故意强调,借以引起我的注意。 我说:“有,有,肯定有!还记得咱们,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也许是在我醉意的熏陶之下,她竟然果真像是默认了自己的‘由梦’身份,笑着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我抚着她的脑袋埋怨:“你真是女人多忘事。你接兵,还是你接我过来的!我最记忆犹新的是,你当时,当时还给我们体的检,还----当时很多人受不了,起了生理反应-----” 说来也邪门了,刚刚说到这句话,我的生理反应,竟如雨后春笋一般,悄然而生。 ‘由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啊’了一声,说:“记得,我,我都记得。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你这样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捉着我,搞的我很不舒服哩。” 已经烂醉如泥的我哪管得了这些,紧拥着她,开始表述衷肠:“我多么希望就这么抱着你,抱一辈子。你是我的老婆,一辈子的老婆。”我语无伦次,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 ‘由梦’愕然:“没这么残酷吧,你以这种姿态抱我一辈子,能把我勒死。” 我连声道:“勒不死勒不死,我,我怎么舍得勒死你?” ‘由梦’苦笑:“讨厌!那你告诉我,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还是爱那个金铃多一点?” 她竟然趁火打劫,趁我醉酒的时候,问我这些敏感的话题。而且,她还巧妙地默认了自己的‘由梦’身份,套我的话。 我已无理智可言,继续把她当成了由梦,我亲吻着她的脸颊,心里无限悸动。 但是尽管是醉酒,我却感觉到了些许不正常的气息,在我的印象中,由梦身上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是何等的熟悉和清晰。但是怀中的‘由梦’,她身上却绽放着一种茉莉花香型的香水味儿。 我感觉到了身体的燥热,我冲‘由梦’道:“你变了,连,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 ‘由梦’说:“我没变。我一直是这样。” 她不再挣扎,而是干脆静了下来,主动在我的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我觉得眼睛有些花,神智有些乱。确切地说,我稀里糊涂地把金铃当成是由梦,总觉得又不太像。 ‘由梦’粗喘着气,似乎是对我的暧昧表示出过分的惊诧。但是她没有再继续反抗,而是附和着,附和着躺在我的臂弯儿里。 我神智不清地拥搂住她,仿佛是拥搂住自己的幸福一样。 我醒眼婆娑地道:“以后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了,不允许。那个,那个美国佬,美国佬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由梦’一愣:“美国佬?哪个美国佬?” 我将手搭在‘由梦’的脖颈上,威胁道:“还装蒜!” ‘由梦’赶快说:“哦,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那个美国佬吗。” 我说:“你要是真的,真的在乎我,就离她远点儿,远点儿。美国佬没有好东西,都是,都是se狼!” ‘由梦’点头:“嗯嗯嗯。我一定不搭理他了!我讨厌美国人。”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由梦’侧过身子面向我,也将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就这样拥搂着,神智不清的我,朦朦胧胧地望着‘由梦’,如梦似幻。 ‘由梦’将脑袋靠近我的耳边,轻声问:“赵龙,你真的,真的很爱我吗?” 我将她搂的更紧,连声道:“爱,爱爱。” ‘由梦’幸福地一笑:“那你亲我一下!亲这里亲这里,亲这里!” 我照作,在她脸上,脖子上,反复亲吻。 这个世界,仿佛不复存在。只剩下我和‘由梦’两个人。 剩下的,只有酒精弥散下的暧昧的味道。 然而我们的暧昧没有继续下去,或者是我的心太累了,仅仅是几句情话,几个简单的暧昧举止之后,我竟然睡着了,深深地睡着了! 复杂的梦一一闪现,无疑是以由梦为主题。但梦中的一切,却是现实的延伸,带着极强的悲剧色调。 我是连声喊着‘由梦’的名字被惊醒的,醒来的时候,脸上湿湿的,尽是冷汗。 我甚至径直坐了起来,环顾周围,发现卧室的灯亮着,金铃正和衣躺在我的身边,嘴角处挂着一丝幸福之笑。 怎么会是她? 我顿觉头疼的厉害,酒精的作用尚未完全褪去。 我坐在床上想了想,记起了今晚之事。我记得自己喝多了,然后被金铃带到了卧室……再后来,我见到了由梦,拥揽着由梦,睡着了…… 我脸上的冷汗几乎汇聚成河!现在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将大脑尚留的一些残缺画面整合起来,终于判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刚才我肯定是醉眼看花,把金铃当成是由梦了! 我的天! 不知道自己在醉意中说了些什么,对金铃做了些什么。 金铃感觉到了我的醒来,也迅速地坐了起来,率先问了一句:“醒了?做恶梦了?” 我点头,皱眉问道:“现在几点了?” 金铃道:“你刚睡,刚睡了一个小时,才。” 我一摸额头,道:“喝的太多了,到现在,头还有点儿发胀。” 金铃道:“是啊。你一个劲儿地喝,五十多度的白酒喝了三瓶,吓坏我了!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你刚才吃的全吐出来了,都!” 我的确觉得腹中空空,但是却不想再劳烦金铃,抑或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我摇头:“不用。你告诉我,我刚才是不是,是不是对你做了,做了什么?” 金铃脸一红,羞答答地道:“没,没什么。” 我道:“不可能!” 金铃稍微一思量,道:“你,你把我当成了由梦!” 我苦笑:“果然是这样!那我------” 金铃道:“你就搂着我,还,还亲了我几下。呶,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被你占领过了!”金铃摆出一副调皮的样子,在自己脸上指划了几个部位。 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喝的太多了!到现在头还疼,还有点儿不清醒。” 金铃摇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心甘情愿的。否则,你也侵犯不了我。虽然,虽然是你把我当成了由梦,才,才显得那么暧昧,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你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体味出一阵莫名的感动,但随即却意识到了什么,冲金铃追问:“侵犯,你是说,我侵犯了你?” 金铃扑哧笑了:“想什么呢!是侵犯,又不是侵略!” 我‘哦’了一声,知道她所谓的侵犯,是初步阶段的暧昧;而侵略,却是那种突破一切的缠绵。 没想到金铃这表达能力真的很强,她能用一些恰当的形容词,来代替那些难以启齿的话意。 我这才宽了几分心,但实际上,我仍然在自责。 金铃转而下了床,蹬上鞋子,给我倒了杯水过来。 我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喝了几口,准备下床。 金铃扶住我,说:“你多躺一会儿吧,你现在身体很虚,多休息一下。今晚,别走了。” 我摇头:“那可不行。今天再住下,我名节不保!” 我怀疑自己的酒劲儿还未散去,否则怎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金铃埋怨道:“装正经!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反问:“你整天在家里呆着,金氏这么大的摊子,不管了?” 金铃苦笑道:“哪还敢啊!我想休息几天。” 我安慰她道:“放心吧,你以后,安全了。那天的事儿,是个意外。不过,以后得多留心,最好出门就带保镖。” 金铃道:“除非带着你,否则我难安心。” 我苦笑:“那你把我装你口袋里吧!我又不会分身术,没太多时间保护你。” 金铃突然凑过来,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口处,略显羞涩地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在心里保护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愕然,但随即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慰藉。 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金铃追问:“金蕊呢,回来了没有?” 金铃摇头:“她,她没有。她去,她回去看望妈咪了,得住几天呢。” 我‘哦’了一声,金铃却笑望着我,逼问道:“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我以笑代答。 随后我下了床,身体一阵摇晃,站不太稳。 看来,我的酒劲儿还未完全褪去,还没彻底地清醒过来。我镇定了一下精神,稳稳地走向客厅。 金铃倒了两杯咖啡出来,我喝了两口,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演着经典神话剧《封神榜》,我猛地愣了一下,突然间好像忘却了这部电视剧中几个重要主角的名字,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要知道,我曾经对这部电视剧情有独钟,看过不下三遍。 不得不承认,我仍然醉着,尽管我自认为自己很清醒。 金铃坐在我身边,摇晃着双脚,似是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和由梦,难道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 我皱眉道:“别提她。别在我面前提她。” 金铃拉着我的胳膊道:“是现实总要面对的,不是吗?你喝醉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喊由梦的名字,这证明你仍然很在乎她,害怕失去她。” 我提高音量:“我说了,最好是别在我面前提她!” 金铃道:“我偏要提!我以前觉得你很现实,但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现实,面对问题,你选择的,却是逃避。” 我没再争辩。也许金铃是对的,面对由梦的背叛,我只能借助喝酒、逃避来应对烦恼。 但这是长久之计么?换句话说,即使面对,又能怎样?那个曼本瑞,已经不是在由局长家呆了一天两天了,如果是普通平常的关系,由家怎么会容得下他?他天天出现,甚至还挽着由梦的胳膊-----这一切的一切,已经算得上是最有利的证据了! 我从来没想过由梦会背叛我,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盲目的自信,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罢了。女人,就是出轨的代名词,而我赵龙,曾经深爱的两个女人,都相继出了轨,相继有了别的男人。从赵洁到由梦,我的爱情终究还是以悲剧收场。我以后,还敢去爱还敢被爱吗? 这一瞬间,我在脑海之中考虑了很多,忆及往昔云云事,徒留伤感在我心。 金铃见我沉默,接着道:“告诉我好不好,你和由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能帮你。”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金铃的善意,让我仿佛之间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有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寄托。 很多委屈,很多痛苦,藏在心里,很难受。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发泄,需要安慰。我也不能例外。 更何况,我尚还没有摆脱酒精的作用,在金铃的一再追问之下,我终于略有保留地将由梦一事,告诉了她。 在将这些心事和往事,说给金铃听的时候,我觉得就像是身体内有一团熊熊大火,燃烧着;有一股沉闷的怨气和怒气,疯狂地发泄了出来。 金铃听了之后,受到了一定的震惊。 但她还是尝试为由梦开脱,金铃说:“我觉得你和由梦之间肯定有误会,肯定有。我跟由梦接触过,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更不可能,更不可能跟一个外国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我苦笑:“我以前也不信,但还不是发生了?那个美国佬,天天跟由梦在一起。我想他都已经住在由家了。这正常吗?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实,很yi淫。” 金铃拎着我的手说:“你们之间肯定,肯定有误会。这样,我帮你找由梦聊聊,看看能不能----” 我打断她的话:“不必了!何苦自寻烦恼呢!” 我叼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金铃若有所思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试探地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在我胸膛上揉擦着,似是在为我驱逐心中的火气。 我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身边美丽的金铃,在酒精的催化之下,一个邪恶的念头,猛地占据了我的心灵。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竟然在想:既然由梦对我不义,我何必还处处想着她的感受? 我要以牙还牙!她背着我跟曼本瑞暧昧,那我就背着她,跟别的女人玩儿暧昧。我何必还装的那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何必还在跟别的女人交往的时候,不断地克制自己决不背叛爱情? 这是一种变态的报复么?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身边的金铃,便成了我报复想法中的牺牲品。 确切地说,我已经被爱情伤的体无完肤。 我要崩溃了! 而实际上,一切的真相,都超乎了我的想象…… 296章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这个人很偏激。尤其是对待感情,缺乏理智。但是面对由梦的背叛,我是真的无法再忍受了。 我已经很累了,真的很累。自从我接受了由局长的安排,进入保安公司潜伏,就注定了这一切的发生,注定了我与由梦之间,会越来越隔阂,越来越疏远。 我将由梦当成是我爱情的全部,我甚至已经暗暗构画好了将来的一切,包括婚姻,家庭,我自认为我们会携手一生,会永远在一起。但是曼本瑞的出现,却让我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很多时候,当你百分之百信任的一段爱情出现裂痕的时候,你将无力承接,无力面对。我甚至觉得有些精神错乱,脑子里乱哄哄的,万千种想象不断浮现,纷纷幻化成折磨我的痛苦分子,让我心如刀绞。 而面前的金铃,却像是一个临时避风的港湾。我被爱情淋的浑身是冰水,而金铃却像是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始终安慰我,劝我。巨大的对比,让我既感动,又冲动。 我相信,我体内的酒精还在发挥作用,在醉眼朦胧之间,金铃那俏美的身体,仿佛释放出了万千种诱惑的基因,催我生出邪念。 这种邪念瞬间打败了我所有的理智,越来越清晰。 我抓过金铃的手,金铃怔了一下,瞧着我,手则不由自主地往后撤。 我执意地加大力度,将她的手搁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揉捏着。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很下流,但是心里却很敞亮。 而实际上,我的眼睛里,始终装着湿润。 金铃没再往回抽手,而是近乎羞怯地望着我,轻咬嘴唇。 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屁股挪了挪,靠她更近。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催化了我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邪欲。 作为一个男人,我曾经对美女有着很强的免疫力。但是在受到感情创伤之后,这种免疫力几乎弱化为零。我何需再为那个负心的由梦保持纯洁?我何需再为她忍辱负重? 金铃很附和,她幸福地斜倚在我的胳膊上,与我手牵手,共同以一种沉默的氛围,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暧昧。 我拥她更紧,她很会化妆,也懂香水的使用,本来就倾国倾城的她,随便穿套衣服,都能锦上添花。 我打了一个酒嗝,金铃笑盈盈地用手扇着风,怨道:“酒味儿这么大呀,怎么?你个大酒鬼!” 我笑道:“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金铃伸手在我肩膀上揉捏着,道:“喝酒伤身哩。” 我说:“喝酒伤身,不喝酒,伤心。酒是穿肠毒药,也是排忧法宝。” 金铃笑道:“就你会说!你真是李白斗酒诗百篇呀!找借口还一套一套的!” 我笑而无语,金铃却昂着头接着道:“不过呢,我觉得李白跟你比,还差点儿事。你比李白更优秀!” 我愕然地道:“讽刺我呢是吧?李白人家是大家,大诗人。从古流传,美名万代。我呢只不过是个小保安,哪能跟人家比!” 金铃挥舞着一根手指头呼道:“错!李白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文人,而你,却是文武双全。能文能武,你可比李白啊杜甫啊什么的,强多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骄傲了怎么办。” 金铃扬着头道:“凉拌呗。反正,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 我笑问:“有多优秀?” 金铃道:“优秀的,已经无法用优秀来形容了!” 我在金铃脸上轻轻地划拉了一下:“就你嘴甜!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多优秀!” 金铃强调道:“就是优秀!反正在我心中,你是第一!无法替代的第一!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我一愣:“开什么玩笑!你的命,是你父母给的。” 金铃道:“我父母给了我生命,而你,却维持了我的生命。这几次,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去见毛主席了!而且,你救了我三次,光救命,就三次!” 我道:“没那么多。三次两次的,不算数。” 金铃扑哧笑了,拍打着我的胸膛:“坏,坏死了!讨厌!” 我在她的眼神中,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个女人对我的深爱。我暗想我赵龙何德何能,能让金铃对我如此眷顾? 经过了短暂的心理斗争,我缓缓地托起她的下巴。 她的眼睛急骤地眨了两下,望着我,几分羞怯上了双腮,微红的脸颊,那般俏美可爱。 金铃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怎么,要占我便宜?” 我咬了咬牙,大气凛然地道:“占,占又怎样?”我俯下脑袋,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金铃一咂舌头,呆呆地望着我,用手一抚额头:“烟味儿,酒味儿。真浓。” 我一笑,干脆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叼上。 谁料金铃却一把将我嘴上的香烟抢了过去,搁放在茶几上。 我皱眉望着她:“干什么?” 金铃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突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猝不及防,她却干脆坐在我的大腿上,疯狂地吻我。 我的整个身体,彻底地被她击垮。心理防线瞬间倒塌,溃堤之洪,倾泄而涌。 我紧紧地抱住她,第一次扮演了一个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角色。我尝试像她一样疯狂,尝试用这种疯狂的冲动,去掩饰心中的痛苦,去报复由梦的出轨…… 拥吻过后,金铃轻盈地抬起头,幸福地望着我,审视我。 金铃笑嘻嘻地道:“你是,你是酒后乱----酒后乱亲!” 这一刻,我不再有杂念。我的心里,已经默默地接受了事实,接受了这种荒唐的报复方式。我要用占有一个女人的方式,来报复由梦的出轨,来发泄自己对爱情的失望和沉沦。 如果我今天没有连续两次喝酒,如果我晚上喝酒的份量,不是三瓶而是两瓶,如果没有发生在由局长楼下的那件事……如果我尚且还保持着一成的理智,那我今天,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金铃的事情来! 但是实际上,自从对曼本瑞和张登强大开杀戒的那一刻,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年轻的心,可以经得起任何身体的创伤,经得起任何腥风血雨,唯一经不起的,便是由梦的背叛。 金铃轻诉着绵绵的情话,与我抱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暧昧,也是越烧越旺。 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金铃坏笑:“你抱我起来干什么?” 我回之坏笑:“你说呢?” 将金铃放在地上,我醉里看花般地欣赏着她的芳容。 然后,像恶狼一样扑上去,重新抱起她,冲向卧室。 卧室里,我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突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金铃仿佛有些紧张,她粗喘着气,望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激情仿佛是被泼了冷水,但仍未褪去。 还没等我说话,金铃笑着坐了起来,用手缠住我的脖子,说道:“我,我认了!” 然后便是深情一吻。 激情越烧越旺,一切按照正规的程序发展着。 直至我们纠缠到了床上。 我承认,我是真的疯了!但是我愿意疯到底,至少,疯狂,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的一切。 金铃表现的很专注,她一直在专注地望着我,她的眼睛当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元素。 我们沉醉在彼此的温情之中,暧昧的节奏,随心而动,让我暂时忘却了一切苦恼,一切烦忧。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然而,就在我近乎粗鲁地尝试突破她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安静了下来,却迟迟没接。 金铃推我了一把,催促道:“去,去接电话呀。” 我摇头:“不接了,就当是,就当是给我们配乐吧!” 金铃用纤纤细手揉捏了一下我的屁股,再催促道:“行了,怎么这么猴急呢,我早晚,早晚还不是你的?”脸上羞怯地一红,笑如天使。 我从她身上下来,径直扯来了衣服,掏出手机。 来电人:程心洁。 我重新返回床上,钻进被子里,接通。 那边传来了程心洁急促的声音:姐夫姐夫,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来? 我正要说话,金铃却像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动静,轻盈地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告诉她,今晚你归我,不回去了!” 我赶快冲金铃‘嘘’了一声,对程心洁道:心洁啊,我,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可能。我在,在一个朋友家。 程心洁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我违心地说:是,是男的。当然是男的。 程心洁道:我怎么听着不像呢?肯定是女的,哼,是不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瞎说。你听到了什么? 程心洁道:我闻到了,闻到了一股胭脂味儿,香水味儿。还有,还有酒味儿。姐夫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惊诧地怔了怔:没有。没喝酒。好了心洁,我明天回去,回去我还有事要找你。 程心洁突然提高音量:等等! 我问:怎么了? 程心洁几乎是沉默了一下,道:姐夫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梦梦姐?你知不知道,她哭的好伤心,好伤心。她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然后打电话问我,她一个劲儿地哭。你喝了酒也不能这样对梦梦姐啊,她那么爱你。 我意识到由梦把一切都告诉程心洁了。这样也好,我自认为不是我的错。 我对程心洁道:她怎么爱我?爱我,难道还要红杏出墙? 程心洁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了解我姐。 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发生了!好了,我现在不想提你这个宝贝姐姐,等我回去,我有话要问你。 程心洁道:姐夫你太过分了你知道吗?我梦梦姐和那个曼本瑞根本没什么,曼本瑞其实是我姐的…… 程心洁半天没吐出下文,我替她补充道:是你姐的新任男朋友,跨国男友,是不是?哼,都那么亲密了,你还替她放烟雾弹!我今天把那个美国佬狠狠地削了一顿,痛快!真他妈的痛快。 程心洁道:姐夫,你怎么说这么难听的口头语?姐夫你赶快回来吧,我有事,有事要跟你说。 我道:有事明天再说,今天没空。 程心洁道:我真的有事,急事。 我道:好了,明天见,再见。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使劲儿吁了一口气。 我的激情,被这个电话搅和了一下,褪却了大半。 而金铃却不失时机地将滑腻的身子缠在我身上,纤纤细手在我身上游走。 也许是因为程心洁的这个电话,我的酒劲儿褪去了几分。 金铃看起来相当激动,甚至是疯狂。她拥搂住我,情绪激动地道:“赵龙,今天,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最高兴了!” 我偏偏将了她一军:“是么,那我天天让你高兴!” 金铃羞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 也许老天在故意提醒我,让我恢复了几分理智,正当我和金铃和激情如火如荼的时候,又一个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们停止了举动,金铃再次推我起来接电话。 我的情绪遭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不耐烦地摸过手机一瞧:是由梦! 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子。 也许是酒劲儿醒了,一种强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我瞧了一眼身边一丝不挂的金铃,更是愕然无比,我甚至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这一切恍然如梦。 金铃见我迟迟不接电话,将火热的身子靠过来,伸手在我肚皮上揉捏着,轻柔地问:“谁的电话?” 我说:“由梦的。” 金铃顿时愣了一下,面露迟疑地道:“接,接啊!” 我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想接。也许这时候,那个讨厌的美国佬正和她在一起!这电话我不能接。接了,心痛。” 金铃抚摸了一下我的胸口,说道:“也许真是个误会。我觉得,由梦不是那种人!” 我狠狠地道:“都被我捉奸了,捉奸了你知道吗?” 金铃蹭了我一下:“就像我们这样,被你捉奸?” 我放低了声音,摇头:“不是。我亲眼看到,那个美国佬挽着她的胳膊,很亲密的样子。我受不了。” 金铃拿手在我右腮上画了个弧,道:“哼,你们男人啊就是这样,只许男人偷情,不许女人跟别的男人正常交际。最爱吃醋的,是男人!” 这时候手机铃声在连续响了两次之后,不再继续。 稍微清醒了一些的我,面对金铃的身体和诱惑,多了几分迟疑,甚至是尴尬。 我突然想:以这样一种方式报复由梦的出轨,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我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 我在心里咒骂着自己,但是当暧昧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我又怎能兀自退出?对于这样一个深爱我的女人,我怎么忍心泼一杯凉水? 我只能迎合,负罪般的,迎合…… 297章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扰乱了所有的缠绵。 金铃惊慌地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迅速地穿衣服,并催促我道:“快,快穿衣服呀!” 激情来的快,褪去的也快。它往往惊不起一丝干扰。 我问:“谁?” 金铃道:“可能是,可能是金蕊回来了!这丫头,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门铃声还在响个不停,我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激情被禁锢在萌芽状态。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恢复了几分理智和清醒,突然间又被自己与金铃的缠绵,吓了一跳。 我疯了么?我竟然要伤害金铃! 金铃穿好衣服,惊慌地抚了抚头发,蹬了一双拖鞋走了出去。 我跟了出来,坐在了客厅里。 “是蕊蕊吗?”金铃从猫眼儿往外瞧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扭头望向我:“不是金蕊,是,是----孙玉敏!”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孙玉敏来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金铃犹豫地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孙玉敏。他穿了一套蛮潇洒的西装,冲金铃一笑。 金铃试问:“你来干什么,这么晚了?” 孙玉敏反问:“怎么,别人能来,我就不能来?有人在你这里呆了一下午,呶,就是那位!”他走了进来,伸手指向我。 金铃神情扑朔地站在孙玉敏一侧,随他走进。“你怎么知道?” 孙玉敏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下面有辆车停了这么久。而且,据说,据说昨天晚上,这辆车一直停在这里。” 他将目光刺向我,一只手轻轻地摆弄着茶几上的干果果盘。 金铃仿佛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瞧了我一眼,对孙玉敏道:“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 孙玉敏一摇头:“有事。捉奸!” 他后面两个字发音很轻,但我却听的清楚。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孙玉敏虚张声势地站了起来,朝客厅四周望了望,回头冲金铃道:“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儿。” 金铃皱眉追问:“什么气味儿?” 孙玉敏用一种特殊的眼神在我身上掠过,道:“一股激情的味道。” 金铃的脸色变得局促起来,她用一副紧张的目光向我求助。 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冲孙玉敏道:“如果你没什么事,最好是马上走人。” 孙玉敏望着我,一拽西装纽扣处:“哦?你赶我?好像,这家房主,还不姓赵吧?” 我问:“你想干什么?” 孙玉敏再望了金铃一眼,道:“听说你做了赵龙的女朋友,有没有这件事?” 我顿时愣了一下,莫非,莫非是陈富生已经将此事宣扬了出去?抑或,是他派了孙玉敏过来,详察究竟? 怀着诸多疑问,我冲孙玉敏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孙玉敏冷哼道:“问的好!我告诉你,这跟我关系大了!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gou引金铃?” 我冷笑:“gou引?就算是我gou引,关--你---屁---事!” 孙玉敏道:“金铃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也许,也许还被眉姐封杀着。所以,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骗她,玷污她。尤其是,尤其是你!” 金铃见我们之间的对话渐渐萌生了火药味儿,赶快上来劝解道:“玉敏,我和赵龙之间没什么,是我叫他过来的,我想,我是想让他在天龙公司帮我物色几个警卫。” 金铃的头脑倒是还算灵活,借此敷衍。 但孙玉敏哪里肯信?孙玉敏反问:“物色保镖是吧?你找赵龙有什么用吗?他是个队长,天龙公司的特保队,现在,归我管!” 我和金铃双双愣了一下。 见我们迟疑,孙玉敏继续强调道:“怎么,不相信?好吧,赵龙你也许是知道的,天龙公司早就组建了特保队,用来执行特保任务。特保队队长,相当于一个特种大队长。蒙陈先生信任,他将这个职位交给了我!所以,金铃你如果想找贴身保镖,应该找我,而不是找他!” 金铃转变话题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谈这些了,先。玉敏,你这么晚了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玉敏左顾右盼,不置回答。 随后他竟然走到了金铃的卧室门口,推门而入。 金铃猛地一怔,朝孙玉敏喊了一句:“别进去,不要进我的卧室!” 但为时已晚。 孙玉敏当然发现了卧室里遗留下来的狼藉场面,他看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回过头来。 金铃的脸胀的通红,孙玉敏道:“乱。你们-----我进来,打扰了你们的好戏了吧?” 金铃皱眉埋怨:“你,你说什么呢?” 孙玉敏指着卧室,提高音量:“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偷情!你们竟然偷情!” 金铃无言以对,我上前一步,冲孙玉敏反问:“关你屁事?” 孙玉敏道:“我看不惯。” 我厉声道:“看不惯就给我滚蛋!” 孙玉敏冷笑道:“呵,火气还不小啊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他说完后,疾步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不客气地剥开一颗干果,叼进嘴里嚼了嚼,仿佛他就是这家的主人,而我们,是他的仆人。 金铃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两手轻握着。 孙玉敏瞧了一眼金铃,道:“你和赵龙,你们之间,多久了?” 金铃愣了一下,支吾道:“什么,什么多久了?” 孙玉敏像查户口一样地道:“你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维持了多久了?我想知道。” 金铃正要说话,我赶快插话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孙玉敏,我警告你,我和金铃的事,你少管!” 孙玉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少管?哼,你背着由梦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就不怕她知道?你拈来拈去,还拈到金铃这儿来了!你简直就是,就是一个败类,一个欺骗女人感情的混蛋!” 我朝前迈出一步,质问道:“孙玉敏你他妈的别给我装好人!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你少插手。还有金铃,你最好是打消了你对她的想法,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此时此刻,我倒也想开了。我与金铃之间的关系,孙玉敏知道了更好。也许他果真是陈富生派过来了解底细的,即使不是,他在天龙公司一宣传,传到陈富生耳朵里,那金铃的安全就可以万无一失。只可惜,有得必有失,如果传到程心洁或者由梦耳朵里,那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然而再一想,是由梦背叛我在先,我凭什么过意不去?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不欠她的!很多时候,我与别的女人暧昧,那是为了工作!当然,金铃除外。金铃是我酒后用来报复由梦的! 我承认,对于自己这个变态的做法,我很自责。但更多的,却是激愤。 孙玉敏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斜瞟了一眼金铃,说道:“从特卫局的时候,你就开始跟我抢女人。我喜欢由梦,被你抢去了;现在,我瞧上了金铃,也被你下了毒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严重地伤害了我对爱情的信心!” 他的话荒唐滑稽的要命,我皱眉望着他,道:“狗嘴里吐出不象牙来!我跟你抢,我用得着跟你抢?一个抢字,暴露了你荒淫的内心!孙玉敏,你想追女人,可以,没人阻止你。追上追不上那是你的本事!关别人屁事?你他妈的简直是无理取闹!” 事至如今,对于孙玉敏的层层刁难,我早已不再选择逆来顺受。我无须再忍。 孙玉敏掐着腰怒视于我:“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由梦,让她知道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我咬着牙道:“打。有本事你就打!” 金铃见此情景,赶快凑到孙玉敏面前,劝道:“玉敏,你这是干什么?赵龙和我之间,根本没什么。他是故意气你呢!” 孙玉敏冷笑:“没什么?没什么你那卧室里的被褥被给rou躏成那样儿了?” 金铃红着脸道:“你说什么呢!我早晨起来没叠被子,没叠。赵龙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喊他过来,想请他帮忙物色两个警卫。没别的。” 孙玉敏道:“我看不像。你跟我说实话,赵龙是不是,是不是和你------”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我义愤难消,心想自己遇到的这些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 我叼了一支烟,借以压抑心中的愤怒。而孙玉敏仍然没有消停,他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肩膀,道:“金铃,你明知道这个人是个风流鬼,是个花花公子,你跟他天天走这么近干什么?他能给你什么,他能给的,顶多就是一夜风流!他能给你名分吗?他能对你负责吗?你要看清楚这小子的真实面目,他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由梦。” 金铃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望着孙玉敏道:“我,是我愿意的!是我心甘情愿的!玉敏,这跟你没关系,你少操心,好不好?” 孙玉敏道:“我是为你好!” 金铃道:“为我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赵龙对我更好的人了!没有他,我早死了三次了!” 孙玉敏一愣:“什么意思?” 金铃道:“赵龙救了我三次。上次去参加齐家的生日宴会,回来的路上,也是赵龙舍身救我。你口口声声说你在乎我喜欢我,你到哪里去了,那时候?” 孙玉敏支吾:“我,我,我那时候在陪眉姐。” 金铃道:“那还说什么?玉敏,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我的一切,麻烦你不要插手好不好?我和赵龙之间,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承认,我和他好,我也愿意哪怕是没有任何名分!如果你会给由梦说些不利于赵龙的话,那我们,干脆连朋友也没的做了!” 金铃犀利的语言,顿时让孙玉敏没了底气。他耷拉下脑袋,不发一言。 孙玉敏沉默了片刻,又将目光挑到我身上:“你还不走?” 这话问的可真够狼狈的!我冷笑道:“该走的人,是你吧!” 孙玉敏干脆坐了下来,双手伏在茶几上:“我今天,不走,就不走。你拿我怎地?” 他竟然耍起了无赖! 我扭头瞧了一眼金铃,狠了狠心,道:“你不走,我走!” 孙玉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从果盘里捏起一支香蕉,用嘴巴咬开剥了皮,道:“不送!” 金铃见我已经行至门口,赶快追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你不能走!不能走!” 我指着孙玉敏怒道:“他在这儿,污染空气。我不想和他照面儿。” 金铃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对孙玉敏道:“玉敏,你怎么能这样?我和赵龙还有事要谈,麻烦你先出去!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孙玉敏咬了一口香蕉,冲金铃道:“哦?你们要谈什么,还是,还是要做什么?金铃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儿,赵龙是有妇之夫,你跟他扯什么一ye情啊?你不要对他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金铃一字一句地吐出:“我愿意。” 孙玉敏冷笑道:“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有哪一点儿好?今天,我正式地通知你,马上和赵龙断绝一切关系!否则,后果自负!” 一听此话,原本想走为上策的我,马上迈回了步子,在距离孙玉敏两米处停下,冲他质问:“什么后果?” 孙玉敏猛地又站了起来,右手挥着香蕉皮,情绪激昂地道:“后果就是你小子将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你试想一下,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由梦,会是怎样的效果:或者说,如果我再添油加醋地告诉陈远泽,又会是什么结果?哼,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同时欺骗这么多女人!” 我伸手一摆,将他手中的香蕉皮抖落出去,我皱眉道:“看来,你就是非要故意针对我,是不是?” 孙玉敏振振有词地道:“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你这种骗子,欺骗女人的大骗子!” 金铃见形势紧迫,赶快凑上前来劝架。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和孙玉敏剑拔弩张的兴趣,我不触他,但更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太大的矛盾。 至少,我现在没时间跟他计较。 于是,我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后,再次转身行至门口。 金铃凑过来央求道:“你不能走。” 我拍了拍金铃的肩膀,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改天我会再过来!” 然后我果断地走出了门。 坐在车上,我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这两天的经历,忍不住黯然神伤。 我现在已经彻底地醒了酒,回忆起刚才我与金铃之间的缠绵,一阵强烈的负罪感,袭上心头! 我的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竟然想利用伤害一个善良的女人的方式,来报复由梦-----荒唐,可笑!我跟那些流氓还有什么区别? 也幸亏是孙玉敏及时出现,否则的话,说不定我和金铃之间,还真会酿成一起感情悲剧。 我使劲儿地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现在是生活在现实之中。但是我所遭遇的现实,为何如此残忍,如此伤感?由梦的背叛,和金铃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女人,成了我心中挥散不去的阴影。 正欲驱车回返,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又是程心洁打来的! 我皱眉接听,程心洁问我到哪儿了,我说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怀着沉重的心情,驱车返回大队部。 程心洁正在大队部门口焦急地站着,见我驱车回来,她使劲儿地朝我挥了挥手。 在她跟前停下车,我打开车窗,冲她追问:“什么事?” 程心洁说:“姐夫,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我问:“是关于你姐姐由梦的事?” 程心洁点了点头,道:“姐夫,我,我想通了,我要,我要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我一愣,推开车门,说:“上车!”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298章 程心洁的表情很奇怪,情绪也有些过于激动。 她抱着胳膊目视前方,身体几乎一动不动,我甚至能瞧出她小腹处的起伏,这证明她心中有太多话,甚至是太多委屈,没能发泄出来。 她是怎么了? 我叼起一支烟,冲程心洁追问:“怎么了心洁,你要跟我说什么?” 程心洁面无表情地望着我,道:“咱们去个,去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我道:“现在天都黑了,去哪儿?” 程心洁道:“去天龙大厦的那个花园吧。” 我点头道:“那好。” 驱车调头,赶往天龙大厦。 夜色已深,下午的那场冰雹,早已化成阵阵凉气和湿气,笼罩着整座城市。 程心洁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抱着胳膊,很安静地望着前面。 中途,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心洁,你要告诉我什么?” 程心洁目不斜视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从她的神色当中,我读出了几分特殊的情调。莫非,她是因为我和她姐的事情,生我气? 在天龙大厦停下车,我们下车往花园里走。这时候鲜花还没有完全盛开,春绿郁郁,在灯光的照耀下,释放着一抹生命的颜色。来花园散步的人还挺多,似乎是想呼吸一下雨后的清凉。 程心洁抱着胳膊往前走,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脚步很轻,却很忧郁。仿佛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跨越式的决定。 我们在一处竹椅上坐了下来,我顺势叼了一支烟,期待地望着程心洁。 程心洁叠起双腿,抬头仰望天空。 我也仰望了一眼,天上光秃秃的,没有一颗星星,更没有月亮。 程心洁仰着头问我:“姐夫,你说天上真的有牛郎织女么?” 我顿时愣了一下:“傻丫头,想什么呢,看神话故事看多了吧。那只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神话故事。” 程心洁道:“但那的确很凄美呢!” 我笑道:“是凄美。凄凉又美好。” 程心洁这才低下头,瞧向我,沉默了片刻,道:“姐夫,你今天,你今天真的不应该跟梦梦姐那样,梦梦姐她----她太可怜了!” 闻听此言,我的心里又萌生了一阵怨气:“她可怜什么?你姐夫更可怜!” 程心洁道:“我姐她没有对不起你,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时时刻刻考虑着你,哪怕就是,哪怕就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她仍然想着你,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考虑!” 我顿时怔了一下:“你说什么?生命垂危?” 程心洁赶快道:“打个比喻,我是在打个比喻!” 我道:“我总觉得你们好像都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 程心洁沉默了片刻,道:“是。” 我愕然地望着她。 程心洁补充道:“我想通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隐瞒你的事情,都告诉你!” 我道:“那太好了!你快说!” 程心洁摇头道:“我现在还鼓不起勇气,你等我,等我酝酿一下好不好?” 我汗颜地道:“酝酿一下,这个还要酝酿?” 程心洁道:“我说了,就相当于背叛了,背叛了我梦梦姐!” 我诧异:“这有什么关系?” 程心洁道:“关系大了!一会儿我会讲给你听,会的!” 我有些失望,心想程心洁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 但是实际上,我总觉得,她要告诉我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程心洁轻盈地摇晃着双腿,暗自叹了一口气,道:“姐夫,其实我姐她,她真的很爱你!她也没有背叛你!那个曼本瑞,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坏,是你太小心眼儿了,你知道吗?”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我有些郁闷。我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只会为你姐开脱。你是没看到,那曼本瑞挽着你姐的胳膊,跟情侣似的,哼!” 程心洁道:“你就是小心眼儿!呶,就像这样,我也挽你胳膊,我们是不是就成情侣了?”她说罢伸出一只手挽住我的胳膊,手上逐渐加力。 我汗颜地道:“这不是一码事!” 程心洁道:“怎么就不是一码事呢?”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无言以对。 程心洁接着道:“姐夫,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她止住了后文,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皱眉催促道:“说吧,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程心洁突然站了起来,将手抄进口袋里,眉头轻皱,然后转过身子面向我,接着道:“你得答应我,不许激动,不许哭!更不许冲动!” 我顿时愣住了:“什么意思?我哭什么?” 程心洁轻咬了一下嘴唇,眼泪突然一下子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这程心洁是怎么了? 我瞬间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 程心洁稍微翘了一下身体,面含苦涩地望着我。 我扶住程心洁的肩膀,追问道:“怎么了,这是,心洁?” 程心洁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微微加力,这小丫头的指力还挺强劲。我疑惑地望着她,期待她道出原委。 程心洁的手在颤抖。 我重复追问:“到底怎么了,心洁?” 程心洁稍微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姐夫,其实很多事,梦梦姐一直让我瞒着你,到现在,我真的不想再瞒你了!那样对你不公平,对梦梦姐,也不公平。” 我愣了一下,再次预感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程心洁接着道:“今天,我豁出去了!心洁要把,要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你说。心洁,你说。”我催促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眼泪。 程心洁轻咬了一下嘴唇,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借以调解心情,然后道:“那就,那就先从曼本瑞说起吧!” 我一怔:“曼本瑞?他,他和你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心洁道:“曼本瑞,其实是个医生。” 我苦笑:“这个我知道!” 程心洁提高音量:“医生是干什么的?”她近乎激动地问了一句,又自圆其说:“医生是看病的!但是你却对他百般刁难,他对梦梦姐有帮助,你却把他想象成是什么情敌!姐夫,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曼本瑞,我梦梦姐她,她早就坚持不到现在了!” 我诧异地站了起来,望着程心洁:“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由梦她,她有病?还不是一般的病?” 程心洁不置是否,而是接着道:“曼本瑞,其实是由家在国外请来的专家。医学专家,最权威的医学专家!” 我更是一愣:“什么?他不是由局长战友的儿子吗?” 程心洁摇头:“当然不是。那些都是,都是-----”程心洁没有说下去,而是转变话题道:“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我现在心里很乱,本来想好的,但却说不出来了!” 我走近摇晃着程心洁的肩膀,央求道:“心洁你快说,你快说呀,你梦梦姐究竟怎么了?” 程心洁的脸上洋溢出一种特殊的痛苦,她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才伴随着泪水的狂涌,说道:“梦梦姐她,她得了绝症!” 闻听此言,我一下子蒙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我摇晃着程心洁的肩膀大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梦梦姐她健康的很,健康的很!” 程心洁轻轻地抽泣起来:“梦梦姐害怕你担心,所以一直让我们瞒着你。在这期间,她先后去过很多家医院,甚至出国,都没有找到治疗她那种病症的方法。曼本瑞,正是由局长的一个朋友介绍的,由局长花费了不少心思,用了很多钱才将曼本瑞请到中国,随时随刻地观察梦梦姐的病情……” 我的眼泪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她,你梦梦姐,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程心洁道:“一种,一种临床上从未出现过的病。医生说是,绝症。梦梦姐经常头晕,流鼻血……在去年,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就诊断出得了绝症,熬不过,熬不过两年了。那是医学上的疑难杂症,由家带着由梦去了很多大医院,都没有结果。今年年初还去了一趟美国,都是无济于事。梦梦姐真可怜,她真可怜。老天对她真的,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我的泪如泉涌,近乎是冲程心洁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程心洁说:“梦梦姐不让,她知道你很喜欢她很在乎她,她害怕你会想不开,所以她让所有人都合伙瞒着你----而且还------” 我突然之间变得相当安静,我的泪清洗着我的脸颊,觉得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是梦么? 程心洁上前扶住了我的胳膊,道:“姐夫,你想开一点,想开点儿。我是觉得憋在心里难受,是觉得对梦梦姐不公平,对你不公平,所以才背叛了我姐,告诉你这些的。” 这一刻,当我终于知道了这些真相的时候,我是彻底地崩溃了。 以前,虽然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我总是强迫自己往好处想,我相信由梦她吉人天相,不可能遭受这么残酷的命运。 但是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变态的爱情杀手!在由梦经历了这种痛苦的时候,我却还疑神疑鬼,怀疑由梦对我不忠。甚至还,甚至还报复性地跟金铃玩儿起了暧昧-----我还是人么?我还有资格做人么? 长期的压力,加上程心洁的这番真相,促使我仰天长啸,发出惊天一吼。 我久久地仰望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天空中承载着我的心事,只有一朵乌云,奇迹般地经过,仿似停留了片刻。 程心洁见我如此,吓坏了,马上凑上前来摇晃着我的胳膊:“姐夫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我这才收回仰望的脑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 程心洁打断我的话:“姐夫我知道你在乎梦梦姐,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淡淡地道:“她,她不应该瞒着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应该瞒着我。” 程心洁道:“我姐她,我姐她瞒着你,是害怕你想不开。姐夫,你不要怪梦梦姐好不好?她其实----其实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了心里。我给你看一封----一封信。” 我一愣:“什么信?” 程心洁的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她的神色变得异常局促起来。 我伸手想接,程心洁却将信背到身后,眼泪再次喷涌出来。 程心洁说:“这封信,是,是梦梦姐写给你的!” 我皱眉道:“拿来,拿来我看!她怎么还给我写起信来了?” 程心洁道:“这封信,其实,其实梦梦姐让我在她……” 话音未落,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跑着到了面前。 程心洁止住后话,像作贼似的将信封揣了起来,我扭头一瞧,来人竟然是付圣冰。 付圣冰抱着胳膊靠近,脚步声中夹杂着十足的傲气。 我瞧了她一眼,没说话。付圣冰却兴师问罪起来:“老赵刚才是你狼嚎了一声是不是?你这一声狼嚎,把我给招来了。” 我伸手抚了一下胸口,压抑了一下情绪,对付圣冰道:“圣冰,我这里有事,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付圣冰冷哼道:“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大晚上的跟一个美女出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我冲她警示道:“你最好是闭上嘴,走人。付圣冰,我现在没时间听你牢骚。” 付圣冰一听这话急了,急进两步望着我:“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老赵,有件事你还想不想知道?” 我怒道:“不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现在。” 付圣冰道:“你吃枪药了是不是?冲我发什么火?好,你不是不想知道吗,那我还不说了呢!以后你不要找我,不要再低下头来找我!哼,你简直是个-----”兴许是她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程心洁见此情景,急的不知所措,她走到付圣冰面前,劝道:“圣冰对不起,我姐夫他,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付圣冰马上将战火烧到了程心洁身上:“他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老娘心情更不好!你算什么?你们,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偷情!无耻!” 程心洁解释道:“你不要乱说!我和我姐夫在这里谈事!” 付圣冰冷哼道:“谈事?谈什么事,谈xing事吧?大晚上的,男女在一块,有什么好事!肮脏的交易,肯定是肮脏的交易!呸呸呸!” 我抚摸了一下额头,终于为付圣冰的咄咄逼人而动怒,我皱眉冲付圣冰骂道:“付圣冰我再警告你,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给我走人。” 付圣冰昂头傲视:“走人,不走,偏不走,你拿我怎样?” 程心洁见我义愤难消,又回头过来劝我。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不走,我们走。”然后拉着程心洁往南走。 付圣冰在身后嚎啕直叫:“老赵你个混蛋,放我鸽子是吧,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还会过来求我,一定会------” 我充耳不闻,没予理会。 程心洁试探地道:“姐夫,你为什么不听听她想跟你说什么?” 我道:“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我现在,只想,只想知道由梦的情况。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拉着程心洁在另一处竹椅上坐了下来,程心洁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地道:“姐夫,那封信,那封信你能不能先不看?” 我问:“为什么?” 程心洁皱眉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惊恐惊慌的,我害怕----” 我追问:“你害怕什么?” 程心洁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终于重新将那封信掏了出来,颤抖地摆在了胸前。 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手,直颤抖。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感觉出,这封信的份量。 299章 确切地说,接过这一封沉甸甸的信,我的心里,五味翻滚。我甚至能预示到,这意味着什么。 程心洁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抽泣着望着我,说:“姐夫,本来这封信不应该给你看的,但是,但是我实在不忍心再看梦梦姐痛苦下去,我也不忍心看你猜疑下去,看了这封信,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拆开信封,程心洁轻轻地后退一步,坐在了竹椅上,低头轻思。 一行行娟秀、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帘,带着些许由梦的气息: 亲爱的赵龙: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远在天堂。也许命运对我很不公平,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去年的时候,我已经被查出患了绝症,一种不知名的绝症。医生告诉我们,我熬不过两年的。今年我这病反复发作,这也正是我离开特卫局的真正原因。请原谅我串通亲人们一直瞒着你,我是害怕你担心,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很关心我,如果没有我你会疯的。我们两个人自相知,到相爱,经历了几年的风风雨雨,我是那么爱你,那么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是这场病魔,不得不把我们分开。在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提笔写下这段文字,算是对我们的爱情的纪念,也算是向你说明几个真相。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遗言去做,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以前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我每次跟你打电话都会提到心洁。现在我告诉你,心洁是一个可以和你牵手一生的女孩儿。她是我的寄托,也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实现诺言陪你走完这一生,所以我尝试着以这种方式,淡化你对我的感情,把你对我的感情转移到心洁身上。她很漂亮,也很善良,而且对你也很崇拜很欣赏。我之所以把她托付给你,就是想让你们在一起,淡忘我,忘掉我的一切。心洁比我漂亮比我有文化,也比我懂事。我以为你会随着交往能对她产生一定的感情,从而淡忘我。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还有心洁陪伴,这样,我就放心了,安心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视感情如生命的好男人,从你对赵洁的那份爱,便能看的出来。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的离去导致你过度的伤心,过度的悲切。心洁便是我为你选择的代替我的人。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还在乎我,那就帮我照顾好心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 这个请求,我希望你能帮我兑现。这算是我对你的央求,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了解心洁,心洁也了解我,她知道我的心思,她也很愿意帮我照顾你,一辈子。 还有,给你解释一下曼本瑞这个人。我知道你一直疑惑甚至是误会他,我也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其实曼本瑞是我爸从美国请来的专家,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随时关注我的病情。也正是因为他,我好几次在病情突发的情况下,得以保住了性命。我很感激这个美国友人,以前我对美国人有偏见,和你一样,对美国人和日本人都有偏见。但是遇到了曼本瑞,就像是抗日战争时共产党遇到了白求恩。他不计个人得失,甚至不开口要一分钱费用守在我身边,帮我抵御病魔。我很感动,也很钦佩他。只是你一直对他有所误解,甚至是出手打了他-----你误会了他。当然,我不能怪你,我知道这是你在乎我害怕我被别人抢走,我虽然看着着急,但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我看的出来,你很爱我,很在乎我。 只是,我由梦没有那个命,再没有时间来回报你对我的爱。我很懊悔,也曾暗暗埋怨苍天的不公。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能。你还记得我那次去望京的时候吗,我一心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你,不是我轻佻,而是我害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我爱你,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尽管这个想法没有成功,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你对我的爱……亲爱的赵龙,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亲爱的赵龙,我这一走,有几个牵挂。最大的牵挂是你和心洁,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你现在变得爱冲动,记住要改一下脾气,不要轻易动怒。再就是抽烟喝酒要尽量减少,能戒就戒了,烟酒都伤身啊。我把心洁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你要象爱我一样爱她,不要欺负她。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我的另外的牵挂,当然就是我的父母了。他们就我这一个孩子,失去我以后肯定会很伤心,你和心洁如果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他们,也算是帮我尽尽孝,好吗? 总之,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一直在流泪。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也不能给你留下什么,只能写下这篇苍白的文字,让心洁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转交给你。请原谅我一直瞒着你,我真的害怕你会想不开。 亲爱的赵龙,我希望今后的路,你要好好走好每一步。我会时刻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今生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做成你的新娘。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好么? --------爱你的梦。 …… 泪水浸湿了信笺,我的手直哆嗦,直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个晴天霹雳,来的太突然,太突然。我仿佛能看到,由梦正面对着我,沉痛地告白着。 我几近疯狂,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捏着这封信笺,足有千斤重。我的心沸腾着,刀割着。 程心洁不知几时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道:“姐夫,你哭了?姐夫,我就知道你会哭的,我也不想让你难过。但是,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我一直有种负罪感,你和我梦梦姐,承受了太多的煎熬……” 我强行控制了一下情绪,伸手拍了拍程心洁的手,装出平静:“由梦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这封信?” 程心洁略显犹豫地说:“前几天,就在前几天。当时她哭的厉害,我们都哭了。我想说服她告诉你真相,但是她不肯。她说那样会更伤害你。所以她将这封信交给我,让我在她-----在她什么,什么以后,等你情绪稳定了以后,再交给你。姐夫,梦梦姐不管干什么都在为你考虑,都在为你考虑呀!” 我一字一句地泣道:“但是她这样瞒着我,就是对我,对我最大的伤害!为什么会是这样,心洁,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程心洁摇头:“姐夫,是老天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卷了起来,收在手中,冲程心洁追问:“心洁你告诉我,你姐她,她现在在哪儿?” 程心洁试量了再三,才道:“她在,她在,应该在春华医院。她一直在那里,其实。曼本瑞也作为医院的特邀专家,守在梦梦姐身边,随时观看她的病情,预防突发情况。” 我感觉天晕地眩,无法接受这即来的事实。我近乎麻木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鲜血,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程心洁惊愕地望着我喊了起来:“姐夫,你的嘴巴,你的嘴巴怎么流血了?怎么回事儿?”她慌张地掏出一枚手帕,抬手擦拭我的嘴角。 但是她能擦拭掉我嘴角处的鲜血,却擦拭不掉我心里的痛苦。 我甚至是在暗暗埋怨由梦,埋怨她一直瞒着我,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如果早知这样,我哪里还会管他什么tl组织,管他什么特殊任务,我只要由梦,我要陪着由梦,走完她生命的最后一程。 或者,生命是有奇迹的!人间处处有奇迹在,我不相信,善良美丽的人间天使,会被绝症带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明白了很多真相。尤其让我深深自责的是,曼本瑞。 是我竟然还疑神疑鬼地怀疑由梦红杏出墙!!! 我错了!我的错犯的太深了!就在今天,就在昨天,就在金铃家里,我竟然还想用那种下流的方式,报复由梦! 我简直不是人,我简直是个畜牲!我玷污了爱情的美好,我玷污了由梦的圣洁。我是个小人,我是个混蛋!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咒骂着自己,忍不住地,我抬手在自己脸上煸了几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打在脸上,脸不疼,心疼。 我用这种方式惩罚着自己,程心洁见状后大惊失色地阻拦我,连声喊道:“姐夫你在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的!姐夫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好不好?梦梦姐如果知道了,她会很伤心的,她会-------” 我的泪水,始终汹涌。我望着程心洁,失魂般地再问:“你告诉我,心洁,你姐她,你姐她还能活多少天?” 程心洁愣了一下,说:“我梦梦姐她-----医生说,医生前几天说,顶多,顶多一个月!” 我瞬时崩溃:“什么,一个月,一个月?” 我顿时感到脑袋里像是有千万条小虫在厮咬着。 程心洁拎着我的手,央求道:“姐夫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好不好?你听我说,听我说!” 我悲极生笑,如傻瓜一样笑了笑。 程心洁摇晃着我的胳膊:“姐夫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不好?都怪我不好,我不该-----” 我近乎平静地说:“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谢谢你,把这些告诉了我!” 程心洁轻叹了一口气,说:“姐夫你要冷静,我知道你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个事实。长痛不如短痛,我把这些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误会梦梦姐了。她一直很爱你!我不想看梦梦姐再承受爱情的折磨,那样很残酷。” 我苦笑道:“但是,但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爱人的责任。我不是人,不是人!”想起与金铃之间的暧昧,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可气,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怎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痛苦,惩罚自己天大的错误。 我原地徘徊了几下,攥紧了拳头,仰天而吼。 这时候,我简直比喝醉了酒,还要冲动。 程心洁不断地安慰我,但是我的心又怎能平静? 稍微平定了一下心情后,我对程心洁道:“走,上车。回去找你梦梦姐!” 程心洁一愣:“不要不要。姐夫,我们这样做,不理智。而且,而且我们一回去,梦梦姐一定会,一定会把我当成是叛徒的!” 我疯狂地叼起烟,大口地吸着,感觉天昏地暗,人生再无意义。我呆坐回竹椅上,身体不断地颤抖着,抽搐着。 我掏出手机,径直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但连拨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程心洁也坐了过来,拎起我的一只手,说:“姐夫,你也不要太伤心太难过。梦梦姐知道了,会心疼的!”她再掏出手帕来擦拭着我的脸颊。 脸上的泪水能擦干,心里的痛苦,又怎能消褪?悲痛在我心里不断地荡漾着,我如同是沉进了一片汪洋大海,呼吸困难,血肉不分。我感觉这个世界,都要颠倒了! ……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丹丹会找过来。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回去找由梦的时候,丹丹河东失火地闯进了花园,找到了我们。 但是在发现我和程心洁之后,她却变得安静了下来。 夜色中,丹丹一步一步靠近。她轻声呼唤了一句:“赵大哥,心洁,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程心洁率先答话:“丹丹姐,我和姐夫谈了点儿,谈了点儿家事。” 丹丹在我们面前伫立,分别望了我和心洁一眼,神情紧促地将目光在心洁身上定格:“心洁,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赵大哥了?” 程心洁的眼泪扑地一下再次奔涌出来:“嗯。我什么都说了!我不忍心再欺骗姐夫,不忍心再让……” 丹丹扶住程心洁的肩膀,皱眉责怨起来:“我跟你说过,再等等再等等!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心洁,赵大哥压力够大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加压?” 程心洁委屈地道:“我害怕,我害怕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我梦梦姐她,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一怔。我这才记起了今天曼本瑞的那番话,曼本瑞说‘由梦时间不多了’,我竟然联象成‘由梦在北京呆的日子不多了,要跟曼本瑞去美国定居完婚了……’,原来曼本瑞当时是想把由梦身患绝症的消息告诉我,我却误会成了这个意思! 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错怪了曼本瑞,更冤枉了由梦! 我他妈的还是人么?由梦那么爱我,我却一直误会她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子! 由梦所承受的委屈,那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再次如山洪暴发,倾泄而出。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耻和无知,第一次感到自己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 但我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程心洁追问了一句:“心洁,你怎么把这件事,连丹丹都告诉了?” 程心洁顿时愣了一下,丹丹替她打圆场:“赵大哥,是我自己知道的!一个月以前,心洁在房间里跟由梦通电话,被我听到了!我答应她替她保密,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她板不住,告诉了你!” 我皱眉抽泣:“你们,你们应该早告诉我,早告诉我啊!唉!” 正在这时候,程心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瞧号码,果断接听。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突然之间,她神情激动,泪如泉涌。手机无意中,滑落到了地上。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急问她:“怎么了心洁?” 程心洁哽咽起来:“梦梦姐,梦梦姐又发作了,这一次,这一次比以前都------都严重………” “什么?”我头晕目眩一番,定了定神,果断地道:“走,我们马上过去!马上!” 300章 突来的噩耗,让我心里如同燃烧了一把火,奇痛无比。 真相已经揭开了大半,但是这真相却让我几近崩溃,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只将它看作是一场恶梦。 坐在车上,程心洁有些迟疑,她扭头望着我,试探地问道:“姐夫,你,你还能不能开车,不能开的话,我们打车过去吧.” 我道:“为什么不不能开车?你告诉我,由梦现在在哪家医院?” 程心洁道:“她转到了,转到了天和医院。姐夫,我害怕,我害怕梦梦姐会怪我,怪我把这些告诉了你!” 我果断地启动车子,道:“不会的!” 路灯昏暗,车子疾速行驶,一辆辆车子被落在后面,我直接加油到了120m,见缝插针地超车。 路口处遇有交警,又展开了一场追击战。但是已经心急如焚的我,怎会把交警的追击放在眼里,我接连躲过了七八个路口的追击,却在第九个路口,被三辆警车拦住。 我破口大骂,心洁也急的直皱眉:“怎么办,怎么办呀姐夫,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我道:“别担心,会没事儿的!” 几个交警冲我们齐做停车手势,我左右扭头一瞧,都有警车伺着,行人车辆较多,如果硬闯,很可能会酿成血案。 无奈之下,只能停车。 交警们围过来,敲击车窗让我下车。 我不想因此浪费时间,直接打开一扇车窗,冲他们道:“对不起,急事,拜托你们包涵一下。” 交警们当然不买账,其中一个两杠一强势地道:“别废话,赶快下车!给他测一下酒精含量,车开这么快,你不想活别人还想活呢!” 我最近两天连连大醉,哪敢测什么酒精含量。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道:“我真的有事。我是天龙公司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天龙公司就是招牌,属于免检招牌。 但谁想这次交警们并不买账,其中一个肩膀上扛着一道杠的交警指画着我道:“什么天龙公司,你就是中石油中铁建的,也得下车检查。少废话,再不下车你就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我苦笑:“我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打着天龙公司的招牌,第一次受到刁难。 一杠警察冷哼道:“保安公司?保安公司也能牛的起来!你肯定喝酒了!”说完后直接走过来,欲拉车门。 麻烦了,这下子麻烦了!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本想开快车早些去医院,谁想撞到枪口上了! 而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一杠交警过来拽车门的时候,另一个两杠一交警却将他扯了回来。 两杠一的语气明显弱化了一些,冲我追问:“你是天龙公司的?” 我点头:“是。保安公司,天龙,就一家嘛。” 两杠一轻皱眉头:“你真的是天龙公司的?有,有证明吗?” 我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张天龙公司标志牌,往他眼前一亮:“这算不算?” 两杠一一下子傻了眼,但那个一杠警员仍然强势地道:“我告诉你,这个不好使。下车,给我下车!” 也许这是个新警员,想在老交警面前表现表现,树立一下威信。因此,他极力地想通过自己的‘霸道’,来使我就范。 那两杠一拍了拍一杠交警的肩膀,批评道:“闭嘴!你给我!” 一杠交警蒙了,但却乖乖闭嘴。 两杠一转而摆出一副笑脸,潇洒地一伸左臂,冲我道:“对不起,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 我说:“没关系。谢谢。”关上车窗,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两杠一开始给一杠交警做思想工作,前面的交警们纷纷持着对讲,也许是收到了某些通知,纷纷为我让开了一条路,并鸣笛示好。 我干脆将天龙公司的标志牌摆在迎风玻璃下,以免再遇到交警拦截。 遇到这种情况,程心洁很是惊讶,但没有追问。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尽快见到由梦。 但是往往天公不凑巧,就要驶到医院的时候,我与一辆迎面驶来的奥迪a8撞了车。 幸亏是在临近相撞的一刹那,我迅速地右拐了一下,才不至于正面相撞,而是两车擦边而过。 我紧急刹车,停住。程心洁没系安全带,脑袋被撞了一下,擦破了点儿皮。 迅速下车,那奥迪a8的车主也气势汹汹地迎了过来,他们有两个人,都是二十五六岁左右模样。年轻气盛的他们,直接挥舞着胳膊破口大骂:“操!会不会开车啊,开这么快,去火葬场给你妈烧尸是不是?” 一听这话,我气的够呛。明明是他们横越车道不顾车多直接逆向行驶,反却倒把一耙,还出口骂人! 本来因为由梦的事情,我心里悲痛至极。这二人又火上浇油一番,我径直停住,指着他们骂道:“你俩的嘴巴给我干净点儿!” 这两个男子,一胖一瘦,穿着打扮倒是很得体。都是职业黑色西装,但看起来不像是保镖,应该是公务员或者国企、事业单位的机关职工。 胖男掐着腰继续开骂:“***的,把我们的a8给刮了,怎么着!” 瘦男附和:“快放个屁,我们没时间伺候。给个痛快话,怎么处理!” 我怒道:“处理结果只有一个,你们,给我修车!我没工夫给你们废话,我把车扔这里,回来的时候,我希望它已经安然无恙!” 两男面面相觑,随即大笑:“我操,好啊好啊,钥匙给我,钥匙拿来!” 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但还是将钥匙顺手一扔,扔了过去,强调道:“你们给我听着,我给你们两个小时时间,修不好,我就修理你们!” 胖男伸手接住丢过来的钥匙:“口气不小啊!要想再见你这车,去废品回收站买回来!这车,怎么也得值个三两万吧?卖了它,晚上吃大餐!”胖男拍了一下瘦男的肩膀,一副傲视天下的嘴脸。 我道:“你试试!” 胖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 瘦男伸出大拇哥指向奥迪a8:“你知不知道我们车上坐的什么人?” 我皱眉道:“我管你什么人,在我这里都不好使!” 其实通过车号,我已经迅速地判断出了这辆车的出处,因此才显得如此胸有成竹,将钥匙留给他们。 胖男一惊,傲慢地道:“告诉你小子,这车是费市长的车!今天算你倒霉!” 我冷笑:“费市长?那个矮胖子?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竟敢坐a8,小花猫头上写个王字,就以为自己是老虎啊?” 这话一出,二男纷纷愣住了! 这时候,奥迪车上坐的关键人物----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走了下来。 二男纷纷奉承相迎,陪笑说了几句,三人一齐走到了我和程心洁的面前。 老者站定,用手轻推了一下眼镜,突然间愣了一下,脱口道:“赵秘书,是赵秘书对不对?” 我道:“没想到费副市长还记得我!不过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叙旧,我的车被你的车给撞了,希望你这个人民公仆,能负下责任。” 我如此语气跟一个市里的首长如此说话,倒是让程心洁和两个年轻男子纷纷吃了一惊。 胖男造势般地挥舞着手,冲我兴师问罪:“你怎么说话呢,跟费市长?” 费市长一伸手,在胖男眼前一摆,示意冷静。然后冲我笑道:“好说好说!听说赵秘书转业了,是不是?” 我不耐烦地道:“没时间跟你解释!钥匙我已经给他们了,拜托修车快点儿,我等着用。” 费市长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他还是强颜欢笑:“怪我,都怪我督下不严,为了抄近道,逆行了一段路。不知道赵秘书这是要去哪儿,开这么快急匆匆的?” 我道:“去医院。你的这两个人,嘴巴臭的很,你是不是得管教一下?” 费市长点头道:“管,得管!赵秘书,我也要去医院。要去见一下由局长,就是你们特卫局的由局长……” 我一怔,打断他的话:“你去见由局长干什么?” 费市长道:“听说由局长的千金住院了,我去看望一下,看望一下。” 我更是愣了一下,这时候程心洁疑惑地望着费市长,脱口道:“由局长的千金,那是我姐!这是,这是由局长的女婿!” 此言一出,更是震惊全场! 刚才还抱有一些愤怒情绪的费市长,闻听此言后马上上前两步,伸手试图与我一握。 我根本不屑搭理他!我道:“对不起,我手脏。” 费市长尴尬地收回手,转而问道:“由局长的千金,到底得了什么病?” 程心洁正要答话,我止住她,道:“对不起,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告辞!” 费市长尴尬地望着我,道:“请便,请便。赵秘书放心,这事是我们违规行驶,你的车,我这就安排人去修。” 胖男也改变了一副嘴脸,笑望着我补充道:“只是,只是您这车,得重新整形,喷漆,怎么也得两天时间!” 费市长皱眉道:“哪用得了两天时间!都是你们闯的祸,耽误了赵秘书用车!赶快联系小吴,把赵秘书的车开到修理厂,车门直接换全套!” 胖男连连点头,果然掏出了电话。 我没时间再继续停留,而是拉着程心洁,从路边的行人道上,步行赶往医院。 费市长在后面喊道:“赵秘书,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跟上!” 我没理会他,而是兀自地提高了步速。 边走程心洁边问我:“你认识刚才那个费市长,他好像很怕你?” 我敷衍道:“打过几次交道。” 程心洁道:“他认识由局长?” 我摇头:“管他呢!” 程心洁没再追问,她穿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踩着凌乱的脚步,因为我走的快,她有些跟不上了。 医院门口,我停下步子,程心洁急促地小跑过来,脸上已经累出了几丝汗水。 正要进门,那辆刚才遇到的奥迪车也驶了进来。 奥迪车在停车场上停下,瘦男从驾驶座上下来,过去给费副市长开了车门。 费副市长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背着手翩翩走来。瘦青年跟在左后侧,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我不想与他照面,但是无可避免。毕竟,他也是过来看望由梦的。 至于这个费副市长,应该称得上是官场上少数的糊涂官,他行事过于高调,官架子相当大。我与费市长的纠葛,发生在去年五月的某天:当时,我正在御权山和由梦一起陪娇娇在西门旁边的篮球场上打羽毛球,费副市长一行人分坐三辆车,试图从西门驶入,被西门值班哨兵拦下。费副市长很生气,他的几个随行公务员与门卫哨兵发生了口角冲突。我走近,经询问得知,原来这个费副市长,是想带着两个朋友进御权山参观一下。但是我们的各个门卫并没有接到通知放行。实际上,像费副市长这种级别的官员,只要跟特卫局的某个领导哪怕是很小的领导打声招呼,谁都会卖他个面子,毕竟是政府官员,进警卫区闹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个费副市长偏偏自恃清高,也许是他高调惯了,以为自己无论到哪儿,一施官威便好使。结果他错了,特卫局的官兵是不畏强权的,莫说是一个副市长,就是正市长正省长,在没有上级通知的情况下,也会坚持原则,不予放行。 在了解到情况之后,我对费副市长及几个随行晓之以理,但是却遭到了他们的刁难。尤其是费副市长那副比皇上还大的官威,让我有些气愤。本来,我还想替他通融通融,但是就凭他这副官架子,我直接强辞拒绝了他的进山要求。 费副市长很没面子,他的几个公务人员又是施展强硬的语言,间接地描述费副市长的职务之高,威信之高-----简直是荒唐至极。 我始终没有给费副市长开小灶,替值班哨兵撑腰,坚定地不予放行。丢了面子的费副市长很恼火,直接冲身边的某个陪从说:回去好好查查,好好查查这个人! 次日费副市长跟由局长打了招呼,才得以带着他的几个朋友,进入警卫区,参观留影。 这个小插曲之后,费副市长果真想变着法儿的给我穿小鞋,只可惜他的小盘算没能得逞。他和由局长有一定的私交,因此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跟由局长添油加醋的提起了此事,想让由局长替他报一箭之仇,结果被由局长直接将了他的军,并跟他拍了桌子。由局长警告他:我们的人是坚持原则,赵龙是我们特卫局的一号警卫,他是在世界上挂了名号的,别说是你,外国元首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让三分!y国,多强大的一个国家,总统和总统女儿谦虚地拜他为师学习中国武术。那是一种个人素质!你缺乏的就是对别人的尊重,副市长,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低调一点儿没坏处…… 这个小插曲,后来渐渐被淡忘了。 却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遭遇了费副市长。 据说,他开的那辆奥迪a8,是某家企业向政府‘赞助’的,说是赞助,这后面藏着什么猫腻儿,便引人遐思了。 当然,对自己与费副市长的纠葛,我只是脑海里闪念了一下。遇到了由梦的这种境况,我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这么一个人。 我和程心洁焦急地朝里走,身后传来了费副市长的招呼,我充耳不闻,只顾走自己的路。 在特区病房处停下,程心洁扫视了一圈儿,焦急地领着我的手,走到了03号病房门口。 我一眼便看到曼本瑞正在门口焦急地徘徊,见到我和程心洁出现,他愣住了。 随即曼本瑞想溜回病房,我赶快叫住他:“曼本瑞,等一等!” 曼本瑞皱眉一耸肩膀,连声道:“哦,我今天没时间跟你打架,你,你来干什么?” 我急道:“我能来干什么?你快告诉我,由梦现在怎么了?” 曼本瑞瞧了一眼我身边的程心洁,冲我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我心里揪心地一痛,道:“知道了!” 曼本瑞再一耸肩膀,表情憔悴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知道的!是谁告诉的你?” 我不耐烦地道:“别废话了,赶快带我去见由梦!” 此时此刻,我简直跟喝醉了似的,明明自己能走进病房,为什么还多此一举让曼本瑞带着进去?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焦急、憔悴的脸。 是由局长。 他见是我,马上怔了一下。 301章 由局长对我的到来,显然格外诧异。 程心洁不失时机地开口道:“我都,我都告诉姐夫了!” 由局长轻皱眉头,微叹了一口气,画蛇添足般地冲我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刚刚知道。由局长,你们瞒的我好苦啊!” 由局长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眉宇当中绽放出几丝特殊的忧伤:“你要理解由梦,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不至于太难过,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考虑。” 这时候由夫人也听到了动静,走出病房,见到我,也愣了一下。 由局长回头轻声道:“赵龙都知道了!” 由夫人没问缘由,耷拉下脑袋,两手捏在小腹前。由梦的病症,已经折磨的她,面容憔悴。 我急切地想进去见由梦,由夫人却突然拉住了我:“等等!” 我愣了一下:“阿姨我要去见由梦!” 由夫人轻扶着我的胳膊道:“孩子,当然会让你见。我现在,我现在有件事,希望你劝劝我女儿,劝劝她。” 我道:“阿姨您说。” 由局长拼命地给由夫人使眼色,但由夫人却视之不理,伸手将我扶坐在墙角处的塑料座位上。 我疑惑地望着她,尽量控制住眼眶中的晶莹。 由局长有些急了,冲由夫人道:“你这是干什么?孩子的选择,也许是正确的。我支持!你太自私了!” 由夫人反驳道:“我现在都怀疑,由梦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吗?” 由局长道:“大爱,那是大爱!” 由夫人道:“反正我不同意,坚持不同意!” 我听的一头雾水,冲由夫人追问道:“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夫人叹了一口气,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孩子啊,我那女儿-----她执意要-----” 话还没说完,便止住了。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我们扭头望去---- 竟然是费副市长带着瘦青年,正朝这边走来。 由夫人拂袖擦拭了一下泪水,冲由局长道:“你的朋友来了,你去招呼。” 由局长的脸上洋溢出一种特殊的忧郁。他瞧了瞧正渐渐走近的费市长,不由得暗暗自语:他怎么来了? 我冲由局长道:“刚才我跟这个费副市长撞车了,他说他是过来看望由梦的!” 由局长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的?我不想见这个人!” 但是为时已晚,费副市长已经加快了脚步朝这边走来,而且还开口喊道:“由局长,由局啊-----” 待费副市长走近,由局长皱眉瞧了他一眼,埋怨道:“医院里不允许喧哗,你不知道?” 费副市长略显尴尬地道:“心急,心急啊!” 他伸手出来,要挽手慰问,由局长像我一样放了他鸽子。 费副市长尴尬地道:“由局,听说您的千金得病住院,我们特意过来看看,看看。不知道千金得了什么病?” 由局长没给费副市长好脸色,冷哼道:“谢谢费市长的关心。我女儿现在正在治疗,不能见客。” 费副市长一摆手,瘦青年将一个果篮奉上。 由局长道:“谢谢费副市长的好意!” 费副市长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效劳。我认识几个专家,由局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由局长道:“谢了。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费副市长忙道:“由局您忙。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 由局长皱眉道:“不送。” 待费副市长和瘦青年离开,由局长皱眉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由夫人冲他责怨道:“老由人家是副市长,跟你级别差不到哪儿去,你干什么这么不领情?” 由局长反问:“你看这个姓费的,像好人吗?” 由夫人也再无语。 我却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按照正规逻辑来说,哪怕是由局长真的对这个费副市长有什么成见,但人家毕竟好心好意过来探视,由局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随即由局长启步,不知道去了哪里。程心洁和曼本瑞焦急地门口踱步。 我站了起来,走到曼本瑞面前,曼本瑞似是被我打怕了,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 我歉意地道:“曼本瑞,对不起。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曼本瑞一耸肩膀,紧绷的脸色得以缓解:“哦,没关系。看的出,你很爱由梦。我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遇事,遇到了事情,不要太冲动。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冲动,是魔鬼。” 我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曼本瑞,你好好跟我讲讲由梦的情况,好不好?” 曼本瑞斜眼望了一下由夫人,沉默不语。 由夫人开口道:“还能有什么情况!这都是,都是命啊!我的女儿,她命太苦了!”又是一阵抽泣。 曼本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进去见由梦,不要太激动。她现在不能激动,不能受刺激。否则----否则会更危险。” 我急切地追问:“她,她到底还能活多久?” 曼本瑞摇头:“不好说。” 由夫人重新将我招呼着坐了下来,道:“孩子啊,阿姨求你件事。一会儿你进去的时候,跟由梦好好说说。” 我道:“阿姨您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虽然我表面上装出来很平静,而实际上,我的整个脸颊,早已湿润。 由夫人镇定了一下情绪,瞧了一眼曼本瑞,曼本瑞道:“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他知道,这样会为他增加,增加心理担负(负担)。” 我怔了一下,虽然尚且不知道由夫人要跟我说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曼本瑞的诚意。也许,她是真的在为我考虑。 忆及自己对曼本瑞的粗鲁,我忍不住心里暗暗悔恨。 由夫人没理会曼本瑞的规劝,而是直接冲我说道:“我那女儿她做了一件,一件很让我费解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问:“到底是什么?” 由夫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她,她准备向医院捐献遗体!”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什么捐献遗体?” 由夫人道:“不要激动,先不要激动。我的意思是说,由梦她执意要将身体捐献给医院,做医院实验用。我一直在劝她,但是劝不动。我这女儿-----”由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我皱眉道:“什么,什么啊这是!活的好好的,怎么先想到遗体了?肯定能治好,能治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 我的情绪一下子激动到了顶点,近乎是吼了起来。 由夫人站起来扶了扶我的肩膀,道:“孩子,谁都希望由梦能出现奇迹,但是,但是现实很残酷。中方的专家,还有美国的专家曼本瑞,他们会诊了两次,也进行了一系列的观察。现在由梦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出现奇迹那几乎是不可能了。我这孩子,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善良乐于助人,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结果呢?” 我咬着牙,流着泪,失魂般地道:“一定能治好,一定会出现奇迹!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由夫人道:“你帮我劝劝她好吗?虽然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但即使注定了要离开父母离开这个世界,也总要给我们留下个身体吧。如果她执意把身体捐献给------” 我觉得这一切太残忍,不忍心让由夫人再说下去,于是打断她的话:“阿姨,我进去了,先!” 由夫人犹豫了一下,倒也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程心洁的陪伴下,我心如刀绞地进了病房。 我强行按捺着心里的悲恸,生怕会让由梦太激动。 一股浓郁的卫生液味儿,刺鼻而入,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单间病房。 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孩儿,是由梦么? 我隐忍着泪水,小心翼翼地走近。 她像是睡着了,那么安祥,那么坦然。 程心洁凑近瞧了瞧,轻声道:“我姐她睡着了,我们先不要打扰她了吧!” 我点了点头,望着病床上安静入眠的爱人,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程心洁抬手想为我擦拭泪水,却止住了。 她轻拥了一下我,轻声劝道:“姐夫,别哭了,梦梦姐见了,会更-----” 没等她说完,我便伸手揩了揩泪水。 我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她,心里五味翻滚如同刀绞。我发现床头上搁放了一枚女士手机,还有一个硬皮笔记本。这都是由梦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和笔记本拿了过来。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我和由梦的合影照片。随便地翻了翻,翻到通话记录,里面有十几个呼出电话-----她呼叫的人,是我,赵龙。 我心里痛的厉害!我清晰地记得,当由梦连续不断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却在金铃家里,和她在床上缠绵!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我怎么会变成了这种人?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此时此刻,再多的悔恨也无法为我的冲动行为赎罪,再多的歉意,也无法弥补心爱的人,所受到的伤害。 再打开那个硬皮笔记本,才知道,这是由梦的日记。 我本不想看由梦的隐私,但是忍不住,去翻页。 日记本里,同样夹满了我的照片,以及我和由梦的合影。几乎是每一页夹一张,每一张,都是我们这段爱情的见证。 这本日记,是从去年我进入保安公司之后开始,一直到今天。每天一篇,从未间断。望着日记本上那一行行熟悉、娟秀的字迹,我的心,不断地抽搐着。 这本日记,记录了由梦对我的思念和牵挂,以及深深的爱。 我粗略地浏览了几页,老泪已干,新涌的泪水始终在眶里打转,我害怕我的肮脏之泪会玷污了由梦的圣洁,不忍心让泪水从眼眶里溢出。 带着一种罪恶深重的心态,我在就近的某一页日记中停留: 2008年5月24日,冰雹,星期六。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对于我的爱情来说,是个灰暗的日子。 赵龙误会了我,误会了曼本瑞。我觉得很委屈,但是并不怪赵龙,不怪他。我知道他很在乎我,正是因为在乎我,才会显得这么不理智,这么排斥和我接近的任何男人。我现在心里很矛盾,我害怕失去他,但是又害怕拥有他。我多么希望心洁能和他走到一起,因为我注定了只是一颗流星,只能在他的人生中,昙花一现。但是我很知足了,人生中能有这么一段爱情,我觉得再无遗憾。 我能感觉得出来,我的病情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一直瞒着赵龙,并安排心洁过去代替我,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对不起他。但是为了他不至于太难过,我也只能这样做。只是遗憾的是,赵龙和心洁的关系一直没有大的进展,我担心……有些时候,真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赵龙,但是我鼓不起勇气,我害怕伤了他从而让他一蹶不振。我本以为安排心洁陪他,会转移他的注意力,弱化他对我的感情,但是我想错了。他仍然是那么爱我,心里装不下其他的任何女人…… 今天的这场冰雹,下的格外吓人。每一颗都有花生米一样大。我和他在冰雹当中站了很长时间,我当时多想抱住他痛哭一场。他始终没有原谅我,我也不好解释。最后只落得个曲终人散,各回各家。但我始终不怪他,这不能怪他,怪只能怪我由梦这辈子没福分消遣他的爱,和他的关心。 冰雹淋湿了全身,我身上冷,但心里不冷。我仍然能感觉到,他过于爱我。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当赵龙知道我的事情以后,会不会太难过。我相信他能挺过来,相信! 很想见他,但只能在梦里。我想通了,哪怕是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和理解,我也认了。只要他能快乐,能幸福。 …… 日记写的有一丝凌乱,但是字字触及我的心灵。 我伸手抚了抚脸上的泪痕,将日记本收好,重新将目光望向床上躺着的由梦。 她的脸上看起来已经多了几分憔悴,微闭的嘴唇,有几分干涩。一只手伸在外面,半蜷着的身体,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像是在召唤生命,召唤爱情。 程心洁给我搬了一条凳,我却坐在了由梦身边的床沿上,不忍心打扰她,打扰这一份特殊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时间,又过。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钟左右。 我一直安静地候着,直到,由梦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有些凹陷,显然,她已经受到了病魔的无情折磨。 睁开眼睛的由梦,一下子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她左右瞧了瞧,发现了我。 她揉了揉眼睛,想坐起来,但是却没有成功。 “赵龙,赵龙,是你,是你吗?”由梦惊诧起来。 我强抑住冲动,攥住了由梦的小手,连声道:“是我是我!由梦,是我!” 由梦沉默了一下,瞧了一眼程心洁,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问我:“你,你都----心洁你是不是把-----” 程心洁打断她的话:“姐,对不起,我都告诉姐夫了!我觉得瞒着他,太残忍。对你不公平。对姐夫,也不公平。” 由梦俏眉紧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心里一酸,坐近了一些,抚摸着由梦的头发,为她整理了一下,说:“由梦别哭,别哭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由梦止住了泪水,强挤出一丝笑:“也没什么!赵龙,都是我不好!让你----” 我赶快道:“快别说了别说了!都怪我,是我多疑了,是我不理解你,错怪了你。听话,好好养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一定能!” 由梦摇头:“不,不可能了!不过我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含泪埋怨道:“瞎说什么!你要好好地活着,你会的!” 程心洁打断我们这苍白凄凉的对话:“哎呀你们说什么呢,死啊活啊的。姐,你想吃什么呀,让姐夫给你买去!”程心洁巧妙地扯开了话题。 由梦当然能意会程心洁的心意,稍微一思量,笑着道:“我想吃,我想吃苹果!” 程心洁乐此不彼地当起了快乐调解师,她从橱柜里拣出一个特大的苹果,递到我手中:“姐夫,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喽,洗去吧!” 我摇头:“不洗。削。” 程心洁愣了一下,不明白我的话意。我从腰扣上解下水果刀,开始削皮儿。 像当初由梦给我削苹果一样,水果刀转了几圈儿后,苹果削好。 我切成一块一块,喂由梦吃。 由梦望着我,幸福地笑着。 我的心里,却有千斤重。 302章 望着由梦吃苹果的样子,我有些心酸。因为她的脸上已经显得很憔悴,谁见犹怜。 由梦似是见气氛过于凝重,调皮地将吃剩下的苹果核递给我,道:“现在,将丢苹果核的重任交给你喽!没意见吧?” 我轻轻摇头,将苹果核扔进了垃圾筒。 由梦将双手伸了出来,合一,望着我,又望了望程心洁,道:“心洁,我爸妈干什么去了,你出去瞧瞧吧!” 程心洁当然能读懂由梦这话的潜台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并将门关紧。 由梦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说:“扶我坐起来。” 我点头,轻轻地扶她坐了起来。我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她有些艰难地坐直了身子,始终握着我的手。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泪水涌出来。 由梦道:“没想到,没想到心洁还是告诉你了!” 我道:“你就不应该瞒我。” 由梦道:“糊涂,是我糊涂啊!本来是不想伤你,可最后,反而更伤了你。” 我伸手拥揽在由梦背后,安慰她道:“我没伤。都怪我不好,是我伤了你。我心眼儿太小,误会了你。” 由梦摇头:“不怪你。” 我道:“全怪我!现在,你听我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坚定信心,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奇迹发生。你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会痊愈!” 由梦淡然一笑:“难。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永远活在你心中。那样我就知足了!” 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埋怨道:“瞎说什么呢。我要你永远活在我身边。做我的老婆。” 由梦脸上荡漾出一丝幸福之笑:“想,但是老天不给我机会。下辈子吧,我下辈子一定做你的新娘。一定。” 我道:“我就要这辈子!” 由梦轻轻地摇头,道:“赵龙,现实一点儿吧!我想你应该能知道我的想法,心洁这个女孩儿,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她是个好女孩,对你也很仰慕,她能延续我的生命,延续我们的爱情。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你们能走到一起,但是没什么进展。趁着这个机会,我得好好跟你谈谈。这是我临终前最大的牵挂,最大的心事。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心洁。你放心,心洁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皱眉道:“瞧你在瞎说什么!心洁是咱妹妹,是咱们的妹妹!” 由梦咬了咬牙,强调道:“你必须答应我,必须!” 我摇头:“不不不,我不能答应。因为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由梦有些失望,望着我,重复地强调:“能不能现实点儿?” 我道:“我很现实,现实就是,好人有好报,你会没事儿的!” 由梦急道:“你是不是觉得心洁配不上你?” 我汗颜地道:“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我的,只有你由梦!只有你由梦!”我重复地申明,攥紧了由梦的手。 此时此刻,我多么害怕,这只手,会松开。 由梦眼眶里渗出两行湿润,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呀!” 我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只认你这一个老婆!为了不让我打光棍,你也要好好活着,不管想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的病医好!” 由梦更是着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专家,全世界的医学专家,几乎都诊断过我的病情,答案很统一。谁不想活着啊,我还没活够,还没做成你的新娘子。但是,但是我们得接受现实。当现实摆在我们眼前,我们要做的,不是幻想着奇迹发生,而是要想办法面对,尽量走好后面的路。” 我道:“我不听。我不听。” 由梦苦笑着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我轻轻地拥着她,万千种滋味儿在心里荡漾,我几近崩溃。 但我还是强行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由梦转变话题道:“其实,我,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在前不久,刚刚知道。爸爸不忍心再瞒着我,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尽管我很惊讶,但是没表现出来。 由梦道:“可惜也许我看不到你成功的那一天了!我相信你,会为国家,会为特卫局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这里不方便说话,总之,我支持你!哪怕,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当了烈士,我也很欣慰。因为我的爱人,是为国家而献身。” 我顿时怔了一下,我没想到由梦会说这些。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与哭并存的神采,我能感觉到她复杂的心情,和深深的牵挂。 由梦望着我,接着道:“赵龙,你也不要难过。我希望你,好。” 我说:“我知道。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你放心,你的病,一定能好。” 由梦摇头:“咱们不谈病,只谈,只谈高兴事。” 我点头:“嗯。” 由梦拿手指在我的手心里划圈圈儿,幸福地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你。赵龙,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觉得你挺单纯挺傻的!然后你带我去划船,去买乐器,那段时光,尤其值得回忆。” 我笑道:“是啊。我也很怀念。那时候在武装部,当你进去给我们体检的时候,我们都被震住了。一是你长的太漂亮,二是,二是我们都脱的光光的,害臊。我那时候心里啊,特别七上八下,我害怕自己被刷下来,好在最终自己没有被枪毙掉,才得以和你有了这么一段美好的故事。每当想一想,整个特卫局乃至全国最漂亮的美女,而且还是上将的千金,是我女朋友,我心里,骄傲,自豪。跟做梦一样。” 由梦用手指在我脸上划拉了一下:“你这小嘴儿就是甜!会哄人!可惜呀,你已经是二手货啦!”由梦调皮地讽刺了我一句。 我道:“我什么时候成二手货了?” 由梦道:“赵洁经手过了呗。那时候见你和赵洁联系,我天天吃醋,我还很羡慕赵洁呢,能做你赵龙的女朋友,她真是幸运。没想到,拐弯抹角的,我代替了她的位置。” 我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唯一。” 由梦道:“还唯二呢!你敢说你心里没装过赵洁?” 我道:“装过。但是自从装了你以后,她就没了位置,被挤扁了!” 由梦可爱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被挤扁呢!” 我道:“你啊,永远挤不扁,永远占据满我的心。永远。”我忍不住,在由梦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由梦幸福地埋怨:“不害臊!别人看见多不好啊!”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望着身边的由梦,我想了很多。也想到了由夫人刚才跟我讲的那番话。 由夫人说,由梦决定要将身体捐给医院。 虽然说这个决定,是一种大无畏的奉献,但是我能忍心么? 我想跟由梦谈谈这事,但不知道如此启齿。 由梦见我陷入沉思,调皮地问道:“想什么呢,在?” 我摇头:“没想什么。” 由梦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做了,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我追问:“是什么?” 由梦卖关子道:“一会儿你就知道啦!你一定要支持我哟!” 我怀疑她所说的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捐献身体。 那是何等的残忍!我的心里阵阵滴血。我仿佛看到,由梦被残忍的医生,一刀一刀……那种画面,血淋淋的画面,让我无法接受。 正在我苦心琢磨着怎样跟由梦说起那件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轻轻的谈话声。我能听的出来,是由夫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说话。 我甚至能听到由夫人的抽泣声。 片刻工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敲门走进了病房。 由夫人和程心洁在后面跟着。由夫人的脸色很难看,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止住了。 中年女医生的表情有些过于凝重,她的手里,拿了几张纸。她淡然地走近,径直在由梦床边儿上停了下来。 由梦脸上掠过一阵特殊的喜悦,她冲中年妇女问道:“是过来签协议吗,陈院长?” 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你想好了?” 由梦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早就想好了!拿来,我签!我现在就签!” 这位陈院长犹豫了一下,扭头瞧了一眼由夫人。 保持了片刻安静的由夫人向前走来一步,眼眶里蕴着湿润,嘴巴蠕动了几下,才鼓起勇气冲陈院长道:“陈院长,你不觉得,不觉得现在这个场合,你让她签这个,太残忍了吗?” 陈院长站直了身子,仍然是面无表情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更理解您女儿的心思。她是一个值得我们尊重的女孩,我们全院,都为你的精神所感动。当然,如果这件事,你们还没商量妥当的话,我先回避。” 她要走,由梦喊住她:“陈院长,等等!” 陈院长留步,回头对由梦道:“孩子,你还是再慎重一下吧!” 由梦道:“我已经决定了!陈院长,您听我说,这个协议,我必须签!” 陈院长在原地犹豫,平淡的表情之下,隐藏着太多的顾忌和同情。 由梦对母亲道:“妈,您怎么还不支持我呀!” 由夫人略显激动地道:“我当然不支持!你是我生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不管你生与死,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拿我女儿的身体做实验!决不允许!” 由梦焦急地道:“妈,您怎么就是不理解我呢!那样,我就能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样我至少也算是为社会做了一定的贡献,也许,将来如果再有人跟我得同样的病,医院就能研究出治疗的办法了!这是我这一辈子想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您就答应我好吗?” 由夫人坚定地道:“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陈院长见此情景,禁不住摇了摇头,道:“那你们再商量一下!”然后要转身出去。 由局长恰巧进门,挡住了陈院长的去路。“等一下!” 陈院长似乎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家人,商量好了再找我!” 由局长面色凝重地道:“不用商量了,我同意。” 由夫人一听此言,扭头埋怨道:“老由你------你这是怎么了?” 由局长道:“我支持女儿的想法。她做的,做的很对。我女儿是抱着一颗博爱之心,做出了这么艰难的决定。我们就,就不要再阻拦她了!” 由局长的眼睛里,噙着泪花。 由夫人道:“你还算不算是梦梦的亲生父亲?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么?” 由局长凝重地道:“我是由梦的父亲,我为我的女儿,骄傲!”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受到这份感染,程心洁也哭了,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地流淌了出来。 最终,由夫人没有拗过由局长。 签下了那份协议,由梦满意的笑了。 陈院长走后,病房里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由局长冲我一摆手:“赵龙,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由局长出了住院部,走到楼后停了下来。 由局长递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开口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都知道了!我希望,你能调整心态,不要被这件事,这件事牵绊。由梦这边,我们当然会尽最大的能力,给她治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低头道:“我只想,我只想多陪陪由梦。我放心不下。” 由局长坚定地道:“不行!”环顾了一下四周,由局长放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很喜欢由梦,但是现在,你要将对由梦的爱,升华成对全国全社会的爱。这样的爱,才更有价值。” 我道:“理论谁都懂,但是我的觉悟,还高不到这种程度!” 由局长面露急色:“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能因小失大。” 我反问:“因小失大?您说,因小失大?” 由局长皱眉道:“相对于国家的稳定,首长和人民的安全来说,由梦,太小了!” 他的这番话,让人心寒,却又让人感动。 我没表态,由局长只是轻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样僵持地对立,由局长狠狠地吸着烟,手,直哆嗦。 大约是五分钟以后,我听到一阵熟悉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曼本瑞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轻笑,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良久,也没有表达出什么。 由局长问:“曼本瑞,怎么了?” 曼本瑞激动地道:“是这样,刚才医院的专家告诉我,他们已经初步找到了由梦病变的部位,还有引发病变的主要原因。我觉得很有可信度。这也就是说,我们有更大的胜券,救由梦,医治好她!” 由局长手中的烟头悄然落地,他盯着曼本瑞道:“真的,是真的?” 曼本瑞连连点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真是太好了,世界各国的专家联合在一起,还是有水平的!我这就过去和他们进一步研究,然后商量治疗方案!” 由局长催促道:“去去去,快去。” 曼本瑞快速离开。 由局长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绽放开一丝淡淡的欣慰。 我也觉得意外,更觉得欣慰。正当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由梦的时候,由局长对我道:“赵龙,先不要告诉由梦!”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由局长道:“我们必须,必须得确认一下。” 说完后,由局长径直去了专家办公室。 我心情复杂地抽完一支烟,急匆匆地返回了病房。 303章 病房里,由夫人正握着由梦的手,神态忧伤地说着话。 见我进来,由梦笑着望过来,道:“赵龙,我爸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我想告诉她真相,但忆及由局长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道:“好事,是好事。” 由梦笑问:“什么好事?” 我道:“你会知道的!” 由梦没再追问,我的心情,却突然间好转了不少,我多么希望由梦能尽快好起来,能出现奇迹!因为由梦这事,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什么狗屁的tl组织,潜伏任务,跟由梦比起来,都是儿戏! 至少在这一刻,我是这么想的!我要好好地陪着她,直到她康复。 由夫人为我腾出了一个位置,自己则坐在了椅子上。我坐在由梦身边,挽着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几分钟工夫,那个陈院长又敲门而入。她的手里,仍然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协议。 由夫人皱眉问道:“不是已经签了吗,你们还不满意?”很显然,由夫人对女儿捐献遗体的做法,仍然很逆反。 陈院长解释道:“是这样的,现在,这份协议不能生效!” 由梦愣了:“为什么呀?我已经签字了!” 陈院长面露一丝难色:“它还需要,需要您家人的签字。” 由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瞧着母亲道:“亲爱的妈咪,请您在上面签个字吧。您的字,最漂亮了!” 难得由梦竟然还这么乐观! 由夫人将脑袋扭向一侧:“我不签!反正我不同意卖自己的女儿!” 我和程心洁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却无法插上一言半语。对于此事,我们实在不方便发表任何意见。 由梦央求道:“妈,您要理解女儿呀,女儿难得为社会做一件善事!” 由夫人皱眉道:“善事?这是,这是不孝!万事孝为先,不守孝道,就是最大的------”由夫人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止了止,缓和了一下,道:“反正我不签,要签,让你爸签。他是党员,觉悟高!” 由梦双手扶着床铺想坐直身子,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病魔已经折磨的她筋疲力尽。她望着母亲,无奈地道:“妈,您就答应女儿好不好,签个字,您就相当于替女儿积一件善事。妈,求您了,好不好?” 女儿的央求,让由夫人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沉默了片刻,既不想签字,又不想过于伤了女儿的心,于是干脆将决定权推了出去:“让你爸决定吧,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 由梦笑道:“这可是您说的,不许抵赖!心洁,喊我爸过来!”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倒也果真走出了病房。 陈院长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由梦见状,冲陈院长道:“陈阿姨,您先坐一会儿,我爸他马上过来!” 陈院长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发现,陈院长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似乎也被由梦的这种奉献精神感动了!我甚至听到了她嘴角处细细的自言自语:好孩子啊,多好的孩子!命运,命运不公啊! 五分钟后,由局长和曼本瑞在程心洁的陪伴下,返回病房。 由于先前已经应允,由局长没再说什么,果断地在协议上签了字。 陈院长语重心长地说了声‘谢谢’,步踩万斤地走出了病房。 我不失时机地凑到由局长跟前,冲他轻声问道:“由局长,结果怎么样?” 由局长愣了一下,道:“结果嘛,很好,很好。专家说,有了----有了一线希望!” 我反问:“一线?” 由局长道:“已经很难得了!” 曼本瑞附和道:“是啊是啊!医院的专家组,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个小时。我再去督促督促,争取早些把方案定下来!” 曼本瑞转身离开,由夫人和由梦疑惑地望着由局长,由局长向她们俩解释道:“专家组说,已经初步找到了病因,正根据病因,研究治疗方案。” 由夫人脸上透露出一丝惊喜,她站了起来:“真,真的?” 由局长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的女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由夫人坐过去攥紧了由梦的小手,安慰了她几句。 由梦大气凛然地道:“放心吧爸妈,您女儿已经将生死置度外!” 这句话引得由局长夫妻对由梦发起了一阵牢骚。这也难怪,在面对病魔的时候,由梦过于坦然,怎能不让父母牵心? 又过了几分钟后,由局长发话:“这样,我们先出去一下,让由梦和赵龙单独说说话。” 由夫人和程心洁站起来,与由局长一起出了病房。 我却觉得由局长是话里有话,我甚至把这和‘最后的晚餐’联系到一起。 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爱人之间有多少话要说。我握着由梦的手,谈天说地,谈过去道将来,度过了幸福美好的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后,由局长进入病房,冲我道:“赵龙,出来一下!” 我再次和由局长到了楼后,仍然是各自叼燃一支烟。由局长沉默了片刻,直截了当地道:“赵龙,现在由梦的治疗方面有了好转,刚才曼本瑞跟专家们沟通了一下,明天就可以实施治疗方案了!” 我道:“这是好事。真希望由梦能闯过这一关。” 由局长点了点头,道:“是啊。由梦这孩子,调皮是调皮了点儿,但是生性善良,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如果这么惩罚她的话,实在是残忍了些。幸亏有曼本瑞,还有各位专家,他们都很卖力,加班加点地商量由梦的治疗,不求回报。” 我道:“主要是您的影响力大。您是御林军总管,哪个不得给你几分面子?” 由局长道:“是啊。不过,有几件事,我得跟你强调一下。” 我道:“由局长您指示。” 由局长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你遇到的那个费市长,你还记不记得?” 我愣了一下,道:“记得。当然记得。” 由局长道:“我怀疑他和陈富生之间,也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这次过来,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我惊愕地道:“不会吧?在您面前,他能耍什么把戏?再说了,他来医院能有什么阴谋?” 由局长道:“不得不防。所以我干脆没让他进病房。与这些赃官,我不耻为伍。” 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由局长过于较真。我觉得作为一个堂堂的上将局长,不管是良臣还是奸臣,都应该有所交际。这样,才能更好地知己知彼,扶忠除奸。 由局长深吸了一口烟,道:“这样,由梦有我们照顾,你,还是回去吧!” 我愕然,由局长又下了逐客令。 我央求道:“由局长,您就让我多陪陪由梦吧!” 由局长道:“由梦现在没事儿!你没听曼本瑞说吗,专家已经找到了由梦的病因,方案也出来了!而且,这里有我们几个,你还不放心?” 我道:“不是不放心。是我,是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守在她身边,不能离开她。” 由局长皱眉道:“你守在她身边,那工作谁做?任务谁去完成?权衡一下,孰重孰轻。” 我鼓起勇气道:“在我心里,由梦,比什么都重要。难道,在您心里,不一样吗?” 由局长道:“不一样。在我心里,女儿固然重要,但是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出奇的不舒服。我坚定地道:“但我不这样认为!您是将军,我没有您这样高的觉悟!无论什么时候,在我心里,由梦都是最重要的!” 由局长似是有些生气,他将烟头随手一扔,责怨道:“你啊你!我知道你在乎由梦,但是,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理智是最主要的!更何况,现在由梦她基本上没什么事儿了,有这么多专家这么卖力,我相信她一定能治好。即使你一天24小时守在这里,又能帮些什么呢?”由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小赵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吧!” 我沉默不语,总觉得有一股气,发泄不出来。 由局长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凑近我的耳边,轻若蚊蝇地说:“你这次回去,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天龙内部的自己人,跟你联系。” 我顿时愣了一下:“真的?” 由局长点了点头:“接头暗号,是一张龙凤呈祥图。” 我再愣:“龙凤呈祥图?” 由局长道:“对。合适的时机,它会出现。但是你一定要耐心,需要等待!” 我点了点头,道:“那您直接告诉我,他是谁。不就行了?” 由局长摇头:“按规矩走。” 我没再追问,觉得由局长行事,过于怪异。 这时候曼本瑞再次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在我们面前站定,宣布了又一个好消息:“又来了个专家!是日本的山本华雄先生,他曾经和我一起参加国际医学论坛,成了朋友。他的医术,不在我之下。” 一听到日本人我就没什么好感,因此并不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振奋。倒是由局长颇显激动,握着曼本瑞的手,感激涕零:“谢谢你,谢谢你曼本瑞。这次幸亏有你!” 曼本瑞一耸肩膀,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义务。您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想办法治疗由梦,尽最大努力。在此之前,我们几乎已经绝望了,但是通过专家们的群策群力,我们终于取得了进展。我相信,这次山本先生的加入,会创造更大的奇迹!一定会的!” 由局长道:“但愿,但愿!用不用我接见一下这个日本专家?” 曼本瑞摇头道:“他是我朋友。不用太客气。适当的时候,我会把他引荐给你。” 由局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随后曼本瑞兴冲冲地离去,由局长面色再次趋于凝重,对我说道:“好了,我们就谈这些。你最好是,早点回去!” 我推辞道:“我陪由梦一晚上,怎么样?我现在的车,还没修好。” 由局长微微一思量:“也只能这样了!”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您就那么相信,曼本瑞请来的那个日本专家?” 由局长道:“现在这时候,谁能冶好我女儿的病,我就信谁。” 我淡然地点了点头,也许,由局长是对的! 由局长沉默了片刻,道:“好了,回去吧!我相信,你这次回去,会更上一层楼!” 我能读懂由局长话中的潜台词,只是淡淡点头代答。 由局长移步进楼,我原地徘徊,思虑重重。 回忆起今日的一切,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我突发奇想:由局长是不是跟曼本瑞合起伙来,在跟我演戏? 这个推测在我心里越来越深刻。细想一下,一开始曼本瑞很坚定地说由梦的绝症属于世界难题,治愈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是当由局长试图劝我回天龙公司的时候,曼本瑞又连续两次找到由局长宣布好消息。这未免也巧合了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由局长想利用‘由梦有救了’这个假象作诱饵,安慰我,从而让我更安心地回天龙公司继续执行任务。 只是,再一想,这种推测,也未免有些说不通。毕竟,由局长的保密观念特别强,他怎么会串通曼本瑞一起演这么一场戏? 我还揣测了一下由局长所谓的‘龙凤呈祥图’,但久久地搜索不到些许线索。 思虑过后,我将烟头掐灭,返回病房。 由局长、由夫人、程心洁他们都在陪着由梦说话聊天,由梦看起来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由梦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再过了一会儿,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陈富生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赵龙,听说你女朋友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这陈富生果真是神通广大,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但我还是敷衍道:谢谢陈先生关心,她是病了,正在住院治疗。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病房。 陈富生道:“我还听说情况不容乐观,是一种,是一种罕见的病症。这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卖个人情,我认识几个国际上的专家,也许让他们给看看,会有奇迹发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人固有生死------ 我本以为他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谁想他却顿了顿,道:这不是人力所能为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挽回她的生命。 我道:不用了陈先生。由老头已经找了很多国际的专家,正在会诊研究治疗方案。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陈富生道:那好。好好调整一下,我随时等你回来!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正要交给你。 我愣了一下:请,请陈先生安排!我随时趋命! 这样说着,我心里却琢磨开了:陈富生要给我安排什么任务?莫非,要执行什么暗杀迫害任务?那样的话,岂不是相当棘手? 见我沉默,陈富生接着问了一句:那个,那个方案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对不起陈先生,真的,真的很难下手。这个事儿,不好弄。我再想想办法吧! 陈富生道:好。我也不逼你,你尽力而为。一定不要让由老头看出什么破绽来! 我点头:明白了陈先生。 挂断电话后,我回味了一下陈富生的话,读懂了他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早些回天龙。 但是由梦如此,我怎能安心而回? 返回病房后,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由局长夫妻二人,以及程心洁,不时地出去溜达溜达,借以给我和由梦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与由梦说了一个小时的话,然后她困了,轻轻入眠。我静静地守护着她,直至次日凌晨。 早上七点钟左右,我们共同吃过早餐后,由局长开始含沙射影地下了逐客令:“小赵啊,回大队看看吧,几千号人等着你号令呢!由梦这边你尽管放心,初步的治疗方案已经出来了,今天估计就能实施。具体的进展,我们会给你通电话!” 由梦也催促道:“是啊赵龙,我没事的!放心吧!” 我迫不得已地点了点头。 八点钟左右,费副市长的胖随从把我的车子开了过来。车子已经修好,换了两个车门,焕然一新。 胖随从还客气地转达了费副市长对由梦的关切,并对此次撞车事件,致以真诚的歉意。对此,我倒是有些诧异了,堂堂的一个副市长,怎么会对我如此恭敬卑服?更何况,我现在已经退役多时了! 莫非,真如由局长所言,费副市长与陈富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接近我和由局长,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八点四十分,我载着程心洁,驱车回返。 这一路上,我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石头。 刚刚驶到大队部门口,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304章 电话是付圣依打来的! 付圣依在电话哭的厉害:赵哥哥,你要替我做主啊,我,我都委屈死了! 我诧异地追问:怎么了圣依? 付圣依道:我姐她,我姐她太过分了!她作弄我! 我汗颜:你姐她谁不作弄?没事儿的圣依,你姐嘛,没关系,她一直这样,你还不理解她吗? 付圣依道:我姐她,我姐她竟然----哎呀羞死啦,赵哥哥我不好意思说,要不你过来一下吧!我姐她太过分了! 我甚至在电脑那边听到了一阵得意之笑,显然是出自付圣冰之口。 只是我哪里有闲心再去天龙大厦?短暂地思虑了片刻后,我对付圣依道:圣依,好了,我现在过不去,这样,我给你姐打个电话,好不好? 付圣依道:我姐她就在身边呢。 这时候一阵唏唏簌簌的声音之后,手机那边传来了付圣冰的洋洋大笑:哼,告我黑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皱眉道:圣冰,你能不能对你妹妹好一点儿,怎么天天欺负她呢!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正因为是亲妹妹,才开下玩笑嘛。别人,我还懒的浪费脑细胞呢!哈哈哈哈。 从付圣冰的得意程度,可以推测出,付圣依被她恶搞的不轻。这丫头简直是个活宝,以整蛊别人为乐趣,带来心灵的强大刺激。 我问:你怎么欺负圣依了? 付圣冰嘻嘻地道:什么叫欺负啊!我告诉你啊,想听吗?哈哈。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看电视,受电视里的启发,今天早上起来上完厕所,我去冰箱拿保险膜把坐便器封了起来……付圣依那傻丫头起来上厕所,哈哈,拉屎拉满了一屁股……我真是个天才!天才! 我惊愕了半天,忍不住地道:什么?付圣冰啊付圣冰,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你简直太,太过分了! 付圣冰道:你应该表扬本小姐的聪明智慧。这么好玩儿的游戏,多有科技含量啊。 我对付圣冰简直是无语了:别这样!你这样做,会伤了圣依的心。 付圣冰道:她已经习惯了!大不了洗个澡就没事儿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皱眉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真怀疑你能不能嫁的出去。还有谁敢娶你! 付圣冰道:你娶我呗!买一赠一,把我妹妹也陪嫁给你!怎样? 我汗颜地道:不怎样。付大小姐啊,咱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儿,好不好?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装神弄鬼捉弄别人,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付圣冰道:本小姐乐意,不用你管! 我沉默,觉得天昏地暗。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我如此无语,除了齐梦娜和付圣冰,这两个极品。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程心洁疑惑地追问:“怎么了姐夫,好像是付圣依和付圣冰吧?” 我点了点头:“嗯。付圣冰早上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她竟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启齿了! 程心洁见我卡壳,附和道:“是啊,付圣冰简直是太能使坏了!” 我敷衍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返回办公室,我坐下来吸了一支烟,程心洁心事重重地望着我,道:“姐夫,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再去看梦梦姐啊!” 我虽然心里与她同样思念,但嘴上却说:“怎么,刚从医院来就想她了?” 程心洁将我一军:“你难道不想吗?” 我道:“心里想,嘴上不想。” 程心洁顿时无语。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恰巧丹丹河东失火地赶了过来。她一边捏着我的肩膀一边道:“赵大哥,可担心死我了,嫂子情况怎么样了?” 从她的面相中,我可以察觉出几丝异样,很显然,程心洁已经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她。 我道:“没事儿!有所好转,今天就开始治疗了!” 丹丹道:“我觉得嫂子她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儿的!肯定!” 随后,我让丹丹召集众骨干,在办公室里开了个临时小会,将下一步的工作简单地安排了一下。 上午十点钟,我准备驱车赶往天龙公司总部。 齐梦燕像是得到了风声,非要跟我一起去。我起初不肯,但是后来一想,还是同意了。 我本以为齐梦燕会冲我追问关于由梦的事情,但她没有。一路上她只字未提,只是兀自地嚼着棒棒糖。 因为堵车严重,我们直到十一点左右才到了天龙公司总部基地。 齐梦燕去找乔灵谈笑风生,我则直接上了楼,到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敲门,仍然是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进来!” 进门后,一阵带着甜味儿的烟气袭来,我闻出那是上等的古巴雪茄味儿。陈富生穿了一件深色的外套,背对着门,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小赵。我一直在等你!” 我倒是有些佩服陈富生的感应能力,不用眼睛看,只听声音,便能判断来人的身份。 只是,背对着人说话,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反感。 但陈富生却突然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雪茄香烟从嘴里抽出来,望着我,面色凝重。 我向他问好:“陈先生好。”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由梦现在情况好转,是不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切简直太神奇了!陈富生不出门户,便晓天下事。若非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便是玩儿间谍战的高手。 我试探地追问:“您怎么知道的,陈先生?”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想知道,所以知道。关心你,所以想知道。” 这暗藏玄机的回答,若非是陈富生此等的大人物,是没有底气说的出来的。 我犹豫了片刻,道:“谢谢陈先生关心。正如您所说,由梦她现在恢复了一些,医院的专家正在会诊治疗。”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如有需要,无论出钱出力出人,招呼一声。” 我点了点头。 陈富生一摆手,示意我坐下来,并递来一支雪茄。 我受宠若惊地叼燃,且听陈富生再道:“方案的事情,有进展吗?时间越来越紧迫了,现在趁由梦住院,正好是老由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我能明白陈富生的话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道:“对不起陈先生,可能会让您失望了。我尝试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是仍然无法弄到那份方案。我甚至连见都没有见到过。” 陈富生也一皱眉:“真的这么难?” 我点头:“是很难。真的对不起,陈先生,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好。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低下头,作歉意状。 陈富生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当成是负担,我理解你的难处!” 这句话顿时温暖了我的心,我感激涕零地道:“谢谢陈先生,我感到很过意不去!我会再想办法,尽最大努力!” 陈富生道:“不用了!方案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你如果再继续的话,很容易暴露!” 我没再说话。 中午,陈富生叫来眉姐、李树田和乔灵,准备去酒店吃饭。 眉姐却带了一个人过来:孙玉敏。 我不知道眉姐怎么会对孙玉敏如此器重,几乎是每次出席活动都带着他。莫非,孙玉敏已经成了眉姐的贴身保镖? 正欲出发,乔灵悄悄地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望京大队齐政委也过来了,要不要一起叫上她?” 陈富生一愣:“她也来了,她来干什么?” 乔灵道:“她是跟赵大队长一起过来的!” 陈富生瞧了我一眼,道:“小赵啊,以后不能这样,两个主官同时离队的情况,尽量杜绝。这次就算了,喊齐政委过来,一起。” 我点头称是。乔灵打电话叫来了齐梦燕,我们一行六人,坐上了一辆丰田商务,径直驶了出去。 在一个四星级的酒店门口停下,我们上楼,进雅间。 在这次简单的酒会上,我们几个人,几乎都是对立面。我与孙玉敏和李树田的冲突,不言而喻,那简直如同是与生俱来,难以消除。至于齐梦燕和乔灵,虽然表面上关系还不错,但实际上,也属于对立面。在没有真正分清敌我的情况下,他们都是隐藏的敌人。也正是此时,我一一地打量着这几个人,反复地回味着自己与他们之间的纠葛,我在尝试着猜测,究竟在他们之间,哪个会是自己人……只是,他隐藏的太深了,一切的猜测,注定了只是徒劳。 我们的杯子里倒满了红酒,陈富生率先开口:“今天带你们出来吃个便饭,聊聊天,谈谈人生,谈谈事业。” 互饮了一杯酒后,陈富生接着道:“这样吧,咱们都是天龙公司的中坚力量,都是各条战线上的主官,各自独当一面。” 说到这里,齐梦燕不禁调皮地插话道:“除了我!我是配角。今天是沾了赵大队长的光,才有机会跟陈先生坐在一起吃饭。” 陈富生笑道:“你要这样说,我得罚你一杯酒!” 齐梦燕倒也不谦虚,直接将杯中红酒倒进嘴里,回味悠长地道:“陈先生罚的酒,别具风味!” 这丫头的口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 没想到的是,陈富生竟然又补了一杯,接着说:“刚才说到,咱们大家都是天龙公司的顶梁柱。包括孙玉敏,我和你们眉姐商量过了,孙玉敏虽然犯过错误,被眉姐封杀过,但是我这个人很重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有一个位置,很适合他!” 我们一齐盯着陈富生,期待他公布答案。而实际上,在我心里,早已有了几分答案。莫非,那天在金铃家里,陈富生所言都是真的? 果不其然,陈富生继续道:“这个位置,就是特保队队长一职。咱们天龙公司早就组建了特保队,而且特保队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都是从退役的特种兵当中挑选出来的。刚刚退役的特种兵,就像是一匹脱僵的野马,要想驾驭他们,并非易事。我翻来覆去地想了想,孙玉敏很适合这个职位。以前的那个特保队队长,能力也很强,办事果断,组织管理能力很好,但是由于自身素质水平有所欠缺,被一个野蛮的队员伤了面子。我想你们都听说过那件事,晚上点名的时候,一个东北籍的队员,曾经是雪豹突击队出来的悍将,当众跟队长发生了冲突,打掉了队长两颗门牙。像这种不服从管理的屌兵屌将,很多。没有那种过硬的搏杀本领,你根本驾驭不了他。所以我准备将原来的特保队队长降一级,为副,配合孙玉敏工作。孙玉敏,我相信在进入天龙公司之后,大家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曾经是国家特卫的精英,那些号称是‘中南海保镖’的勇士,有很多都是他训练出来的!而且,前几天,在总部基地,我们有很多人也都见识到了他的本事。所以,趁这个机会,我和大家沟通一下,敲定一下。我提议,孙玉敏担任特保队队长一职,级别,与四大教官平级。现在,我们举手表决一下,同意的,请举手!” 我们几人互相对视,眉姐率先举起手:“我同意。虽然孙玉敏曾经跟我做过对,我也生过他的气,但我和陈先生看重的,是他的才。我们就才论事,不掺杂个人恩怨。” 乔灵也随即举起手:“我,我也基本同意。我觉得孙,孙玉敏的确有一定的能力。但愿他能在这个位置上,为天龙公司锦上添花。” 李树田皱眉琢磨了一下,望了望陈富生的脸色,也犹豫地举起手:“我同意。孙玉敏是我的战友,他的个人素质,我没什么好说的!两个字,同意!” 这样一来,只有我和齐梦燕,尚未表态。 齐梦燕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似是在等待我表态之后,再行表决。而实际上,我并不认可陈富生这种‘商量’的方式,这是商量吗?这简直就是chi裸的独断专行,他提的议,谁敢不同意? 我捏了一下额头,对齐梦燕轻轻一扬首,示意让她自做决定,不要依赖于我。 齐梦燕会意,简单地思量一下,倒也举起手,简捷附和:“我也没意见。” 于是乎,陈富生的提议,只剩下我一个人没举手通过了!也许我这一票已经没什么实际意义,一切早成定局,但是我还是无法与诸位骨干苟同。 我不想虚伪地投赞同票,因此我直接表述了自己的意见:“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陈富生、眉姐,以及各位骨干,都将目光望向我。而今晚的主角孙玉敏,却表现的相当矜持,脸上一片漠然。 陈富生拿中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淡淡地道:“赵大队长,说说你的理由!” 我知道陈富生也许并未生我的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个别的反对意见,更能印证民主。 我望着孙玉敏,道:“正如大家所说,孙玉敏的确有能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格斗本领,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而且,他曾经是我的恩师,我对他,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自从进入社会以来,所作所为却是让我大跌眼镜。我觉得,他虽然有担任特保队队长的潜质,但是仍需进一步考验,等他的思想成熟以后,再做结论。”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对我的反对意见提出任何观点,而是对伺在一旁的服务生道:“红酒撤,上生啤。两种味道,孰轻孰重!” 我微微一怔,马上意会出了陈富生此言的妙喻。他竟然用这种方式,间接地应了景,他真正的话意,都在酒里。如果翻译过来,应该是这样的:支持和反对,两种意见,五个支持一个反对,哪个意见重哪个意见轻,不言而喻! 陈富生巧妙地表达出了自己最后的决断。 我无力回天,只能默认。 一箱百威生啤上来,服务生正要开酒,孙玉敏不失时机地表现了一把,他一挥手示意服务生免启,自己则率先提了两瓶,搁在了陈富生的面前,然后伸出两个手掌,各压在瓶盖处。 众人纷纷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我不由得心里暗暗发笑。我看的出来,孙玉敏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出风头,调解一下气氛,顺便提高一下影响力。 我记起了当初被由局长派遣保卫y国总统千金伊塔芬丽的时候,y国侍卫长凯瑟夫曾经借此跟我暗中较劲儿,利用的,就是这种小把戏。如今孙玉敏倒也亮出这一手,未免显得有些过于滑稽了! 正当大家饶有兴趣地望着孙玉敏的时候,孙玉敏突然神情一绷,两只手掌微微旋转,暗自发力。 数秒之间,他神色轻松地一笑,将两只手翻了过来。 这时候,大家都被震住了! 孙玉敏竟然用硬气功,将两个瓶盖紧紧地吸在了手心上!两瓶啤酒,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静然而开,没有丝毫的水沫荡漾。 孙玉敏再一收功,两个瓶盖从他手心滑落,他快速一伸手,接住,笑道:“就算是表演个小节目,活跃一下气氛!” 眉姐带头,纷纷为他鼓掌称赞。 确切地说,他的这番小把戏,倒还真勾起了我的某种欲望。 305章 孙玉敏的小把戏,引得了全场喝彩,虽然有敷衍的成分,却的确让眉姐这种不懂硬气功的外行,视为奇功,带头鼓掌。 当然,陈富生也极力地赞叹孙玉敏的此等功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继续用这种方式,开启生啤。 孙玉敏用同样的伎俩,开了三次,六瓶啤酒被花样打开,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瓶,唯独我面前,空空如也。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利用这种方式,对我实施报复。 我倒也不生气,只是暗自冷笑于孙玉敏的小肚鸡肠。 倒是坐在我身边的齐梦燕率先发现了这种情况,她冲孙玉敏兴师问罪:“喂,你这算什么,不能就因为我们赵大队长没投你赞成票,就公报私仇吧!”说着,齐梦燕将自己面前的那瓶啤酒往我面前一搁,扭身要去拎啤酒。 我拉住她,淡淡地说:“我来。” 我站起身来,走到那箱啤酒跟前,拎出两瓶。 众人纷纷望着我,很期待的样子。 我淡然一笑,各用两手四指握紧瓶口,拇指稍一用力,只听啪啪两声,瓶盖飞扬,径直落到了眉姐面前的桌子上。 眉姐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后仰了一下身子,但她毕竟是个见过场面的人,只是微微一惊,随即轻笑了一声。 孙玉敏脸上横出了两道凶狠,他猛地站了起来,冲我怒斥:“赵龙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我将启开的两瓶啤酒,一瓶摆在桌子上,另一瓶拎在手里,笑望着眉姐:“眉姐,麻烦您看一下,有没有中奖!” 眉姐喜形于色地一怔,倒也果真拎起面前的瓶盖,瞧了一眼,笑容加深:“中奖了中奖了,而且两瓶都有奖!上面都写着‘再来一瓶’,赵大队长,好手气,好手气。回去买彩票,肯定也能中奖。到时候给我也稍两柱!” 我笑道:“没问题!”然后抬肘将手中的啤酒倒立,直冲口中。 咕咚几声,一瓶生啤下肚。 众人纷纷诧异地望着我,就连陈富生了诧异地追问:“我还是搞不明白,你这两瓶啤酒,是怎么打开的?” 我返回座位坐了下来,道:“没什么,都是小把戏。只是比------” 齐梦燕抢过话茬儿:“比孙玉敏的把戏要高明的多!我们赵大队长,这才是真功夫!” 孙玉敏的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连声道:“骗人的伎俩!这种小魔术,上不了台面儿!” 我逼视着孙玉敏:“那你不妨也效仿一下!” 陈富生的兴趣,被我们开启啤酒的方式勾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冲孙玉敏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既然这样,孙队长,赵队长,不如你们相互揭密一下,怎样?应当是助助兴,好节目!” 孙玉敏支吾地望着陈富生,没了底气。 我淡然一笑,转身再从箱子里拎出两瓶啤酒,摆在桌面儿上。 我像孙玉敏一样,将两个手掌按压在瓶口之下,暗暗运力。 三秒之后,两手迅速平抬,翻手,手心向上,两个瓶盖被握在手心之中。 仍然是眉姐带头鼓掌,赞叹道:“天呐,赵大队长也会!不愧是一个部队里出来的!” 孙玉敏的面色有些铁青,他心里肯定恨我要死,恨我害他丢了面子。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这人不喜欢伤了别人面子,但是孙玉敏忘恩负义,我对他百般帮助,他却对我百般刁难。与他斗一斗,倒也不失乐趣,不失慰藉。 陈富生安静地望着我,那枚玉扳指仍然是轻巧地敲击着桌面,发出阵阵脆响。 陈富生道:“怎么做到的?” 我将两个瓶盖攥在左手,顺势一丢,瓶盖再次飞到了眉姐面前。 眉姐一笑:“又中奖了?”也许是她不相信我的手气会这么传奇,敷衍地摸起瓶盖一瞧,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天呐,赵大队长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两瓶,也都有奖!” 众人将目光投向眉姐,就连陈富生也诧异地望着眉姐,从她手中抢过一个瓶盖:“没,没这么夸张吧?” 眉姐将剩下的三枚瓶盖一一推到陈富生面前:“你瞧你瞧,全都中奖。据我所知,这一箱啤酒当中,顶多有七个奖,赵队长开了四瓶,都中。他的手气,不一般啊!看来,今天我的彩票数,得追加到一万注。”眉姐开玩笑般地望向我,神色当中尽显赞赏。 陈富生也惊诧地望着我,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我开启的四瓶啤酒,是我格外挑出来的!啤酒瓶颜色虽深,但是透过瓶体,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瞧到瓶盖底下的一些猫腻儿。当然,这需要特别敏慧的眼力。 我指着刚刚启开的两瓶啤酒,道:“刚才我效仿了一下孙队长开啤酒的方式,其实这种方法,属于硬气功的范畴,主要是有两个要点。一,硬气功要有一定的火候,用手心紧紧地吸笼瓶盖,吸的要紧,微有松弛便不能完成;二,当掌心吸稳瓶盖之后,要掌握好时机,以合适的速度向上带劲儿,当然,在这带劲儿的过程中,还要有一个快速的下压动作,迫使瓶盖和瓶身分离。就这么简单!” 陈富生望着我,赞叹道:“高,高手!特卫局出来的,连开啤酒都带着功夫!我现在想知道,你刚才是用什么方式打开那两瓶的?我根本没有看清楚怎么一回事,盖子,就飞了出来。” 我笑道:“这个嘛----”我望了一眼孙玉敏,心里来了主意,接着道:“刚才我给孙队长揭了密,这次,还是让他以牙还牙,把我的密给揭了吧!” 一边说着,我心里一边暗暗得意:孙玉敏,虽然你曾经是我的恩师,但是想跟我斗,你未免还逊了点儿! 孙玉敏愣在原地,面色尴尬,几次鼓起勇气,却未能如愿。也许他心里清楚,他效仿不来,他没有那么灵活的指力! 陈富生见他迟疑,笑问:“怎么,有难度?” 孙玉敏正要说话,眉姐却替他解了围:“算了算了,这些小节目是助兴的,我们是来吃饭的,有时间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这样吧,孙玉敏抽时间教教我,让我也露两手!” 而受到眉姐的启发,孙玉敏突然来了主意,巧妙地将这烫手的山药,丢给了李树田:“既然这样,我和赵队长都表演了,给大家助了兴,剩下的时间,就交给李树田李教官了!李教官当初也是特卫局的佼佼者,硬气功擒拿格斗,样样出彩。” 李树田听后,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把孙玉敏狂揍一顿。但是表面上,他却装出几分和谐,冲孙玉敏道:“孙队长,刚刚被陈先生任命为特保队队长,就学会推卸了?刚才赵队长揭了你的密,礼尚往来,赵队长的密,轮不到我来揭。这个机会,还是理应由你孙队长来把握。我们,很期待。是不是啊?”李树田还虚张声势地调动了一下大家的热情,更是将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之功力,演绎到了极限。 孙玉敏脸上绷发出几丝冷汗,见李树田又将炸弹丢给了自己,不由得没了主意。 这种尴尬,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刚才故意放我鸽子公报私仇,我又怎会对他进行如此一番报复? 陈富生这种大人物当然能看出其中隐藏的纷争,他不失时机地开口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改天,我要好好欣赏一下,你们还有哪些本事!” 孙玉敏这才如释重负,感激地望着陈富生。 李树田嘴角处发出一阵嘲讽之笑。 而我却突然觉得这一幕相当有戏剧性:我、孙玉敏、李树田,简直成了三足鼎立。互不相让,互为敌手。 当然,从我内心深处来讲,我并不怎么希望我们会成为敌人。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相煎何太急?只是这二位,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拆我的台,与我作对,我何必还要忍让? 陈富生端杯与我们共饮了一杯后,道:“刚才的举手表决,我觉得现在可以敲定一下。公司的重要高层,今天到场一半,赵光成,潜龙,圣凤,几个没在,不过我之前也跟他们沟通了一下,他们基本上是认可的!所以,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宣布,孙玉敏任职一事正式通过,稍后会由我的秘书拟发任命书。当然,我觉得刚才赵大队长的话也不无道理,因此,孙玉敏现职,拟加三个月试用期。试用期满后,薪资待遇、具体职权,再进行进一步的增设。另外,关于赵大队长,我对他的工作很认可,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兼两职,天龙公司四总教官之一,兼望京大队大队长。这就要求,你每周至少要抽出三天来回基地布置工作,我会划给你二十个教官,一个综合性训练场地,还有一个助手。乔灵乔教官,负责对你这位师兄进行某些方面的协调和熟悉工作。” 陈富生的这番话,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统筹能力。他既实现了自己的**,又巧妙地化解了我对这次提拔的阻拦。 而且,我能意会到这番话中的潜台词。这意味着,我将要更深入地进入天龙公司tl组织的内部,总教官这个职务是面儿上的,真正的作用,应该是在tl组织。 宣布完之后,陈富生分别望了我和乔灵一眼,问:“有问题吗?” 我摇头:“没问题。” 乔灵也附和:“我也没问题。”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希望咱们各司其职,共同为天龙公司的发展,贡献力量。还有,今年的分红,我准备给你们提高20个百分点,中国这个烂摊子,通货膨胀的厉害。你们付出了那么多,再不给你们加点儿薪,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富生提杯,我们纷纷附和。还是李树田会见风使舵,带头站了起来,用夸张的马屁表达了对陈富生的感激之情:“陈先生对我们简直,简直太好了!您说的极是。中国现在管理混乱,贪污成风,政府巧敛豪夺,老百姓的口袋都快被搜刮干净了。举个例子,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三十万块钱能买套小一点的房子,到了03、04年,勉强能买个车库,到现在,恐怕连个储藏室都买不了了。陈先生给我们提高20个点儿,都快赶上通货膨胀的速度了!” 李树田不失时机地用这种幽默的方式拍了一下马屁,我们当然也不能干坐着,只好陆续地站了起来,一齐举杯感谢陈富生的厚爱。 陈富生笑望着李树田:“李教官啊,你啊简直就一愤青!整天愤世嫉俗的!说出这番话,小心政府派特工暗杀你!政府现在就听不得人民说实话,更听不得人民说政府无能!我们的政府,还躺在四九年的温床上,睡大觉。天塌下来,都没他的事儿。”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合,简单的只字片语,透露着反动反国家的本质。天龙公司就是这样一种氛围,以褒贬政府和夸大事实,来宣扬政府的黑暗,借此笼络人心,给我们洗脑。他们能在任何场合,潜移默化地为我们种植反动的种子,只待这种子生根,发芽。我甚至觉得,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李树田简直就是陈富生最赖以信任的狗腿子。 陈富生与我们共饮了三杯啤酒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 他伸出那只戴了玉扳指的手,冲伺在一旁的服务生轻挥了一下。 女服务生笑盈盈地凑近:“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陈富生道:“辣爆虎肉!” 女服务生愣了一下:“对不起先生,您能说清楚一些吗?我没,没听清楚!” 李树田充当了翻译的角色,一字一字地重复性吐出:“辣---爆----虎----肉!要一盘,香辣老虎肉!快!”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冲坐在自己左侧的乔灵轻声追问了一句:“这个辣爆虎肉,是什么做的?” 乔灵轻声道:“老虎肉,当然是老虎肉啦!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惊愕:“是真的老虎肉?” 乔灵点头:“当然是真的!”她继续压低了音量,凑在我耳边道:“上次我们和陈先生来这里吃过一回,一千二一小盘儿,一万块一斤!” 我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眼下国家对这些‘野味儿’监控的相当严格,但总是有一些不法商贩冒着危险跟法律对着干,借野味儿来谋取暴利。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敢卖老虎肉------这太夸张了吧? 我尽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却见那女服务员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冲陈富生解释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没有老虎肉。老虎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谁敢知法犯法啊!” 李树田一听这话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扯淡!上次我们过来吃过一回!” 女服务员委屈地道:“不可能,我们真的,真的没有。” 李树田又要发火,陈富生冲他一摆手:“算了,你跟她计较什么,叫他们老板过来就是了!” 李树田这才压抑住火气,冲女服务员道:“叫你们老板过来!” 女服务员道:“我们经理不在。” 李树田被气的满脸铁青:“叫你们老板,姓孙的那小子!不是叫你们经理!” 女服务员原地迟疑,李树田直接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三分钟后,包厢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但穿着体面的男子,匆匆地走了进来。这个男子穿了一套名贵的淡灰色西装,头发刚劲明亮,单单是领口处扎的那束领结,估计就能有上千元价值。 只不过,他的到来,顿时让我深深地吃了一惊。 正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然而,他的出现,显得非常不合逻辑。 我在片刻之间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实在是想不出,他出现在这家四星级大酒店的理由…… 306章 (一) 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是我曾经的同学----孙涛! 确切地说,在上次苏茜被撞以后,孙涛一直和我保持着联系,但从未提及到这家酒店。莫非,他真的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诧异的我,也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孙涛见是我,也愣了一下,冲我笑了笑,却没相认。 李树田皱眉望着孙涛,咄咄逼人地道:“孙总,今天不地道啊,上菜没有,怎么回事?” 孙涛赶紧拎过那个服务员,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服务生是新来的!她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一些情况。”解释完之后,孙涛又转而对那女服务员道:“我告诉你,这几位都是咱们酒店的贵宾,一级贵宾!” 李树田兴师问罪:“派个新服务员过来敷衍我们,是不是?” 孙涛道:“不是不是。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从检察院那边赶过来,不知道你们光临。这样,一会儿给你们办张白金卡,各项服务打七折,由服务部主管过来亲自为你们服务!” 李树田道:“早干什么去了?我说你这老板当的,是不是不耐烦了?” 这时候陈富生打断了李树田的兴师问罪,道:“算了算了!孙老板我问你,香辣虎肉,到底还有没有?” 孙涛连忙道:“有有有!昨天晚上刚弄进来的!”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好事成双,上两盘!大份儿的!” 孙涛一怔:“两盘?” 陈富生反问:“怎么,有困难?” 孙涛嘻嘻地道:“不瞒您说,这玩意儿货源紧缺,国家明令禁止,我们一般对外称‘山猫肉’,而且,只对贵宾服务,每桌限量一盘!不过,不过您过来,那就不一样了,两盘就两盘!加量,我给您加点儿量!另外,赠您一瓶虎骨酒!” 这孙涛见风使舵的本事,甚是了得。他已经将拍马屁的功力,演绎的出神入化。 陈富生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上次忘了问,你这虎肉是从哪里弄到的?” 孙涛面露迟疑,潜移默化地转移了话题:“您放心,我们这里的虎肉绝对是正宗的虎肉,不带半点儿假。如果您不信,可以拿去化验,假一赔十,不,赔一百!” 李树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说什么?我们花几千块钱吃这菜,假的话只赔十块钱,一百块?你丫的挺会算账啊!” 孙涛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发现有假,我们甘愿赔付你们十倍甚至百倍的菜钱!” 李树田再想说话,被陈富生挥手止住。陈富生道:“我知道你们的虎肉不假,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到的!” 孙涛支吾:“这个,这个嘛,真的不,不方便说。” 陈富生淡然一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在东北xxx虎林园吧?哈哈,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弄到更多的虎肉!” 孙涛受宠若惊地望着陈富生:“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呢!” 陈富生道:“信不信由你!好了,去吧!” 孙涛犹豫了一下,笑了笑。他这才腾出工夫来与我相认,到了我跟前,以笑开场。 我们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众人纷纷表示惊讶。 而实际上,我总觉得孙涛与陈富生之间应该早就认识,否则,当初怎么会在孙涛的手机里翻出陈富生的电话号码? 客套完毕,孙涛退去。片刻工夫,包厢里又重新来了一个服务员,静立侍奉。 趁传说中的‘虎肉’还未上桌,我借口上卫生间的工夫,拨通了孙涛的手机号码。 孙涛约我去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孙涛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伏着桌面,笑面相迎。 我坐了下来,还没开口,孙涛主动地说:“你一定很纳闷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吗?” 我道:“是有些奇怪!” 孙涛递来一支玉溪,为我点燃,自己也叼上一支,道:“跟你说吧,很多政府公务人员背后,都扶持着一个甚至多个商业实体。这是潜规则。” 我道:“那敢情好。这么说,你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孙涛道:“不全是。我是入的股,这家酒店有七个千万以上的股东,我只是其中之一。我们七个大股东,每人每周过来坐阵一天,今天,正好轮到我。不过等这边走上了正轨,我就可以甩手了,我准备再以另外一个人的名义,再入一个股,因为我觉得这家酒店前景不错。” 我道:“那你可真是发达了!咱们同学当中,可数你最有魄力了!” 孙涛笑道:“不如你,不如你啊!老同学,不如,你也在这里入个股,怎样?” 我愣了一下,赶忙摇头:“我可没那么钱。” 孙涛道:“我先给你垫上,等你分红超过本金,直接还我本金就行了!同学之间吗,讲究的就是互帮互助!我准备把苏茜他们都弄过来,把酒店全换上自己人,那样我就是最大的操盘手。” 我附和道:“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是真的没那么多精力。” 孙涛笑道:“谦虚了谦虚了!” 我转而改变话题道:“我想问一下,你那老虎到底是怎么弄到的?难道真的是跟东北xxx虎林园有合作?” 孙涛愣了一下:“老同学,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不良动机?” 我摇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坏动机啊!就是好奇,好奇!” 孙涛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钱有关系,什么东西都能搞到。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什么也想吃,什么也想碰,我们酒店暗上虎肉这个菜,着实是吸引了不少官场、商界的大腕儿啊!实不相瞒,单单是老虎肉,就能为我们创造一千多万的纯利润。每年都是这样,今年下来,估计能接近两千万!” 我试探地追问:“有这么高?那得杀多少只虎?” 孙涛道:“一只虎能出几百斤精肉,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法,能卖出一千斤,就是几百万。我和几个老虎繁殖基地暗中都有联系,很多时候,是暗箱操作。也有的时候,是-----呵呵,很多事情不用点的太透,你也应该明白吧。我就不说的那么露骨了,社会,社会嘛,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孙涛轻轻一笑,又突然凑过脑袋,轻轻地说:“不瞒你说,咱们这里的老虎,都不是病死的,都是养虎单位瞒报或者私养的。” 我再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其实这个社会便是如此。尽管国家的法律越来越严格,但总会有人钻法律的空子,冒险尝试,以得暴利。 我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项目,你的身价,得过亿了吧?” 孙涛以笑代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心里暗暗为国家的官场所担忧,一个小小的国家公务员,竟然能利用职权疯狂敛财,开上百万的车,住数百万的奢房,甚至是悄悄地培植了好几个商业公司,假公济私地做一些敛财之举。 我再无语,借口返回包厢。 临走的时候,孙涛突然饶有兴趣地冲我问道:“你在县城,是不是有个姑姑?” 我不解地道:“有啊,怎么了?” 孙涛道:“那就对了!你这个姑姑,跟我住一个小区,旗馨园小区。我前几天回了一趟老家,跟她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你。” 我顿时愣了一下:“真的?” 孙涛道:“当然是真的。你那个姑姑,长的挺漂亮,四十来岁,左腮上有颗痣,是不是?” 我道:“对。这么说,你还真的认识我二姑。” 孙涛笑道:“改天我开车稍你回老家,咱们一起玩玩儿。咱们县城里的酒店和娱乐场所,随便消费,不用你掏一分钱!” 我点头道:“好,没问题。” (二) 走出这间办公室,我想回头瞧一眼孙涛的表情,但始终没有鼓起勇气。真不知道,孙涛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在跟我套近乎? 返回包厢,陈富生望了我一眼,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正想说话,李树田突然插话道:“哼,准是没干好事!” 我愤愤地瞧了李树田一眼,反击道:“不说话能死是吧,李教官?” 李树田揭竿而起:“去了这么久,让大家都等着你!你小子简直有点儿过分!” 我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是这样的,不瞒您说,很凑巧,这个酒店的老板,和我是同学。我刚才主要是,主要是过去试探了一下,那老虎肉新不新鲜,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取的!” 陈富生道:“哦?你们真的是同学?” 我道:“是啊。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北京发财。这个孙老板,算是最成功的一个。”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就常联系,同学之间的情谊,是最珍贵的一种情意。” 我道:“是啊。” 闲聊片刻,那所谓的香辣虎肉被端了上来。 两盘虎肉,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肉香,红灿灿的辣椒,鲜嫩的虎肉,红到恰当,嫩到恰当,映射出后台厨师的精良厨艺。 众人将目光齐望向陈富生,陈富生淡然一笑,举杯道:“和天龙公司的各位虎将,一齐喝酒吃虎肉,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李树田不失时机地笑道:“能跟陈先生干,是我们的荣幸。如果没有陈先生的栽培,就没有我们现在的一切。我提议,我们一起再敬陈先生一杯,以表我们立足天龙,勇往直前的决心!” 这马屁拍的!够水平! 就这样,我们一边吃着盘子里的中国特级保护动物,一边慷慨地谈天说地,共策未来。在一种特殊的激情氛围当中,那两盘虎肉,渐渐地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一桌子菜,花了三万多。在普通人看来,太奢侈。但是跟那些政府官员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 下午两点半,席散。我们驱车回返。 回到天龙总部,我想告辞,孙玉敏却不失时机地叫住了我。 在总部门口,孙玉敏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居高临下般地望着我,半天才开口道:“老是拆我台,你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投票一事。我冷哼道:“我过火?我不觉得!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配。不配做特保队队长。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孙玉敏冷冷地道:“好。既然你以这种方式向我发起挑衅,那么我也警告你,跟我玩儿,你根本玩儿不起!” 我道:“那就试试呗!” 孙玉敏转了话题:“金铃,你以后最好少碰!” 我道:“这跟你没关系!” 孙玉敏提高音量:“关系大了!我决不允许你玷污了那么一个完美的女人!” 我顺势叼上一支烟:“别在这里给我大呼小叫的!” 正在我们剑拔弩张地对峙之时,陈富生的女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到我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赵大队,陈先生有请!” 我愣了一下:“陈先生找我干什么?” 女秘书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在女秘书的带领下,我径直赶往陈富生的办公室。 敲门而入,陈富生招呼我坐下,女秘书退下。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齐梦燕,最近表现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些,疑惑道:“她,她表现一直很好。我们之间配合的很默契!” 陈富生略显凝重地道:“如果我把她吸纳进我们的组织,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我一愣:“她原本不就是我们天龙公司的人吗?” 陈富生强调道:“我的意思是,让她进入咱们tl集团!我和齐梦燕的父亲,是世交。如果能说服齐梦燕加入tl组织,那我们就能顺利地拉到齐光仁这条大鱼。这样,在资金上也好,政治上也好,我们就相当于锦上添花!” 听了陈富生这番话,我暗想:陈富生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还在我面前演戏!齐梦燕明明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他何必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但我还是装着想了想,微微地点了点头:“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上次齐家开宴会,我们却利用这个机会,下了手,齐家会不会怀恨在心?” 陈富生笑道:“齐家根本不知道是我们下的手!也许,除了老由,没有人知道!” 我反问:“您就这么肯定?” 陈富生道:“那当然。没准儿有不少人认为,是政府在清除异己实行政治独裁!我们大可安心!” 我想起了那些网站上大肆抹黑政府的言论,不由得在心里出了一身冷汗。眼见着陈富生如此自信,更加吻合了之前的猜测:那网站,定是陈富生操纵的,无疑了! 我低头微微地思量片刻:“那这样,陈先生,这件事交给我,我试探一下齐梦燕的底细!” 陈富生道:“不可操之过急!” 我点头:“请陈先生放心!” 陈富生强调道:“记住,以后每周,至少要来总部三次!你现在是双重身份,明的,是大队长;暗的,是tl集团的骨干力量!” 我继续点头。 此时此刻,我倒是觉得这一幕相当有戏剧性。 想当初,陈富生派遣齐梦燕潜伏在我身边,潜移默化地配合赵光成,一边给我洗脑,一边想尽千方百计将我赶进天龙公司;到如今,陈富生却又要让我去拉齐梦燕下水-------这未免显得有些太滑稽了吧? 我们的身份,来了一个彻底的转换! 是陈富生的诡计,还是他故意在掩饰什么? 至少,我无法理解陈富生的这个安排。不过唯有一点值得推敲:难道,陈富生就不怕,我早已识穿了齐梦燕的真实身份?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自摒坟墓? 万千种想法,在脑海中油然而生。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反复权衡,是不是要跟由局长汇报一下此事?毕竟,这事有些蹊跷,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权衡不出陈富生的真正用意。 我带着几许疑惑,从陈富生办公室里离开。 刚刚出了楼门口,我便接到了齐梦燕的电话。齐梦燕告诉我,她在大队部门口的饰品店里瞧瞧新鲜,让我等她一会儿,一起回望京。 我坐在车上闭着眼睛遐想万千,几分钟后,另外一辆丰田凯美瑞停到了停车场上。 从那车里下来一人,径直到了我的车旁边,咚咚咚地敲了敲车窗玻璃。 307章 敲车窗的人,正是财务部经理许子超。 我倒是有些纳闷儿,许子超应该也算是陈富生的亲信,今天的酒场,怎么没让他参加? 我打开车窗,许子超笑望着我,主动开口道:“赵大队长,你托我办的事儿,我给你办了,包你满意!” 我顿时一愣:“什么事?” 许子超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你让我帮你物色一个日本妞儿,我物色到了,绝对包你满意!” 我这才记起了那天一事。其实我对日本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只是那天随便演了场戏,让许子超等人觉得我比较‘亲日’,从而间接地增强陈富生对我的信任。只是没想到,这许子超倒还当真了! 我叼上一支烟,也给许子超递了一支:“许经理可真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我赵龙深领了!来,上车!” 我将他邀上车,许子超打开半扇车窗,吞云吐雾一番后,道:“那个日本妞儿住在汇鑫宾馆,你如果有空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我现在哪有什么闲心去见日本妞儿啊,但是为了以表‘亲日’决心,我还是决定前往瞧个究竟。我冲许子超道:“说说她的情况吧。” 许子超道:“她叫石川芳子,长相吧,没的说,被誉为日本版的‘柳怡飞’。” 我道:“哦?你是怎么弄到的?” 许子超道:“这个嘛----呵呵,”许子超伸出两指捻弄了两下:“有这个,就没有弄不到的女人!” 我道:“花了不少钱?” 许子超道:“没花多少,就是疏通了一下关系,稍微拿点儿钱打点了一下。” 我道:“这个日本女人,职业,年龄,身高,都给我说一说。” 许子超笑道:“赵大队长是在查户口?你放心,绝对年轻,漂亮。而且,够风骚,够温柔。日本女人,白天是淑女,晚上是荡妇。这种女人,绝对能让男人销魂。” 我道:“你不会是给我弄了个ji女过来吧?” 许子超道:“怎么会!她,她是个女优,是个演员!日本的,还算小有名气的演员。如果你经常看日本节日,没准儿能认识她。” 我更是吃了一惊:“什么,日本女优?许子超啊许子超,你拿那些整天光着屁股被男人凌辱的女人来糊弄我是不是?日本女优,还不如ji女。ji女mai淫,至少还是悄悄进行;女优,那是明目张胆!” 我本想利用这个理由,富丽堂皇地拒绝许子超的好意,但是许子超却道:“赵队长,你得分清两个概念,日本女优,日本av女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女优翻译成国文,是演员的意思,并不是所有的女优都拍那些成人电影。我给你找的这位石川芳子,是个普通的演员,跟av不扯伙。她拍的作品,要么是歌曲,要么是正常的影视节目,没有那些成人的东西,甚至连伦理剧都谈不上。” 我道:“哦?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不管什么女优,都是一层意思。不过我还是很有兴趣,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位石川什么什么的?” 许子超强调:“是石川芳子小姐!赵队长,过程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实不相瞒,她和我的那个日本女人,是旧相识,石川芳子小姐,就是受她邀请来华的。我们趁机,趁机攻克了她的心理防线,拿钱摆平!你今天只管上,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她拿钱拿名声,我们,哈哈----” 我再问:“莫非,莫非是许经理,已经过过手了?” 许子超连忙摇头:“没,没有!绝对是清纯少女!答应了赵队长,我是不会私自尝腥的!” 我冷笑:“还他妈的清纯少女!这社会,还剩下几个清纯少女?” 许子超道:“是清纯少女!你看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跟那谁,柳怡飞,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脸蛋儿,那身材,那皮肤,绝对都是一流!” 我道:“你可别告诉我,她还是chu女!” 许子超道:“也许谈不上。你是知道的,别说是在日本,就是在中国,十八岁以上的,能有几个?想玩儿处也行,我帮你搞定。不过,是不是真处就不知道了!就说咱们国内吧,有几个俱乐部,都在暗中搞什么圣女套餐,名字挺高雅,实际上就是给那些富豪们当xing交易中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女,高价卖chu夜。像华南俱乐部,美尚酒店,森菲特大酒店,都有这种项目。至于日本的嘛,也有这方面的经纪,不过,想弄到的话,要难一些。莫非,赵大队长也有chu女情结?” 听着许子超这番话,我心里反感的要命,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你说的是真的,照这么说,我倒真有兴趣去试试了。国内,买个chu夜得多少钱?” 许子超道:“价值不一,从几千元到几十万不等。根据学历,年龄,长相和出身,划分。” 我笑骂道:“操,一晚上几十万,就那么值钱?” 许子超道:“当然。反而,越是卖价高的,越引人垂青。好了赵大队,咱先不谈这个,先谈谈那个石川芳子。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意思?” 我道:“有,当然有!只要合我的胃口,那我肯定好好谢谢你这个中间人!日本女人,是世界上最贤惠最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 许子超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高见,绝对是高见。你这话一点儿不假,日本女人,把男人视为主人,尤其是在床上,那简直叫一个销魂呐。一声声‘亚买嗲,亚买嗲’,叫的你浑身都酥透了!那种畅快,那种淋漓,简直是飘飘欲仙啊!” 无奈之余,我只好决定前去一看。只不过,我有些担心,自己会没理会脱身。 但是既然种下了种子,就得想办法收果实。我本意是想让许子超明白我对日本文化和日本女人的青睐,借以间接地取得陈富生的信任,谁想这位许子超还真忙活上了,为我物色了这么一个日本女人。 我扭头瞧着许子超,试探地笑问:“许经理这么照顾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许子超道:“这玩笑开大了吧?我能有什么企图?” 我道:“要是没什么企图,你舍得下这么大血本,来巴结我一个小小的大队长?” 许子超道:“谦虚了谦虚了!谁不知道,现在陈先生最器重的两个人,一个是你赵龙,一个是李树田。你在天龙的发展空间,那是无限大。能攀上你这棵参天大树,是我许子超的荣幸!所以说,要说私心,那是肯定有。就是想跟你交朋友,关键时候,能替我说几句好话!” 我道:“谦虚的人,是你啊!你掌管着数千亿甚至上万亿的资产,理应是陈先生最信任的人。跟你相比,我只能是惭愧至极。” 许子超叹了一口气,道:“表面,都是表面上的现象。表面上看,我是很风光,整个天龙公司的财务,甚至天龙集团的财务,都在我的管理之下。但实际上,财务部不姓许,不姓许啊。” 我反问:“那姓什么?” 许子超道:“当然是姓陈了!实际上,天龙的财务,一直被眉姐暗箱操控着,我只不过,只不过是眉姐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道:“说笑,纯粹是说笑。眉姐是一妇道人家,她懂财务?” 许子超道:“不要小看眉姐!眉姐这个人------”许子超及时收住话,没了后文,转变话题道:“好了,咱们闲话少说,不谈这些扫兴的,走,跟我去汇鑫宾馆一瞧!”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道:“看来你比我都心急啊!” 许子超笑道:“你敢说你的心不急?我是在替你心急。走吧,看了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今天-----哈哈-----” 他那淫邪的笑,让我极度反感。但是为了大局,我又不得不又与此人为伍。 要想在天龙公司扎稳脚,什么样的人,都要结交。 就这样,我们各驱一车,径直驶出了总部大门,赶往汇鑫宾馆。 我当然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我对日本女人并无兴趣。但是为了某种目的,有些戏,该演还是得演下去。亲日,仍然是我不能更改的话题,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老奸巨滑的陈富生,彻底地对我丧失警惕。 这一路上我想到了很多,总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我在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齐梦燕打来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焦急的声音:赵龙啊你干什么去了,车怎么不在停车场? 我装作恍然大悟:哎呀,我把你还给忽略了!我跟许经理出去办点儿事,要不这样,你先打车回去,不用等我了! 齐梦燕有些急了:你太不拿政委当干部了!哼,怎么能这样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去-------肯定没好事儿,是不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知道了知道了,一定是许子超那淫人给你物色到了一个漂亮的日本女人,对不对? 我顿时一愣,觉得这齐梦燕过于聪明。莫非,她也知道此事? 我解释道:没有的事儿!好了,回去看好队伍,晚上可以安排看场电影,咱们大队已经很久没安排集体看电影了! 齐梦燕兴师问罪:你倒是会玩儿轻心是不是?让我回大队部主持工作,你出去逍遥快活,不行!我不同意!你的作风上有问题,我这个当政委的,得给你做做思想工作! 我苦笑道:我作风上有什么问题啊?我是去跟许经理办正事,是陈先生安排的! 齐梦燕反问:真的是陈先生安排的? 我道:那可不。我会尽量赶回去,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我加快了速度,与前面许子超的车只剩五米距离。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汇鑫宾馆。 确切地说,汇鑫宾馆所在的这条街的名字,并不称奇。奇怪的是,这条街上,日本特色或者用日本名命名的店铺却很多。就连这家汇鑫宾馆,在硕大的招牌之下,竟然有日文翻译。我怀疑这是一个日本人的聚居地,就像望京是韩国人的聚居地一样,这里到处都是日本人投资的产业,甚至是小型商铺。只不过,这条街实际上并不怎么出名,至少,我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在宾馆的停车场上停下车,许子超下车后带着我往里走。 进门后,两个身穿和服的侍者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日文向我们问好: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许子超低估了我的语言水平,待侍者鞠躬完毕,冲我轻声解释:“她们说的是,您好,欢迎光临。日语。这家店是日本人投资的!” 我笑道:“他们就不怕中国人听不懂?” 许子超道:“里面有中国接待。不过,这里面的一切,都是日式风格。” 我道:“不过我觉得,这家宾馆的名字,汇鑫,还是蛮中国化的!” 许子超道:“其实,汇鑫集团是日本在中国最大的投资集团之一,这家汇鑫宾馆,便是汇鑫集团的一个小分支。他们主要接待的,是日本的投资商人,旅客,还有中国那些……”许子超止住了后文,露出神秘一笑。 我追问:“中国那些什么?” 许子超道:“一会儿再跟你讲,现在,不方便。” 这小子也学会卖关子了! 当许子超准备走近前台的和服女接待,跟她说明情况之前,我主动凑上前去,用还算熟练的日语跟前台接待小姐交谈:“你好,我们是来看望朋友的!” 前台女接待冲我们鞠躬未礼,并用熟练的日语回道:“您好先生,请问您要找的是哪位?” 我道:“我们要找的是,石川芳子小姐!” 前台女接待在电脑上查看了一下记录,推了推桌上的电话,道:“那麻烦您用这个电话跟石川小姐联系一下,请不要责怪我们这些步骤,我们是为了确保客人的绝对安全。” 我笑道:“理解。谢谢!” 我让开一个位置,让许子超靠前打电话。 而此时许子超早已惊呆了,他用一副近乎膜拜的眼神望着我:“你的日语讲的这么好?”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学过一段时间,而已。” 这时候前台接待也许听出了些许眉目,惊讶地望着我,用日语惊叹道:“你真的不是日本人?” 我违心地道:“我是中国人,但有一颗日本心。”真有一种当卖国贼的负罪感。 前台女接待震惊地道:“你的日语讲的太好了,简直是以假乱真。我还真把你当成是日本人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您真的很了不起!”女接待又向我鞠了一躬。 我皱眉,心想日本女人真麻烦,一个劲儿地鞠躬,腰不累? 却说许子超通过电话与石川芳子联系好后,做了简单的登记,我们开始上楼。 上楼的过程中,许子超才重复地说完了刚才那说了半截的话:“这家宾馆,实际上,还提供se情服务。他们接待的客人,主要是日本的投资商人,日本来的旅客,还有那些被日本av电影熏陶了的中国影迷。这里的服务分很多种很多层次,最高层就有日本的当红女优客串。这家宾馆的生意很好,每天都会有很多日本人,美国人和中国人前来消费。甚至是很多中国官员,乔装进来享受日本艺妓的服务。销魂,两个字,销魂啊!” 我皱眉盯紧许子超,兴师问罪道:“这么说,你不是为我物色了什么日本女人,而是要带我过来嫖妓了,是不是?” 许子超见我脸色大变,赶快解释道:“当然不是。我跟你说的很明白,那个石川芳子小姐,是个演员,是我费了很多工夫才请过来的。她本来与汇鑫宾馆没什么关系,只是暂时在这里入住。” 我再问:“真的?” 许子超深深地点头:“千真万确!对朋友,我从不欺骗。” 我淡淡一笑,快走了两步。 上了三楼,我远远地望见,某个房间门口,一个清晰曼妙的身影,正如沐春风地望着这边。 她一身黑色,性感妩媚。浑身上下,尽显娇艳。 308章 我和许子超渐渐走近,那妙龄女郎轻盈地迎了过来,脸上带着笑。 待我们走到距离她五步远的时候,妙龄女郎深深地鞠了个躬,用流利的日语说:“你们好,欢迎过来!” 看来,这便是石川芳子无疑了。 许子超不失时机地介绍道:“这位便是石川芳子小姐!” 我冲她微微点头一笑,尽量保持着镇定。许子超又冲石川芳子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给你讲的赵龙,赵大队长!” 石川芳子冲我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用日语道:“见到您很高兴,请进,请进!” 在石川芳子的礼让之下,我们径直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套房,足有六七十平米。室内的摆放也一一俱全,并且充斥着强烈的岛国味道。而且一进门,石川芳子紧接着又是一阵鞠躬问好,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一起坐在榻榻米上,蜷腿的姿势让我很难受,石川芳子为我们倒了些饮料,重新返回蜷坐。看的出来,她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女人,举止投足之间,尽显礼节。而且,这个石川芳子还特别擅长言谈,不断地谦卑而言,一阵嘘寒问暖。 我在心里兀自地猜测着这个日本女人的底细,以及许子超找到她的具体途径。 石川芳子将我面前的饮料端起来,恭敬地道:“赵先生,我听许先生说过你的事迹,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我接过杯子饮了一口,道:“谢谢。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细细打量,这个日本女人的确有柳怡飞的几分风采,神色之中,尽显妩媚。 许子超插话道:“石川芳子小姐,貌美如花,在日本很有影响力。我跟她讲了一些你的事迹,石川芳子小姐,对你很仰慕!” 我笑道:“我有什么事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队长!” 许子超道:“你太谦虚了!单单是那天,那天你拿扑克牌……”也许是顾忌到面子问题,许子超并没有道出后文,而是将目光转向石川芳子:“赵大队长的绝技,我跟你说过,他可以用扑克牌当武器,杀人都没问题!” 石川芳子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但是,这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我想问一下,赵先生的日语,怎么会说的这么流利?” 我敷衍道:“曾经学了几句,我比较喜欢和日本人打交道,所以对日语的学习,一直很用功。”我违心地说着,悄悄地注视着石川芳子的神色,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职业不同,背景不同,会把人锻造出不同的气质。而面前的这位石川芳子小姐,其气质算得上是超脱凡俗,既娇媚又不失体面。我总觉得在她平淡的外表之下,隐藏了太多。 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的真实身份,也绝非演员那么简单,单一。 当然,这些仅仅是猜测。 石川芳子微微地弓起身子,突然从一侧拿出一副扑克牌,捏在手里一张,饶有兴趣地道:“我是真的不能了解,这一张普通的纸,怎么会去杀人?它在赵先生手里,究竟是多么神奇?” 我随手接过一张,笑道:“许经理太夸张了!没那么神奇,我只不过是稍稍练习了一下,还没达到‘神奇’的地步。” 石川芳子试探地道:“能不能教教我?” 我敷衍道:“当然可以。不过,这要求你要拥有很强的功底。敢问,石川芳子小姐,有没有学习过武术,或者说,接触过气功之类?” 石川芳子沉默了片刻,道:“没有。我去哪里接触这些?难道,从零开始,不行?” 我道:“从零开始,至少需要五年时间!石川芳子小姐,有这个耐心吗?” 石川芳子瞧了许子超一眼,许子超一笑开场,接过话茬儿道:“有,当然有!我提议,可以让石川小姐做你的红颜知己,前提是,如果你对她满意的话!” 我心想这许子超简直是疯了,让石川芳子做我的红颜知己,这不纯属扯淡么? 石川芳子也一直在观瞧着我的眼色,见我沉默,很具妩媚风情地嘻笑道:“这么说,我是高攀不上了?” 我道:“这里说的哪里话!石川小姐。” 一句敷衍之后,我从榻榻米上下来,径直在室内溜达了一圈儿。 许子超跟了过来,轻声追问:“赵队长,难道你对石川,不满意?” 我敷衍道:“看看再说吧!” 我心里有自己的几分猜测,原地徘徊片刻,我起身进了那间卧室。 石川芳子和许子超面面相觑,仍然是许子超追了上来,绕在我身边道:“赵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我一边警惕地观瞧,一边道:“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喜欢转一转,你知道的,我以前的专业就是警卫。每次接受警卫任务,我事先都要查一查安全隐患!” 许子超愣在了原地:“这,这个没必要吧?石川小姐又不是你的警卫目标!” 我笑道:“职业习惯!或者,我这算是参观一下她的闺房!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参观一下不伤大雅吧?” 许子超扑哧笑了:“你是不是在探点儿啊,这是?” 我一愣:“什么探点儿,探什么点儿?” 许子超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哈哈!”他神秘地摇晃着脑袋,步履神速地走出了卧室。 我听到许子超和石川芳子在外面唏唏哩哩地轻声说了几句,听不清说的什么。 环视一圈儿,我将目光停留在那张硕大的日式床上!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发现了一个细微但很震撼的细节:在这张床床头的枕头一侧,有一处微微的隆起。 手枪?难道是手枪? 这种想法在心里荡漾了一下,随即清晰。因为那处隆起的形状,虽然并不十分象形,但是根据我的判断,那应该是一支手枪无疑了! 这意味着,这个叫石川芳子的日本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日本公民,更不单纯是什么日本女优。我继续徘徊观瞧,总觉得这卧室里的摆设,暗中隐喻着一种什么特殊的韵味儿。 床尾处的鞋柜里,十几双整齐的女鞋摆在里面,也许在普通人看来,它们没什么。但是在我看来,却发现了几丝猫腻。我确定,那双长筒女靴,便是那种特制的特种皮靴,这种靴子,可以暗藏多种武器,包括手枪,短刀,匕首之类。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身份? 特工----莫非是日本特工? 尽管这个答案无法得到精准的证实,我也不能上前探个究竟。但我的心里,已经渐渐地涌出一条计策。 我很想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因此,我转身返回厅房。许子超和石川芳子,正在一侧小声议论着什么,见我回来,二人不约而同地一笑。 许子超开玩笑般地道:“在美女的闺房里,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装出一副整蛊的样子道:“没发现什么,就是发现有两双丝袜摆的不是位置,有些晃眼睛,味道有点儿冲!” 我故意这样说,而且是用中文跟许子超对话,却没想到石川芳子能听懂我们的谈话,她略显尴尬地兴师问罪:“赵先生,你一定是搞错了吧?我可不玩儿什么制服诱惑,而且,我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怎么会丝袜上有什么味道?” 我径直站在石川芳子跟前,回头瞧了一眼许子超,质问道:“许经理,你告诉我,这位石川芳子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 许子超支吾,石川芳子微皱眉头瞧着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许子超若有所思地凑到我身边,试探地轻问:“怎么,不满意?” 我神情庄重地在石川芳子跟前站立,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的下巴。 石川芳子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扭头冲许子超道:“就这种货色,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许子超顿时愣住了:“不会吧赵龙,她可是----” 我打断他的话:“可是个屁!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你看她这脸长的,简直是对日本人的侮辱!”我伸手在她脸上拍打了几下,甚至还喷出一口痰吐到了她的脸上。 石川芳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很显然,她对我的侮辱很气愤,但是她仍然尴尬地笑了笑:“赵先生,你在说什么?” 我用日语告诉她:“我在说,你这种货色,活在世上真是一种勇气!哼!” 石川芳子面露愤怒,稍微往后退了一下,不悦地道:“赵先生,你是在侮辱我吗?” 我强势地道:“很对!我是在侮辱你!” 石川芳子怒了:“你------八嘎!”她反手就飞来一掌! 我抬臂一挡,石川芳子伸手要勒我的喉咙。 我一仰脖颈,躲过。石川芳子愤怒地与我展开了肉搏,确切地说,她的每一招出手,都灵活狠毒,让人很难招架。 瞬间的变故,让一旁的许子超愣在了原地,但是他哪里劝得开,他只能望着我们干着急。 值此,这个日本女人的身份,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刚才我一直觉得她是个有着某种目的的日本特工!毕竟,在她的卧室里,我发现床头上的突起处,很像是一把手枪;还有那双长筒靴,更像是那种可以隐藏多种武器的特制靴子。 但是假如她是一个特工的话,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动怒?我只不过是借机激怒她,让她显露本来面目,如果她忍耐力极强,那她一定受到过日本忍术的专业训练,那么她特工的身份便彰显无疑;但是面对我的挑衅,这个石川芳子却轻易动怒,与我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只是,她的身手,的确是令我惊叹。 因此,我觉得,她是特工的可能性比较大!她之所以动怒,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表现。她知道,她越是自然流露,越是不引起别人怀疑。 怀着几分猜测,我率先止住了与石川芳子的冲突。 石川芳子的表情也趋近缓和,收了势。 我盯着她,轻轻一笑:“石川小姐的身手,不一般呐!” 石川芳子道:“跟你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我道:“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只是大胆地做了一个试验,验证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错,你是位,是位了不起的美女武士!” 石川芳子如释重负地愣了一下:“美女武士?你刚才不是还在侮辱我长的不像人样儿吗?不像日本人的样子!” 我叼上一支烟,径直走近:“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刚才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懂搏杀术,就想试一试。所以我故意激怒你,看你的身手如何。没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你是个高手!是个搏击高手!” 石川芳子的面色更是恢复了平和,她试探地追问:“真的是这样?” 我道:“当然是。难道石川小姐对自己的芳容,不自信?许经理说你被称为是中国的柳怡飞,但我看来,柳怡飞根本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你的美,带着一种浓郁的大国气息,将日本的文化和日本女人的修养,写在脸上,刻在骨子里。我喜欢日本的文化,所以,我也很喜欢你!” 石川芳子一惊:“真的吗?” 我道:“当然是真的!石川小姐才貌双全,文武并举,让我很是敬佩!” 石川芳子脸上渐渐被一阵特殊的喜悦所占据,她甚至是受宠若惊地向我再鞠了一个躬:“赵先生过奖了!我出生在武术世家,父亲是日本的柔道冠军,母亲则是空手道七段选手,受到父母的影响,所以我也学习了一些。不过这些花拳绣腿,在赵先生面前,实在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她简直是前后矛盾! 但我,没点破。 许子超见事态发生了转机,脸上的焦急也渐渐消失,他冲我埋怨道:“赵大队长啊,你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刚才就纳闷嘛,石川小姐貌美如花,是日本的一号美女,你却说她不入流。不过,你这种试探的方式,可是有些过火了,过火了!” 我笑道:“我若不这样试探,你又怎么会一饱眼福,欣赏到石川小姐的惊世身手?” 许子超连连点头:“也是,也是。” 十分钟后,许子超借口告辞,套房里,只剩下我和石川芳子。 我们坐在榻榻米上,叠膝过久,难免有些不爽,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双腿,石川芳子瞧在眼里,笑道:“赵先生大可不必这样,怎么舒服怎么坐吧!” 我笑道:“入乡随俗嘛!从这一点,就体现出你们日本的文化,真的是高深,不可测。我喜欢日本的文化,就像是------就像是欣赏你的美貌和身手一样!” 石川芳子冲我再鞠一躬:“谢谢,谢谢。我也很喜欢我们的国家,当然,我也喜欢你们的国家,至少,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我道:“石川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啊!不过我很想知道,许子超,是通过一种什么方式,向你介绍的我?他又是通过一种什么方式,把你请过来的呢?” 石川芳子微微一沉默,道:“没什么方式!我和许子超的内人,是好朋友。在一起进餐的时候,她谈起了你,我很好奇,所以同意了他的安排,想见见你。就这样!你的确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你身上,充满了一种特殊的味道,就比如说,刚毅,英俊,风度。这些字眼儿,都可以用来形容你!” 我轻轻地捏了一下鼻子,笑道:“我都骄傲了,让你这么一说!” 石川芳子道:“你本来就很优秀,值得骄傲。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骄傲!” 我色迷迷地望着她:“那,能够结识石川小姐,应该算得上是我最大的骄傲了!芳子小姐,我很欣赏你!”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你真有趣,一会儿叫我石川小姐,一会儿又称呼我芳子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芳子,就可以了!” 我淡然一笑:“如果你不介意,晚上可否共进晚餐?” 石川芳子稍微犹豫了一下:“那我很荣幸!” 确切地说,尽管我觉得这个石川芳子出现的有些蹊跷,但是出于一种特殊的动机,我还是想接近一下这个身怀绝对的日本女人。 我猜测她应该就是个日本特工,至于她接近我有何目的,尚且无法给出定论。 但是有一种清晰的思路引导我,接近这个女人,也许能够弄清楚,日本这个国家和tl组织,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抱着这个想法,以及揭开众多疑惑的决心,我决定,顺应许子超,主动接近石川芳子。 309章 但是上天并没有给我与石川芳子共进晚餐的机会。 一个电话,打破了我今日的计划。 电话是曼本瑞打来的,他告诉我说,由梦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专家们制订的治疗方案,失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再没心情逗留,疯了似地冲出这家宾馆,径直驱车赶往医院。 万千种想象在脑海中崩发,我不断地加速,再加速,但是总觉得车水马龙的公路,无法给我光的速度,我只能是干着急。 路上堵车数次,趁堵车之时,给我程心洁打去了电话。程心洁还不知道由梦的事,一听说由梦病情恶化,表示马上打车前往。 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门口, 也懒的再浪费时间将车停到停车场,我胡乱地扔下车,便狂奔向病房。 病房门口,空荡荡的,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叹息走出。 我追上去,冲他们追问:“由梦怎么了,她怎么了?” 这两个医生显然并不认识我,其中一个皱眉开口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急切地道:“我是她,是她男朋友!” 白大褂上下观瞧了我几眼:“你是她男朋友?不像吧。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来回乱窜,你心怎么这么大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我没时间听你们在这里瞎扒拉!” 白大褂显然有些生气了:“想知道自己进去问!”然后扬长而去。 我望着这二人的背影,冷骂道:“神经病!” 我转而冲进了病房,由局长、由夫人和曼本瑞都在,他们脸上都被阴云笼罩着,站望着床上安躺的由梦。 对于我的到来,由局长夫妻俩有些意外,曼本瑞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她睡着了,已经。做好,做好心理准备吧!也许她,她真的------”曼本瑞试量再三,还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的眼泪,刷地涌了出来。我使劲儿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由梦不可能离开我,不可能离开我们!曼本瑞,我要你尽最大努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可以承受,承受。只要能救活她!昨天,昨天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又恶化了?”我的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了。 曼本瑞道:“我已经尽力了,尽了最大的力。还有那几个专家,昨晚一夜没合眼。今天,我们的确想对他实施治疗方案,但是刚实施了第一步,由梦的身体就出现了不良反应。我们不敢,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时候由夫人凑到我身边,攥紧了我的手,安慰道:“孩子,你也不要太难过。这,这都是命啊!”虽然是在安慰我,但是她的眼眶里,始终还洋溢着湿润,她的眼圈儿有些红肿,可见她对女儿的爱有多深,她多么不希望女儿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多彩的世界。 我失魂般地望着床上安然睡去的由梦,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梦,只是一场恶梦。 但是眼前的由梦,却是那般真实。她的脸,有些腊黄,有些消瘦了。 由局长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让她休息休息。今天的治疗,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样,像是四樽雕塑一样,静立着,望着那可怜的病危天使。 我们心里的呼声是一样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卫生棉和医疗器械的味道,刺鼻的很。窗台上的几盆吊兰,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旺盛,几叶枯萎,几叶求生。 见由梦睡的安祥,由局长朝我们使了个眼色,兀自地走出了病房。 我们迅速跟上,在楼道里停下脚步。 由局长叼燃一支烟,面色凝重地望着曼本瑞:“现在,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曼本瑞稍一思量:“没有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由局长再问:“那我女儿,顶多还能撑多少天?” 曼本瑞道:“顶多,十天!那要看她,看她的意志力,有多强了!” 由夫人终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由局长皱眉道:“别哭,闭嘴!由梦都比你坚强!” 由夫人反击道:“由梦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我的好女儿,如果能让用我的命抵她的命,该多好!” 由局长反问:“说这么废话有用吗?” 由夫人没再反驳,只是将脑袋斜向一侧,悄悄地抹眼泪。 由局长继续将目光盯向曼本瑞,这目光当中,充满着最后的希望:“曼本瑞!”由局长握住了他的手:“你再想想,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另外一线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尽力争取!” 曼本瑞面露难色地望着由局长,半天才开口:“也许,也许我可以建议你们,建议你们去一趟美国。” 由局长道:“美国,我们已经去过了,不是也----” 曼本瑞打断他的话:“美国毕竟比中国医疗条件要先进的多,至少,我们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让由梦多坚持几天。” 由局长再问:“坚持几天?” 曼本瑞道:“多坚持,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由局长和由夫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心里,肯定与我一样焦急,一样凌乱。 彼此僵持了片刻,由局长将目光望向我,轻声道:“你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埋怨由局长,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他还要告诉我:要顾全大局,早点儿返回-----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宁可跟他翻脸!既然情况一下子又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宁可守在由梦身边,陪她走完这最后的几天。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跟由局长走到了楼后,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率先冲由局长道:“由局长,咱现在能不能不再提什么任务,你不要再跟我安排什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几天,恕我不能遵从你的命令,我要一直陪着由梦!”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我一口气将所有的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由局长左右观瞧了一下,埋怨道:“你是不是想暴露身份?你以为,这家医院里,就没有陈富生的耳目?” 我坚定地道:“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现在,心里只有由梦。她一个人。” 由局长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我叫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由梦的事情。” 我一愣:“什么?” 由局长面色凝重地道:“现在到了这种程度,所有人都尽力了,但是老天还是执意要带由梦走。我们无力回天,只能认命。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的话过于凌乱,让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深刻理解。我追问:“由局长你说,你要对我说什么?” 由局长想了想,道:“我要你,我要你和由梦,马上准备婚礼。” 我更时怔住了,疑惑地望着由局长,怀疑他是被刺激的太严重了! 由局长接着道:“我知道这有悖常理。但是由梦她,她太喜欢你。你不知道,她睡去一醒来,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知道在她心目中你占到的份量。而且我还看了她的日记,她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穿上嫁衣,做你赵龙的新娘。在她这短暂的几天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实现这个心愿。” 我愕然地呆在原地,心里却如同五味翻滚。我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能这样做!” 由局长吃了一惊,皱眉道:“怎么,我女儿这样了,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没必要再浪费这个工夫了,没必要和一个将死的人成婚,没必要-----” 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由局长也许受到的刺激太大,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放心,你们的婚礼,你一分钱都不用花。我全包。而且,我们只是举办一场婚礼,等由梦,等由梦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你们的婚姻,也随之解除。我老由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和由梦虽然相爱,但是无缘一起搀扶走一辈子。你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我有些焦急地道:“由局长您都说了些什么?您觉得,我赵龙是那样的人?我能明白您的苦心,但我之所以不想按您说的来,是想,是想让您腾出更多的时间,去给由梦治疗。只要我们不放弃,由梦还有机会。” 由局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沉默了片刻,道:“曼本瑞和专家们都已经下了定论,由梦活不下来的,她根本活不下来了!从现实出发,我希望你们的婚礼,哪怕简单一些,低调一些,也至少是让我的女儿实现了一个最大的愿望。难道,连这个愿望你都不想成全?” 我苦笑道:“由局长,由梦这样,我比您心里还要难受。您是她的父亲,而我是最爱她的人,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训练,在我心里,她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觉得,我们得从现实出发,只要我们坚定信心,不放弃对由梦治疗的想法,就一定还能出现奇迹!生命,往往存活在一瞬间,生命,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奇迹。实在不行,咱们就依曼本瑞所说,去美国再试试。” 由局长道:“已经试过太多次了,不想再试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根本不应该让你去----去执行这个任务。” 我道:“由局长你快别这么说!我真的希望,咱们不抛弃不放弃,能对由梦负责到底。我明白您的想法,我何尝不想和由梦走进婚姻的殿堂,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天,甚至是一个小时,我也知足了。但是我们与其把时间花费在这方面,倒不如想办法为由梦求医问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决定不了结果。不是吗?” 由局长久久沉默,叭嗒叭嗒地吸着烟,不再吱声。也许是他已经默认了我的想法。 就在我们想启步返回病房的时候,一辆奥迪a8疾速地驶进了医院,毫无规则地停下后,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走下车,小跑着迎了过来。 是张登强。 尽管我和张登强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不愉快。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再无心情去跟他计较,跟他争斗。 也许他也正是跟我一样的想法,他火速般地在由局长面前停下,追问:“由局长,由梦她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由局长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张登强支吾道:“是,是医院里的一个领导告诉我的!由局长,由梦她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由局长搪塞:“没什么病,就是受了点儿风寒。” 张登强胸有成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定是患了什么重症,是不是?” 由局长没置回答,而是深深地叹了几口气。 随后,由局长带张登强返回病房探视,我在医院楼口处徘徊,思量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由梦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我刚要启步随之回病房,又一辆车子疾速地驶进了医院。 一个妙龄女郎,花枝招展地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脸焦急地望向这边,然后加快了脚步。 这个女孩儿,竟然是林副部长的千金----林晴雯。 待她走近,她主动地冲我道:“我代表我父亲,母亲,还有我自己,过来看望一下由梦姐。” 我极敷衍地一指方向:“去吧,在病房里!” 林晴雯微微地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进了病房。 我跟着一起回了病房,林晴雯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伤感,她面色平淡地望着由梦,没有一丝眼泪滑过。我不知道她是将悲痛藏在了心里,还是故意保持镇静,心里早已悲伤至极。 她也没有多问,而是若有所思地嘟哝着什么,近乎僵持地不发片言。 由局长轻声冲林晴雯问道:“你爸,他还好吧?” 林晴雯斜眼瞟了一下由局长,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都那样,您又不是不知道。” 从她和由局长说话的语气当中,我发现出了几许不和谐的音符。由局长朝林晴雯凑近了几步,道:“雯雯,你也不要怪由叔叔,不是由叔叔不想帮忙,而是,而是实在是不好插手啊!” 一听这话,林晴雯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极度委屈的神色,她望着由局长,兴师问罪:“不好插手?亏您能找出这个理由来!我爸和您关系那么好,他现在蒙冤免职,您难道一点儿都无动于衷吗?您和你们特卫局,无论有什么情况,我爸他都是尽最大的努力配合,从来不说二话。但现在我爸被冤枉了,你竟然连问慰问的话都不说一声,你可是真的伤了我爸的心呐-----” 由局长没再解释什么,而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才明白,原来林晴雯因为父亲的事,一直在误会和责怨由局长。 敢情这林晴雯不是来看望由梦来了,而是来冲由局长兴师问罪来了!望着激动的林晴雯,我当然不能任由她继续下去,我走过来,轻声劝道:“晴雯,现在不是谁怨谁的时候,由梦这个样子,由局长很难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林晴雯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在短暂的探视之后,借口离开。 由局长和我一起将她送至门口,由局长望着她年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诸多疑惑,但我没有追问。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读懂由局长的苦衷。 送走林晴雯后,我正要返回病房,由局长伸手拉住了我,突然说道:“我想,我想送由梦去美国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把握住!” 我稍微愣了一下,道:“可以一试。什么时候出发?” 由局长道:“越早越好!我马上去办手续,今晚12点有一趟去美国的飞机,我们能赶上!” 我犹豫了一下,道:“那我跟着一起去!” 由局长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310章 对于由局长的反对意见,我心里有些不爽。 我料想他又要拿什么‘大局意识’来为我做工作,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由梦的病情,已经遮盖了一切,对比于由梦来说,什么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由局长道:“这次去美国治疗,你阿姨跟着去。还有,我会派两个人一起过去。初步定为,张登强和齐处长。” 我一愣:“什么?让张登强去?” 由局长点了点头:“不错。也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我又脱不开身!”由局长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眉宇当中绷现出几丝别样的忧虑。 我道:“张登强,怎么能让张登强去?不行不行!他不能去!这是一个没有组织纪律性,更没有大局观念的人,我最了解他了!如果让他去,也许----”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觉得难以启齿。 由局长反问:“他没有大局观念,难道你就有吗?” 一句话,把我将在原地。 由局长转身走开,很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任何人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我叼了一支烟,心里五味儿翻滚。 一辆帕萨特2.0径直驶进了医院院内,在停车场停下。 我一眼看出了这辆车的身份,它的主人急匆匆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仍然是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年轻的脸庞,显现出一种特殊的成熟。坚韧的脚步,预示着他高大的身影。他的年龄与肩膀上那银光闪闪的两杠四星不太匹配,但是他那种自然流露的风度和气宇,却仍然令人望而生畏。 久违的齐处长,带着一副略显深邃的目光,在我面前停下。 我率先开口:“齐处长,你过来了!” 齐处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安慰道:“小赵啊,节哀,节哀。相信情况会好起来的!” 我悲极生笑地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 齐处长问:“由局长呢?” 我道:“刚进去!” 齐处长正要朝里走,我冲他喊了一声:“齐处长,等一等!” 齐处长止住步子,望着我。 我直截了当地道:“由局长想让由梦去美国再找找希望!” 齐处长道:“我知道。由局长刚才打过电话了!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在医疗方面,美国比中国要发达一些,试试总比干等着,要强的多。” 我皱眉道:“问题是,问题是由局长他,他不让我去!他宁可让张登强去!” 齐处长再过来将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安慰道:“由局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放心,有我在,还有由阿姨在,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而且,曼本瑞在美国很熟,认识很多专家!” 我支吾道:“但他为什么不让我去?” 齐处长仍然是重复道:“他有他的安排,和想法!” 我再无语。 齐处长走了进去,我却没有勇气迈开步伐。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被由局长抛弃的人,自己的爱人自己无法陪伴,反而让张登强那个混蛋陪同,我实在是想不通。 尽管,处于理智来讲,我能明白由局长的用意。 我在外面连抽了三支烟,在院子里徘徊想象,一个硕大的压迫心血的疙瘩,难以解开。 由局长办公室秘书方晓松驾驶着一辆奥迪a6赶到了医院。 他仍然如故,只是脸上上多了几分荣耀的气息,他的肩膀上,多了一颗星,意味着他的升迁。两杠二,副团职秘书,绝对称得上是特卫局最具影响力的局、团领导的私人秘书。 方秘书拿着车钥匙在手上掂玩儿着花样,在我面前站定,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赵龙,你也来了?”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相当多余,特卫局谁不知道我和由梦的关系,由梦病重,我能不来?我对方秘书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方秘书淡淡一笑:“这是由局长的家事,我岂有不来看的道理。走,一起进去看看?” 我摇头:“你先进吧。” 方秘书道:“怎么,看你不高兴?” 遇到这种事,谁能高兴?我觉得这个方秘书是在故意刺激我,不由得火气上升:“你是不是喝多了?” 方秘书冷冷地道:“喝多的人,是你吧!”然后启步进入。 我突然觉得方秘书较以前有很大的转变,以前他对我,总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但现在,却恰恰相反。难不成,是因为我离开了特卫局,人走茶凉了? 是啊,都已经离开了那么久,茶也该凉了。 一种悲切的感觉,袭在心头,挥之不去。 天渐渐黄昏,天空暗了下去,整个医院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了起来。 我正要回到病房,却突然发现,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驶进了医院。很多人驻足观望,门口的保安细心地引领车子入位,生怕会把这昂贵的名车出现什么刮刮蹭蹭的情况。 一个戴了墨镜的贵妇,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一套淡黑色的风衣,那深深的墨镜,飘逸的黑发,映衬着她不凡的风度和气宇,她的脚步很轻,但很有节奏感。那双名贵的矮底儿女鞋,踩地声音很轻,却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望。 以至于,就连医院的院长、副院长们都闻声赶了出来。 那贵妇正是眉姐。 眉姐不是一个人而来,她的身边,雷打不动地跟着一个人,一个我并不喜欢的人:孙玉敏。 眉姐的到来,我并不奇怪,毕竟陈富生那人行事诡异,知道了由梦得病后委派眉姐探视一下,并无不善。但是这种场合让孙玉敏陪同,无疑就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待眉姐和孙玉敏靠近门口,我率先向眉姐问好:“眉姐,您来了!”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顺势摘下墨镜。她摘墨镜的动作,很轻盈,透露着一股强悍的英气。 眉姐道:“陈先生让我过来亲自看看。没带什么东西,只带了张支票,希望能帮得了你们!”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用不用。眉姐,您太客气了!” 眉姐道:“用不用,是由局长的事。帮不帮,是我们天龙的事。我很敬佩由局长的为官,如果中国的官员都像他一样,中国就太平了!” 她是话里有话。 也许由局长从窗户中看到了动静,正当眉姐想要进入的时候,由局长带着齐处长走了出来。 眉姐冲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由局长,节哀。由梦的事,我们很挂心,所以陈富生让我过来看看!” 让我没想到的是,由局长对眉姐却有些客气,他对眉姐一摆手,道:“进来吧!替我感谢陈富生的关心。” 那几个院长也随之跟进,眉姐止住,冲他们道:“你们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其中一个副院长笑道:“眉姐过来,我们当然要陪同,要陪同。” 眉姐愤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驱散了几位副院长,眉姐忍不住叹气:“这些院长们啊,整天忙什么!” 一句意味深长之言,令人深思。 眉姐在众人的陪同下,进了病房。 这时候由梦刚好醒了。 由梦从来没见过眉姐,顿时被她的浩瀚巾帼之气惊了一下,她将目光投向我,似乎是在疑问此人的身份。 由局长率先介绍:“这位是眉姐,是天龙集团的-----老板娘。” 眉姐淡淡一笑,坐到由梦身边,挽着她的手,给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由梦倒是和她也很投缘,相差近二十岁,在外人看起来却像是一对姐妹俩,倾世芳华,绝代佳配。 眉姐临走的时候,把支票递给了由局长。 由局长一瞧上面的数字,被震了一下。 从由局长脸上的表情,我看的出,那上面的数字,一定很惊人。 这钱由局长当然不能收,推辞道:“谢谢你和陈富生的好意,这钱,我不能收!我也没理由收!” 眉姐将目光瞟向我,道:“这钱,就当是我替赵龙拿的!赵龙在天龙公司干的不错,他的女朋友生病,我理所当然要表示表示。” 由局长道:“我们不缺钱。真的不缺。” 眉姐略一思虑,道:“能否到外面一叙?有很多事,想请由局长帮忙。” 我顿时一愣:敢情眉姐这次过来,是有求于由局长? 由局长稍微犹豫了一下,果真随同眉姐出了病房,径直朝外走去。 我跟着出来,见眉姐和由局长上了她那辆兰博基尼。而孙玉敏,则戴上墨镜,在车外望风,徘徊。 这一幕倒是让我忍不住联想,我实在是想不通,陈富生和眉姐,对由局长会有什么事相求?再说了,明显就是两个对立派,却还非要摆出一副友好的样子,的确是显得有些滑稽。 我想靠近兰博基尼车,却被孙玉敏拦下:“远点儿!不许靠近!” 我真想抽他,面对这种场面,我很无奈。 我没有和孙玉敏展开冲突,而是兀自地猜测着眉姐和由局长究竟在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好在他们没谈多久,车门被打开,由局长和眉姐不约而同地走下来。 他们的表情,都很平静。 然后,眉姐告辞。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道:“早点儿回去,陈先生那边,需要你!” 我有些怨恨眉姐的不通情理,鼓起勇气央求道:“眉姐,由梦都这样了,您能不能跟陈先生说说,多缓几天?” 眉姐瞟了一眼由局长,然后才对我说:“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很多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你需要变得,更现实一些!是不是啊由局长?”眉姐转而将话茬儿抛向了由局长。 由局长道:“赵龙,这里人多,你在不在都一个样。还是,早点儿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要送由梦去美国了,我可以允许你送她去机场。” 我觉得由局长的话中,透露着一种近乎绝情的味道。 待眉姐和孙玉敏驱车离去,由局长将手中的支票拎在胸前,使劲儿地叹了一口气。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您收下了?” 由局长点了点头:“一千万!一千万,对于一个贪官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老由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我愣了一下,无法深刻领会他此言的真正寓意。由局长不是那种见财心动的人,他怎么会收下这么一笔巨款,而且,还是陈富生送来的? 我的脑子,有些凌乱了。由局长将支票揣起来,道:“眉姐这个人,不简单啊!” 我再问:“您跟她都谈了些什么?” 由局长掩饰道:“没谈什么,她只是,只是提出要帮帮我们,她在美国,有很多朋友。” 我觉得事实并仅如此简单,但是又不好再追问。 程心洁这次姗姗来迟,她告诉我说路上堵车严重,我知道堵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交通文化,因此没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随后,由局长安排了方秘书出去买了一些盒饭,我们在医院里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开始布置送由梦去美国的事宜。 齐处长和张登强,二人受由局长委派,随行。曼本瑞提前联系好了美国的几个专家,设施、仪器提前准备就绪。 晚上九点钟,我们一起驱车赶往机场。十点半左右,飞机起飞。 望着天空中那越飞越高的客机,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心酸。 爱人走了,是喜是忧,尚无从知晓。 一股浊泪湿了脸颊,我总觉得,爱人离我越来越疏远,越来越疏远…… 驱车返回,我的心里,始终洋溢着一种浓浓的思念,总觉得,爱人这次去美国,像是插上翅膀,飞远…… 路上,由局长发来短信,让我直接返回望京大队。 我照做。 载着程心洁返回望京大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丹丹还没睡,看电视,静待我的归来。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丹丹抽出间隙要给我放松,被我婉拒。 睡不着,一直朦胧地半睁半闭,直到次日清晨。 五点半钟,由梦发来短信,说她已经安全地到了美国ug医院。 我稍微宽了几分心,但是诸多的遐想,仍然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实在不知道,由梦此次去美,是吉是凶。 五点四十,金铃一如既往地打来电话,提出一起早练。我没有心情,婉言拒之。 早上胡乱地吃了早餐,我召集骨干们开了个会,布置本周工作。 上午九点钟,副大队长李群涛提着一个破旧的书包,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把书包扔到我的办公桌上,面色宭异地望着我,道:“赵大队长,拿去用吧!这是广大队员的一点儿心意。” 我疑惑地追问:“什么东西?” 李群涛道:“打开不就知道了!” 我轻轻地打开书包,一沓沓现金映入眼帘,保守估计:16万左右。 我愣了一下:“哪来这么多钱?” 李群涛道:“队员们的一点儿心意。大家知道你女朋友住院的事情,都自发捐了款。你看看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再来一轮!” 我皱眉道:“胡闹!队员们都是打工的,一个月才几个钱,你搞这么个捐款干什么?你队长我差钱儿?” 李群涛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队员们知道了以后,都主动想帮你解决一点儿实际问题。平时你老是帮我们,现在你有困难了,我们当然也不能含糊!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无偿的,不用你还!” 我拿起一杯书,轻轻地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脑袋,善意地骂道:“你啊你!得嘞,把这些钱退回去,我现在不需要。” 李群涛道:“你这样做,会伤了两千多队员的心。” 我有些感动,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收下属们的血汗钱。他们都不容易,辛辛苦苦站岗执勤,一个月进几千块钱,在硕大的北京城,去掉开支,根本存不了几个钱。 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李群涛追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李群涛微微一沉默,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你天天拉着个脸往外跑,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皱眉逼问:“说实话!” 李群涛见瞒不住,才道:“是齐梦燕,是她组织的捐款。也是她散布的消息。” 我顿时一愣:齐梦燕怎么会知道此事? 再一想,她知道,倒也不是什么怪事。但是让我不解的是,齐梦燕这几天一直很稳,根本没有向我问起。 我最终还是没收下这些捐款,我觉得太沉重,消受不起。 上午十点钟左右,陈富生打来电话,让我去天龙总部。 出于某种目的,我仍然带上了齐梦燕,一同前往。 想起陈富生昨天的指示,我准备跟齐梦燕演一出戏,尽管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311章 确切地说,驱车赶往天龙总部的路上,我一直在酝酿着这场戏,不是大戏,是小戏。 恰巧车里的一张报纸,成了我临场发挥的引子。报纸头条,说是预计今年中国石化将有三次涨价。我虚张声势地腾出一只手扯过那张报纸,骂了起来:“涨,整天他妈的就知道涨价!” 齐梦燕不明原委,叼着棒棒糖追问:“什么涨价?房子?” 我道:“房子再涨那人民群众都得住猪窝了!房价现在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人民的承受范围。我说的是油价,这不,发改委某位官员透露,今年还要涨三次!涨就涨吧,还美名其曰调整贫富差距!chi裸的敛财,chi裸的黄世仁啊!” 齐梦燕道:“公司每月给你报销两千块钱的汽油费用,再涨价也波及不到你啊!” 我拿一副忧国忧民的眼神望向齐梦燕:“是波及不到我!但是却波及到了全国数亿百姓!中国的油价,已经是世界之最了,再这样涨下去,突破十元已经不是传说。就咱这车,油耗这么高,一脚油门儿下去,一只鸡腿就没了!” 齐梦燕扑哧笑了:“一只鸡腿,一百只鸡腿你也吃的起。你现在是高薪阶层,想吃鸡腿的话,我送你一家肯德基!” 我腾出一只手,抚了抚自认为很飘逸的头发:“我的理想不是让自己吃上鸡腿,我是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上鸡腿!但是现在看来,想吃只鸡腿太难了,成本太高。要想吃只鸡腿,得先向政府交一只鸡钱。中国的税负担,已经压的人民喘不过气来,吃饭得交税,喝水得交税,买什么东西都得交税,过路得交税……妈的,就差给我们鼻子上安个空气流量计费器了,每天呼吸了多少空气,都得交税!” 齐梦燕笑道:“愤青!你当初还骂我愤青,真正的愤青,是你!” 我虚张声势地道:“不想愤,但是不得不愤。如果现在给我一把枪,我一定闯进政府大楼,先杀几个贪官再说。如果现在给我一千把枪,那我就组织一支起义队伍,推翻政府,领导革命起义!” 齐梦燕像是被我的话震住了,她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你没发烧吧,你?” 我怨道:“你才发烧呢你!我说的是实话!以前我很爱国,但是后来才发现,国不爱我,国爱的,是那些贪官和那些贪官的家属。我问你,你爱国吗?在这种贪官当家的国度里,你最想干什么?” 齐梦燕沉默了一下,将棒棒糖叼进嘴里,两只手模拟成两把手枪:“我最想,把那些吞噬民脂民膏的贪官,一个一个枪毙掉!然后让中国改朝换代,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当然,我也是。” 我苦笑:“你的日子还不好?” 齐梦燕寓意深刻地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我汗颜,随即再暗渡陈仓地道:“如果,有这么一个集团,专门对付贪官,劫富济贫,跟政府对着干,你愿不愿意加入进去?” 我开始渐渐地把话题往正轨上引,尽管,我明明知道,齐梦燕明白我的意思。 齐梦燕笑道:“哪里有?你说的是,基地组织,本拉登?” 我道:“差不多。但是比本拉登牛逼多了!是中国的,比本拉登有实力,也更有前景,更人性化。” 齐梦燕想了想,道:“你说的是,tl组织?” 我顿时一愣:“怎么,你知道?” 齐梦燕道:“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神秘的民间组织,据说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跟政府抗衡。只是,它隐藏的很深很深。莫非,莫非你知道这个组织?” 我捏着鼻子道:“知道。还不是一般的了解。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当你的中间人。我跟你说我现在算是看透了,什么都看透了。当一个政府已经不值得我们信仰,剩下的,就只有反抗!” 齐梦燕道:“亏你还是中央特卫局出来的,怎么这么仇视国家?” 我道:“被逼的,都是。我一直把你视为我最值得信任的人,其实,我现在,现在加入了这个组织。”我试探地观瞧着齐梦燕的脸色。 确切地说,她真能演戏。她仍然装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惊诧地望着我:“开玩笑?” 我干脆将车子靠边停下,认真地告诉她:“是真的!所以,我不想一个人分享,想听听你的意见。跟我混吧,我们一起,比翼双飞?” 话一出口,我真后悔,自己竟然用了‘比翼双飞’这个形容词。 齐梦燕脸上浸出一丝红润,尽管这是她期望的,但她还是嘴硬:“谁要跟你比翼双飞呀!哼,明明有女朋友,还要忽悠本政委!” 我干脆厚着脸皮拎起齐梦燕的一只手,心里不断地催促自己豁出去了,为了任务,为了中国的安定繁荣,豁出去了!我在她手上揉捏了几下,觉得细腻光泽,宛若婴儿之肌肤。我说:“不是忽悠,是真的!我看的出来,尽管你出身富贵,但你也算是个人才,是个巾帼型的。如果你加入了这个组织,我们两个人,实力会倍增,我会更有,更有安全感。而且,这是,这还是上面的意思。” 齐梦燕追问:“上面,哪个上面?” 我道:“是tl集团老板的意思,老板看中了你的才华,所以想让我劝你归顺。” 齐梦燕皱眉惊恐地望着我:“老板是谁?” 我虚张声势地道:“老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跟我淌这湾浑水。如果你肯,那你就是我赵龙,最知心的红颜知己!”我加大了一下力度,深情地攥紧了齐梦燕的小手。 我不想这样,但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尽管我明明知道,齐梦燕一直在演戏,但我又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配合她把戏演下去。 齐梦燕脸上的惊恐神色,逐渐加深,她想抽出手,却被我攥的紧紧的,抽不出去。她慌道:“你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今天怎么突然,突然讲了这么一大堆,你这些话要是被,被政府知道了,要杀头的!”齐梦燕用另外一只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模拟出砍头的样子。 我笑道:“杀头?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赵龙,还有很多人。我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震慑政府,颠覆这个让我痛恨的社会,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你跟不跟我?” 齐梦燕继续装糊涂:“跟你干什么?” 我强调道:“跟我一起,加入组织,做一些有益于人民的事情!” 齐梦燕面色急促地道:“太突然,太突然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头晕。”齐梦燕的戏,演的倒挺深入。 我了解她的底细,她却不完全知晓我的底细,这正是我运筹帷幄的法码。因此,我也不再催促,如果一切正常发展,齐梦燕肯定会同意。因为她,本来就是tl组织的人。 我越来越感觉到,也许,陈富生让我策反齐梦燕,不单单是试探我。更重要的,他是想给齐梦燕一个加入tl组织的理由,为她扶正身份。他虽然主动交待了赵光成的所作所为和真实身份,但是齐梦燕,他暂时没有底气全盘托出。也许,他害怕我会绝望,害怕我会产生过多的反感。因此,他才走出这一步稳棋,利用我来为齐梦燕扶正身份。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我们没再做停留,齐梦燕微微地低下头,不说话。 我加大马力,很快便驶进了天龙公司总部大院。 齐梦燕留在门卫值班室与备勤保安闲聊,我径直上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冲我笑了笑:“坐。” 我坐下,待其秘书倒了一杯茶水上来,我率先开口道:“谢谢陈先生。今天下午眉姐过去了,还留下一笔钱。陈先生对我的关照,我永远铭记在心!” 陈富生道:“跟我不用客套这些!现在这社会,很现实,没有钱是寸步难行。我之所以会给你们一笔钱,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知道,你很在乎由梦,我也希望她活下来。我已经在美国找到了更好的专家,而且把由梦的病历传了过去,专家说,还有希望。但是医疗费用比较高,得需要七八百万。我很了解老由,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朽木。如果他不在官场,也许我们还能做成朋友。换句话说,如果老由能像中国其他官员一样,我也不会甩给他那一千万,那显得很多余。” 我装糊涂地追问:“什么意思?我,我有些听不明白。” 陈富生指着我道:“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哈哈。官场上的,尤其是像老由这种级别,哪个自己不贪个几千万?别说是他这种级别,就是一个小县城里的科局长,手头上有个千百万,也很正常。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黑幕。我认识一个xx部的政府官员,尚不如由局长的级别高,从政十余年,家财二十六个亿。他还告诉我,他只是捞了九牛一毛,还没敢放开手脚。官,什么是官,贪的才是官,不贪,那只是一个披着官员外衣的替罪羊。在中国就是这样,不贪,光靠那几千块钱工资,在这通货膨胀速度比火箭还快的社会,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在中国,为官之道可以概括成两个字,一个是‘贪’,不贪,手中无钱,什么事也干不了;二个是‘奉’,奉就是跟上面搞好关系,找棵大树狠狠地砸钱,然后从这棵大树上偷偷地取几个枝叶,只要大树不倒,你就能绿水常流。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光靠国家首长们的信誓旦旦已经拯救不了中国的现状,能拯救国家的,只有反抗,只有让另外一个团队,去替代吸人民鲜血的那些,污合之众。才能救中国!” 陈富生又在滔滔不绝地给我灌充仇政思想,我只是附和道:“精辟!陈先生几句话,道出了真理,道出了救国之道!” 陈富生微微一笑:“即兴地发表了一下浅显的意见而已。” 我道:“可不浅显,很深刻。我会继续领会。” 陈富生皱眉道:“别把官场上那一套用在我们这里,我最讨厌官场还有部队里,那种下级对上级的奉迎拍马!没有一点儿科技含量!只可惜,现在的领导,还偏偏好这一口,善拍马屁者得天下,善装伪善者得民心呐!” 我心里暗笑,心想陈富生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发表感慨。 陈富生兀自地发表了一番感慨后,我才得以有机会将齐梦燕一事向他汇报。 陈富生听后,连声道:“不急不急。慢慢来。” 我心里有数,因此也不再提及齐梦燕。陈富生饶有兴趣地与我谈了谈国家形势,我听的云里雾里,风生水起。 之后,陈富生打开机关,带我去了暗室,径直地走到了那个大型的地下训练场。 声势浩瀚的地下训练场,仍然象往常一样,人声鼎沸,各个训练厅里,整齐有序地聚积着一些穿着特殊迷彩服的队员。当然,乔灵、李树田等重量级教官,都在。乔灵正在射击厅练习射击,李树田正在格斗厅里,练习拳击。 陈富生挨个训练场带我兜了一圈儿,然后在一个并不算很大的游泳场处停下。这个游泳场,估计只有几百个平方,水色清澈见底,深度大约是三四米左右。五六个人穿着泳装,在游泳池旁活动着身体。 陈富生突然问我:“会游泳吗?” 我笑道:“会。” 陈富生道:“那你可真算是全能了!击剑,会不会?” 我摇头:“没太练过,只是懂些皮毛。” 陈富生道:“谦虚,还是真的?” 我道:“是真的!”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吧,你先负责格斗和射击的教练,我要求你,在一个月之内,培养出十个神枪手,十个散打高手!” 我苦笑:“陈先生您太瞧得起我了,一个月时间,我想我做不到!” 陈富生道:“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们的队员,都是有基础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基础。” 我道:“那我试试。”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下训练场教授什么,我教的越多,罪恶就越深。但是为了任务,为了国家,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陈富生又带我到了射击厅。硕大的射击厅,将高科技应用到了极限。乔灵带着五六个人,正不断地向射击屏幕上的模拟敌区发起攻击,模拟敌区全是电脑操控,画面变化跟真实无异,而且,枪里不需要安装子弹,屏幕上安装了先进的感应系统,射手的射击精准度,可以被精确地记录下来。尤其更值得一提的是,每个人都带了一个无线耳机,里面是模仿枪响和战斗的声音,总之,在射击厅里呆上半个小时,就如同是真刀真枪地进入了一场厮杀一样。 这绝非是游戏。 陈富生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射击厅的情况,然后又带我进了练习格斗技能的专厅。 李树田正带着十几个队员,挥汗如雨地进行格斗练习。里面的器械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个专门盛放相关书籍的大书柜。 对于我的到来,李树田当然觉察出了危机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没加入之前,他一直是tl组织的佼佼者,射击、格斗等都是尖子。但是我上次的出现,就已经杀了他的锐气,以至于李树田见到我,脸上颇显不悦。 但他没有故意刁难我,而是继续纠集队员们进行实战对决,他用残酷的手段,犀利的拳脚,展示着自己的格斗魅力,光背的他,身体的肌肉相当结实,完美,对决之中,有一种格外的王者风范。 五分钟后,赵光成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里。 他穿了一套功夫衫,很轻巧地在地下场转了转,然后来到格斗专厅,停下。 陈富生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赵光成连连点头称是。 312章 陈富生提出让我为广大队员表演几个真功夫,以增士气。 我推辞再三,见无法回避,只能答应。 赵光成派遣了一个小队去准备道具,我则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开始活动身体。 面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里,有一丝微妙的紧张。并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望着这一副副血肉之躯,我觉得有些惋惜,他们一个个误入歧途,等待他们的结果,肯定是残酷的! 乔灵凑近与我搭话:“师兄,你可要好好演哩,这是你正式加入组织之前的答卷儿!” 我愣问:“怎么,我还没算正式加入组织?” 乔灵道:“当然不算!还得有一个重要的程序!” 我幽了一默:“怎么觉得加入咱们组织,比入党程序还多呢!” 乔灵道:“我们组织里,都是精兵强将,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都是尖子。” 说话的工夫,道具已经被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小队长准备就序:一个盘子,两根镐把子,两根钢管。 我脱掉了上衣,露出丰实的肌肉。李树田也不失时机地将数百人的队伍整理了下,带到现场观瞧。 我觉得格斗厅里的灯光有些黯淡,墙壁上人影重重,纪律严明的表象之下和每个人平静镇定的表象之下,蠢蠢欲动,心潮迭起。在这个格斗厅中间,有一个十来平米的正文形,被红漆刷过。我站在这个正方形上,冲陈富生和诸位队员们抬手施礼。 乔灵带头呐喊助威,有人鼓掌,有人起哄,有人敷衍。 我伸手接过小胡子手里的盘子,在手上滑了几个花样,那盘子像车轮一样在手里灵巧地转动。趁它转动到最高速,我运气绷劲,将这盘子径直顶在了自己腹部。 盘子被小腹牢牢吸住。 这种简单的把戏,当然引不起众人敬佩。这时候小胡子提了两个镐把子到我身边,试量了再三,神情一窘。 正当他要挥镐砸来的时候,李树田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儿。 小胡子皱眉怒瞧李树田:“你干什么?” 李树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夺过镐把子:“检查一下,先!” 将镐把子竖在身前,李树田用手攥住木身从上往下游走,这个简单的小动作,并没什么值得稀奇。只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李树田在这过程当中,将一颗坚硬的小钉子掳在了手心。 我瞬间明白,李树田之所以要检查这根镐木,是发觉这根镐木上动了手脚。上面被小胡子扎了一根虽短却很锋利的小钢钉! 我的脸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若不是李树田及时解除了隐患,估计我今天非要血流成河不可!只是,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小胡子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暗中加害于我? 对于李树田,我有些感激,这个人表面上与我水火不容,暗地里却一直在帮助我。就拿上次陈富生要杀我的时候,李树田也暗中给我讲了很多好话。这次,他又不动声色地救我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令我感激至极。 李树田重新将镐把子递给小胡子,说了一句极具份量的暗示:“嫉妒心太强了吧?” 也许无人能懂,也许有人似懂非懂。小胡子的脸上有些铁青,但还是将这种愤怒演化成了一种仇恨,双手握紧镐把子,疾风一样冲我的腹部挥来。 没有人会对这种小把戏大惊失色,甚至是担惊受怕。这种场面,不血腥,不残酷,在广大队员们眼里,仅仅是一种小把戏。 镐把子与盘子之间的剧烈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但是再瞧之下,那硬实的镐把子,已经断为两截。而牢牢吸附在我腹部的盘子,却安然无恙。 如果说拿这种表演,去忽悠那些不懂硬气功的普通人,这绝对是个精彩的节目,也绝对会有无数人为之倾倒为之喝彩。但是今天的场合不一样,今天的观众都是王侯将相,都是精兵强将。对于这种近乎卖艺式的小把戏,他们已经司空见惯,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能表演。兼于这种情况,接下来的表演,未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尽管小胡子用劲了全身解数,继续将那一根又粗又壮的镐把子挥过来,断成两截,仍然无法使现场的‘观众’们为之动容。 这种冷场,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之外。 我眼睛的余光发现,就连陈富生,似乎也对我的表演不甚满意,尽管表演的毫无挑剔,但是这个横盘断木的命题,本身就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失败。 但表演还是要继续下去,准备好的道具,还要一一用上。当两根钢管被我腹吸的盘子折弯的时候,气氛仍然是一潭死水。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喝彩,只有人在队伍中议论,讥讽。 在这种冷场之下,我收功,取盘。唯一两个为我鼓掌叫好的,是乔灵,和陈富生。陈富生是顾及我的面子;乔灵则是真心地想带动一下气氛。 我突然之间想笑,也许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冷场,也许在这高手如云的tl组织,表演这么一个没有科技含量的东西,着实是一种对自己的贬低,和对tl组织这个王牌反动组织的亵渎。 这时候终于有人在队伍中开口喊了一句:“这是什么啊,街头卖艺的吗?” 这一句嘲讽,更是激发了广大队员们的嘲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对这种表演的不懈,以及对我的不懈。 我正要穿上上衣,陈富生轻启步子凑近,冲我轻声问道:“为什么不使全力?” 我笑道:“陈先生,我已经尽了全力!” 陈富生道:“你把精彩的保留了起来,不是吗?” 我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陈富生道:“是你低估了咱们的兄弟们吧!拿出你看家的,别让我失望!” 无奈之余,我只能决定,再加一个表演项目:扑克牌绝技。 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让赵光成和各位小队长验了验。确定无异后,仍然是那位小胡子乐此不彼地准备道具。我这次要用的道具,也仍然是苹果。 很快,六个苹果被小胡子拿来,我分别找了六个‘敢死队员’,小胡子自告奋勇地成为其中之一。 现场看过我这项绝技的,也许只有陈富生一人。乔灵李树田之类,兴许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因此,待我准备演绎扑克牌绝技的时候,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期待着我开始出牌。 但我还是忽略了一个人:财务部部长许子超。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许子超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他是一个唯一亲身感受过我的扑克牌威力的人。上次因为工资一事,我愤愤地闯进他家,并以扑克牌击落他手中枪,使他深受震惊。而这次,他也姗姗来迟地赶到了现场,凑到陈富生身边。 这印证着,他的确也是tl组织的成员之一。但看其架式,也应该是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层。就此而言,tl组织在我心里又重新深化了一个定义,那就是,大部分大队长以上骨干,以及天龙公司总部的经理以上人员,几乎都是tl组织的成员。 陈富生和许子超轻声交流了几句,许子超马上意会。他惊讶地望着我,脸上微微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 六个队员成一列站定,将苹果分别放于他们的头顶上。 我缓缓后退数步,手中握紧了六张扑克牌。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这神圣时刻的到来! 不知是哪位仁兄突然化作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喊了一句:“乖乖,这又是卖艺表演,还是杂技,还是魔术?” 他的这句置疑,倒是带动了很多人,开始持怀疑态势。刚才还静如秋水的人群,开始传出阵阵议论声。 倒是陈富生一挥手,解了此围,冲众人道:“这不是杂技,也不是什么魔术,而是正儿八经的,真功夫!” 此言一出,再无人起哄。 我定了定神,待现场彻底地安静下来,开始运力,捏着其中一张纸牌,速抖手腕,纸牌刷地飞了出去。 其中一人头顶上的苹果,被削成两半。传奇的是,那人只感到眼前一个不明物体闪过,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所有人都张大了惊诧的嘴巴,陈富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抱紧胳膊,悄悄地玩弄起了中指上的那枚玉扳指,似是在酝酿着什么重大决策。 但实际上,并没有掌声响起。因为,大家都害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精彩。 我乘胜再击,一张张纸牌疾速飞去。 剩下的五个苹果,也一一被拦腰削成两半! 只不过,在飞击小胡子头顶上的苹果时,小胡子暗中动了猫腻。在我纸牌即将飞出的一刹那,他故意掂了掂脚尖,同时身体上窜了一下,借此想让我出丑,错位。我看的出来,他是想用嘴巴叼住纸牌,借以烘托自己的实力。但是他忽略了一点:纸牌的速度,绝非是他所能想象的。待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系列小动作之前,纸牌已经击中了他头顶上的苹果,一断为二。 短暂的沉寂,出奇的沉寂。 随后,便是一阵热烈到极限的掌声! 甚至有人开始欢呼称奇,也有人开始呐喊叫嚣。 这一刻,注定了我成为被众人膜拜的对象!不得不承认,这纸牌绝技,已经成了我赵龙的专利,每当遇到此类场合,便能一举将众人折服! 充当了活靶子的六位‘勇士’,开始拾拣滑落的纸牌,和断为两截的苹果。 掌声经久不息,陈富生不失时机地走到队伍中央,激情鼓舞地大声互动:“精不精彩?” 下面异口同声:“精彩!” 陈富生再问:“服不服?” 下面仍然是异口同声:“服!” 陈富生迅速地叼上一支烟,眼疾手快的许子超,拿打火机为他点燃。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既然都服,那么,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赵龙便是我们tl集团的总教官!负责我们总部三百多号成员的培训工作。我要你们,对他绝对负责,绝对服从。赵龙以后开始逐步接手你们的综合训练,尤其是格斗、气功和射击方面的训练。这几个大项之外,仍然由李树田李教官负责。现在,赵龙为正,李树田为副。你们二人是老战友,老朋友,应该团结一致,为我们打造一支铁的队伍!赵龙,有没有信心?”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陈富生此举的真正含义。原来,他是利用这种方式,为我立威,进而将我扶正成这个反动组织的总教练! 他行事,总是如此诡异,高深。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粗犷地回道:“有!” 陈富生再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下面异口同声:“有!” 这一刻,我发现李树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了起来,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攥紧。 我将陈富生的这个安排,当作是一种制衡。毕竟,李树田一直以‘天龙公司第一教官’的身份,垄断了天龙公司以及tl组织的教练作业,他是训练方面的权威,一直是居高临下,令人仰望。 但是此时此刻,陈富生这个巧妙的安排,却一下子剥夺了他的实权,将原本属于他享受的桂冠,戴到了我的头上。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实际上,数百人的队伍当中,要想征服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告一段落之时,一个威武而低调的身影,从后面探了出来,径直地走到了前面。 这个人叫盛华强,一直给人的印象是勇猛有余,智慧短缺。因此,他也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老黄牛,他很少说话,也很少表现。 确切地说,他只是几百个普通队员当中的一员,一直还没有什么出色的战绩和令人振奋的风头。他平凡的就像是黄河里的沙子,默默地接受着河水的冲洗,随波逐流。 因此,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近乎庄重的场合,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前面,虎视着被众星捧月的我,说了句:“俺不服!” 他的话音很小,可以说是细若蚊蝇。但是我却觉得,在这平静当中,蕴藏着无限的气势。 高手,往往隐藏在普通人当中。 这个盛华强,也许一直在等待一个出头的机会。 今日便是。 而我,却理所当然地沦为他前进的阶梯,他要借这个场合,将我踩在脚下,然后用实力告诉大家:盛华强从此站起来了! 在这一刻,我联想到了很多。我对这个盛华强的印象,还算稍微有点儿深刻,因为他长了一副大众脸,总让人觉得很面熟。再就是,他的低调,也着实让人敬佩,他一直不愠不火,默默无闻。 而这时候,他的身影,却猛地高大了起来。因为他的形象,得到了颠覆,他做到了几百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甚至被某些自恃清高的人,膜拜成勇气之神。 只有我知道,他的实力,绝非流于表面! 我毫无悬念地,遇到了‘劲敌’! 陈富生正眼瞟了一眼这个盛华强,尽管他的面目很平静,但是我能读懂他内心的激荡。也许,就连高深莫测运筹帷幄的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向默默无闻的普通队员,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冲他问:“不服?哪方面不服?” 盛华强很淡定地道:“哪方面,都不服。陈先生,在咱们内部,我一直隐藏实力等待机会,今天,机会来了,我要证明给您看!” 陈富生回头瞟了我一眼,嘴角处崩发出一丝无奈之笑:“哦?你想怎么证明?” 盛华强瞧向我,仍然是不紧不慢地淡然道:“打败他!” 陈富生再问:“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头?” 盛华强嘴角处露出微微一笑:“因为,他是真正的强者!只有比强者更强,才能证明我的实力!” 全场哗然!气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颠覆。 313章 盛华强与我对峙着,我面色平静,心里却充满起伏。 陈富生再轻咳了一声,凑近我身边,轻声问:“有没有把握?” 我摇头:“没有。” 陈富生愣了一下,望着这个平时不怎么外向的盛华强,久久地思量。这一刻,他关注盛华强的时间,比以往这么长时间的总和,还要多。 盛华强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我只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没别的意思。” 陈富生试问:“这个证明的时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盛华强正要说话,我抢先开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奉陪一下!说吧,比什么?” 盛华强道:“随你挑!” 好大的口气! 锋芒外露,霸气外泄!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还是你来决定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盛华强脸上绽放出轻轻一笑:“好吧。既然是都在这里,那就来一场肉搏,怎样?” 我点头:“可以。已经很久没跟人切磋了,有点儿痒痒。”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了另一番思量:既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盛华强,非要拆我的台,那我就把他当成是我树立威信的一步棋,借他的肩膀,登上另一个高度。 乔灵不失时机地凑上来,在我耳边道:“师兄,没必要跟他这种小人物浪费时间!” 我淡然一笑,心意已定,无更改。 陈富生也没再说什么,重新叼上一支烟,皱眉观望。李树田不失时机地整队,围成一个圈儿,充当了观众。 盛华强很有大师风范,他的身材和气宇,很像是洪金宝,只是稍微瘦了一点。盛华强很有风范地一摆手:“你先来!” 低调的霸气,更为霸气! 我攥了攥拳头,顺滑上了几步。 盛华强抬臂,姿势随和,却暗隐杀气。 彼此对峙片刻,我挥拳刺去,几分力,在空中交错,迅速收回。 盛华强一个旋身,施展一记横勾反击。 我迅速侧身,同时抬臂格挡,我感到他的胳膊格外地硬朗,如钢铁一般。 果真是隐藏的劲敌! 我们足足纠葛了大约三分钟左右,彼此不分上下,互为化解。盛华强也有些暗暗吃惊,他的确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了很强的劲道,挥拳应对之中,游刃有余。 确切地说,他的拳脚和我一样,几乎是没有套路,随心所欲,拳拳针锋。在他的拳脚中,看不出任何拳法的影子,但却巧妙地将各种精妙的拳法融汇在一起,虽无章法,却收发自如。 他的拳脚,可以用两个字高度概括:犀利! 我知道,要想赢他,已非易事。但是我不能输,也输不起!要是输了,我刚刚在tl组织培养起来的威信,便是荡然无存。陈富生的器重,也会大打折扣。 盛华强两脚扒地相当沉稳,就像是扎根到了地底下,尽管我以一记快速的侧踢踢中了他的肩膀,他却纹丝不动,浩然而立。 他的嘴角处,绷发出微微一笑,仿佛在暗自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他开始以带有太极韵味儿的柔拳,与我纠缠。我也变刚为柔,以同样的方式,应对。 对决之中,我在心里也在暗暗思量对策,我觉得对方底盘太稳,若想取胜,必须先找其弱点,果断击之。 盛华强柔拳过后,开始以快腿速袭我的下盘,我灵活躲闪。 他的出拳出腿,快慢有秩,出其不意。我陷入了一定的被动态势之中。 若想化被动为主动,并非易事。我紧咬了一下牙关,对他发起了‘自杀式’的反击。 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腹部,我强使自己近之,朝他的面门击出一拳。 盛华强‘啊’了一声,脑袋迅速偏离。我忍着腹部的疼痛,乘胜追击,以接连的连环拳进攻他的面部,迫使他节节后退。 此时此刻,也许我已经找准了他的弱点,那便是面门。 盛华强加大了防守力度,用抬高双臂姿势的方法,更大面积地防护起面部。同时,伺机反击。 我拳脚并用,在双腿疾速地追击的同时,一脚迅速飞出,踢向盛华强的裆部。 盛华强灵巧地一扣腹,躲过。 我顺势改变腿脚方向,提脚尖,击向盛华强的下巴! 盛华强抬臂迎击,我瞅准空当,朝盛华强的左侧面部击出一拳,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环数拳击之! 他节节败退,我步步紧逼。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阵阵冷汗。 也许并非他体力不支,而是被我的连环拳打的有些蒙了!他的嚣张气焰,丧失了大半儿。 就在我稳操胜券的时候,盛华强突然大吼了一声。我迅速地做出防御准备,却没想到盛华强以一记侧踹虚晃了我一下,然后迅速伏身,半弓着腰微低着脑袋,像狗熊一样冲了过来。 他左右开弓,两拳持续地击向我的面部。或横勾,或上勾。我知道他是在冒险一搏,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占据气势上的主动,获得精神力量。 我节节后退,瞅准机会,飞出一拳,击向他暴露的头顶! 他摇头躲过,突然双拳齐发,顶向我的腹部。 我再后退,同时身体猛向后方腾空,待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我迅速使出一记凌空平弹踢! 正中盛华强的下巴! 他后仰了出去,发出一声闷声的惨叫。 但是他仍然斗气冲天,摇晃了一下脖子之后,继续向我发起猛烈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拖延着,我的体力也遭受了一定的透支。如果再这样继续纠打下去,势必会两败俱伤不可。 因此我想快速解决战斗,短暂的战斗思索后,我先近身与之用寸拳应对,寸拳的攻击距离小,对方不易躲闪。因此,我接连三次命中对手之腹,前两次威力不大,后一次爆及全身之力,将盛华强弹了出去。 盛华强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惊,捂腹惊呼:“寸拳?” 我横眉冷视:“算你识货!” 值此盛华强不再敢与我近身对攻,他伏腰扣首,拧拳飞腿,开始远攻。 我知道他已经害怕与我近身搏击,但我偏偏就是要营造这样一种局面!他怕什么,我就来什么。 在他的一腿袭来之时,我迅速向前扒步近身,右手下格挡击,掀开了盛华强袭来的飞腿。待他身体重心出现短暂的紊乱之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连环拳,进攻,再进攻。 盛华强彻底地处在了被动状态。 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高手,被动之时,他迅速调整攻防策略,顺滑退后,以猛烈的远攻取代防守,拳脚无眼,如同暴风雨一样,向我扫荡而来。 我后退,以腿法迎击,但他的拳头坚硬如钢,遇力则强。 屡次进攻无果后,我开始施展连环三腿,先以一平踢轻点盛华强膝盖,顺势而上,击向他的腹部。 谁想盛华强出手挡击,化解掉我的第二脚。 第三腿接踵而去,我旋身摆腿,击向他的面门。 他仍然用手挡击,但是这一腿力度极大,盛华强打了个踉跄之后,面部中击。 我乘胜攻击,向他施展猛烈的肘击膝顶,一时间如同下山猛虎,瞬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将盛华强打的不断后退。 随后我不失时机地停止了攻击,待盛华强刚刚反应过来正要反攻之时,我一个下勾拳飞过去,径直地击中了他的下巴! 他已无力回天,应声倒地。 我险胜盛华强,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难遇的强者,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身手,堪与y国侍卫长凯瑟夫相提并论。只可惜,我暂时没有机会再战凯瑟夫,以报一箭之仇了! 掌声,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很多人欢呼,很多人雀跃。 但我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我一直相信,在民间藏龙卧虎,这位盛华强便是其中一猛虎。我竟然与他纠缠了这么久,才获得险胜,由此可见一斑。 盛华强显得有些沮丧,刚才的傲慢顿时烟消云散。他望着我,不发一言。 队伍里开始有人讽刺他自不量力,也只有我知道,他应该算得上是tl组织的最强者之一,他的身手,不在李树田之下。 李树田兴许是看出了盛华强的强大,不由得惊诧异常,他捏着手腕思索着什么,神色别具一番情致。 乔灵凑到我身边,赞道:“师兄你真棒!” 我苦笑:“棒什么!今天,遇到了高手!” 乔灵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不失时机地冲那盛华强问了一句:“喂,你什么编号?第几小队的?” 那个小胡子队长向前站出一步:“是我们小队的!编号0231.” 乔灵皱眉道:“我没问你,我在问他!”乔灵再望向盛华强。 盛华强淡然地道:“输了就是输了,跟第几小队有什么关系!” 答非所问! 乔灵轻盈地走近他,替他拍了一下肩膀上的灰尘:“你确实有两下子,输,不是你的错,是你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他,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乔灵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不太习惯别人总是拿我的过去显摆,那很没意思。于是我插话道:“算了乔教官,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 这时候只听盛华强道:“中南海警卫!我正是知道他以前的身份,才肯出来挑战!” 乔灵一愣:“哦?有血性!你什么身份?” 盛华强道:“tl组织普通一成员!编号0231.” 乔灵皱眉:“我是问你,在加入我们组织之前,是干什么的?” 盛华强简捷道:“当兵。” “当什么兵?” “武警。” “特警?” “嗯。” 盛华强是问一句答一句,把乔灵彻底惹火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质问道:“踹一脚放一个屁,你能不能说全面点儿?” 盛华强不畏威胁,干脆保持沉默。 乔灵正要施展伶牙俐齿继续盘问,陈富生却止住了她:“算了,一会儿我跟他谈谈。人才,往往擅长隐藏。他也是个人才。” 这一句肯定的话,倒是让盛华强忽然恢复了活动,他望着陈富生,几近感激涕零。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扬手示意盛华强入列,盛华强虽仍然沉默,却已经暗中将隐藏了很长时间的肺腑之言,在心里念叨了一遍。 陈富生走到队伍中央,再问:“还有人不服?” 下面鸦雀无声! 陈富生略一沉默,接着道:“咱们tl集团藏龙卧虎,但我不希望龙藏虎卧!是龙你给我盘出来,是虎你给我啸出来!窝着藏着,如同缩头乌龟。都知道,我陈富生向来注重人才,是人才,我总会让你发光发热。” 道完此言,下面仍然是沉寂至极。陈富生扭头冲赵光成问了一句:“几点了?” 赵光成道:“十一点半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好,你带赵龙去,盛华强跟我来!”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陈富生启步离开。 盛华强犹豫了一下,乔灵冲他催促道:“还不快跟上!傻了是吧?” 盛华强这才快步跟上。 赵光成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跟我过来!” 我试探地追问:“干什么去?” 赵光成道:“去了就知道了!” 我疑惑地跟着赵光成,走出了地下训练场的大门,左拐,上一层,右拐。 拐来拐去,我们在一片黑暗中跋涉,赵光成在黑暗中的身影相当具有杀伤力,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杀手,每一步,都走的毫无掩饰,毫无犹豫。仿佛他就是黑暗的主宰,在那几乎见不到光的通道里,勇往直前。 最终我们在一处门口停了下来,赵光成轻咳了一声,门口上方的灯赫然而亮。 我看到门的上面有一标题,上书:tl宣誓厅。 进门后,我发现这个屋子像是个荣誉室,半面墙壁是介绍‘tl组织’的文字: tl组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tl组织是一个源于人民服务人民的先进团体,它的主要任务就是:不惜代价地同腐败黑暗的政府作斗争,除贪官,除奸富,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tl组织究能走多远?tl组织是一个在国际上有着相当声望的大型先进集团,得到了国际上无数先进人士的融资、支援甚至是加入。我们有着雄厚的资本,光明的前景。现在全国拥有上万精英,加入到tl组织的行列中。而且我们的后备力量,已经达到了数十万之众。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坚定地走下去,最终亲眼看到**王国的覆灭和新的政党的诞生…… 望着墙壁上这一行行的文字,我的心里激荡起了阵阵愤怒!明明是一个反党反社会的恐怖团伙,偏偏还要把自己吹的那么富丽堂皇!当然,在这一行行文字当中,我也更加深刻地领会了这个组织的含义。难道,他们搞社会主义破坏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建立新的政党?这个目标显得过分的宏伟,也许会让人觉得幼稚可笑。在中国,没有哪个组织和团体能跟共产党对着干,拥有几百万大军且有美国支持的国民党,不是照样被共产党打的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到台湾?他tl组织能有多少人,有多少枪,他竟然敢跟共产党对着干,跟社会主义对着干?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在接触这个组织以后,我还是产生了很多隐隐的担忧。不得不承认,这个组织这个反动集团,有着良好的管理秩序和激励措施,他们用钱用各种手段收买了一大批能人异士,为tl组织效劳。这个反动组织的发展速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中国出贪官,也出叛徒。多少贪官与这个组织苟且交往,又有多少人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良心,加入到反动组织的行列? 正在心里思索之间,赵光成突然说道:“看后有何感想?” 我强挤出一丝笑:“能加入到咱们组织,是我赵龙的荣幸!荣幸啊!” 赵光成再问:“真心话?” 我点头:“当然是真心话!” 赵光成微微地点了点头,揭开了一个盖着红布的物体,说道:“过来,跟我宣誓!” 我一愣:还要宣誓? 仔细地瞧那被掀开的物体时,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314章 被红包盖着的物体,实际上,是一个金属制品。长方形,通体金色,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字母:tl。周身刻画着一些漂亮细致的花纹斑络,做工精细,精美。 莫非,这是tl组织的吉祥物,抑或是镇山之宝? 赵光成向我解释道:“这是咱们tl组织的标志和象征,在它面前起过誓,你便是一名正式的tl组织成员了!” 我仔细地观瞧着这个所谓的tl标志,觉得它有些浮夸。其实什么标志啊图腾啊,都只是一种信仰,一种笼络人心的工具,这个金属制品也不例外。 赵光成虔诚地合起手掌,冲着这个金属制品鞠了个躬,道:“跟我说:我自愿加入tl组织,成为这个组织内光荣的一员----” 我也双手合一,跟着念:我自愿加入tl组织,成为这个组织内光荣的一员。 赵光成再道:今后我的生死将与组织息息相关,组织生,我生,组织亡,我亡。 我继续跟着念:今后我的生命将与组织息息相关,组织生,我生,组织亡,我亡。 赵光成接着道:视tl组织的目标,为己任,团结同志,尊重上级,为了tl组织的神圣使命,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组织,绝不泄露组织机密…… 我感觉这宣誓词有点儿象入党誓词,我近乎敷衍地跟着赵光成念完台词。 赵光成沉默了片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小型圆章,递过来道:“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加入tl组织。你将为你的誓言,奋斗终生。这枚印章,是咱们组织成员身份的证明,可以在关键时候,作为联络和分清敌我的标记。” 我接过。这枚小型印章,几乎是那金属制品的翻版,只不过形状有些异样,上书字母文字以及花纹,大体都差不多。 我将这枚印章装进口袋里,冲赵光成点了点头:“明白。” 赵光成虔诚地拿布再将那金属物件盖上,双手合一作了个楫。 我试探地道:“我们走吧赵总?” 赵光成道:“不急。还有几件事要跟你强调一下!”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请讲”。 赵光成一本正经地望着我,抚了抚中分头型,道:“我告诉你说,加入了tl组织,就意味着多了一分责任。现在,你的生命,已经不完全是你的生命,要随时做好为组织献身的思想准备,没问题吧?” 我赶忙道:“没问题。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赵光成道:“别说这些大话套话!你曾经当过兵,你明白,大局利益重于一切,为了咱们的终极目标,舍小家顾大家的精神,要体现出来,还有------” 我觉得赵光成仍然像以前那些婆妈,但我还是耐心听完。我怀疑他是盗版了部队那一套上级教育下属的话术,为了什么什么目标,我们必须要怎么着怎么着……这些大话模板,我可早就听烦了! 但我还是试探地追问了一句:“赵总,我们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 赵光成支吾了一下:“难道,难道你刚才没看明白?墙上写的有,你自己看看,再!” 我道:“墙上写的太笼统,我有些理解不了。还望赵总跟我讲讲,我们tl组织的终极目标和主要工作,到底是什么,不会真的是要建立一个崭新的政党吧?” 赵光成道:“建立政党,只是其中的一步棋。我们要做的,还很多。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维护社会公正,想方设法地纠正中国政府的暴力执政行为,利用各种社会效应和政治效应,与残暴无能的政府作斗争,直到胜利!” 我再试探地追问:“就是,就是革命呗?” 赵光成轻轻点头:“可以这么说!我们tl组织,就是要一步一步地,革命!像辛亥革命一样,重新点燃革命的火种,将败坏的政府风气,彻底燃尽。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只有从根本上破坏掉社会主义建议,将政府送上断头台,我们才能真正地实现这个愿望。” 我点了点头,道:“我喜欢这个革命!誓与tl组织,共存亡!”我立臂呼了一声,感觉有些对不起党和政府! 但转而一想,我冒着生命危险潜伏进入tl组织,党和政府应该感谢我,才对!这样自嘲般地一想,才对自己的卖国行为,觉得心安理得起来。 完成了宣誓,赵光成又跟了讲了一些浅显的东西,我想试探地探听一下那‘三步走’的具体内容,但又害怕过于唐突,只能决定从长计议。 最后赵光成拍着我的肩膀道:“我告诉你说,陈先生很欣赏你,我们为了让你加入,牺牲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开玩笑地道:“赵总,咱能不能不用‘我告诉你说’这个词儿了,听了别扭,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赵光成略一尴尬:“华泰的事儿?” 我点头。 赵光成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这句台词可是我的专利,就像你也有自己的口头禅一样,很难改。” 我以笑代答。赵光成接着道:“我告诉你说,现在华泰虽然被我们吞并了,付时昆也成了孤家寡人,被贬为咱们天龙公司的一名普通骨干。但是,华泰公司的总体情况,还是不错的!有进步,有新项目接手,利润也日益增加。” 我违心地道:“那是在赵总的英明领导下,才取得的成绩。” 赵光成笑了笑,暗暗地自鸣得意,却没露面表面上。 随后我们开始往上走,像是穿越了一番又回来了,我们径直地在陈富生办公室门口,停下。 赵光成敲门后,带我进入。 陈富生坐在办公桌前,用中指上的玉扳指敲击着桌面,见我们进来,停止敲击,叼上一支烟,静待赵光成的汇报。 赵光成凑近,恭敬地道:“陈先生,一切就绪!”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你先回华泰吧,那边需要你肇着,毕竟,华泰刚刚易了主,需要进一步稳定。” 赵光成道:“是的陈先生,我这就回!” 待赵光成转身离开,陈富生拿手划拉了一下脸颊,一摆手,示意我坐下。 我在陈富生对面坐了下来,望着他。 陈富生笑道:“我得给你记一功!” 我顿时一愣:“这从何说起啊,陈先生?” 陈富生面露得意地道:“你帮我钓了一条,一条大鱼!” 我更是不解,追问道:“陈先生我真的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钓到什么鱼了?” 陈富生道:“刚才那个站出来跟你挑战的盛华强,就是条大鱼。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你猜,他是什么身份?” 我摇头:“不知道。但是能看的出来,他的身手不逊,虽然平时低调了些不怎么说话,但的确是个有点儿本事的角色。” 陈富生道:“对!你说很对!他跟你差不多,也曾经是一名出色的警卫!只不过,比你的等级低一些,也没你的经历风光。但是对比其他成员,应该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我更是吃了一惊:“他跟我差不多?” 陈富生道:“刚才我跟他谈了谈,他一直在隐藏,一直在装低调。他曾是一名武警,不不不,是特警。曾经在99年全国的武装特警比武中,取得过第二名。据说第一名和总参某位首长有关系,所以在某些方面搞了猫腻,让他屈居第二。后来他被调到总政治部担任一个上将首长的警卫员,被保送军校,提干。05年的时候,他喝了酒,跟一个副军长的警卫员发生了摩擦,一时冲动之下给他给误杀了,然后分尸。不过没出三天,案子告破,盛华强被扭送军事法庭,由于情节恶劣,被判死缓,收监。在监狱里,盛华强一直在找机会逃跑,经过他的精心策划,在06年初的某一天,他终于越狱成功!然后他过了十几天躲躲藏藏的生活,公安局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逮捕他归案,在这种压力之下,他终于选择了,加入天龙公司!那时候的天龙公司,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所以盛华强一直隐藏身份,低调做事。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吸纳进了tl组织,一直是默默无闻,至今。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在他看来,tl组织内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他不屑表现,因此一直破罐子破摔。直到遇到你的出现,他才终于决定,让自己浮出水面!只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愣了一下,道:“还是陈先生有办法,让他自己揭了自己的老底儿!隐藏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陈富生道:“出不出头,他说了不算。我还得继续考验他,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思想上有些问题。虽然是tl集团的老成员了,但是性格过于古怪!委以重任的话,还需要时间!”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知道陈先生想用他做什么?” 陈富生道:“还没想好。咱们tl集团这么大,到处缺人才,不愁他没有用武之地啊!” 我继续点头:“那是,那是。” 陈富生转变了话题,再道:“现在你已经正式加入了咱们的组织,现在,你把宣誓词给我说一遍,我看你记住了多少。” 我顿时一愣,有些畏难。我支吾地道:“这个,这个嘛,我想想……”我第一次觉得这么尴尬,实际上,我的记忆力并不差,只是陈富生突然让我背诵誓词,我还真怕一时语塞把入党誓词给背出来。 陈富生只是轻笑着等待,用中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时而望我一眼,时而望着桌面。 我鼓起勇气开口道:“誓词,我自愿加入……” 我将刚才赵光成带我念叨的那几句誓词,一字不差地吟了出来,听的陈富生直点头。 待我吟诵完毕,陈富生用一副器重欣赏的眼神望着我:“不错,不错。光能背诵不行,得做到,得拿出实际行动!没问题吧?” 我坚定地道:“绝对没问题!” 陈富生道:“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开始享受一份特殊津贴,每月8000元。不过这份津贴见不得光,每月月底以现金的形式发放,凡是组织内的正式成员,都有。毕竟,大家都很辛苦,高风险,高负荷,而且都是能人,都是有价值有本事的人才。李树田每月发到6000,普通成员每月4000左右,你,我给你开到八千,以后立功还有奖励空间。你算一下,在天龙公司做事,每月能拿到多少钱?” 我道:“大约,大约能拿到,十万以上?” 陈富生补充道:“或者更多!尤其是tl组织,每执行一次任务,都会领到一份丰厚的补贴和奖金。爱护员工爱护兄弟,是要用物质和金钱来说话的!我陈富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从来不会!” 一提到执行任务,我心里便有些发虚。但我还是附和道:“是啊,陈先生对我们,简直是太好了。” 陈富生道:“好不好,我说了不算,你说也不算,得大家说了算。将来,也许得让全国人民说了算!” 我总觉得,陈富生此言,似是藏满了暗示。 很多本质上的内容,在他轻狂冷傲的言语中,得到了具体体现。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赵龙啊,你将是咱们tl集团的一张王牌,时机成熟以后,你以前掌握的很多情况,对我们很有利。” 我追问:“什么情况?” 陈富生道:“你曾经是中南海第一警卫,这个,就是最大的资本。你掌握的情况,足够我们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当然,我更认可的,是你的本领,终有一天,天龙公司,会因你而骄傲!” 我附和地笑着,心里却在暗道:终有一天,tl组织,会因我而----灭亡! 陈富生和我聊了一些关于tl组织的情况,很显然他还不放心将最关键的信息告诉我,因此只是道出皮毛,引我自思。 十二点半,陈富生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没时间带你出去吃饭了。这样,你不是带了齐梦燕过来的吗,你们一起去吃吧,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我连声道:“不会忘不会忘,我牢牢记着呢。” 陈富生道:“那就好!” 陈富生拎了皮包,走出办公室。 我正要走,他的女秘书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提出告辞,女秘书缠着非要让我请她吃饭,我婉拒。女秘书有些愤然地道:“哼,小气鬼,小心我在陈先生面前给你穿小鞋!” 说完气话,她还是殷勤地将我送出,一直到办公楼门口。 与她客套了几句,我拨通了齐梦燕的电话号码。齐梦燕告诉我,刚才外面吹了一阵大风把她头发吹乱了,她去旁边的那个发廊洗洗头,十分钟后回来。 我在总部大院里徘徊,伸展了几下胳膊,一阵近乎凌厉的南风吹了起来,夹杂着灰尘。我伸手在脸前拍了拍,转过身倒着走。 硕大的露天训练场上,几个小教官带着新入队员们,一丝不苟地训练着,番号震天响,春天的激情,被他们谱写的淋漓尽致。乔灵和李树田,都不在,也许他们还滞留在地下训练场。 我饶有兴趣地抱着胳膊叼着烟,观瞧了一下训练场面,不由得暗暗惊叹:天龙公司的训练,堪比部队!堪称一流! 一声急鸣的哨响后,某位值班教官集合队伍,开始讲评。我粗略地数了数,整个基地在训的新队员,竟然足有数千人之多!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上面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根据经验,我迅速判断出这应该是来自美国的座机电话。 美国?莫非,是由梦打来的? 315章 我的猜测并不完全准确,电话竟然是曼本瑞打来的! 曼本瑞待我接听电话后,主动道:我知道你很关心由梦的病情,所以跟你打这个越洋电话。想不想听? 我皱眉追问:快说快说!由梦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曼本瑞道:很幸运!当初由局长幸亏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在美国,我恩师给我介绍了另外一个专家,专家用21种西药控制住了由梦的病情,现在,至少能保证她一个月不会发生危险。 我急道:那以后呢? 曼本瑞道:还要再进行观察。病情能控制住,证明还有很大的空间,供我们研究治疗方案。这次的专家阵容很强大,全是美国最好的专家。 我道:那就有劳你了!以前我对你的误会,希望你能不计前嫌。我希望你们能妙手回春,把由梦医好。 曼本瑞道:我们会尽力的!好吧,我得去专家室看片子了,由梦的片子。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打电话给你。如果你想找由梦,可以打我电话,我24小时开机。 我道:拜托了曼本瑞医生。 曼本瑞道:没关系,这是我的本职。 挂断电话后,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由梦,你会好起来的! 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门口停车场上,我钻进车里,拨通了齐梦燕的电话号码…… 五分钟后齐梦燕赶回来,她竟然烫了头发,微红色,篷松且十分有活力的发型让我眼前一亮。 齐梦燕坐上副驾驶位置,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好看吗?” 我道:“你真是闲着没事儿干,把头发弄成鸟窝,养鸟啊?” 齐梦燕愤愤地望着我:“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哼,打击,打击,除了打击,你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对于女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更时尚,却得不到男人的肯定。我见齐梦燕被打击的够呛,赶快安慰她道:“跟你开玩笑的,如果鸟窝都长的这么好看,那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美好?” 齐梦燕扑哧笑了:“你呀,真是个变色龙。不过,挺有诗意!”齐梦燕伸出双手抚了抚头发,扑散出一阵清香,她接着道:“做头发花了一千六,在旁边的那个奥雷亚造型店里做的,据说那个发型设计师,曾经被请过去给王菲做过发型设计。天后很高兴,一下子付了他几十万酬劳。就是,就是那次王菲在南京开演唱会的时候。2007年!” 我道:“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齐梦燕道:“人家有合影嘞!呶,这么厚一沓!”她一边说一边叼了根棒棒糖,用手指比划出合影的厚度。 我继续打击她道:“ps的?” 齐梦燕道:“肯定不是。我还看不出来?” 我道:“亏你还是齐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什么明星你没见过,一个发型设计师,就-----”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得了得了!那是两码事!本政委发现,不管跟你说什么事,你都能找出理由来讽刺我一下。哼,再讽刺我,我可急了!” 我赶快安慰她道:“没讽刺你,梦燕,我跟你说,你这发型做的可圆满了!就你这发型,任谁见了也会失去风采。我想表达的是,不是那什么发型设计师设计的好,是你天生长的好,就你这模样,不用精雕细琢,即使蓬头垢发,照样能倾国倾城!” 齐梦燕再次转怒为笑:“你这嘴巴是没的说了,油嘴滑舌的很!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腔滑调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还有很多优点,你还没发现。且待,进一步发掘!” 齐梦燕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在我脸上点划了一下:“瞧,美的你!” 我启动了车子,调头。齐梦燕问:“回去?” 我摇头:“去吃饭,ok?” 齐梦燕道:“去吃龙虾吧,听说吃龙虾能减肥!” 我汗颜地道:“能增肥!” 齐梦燕扫兴地伸出双手,在我身上又是一阵抓挠…… 但实际上,我还是带着她到了一个中档的龙虾店。 要了一大盘麻辣龙虾,外加几个家常菜。 正在叼着棒棒糖东张西望的齐梦燕,突然发现门口处立着一个红色的牌子:本店洒水免费! 她眼珠子一转,冲我笑道:“酒水免费,咱们一人喝它十五瓶啤酒,怎样?” 我苦笑道:“得了!我还要开车!” 齐梦燕埋怨:“喝酒和开车有什么关系?” 我道:“关系大了!北京查酒驾很严厉,而且容易出事故,昨天新闻上不是在万寿路上出现了一起醉驾惨剧吗,一个开大卡的,撞死了三个妙龄女郎,有一个身子被辗成了两截!” 齐梦燕道:“放心,查酒驾,本小姐给你摆平;撞死人,本小姐也能给你摆平。今天我就是找个乐子,看看能不能喝到,喝到让酒店老板出来,恭敬地冲我们说:两位酒神,酒哥哥酒姐姐,别喝了别喝了,再喝我们就赔惨了……哈哈,谁让他们酒水免费来着!” 我汗颜地道:“齐梦燕啊齐梦燕,你现在,已经是第二个齐梦娜了!” 但实际上,我的确没能拗过齐梦燕。齐梦燕直接断了我逃酒的后路,招呼过服务员,伸出两个手指头:“啤酒!” 服务员试问:“两瓶?” 齐梦燕横眉:“瞧不起本小姐是吧?二十瓶!快上!” 服务员顿时被震住了:“这位小姐,我们这里虽然酒水免费,但是,但是如果客人点的酒喝不完的话,剩多少瓶,按照市场价的十倍收取违约金!” 一听他这话,我顿时有些生气:“什么?喝个酒还有违约金?” 服务员道:“请你们谅解!我们店推出酒水免费,是一种促销政策,更是对客人的厚待。但是为了防止客人浪费,我们不得不出台这样的约束制度。就比如说您,您点二十瓶啤酒,如果喝不完的话,既是我们酒店的损失,也是----” 这服务员一套一套的,我懒的听他唠叨,催促道:“好,那就先来二十瓶!”我较上了真,对于这种对客户不公平的条约,我是看不惯。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倒也果真转身而去。 齐梦燕连连夸赞我有男子汉气概,我无语,只是叼了一支烟,夹了口菜垫了垫。 啤酒对我来说,简直如同白开水。待二十瓶燕京啤酒上桌后,我和齐梦燕对酒当杯,还没怎么投入,二十瓶酒,已经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儿,然后新陈代谢,流淌到了卫生间里。 齐梦燕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她是女人当中的酒神,啤酒白酒对她来说,都是浮云。更何况,有些女人新陈代谢相当快,去了几趟卫生间,什么都没了。 齐梦燕望着桌子上的一堆战利品,呵呵笑了起来:“好玩儿,真好玩儿!” 我试探地道:“你是不是想再来二十瓶?” 齐梦燕一拍桌子:“恭喜你答对了!服务员,再拿二十瓶!” 服务员惊惶失措地迎过来,望着桌子上那一堆啤酒瓶子,不由得大惊失色:“喝,喝完了?” 齐梦燕皱眉道:“不是喝完的,难道是都蒸发了?” 服务员陪笑道:“你们好像,好像也是开车来的吧,少喝点儿吧,北京查酒驾查的厉害!就昨天有个客人在我们这儿喝多了,刚进四环就被查住了……” 齐梦燕打断他的话:“少废话!拿酒!免费的酒,喝了开胃!” 服务员怔在原地:“对不起,我们,我们的库存不够了,没多少啤酒了!喝尽兴就行了,你们干什么非要喝个大醉方休啊?” 齐梦燕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拿酒!别二话!” 服务员坚持:“真的没酒了!” 齐梦燕道:“你们酒店酒水免费,没规定上限,你们可以拿没酒了当借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拿没钱了当理由,拒付饭钱?” 齐梦燕这理由够高深,一下子把服务员将在了原地。 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齐梦燕得意地一拍双手,道:“跟本小姐玩儿这套,还嫩点儿!” 一会儿工夫那服务员带着部门经理走了过来,部门经理冲我们笑道:“真的对不起,啤酒不够用了,望体谅。” 齐梦燕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我不管!反正你买也好,借也好,得让我们喝够!你们的招牌上写着呢,酒水免费,但总得让人喝饱吧?” 部门经理面露难色:“你们喝的已经够多了!” 齐梦燕严厉道:“少废话,上酒!不上我们上消协投诉你们去!” 部门经理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更具戏剧性的是,他把我们当成是过来蹭酒喝的穷鬼,眼神中尽显鄙视。 好在冲突没有继续,部门经理在斗嘴中败下阵来,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上酒。 二十瓶啤酒在十分钟后上来,齐梦燕望着这胜利的成果,呵呵笑道:“奸商!就是要治一治这些奸商!” 我劝道:“得了,喝完这些咱别喝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齐梦燕问:“什么事,边喝边商量呗!” 我道:“这里人多,不方便。一会儿我们到车上商量去!” 齐梦燕坏笑地望着我:“你是不是想趁这个机会,对本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告诉你,别说是这几瓶啤酒,就是再拿二十瓶,我也醉不了。你的小算盘,实现不了!本小姐,清醒着呢,不容侵犯!” 我怀疑齐梦燕被她妹妹传染的不轻,因此也不再说话。 二十瓶啤酒下肚后,我们已经是酒足饭饱,齐梦燕还想逞强,要再享受几瓶免费啤酒。无奈之下,我强行把她拉到前台,准备结账。 刚刚掏出钱来,刚才那个为我们上酒的服务员,却突然溜了过来,告诉我们说:我们还剩下两瓶啤酒没喝完,按照酒店的规定,要求我们付十倍的酒钱。 荒唐,可笑!我们回了刚才吃饭的桌位,果然发现上面少了两个空瓶,多了两个未开封的啤酒。 我瞬间明白:这是酒店里施的一计!他们在我们去前台结账的工夫,偷梁换柱,将两个空瓶子,换成了两瓶没开盖的啤酒。 奸商,无耻的奸商! 面对这多出来的两瓶啤酒,齐梦燕纳出闷儿来:“这是怎么回事儿,赵龙,是不是你偷懒,刚才藏起来两瓶?” 喝了这么多酒,她显然已经有些微醉,甚至是思维迟钝了! 我道:“你还没看明白?是他们偷梁换柱!” 齐梦燕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我们与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生了纠葛,彼此僵持之下。 在现实生活中,就是有很多商家无耻到极点,利用各种手段,压榨和欺骗消费者。只是,这家酒店的手段,实在是显得过于霸道了一些。 僵持不下,酒店的几个保安也被招呼了过来,大厅经理添油加醋地将我们形容成了蹭酒喝的无赖,一时间,我们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围在中央,脱身不得。 他们才是真正的无赖! 我不想跟这些无赖浪费时间,但是又不甘心妥协。 齐梦燕比我还要偏激,扬言要让这家酒店,在一天内消失。 我觉得,在齐梦燕身上,已经滋生了太多的‘齐梦娜’细菌,遇事,难道非要把人一棍子拍死不成? 我现在没有动拳动脚的欲望,因此不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但是看样子,酒店的人员,倒是都纷纷拉开了架势,试图像对待无赖一样,对付我们。 关键时候还是大厅经理过来圆场,他美名其曰:“只要你们按照酒店的规定,支付给我们赔偿金,那今天的事,就算了了。我们酒店做生意,讲原则,讲道理。的确是你们没遵守酒店的规定,造成了浪费!” 我一听这话彻底火了,冲大厅经理骂道:“放屁!是你们偷梁换柱换上了没开盖儿的啤酒,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该赔偿的,是你们!” 大厅经理装出不愠不火的样子:“你再想想?” 我厉声道:“不用想!账,我可以结,但是赔偿金,你们一分也别想勒索到!” 大厅经理见我们不为暴力所压,终于绷紧了脸色,骂了句‘无赖’,然后朝围住我们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一场厮杀,再所难免。 在社会上混,不公平的事情,时常有,遇到了,要么认倒霉,要么凭实力说话。 面对酒店的十几个乌合之众,我不屑地一笑。 齐梦燕将身体挡在我前面,胸有成竹地道:“让本小姐来!本小姐的手早就有些痒痒了!” 好大的口气! 但实际上,齐梦燕并没有吹牛!当初刚进华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她的真正身手,应该不在李群涛之下,甚至,能超过天龙公司的四大教官! 只是,我有些诧异,一直隐藏实力的齐梦燕,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如此高调地表现自己? 这实在是一个谜! 而事情的进展,也果然应和了我的猜测。 十几人围攻之下,齐梦燕大展身手,她的反应着实很灵活,招招凶狠,式式叫绝! 五分钟之内,十几人已经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倒在地上,不敢起来。 然后,齐梦燕‘哼’了一声,拉着我的手,扬长而去。 在门口,我将饭钱随手往后一扔:“该给的,我还是会给!这些人的医药费,概不负责,你们自理!” 酒店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追出来,我听到里面有人大惊失色地说:妈的,碰到高人了,这是…… 坐到车上,齐梦燕潇洒地一拍双手,冲我笑问:“你猜,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我叼了一支烟,道:“追不上来了!” 随即我启动车子,径直返回天龙总部。 我突然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给陈富生汇报。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也许是非同小可。 316章 车子在总部停车场上停下,齐梦燕望着我不解地道:“为什么又回总部?” 我道:“有事。你先醒醒酒,我去去就来!” 齐梦燕道:“我没醉!我根本就没醉!”她突然间抓了我的胳膊,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对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说什么?” 齐梦燕伸手比划了两拳:“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刚才打人的样子,很酷吗?” 我道:“是很酷,牛仔裤的裤!” 齐梦燕拍打着我的肩膀一阵怨愤。 在我正要下车的时候,齐梦燕突然伸出抓住了我的胳膊:“等等!” 她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一时间猜测不出她的内心潜台词。 我问:“怎么了?” 齐梦燕支吾地道:“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起说,说是有一个什么组织?” 我恍然大悟:“是tl组织吧?” 齐梦燕面露兴奋地道:“我想过了,我很有兴趣加入!” 我卖关子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一个反动组织,加入易,出来难。而且,还要做很多事情!甚至是,反政府反国家的事情!” 齐梦燕雄纠纠气昂昂地道:“那本政委也要加入!我呀,永远跟你走,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说了,现在这国家,的确到了反的时候了,哼,剥削劳动人民,剥削我们齐家数千亿的资产!” 我反问:“你真这样想,还是说的醉话?” 齐梦燕道:“本小姐醉了吗?清醒的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道:“那好,我把名额给你报上去,待上面审批!” 齐梦燕试探地追问:“我进去以后,还能不能给你当政委?你在里面,是什么职务?”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记住,这件事,你知我知,如果再有第三者知道,那你就很危险了!” 齐梦燕一怔:“别说的那么恐怖好不好?” 我道:“我只是提醒你!” 说完后我打开了车门,下车。 上楼在陈富生办公室门前停下,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女音:请进! 陈富生并不在办公室,他的女秘书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桌面,见我进来,笑道:“赵大队长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客气地坐下来,道:“找陈先生有点儿事。” 女秘书道:“陈先生出去吃饭,还没回来!” 我‘哦’了一声,道:“那我等等他!” 女秘书道:“估计应该快回来了,还有一份文件等着他签呢。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说已经吃到尾声了!” 我汗颜:敢情吃饭都能用‘尾声’来形容? 我叼了一支烟,女秘书帮我递来烟灰缸,眉头突然皱了一下:“赵大队长,中午喝酒了是吧,酒气真浓!” 我笑道:“喝了一点。你鼻子真灵!” 女秘书道:“鼻子不灵怎能当秘书呀!”她扭着身子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丰满的臀部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胳膊,一阵搔痒。 我赶快将胳膊抱在胸前,不再让这撩心的场面继续下去。 三分钟后,女秘书整理完文件,如释重负地坐在我的对面,却又突然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失职失职!真是我的失职,敬爱的赵大队长,请问你想喝点儿什么?茶,咖啡,或者饮料?” 这女秘书的小嘴真甜,让人听着很舒服。我笑道:“随便吧,什么都行!” 女秘书道:“那就来杯咖啡吧,提神,醒酒!”她转身而去,紧身的裙装将身体束的格外有型,颇有制服诱惑的嫌疑。 她倒了一杯咖啡过来,再次坐在我对面。 我冲她感激地一笑,她开口道:“能冒昧地问赵大队长一句吗?” 我道:“当然可以,说。” 女秘书道:“我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真的是中南海保镖?” 我顿时愣了一下,望着女秘书那期待的神色,我道:“什么中南海保镖,那只是人们的一种称谓罢了!我是国家警卫,曾经是!” 女秘书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西装革履,很帅。对了,那个谁,那个孙玉敏,刚进的孙玉敏,也是中南海保镖?” 我不知道她为何问到这个问题,但仍然是如实道:“他曾经是我的恩师。” 女秘书直言不讳:“但是,据我观察,你们的关系,好像是很僵化?” 我道:“你说对了!孙玉敏已经不是以前的孙玉敏。自从进入社会以后,他彻底变了,总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 女秘书道:“但是据我观察,孙玉敏好像是很讨眉姐的欢心哩。” 我点头:“嗯。我就纳了闷儿了,当初他那么得罪眉姐,现在竟然还有机会反水,真是邪门儿了!” 女秘书道:“是呢。不过说实话,孙玉敏那人,的确挺有本事的。陈先生很器重他。” 我一愣:“哦?器重到什么地步?” 女秘书挑眉一想,道:“不如你,但是有潜力。” 一句意味深长之言,间接地印证了孙玉敏在天龙公司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我们正在聊着天,陈富生突然推门而入。 见此情景,女秘书赶快站起来,迎了过去,顺手接过陈富生脱下的外套,挂在衣钩上。 陈富生边走边道:“跟我的女秘书聊起天儿来了,哈哈!” 我站了起来,略显尴尬地道:“聊了几句。陈先生吃完了?”我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陈富生坐在办公椅上,左右转了转,伸手一揽头发,道:“去三河店吃了顿龙虾,味道不错,有时间带你一起去尝尝!” 我顿时一愣:“这么巧啊,我中午也吃的龙虾。” 这时候女秘书给陈富生倒了一杯茶过来,陈富生迅速地押了一口:“烈酒,中午喝的酒真够烈的!65度,劲儿真大。不过不上头不烧心,好酒啊!” 我怀疑陈富生此时此刻被梁山好汉上身附体了,他竟然连续地发表品酒感言,一副感慨激昂的样子。 发表完了感慨,陈富生才恍然大悟地冲我问道:“对了,你不是上午就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道:“我有事要跟陈先生汇报!” 陈富生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支开了女秘书,陈富生叼起一支烟,仍然是用那枚玉扳指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我的告白。 我直截了当地道:“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齐梦燕。她好像是受到过什么专门的训练,今天在酒店里,她大显身手,以一敌十!” 我本以为陈富生会故作惊讶,谁料他却很淡定地道:“才以一敌十?哈哈,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动员她加入组织了吧,她和你一样,都是人才。只不过,她隐藏的更深一些。” 我愣了一下:“陈先生了解她的底细?”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何止了解!我调查过,齐光仁曾经聘请了好几个武术界的名人当她的教练,还曾请了一个转业的武警总队总教官,训练齐梦燕。跟你明说吧,齐光仁,也有一点儿反国心理,他心疼他那些被政府官员‘潜规则’圈去的钱呐。齐光仁是我的好朋友,他告诉我,之所以将齐梦燕这番培养,完全是为了……”陈富生突然止住了下文,摸拍了一下脑门,潜移默化地转变了话题:“难道你之前没看出来,齐梦燕会功夫?” 我如实道:“以前看的出来,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您是没见,在酒店里,她以一敌十,那身手,象是个国家特工!” 陈富生绷紧了脸色,道:“什么国家特工!她将是我们tl组织的女特工,甚至有可能会和,会和乔灵乔教官,齐名。她一直隐藏身手,今天却在你面前大显神勇,这说明了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 陈富生道:“说明,我们招安她的时机,到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陈富生是在给我摆迷魂阵,故意让我处在半朦胧状态。 但是我还是试探地道出了之前的一些事实:“之前我在华泰的时候,齐梦燕姐妹俩曾经让我当她们的贴身保镖,陪她们旅游。” 陈富生道:“我知道。这无非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我反问:“什么事实?” 陈富生笑道:“这小妮子,喜欢你!” 我脸腾地一红,赶快道:“不可能。我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齐家的千金,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陈富生道:“跟着我干,你的身价,就没问题。你放心,我们天龙公司随便出一个大队长,身价都比那些大明星要高的多。更何况,我们还有无限的发展空间。等到我们的目标实现,你们将都是开国元勋!” 我被震了一下,反问:“开国元勋?” 陈富生道:“不错!我们就是要建立一个新的政党,这是迟早的事儿!中国,不可能由共产党****。****下的人民,就注定了受压迫!” 对于这些我并不是特别惊诧,毕竟赵光成在带我宣誓的时候,跟我讲过。这些无非充分地暴露出了tl组织的狼子野心,他们的目的已经相当明确,那就是颠覆中国政府!虽然对于这个组织的终极目标,我已经知晓并几乎确定属实,但是tl组织的‘三步走计划’非同小可,另外就是隐藏在全国各个角落的tl组织分支,这些都是我迫切地想要破解的东西。只要有了这些,我和由局长里应外合,就很容易将tl反动组织一网打尽。 陈富生见我沉默,接着道:“你也知道,现在,我们不缺武器!我们有通过特殊途径搞到的先进武器,也有自己人研发的新式武器。我们天龙公司,决不可能局限于偷偷摸摸打游击战的初级阶段,时机一成熟,中国将有数十万人起义,我们tl组织就是这个起义的领导者。那时候,我们将势如破竹,一举将腐败的国家推向灭亡!现在,你看到的,也许我们搞的只是一些暗杀活动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破坏活动,看起来像是共产党以前的游击战麻雀战,这些只是前奏,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我们能够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光明正大地跟政府较量!” 其言之盛,令我在心里出了一阵冷汗。我望着陈富生,附和道:“陈先生讲的极是,我看的出来,咱们组织的实力,日益强大!” 陈富生笑道:“而且,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我们组织的成员,很多都曾是军政一线的要员,或者重要岗位的特种人才。就比如说你,你是国家元首身边的守护神,我想你肯定掌握了很多政府的薄弱环节吧?” 我又是一阵冷汗,我当然明白他所谓的‘薄弱环节’是什么意思。的确,作为曾经的国家警卫,国家领导人的出行规律、各个警卫区的警卫部署以及应急大队、区队、分队的具体编制、详情,我都很熟悉。这些东西,是tl组织迫切地需要得到的,在他们看来,这些信息何止价值千金万金?在我现役的时候,有很多反动势力甚至是台湾间谍,想尽千方百计地接近我们,不惜重金、美色利诱,为的就是这些能够让他们知己知彼的详尽信息。而实际上,陈富生千方百计地开展‘摘钢盔’行动,策反了一大批现役或者退役的国家警卫人员,最主要的就是想得到这些机密情报!这些情报,对他们来说,过于重要。 我道:“现在中国政府的薄弱环节,太多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道:“说的倒是。先不谈这些,改日咱们详聊。说说你又回来找我干什么?”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个疑似日本特工的石川芳子一事,向陈富生做了汇报。遇到石川芳子之后,我反复且谨慎地想了很久,毕竟此事并非小事,倘若瞒着陈富生,势必会招来怀疑。 陈富生听了,仍然并不惊讶,他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知道。这事,我知道。” 我一愣:“您知道?” 陈富生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支。我顺手帮他点燃,而自己的那支,却没有勇气点。 我在等待事实的真相。 陈富生深吸了一口烟,接着道:“跟你说实话吧,那个日本特工,是我安排的!” 我惊诧地追问:“这是,这是为什么?” 陈富生持烟指向我:“我听许子超说,你很欣赏日本女人。” 我点了点头,埋怨道:“这个许经理,怎么什么事情都包不住,再见了他,我一定饶不了他!” 陈富生道:“许子超是自己人!你最好是不要找自己人麻烦。到了现在我也不再瞒你,那个日本特工,是我们的好帮手!她曾经帮助过我们,训练日本忍术,还传播过日本武士道精神。我们tl组织,正是受了这些先进理念的影响,才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发展壮大。哼哼,美女赏英雄,介绍她给你认识,你们互相切磋,既是一种互补,又弥补了你情感上的缺失。所以说,石川芳子,是我决定要许子超介绍给你认识的,否则,他许子超也作不了这个主!我本来没想告诉你,但既然你提到她,我也不再瞒你。” 我更是被震了一下! 总觉得陈富生口中的真相有些难以置信! 我提出置疑道:“其实我对这个女特工的身份,还是存在一定的置疑。当时我使用激将法激怒她,她很轻易就怒了,这一点儿也不符合日本忍术的特征,更不是一个特工所承受不了的!” 陈富生笑道:“你不用置疑,你置疑她,岂不是指桑骂槐地置疑我?我的话,你还不信?” 我赶快道:“信,信信。” 陈富生不知因何又笑了笑,然后道:“我不反对你和石川发展男女感情,哪怕是纯粹的生理需要。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这是我对你的奖励!” 我心里虽然谩骂,嘴上却道:“陈先生您对我太好了,我受之有愧啊!” 陈富生道:“以后,你陆续地还会知道更多东西。这个石川芳子,是我们的朋友。她对我们,很有用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更加意识到,tl组织和日本,肯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油然而生:莫非,tl组织,是日本扶持,用来对中国实施全面占领的一张王牌? 我再次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317章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让我根本无法剖析出真相所在。 陈富生,竟然承认,石川芳子是他安排给我认识的,而许子超那番话,恰与陈富生相矛盾。 经历了良久的思绪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冲陈富生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我想知道,我们组织,是不是和日本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陈富生微微一愣,收敛住中指敲击桌面的动作,淡淡地道:“关系当然有,但你现在,还不是应该知道的时候。你现在需要进一步熟悉组织内的工作,将来你的用武之地,会越来越多。” 我没再追问。 陈富生也是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才道:“咱们再聊聊‘‘秘3第17号会议’!” 我惊诧道:“这个----陈先生,恕我无能,没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秘3第17号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现在由老头家里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儿,更难下手啊!” 陈富生笑道:“告诉你吧,收到可靠情报,‘秘3第17号会议’,推迟一周。可能是政府为了更加确保安全,改变了既定的会议时间。这样,我们就更有时间去研究和破解他们的警卫部署方案,这次行动,将是我们正式打响战斗的先锋号,一旦成功,中国将进入上下恐慌的局面,我们乘胜出击,一定能大获全胜!” 我惊愕地问:“您的意思是?” 陈富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桌子底下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袋,往我面前一推,神秘地道:“你先看看这个!” 我不解地接过这个牛皮袋,打开绳扣,里面是一份大约五六页的文件。 文件的标题顿时让我大吃一惊:‘秘3第17号会议’警卫部署方案(修订稿)。 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内容,我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我惊愕地盯着陈富生,正要说话,陈富生主动地笑道:“方案弄到了!” 我惊问:“这是,这是怎么弄到的?” 陈富生深吸了一口烟,道:“天龙公司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我道:“对不起陈富生,我无能,没能为您弄到!只是,这份方案,究竟是-----究竟是谁弄到的?” 陈富生道:“这个嘛,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核实这份方案的准确性;第二,就是在核实无疑的情况下,按照这份警卫方案,做一份我们组织内部的应对方案,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满怀心事地点了点头:“明白明白。陈先生。” 我疑惑地低头细瞧,每一字每一句。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之后,我的心里,像是被砸了一块重达千斤的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陈富生一边用中指敲击着桌面,一边望着我:“如何?” 我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真的!” 陈富生一笑:“把应该去掉,它本来就是真的!” 我再试探地追问:“我真的不明白,像这么机要的东西,您是怎么弄到的?” 陈富生见我重复追问,脸上颇显不悦:“我是告诉你呢,还是不告诉你呢?” 我知道陈富生有意瞒我,因此不敢再继续追问。我眉头轻皱地盯着方案,道:“这份警卫方案,应该是下了大力气。所有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而且,还就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准备了几套应急预案。并且,还在警卫队抽调了几个警卫干部过来,协助工作。这很像是由老头的做事风格。他向来都是部署严谨,考虑周到。” 陈富生道:“难道,就没有一点漏洞?” 我摇头:“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陈富生反问:“几乎?我最讨厌这些朦胧的修饰词。我更不相信什么完美,再硬的钢,也能化成钢水,再纯的玉,也能雕琢成手饰。什么事都没有绝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出这个方案中的漏洞。这对我们很重要!我想了想,整个天龙公司整个tl集团,也只有你能胜任!我不管,我给你一天时间,它就是铜墙铁壁,你也要给我打穿出一个窟窿!我要的是,应对方案!” 我面露难色:“陈先生,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陈富生逼视着我:“我相信,你能搞定!” 我仍然犹豫:“我,我试试。” 陈富生眉目凶狠地一瞪:“你现在怎么连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我道:“陈先生,我才当了几年兵,由老头是警卫方面的权威,他搞警卫工作都几十年了,像这种级别的会议,牵扯了数位首长,他一定会严阵以待,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如果我盲目地告诉您我能做好,那是骗您。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只能试试看!” 陈富生似是被我的观点说服了,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一瞧手腕上的名表,道:“好,那我现在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把这份方案细看几遍,我听你的分析!”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我该怎么办? 确切地说,正如陈富生所言,再完美的警卫方案,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也会有或大或小的漏洞存在。 这正是我的为难之处!倘若我找不出漏洞,陈富生势必会对我产生怀疑;但倘若找出,那结果可想而知,这次重大会议,将会遭受到tl组织的破坏,甚至是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但是此等状况之下,我只能点了点头:“那好,让我看一下!” 我假装仔细地观瞧方案,实际上却在思量计策。眼睛的余光中,陈富生正在运筹帷幄地笑着,他中指上那枚颇有杀气的玉扳指,散放着阵了杀气。 刚才我已经对这份方案滥熟于心,不需多看。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延。 半个小时过后,陈富生瞧了一下手表,轻咳了一声,以示时间到了。 我会意地抬起头来,尽量掩饰住心中的不安。 陈富生简捷地追问:“如何?” 我咬了咬牙,道:“这份方案的确是很精密,从警卫部署到应急预案,都切实可行。但是我觉得,仍然有细微的地方可以利用,只是,那样会很冒险!” 陈富生笑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冒险。没冒险,哪来的成就,哪来的天下?” 好大的假设!我敷衍地一笑:“是啊是啊!这么说吧陈先生,我在特卫局呆了这么长时间,据我所知,可以利用的对方弱点,主要有三点:一,哨兵换岗的时机。哨兵换岗那几分钟,是哨兵警惕性最弱的几分钟,站了两个小时的岗,哨兵的警惕性,基本上都损耗的差不多了,因此我们动手的时间段,最好是选择哨兵换岗前十分钟之内,最好;二,最好是能弄到一份警卫区的详尽地图,那样我们可以进一步增加胜算。我虽然可以凭借记忆画出一小部分,但是毕竟我去北戴河的次数有限,不可能记的那么全面,完善;三、如果能收买一个警卫区内的干部,最好,那样里应外合,我们就更好开展了!对了,还有一点,游泳区队经常会在海边进行游泳训练,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做做文章,比如说,我们可以化妆成游泳区队的战士,蒙混进入警卫区。但这样做风险会比较大,因为门卫哨兵,一般对游泳区队的带队干部和骨干比较熟悉!” 确切地说,我说的了这几点,的确都是实情。但是为了博取陈富生的信任,不至于因小失大,我只能象征性地给他一点甜头。 陈富生皱着眉头细细地琢磨了一番,随即舒展开面容,笑道:“不愧是中南海第一警卫!一下子找出这么多切入点,那你刚才还谦虚什么?” 我支吾地道:“其实这些都不算是漏洞,只能说是顺着鱼网的网眼儿往里钻,能钻进去就能吃到鱼,钻不进去就是鱼死网破,甚至鱼死网不破。所以说,这些实施起来很有难度,尤其是风险,会很大!我们的胜算,很小很小。” 陈富生两指一捏:“像芝麻粒儿一样小?” 我点了点头:“甚至,更小!” 陈富生轻轻地一拍桌子:“那就足够了!我问你,你有没有路子能弄到详尽的地形图?” 我摇头:“不好弄。” 陈富生道:“我弄!这样吧,我两天之内把地形图弄到,交给你!你在三天之内,给我弄出一份可行的方案,要分几种情况。我建议我们可以派出三个小队,分头进行,这样胜算会更大一些,你说呢?” 我道:“陈先生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富生道:“那就好。这样,你把方案的内容好好地记在心里,回去起草咱们方案。记住,方案的内容,要严格保密,不允许有一个字泄露出去!” 我道:“明白,陈先生。” 陈富生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方案重新装回牛皮袋里,细细地抚摸了一下:“关系到我们命运的时刻,到了!” 我试探地追问:“没那么严重吧?” 陈富生皱眉道:“这不是什么严重不严重的问题!还有一件事,我想提前摸个底儿!” 我道:“您指示。” 陈富生用一副特殊的眼神盯着我:“我想知道,假如我这次派遣你去执行这次任务,你是不是会手下留情?”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会,不会,应该不会!” 陈富生略显怒了:“应该个屁!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前面加个应该干什么?” 我惊出一头冷汗,赶忙道:“当然不会!不对不对,把‘当然去掉’,不会!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尽一切努力!” 陈富生这才舒展开脸色,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这样最好!咱们组织,就你枪法就好,用你出山,胜券会更高一些!而且,你比较熟悉地形,这次,非你莫属!” 我的心里已经腾起了阵阵浪花!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该怎么办? 我在心里一次一次地问自己,但是答案,何其艰难。 我心怀忐忑地点了点头。 随后,陈富生又就那份方案的内容,与我展开了讨论,我避重就轻地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倒也蒙混过关。 辞别陈富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陈富生再次嘱咐我注意保密,方案的内容,严禁泄露半字。 我深深地点头。 眼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接踵而来的蹊跷事,让我无法自作决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还是跟由局长汇报一下,征求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由局长永远是我背后的高参,我这次潜伏进入天龙公司,很多次都是受了由局长的点化,才化险为夷。虽然说现在我基本上也算是出徒了,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越是关键时候,越要及时与上线保持沟通和联络。 回到凯美瑞车上,齐梦燕正手持小镜子梳理头发,见我回来,她匆忙收起镜子,面向我反问:“又谈什么了,你们?” 我敷衍道:“没谈什么!谈谈工作而已。”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皱眉:“那能有多复杂?” 齐梦燕咄咄逼人地道:“那我怎么总觉得,你现在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将了她一军:“谁心里没点儿事啊?你敢说,你没心事?” 这样一说,齐梦燕倒是再无语。 驱车返回望京大队部,我的脑子里很乱很乱,因此我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始终保持在80迈左右。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挖苦我:“火车不断地提速,你却减速了!” 我皱眉一笑,马上紧踩油门。凯美瑞这车提速还可以,一下子向前冲了出去。 齐梦燕的身体被晃了一下,她怒视于我:“谋杀我啊,你这是?” 我反问:“你不是嫌速度慢吗?” 齐梦燕眼瞧着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攀升,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当指针指向‘150’的时候,她彻底地坐不住了,干脆侧过身向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这速度太快了,还是80比较好,这车的合理油耗速度,估计也就80到120吧。” 我这才重新松开油门,直到速度降到80后,才踩稳油门,匀速前进。 回到大队部,在经过齐梦燕的办公室之时,她一下子把我拽了进去。 我挣开她的束缚,皱眉埋怨:“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笑道:“不干什么,就是主官之间,沟通一下工作嘛!我们大队现在的文艺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你应该怎么奖励我呢?” 她用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我,那种掩饰不住的娇媚和风采,扑面而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猛地记起了她今天在酒店的非凡表现,心里更是觉得震撼。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齐梦燕道:“那是你的事!” 我道:“那就好办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奖励你一个馒头!” 齐梦燕的脸色,刷地变了!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拔步离开。身后传来了齐梦燕原地的抓狂声…… 坐在办公室里,我不断地平定着情绪,前思后想地将最后的蹊跷事串联到一起,回味,琢磨,假设。 几分钟后,我决定驱车去一个僻静的地方,跟由局长取得联系。 果断地站了起来,我叼着一支烟,摸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开车到了一个还算僻静的地方,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果断地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号码。 那边很久才接听。 还没等我说话,由局长率先兴师问罪:想知道由梦的情况你可以自己联系!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们每联系一次,就会增加一次的风险。 我没有理会由局长的误会,而是直截了当地道:由局长,那份,那份方案,在什么环节泄露了? 由局长问:哪份方案……你说的是,北戴河秘3---17号? 我道:是!就是它!我今天,见到这份方案了! 由局长那边,陷入了沉默。 318章 见由局长沉默,我接着追问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泄露了方案? 由局长终于开口道:是我自己主动泄露的,否则他陈富生根本弄不到! 我一愣:什么,是您故意泄露的? 由局长道:不错。多余的我也不跟你说了,你只需要按照陈富生的安排走,就可以了。 我苦笑道:但是现在陈富生让我起草另外一份方案,看起来,他真的要对这次会议进行破坏!而且,为了不引起陈富生的怀疑,我还不得不在这份方案里,找出了几个漏洞。 由局长道:这样很好啊,这不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吗? 我道:由局长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我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 由局长道:不为什么,为的是,引鱼上钩钓大鱼。同时,也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让陈富生更信任你! 我反问:您不是说,时机不是太成熟吗?怎么这次,突然要下手了? 由局长道:我主要是担心陈富生这次如果成功了而且全身而退,就会更增长他的嚣张气焰,他们的三步计划,会提前实施。到那时候,我们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这只是缓兵之计,让陈富生推迟所有计划的实施! 我道:“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由局长道:我当然不怕!这次我争取让他们尝一点儿甜头,再付出一点儿代价。这就叫制衡。 我急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您是通过一种怎样的方式,把方案透露给陈富生的?莫非是,莫非,特卫局有陈富生的眼线? 由局长道:不要乱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就没问题。 我道:请您指示,我该怎么做? 由局长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我听了之后目瞪口呆! 原来,由局长是想让我们来一次假戏真做,直接混进警卫区的会议召开地点----2号礼堂,在礼堂顶部实施暗害行动! 我怀疑由局长简直疯了,他的那番话,简直就相当于为我做了一份暗害行动的可行性方案,每一步都是那么巧妙,没有丝毫漏洞。 我道:由局长您是怎么了,难道您还真的盼望,tl组织暗杀成功? 由局长道:不错!我当然希望你们这次能够成功,成功了,陈富生会一百分地信任你!只要这次的暗杀行动是你主刀,那我们就必须成功! 我道:由局长您疯了吧?好几个首长,利用牺牲好几个首长的代价,换取陈富生对我的绝对信任?可笑,太可笑了! 一时间,我觉得由局长简直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而且,刺激的还不轻。 由局长道:小赵啊,你听我说完!我们…… 由局长又将一份里应外合的方案简捷地说了一遍,我更是惊诧至极! 我终于明白了由局长的良苦用心!在一定程度上一讲,他的这个苦肉计的确可行,但是风险有些大。 我不禁忧心忡忡地反问道:这个好像有点儿太冒险了吧,再说了,首长们会配合吗? 由局长道:首长们对tl组织也是深恶痛绝,一定能答应! 我再问:您就这么肯定? 由局长道:你只管干好自己的工作,即可,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一有变动,马上进行相应的调整。我刚才说的具体细节,你都明白了吗? 我略显犹豫地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太冒险! 陈富生道:这就还涉及到你们枪法的精准系数,还有你在其中发挥的纽带作用了!tl组织内高手如云,我相信,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首长这边,我会及时和他们进行沟通,并随时和你取得联系。 我皱眉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仍有诸多顾忌,但见由局长决意已写,只能如此。 初步敲定了这份计划之后,我又将那个石川芳子一事,跟由局长做了汇报。 由局长听后沉默了片刻,极为肯定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日本女人,将会和你一起执行暗害计划! 我道:不可能不可能!陈富生他明明是-----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在任何时候,结果没出来之前,都不要那么肯定地说‘不可能’。陈富生行事古怪,在这样一种状况之下丢出石川芳子,其实就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你们在一起培养默契和和谐。 我没争辩,总觉得由局长的判断,无根无据,简直是平空放炮。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内心深处,我仍然有些情不自禁地信他了! 将这几事和由局长沟通完,我又试探地冲由局长问道:由局长,您上次跟我说的那个龙凤呈祥图,什么时候现身? 由局长道:等吧,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现身。你怎么老是沉不住气呢! 我苦笑道:您是不知道,我现在有一种身陷狼窝的感觉,每个人都是敌人,我多么希望有个自己人慰藉一下自己啊!您说的那个‘龙凤呈祥图’一直激励着我,但是望梅止渴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由局长道:淡定,淡定。早知会如此影响你的情绪,那我根本不应该提部署你们接头的事情。 我赶快道:没影响没影响,我情绪好着呢。您放心,在呈祥图没现身之前,我是不会再追问您这个了! 由局长道:这样吧,等你为陈富生做好了方案,你再联系我,咱们敲定一下细节。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失败! 我敷衍地道:一定,我们一定能成功! 但实际上,我的心里,还真没几分谱。因为由局长的这个计划,的确是一步险棋! 最后,我试探地向由局长打听了一下由梦的消息,由局长只是说,一切顺利。 我向远在地球另一面的美国,致以遥远的祈祷。 挂断电话之后,我久久地思虑着由局长的每一句话,总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但是由局长那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一步险棋,但愿能够棋开得胜! 驱车返回的路上,一路遐思。 让我没想到的是,石川芳子突然打来电话,操着还算熟练的中文说:赵龙,为什么不过来作客了? 我敷衍道:会的。只是,最近事情很多,抽不出时间来! 石川芳子道:我知道你的确很忙,那就暂时先不打扰你! 她的胸有成竹,更加吻合了由局长之言! 但是实际上,我仍然无法相信,这个石川芳子,将会和我一起执行暗杀计划。 总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但是,我又没有退路,只有勇往直前! 当天晚上,我带着丹丹和程心洁去伊士东酒店,吃自助餐,看歌舞表演。在吃饭的时候,我们意外地遇到了两个朋友:柳怡飞和金铃。 她们似乎在谈论拍摄什么影片的事宜,待发现了我们,她们干脆与我们拼桌,一起喝酒畅谈。 确切地说,我十分担心与金铃照面,我害怕她会在不自然的谈论和动作之中,影射出与我之间的关系。 好在她没有!她保持的很镇定,很淑女,礼让有余,温顺之至。 饭毕,柳怡飞告辞,为了不至于让金铃感到突兀,我让丹丹和程心洁开车回去,自己则推辞说,要跟伊士东的保安们安排一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方案的事情和由梦的病情,让我显得有些疲惫,我冲金铃提出:k歌跳舞。 金铃受宠若惊地望着我,似是难以置信:什么时候开窍了呀? 我道:“在你的熏陶之下!” 金铃回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了一套性感的衣服,我则叼着一支烟,主动地进了某个单间,支走服务员,我打开影院狂歌几曲! 我也需要放松,需要发泄。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几乎得不到片刻放松。与金铃一起跳舞吟歌,无外乎既是一种保护她的措施,又是一种不错的自我解压过程。 金铃穿了一套黑色的高档夏装过来,玉臂和美腿散发着特殊的光泽,她简直像是一个中国式美女特工,将冷艳和妩媚,抒发的淋漓尽致。她的神情有些微微的羞涩,望我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特殊的暧昧。 她轻盈地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眼神之中尽显温柔。 “跳舞?”她说。 我笑道:“踩你脚!” 金铃嘻嘻地道:“我乐意!”她猛地伸出双手,环抱起我的脚,幸福地将脑袋靠在我的身上。 我象征性地附拥着她,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跳舞吧,教我跳舞!” 屏幕中的旋律,浸透着无限的人间情意于其中,我和金铃翩翩起舞,很奇迹地,我竟然没有踩到她的脚! 她惊呼奇迹,直赞我的进步。我捏着鼻子得瑟一番,望着面前可爱美丽的金铃,复杂的想象,再次将我的心占据。 很显然,她还不知道由梦的事情,我也没准备将那事告诉她。 我们连跳了几曲舞,然后开始拼歌,她的歌喉相当不错,唱起歌来甜蜜动听。我粗犷的男音也绝非儿戏,直将金铃乐的合不拢嘴,称赞我是被埋没的超级大明星。 八点半钟,我们唱啊跳的,累了,便坐在沙发上休息。 金铃幸福地拉着我的手,颇有一种愿此刻既成永远的憧憬。她显然已经将我视为甜蜜的恋人,小鸟依人一般地靠在我的胸膛上,情话绵绵。 与金铃在一起,我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思量着由梦的病情。对于由梦和金铃而言,我都是罪人。但是我没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金铃安全些,再安全些。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受到tl组织的惩罚。 遐思之时,我突然感到腮上一阵清凉,定睛一瞧,才知是金铃在我脸颊上奉上轻轻一吻,香飘四野,我脸一红,没说话。 金铃挽着我的手说:“今晚去我家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装糊涂地追问:“你说,你说什么?” 金铃脸涨的通红,羞怯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重复:“一会儿去我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摇头:“不去!” 金铃眼珠子一转,说:“你等等!”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待那边接听,金铃开口道:蕊蕊啊,你还在你同学家吗?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后,金铃兴冲冲地嘱咐:那就多呆几天吧,我最近很忙,也没太多时间回家,在你同学家,我放心哩。好吧,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金铃歪着脑袋冲我道:“蕊蕊不在家,会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无心消遣金铃的过分暧昧,推辞道:“我,我还有事,今晚有项大的工作要处理,真的没时间呢!” 金铃皱眉道:“那你有时间过来陪我跳舞唱歌,就没时间去我家吗?” 我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坏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金铃噘嘴道:“没有!邀请你去我家作客,也算是阴谋?哼,你也太狗咬吕洞宾了吧?” 我轻扶金铃的肩膀,解释道:“我也不想做吕洞宾,但是今晚真的有安排,我抽不开身!改天,改天我一定去你家呆个十天半月,你可不许烦我赶我走啊!” 金铃失望地道:“推,就知道推!我现在都在怀疑,我这个女朋友,到底-----” 我打断她的话:“你这个女朋友,是常务的!常务副女朋友!” 金铃伸手冲我一阵拍打:“哼,混了半天才混个副的?谁是正的?由梦,由梦是吧?” 一提由梦,我的心情马上又低落了一下。 金铃见我变了脸色,赶快道:“常务就常务吧,我屈居第二!那你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副女朋友啊?” 我摇头:“没有。就你一个常务的!” 金铃愣了一下,扑哧笑了:“敢情我手底下连个兵都没有,这常务当的,没实权哩!” 我强挤出一丝笑:“你的实权,就是踏踏实实地做我的女朋友!” 金铃深深地点了点头。 但她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冲我追问:“你不会是说,要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地下情人吧?” 我捏着鼻子打击她道:“放心,做不了一辈子。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你就不是了!” 金铃气的两眼直冒金星,我堂皇大笑。 随后,她也笑,再次扑在我的怀里,伸手拍打着我的大腿,连声埋怨:“坏,坏死了都!你敢,你要敢抛弃我,我就----我就在由梦面前公布我们的关系!哼!” 又提由梦!我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推开金铃,掏出手机来一瞧:竟然是陈富生的电话! 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疑问之下,我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在哪呢小赵,你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我如实道:我在,我在从伊士东酒店。正和金铃在一起。 我故意强调和金铃在一起,并试探地观瞧了一下金铃的眼色。她暗算地幸福一笑,调皮地在我胳膊上揉捏了一下。 陈富生道: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也罢也罢,我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你能把份内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我赶快道:陈先生,我下午一直在考虑您交派的工作,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酝酿,初稿基本上已经在脑子里定了型。为了犒劳自己,我这才带着金铃唱了会儿歌唱了会儿舞,缓解了一下工作压力。 陈富生顿时愣了一下:真的吗?你的意思是说,方案,方案已经初步成型了? 我笑道:嗯。我明天再推敲一下,明天下午就能给您。 陈富生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对你的工作很认可,好吧,那正好明天你一块再过来一下。本来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叫齐梦燕过来,我跟她好好聊聊。既然你能把方案弄出来,那你们干脆明天下午一起过来吧! 我一愣:陈先生要见齐政委? 陈富生道:见见她吧,她也是个可造之才。 我道:那也好。陈先生为什么不直接给齐政委去电话? 陈富生道:你是她的上级,我怎么能办那种架空骨干的糗事? 我笑道:那好,我今天晚上连夜再推敲一下,争取明天中午之前能到总部。 陈富生笑道:中午之前,怎么,要暗示我给你庆功?好吧,明天中午,我再带你去吃虎肉,怎样? 我道:我不是那意思。陈先生。 陈富生道:开个玩笑,那我就不打扰了,今晚玩儿的开心点儿,明天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道:一定。 挂断电话之后,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会更加艰巨和繁琐。 319章 确切地说,陈富生的电话来的还真算时候,至少,这对金铃的安全,是有好处的。 金铃偎依在我身上,摇晃着我的胳膊追问道:“赵龙,谁来的电话啊?” 我道:“听不出来?是我们老板!对不起,我要回去了,还有份方案要做,明天老板急着要!” 金铃兴师问罪道:“哼,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是你急着表现,主动非要明天交什么方案!你怎么从来也不说给我们金氏做一份方案呢,小气鬼!” 我道:“好的,有时间一定做!做的好与坏,我啊概不负责!” 金铃笑了:“我相信你!” 迫不得已之下,我又陪金铃跳了支舞,才得以脱身。 临走的时候,金铃深情地望着我,像是生死离别似的,拉着我的手说:“开车慢点儿!” 我点头:“放心吧,老司机了!” 在夜色中驱车返回,我发现齐梦燕屋里的灯还亮着,于是敲了敲门。 经允进入,齐梦燕正埋头敲击着电脑,嗒嗒嗒三声后,她转身望着我:“荣幸啊,赵大队长可是很少光临我的小屋!” 她站了起来,性感的裙装微微招展,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四处飘散。我不敢确认她身上的薄纱是睡衣,还是一种时尚的女装,总之她的身材被映衬的唯美唯肖,精妙绝伦。那种朦朦胧胧的性感与诱惑,将女性之美,诠释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 我伸手扔给她一小袋棒棒糖,很淡然地说:“随便坐坐。齐政委,在写什么东西?” 齐梦燕很熟悉地剥开棒棒糖包装,将棒棒糖叼进嘴里:“写了首小诗,要不要念给你听听?” 我笑道:“我诗盲!” 齐梦燕执意念了起来:当春的脚步来临,我心里的积雪,渐渐融化;当梦的脚步来临,我心中的憧憬,开始腾飞…… 待她读完,我抨击她道:“小学生作文吧,你这是?” 齐梦燕强调道:“意境,你要感受一下那种意境!多么美好啊!” 我坐了下来,叼上一支烟,道:“得了,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里绉文,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齐梦燕停止了吮吸棒棒糖:“什么事?” 我道:“陈先生打来电话,让你明天回总部一趟,他有事要跟你谈!” 齐梦燕愣了一下:“陈先生找我?你知不知道他要找我干什么?” 我摇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诸葛亮。” 齐梦燕显得有此慌乱,左顾右盼了一番后,她道:“那你明天陪我去好不好?” 我道:“ok,没问题!” 齐梦燕满意地一笑。 与她说了一会儿话,我嘱咐她早点休息,然后迈出了她的房门。 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粗略地洗了个澡,觉得困意十足,于是衣服也没脱便躺在了床上,美美地睡了一小觉。 凌晨一点钟,我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蹬蹬腿,刷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用冷水洗了把脸,振作了一下精神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准备陈富生交办的方案。 由于和由局长就此事沟通的差不多了,因此这方案做起来相当简单,没出一个小时,一份基本上没有任何漏洞的方案制订完毕。 打了个哈欠,继续shang床睡觉。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破天荒地陪金铃晨练了一下,找回了失去很久的那种默契。 上午八点钟,我驱车载着齐梦燕赶往天龙公司总部。 到后,齐梦燕先进,我则到总部院内转了转。 训练场上,孙玉敏果真已经接手了‘特保队’,开始亲自组织操练。特保队队员个个精神抖擞,姿态端正。而孙玉敏不愧是曾经的警卫队队长,他游刃有余地对上百个特保队员进行组训,秩序井然,士气震天。而那位因为与我对决而初受关注的盛华强,竟然也潜移默化地被安排到了教官的岗位上,由李树田亲自指导,对上千名在训队员进行统筹组训。 浩瀚的天龙公司训练场,绝不亚于一个军区级编制的军队综合训练中心。正规、高档、全面的训练内容,是天龙公司的一大特色。 乔灵在交待完某些训练事项之后,发现了我的到来,径直走了过来。 李树田也一样,跟在乔灵后面,侧面走近。 乔灵今天穿了一套浅蓝色的迷彩服,一双时尚的迷彩运动鞋,踩着轻妙的旋律。 “师兄你怎么来了?”乔灵边走边惊喜地喊。 我将了她一军:“我怎么就不能来?” 乔灵靠近,把手伸进口袋里拎出一颗槟榔来叼进嘴里。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冲她埋怨道:“还吃这玩意儿,害人的东西!” 乔灵歪着脑袋道:“是你没这个口福呢!吃一颗精神百倍,吃两颗-----” “吃两颗精神错乱!” 乔灵的话被李树田打断,李树田两手后背,在我们面前停住,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记起昨天他的暗中帮助,冲他感激地一笑。正所谓恩怨分明,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但是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感念在心。 我道:“李教官,谢谢你!” 李树田根本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他绷着脸色反问:“谢我什么?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想帮过你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处于正义感的驱使!一码归一码,你最好是在训练场上消失,我不希望在我组训的过程中,出现你这个不和谐的音符!”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敌视,难道单单是因为我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没等我说话,乔灵替我抨击他道:“李教官,我师兄是陈先生授了权的,他跟你一样,都是总教官。而且,陈先生还强调,他是正,你是副!你得听他的才对!” 李树田冷笑:“什么,我听他的?哼,笑话!” 乔灵道:“你不服是吧?要不要让陈先生亲自出面?” 李树田道:“别拿陈先生压我!在训练场上,一直都是我说了算!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跟我抢食!想当我的上司,下辈子吧!” 乔灵拉了拉我的手,轻声道:“师兄,咱们去找陈先生!我要将李树田为难你的这些情况,都跟陈先生反映一下!” 我淡然地叼起一支烟,道:“算了乔教官,没那个必要。” 乔灵强调道:“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现在在天龙公司,你比他的地位要高,他得尊重你才对!” 我笑道:“我不奢望他的尊重,尊重应该是放在心里,不在嘴上!” 此言一出,我发现李树田的脸色,起了一阵微妙的变化。他的嘴角处,甚至绷发出不易察觉的一笑。 我在这种暗笑之中,猜测着什么。 我们三人几乎是默契地沉默了一分钟,而后乔灵打断了沉寂:“师兄,中午一起吃饭?” 我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而问:“有没有师父的消息?” 乔灵摇头:“他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四海为家,天地逍遥,我联系不上他老人家!估计这会儿,应该正在山东爬泰山呢!” 我一愣:“不会吧?泰山离我家很近呢!” 乔灵扑哧笑了:“我瞎猜的,就是想给你一点儿心理安慰罢了!不过你放心,师父想见我们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那就早些出现!” 见我和乔灵谈起师父一事,李树田产生了几许嫉妒之心,冷嘲热讽地道:“一个破师父,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谈的?还整天挂在嘴边儿,装什么逼啊装!” 骂完之后,背手哼歌而去。 乔灵气的直想踹他,这次轮到我拉住她:“算了,他就是这种人!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乔灵诧异地望着我,半天才道:“咦,师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成熟了很多,也冷静了很多。反而是我,开始冲动了!” 我笑道:“这叫阴阳互补!”无意之间我道出了这个名词,话毕之后才暗笑起自己的荒唐来:这跟阴阳互补有什么关系啊? 我啊,总是瞎白话!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矫健曼妙的身影,正冲这边小跑了过来。 是齐梦燕。 我迎了过去,乔灵犹豫了一下,避而不见,气宇轩昂地继续对队员和教官们进行操练。 齐梦燕望着乔灵的背影,皱眉反问:“咦,乔教官躲着我干什么?” 我笑道:“兴许是她见你太漂亮了,有点儿自惭形秽吧!全天下谁敢和你这样的大美女站在一起?” 齐梦燕被我奉承的哈哈大笑,以至于嘴里叼的棒棒糖,不慎掉到了地上。 我趁机反问:“陈先生和你谈完了?”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完了,很圆满。本小姐现在是激情四射!” 她原地挥舞了一下胳膊,活像是一位身怀绝技的美少女战士。 我再试探地追问:“都谈了些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凑近我的耳朵,神秘地道:“秘密!” 我没再追问,齐梦燕冲我催促道:“快去快去,陈先生等着见你呢,赶快上去!” 我‘哦’了一声,启步,径直赶往陈富生办公室。 敲门而入,陈富生仍然是以一副不变的造型示人:后背紧贴着靠椅,右手中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似有节奏的旋律。 我问好,就坐。 陈富生抬头瞧我一眼,停止敲击桌面:“齐梦燕,我已经跟她谈过了,没问题。这样,抽时间我我找人带她下去熟悉一下,一步一步地让齐梦燕熟悉,再委以安排。她一加入,我们的实力,相当于又翻了一番。” 我点了点头,不说话。而是从包里半那份方案拎了出来,径直地推到陈富生面前。 陈富生试探地问了一句:“方案?” 我道:“是!” 陈富生的神色,显得格外专注起来,他用两只手各攥着方案的一个边沿,小心翼翼。 他没有马上翻开看,而是从旁边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很潇洒地在封面上写了几个大字:猎兔行动! 我猛地一怔! 陈富生淡淡一笑,将签字笔搁回笔筒,解释道:“我们这次行动,就叫猎兔行动!行动的主要目标,是参加秘3第17号会议的三个重要首长。只要这次行动一旦成功,中国上下势必会引起一阵恐慌,人人自危。我们就可以抛出下一步计划!”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陈先生您先看一下我的方案。” 陈富生这才小心翼翼地翻页,他一字一句地看的很仔细,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区区两千多字的方案,他却足足看了四十多分钟。 看完之后,他轻轻地合上方案,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可行!” 我试探地反问:“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陈富生道:“按照你这个方案,那么说,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一份礼堂的结构图?这个,这个貌似有点儿难办喽!” 我道:“陈先生不用为难!我准备,在行动前几天,混进去瞧个究竟。咱们提前布置,把武器事先放好,等到行动的那一天,我们就能得心应手,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陈富生略带忧虑地问:“有把握吗?” 我道:“九成把握。我对特卫局各个单位的警卫部署很了解,想混进去,不难!” 陈富生咂摸着嘴巴道:“不过有一点我弄不明白,就这么几个鸟人开会,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足够了。为什么非要在礼堂开?” 我道:“欲盖弥彰呗!其实啊,这些人最怕死了!” 陈富生恍然大悟地道:“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那个警卫区的地形图……你还需不需要?” 我道:“可有可无。毕竟,在行动之前,我要想办法混进礼堂,提前布置一下!” 陈富生道:“既使你能成功混进去,但是在开会之前,总会进行一次大型的安全排查吧,武器会不会被发现?” 我笑道:“陈先生请放心,我赵龙绝不打无把握之仗。” 陈富生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次,就全拜托你了!” 我道:“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富生道:“说。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 我道:“下午,我准备挑选两个神枪手,为了保证这次行动万无一失,我们必须要在行动之前达成默契!” 陈富生道:“我正想跟你说,我定了一个人,剩下的一个,你自己选。” 我愣了一下:“谁?” 陈富生道:“就是你刚刚认识的那个,那个石川芳子!” 我顿时呆住了! 是由局长的话应验了,还是陈富生过于狡猾,以这样一种方式,引进了石川芳子这个日本特工? 陈富生见我迟疑,笑问:“怎么,不想让日本人参与?” 我道:“不是。只要有利于我们计划的完成,谁参与并不重要!” 陈富生道:“那就好!下午我派人去接石川芳子过来,然后到下面的射击馆,检验一下她的真正水平!” 我点了点头:“好的陈先生。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做好的!”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是我第一次交给你做这么艰巨的工作,很危险,但很重要。只要这次行动成功,我们组织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黎明的曙光,将会来的更快。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能带着他们完成这个计划,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任何条件。当然,必须是我力所能及的!” 我反问:“任何条件?” 陈富生道:“任何。因为这次计划,对我来说太重要。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包括上次的行动,我没有让你参加,就是想让你积蓄能量,等待这一次的计划。现在,方案也写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心想接受这项任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笑问:“我有的选择吗?” 陈富生道:“当然有。我陈富生最不喜欢逼着别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以一种逆反的情绪去工作,会适得其反。” 我道:“我当然愿意为天龙效劳!陈先生,这个计划,非我莫属!” 陈富生淡淡一笑:“那好,那接下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参加这次计划的具体人数,以及联络信号,等等。” 我微微一思量,道:“陈先生,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只是没写进方案里。因为,方案毕竟还需要进一步修改完善,我们得考虑到一切细节,确保这次计划的完成!”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叼了一支烟:“那好。说来听听吧!” 320章 此时的陈富生,神色中透露着一种势在必行的气势,他仔细地盯着我,等待我道出答案。 我微微一思量,说道:“我们这次猎兔行动,涉及人数为二十三人,分成三个小队。其中,我和石川芳子,还有另外一个神枪手,是第一小队。另外二十人,十人为一队,为候补。我们三人化妆成游泳区队的战士,从正门混进去……” 说到这里,陈富生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刚才我看了你的方案,我一直很疑惑,警卫区的警卫那么严,你们怎么混进去?” 我笑道:“这个嘛,我设计了很多种方法。首先,我会想办法弄一份游泳区队的花名册,然后……然后待游泳区队训练完毕之后,我们装作病号从后面跟上来,门卫值班哨兵不可能认全游泳区队所有的战士,因此我们的胜券能有80%。当然,这需要我们在化妆上下一番工夫。方法2,我们迂回到警卫区北侧围墙处,这个地方树木较多,利于隐蔽,我们派一人上树观望,待警卫区内哨兵进行交接班或者警惕性比较弱的时候,我们迅速翻墙进入。只要进了警卫区,一切都安全了!另外两个候补分队,分别便衣在围墙外接应,我们会用戴在手上的那种手表式对讲机进行联络。” 陈富生道:“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三个人暴露了,或者没能完成射杀,那该怎么办?” 我道:“那就启动二号方案,我们会把现场搅乱,趁他们内乱的时候,让后备人员翻墙进入,强行下手,也许会取得意外的收获。” 陈富生道:“二号方案和三号备用方案,是两步险棋啊。所以说,你们三个,是主角,你们如果能成功,那我们既保存了实力,而且又降低了风险。” 我道:“陈先生放心,只要我们策划得利,这次任务,一定能完成!但是,有一点我必需要向您申请。” 陈富生道:“什么?” 我道:“虽然我们三人为一小队,但是不能无头。这一小队,必须由我带领。” 陈富生呵呵笑了:“本来就是你率领嘛!这个岂用申请?” 我强调道:“这次行动不是儿戏。我希望陈先生能亲自出面打声招呼。否则,一旦出现有人不听候调遣不服从安排的情况,将会导致全盘皆输!”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好。适当的时机,我会亲自强调!小赵啊,你可是考虑的太周到了!好吧,这样,我先好好再参透一下你的方案,中午我带你和齐政委一起吃个饭。下午的时候,就可以选择射手了!” 我道:“明白,陈先生。” 中午,陈富生果真带着我和齐梦燕去了一家中档餐厅,吃饭的时候并未谈及工作。 下午三点钟,陈富生亲趋现场,参观我选拔射手的流程。实际上,共三名射手,两名已定,只剩下一名可供选择。 陈富生安排了赵光成跟齐梦燕谈话,具体谈些什么,也只有这二人知道。 tl组织成员,除赵光成、圣凤和潜龙之外,全部在射击馆汇聚。李树田、乔灵在前面组织队伍,我和陈富生则观瞧着每个人的神色,希望能像伯乐一样,将剩下的一名神枪手揪出来。 清一色的动感迷彩,蓬勃的朝气,让我觉得这些年轻人很有军人的血性。但是他们却走上一条不归之路。这条路还能走多远,也只有未来能判定。 陈富生将目光投向英姿勃发的李树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轻声道:“还用选吗,李树田,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枪手!”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不行。跟我一起行动,他会服从我的调派吗?” 陈富生这才恍然大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他马上又建议道:“那我们可以让乔灵去,乔灵她的枪法,也不错!” 我解释道:“陈先生,我们三个人,有石川芳子一个是女的,已经具备了一定的风险,如果再加个女的进去,风险会更大。如果您不反对,我觉得还是把石川芳子换掉,换成是男的比较好,比较安全一些!” 陈富生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想还是等你在看过石川芳子的枪法以后,再做决定吧!” 我道:“那好!那么,石川小姐什么时候能过来?” 陈富生道:“下午五点钟!” 虽然心里诸多疑虑,但我还是暂时将这些疑惑压抑在心里。 我走到队伍中央,环视一圈儿后开始做动员:“今天,我们要进行一次射击考核,或者说是比赛!我们将选出一到两名神枪手,和我一起执行一次很神圣的刺杀任务。这次任务究竟有多么重要,下面请陈先生为我们讲解一下!” 我把绣球丢给了陈富生,陈富生倒是没显得意外,他背着手走了过来,接着我的话茬儿道:“我不想用过多的话也表述这次任务有多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次任务,关系到我们组织的生死存亡!此次执行任务的三个前锋,将会是我们tl组织的骄傲,队员们学习的楷模。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考核当中,大家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也许,像盛华强一样,低调了很久的你,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此时的盛华强,已经被火速地升为掌握十人队伍的小队长,他英姿飒爽地站在排头,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 但我总觉得:这哥们儿好像脑袋有些缺弦儿。如果他脑袋正常的话,兴许早就受到提拔了。 正当选拔即将开始的时候,盛华强突然向前一步,道:“不用选了,我来试试!” 他再一次以绝对的勇气,震惊了全场! 陈富生也愣了一下,冲他道:“你怎么总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排队!” 盛华强申辩道:“我只是想为你们节约一些时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选拔上,不如把时间多用在商讨对策上!” 这个理由,倒是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陈富生倒是没继续打击他的积极性,而是朝他一摆手:“那好,你上来,先!” 虽然我也很欣赏盛华强的毛遂自荐,但是这样一来,我事先设计好的选拔项目,全都被彻底推翻了!这样,会不会显得不怎么民主,甚至是引起大家的反感? 但我的担心并没有实现,陈富生待盛华强上前站定,接着道:“这样,现在你是擂主,我们的其他队员可以挑擂,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盛华强笑道:“那好呢!就这么定了!”他抬臂一震,那猛如洪金宝的身子颤了颤。他的身上并无多余的脂肪,全是精肉。只是因为他的脸盘子长的过大,所以导致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洪金宝’。 而陈富生的这个建议,委实不错。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又可以激发斗志,正所谓是两全齐美! 陈富生接着道:“这样吧,你先展示一下!” 盛华强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关,冲一侧静观的李树田道:“李教官,拜托去准备一下道具,六个苹果!” 我顿时愣了一下:六个苹果?那不是我玩儿扑克牌用的道具吗? 正疑惑间,盛华强突然冲我扮了个鬼脸:“苹果可不是你赵龙一个人的道具,对不对?”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对,对!”我觉得这哥们儿简直是个人才! 傻的可爱,傻的有水平! 但是他这样气势汹汹地支使李树田帮他准备道具,倒是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李树田觉得很没面子。李树田脸一涨,骂了起来:“你他妈的算老几啊,让我给你准备道具,我又不是道具厂厂长!” 陈富生瞧了李树田一眼,道:“李教官,当一回又怎样?” 李树田马上变换了口气:“是的陈先生,我马上去准备!马上!” 盛华强悄悄地骂了一声‘变色龙’,然后用钥匙打开武器柜,从里面掏出一支自动步枪! 我朝他走近一步:“用手枪行不行?” 盛华强利落地从枪柜里又取出一支手枪,摆出一副阿诺—施瓦辛格的酷样儿,冷冷地道:“手步,两用!” 我心想这位仁兄可真能装!一向低调的他,刹那间变得比谁都高调!但是我们这次选拔的是人才,对性格方面的因素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对组织忠心,都可利用。 盛华强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提着步枪,在射击位置站定,很潇洒地装填子弹,上膛。 李树田很快准备了六个苹果,到了盛华强跟前,李树田尝试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冲他追问:“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些道具?” 盛华强从李树田手里摸出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道:“你到电子靶那边去,六个苹果随便扔,往上面扔!” 李树田一愣:“随便扔?扔多快你打多快?” 盛华强将苹果皮吐出来,自信地道:“那当然!” 李树田冷哼道:“那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打的中我扔的苹果!准备接招吧,狂妄的小子!” 盛华强很潇洒地摆出一个‘ok’的手势,目送李树田拿着苹果到了电子靶一侧。 确切地说,一个苹果能有多大?无外乎只有人的心脏大小,况且,苹果是在射击地线五十米开外,用人的肉眼看苹果,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儿而已。而且还是不规则的游动体!要想击中这六个苹果,实非易事。 李树田没等盛华强给他发出信号,便将手中的六个苹果,猛地朝上方掷去。 盛华强在这过程中只是微微地调整了一下手中两个枪管的斜度,迅速地连续击发扳机-----呯呯呯-----六声! 六个苹果在空中被击的粉碎! 盛华强得到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他的枪法,瞬间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 就连李树田,也不由得张大了惊诧的嘴巴,一边往回走一边惊叹:还真他妈的有两下子! 盛华强潇洒地将步枪支地,手枪在手上玩儿了几个花样,面向陈富生,不说话,似是在等待他的肯定。 陈富生抱着胳膊点了点头:“还不错!” 顺着陈富生的心意,我再次走到队伍中央,开口问道:“有没有人上来跟盛华强挑擂?” 全场静谧!看来,盛华强的确用精湛的枪法,把大家都给震住了! 然而正当我觉得没人敢应战的时候,一个队员突然举手:“我来试试!” 紧接着,又有六七个队员,纷纷地举起手,跃跃欲试。 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我变忧为喜,冲这几个举手的队员道:“好,一个一个来,比手枪射击精度,电子移动靶!” 就这样,举手的诸位,一一上场与盛华强应战。 结局是残酷的,盛华强以绝对的优势,摘得桂冠,暂时成为组织内无人可比的神枪手! 再无人举手以后,注定已成定局:盛华强将是我们这次行动中重要的一员,和我并肩作战。当然,我也根据他们的表现,选点了一个后备队员。 本想就此结束选拔,谁料这狂妄的盛华强突然冲我说道:“上次比试格斗没赢得了你,这次,比一比枪法如何?” 我反感地瞪着他,想拒绝。谁想陈富生竟然颇为支持,恍然大悟般地抓好叫好:“这个主意不错!高手相遇,看谁是赢家!我现在觉得咱们这个团队,越来越有激情了!” 但是我并没有想跟盛华强比试的欲望,于是推脱道:“算了,不比了。改天有机会!” 李树田在一旁煽风点火:“怎么,怕了啊你?” 我瞪向李树田:“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儿!要比你上来比!” 现场陷入了一片僵局之中,陈富生没说什么,但盛华强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我:“比比吧,我不相信,你哪方面都比我强!” 我淡然一笑:“当谦虚变成了骄傲,你就注定了失败!” 盛华强笑里藏刀地道:“你还没正式回答,接不接受我的挑战?” 我扭头瞧了一眼陈富生的眼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故意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有的选择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 盛华强会意,迟疑地将手里的手枪递给了我。 我捏出六颗子弹装填进去,上膛。走到射击地线处停下,我扭头对盛华强道:“就用这支枪,我先来,你跟着!如果平了我或者超过我,都算你赢!” 盛华强顿时愣了一下:“你还没说,要比什么?” 我道:“出六个靶子,五秒钟之内射击完毕,谁的环数高,谁赢!” 盛华强突然笑了:“这个,这个好像太没科技含量了吧,就普通的打靶子啊,而且还是固定靶?” 我淡淡地道:“不错!但是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加一个条件,那就是先蒙上眼睛!” 闻听此言,盛华强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变了! 我刺激他道:“怎么,不敢了?” 盛华强咬了咬牙:“有什么不敢的!来,你先来!” 我胸有成竹地凑近操控台,没用使用电子靶,而是选择了机械靶。敲定好后,只见百米外的机械出靶处,出现了六个头靶。 头靶有多大?对于手枪射击来说,50米的射击距离最佳,延伸到一百米,头靶显得格外渺小,渺小的用肉眼只能看到像是花生米一般大小的六个黑影。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扭头冲李树田道:“李教官,麻烦你帮忙找块黑布,要严实一点儿的,怎样?” 李树田几乎要被气疯了,刚才盛华强已经让他气的够呛,现在我又支使他做事,他更是气愤难平地瞪着我,攥紧拳头直想杀了我。 但是迫于陈富生的威胁,李树田还是乖乖照做。 几分钟后,李树田果真拿了一块粗厚的黑布过来,在他递过来的时候,他轻声警示我道:“敢使唤我,走着瞧!” 我以笑代答。将手里的黑布抖了抖,再回头瞄了一眼百米外的头靶,握稳手中枪。 背对着靶子用黑布蒙住眼睛,我在心里默数:三、二…… ‘一’字还没数出来,只听得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一阵响亮的女音: “这是谁在扮演蒙面超人啊?” 321章 这个响亮的女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迅速地判断出:来人竟然是石川芳子! 那个神秘但很风骚的日本女人! 我将蒙眼黑布摘了下来,见石川芳子已经在财务经理许子超的陪同之下,缓缓走近。她今天穿的很朴素,一身军队制式夏装,妩媚的外形,再加上这身装束,颇有种制服诱惑的嫌疑。 石川芳子在我跟前四五米处停下,笑望着我:“原来是赵大队长!” 陈富生在一旁暗暗得意,待石川芳子近前,伸手与之一握:“你来的正好,现在正在选拔神枪手!” 石川芳子笑道:“那我正好学习学习。赵大队长,继续你的精彩表演吧!”她一扬手,万千妩媚于一身,浑身上下竟然果真透露出一种日本女优式的嗲气。 数百位队员纷纷观瞧着这陌生的美女,也许个别人认识她,但大多数,都是见她第一面。 陈富生轻轻地一摆手,潇洒地走到队伍中央,冲石川芳子道:“芳子,还是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石川芳子道:“陈先生,您就这么懒的浪费唾沫?也罢!” 陈富生也许是被她这气势凛人的语气弄的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行忍下:“那还是请芳子小姐浪费一下唾沫喽!” 石川芳子仍然是在许子超的陪伴下,走到了队伍中央。 她环视了一圈儿,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昂首挺胸,一只手背到身后。 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一个日本女特务,昂扬地立在我们面前!对于她的出现,我觉得过于滑稽,而且,暗寓了很多真相。尽管这些真相,还有待我进一步考究。 石川芳子已经没有了那天的礼仪,而是气势凛人地道:“我叫石川芳子,从我的名字,很多人能猜到,我是个日本人!” 此言一出,没有人震惊。因为单凭她的相貌和语言风格,便能基本上得出这个判断。石川芳子介绍自己,只不过是迎合了这个判断而已。 石川芳子接着道:“我和陈先生是好朋友,和你们的赵龙赵大队长,也是好朋友!”她说着相继望了我和陈富生一眼,继续道:“我的身份,是一种特殊工作者,换句话说,是特工队员。受陈先生的委托,我赶来中国促进大东亚共荣,我希望能用我的实力,为咱们这个光荣的组织,做出应有的贡献。也希望咱们大家能好好配合我,共同完成每一项任务。” 我剧烈地汗颜,我着实无法想像,这个石川芳子提到‘大东亚共荣’一词,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讽刺!把她们老祖宗那一套歪门邪理搬出来糊弄人,还说的富丽堂皇! 但tl组织毕竟属于亲日派,从进入天龙公司以后,我们便接受着大和文化的洗礼,所有人都属于亲日派别,甚至对日本这个野蛮的国家,抱有膜拜和幻想。 石川芳子只是简捷地介绍了几句,陈富生便跟着附和道:“相信,有芳子小姐的加盟,我们组织会锦上添花。”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鼓掌欢迎。 石川芳子再回头瞧了一眼,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在玩儿什么游戏?” 陈富生笑道:“正巧你也赶上了,逃不了。正在比枪法!” 石川芳子一笑:“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传说中的赵大队长,枪法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确切地说,石川芳子的到来,不仅没有勾起我的斗志,反而让我丧失了刚才培养起来的激情。我走近石川芳子,冲她道:“石川小姐,你跟这位切磋一下,如何?” 未等石川芳子表态,那一旁的盛华强便率先开口道:“我不跟女人斗!” 谁想这句话恰恰激发了石川芳子的怒气,根据她的口型来看,她很想骂一句‘八嘎’,但是憋在喉咙里没出声,而是饶有兴趣地望着盛华强,冷笑道:“瞧不起女人,还是瞧不起日本女人?” 盛华强道:“不是瞧不起,男人与男人的竞争,女人不便插手。” 石川芳子抱着胳膊,道:“那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盛华强道:“我不会和你比!” 石川芳子道:“除非你胆怯!除非你怕输!” 互言相激之后,这二位的情绪纷纷着了火,无法熄灭。 尽管这盛华强口口声声地称不跟女斗,但是在石川芳子的再三鄙视之下,还是应了比试。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正愁没机会一睹这个日本女特工的实力,如此一来,倒也是一举两得。 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石川芳子和盛华强不约而同地站到了射击地线上。他们冷眉互视了片刻,盛华强率先道:“你说吧,比什么,我让着你!” 石川芳子笑道:“让着我?好啊,我看你怎么让我!我们就接着刚才比,蒙面射击,怎么样?” 盛华强道:“蒙面就蒙面!我可以让你两环!” 石川芳子没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以示对盛华强大言不惭的暗讽。 盛华强接过我手中的黑布,被一股王八之气占领心胸的他,倒是尝试用一种低调的态势,握枪,然后迅速地回身,蒙住眼睛,转身,举枪。 动作一气呵成! 但我明显地感觉他的手在颤抖,很轻微地颤抖。 石川芳子抱着胳膊,胸有成竹地立在我身旁,静观盛华强的表现。 我不失时机地冲她追问了一句:“有把握吗?” 石川芳子道:“不打无把握之仗。” 忆及那日的情形,我只是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随着寂静中呯呯呯的六声枪响,盛华强蒙面完成六击。我们远远地望见那六个靶子似是相继微微地晃了晃。紧接着,一旁墙壁上的屏幕显示了盛华强的成绩:四个十环,两个九环。 确切地说,蒙住眼睛能打出五十八环的好成绩,已经算是相当了得了。因此,众人纷纷鼓掌呐喊,就连李树田也忍不住原地赞叹起来。 而最为戏剧性的是,在盛华强射击之前,他曾扬言要让石川芳子两环,而射击完毕后,盛华强的成绩正好是差两环满环。这更是造成了广大队员的深刻误解,都觉得是盛华强在故意让着石川芳子。而实际上,我能看的出来,他已经尽了全力。 石川芳子也看出了几分端倪,见盛华强枪法如此精妙,倒也没有任何的惧意。她接过盛华强手中的手枪,很轻盈地吹了吹枪管,冷哼一句:“七七?中国制造?据说这枪,射击精度还可以!” 她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几句后,稳扎在射击地线中央位置,深呼了一口气,调整气息。 用左手蒙上眼睛,双手持枪,迅速回身。 呯呯呯----六枪完毕! 她的成绩惊呆了所有人,每一颗子弹都正中靶心中央! 六十环!纯纯正正的六十环! 她满不在乎地一笑,咔咔咔几下做了个潇洒的验枪动作,然后收枪,至胸前。 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为这个突然杀出的美女黑马而疯狂,雀跃。 陈富生也狠狠地拍了两下手,笑望着石川芳子,冲我含沙射影地问了一句:“这枪法如何,跟你搭档,满不满意?” 我笑道:“陈先生看中的人,的确是不负众望。” 陈富生开玩笑般地道:“你不上去跟她过两招?” 我本来不喜欢跟女人过招比较什么,但是出于一种特殊的动机,我还是情不自禁地跃跃欲试了一步。 石川芳子,毕竟是个日本人!让日本人在中国人的队伍中如此显摆,我实在有些顺不过劲儿来。尽管,tl组织本身就是反动性质。 石川芳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冲我追问:“也想试试?” 我没回答,而是走近石川芳子,笑道:“刚才盛华强说让你两环,那现在相当于你们打了个平手!我们呢,不如换个玩儿法,怎样?” 石川芳子似是有些生气,她愤愤地望着我,道:“你说什么?我们是平手?” 我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我想此时此刻,石川芳子肯定恨死我了,她一定在埋怨我胳膊肘往外拐。但是实际上,我讨厌日本人的程度,几近发指,若不是因为身在虎穴不由已,我今天非要好好会一会这个日本特工。 众队员们见我和石川芳子又要拉开挑战,都纷纷鼓掌呐喊助威,陈富生也笑了笑,以示赞许。 这种充满斗志的气氛,正是陈富生想看到的! 石川芳子冲我追问道:“那我们比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道:“比这个,如何?” 石川芳子愣了一下:“我想你肯定是疯了吧!香烟在五十米之外,几乎用肉眼看不到!” 我道:“那你可以让你的子弹长眼啊,肉眼看不到没关系,子弹能找着就行!而且,我们可以按照手枪的常用射击距离,50米。” 石川芳子神情凝重了片刻,倒也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那好,这倒是个新鲜的玩儿法,新挑战。可以试试。” 于是乎,射击地线外五十米处,被安排好了两组‘香烟靶’,每组七支。‘香烟靶’被倒立着粘在木板之上,从五十米外看去,只是隐隐地看到七个小白影儿。 射击难度相当高! 我一向信仰‘女士优先’的礼让风格,因此将第一票让给了石川芳子。 石川芳子双手持枪,神情当中浸现出一丝忧虑。但她的确很敬业,闪烁的双目几乎要瞪出来了----- 我抱着胳膊静待她扣响扳机。 呯呯呯-----几声枪响,如同一阵阵叹息,映衬出石川芳子复杂的心灵独白。 七发子弹相继射出,石川芳子打掉了三支香烟!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能击掉三支香烟,已经称得上是难能可贵了! 她的脑袋上出了汗,掏出手绢来擦拭了一下,冲我道:“该你了赵大队长,我倒要看看,在五十米的距离上,你是怎么打断七根香烟的!” 我淡然一笑,接过手枪上满子弹,持枪静立。 目光炯炯地瞧着那五十米外的七支香烟,它们简直是渺小的可怜,远远望去,竟像是一根根头发丝般大小。 我做了个深呼吸,以静内心。抬臂据枪,瞄准目标。 呯呯呯-----七颗子弹呼啸而去。 尽管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实际上,我还是跑了一发弹。七发六中,另一发擦边儿而过。 但这样的成绩,已经足以令众人感到震惊了! 没有谁胜谁败的气氛,也没有谁道破其中的玄机,这种比试,黯然而止。 收起枪后,陈富生将我叫到一旁,冲我追问:“你觉得石川和盛华强两个人,能不能执行这次任务?”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要画蛇添足地征求我的意见,实在是过于老谋深算了。 我点了点头:“可以,他们俩都是神枪手当中的神枪手!” 陈富生道:“还用不用再进行几天的专项训练,巩固一下?” 我道:“当然要。必须要!这样吧,陈先生,您能不能亲自先将这次的任务和目标,跟他们沟通一下。随后,我给他们讲解一下这次行动的实施方案。” 陈富生点了点头,果真照做。 将我们三人喊去了他的办公室,陈富生面色凝重地望着我们,将这次刺杀计划予以进一步的说明。石川芳子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平静,因此我初步判定,陈富生之前就跟她打好了招呼! 至于盛华强,他也是tl组织的老油子了,因此对类似的刺杀行动,并不敏感。 待大家对这次行动有了初步了解之后,我手持方案向他们介绍了方案的具体实施细则,但是在提及射击部位的时候,我们三人都起了分歧。 我提出,在我们想办法进入礼堂之后,待会议进入中后期,由我发出暗号,我们迅速地利用吊绳从天而降,同时向警卫目标胸部开枪射击…… 但是盛华强和石川芳子觉得胸有成竹,一致认为应该开枪射向目标人物的头部! 就此僵持不下,陈富生插话道:“我不管你们是鸡(击)头还是鸡(击)胸,我要的,只是他们的命!过程,并不重要,往哪儿击,也不重要。” 石川芳子阐述了自己的理由和观点:“我觉得还是击头比较好一些,首先,头部是人体的致命部位之一,只要我们击中头部,目标就几乎百分之百失掉了性命。但如果像赵大队长所言,击向胸部-----”石川芳子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比划着自己还算丰满的胸部,接着道:“击胸部的话,只要击不中要害的脏器,他们仍然有希望活下来。所以我觉得还是统一击头部比较合适,我们三个人的射击技术都算是一流,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偏差!” 我抓住了石川芳子的话柄,反问道:“应该?这么重要的任务,你用一句‘应该’来蒙混修饰?是的,我承认,瞄敌人脑袋,死亡率会相对更高一些。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到现在的环境?礼堂里有多少人参加,还是个未知数,而且我们所处的环境,对我们相当不利,我们要在一分钟之内反应过来,而且是在半空中完成击发。试问,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我们的心理会不会受到影响?你还能保证百发百中?所以说,我决定,这次行动,我们要统一攻击的部位,那就是胸部!因为胸部的面积要比头部的面积大的多,我们更不容易失手!” 盛华强却和石川芳子站在一起,与我意见相悖:“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枪法?即使是在运动过程中,也不会有偏差!更何况,我们伏击点设置的,与目标距离仅为30余米,还能击不中?” 石川芳子点了点头:“赵大队长,你的确应该相信我们的枪法!” 见二人坚持要击向目标头部,我不由得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如果不能说服他们击胸,我和由局长商量的一切计划,将会全盘皆输。 无奈之下,我皱眉冲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反问道:“你们自认为自己的枪法很准对吧?那么,跟我比起来,你们的枪法如何?” 这一句话倒是把他们共同问住了! 他们不说话,只是微微地互视了一眼。 我紧接着狠狠地道:“连我在那种情况之下都不敢夸口说,击头部百发百中,你们敢夸下海口?这样,今天,我话撂到这儿,谁敢立生死状,我就让谁瞄头!你们俩,谁敢啊?” 情急之下,我采取了威胁手段。话一出口,才觉得是自己过于冲动了! 我真害怕石川芳子会拆了我的台,日本一直是个很奇怪的民族,作为一个日本特工,她一定信奉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也一定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果不其然,石川芳子似是有些冲动地站了起来,横眉道:“我敢立!我保证,只要能顺利混进礼堂,我就能保证一枪打爆那些国家元首的脑袋!” 闻听此言,我禁不住毛骨悚然。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322章 石川芳子的慷慨之言,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如果石川芳子坚持射击头部,就直接意味着我和由局长计划的彻底失败。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使用了缓兵之计:“那我再想想,再想想!” 石川芳子道:“依你的枪法,难道会有问题?赵大队长,你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了?” 我皱眉道:“这不是不自信,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一旁的陈富生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在瞬间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片刻后他冲石川芳子道:“就依赵龙的决定,统一射击胸部。我也琢磨了一下,处在那种环境之上,再好的射手也不可能万无一失。为了确保这次计划的顺利,我们没必要铤而走险,胸部面积大,即使击不中心脏,也能致以重创。” 闻听此言,我心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石川芳子马上质疑道:“陈先生,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没必要选择胸部!” 陈富生道:“不要过份地高估自己!你难道不经常看新闻吗?纵观世界各国的枪击暗杀事件,有多少次失败的教训?是枪手枪法不好吗?不是。派往执行刺杀任务的,大都是神枪手,但是为什么在短短的几米十几米处开枪,仍然是失手多于得手?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环境问题。环境,决定着人的心理,心理便决定着弹道的轨迹。不是我不放心你们的枪法,是处在那种环境之下,你们的心理和技术,都要受到一定的限制。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我们放弃击射目标头部,改为击射胸部。” 陈富生的话不无道理,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终于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在此之前,我一直担心在这方面达不成共识,进而破坏我和由局长的计划。但现在看来,有陈富生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事情的进展,估计要顺利的多了。 但是实际上,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陈富生要求我根据目标礼堂的样式,弄一个模拟训练场,最近几天,要天天进行模拟练习。 我有些为难,苦笑道:“礼堂?我们就是现建,最快也得等到三个月以后才能使用。我觉得不太现实。” 陈富生道:“礼堂的事儿还算难吗?我们天龙公司哪个大队没有礼堂?一会儿你开车到处看一下,看看哪个礼堂更接近一些,然后做一些简单的改善和布置,就行了!” 我忧虑地道:“但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影响队员们的正常工作,甚至是泄露计划?” 陈富生道:“一共你们三个人,而且,到时候可以抽调十几个值得信任的队员,将礼堂封起来。你们进行全封闭式训练!我希望这次能够万无一失,因为它牵扯到全局!很关键!”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陈先生,我会去着手安排!” 陈富生道:“我会安排乔灵协助你一下,毕竟,她在天龙公司呆的时间长一些,熟悉一些。” 我再点了点头。 但是没想到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石川芳子突然又激动地开口道:“陈先生,我想过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击射目标头部。我比较擅长一枪毙敌,对于击射胸部,我没把握!”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个石川芳子,莫不是故意来搅我的局来了? 陈富生一皱眉,有些生气:“芳子小姐,虽然说你过来是帮助我们的,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步调一致。赵大队长说的很有道理,为了增大成功的几率,我们还是击射胸部,比较合适。” 石川芳子道:“那倒不如我们几个人分开来打,我们同时立下生死状,不管击射什么部位,只要能一枪命中,那就是成功了!反之,就是失败!”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地望着石川芳子:“这个,你再考虑考虑。给你,三十分钟,半个小时时间。” 石川芳子道:“不用考虑了,陈先生。我之前的训练,一直都是以头靶为主,而且在日本,政府每年还派给我们几百个死囚进行实射训练,我觉得我没问题。如果赵大队长和这个人(盛华强)觉得有困难,他们可以选择击射胸部,我没意见。” 一时间,彼此又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我真想把这个坏我计划的石川芳子爆揍一顿!早知如此,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她参与这次行动的! 正在这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中,眉姐推门而入。 她穿了一件淡色的旗袍,贵气十足,浑身上下浸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奢华风采。 石川芳子叫了一声‘眉姐’,眉姐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道:“怎么了这是?我在外面听了几句,好像气氛不对?” 陈富生转身坐回办公椅,道:“这不,刚刚选出参加猎兔计划的三个佼佼者,但是他们没达成一致的意见,赵龙主张击射目标胸部,但是石川芳子却坚持要击射目标头部!” 眉姐轻轻一笑,望向石川芳子。石川芳子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微微低下头。 眉姐冷冷地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弄不到一块去,还怎么成就大事?富生,这三个人有没有指定负责人?” 陈富生将目光瞟向我:“是赵龙!” 眉姐道:“谁负责,谁说了算!石川芳子,难道你在日本没有学到过,下级对上级,要绝对服从?” 石川芳子争辩道:“可是,可是我并不是他的下级!我只是来客串!” 眉姐狠狠地道:“你以为是来拍电影吗,还客串?即使你是来客串,也要听从导演的安排吧?芳子,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受到过日社团的魔鬼式训练,但是你一个人,只是你们这个团体的一员,你要讲究团队精神!连三个人,而且是三个顶尖之人都团结不到一起去,那我们组织还干个屁!石川芳子,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服从,要么,我们换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配合行动计划,服从大局的人,而不是一个自恃清高,目中无人的人!” 听到眉姐这番话,我顿时怔住了。确切地说,我是第一次听到眉姐用如此犀利的语言,去抨击任何人。我心里觉得相当畅快,尽管,石川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石川芳子显然有些扫兴,她继续争辩:“眉姐,你们必须要知道,我是受冈村……”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陈富生就率先打断了她的话:“芳子小姐,你可以沉默了!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便可,没必要非要摆在桌面上来讲!” 石川芳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冲动了!”她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了一眼我和盛华强,像一个犯了错误的日本武士,形象相当庄重。 我在她的话中,以及陈富生的掩饰中,察觉到了一个特殊的信息。 据我推测,石川芳子一定是想说,她是受哪位日本人的派遣过来协助tl组织执行这次任务的,这个日本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人物!而陈富生不想让我和盛华强知道此事,因此及时地打断了她的后话。 冈村-------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如果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就能很轻易地破解tl组织和日本的微妙关系。 我在脑海中反复思考,在我认识的日本名流当中,的确有几个冈村姓的,但是全日本此姓多异,一时间我根本无从考证。 眉姐的出现,让情况再一次出现转机。看的出来,这个石川芳子倒是对眉姐十分敬畏,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甚至比对陈富生还要敬畏。 就这样,在眉姐的干涉之下,石川芳子终于放弃了自己的个性,选择了共性。 盛华强更不用说啥,他只是一个刚刚崛起的‘新星’,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眉姐接着道:“这次任务,陈先生已经跟你们交待的很明显了,我只强调一点,那就是团结!我不希望你们三个人当中,出现任何不和谐的音符。明白?” 石川芳子率先低头:“哈依!” 她竟然冒出一句日本话来! 我也点头称是,眉姐赞许地望着我:“既然陈先生相信你,让你挑头,那你就给我挑个好头!这次计划如果成功了,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和任何要求。” 她再将目光投向盛华强:“还有你!听说你一直低调做人,这次初露头角便一鸣惊人。很不错,这次任务便是对你的考察,你,前途无量!” 盛华强千恩万谢,对眉姐倒是更多了几分敬畏。 陈富生见眉姐如此轻易地解决了分歧,不由得赞美道:“你啊,就适合搞政治!你很少掺合天龙公司的事情,但今天一看,你比我有魄力,有能力!” 眉姐笑道:“那还不是托陈先生的鸿福,受陈先生的熏陶?” 陈富生扑哧笑了。 确切地说,眉姐的举动让我有些惊讶。的确,在我的印象之中,眉姐很少参与公司管理,顶多就是占个会场当个旁观者。而这次,她的出现,却以她霸气十足的巾帼气宇,将一段陈富生都很头疼的分歧,轻易地化解开了。 在眉姐的交涉下,将此事敲定,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随后眉姐突然冲陈富生问道:“能不能把赵龙借给我一天?” 众人一齐愣住了。陈富生发问:“借他干什么?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工作,他要准备演练,我们要专门腾出一个礼堂,模拟现场,让他们三个人进行封闭式训练。就相当于,熟悉场地!” 眉姐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赵龙亲自出马?安排个教官做吧,一会儿我要去一趟贵妇人休闲中心。贵妇人最近不怎么太平,总有人过去闹事儿,所以我今天准备带两个人过去,孙玉敏和赵龙,这样,我至少能安下心来!” 陈富生道:“那好。你的安全,最重要。” 盛华强听闻此言,没有放弃这次表现的机会,他冲眉姐道:“眉姐,要不,我也去?” 眉姐望着他,淡然一笑:“你?你呀,还是再修炼修炼吧,你还没修成正果!” 一句高深莫测之言,婉而拒之。 就这样,十分钟之后,我被眉姐带走。 下午五点钟,孙玉敏开了一辆奥迪a8过来,我和眉姐在车前站定,孙玉敏下车,打开车门。 眉姐冲孙玉敏道:“让赵龙开车吧!” 孙玉敏愣了一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驱车赶往贵妇人休闲中心,眉姐凝重地望着前方,开口问道:“小赵啊,听陈先生说,你对那个石川芳子很感兴趣?” 我顿时愣了一下,忙道:“没,没这回事儿。眉姐。” 眉姐道:“不用掩饰。日本女人较中国女人,的确有着很多优点。中国女人越来越坠落,日本女人越来越贤惠。强大的落差,致使很多中国人都向往着娶一个日本妻子。” 我道:“我是对日本女人有一定的欣赏,但是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石川芳子,怎么说呢,她对我的确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我不怎么喜欢太强的女人,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眉姐道:“我建议你和石川芳子多沟通沟通,她的背景,不简单。” 我试探地追问:“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过来帮咱们?” 眉姐道:“这里面,渊源颇深,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讲不明白。不过,日后你会明白的!” 眉姐不想说,我当然也不方便再追问。 一路上,遇到了三次堵车。眉姐抨击了一下中国的交通状况,孙玉敏则不失时机地建议眉姐说买一架直升飞机。 其实陈富生是有直升飞机的,但是很少用。不出北京,开直升飞机也没多大用处。更何况,也没有太多的机场可供停机。 贵妇人休闲中心,停车场上,在中心保安的引领下,我停下车,走了下来。 孙玉敏下车为眉姐打开车门,便开始唠叨个不停,埋怨我停车的技术不好,车身停的有些倾斜。 守着眉姐,我当然不能妥协,我据理力争,以至于我们差点儿大打出手。 眉姐皱眉道:“你们俩啊见面就掐,就闹,好玩儿吗?” 孙玉敏说:“眉姐,您是不知道,我见了他就烦!他忘恩负义!” 我怒道:“忘恩负义的人,是你!当初如果不是我向眉姐求情,你能有今天?如果不是我------” 孙玉敏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估计会过的更好!” 无病呻吟地互相斗嘴,眉姐淡然一笑:“叽叽嘎嘎的,给天龙公司丢人!这么大的两个人,还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俗不俗?” 如此一来,我们双双忍住,不再继续。 我们陪眉姐进了大厅,服务员人员像迎接国家领导人一样隆重地迎接眉姐,就连休闲中心的老板娘也赶了出来,奉承陪笑。 我们在众星捧月之中,在个高v私人秘室中坐了下来。 饮料咖啡奉上,眉姐进更衣室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喝了口奶茶,道:“我约了个朋友过来,一起去洗巧克力浴。” 我一愣:“巧克力浴?” 眉姐道:“就是用巧克力泡澡,很舒服!这家休闲中心刚刚推出的一项服务,我刚刚洗过两次!” 我顿时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就是有钱人的奢侈!用巧克力洗澡------亏她们能想的出来! 虽然心里极度厌烦这种富人的奢侈行径,但是表面上,仍然要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孙玉敏的嘴巴像是抹了油,不断地赞叹眉姐皮肤好保养的好,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我听着恶心,干脆充耳不闻,兀自地一边喝咖啡一边寻思自己的事情。 眉姐雍容地品着奶茶,高贵之气溢于言表。 不知又过了多久,眉姐突然冲我说道:“过段时间,等你完成任务以后,我准备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到时候你和玉敏,陪我去!”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眉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我‘情有独钟’? 但是我仍然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问题。为眉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眉姐笑道:“拍卖会上会有一副‘龙凤呈祥图’进行拍卖,我想拍下来。据说那副画是风流才子唐伯虎的大作,失传了这么久刚刚现世。我喜欢这种题材的画,所以想拍下来,收藏。” 我惊诧地睁大了嘴巴! 眉姐竟然提到了‘龙凤呈祥图’! 我清晰地记得,由局长前不久跟我说过,龙凤呈祥图,便是我与天龙公司内线联系的‘暗号’。 莫非,眉姐便是那个隐藏颇深的‘内线’? 323章 仔细地在心里揣摩了一下,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眉姐是陈富生的老婆,跟随陈富生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是由局长安插在天龙公司里的卧底? 但是再反向想一想,倒也有几分想像。眉姐在很多事情上,的确是有暗中帮助我的‘嫌疑’。就比如说上次我被陈富生关禁闭的时候,眉姐就曾对我发起过‘暗示’。假如眉姐真的是由局长安插在天龙公司里的卧底,那么,眉姐身边的孙玉敏,莫非也是由局长安排过来的卧底?这一连串的推断,更是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实际上,这种假设,能成立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任谁也无法相信,厮守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会是冤家对头。而且,看陈富生和眉姐之间的感情,那也是相当好,根本没有‘分道扬镳’的可能性。 因此,我宁可相信这是一次巧合,也无法让自己冒这个险,去认可眉姐的卧底身份。我觉得应该跟由局长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眉姐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惊诧,她冲我笑道:“小赵,想什么呢?” 我收起思绪,回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您说的那张‘龙凤呈祥图’,一定价值不菲吧?” 眉姐道:“价值嘛,我曾经找专家确认过,一亿左右。但是对我来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是不能用钱来恒量它的价值的。” 我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开门后,一个服务人员带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冲眉姐恭敬地问道:“眉姐,这是跟您约好的吧?”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个女人轻盈地走了进来。 我惊讶,那个女人更惊讶。 因为她竟然是-----竟然是金铃。 金铃今天的打扮也相当时尚高雅,通身白色,水嫩的肌肤与白色束腰裙相映衬,更是毫无疑问地印证着金铃的美丽。她和眉姐各有着一种独特的美,眉姐霸气,深邃,身上飘逸着浓浓的贵气;金铃冷傲,风情,举止之间不乏温柔。当然她们之间也有共性,这种共性便是那种惊世骇俗的妩媚,比翼共鉴。 金铃见到我后,微微一怔,冲眉姐笑道:“眉姐您今天的阵容可是够强大的!” 眉姐道:“最近这里不怎么太平,我这是自保。金铃你一个人过来的?” 金铃道:“不是。我的人,在外面守着!” 眉姐道:“也好。你的人搞外卫,我的人搞内卫。咱们分工明确!” 金铃轻盈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冲眉姐问道:“眉姐,您今天招呼我过来,究竟所谓何事啊?” 眉姐道:“让你陪我泡澡。巧克力浴,享受过吗?” 金铃一怔:“巧克力是一种,是一种洗浴用品的牌子?” 眉姐扑哧笑了:“就是那种纯粹的巧克力浴,用巧克力洗澡,我试过,很舒服。” 金铃俏眉轻皱:“那,那也未免有些太奢侈了吧?” 眉姐道:“我买单!用我的金卡消费!我叫你过来,就是想有个伴儿!” 金铃显然对这种奢侈的方式不太习惯,但是却断然不敢拒绝眉姐的好意。 就这样,金铃也进更衣室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她们说笑着到了那套豪华浴间的外面。 眉姐回头冲我们嘱咐:“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敲门三声。” 孙玉敏率先点了点头。 二位美女进去,我和孙玉敏坐了下来。 我叼了一支烟,他也叼上,眉头轻皱地摆出一副古惑仔的样子。 他早已不再是我心中那个纯朴正直、浑身正气的老队长了!我甚至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福,原本刚劲结实的肌肉,变得有些松软起来。 我们之间无话可谈,因此我一直沉默着,掏出手机来敷衍地玩儿几局‘五子棋’的游戏,孙玉敏则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歌,眼睛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突然凑近脑袋,冲我问道:“由梦,由梦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耐烦地道:“这跟你没关系!” 孙玉敏愤愤地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再问你一遍,由梦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我道:“你别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无可奉告!” 孙玉敏道:“过分!由梦跟你这种人处朋友,简直是玷污了她的圣洁!我为她感到惋惜!” 我冷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不是?我提醒你,孙玉敏,你最好是在我面前收敛一点,我已经对你忍到极限了!” 孙玉敏道:“你想怎么样?” 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给你提个醒儿!” 孙玉敏淡然冷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四十五分钟以后,眉姐和金铃洗完了巧克力浴,清新地走了出来。还别说,用巧克力泡完身体以后,肌肤水嫩,活力四射,美感十足。 眉姐自言自语了一声‘舒坦’,然后进更衣室换了衣服。金铃没换,而是兀自地走到我的面前,试量再三,才道:“赵龙,你现在怎么改成是,改成是跟眉姐了?” 我摇头笑道:“临时客串一下!这位,才是眉姐的贴身护卫!” 金铃又将目光瞧向孙玉敏,眼睛窘异地一眨,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眉姐瞟了我一眼,对金铃说道:“金铃,你和孙玉敏先叙叙旧,我跟赵龙谈点儿事!” 金铃和孙玉敏皆是一惊,倒也果真双双地走了出去。 眉姐招呼我坐下,令服务员上了些饮料。 我疑惑地望着眉姐,心里却呯呯直跳------莫非眉姐真的是要开始跟我接头了? 我故意试探地说道:“眉姐,那龙凤呈祥图,您真的有意要买?” 眉姐道:“当然有意了!我看中的东西,不会犹豫。” 我‘哦’了一声,期待着她道出接头暗号,但是她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追问道:“你和金铃,真的已经发展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我一愣,不知道如何启齿。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饮料,略显尴尬地道:“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关系很好,从我进望京以来,我们一直……” 眉姐打断我的话,逼视于我:“你在逃避我的问话!” 我道:“眉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眉姐道:“我只想听,是,或者,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是!” 眉姐淡然一笑:“我知道了!但我还想知道,你是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格的?” 我面露难色,心想眉姐这是怎么了,难道非要强行让别人道破自己的隐私?但是我实在无法抗拒眉姐那双漂亮且深邃的眼睛,我只能支吾地道:“其实,您,您是知道的,我有女朋友。” 眉姐道:“有了女朋友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开玩笑般地道:“我不是您想象的那种,那种花花公子!” 眉姐笑道:“那你是什么公子?据我所知,整个北京跟你有暧昧关系的,不止金铃一个。但是因为你的关系,却救了金铃一命。” 我一怔,意识到她是指上次宴会后的暗杀一事。我试探地道:“眉姐您也知道?” 眉姐道:“上次的事情,我没过问。后来才知道在陈先生的暗杀名单里,多了一个‘金铃’。那天幸亏有你,否则,我少了一个朋友。” 我附和道:“我也少了一个红颜知己!” 眉姐轻品了一口饮料,道:“你的红颜知己是够多的!怎么,那个日本女人,你也感兴趣?” 她又提到了石川芳子!我不由得皱眉苦笑:“眉姐您怎么老是揭我短呢!我对那个日本特工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只是她的------” 我半天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名词,眉姐替我补充道:“她的肉体?” 我身上顿时起了一通鸡皮疙瘩!我没表态,眉姐淡淡一笑:“陈富生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风流倜傥。直到后来有了远泽,才改邪归正。男人嘛,其实都一样,他们总想拥有更多的红颜知己,再漂亮的女人,也无法独拥帝王心!” 我似懂非懂地道:“陈先生对眉姐,应该是-----应该是忠贞不二吧?” 眉姐扑哧笑了:“你真有趣,用‘忠贞不二’这个词来形容陈富生,形容男人?这个词是个女性词,形容女人还差不多!” 我红着脸呵呵直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眉姐没再提‘龙凤呈祥图’一事,而是跟我聊起了家常。确切地说,跟这样一个女人面对面地交谈,实在是压力感十足,生怕会说错一句话,惹得眉姐不高兴。 再过了一会儿,眉姐冲我说道:“好了,你送金铃回家吧,现在!” 我愣了一下:“那您?” 眉姐道:“有孙玉敏就足够了!金铃那几个保镖估计也都是饭桶,有你送她,会安全一些。” 我不知道眉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又无法拒绝,只能从命。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眉姐的指示,甚至比陈富生的指示,还要具有力度。 随后,眉姐在孙玉敏的陪伴下,驱车返回。我则跟着金铃的车,赶往伊士东酒店。 车上,金铃的神色一直很低沉,她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我几次追问,她都没有回答。 临近伊士东酒店,再瞧金铃时,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细细的斑纹,嘴唇有些肿胀,喘息之声多了几分急促。 我扶着她的胳膊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金铃?” 金铃惊恐地道:“没,没什么。” 我道:“你的脸?” 金铃惊诧地扭头在车窗玻璃上照了照,没有过多的震惊,也没有过激的表现。 我觉得很诧异,眼见着金铃脸上的斑痕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我心里有些焦急,我加大音量冲她追问道:“金铃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脸上,全是-----”我不忍心用过于残酷的修饰词来形容她的脸色,那样太残忍。 金铃满怀心事地低下头:“可能是,可能是过敏吧!” 我再问:“你什么过敏?” 金铃轻轻地道:“巧克力过敏!” 我汗颜地责怨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巧克力过敏,还去洗什么巧克力浴啊?你这不是自找的吗?难道就是为了享受那种有钱人的奢侈,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快,快,调头,去医院!” 也不管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原因了,我从后面朝司机肩膀上拍了一下,催促道:“快啊,去医院!” 谁想那司机不认识我,根本不买我的账,他回头便骂:“你他妈的干什么拍我?有屁不能好好放?” 我心想这司机太牛了,幸亏他的主子还在,都敢如此狂妄? 我愤愤地推开车门,到了驾驶车门处,一下子拉开车门,把那司机从车上拉了下来,一脚踹飞了出去。 实际上,他是金铃新雇来的保镖兼司机,叫陈家明。据说曾经在海军陆战队当过几年兵,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陈家明凑过来想跟我对打,金铃打开一扇车窗,冲外面吼道:“陈家明,你可以走了!记住,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吼完之后,她又对坐在前排的另一个保镖道:“你也回去吧,有赵龙陪我!” 这位保镖还以为是金铃把他也给辞了,赶快央求道:“金总,您留下我吧,您就留下我吧,我保证------” 金铃打断他的话:“没说让你走!记着明天准时来上班,我们要去顺义那边看看顺义分公司的情况!” 这保镖感激涕零,推开车门,离开。 然后我坐上驾驶座,金铃换坐副驾驶。 金铃扭头望着两个保镖狼狈而去,暗暗骂道:“两个,都相当于饭桶!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合适的!” 我盯着金铃,道:“金铃,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金铃摇头:“没什么,我挺好!” 我皱眉道:“照照镜子,看你的脸都什么样了!” 金铃道:“这是我自找的,跟别人没关系!” 我更是诧异,盯着金铃那一瞬间涌现的花脸,既同情又觉得无奈。 我总觉得,金铃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也没工夫多问,我即刻调转车头,将金铃就近送到了望京医院。 经医生诊断,她果真是巧克力过敏! 我倒是纳闷了,金铃明明知道自己巧克力过敏,为什么还非要和眉姐一起洗巧克力浴? 病床上,陪金铃吊了两瓶点滴,过敏症状渐渐褪去。金铃的脸上重新变得白皙俏美,刚才肿起来的嘴唇,消了肿,萤光剔透,一副大病初愈的极品美人形象。 我握着她的手,她静静地望着我。 我发现,她的眼角处,有一团晶莹的白亮,攒动着,闪烁着。 我心里一颤,再次冲金铃追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铃仍然摇头不语。 但实际上,我心里,却有了答案。 我试探地追问道:“是不是眉姐故意在整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约你洗巧克力浴,这本身就是对你的伤害,她是故意伤害你,是不是?” 此言一出,金铃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猛地喷涌而出。 看来,的确如我所料,金铃肯定是哪方面得罪了眉姐,眉姐没有正面教训她,而是知道她巧克力过敏,故意约她过来洗巧克力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毁容更让她们痛苦的了。 但是眉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却始终是个谜。 我再三追问,金铃始终闭口不言。 直到点滴输完,我们驱车回返。 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阳萎的路灯委屈地响应着国家‘节能减排’的口号,病央央地释放着一丝光明。科技能改变光明与黑暗,却改变不了越来越严重的交通状况……一路上我开的很慢,甚至只有六七十迈的样子,金铃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还悄悄地抹着眼泪。 送她进家门,金蕊仍然不在家。 本想告辞的我,被一阵强烈的担心留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金铃心不在焉地遥控着节目,上百个频道被她转了三圈儿,那些没有丝毫科技含量的广告疯狂地虐待着我的耳朵,这年头,换十个台八个正在演广告,而且还是那种垃圾广告。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金铃终于道出了其中的实情----- 324章 其实金铃所言的真相,正跟我刚才的猜测相雷同。 金铃有一次在贵妇人休闲中心,与一位女服务员攀谈时提到了眉姐,并无意中提到了眉姐的几个缺点。谁想这服务员嘴巴里藏不住话,在眉姐来时将金铃的话添油加醋地跟眉姐说了,眉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眉姐并没有采取极端的手段报复金铃,而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潜移默化地给了金铃一记打击。 用眉姐的话来说,金铃是她的好朋友,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她都不会生气。这样一种强烈的暗示之下,眉姐设了鸿门宴,用巧克力浴的方式,使金铃受到了惩罚。 听起来有些荒唐,也有些可笑。我不能猜测金铃究竟向那位大舌头服务员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金铃对眉姐,有成见。 金铃的脸上,斑痕已经全部褪去,那张光泽剔透的脸蛋儿,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朗,明静,美丽。 我叼上一支烟,试探地问她:“你究竟跟那服务员说了些什么?” 金铃轻咬了一下嘴唇,摇头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没了后文。 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因此也不再追问下去。 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金铃突然提出:“陪我喝杯酒,怎么样?” 我打肿脸充胖子:“当然可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很想通过金铃对眉姐进行进一步的了解和认知,毕竟,眉姐现在是我心中的‘假想同党’,因为她提到了‘龙凤呈祥图’,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是由局长所言的那个‘内线’。 但就我内心而言,就凭眉姐的所作所为,我又觉得她不像是。我更觉得,这只是一次巧合,一次过于巧合的巧合。 金铃从容地伏下身子,从茶几底下拿起两瓶酒来,将两个高脚杯摆上,各缓缓地倒了三分之一,递到我面前一杯。 这是两瓶红酒,我对红酒没什么研究,因此根本分辨不出它们的牌子。在我的印象中,兴许我只知道电视上经常做广告的那个‘张裕干红葡萄酒’,那便是我对红酒几乎所有的印象和研究。不过想来金铃这样的有钱人喝的,一定是好东西。 金铃从容地做完了这些,才重新靠在了沙发上,用一副特殊的目光望向我,笑道:“跟你一起喝酒,感觉真的很好。” 我望着她俏美的容颜和多情的神色,又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但我还是强行自我安慰了一下,道:“我也很荣幸。金铃,这酒,经过了你的手,闻起来都觉得清香。” 金铃笑问:“真的?”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 金铃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个高脚杯:“你真会贫嘴。不过我喜欢。以前,尤其是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假正经,恨你恨的要命,总想利用我堂堂董事长的威严给你穿小鞋,甚至还想过要换掉你。但是后来才发现,我幸亏没有做出那个错误的决定。现在想一想,你就像是一杯红酒,看着辛辣,细细品起来,越品越有味道。” 她说完后果真品了一口,细腻的上下两片嘴唇轻轻地触碰着,那般性感。 我干脆端起杯子来,将自己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开玩笑道:“我到现在也品不出来,红酒究竟好喝在哪里。有点儿酸,有点儿咸,只是交际的一种工具而已。人们都在装高品味,有人说喝红酒显品味,有的说可以养颜益寿,于是所有人都效仿,虽然不懂酒但仍然装出很懂的样子。” 金铃似乎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故意叹了口气:“这是八六年的拉菲……可不是像你这么喝的,唉,可惜了我的两瓶好酒。”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啦。”我撇撇嘴巴,望着她笑。 金铃苦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依然迷人,眼波里也柔和了几分:“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一口吞下去的这杯酒,价值就足够买下----买下这客厅里所有的家具,甚至是一辆,国产中级轿车。” 我顿时愣了一下:“真的假的,这么奢侈?看来要多喝一点!” 我一把抓过桌上的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滋味,笑道:“刚才没喝出来,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不一样。” 金铃道:“也只有你来的时候,我才舍得拿出来应应景。我一个人的时候,一般都是喝几百块钱的张裕。这瓶拉菲,是我父亲的一个法国客户送的,他喜欢珍藏酒,各种各样的酒,白酒红酒,他珍藏了一卡车。而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父亲总是喜欢送给我几瓶,他说,名贵的酒,是要让将来金家的女婿才有资格喝的,让他喝一杯酒,就能温暖他一辈子……有些时候我父亲这人很怪,说了很多我理解不了的事情。” 我顿时受宠若惊。 我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一笑。 气氛轻松了很多。 房间里光线不错,我近距离地看着金铃,她也在看我。 金铃依然是那么美丽,只是眼神里的柔情却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深了,而且还在逐步加深。 金铃略显羞涩地扶了我的一只手,嘻嘻地道:“你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吧,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是品也好,灌也罢,都是进了你的肚子里,我不心疼。” 我开玩笑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故作唏嘘地道:“我这一喝不要紧,把好几辆轿车都喝进肚子里了,浪费啊,简直是。” “轿车?”金铃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话意。金铃道:“别说是几辆轿车,就是十辆兰博基尼,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让自己心爱的人喝酒,是我的幸福。看着你喝,比我自己喝更有味道。” 我觉得身上一阵鸡皮疙瘩乱飞,赶快道:“你再这样说,我都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金铃妩媚地瞧着我,纤纤细指盈握着杯身,一副特殊的女人魅力,不时散发。 她是豪门女性中的杰出代表。而且,是美女代表。在她身上,有贵族的成分,也有巾帼的气宇,更有细腻的情感的基因。 一瓶红酒很快就喝完了。我们两人简直犹如是喝白开水一般,少品多干……这样的喝法,如果让任何一个对红酒有了解的专家看来,一定会斥责我们是暴殄天物,挥霍金银。这么一瓶名贵如黄金的红酒,在我们三言两语之中,便下了肚,走进了新陈代谢的行列。 再名贵的酒,装在瓶里,才名贵;一旦下了肚,就是增加胃肠消化负担的液体,没有人再留恋它的名贵。我突然在想,那些富人们,在喝下那一瓶瓶贵如黄金的名酒之时,难道仅仅是贪图那片刻的痛快和奢华? 一瓶红酒下去,金铃的表情丝毫没变,只有眼睛却是越发的亮了。她精致的五官依然恬静美丽,两腮上染了一层微弱的桃红。 “你还能喝么?”我看了她一眼。 “喝,为什么不喝?”金铃笑了一下:“我告诉你,我很小年纪就会喝酒了,那时候见父亲天天喝,我就偷着喝。一开始觉得味道像醋,酸酸的,但后来喝着喝着就上瘾了。我现在一天不喝红酒,就觉得四肢无力,没有精神。所以说,以后呢,你要天天陪我过来喝红酒。” 我打击她道:“那哪是陪你喝酒啊,那是喝钱。一口一辆汽车,心疼啊!” 金铃扑哧笑了:“我们每喝一瓶拉菲,就间接地给国家交了半辆汽车的税。我们这是,支援国家经济建设,积极纳税。” 我道:“得了!这哪是支援国家经济建设啊,这明明就是在给贪官们填腰包。要是税收都能用在国家建设上,我愿意把自己收入的三分之二交给国家!但现在中国的状况,不是这样。” 金铃笑道:“你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仇视国家啊?” 我叼上一支烟:“曾经,我很爱国。但国一直没爱过我,国爱的,是那些贪官,是我们口袋里装的那些血汗钱。” 话毕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汉奸’都当的入戏了,竟然跟金铃也说起了这些。这些思维方式,是用来对付陈富生那些反动份子的,跟他们处,你越是反动越是仇视国家,就越容易被他们接受。正所谓,物以类聚,要想圆满完成潜伏任务,就得先想办法融进这个组织,越投入越好-----前提是,到时候能及时收回来。 金铃道:“别激愤了,我们喝酒!” 举杯共饮,不亦乐乎?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金铃居然盘起腿来坐在了沙发上,蜷缩着一双修长的玉腿。她上半身懒洋洋地靠着,眯着眼睛望着我。 我们两人互相看了好久,然后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是我今晚第一次发出真心的轻松的笑声。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金铃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兴师问罪:“你笑什么?”然后她用力伸了一下懒腰,身体那美好的曲线在这个动作之下,展露无遗!而且她胸前的白嫩,也隐隐约约地加深了几分,甚至是那道美丽的ru沟,诠释着她也是一个丰满的女人…… 我不敢多看,生怕禁不住诱惑,于是飞快地侧过了脸去。 金铃似乎没有在意我面部表情的不自然。我们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就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我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很坦然,甚至说有几分轻松,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放松的气氛。 两瓶红酒,价值三十万的两瓶红酒,被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喝进了彼此的肚子里。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但很能满足虚荣心的事情,反复地体味着遗留在口腔中的余香,觉得甚是满足,甚至是奢侈。 金铃挪了挪屁股,靠我更近。她甚至尝试着轻揽我的身体,小鸟依人一样,万般暧昧。 我没醉,因此不会对她的暧昧予以迎合。 但是为了不至于太突兀,我没有马上提出要走,而是继续陪她聊了几句。 晚上九点半左右,我提出告辞。 金铃苦苦挽留,但我去意已定。 金铃说:“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我知道她是在找各种借口挽留我,淡然一笑:“我越喝酒,开车技术越好。”话毕后我才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 但实际上,这里离望京大队部并不远,我只需要二十分钟,便能步行回去。 金铃见挽留不下,只能提出开车送我。我当然不放心,婉言拒绝。 当我小跑着返回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大队部的秩序一片井然,我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五点半,再次接到金铃的‘早练’邀请,我婉拒。 上午八点钟,我赶到天龙公司总部。 在陈富生的办公室里,我们就‘猎兔计划’再详细地研究了一下,陈富生很满意我的计划细节。 九点钟,石川芳子匆匆赶到。她仍然是穿了一套很漂亮的女士制服装,高挑挺拔的身体,配上洁白光泽的皮肤,没人会想到,她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日本特工。 这时候演练场所已经确定,是距离天龙公司总部不远的一个项目------怡春园大队,礼堂。 我们三人共同驱车前往,礼堂周围已经加了岗哨,礼堂里面空空如也,肃穆静谧。乔灵则当起了这次模拟演练的幕后工作者,带领着几个组织成员,随时听候招呼,对礼堂进行布置和改进。 在这里,我们三人将‘飞檐走壁’的功夫演绎的炉火纯青,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程序,一一熟悉之后,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中午趁吃饭的工夫,我们继续研究方案细节。 下午再演练的时候,乔灵已经准备好了七八十个假人,摆放到合适位置,供我们演练抱绳射击。 接下来的几天,无非都是如此。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我们已经模拟了各种情况,确保每次都接近实况。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的枪法没的说,我们三人配合默契,一气呵成。 四天以后,陈富生开始安排我们进行第一项行为------窝藏武器。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为了防止在行动当天出现意外情况,我们商定在秘3会议召开之前,将武器藏匿到警卫区内的2号礼堂。毕竟,在正式开会之前做这项工作,难度系数要稍微小一些。 我们的武器和道具,很简单。就是三把挑选出来的小型手枪,以及三副绳索。 在我们临出发之前,陈富生跟我们出去吃了一顿比较清淡的饭菜,在餐桌上,陈富生再次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 眉姐也不失时机地为我们打气助威,跟陈富生唱双簧,抛出各种烟雾弹,为我们消除心理负担。 当然,协同我们执行这项艰巨任务的另外两个小队,也分别在相关负责人的统筹下,进行类似的演练。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接应我们,以及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实施‘强攻’。 在陈富生办公室里,我们洗耳聆听着他那一套套近乎‘画饼充饥’的慷慨之词。 之后,陈富生与我们纷纷拥抱了一下,以示隆威。 但是,就在我们三人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陈富生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他一边听电话一边招呼住我们,待我们刚刚走出门槛,陈富生在后面喊了起来:“等一等,你们先站住!” 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返回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面露凝重地望着我们,砸摸着嘴巴道:“情况有变!” 我们顿时一愣。 325章 我们三人又重新返回,站在陈富生面前。 陈富生眉头紧促地道:“接到可靠消息,秘3第17号会议,参会人员改为三个副职,原来准备与会的三个正职,都取消了参会计划。” 我们都是一惊。我率先追问道:“这么说,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陈富生摇了摇头:“怎么能说是白费呢?至少,我们这是练了一次兵。而且,三个副职虽然不如三个常委鱼大,却也都是掌握国家命运的大人物,我们将继续计划,修改目标,继续实施刺杀计划!” 我道:“警卫目标变了,按照特卫局的惯例,警卫部署也会变,会有些放松。” 陈富生道:“没变。得到了可靠的回复,警卫部署会像以前一样,不动一兵一卒。” 这时候石川芳子突然插话道:“人都换了,警卫目标都换了,让我的积极性大打折扣。三个副职,根本勾不起我的兴趣。” 没等陈富生回话,我扭头冲石川芳子埋怨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石川小姐,即使是三个副职,也个个都是副主席以上的级别-----”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接着道:“不错。与会的人换了,但是对我们的挑战和要求,并没有改变。模拟演练还要继续,枪法还要进一步巩固,一切按原计划走,不要有任何放松懈怠的心理!我会把这三个目标人物的详细情况,给你们弄一份,尤其是照片,你们一人一份,每人对应一个目标。” 石川芳子道:“我只对常委感兴趣,常委以外,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战斗欲望。也许,我的枪,会偏差。偏差一丝一毫,效果可是大不一样。” 陈富生皱眉瞧着她,我明白陈富生的心理,因此直接冲石川芳子骂道:“石川芳子,我警告你,这次计划,我们三个人都不允许失误!不管警卫目标是谁,级别多大,我们都要全力以赴!在这里,我首先声明,这次刺杀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失败了,回来领死!” 一出此言,连陈富生也被震住了! 兴许他被我的浩瀚之言震住了,他朝我走出一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是你们都像赵龙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里一阵得瑟,心想领导就欣赏那种在关键时候为自己挡子弹的下属,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我替陈富生训斥了石川芳子,陈富生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暗示对我表示感激。 对于我而言,值此石川芳子与陈富生意见不一之际,也正是我驾驭她的最好时机。我当然不会错过,现在能驾驭得了她,就相当于敲山震虎地驾驭了盛华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正是管理方面的一门学问,既然陈富生让我牵头,那在陈富生面前狐假虎威一把,倒也不失是条良策。 石川芳子在我和陈富生的强势中败下阵来,不发一言。 盛华强更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石川芳子心里的疙瘩还没有完全解开,她正在酝酿着进行下一轮辩论。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很难因为别人的观点改变自己的执着,哪怕是她的上级。 也许在整个中国,能够真正驾驭得了她的,非眉姐莫属。一想到眉姐,我便又想起了那份‘龙凤呈祥图’,我的心里扑通跳的厉害,是真是假,尚不能分辨,我觉得是时候跟由局长沟通一下了。 气氛转至冷场,陈富生叼了一支烟,强调道:“就按我说的来,你们下去准备准备,接着演练。以前的方案,不变。” 本来已经风平浪静的氛围,突然间再次引发风浪。石川芳子皱眉道:“我还是不太同意您的观点,我觉得,应该取消这次计划,再等待时机!” 陈富生冷哼一声,不说话。 这次没等我开口,盛华强反而开始抨击起石川芳子来:“日本人就是日本人,头发长见识短!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退出。少了你,大不了我一个人射俩目标!” 石川芳子狠狠地瞪了盛华强一眼,质问道:“用得着你废话吗?你最好是闭口,没你说话的份儿!” 她竟然又将战火烧到了盛华强身上。 我心里忍不住几声苦笑,见石川芳子继续施展三寸不烂不舌再行申辩,反对陈富生的主张,我终于忍不住了,站在她面前骂了起来:“石川小姐,希望你能尊重陈先生的决定,尊重我们组织的安排。既然你被委派过来协助我们,那你就应该服从大局。你觉得自己姿态很高,是吗?你觉得不是常委不够资格让你开枪是不是?人啊,还是要有点儿自知之明,你本事有多大,有本事今天亮出来,你要是能赢得了我,那我们听你的,反之,你就得服从!” 石川芳子冷冷一笑:“赵龙,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一再地揭我的毛病?” 我坚定地道:“本来就是你不对!” 石川芳子道:“好,你不是想用武力要挟我吗,我给你机会,你想跟我比什么,我奉陪!”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没想到石川芳子还真要跟我比划比划。莫非,这就是传说的‘拼刺刀’精神? 我怒道:“随你挑!” 我一怒之下,石川芳子反而再次冷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分歧被暂时抑制住,石川芳子没有再提出相反意见,而是原地伫立,沉默不语。 陈富生也没再交待什么,一挥手:“你们去吧,先。”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相继离去,我留了下来,没等陈富生追问,我主动关紧办公室门,冲陈富生建议道:“陈先生,石川芳子的意志不怎么坚定,趁时间不晚,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换掉她?有她在,我害怕这次计划,风险太大。” 陈富生摇了摇头:“不用。石川芳子就是石川芳子,这是她的个性,我了解。这个日本女人很高傲。” 我道:“高傲的有点儿过火了!” 陈富生道:“她就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对我们来说。” 我笑道:“恕我直言,依我看,也就眉姐能驾驭得了她。就连您的话,她也不怎么听。” 陈富生扑哧笑了:“这就对了!这匹野马如果太听话,就不是好马了!你有没有信心驾驭她?”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我驾驭她干什么?” 陈富生道:“石川芳子执行完这次任务后,将长期留在组织里。若是没人驾驭得了她,她就是一颗炸弹。” 我更是吃了一惊:“什么?要留她在咱们组织内部?这好像不妥吧?” 陈富生淡然一笑:“用好她,咱们会锦上添花;用不好,就会马失前蹄。石川芳子的身份特别,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而且,这次计划完成以后,我们还会有几个国际上的朋友加入进来,充实我们的队伍。” 我反问:“国际上的?您说的,不会是拉登的人吧?”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怎么会稀里糊涂地把tl组织和基地组织联系到一起? 陈富生笑了笑:“拉登?哈哈,你可真会联想。拉登的队伍只不过是个有一定战斗力的恐怖组织;而我们tl集团,却相当于一支特殊的军队。我们的战斗力,可是比拉登的基地组织,强的多。我们吸纳的人才,随便拉出一个,就能抵拉登手下十个悍将。” 我道:“那会是哪些国际人才进来?” 陈富生道:“也许你能认识,有那么一两个人。” 我道:“我认识?不会吧?” 陈富生道:“会。” 我没再说什么,陈富生不说,我再问只能显得自己没水平,因此婉言告辞。 临出门时陈富生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一会儿去约一下石川芳子,替我驯服这匹烈马!这是你的功劳,也是对你的考验。”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默:“您说的驯服,是精神上驯服,还是用身体驯服?” 陈富生伸出手指点划了我一下:“你啊你啊----两种驯服方式,都可以!本来,我就很有意把这匹烈马送给你骑,能不能驯服她,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喽。记住,日本女人和中国女人不同,要注意方式啊!”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陈先生。我一定要帮您收复失地。” 陈富生摇头道:“不不不。对我来说她不是失地。对你来说,工作之外,难道她不是一叠很好的下酒菜?” 我明白陈富生口中这‘下酒菜’的寓意,心里暗想这阴险的陈富生,实在是太狡猾了! 从陈富生办公室里出来,恰巧碰到了乔灵。乔灵穿了一套英气勃发的运动装,走起路来昂扬潇洒。她见我后停了下来,待我靠近后,乔灵率先追问道:“师兄,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 我知道她所指何事,如实道:“正在准备中。不过事情出了点儿小小的变化,倒是不影响全局。” 乔灵问:“出什么变故了?” 我道:“秘3会议,参会人大换血!这也太邪门儿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简捷地跟乔灵告辞,然后重新返回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正起身想走,见我回来,追问:“怎么了小赵?” 我凑近陈富生,忧虑重重地道:“陈先生,我又想了想,我觉得,这次参会人层次的变动,是不是特卫局或者政府察觉到了什么苗头,故意这样做的?” 陈富生笑了笑:“不会,不会。这次的确是不可抗力致使他们改变会议形式。放心吧小赵,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我追问道:“您确定?” 陈富生道:“我当然确定。” 我‘哦’了一声,再次辞别陈富生,出门。 乔灵还在外面等我,见我出来,她凑过来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神神道道的?” 我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想起点儿事情来!” 乔灵娴熟地叼了一颗冰榔,朝四周八方瞧了瞧,确定无其他人后,又道:“师兄,你和那个日本女特务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一怔:“什么女特务!人家可是身怀绝技的特工人员!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这样想?” 乔灵道:“还说没关系!据我所知,你和她早就认识了对不对?而且,而且还曾经悄悄地约会过!哼,师兄,没想到你对日本女人,兴趣蛮高的嘛!” 我汗颜地道:“别瞎说!破坏我形象。” 乔灵道:“哼,你瞒不过我的眼睛,现在天龙公司谁不知道,你喜欢日本女人?我怀疑啊,你是不是看那些日本的片子看多了,你是喜欢苍井空,还是喜欢饭岛爱,或者是------”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乔灵你-----我对你简直无语了!苍井空是谁,饭岛爱又是谁?” 乔灵道:“自相矛盾!装,还装呢!我本以为师兄你出污泥而不染,超脱凡俗,没想到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受日本的se情文化所熏陶----” 我急道:“乔灵!你今天是怎么了,咄咄逼人的!我什么时候被日本片子熏陶了?我跟你说,那个谁,石川芳子跟我根本没任何关系,刚才在陈先生办公室,我还骂她了呢!不信你问问盛华强,盛华强守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可爱美丽的小师妹面前,我非常不希望被她误会。 谁想乔灵却仍然咄咄逼人:“哼!你那是苦肉计!在陈先生面前演戏,掩饰你们之间的那种关系!” 我苦笑道:“乔灵,我的小师妹,你冤枉人也得有点儿证据吧?我真是纳了闷儿了,自己什么时候和石川芳子有那种关系?你听谁说的,你告诉我,到底这个绯闻从哪里传播出来的?” 这样问着,我一下子便想起了财务部经理许子超!除他之外,还有谁知道我那天去见石川芳子的事情? 再就是陈富生! 但陈富生绝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散播开来,他是老板,老板怎么能拆自己骨干的台?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许子超本人了!石川芳子是通过他这个纽带我才认识的,也是他策划了那次见面的‘阴谋’,莫非是他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公诸于世了? 心里正在合计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这时候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转眼之间,石川芳子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石川芳子望了我和乔灵一眼,嘴角处淡淡一笑:“赵大队长,送我回宾馆吧!” 我猛地一怔,乔灵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轻轻摇头:“师兄,证据来的真是时候,不是吗?” 她转而走开,我伸手喊她:“乔灵,等等!” 但乔灵不予理会,只顾自己加快了脚步。 我皱眉望着石川芳子,兴师问罪:“你什么意思,石川?” 石川芳子装出妩媚地一笑,一扭肩膀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回一趟宾馆稍作休息,这两天连续奋战,累了!” 我皱眉道:“你回就回,把我扯出来干什么?我发现你-----你-------”我真不知道应该给她安排一个怎样的‘罪名’,但实际上,我对石川芳子的做法,真的很生气。 看的出来,我的师妹乔灵并不怎么赞成我和日本女人走的太近,师妹如亲妹,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缕隔不断的亲情。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误会了我,转身而去。按理说,乔灵和我只是亲情,哪怕我与石川芳子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乔灵也不应该是转身走人这种态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乔灵很反感这个日本女特工,想借这种方式提醒我与之慎重交往? 心里微微思量着,且见石川芳子轻盈地走了过来,突然挽起我的胳膊,道:“相信我,送我回去,你会有惊喜!” 我拨拉开石川芳子的手臂,皱眉反问:“什么惊喜?” 实际上,我不相信石川芳子会给我什么惊喜,刚刚在陈富生办公室里,我连续让她难堪,她却摆出这样一副平和的嘴脸冲我搔首弄姿,实在是显得不合逻辑。 石川芳子卖关子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让自己冷静了一些后,冲石川芳子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很想弄清tl组织和日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显然,石川芳子,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而其实,我总觉得,石川芳子,好像是对我有什么阴谋! 326章 最终,我接受了石川芳子的提议,随她赶往汇鑫宾馆。 我觉得,石川芳子是个特殊的人物,也许从她身上,能知道更多关于tl组织与日本之间的关联。正是处于这样一种动机,我决定,适当地亲近一下这个身份神秘的石川芳子,这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但是实际上,在车上,石川芳子的态度便开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她开着我的凯美瑞,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揉了一下额头,眼睛盯着前方,近乎是兴师问罪地道:“赵龙,今天在陈先生那里,为什么总是跟我唱反调?” 我愣了一下,笑问:“唱了吗?” 石川芳子猛地加了速度:“你敢说没唱?我不明白,你的枪法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坚持射胸部?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故意跟我唱对台戏?” 我冷哼道:“我还觉得是你在跟我唱反调呢!既然陈先生安排我负责,你不应该再充当这个拦路虎。你知不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不喜欢让别人破坏掉。” 石川芳子松了一下油门,扭头望了我一眼:“但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枪法明明很好,为什么非要坚持射胸部?” 我道:“这个答案还用我再重复吗?陈先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胸部面积大,失手的几率更小一些,在那种环境里,再好的心理素质,再好的枪法,也绝对会受到影响。我只是想做到万无一失。” 石川芳子冷笑道:“这样做,恐怕结果会更糟。我不跟你争辩了,但是我想-------”她突然止住了后文。 我追问:“你想干什么?” 她以笑代答。而实际上,我定了定神,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什么。 往外面瞅了瞅,我发现她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去往汇鑫宾馆的路,而是方向相背离,越走越远。 我冲她追问:“你要到哪儿去?” 石川芳子道:“回宾馆!” 我皱眉道:“但这不是去宾馆的路!”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你真聪明!不错,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一愣:“什么地方?” 石川芳子道:“敢不敢去?” 我道:“这不是敢不敢去的问题。回答我,去什么地方?” 石川芳子道:“去护城河。” 我反问:“去护城河干什么?钓鱼?” 石川芳子道:“两件事。一是跟你讨教讨教,二是,带你去见个人。” 我问:“见谁?” 石川芳子坚决要将关子卖到底:“你会知道的!” 我没再追问,尽管预感着事情有些不妙,但是抱着一探究竟的心理,我一路再无言,随她来到了护城河的顺丰桥。 这座顺丰桥看起来有些古老,像是电影公司用来拍摄古装电影用到的场地。周边行人车辆较少,护城河里,水位中等,水流缓慢,时有飘浮垃圾浮现。 下车后,石川芳子上了桥,桥面像是装了扩音器,她那高跟的凉鞋踩踏出阵阵轻妙的声律,带着极强的女性气息。我跟着走了过来,轻风拂面,倒是缓解了一下干燥闷热的天气。 石川芳子站定,伸展着胳膊面向我,微风吹拂之下,秀发飘逸。 我也停下,叼燃一支烟,冲她问道:“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石川芳子笑道:“跟你已经说过了,讨教两招。一直还没机会讨教,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赏脸。” 我皱眉道:“你可真够荒唐的!我不答应!早知道这样,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你上我车的,更不会让你开车。” 石川芳子冷笑:“你还有的选择吗?今天你必须应战,你没有退路。” 我道:“笑话!手脚长在我身上,我怎么会没选择?石川芳子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我不喜欢。” 石川芳子一愣:“脱裤子放屁?这种下流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我道:“脱裤子放屁的意思,是无用功,多此一举。” 石川芳子道:“你们中国的语言真是矛盾的很。真难学。赵大队长,不管怎样,今天你必须要答应我,我要证明一下,日本的格斗术,比中国要强的多!” 我越来越迟疑,心想这石川芳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要提出跟我决斗?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关于射击部位的分歧吗?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 石川芳子道:“但是我有心情!” 我皱眉道:“我不喜欢跟女人比什么。” 石川芳子反问:“怎么,你歧视女性?” 我道:“从来没有。芳子小姐,在你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之前,我是不会跟你比试的。” 石川芳子反唇相讥:“怎么,怕了?理由,这个好找。一会儿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我的理由,有多么充分了!” 我再问:“谁?” 石川芳子神秘地一笑:“稍等几分钟!”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收起手机后,她走到我面前,神色有些凝重地道:“赵大队长,我首先声明,虽然我们之间会进行决斗,但是我们之间的友情是不受影响的。我们是友好切磋,当然,这种切磋可以说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 我道:“但是我根本没答应要跟你决斗。” 石川芳子胸有成竹地道:“你会答应的!相信我!” 我倒是觉得此时的境况,显得有些滑稽。我实在想不通,石川芳子究竟要让我见谁。 事情的发展远远比想象的出乎意料,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正当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辆进口皇冠高速朝这边驶了过来。 石川芳子激动地一笑,小跑着迎过去。 从皇冠车里走下一个男子,身穿一套白色西装,身材稍显矮小,但精神抖擞,气宇非凡。 尽管他打扮的人模人样,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的身影。 他竟然是-----竟然是小泉首相身边的贴身警卫,松下纯一! 见到他之后,我才更加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确切地说,松下纯一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松下纯一,后来,在新世纪汽车公司,我和他又上演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不知道石川芳子怎么会认识松下纯一,更不明白石川芳子突然把松下纯一叫过来,是何居心。 松下纯一看起来较以往深沉了一些,这个精通日本各种格斗术的首脑警卫,有着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精神,他像我试图战胜凯瑟夫一样,一直在积蓄能力战胜我。 但是他和石川芳子在一起,倒是令我感到格外诧异。 松下纯一淡淡地笑了笑,用流利的中文冲我道:“你好老朋友,好久没见,你过的怎么样?” 我笑道:“承蒙你的关照,我过的相当好。” 松下纯一道:“听说你进了天龙公司,这让我很意外。” 我反问:“不知道松下君在哪儿高就?” 松下纯一道:“用你们中国话来说,我现在是‘四海为家’,中国,一直是我的栖息地。” 我们面和心不和地谈了几句,石川芳子凑近插话道:“赵大队长,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没等我回话,石川芳子接着道:“哼哼,实话跟你说吧赵大队长,松下君,是我的同门师兄弟。我们曾经在一个空手道馆里练习空手道,一练就是六年。松下君在国内战胜了一个又一个高手,后来被选派进内阁侍卫队,然后又成了首相先生的贴身保卫人员。他在日本一直是个传奇人物,也一直很辉煌。但是自从在那次什么交流会上,他败给你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我一直坚信松下君无人战胜,他的日本格斗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所以,我很想见见那个曾经打败过他的中国警卫员,也就是你。我这次来中国,不光是想帮助陈先生做事,更重要的,还有两件事,一是看望一下松下君,二是想会会你!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巧合,竟然会在天龙公司遇到你!”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把我骗到这里,不会是想------” 石川芳子打断我的话:“你想错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向来讲究公平公正。我们绝不以多欺少。今天,主要就是由我,来会会你!” 我反问:“你?替你师兄?” 石川芳子强调:“是师弟!” 我愣了一下,松下纯一不失时机地开口道:“师姐,我觉得还是让我来会会他吧。” 石川芳子皱眉逼问:“你?你觉得你现在是他的对手?” 松下纯一道:“对手不对手一试不就知道了!我最近憋的手痒痒,心也痒痒。尤其是你告诉我遇到了赵龙,我简直激动的好几个晚上没见到周公。” 石川芳子反问:“你见周公干什么?” 松下纯一笑道:“周公是解梦的。没见到周公,就是没睡着觉。” 石川芳子忍不住再感慨道:“中国话啊中国话,真的是千奇百怪。太多歧义了,看来,以后我得向你学习中语。” 松下纯一笑道:“中语?师姐你可真会创造名词,叫中文或者汉语,没有中语这个名词。” 石川芳子略显尴尬地一笑。 此情此景,我的心里百般思量。 确切地说,石川芳子这个女人,的确是有些不简单。她善于伪装的外表之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奥秘? 松下纯一的出现,让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们就这样不疼不痒地对着话,石川芳子和松下纯一一唱一和,或笑或怒。松下纯一甚至还将胳膊搭到她的肩膀上,摆出一副暧昧状。 我有些反感地望着他们,就像望着两个接拍***av电影的男女主角一样,恶心,厌恶。 松下纯一揪了揪嘴巴上面的那撮小胡子,道:“就在这里,咱们决斗一下!”他望向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坚定地道:“对不起,我没兴趣。” 松下纯一道:“由不了你!”说完之后他突然将目光瞄向我的那辆丰田凯美瑞,冲石川芳子疑惑地道:“师姐,什么时候买了辆凯美瑞?” 石川芳子指向我:“是他的!在中国买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暂时是不会买车的,道路那么拥挤,开车不如步行快。” 松下纯一一愣,坏笑地望着我:“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新世纪车行,赵龙还曾经大张旗鼓地贬低我们日本轿车,甚至还把自己那辆丰田皇冠给砸了,上演了一出砸车大戏。怎么现在,又买了日本车?赵龙,你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我道:“开日本车不是我的本意,是公司配的。我不光喜欢开日本车,还喜欢睡日本女人。日本的东西,就是供中国人使用的!如果回到唐朝元朝,日本还要给中国上贡!” 我故意刺激他。松下纯一微微一愣,转而皱眉望向石川芳子:“师姐,他说的都是真的?” 石川芳子反问:“什么真的?” 松下纯一肯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再冲石川芳子道:“他说,他说睡日本女人,那个日本女人,是不是你?”或许是处于一种激愤状态,松下纯的音量,竟不由得提高了好几分贝。 石川芳子冷哼道:“松下君你多虑了。他们中国人没资格睡日本女人。日本女人,不会傻到被中国人宠幸。松下君,咱们约在这里见面,不是过来聊天的,我是想让你见证,让你亲眼见到,你的师姐,我,会帮你洗却耻辱,用我的手,战败赵龙!” 松下纯一摇摇头:“还是让我来吧,观战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大日本军人,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不断成长!” 石川芳子骂了起来:“八嘎!你难道还想再次享受耻辱的滋味儿吗?” 松下纯一道:“耻辱过后,不再是耻辱。我今天有足够的信心,洗却耻辱。师姐,你今天就给我们做一个见证吧!” 石川芳子叹了一口气:“那好。既然你执意要出手,那我不拦你。但是我必须要警告你,你在进步,赵龙也在进步。我知道他的身手,很诡异,出神没化。” 听到这二人的谈论,我不禁有些佩服日本人的团结精神。日本的确是一个相当团结的民族,正因如此,在二战之后,日本迅速崛起,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而一直鼓吹发展速度世界第一的中国,在二战后和日本几乎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但是六十年过去了,日本的国力,已经远远超出中国十倍以上。而中国却一直沉浸在那种并不高的‘经济增长率’上洋洋自得,殊不知,大幅度的通货膨胀,早已远远地抹平甚至是超过了人民收入的增长。由此我的心里诞生了一阵急切的悲哀感,我热爱我的国家,热爱这片热土,当然也非常讨厌那曾经在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鬼子。但是不得不承认,中国政府过于浮夸,甚至有些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的思想。毛泽东时期,‘大跃进’,各地省市纷纷抢功夺衔,竟然虚报出亩产万斤的荒唐政绩;时至现在,何尝不是如此?这股虚风不改,中国将永远落后。而日本却是一直很现实的民族,虽然大和文化让全世界厌恶,但是却的确创造了非凡的凝聚力,促进了经济的高速发展。 确切地说,我不想与这对师姐弟进行什么复仇式的较量,我现在没兴趣。 但是见他们好像有些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忍不住苦笑。 松下纯一率先朝前一步,强势地道:“怎么,不敢和我比武?” 我再叼上一支烟,反问:“这有意义吗?” 松下纯一道:“意义深远。赵龙,我一直都在想,打败你。打败你,将是我们整个国家的荣耀。” 我笑道:“我可没那么高尚。你们国家已经够荣耀了,没必要非要把你们的荣耀,建立在我身上。松下,放弃吧,我得回去!” 松下纯了一皱眉头,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厉声喝道:“你敢!你走不了!” 话音刚落,就见我的肩膀上,被松下纯一搭了一只手,并暗暗加力。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道灵光闪现,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甚至情不自禁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啊,真相不会真的是那样吧? 327章 我被逼着停下脚步,逼视着松下纯一。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想到了很多,也猜测了很多。 我甚至想,松下纯一是日本高官的贴身警卫,既然他以这种方式出现,那么,tl组织,会不会和日本高层有着什么重要的关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形势只能显得更加紧张,急迫。而tl组织,毫无疑问便是日本用来颠覆中国的一个重要工具。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 而此时的松下纯一,冷冷地望着我,嘴角中绷发出一阵微微的不屑,他的手仍然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有些愤怒。 我冲他警示道:“拿开你的手!” 他照做,淡然一笑:“你得留下。你必须要接受我的挑战!” 我反问:“你够资格吗?” 松下纯一皱眉道:“够不够资格,咱们拳脚证明!” 话音刚落,他便持拳攻来。 我挡臂迎击,在他这一拳中体会到了他的凶狠。看来,他今天想要战胜我,是志在必得。 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应战。而实际上,一旦应战,就意味着我至少将进行两场决斗。打赢了松下纯一,还有石川芳子,他们既为同门师兄弟,石川芳子又以这样一种方式诱我上钩,肯定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与我一决雌雄。 我与松下纯一,更像是在打一场后续的比赛。上次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轻易地战胜他,他则积蓄了能量,借此洗血上次的失败。日本人就是这样,有一种永不认输的精神。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松下纯一甚至跟我有几分想像。我也一直在寻找机会,与y国侍卫凯瑟夫一决高低。上次警卫交流会上,由于特殊原因,我与冠军失之交臂,反而是屈居凯瑟夫之下,一直很遗憾,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比凯瑟夫强。松下纯一估计也是同样的思想,日本人是个很变态的民族,有时候,他们宁可输给美国人输给加拿大人,但是绝不甘心输给中国人。 这正是松下纯一千方百计要跟我决斗的原因!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想逃避,是逃避不开的。 只有面对。 松下纯一没有继续发起攻击,而是后退半步,摆开姿势,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我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试图战胜我的信心和决心。而一旁的石川芳子,则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不失时机地向松下纯一提醒道:“松下君,不要太心急,中国有名古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松下纯一目不斜视地道:“放心吧师姐,我会把握住的!” 我也摆开格斗姿势,轻轻呼出一口气,以调节心中的平衡。稳步顺滑前进两步,在距松下纯一五步远处稳稳站定。 这意味着,我与松下纯一的决战将由此而展开! 松下纯一恶狠狠的盯着我,开始轻快地变换步伐,寻机出手。 我凝立不动,集中精力锁定了他的一闪一跃,等待着他的第一轮攻击。 我们彼此对望了十余秒,松下纯一竟也未急于抢攻!我沉稳的气势令他多少感到有些犹豫。毕竟,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渐渐地,他晃动着并不高大的身躯,以灵巧的步法,于不经意间悄悄缩短了与我对峙的距离。 他要出手了! 一念及此,我踏着小碎步飘然后退半步。 他的速度很快!没有征兆,他已迅速踢出右脚,黑亮的鞋头,在昏暗日光的辉映下,象一颗流星横扫我中路的腰间。 松下纯一没有直接使用冒险的高侧踢,而是采用低位摆腿求取主动。 但是,他却未能想到我会料敌先机,先他而退。 此时,我们二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展开,而且步伐整齐划一,攻防间的默契就好象事先已排练过很久,其情景真是怪异已极! 这种情景,正是我故意营造的! 以退为攻,是一种高明的攻略。不是积蓄能量,而是在对手一次一次的失手中,扰乱他的方寸和阵脚,自己也得以保存体力。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之所以会先他而退,正是要引他来攻!在我的记忆中,松下纯一比较擅长高踢腿,那短而快的踢腿相当有爆发力,往往一腿致人重伤。而实际上,高踢腿对于久经沙场的高手而言,是一种极富冒险的攻击。只要他敢使用高踢腿,我便有机可乘,甚或一举将其拿下!谁知这个并不高大的的日本武士却有着狐狸般狡猾的嗅觉,他并未上钩,而是使用了低位踢腿向我进行攻击! 确切地说,他的低位踢腿,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凭感觉而言,他的格斗能力,绝对是上升了很大一个层次。 不得不承认,日本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民族,他们经济发展的快,国民进步的也快。从世界警卫交流会上,高手云集中那个并不十分出色的日本武士,到今天这种能将低位腿施展的极具锋芒的一顶一高手,松下纯一在这段时间中,必定有过‘卧薪尝胆’的经历和追求。 松下纯一连攻三腿,我却退了五步。他攻击很急,力道十足,我退的也相当有节奏,步步为营,每一退间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并始终让自己处在准备发力的状态,蓄势反击。 我严密的防守令松下纯一最终未能占到丝毫的便宜,在接连的几次快攻之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主动收住攻势,停止了攻击。我也趁机一个侧滑退步,迅速地与他拉开了距离,我们二人又恢复了最初的遥对状态。 至此,我与松下纯一之战的第一个小回合落下了帷幕。 在这一回合中,从表面上看,我虽落在了退却防守的下风,但处于主攻地位的松下纯一却始终未能找到一击毙敌的胜机,最后,他终因害怕我会突然发起致命的一击而放弃了先手,使这场争斗又回到了起始的原点。因而,实际上,这第一回合我们战了个平分秋色,不分轩至。 在无限制级别的拳斗中,力量,速度,技巧,经验等等这一切都是可令拳手制胜的法宝,但对于真正的高手们而言,这些却仅属于基本功的范畴!舍此以外,很多人都多少会一两手必杀的绝招。尤其是那些久经沙场的高手,他们所掌握的绝技就更多。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仍然没有选择抢攻,只是凝神注视着他,以静制动。 松下纯一动了! 这一次,他改变了战术,一上手便采用了暴风急雨般的强攻! 只见他闪电般地跨步上前,大刀阔斧地轮流抡动双腿,以迅猛的左右侧踢急扫我的中路!那两双黑色皮鞋就象两枚硕大的流星锤一样我身前来回横扫,逼的我节节后退,暂时无法反击! 以松下纯一侧踢的力量和速度,他的任何一踢只要扫中我的身体,我势必都会受到重创,因而我只有一退再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松下纯一的攻击当中,带着极强的仇恨。我不知道这种仇恨是对中国人的仇恨,还是单单对我赵龙的仇恨。 我一边撤步躲闪,一边寻找他的空当。 松下纯一这种大开大阖的进攻虽然凶猛异常,但却很容易攻而怠守,露出破绽,给我以可乘之机!我虽然步步紧退,实则是诱敌深入,一举攻之破之。 果然,松下纯一在连续踢出六七腿后,身形突然一滞,像是突然慢了一小拍。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拍!仅这短短的不到0.5秒钟的时间,就足可令我直插其腹地,一举将其击倒。 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因为我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这个陷阱设计得非常巧妙! 这是他故意露的一个破绽!我敢断定在这个空当后他必留有一杀毙敌的手段! 但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他运用的时机,真可谓恰到好处。在第一个小回合的交手中,他主动出击,但一轮强攻后却无功而返,于是他在第二回合中疯狂地猛攻狂打,他是想给我造成一种错觉:他心急了,失去了理智。 这种小伎俩怎能瞒过我的眼睛,一开始他急步猛打,便令我心生疑虑。毕竟,他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高手,怎么会如此急躁不稳?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陷阱。 因此就在松下纯一身形一滞的瞬间,我不进反退! 松下纯一不愧为训练有素的高手!眼看着就要踏入陷阱的猎物突然逃脱,却并不慌乱。只见他和身前冲,而本已处于下落之势的右腿竟不可思议地的猛然向上回挑,成回绞之势! 这才是他的杀招! 如果我刚才冒然进身,现在恐怕已经中其腿击。他此踢的精妙不仅是变幻迅速,而且还在于平衡,如雷电般交错。击腿的最大难度之一,便是身体重心平衡。重心不稳,极易让对手找到空当,大肆反攻。因此腿击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变幻重心,维持身体平衡。而松下纯一沿袭了日本人的特性,身体并不高大,再加上他的苦练,即使是在频繁变腿攻击的时候,也能迅速地保持身体的平衡重心,游刃有余地击打对手,甚至是一招毙敌。 我撤步后退之下,松下纯一仍紧追不舍,我再退,觉得时机已经渐近成熟,伺机反击。 谁知,风云再变! 眼看松下纯一的右腿就要绞空之际,他硬是将身子一扭,回扫的一腿竟突然变向,回绞之势猛地变为疯狂的前踹。这个动作应变之快,难度之高,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他的右腿变线直攻时,他的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我的腹部。再加之他的转换速度奇快,因而留给我作出反应的时间便少得可怜。 但实际上,我早已运筹帷幄。 就在那只包着钢头的皮鞋与我的腹部接触的一瞬,我的身体突然迅速一扭,整个人向右侧滑开去。 那只皮鞋闪电般从我身体一侧划过,挂着阵阵风声。 说来也邪门了,许久未见,松下纯一的打法,与以往有了明显的变化。我甚至怀疑这家伙苦心研究了泰拳,因为他的每一踢腿,几乎都有泰拳的影子。泰拳作为国际上杀伤力最强的拳法之一,已经受到越来越多的高手的青睐。但是实际上,松下纯一对泰拳有了一定的改进,泰拳与日本空手道的融合,其威力着实令人不可小视。 但是尽管如此,在我面前,这种强势的攻击,亦变得格外渺小。 我觉得,时机越来越成熟,他松下纯一已经损耗了大部分的体力,正是我进行反击的时候。 而我因为连续以退为守,体力几乎没有任何损耗,反而是在他的进攻之间,摸清了他的路数和底细。 躲闪过松下纯一的直击之后,反攻正式开始。 我迅速地侧滑上步,几乎同时疾速地飞出右腿,目标直指松下纯一两腿之间的淫根之处。 这一击,并非我阴险毒辣,而是我已不想再浪费时间。 更何况,对于日本人,我没有手下留情的惯例。跟日本仇视中国一样,甚至是远远超出这种仇恨,我对日本人的仇恨中,折射出37年的那场侵略,折射出南京大屠杀中的几十万亡灵,折射出在抗日战争中那几千万中国同胞鲜血染红的民族耻辱。正是抱着这种仇恨,再加上刚才的一再休养生息,我铆足了力道,像是屠夫在追杀待宰的肥猪一样,一击必杀。 松下纯一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受击后踉跄着后退数步,身体虽未倒下,却‘啊’地呻吟一声,捂着裆下连连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松下纯一松开两手,咬紧牙关,竟开始疯狂地向我发起了第三轮进攻。 他收敛起疼痛与耻辱,直扑过来。 我看的出来,他前冲的势头虽猛,但速度却明显有些迟滞。毕竟,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损失了大半元气。 望着他扭曲变形的脸,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疯了! 我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我飞速地迎了上去,在避开了他的重击后,右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左胸上。这是我开石裂碑的一拳!松下纯一的血肉之躯又如何以堪? 铁拳击出,松下纯一并未被击飞,呆在原地不动。因为我是速击速收。 他是受了内伤!甚至是严重的内伤! 速度可以创造奇迹,出拳的方式有很多种,而真正能避其外攻其内的高手,却少的可怜。确切地说,这是一种境界,拳速达到一定程度,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出拳收拳亦是收发有度。这样,就可以在对手身体不动的情况下,让其遭受严重的内伤! 在松下纯一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我又开始起脚一踹,再次击中他的两裆中央,致命之处。 当然,再大的仇恨,不至于让我下死手致其死地。因此我只用了三成力。 松下纯一飞了出去,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同时,他的身子猛地前倾了一下,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这一刻,石川芳子也震惊了! 她火速地迎上去,扶住了瞬间变得狼狈不堪的松下纯一。 石川芳子怒望着我,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要下狠手?下流,无耻!”石川芳子甚至想伸手触探一下松下纯一命根子处的伤势,但试量再三,不方便下手。 我叼燃一支烟,道:“下狠手?我要是对他下狠手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石川芳子也没有继续抨击于我,而是担忧地望着松下纯一,试探地问道:“松下君,你现在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抗得住,用不用上医院?我说不让你打,你偏偏打!看你现在伤成了什么样子!” 松下纯一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处的鲜血,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没事儿。师姐,师姐,能不能帮我-----帮我打败他?” 石川芳子怔了一下:“还是你的伤最要紧。” 松下纯一摇头:“不不,我的伤,没关系。” 石川芳子急道:“但是你受了内伤!” 松下纯一道:“不,师姐,你答应我,替我打败这个中国人!为了我们国家的尊严,你必须要亲自出马,必须!” 我有些佩服日本人的国家观念,但是却实在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然而深负着民族仇恨的二人,怎肯罢休? 石川芳子终究还是松开了松下纯一,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望我的眼神中,凝聚着一股强悍的杀气。 看样子,我与她的一战,也再所难免。 328章 我在石川芳子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强悍的杀气。 那种杀气浓浓的,仿佛时刻准备从眼睛里跳跃出来,替她杀人。 这兴许就是她本来的真正面目,活脱脱的一个日本美女,狰狞的神色,诠释出她特工的身份。 那么,她和松下纯一之间,难道仅仅是单纯的同门关系?我在心里迅速地思量了一下,随即便听到石川芳子冷冷地说道:“赵大队长,看来我们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我将快要燃至手指处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一阵微风吹过,桥下的水面泛着微微波纹。但这一缕细风根本改变不了干燥火热的天气,渐近夏日的到来,心里像是攒了一团火,几欲喷发。 我朝石川芳子走近了几步,淡淡地道:“今天,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石川芳子道:“今天我要替我的师弟完成心愿。” 我道:“但是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你争我斗的时候。陈先生那边,恐怕你不好交待吧?” 石川芳子不屑地道:“陈先生那里,我会处理。你放心,今天不管我们当中有谁被打残了,都没关系。很多事情,离了你我,照样能进行。” 我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石川芳子回头瞧了一眼松下纯一,他已经略显艰难地站了起来,在石川芳子耳边添油加醋:“师姐,就靠你了,为了日本帝国的尊严,今天你必须要打败他!” 石川芳子皱眉道:“松下君,你最好是少说话。” 松下纯一乖乖闭口。 我和石川芳子对峙着,石川芳子定力了得,原本妩媚的脸面上笼罩着一层杀气。 我深呼了一口气,料到这石川芳子绝不是简单的角色。松下纯一身手尚且如此,她这个所谓的师姐,究竟到了怎样的火候? 石川芳子屈膝前进一步,再进一小步,与我越来越近。 我原地不动,仍然是信仰着‘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决定让石川芳子先行进攻。 但是正当石川芳子试图挥拳近身的时候,松下纯一突然恍然大悟地冲她说道:“师姐,我的车上,有你最擅长的武器!” 石川芳子收住势,皱眉追问:“什么?” 松下纯一道:“两截棍!” 闻听此言我也被震了一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日本特工,怎么会最擅长双截棍?莫非,这石川芳子对中国武道通晓颇深,或者说是对双截棍情有独钟。 正在思量的工夫,石川芳子果真小跑到了那辆丰田皇冠跟前,打开车门,从上面取下了一个金属接头的双截棍。 从她持棍的姿势可以看出,她的确是个双截棍的练家子,应该是到了一定的火候。 可以想像,一个日本女人,手持中国发明的双截棍的样子,会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她持棍玩儿了两个花样,站稳,与我对视。 我淡淡地说:“双截棍。” 石川芳子道:“是双截棍。没想到我们日本人也会用双截棍,对吗?” 我笑道:“中国是双截棍的老祖宗,在老祖宗面前玩儿双截棍,你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石川芳子道:“四大发明,也是源自中国,但是你们中国人发明了它们,却派不上大用场,只玩儿些小把戏。很多优秀的发明,在你们中国人用来,都是一种浪费。” 我道:“那我倒要看看,日本人使用双截棍,会精湛到什么程度。” 石川芳子道:“只可惜,只准备了一根。你徒手,还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迅速地将自己的裤腰带抽了出来,高在眼前。 石川芳子一愣:“你,你想干什么?” 我双手持腰带在空中甩了几个响:“没有双截棍,但有牛皮带。” 石川芳子愕然:“你用这个?” 我笑道:“用什么并不重要,战场上,不管你用什么,能活着,就是胜利。” 石川芳子道:“我可没说过,要跟你进行生死决斗。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只有切磋。” 我将她一军:“但我明明在你眼神当中,发现了仇恨。” 石川芳子没再说什么,而是双手摊出双截棍,蓄势待发。 我手持牛皮带,不会担心裤子会突然掉下来。因为我的裤子是有双纽扣系牢。 谁能想像,此时此刻,我们之间的对峙,是多么的滑稽与可笑。一人持双截棍,一人持牛皮带。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较量,能不能写进历史史册?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可以使用任何器械作为武器。我这一辈子,武器用的比较杂,刀枪棍棒都练过,双截棍甚至是流星锤,都接触过一二。因此面对石川芳子的双截棍,我并无太多畏惧。至少,她是个日本人,日本人用中国发明的武器对付中国人,那不是显得很滑稽吗? 短暂的对峙之后,石川芳子率先挥棍而来,灵巧的双截棍,摩擦空气的声音,幻化成阵阵杀气。 我灵巧躲闪,她步步紧逼,双截棍如同流星一样,刷刷乱飞。 我不想与她过多纠缠,毕竟,她的武器生硬,倘若击中不堪设想。但实际上,石川芳子的双截棍火候,的确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此情此景,令我不得不拿出十分的警惕,眼瞧那棍如流星,刷刷作响,我沉着应对,但牛皮带一直没起到什么作用。 直到将石川芳子的路数摸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使用手中的皮带。一开始我挥舞皮带与其纠缠,但是却很难迅速地占据主动,毕竟,皮带软双截棍硬,以软击硬,力道欠缺。石川芳子也一直是有恃无恐,猛烈地挥舞着双截棍,对我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石川芳子不曾伤我一丝一毫,不由得略显急促。 我却一直观瞧着她双截棍的动态,伺机以柔克刚。 三分钟之后,石川芳子仍然火力十足,别看她外表如同一介柔弱女子,体力却相当惊人。 我连续后退,石川芳子稳稳前攻,还不时地配合以双脚踢法,一时间将中国的双截棍和带有跆拳道味道的日本空手道施展的如火如荼,巧妙有力。 而实际上,我却一直运筹帷幄。 大约到了第五分钟,我故意卖了一个空当,促使石川芳子挥棍跟进。 我灵巧地一个后仰,双截棍距离我的鼻尖处,仅有大约五六公分。一阵疾风劲道,在我鼻尖处划下一阵凉风。 时机在手,我早已紧握手中皮带,在身下一个斜扫上去。 皮带正好卡在双截棍链条处来了个七八圈儿的大缠绕,将双截棍中央位置缠了个结结实实。 石川芳子屡挣不开,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 我灵巧发力,或拉或提,瞬间与她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争夺战。 她急于想让双截棍摆脱皮带的缠绕,却忽略了,我握皮带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后移,腾出一尺回环,猛地朝石川芳子头部击去! 石川芳子猝不及防,脸颊处受击。挺漂亮的一张脸蛋上,出现了一条青紫。 我乘胜迅速地一拉皮带,那双截棍被带着飞出了十几米,径直跌落进河里,荡起层层波纹。 石川芳子手中空空如也,不由得大惊失色。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本,甚至是连赤手空拳的心理准备还没作好。此时此刻,我手中的皮带,已经化作一条打神鞭,在她身上开了花。 她连连后退,连连受击。 我没有将她赶尽杀绝,在她连续后退七八步到了桥头的时候,我收势,将皮带握在手中。 石川芳子惊愕地望着我,不发一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今天能轻易战胜石川芳子的双截棍,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曾经受到过我的恩师----黄老爷子的恩惠。在我探亲那一个多月里,他曾经特意抽出三天的时间,教我练习如何克解各种利器,其中便有徒手、持棍、持鞭破解双截棍的内容。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我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记住,千万不要跟中国人玩儿双截棍,那是自投罗网,明白吗?” 石川芳子仍然嘴硬:“这次是你侥幸!” 我道:“那你干脆跳进河里把它捞上来,咱们再战,如何?” 石川芳子显然是见识到了我的实力,不然贸然应战。但是她还是灵巧地下了个台阶:“哼,双截棍,只是一个开头。你们中国的武器毕竟落后了一些,咱们不如比一比真正的拳脚!” 我道:“你可真会找借口!好吧,今天我算是奉陪到底了!” 我将皮带潇洒地穿在腰上,双手顿时空空。 石川芳子潇洒地一拍手,用熟练的中文说:“徒手,我看你怎么赢我!” 我不甘示弱:“赢的就是你!” 暗自调整气息,随时准备继续接受挑战。 既然躲不过与石川芳子之间的纠缠,那反倒不如调整心态,尽情地享受与高手切磋时的兴奋和满足。 一旁正捂着私处休养生息的松下纯一,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担忧。他冲石川芳子提醒道:“师姐,这小子出手很快,你得堤防!” 石川芳子扭头骂道:“放心,不会像你那么无能!” 话毕后,我们继续对峙。 她的眼睛中,释放出一阵寒光。 随即,仍然是她率先开始了进攻------- 只见石川芳子后脚一蹬,像猫一样轻跳到我跟前,一记后手直拳先发制人。 我身子一转,向左侧闪出两小步,躲之。 石川芳子化利拳为掌刀,反手劈向我。 我身子一挺,眨眼之间便滑出数步远。 我退得快,石川芳子追得更快。他脚下一点,又逼近我,一记摆腿扫向我的头部。 我前脚后撤半步,头微微一仰,石川芳子的摆腿夹着呼呼的风声将我的头发微微掀起,有点儿细痒的感觉。 我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腿法,刚猛,直接,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简直是一种力与美的完美结合。确切地说,石川芳子这一连串的攻击,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她的确是个不可小视的高手!仅仅是从这一番进攻,便足以判断,她的身手较之松下纯一,要高明的多。 而且,石川芳子的连环腿法,应用的也是相当利落。一只脚刚一点地,另一只脚迅疾化为低前踢刷地一声甩在我的大腿外侧上。 我腿下一软,强忍着才没有摔倒在地。 这一脚前踢该有多大的力量? 确切地说,大的惊人!在此之前,我根本无法想像,一个看似柔弱的日本女人,能有如此巧妙刚劲的腿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高手,往往让人出乎意料。 我已经没有任何谦让的余地,只能是忍痛反击。我身子一起,纵身跃向石川芳子,以一记猛拳直击对方胸口。 石川芳子不闪不避,一记前踢竟然踢在了我的右肩上。 只不过在她击中的一刹那,我迅速鼓力运气,才不致受到重创。 石川芳子看起来有些得意,嘴角处崩发出一丝冷笑:“尝到厉害了没有?我用的,是我们日本的空手道。” 我也回之冷笑:“别高兴的太早了,石川芳子。” 石川芳子没再说什么,而是迅速地摆出攻防姿势。 突然,她身子一跃,拳由腰间激射而出。 我抬臂以接触性格挡顺势推开石川芳子的拳头。 石川芳子虽为女流,但拳力惊人,我以接触式格挡借力推开他的拳头是明智的打法。 空手道主张以连续性进攻击倒对手。对付实战空手道,躲避和正面格挡都非上策。 我巧妙地格开石川芳子对自己中盘的打击,石川芳子的连续正踢又开始风卷残云地袭来。 腿比拳来说,更为凶猛。真正的高手,用腿胜过用拳。据有人测量过散手横边腿与拳击的力量得出这样的结论:腿的攻击力度能达到拳击的5倍。腿踢力度可以达到500公斤。也就是说,对于格斗高手,其腿法是不可以硬接的。尽管我此时的对手,仅仅是一个看似纤弱的日本女子。 我换动步伐,身子一晃,灵巧地避过石川芳子的连还踢法。 石川芳子两秒钟内连踢五腿踢空,我己经闪到了正踢的攻击范围之外。 石川芳子腾空而起,身子前纵。动作迅猛,如同弓腰弹起捕捉老鼠的猫咪一样,轻盈却气势逼人。 高位踢法和腾空踢法是格斗中的大忌,这两种踢法因为攻击距离长,而暴露给对手的空当会很多。特别是腾空踢法,一旦踢空,将会留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发起致命攻击。 但是反过来说,高位踢法和腾空踢法一旦击中对方,往往一脚就可以ko掉对手,结束战斗。 正所谓利弊参半。 当然,对于高手来讲,完全可以充分发挥这两种踢法的优势,而将风险降到最小。 石川芳子恰恰就是这种高手。 石川芳子踢出的是腾空转身后踢,其速度和力度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无法想像,那刚劲的力道,竟然会是从一个女子腿上发出。在我的印象当中,我所遇到了女中强手,除了世界第一女侍卫玛瑞诗亚,就是乔灵和齐梦燕。乔灵与我同一师门,但我对她的底细了解的还不是特殊透彻。至于一直隐藏实力的齐梦燕,那也绝对称得上是世界级高手。只是,她们几人,与石川芳子比将起来,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此时,待我看出对手的意图时,石川芳子己经腾空而起。空中,她身子微曲,右腿蜷曲蓄势待发。 那姿势,优美至极,但又绝非是花架子。华而实,俏而力。 我深知这一脚的杀伤力,却避而不及,情急之下,双臂交叉成十字,脚下向后一跃,稳扎重心。 石川芳子这一脚正好踢在我的格挡手臂上。 尽管我己经起身向后跃出,速移重心,力图避免硬接这一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石川芳子这一脚的巨大推力还是将我抛出二三米远,我踉跄了几下,才不至于倒到地上。 石川芳子乘胜赶上,一记漂亮的手刀直劈我的颈部动脉。 329章 我身子一低,拦腰将石川芳子抱住,头部贴紧他的腰部,身子一纵,将她重重的摔了出去。 中国式散打正是一种“踢、打、摔、拿”很全面的格斗技术,而其中的摔法,正是散打当中的精髓之一,是世界其它国家永远无法深刻掌握的一种攻击技能。 这一摔确实将石川芳子摔得够呛,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摔得七荤八素不醒人事了。 但石川芳子身子一滚,迅速地翻身而起。 一侧观战的松下纯一,开始冲石川芳子加油助威:“师姐,稳住,稳住!小心他的摔跤,小心他的摔跤。” 兴许是松下纯一对中文的理解欠缺,以至于将‘摔法’,用‘摔跤’来表述。 但实际上,这一摔,表面上并没有为石川芳子带来太大的伤害!这个与众不同的日本女人,她的坚忍力和抗击打力,着实非同小可。 我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以获得片刻的休养生息。 石川芳子也一样,目光炯炯,士气丝毫没有减退。 这也许正是一种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吧! 高手过招,决胜往往都是瞬间的事情。越顶尖的高手越是如此。决不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高手们往往一过招就是三四百回合。事实上,那是决对不可能的。 我和石川芳子不断走位变换方位,足足这样对恃了两分钟有余。 我不失时机地施展一个顺滑上步,向左上斜滑过去,与石川芳子的距离骤然拉近。 我从石川芳子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些信息,她一定想先下手为强,若不尽快占据主动,那么倒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 因此石川芳子果断地飞出一脚低位弹踢直扫我的大腿外侧。 但实际上,石川芳子快,我比她更快。 我微微后撤半步,右脚飞出,正蹬中她颈部稍下的位置。 当然石川芳子的低踢比高位正蹬更加节省时间。在石川芳子被蹬得腾空倒地的时候,他的脚背还是拍在我的大腿外侧上。 这一脚踢得我身子颤了颤。 石川芳子却径直倒在了地上! 若是这一蹬蹬在普通人身上,非死既重伤,但石川芳子不是一般的高手,她是高手中的极品高手,抗击打能力相当了得。因此,倒地没出几秒钟,她便一只手撑地,身体来了个侧位大回旋,硬生生地将身体旋起,站立。 我也不由得受到了一定的震惊:石川芳子,的确是太强了!尤其是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她的攻、防、抗,都绝对是震慑群雄。 石川芳子站起来后,立在原地静心平气,我没有落井下石地乘胜攻击。 石川芳子一边调整状态,一边装作坦然地冲我说道:“赵大队长,我现在终于明白陈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器重你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高明,还要厉害。” 我知道她是故意借聊天的时间调整心力,进而让我放松警惕,避免我会对她发起突然攻击。 我能看穿她这种避重就轻的心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是在拖延时间。 我当然不会趁她元气大伤的时候偷袭她,于是也饶有兴趣地跟她对话:“你比我的想像,也要厉害。不过我现在实在弄不清楚,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么出色的身手,怎么会被安排到中国来?” 石川芳子道:“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我笑道:“你可以不讲,我不勉强。但是今天,我劝你还是别硬撑了,我可不喜欢你香玉陨损,挺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石川芳子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故意刺激她:“我是说你很漂亮,我这人很懂得怜香惜玉,有些不舍得尽全力,更不舍得下死手。” 石川芳子愕然地望着我:“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还没有尽全力?你用了几成?”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顶多,三成。我没有跟女人打架的习惯,即使有,也不可能尽全力。至少保留五成。” 石川芳子怔了片刻,突然怒了:“你是故意在讥讽我,对吗?” 我摇头:“没有。” 石川芳子冷笑一声:“告诉你,我也只用了二三成,现在咱们都倾尽全力分出个胜负,不许有任何保留。” 我继续刺激她:“你可以使全力,我使不使,是我的事。” 值此之时,石川芳子已经利用超强的自我调整力,将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她原来漂亮时尚的衣装,已经在打斗之中显现出些许污渍,她脸上的青紫愈发明显起来,但是就精神状态而言,仍然是十分饱满。 她开始缓缓逼近。两手在腰际垂下,脚下快速踩踏而出,手配合脚步顺着腰际肋间往上一挑。 ‘啪’地一声脆响,她的右手已如皮鞭般往我的胸口插了过来。 石川芳子的这一记翻掌横拍的确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下发劲抽打,整条手臂就如流星锤般甩击而出,端得是凶猛异常,若是普通人经她这一抽,怕是整个胸口要被他打得塌陷下去。 我踏步后退,手臂已如蛇般扭摆弹起,手腕一转,顺着石川芳子的手臂缠了上去。 太极云:手绕指柔,柔如绵,硬如钢,绕得严实后接着就是崩绞,走反关节,当场能把手臂绞断。 石川芳子甩击不中,当机立断,抽手转身,开始滑步绕身防走,她的身法着实灵活,眨眼间已是转到了我的身后,手指撑开,向我的肋部**过来。 随着石川芳子的身形转动,我立即心生感应,手臂翻转,向后撩去,肘部正好挡住了她的插肋。随即我转身肩靠,同时手掌从下往上翻出,反手一拳直奔石川芳子面门飞去。 石川芳子一招抓肋无功,被我的肩靠往怀中挤压,中线失守,情知不妙,立即向后纵跃退去,我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击了个空。 石川芳子却趁着后退之势,后跟垫地蹬出,脚掌发力,整个人纵跃而起,大腿高抬至胸口,小腿放力弹出,一记“穿心腿”直奔我的心脏部位而去。 这记穿心腿用的其实是泰拳的招法,动作快速隐蔽而且威力极大,小腿如拉弓放箭般弹击而出,若被击实,心胸恐怕要爆裂开来。而且,这种泰拳腿法,被石川芳子加以了一定的改进,施展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威力更大。 我见这一腿来势凶猛,慌忙之中猛地张开双手。紧急关头,我已是使出了暗劲,时间不待人,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往里一揽,双手如揽球抱月般裹住石川芳子的飞腿,顺势往下拖拉。 腿手相接,声响极大。我暗暗抹了把冷汗,幸亏是用出了暗劲接了这记穿心腿,不然的话恐怕手臂都要被震伤不可。 这几下兔起鹘落,石川芳子的出手出脚极快,短短十几秒,我们已是来回交手了几个回合,却是谁也没能奈何了谁,斗了个势均力敌。 石川芳子几下进攻都是无功而返,脸上虽然还是丝毫不动,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她当下凝身而立,两手却轻轻摆动如风吹柳条,我一看石川芳子的这个架势,怕是要出狠招速战速决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战意,对石川芳子接下来的攻击竟然有些期待。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遇到这样的高手,也正符合我的本意。我喜欢和高手挑战,挑战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曼妙的享受。 啊啊-----石川芳子嘴里暴喝出声,脚下连环踩出,腰似蛇行,随着脚步垫起,整个人似突然拔高了一截,转瞬间已到了我的跟前,双手已如大斧般劈挂而下。 拳未临身,劲风已扑面而来,发出‘噼啪’的炸空声,足见这下威势之猛。石川芳子双手连续猛击,力发于背,宛若大鹏展翼,忽而收敛羽翅追击猎物,快速猛烈,如放弓无回头之箭。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的这些招式,甚至有不少中国功夫的影子。由此可见,石川芳子已经将世界各国的格斗之术,融会贯通,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 我看的分明,身子不退反进,两手逆缠划出弧线而出,运足劲道,两手碰撞,气劲勃发。但让我震惊的是,几乎是在瞬间,石川芳子的拳头迅速变掌砍了过来。 我抬臂迎击,石川芳子巧妙地在我眼前施展了一个虚攻,另一只手,已经变拳朝我胸部袭来。 我一扣胸,那纤纤细拳立在距离我胸前两公分处,迅速收回。 我趁她收拳之机,左手滚架翻起,以前手为架,右手炮拳猛然轰出,进行扫荡般的反击。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已是迫不得已,如果任由石川芳子这样攻击下去,稍有不慎,被她乘虚而入,就会马上重伤。石川芳子已经将世界各种攻防格斗术,应用的炉火纯青。她的招式变幻莫测,威力无穷。若是跟普通人较量,不待其出拳出腿,我便能从其动而明其意,迅速地将其攻击消灭在萌芽状态。但是石川芳子不同,她的每一击,都隐藏的极为巧妙,虚实结合,力道刚劲,刚柔并济。 石川芳子连续抬肘,挡住了我的数拳劲力,饶是他腿功了得,下盘稳健,一时之间我竟然强攻不下。 没有丝毫停留,趁着石川芳子的身子颤动之际,我揉身而上,霍然大喝一声,以乱其方寸。同时右手翻转,左手击出,还是一记凶狠的直拳轰然而出。 对于石川芳子这样的高手,攻击如果有一点停歇,就会让她抓住间隙,脱身而出。我们手臂碰撞之间,酸麻的程度不断加深,我暗暗吃惊:一个长相俏美的弱女子,究竟是通过一种怎样的方式,练就了这双铜臂铁手? 我心里清楚,现在已是到了关键时刻,这口气如果一泄,我便将失去主动态势,再发起新一轮攻击的话,势必会大损元气。 在我的连续强攻之下,石川芳子毫无表情的脸色终于开始动容了,她轻盈的身子快速扭转,展开步法,与我周旋,伺机反击。 我脚步交错,足下步法变幻,手上却以横拳搭架,绕着圈子与她游斗。 石川芳子突然疾影上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抢中线,踏中宫,腿脚并起,招式风云变化,攻势连绵不绝。 确切地说,与石川芳子对决,每一拳每一脚都显得相当艰难。就算是曾经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与国际顶尖高手们对决之时,都没有如此的艰难。更何况,如今的对手,竟然还是个女流之辈!我更不禁感慨于世界抨击术的博大精深,在石川芳子身上,简直将世界各种武术轮番使来,招招逼人,式式巧妙。 感受到了石川芳子的强大压力,我的心中其实并无畏惧,反而战意滔天,越打越兴奋,我的心神已经完全地投入到了这场争斗中去。与高手对决,一向是我的追求。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对手竟然是个女子! 突然,石川芳子身形一敛,猛地停住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胸膛鼓起,起伏数下。 莫非,她也会使用气功? 刚才的一番艰难游斗,都是快进快退,腿手相互碰撞磨伤,双方的体力也都是消耗极大,看来石川芳子是想快刀斩乱麻,决一雌雄了。 正思量间,石川芳子已经跃着身子冲了过来,一记声势浩大的直拳,如同过海姣龙,呼啸而至。 面对石川芳子的凌厉一击,我没有选择避让退后,而是左手猛然向外翻滚,右手也出重拳轰然捣出。 在拳体临身的一刹那,我突然敏感地察觉到石川芳子的拳劲往上稍微斜了一下,由不得他细想,我的左手也跟着斜向上格挡了一下,手臂一阵刺痛,右手则准确无误地击中石川芳子的胸部。 石川芳子被打了个结实,整个人凌空翻飞了出去。 我这一拳,使出了八分力道,尚留了两分。 石川芳子倒地,艰难地站了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红的痕迹。 我知道经此一击,她已经再没有能力与我一搏,于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实际上,经历了这一番艰难的角逐,我已经近乎是筋疲力尽了。 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松下纯一,喊着‘师姐’凑到了石川芳子跟前,扶住她,追问:“师姐你没事儿吧,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石川芳子大忍于心,摇头:“没事。” 让我没想到的是,石川芳子迅速地调整了一下状态,朝我走近。我本以为她仍想继续与我对搏,赶快提高了警惕。 但实际上,石川芳子并没有。她在我面前站定,伸手一抿嘴角处的鲜血,开口道:“闻名不如一见,赵大队长果然是身手惊天,我深领赐教。现在,你是否可以送我回宾馆了?”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石川芳子的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刚刚生死决斗过后,就要让我送她回宾馆! 见我迟疑,石川芳子笑了:“比武,是一种友好的切磋。你们中国不是讲究以武会友吗,会也会了,轮到我们回去休息了!你可不要忘记,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任务。” 我心想这石川芳子的角色转变的可真够快的! 但正在此时,周围响起了一阵清晰的马达声。扭头望去,一辆丰田凯美瑞,径直朝这边飞速冲了过来,而且径直停在了顺丰桥桥头! 石川芳子皱眉一瞧,表情瞬间舒展。松下纯一脸上的惊诧却越来越深:“谁,谁又来了?” 顷刻之间,从那辆凯美瑞车上,匆匆地走下一人。 330章 从凯美瑞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龙公司四大教官之一的乔灵,也就是我的小师妹。 她的出现让我们纷纷一惊,只见乔灵三两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极为关切地追问道:“师兄怎么了,这是?” 她很快便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硝烟味儿,判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石川芳子和松下纯一的伤势,虽不至于致命,却也都是伤了一定的元气。而我虽然没太伤元气,却也有几处轻微的外伤。 见我不说话,乔灵紧接着道:“刚才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石川芳子没安好心。真没想到,她竟然把你骗到这里来了。哼,幸亏我师兄功夫高强,别说是你们两个,就是再来三五十个,也不是我师兄的对手!” 乔灵的肩膀紧靠着我的肩膀,似是在以这种方式,助阵。 但是石川芳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望着我。 松下纯一扭头问石川芳子:“她是谁?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石川芳子道:“在中国,当然是中国人了!松下君,你现在自己能不能开车回去?” 松下纯一一愣:“你呢?” 石川芳子道:“我还有事跟他们商量。记住,你要不断地提高自己。只要肯努力,不久的一天,你会战胜他!” 松下纯一凑近石川芳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也许是他们太低估了我的听力,我清楚地听到,他说的:我想见一见陈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我不由得惊了一下,实在是想不通,松下纯一要见陈富生有何动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tl组织,的确和日本高层有着直接的关联。抑或是,日本的一位或者多位高层,便是这个tl组织的发起者和组织者。 石川芳子冲他皱眉道:“看情况吧,你先回去,有事我会联系你!” 松下纯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驱车离开。 石川芳子冲乔灵笑了笑,道:“你真是你师兄的跟屁虫啊,他到哪儿,你就到哪儿!” 乔灵道:“哼,你把我师兄骗到这儿来,是什么居心?” 石川芳子冷笑:“骗?何谈一个骗字?我邀赵大队长,一是切磋领教,二是让她送我回宾馆。”说完后,她又转而望着我,一揽飘逸的头发,近乎妩媚地道:“赵龙,咱们,走?” 我闭口不答,确切地说,我很想和她一起回宾馆,因为在她身上,也许能得到更多tl组织与日本关系的信息。但是乔灵在此,我又不方便过于直接,只能保持沉默。 乔灵也许读出了我内心的矛盾,试探地问我:“师兄,你真的要跟她走?” 我道:“不知道。” 乔灵兴师问罪:“什么叫不知道?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看上这个日本女人了?” 她问此话的时候,一旁的石川芳子忍不住一声轻笑。 片刻之后,石川芳子走到了我的跟前,眼睛轻微地眨了眨,几许特殊的诱惑,化作妩媚的神光。 石川芳子道:“我们商量好了,还要回去研究猎兔计划呢,是不是啊赵大队长?” 我敷衍地道:“是是,是!乔灵,我们要研究一下这次的行动计划,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确保方案毫无偏差。所以,我得跟她去一趟!”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尚且合理的理由,说完这句话,我能看出乔灵眼睛里的鄙视和不满,但是为了我的真正任务,我也只能如此了! 乔灵抱着胳膊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一会儿打来打去,一会儿又去研究什么计划。哼,我看,你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师兄,我对你,真的是-----”她没有说出后面的形容词来,只是兀自地叹了一口气。 石川芳子冲乔灵道:“怎么,吃酱油了?乔教官,你的师兄,不是你的情人。他有自己决定事情的能力和权力。是吧赵大队长?” 我真想伸手煽她两个耳光,但是为了大局,我只能忍住。 乔灵原地伫立,片刻后,嚼了一颗槟榔。 我冲乔灵道:“你先回去吧,乔灵。” 乔灵有些生气:“放心,我没闲心打扰你们!我走!” 她果真转身离开,她上车后,我听到车上传来一阵阵疯狂的鸣笛。 她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 望着凯美瑞远去,我的心里掠过一阵苍凉。 如果说在天龙公司还有一个值得我信任和托付的人,那就是乔灵。我们是同门师姐弟,在中国同门之情如同手中,更何况,在我进入天龙公司以后,乔灵帮了我很多很多。 很显然,在乔灵的骨子里,并不喜欢日本人。就像她很反感石川芳子一样。但是我却迫不得已要和这个高深莫测的日本女人,逢场作戏一番。她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tl组织和日本的纽带。尽管我尚且无法确定松下纯一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是我觉得,通过石川芳子,能了解到一些我迫切想要知道的情况。 不知几时,风渐渐大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波纹,小河边的水草,风拂之下,扭动着身腰,像是在用舞蹈的形式,歌颂生命的崇高。 石川芳子的头发被微微拂起,露出了半截秀耳,她耳朵上戴了一颗耳钉,散发出立体的光泽。 此时,顺丰桥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一男一女,说起来多么戏剧。我们互相对望着,彼此各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她再向前走出一步,带着一种日本式的清香靠近。我瞧着她脸面上那抹干了的血迹,冲她追问了一句:“你的伤,用不用去医院?” 石川芳子半天才听懂了我的这句话,轻笑道:“伤,不用去医院,我也不用去医院。我们现在,回汇鑫宾馆。” 我试探地追问:“你告诉我,还有没有其它的安排?” 石川芳子一愣:“什么安排?” 我道:“我可不想一进宾馆,又见到一个日本高层警卫,要跟我比试。芳子小姐,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现在猎兔计划的实施越来越近,我们尽量不要浪费时间!” 石川芳子冷哼了一下:“浪费时间?赵大队长,我们没有浪费时间。走吧,去宾馆。” 我再道:“我觉得,你的伤,还是治一治为好。免得陈先生问起来-----” 石川芳子道:“你放心,不会连累你!是我技不如人。我们日本人,技不如人是一种耻辱,但决不喜欢把这种耻辱,宣扬出去。” 我没再说话,转身上了凯美瑞。 石川芳子坐在副驾驶上,深呼了一口气,似是在调整气息。 我启动车子,驱车而去。 半路上,我突然收到了乔灵的短信:师兄,你今晚要在石川那里住下? 我没回。心想乔灵这是怎么了,也太关心我了吧?转而一想,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乔灵,刚才在顺丰桥,当我接受石川芳子的‘邀请’之时,乔灵该有多么尴尬? 我觉得是时候找乔灵好好聊聊了!至少,作为同门,我们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就像是亲兄妹一样。 到了汇鑫宾馆,石川芳子提出要去吃日本料理,我也没拒绝。 饭毕后回到宾馆,石川芳子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蜷腿坐在榻榻米上。 我不习惯日本人的坐法,因此并没有客随主坐。我随意地斜坐着,石川芳子为了倒了一杯水,恭敬地奉上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知道这是她受了内伤的缘故,于是再次劝她去看医生。 石川芳子拿了一些不知名的药品出来,喝上,告诉我说没关系,药到病除。 我和她谈起了‘猎兔计划’,石川芳子发表了一下自己的几个观点。看的出来,她的确是个能力全面的高级特工,尽管我制订的方案已经很完美了,但还是让石川芳子改善了其中了几个环节,使之更加完美。 石川芳子还毫不隐讳地告诉我:“其实我对这次猎兔计划,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在陈先生的面子上,又不得不帮忙。我觉得这个计划的名字不好,‘猎兔’,一听就不是好兆头。兔,是动物界中无足轻重的小动物,猎兔,当然意味着没什么大收获。如果当初陈先生取名叫‘猎虎’,或者‘猎龙’,那也许秘3计划就不会变的那么快了!” 我禁不住惊讶地道:“你也这么八卦?” 石川芳子笑道:“有时候八一下,有时候不。” 我‘哦’了一声,道:“计划马上就要进行第一步了,到时候我和盛华强混进去,把武器先藏好!” 石川芳子一愣:“你们俩?没有我?” 我道:“你最好是先别去!你是女的,不方便。到行动那天,你也得化妆化妆。因为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要化妆成游泳区队的掉队战士,混进去。游泳区队清一色全是男的,你要是不化妆,一下子全露馅了!” 石川芳子突然笑了:“你也太小巧我了!你等一下!” 石川芳子从榻榻米上下来,转而神秘地钻进卧室。 我能猜到她要搞什么,只是淡然一笑。 五分钟后,我身后响起了一声浑厚的男音:“赵大队长!” 我头也不回地道:“声音不错!” 后面道:“那你回头看一下样子像不像?” 我扭过头去,见石川芳子已经换了一套军队的夏季作训服,头发被狠狠地盘了起来,上面顶了一顶作训帽。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有些震惊。因为面前的石川芳子,穿上这套装束,竟然显得那般清秀与美丽。军装红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种修饰。就比如我那心爱的由梦,那穿上军装的样子,简直胜却人间万美,独领天地风流。 其实中国军队的夏季作训服很普通,上面是绿色花状短袖,下面是蓝色裤衩,脚下是迷彩鞋。这一身搭配,很平常。但是石川芳子穿在身上,已经不单单是用‘制服诱惑’四字能形容得了的了!深色朴素的衣服,和她细腻圆润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不可否认,她的身材很好,光盈可人,神采奕奕。 我问她:“你这身衣服哪儿弄的?” 石川芳子操着一口粗犷的男音道:“在军品店里买的!既然计划定了,那这些道具,必须得准备!” 我站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石川芳子:“声音很像,衣服也没问题。问题是------问题主要有三个!” 石川芳子道:“头发,明天我会去剪掉,剪成平头!皮肤,我也会做成古铜色,还有,还有-----什么?” 我道:“穿这种作训服,是不需要帽子的,所以你得把帽子摘掉!”我替她摘掉帽子,一头盘起的秀发猛地乍开,扑散出一阵日式的清香。我接着道:“还有,皮肤,尤其是脸和四肢,不能做成古铜色,要做成黑色,就像非洲人的那种黑,不过没那么夸张。游泳区队整天在海里游泳,被海风吹的跟非洲黑人似的。还有嘛,就是,就是中国军人一些基本的东西,你懂吗?” 石川芳子一扭身姿,口里喊起了‘稍息,立正,跨立,向右转------’ 我再受震惊!石川芳子竟然将中国军人队列训练中的原地动作,很潇洒很准确很全面是做了一遍,分毫不差! 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 做完动作,石川芳子又流利地背出了‘士兵守则’‘警卫人员必须遵守的纪律’等好几项内容! 日本特工就是日本特工,她竟然对中国的军情,熟悉到了这种程度! 我望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川芳子笑道:“根据工作需要,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曾经把头发全部剔光。这就是一个特工人员的职业操守。” 我将了她一军:“但是你在猎兔计划中,表现的不是很好。至少,你不够服从上级的安排。” 石川芳子争辩道:“我只是在据理力争。最后虽然陈先生没采纳我的意见,但我还不是服从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作训帽在手里玩儿了个花样,微微地翘起嘴巴,样子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石川芳子就一直穿着那套作训服,略显肥大的夏季作训服掩饰不住她性感的身姿,如果不是她的特殊身份,她也算得上是个绝代佳人。 我们再聊了聊猎兔计划的事情,然后我潜移默化地将话题扯到了松下纯一身上:“芳子小姐,冒昧地问一下,那个松下纯一,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他的真实身份,方不方便透露?” 石川芳子扭头瞧着我,皱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道:“随便问问而已,毕竟,曾经都是同行!” “他,他是-----”石川芳子试量了半天,仍然没有道出下文,而是搪塞道:“他是我的师弟!我们的关系,就跟你和乔灵的关系,一样。” 我再问:“你们拜在谁名下?” 石川芳子微微一愣:“日本空手道黑带八段!我们师父,叫武田大郎。” 我顿时一愣:“八段?据我所知,空手道好像有十个段位?” 石川芳子一笑:“是十个段位。但是八段以后,九段,十段,基本上都属于奖励性段位了,熬到九段十段,人已花甲。所以,一般来说,空手道八段,已经算是顶极高手了!” 我笑问:“那你,几段?” 石川芳子摇头:“我没段。我对这些,看的很轻。” 我道:“淡薄名利?” 石川芳子笑道:“谈不上。” 聊了一会儿,我觉得离我想知道的真相越来越远,不由得急在心里。 当谈话告一段落之时,我不失时机地改变了话题,冲石川芳子追问道:“芳子,上次你提到的冈村,是干什么的?” 石川芳子的脸色,刷地变了。 她近乎支吾地道:“我说过吗?冈村?” 我点了点头,道:“你忘了,当时你跟眉姐说,你是冈村先生派过来的!在我的印象中,日本政府好像有好几个叫冈村的,或是政界,或是军界。” 石川芳子轻轻地笑了起来:“哈哈,提他干什么。我们继续聊我们的猎兔计划,怎样?” 她猛地又将话茬儿,挑回到了猎兔计划上。 我绕了好几个圈子,都没有从石川芳子口中绕出想要知道的真相,不由得有些失望。 正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从石川芳子口中套出真相,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个陌生号码。 而实际上,我已经猜测出这个号码的主人! 331章 打电话的人,是由局长。 这是我在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 但是在石川芳子面前,我无法当面接听,只能挂断。石川芳子问起,我推辞说是号码不认识,免接。 由局长当然明白我不方便接听,因此也没再打回来。 眼见着石川芳子守口如瓶,看来我暂时无法在她口中探听出什么,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因此我开始推辞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要回去了!” 石川芳子一惊:“回去,你要回哪儿去?把我打伤了,你还敢安心理得地回去。哼,不行,就不让你回!” 我皱眉威胁她道:“不让我回?你想怎样?” 石川芳子道:“就是留下来陪我呗。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用我新配上的热水器洗个热水澡,很舒服的。” 我笑骂道:“无聊!算了,方案也商量的差不多了,望京还有两千多人指着我吃饭呢,我得回去统计考勤,安排工作。拜拜。” 我兀自地说完后,转身便走。 本以为石川芳子会极力挽留我,谁想她并没有。 直到我走出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了石川芳子的声音:“你要是走了,难道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我扭头瞧了过去,石川芳子撩腿抚面,一身妩媚地弓在沙发上。她的形象,再次让我想到了日本的av女优。 不过想想也怪,财务部经理许子超当时为什么要告诉我:石川芳子是个女演员? 正所谓真假莫辩,真相往往隐藏的严实,难以察觉。我也懒的再去想,而是叼起一支烟,坏笑地望着石川芳子,道:“省省吧芳子小姐,让我留下,也许你会后悔的!” 石川芳子笑了:“看看究竟谁会后悔!不送了!” 她转而又下了逐客令。 而实际上,我这一走,注定了还要回来! 因为,我在石川芳子的屋子里,动了手脚……下了网,总要想办法回来收鱼吧? 走出汇鑫宾馆,我径直地上了车。 驱车而行,已是夜色缭绕。空中无星,打开车窗,细风吹拂,倒也送来了几分清凉。 在营养不良的灯光中穿梭了十几公里,我警惕地瞧了瞧周围的情况,然后靠边停车,关紧车窗。 无独有偶,刚刚掏出手机来想回拨由局长的来电,就见一个彩裙飘飘的妇女扭腰摆臀地靠近车子,装作妩媚地敲了敲车窗。 我急剧地汗颜:敢情,又遇到了‘鸡窝’? 流动式鸡窝,一直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黄色文化。越是大城市,流动野鸡就越多。她们简直是沿袭了当年游击队的战术,无处不在,遍地开花。公园、路边、村街小巷,到处都有她们招徕的身影。 因为上次遇到过这种事,我不由得有些生气,打开车窗冲那娇媚女子骂了起来:“滚,给我滚远点儿!” 那女子受了惊吓,倒也乖乖从命,但一边走一边嗔声嗔气地埋怨了起来:“凶什么凶嘛,老娘为你们男人解决实际困难,还要受你们的骂。哼,早晚……” 声音虽轻,却荡气回肠,我听后不由得暗暗伸出大拇指,以示叹服。这位‘失足妇女’的觉悟,可真是高到了‘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境界了! 好在没再有流动野鸡敲门骚扰我,我终于试探地回拨了那个号码! 两声待机后,那边果然传来了由局长的声音:现在方便了? 我道:方便了!我接到电话后,马上开车到了安全的地方,给您回了过去。 由局长道:确定后面没尾巴? 我道:确定。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由局长道:别指示指示的,就是想问问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有把握没有? 我道:一切都按照计定方向走着。虽然当中出现了几点小意外,但都被化解掉了。我刚才又到石川芳子那边,探了探她的口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由局长道:但还是要谨慎。我担心的,就是陈富生会突然改变主意,取消计划。那这样一来,应该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道:是啊。不过我不明白,秘3会议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变动? 由局长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不改动,风险太大。我可不想成为历史罪人。 我道:说的也是。我也觉得,我们的计划有一定的风险。不过既然都定了,也没有退路了。我有几件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由局长催促:说。 我道:第一件事,我越来越觉得,tl组织和日本的关系非同小可,而且甚至可能牵扯到了日本高层。 由局长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怎么察觉的? 我道:石川芳子是日本特工,她还有个师弟,竟然是原小泉首相的贴身警卫人员,松下纯一。我今天和他还交了手。我怀疑,石川芳子和这个松下纯一,就是tl组织和日本之间的纽带,或者说是------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先不考虑这些。 我道:那我向您汇报另一件事。上次您提到的‘龙凤呈祥图’,现身了! 由局长猛地一惊: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我追问:怎么了?您不是说龙凤呈祥图是我们的联系信号吗?有人提到了龙凤呈祥图! 由局长问:谁? 我道:是眉姐。对此我很是想不明白,眉姐毕竟是陈富生的女人,和陈富生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她怎么会是-----正因为这样,我暂时没敢和眉姐接头,我觉得先抻一抻,向您确认一下,再做决定。 由局长啧啧地道:失误,绝对的失误啊! 我一愣:怎么了? 由局长道:龙凤呈祥图,现在还不应该是现身的时候。 我道:这么说,眉姐提到的龙凤呈祥图,只是歪打正着,巧合罢了? 由局长道:先不考虑这事。待时机成熟以后,再考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按照咱们的计划,帮陈富生完成好这次猎兔行动。这对你来说,可是功德无量啊! 我道: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最近我们一直在训练枪法,石川芳子和另外一个盛华强,他们的枪法都没问题。到时候,绝对能按咱们的计划,完成这次刺杀行动。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几个首长----- 由局长再次打断我的话: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我的话被噎了回去,转而又道:那您有什么指示没有? 由局长道:没什么指示。就是保证让一切事情,按照咱们计划走,就行了。关于那个‘龙凤呈祥图’的事情,你现在先别多考虑,时机成熟再说。 我将了由局长一军: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成熟? 由局长道:我会提前给你通知。 我道:那您告诉我,眉姐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由局长道:是与不是,以后便知。 我忍不住埋怨:您可真会卖关子!好,我不问了,反正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由局长道:怎么,耍情绪了?这么大个人,还浮躁的厉害。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转而又问:我现在想知道,由梦情况怎么样了。 由局长道:情况很顺利。美国的专家已经用药物控制住了她的病情,最近几天,会有一次会诊治疗。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由梦在一个月之内,能回国。 我试问:真的?这么说,由梦那所谓的绝症,在美国很容易治疗? 由局长道:我说的是最佳的情况。你放心,这次由梦的事情,全美国最好的专家都会集到了一起,你就不要再为她的事情牵扯精力了! 我再问:那么,我们的任务,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完成?我已经靠的够了,我想,我想早点儿和由梦------ 由局长仍然是打断我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任务一完成,我们就给你和由梦,办婚礼。现在由梦的情况渐渐好转,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能康复。唉,这真是飞来的横祸啊。 我道:我知道了。 由局长没再说什么,我也是久久沉默。 挂断电话之后,我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打开车窗,让微风拂进车里,我放开坐椅,斜倚在车座上小息片刻。 脑子里,万千映像。 即将进行的‘猎兔行动’,是我的牵挂;由梦,更是我的牵挂。两件事,都是我的心事,都让我寝食难安。 在脑子里稍微理了一下思路,我将车座立了起来,坐正,叼一支烟,准备启动车子。 一个身穿夜光衣的巡逻交警,突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凑近车窗,敲击几下,示意让我下车。 我心想北京的交警真尽职,三天两头被查住,郁闷! 交警同志检查了一下我的驾驶证和行驶证,然后又饶有兴趣地检查了一下后备箱及车内物品。 敢情这交警把我当成是贩毒的了? 我苦笑,但没争什么。默默地接受完交警的检查,我开始启动车子,准备返回汇鑫宾馆。 我要拿出属于我的东西。 谁想刚刚启动车子,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业务真多!我自嘲地一笑,打开手机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视频彩信,而且,竟然是由梦的! 很显然,是由梦用曼本瑞的手机给我发来的这条视频,视频上出现的,是一张干净白净的病床,病床上坐了一个美如天使的女孩儿,正冲我笑。 当然,这女孩便是由梦。 让我兴奋的是,由梦的脸色果真有些好转,少了几分憔悴,多了几分红润。她还可爱地发表了致词:亲爱的准老公,我的龙龙,你现在还好吗?我这里一切安好,治疗顺利,身体正在逐步恢复中,你呢,就不要牵挂了。等我回国的那一天吧! 收到这则视频,我忍不住一阵狂笑。我亲爱的爱人,她仍然那么美丽,可爱。我反复地亲吻手机屏幕里的由梦,十几遍,亲着亲着眼圈儿开始泛红了。 我突然有一种想跟由梦通电话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平定了一下情绪,我试着拨通了曼本瑞的电话。 待机五声之后,那边传来了曼本瑞的声音:赵龙? 我直截了当地道:把电话给由梦。 曼本瑞兴师问罪:光想着你的爱人,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这个幕后工作者?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道:对不起曼本瑞,主要是很担心由梦的病情。这些天辛苦你了! 曼本瑞道:听到你的表扬,我很高兴。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妨告诉你,由梦的病情正在进一步好转,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一个月以内出院,可以达到基本康复。刚刚由梦给你发了视频,你收到了? 我道:收到了收到了!谢谢你,曼本瑞。 曼本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好吧,我看你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是吧,那好,我把电话交给由梦,让她跟你说话。 短暂的杂音之间,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喂,是你吗? 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强行克制住:是我。当然是我。由梦,你受苦了!在那边,还好吗? 由梦嘻嘻地道:好,好着哩。我呀,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比当公主还霸道。 我道:齐处长和张登强,都在? 由梦道:都在。他们俩啊,24小时轮流值班。 我道:张登强没再欺负你吧?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非剥他一层皮! 由梦道:说什么呀你!人家张秘书可体贴了,又是帮我喂饭又是帮我读书听------- 我打断她的话:什么?他帮你喂饭?妈的,这小子! 由梦笑问:吃醋了? 我道:吃了还不少呢!故意气我是吧,哼,看你回来以后我怎么欺负你! 由梦可爱地道:你准备怎么欺负我? 我道:把你搂在怀里,直到你窒息为止。 由梦大呼:残忍! 斗了几句嘴之后,我道:说实话,想我了没有? 由梦道:想了,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你长什么样来着? 我捏着鼻子笑道:还是那么帅。你发来的视频我看了,我就喜欢,喜欢你喊我老公。再喊一声,我听着。 我洗耳恭听,但由梦却没喊,而是兴师问罪:瞧你这酸劲儿!我问你,心洁现在怎么样了? 我扫兴地道:一说话就提她!拜托,这可是越洋电话,很贵的。 由梦道:那好吧,给你节省话费,拜拜。 我赶快道:别别别!我还没说完呢!你那什么,你要注意营养知道吗,美国的伙食,吃的惯吗? 由梦道:还行吧!除了不吃那半生不熟的牛排,其它的,我都能吃。我现在胃口呀,很好很好,我现在担心,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大胖子,呵呵,我要是变成了大胖子,你还要我吗? 我道:要,当然要。那样你在我心目中,就更有份量了! 由梦笑骂道:哼,骂人不带脏字儿的!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长太胖的,不然,回去怎么穿婚纱呀? 我心里掠过一阵浓浓的幸福。 我们暧昧地聊了有十分钟左右,就好像是由梦就在我对面一样,我绘声绘色地吐露着心声,无限憧憬。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在车上又想了片刻浪漫的事情,我开始驱车赶往汇鑫宾馆。 在石川芳子门前停下,按响门铃。 石川芳子已经换了一套洁白的睡衣,她迎过来开门,见是我,倒不意外。 “我知道你回来干什么了!” 石川芳子一边说,一边步履轻盈地坐到了沙发上。 我跟着坐下,倒也不相信石川芳子有通天达地的本事,于是反问:“那你说,我回来干什么来了?” 石川芳子伸出纤纤细手在我面前划了个圈儿:“你呀,有阴谋!” 我顿时愣了一下。 332章 我以为是石川芳子发现了我在她屋里搞的小猫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但实际上,是我多虑了。 石川芳子见我愣住,主动又开口道:“你回来呀,一定是后悔了,对不对?曾经有一次上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但现在却追悔莫及!” 什么乱七八糟!我皱眉道:“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石川芳子一惊:“拿东西?拿什么东西?” 我道:“手机掉这儿了!刚才。” 石川芳子的脸色马上变得铁青起来,但她还是装出强势地道:“手机?我没发现有手机落在这儿。找吧,要是找不到,你的阴谋就破产了!哼,装什么装!” 我不知道这石川芳子在搞什么,她凭什么判断我是在装? 简直是自作多情! 我找来找去,终于在沙发前的圆木桌底下,找到了我的另一部手机。 而实际上,这手机是我故意落在这里的!这部手机也称得上是高科技产品,有较强的窃听功能,而且功能很隐蔽,机主之外的人,几乎很难发现。为了忙里偷闲地探听一下石川芳子的动向,我故意将手机落在这里一个小时,希望在这一个小时之间,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石川芳子见我找到了手机,刷地把手机抢了过去。 我在她的神色中,察觉到了警惕。但实际上,我并不担心,而是任由她翻弄。 石川芳子一边翻弄一边道:“是不是留下来窃听的?” 我顿时一愣,心想不愧是特工,警惕性果真很高。但我偏偏迎合她的推断,笑道:“对对对,是想窃听一下你的私生活。” 石川芳子笑道:“你还喜欢玩儿偷拍啊!” 只是她翻弄了半天,也没翻弄出什么来。 她将手机还给我,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手机落到这儿的?” 我笑道:“我闲着没事儿干是吧?不费油,还是不浪费时间?” 石川芳子道:“别装了,这就是一个,一个小阴谋!你这种小伎俩逃不过我的火眼睛睛。你故意把手机落在这儿,这样,你就能有理由再返回来。对吗?” 我汗颜地道:“返回来干什么,捉迷藏?” 石川芳子道:“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泡妞’。你们中国人泡妞的手段很高明,我上次在一家超市遇到了一个花花公子,我当场揭穿了他的阴谋。” 我饶有兴趣地坐了下来:“什么阴谋?” 石川芳子凑过来,道:“那个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了一个超市的营业员长的很漂亮,就过去搭讪。然后把自己手机藏起来,说是找不到了,让业务员用她的手机拨一号号码找手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美女的手机号码。不过算他倒霉,我当场揭穿了他的阴谋,让他在全超市出了丑。” 我笑道:“你可真够无聊的!” 石川芳子呵呵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我道:“没当真,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石川芳子道:“又要走?” 我刺激她道:“怎么,想留我过夜?” 石川芳子突然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妩媚地望着我:“那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伸手拎开石川芳子的一只手,装出色迷迷的样子:“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贞节不保,我无所谓,我一向以占有漂亮女人为荣耀,尤其是日本女人,我更感兴趣。” 石川芳子伸出小舌头在嘴唇外面一舔:“那就来吧!我在卧室等你!” 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是石川芳子真的如此轻佻变态,还是她在故南谄媚gou引我。总之,她的形象,和那些日本av女优,很相近。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她se诱于我,有什么动机? 而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变态民族中的一员,给我开了一个荤段子的玩笑。我在石川芳子那做作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我当然不能再做停留,于是继续告辞。 石川芳子恢复了正常状态,哈哈大笑:“这样都骗不倒你?” 我道:“我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日本特工,会这么风骚。而且,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生。” 石川芳子道:“那我会变得,更含蓄。” 我狂晕,想吐。 从这个变态的日本女人这里离开,我径直加速。 回想着石川芳子的诡异举动,我在想:是不是每个日本女人,都这么yin荡? 返回望京大队部,我直接回了卧室。 插上录音卡,手机得以将石川芳子一个小时内的声音举动,播放了出来。 其实整个过程,石川芳子并没有说几句话,整整一个小时,她只是呼出了一个电话,录音卡将石川芳子的通话,完整地记录下来,并还原。 在这份通话中,石川芳子详细地汇报了一下这次‘猎兔行动’的细节。 据我猜测,跟石川芳子通话的,应该是她的日本上线。 会是谁呢?究竟和tl组织,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我仔细地将石川芳子的通话细听了好几遍,但都是徒劳的,因为我根本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只能通过石川芳子的通话,凭空猜测。 虽然没有达到意想中的效果,但是却因此可以确定:tl组织的确和日本有着特殊的关系,在日本,有人在时时刻刻地关注着tl组织的行动。 可能是想的太多了,以至于我的脑子有点儿微痛,找来丹丹按摩了几下,奇迹见好。 今夜相安无事,次日五点半,我仍然是重复着习惯性的晨练。而且,金铃也乐此不彼地继续担任我的‘陪练’。 我们宛如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恋人,晨练之余,手挽手肩靠肩,倒是大街上一道羡煞众人的风景线。我心怀歉意地继续演着这场戏,发自内心地希望,我的举动,不会给金铃造成伤害。 晨练完毕,我们雷打不动地去了‘周记粥铺’,喝粥是我们每天早上不变的课题。我们各要了一碗海鲜粥,金铃时而从自己碗里舀出一勺来喂我吃,我被她的暧昧举动弄的有些脸红,但还是乖乖就范。 喝完粥后,金铃拿餐巾纸帮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才擦拭自己的嘴巴。我感激地望着她,说:“不要对我太好,我会过意不去的!” 金铃笑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乐意。” 从粥铺里走出来,金铃让我陪她去金氏在北京的各个分公司转转,我犹豫了一下,倒也应允。 坐着她的豪车,体会着那种极速飙车的感觉,我心里荡漾着一种特殊的感慨。望着身边这个戴着墨镜的美丽女人,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金铃问我:“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我敷衍道:“活着真累。” 金铃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感觉,跟我在一起很累?” 我赶快道:“不累,很轻松。跟你在一起,是我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候。” 金铃美美地笑了,腾出一只手抓过我的手,在我手背上抓挠起来。 我抽出手,劝道:“好好开你的车!” 金铃猛加油门,车子飙到了170.我怀疑她是利用飙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奔放,和喜悦。 一上午的时间,奉献给了金铃,我倒是觉得挺充实。中午,我们去吃了肯德基,其实那东西着实也没什么好吃的,很多时候,吃饭只是一种形式,抑或是应酬。 餐毕,我们坐在她的车上,聊天。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事业,聊到了金氏集团。 金铃说:“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去跟眉姐求情,你离开天龙公司,跟我一起经营金氏。” 这已经是她念叨了几十遍的话题了,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说服我帮她打理金氏,但是身负重任的我,只能婉拒。 我笑道:“别傻了金铃。眉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反而会借此作文章,给你穿小鞋。你忘了她请你洗巧克力浴的事情了?” 金铃一声苦笑:“人活着真累啊,为什么干什么都要受别人约束,左右?” 我道:“这就是生存法则,谁违背了生存法则,就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金铃叹气,拎过我的手,轻轻地揉搓着。 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金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地望着我,问:“最近,有没有见到由梦?” 我顿时愣了一下,略显支吾地道:“哦,没,没有。一直没见。”我当然不想让金铃知道由梦的病情,金铃也算是个有正义感的女人,她若知道了,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金铃道:“我觉得,你应该和她时常保持联系,像由梦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很多人惦记。距离,有时候会产生美,但有的时候,会产生,产生第三者。” 我顿时愣了一下,是啊,有哪个女人能做到金铃这样,劝着你跟别的女人联系和交往? 也许金铃自己知道,她只能是我生命中腾出的一朵浪花,不可能成为我人生的主旋律。因此,她甘愿做配角。 但金铃随即自嘲地补充了一句:“那我,算不算是第三者呢?有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很对不起由梦。” 我心里暗道: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啊! 但嘴上却说:“你当然不算。我们之间,是红颜知己,是那种存在缺憾美的红颜知己。虽然不能厮守终生,但彼此的心,早已拴在一起。” 金铃扑哧笑了:“嘴巴这么甜哩!唉,遇到你这种人啊,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当配角,却毫无怨言。”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有那么优秀吗?” 金铃望着我道:“你是我心目中唯一动情的男人。”话锋一转,金铃突然问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是缺憾美?” 我微微地想了一下:“缺憾美,是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名词。就比如说,梁山泊与祝英台,牛郎和织女,虽然留下了千古感人的爱情传说,却始终没能走在一起。” 金铃纠正道:“不是呀不是呀。牛郎织女,不是七七相会吗?还有,梁山泊祝英台化碟飞,变成了蝴蝶。他们最终不都是在一起了吗?” 我笑道:“傻丫头!那只是后人有意为他们的爱情,划上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句号。现实生活中,哪有什么化碟飞啊银河相会啊,都是传说,都是后人的美好夙愿。” 金铃道:“那我们,那我们以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虽然注定将会是劳燕各自飞,但是我怎能道出口? 我敷衍道:“我们的结局,一定很圆满。” 金铃却道:“那,那如果中国以后出台了一夫多妻制度的话,你会不会,会不会顺便娶上我?” 她这一番话,让我心里诞生了一种隐隐的痛楚。可爱而又可怜的金铃,她对我的感情,究竟到了怎样一种程度,竟然能想到‘一夫多妻’。 我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也许,会吧。也许会。” 金铃嘻嘻地笑道:“那我今年争取入选人大代表,国家再开人大代表会的时候,我就向国家领导人建议,强烈要求实行一夫多妻制度。那样的话,就不至于让那些多情的女子,暗自地承受相思的痛苦,眼巴巴地望着心爱的人,不属于自己。” 我苦笑道:“你真天真!那样的话,中国得多出多少光棍来?”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说的也是!中国现在明显是僧多粥少,媳妇儿不够娶呢!” 她强颜欢笑,我在她的笑容中,体味出了一种浓浓的情思。 确切地说,跟金铃在一起,的确很开心。因此那能让我暂时忘却自己目前的一切,包括那烦人的任务,还有在tl组织内随时遭遇的危险。 我们聊天聊地聊事业,不亦乐乎。 时不我待,下午两点钟,到了分离的时刻。 我返回望京大队,然后驱车赶往天龙公司大队部。 在会议室,等了十几分钟,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相继赶到。 我们三人到齐后,陈富生在女秘书的陪伴下,也匆匆赶到。他的手里,提了三只手表。 将这三只手表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只,陈富生解释道:“这是一种高科技手表,可以用来互相联系。可以当对讲机使用,也可以手写拨号。当然,它也有它本身的时间作用,我对好了时间,三只手表误差都不超过半秒,你们下去以后再对一对,在时间上一定要达成高度一致。” 我们都瞧了瞧手中的手表,小心翼翼地戴上。 陈富生分别望了我们三人一眼,道:“好,现在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按照预定计划,今天下午就是准备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项行动了!我已经在下面准备好了三支手枪,一会儿你们下去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开车奔赴北戴河!” 我们纷纷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简捷地安排完毕,将目光投向我,我轻咳了一声,强调道:“这次行动,我们有两个既定方案,一是化妆成游泳区队的战士,混进去;二是从北侧围墙,趁哨兵换岗的时候翻墙进去。如果一号方案可行,我们就直接赶到2号礼堂,实施行动。如果一号方案失败,我们直接改为二号方案。在行动中,注意听从指挥,听招呼。” 动员完毕后,我们在陈富生的带领下,到了地下训练场。 各自取了一支手枪,装填完子弹,连试几十发,确定手枪没问题后,我们用十分钟的时间,将手枪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再次装填满了子弹。 随后的工作,是化妆。我们换上一套军队夏季作训服,并由专业的化妆师为我们涂黑了皮肤,石川芳子甚至是干脆剪掉了头发,留成了短发。还别说,石川芳子那小寸头,还显得挺精神,帅呆酷毙。 站在镜子前欣赏着化妆成果,我们面面相觑:简直和非洲黑人没什么区别! 一切就绪后,我们外面裹上衣服,由李树田开了一辆本田商务,载着我们,上了高速,径直赶往北戴河警卫区。 333章 在车上,我们进一步研究了一下具体细节。 下午五点半,商务车赶到北戴河海滨。停下车,我们坐在车里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打开车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海风轻轻吹,海面荡漾着呼啸着,身着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是在海边嬉戏,或是进海里畅游。 性感的美女们,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玩儿沙子,近海区被用一道金属网封了起来,海边上游泳的人不少,而游泳区队的战士们,也果真正在进行着专项训练。一般情况下,游泳区队存在的最大价值,在于保护重要警卫目标游泳时的安全。每当首长进行游泳的时候,游泳区队的战士们,都会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儿,将警卫目标保护起来。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也望着游泳区队的战士们,石川芳子饶有兴趣地说道:“果真都被海风吹成了黑地瓜。那么黑!” 我叼燃一支烟,道:“这是健康的颜色。一会儿等他们讲评带回,我们间隔一百米,从后面跟上。” 石川芳子不耐烦地道:“你都重复了好几遍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建议,完成任务以后,我们去拣贝壳,好不好?” 我抨击她道:“你可真有雅兴!” 石川芳子强调道:“我是说,完成任务以后!拣些贝壳串起来,很好看。” 我道:“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清晨拣,最合适。” 石川芳子左右瞟了瞟,问道:“那这附近有宾馆没有?我们住一晚,明天再回北京!” 我没表态,而是兀自地思虑着什么。 盛华强一言不发,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外面的情况,表情有些凝重。 李树田倒是挺有雅兴,坐在驾驶位置上,一边摇晃着脑袋哼着劲爆的歌曲,一边叼一支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待到游泳区队练习完毕,上到岸边开始评论收操的时候,我再次向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做出最后动员:“最关键的时候,到了,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必须要慎之再慎。” 石川芳子仍然嫌我啰嗦,不耐烦地将脑袋瞟向一侧,不表态。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游泳区队讲评完毕,开始带队返回。 待他们走进警卫区南门的时候,我们借助于商务车的掩饰,脱掉外面的衣服,露出夏季作训服。 我分别给他们俩检查了一下着装,确定无异后,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下了车子。 李树田随即将车开走,我们三人按照计划,在海滩上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一起朝警卫区走去。 我带队,盛华强和石川芳子一前一后,整齐地走着齐步。 在距离警卫区大门一百米处,我们放慢了脚步。盛华强轻声道:“两个哨兵,怎么会加双岗?” 我皱眉道:“什么加双岗,亏你还当过兵!那个一级士官,是个领班员!” 盛华强恍然大悟地挠了挠头,我冲他警示道:“注意队列纪律,不准乱抠乱摸!” 盛华强倒也从命,石川芳子偷偷暗笑。 眼见着那个领班员在门卫上没有要走的迹象,我不禁心里暗暗着急。一般情况下,门卫哨兵都是相对来说兵龄比较短的新兵,更好应付一些。而领班员一般都是老士官,执勤经验丰富,不太好应付。更何况,我们都带着枪,一旦被识穿,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故意放慢了步速,但是那位领班员,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此时,我们距离门卫,已经只有五十米左右。 是迎韧而上,还是暂缓风口?我在心里进行了强烈的心理斗争! 但实际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倘若这时候离开,势必会引起对方怀疑,导致更恶劣的后果。 既然来了,那就要走到最后,试试! 坚定了信心之后,我们迈开大步子,径直走到了警卫区门口。 门卫哨兵是个一道拐的新兵,待我们靠近门卫,他迅速地转体,施展挡人手势:“请留步!” 从他执勤的方式,便可判断,这位新兵使用的是正规化执勤动作,一般情况下,在实际执勤中,只有新兵才会如此照本宣科,按照训练中的正规化标准要求自己。老兵一般不会如此死板,动作会更流畅,语气会更强势一些。 我们三人停下,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但都还保持着平静的脸色。 门卫哨兵打量着我们:“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强势地道:“游泳区队的,刚游泳回来!” 门卫哨兵道:“游泳区队刚才就进去了,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道:“区队长留下我们,清理了一下近海区的障碍物,海底下有很多东西咯脚,我们清理了一下,收了收尾!” 门卫哨兵道:“但是,但是我天天看游泳区队进出,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一听,有些不耐烦了,冲他骂道:“你这新兵蛋子没个屌数了是不是?你班长是谁,给我报上来!” 我这一骂还真有效果,哨兵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领班员。领班员笑了笑,从岗楼里晃荡着走出来,走到我的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真的是游泳区队的?” 我指着我们三人的脸色,皱眉道:“操,还用问!你看都吹的跟黑地瓜似的,除了游泳区队,还能有哪个区队这么黑?” 领班员淡然一笑:“那我问你,游泳区队的区队长,是谁?” 我冷哼道:“弱智的问题!我们区队长叫谢光辉!” 领班员再问:“他是什么军衔?” 我脱口道:“上尉!我们区队长是个湖南人,今年刚刚谈了女朋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见我回答的这么流利准确,领班员倒也没再问什么,一摆手:“进去吧!”敬礼放行。 而实际上,对于这些情况,我早就了解透了! 我下达‘齐步走’的口令,回礼,进入警卫区。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盛华强道:“好歹是蒙混过关了!不容易啊!” 石川芳子道:“里面会不会再遇到卡哨?” 我笑道:“放心吧,进入警卫区,我们就算安全了!现在警卫区里不光是游泳区队的人,还有很多大队过来全训,所以进了警卫区,不会有人太关注我们。” 但实际上,情况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乐观。在我们即将走到礼堂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两个穿军装的干部,一个两杠二,一个一杠二。他们正饶有兴趣地在礼堂前点点划划,似乎是对警卫区的绿化,发表了一些个人看法。 而我也一眼认出:那个两杠二军官,是团后勤部的史副部长。 糟糕!这个史副部长认识我,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整个警卫局的干部,基本上都见过我。因为我曾多次被评为干部标兵,在局、团礼堂做过报告。 为了避免与史副部长遭遇,我指挥石川芳子二人调头绕过,并加速步伐。 但这样并没有逃脱厄运!我听到史副部长旁边的那个一杠二干事,突然喊住了我们:“你们三个战士,过来一下!” 我装作没听到,并提醒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千万不要回头。 但谁知那位中尉干事竟然小跑着追了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下。 他皱眉兴师问罪:“叫你们没听到是吧?” 我向他敬个了军礼:“没听到!不知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中尉伸手一指身后的史副部长,道:“史副部长过来了,叫你们中队长过来一趟!” 我一愣:“我们中队长?” 中尉道:“对。你们中队长,华兵!” 我搪塞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本大队的兵!我们是----我们是四大队过来拉训的!” 中尉军官一愣,反问道:“四大队今年有拉训任务吗?而且,即使拉训,部队现在应该在教导大队封闭训练,恐怕还没到来北戴河的日子吧?” 我苦笑,心想这下子坏了,一时情急,我这还说漏嘴了!但我马上敷衍道:“是这样的,我们是被提前借调过来的,四大队派遣了一个区队过来协助本大队,说是要开什么会,本大队警力不够用,就向我们大队提前借调了一个区队。” 我这样一说,倒还真蒙混过关。中尉军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好吧,同志,帮忙跑个腿儿,去一趟二中队,叫一下华兵华中队长,史副部长要见他。” 我试探地追问:“他,他就是后勤部史部长?” 中尉军官点头:“嗯。快去,史副部长要和华队长,谈些事情!” 我反问:“为什么不直接去中队?” 中尉军官皱眉:“你这个战士,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快去!” 正在这时候,史副部长听到了动静,也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暗暗叫苦,心想可千万别让他认出我来,否则,我们将会前功尽弃! 但他还是坚定地走了过来,冲中尉军官追问:“怎么了,孙干事?” 中尉解释道:“史部长,没事儿,我正让他们过去叫呢!” 我急忙将脑袋歪向一侧,冲中尉敷衍道:“我马上去叫,马上!” 正想下达‘齐步走’的口令,史副部长却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我心里发毛,心想,莫非是他真的认出了我? 正在心里揣测,史副部长却打量起我来,片刻后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近乎支吾地道:“报告首长,我叫,我叫赵辉,今年第四年,一级士官!” 史副部长眉头轻皱:“咦,我怎么总觉得你特别,特别像一个人!像是我们团以前一个特别出色的干部!”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主动道:“您说的是赵龙赵秘书吧?” 史副部长一愣:“对对对!怎么,你认识他?” 我笑道:“认识。我们队长也说我长的像他!不过没见过,他不会是也长的像我这么黑吧?”我自嘲地一指自己的脸面,试探地观瞧着史副部长的脸色。 史副部长道:“不是,不是。你的脸黑是长期受海风吹黑的!不过如果你要是不在游泳区队的话------不对啊,你不是游泳区队的,脸怎么也这么黑?” 我再捏了一把汗,心想领导就是领导,在我的话里,轻松地找出了破绽。 但我还是装出平静的样子,道:“遗传!我们家,都长的黑。我爸外号叫‘黑旋风’,我妈外号叫‘黑玫瑰’,我妹妹啊,比我还黑。再说了,我们已经被借调过来一个多月了,被海风吹黑也是必然。” 史副部长扑哧笑了:“幽默,还挺幽默。黑了好黑了好,黑了,健康!” 我笑道:“我一直用黑了健康,来自我安慰。呵呵。” 史副部长仍然观瞧于我,禁不住再次自言自语:“太像了太像了,跟赵龙太像了!好好干,希望你将来也有赵龙的成绩,那你将是整个警卫局的骄傲!” 我心里暗暗得瑟,心想看来我在干部们心目中的份量,还挺足的。 但谁想那个中尉却马上插了一句:“史部长,您说的那个赵龙,是不是因为跟y国总统的女儿有一腿,被开除了的那个?” 一听此言,我马上攥紧了拳头,刚刚培养起来的自满情绪,被击的粉碎。 史副部长摇头道:“这件事好像有误会!再说了,即使赵秘书真的跟y国公主有什么,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也让外国总统的女儿喜欢上你,你有这个本事吗?所以,我觉得,局里处理赵龙,有些太重了!自从赵龙离开特卫局以后,我们被动了很多,上次y国总统来中国,他的侍卫长凯瑟夫又发起挑衅,跟咱们特卫局的干部切磋,没有一个能接他三招两式的。要是赵龙赵秘书在,估计还能挡上百十个回合。唉,人才啊,总是被埋没!可惜,可惜了!” 没想到这史副部长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我心想等我完成了任务,我一定找他喝两杯! 短暂的交谈之后,史副部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极为赞赏地鼓励了我几句,说道:“好了,你们走吧!否则回去晚了,让你们领导批评你们!” 我冲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高调地下达‘齐步走’的口令,朝礼堂东门走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 快要到礼堂的时候,盛华强忍不住轻声道:“赵总,没想到你当初在特卫局这么辉煌啊,都退役这么久了,还有人念叨你的好处,还是个中校!” 我捏着鼻子得瑟道:“那当然。在特卫局,哥是个传说。” 石川芳子呵呵笑了:“不谦虚!你可是将中国人谦虚谨慎的美德,糟蹋的一无所有!” 我汗颜地道:“过分的谦虚等于做作,我何必做作?” 说话间到了2号礼堂东门口。 东门没有安排岗哨,我们瞅了瞅地形,确定没有探头之后,石川芳子率先抱着下水管道,向上攀爬。 盛华强望着灵巧如壁虎的石川芳子,冲我道:“其实我们应该晚上行动!” 我道:“晚上行动更容易暴露目标!白天,会更安全。” 石川芳子一口气攀爬到了礼堂上顶,然后半伏下身子,冲我们挥了挥手。 盛华强随即跟上,顺着排水管道,耸身上攀。 很快地,他也上了礼堂楼顶。 我随即跟上,半分钟之内,与我们在楼顶会合。 彼此商量了一番后,石川芳子小心翼翼地卸下了一块瓦片,用刀片割开一道小口。我们都半伏着身子,向里面观瞧! 而实际上,我们瞧到的,是一根根电线!因为中间还有一层吊顶,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这跟我们之前的预计,偏差很大。 我猜测到也许是这2号礼堂刚刚吊顶完毕,因为,原来,礼堂是拱状顶,没有平吊。 这样一来,我们原来敲定好的方案,要被推翻重来。 但现实情况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我们好不容易混进来,必须要一锤定音,将准备工作做好。 我在心里稍微考虑了一下,不得不果断改变部署:“我们在楼顶上挖个人能钻进去的窟窿,然后吊绳下去,在吊顶和屋脊中央,做准备工作。”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面面相觑,盛华强提出置疑:“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皱眉道:“服从,照做!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关键时候,他们二人还是被我的威严屈服,乖乖地服从了我的安排。 吊线后,我们开始轮流顺线下滑,我们需要平稳地伏在顶篷上方,由于不知道顶篷质量究竟如何,我们不敢双脚站立,而是将身子伏下,以减小压强,防止顶篷不堪压力而塌陷。 好不容易潜伏进到顶篷上面,我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实际上,我们都出了一身冷汗。 334章 一缕缕钢丝,在我们面前闪现,我们想大幅度地动作一下,着实很难。 好在这吊顶扣板的质量还不错,能够承受我们三个人的重量。我们不敢有太大的活动,只能是屏着呼吸趴伏着,商量下一步对策。 我们都将手枪拿了出来,搁在中心位置。还有准备用到的绳索,事先固定好。 初步准备就绪后,我们估算了一下位置和距离,并做了记号。 就这样,初步计划,算是首战告捷。我们原路返回,小心翼翼地从礼堂顶部,顺着管道而下。 出去比进来要容易的多,我们从南门光明正大的出去,值班门卫哨兵,竟然连问都没问。 坐上了商务车,李树田问:“进行的怎么样?” 石川芳子道:“一切顺利。” 正要驱车返回,石川芳子突然提议:去海边拣贝壳! 我们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但是又不得不打击她:“现在贝壳很少,早上起来的时候,多。” 石川芳子道:“那我不管!哪怕只拣一个,也是拣到了!” 无奈之余,我们几人舍命陪美女,换罢衣服后,陪石川芳子在海边拣贝壳。 结果很残酷,贝壳没拣到,但是却抓到了几只螃蟹。石川芳子看起来对螃蟹有种天生的喜爱,捧在手心里把玩半天,连连称赞螃蟹的天生丽质。 这样又一个小时过去,天已经开始渐渐昏暗,我提出驱车返回,却遭到了石川芳子的强烈反对。也许是美女效应在作怪,李树田和盛华强,也一致认为,应该在这附近留宿一夜,待明天再启程返回天龙总部。 我想他们肯定都疯了,但就在此时,陈富生的电话不失时机地打了过来。 石川芳子猜到是陈富生要问进展情况,于是凑近我耳边轻声道:“跟陈先生说一说,我们明天回去!” 李树田也添油加醋:“累了,都。让陈先生给我们放假,一天都行!好长时间没来海边儿悠闲了!” 我没表态,而是直接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进展如何? 我道:一切顺利。虽然有些环节跟我们预想的,稍有出入,但是总算完成了第一步。很圆满。 陈富生道:好!你干的不错!累了吧? 我道:有点儿,主要是心累。哈哈。 陈富生道:这样,放你们一天假,好好放松一下。准备工作就绪,实质工作,是关键。我需要你们每天都保持着昂扬的精神状态,所以,该休息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休息。这样吧,我安排你们去三亚湾渡假村,怎么样? 我笑道:不用了陈先生。其实,石川芳子和盛华强,还有李教官,他们都很想在这边玩儿一天! 陈富生道:哦,玩儿吧玩儿吧!随便玩儿!你呀,一会儿把你们的账号给我发过来,我给你们支点儿生活费。北戴河那边好玩儿的地方倒也不少,像鸽子窝,联峰山,海底世界,山海关,都可以去看看。 我道:谢谢陈先生,那我们就留下住一天! 闻听此言,石川芳子等人纷纷拍手叫好。 真没看出来,这几人还都是旅游达人呢!细想一下,玩儿一天倒也不错,天天绷着神经,早该放松一下了。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你们玩儿归玩儿,但要注意个人安全。尤其是爬山的时候,注点儿意,别从山上摔下来。对了你们可以去联峰上瞧瞧,那里有处景点儿,是曹操观海的地方,感受一下古代伟人的豪迈心胸! 我道:一定去,一定去! 陈富生道:好了,等你们回来我再给你们庆祝一下。 我道:谢谢陈先生。 陈富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道:对了,还有,让那个,让李树田回来一下!他给你们当司机,没什么功劳,跟着凑什么热闹?让他马上回总部! 我道:好的陈先生,我会告诉他的! 陈富生道:好。 挂断电话后,众人纷纷望着我,我点了点头:“一切ok!陈先生让我们玩儿好!” 大家再次齐欢呼,盛华强赞道:“陈先生真是体贴下属啊!跟着他干,值!” 石川芳子道:“我就知道陈先生会答应的!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更不是那种挤榨员工的老板!” 听着石川芳子自称‘员工’,我的心里还真觉得有些别扭。 李树田兴奋地道:“今天跟着你们几个功臣沾光了,哈哈,整天在总部呆着,都快憋疯了,终于能------” 我打断他的话:“李教官,很遗憾,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李树田皱眉问:“什么消息?” 我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陈先生提到,让你火速回去!” 李树田‘啊’了一声:“什么?让我回去?凭什么?你小子蒙我是不是?我要是回去了,谁开车载你们?” 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给陈先生回电话。” 李树田沉默了一下,再问:“真的没有骗我?” 我点了点头。 李树田直呼:“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对我太不公平了吧?” 埋怨归埋怨,李树田断然不敢无视陈富生的召唤,因此只能板着拉的比驴脸都长的脸,驱车返回。 我们选择了一家宾馆,各自开了一个标准间。在我的房间里,我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小息了一会儿,然后上了上网,觉得浑身轻松。 晚上我们一起去吃海鲜,这里的海鲜便宜又实惠,我们喝了几瓶啤酒,然后沿着海边,吹着海风散步。海边儿有很多男男女女,在海风中尽情谈情示爱,海水的嗡咙声,像是一阵好听的伴奏乐,让人听之心旷神怡。 石川芳子一直斜瞟着大海,张开双臂欢呼道:“来到海边,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我们家就住海边,我在海边长大……” 石川芳子讲了很多童年趣事,我有些感慨,她怎么会沦落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日本特工? 而且,还和tl组织扯上关系? 总之,这天晚上,我们三人聊的很开心,聊家庭聊学业,聊事业,聊人生。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左右了。我们各自回了自己房间,我坐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正要准备早点休息,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金铃打来的!我接听,那边传来了金铃甜甜的声音:亲爱的,你怎么跑北戴河去了? 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北戴河? 金铃笑道:我手机有这个功能呢!一打电话给你,就显示对方信息。老实交待,你跑北戴河干什么去了,避暑吗? 我道:避什么暑啊避!就是老板高兴放我们几天假,我们出来旅游了一下。 金铃神秘地道:是吗? 我说:是啊,千真万确。 金铃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在北戴河,你会不会很高兴? 我顿时一愣:真的假的,你可别蒙我! 金铃道:我在等你答案。 我敷衍道:当然,当然很高兴了!不过那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 金铃略显支吾地道:我还真就在北戴河呢!只是闲来无事,开车出来兜风,兜累了不想回去,就在这附近住下了! 我惊呼:没那么巧合吧? 金铃道: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补充:无缘对面手难牵! 金铃兴师问罪:什么,无缘对面手难牵,你的意思是,不想见到我?哪怕我们都在北戴河,你也不想跟我见面? 我苦笑道:想什么呢,只是随便对了下句诗。押韵而已。 金铃扑哧笑了: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开车过去找你! 我支吾道:不,不太方便。 金铃道:要么你打车过来找我。我住在,住在河阳大酒店,3楼309房间。 我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这个世界上虽然处处充满了巧合,但是金铃在北戴河出现,我怀疑-----我怀疑她是故意找来的!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因此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说出话来。金铃见我沉默,转而道:怎么不说话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你! 正在此时,石川芳子突然推门而入,一进门便道:“赵龙有没有兴趣------” 未待她说完,我赶快冲她伸出一根手指头,连连‘唏嘘’几声。 但实际上,电话那边的金铃,已经听到了石川芳子的声音。她冲我追问:屋里怎么有女人? 我摇头:没。哪来的女人啊! 金铃道:我听到了明明听到了!你告诉我,你和谁在一起? 我道:电视上的!正演着一部韩国电视剧,我一不小心坐在了遥控器上,放大了声音。 金铃倒也没再追问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过来找我。不见不散哟! 话毕,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苦笑。 石川芳子凑了过来,没等她追问什么,我率先解释道:“是我的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石川芳子饶有兴趣地追问:“哪个女朋友?” 我如实道:“金氏集团当家的,金铃。看来明天我不能陪你们了,你和盛华强一起玩儿吧!我得去陪金铃。” 石川芳子道:“你让那个胖子陪我?看他就觉得恶心。” 我道:“他不胖。他是壮。” 石川芳子不悦地道:“我宁可不出去玩儿,也绝不会跟他那种人一起游玩。别人还以为-----美女与野兽!”她竟然想到了这样一句形容词! 我狂晕,想吐!但我没争辩什么,只是叼了一支烟,兀自地抽了起来。 石川芳子说:“给我一支。” 我给她一支,她熟练地点燃,叼进嘴里,潇洒地吐着烟雾:“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猎兔计划!” 我皱眉道:“我们已经聊过很多次了!还有必要再重复吗?” 石川芳子道:“没到最后一刻,我们都得-----” 我打断她的话:“对不起,我要出去了。” 石川芳子追问:“去找金铃?” 我道:“可以这么理解!” 兀自地拉门而出,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对石川芳子,我实在是觉得厌恶至极,我几乎已经无法忍耐她对我的过度搔情。 为了逃避石川芳子的纠缠,我踏进夜色中,打了辆出租车,径直赶往河阳酒店。 北戴河果真有家河阳酒店,看来,金铃并没有骗我。 酒店门口,下了出租车,我反复地问自己:难道今晚要在这里留宿? 我无法说服自己留下,但又实在没有借口离开。走进夜色的一刹那,就注定了我走上一条不归路。金铃的做法很明确,作为一个女人,主张邀请男人去她住处,而且是在晚上,这意味着什么?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消遣,金铃的错爱。 正要迈开步子往酒店里走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左拐走到了酒店的停车场上。 果然,我在停车场里的轿车中,发现了金铃的那辆保时捷。 而且,令我惊异的是,金铃实际上,就坐在车里。 很明显,她在等我! 金铃显然是发现了我,开始按喇叭示意,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我迎了过去,发现夜色中的金铃格外美丽,月光为她身上披上了一层金缕铂衣,性感的夏装穿在她身,曼妙雅致,美丽十足。 金铃冲着我笑,甚至是眼眶里浸着湿润,折射出一种特殊的光彩。 我率先开口:“你来北戴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金铃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一点儿都不危险,而且,还很有情调!”她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走了过来,顺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我们一起进入酒店大厅,上楼的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尽管一切,都还没发生。 进了金铃订的房间,我坐下来,喝了点儿饮料。 金铃面露幸福地望着我,像是在欣赏一件无价之宝,久久不肯移神。 我被她看的有点儿尴尬,移开目光,我开口道:“金铃,告诉我,你来北戴河,究竟干什么来了?” 金铃很有诗意地伸展开一只胳膊:“来做大海的女儿,来寻找我的爱人。” 我苦笑,叼了一支烟。 金铃甚至是大胆地凑了过来,抓住我的一只手,轻轻地揉挠着,又说:“海边儿带着一股腥味儿,你闻到了没有?” 我摇头:“没闻到。” 金铃笑了:“傻瓜!” 我也笑了:“你也是傻瓜!” 这简捷的几句对话,蕴藏着诸多暗示。 但我没有言破,更没有附和。 我们不疼不痒地聊了一会儿,金铃突然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拎出了两瓶红酒。 她说:“一起喝一杯吧!” 我摇头笑道:“不敢喝了,喝一口就是一辆轿车,这也太浪费了!” 话虽这样说,但当金铃将红酒打开以后,我还是饶有兴趣地与她碰杯共饮。我突然觉得,红酒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越喝,越觉得好喝;越喝,越上瘾。 没有多余的氛围,只有我们二人,就着果盘,喝红酒。金铃喝醉的样子,很好看,成熟性感,妩媚无限。 我们一直喝到凌晨两点钟。 金铃脸色微红,再次提出要跟我跳舞。 我婉拒,摇头。 大约到了两点五十的样子,我终于按捺不住困意,提出返回。 金铃提出让我在这儿住,我无心消遣,因此执意要走。 金铃把我送出酒店后,突然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情绪激动地道:“赵龙赵龙,能不能不走?” 我怔住,伸手抚在腰间她的纤纤细手上:“不可能啊!不走不行!” 我没解释原因,金铃也没再追问。 就这样,我返回了酒店,闭门,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 次日凌晨,空气中夹杂着几丝凉气,我小跑着到了金铃下榻的河阳酒店。 这一天我带着金铃,将北戴河周边的旅游景点,一一游览了个遍。金铃戴了一副深色的太阳镜,身背名牌lv包,气宇不凡,倾倒了不少擦肩而过的游客。 与金铃在一起,仍然感觉很惬意,很轻松。 金铃很喜欢鸽子,在鸽子窝,她与鸽子亲密接触,并亲手喂起了鸽子,小心翼翼,画面十分唯美。 我不失时机地掏出手机来,为她速拍了几张照片,效果还真不错。 当天下午六点钟,我坐着金铃的车子,返回北京。而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则打了一辆北京现代出租车,随之返回。 望京保安大队,大队部办公室。 我刚坐下,就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轻盈调皮的身影,窜了进来。 335章 抬头瞧去,见来人正是付圣冰。 她穿了一套吊带式宽松的夏装,裸露着后背和前胸上部,头发被高高地盘了起来,脚上蹬着一双凤凰造型的凉鞋。 她一进来就开始兴师问罪:“老赵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久不过去看我和圣依!哼,太没人性了!” 说话间她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跟前,漂亮的小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噘起的小嘴甚是可爱。 我叼起一支烟,道:“圣冰,我现在工作很忙的!哪有时间哄你?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经常去你家作客,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烦!” 付圣冰皱眉道:“又是空头支票!哼,你骗谁呢?我那天还看到你和金铃在一起!老赵我警告你,以后离金铃远一点儿,你没听说过吗,漂亮的女人是祸水,你不要玩物丧志!” 我汗颜地道:“没听说过。这么说,你也是祸水?” 付圣冰伸手捏着下巴,嘻嘻地道:“我,我漂亮吗?” 我笑道:“马马虎虎。” 付圣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我开车过来的,准备强行把你拉过去,吃我给你包的水饺。” 我一愣:“什么,你包的水饺?” 付圣冰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啊!我包的,有什么问题?” 我道:“没什么问题,但是也没时间。我一会儿还要召集骨干开会,还要动员夏季训练,还要商量防暑工作。反正事情一大堆,等着我去处理。” 付圣冰埋怨道:“切,就知道推,推!谁不知道你是望京最悠闲的人!老赵我告诉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圣依也在家等你,饺子也在家等你下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丫头,倒是有几分黑社会大姐大的气势! 我瞧了一下时间,实在是不想再与付圣冰纠缠,于是再抛出了一张空头支票:“这样,你先回去,等八点半的时候,我开车过去!” 付圣冰使劲摇头:“不行!就是不行!就现在,马上,立刻!” 我站起来央求道:“拜托了付大美女,给我留点儿活路好不好?我有工作,不是自由职业者。我赵龙一言九鼎,说好了八点半过去,肯定就八点半过去!你还不放心我?” 付圣冰眼珠子一眼:“就是不放心!哼,敢在本小姐面前耍花招的人,还没出生!” 她瞧了瞧办公室周围,摸起几个档案袋拎在手里,坏笑道:“也行,八点半就八点半!我拿这些回去等你,八点半一过你还不来,我就烧!” 我苦笑:“拜托了美女,这些都是,都是大队的重要资料,你快把它放下来!” 付圣冰强硬地道:“就不放!”然后气宇轩昂地扭腰而行,至门口,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对付你这种人,就得使用非常手段。” 但是聪明的付圣冰,还没来得及跨出办公室门,就被一人拦住。 望京大队最美丽最娇艳的绝世美女齐梦燕,穿了一套深色时尚裙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不失时机地拦住了付圣冰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付圣冰一跺脚,想把档案袋往身后藏。 但齐梦燕眼疾手快,刷地一下子将档案袋抢了过来,捏在自己手中:“整天跑这儿来瞎闹什么,这里不是幼儿园,容不得你胡闹!” 齐梦燕说完后,很潇洒很精准地将档案袋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放回桌上。 付圣冰瞪大了眼睛:“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敢挡老娘做事!怎么着吧,信不信我找人对付你?”掐着腰,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气势。 但齐梦燕是谁,怎能被她这三言两语吓到?齐梦燕微微一笑:“找吧,我看你能找来多少人,本政委还真不怕事儿,再说了,我们手下有两千多人,你就是找一个团过来,也会被我们ko掉!” 付圣冰见吓不到齐梦燕,扭头向我求助:“老赵你也不管一管,你看你这个手下,哼,敢挡我的路,还抢我的东西!” 我笑道:“分明是你抢了我们的东西,然后齐政委又从你手里夺了回来。好了齐政委,让她走吧,她还要回家煮水饺呢!” 齐梦燕果真让开一条道路,付圣冰怒视着齐梦燕,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她本想趁临走之前在齐梦燕屁股上狠狠地捏一把,以示惩戒。但谁想齐梦燕反应迅速,在她的手刚刚伸出来之时,便抓住了她的手,被捏的生疼。齐梦燕冲她警告道:“付圣冰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玩儿这些花样,你不行!” 付圣冰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才不行呢!咱们,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里。” 她挣开手,转身狼狈而去。 齐梦燕潇洒地拍了一下手,轻盈地走过来,邀功道:“幸亏本政委替你解围,遇到这种女孩儿,算你倒霉!” 我偏偏将了她一军:“我不觉得倒霉啊!想当初,我被付时昆追杀,她可帮了我不少忙。” 齐梦燕道:“是啊,她还帮你解决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出后文:“帮你解决了男人的生理问题!” 我生气地站了起来,冲齐梦燕骂道:“齐政委,你留点儿口德好不好?” 齐梦燕顺势叼上一根棒棒糖:“别生气嘛,生气会变老的!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我坐了下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马上召集骨干,开工作汇报会。还有,你准备一下近期的工作小结,十五分钟以后,会议室集合。” 齐梦燕俏眉紧皱:“凭什么又是我准备?我是大队长,还是你是大队长?” 我道:“你是政委!政委就是要协助大队长,搞好各项工作。” 齐梦燕无语,服从。 十五分钟后,望京大队各中队长级别以上人员,在会议室集合。 会议伊始,由李群涛指挥唱队歌,然后各自发言,汇报近期工作。随后,齐梦燕做了近期的工作小结,表扬了好人好事,提出了存在的不足。 我安排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将工作重点定在技能训练和上岗形象两方面,我们的目标是:进一步树天龙形象,开拓进取,招徕新项目,巩固老项目。 同时,大队内部组织进行‘大练兵’,一般情况下,进入初夏,正是容易发生各类突发事件的集中阶段,尤其是内部管理,很容易出现问题。毕竟,夏季是一个特殊的季节,队员们容易产生心浮气燥等情绪,而且随着美女们越来越节省布料,犯罪的念头和心理,也会渐渐滋生。因此,我们必须利用‘大练兵’的噱头,将全大队骨干、队员统一起来,让大家在忙中调整情绪,减少犯罪犯错几率。 散会后,各中队回去召开队务会,安排相关事宜。 我则回到办公室,静坐休息。齐梦燕跟进,托腮望着我。 我问:“什么事?” 齐梦燕道:“没事!来请一下尚方宝剑!” 我一愣:“什么尚方宝剑?” 齐梦燕道:“闲着,烦。以前还能组织一下文艺汇演,消遣一下时间。但现在进入了大练兵阶段,本政委就闲来无事了!闲着,也烦。所以想请你分配我一些日常的管理权利,给我尚方宝剑,让我诛妖除魔!” 我笑道:“你当我们大队是妖魔店啊,还诛妖除魔!你啊,你得主动开展工作!队员们的思想教育,文化学习,骨干进步,这些你都得考虑。还有,要适当地安排一定的娱乐活动,把队员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你要做的,还很多。你手里本来就握着一把尚方宝剑,只是你一直没用好而已!”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经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只是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思想教育,更别谈是什么教育骨干了,我不在行。” 我道:“不懂的,网上查。ok?” 齐梦燕伸手示意:“ok”。 待齐梦燕叼着棒棒糖离开,我忍不住淡然一笑,心想这齐梦燕竟然跑到我面前装嫩------还真是嫩了点儿! 八点钟的时候,我驱车赶往了天龙大厦。 付氏姐妹对我的到来,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付圣依忙着端茶倒水,付圣冰则饶有兴趣地唱起了‘没有共chan党就没有新中国’。 接下来便是付圣冰亲自下厨,煮水饺。当她端着一大盘子猪肉韭菜馅儿水饺,搁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强悍的感动。 付圣冰颇有成就感地望着我,摘下围裙,冲我邀功道:“包水饺的时候,放了海参。尝尝吧,大补。” 我尝了一口,赞叹道:“好吃!” 付圣冰乐的嘴巴开了花:“那就多吃点儿!厨房里还有好多!” 我蘸着醋将盘中水饺消灭干净,付圣冰姐妹俩才开始就坐吃饭。 付圣冰又给我盛了一大盘,付圣依知道我喜欢吃蒜瓣,给我剥了一头蒜,放到我跟前。 我受到了姐妹俩最隆重的招待,心里暗暗感激。 吃过水饺之后,姐妹二人一左一右,轮番给我讲故事,我简直是享受到了国际友人的待遇。 是啊,人心本善,望着付家姐妹俩,我心想她们对我赵龙都有恩,我的确应该经常过来看一看,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我能来,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当然,我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九点半左右,我驱车返回。 姐妹二人送我到楼下,付圣依突然心事重重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早就看出她们姐妹二人肯定有心事。 我重新返了回去,冲付圣依问道:“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吗?” 付圣依支吾,付圣冰快言快语地道:“老赵,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我道:“说。” 付圣冰微微一思量,终于鼓起勇气道:“我老爸他,我老爸现在生活的很不好,你能不能帮帮他?我知道你现在混的很好,比当初在华泰时,要好!但是我老爸他却没落了,他成了赵光成的傀儡。我们整个华泰,都改朝换代了!” 我猛地一怔,料想是姐妹二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我能怎么帮她们? 这时候付圣依轻盈地走过来,攥着我的一只手,央求道:“赵哥哥,我爸爸他很可怜!真的很可怜!赵经理整天变着法儿的折磨我爸,还让我爸去项目上站岗!我爸他天天喝醉,昨天他又喝醉了,跑到这里来大哭了一场,我,我和我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赵哥哥你有办法,你就帮帮我爸,好不好?” 我这才知道,付圣冰执意要让我过来吃水饺的重要原因!原来,她是想向我求助!只是,刚才在家里,她们为什么只字不提? 也许她们一直鼓不起勇气。 按照道理来讲,付圣冰和付圣依都对我有恩,我应该帮助他们。但是想当初,付时昆对我百般追杀,试图赶尽杀绝。我怎么出手帮他? 更何况,赵光成是天龙公司的重要人物,我又岂能和他作对? 即使想帮,也无从下手。 我苦笑:“我怎么帮你们?” 付圣冰道:“你帮我们教训一下那个赵光成!他简直是忘恩负义。当初老爸对他这么好,他现在颠覆了政权不说,还整天压制我老爸,欺负我老爸。” 面对着姐妹俩的央求,我有些犹豫,更有些为难。 我发现付圣依的眼睛里,已经蓄满的泪花。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打击的。 我想了一下,道:“好吧,我会找赵光成谈谈!” 付圣冰皱眉道:“谈谈有什么用!他根本听不进去!” 我反问:“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杀了他还是剁了他?” 一句话,倒是把付圣冰问住了! 我叼上一支烟,又安慰了她们几句,然后兀自地离开了此地。 回到望京总部办公室,我几次想拨通赵光成的电话,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石云! 人心都是肉长的,想当初付时昆对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宠爱她比宠爱两个女儿的程度还深。处于良心来讲,她应该对付时昆存在一定的感情,也许,她能帮忙说上话。 但是转而再一想,石云背叛了付时昆,已经很大程度上伤害了付时昆这个多情男人。倘若是让石云出面,会不会节外生枝? 思考了良久,我还是拨通了付圣冰的电话,对她道:“先试试这个办法,你们去找石云,让她出面给你爸爸说情。赵光成很听石云的话,我想应该------” 谁想付圣冰激动地打断我的话:“你让我去找那个贱货?哼,不去!我是不会去求那个贱货的!” 我劝道:“此一时彼一时吧,为了你们老爸少受压迫,这是唯一的捷径。” 付圣冰固执地道:“再捷我也不捷!我不走捷径!老赵你要是不帮忙就算了,大不了我找赵光成拼了,一命抵一命!” 我苦笑道:“圣冰你给我冷静点儿!好吧,我会想办法!放心吧!” 付圣冰情绪更加激动:“老赵你要是能救得了老爸,我和圣依一起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我付圣冰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是老爸现在落难,我心里很难过。老爸一直很疼爱我们,我们想帮他!你不知道,我听一个骨干说,赵光成当着几百名队员的面儿,骂我老爸,甚至踢我老爸,而且还是踢到了命根子上。我老爸现在水深火热啊,但是为了我和圣依,他又不得不忍着,伟大的父爱啊-----” 这些话从付圣冰口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为付圣冰这份孝心,我决定,好好找赵光成谈一谈。或者,我可以旁敲侧击地找石去谈一谈。 这些琐碎之事,让我心里有些凌乱。 晚上,程心洁跟我问起了由梦的病情,我告诉她,由梦已经渐渐好转。 程心洁说,希望梦梦姐早点康复。 我安慰了心洁几句,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办公室墙壁上的那副字画,沉默了良久。 我shang床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躺在床上思考着琐事,倒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上一醒来,正好五点半,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本以为是金铃打来约我晨练的,但打开一瞧,才知道,打电话的人,不是金铃。 而是陈富生。 接通电话,陈富生简捷道:火速赶过来,给你二十分钟!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后,他便匆匆挂断。 我心想:又出什么急事了? 336章 火速地驱车赶往天龙总部,总部正沉浸在一种寂静的状态当中,只有总部警卫队和保洁部的员工们起的早,保洁部在清扫卫生,保安部在执勤站岗。 陈富生办公室。 敲门而入,陈富生还没来,他的女秘书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 见我到来,女秘书抬头笑道:“赵大队长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追问:“陈先生还没来?” 女秘书停下手中的活,为我倒了一杯水:“没呢!可能还得等一刻钟,他正在路上。” 我‘哦’了一声,叼起一支烟,开始等待。 六点钟的时候,天龙公司开始出早操,外面番号振天,几个教官喊着响亮的‘一二一’,整齐的步伐,印证着天龙公司的正规化、军事化管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女秘书忙活了一会儿,也陪我坐了下来,跟我聊了两句。 六点十分左右,陈富生推门而入。 我站起来问好:“陈先生好!” 陈富生点了点头,冲女秘书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女秘书道:“准备好了,陈先生。” 陈富生道:“那我们,出发!” 我疑惑地追问道:“陈先生,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陈富生笑道:“去钓鱼。” 我顿时愣了一下:“钓鱼?”我觉得陈富生这玩笑貌似开大了,猎兔计划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刚刚走出第一步,陈富生竟然还有闲心钓鱼? 陈富生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反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 我支吾道:“没什么不妥,只是,只是觉得有些-----” 陈富生替我接下话:“有些无聊,是吧?钓鱼啊,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要小看钓鱼,擅钓鱼者得天下!” 这是什么逻辑!心里虽然觉得诧异,但我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陈富生一向行事诡异,他今天约我出去钓鱼,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钓者之意不在鱼。 陈富生没再找别人,我和他,还有女秘书三人共行。而且,这次出行比较低调,陈富生换上了运动装,女秘书也见风使舵地换了一套蛮动感的女士运动服,活力十足,青春蓬勃。 交通工具方面,则更低调。陈富生那些比较拉风的豪车一辆没用,反而是开着我的那辆丰田凯美瑞,踏上了行程。 女秘书开车,我和陈富生坐在后座。 打开车窗,微风拂面,外面好一片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微皱着眉头,手里攥了一盒中药泡制的小米。这是用来打窝的。 不时为何,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很可笑。堂堂的商界精英,保安界领袖,此时却充当了一个垂钓者,是放低了姿态,还是他也有一颗大众的心? 短暂的沉寂之后,我率先开口问道:“陈先生,我们要到哪里钓鱼?” 陈富生道:“永和渠。” 我摇头:“没听说过呢!鱼多么?” 陈富生笑道:“鱼多鱼少,都在心中。永和渠,是一条原本用来灌溉的水渠,不大,但是鱼不少。” 我有些失望地道:“灌溉渠里能有多少鱼?” 陈富生道:“永和渠连着徒香河,你说有没有鱼?”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 陈富生再问:“钓技如何?” 我轻捏鼻子笑道:“钓技嘛,马马虎虎吧!我是黄河边儿上长大的,从小喜欢钓鱼。” 陈富生道:“但是始终钓的是鱼。” 我不解:“不钓鱼,那钓什么?” 陈富生道:“姜太公钓鱼,钓出了一片江山;李选贵钓鱼,钓出了一个大家业。” 我笑问:“李选贵是谁?” 陈富生道:“明朝进士。” 他没多说,我也没多问。多问无益。 在陈富生的话中,我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平时我喜欢钓鱼,每次钓鱼心情都会格外轻松,畅快。但今天陪陈富生钓鱼,我却觉得有些忐忑。忐忑何来,却并非来自心底深处。 我们很快便到了永和渠,确切地说,这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水沟,直接源自徒香河。沟里绿草悠悠,时而泛着水花。 真正的垂钓高手,打眼一瞧,便知哪里有鱼,哪里没鱼。作为一个钓鱼爱好者,从沟边走了一圈儿,我便确定,这沟里有鱼,但不多。有大鱼,更少。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下了窝,由女秘书将鱼竿鱼线都准备好,并挂上饵料。 我和陈富生相距三米,陈富生悠然自得地坐在马扎上,眼望鱼浮处,目不斜视地道:“小赵,有没有兴趣比一比?” 我往回扯了扯线,将鱼钩下在一处水草窝里,反问道:“比什么?” 陈富生道:“比谁钓的多,钓的准,钓的大。” 我顿时来了兴致:“比就比!陈先生我不是吹牛,我是农村里长大的,钓的鱼加起来能开个鱼市场!” 陈富生淡然一笑:“那就试试吧!” 尽管我信心十足,自认为自己一直是钓场老手,但实际上,二十分钟之内,我便败下阵来。 在短暂的二十分钟内,我钓上一条指头长的小鲫鱼,而陈富生,却钓到了三条重达半斤以上的鲫鱼,外加一条一斤左右的鲇鱼。 我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倒是纳了闷儿了,同样的鱼浮鱼钩鱼饵,怎么差距会这么明显? 我化压力为动力,将全身心投入到钓鱼状态之中。 而陈富生稳坐钓鱼台,几乎是钓无虚发,每次收竿都有收获。 简直是神了! 太阳很快便高了起来,温度也骤然上升。懂事的女秘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便携式遮阳伞,要给陈富生遮上,被陈富生断然拒绝:“挂上伞,就没有钓鱼的那种味道了!钓鱼,要的就是这种纯天然的感觉。 在又一尾大个的鲫鱼被钓上之后,陈富生叼上一支烟,也给我递来一支。 陈富生突然指着沟渠中的两个鱼浮,说道:“钓鱼,和做人做事一样。要想钓大鱼,必须能耐得住等待。从你钓鱼这一点来看,你还是有些浮躁,每次都提竿过早,鱼儿还没吃牢饵料。一个小小的鱼浮,就能轻易地反应出水下鱼上钩的情况,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我不知道陈富生怎么会这样问,但我还是陪笑道:“没什么神奇吧。这很简单。” 陈富生强调道:“错!钓鱼,和做人做事一样。你看起来真的挺浮躁,这正是你钓不到鱼的原因!” 我淡然一笑,觉得陈富生小题大做了。 陈富生潇洒地挥杆,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他的确是个钓鱼高手,至少,比起我来,更胜一筹。 然而我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组织里事情纷杂,他竟然还有闲心邀我出来钓鱼,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眼见着陈富生一次次地收竿收鱼,我忍不住心里更为着急。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在状态。整整钓了两个小时,却只钓上三两条半个巴掌长的小鱼。而且,我的命中率低的要命,十次收竿能有八次空空如也。而陈富生,十次收竿,却十次钓到鱼,而且十拿九稳都是大鱼。 陈富生手握钓竿,静如雕塑,几乎是不带有任何动作。 我渐而叹息,但又无可奈何。 陈富生目不斜视地道:“浮躁!你还是过于浮躁!每次收竿太早,鱼还没咬好钩。而且,你的鱼线没控制好,深度不够。钓鱼讲究以静制动,尤其是钓大鱼,大鱼很容易受到惊吓,你频繁地收竿,肯定没有大鱼凑钩。”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是啊是啊!我的确太浮躁了!” 说话间陈富生又钓上了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女秘书惊喜地将它摘下来,放进网兜里,并不失时机地冲我笑道:“赵大队长不行呢,陈先生都钓到这么多了,你才钓了那么几条小鱼儿,饨汤喝都不够浪费水的!” 我皱眉道:“我这就给你钓条大的!我还不信邪了,同在一个沟渠里,偏偏是我钓不到鱼!”说话间我撸了撸袖子,一股迎韧而上的王八之气,充溢腹中。 陈富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淡然一笑,道:“钓鱼和做事一样,要擅种因果,并不是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得看什么情况。别人都以为沟渠里没有大鱼,那只是借口!钓不到鱼的借口!做事也是一样,再小的平台,再艰苦的环境,都有可能创造奇迹!” 这个形容够贴切,我终于从陈富生钓鱼的举动中,温习了这则励志名言。 我道:“陈富生讲的极是!哈哈!” 陈富生仍然是目不斜视地追问:“怎么,不服?” 我赶快道:“服!” 陈富生小心翼翼地收了竿,说道:“我马上再钓条黑鱼上来!” 我笑道:“拭目以待!” 陈富生将鱼浮向下调了调,深度不及半米。我疑惑地望着他,心想黑鱼明明生活在水的下游,他打浅钩能钓上黑鱼来? 正疑惑间,见陈富生已经收了竿。 我忍不住想笑,因为陈富生钓上了一条三四厘米长的小鲢鱼。 马总有失前蹄的时候!陈富生也不例外!刚才见他钓了这么多大鱼,我甚至把他膜拜成神人。在我的印象中,在河沟里钓鱼,从来没有人有他这样的成绩。 但接下来我马上傻了眼:只是陈富生将钓上来的小鱼,牢牢地挂在鱼钩上。 我这才意识到,陈富生钓到小鱼,并非是他失误,而是想以这条小鱼为饵,钓黑鱼! 陈富生朝河沟里来回望了望,然后稍微挪了一下位置,将钩打在河沟边的草窝里,停顿片刻,开始轻轻地来回拉扯鱼竿。 一刻钟以后,鱼浮晃了几下,陈富生没急着收竿,而是继续稳如雕塑地观瞧动静。再过了十几秒钟,鱼浮急剧下沉,并向一侧疾走。 陈富生果断收竿! 一条一斤半左右的黑鱼,挣扎着,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彩的痕迹。 女秘书忍不住惊讶地喊了起来:“陈先生您太伟大了!怎么就这么神?” 我也控制不住对仰慕之情,冲陈富生道:“陈先生,难道您是钓神下凡?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陈富生笑道:“别吓坏了我的鱼!” 我和女秘书相视一笑。 趁女秘书摘鱼下钩的工夫,陈富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冲我道:“走,咱们走走!” 我点了点头,收竿。 陈富生叼燃一支烟,我与他并肩沿着河沟行走。 迎着微风,陈富生显得格外兴奋,但这种兴奋,绝对是一种内敛式的兴奋。 我忍不住冲他追问:“陈先生,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富生笑了笑:“钓鱼讲技巧:以静制动;对症下药;知己知彼;伺机而动;熟能生巧!当然,最重要的,是垂钓者的自信!”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也在钓鱼当中总结过很多经验,自认为自己钓技不错,今天遇到了陈先生,我才知道,我简直比葫芦娃还天真!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在这样的河沟子里,能像您一样游刃有余地钓鱼,随心所欲,想钓什么鱼来什么鱼!这的确很神奇,也让人难以置信。” 陈富生微微一笑:“这个世界原本就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就像当初我准备开保安公司的时候,很多人反对,很多人觉得不赚钱,担风险,没什么大作为。但是我偏偏很固执,偏偏按照自己的想法介入到这一行之中。结果胜过雄辩,我的保安公司,现在已经是中国第一,甚至是世界第一。所以你要记住我的话,做自己喜爱的事,有时候能激发出你的最大潜力。要想成就大事,首先你自己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做成大事,能驾驭这个复杂的世界!就像我驾驭水下的鱼一样,运筹帷幄,决胜于无形当中。我问你,这个世界,你能真正驾驭多少?”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富生宛尔一笑:“人活着,至少要确保自己能驾驭三两件事情,才有可能成功。就拿我来说,我上可驾驭政府千百高官,下可驾驭一湾池鱼。当然,我还驾驭了天龙集团万亿的资产,和几十几百万的集团员工。小事中多有大智慧,从刚才钓鱼这件事来看,你的领导能力和驾驭能力,还有待于提高!” 我据理力争:“但是我觉得,钓鱼的多少,不能和领导能力划等号。很多国家高层,根本都不会钓鱼!”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突然停下步子,面向我反问:“你觉得我今天带你出来,仅仅是为了跟我一起钓鱼?” 我笑问:“陈先生还有别的安排?” 陈富生道:“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钓的,不单单是鱼。还有,江山,还有,人才。 我试探地追问:“什么?” 陈富生很有味道地吐出:“钓!一个钓字,让我拥有了一切,憧憬过的,和正在憧憬的!” 我笑道:“陈先生可真会联系,莫非,这个钓,是钓鱼的钓?” 陈富生轻轻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丝烟雾,随即消散。他再停下脚步,望着我说道:“差不多的意思!就像钓鱼一样,我利用钓鱼式的方法,钓得了人才,无数人才!像你,还有几个总教官,不都是我被我钓进天龙的?我还用钓鱼的方法,钓到了成百上千的政府官员,正因为有了这些官员的辅助,我才能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之下,不断地壮大自己,发展自己。到现在,那些官员甚至是高官,不都成了我网兜里的大鱼?我让他在鱼缸里活几天他就能活几天,哪天不听话,我一句话就能把它给饨了!实力的强大,会让你俯视一切,包括你曾经仰望过的!” 我开玩笑地道:“这么说,我也是陈先生网兜里的一条鱼?” 陈富生愣了一下,随即道:“你不同!几个教官也不同,整个天龙集团的人才,都不同。我们之间,干的是事业;但我和官之间,干的是买卖。我用上好的饵料喂的他们肥头大耳,他们也让我的鱼池越来越肥,越来越有生机。殊不知,在喂他们的时候,我已经渐渐地变被动为主动,因为我喂他们的饵料里,有一条隐藏的暗钩!我在喂他们的同时,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他们,迫使他们与我同流合污,哈哈!钓官也好,钓人才也罢,和钓鱼都是一个道理,人分三六九等,个人喜好不一。他喜欢什么,我就下什么饵,还怕他不咬钩?但只要他咬了钩,他就彻底地为我所利用!” 闻听此言,我猛地怔了一下! 陈富生的这番比喻,实在是精妙高深! 我仿佛渐渐地明白了他约我出来钓鱼的用意! 但实际上,这些,仅仅是皮毛。 陈富生随即将我带到了永和渠和徒香河的交汇处,在此伫立片刻,陈富生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他突然冲我追问了一句:“小赵,你告诉我,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337章 陈富生的这句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是啊,我的杀手锏是什么?换句话说,我有什么杀手锏可言? 难道是这副好身手吗?然而,我这副好身手,给我带来了多少幸运和收获? 众多的联想在我脑海中齐聚,挥之不去。我反复地琢磨着陈富生的话,总觉得看似浅显,实则深奥。莫非,他在利用钓鱼这件事,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 陈富生见我沉默不语,不失时机地笑了一下:“怎么,说不出来?” 我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还真的没什么杀手锏。” 陈富生道:“没有杀手锏,注定你成不了大事!凡成大事者,都有自己的杀手锏。试想一下,刘备若不会哭,哭不来诸葛亮哭不来桃园三结义,恐怕就没有三分天下的佳话了!**若不会搞政治思想工作,更不可能打败强大的国民党,实现了****的局面;朱元璋如果不够狠,千方百计地清除异己,那坐上皇帝位置上的人,肯定不是他。再说我,如果不擅钓,钓到那么多官员和人才,我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人呐,总得有一手足以号令群雄号令天下的本事,方为英雄,方能成就伟业。也许你会想,你的杀手锏,是武。的确,你的身手很不错,但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匹夫之勇能有多少气候?这个社会,不是人心暖人心,而是人心抵人心,不管利用什么手段,能实现自己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我笑道:“陈先生的话,让我茅塞顿开。看来,我是时候跟您一起学学钓鱼了。”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姜太公钓鱼,是愿者上钩;我陈富生钓鱼,是逼着你必须上钩!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道:“明白。就像当初,陈先生钓我一样。” 陈富生扑哧笑了:“不瞒你说,当初为了钓到你这条大鱼,我可是下足了饵喂足了料,但是我仍然不敢贸然收竿。因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是不会收竿的,那样只会打草惊鱼。最后,采用了一条毒计,那就是将池子里放满食龙鱼,让食龙鱼到处追着你跑,只要你不上钩,你就会天天面临着危机。要想度过危机摆脱那种天天被追杀的日子,你就必须要咬钩,必须要被我钓到!这正是我擅钓的一方体现。当然,我所说的钓,虽然表面上鱼钩尖尖,但实际上,鱼钩都是软的,进入我天龙公司,就是我陈富生的勇士,兄弟,我很珍惜我的鱼,至少,珍惜那些为我做事跟我一起干事业的鱼。我钓的鱼有两种,刚才跟你说过,一种是人才,一种是高官。钓人才用的是软饵,吃了不伤身,钓高官用的是硬饵,咬了我的钩,就要一辈子受我的牵制,不高兴了还能把你炖着吃!哼哼,我刚刚创业的时候,北京有个公安局的官员,仗着为我提供过几次便利,一次次地向我索要报酬。我瞅准一次机会喂的他饱饱的,然后找人将他受贿的材料报了上去,这位官员马上被停职查办,后逃亡美国,我派人跟去美国,送他去见了马克思,尸体投到了尹撒尔江里。当然,对待那些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是另一种方略。我们之间存在的,已经不仅仅是利用,还有感情,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笼络的人才,现在在北京都有房有车,还有一个美好的前途。所以说,被我钓到的人才,往往已经不再是鱼的定义,而是我的兄弟!” 说的如此富丽堂皇,我不得不佩服陈富生的逻辑思维!能将钓鱼二字解释的如此通彻哲理,除了他陈富生,还有谁人? 我深深地望着陈富生,细细品味着他的话。或真或假。也许,这一切仅仅是个幌子;也许等我们的才能被他榨干以后,我们也将会被饨了吃掉!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的命运,不是受自己掌控。就像我,受两方掌控:一方是特卫局;一方便是天龙集团,陈富生。 陈富生淡淡地笑了笑,继续朝前走了两步,离沟渠与徒香河的交汇处,更近。他听着河水的声音,任细风抚掠额头,头发被轻轻吹起。 我站在陈富生左边,迎风思虑。 陈富生再从口袋里揪出两支烟,我掏出打火机一一点燃。 陈富生道:“你看看这条徒香河!河水宽,水流略急。如果要想在这里面钓鱼,我该采用什么策略?” 我笑道:“在这样的河里钓鱼,应该和沟渠里不一样。河里钓的话,得用海竿。” 陈富生道:“不错!在海里或者比较大的江河里钓鱼,普通的鱼竿鱼线就不行了!就得放长线。但是在这种大的环境中钓鱼,容易钓到大鱼!当时钓你赵龙的时候,我不一样也放了长线?”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这话极不舒服。陈富生一次一次将我比喻成他钓到的鱼,我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杀气,不断逼近。 但我还是附和道:“是啊是啊!不过,被钓上来才知道,原来水面上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钓我者,给了我更好的平台。欣慰,我是因祸得福啊!” 陈富生哈哈大笑:“嘴皮子是厉害!怪不得当初迟迟不肯咬钩,哈哈。怎么说呢,今天约你出来钓鱼,不仅仅是放松心情,还有几件事,想跟你沟通一下。” 我道:“陈先生尽管讲。” 陈富生稍一思虑,道:“不瞒你说,你的恩师孙玉敏,也是我要钓的鱼。不过它这条鱼咬钩就咬的很有戏剧性。只是,我一直不敢收竿,虽然也给他下了很多饵。” 我试探地追问:“为什么?” 陈富生道:“因为孙玉敏成不了大事!”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会吧。虽然我对孙玉敏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 陈富生摇了摇头:“能力和前途,是两个概念。他的性格,不适合成大事,只适应小打小闹。就像三国周瑜,空有满腹才华,最终却因心胸狭窄而英年早逝;关羽也是一样,武功了得,被奉之武圣,但最后也落得了被人诛杀的下场。周瑜死于嫉妒,关羽死于高傲轻敌。孙玉敏显然集合了周瑜和关羽的两个缺点,心胸狭窄,目中无人。用之,虽然能如虎添翼,但是不利于内部管理;而且,他这种性格,决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成就大业!” 我开玩笑般地道:“陈先生贵在用人,孙玉敏成就大业与否,好像没什么多余的牵连吧?” 陈富生摇头:“错!我用人,是要给你一个好的平台,给你一个成就大业的机会。我对每个人都有规划,包括你在内!跟着我干,你们以后都将是能够统踏和驾驭国家的人才,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当一辈子教官?大队长?笑话!现在,只是过渡!等我们的计划一一展开,你们的王者霸气,将会越来越强烈,将会照耀全中国!” 如此浩瀚之词,从陈富生口里说出来,竟然是那么的富丽堂皇,令人听之心潮澎湃,誓于陈富生共谋大计。 我道:“陈先生,我觉得跟您混,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陈富生道:“混?我们这不是混,我们是正儿八经地干事业!我们和那些混混不同,是完全不同。” 我道:“口误,口误。陈先生,我很想知道,咱们的终极目标,难道真的是要颠覆中国?” 陈富生愣了一下:“颠覆?不是颠覆,是要将它彻底搞浑。跟进水抓鱼一样,先把水搞浑,然后鱼会被呛的浮出水面,这样,我们就能轻易地抓到鱼!” 我笑道:“也是。” 我们开始往回走,陈富生两手后背,很潇洒地将烟头吐进沟渠,水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滋滋声。 返回到原地,女秘书正手持网兜数鱼,见我们回来,她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陈先生,您真厉害,钓了这么多鱼!” 陈富生笑道:“这些鱼都是真正的野生,拿回去,一半杀了吃,一半养在我的鱼溏里,替我繁衍后代。” 女秘书道:“明白了陈先生。” 然后我们继续坐下来钓鱼,他仍然是潇洒地甩钩下水,静如雕塑地守望着水面。 我随之也甩下鱼钩,静待鱼咬钩。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陈富生这么多的话之后,我竟然静下了心来,待鱼浮轻动,我心却静如水。直到鱼咬实了钩,鱼浮上顶横了过来,我果断地收竿。 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横空出世,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 女秘书欣喜地将鱼摘下,赞道:“终于钓到了一条还算比较大的!赵大队长,你终于学会钓鱼了!” 我禁不住有些不悦:“我的钓技一向不错,只不过跟陈先生一比,比下去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钓到中午十二点,陈富生在钓到了一条一斤多的草鱼后,说道:“收竿,准备吃饭!” 我也跟着收了竿,整理到位之后,陈富生拍了拍手,冲女秘书使了个眼色。 女秘书没有意会成功,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陈富生眉头微微一皱:“中午了,要吃饭了!升火,咱们野炊!” 野炊?这陈富生又在搞什么名堂? 女秘书恍然大悟般地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包盐,和几块砖头。 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放进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然后便是升火,女秘书用砖头垒起一个临时小灶台,然后找来了一些枯枝杂草,充当燃料。用几根铁丝,各穿了一条鱼,搁在火上烤。 有意思! 陈富生取出一支烟,我掏出火机来想要为其点燃,他却一摆手,示意不用。 他将烟头塞到火苗上沿,取火,叼燃。然后暗自感慨:“野火,和打火机的火,果然不是一种味道。” 我无法参透他这话中的潜台词,只是淡然一笑。 在女秘书烤鱼的过程中,陈富生问我:“以前野炊过吗?你当过兵,应该有过这种体验吧!” 我点了点头:“野过!在警卫队的时候,我们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野营拉训,我们不发水不发食品,全靠自己在大自然里找。我记得我那时候吃过青蛙,吃过蛇,还吃过-----吃过烤蚂蚱。哈哈。” 陈富生恍然大悟般地道:“蛇,蚂蚱,不错的主意!今天中午,我们的野餐也丰盛一些,去,弄两条蛇来!这沟渠边儿上,肯定有蛇出没。”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是自找的吗? 但是既然陈富生下了命令,我又不能违抗。于是带着一种极度的逆反情绪,我开始在河沟周边的草丛里,寻找蛇。 总算是天助我也,不知是谁在某处丢了一根网球棍子,我拣起来,小心翼翼地拨拉着草丛。但是实际上,很多时候蛇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越是找它,它越是藏的严实;你不找它,反而会被它吓一跳。 最后我还是无功而返,陈富生似是有些不悦:“连条蛇都找不到,你能干什么?” 我脸红地道:“我找了一遍,没找着。这里根本没蛇。也许。” 陈富生道:“也许?我不喜欢听‘也许’两个字!还是我跟你说过的,你太浮躁了,太浮躁,难成大事!” 我心想陈富生这是怎么了,莫非带我出来,是在故意磨练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重新启程,继续去寻找蛇的踪迹。面对一个古怪的老板,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陈富生放眼扫瞄了一下整个河溏,冲我说道:“那棵杨树旁边,兴许有蛇!” 我敷衍地‘哦’了一声,心想你又不是天神下凡,指哪儿打哪儿!我还不信了,你再厉害,能用天目窥探隐藏起来的生灵? 但还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走近了那棵杨树。在周围观察了一圈儿,没有找到蛇的影子。 他非圣人,岂能万事言中?我继续往前找,陈富生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窃笑。 二十分钟后,终于在二百米远外的一处草丛中,捕获了一条还算说得过去的蛇。当我掐着蛇的七寸位置出现在原地之时,女秘书忍不住‘啊呀’一声,吓的打起了哆嗦。 陈富生淡淡地伸了伸手:“舍近求远!附近明明有,你偏偏跑那么远!” 我没争辩什么,心想这陈富生碍面子,刚才一言未中,只能用这种方式,挽回自己的面子。 陈富生瞧了一眼女秘书手中已经烤好的鱼,道:“再加点儿盐,看样子还欠缺点儿咸度。” 女秘书点了点头,继续把着鱼串往火上烤,滋滋滋的燃烧声,预示着一种美味的诞生。 细想一下,其实野炊倒也别有一番风趣,动手亲自烧烤之下,鱼香肉肥,外焦里嫩,望着女秘书手中的烤鱼,我禁不住有点儿馋了!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理,将抓来的蛇去头去内脏,用铁丝串起来,在火上烤了起来。其实现实中的我,并没有这么残忍,但是面对陈富生,我又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残酷野蛮的样子,讨他欢心。 他说什么,我做什么。这是一个下属最基本的准则。 待蛇烤了大约三分熟之时,陈富生虚张声势地赞了一句‘真香’,然后掏出手机,给眉姐打去了电话。 陈富生竟然要把眉姐叫过来? 果然,他招呼了眉姐,一起过来野炊。 我们又烤了两条黑鱼,将烤好的鱼和蛇用塑料袋装好,一边烤鱼一边静待眉姐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一辆漂亮的兰博基尼在河边儿上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时尚贵妇从车里下来,正是眉姐。 从驾驶座上也下来一人,是孙玉敏。 一瞅到孙玉敏,我的情绪就一落千丈。我兀自地叹了一口气,女秘书站起来迎接,陈富生淡淡地一笑,冲我问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孙玉敏?” 我说:“晦气。见到他没好事儿!” 眉姐和孙玉敏渐渐走近,眉姐走的很轻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生怕被沟边的野草弄脏了鞋袜。 待他们走近,陈富生开玩笑地道:“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野炊队伍,已经烤好了食物,是先吃,还是等一会儿?” 眉姐笑问:“烤的什么呀,味道挺香。” 是啊,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们,一阵烧烤的香气,都能敲开他们的食欲。 陈富生一指旁边的塑料袋:“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蛇肉,新鲜的很。” 一听此言,眉姐马上放亮了眼睛:“什么,蛇肉?” 陈富生道:“你的最爱!” 眉姐笑道:“不是最爱,是最恨!” 我实在是听不明白这夫妻二人的话外音,不由得疑惑望去。 眉姐轻盈地摘下墨镜,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折叠式小凳搁在陈富生旁边,眉姐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一阵清香四处扑散,眉姐今天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水。 这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几朵乌云遮掩住太阳,光线一下子变得黯淡。 陈富生再高深莫测地一笑,说道:“都吃吧,趁热乎。”说话已经拿了一串蛇肉,径直地递给眉姐。 眉姐诡异地愣了一下,倒也接过。 这戏剧性的一幕,倒是让我觉得异常奇怪! 338章 确切地说,我不敢相信,漂亮雍容的眉姐,竟然真敢吃蛇肉! 蛇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动物,见了都碜得慌,更别说是吃了!但是眼见着眉姐像品尝美味一样,将接过的蛇肉甜美地搁进嘴里,使劲儿咀嚼几口,连连赞叹:“好香呐!还有没有?” 我和孙玉敏,包括那个女秘书都看的目瞪口呆。 陈富生在一旁轻轻笑着,开玩笑般地道:“我们两口子,我和你们眉姐,都是杂食动物。眉姐喜欢吃蛇肉,我喜欢吃虎肉。哈哈。” 眉姐吃了几块蛇肉后,满意地揩了揩嘴角处的碎屑,赞叹道:“好吃!很长时间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富生,像这样的野炊,我们以后要多进行几次,我觉得野火烧的蛇肉,要比那蛇肉馆里做的,好吃的多。” 陈富生笑道:“那当然。而且我们这还是天然的绿色食品!”说话间陈富生将手中的烤鱼往嘴里一搁,直呼好吃。 望着这夫妻俩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和女秘书面面相觑。 这真是,关于陈富生和眉姐,有史以来最搞笑的一幕。当然,也是让我最惊讶的一幕。 陈富生吃了几口后,也催促我们一起吃。我们也不客气,各拎起一条烤鱼,细细品尝。 孙玉敏在眉姐的眼色之中,也过来跟着一起吃野味儿,一种特殊的烧烤味道,洋溢挥洒,我们四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陈富生突然饶有兴趣地冲我们问道:“你们知道你们眉姐,为什么喜欢吃蛇肉吗?” 女秘书率先作答:“肯定是因为蛇肉好吃呗!” 孙玉敏也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自己的猜测:“那是眉姐品味独特!蛇,号称是小龙,能降得了小龙的女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这马屁拍的,高水准,高难度! 我则情不自禁地开了个玩笑:“跟蛇有仇啊,蛇其实是人类的好朋友。” 我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话毕之后才觉不妥,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但实际上,陈富生和眉姐都纷纷愣住了!陈富生望着我,随即笑了一下:“赵龙你怎么知道你们眉姐跟蛇有仇?” 我更是惊讶:“什么?眉姐真的和蛇有仇?” 眉姐笑道:“我小的时候啊,被蛇咬到过一次。后来我听说蛇肉可以吃,就将吃尽天下蛇,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虽然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幼稚的想法淡化了,但是仍然很喜欢吃蛇肉。” 我心想眉姐可真是个性十足啊!巾帼之气,越发强烈。 我们有说有笑,继续吃野味儿。我平时就比较喜欢吃鱼,这种天然的烤鱼吃起来味道纯正,不用担心使用了什么添加剂,吃起来既美味又安全,一时间真有一种惬意如仙的感觉。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孙玉敏竟然也在其中。一瞅到孙玉敏那张嘴脸,我便情不自禁地记起往事,记起他一次一次地刁难于我。 倒是身边的女秘书,可爱的样子,间接地弥补了一定的缺失。作为陈富生的王牌女秘,无论是从相貌上还是气质上,她都称得上是极品美女。平时一向严谨认真的她,此时却宛然天成,化作一位可爱的小公主,时而道几句滑稽之言,时而摆出一副性感可爱的曼妙姿势,令我们忍不住笑,忍不住赞。眉姐倒是表现的相当雍容,一身巾帼之气的她,此时却像是位知心大姐,说几句悄悄话,开几句小玩笑,倒也是和蔼可亲,满脸春风。 很戏剧性地,我们五个人进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小型野炊。 完毕之后,陈富生突然做出了一个特殊的决定:让她的女秘书随眉姐和孙玉敏一块回去,留下我。 陈富生又有什么安排? 待眉姐带着孙玉敏和女秘书离开后,陈富生冲我淡淡一笑。 我试探地追问:“陈先生留下我,有什么安排?” 陈富生一摆手,道:“坐下。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安排,就是想跟你再聊聊!很多话,想跟你讲。” 我笑道:“陈先生尽管安排,我一定照做。”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我不是你的老板,你也不是我的下属。我们是,兄弟。我们要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天龙公司的发展前途,和命运。” 我怎么觉得陈富生突然之间变成了黑社会大哥? 陈富生补充道:“今天约你来钓鱼,还主要是让你放松一下。刚才我跟你谈到杀手锏,其实,你原本应该有很多杀手锏的!只是你尚未利用罢了!” 我迟疑地追问:“我有吗?” 陈富生道:“下一步,你将是整个天龙公司的当家人之一。这是我对你的规划。说实话,在整个天龙集团,还没有哪一个骨干能够真正让大多数人信服。包括当初的赵光成,他曾经尝试使用很多办法去收买人心,但是他能收买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且这些人是因为某些利益缘故才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能在华泰策反成功,实际上也是因为利益二字,使得一些人暂时地站在他的身边。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长久之计,是控人约心!既要控制住人为自己效劳,又要控制住人心,控制住人的思想。控人易控心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所以说,谁能控制大多数人的思想,谁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世界。就像当初的毛ze东,周恩来。这些人,就是玩儿思想政治的高手,在中国历史上,有谁能做到他们的成就?毛ze东一去,全国数亿人一起痛哭;周恩来更有十里街亭送总理的佳话。能将人的思想控制到这种境界,是老毛老周的本事。但是他们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达到这种境界!” 确切地说,我觉得陈富生像是在给我灌充一种思维,一种能够‘杀人诛心’式的可怕思想。 至少,在我看来,这种思想,很可怕。 我顺势叼起一支烟,道:“陈先生,其实社会变了,人的思想也在变。毛chu席时期的人,思想多单纯?想要控制他们,简单。但现在的人,很现实,缺少精神支撑。我们想要从思想上控制他们,谈何容易!” 陈富生一挥手:“错!正因为人们缺少精神信仰,我们更能趁虚而入!等你完成了猎兔计划之后,我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但是你的思想你的追求,却被禁锢在一种萌芽状态,长势不旺。完之后我会给你的脑子浇浇水,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虽然你身上有很多缺点,比如说有些浮躁的厉害,但你毕竟年轻,你身上还有很多年轻人的优点。举一反三,我掐指算了算,在咱们整个天龙集团,真正有前途的人,也就只有你和李树田。乔灵毕竟是女人,女人再有心计,从气势上也只能是男人的陪衬。只是,李树田这人攻利心远远大于事业心,有能力却没定力,有魄力却没约束力,同时还缺乏亲和力。综合分析,我觉得自己以后真正的帮手,应该是你赵龙!” 我微微一怔,赶快受宠若惊地道:“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能让陈先生这样器重?” 陈富生皱眉道:“总是拿这句话在我面前绉文是不是?何德何能?你就这么小瞧自己吗?”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不是小瞧自己,主要是在陈先生面前,我那点儿能力,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陈富生道:“你可真会说话!但是你的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逆耳。好吧,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咱们天龙集团的千秋伟业!” 我间接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现在天龙集团的实力,已经遍及全国各大城市。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开拓一下海外市场?” 陈富生笑了:“谁说我们没有海外市场?” 我顿时一愣:“有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富生道:“我们在日本、美国、澳大利亚,都有分公司。而且在海外的资产总值,不会低于中国。做海外投资,你们眉姐最有一套,她一直在帮我打理海外市场!当然,她也只是宏观远控,在海外我们有操盘手,专门负责。” 我惊讶地道:“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陈富生道:“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不过,你会渐渐了解更多。” 我点了点头,心想陈富生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究竟还有多少事情,一直在暗箱操作? 正凝神间,陈富生接着道:“说实话,我也累了!很累!今天带你出来钓鱼,主要是想跟你聊聊知心话!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世界,你驾驭不了它,它就会残忍地驾驭你。人际交往也是这样,你驾驭不了别人,别人就会反过来驾驭你。我希望你能在天龙有所建树,不仅仅是想让你为我做什么为天龙做什么,猎兔行动仅仅是一个引子,难道我不知道老由玩儿的什么牌?但是即使明明知道他在出千,我们也要坚定地跟下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猎兔行动,凝聚了我们很多人的心血,也是我们打响公然起义路线的第一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尤其是你!” 我再一愣:“我?”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要你,更加地熟悉天龙集团!更加地熟悉天龙集团的每个单位,每个人!我希望能陪我走完全程最终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是你!” 这话听了怎么那么别扭?莫非,陈富生真的要和政府进行殊死搏斗了? 我道:“当然,陈先生,我会义无反顾地跟您站在同一战线上。只是,我们天龙公司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政府给我们面子,我们什么都不缺,包括武器,高科技,人才。跟这样腐败黑暗的政府对着干,我们胜券在握。”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是盲目自信,还是在自我安慰?中国政府几百万军队,我们有多少?” 我道:“我们在全国甚至海外都有实体,而且像李树田、乔灵这些人才,都可以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我们有钱,有钱就不缺武器,不缺兵。”我故意添油加醋,以试陈富生底细。 陈富生一摆手:“没你想像的那么乐观!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虽然我们可以跟政府玩儿个鱼死网破,但是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能玉石俱焚。的确,粗略地统计一下,我们在全国大约有几十万可以拿起武器参与战斗的兄弟,但是我们能确保打得赢吗?如果打长久战,我们肯定是必输无疑,一个商业集团再大再有实力,跟国家对抗,也绝对是自寻死路。但是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实现计划的步骤。只要按照计划走,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最终会取得胜利。” 我附和道:“我也相信!陈先生,胜利最终一定属于我们!” 陈富生道:“大话空话!口号谁都会喊!不过,对于你,我的确抱有很大的希望。” 我道:“请陈先生直言教诲。” 陈富生道:“现在天龙集团的摊子越来越大,我得培养接班人!”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陈富生是真的想让我接班,还是另有所谋?这只老狐狸高深莫测,我不相信,他会把我视作天龙公司的操盘手。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你将肩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让你认清形势,确立自己在天龙集团的绝对威信。还是那句话,用思想控制别人,远远要比用武力控制别人,稳定的多,长久的多。所以,我要求你以最快的速度,将天龙集团的重要骨干,发展为自己亲信,那种在关键时候能站在你立场上的亲信。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也不难。当你真正掌握了天龙集团的几十位重要骨干以后,就意味着你成功了一半,你还要利用各种手段,让天龙集团上下的大多数人信服。这个更容易做到,你只需要制造几件事情,然后站在群众立场上把这几件事情处理好,那就算是笼络了人心。所以,我给你设定的杀手锏,就是思想武器!用你的思想武器,在天龙集团尽情发挥吧,等你的号召力大到一定的程度,你就能驾驭得了整个天龙集团!” 我更是惊愕至极,我实在是不明白,陈富生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笑道:“陈先生您简直是太抬举我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您给我考虑的,这么全面,我------”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你不用感谢我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如果你行,我当然愿意让你做我的左右手,共同光复天龙,实现大计。如果你不行,那你只能是一名骨干。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我能明白!” 陈富生接着道:“当然,光光是笼络了天龙集团的人心,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相办法笼络全国人民的心!” 我被震了一下,陈富生的狼子野心,又暴露了出来。 陈富生停顿了一下,高深莫测地一笑。 他突然降低了音量:“跟你说的够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 我试探地追问:“去哪里?” 陈富生道:“一个全天龙集团,只有不超过五个人进去过的地方!” 我惊愕,突然间觉得,也许某些真相,即将会被揭晓? 339章 我们驱车返回天龙公司总部。 带着团团疑惑,我加快了速度,一路上以140迈的时速狂飙。 陈富生笑道:“说你浮躁吧,你还真浮躁。在公路上争分夺秒,不是明智之举。是在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明白他的话意,因此将速度锐减到了100,陈富生没再说什么。 天龙公司总部,陈富生办公室。 女秘书正坐在沙发上喝水,见我们回来,略显拘谨地站了起来:“陈先生您回来了!”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你去帮我办件事情,去顺义大队把他们的执勤登记本拿过来,交给财务部经理,我要抽查一下他们的考勤。” 女秘书心知肚明,这是陈富生在故意安排事做,让她回避。 待女秘书离开,陈富生以同样的方式,带着我下了地下。 灯光忽明忽暗,我们沿着台阶一直往下走,小道蜿蜒静无声,莫名地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十分钟后,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 陈富生拿钥匙开了一道门,结果里面还是门。 这道门是指纹识别,陈富生将手指按在扫瞄窗口,第二道门自动打开。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道门! 第三道门是密码门,陈富生咔咔咔地拨按了一串很长的数字,门也扑通打开。 这是一个光线极暗的暗室,三道门的防守,足以说明这间暗室的重要性。我们走了进去,陈富生一拍手,灯光亮了起来。 我仔细地观瞧里面,其实也没什么特殊。里面摆了三四个铁柜,墙壁上张贴了一些励志标语。 陈富生轻轻地走到了一个铁柜面前,密码开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型的册子。 我望着这册子,且见陈富生小心翼翼地将册子捧在手中,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说道:“tl集团大事记。” 紧接着他又从铁柜里拿出第二个册子,同样是吹了吹:“tl集团详细日志!” 再拿出第三个册子:“tl目标化记事!” 我开玩笑地道:“我觉得这三个册子,完全可以用一个!全是记事的,何必一分为三?” 陈富生摇了摇头,道:“不一样。大事记,主要是记录tl集团的重大事件,比如说我们这次的猎兔计划,也将会被记录其中;详细日志,是由专人每天登记,每月汇总一次,主要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目标化记事,主要记录的是,tl集团的目标事件,以及实现步骤,完成情况。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册,就是目标化记事,因为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我们通过努力可以实现。其它两册,都是已经发生的,做个记录。”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陈先生真是个细心人!” 陈富生笑道:“做事不细心哪行!我若不细心,天龙公司早就覆灭了!” 他拿出那册‘目标化记事’,翻开第一页,解释道:“我们天龙集团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成立自己的政党!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我们有个三步走计划,这三步走计划,统称为‘猎国计划’。” 我猛地一怔,在此之前,我对所谓的‘猎国计划’也有所耳闻。单从字面上便不难理解,‘猎国’,无非就是想取缔国家,成为国家的主人。值此之际,tl组织的反动本质更加暴露,其狼子野心,更是震撼我心。 而且,我一直想要识破的‘三步走计划’,终于揭开了它的真正面目。 我朝那第一页瞧去,醒目的猎国计划分成三个大的分枝,这三个大的分枝,便是传说中的‘三步计划’。 一、以刺杀、破坏等方式,造成社会**,抹黑中国政府;二、目标由富商、政治要员上升为国家政要,重要国家领导人;三、运用思想武器,煽动全国性大起义,推翻政府。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我一直想要破解的‘三步走’计划,难道仅仅是这简单的三句话? 陈富生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淡然一笑,接着道:“我们的目标,很清晰。每一步都是小条目计划,都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他又翻开了下一页:“要想取缔政府,我们做的第一步,就是制造一系列的恐怖暗杀活动,和破坏活动。我们的计划很周密,而且刺杀目标很特别!就像上次的暗杀行动,我们针对的,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士。而且最终我们将屎盆子扣到了政府的脑袋上。我们操控着几个网站,服务器在日本,主要作用就是宣传国家的暴政,将一系列的暴力、恐怖行动都嫁祸给政府。政府本来就失去了民心,因此我们有几次行动,直接导致全国十几省市的群众大游行!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专门的分队,负责放大上访事件。上访人员一般都有冤情,我们利用上访者的仇恨,对政府进行进一步丑化,同时利用媒体等手段,放大事件,扩大影响。这就叫‘反政必先诛心’。我们的这些计划,做的很成功,试问,现在的中国政府,还能得到几分民心?本来,他们已经不得民心,再加上我们的渲染,人民与政府之间,更多的,只是仇恨!” 我试探地追问道:“我们的网站,在哪儿运行?” 陈富生道:“国内有,国外也有。我们翻译成了各国的文字,在世界范围内攻击政府,得到了世界各国反华人士的支援!而且,我们还利用木马病毒,巧妙地传播反政思想,利用**暴动、九八印尼屠华等事件,宣传政府无能。效果达到了,现在,政府给人民的印象如何,不言而喻。”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心想陈富生用心之险恶,手段之卑劣,实在是令人发指。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抓住了根本,狠狠地将尖刀捅向国家的心脏。 但我还是装作赞赏地笑道:“看来这一招,应该叫做‘杀人诛心’。诛了政府的心。” 陈富生笑道:“还不到诛心的程度!我们现在刚刚进行到第二步。我们的‘猎兔行动’,就是突破口。其实在此之前也曾试着提前进入第二步,但是那时候时机不成熟,导致了很多负面影响。虽然说这次猎兔行动,警卫目标发生了改变,但是对我们,仍然有着深远的意义。第二步走顺以后,我们第三步终极计划,便可以逐渐拉开序幕。” 我试探地追问:“那,那我们有几分胜算?” 陈富生道:“我不打无把握之仗。至少九成!我们在全国各省市,都有势力。到时候我们号令一发,各省市的tl人员,直接夺取各地政府机关!到那时候,国家纵有百万军队,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我问:“那我们能有多少人参加战斗?” 陈富生道:“至少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我猛地一下子,受到了震惊!上百万,他陈富生往哪儿弄去? 我道:“这么多?我们tl集团,有这么多人吗?更何况,现在有很多基层队员,并不知道tl组织的事情。到时候,他们敢与我们站在一起,拿起武器吗?”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这正是我要求你搞思想政治的原因!其实自队员进入天龙以后,我们一直在为他们进行着洗脑,帮助他们仇视政府,培养仇恨心理。而且各单位也一直在不懈地宣讲教育,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一把火!所以,我觉得这个燃起这把火的人,就是你赵龙!你在天龙公司的威信,算是比较高,甚至高过了李树田。你脑子灵活,只要你能将起义的火种播下去,你将是整个tl集团的王者!你将和我,平起平坐!”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陈富生:“陈先生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也没资格跟您平起平坐啊!” 陈富生道:“我想你现在也算是了解了我陈富生一些皮毛,我这人擅钓,让我笼络人才,摆平政府官员,我很在行。但是让我搞思想政治,我还是欠缺一些。我思来想去,整个天龙集团,就你最合适!就像是部队一样,我之所以设立‘大队政委’这个位置,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牢控队员们的思想。部队搞思想教育很有一套啊,谁控制了人的思想,谁就掌握了主动,谁就有机会控制整个中国!” 又是这套理论!我敷衍地笑道:“是啊是啊!” 陈富生道:“所以说,我们下一步要重点拿出思想武器,要在天龙集团内部,开展潜移默化的洗脑!天龙集团上下几十万人,尤其是保安公司这一块,更是遍及了全中国。各省市都有我们的分部!如果让这几十万人都拿起武器,会是怎样的效果?” 我继续附和地道:“那肯定没问题!” 陈富生放声大笑:“不错!说的很好,很对!” 我再试探地追问:“那这几十万人,武器,有门路弄吗?” 陈富生道:“摆平了那些贪官,弄什么弄不到?别说是弄枪弄炮,就是弄原子弹,我照样能弄到!” 我的心里,猛地出了一阵冷汗! 陈富生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有信心没有?” 我近乎支吾:“有,有那么一点儿!” 陈富生道:“有我在,你尽管放开胆子干!你放心,我们在全国有几十万队伍,政府现在也拿我们无计可施!而且,我们在暗处,随时可以给政府加把火,烧他一把!” 我道:“是啊!” 陈富生再道:“这样,以北京为试点,我要你写一份详细的计划,我准备第一批,先给北京的几万保安队员,配上武器!” 我大惊失色:“现在就配上武器?这,这好像太冒险了吧?” 陈富生道:“我说的是,思想武器!配上思想武器,我们就有恃无恐了!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便揭竿起义,直接给政府来个措手不及!”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照陈富生这一番介绍,我越发意识到:情况似乎是越来越严峻了!tl组织正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着一系列颠覆行动,而且颠覆行动一次比一次升级!我这才明白陈富生为什么要选择保安市场了,他对这个市场实施了近乎垄断的策略,逐步将全国的保安市场拿下,为的就是将这支浩瀚的保安队伍,培养出战斗力,培养成一支可以与国家军队抗衡的武装力量。天龙名下,全国保安人员多达数十万,若是这几十万人都拿起武器,中国将进入一种怎样的状态?那简直比当年的日本鬼子进中国,还要可怕! 更可怕的是,tl组织,原本就与日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到时候一旦tl组织发动暴乱,日本肯定会趁火打劫!那时情势之危急,不言而喻! 想到这些,我心里的冷汗一阵一阵倾泄。随着潜伏的深入和陈富生的信任,我越来越多地了解到了tl组织的内幕,每当了解深入一些,我就多几分担心。直至此时,我越发感到事态的严峻,也许已经大大超乎了由局长的想像。 对于这样一个反动组织,我终于明白了政府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一种手段了!以前我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政府不直接出兵将tl组织灭掉。现在我终于明白,tl组织已经将势力发展至全国,一旦政府采取行动,tl组织狗急跳墙,第三步计划将提前发起,中国将会面临硕大的灾难!不过,我转而又一想,即使自己成功潜伏进入tl组织,并逐步掌握了更多信息,能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吗?这种想法一晃而过,也许,还有更高层次的东西,需要我去揭密。我觉得时至如今,由局长更需要的,是tl集团的组织结构图!只要确定了这个组织在全国的分布,那我们就可以撒一张大网,同时开展行动,将tl组织一举拿下。 但是陈富生一直未提及此事,我也不能贸然追问。 陈富生笑道:“我们这是师夷之长以制夷!哈哈!” 我敷衍地点头:“对,对对!” 陈富生道:“所以说,你的担子很重!你要配合我,共同策划这场思想动员工作!我们要保证每个tl集团的人,都紧紧地响应号召,成为战斗队的一员!所以,我们必须要下狠心,凡是不听从招呼的,一律杀之!因为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更不能让我们的计划,过多地暴露出去!” 我道:“陈先生,我们不能那样做!我们要本着自愿的原则!” 陈富生道:“你还是不够狠!” 我争辩道:“陈先生,您要知道,杀一个异己,不难。但却能让我们的很多人产生思想波动,影响士气!” 陈富生微微地思量片刻:“也罢!这个咱们回头再议!我今天带你过来,主要就是想要给你压担子!这个重任你推是推不开了,你必须要去做!明白?” 我道:“做,是肯定要做!而且,您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 陈富生追问:“只是什么?” 我道:“只是,这件事必须严密策划,将tl组织内的先进人士都动员起来!一起搞!” 陈富生笑道:“那肯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花重金养了那么多能人异士,当然要发挥他们的作用!至于组织内那些人的统筹,我们还得进一步研究研究。平时,闲人太多。” 我点了点头。 陈富生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又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皱眉望着我,一副凝重的样子。 我追问:“什么事?” 这一刻,我的心扑通直跳!陈富生突然之间道出的这些真相,不断地搔动我心,奇痒无比! 且听陈富生一字一字地吐出:“招兵买马!” 我顿时一愣! 340章 一句‘招兵买马’,在陈富生口中道出两次,更是映衬出当前的局势,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 陈富生将册子放到桌上,再道:“依我们现在的人马和兵力,恐怕难以成就大业,所以我们仍然要招兵买马!我们不缺钱,也不缺人才!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这次招兵买马,贯以一个合适的头衔。” 我道:“既然要扩充人员,那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增加项目,来拉大内需。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些中等偏上的项目来做,以前天龙公司做的,都是些大项目,油水肥厚的大项目。但是现在,我们既然要增员,那只有这一个途径!” 陈富生道:“不错!但是即使我们再上一百个b类项目,充其量能增员多少?一万人顶天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越多越好!而且,在增员数量极大的情况下,我们仍然要保证秩序井然。当然,队员素质是关键,几个教官都到了发挥重大作用的时候了!之前我一直将四大教官捧着,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每天万人万人的进出流动,工作量会相当庞大。所以说,到时候,你也得配合李树田他们搞训练!当然,你的主要工作,还是思想方面!你要最快地掌控队员尤其是新入队员的思想,将他们引导至和天龙公司保持高度一致!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就不再多强调了!” 我道:“当然。陈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陈富生道:“我们天龙集团的一些绝密,我已经都让你知道了,你能感觉出我对你的信任吗?” 我没想到陈富生会这样问,不由得一怔:“能,肯定能!陈先生,承蒙您对我这么器重相信,我一定不会辜负您。”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算起来,接下来你的任务还挺多。你一定要能承受住这些压力啊!只要我们扛过了这段时间,那将迎来崭新的明天!” 我点了点头。 将一切归位后,陈富生带着我走出了密室。 返回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再次强调:“你是少数能进入那间密室的人,保密,第一!” 我笑道:“陈先生放心,一定保密!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陈富生道稍微沉默了一下,又道:“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委托你办一件事,你做了没有?” 我一愣:“什么事,陈先生尽管吩咐。” 陈富生拿玉扳指轻轻地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道:“我想要一份c首长的车号名单,随行人员名单,还有家属构成名单!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闻听此言,我在心里大呼糟糕!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此等局面。面对陈富生的逼问,倘若我答应,那c首长便会多几分安全隐患;倘若我不答应,便会遭受陈富生的怀疑。 如此一来,如何是好?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矛盾,不由得淡然一笑:“怎么,有困难?” 我近乎支吾地道:“没,没困难。陈先生请容我考虑一下!这样,我明天上午交给您,如何?” 陈富生追问:“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上午?” 我道:“毕竟,毕竟已经离开特卫局这么久了,有些具体的东西稍微有些淡忘。我好好回忆一下,把c首长处的情况,详细地向您做一汇报!” 陈富生停止敲击桌面:“那好!我只提醒你,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我们天龙集团,更重要。我们下一步,将会用到这些情报。”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请陈先生放心!” 陈富生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道:“好吧,你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是,陈先生。” 然后扭头而去! 确切地说,刚才陈富生的那一番话,始终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我在心里不断地揣摩着应对之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停车场上,乔灵刚从车上推开车门,下车。 我走了过去,乔灵也迎上来,我率先冲她追问:“干什么去了乔灵?” 乔灵兴许是还在生我气,不由得脸一横:“用你管!” 我试问:“还生气?” 乔灵噘嘴‘哼’了一声,与我擦肩而过。 我望着她俏美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就在我准备上车返回的时候,乔灵突然冲我喊了一句:“师父下个月回北京,要不要去看看?” 我顿时一怔,冲她追问:“真的假的?” 乔灵道:“爱信不信!”话毕后进了大楼。 确切地说,我还真有些想念我的恩师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总是那么神秘。 但愿乔灵所言,是真。 上车后,我叼燃一支烟,启动了车子,驶出大队部。 也许是心事过重,出门的瞬间,我竟然忘记了给门卫值班保安鸣笛回礼。 狂飙驶到半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确定安全后,我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由局长永远是我的高参,关键时候,能帮我拿一下主意! 那边接听后,传来由局长的声音:什么事? 我直截了当地道:陈富生要我弄首长处的资料,包括首长车号,主车,随行人员名单,家属名单! 由局长追问:你给他了没有? 我道:还没有。 由局长道:可以给他! 我道:给他?给了他,首长就更不安全了!陈富生说,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向国家高层发起行动,这次猎兔计划,就是导火索! 由局长道:你要是不给他,整个国家都不安全了!你以为依陈富生的本事,没有你这些他就弄不到?告诉你,依陈富生现在的实力,别说是这些,就是国家任何方面的军事机密,他也能探听一二!这些首长处的事情,他早已了解透了! 我疑问:他既然了解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由局长道:试探!陈富生对你,从未放弃过试探! 我叹了一口气:到了现在,他难道仍然在怀疑我? 由局长道:有时候试探一个人,不是因为怀疑,而是因为确定。能让陈富生怀疑谨慎的人,必将是他重用之人。 我道:按照您的意思,我可以把首长处的名单和其它情况,告诉陈富生? 由局长道:可以。而且,首长处的车辆换了一批,人员也换了一批。你就按照你在时的情况报给他,实际上也是一种误导。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几个首长处的主车,换幅达到了50%。还有人员变动也比较大。 我道:那好。那我明天就拿给陈富生。 由局长道:这样最好。 我再将今天陈富生的奇异举动向由局长作了汇报:今天陈富生莫名其妙地带我出去钓鱼,他的钓鱼水平大高了,在普通的小河沟子里,一钓一个准儿,我们中午还进行了野餐。野餐烤了几条鱼,烤了一条蛇,那蛇被眉姐吃了!陈富生还跟我聊了很多,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在天龙组织内部搞一次大的思想运动,统一思想,准备----准备发起一场大的起义!据陈富生说,天龙名下,全国现在能有几十万之众,陈富生要我将这几十万人培养成一支强大的战斗队,待时机成熟,发动暴乱,直接危及政府!他还带我去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我了解到了‘三步走’计划的内容。 由局长一怔:三步走?这三步走是什么,说来听听! 我故意将了由局长一军:恐怕由局长早就了解这‘三步走计划’了吧?你在天龙公司有内线,比我撑劲!您难道不了解? 由局长道:废话!你才是我们特卫局最大的法码! 我再将由局长一军:最大的法码?我这颗最大的法码,反而知道的最少。我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撞出了一点儿真相,结果你早就知道了。我甚至连您安插在天龙公司另一个自己人是谁,都不知道。 由局长不悦地道:话题扯远了!我问你,那三步走,是什么。 我道:这三步走,第一步,就是煽动人民群众搞内乱,抹黑政府;第二步是针对一些有地位的政治名流和社会名流,进行刺杀、暗害行动;第三步,就是煽动起义,推翻中国政府! 由局长稍一沉默:果真是很巧妙的三步。表面上看,这三步很简单,实际上,这三步遥相互应,一旦实施起来,将会形成巨大的反动力量。 我道:现在tl组织,试图运用思想武器,进一步控制大局!而且,陈富生还在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想让我------ 由局长见我支吾,追问:想让你干什么? 我鼓起勇气道:陈富生提出,想让我接替他的位置,做他的接班人! 由局长扑哧笑了:你动心了?如果你能成为tl的当家人,那我们几乎可以不用一兵一卒,便能取得成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一张空头支票? 我道:肯定是空头支票!这是陈富生想笼络住我,给我开的一张空头支票!我暂时还没为tl组织做出什么突出贡献,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就是想让我抱着热罐子安下心来,说不定啊,万一tl策反成功,第一个被杀的人,就是我。 由局长道:亏你还算明眼! 我试探地道:您曾经说过,我们只要掌握了‘三步走’计划的内容,就可以开始发起总攻!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由局长道:继续!我本以为,破解了三步走,就可以对tl组织实施致命的控制。但是现在看来,时机尚不成熟!我们最需要的,是tl组织在全国的势力结构!tl集团几十万人之众,倘若全部联动起来,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这场灾难燃烧起来,很有可能超过当初的解放战争!情况越来越彰显不妙,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要的,是tl在全国各城市的结构分布和组织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握住几分胜券! 我道:陈富生提起过,过段时间也许会带我去其它城市走走,看一下各个分部。 由局长追问:真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我会尽力掌握这些分枝力量的情况。 由局长道:记住,一定要谨慎! 我道:知道。由局长,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那个天龙公司里的自己人,到底是谁? 由局长道:不该知道的,莫问! 我将了他一军:当初若不是您抛出这么一个话题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现在情况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推迟你们接头,主要是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 我没再追问,我知道,由局长不想说的事情,我再问也是徒劳。 沉默了片刻后,我又问起了由梦的情况。 由局长只是说,一切进展顺利。 挂断电话之后,我深深地松了口气。 驱车返回望京的路上,我突然之间回忆起了付圣冰姐妹俩一事!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想琐事真多!为了尽快帮付氏姐妹解决难题,我咬了咬牙,直接拨通了石云的手机号码! 那边传来了石云的声音:咦,赵大队长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按照正常逻辑,你可是很少主动联系过我。 我道:没打错,就找你!今晚有时间没有,请你吃饭。 石云愣住了:什么,请我吃饭?我没听错? 我强调:你没听错!不知道石姐沉赏不赏脸? 石云扑哧笑了:石姐?哈哈,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我道:大一天,也得叫姐,不是吗?石姐,赏不赏脸? 石云追问:我能知道理由吗? 我道:没什么理由,就是想一起吃个饭! 石云试探地追问:没有阴谋? 我不耐烦地道:你要是害怕有阴谋,那你可以不来! 石云连忙道:你别误会!好,我去。定个地点吧!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道:伊士东酒店,如何? 石云道:好。晚上七点钟,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之后,我再松一口气。 人活着,真累。 返回大队部,坐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醒来后我的身上被盖了一个毯子,我掀开毯子站起来,料想是丹丹或者心洁给我盖上的! 正想将毯子放回,程心洁突然走了进来。 一见到我,程心洁率先问道:“姐夫今天干什么去了呀,还睡着了!是不是很累呢?” 我搪塞道:“还行吧!今天莫名其妙地陪老板钓了一天鱼,然后中午野炊,下午,下午----在总部训话!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程心洁关切地上前,劝道:“你要注意身体啊,姐夫。” 我点了点头,在程心洁的神色当中,体会出了一种由衷的关切之情。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六点二十了! 我开始驱车赶往伊士东酒店! 在大厅里找了位置坐下,要了瓶饮料,兀自地喝着,等待石云的到来。 七点钟,透过窗户,我发现一辆本田越野车径直停在了停车场上,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凹凸长相美丽的年轻女子,径直走进了酒店大门。 正是石云! 进门之后,石云朝里面瞟了几圈儿,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站起来跟她打招呼:“这边!” 石云轻盈地走近,她的肩上挂了一个名贵的银白色lv包,尽显高贵。 石云在我面前坐下,我点了两杯冰饮,冲石云笑道:“石姐可真准时,进门的时候,正好是七点整,一秒不带差的!” 石云笑了笑,道:“可能是巧合吧!我六点钟就出发了,没想到竟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多小时!” 我淡然一笑,微微皱眉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石云一愣:“什么?”说话间,耳朵上的两个耳环子,忽闪了两下,释放出特殊的光华。 我道:“你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对吗?” 石云略显支吾地道:“是,是一个人啊!” 我道:“你带了六个人过来!四男两女,两男两女进了大厅,还有两个,在外面候着!” 石云惊愕地望着我,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341章 实际上,石云的小伎俩怎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她这次赴约,暗中带了六人同行。尽管这六人隐藏的相当高明,四进二守,但还是被我敏锐的眼睛所发现。 石云惊愕了半天,倒也没再隐瞒:“你是人是鬼,我们根本不是一起进来的,你也能看的出来?” 我笑道:“察颜观色!跟你一起来的,当然你们之间会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尽管你们一再伪装,但是装的毕竟是装的,打眼一瞧,便知你和那四男二女,有关系。” 石云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是,是光成担心我的安全,执意要派几个人跟着。我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相信赵大队长对我没有恶意,但是赵光成执意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 我旁敲侧击地道:“你和赵光成的感情,看来很好。” 石云略显尴尬地一笑:“当然好。赵大队长这次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我叼上一支烟,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聊聊。” 石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道:“我再问你,你对付时昆,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石云一下子怔住了:“为什么要提到他,突然?” 我淡然一笑:“付时昆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的处境,简直如同当初我被他追杀时的处境。” 石云道:“不可能!他现在虽然不再是老板,但却也还是大队长。当时光成想要把他赶出北京,被我拦下了。我相信他现在跟你一样逍遥!相当于山大王。” 我道:“石姐,付时昆和你几年的感情,毕竟是和你几年的感情了!你能不能帮他一个忙?” 石云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帮他说起好话来了?” 我实话实说:“他的女儿求到我,让我帮忙。她们告诉我,付时昆现在简直成了赵光成的出气筒,天天挨欺负。赵光成甚至当着队员的面儿踢打付时昆,让付时昆从精神上、肉体上,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石云愕然地前倾了一下身子:“不,不会吧?”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不会的!赵光成的手段,难道你不知道?” 石云眼珠子一转,思量片刻后,道:“我倒是纳了闷儿了,当初付时昆那么对付你,你竟然还会帮他说情!莫非是付家两个丫头,已经都成了你的盘中餐了吧?” 我不回答,而是给她打起了迷糊拳:“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石姐,请高抬贵手,看在两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的面儿上,看在你和付时昆多年夫妻的面儿上,替他说几句好话。我也算是了却了付圣冰姐妹俩的心愿。” 石云扑哧笑了:“哦,我差点儿忘了,付圣冰早就成了你的盘中餐!照这样推测,付圣依是不是也-----也被你收了?” 我偏偏将了她一军:“当初石姐不也-----” 石云打断我的话:“你------你不要乱说!我那可是,可是因公献身!过去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我道:“我本不想提,是石姐让我记起了这些事。的确,我很恨付时昆,当时恨的差不多想要宰了他!但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付圣冰和付圣依却在不断地帮助我,为了她们,我也暂且搁浅了这些,向你求助。” 石云笑了笑:“看来你和我那两个女儿的关系,很不错。我把她们赏给你,如何?” 我皱眉道:“石姐,别开玩笑了!” 石云道:“我没有开玩笑!这两个曾经的女儿,哼,我承认都是美女胚子,但是她们却不怎么讨人喜欢!” 我猛地一怔,看来石云并不十分想帮助她们。 我道:“她们都还是孩子!石姐,我相信你也是个善良的人,你想帮忙的话,很简单!” 石云反问:“那如果我不想帮呢?”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左右不了你!石姐,那就当我白说!”我招呼服务员过来,准备结账。 服务员冲我笑道:“金董交待过,赵先生过来,不用埋单。” 我道:“那不行!单必须得买!”我强行将钱交给服务员,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倒也拎着钱返回前台。 我冲她的背影提醒道:“记住,不要惊动你们金董!” 我站了起来,再冲石云道:“打扰了石姐,我先回!” 石云伸手道:“等等!” 我皱眉反问:“什么事?” 石云道:“我又没说不帮你!就算是不想帮那俩丫头,也得给赵大队长一点儿面子。好吧,我回去会跟光成说说,让他放过付时昆!” 尽管石云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明察秋毫的我还是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那一抹躇踌。毕竟,她和付时昆几年夫妻,感情总是有的! 我道:“那就谢谢石姐了!” 石云摇头:“不客气!难得你这么仗义!” 我没回话,石云提出想去我们大队部一坐,被我婉拒。 我们结束了谈话,石云略显遗憾地上了车,那几个潜伏的随从,也各自驱车,随同返回。 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我奖励自己去二楼自助餐厅吃了一顿自助餐,喝了几瓶啤酒。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我准备驱车回返。 刚刚走到门口,却见金铃大踏步迎了过来,正好与我面对面。 我料想是那服务员将我来伊士东酒店的消息汇报给了金铃,不由得暗暗叫苦。 金铃在我面前停下,嗒嗒嗒地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在这里吃闷酒?” 我敷衍地道:“是啊!” 金铃道:“美女呢?” 我一愣:“什么美女?” 金铃道:“明明有个美女跟你一起的嘛!” 我苦笑道:“你的人还是跟你近,我特意嘱咐她不要告诉你,但她还是没为我保密。” 金铃脸上绽放出一丝特殊的不满,或者是醋意。她转而扭了身子背对我:“跟我来一下!” 我追上她,搪塞道:“我还有事!” 金铃兀自地挎起我的胳膊,轻声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常务女朋友!” 我苦笑:“这又怎么了?” 金铃强势地道:“常务常务,是该到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的时候了!” 无奈地随她去了她的办公室,坐下来。但金铃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徘徊起来,那清脆曼妙的高跟凉鞋擦地的声音,如同阵阵兴师问罪。 我叼上一支烟,刚抽了两口,金铃却气急败坏地从我嘴巴上抢了过来,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我见她气势汹汹,不由得追问:“怎么了,这是?” 金铃掐起腰,一副猛女的样子:“我问你,我还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点头:“是啊!” 金铃再问:“是不是常务的?” 我仍然点头:“是!” 金铃道:“那你为什么跑到伊士东酒店来吃饭,却不通知我?而且,还带着其她的女人?你是不是故意带着别的女人,过来向我示威?” 女人吃醋害死男人。她金铃也难逃世俗,也是个醋坛子。 我站了起来,拎过金铃的一只胳膊,解释道:“金铃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金铃愤愤地抖开我的手:“我吃醋了,怎么着?你这明显就是对我的,对我的蔑视!” 我苦笑:“金铃,你说明白一点儿,我怎么蔑视你了?” 金铃振振有词地道:“怎么蔑视?如果我带着别的男人去你大队部做客,你会怎样想?今天你,你竟然带着美女来酒店,你这明显就是借用这个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哼,赵龙,如果你不满意我,你完全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 我一肚子委屈!我心想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联想?早知如此,我是绝计不会约石云来伊士东酒店的! 我轻揽住她的肩膀,尝试安慰她。我最见不得女人生气了! 尤其是,我比较在乎的女人。 金铃耸肩抖开我的束缚,扭身面向我:“如果说你今天带来的女人,是由梦,那么我无话可说;即使是程心洁,或者齐梦燕,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你却带了另外一个!”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们?” 金铃啧啧地道:“我就知道!你告诉我,她是谁?” 我实话实说:“是我以前的老板娘!石云!金铃,你要相信我,我约她过来,是有求于她!” 金铃质问:“你求她干什么?” 我道:“很复杂。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金铃兴师问罪:“说不清楚了吧?说不清楚,证明你们的关系不正常!” 我苦笑:“我赵龙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铃冷笑:“你不拈花惹草?你不拈花惹草,那我是怎么成为你的常务副女朋友的?” 我道:“你是例外!” 金铃咄咄逼人:“我能例外,那别人也能例外!” 我道:“我保证,只有你例外!” 我们进行着艰难的对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金铃徘徊了须臾,坐到了她的办公椅上,一本正经如同是一个正在审犯人的警官,浑身上下充满了浩瀚的巾帼之气。 我凑过来,扯了条椅子坐下,笑呵呵地望着金铃。 金铃噘着嘴巴道:“本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道:“小乖乖,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如果再来伊士东酒店,一定通知一下你!一定!” 金铃虚张声势地站了起来:“你得,你得为你的错误,赎罪!” 我试问:“怎么赎?” 金铃比划着手指头,道:“晚上陪我,跳舞,唱歌!” 我这才意识到:我中计了! 金铃故意摆出这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强势地朝我兴师问罪,其目的就是想让我陪她跳舞唱歌! 这鬼丫头,越来越‘阴险’了! 金铃这戏演着演着终于板不住了,扑哧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我道:“原来你都是装出来的!” 金铃道:“也不全是装的!我们的员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挺生气的!但后来一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他足够的个人空间!但是再一想,还是不甘心,所以我就导演了这场戏,逼你就范!呀呀呀你看我,说着说着就摊牌了,还没达到效果呢!你告诉我,同不同意?” 我问:“唱歌,跳舞?” 金铃点头:“yes!ok?” 我想了想,道:“that’sallright!” 金铃赞了一句:“英语不错嘛!”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当然也不能吝啬,短暂的对话之后,金铃进休息间换了一套舞衣出来,看的我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金铃究竟有多漂亮?恐怕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出!总之她属于那种杀手级的美女,任谁见了也为之倾动。此时她身上换的这套舞衣,既不暴露也绝不保守,既展现了完美的身材,又引人忍不住观瞧她她凹凸的美感。更难能可贵的是,金铃耳朵上还挂了两颗耳钉,灯光之下,尽显尊贵。 她甜甜地笑着,伸出一只纤纤细手。 我挽过她的手,一阵特殊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突然在我脸上留下轻轻一吻,尚留的唇香,让我忍不住再三悸动。 我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心中有好几种声音争相辩解,既有负罪的成分,又有英雄救美的情调。 当我挽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受到了这个社会上酒绿灯红的影响,无法自拔。事实上,我有由梦一人,便应知足。虽然跟金铃交往实属无奈,是为了她的安全。但是实际上,我完全没必要和金铃如此频繁地交往。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让金铃越陷越深,我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尽管,我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背叛心爱的由梦,但是这动人的金铃,又何尝不曾让我心动?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是理智的! 我们一起进了ktv包厢,像往常一样,我们先是一起喝了两瓶红酒。 音乐声中,金铃看起来很幸福,她不断地观瞧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叼上一支烟,故意将了金铃一军:“你就这么喜欢跟我在一起?” 金铃淡然一笑:“明知故问!” 她再次将我的香烟抢过去,摁灭,然后强行拉起我的胳膊:“跳舞!” 我没反对,与她一起翩翩起舞。 旋律很熟悉,情景也很熟悉。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陪金铃跳舞了,但不容置疑的是,心里仍然有那么几分激动。 跳着跳着,金铃将脸蛋伏在我的胸膛上,一场舞蹈,成了拥抱礼。 我想推开她,却没忍心。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女孩入睡。金铃幸福地轻吟着,用极其暧昧的语调道:“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让我可以忘记一切!” 我笑道:“我也是。” 我突然感觉金铃的身子一软,漂亮的小脑袋似是用力拱了我胸膛一下。 金铃伸出一只手伏在我的胸膛上,红着脸说:“一会儿,去我家好吗?” 我心里一震! 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金铃见我沉默,仍然强装出笑来:“我不勉强你!否则你还以为我是,我是ji女!” 闻听此言我马上皱起了眉头,在她后背上用力拍打了一下:“瞎说什么呢!金铃,谢谢你对我的错爱,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金铃打断我的话:“错爱?” 我赶快申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金铃从我身上站直身子,苦笑道:“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金蕊不在,去我家好吗?” 我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但她对我的这份情,我又如何消遣? 我问:“金蕊又不在?” 金铃点了点头,没解释原因,反而是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 我的心里,杂乱如麻。 342章 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走到金铃跟前,握住她的手说:“对不起金铃,真的很对不起。” 金铃淡淡一笑:“算了!我说过,不勉强你!”她站了起来,抱紧双臂。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但没再说什么。过多的言语,只能加重我的负罪感。我多么希望,让一切负累,早些结束。 随后我开始返回大队部,路上,又接一电话。 竟然是赵光成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赵龙,你太多管闲事了吧? 我知道他所谓何意,淡淡地道:我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的做法,让我不得不多管。 赵光成道:不敢冲我来,让石云给我施加压力,你小子够阴险。 我道:阴险的不是我,赵副总,你堂堂的一个大副总,老是跟下面人过不去,有必要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我兀自地挂断电话,不想再听他的鸟语。 加速返回大队部,我洗了个澡,将陈富生交待的东西写出来,然后躺在床上。 很长时间没睡着,脑子一直在划拉着诸多事情。尤其是我心爱的由梦,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也许是考虑的太多了,待我入睡之后,做了几个梦。梦中我不顾一切地闯到了美国,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由梦,但我正和由梦倾诉相思之苦的时候,怀中的由梦,竟然一下子变成了金铃…… 醒来后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是梦! 而金铃的电话随之而来,一如既往,她要约我早练。 我没反对,换衣前往。不知为何,我发现今天的金铃,似乎不像以往那般热情了,我们之间,像是多了一层隔阂,莫名的隔阂。 莫非是我昨天的拒绝,惹她生气了? 上午九点钟,我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坐在办公桌前,似是冥思苦想着什么。见我进来,他一挥手中笔:“快来快来,坐!” 我坐下,将那份资料递给陈富生。 陈富生粗略地看了看,微微点头:“好,好!这些资料对咱们很有用处。” 我淡然一笑,真想一掌劈向陈富生的脖颈,送他去阎王殿报道!只可惜杀一百个陈富生,也难以彻底地粉碎tl组织,我只能忍着,等待时机。 陈富生将笔往一旁一搁,望着我道:“等猎兔行动一完,我们就开始来一个猎虎!” 我顿时一愣:“猎虎?怎么猎?” 陈富生道:“我准备出动一半的亲信,配上最先进的武器,直闯中南海!” 我一下子被震住了,赶快道:“直闯中南海?陈先生,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您知不知道,守卫中南海的,有多少精兵?里面有几千精锐部队,外面还有很多公安、特警。还有便衣。中南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陈富生道:“错!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调三千精锐,直取龙脉!你知道这个行动,意味着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 陈富生道:“意味着擒贼先擒王!把那些国家元首都给控制起来,我们的终极目标,不就进展的更快了?我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我道:“陈先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是太心急了!” 陈富生反问:“我心急吗?也许,我是真的心太急了!”他叹了一口气,眉宇中绽放出一种特殊的忧虑。 我道:“我们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陈先生,您这个想法,简直就相当于孤注一掷!您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像您想像的那么简单,那国家早就----”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闭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我猛地出了一阵冷汗,心想陈富生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情绪安静了下来:“我是压力太大了!小赵啊,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我们一个月之后开始组织大规模行动,成功率能有多少?” 我直截了当地道:“几乎为零。陈先生,您忽略了,国家的部队,那都是绝对的精悍。军队的投入还是比较大的,我们贸然采取大行动,太危险!我觉得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计划,都相当可行。我们得先控制住人员的思想,进一步为我们的最后行动铺平道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险行事啊!” 陈富生扑哧笑了:“嗯,不错,看来你还算理智!就按你说的来!” 我顿时一愣,这才意识到,原来陈富生是在考察我! 陈富生瞧了一下时间:“猎兔行动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仍然有点儿担心。” 我道:“陈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三人一定不遗余力!保证完成任务!” 陈富生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的绝对啊!小赵,你们一定要全身而退,即使刺杀成功,你们却没有全身而退,那也意味着任务的失败。在我心里,几个国家首长的份量,对比你小赵来说,可是差得远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这次行动的意义。” 我笑道:“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您放心,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一定能全身而退。” 陈富生道:“说来听听,我再好好把把关!” 我稍微一思量,道:“按照我们事先的安排,我们有两个方案备用!第一个方案,我们三人在行刺成功之后,迅速攀绳而上,到礼堂顶部。然后从窗户跳下去,警卫人员还来不及出洞,我们便已经离开了礼堂;第二个备用方案,就是万一对方行动迅速,我们来不及撤退,那我们就采取劫持人质的方式,全身而退。”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可行,但是没什么亮点。就没有别的方案可用?” 我道:“陈先生您多虑了!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我们能在千万人中取敌人首级,难道还怕被抓住吗?” 陈富生笑道:“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不过也有道理,你们都是干将,我相信你们有临阵脱逃的能力!” 我愕然:“临阵脱逃?” 陈富生忙道:“用词不当,不当!小赵,那外围的接应,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道:“按照原计划,外围安排两个小分队进行接应。一旦我们出去,马上上车返回!为防止公安部半路截追,我准备一出北戴河便换车!” 陈富生道:“我们用不用在返回的途中,多安排几辆车?” 我道:“不用。我们会随机想办法!”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你们一定要保证好自身安全!拜托了!” 陈富生拱手示礼,一副关切至极的样子。 貌似这些大人物,都擅长这一招!那忧国忧民的眼神当中,浸满对下属的担忧。 正在这时候,眉姐突然推门而入。 我站起来问好:“眉姐好。”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瞟向陈富生:“富生啊,我想让赵龙陪我去一趟休闲中心!” 陈富生皱眉道:“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猎兔行动就要开始了,赵龙他们还要进一步练习射杀,完善方案。你怎么老是趁火打劫呢!” 眉姐笑了:“我趁火打劫?哪里着火了?富生,就借用两个小时,好不好?” 陈富生坚定地道:“不行!你不是还有那个谁,那个孙玉敏吗?他一个人,你再随便挑几个,不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找赵龙?” 眉姐道:“三个孙玉敏也抵不过一个赵龙啊!有赵龙在,安全系数会更高!” 陈富生犹豫了一下,似是终于被眉姐说服。 他将目光望向我,似是在听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陈先生,那我就陪眉姐去一下!” 陈富生略有不悦地发牢骚道:“唉,越忙越乱!越乱越忙!也罢,去吧去吧!” 就这样,我跟着眉姐走出,眉姐回头冲我笑了笑:“我让你跟我去,你没什么心理包袱吧?” 我汗颜地道:“这有什么心理包袱,能跟随眉姐,是我的荣幸。” 眉姐笑道:“嘴巴就是甜!” 在我和孙玉敏的陪同下,眉姐去了贵夫人休闲中心。 这次她没有泡巧克力浴,而是饶有兴趣地和一个胖女人聊起天来。那胖女人看样子,也有四十岁左右,爱笑,一笑起来,活像是女版猪八戒。 眉姐和她聊了一会儿,让我和孙玉敏回避,她们径直进了美容美体室。 半个小时后她们出来,换好了衣服,眉姐冲我和孙玉敏道:“打道回府!” 我倒是有些诧异,眉姐这是唱的哪一出? 临别之际,那女版猪八戒与眉姐笑脸拥抱,恋恋不舍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眉姐:“那个胖大姐是谁?” 没等眉姐回话,孙玉敏率先插嘴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小子几年兵白当了!保密守则背一遍!” 我烦他烦的要死,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但还是忍住了! 眉姐笑道:“她是我的姐姐!” 我们纷纷一愣! 孙玉敏道:“姐姐,不可能吧?这姐妹俩差别也太大了!不会是亲姐妹吧?” 眉姐有些不悦:“废话!” 孙玉敏道:“我的意思是说,妹妹长这么漂亮,姐姐怎么会-----”也许是他意识到了什么,没道出下文。 眉姐皱眉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告诉你,我这个姐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华绝代!” 孙玉敏顿时无语。 带着几分疑惑,我们返回总部。 眉姐将我完璧归赵地交给了陈富生后,径直返回。 陈富生待眉姐走远,轻声冲我追问:“你们眉姐今天去哪儿了?” 我如实道:“去了贵夫人休闲俱乐部!” 陈富生再问:“去见人了?” 我道:“去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眉姐说那是她姐!” 陈富生猛地一怔:“她姐?她姐来北京了?” 我发现陈富生的脸色,刷地变得铁青!他的神色甚至是有些扑朔,尽管他再三掩饰,但仍然显得手足无措,精神略显恍惚。 我料到陈富生肯定与这个胖姐之间有过特殊的交际,否则陈富生不会表现的如此怪异。 我试探地追问道:“陈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陈富生伸出二指轻轻地捏了一下太阳穴:“没,没什么。去,去找乔灵过来,让她马上和我去贵夫人俱乐部!” 我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追问。 叫来乔灵后,我径直驱车返回。陈富生与乔灵,驱车赶往贵夫人俱乐部。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揣测此事的蹊跷,但是思来想去总是难解其谜。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胖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让陈富生如此紧张? 难道她真的是眉姐的姐姐? 回到望京中队,中队正沉浸在一种热火朝天的训练氛围中。一千五百多名骨干、队员,正在大队部集结训练。李群涛和金彪坐阵,诸位中队长施训,那场面,简直如同是沙场点兵。嘹亮的呼号,整齐的步伐,引得不少群众聚集在门卫值班室门前,争相观望。 在齐梦燕的陪伴下,我到了硕大的操场上! 李群涛整队汇报,我发表了几句话鼓励了一下士气,望着一张张刚毅英俊的脸庞,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在刹那之间,成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军事首领,大将风范,跃然于心。 我将几位大队骨干叫到一起,临时开了个小会儿,几位骨干干劲冲天,纷纷表示会利用这个夏天,带出一支铁打的队伍来! 有这几位大队骨干分忧,我感到很欣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周而复始。望京大队的训练,如火如荼。我一边指导着训练工作,一边开始为陈富生起草各类方案。 转眼之间,到了实施猎兔行动的前一天! 这天天气并不晴朗,微风中细雨濛濛,天空暗的厉害,太阳公公躲进云层里睡大觉,风婆婆在大地耳边轻诉着绵绵的情话。 我的心情有些潮湿,更多的,却是担忧。开车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与由局长再将我们的应对计划敲定了一下,确定无异后,我径直赶往天龙公司总部。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相继赶到了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为我们做了最后的动员。为了谨慎起见,陈富生还特意赶往我们排练的礼堂,完完整整地观看了一下我们的预演! 预演很成功!按照行动计划,我们从礼堂上方顺绳潜下,同时开枪。会议桌上的三个假人皆是胸部中枪! 但是陈富生仍然不放心,他突然萌生了一下大胆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顿时把我们吓了一跳! 陈富生竟然想用真人代替那几个假人,让我们重新演习一遍! 只是,这个残忍的想法,竟然得到了石川芳子的积极响应!她附和着陈富生的思路,富丽堂皇地做起了解释:“假人没有生命,不会动。而在实际行动当中,我们的目标是有生命的,他们会有一定的肢体动作。利用真人进行模拟演习,更接近实战的需要。” 我当然不希望有人为会猎兔计划付出血的代价,但是陈富生决意已定,很难更改。 陈富生还诡异地一笑,像是来了什么主意似的,迅速集合tl组织全体成员。 几百人排成一个方队,陈富生倒背着手走到队伍中央。 观瞧了一圈儿后,陈富生将双手移到前面,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开始做动员:“兄弟们!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猎兔行动,在酝酿了这么久以后,马上就要行动了!让我们首先以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三位勇士!” 陈富生指着我们三人,带头鼓掌。 待掌声停止后,陈富生道:“可以这么说,他们三人,这次行动危险系数相当高!但是为了天龙大业,他们还是铤而走险,全力以赴。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我听到石川芳子禁不住苦笑道:“去送死啊,你们还鼓掌!” 掌声再平息后,陈富生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沉默片刻,陈富生冲队伍问:“但现在,我们还需要三个勇士!这三个勇士,将作为赵龙等人的活靶子!为了确保这次刺杀任务的万无一失,我们不得不综合考虑。那么现在,我问你们,有没有愿意为这次重大的、光荣的行动主动献身的?” 几百名组织成员,顿时哑雀无声。 但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343章 确切地说,陈富生的举动让我感到相当意外,为了这次猎兔行动,他竟然提出拿大活人当靶子,供我们三人练习。 生命之可贵,令我心中一阵叹息。而令我震撼的是,当陈富生在队前询问谁甘愿担任死士的时候,三百多名组织成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含糊。他们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向前一步走! 望着这一张张刚毅的脸,我竟然产生了些许同情。 陈富生斜面望了我一眼,笑道:“我们的队员,觉悟如何?” 我心里微微一思量,还是决定要向陈富生请求撤回这荒唐的打算。我道:“陈先生,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都是!” 陈富生不以为然地道:“兄弟?正因为是兄弟,在关键时候才敢铤而走险,才敢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我已经决定了,无法更改!”陈富生再朝队伍扫视了一圈儿,强调道:“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真正正地需要你们去献身,去为这三个勇士的绝对胜利而献身。你们真的愿意吗?” 只听下面异口同声地答道:“愿意!”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很好。看起来你们都不怕死,我很欣慰。我再最后问一遍,有谁愿意担当这三个活靶子的,请上前一步!” 同样是刚才的重复,几百名队员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走,整齐的步音,印证着这支队伍的强大。 我心想这是一支怎样的队伍啊,面对生死竟然面不改色,勇往直前。看来,tl组织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他们拥有着过硬的思想素质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陈富生更不是浪得虚名,能将一支队伍培养成这样一群不畏生死的野狼,他功不可没。 说实话,我真希望,这次任务的最终结果,只是tl组织的覆灭,而不是这些勇士的覆灭。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如果走正路,将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中流砥柱。如果他们去军营,也将都是能号令群雄的优秀指挥员。只可惜,他们都误入了歧途,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怎能不让人觉得惋惜? 陈富生显然对勇士们的反应,相当满意。但他还是神情一凝,继续强调道:“我只需要三个人----” 话音未落,几百勇士再次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走! 陈富生有些为难了!但他随即将这烫手的山竽,丢给了李树田:“李教官,既然大家都这么踊跃,我看一时半会儿难定下来。这样,你给我推荐三个人,记住,我要的是,三个优秀的tl成员!同时,我要的,还是他们要为tl组织,英勇献身!献身,不是一时之勇,而是真正的-----活靶子!” 李树田见陈富生将这烫手山竽丢给了自己,不由得有些为难。但他还是走到了队伍中央,采取了陈富生相反的思路,冲队伍问道:“我们需要三个勇士,我知道大家都是勇士,但我们只要三个!” 下面哑口无声。大家都齐刷刷地盯着李树田,期待着他最后的定夺。 李树田沉默了一下,再道:“你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这样,我再问最后一句,有没有不愿意担当活靶子的,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 李树田淡淡一笑:“没有孬种!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采用抽签的方式,抽到谁算谁!” 陈富生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不行!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 李树田面露难色:“大家都这么踊跃,我实在是-----” 陈富生生气地道:“没用的东西!学着点儿!”他突然转过身去,冲我们三人叮嘱了一句:“把你们的三支枪下掉子弹!” 我们虽不知何意,却也不得不照做。将手枪里的子弹下掉,凑到陈富生跟前。 陈富生倒背起手,胸有成竹地道:“你们把枪往空中丢,谁接住,谁就是最佳人选!” 我恍然大悟地望着陈富生,心想这只老狐狸的脑袋果然不是戴帽子的,一个原本棘手的问题,被他这样一处理,竟然显得那般简单。 我们相继将三支手枪丢了出去,几百人顿时哄抢成一团! 在大家抢这三支手枪的过程中,陈富生禁不住暗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起来:我的队伍,过硬! 最终,由代号为射虎、林狼、白象的三位勇士,得到了这三支手枪!他们像是大获全胜的将军,径直地站到了陈富生面前,不约而同地将手枪向前伸了出来。 陈富生望着这三人,再点了点头:“你们,不后悔?” 三人异口同声答曰:“不后悔!”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道:“那好,让你们赵副总带你们过去准备一下!” 三人交了枪后,在赵光成的带领下,不知去了哪里。 有人给陈富生搬了条凳子过来,陈富生坐下,开始揉搓着中指上的玉扳指,开玩笑般地自言自语:“痒痒了!” 我再次凑了过去,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我总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太合适!” 陈富生道:“你是不是总喜欢跟我唱反调?” 我据理力争:“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明明不需要他们作出牺牲,为什么还偏要让他们陪上性命?陈先生,您再考虑考虑?” 陈富生一伸手:“我意已定,不用再考虑了!你们三个也准备准备,子弹上膛,熟悉一下场地!”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果真都开始照做,但我却始终没有动作,陈富生皱眉望着我:“还不去做?” 我道:“请陈先生收回命令,我们tl组织的兄弟,上刀山下火海,都再所不辞!但是让他们当活靶子被自己人射死,这明明就是一个荒唐的决定!” 陈富生站了起来,正面向我:“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是不是?” 我道:“我知道陈先生一向爱护下属,这次也许是迫于心急。请陈先生相信,我们三个人即使不用这种训练,也照样能成功!我们,我们可以立下军令状,一定能大获全胜!” 陈富生道:“我不相信什么军令状!战争史上,有多少立过军令状的人,照样没有拿下山头?所以,我不信。” 我急切地道:“陈先生,连土匪都不会用这种方式诛杀自己的兄弟,我们为什么要-----”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快去装弹!” 见多次劝说无效,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在这件事情上,陈富生一直是执迷不悟! 但实际上,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陈富生向来老谋深算,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样一来,将会在队伍中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虽然说组织成员急着抢着去当‘烈士’,但是觉悟再高的人,也都是血肉之躯,谁会真正是想去寻死呢?所以,这样做的直接效果,将会是人人自危,大家都沉浸在一种近乎恐惧的心理阴影之中。 我装填完子弹,重新走到陈富生跟前,陈富生一摆手:“别再劝我了,没用的!” 我道:“陈先生,我觉得,您这样做,不仅不能为我们提供实战的感觉和经验,反而会给我们增加心理压力!” 陈富生愣了一下:“哦?为什么?” 我提高音量道:“因为我们要去对付的,是敌人;但今天枪口却要对准自己人!枪在我们手里是有灵性的,对敌人,可能是百发百中,但对自己人,容易走火!” 陈富生再次站了起来,却突然哈哈大笑! 他突然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道:“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让他们当活靶子啊?我是要给你们制造点儿压力!” 我皱眉不解地望着陈富生:“什么意思?” 陈富生道:“放心,他们不会死!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要打中心脏位置!” 我猛地一怔:“打中心脏还不会死?” 陈富生胸有成竹地一笑:“把心脏保护起来,还会死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个阴险狡猾的陈富生! 但是我随即陷入了一种强烈的恐慌之中,这种恐慌,则源自于我和由局长之间的反猎兔计划!我总觉得,陈富生今天这一番举动,竟然出乎意料地与我们的反猎兔计划不谋而合!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陈富生故意用这种方式,来传达什么信息? 一时间我的心里很乱,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次巧合!但是目前的状况,却不得不让我忧心忡忡。 我有一种急切地想跟由局长联系上的冲动!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窘态,不由得追问:“小赵,你这是怎么了?” 我赶快敷衍:“没,没什么。” 陈富生正要再说什么,赵光成已经带着三位勇士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都换上了笔挺的西装,个个英武神勇,精神弈弈。 陈富生将他们三人带到队前,再次做动员:“让我们记住这三位勇士!天龙公司的史册里,将永远留下他们的名字!” 然后陈富生开始给我们三位射手提要求:“这次我们用三个兄弟给你们做活靶子,能给你们提供的条件,我都提供了,为的就是督促你们万无一失,全身而退!现在,我命一下题!”他瞟了瞟那三位勇士,继续道:“射虎是m首长,对应的是赵龙;林狼是s首长,对应的是芳子小姐;白象是w首长,对应的盛华强!你们各自对应好自己的目标,适时射击。这不仅是对他们三人的考验,更是对你们的考验!” 我们纷纷点了点头,进一步对各自的‘模拟目标’,进行全方位的观察。 随后三位勇士在会议桌前就位,开始模拟开会的场景。陈富生又安排了七个人凑成一桌,做开会状。 我们三人按照模拟方案,从礼堂外围攀登而上,进入吊顶上方。 隐约之间,下面传来了阵阵掌声,以及几位‘首长’开会发言的声音。 我伸出一个巴掌,留三指,轻声数:三、二、一! 随即我们同时身动,顺绳强行而下,三块吊顶扣板儿与我们的身子一起垂直下降。 会场一阵骚乱,三位勇士警惕性比较高,马上站了起来。 在下降的过程中,我们果断开枪:呯呯呯----- 三枪几乎是同时击发,枪响过后,‘m首长’、‘s首长’、‘w首长’,同时中枪倒地! 但我们没有任何时间考虑,在击完三枪的同时,我们迅速顺绳而上! 安全撤离礼堂之后,我们急忙回到了礼堂中。 眼前的一幕让石川芳子和盛华强二人愣住了:只见那三位模拟勇士,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陈富生面前!陈富生脸上挂着笑,一个劲儿地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肩膀! 石川芳子愣道:“都没打中?” 盛华强疑惑:“不可能!” 而我心里有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种担忧却猛地跃然心头。 我们走近后,发现三位勇士的胸膛上,都有枪眼儿。而且都是心脏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盛华强和石川芳子面面相觑,陈富生一笑,让三位勇脱掉了西装外套。 二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三人的西装里,都绑了钢板!钢板外面还有一层软性物质,类似于防弹衣! 这样的双层保护之下,只要我们弹无偏差,是根本伤不到他们的! 石川芳子冲陈富生道:“陈先生,原来您早有安排啊!” 陈富生道:“当然要安排!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可以死在战场上,死在行动中,但是怎能让他们死在自己人手中?” 我们同时一笑。 陈富生再将三位脱了外套的勇士带到队伍前,我发现几百人也像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嘴角处挂着欣慰之笑。是啊,他们再英勇,但面对死亡,也肯定是有一定的心理斗争的!尤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献身。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虽然他们身心无损,但是不容否认,他们都是我们组织的骄傲!我们组织,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人在生死面前当胆小鬼!这三个人,记住他们的名字!我建议,将他们提高一个级别,并施以一定的物质奖励!” 众人鼓掌,以敬陈富生威严。 陈富生回头瞧了我们三位射手一眼,接着道:“当然,我们也见证了这三位勇士的威力!他们也是我们的英雄!这次猎兔行动,我们有正面英雄,也有幕后英雄!赵龙、芳子小姐、还有盛华强,他们三人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他们在运动中击发,很精准地击中了三个模拟目标的胸部,也就是心脏部位!在这样一种环境当中,是很不容易的!因此,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预祝这三位勇士,明天能够凯旋而归!”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横空震响。 望着陈富生钪锵而言,我猛地意会到了陈富生的精妙用意! 他这次故意卖了关子,说是挑选三名‘死士’,实际上却是巧妙地检验了一下组织成员的士气!而数百名队员不负他望,个个忠心耿耿,如狼似虎!而且,都纷纷地选择为tl组织的事业,奉献自己,哪怕是生命! 我实在不知道,这样一支视死如归的队伍,是怎样带出来的!但是我敢肯定,这支组织内部,个个都是精英悍将! 举一反三,这样一群人为tl组织所用,其对国家对人民的威胁之深,可想而知。 随后,陈富生又安排对三个接应和备用小分队,进行了预演。 效果比较明显,陈富生很满意。 当天晚上,陈富生带领几百名tl成员,举行盛大的‘战前’餐会。 与往常一样,这次餐会,仍然有‘女体盛’这道日式盛菜。不过,我早已习以为常,再也不似第一次见到时,那般窘异。 餐毕后,陈富生给我们三人各安排了一间舒适的单间,让我们在总部住下。 我打电话回望京大队,安排了一下工作后,洗了个澡,想开车出去兜兜风。 兜风是假,向由局长反映情况,是真。 344章 然而当我赶到停车场,试图驱车出门的时候,门口的值班保安却将我拦了下来。 我打开车窗,值班保安凑上前来,礼貌地敬礼道:“对不起赵大队长,陈先生吩咐过,今晚不允许任何人出门!” 我意识到也许是陈富生担心组织内会有人出去泄密,因此防患于未然。这也倒不是什么怪事,谨慎行事,一直是陈富生的风格。 我冲值班保安道:“我就出去溜一圈儿,憋的慌。” 值班保安坚定地道:“那也不行!除非您得到陈先生的批准!” 我皱眉道:“真麻烦!这样,你打电话去陈先生办公室,问他放不放行!” 值班保安道:“我那不是找着挨骂吗?赵大队长,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也不容易。呵呵。” 见值班保安如此礼节周到,我倒是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有些事情不跟由局长通通气,总觉得心里没底儿。毕竟,由局长是我背后的高参,很多事情,我都需要他的点化。 正在我和值班保安僵持之际,眉姐突然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见此情景,眉姐便揣测出了真相,冲那值班保安批评道:“拦人也得分人吧?像赵大队长这种级别,还用得着你管?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赵大队长在总部畅通无阻!你知不知道,赵大队长可是陈先生的左膀右臂,他,你们也拦?遇事坚持原则是好的,但头脑也要灵活!” 一番批评之后,那值班保安连连点头,并向我道歉。 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错。我喜欢这种坚持原则、不畏强势低头的队员。 我冲眉姐问道:“眉姐,您还没回家?” 眉姐笑道:“回什么家呀!明天是大日子,我和陈先生,晚上直接在总部呆着,听信儿!” 我道:“那也用不着整个晚上呀!眉姐尽管放心就是。” 眉姐问我:“怎么,呆不惯是吧,出去溜溜?” 我点头道:“嗯。天儿热,出去兜兜风。” 眉姐笑问:“能不能带上我?” 我怔了一下:“眉姐开玩笑呢!呵呵,这么晚了,眉姐的人身安全-------” 眉姐打断我的话:“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会小情人去?理解,我可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今天晚上尽量还是收敛点儿,攒足精神!” 我明白她的话意,不由得脸一红,咯咯一笑。 眉姐再道:“早点儿回来!” 我点了点头。 出了总部值班室,为了防止引起眉姐等人的怀疑,我径直开往金铃家。有些时候,金铃算得上我一个不错的掩护。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金铃楼下,竟然停了一辆漂亮的法拉利。我一眼认出了这辆名车的主人。 或许是出于职业敏感性,我马上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飞速上楼,赶到金铃家门口。我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唏唏嗽嗽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男女混吵的声音。由于隔音效果较好,我无法听清楚里面的动静。 我按响了门铃,但是没人理会。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暴力手段,试图冲门。 然而这防盗门的质量着实太好,凭我一具血肉之躯,岂能冲开? 隐约之间我发现门动了动,随便又稳定了下来,里面有个暴力式的男音传了出来:“谁,狗日的,谁?” 紧接着是一阵女人的惨叫声。我听的出来,那女声,正是金铃无疑了! 这瞬间的状况,让我不由得紧张万分,并初步猜测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很明显,这是一次性质恶劣的入室行凶事件!当事人是一个开法拉利的男子,而且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富生的宝贝儿子----陈远泽。 关于陈远泽和金铃之间的纠葛,我略知一二。料想是陈远泽吃不到葡萄便想强行毁了葡萄树,找上门儿来想要对金铃不利。莫非,陈远泽已经知道了我和金铃之间的关系? 虽然情势急恶,但是眼下的情况是,我根本没有办法破门而入。 怎么办? 我迅速地转身跑出楼门,在墙角处站立。 顺着下水管道,我向上攀爬。到了金铃家的北侧窗户处,我径直停下,两腿紧盘下水管道。 难题仍然存在------防盗窗! 这个防盗窗,是由不锈钢做的,相对比较结实,细密。 我铆足了劲儿,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一根防盗钢筋,猛地一用力,钢筋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虽然变了形,但却仍然没有断开的迹象。 我再一用力,终于将这根钢筋开了焊,扯了下来。紧接着我又拉扯第二根,但由于是攀在下水管道上,不方便出手用力,因此要想接连扯断钢筋,并非易事。 屏住呼吸再用力一扯,不锈钢筋动了动,借力再扯,终于又被我扯了下来。 三根钢筋被搞定后,确定能够破窗而入,我斜了斜身子,准备打破玻璃跃身进去。 但就在这时候,窗户被打开一扇,一男一女迅速地出现在窗户旁边。 正是陈远泽和金铃。 只是,此时的情景,着实让我捏了一把汗。 只见陈远泽牢牢地用手卡着金铃的脖子,像一只饥饿的野狼一样抱住她。金铃的衣服已经被扯乱了,头发也扑散开来。她疯狂地挣扎着,呐喊起来:“救命啊,救命------” 陈远泽马上腾出一只手捂住了金铃的嘴巴。 他一边控制着金铃,一边冲我冷笑:“想英雄救美是吧?” 我急切地道:“你放开她!” 陈远泽皱眉道:“凭什么听你的?赵龙,你现在就是我老爸的一条狗,主人的事儿,你最好少管!” 我喊道:“你他妈的真给陈先生丢人!快放开她,否则,我不饶你!” 陈远泽呲牙道:“你敢动我一手指头试试!我早就知道你和这个biao子有一腿。好,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当着你的面儿干了金铃这个biao子!你在这儿看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撕扯金铃的衣服! 土匪,简直是土匪! 然而实际上,此时我想跃进窗户,已经不是易事。那样容易伤到金铃。 我该怎么办? 陈远泽毕竟是陈富生的儿子,亲生儿子。我对他又不方便下死手! 躇踌之时,我急切地寻找时机。 但其实此时,已经是危机四伏。因为陈远泽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正当我伺机而动之时,五六个青年已经齐聚于楼下,站在下面冲我喊骂起来:“下来,你他妈的给我下来!” 我扭头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犹豫之时,陈远泽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一手控制着金铃,一手持水果刀凑近窗边儿,刷刷刷地冲我乱刺。 我接连躲闪,不致被他刺中。但是双腿盘在下水管道上,本来就已经是行动受阻,出手困难。前有陈远泽,下有追兵。我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目前的情况相当危急,因为金铃的衣服已经被她扯开大半儿,露出了白花花的肌肤,胸罩凸现了出来,就连裙子,也被陈远泽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金铃那无助的眼神,那晶莹的泪光,让我怜悯。而陈远泽却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行我素,为所欲为。他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冲我吼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今天的命就搭在这儿了!你只不过是我老爸的一条狗,我要杀了你,他肯定不会说什么!” 我也吼道:“你他妈的给我放开她,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陈远泽一咬牙:“什么,你女人?女你妈个屁!除了我陈远泽,任何人没资格做她的男朋友!今天,我就证明给你看!” 咔咔,又是一阵撕扯,金铃的衣服,再次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我简直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斜向一跃,身子在空中径直转了三百六十度,正好正面伏在窗户上,用两手扒住不锈钢防盗窗边儿上的钢筋。 然而陈远泽哪里肯给我机会,他挥刀一阵乱刺,我的手急忙闪躲,却实在没有机会一跃而上。 金铃继续发出求救的喊声,但是不一会儿便偃旗息鼓了,陈远泽不知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嘴里。 听到了动静后,小区的保安闻听赶到。 十几个保安将楼下的几个男子围住,但那些男子绝非等闲之辈,没超过一分钟的工夫,便将这十几个保安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吊在防盗窗上,上下困难。陈远泽逼的厉害,挥舞着水果刀一阵乱刺。我不方便施展拳脚,更无法跃身而上,毕竟,我害怕如果强攻的话,会误伤了金铃。 又过了一会儿,金铃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差不多了,套裙被陈远泽撕成了碎片,她那诱惑但可怜的身体,隐约呈祥。 我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这陈远泽得逞! 毕竟,我有愧于金铃,兼于这种歉意,更让我加强了保护她的决心! 而实际上,我已经隐约嗅到了陈远泽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儿。看样子他是喝了不少酒,酒壮狗熊胆,他借着酒劲儿跑过来,想要对金铃实施不轨。 我冲陈远泽喊道:“你不要做傻事,否则你会后悔的!” 陈远泽不屑道:“我后悔?我陈远泽做事从不后悔!就是给天上捅个窟窿,我老爸照样能帮我摆平!” 我道:“如果陈先生知道你做这种事,他一定不会饶你!” 陈远泽道:“知道了又怎样?赵龙,敢抢我的女人,谁也救不了你!你去死吧!”他又挥刀猛刺过来,但屡刺不中。 最后他开始威胁我:“你给我滚下去!否则,我现在马上干了金铃!” 这种威胁,看起来滑稽,实则可耻。 无奈之下,我双手一松,径直地跳到了地上。 陈远泽带来的几个男子,顿时将我围在中央,开始打转。 其实我认识这几人当中的一人。仅从这一人便可以猜测出这些人的底细,他们都是天龙公司的三类教官,会功夫,懂战术,通常以巴结天龙要员和决策型领导,谋求上位。 那个被我认出的小教官,当然也认出了我。他冲我拱了拱手,道:“对不起了赵大队长!得罪了!如果你不想找麻烦,就不要管陈少的闲事儿!” 我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陈先生要是知道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教官冷哼道:“有陈大少在,我们怕什么?” 我道:“你们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识相的话,给我统统让开!” 他们哪肯让,将我围成一个圈儿,形成对峙。 陈远泽在窗户上喊道:“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这小子总是坏我好事,妈的!” 得到了指令,这几个三流教官都是有恃无恐,他们试量了一下,开始集体向我发起毁灭性的进攻。 确切地说,这几个三流小教官,根本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为了能尽快救出金铃,我施展全力,与这六人周旋。 连环腿,连环拳,几种杀伤性极强的功法,我一一用来,这六人虽然勇猛,但毕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因此在我强势的反击之下,很快便落至败局。 没用三分钟,我便将这六人统统打倒在地! 他们呻吟着,又进行了几个回合的零星式攻击,我没再跟他们纠缠,而是狂跑出十米,然后迅速转身。 助跑十米,我直接蹬墙而上! 在墙壁上完成潇洒的两踹之后,借助蹬墙之力身子上窜。 双手顺势抓住已经被我毁灭了好几根的防盗窗钢筋,没有半秒钟迟疑,我便将脑袋顶了进去! 由于动作一气呵成,勇猛刚劲,一直持水果刀防范的陈远泽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被我钻了间隙,整个身子滚了进去。 陈远泽愣了一下,随即后退两步,拿水果刀卡在金铃脖颈处,威胁我道:“赵龙,你最好是给我滚蛋!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管我的闲事!” 我皱眉盯着他,厉声道:“放开她!” 陈远泽强势道:“不放。她是我的!她一直都是我陈远泽的!今天,我要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此时的金铃,已经暴露大半。但由于长时间的挣扎,她几乎已经没有太多气力了! 我知道给陈远泽这样的混蛋讲什么道理,根本不管用,因此匆匆地在脑海中琢磨着营救之策。 而其实,我已经是处在了两难的境地!毕竟,陈远泽是陈富生的亲生儿子,我若是今天真的与他结下了大梁子,那陈富生会不会偏袒陈远泽,从而对我不利? 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深吁了一口气,决定破陈救金。 陈远泽挟持金铃连连后退,我发现,他手中的水果刀,已经开始哆嗦起来。 我想使用扑克牌绝技,趁陈远泽稍微放松的间隙,攻其不备。但是转而一想,觉得似有不妥。 金铃拿一副求助的眼神望着我,湿润的眼眶里,蓄满了泪珠。 可怜的女人! 且不多想原委,也不多想后果,我一定睛,一个前滚翻朝远泽滚了过去! 陈远泽反手下压水果刀,刀口径直刺向我的太阳穴! 我斜侧身躲过,同时身体直了起来,飞起一拳打在陈远泽的小臂上,致使水果刀被急骤震飞。 我趁机夺其手腕儿,左手像蛇一样缠住它的手臂,顺势一用力,陈远泽顿时失去重心,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对金铃的束缚。 确切地说,我要杀他,易如反掌。但他毕竟是陈富生的公子,借我十个胆儿,我也断然不敢取其性命。只是情况危急,我不得不采取攻坚战术,将陈远泽和金铃彻底分开。 我与陈远泽对峙着,他皱眉盯着我,继续用他父亲的名号吓唬我:“少管闲事,你能多活几天。” 我强调道:“陈远泽,我刚才说了,金铃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你最好是识相一点儿!” 陈远泽道:“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我偏偏不买你的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把金铃给睡了?” 话之露骨,让我闻之反感。 但就在此时,一阵警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警察来了? 警察的到来,让这场艰难的战斗,得以暂时缓解。 但陈远泽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竟然笑哈哈地道:“连警察也过来凑热闹,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金铃,是我的女人!” 说话间,他刷地飞身闯到金铃一侧。 只听‘哧啦’一声,金铃的吊肩背带儿,已经被陈远泽的厉手,扯断了! 可怜的金铃,‘啊’地一声,赶快用一只手挡在了胸前。 345章 我终于克制不住愤怒,试图使用一招制敌,将陈远泽彻底地制服。 但就在此时,陈远泽带来的那些男子,却已经迅速地冲进房门,径直地将我围了起来。他们的手中,都亮出了明晃晃的砍刀和武器。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率先朝前走出一步,冲我警示道:“赵大队长,你可知道,陈公子是陈先生的亲生儿子,你跟他作对,就相当于跟陈先生作对!如果陈先生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冲他皱眉道:“他也配当陈先生的儿子?他是陈先生的耻辱!今天我就替陈先生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屑之子!” 陈远泽一听这话倒是显得激动起来,手持水果刀一步一步试图朝金铃逼近:“赵龙你还敢嘴硬?信不信我让老爸杀了你?” 我冷笑:“我不信。陈先生自有明断!你现在敢不敢给陈先生打个电话?” 陈远泽骂道:“屁话!打就打,怕你不成?” 说罢他果真掏出了手机。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拨通陈富生的电话,而是拨通了一位大队长的电话,寻求增援。 事实上,陈远泽作为陈富生的儿子,自然有不少人以此为契机,进行巴结和奉承。因此,陈远泽很轻易地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而此时,楼下的警察们已经摆开架式,并吸引来一些附近的居民,争相观瞧。警察们使用了强光灯,往窗口处照,并安排了几个人朝门口潜伏进入。 陈远泽被强光刺了眼,不由得怒火中烧,探出脑袋冲窗外骂了起来:“妈的,谁照的我?谁照的我?” 由于小区的灯光比较弱,因此可视度并不大,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十几个身穿蓝色制式警服的公安人员,正拉开一道人网,试图对受困人员进行救助。几辆警车,仍然无休止地闪动着警灯,一个两杠一警官操着喇叭开始喊话:“上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凶器,停止施恶,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两杠一警官重复着喊话,仰望着窗户处,逐渐加强音量和气势。 陈远泽哪吃他这一套,仍然是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你妈的,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敢管我的闲事!我警告你们,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撤出去。否则我端了你们的派出所!” 两杠一一听这话更是生气,继续喊话道:“不要做无畏的反抗,这对你们没好处。也许是你一时冲动犯了错误,你要争取从宽处理--------” 陈远泽将整个脑袋探了出去:“你妈的,你这个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给老子听着,老子再重复一遍,三分钟已经过去了半分钟,还有两分半你给老子撤兵,否则老子端了你的派出所!!!”陈远泽犀利地骂着,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水果刀,其嚣张程度,足以震撼全场。 但也许是外面的两杠一警官根本看不清陈远泽的样貌,因此并没有认出他。如果他知道了对方是陈富生的儿子,恐怕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如此。这两杠一见陈远泽语气强硬,掏出手枪冲天鸣警:“你要是不配合我们,那我就开枪了!” 陈远泽豪气万丈地道:“你妈你敢开枪!敢他妈的拿枪吓唬我!好,我这就找人诛你全家!” 我看的出来,陈远泽身上的酒精味儿相当浓,很明显他喝了很多酒。而且看他张牙舞爪的兴奋劲儿,我甚至怀疑他曾吸了毒! 让人没想到的是,楼下那位两杠一警官,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见警告无效,而恰巧陈远泽又将脑袋探在窗外,不由得找准机会,举枪射击。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心里做出了一番思想斗争!确切地说,在察觉到警官的开枪动机之前,我的确很希望能用这一枪结束了陈远泽的生命,这个社会渣子,狐假虎威,凭借父亲在社会上的地位,无恶不作,群众共愤,警官开枪杀了他,他也绝对死不足惜。但是话又说回来,陈远泽毕竟是陈富生的儿子,他若死了,那位刚正不阿的两杠一警官,岂不是要全家遭难?陈富生的手段,我可是见识得多了。因此,在那两杠一警官试图开枪之时,我伸手猛地将陈远泽拉拽了过来,一声枪响,窗户上闪耀着火光,并伴随有玻璃凌碎的声音。 陈远泽由于是过于兴奋,并没有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他又想将身子凑过去,我再次将他拉住。 此时我心里已经非常有数:陈远泽果真是吸食了毒品,身心正处于狂热的兴奋状态,这也正是他敢于对金铃实施暴力并持续保持亢奋状态的重要原因。 我果断地将陈远泽一扯扯出三五米,他的脑袋磕到了墙壁上,但他并没觉得痛,尽管脑袋上已经开始滴血。我趁机凑到金铃身边,将她嘴巴里的东西拿出,并将衣服给她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重要部位。 陈远泽冲我骂了起来,他的几个帮凶,也开始朝我涌来,试图对我形成夹击态势。 我冷笑道:“现在外面全是警察,你们是不是都想进去蹲几天?” 那疤痕男子道:“警察怎么了,警察敢惹我们陈公子?” 刚才那个认出我的教官道:“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得想办法通知陈先生救援。很可能那些警察不认识陈少,我们得想办法把警察们轰走。” 实际上,陈远泽带来的这几人,也都称得上是二三流高手,他们听到了门口有动静,立刻自觉地分弓在两侧。当三个警察踹门而入的时候,这些人一齐出手,没用三拳两脚,便将三个警察打倒在地,并没收了他们的手枪。 他们将三个警察托到墙跟处,陈远泽狼嚎一声走了过来,施展一阵拳脚击打这三个警察,并不顾风化,伸手掏出撒尿的玩意儿,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将水柱在三个警察身上开了花。 疤痕男子和众人齐笑,陈远泽更是得意至极,抖了抖那玩意儿,将其潇洒地塞进裤子里,嘲笑道:“这雨下的怎么样啊?” 而偏偏是其中一个一杠三,在揉搓了一下脸面后,突然认出了陈远泽,大惊失色地喊道:“你是,你是陈公子?你是陈少?” 陈远泽哈哈大笑:“亏你眼睛还算稍微好使!妈的,敢搅我的兴,纯粹是找死!”他转而又朝窗户处走去,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这正是:没有最屌,只有更屌!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爸,就可以目空一切,将别人视作为自己的玩物! 陈远泽走到了窗户跟前,那些笨如狗熊的警察们仍然在守株待兔,那两杠一也仍然尝试喊话:“不要加深你们的罪行,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没有路可选,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我们,放下武器,放开群众-----” 老掉牙的喊话内容,任谁听了也烦,陈远泽打断他的话,继续骂了起来:“包围?告诉你们,你们的三个警员,现在也落到了老子手里!” 那两杠一警官大惊失色:“什么?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不要失去理智!” 陈远泽道:“闭上你的臭嘴!老子一直很理智!你们给我乖乖地滚蛋,你的那三个警察还有救,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他!” 两杠一警官继续规劝,但得来的只是陈远泽的一味辱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远泽和下面的警察僵持着,两杠一再也不敢开枪,而陈远泽时不时地朝三个警员脸上打几巴掌,借以发泄自己的情绪和淫威。 楼下的警察们见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打电话向上求救,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一批武装特警全副武装赶来救援。 这下子,事情算是正式闹大了! 但陈远泽根本没有丝毫惧色,他仍然肆无忌惮地跟警察们玩儿着残忍的摧残游戏,甚至开始拿水果刀在三个被控警员的身上,割划几下,以满足自己的虐待欲。 我和金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原本,是陈远泽试图对金铃进行人身侵犯,被我无意中碰到。我们之间是侵犯与营救之间的对立。但现在,一大帮警察和武装特警围在外面,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们的到来,只能让形势更加恶化。 武装特警毕竟是武装特警,行动异常迅速,特警队长用简单的几个手势,便交待了分工。几人一组,开始沿楼体周围寻找突破口,那特警队长也开始接过两杠一警官的喇叭进行喊话,呜呜呀呀一阵子,陈远泽不耐烦了,再将脑袋探出去骂了起来:“叫个屁啊叫!特警?操,特警,警察,你们都是政府的走狗!走狗!” 这位特警队长的视力似乎要比警察们强的多,在陈远泽探出脑袋的一刹那,他便愣了一下,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是,你是谁?能不能报个名字?” 陈远泽强势地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远泽!陈富生是我老爸!陈富生是我老爸!”他将后话重复了两遍,脸上洋溢出一种特殊的神气。 明察秋毫的我发现,那特警队长手里的喇叭突然间耷拉了下去,他转而跟两杠一警官交待了几句,然后是一片寂静。 这种寂静的氛围,几乎持续了三分多钟,那特警队长将喇叭提到嘴边儿,试探地道:“陈公子,误会,全是误会!我们打扰了!”手一挥,那被安排出去的特警队员,顿时迅速地返了回来。 陈远泽仍然大喊:“我老爸是陈富生,我是陈富生的儿子,我是陈富生的儿子!” 我不知道他是醉的厉害,还是吸毒过量,情绪亢奋的他,一直张牙舞爪,言语激壮。但是在他亮出这一张王牌之后,特警们和警察们,果真渐渐退却,那个两杠一警官留在原地,拿着喇叭喊话:“陈公子,麻烦您把我们三个队员给放了吧!” 陈远泽哈哈大笑:“放了他们?没门儿!我要慢慢地折磨他们,你们派出所就等着收尸吧!” 见陈远泽如此嚣张跋扈,我不由得咬紧了牙,用胳膊护着金铃走近,道:“陈远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在搬起石头来砸陈先生的脚!不要总是给陈先生制造事端,激化矛盾!” 陈远泽一扬头,脸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但他却似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你叫我什么?告诉你,还没人敢直呼我的大名!看在你是我老爸的助手的份儿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必须把金铃留下!” 我厉声道:“办不到!我绝不允许你伤害金铃!”我不由得拥紧了金铃,金铃恐惧地直打哆嗦。 陈远泽怒了,不计后果地将手中的水果刀掷了过来。 我没有闪身,而是迅速伸出一只手,将那水果刀攥在了手中。 陈远泽更是发怒,再向那六个随行人员下了死命令:“今天,给我格杀勿论,格杀勿论!杀了他!!!”他声嘶力竭地吼着,足以说明他对我的愤恨,已经到了怎样的一种境界。 六个男子将我和金铃围在墙角处,倒是那个小教官率先冲陈远泽建议道:“陈公子,这样不好吧,赵大队长是陈先生最器重的骨干之一,我想这些都是误会,我们不如把他绑了,然后带回去-----” 陈远泽打断他的话:“放你妈的屁!敢招惹我陈远泽的人,都得死!从来没有谁敢这样跟我作对!抢我的女人,还敢还手打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陈远泽伸臂蹬腿地吼着,像是在利用这种方式,将心中的愤怒倾泄出来。 那小教官见劝解无效,也是无计可施。 这六人迅速形成了包围圈儿,将我和金铃围在中央,并开始挥舞着家伙,一步一步逼近。 面对此情此景,我并没有丝毫畏惧,这六人虽说都会些功夫,但对我而言绝对构不成太大威胁。 怕只怕陈远泽的援兵一到,形势会不容乐观了。 一瞬间,我很想将望京大队调过来,与陈远泽周旋,但是考虑到陈富生的因素,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以个人之力,化解此次冲突。 至少,这样的话,陈富生调查起来,还能容我争辩一二。 但就在六个男子齐刷刷地冲我发起进攻的时候,那三个被困警员突然像猴子一样窜了起来,夺门而出。 几个男子的注意力再次被分散,陈远泽冲他们一摆手:“先别管他们,跑了就跑了,先把赵龙这小子给我拿下!”他在一侧观战,虎视眈眈地望我一眼,再色迷迷的瞧着金铃。 像上次一样,我一手护着金铃,微弓着身子与这几个男子周旋,行动受限之际,我淡淡地瞄了一眼陈远泽,决定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将陈远泽制住,这几个男子便统统成了摆设。 然而想法虽妙,实施起来却并非易事,被六人围的水泄不通,更何况还要保护金铃,我根本无法发挥威力,只能用一只手攻防兼备,匆匆地应对着这六人的持续攻击。 一分钟过去,有两个男子被我的重拳击倒在地,我终于得以杀开一条血路,直奔陈远泽而去。 但由于带着金铃,行动受限,陈远泽察觉到我的动静,赶紧一侧身子,提前躲开了我的威胁。 几个男子也反应过来,再次将我围在中心。 如此情景,我只能决定孤注一掷,一边防护金铃一边展开攻防,实在是有些困难,虽然这六人无法近身,但我却也难以一锤定音,或者直袭陈远泽以令诸候。 而实际上,时间越长,我们所存在的潜危险则越大,因为在此之前,陈远泽已经打电话叫了救兵。 我突然想,我是不是应该向陈先生求助? 只是,以这样一种被困的状态求助,是不是显得不太光彩? 然而与我对峙之人,毕竟是陈富生的亲生儿子陈远泽,我既不能低头,更不能防卫过当,因为我一低头,金铃这个美丽可爱的女人便将会受到陈远泽的侮辱;若是因为我的强攻导致陈远受到太大的伤害,陈富生定不饶我。 强烈的心理斗争之中,更大的场面突然出现了! 346章 陈远泽打电话救援的那个大队,在大队长的带领之下,分乘数十辆交通工具,匆匆赶至。 他们大约来了二三百人,由大队长史洛宾亲自带领,将整幢楼围了起来。 我忍不住想笑,一个好好的天龙公司,被陈远泽如此一番搅和!多少人成了他陈远泽玩于股掌的玩物? 陈远泽见‘大部队’过来支援,不由得底气更硬,冲我又是一番chi裸裸的讽刺! 少倾,史洛宾带着几十个先锋上楼,闯进屋门之后,他不由得愣住了! 史洛宾先是望了我一眼,再将目光停留在陈远泽身上:“远泽,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远泽冷哼一声:“这个赵龙,总是拆我台,断我后路!史大队长,帮我拿下赵龙,我让我老爸重赏你!” 史洛宾似是仍有一丝疑惑:“那,那陈先生知道这事吗?” 陈远泽不悦地道:“让他知道干什么?这是我的事!” 史洛宾道:“我觉得最好是跟陈先生通融一下,毕竟,这个赵大队长,是陈先生的亲信!” 陈远泽骂了起来:“亲信?亲个屁!抢我的女人,跟我作对!”陈远泽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 史洛宾面露难色地望了我一眼,道:“赵大队长,这事儿?” 我皱眉道:“史大队长,这事儿与你无关!陈先生追究下来,我顶着。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当陈远泽的帮凶!陈远泽简直是给陈先生惹祸的爬子!整天给陈先生捅马蜂窝,上次他撞人引起了民愤,还不是我赵龙想的办法救他出来?他现在反而是恩将仇报,要强bao我的女人!史大队长,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赵龙也一样。” 史洛宾略显尴尬地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远泽见他先被我的阵势给震住了,不由得黯然生气,冲史洛宾骂了起来:“史洛宾你他妈的真是一团屎啊?你听他的?陈富生,你们陈先生,那是我老爸!我体内流淌着他的血!你想一想,到底帮谁,自己掂量着办!” 史洛宾咂摸了一下嘴巴,似是难以下定论,伫立,犹豫。 陈远泽骂了一句‘废物’,然后继续号召自己带来的那几人,向我发起攻击。 我一边保护着金铃,一边与陈远泽的六人形成对峙局面,他们的进攻相当猛烈,而且都是手持武器,令我根本无法完全地施展拳脚。 但是实际上,这几人虽然个个都有那么两把刷子,但是想将我拿下也绝非易事。 就这样,我们厮打了几个回合,对方的两人受到我重拳的反击,战斗力持续减弱。随后我又改变了战术,尽量避拳就脚,以犀利的快腿轮番抵御对手的疯狂袭击,一一击破。 三分钟之后,敌情化解,六个男子皆被我的快腿击中,有的踉跄倒地,有的则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不敢再向前半步。 陈远泽见此情景,一边骂他们无能一边催促他们继续进攻,但是这六个血肉之躯已经吃尽了苦头,不然再贸然进攻。 陈远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史洛宾:“史大队长,你的几百人,把他给我拿下!这样对你没坏处!” 史洛宾仍然在犹豫,很明显,权衡之下,他两边都不想得罪。 我伸手拥揽着金铃,得以休养生息,金铃惊恐如受伤的羊羔,在我怀里,身体直颤抖。 陈远泽见史洛宾仍在犹豫,不由得急在脸上,厉声道:“史洛宾,本公子还调遣不动你了是吧?你可不要忘记,去年三月份-----” 史洛宾一听此言,赶快打断陈远泽的话:“远泽不要讲出来!我照做,照做就行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看来,陈远泽手里,有这个史大队的把柄,牵制于他。 陈远泽阴森地一笑,抱起双臂,静观局势。 史洛宾微叹了一口气,冲我说道:“赵大队长,实在是对不住了!得罪了!” 他一挥手,同行的二十几人,瞬间将我和金铃围了个严实。 陈远泽在一旁指导战术:“史洛宾你给我听好喽,对赵龙杀了也不足惜,但是这个女的你一定不要给我伤害她!保女杀男,保女杀男!”一时间,陈远泽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竟然创造了‘保女杀男’这个成语。 确切地说,被几十人围住,若是我赵龙一人,倒也不难脱险,但是既要保护金铃,又要突围,实在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种境况,已经多次出现过。 陈远泽得瑟地指点着江山,激扬大笑:“赵龙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作对,跟我抢女人!” 我厉声道:“陈远泽你不要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会遭受报应的!” 陈远泽哈哈大笑:“我罪恶,我报应?告诉你,老子杀人都不用担责任!公安部都不敢治老子的罪!” 我皱眉道:“那是给陈先生面子!” 陈远泽道:“陈先生是我老爹,老爹你明白吗?我提醒你,叫我一声老爹把金铃让出来,我可以饶了你,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懒的再跟他浪费口舌,但是面临此等困境,我的确是有些难以脱身。 无奈之下,我只能暗中向陈富生求助。将一只手伸进口袋里,凭借记忆打开通话记录,下翻四个,按了呼出键。 陈富生是个聪明人,我呼他电话却不说话,他肯定能猜测出是我遇到了状况,然后通过gps定位,便能准确地知道我的位置。 而且,据我估计,在史洛宾带来的这一部分人当中,肯定也有陈富生的耳目,他们会不失时机地将此等情况,悄悄向陈富生汇报。 一个措施一种猜测,让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而金铃见形势越来越危急,害怕连累我,说道:“赵龙你先走吧,你先走,不要管我,他们会,他们会杀了你!” 我笑道:“很多人想杀我,但最后还不是我活的好好的?放心吧金铃,我不会放下你不管!” 金铃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啊,赵龙,你要是死了----” 我赶快捂住她的嘴:“瞎说什么!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我赵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金铃的眼泪刷地夺眶而出,攥紧了我的胳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随你而去!” 陈远泽听着我们二人的绵绵情话,醋意通过愤怒表现了出来:“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调情!史洛宾,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狗日的!” 史洛宾的二十多名手下蠢蠢欲动,明察秋毫的我能看的出来,其中至少有一半人心里是相当畏惧的,在天龙公司,大部分队员听说过我赵龙的大名,因此与我对峙之时,都难免有几分慌乱。更何况,他们刚刚亲眼见识到,我轻易地将陈远泽的六个狗腿子放倒在地! 但是这一场厮杀,已经注定不可避免。 史洛宾作为天龙公司的大队长之一,理所当然地见识过我的威力,因此干脆穿插在下属们身后,只顾指挥,不亲自动手。 我一边与二十几人对抗厮打,一边酝酿着脱身之计。眼下,也许唯一的克制之策,便是擒住陈远泽! 正所谓擒贼擒王!但是二十几人将我围攻,若想靠近陈远泽谈何容易,我只能一边厮打一边寻找突破口,伺机突围。 就这样,我们厮打了大约有三五分钟,彼此几乎是不分上下,对峙二十几人,我虽说无法做到游刃有余,但是通过犀利的拳脚,还是有效地防止了他们近身。陈远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由得咒骂起来:“又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攻击一个人,还这么麻烦!”牢骚归牢骚,他还是对自己的胜券抱有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体力也在一步一步消耗,说实话,几十个人跟我轮番对打,即使是铁打的,也会被累垮。况且这些人犀利的进攻,让我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能是像一台电脑一样,高速运转,飞快抵御。 倒是那史洛宾见久攻不下,干脆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加入了围攻队伍。 这家伙竟然还纹了身,左青龙右白虎,后背上还吊着一只说狼不是狼说豹不是豹的东西。 他这个精彩的亮相顿时得到了陈远泽的声援:“我操,史洛宾你小子可以啊,纹的什么?太他妈的波澜壮阔了!好!大队长亲自上场,我就不信拿不下赵龙这狗日的!” 陈远泽接连的污言秽语让我怒不可遏,真想腾出间隙来赏他两个耳光,但是眼前形势,竟让我没有丝毫机会靠近之。 却说这史洛宾一摆出架式便气势汹汹,伴随着口头狼嚎,朝我猛攻。 他的几个手下见大队长亲自上阵,不由得士气大涨,纷纷冲我形成夹攻之势。 史洛宾一边挥舞拳脚,一边下达命令:“你们给我后退,让我领教领教赵大队长的神威!” 此言一出,顿时缓解了我三面受敌的局面,只余史洛宾与我正面交锋。 我心想这小子还真讲规矩! 确切地说,尽管史洛宾也是位格斗高手,但是在我看来,要想拿下他并非难事,但我没有急攻,而是以逸待劳。 事实上,我已经隐约地感觉出来,史洛宾似乎在营造一种特殊的局面! 果不其然,在我和史洛宾遭遇一阵近身肉搏之时,史洛宾很细微很轻巧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控制陈大少!” 我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借机挟持陈远泽,那么所有的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我心里暗喜,心想这史洛宾的确是个会见风使舵之人,两方他都不想得罪,因此暗渡陈仓地琢磨出这么一个鬼点子,既卖我个人情,又能让陈远泽无可挑剔!大不了,陈远泽给他贯上个‘无能’的帽子,却不会怀疑他的忠诚。 随即,史洛宾果真假退,一边与我厮打一边撤步,腾出间隙来引我追打。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待史洛宾给我使了个眼色后,我迅速地飞出一脚,踢中史洛宾腹部,史洛宾踉跄再退,眼见着我已经靠近陈远泽,只余数步。 而陈远泽却也意识到了威胁,果断往旁边走了两步。我知道机不可失,拉扯着金铃跃了过去,金铃‘啊呀’一声,似是胳膊被我拎痛了。 但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一个扫堂腿,将陈远泽扫倒在地,同时飞身过去,一脚踩中了他的胸膛! 他踊跃着身子,试图施以拳脚解开我的束缚,但我的脚踩的死死的,他根本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陈远泽见挣脱不开,神气锐减大半,毫无底气地冲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冷哼道:“不想干什么!陈远泽,让你搬来的这些救兵,给我滚蛋!” 陈远泽道:“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我爸是陈富生!” 我突然之间感到很可笑,整天在外面报老爸的名字,算什么本事?这简直是个典型的富二代!龌龊到了极点! 我咬紧牙关催促道:“少给我废话!我数三下,让你的救兵都给我滚蛋!” 陈远泽还想用气势压倒我:“赵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放开我,放我起来!” 我俯下身子拎住他的衣领,照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耳光子,实在是响彻环宇,就连金铃也被吓了一跳。 陈远泽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疼的嗷嗷直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爸会杀了你!” 我骂道:“陈先生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今天我就替陈先生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一只手将陈远泽提了起来,拎在空中。 陈远泽顿时吓的两腿发软,眼冒金星。也许是他被我的气势吓怕了,脸上冷汗直流,突然冲史洛宾喊了一句:“史洛宾,赶快带你的人,滚,滚!” 史洛宾等的就是这个,他装出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挥手,带领自己的二十几人,离开。 随即,他同来的那几百人,也一起返回。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金铃、陈远泽和他一开始带来的那六个男子。我将陈远泽放置在地面上,受到惊吓的他终于平定了一下情绪,有一种旋心下肚的畅快。 我继续以命令的语气向他发号施令:“让你这六个狗腿子,也给我滚蛋!” 陈远泽面露难色:“你想怎么样?” 我厉声道:“不想怎么样,你放心,看在陈先生的面儿上,我不会怎么着你!” 陈远泽犹豫一下,一挥手,遣退那已经被我打的狼狈不堪的六个狗腿子。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陈远泽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他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有帮凶,没有依靠。 我拥揽着金铃冲他警告道:“陈远泽,曾经有一次很好的机会,你没有珍惜!现在当你追悔莫及的时候,已经晚了。金铃早已不属于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不要触及我的底限,我不管是谁,决不轻饶!” 陈远泽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金铃,万千种酸楚化作一种无助的目光,和一声强烈的叹息。 我紧接着添油加醋地道:“这件事情陈先生会很快知道,你脸上有我的巴掌印儿,也许陈先生会怪罪我,我都认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尤其是你陈远泽!” 陈远泽被我怒吼吓了一跳,但仍然没说话。 此时的他,简直宛如一个汉奸,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儿士气。 一番警示之后,我也没再为难陈远泽,而是放他滚蛋! 陈远泽在走出屋门以后,突然间大骂了起来:“赵龙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不光要干了金铃,还要杀了你!狗日的,敢抢老子的女人,还敢打老子……”他逞了一番口舌之能后,驱车离开。 我扶受到惊吓的金铃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的眼泪,猛地如同泉涌,在腮边形成两道无比晶莹的忧伤。 我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却一下子趴进我的怀里:“赵龙,我又连累你了,连累你了!你得罪了陈远泽,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我当然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虽然陈远泽可恨,但他毕竟是陈富生的亲生儿子,陈富生若知此事,会不会拿我开刀? 347章 此时的金铃,颇为我的状态担忧。她将脑袋伏在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金铃,没事儿的!是他陈远泽作恶在先,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金铃的眼睛里含着泪,泪汪汪地抬头看我,感激地抚摸着我的胸膛,道:“赵龙,你对我太好了!为了我你不惜得罪陈远泽!但是,但是他毕竟是眉姐的儿子,我担心眉姐会----不行不行,我得给眉姐打个电话!”她紧张地从我怀中站直了身子,找到了手机准备拨号。 我一伸手拦住她:“算了金铃,别做这种无用功了!你现在需要洗个澡,然后换套衣服!” 金铃凑过来,俏眉轻皱:“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呀?眉姐还有陈富生,肯定饶不了你!这里,现在这里很不安全!” 我叼上一支烟,道:“放心,陈先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金铃道:“但陈远泽是陈富生的儿子!亲生儿子!你知不知道,去年的时候,有一次陈远泽开车出去飙车,被一个开车官二代骂了几句,结果陈富生派了好多人过去,不光把那个官二代的腿给打折了,还把官二代的父亲拎出来下跪求饶,事情才算勉强过去。但今天,我们得罪了陈远泽,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我仍然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悲观!” 金铃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对我的盲目乐观有些担心,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拎住我的胳膊,神色定了定,说:“赵龙,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去美国避避风声!走走走,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苦笑道:“金铃你用得着这么惊慌吗,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有事!他陈远泽再也不敢过来欺负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换个居住环境了?对了,我们望京大队旁边有一排别墅,还有几幢没卖出去,你在那儿买一套,我安排几个保安保护你!” 金铃急道:“现在已经不是换居住环境能解决的问题了,赵龙,我们必须要出去避避风头!至少,至少你要出去避避!” 我道:“金铃,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说没事就会没事,放心吧!” 金铃道:“你这是盲目乐观!陈富生的手段多么毒辣啊,你留在这里,等于送死!” 我道:“天龙公司现在离不开我,陈富生暂时还不敢杀鸡取卵!” 金铃急道:“天龙公司没有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陈富生!你别把自己估量过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证自身安全!你为了我得罪了陈远泽,我们惹不起陈家,只能躲一躲!” 我见金铃执意要出去躲一躲,只能道:“要躲你出去躲,我反正不躲!” 金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又道:“那也好,你不躲我也不躲,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陪着你。让我们一起承担!大不了是,不能同生,却能同死!” 我皱眉道:“瞧你说到哪儿去了!死啊死的!” 金铃道:“对了赵龙,不如我们现在买些礼物去找陈富生,也许他能放我们一马呢?” 我厉声道:“买个屁!你放心,陈富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一捏鼻子,一副浩然正气涌上心头。 就这样,金铃与我对峙良久,最终仍没有达成共识。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眉姐的电话! 接通,那边传来了眉姐气呼呼的声音:赵龙反了你了是吧? 我顿时一愣,马上意识到眉姐肯定是知道了陈远泽的事情,赶快道:眉姐,您误会了,肯定是误会了。 眉姐骂道:误会?远泽脸上那个巴掌印儿,难道不是你打的?你现在仗着陈先生对你的器重,简直是为所欲为了是不是?赵龙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我赶快道:眉姐您听我说---- 但此时此刻,眉姐已经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我苦笑,将手机收了起来,瞬间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我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金铃见此情景,眉头更显忧虑,她掏出手机来给眉姐打去了电话,本是想为我洗脱责任,谁想眉姐也顺水推舟地把她暴骂了一顿! 金铃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突然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连声道:“赵龙都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你啊!” 我装出大气凛然地道:“谈什么连累!是我主动过来的,遇到这种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伸手为金铃擦拭了一下眼泪,但紧接着,金铃眼睛里再蓄满了白亮。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但是面临此事,她也有些不甘心。 金铃将脑袋伏在我的肩膀上,似是用这样一种温存的方式,对我进行补偿。她身上飘散着一种特殊的清香,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我迎合着她的温存,与她拥在一起,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金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说道:“对了赵龙,你在望京不是有几千人的队伍吗,你赶快回队部避一避,至少你的几千手下能暂时保护你!我们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我笑道:“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你放心,我有办法解决!” 金铃道:“再晚了就来不及了!现在眉姐都知道了,陈富生很可能也知道了!” 我道:“知道就知道吧,我顶着!” 我将金铃从我怀中轻轻推开,站起来叼一支烟,思索片刻。 让我局促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陈富生打来的电话。 我抱着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接听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赵龙,马上过来一趟,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我道:陈先生您听我说------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你先不用解释,过来再说! 他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躇踌的我,在暗作各种猜测。 金铃摇晃着我的胳膊道:“赵龙你不要去,千万不要去。陈富生心狠手辣,他不会饶过你!” 我道:“必须得去!不去反而会说不清。” 金铃道:“你要实在想去,我陪你去!大不了,大不了我认命!只要能保住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轻抚了一下金铃的头发,道:“傻丫头,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一人去就行了!” 金铃使劲儿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过去送死!”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是送死?我很了解陈先生,他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更何况,他需要我为他做事。他不可能因为陈远泽脸上的巴掌印儿,就要杀我。” 金铃争辩道:“陈富生做事诡异,我真怕他----” 我打断她的话:“怕什么!不怕!”我将金铃推开,兀自地走到门口,冲金铃嘱咐道:“记住,锁好门,不要随便放人进来。今天晚上,实在不行先去我的大队部避一避,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眼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防陈远泽调头回来,我只能采取将金铃保护起来的方式。 我打电话拨通了金彪的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将金铃接过去。 金彪和金铃沾点儿亲戚,因此让他出面最合适。 我打过多电话后坚定地走出了屋门,金铃猛地追过来,用最疯狂的吻,为我送别。她当然能意识到情况的紧急,冲我道:“赵龙,你是为了我才受到陈富生追究的,不管怎样,我都等你。要是陈富生打断你的腿,下半辈子我当你的腿;要是陈富生杀了你,我也上道陪你做鬼伴儿。要是-----” 我打断她的话:“别傻联想了,情况没那么严重。” 金铃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双手紧紧地拥揽住我的腰,搂的我喘不过气来。 再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果断地打断金铃对我的缠绵,坚定地下楼,离开。 金铃追了上来,哭着送我启程。 我驱车而去,透过车窗,望见金铃那张漂亮的脸上,始终挂着白亮。 众多的想象之中,车子在相对黯淡的公路上行驶着,夜色充满了温情,风中夹杂着阵阵暖意。呼啸的汽车,一辆一辆竞技行驶,印证着北京这座大城市的繁华和活力。 美丽的望京渐渐消失在身后,在赶往总部的路上,如同一段艰难的跋涉。 回到总部,院内灯火通明,待我驱车驶进院内,门卫值班保安迅速地将大门紧闭。 此刻,真有一种‘瓮中捉鳖’的狼狈。 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往里走,在大楼门口遇到了陈富生的女秘书。 女秘书面带焦急地望着我,说道:“赵大队长,陈先生和眉姐正在上面等你!你闯祸了?” 我皱眉道:“我没闯祸,是眉姐的儿子闯祸了!”女秘书道:“眉姐现在很生气,要发疯了似的!还有,陈远泽也在,看样子-----” 我打断她的话:“看样子我性命不保?” 女秘书赶快摇头:“没那么严重,但是也乐观不到哪里去!赵大队长我劝你,你进去以后,先给眉姐道歉,主动承认错误,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局面!” 我冷哼道:“我又没犯错,凭什么向她道歉?” 确切地说,这件事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从院内的情况便可察觉出。 心怀忐忑地走到陈富生办公室门口,我敲门三声。‘ 咔’地一声,门被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怒气冲冲的眉姐!她抱着胳膊咬牙切齿地望着我,几乎是骂了起来:“你还敢来?给我进来!” 稍移步,眉姐重重地关紧门。 办公室里就陈富生一家三口,陈远泽委屈地立在墙边儿上,脸上的伤痕越发明显。陈富生则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不发一言,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我感觉这种氛围之下,充满了火药味儿。 看来,这一关,恐怕是不太好过了! 我走了进去,陈富生微微抬头瞧了我一眼,追问一句:“去金铃那儿了?” 明知故问!我点了点头,想占据主动态势:“陈先生,我向您领罪!我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伤了远泽。但我那是迫不得已。陈先生,您惩罚我吧!” 陈富生没答话,而是继续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再问:“你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 我实话实说:“我去的时候,见,见远泽正要对金铃施暴!” 陈富生嘴角处绷发出神秘一笑:“好,我都知道了!不过你把远泽打成这样,我怎么向你们眉姐交待?” 未等我说话,眉姐率先移步过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赵龙算我和陈先生看错了你!我们给了你地位,给了你最优厚的物质条件,让你在天龙公司具有了最好的待遇。可你呢,你现在竟然,竟然欺负到我们家远泽头上来了!你看看远泽他,他还是个孩子,被人打成了什么样子?你这是在打远泽吗,你这明明就是在煽我和你们陈先生的耳光!” 眉姐掐着腰,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发火。 我冲眉姐道:“眉姐,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您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 眉姐冷哼道:“认了是吧?那好,今天我要替远泽出头,一枪毙了你!” 我顿时一惊,总觉得这一幕出现的过于戏剧!在我的推测之中,眉姐应该是‘自己人’,但眼下,她竟然说要毙了我? 而陈远泽见母亲如此为自己作主,更是显得嚣张跋扈,他指着自己脸上的血印冲我疯狂骂道:“从一开始你就跟我抢女人,从一开始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爸妈作主,崩了你个狗日的!从此天龙公司少了一个祸害!” 他恶人反咬一口,我也不甘示弱,冲陈远泽道:“想崩了我,可以。我无怨言。但是你作为陈先生的独子,我必须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样下去,是在为陈先生脸上抹黑,到了彼此都无法收场的时候,陈先生将为你蒙受不可挽回的代价!” 陈远泽正在反驳,眉姐抱着胳膊迎到我跟前,皱眉道:“还轮不到你教育远泽!他有爹也有娘,你算干什么的?你仗着陈先生对你的信任,欺负到我们家远泽头上了。好,既然这样,我只有替陈先生挥泪斩马谡了!” 她说完后,冲门外厉声喊道:“叫四大教官进来!” 不一会儿工夫,李树田、乔灵以及潜龙,都纷纷赶到。 眉姐愤愤地坐在沙发上,别起了双腿,冲三位教官发号施令:“李教官,乔教官,潜龙教官,今天我交给你们一个光荣的任务!” 李树田带头道:“请眉姐吩咐!”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我:“看到这个人了吗?我要你们,让这个人彻底消失!” 李树田等人顿时一愣,乔灵率先发问:“眉姐,这是怎么了?” 李树田也跟着问:“这家伙又惹祸了?” 眉姐站了起来,走到陈远泽跟前,道:“看看远泽,他脸上的伤,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位赵龙赵大队长一手所为!” 三位教官纷纷望着我,李树田皱眉抨击道:“赵龙啊赵龙,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陈先生和眉姐都那么提拔你器重你,你呢,你都办了些什么?连远泽你都敢打,你他妈的尾巴也翘的太高了吧?” 乔灵凑近,担忧地望着我,试探地追问:“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眉姐怎么会发那么大火!” 我淡然一笑,心里犹如五味翻滚。 眉姐在地徘徊数步,再次在我面前站定,冲李树田等人强调道:“没听到我的话,是不是?我的话不好使,是不是?” 乔灵焦急地冲眉姐道:“眉姐,我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眉姐坚定地道:“没商量了!谁敢欺负远泽,谁就得死!” 此时此刻,紧张的气氛,令所有人窒息。 面对眉姐的强硬态度,我只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富生,但陈富生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拿中指上的那枚玉扳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348章 眼见着眉姐如此强硬,我心里涌入了一股极强的悲伤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要致我于死地,即使是我真的伤害了陈远泽,她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但转而一想,凡天下为人母者,谁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欺负而置之不理? 此时的气氛,进入了一种尤其凝重的境地,凝重的令人窒息,凝重的让人不敢喘气。 眉姐像是一只发疯的母狮,独断专行,将我抨击的体无完肤。她凑到陈远泽跟前,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关切地抚摸着儿子脸上的伤口,怜爱至极。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这一幕相当滑稽,但也不乏感人的元素。眉姐,也是一个母亲。但这个母亲与儿子站在一起,却形同姐弟,擅长保养的眉姐,虽早为人母,看起来却如同风华正茂的妙龄女郎,那种雍容,那种美感,即使因为冲怒了凤颜,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韵。 而一直端坐在办公椅上的陈富生,似乎根本不理会我的求助,他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现场的几人当中,最在意我的,莫过于乔灵。尽管我与她打了一段时间的冷战,但乔灵仍然试图替我说情,她尝试着走近眉姐,用央求的眼神望着她:“眉姐,赵大队长是咱们天龙公司的顶梁柱之一,我们在很多地方都需要他!您大人大量,饶他这一次吧。我向您保证,他以为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他一定是------” 眉姐打断了她的话:“怎么,天龙公司少了他赵龙,就没法运转了?” 乔灵解释道:“不是。眉姐,我的意思是,赵大队长是个人才,有他在,天龙公司已经进步了很多。我们不能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和一个错误,就直接把他打进冷宫,眉姐求求您,您网开一面好不好?” 眉姐皱眉道:“不行!我心意已定,不要再替他求情了!我还不信了,天龙公司离开他就运转不了了!我更不相信,猎兔行动少了他,就进行不了!李树田,听我的话,把他带下去!” 李树田原地犹豫了一下,面向眉姐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陈富生突然有了动静,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冲眉姐反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冷静一下?还没弄清楚青红皂白,就要斩杀我的一员爱将,你瞎折腾什么?” 此言一出,倒是让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陈富生终于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立场。 乔灵紧绷的表情也得以舒展,用眼睛的余光望着陈富生,期待他明断家务事。 但眉姐正在气头上,反而跟陈富生唱起了对台戏:“你凭什么说我不冷静?你看看远泽脸上的伤,五个指头,红印!打在他脸上,痛在我心里。我们远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上次北京市云副市长的儿子欺负了远泽,你差点儿要了他儿子的命,还要了那个副市长的一根手指头。现在远泽又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陈富生走近眉姐,斜瞟了一眼一旁的陈远泽,冲眉姐再问:“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吗?是你那个不屑的儿子,在往我的爱将心里插钉子!” 眉姐不悦地望着陈富生:“什么?我儿子?难道就不是陈富生的儿子?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从来没真正关心过远泽?他这个父亲当的,真不称职!儿子被欺负了,你反而替仇人说话!” 陈富生镇定了一下情绪,尝试用一只手轻拍了一下眉姐的肩膀:“仇人?何谈仇人?他赵龙是我陈富生的兄弟,按照资格远泽应该喊他长辈!但是我们的这个不肖子,除了给我惹祸,还会干什么?如果他是块好材料,他现在早就在天龙公司独当一面了!但他呢,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惹大了,让我去给他擦屁股!就说上次,他在外面闯祸,还不是赵龙他们冒着危险替他解的围?这次倒好,他竟然,竟然要去强x赵龙的女朋友,赵龙给他点儿教训,难道不应该吗?” 这番话倒是让眉姐有了片刻的安宁,暂时没有再反驳什么。 我望着陈富生,突然间觉得他竟然这么富有正义感,简直是当世的包青天。 但实际上,我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陈富生收买人心的豪言壮语罢了,四大教官和所有大队长加起来,也抵不过陈远泽一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但是在外面,他又不得不装出浩然正气,借己之子来收买人心。 他叼上一支烟,继续发表感慨:“我们这个不肖的儿子,只会给我瞎搅和!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调遣起了天龙公司的一些大队长!他这纯粹是在断我后路!” 陈富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陈远泽跟前,皱眉望着他,怒道:“远泽,你哪一点儿像你老子我?要文不文要武不武!你跟一个小混混有什么区别?你幸亏是出生在陈家,是我陈富生的儿子,否则,像你这种样子,早就被打死一百次了!这次,赵龙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竟然还未知觉!” 陈远泽虽然有些畏惧于父亲的威严,但还是强颜争辩:“爸,您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他赵龙阻止我接近金铃,他凭什么阻止我?金铃,是我的女朋友!” 陈富生道:“废话!曾经是,但早就不是了!你整天不务正业,哪个女人会真心真意喜欢上你?现在金铃是赵龙的女朋友,你侵犯他的女朋友,他当然要管!就像是有人要侵犯你母亲一样,我能坐视不理么?所以说,赵龙教训你,教训的对!而且据我看来,还教训的太轻了!” 陈远泽见父亲如此,不由得急出一丝眼泪:“但是我好喜欢金铃,金铃以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要回来?他抢我的女人,是他错在先!” 陈富生忍不住一声冷笑:“他抢你的女人?屁!我说过,是你当初不珍惜,失去了金铃。就好像是隋朝的暴君不珍惜江山一样,被李家夺得,建立了唐朝。难道,隋朝皇帝还要从坟里钻出来,向李世民索要江山?笑话!失去江山怪不得别人,怪只能怪你太无能,太混蛋!” 眉姐见陈富生如此一番辱骂陈远泽,赶快凑了过来,跟陈远泽站在一条战线上。 眉姐反驳道:“富生,你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有你这样挖苦儿子的吗?” 陈富生骂道:“早就该骂了!都是你,看看把他娇惯成了什么德行!他的身上,哪一点儿像我陈富生?他哪配得上做我陈富生的儿子?” 眼见着事态出现了转机,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陈富生与眉姐展开了一阵口舌交锋之后,最终还是眉姐败下阵来,挽着陈远泽的胳膊连呼命苦。 陈富生安排众人退下,屋子里,再次恢复到起初的状态,唯余我们四人。 陈富生招呼我坐下,甚至是丢了一支烟给我,说道:“小赵,这件事,不怪你!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而且我知道,你已经很给远泽留面子了!” 眉姐一听这话,导火索再次被点燃:“他哪儿顾及得上远泽的面子啊?亏你还说的出来,要是留了面子,这脸上能有这么一个五指山?咱们远泽,已经被毁容了!” 陈富生见眉姐重新反驳,不由得一拍桌子:“那是他活该自找的!你也不想一想,他召来几百人对付小赵,但小赵却始终不动一兵一卒!是他没人吗?他在望京有一个大队,几千人!而且,他的大队距离事发地点仅仅几里路!但是他却没有出动自己的这些兵,这是为什么?” 眉姐皱眉:“为什么?” 陈富生道:“这是小赵在给我们面子!当然也是在给远泽台阶下!但我们的不肖子,却不领情,反而要置小赵于死地!虽然说远泽是我们的儿子,但是理智地判断这件事,你难道就不觉得小赵已经仁之义尽了吗?” 这次,眉姐再次耷拉下脑袋,没有了反驳之词。 陈富生再对陈远泽道:“远泽,我以你父亲的名义,提醒你,以后不要再打金铃的主意!金铃现在是赵龙的女朋友,你还得管她叫婶婶!赵龙是我的兄弟,你得管他叫叔叔!以后你要是再敢打你婶婶的主意,我也饶不了你!而且,我现在直接给赵龙授权,即使他打死你,我这个当父亲的,也绝对不会为你说一句好话!” 闻听此等狠话,陈远泽显然非常不乐意:“他,他才大我几岁,要做我叔叔?我不干!当我老儿还差不多!” 陈富生见陈远泽这样,反问道:“我们之间是兄弟,他若是你的老儿,那是不是我陈富生也要喊你一声爸爸?” 陈富生这番话倒是把陈远泽吓坏了,脸上的汗水直流:“我又,我又没说你!没说你。” 陈富生皱眉瞧向眉姐,指令道:“你把这个不肖之子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再给我惹祸丢人!” 眉姐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倒也果真将陈远泽带了出去。 陈富生坐回办公椅,情绪平静了一些,道:“你也别怪你们眉姐,她是,她是爱子心切!” 我嘴上道:“怎么会呢!理解,我理解!” 心里却在暗想:这是这夫妻俩给我唱的黑白脸儿,还是眉姐真的动了真格的?眉姐刚才的那番举动,着实让我深深地吃了一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动怒。 这难道仅仅是一份爱子之心吗? 陈富生再叼上一支烟,放缓了语速,接着道:“小赵,我代远泽,还有眉姐向你道歉。这件事情给你造成的伤害,请允许我说一句对不起。你放心,眉姐她也只是一时冲动,等过了气头,她也会想明白的。至于远泽,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我和眉姐会想办法好好管教管教他!”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陈先生,我记得我以前跟您提过,像远泽这样,很容易吃亏。而且我觉得-----我怀疑远泽沾上了------”后面的话,我有些犹豫。 陈富生一愣,追问道:“沾上了什么?” 我鼓起勇气道出后文:“我怀疑他沾上了,沾上了毒品!他在,他在吸毒!” 陈富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他在吸毒?不可能,不可能!” 我道:“我看的出来,刚才在金铃家,他的情绪相当亢奋,不像是正常状态!我觉得,为了远泽的身体健康,您还是好好调查调查这事!” 陈富生的情绪再次被激荡了起来,他背着手原地徘徊:“这个不肖之子,这个不肖之子!吸毒,他要敢吸毒,我废了他个混蛋!” 我道:“陈先生您不要冲动!远泽他毕竟还小,再说了,他生活在陈家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沾染一些富家公子的习气也是在所难免。他也许是受了别人的蒙蔽,一时不慎沾染上了毒品,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戒毒!”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难得他这样对你,你还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唉,我陈富生一世英名,都被我这个熊包儿子给毁了!” 我没作声,陈富生接着道:“小赵,这件事,不要声张。记住。”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陈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 又过了一会儿,陈富生找女秘书喊来了陈远泽,眉姐害怕陈富生对儿子不利,也跟随而至。 陈远泽见父亲板着脸,不由得有些害怕,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陈富生倒背着手徘徊一圈儿后在他面前站定,强势地追问:“你,你吸毒了?” 此言一出,眉姐也觉震惊! 陈远泽像波浪鼓一样摇着脑袋:“我,我没有。谁吸那玩意儿啊!” 陈富生厉声道:“给我说实话!”陈远泽斜瞟了我一眼:“是不是这个赵龙又在诬陷我?” 陈富生沉默了一下,绷着嘴巴道:“好,你不承认是不是!叫李树田过来!”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女秘书,听到陈富生的呵令,马上去招呼李树田。 不一会儿工夫,李树田敲门而入。 陈富生对李树田道:“去,带陈远泽到医院作抽血化验,马上去!” 陈远泽疯了似地喊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陈富生道:“你去也得去,不得也得去!” 陈远泽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主动低头承认:“别化验了,我,我承认,我承认!” 此言一出,陈富生夫妻,马上傻了眼。 眉姐马上冲到陈远泽身边,摇着陈远泽的胳膊抽泣起来:“你,你竟然吸毒?远泽,你告诉妈,你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是谁介绍给你吸毒的?” 陈远泽两手捂着脑袋,大喊道:“别问了行不行?别问了!” 陈富生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陈远泽,嘴唇微微地蠕动了一下,伸手食指指画着他道:“生了你这个孽种,是我陈富生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你知不知道,毒品那东西只要一沾,人就完了!” 陈远泽没再说话,只是耷拉着脑袋。 眉姐走近李树田,黯然神伤地抬起头来:“李教官,麻烦你一件事,去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害远泽沾上了毒瘾!我决不轻饶!” 陈富生一摆手,止住眉姐道:“别调查了!有用吗?怪只怪我们的不肖儿子意志不坚定!送他,送他去戒毒所!快,送他去戒毒所!否则这孩子就完了!” 结果是,陈远泽连夜被李树田等人送走,送到了天堂河强制戒毒所。 也许,陈富生的做法,是明智的! 这一场风波,就这样停息了,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陈富生又跟我谈了几句关于明天行动之事,然后催我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我哪能睡得着? 迷迷糊糊地思考着今日之事,一阵敲门声响起。我下床,开门一瞧,顿时愣了一下。 来人,竟然是眉姐! 她来干什么? 349章 眉姐略显尴尬地冲我一笑:“睡了?”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眉姐见我转过身去,反问了一句:“怎么,不让进去坐坐?” 我尴尬地一笑:“进吧,眉姐!”一直以来,我对眉姐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回想起刚才她那狰狞的样子,我就觉得胆颤心惊。 眉姐走进我的屋子,坐在沙发上,我敷衍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站在她的对面。 眉姐一摆手:“坐啊!” 我扯了条椅子坐下,不敢直视眉姐的目光。 眉姐揉捏着双手,轻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刚才太冲动了!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确不能把责任敲在你身上。刚才富生也跟我谈了几句,我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严重错误。所以过来向你负荆请罪。” 我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装出平缓:“眉姐,您没错!是我错了!” 眉姐道:“你就别谦虚了!恨只恨我那混账儿子,整天不务正业,他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却还是那么捣蛋调皮,我和你们陈先生,真是拿他没辙。这样,我送样礼物,给你压压惊。” 我赶快道:“不用了不用了眉姐,今年夏天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眉姐扑哧笑了:“谢谢你能原谅我的鲁莽!”她拍了三下手,外面又有人敲门。 我走过去开了门,见两个人正抬着一个什么东西候在门外。 我扭头冲眉姐追问道:“这是什么呀眉姐?” 眉姐笑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招呼二人进屋,他们揭开包裹在外面的彩绸,我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 这竟然是一幅书面作品,上面有龙有凤,栩栩如生。 难道,这就是眉姐准备花费亿万拍卖到的‘龙凤呈祥图’? 仔细地观瞧了一下,觉得不像。眼前的这幅龙凤呈祥图,很明显是近代的新作,虽然画工优良,笔墨出彩,但是那近乎崭新的纸张,令人一瞧之下,便知是近代仿品。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张龙凤呈祥图之时,眉姐已经招呼二人离开。 我试探地向眉姐追问了一句:“眉姐,这难道就是您提到的那张龙凤呈祥图?” 眉姐摇了摇头:“这是赝品,是临摹的。真的那幅,拍卖会还没开。你应该懂我送你这幅画的意义!” 此时此刻,也许眉姐的内线身份,几乎已经被确定无疑了!我近乎激动地望着她,试探地支吾:“您是,这么说,您是-------” 眉姐笑着点了点头:“恐怕你等这幅龙凤呈祥图已经很久了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直在等。” 眉姐朝我使了一个特殊的眼色,而后提高音量道:“这幅画呢,算是给你和金铃压压惊。也算是我表个态,以后远泽不会再干涉你和金铃的交往,你是龙,金铃是凤,愿你们龙凤呈祥,珍惜彼此。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远在美国的那只凤,还收不收?” 我知道她指的是由梦,赶快道:“由梦是我这辈子的最爱,金铃只能算是一个插曲,由梦才是永恒!” 眉姐道:“感情的事情,你自己好好处理。这幅画你收好了,虽然是赝品,但成色不错。高仿真。等你明天执行完计划后,我要找你好好聊聊!” 她说罢后站了起来,神色当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情调。 此时此刻,一切已经显得很明显,眉姐果真就是由局长口中的那个内线!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总觉得这似乎过于难以置信,眉姐毕竟是陈富生的老婆,他们在一起已经二十多年了,由局长是怎么争取到的眉姐? 抑或,眉姐一开始就是由局长安插在陈富生身边的一张王牌? 然而既然她连续两次提到了龙凤呈祥图,况且还送来一幅,这明显就是在向我发出接头信号。由此可见,眉姐的确是个谨慎之人。 眉姐离开了我的房间,我起身送她出门。 待眉姐走远后,我将那幅龙凤呈祥图翻来覆去地瞧了一番,没发现有任何‘情报’,这也属正常现实,在这种情况之下,眉姐是断然不敢以这种方式联络的。 随后我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味着各种细节,总觉得这一切来的不可思议。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眉姐的接头,的确让我心里多了几分安慰。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一个同道中人,可谓幸事。 我突然再想到眉姐刚才的强硬,心中猜测她这肯定是一种欲擒故纵之计,借对我的残暴,来表达爱子之心,同时更制造出机会与我接近,且不会引起陈富生怀疑。 这眉姐办事,的确是稳妥至极,莫非是受到陈富生的影响? 此夜,我几乎没有睡着,反反复复地酝酿着些许琐事。 但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光明! 大约到了半夜十二点钟左右,金铃打来电话,焦急追问:赵龙现在怎么样了?陈富生有没有为难你? 我笑道:我吉人天相,当然没事。 金铃道:真的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我道:李群涛接你过去了没有? 金铃道:来了!李群涛把我安排到------安排到了你的房间。你,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我一听顿时一愣,怒道:胡闹!这个李群涛怎么瞎安排! 金铃道: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我赶快道:不是不是。也不瞒你,你要是住在我房间里,到不了明天,由梦就会知道。我名声不保啊!你可别忘了,由梦的妹妹程心洁,一直在监视我呢!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要是因为我导致你和由梦闹僵,那我可是罪不可赦了!我这就去找李群涛,让他给我调房。那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我要在你这儿避多久? 我想了想,道:看情况说吧!我今晚是回不去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陈先生把我留下了! 金铃道:哦,这样啊。那你明天回不回来? 我苦笑道:我当然希望回去,明天一完事我就回。你在大队部尽量少露面。现在你的危险尚未完全解除。 金铃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上午,陈富生召集所有参与‘猎兔行为’的人员,在地下会议室开会。 说是开会,无非是进一步明确细节,确保此次行为的圆满成功。 石川芳子是个明显的‘报酬’派,在敲定完细节以后,她问陈富生:“陈先生,明天我们完成猎兔行动后,有什么奖励没有?” 陈富生笑道:“我陈富生什么时候少过给你们奖励?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石川芳子道:“物质奖励经济奖励嘛,就不要了。我们要精神奖励。” 陈富生道:“没问题。怎么个精神法?” 石川芳子道:“奖励我们旅游三天!” 陈富生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作主,奖励你们一周休息!旅游的话,一切费用公费报销!” 石川芳子拍手叫好,我和盛华强相视一笑。 按照定好的计划,我们下午两点钟准时出发,仍然是由李树田开了一辆商务车载我们前行。 三点钟出头,我们赶到了北戴河海滨。 在车上往海滨处瞅,我们不由得大失所望! 游泳区队今天竟然没有进行游泳训练! 李树田见此情景,暗叹了一口气:“天公不作美,怎么办?” 盛华强道:“游泳区队干什么去了,他们不训练,我们就没办法化妆成掉队战士,那我们的方案岂不是白扯了?” 我道:“你们这脑袋,被驴踢了啊,我们不是还有二号方案吗?” 众人齐望向我:“二号方案实施起来,有难度!” 我道:“难度个屁!二号方案,比一号方案还要保险,还要安全!” 我拍了拍李树田的肩膀,催促道:“快,转过去,从联逢山上转过去!转到警卫区北面的围墙!” 李树田不悦地一抖肩膀:“别他妈的拍我,你手脏不脏?” 我再拍他一下,骂道:“李树田你最好是配合一点儿,今天你是配角,要是行动有什么闪失,陈先生饶不了你!” 李树田骂道:“别老拿陈富生来压我!” 我将了他一军:“有本事你小子别配合!试试看!” 我转而对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道:“走,既然李教官不愿意配合,我们干脆自己步行算了!下车!” 这一招还真管用,李树田赶忙拉住我的胳膊,强挤出笑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走!” 他一踩油门,车子调头。 在车上,我们直接换好了衣服,将一切准备妥当。 商务车径直迂回到了联峰山,我们三人下车后,径直上了山,然后一直往南走。 而实际上,特卫局驻北戴河的干部们,也很喜欢爬山。尤其是来了家属,总喜欢带他们来联峰上瞧一瞧,顺便登一登曹操‘东临遏石,以观沧海’的地方,感受一下一代枭雄的风范。 这不,我们在临近警卫区北侧围墙的地方,遇到了一个两杠一军官。而且,这个两杠一军官,偏偏就喜欢多管闲事! 这位少校是带女朋友过来游山的,他见我们都穿着部队的夏季作训服,干脆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少校观瞧了我们一眼,倒背着手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我心里明白,这位少校敢情是想在女朋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官威。这种虚心心强的军官,我可是见得多了!只是我偏偏不买他的账,反问道:“我们是哪个部队的,跟你有关系吗?” 少校略一尴尬,继续强势地道:“怎么没关系!你们几个不好好在连队里呆着,跑到山上来干什么?” 我笑道:“来挖何首乌!少校同志,有什么不妥?” 少校怒道:“告诉我,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当兵的不好好训练执勤,跑到山上来挖何首乌,你们-----咦,现在好像不是挖何首乌的季节吧。何首乌到夏末秋初才能挖得到----你们几个,是不是偷跑出来的,逃兵?” 我皱眉道:“你才逃兵呢!少校同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是少校,老子还是中校呢!” 少校扑哧笑了:“就你,中校?军官证拿我核实一下!” 我骂道:“你算老几?凭什么让你看我的军官证?” 少校道:“不让看那你就是吹牛逼!看你们这样子,八成顶多是士官!你们这样,可是有损于军人形象啊!” 我们哪里有时间听这家伙在这里给我们上政治课,情急之下,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神经病啊你!”然后我招呼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继续往前走。 少校在身后骂了起来:“这几个屌兵!没个屌数了!” 我们没予理睬,径直前行。 盛华强忍不住笑道:“刚才那哥们儿干什么啊,太多管闲事了吧?” 我道:“部队既培养人才,也培养sb!很显然,刚才那位就属于后者。” 石川芳子道:“那他是不是特卫局的?” 我摇头:“肯定不是。特卫局哪出得了这种傻冒啊!女朋友过来,总想在女朋友面前显示一下官威,想让别人尊敬他是少校----屁!没人买他的账!依我看,这种sb肯定不是通过正规渠道提干的!要是中国的军官都这鸟样儿,那国家早就完蛋了!” 我们正说话间,已经置身于北侧围墙外。 这附近行人稀少,地形隐蔽,但是围墙比较高,而且上面扎了电网。 我掏出手机来瞧了一下时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谁上树比较灵活?” 盛华强道:“我!” 我道:“你爬到树上观察情况,等里面的哨兵交接班或者警惕性比较弱的时候,摆手发信号,我们翻墙进去!” 盛华强点了点头,随即像猴子一样,攀着树干而上,进而隐蔽在群枝之中,向里面观瞧动静。 我和石川芳子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等待盛华强的信号。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盛华强朝我们轻轻地挥了挥手! 我们会意,时不我待,我们直接跃身而起。我抓住了一道狭小的砖缝儿,攀了上去。但上面是充了电的铁丝网,我丝毫不敢马虎,双手猛地加力,致使双腿迅速弯向空中。一个高难度的倒空翻,正好让我从电网上翻将过去。 在围墙内边儿上的一排果树丛中站定,我一眼瞧到了距离此处不足三十米的岗哨及哨兵。很明显,现在正在交接班,交班哨兵和接班哨兵,正在进行一系列繁琐的交接班内容,根本无暇顾及观察周围情况。 借助这些间隙,石川芳子也迅速地在我身边站定,猫着腰轻声赞道:“还是你快了一步,刚才你那进墙的动作,太牛了,很ok!” 我皱眉道:“少废话!盛华强呢?” 刚问完,只听一阵轻微的落地声后,盛华强也翻越了进来,在我们面前三米处停下。 总算是首战告捷,能进入围墙,证明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避着交接班哨兵,我们借助果树的掩饰,在围墙处小心翼翼地移步行走,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走出果林。 但我们刚刚走出十来步,我就猛地发现了围墙上的摄相头! 我赶快冲石川芳子和盛华强使了个手势,他们会意,纷纷地蹲下身子,躲避开摄相头的拍摄范围。 躲过了摄相头,我们左右观瞧了一下,准备从这片果林中走出去。 毕竟,我们都穿着夏季作训服,越是在警卫区内大摇大摆,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然而事实上,情况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顺利,就在我们准备从果林里溜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朝里面喊了起来:“谁?谁在果树里面?给我出来!” 我们三人,皆被惊出了一阵冷汗。 350章 我顺手从果树上摘了一个桃子,一边啃着一边往外走。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见状,也都摘了桃子跟在我后面。 外面喊话的,是一个胖乎乎的三级士官。他见我们出来,马上骂了起来:“偷桃儿的,是不是?” 我率先朝前走了一步,陪笑道:“老班长,就是那什么,看着这桃子长的喜人,就进来抓了一个!” 胖士官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知不知道,这些桃子全是绿色水果,是专门给中央首长和特卫局正团以上干部吃的!你们领导没教育过你们,果园儿里的水果,不允许乱摘?” 我赶快道:“教育过,教育过。就是一时没扳住,馋虫上来了!我可爱吃桃了,你们种的桃子,个儿大喜人!” 很明显,这个胖士官,应该是管理处的机关人员,负责警卫区绿化和果园维护。 胖士官冲上来从我手里把桃子抢了过来,一甩胳膊丢进了果林里,骂道:“扔了,都把桃子给我扔了!这桃子就是烂掉,也不是你们这种级别能吃的!真是没个jb谱了,竟敢摘管理处的桃子!按照规定,一人罚款一百,叫你们中队长过来领人!” 虽然生气,但是又不得不隐忍住。在我的印象中,种花植草的这些机关大爷们,就这鸟德行,特别瞧不起基层官兵。而且,特卫局各个警卫区的果园,都有一个成文的规定:凡是发现有基层官兵偷吃水果的,按个计算,每个罚款50. 可能是现在涨到一百元一个了!真他妈的贵! 不过倒也庆幸,毕竟我们换了这一身夏季作训装,被这胖士官当成是了警卫区里的基层士兵过来偷桃来了。 盛华强和石川芳子见这个胖士官如此咄咄逼人,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小子放倒在桃园之中。我冲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一定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仍然是讨好般地凑近胖士官,央求道:“老班长,您通融一下,要是让我们领导知道了,那我们就完了!我们是四大队过来拉训的,在你们这儿偷了桃子,备不住一个处分就得往档案里塞!那我们的军旅生涯,不就起了污点儿了吗?” 胖士官坚定地道:“我管你污点不污点,违反了咱们的规矩,就得按规定办!走,跟我去管理处!” 我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往胖士官手里塞:“老班长,咱变通一下,罚款我们交,剩下的五十,您去买两包烟。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胖士官神情当中涌现出一丝松懈,皱紧的眉头缓解了一下:“这个,是你们仨的罚款是吧?不太够呢,现在涨价了,02年开始是每个桃子罚款50,到06年开始每个桃子涨到100.这个是在管理处的制度里明文规定的!” 石川芳子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怪不得国家通货膨胀这么厉害,连罚款都涨价了!” 我狠狠地给了石川芳子一个眼色! 胖士官瞧了石川芳子一眼,稍愣了一下:“这哥们儿说话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娘娘音!” 我赶快将胳膊搭在石川芳子的肩膀上,道:“对呀对呀!他是我们中队的伪娘!说话跟个女的似的,我们大队的元旦晚会,她唱了首‘穆桂英挂帅’,别提多像了!她要是个娘们儿,咱们部队的这些老光棍可有福气了!” 胖士官道:“还是个人才呢!反串,现在流行反串!”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心想这石川芳子那天演练男音学的挺像的,怎么今天一出口,就又出来女人声音了呢?还他妈的日本特工,特个屁!遇到点儿芝麻大的事,就沉不住气了,差点儿暴露! 我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赶忙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胖士官手里一塞:“老班长,您多担待!多担待!” 胖士官迅速地将钞票塞进口袋里,道:“那好,既然你们这么诚恳地认识了错误,那我要是再追究你们,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记住,这果园就是禁区,别说是你们,就连正营级干部,没有管理处的批准,也不敢乱动。”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谢谢老班长。” 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正所谓好事多磨,这个胖士官的出现,可是让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迂回着往礼堂走。这过程中,我禁不住批评石川芳子道:“石川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石川芳子上下瞧了瞧,摸了摸胸口,再摸手腕儿。也许是由于对汉语的理解误区,她反问道:“我今天没戴首饰,怎么会掉金链子?” 我和盛华强面面相觑!我决定,暂时先不要批评石川芳子了,以免影响行动进度。等行动完成之后,再作一总结,好好地批评一下这个关键时候拉稀的日本特工。 这一路上倒是再没遇到什么挫折,偶遇有哨兵,我们按规定互相敬礼;偶遇有队伍经过,我们也是互相敬礼。这些部队的礼节,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们很快便顺利地迂回到了二号礼堂! 礼堂前空空如也,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我一挥手,石川芳子二人开始顺着下水管道攀沿。 待他们攀沿而上,到了安全位置,我才开始上攀。但是刚刚把住下水管道,便突然发现有两个一杠一军官朝这边走来。 我赶快松开手,心想:真他妈的晦气! 好在这两个年轻的少尉军官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顺机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攀沿至顶,然后迅速进了里面的隔层。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都小心翼翼地趴伏着,见我进来,石川芳子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轻轻地匍匐过去,用眼神追问石川芳子怎么了。 石川芳子伸手呈手枪状:“我们那天放在这上面的手枪,不见了!” 啊?什么?一听这话,我马上焉儿了!手枪失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彻底失败!没有了手枪,一切都是空谈!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石川芳子从身后迅速地掏出两把手枪,递给我一支:“逗你玩儿呢!是不是吓坏了?” 若不是环境特殊,我真想抽手抽石川芳子一巴掌!现在是一个多么严肃的场合,她竟然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强忍着愤怒,轻声道:“拜托你不要开这种没有科技含量的玩笑!” 石川芳子道:“我也是好意嘛,临战前调节一下气氛。我有错吗?”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提醒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检查了一下枪械,绳索,送子弹上膛,然后带上面具。 石川芳子轻声问道:“到底几点钟开会?” 我道:“几点就几点。很可能是晚上六点半,也有可能推迟到明天!” 石川芳子一愣:“什么?国家元首开会,都这么没准儿?到底几点几分几秒,精确一下嘛,我们没准儿还能休息一会儿。” 我道:“你心理素质真够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在上面很不是滋味儿,姿势受限,空气稀薄,我们只能半卧着,生怕会将吊顶的扣扳压塌,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老保持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实在是难受的要命,我抬腕一看表,轻声道:“可以躺会儿,但不要做大动作。” 石川芳子率先躺下,两臂伸展,一臂正好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一皱眉,忍了!身体躺下,也翻开四肢,尽量减小压强。谁想那石川芳子突然身子一滚,滚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腹部,轻轻地揉捏了两下。 我真想一脚把她蹬开!这个日本女人,实在是过于风骚了!我真怀疑,这个石川芳子是个av女优,否则又怎能如此搔首弄姿,挑逗风情? 但是这种情况之下,我又不能做太大的举动,只能伸手将石川芳子的手拿开:“老实点儿,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吗?” 石川芳子道:“当然知道!我们在躺下休息!” 我汗颜道:“我们在执行猎兔行动!” 石川芳子轻翘起脑袋,将嘴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耳语:“你们中国人都是假正经!执行任务,更要从容活泼,没必要搞的这么严肃。心态,你们中国人心态不稳!” 我咬牙切齿地道:“少给我废话!老实呆着行了,别老是挑逗我,再挑逗我老子真----”后面的话真是难以启齿了。我只是想吓吓石川芳子而已,但是到嘴的话,说出来竟然是那么困难。 石川芳子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shang床?可以啊,拿去吧!”她一拍胸部,双手一扬。 我想吐,幸亏中午吃的不多,而且已经消化了好几个小时! 日本的女人,怎么都是这副德性? 我们躺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礼堂下方还是没有动静。我抬腕儿一瞧:已经是六点了! 再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下面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停止,一阵凄里咔啦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安排会场?安排会场,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动静啊? 紧接着,下面的一阵议论声,揭晓了谜底。 甲:怎么又改成明天召开了呢?这会真难开,都改了两次时间了! 乙:是啊,这不是折磨我们玩儿呢吗,整天过来搞卫生,搞来搞去,还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又要改时间! 甲:备不住今天大搞了卫生,明天上午还要搞一场。当了几年兵,啥也没学会,就学会了搞卫生。等退伍回家啊,绝对是个称职的家庭妇男! 乙:瞧你那点儿出息吧!你想当家庭妇男啊? 甲:我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对了,接到的通知,是明天几点钟开会? 乙:好像是八点半吧!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原来定的是常委过来开会,后来改了,成了几个小首长。主要是有三个委员主持。 甲:得嘞,咱们也别牢骚了!领导让都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早点儿搞完卫生,早点儿去棋牌室打牌。 乙:同意。你我亲自干!把烟掐了,跟大家一起搞卫生…… …… 很明显,这发牢骚的二人,应该是带队过来搞卫生的骨干。 听到这番议论,我们潜伏在上层的三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了!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石川芳子苦笑:“我们不会要等到明天上午吧?那会死人的!” 我皱眉道:“等,必须得等!我们好不容易克制各个困难混进来,必须要等!我这就给陈先生发信息。” 我用手腕儿上戴的那只特制手表,给陈先生发去了信息:陈先生,情况有变,会议时间改为明天上午八点半。 陈富生回道:这些人真够狡猾的!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只能等了!等一晚上。麻烦陈先生通知两个后备小分队,明天上午八点再安排到位。今天先让他们撤了吧。 陈富生:不能撤!万一你们再出点儿差错,谁来营救你们? 我:放心吧陈先生,不会的。一晚上而已,转眼即过。 陈富生:那可真是委屈你们了!只是,我们之前忘记准备食物,你们等靠一晚上,会不会饿? 我:没关系,能扛得住。后备小分队先撤,等我们的好消息。 陈富生:那只能委屈你们三人了!你告诉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等你们回来,我重重有奖。你们为tl事业付出了这么多,我陈富生代表tl集团感谢你们。 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先生不必这样客气。 完之后,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早已沮丧的不成样子。我当然也沮丧,但是尽量没有表现出来。 没有食物,没有水。在这种火热的环境之下,实在是度时如年。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上面蚊虫很多,一队队蚊子像集团军一样向我们发起了袭击,我们却不敢做出任何大的举动。 在这黑暗的角落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更何况,我们要坚持到次日八点半! 想想都觉得痛苦! 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我们忍辱负重地坚持到了晚上十二点,礼堂下面已经再无人走动,我们才得以轻松了一下,彼此开始小声聊天。 石川芳子苦笑道:“蚊子都被喂饱了!这些可恶的蚊子,真该杀。照这样下去,熬到明天早上,估计我们已经被吸成了三具干尸!” 我不失时机地调节了一下气氛:“蚊子不能杀!蚊子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肚子里是我们的骨肉!”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我赶快伸手捂了捂她的嘴巴:“你矜持点儿行不行?” 石川芳子道:“现在都半夜了,礼堂又没人。” 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蚊虫们对我们身体的摧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与其做无畏的反抗,不如把这想象成是一次无偿献血,让蚊子吃个饱,让它们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液…… 凌晨两点钟,我们又困又乏,但是根本没法入睡。不睡觉,肚子反而饿的咕咕叫。 石川芳子叫苦道:“饿了,怎么办?” 盛华强也跟着附和:“是啊,饿的不行了!恐怕熬不到明天行动,就得饿晕了!” 我怒道:“你们有那么娇贵吗?你,石川,亏你还是特工!你,盛华强,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少吃一顿饭能饿死?” 石川芳子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间来了主意,她比画着手指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解饿!” 我和盛华强齐望着她:“什么办法?” 石川芳子道:“吃,吃唾沫!” 我和盛华强差点儿把肠子吐出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石川芳子道:“哼!你们那是还不到饿到极限的时候!我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次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三天三夜没东西吃,我们互相吃对方的唾沫,才得以熬过了生死关。虽然恶心,但是总比饿死强!” 变态!简直是变态! 我汗颜地道:“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到了那种程度,吃大便也比饿死强!” 盛华强突然将目光定格在石川芳子身上,咬着嘴唇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和石川芳子都望向盛华强,期待着他揭开答案。 351章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盛华强平时看起来那么深沉刚毅,在此时竟然是那么------- 他竟然指着石川芳子的胸脯,窃笑道:“饿了,我们可以吃两口!有奶便是娘,现在啊,有奶便是粮!” 石川芳子一听这话,脸腾地红了:“你说什么呢,盛华强?” 盛华强笑道:“反正你有两个,我和赵龙一人一个,刚够吃。” 石川芳子皱眉道:“你这个人!下流的很!” 盛华强哈哈大笑。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道:“收敛点儿!” 盛华强道:“现在是半夜,这里又没人!”话一说完,盛华强使劲儿拍了一下脖子:“蚊子真多。” 石川芳子道:“你可以吃蚊子。据说蚊子体内含有相当多的蛋白质,很有营养哟。” 盛华强道:“营养个哈!蚊子体内全是大粪!” 石川芳子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说是有说有笑,但是一晚上的时间何其漫长,更何况还有蚊虫集团军的骚扰,让我们觉得度秒如年。 而且,在隔层里的光线,实在是太弱,我们三人根本看不到对方的面容,黑压压的世界,空气稀薄,污浊。 饥饿感越来越强烈,我们三人几乎是呈流水作业,肚子咕咕叫了一通后,到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突然想到:这样饿下去,明天哪有精神执行什么刺杀任务啊? 艰难的一夜,我们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 直到里面稍微浸进了一些光亮,我们才意识到:天亮了。 夏天天亮的早,五点多钟天已大明,虽然折射进隔层的时候,光线已经弱的可怜,但总算是让我们盼到了希望。只是,清晨这会儿,正是蚊虫的活跃期,这个时候的蚊子何止是集团军式的侵犯,那简直如同世界大战一般。该死的蚊子们,像一台台小型战斗机,嗡嗡嗡响的让人心烦,真想弄瓶‘枪手’,将这些害人的家伙统统消灭干净。 又经历了一番煎熬之后,时间到了七点钟左右,蚊子渐渐减少,我们如同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轻松。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此时的我们,已经度过了最饥饿的时期,反而觉得胃里满满的。也许,里面全是空气。 再过了一段时间,礼堂下方开始发出声音,又有一伙战士过来维护卫生。 八点钟,距离会议召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掏出手机来比划了一下,轻声问道:“手机都关机了没有?” 石川芳子点了点头,盛华强道:“调到静音了!” 我道:“把绳索检查一下,戴上面具。一会儿行动的时候,不要紧张,你们都是神枪手,只要能准确击中目标的心脏位置,我们就算是大获成功了!”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纷纷摆出ok手势,表示没问题。 我们戴上了面具,此时,我的心里有一丝微微的紧张。要知道,这次刺杀行动,我暗中下了多少工夫。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将是历史的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纷纷振作了精神,将绳索、手枪等物品重新检查了一遍,开始一分一秒地等待‘秘3第17号会议’的召开。 大约到了八点四十五分,我们听到下面一阵欢笑声和脚步声,这意味着,会议正式开始。 我将耳朵伏在扣板上细细聆听,然后透过事先弄好的一个小孔往下观瞧。确定会议座次与预定无羔后,我才放心。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以后,进入休息阶段。这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我一挥手,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几乎同时行动,驱绳下潜,我稍微晚了零点一秒。 在极速下潜的过程中,我们已经迅速地找准了各自的对应目标,呯呯呯,连续的三声枪响,顿时让整个礼堂炸了窝。 有人疯狂地喊了起来:“保护首长,保护首长----” 值得庆幸的是,这三枪,无一失手。望着三个目标人物相继倒下,我们疾速顺绳上潜。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听到有人向我们开枪射击,只是感到整个礼堂像是乱成了一团,大家手忙脚乱地东奔西走,还有几个黑衣便装警卫,径直地往外跑,寻找我们的出口,守株待兔。 毕竟是完成了任务,我们接下来的动作相当利落,在上潜到隔层的时候,我们也不顾其承担力了,直踩的礼堂吊顶咔咔作响,然后迅速地靠近了窗户跟前。 顺绳潜下,几个动作快一些的便衣人员已经赶到,我们三下五除二将其制服,然后迅速奔往北侧围墙。 我边走边喊:“摘掉面具!”几人都将面具一摘,径直丢了出去。 北侧围墙外,我们顺手摘了几个桃子,狠狠地咬上一口,同时施展助跑,跃上围墙。 围墙外面已经围满了战士,石川芳子掏出手枪试图开枪,我赶快冲她喊道:“不许开枪!” 石川芳子惊道:“为什么?” 我道:“不为什么!” 尽管石川芳子对我的这个指示相当不满,但她还是将手枪搁回口袋里。 我顺着围墙朝西南方向疾走,石川芳子和盛华强也跟上。将我们围住的士兵们,也迅速地拉开包围圈儿。 如此一来,我们想要逃走并非易事。我在心里粗略地分析了一下情况,迅速转身冲石川芳子二人喊道:“调头跑!” 二人调头,疾跑。围墙下的士兵们也忙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队伍开始向北侧集结。这时候士兵中的几个骨干开始边跑边喊:“下来,给我下来,否则我们开枪了!” 石川芳子又准备掏出手机来应敌,我再次制止她:“把枪收起来!” 石川芳子怨道:“还不准开枪?” 我道:“废话!再坚持一百米,我们就安全了!” 很快我们又施展墙上飞的绝技,又跑出一百多米,然后逐个翻身下墙。 几十个士兵围过来,与我们之间展开了肉搏。 如果在平时,我们若想在这几十人的包围下冲出去,肯定不是难事。但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已经整整二十个小时没吃没喝了!我们的体力,根本无法得到充分的营养补充。 因此这场肉搏进行的十分艰苦,士兵们虽然不能迅速地将我们控制,我们却也很难突出包围。 再这样持续下去,等大部队过来,我们将会彻底地沦为瓮中之鳖。 我们三人背靠背,与敌形成对峙,我们虽然能轻易地对付来敌之犯,却无法迅速突围。 正在我们几近体力怠尽的情况之下,从联峰山的丛林之中,突然跃出几十个黑衣男子,这些男人,便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外应队员。 援兵一到,我们三人顿时振作了精神,与敌周旋,并在众位援兵的有效阻击之下,迅速突围,上到联峰山。 援兵们见我们顺利突围,也无心恋战,纷纷撤回联峰山。 我们丝毫不敢停歇,因为接下来,特卫局肯定会派遣更多的部队,甚至是防暴应急人员过来抓捕我们。 我们很快便跑到了在联峰山坡侧接应我们的商务车,冲上去,坐了进去。 李树田一边调头一边问:“情况如何?” 盛华强伸出两根手指头:“搞定!” 李树田皱眉道:“没他妈的问你!你级别不够!” 盛华强似被激怒,伸手抓过李树田的衣领,骂了起来:“我日你姐姐!李树田,你他妈的找刺儿是不是?” 这盛华强翅膀也硬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手警示李树田。 见此情景,我大喊了一声:“住手!你们都他妈的干什么,要打架回去老子给你们开擂台,现在是逞狗熊的时候吗?” 李树田本来就是对盛华强有成见,因此一口应下:“好,就这么说定了!老子回去以后宰了他!” 盛华强也不甘示弱,回道:“等着你!” 石川芳子却突然冲李树田追问了一句:“有吃的没有?” 李树田道:“有两根鸡腿,吃不吃?我吃了半截的!” 石川芳子连声道:“吃吃吃。快拿来!” 很显然,石川芳子已经饿的受不了了!但是眼下,形势不容乐观,容不得我们半点儿迟疑,于是我冲石川芳子道:“忍着!进入了安全地界,再吃。” 李树田诡异地一笑,加大了油门。确切地说,早上起来联峰山里的人比较多,有散步的,也有爬山锻炼身体的,当然更多的便是过来游玩儿的。车子闪躲着行人,径直驶到了东门出口。 但眼前的情况顿时吓了我们一跳! 只见大门外已经被公安和特警人员层层包围,那阵势,相当大。 这种堵截是针对我们三人的无疑了!李树田赶快将车调头,沿围墙行驶。 我大脑迅速高速运转了一番,冲李树田道:“丢下车,翻墙出去!” 李树田停下了车子,后面那几辆载着tl成员的金杯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李树田担忧地道:“墙外面肯定也已经被包围了好几层,哪有那么容易?” 我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李树田道:“山上地势比较有利,我们可以在山上避一避!” 我急切地骂了起来:“避你妈个头!李树田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你也是从特卫局出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搜山,一向是特卫局的强项!” 李树田挨了我的骂,颇显不悦,但还是忍下。 石川芳子建议道:“不如先让后车上那些人翻墙出去试试火力,我们再决定!” 我道:“扯淡!那他们肯定都当了替死鬼!” 石川芳子争辩道:“替死就替死,他们反正就是配合我们行动的,只要我们三人安全突围,就是这些人全死光了,也值。” 我皱眉反问:“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死别人保自己,亏你他妈的想的出来!” 石川芳子怒道:“你的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得谁骂谁!” 我的确也意识到自己是过于心急了! 这时候李树田突然恍然大悟般地道:“在围墙东北侧,有个直通外面的小洞,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从洞里钻出去?” 盛华强道:“钻狗洞?你要让我们钻狗洞?” 李树田怒道:“你他妈的爱钻不钻,要是不钻,在这儿等着当下酒菜吧!” 说罢,他兀自地加大了油门,径直驶向东北角。 我没阻止,也许,李树田的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车开到了指定位置,李树田率先下车,上前拨拉开草丛,果真露出了一个用铁栅栏封口的小洞,虽然洞不大,但是钻过一个人,并非难事。 但现在我们所担心的,就是这洞外面同样会有重兵包围,那样的话,我们将会更被动。 然而眼下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一试。 李树田三下五除二便将铁栅栏毁掉,伏下身子往外小心翼翼地钻了钻,观瞧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但他马上就缩回头来,变了脸色:“妈的,这外面也全是警察!还有当兵的!我怀疑他们的枪里,都上了子弹。” 情急之下,我实在再也想不出突围之计,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待公安人员和部队集结到位,他们肯定会组织大规模搜山,那样的话,我们几乎是插翅难飞了! 我心里禁不住苦笑起来。 突然,我听到围墙外面传来一阵阵凛乱但极有气势的脚步声,意识到很可能上级已经下达了准备搜山的指示,特卫局官兵和公安人员,即将联合开始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我迅速地回头扫视,但是实在无法找到突破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这时候从后车上下来一个tl小组长,凑过脑袋在窗户处冲我追问:“赵大队长,我们该怎么办?” 我冲他骂道:“滚回车里!” 那小组长委屈地跑步返回。 可以理解,此时此刻,大家的心境。 很多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快。本来我们的方案切实可行,按照一般的推断,我们在完成刺杀任务之后,全身而退并非难事。但是谁想秘3第17号会议会突然推迟召开,导致我们三人硬生生地在隔层里呆了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反而把蚊子们喂了个饱。我们的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刚才与士兵们的纠打,耽误了不少时间。而这些时间,完全可以让我们迅速从联峰山迂回突围。 但实际上,此时此刻,仍然有一个近乎稳妥的办法,值得一用。 那就是-----劫持人质! 只是在我们周围二十米内,并没有太多的人质可以利用,情急之下,我决定人质问题,自给自足。 我下车后让后面的tl一部分成员,脱掉外衣,妆扮成‘人质’,另外一半人员假控他们,开始逐步往外走。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个办法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毕竟,假扮的人质,和真实意义上的人质有着本质的不同,从气质上、穿着上都有漏洞可言。但眼下实在又没有合适的突围方式,可供使用。 但就在我们策划好这出戏准备从正门出去的时候,我手腕上的信息手表,突然震动了一番:有信息情报。 我抬腕儿一看,信息源自陈富生。 信息内容:上山!山坡中侧海星石旁边,有一批军装。 我顿时愣了一下! 这个信息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相当重要!很明显,陈富生已经暗中派人在海星石旁边准备了一批军装,以备我们‘化敌为友’使用。一般情况下,搜山任务比较重,搜山的人员组成比较复杂,有公安也有战士,来自各个单位各个部门。抓住这个破绽,我们集体穿上军装,化妆成士兵,几十人形成一个区队的编制,实在是稳妥至极。 只是,我实在是暂时无法权衡出,陈富生怎么会提前在山上预备一批军装,莫非他有先见之明? 暂时将疑惑揣在脑后,我迅速地号召众人开始往山上转移。 果真,我们在海星石旁边的草丛中,找到了几十件制式短袖和长裤! 让大家迅速换上,我们采取了集中突围的方式,在巨大的海星石后方规避,静待搜山队伍展开。 我和石川芳子,以及盛华强,在垃圾筒里拣出几个尚且留有几滴水份的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倒在手心,清洗了一下脸颊和胳膊。毕竟,在执行猎兔行动之前,我们都涂黑了皮肤。一个队伍之中,有三人皮肤特别黑,势必会引起怀疑。 同时,我们用剩下的几滴矿泉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这时候,突然有个tl成员凑了过来,对我说道:“赵大队长,在我的衣服里,发现了一个对讲机。” 我将对讲机接过,瞬间明白了什么。 352章 我不得不佩服陈富生的心思慎密。伪装成士兵进行搜山,对讲机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我还是很疑惑,陈富生是什么时候将这些军装放进山里的呢,莫非他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们难以脱险,所以才留了后手? 也许这些,只有他陈富生一人能解释的清楚。 大约等了五分钟左右,我们望见大批的士兵和公安人员进了山,拉开一道人网,在特卫局领导的号召下,开始拉网式搜山。 队伍细致地朝前探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露出什么破绽,导致全盘皆输。但是眼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面对。 石川芳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试探地问我:“有没有信心啊?万一被他们看出破定(绽)来怎么办?” 盛华强一听这话扑哧笑了:“还破腚,破脸呢。” 李树田更是瞅了石川芳子的屁股蛋子一眼,不怀好意地道:“腚没破啊,破什么腚?” 中国的语言博大精深,倒是令石川芳子暂时无法意会。 我跟大家交待道:“待会儿等搜山的上来,大家要听我招呼,要是谁不听招呼导致被当兵的认出来,我一枪毙了他!” 就这样,我们继续等待。 搜山队伍越来越近,由于搜山队伍涵盖了很多单位,因此搜山并不十分规则,步调也并不怎么一致。这更是让我们有机可乘。 待搜山的士兵们距离我们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我开始指挥这些冒牌士兵们进行搜山。我手持对讲机,尽量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虚假身份。 左右两侧及身后的士兵们迅速跟上,一个一杠二军官惊讶地望着我们:“咦,这是哪伙部队,怎么搜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停了下来,与其对视,笑道:“我们是先进份子,搜的快。” 一杠二军官望了我一眼:“看着面生啊,几大队的?” 我道:“用你管呢!你们搜山是不是搜斜了,怎么搜到我们屁股后面来了?” 一杠一军官道:“对不起,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们,我们好像没斜吧,从山下一直直着往前搜的!哝,也没准儿,这山这么大,谁能保证没一点儿偏差?” 我笑道:“说的也是。我们搜着搜着都快搜到山顶上了。我觉得搜这山才没多大作用,这么大的山,不好搜呐。” 一杠一没再说什么,我将耳机插在对讲机上,虚张声势地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装作通话:哦,首长有什么指示……什么?为什么要撤下去……我们搜错了,斜了一百多米,不会吧?我看一下……什么,让我们去外围警戒?好好好,我马上带人过去,马上…… 一杠二军官惊愕地望着我,淡淡地笑了笑:“没研究过,这对讲机上也能插耳机?” 我开玩笑地道:“能插。现在能插耳机,说不定以后还能插u盘呢。不好意思,首长来了指示,我得去外围警戒,首长说防止恐怖分子调虎离山。” 一杠二军官凑到我面前,递来一支烟,道:“咦你说,这次那三个家伙真牛逼,吊了个绳儿像神仙一样降下来,朝着三位重量级首长呯呯三枪,无一幸免。这他妈的是人是鬼?我觉得,要想搜出人来,不容易。中国这次要产生巨大动荡了。” 我道:“这三人有可能是恐怖分子。不过也邪门儿了,现在国泰民安的,谁他妈的闲着蛋疼出来刺杀首长?” 一杠二军官道:“有可能是恐怖分子。” 我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先下去,得跑步下山,真他妈的累。” 一杠二军官道:“你还累?搜山更累,出去外围警戒,很不错。快去吧,免得首长跟你发火。” 我道:“你们继续搜,我先撤。” 如释重负地,我带着二十余名tl成员,沿着山路往下走。 这一路上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阻碍,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陈富生考虑的周到,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脱险。 然而实际上,在距离正门五十米远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大门前,几辆特卫局领导的车子正停在那儿,想在大门出去,并非易事。 刚才在围墙外警戒的公安和战士们大部分都进去搜山了,翻墙对于我们来说,危险系数要更低一些。 于是迂回地找准了一个位置,我们一字排开,开始整体性翻墙。 几十个人同时跃身而起,翻墙而出,那场面,实在是壮观至极。 围墙外面有几个公安干警警戒,见我们翻墙出来,一个公安人员赶快冲对讲机里喊了起来:“目标翻墙了,目标翻墙了!” 但是实际上,此时此刻,一切都是徒劳的。我们很迅速地收拾了几个公安人员,夺步而行。 后面开始有车子追了上来,我们偏偏单往小道上走。也不知道是跑出去多远,迎面几辆尼桑商务车突然出现,在公路上停下,等我们上车。 这些商务车,正是预备好了接应我们的第三小队。 我不得不暗中称赞了一下这个小队的指挥员,他的确够聪明,虽然比计划有所变动,但他却指挥队员们紧随着我们的步伐,寻找机会进行侧应。 我们迅速地上了车后,车子高速而行,瞬间将追捕的车辆落的看不到影。 这几辆尼桑商务车,实际上都是动了手脚的,为防公安人员在各个路口设卡堵截,我们在半路上用遥控器换了车牌号码,开始分散行驶,径直赶回天龙公司总部。 一路上再无插曲,我们安全回到了总部。 陈富生亲自带人出门迎接,而且他竟然还虚张声势地在院子里铺了红地毯,并点燃了几挂一万响的鞭炮。 鞭炮声声中,陈富生带着赵光成等人,笑盈盈地迎上前来。 等我们的车子在停车场上停稳之时,陈富生也停下了脚步,而鞭炮声仍旧厉耳,几个身为tl成员的教官们,夹道欢迎,热烈鼓掌。 陈富生不失时机地凑上前来,伸手笑道:“欢迎凯旋,欢迎凯旋。” 我伸出两只手,受宠若惊地与陈富生一握。 陈富生身后的乔灵突然惊愕地望着我,嘻嘻地道:“师兄,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全是疱?” 我苦笑道:“蚊子咬的!” 陈富生道:“你们辛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为你们接风洗尘。” 我很诧异,陈富生竟然没向我追问情况进展如何,莫非,他已经提前知晓了答案? 由此可见,在特卫局或者公安部内部,肯定有不少陈富生的耳目。这些耳目,也很有可能涉及到公安部或者特卫局的高层。 在这种特殊的气氛之中,我们三位主角被陈富生领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女秘书为我们倒上水,然后退下。陈富生叼燃一支烟,道:“你们干的不错,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大心愿,也让我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石川芳子抢先道:“陈先生,我们现在需要,需要食物。饿了一整天,滴粮未沾,滴水未尽,差点儿成了烈士。”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杯子狠饮了一口,竟像是唱了蜂蜜一样甜蜜。 我叼上一支烟,冲陈富生试探性地追问:“陈先生,您什么时候把那批军装弄到山上去的?” 陈富生淡然一笑:“这你们不用管。反正有人,有办法。” 我略显尴尬地道:“陈先生真是未雨绸缪啊,要不是您的这几十套军装,我们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突围。” 陈富生道:“行了,既然安全着陆了,那你们先把衣服换回来,然后再到我办公室来。” 我们照做,五分钟换好了衣服,再回到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正略显凝重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高雅的碰撞声。 陈富生道:“你们真是我陈富生的好帮手,这次猎兔行动我们大获全胜,你们三人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石川芳子道:“不过这功立的,峰回路转啊!陈先生,我想我现在要揭发赵龙!” 我愣了,陈富生也愣了。 陈富生半天才将目光放在我身上,问石川芳子:“你要揭发赵龙什么?” 石川芳子瞧了我一眼:“我要揭发他在执行猎兔行动中瞎指挥,尤其我最不满意的是,翻墙下去突围的时候,他不让开枪,否则我们早就突围了,根本轮不上被重兵包围。” 陈富生望向我,不说话,似是在等我的解释。 我没想到石川芳子会当面参我一本,脑子里思索着应对之策,咂摸着嘴巴道:“那根本不是开枪的时机!原因有二,一是开枪容易引来更大麻烦,让部队更加迅速地集结;二是我们三人的子弹加起来才多少发?有几十个士兵,即使一枪一个,最终我们也是弹尽粮绝。” 石川芳子想了想,倒是也基本上认可了我的解释。 但她还是嘴硬地争辩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早讲?” 陈富生道:“就是嘛。赵龙是个负责任且心细的人,这也正是我让他统筹负责的原因。” 我得瑟地一捏鼻子,心里暗笑。 石川芳子又道:“陈先生,我们现在肚子饿的很,能不能先安排我们吃点东西?” 陈富生抬腕儿看了下表,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马上到中午了,我准备给你们好好接接风,再忍忍,中午有大餐。” 石川芳子一抚肚皮:“那好吧,那就再忍忍。没有过度的饥饿,怎能体会到吃大餐的幸福。” 陈富生接着道:“虽然说这次猎兔行动进行的很顺利,也完成了预定计划。但是在这次行动当中,我们仍然暴露出很多问题,下面,我们就总结一下。” 我试探地道:“陈先生,现在就总结,不是时候吧?” 陈富生一皱眉:“怎么不是时候?你敢说,这次猎兔行动没有疏漏?” 我挠着头皮道:“有。最大的疏漏就是没考虑到会议会推迟,导致我们差点儿饿晕,而且还喂了一晚上蚊子,从而降低了战斗力。这也是我们无法迅速突围的重要原因。”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次幸亏我未雨绸缪,在联峰山上作了文章。否则你们都得成了特卫局的战利品。” 我再试探地追问:“陈先生早就安排好了联峰山藏军装的事情?” 陈富生道:“那可不!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你们,是私下里安排的。这样会让你们的印象更深刻一些,牢牢地记住,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周详。” 我连声道:“是,是是。还是陈先生考虑的周全,这次幸亏陈先生提前布置好,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突围出来。” 陈富生道:“已经很难得了!好,不管怎么说,能够圆满完成这次猎兔行动,是你们最大的功劳。以后类似的行动还会有很多,你们这次完成任务的情况,可以当成是范本儿。多说无益,咱们暂时先总结到这儿,我先给你们找个房间休息休息,等十一点半的时候,去餐厅吃大餐。你们放心,这次的大餐,绝对丰盛!” 随即,陈富生果真将我们安排休息。 毕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躺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十一点二十五的时候,陈富生的女秘书将我们三人分别叫醒,赶往餐厅。 这次参加庆功宴的,都是tl组织成员,没有任何一个编外人员。 随着丰盛的菜肴一一奉上,那道永远被当成是压轴大菜的‘女体盛’,也被准备了出来。只是tl组织早已对这道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此再无人惊诧。 陈富生发表了滔滔不绝的开幕词,他以很大的篇幅,阐述了我们三人这次的丰功伟绩,并表示:这将记入tl集团大事纪。 我也代表众位参与猎兔行动的队员们发了言,谦虚了几句后,庆功宴正式开始。 陈富生还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一个奖励决定:“由于赵龙、石川芳子、盛华强等人在猎兔行动中,表现突出,执行任务圆满,我决定,给予赵龙奖励一百万元,石川芳子、盛华强各奖励五十万。其他二小队和三小队的后备队参与者,各奖励五万元。今后,类似于猎兔行动之规格的行动,还将很多,甚至还有更大更重的任务等着我们诸位去实现。我们应该以赵龙等人为榜样,各尽其职,苦练本领,争取在tl集团建功立业。” 一阵掌声之后,陈富生与大家共同举杯。 而实际上,对于他宣布的奖励决定,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颇有不满,脸色难看。我不失时机地举杯跟他们碰了碰,他们表现异常冷淡,似是受到了冷遇一般。 很明显,他们觉得陈富生这次奖励安排,不公平。 在这次所谓的庆功宴上,由于盛情难却,我多喝了几杯。幸亏有乔灵师妹替我挡了一番酒,否则我这次非得喝的不醒人事不可。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成就感,伴随着一种心理的不平衡,喝的酩酊大醉。借助酒意上前去找陈富生理论。 石川芳子醉眼朦朦地道:“陈先生,不,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三人一起行动,奖励赵龙一百万,而我们是五十万?我们射击目标准确,同样的工作,又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待遇和奖励?” 盛华强与石川芳子站到了统一战场上:“是啊,石川小姐大老远从日本赶来帮助我们,我们应该给予优待。他赵龙没比我们多做什么,凭什么-----” 陈富生显然对他们不合时宜的倾诉有些不乐意,打断盛华强的话:“如果没有赵龙,你们今天的任务能完成的这么圆满?他是负责人,你们两个是小兵。” 盛华强不乐意了:“什么,我们是小兵?” 陈富生皱眉道:“今天本来是高兴的场合,我不希望你们在庆功宴上出洋相!” 随即陈富生安排人,将石川芳子和盛华强带走休息。 会场上,我成了唯一的主角。 大家又开始第二轮向我敬酒,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眉姐最后一个敬我喝酒,在赞美了一番我的‘丰功伟绩’之后,眉姐笑道:“猎完兔了,陈先生该给你放几天假了。正好,跟我去拍一下龙凤呈祥图。” 我觉得她这句话里浸满了暗示的成分,淡淡一笑:“没问题,眉姐。” 眉姐仰颈干杯,我也不甘落后,干尽了杯中酒。 眉姐笑了笑,转身走开。 我在她轻盈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种亲切的旋律。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高深莫测的多。 353章 庆功宴即将结束的时候,陈富生果真宣布,给我们三人放假一周。散散心,压压惊。 李树田和另外那些后备分队的队员们,心里颇有些不平衡,但却没人敢提出任何条件。我觉得,陈富生给我们三人放假,倒也不无道理,我们活生生地在礼堂隔层呆了一整天,蚊虫叮咬,饥饿难耐,那种感觉,是没有亲自经历过的人都无法体会的。 庆功宴在下午四点钟左右正式进入尾声,各tl成员纷纷散去,‘女体盛’的那位美女,也带着满身的剩菜,离开了餐厅。 陈富生再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单独跟我聊了聊,他对我这次行动再给予了充分肯定,并表示,将会一步一步重用我。我笑说:陈富生给了我这么多,已经算是重用了! 从陈富生办公室里离开,陈富生的女秘书突然追上我,道:“钱已经打到你们的账号上了,可以查收了!” 我顿时一愣:“什么钱?” 女秘书也愣了一下,苦笑道:“不会吧赵大队长,您不知道?这次行动的奖金呀!” 我这才恍然大悟,突然间忆及‘一百万’这个近乎天文的数字,我的心竟然呯呯直跳起来。一百万,就这么到手了? 不过再一想,也实在是有些后怕。陈富生利用金钱和物质,拉拢人才。在这些天文数字、豪车豪房的熏陶下,有多少人能真正不为所动呢? 正在心里遐想须臾,女秘书开玩笑般地道:“发了奖金了,是不是轮到请我客了?” 略有醉意的我,瞧了女秘书一眼,道:“什么时候?” 女秘书道:“随便。只要赵大队长有时间就行!” 我道:“没问题。明天抽时间请请你,巴结一下陈先生身边的得力秘书!” 女秘书道:“可别这么说,再这么说,我可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告辞女秘书,我径直驱车赶往中国工商银行,在自助区查询了一下账号,上面的数字吓了我一跳:210万元。 这意味着,自从我潜伏进入保安队伍之后,我已经攒了二百多万元!也许在当官的和富豪们看来,二百万元不算什么,但是在我们军人看来,奋斗一生,能有几个一百万? 也许是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此时此刻我竟然有些得意。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跨入了百万富翁的行列之中,若是在部队,若想积攒到二百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月薪三五千,在硕大的北京城,几乎是刚够简单维生。 在心里兀自地得瑟了一番后,我正准备返回车上,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金铃打来的。 接通。那边付出了金铃关切的声音:赵龙,在干什么呢? 我笑道:数钱。刚发了奖金。 金铃笑问:发了多少?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 金铃道:我猜不出。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道:我一会儿就回去。 金铃道:那我等你。在这儿快要憋死了,跟被软禁了似的。 我道:这是在保护你。金铃你要听话,没什么比生命安全更重要。我放了几天假,会陪你出来散散心。 金铃惊喜道:真的呀?那好那好,可不许反悔哟。 我道: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挂断电话之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钱这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何不取出一部分,给我身边的几位佳人买几件衣服鞋袜?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学会主动关心别人了! 粗略地数了数,需要我关照到的佳人还真不少。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家闺秀,百儿八十的衣服自然拿不出手。我一鼓作气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十万,作为给佳人们买礼物的流动资金。 说干咱就干,我径直地开车去了苏茜那家服装店,选了几套时令的夏装,和几双女士名牌鞋子。苏茜说什么也不让我名单,被我拒绝。 苏茜给我打了个六折,细心地包装好,冲我问道:“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我笑道:“送人喽。” 苏茜试问:“送女朋友?” 我道:“也是也不是。要不要我送你一件?” 苏茜赶快摇头:“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衣服。” 我笑道:“说的也是。” 苏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下个月孙涛想再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咱们几个再聚聚,联络一下感情。到时候你也千万不要缺席哟。” 我顿时愣了一下,皱眉道:“又要聚会?” 苏茜反问:“怎么,不愿意参加?” 我敷衍道:“愿意是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苏茜道:“那就好。最好是带上你的女朋友,让同学们膜拜一下。我们可是从来还没见过嫂子的面儿呢!” 我以笑代答,不表态。 告别苏茜后,我返回车上,驱车赶回大队部。 在进入大队部之前,我在车上提前将衣服鞋子归类,挑出一件自认为最漂亮的套裙,和一双镶有蝴蝶结的女士凉鞋,藏了起来,准备留给我最爱的人,由梦。在任何情况下,由梦始终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位。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国。 随后我将要送给付圣冰姐妹俩的衣服鞋子挑出来,调头,驱车赶往天大大厦。 姐妹俩自然高兴的手舞足蹈,高兴之余,付圣冰拿着自己的那套衣服和鞋子,跟圣依攀比了起来。 我突然间觉得,送人东西的感觉,就是爽。有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满足感。 我没有再做停留,尽管姐妹二拼命挽留。 当我将另一套衣服送到齐梦燕房间的时候,她正叼着棒棒糖玩儿电脑。 把衣服往她面前一递,齐梦燕怔在原地:“送我的?” 我点了点头:“试试合不合适。” 齐梦燕将棒棒糖往垃圾篓里一扔,搓了搓手,接过衣服,兴奋地左瞧右看。 “真是送我的?”她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 我道:“当然是送你的!这不都递到你手里了吗。” 齐梦燕咯咯地笑了起来:“衣服有价情意无价。多少钱买的?” 我摇头:“没花多少钱。” 齐梦燕将衣服的商标掏出来,下面有标价:7820;再看那双鞋子:3212. 观瞧完毕后,齐梦燕笑道:“品质还不错,值。你等下,我换上试试。” 我苦笑道:“你还是留着孤芳自赏吧,我得回办公室了!” 齐梦燕不悦地道:“回什么办公室啊,等下,就一会儿!” 齐梦燕随即哼着歌进了卧室,稍倾她穿上我送她的衣服,闪亮登场,口里还虚张声势地念叨着:本政委踩着云驾着雾,穿着赵龙送的衣服,闪亮登场----- 她的出现的确让我眼前一亮,那套女装穿在身上,丰满袭人,韵味十足。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连连自夸自己的眼光。 她在我面前停下,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怎样?” 我笑道:“漂亮。” 齐梦燕扭了一下身姿,扑散出一阵清香。 她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笑望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鞓号啊?” 我捏着鼻子笑道:“猜的!合不合适?” 齐梦燕道:“超合适!我自己买的都没这么合脚!赵龙你太会讨女孩子喜欢了!本政委赏你!” 我还不知道她要赏我什么,便突然觉得脸颊上一凉,一个轻吻在我脸上开了花。而齐梦燕继续原地扭了一下身体,得意地道:“精神奖励在先,物质奖励,也不可少。” 我愣问:“什么物质奖励?” 齐梦燕道:“按照这衣服价格的十倍,两天后,你的账号上将会多出十万以上人民币。你让本政委很高兴,所以要奖励你!” 我开玩笑地道:“既然你高兴,那不如再添个零怎么样?” 齐梦燕伸手摆出‘ok’的手势:“添零就添零,没问题,统统没问题。” 齐梦燕一向大度,但我还是让了让:“别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千万不要往我账号上打钱,我受之有愧。” 齐梦燕反问:“你愧什么?” 我道:“这很像是一种施舍。” 齐梦燕道:“像么?那就算了,换成礼物回馈你!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笑而不语,心想这齐梦燕果真是个性情女子,一个很特殊的性情女子。 从齐梦燕房间里走了出来,我继续开始我的送礼行动。 当我将一套衣服一双鞋子送给丹丹的时候,这丫头,幸福地哭了。 程心洁恰好相反,她对我的礼物相当满意,笑的极为开心,一笑起来,脸上竟然出现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漂亮至极。 程心洁感激地望着我:“姐夫,你对我太好了!” 我说:“应该的!” 程心洁再问:“花了多少钱?” 我道:“人民币嘛,都是浮云。你姐夫今天发奖金了,等你梦梦姐出院以后,我带你们俩去西单展开狂购行动,一人必须消费十万以上,否则谁也别想出来!” 程心洁吐了吐舌头:“姐夫,大出血啊你!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暴发户的味道?” 我故意掂起自己的衣服,笑问:“有吗?” 程心洁扑哧笑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梦梦姐她小时候特别喜欢一样东西,你买了送给她,她肯定格外高兴。”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什么东西?” 程心洁道:“发卡。我们小的时候,这东西很流行,女孩子之间经常比一比谁的发卡好看,是什么材料做的。梦梦姐戴发卡最漂亮了,她戴什么样的发卡,我就跟着学,盗版。我是一路跟着梦梦的时尚,走过来的。”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身上有股由梦般的味道。” 程心洁问:“什么味道?” 我捏了一下程心洁的鼻子:“美女的味道。” 程心洁脸腾地一红,幸福地窃笑。 当我提着最后一套衣服鞋子,赶到金铃那边的时候,我的酒意已经清醒了几分。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怎么突然想起给别人买衣服来了? 但再一想,倒也没什么不妥。 金铃对我的举动颇显意外,但是掩饰不住惊喜,她提着衣服,眼睛里释放着激动的神光。我轻拥着她的肩膀:“穿上试试。” 金铃将门插上,竟然没有避讳我,当着我的面儿换上了衣服,和鞋子。 我愕然了良久,美不胜收,却又自觉羞涩。 美丽的金铃,穿什么都很美,她踩着新鞋的声音,靠近我,甜甜地笑着。 我道:“很合身。”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神当中尽显暧昧:“赵龙,你对我真好。” 我揽过金铃的肩膀,笑道:“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以后我会天天对你好!” 金铃幸福地偎依在我的肩膀上,无限遐想后歪着脑袋问我:“那如果你以后和由梦结了婚,还会对我好么?”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傻瓜。当然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金铃幸福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我就知足了!这一辈子,都知足了!” 我笑道:“走吧,去伊士东吃饭。” 金铃不怀好意地眼珠子一转:“你得答应陪我跳舞,唱歌。” 我道:“没问题。” 七点半钟,我驱车载着金铃赶往伊士东酒店。 车上,金铃不断地用手捏索着衣服,一会儿扬起一角观瞧一番,一会儿又弯下腰抚两下鞋子,脸上的幸福,竟是那般深刻。 我禁不住有些不忍,金铃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啊,我却欺骗了她的感情。尽管这种欺骗,是善意的。我多么希望,我能早些完成任务,不再让金铃继续当我的牺牲品;但我却不希望,那么快便与她结束这种默契幸福的关系。不是我贪婪,而是我担心金铃有一天真的知道了真相以后,会很痛苦。 金铃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那种兴奋,让我格外感动。 伊士东酒店,我陪金铃喝红酒,看伊士东秀。金铃甜甜地附和着音乐,摇晃着脑袋,仿佛已经全然忘却了昨天一事。 随后我没有食言,陪她进了ktv包厢。 我轻揽着她的腰跳了两支舞,很怪异的是,我竟然没有踩到她的脚! 跳累了,我们就唱,唱累了,我们坐下来继续喝红酒,聊天。 她偎依在我怀里,无限幸福。 我轻揽住她的肩膀,希望她倚靠,却不希望她受伤。 我觉得跟金铃在一起,很惬意。我可以暂时忘却烦恼,忘却一切烦心的琐事。 她的楚楚动人,她的高傲冷艳,她的温柔细致,让我有些沉醉。尤其是当她拿起话筒,唱起那首《爱你的岁月》之时,我更是被深深地触动了一下:爱上你多久,像喝醉了酒,轻轻的风口,吹不散我忧愁……爱你的岁月,我抚平冷却的伤口,相思纵是一条河流,却也不愿有尽头。爱你的岁月,我望穿我的双眸,盼望着自己能偎依在你的肩头;爱你的岁月,像是一杯酒,在口中反复化作甜蜜的守候。问爱情能有多美,我的泪,只为你一个人流…… 金铃唱这首歌的时候,一直在望着我,仿佛这首歌,便是她要向我倾诉的心声。 她的声音虽然不如那些明星们更具杀伤力,但是不经修饰的声色之中,却蕴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真实。以至于,我在刹那之间,像是听懂了一个爱情故事。只可惜,这个爱情故事,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金铃唱完这一曲,眼睛里竟然蕴藏着湿润,我没点破,只是没想到,一直以女强人示人的金铃,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总之,今天晚上,我们玩儿的很开心。唱歌跳舞,饮酒聊天。 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我被一阵手机铃声惊扰。 打开一瞧,是一则短信息:速回电。 电话号码有些陌生,但我还是初步猜测出了对方是谁! 是由局长! 我不由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竟然忘记向由局长汇报一下猎兔行动的具体情况! 迫不得已,我不得不结束了与金铃的欢乐,驱车回返。 金铃在车上意犹未尽,嘴里哼哼着,甚至是手舞足蹈,兴奋至极。 将金铃送回大队部,我赶快驱车出来,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回拨了刚才发信息的那个号码。 那边果然传来了由局长直截了当的声音:你和咱们自己人接上头了? 他第一句话就这样问,倒是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354章 面对由局长的追问,我当然要实话实说:接上头了!不过让我很疑惑。 由局长道:疑惑什么。难不成我老由还害你? 我赶快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由局长,您能不能告诉我,眉姐她,她怎么会是我们的内线? 由局长道:说来话长,等我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 我不由得埋怨了一句:“您啊,总是卖关子。 由局长迅速地转变话题:这次行动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我笑道:还不是由局长您想出的主意。对了,几个首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由局长道:他们当然没关系。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一开始我有些担心,万一你们当中有人的射击位置偏差一丝一毫,那首长就完了!不过,为了彻底地铲平tl反动组织,几个首长要假死一段时间了,直到tl组织彻底覆灭。 我恍然大悟地道:我总算是明白您为什么一次次地调整会议时间和参会人员了!您是害怕------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心里知道了就行,没必要非要说出来。不容易啊,总算是没当成千古罪人,在此之前,我让几个首长天天穿着特制的防弹衣,开会的时候,防弹衣里还夹了层特殊材料。这几个首长也不容易啊,为了为国分忧,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当然,最大的功臣是你。等你归队后,我要给你记一大功!我要报请军委给你记一等功,不不不,特等功! 我开玩笑地道:“别拿糖衣炮弹来哄我,没准儿我什么时候就英勇就义了! 由局长骂道:又给我废话!你要是就义了,我女儿怎么办?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太不仗义了? 虽然是挨了骂,但我心里仍然很高兴。一提到由梦,我心里就振奋。 我笑道:奖励嘛,就免了,把由梦奖励给我就行了!您的宝贝女儿,永远是我最珍贵的宝。由局长,由梦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由局长愣了一下:快了快了,应该快了。 我道:美国那面怎么说,由梦的病情? 由局长道:怎么说着说着又提到由梦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的病情现在很稳定,几次治疗效果都非常明显。 我道:由梦的事情,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真希望她早点儿回来。我都,我都想死她了。 由局长道:别在我面前肉麻兮兮的!你们这些小年轻,能不能不要死啊死的挂在嘴边?想想还能死?还想死了!有那么严重吗? 我苦笑道:中国话不就是这么设计的吗,我有什么办法。 由局长转变话题道:你给我记住,现在虽然你接上头了,但是要尽量避免过多地接头。以前你是一条线上的鱼,现在你们两个是一条线的鱼,你可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由局长一拿鱼作比喻,竟然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胆颤。莫非,是因为陈富生那天的一番话在作怪? 我道:我明白由局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陈富生的老婆,竟然是----- 由局长道:少议论!好了,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我顿时愣了一下,敢情这由局长何时这样幽默过,心里料想他必定是因为抖了包袱而一身轻松,偶尔嘴里也蹦出了几句幽默。 我笑道:臣赵龙有本要奏!敢问皇上,我们究竟还要多久,能够一举消灭tl集团? 由局长道:具体时机,当然由你和凤芝具体掌握了!你们潜入tl内部,掌握的情况,肯定比我多。但是仍然不要忽略了我们的原则,捣毁tl集团的行动,非同小可。在没有完全掌握其组织结构和各省势力分布之前,万万不可盲目行动。 我道:知道了由局长。凤芝是谁? 由局长支吾道:凤芝,当然就是你们,你们陈先生的夫人,眉姐。 我顿时愣了一下:她叫凤芝? 由局长道:不要多问!记住我说的话,等待时机,给我信号。现在自己人也联系上了,你是不是心里多了几分胜券? 我笑道:多了!我现在信心满满。有眉姐的帮助和配合,一切都好办了! 由局长道:不要过多地依赖凤----眉姐,她毕竟是女人,掌握的情况范畴有限,如若过多干涉,势必会引起陈富生那只老毛贼的怀疑。你是天龙公司的涉政大臣,只要方法得当,陈富生肯定能将tl集团的底牌翻给你看。当然,且记不可急于求成,以免前功尽弃。 我道:由局长您可真会比喻,我怎么就成了涉政大臣了。哈哈。 由局长道:什么时候了却了tl组织的事情,我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龄。紧张了这么多年了,也该退下来休息休息了! 由局长的这一句感慨,顿时让我心里一阵同情。是啊,传说中的中国第一上将团长,身兼数职,鞠躬尽瘁,为国家无怨无悔地奉献了几十年,他一生都在提倡清廉反对腐朽,提倡克己奉公,反对铺张浪费,以一位将军的言行举止,教化了多少官兵?上将,什么概念?但是实际上,由局长并没有太多积蓄,想想政府那些腐败的官员,我就在心里为由局长鸣不平。他一个上将,过着清廉简朴的生活。而地方上的一个县级官员,动折便是千万甚至过亿的身价!从由局长联想到了中国现阶段的官场状态,我心里一阵阵发寒。共chan党当初打江山绝不含糊,但是守江山时,却越守越像李自成。毛ze东曾经告诫党政干部,以‘为人民服务’为原则,但是全中国十几亿百姓,有几人能体会到这一点?官民对立,是目前中国最明显的两个矛盾。官,意味着财,财,意味着贪。浩瀚的官场架构,处处陷阱,处处利益至上。为官之道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人民服务’,而是以敛财、装逼和巴结上级领导为主要手段的自私行为!中国的官员,就像是一条条贪吃的鱼,大口大口地吃掉了人民的信任,吃掉了老百姓的血汗钱。动折千万甚至上亿的贪污数额,令人汗颜。xx部一位副职,更是爆出了几百亿的保守身价……正所谓,中国的经济状况,是肥了当官的,苦了老百姓。这正是人民总把升官和发财两个概念联系在一起的重要原因。 这种现状,让我心痛;这种现状,让我对清廉高尚的由局长,肃然起敬。 我敢相信,由局长是未被官场潜规则魔化的少数官员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由局长说是要退休,我的心里竟然涌入了一股酸楚,眼睛当中一股白亮,自然流露。 我道:由局长,您不能退休。 由局长道:为什么? 我道:您一退休,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由局长道:中国离了谁都能转,我只是一介军人,军人在和平年代,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呐。 我道:您已经在本职岗位上创造了奇迹。特卫局在您的管理之下,没出现任何重大安全问题。而且,铲平tl毒瘤,也将是您不朽的功绩。 由局长道:心病,心病。tl集团一日不灭,我一日寝食难安啊!小赵,我再重复一遍,不要过多地和你们眉姐接触,那样会危及你们两个人的安全。明白么? 由局长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我点了点头:明白。由局长,这么说,之前您所掌握的那些信息,都是源自于眉姐? 由局长道:可以这么说吧!作为陈富生的妻子,凤芝她,她真是---真是委屈她了!她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能够配合我们站在我们这一边,难得,太难得了! 我觉得由局长这番中蕴含了太多的感慨。尽管我尚且无法得知眉姐是怎样被由局长争取到的,但是从由局长的只言片语当中,我已经感觉到,由局长和眉姐之间,肯定有一段特殊的交际。 挂断电话之后,我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 次日上午,北京各大报纸、媒体报道了w首长、m首长和s首长的遇难事件。 陈富生打来电话,让我买一份新晨报。 我道:对了陈先生,您让我做的方案我已经做出来了,我们可以分三个阶段,一步一步掌握整个tl集团的思想状态,进而为发动大规模起义赢得基础。 我故意这样试探,目的就是想让陈富生将tl集团结构暴露出来。 但是老谋深算的他,还是留了一手,他道:不可急于求成!先在北京当试点,等京城人心所向之时,再考虑其它地区的分部。这样吧,你抽时间拿给我看一下,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样牢牢地控制人心,将来在发动大规模起义的时候,不至于让有些人给我们唱反调。 我道:好的陈先生,我一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陈富生道:那最好。你啊,好好休息几天,休整完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我道:其实我根本用不着休息!陈先生让我们休息几天,纯属浪费。 陈富生道:废话!休息怎么会是浪费?这是一种奖励!天龙公司的奖惩,就要严格一些,该奖的奖,该罚的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道:是,是是。陈先生所言极是。 陈富生再问:你女朋友由梦的情况怎么样了?在美国,还适应吗? 我没想到陈富生会问到由梦,赶快道: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听曼本瑞说,她的病情渐渐好转,估计快要出院了吧. 陈富生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要提醒你一句。 我道:陈先生请讲。 陈富生道:要合理协调由梦的关系,还有金铃。我不反对男人hao色,但是你得会玩儿!玩儿不顺就等于玩火自焚,玩儿顺了,相当于锦上添花。要会协调关系,分清主次,千万不要弄的后院起火,殃及宝殿。这方面你得向xx部的梁副部长学习,三十年间统筹76个qing妇,后院不曾起过一次火。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76个? 陈富生道:这还是保守的统计!哈哈,还有比这更多的!我以前认识一个,他亲口承认曾经bao养过300多个qing妇,而且这些qing妇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按班排序。只可惜这个干部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将与这些qing妇的事情写进了日记,正是这本日记毁了他。否则的话,他还一直被人颂扬为清廉的典范。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不跟着搅浑水的干部,活不长。 我不由得有些苦笑,心想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官场上了?但我心里清楚,这仍然是陈富生在潜移默化地为我灌充国家的腐败,间接地为我洗脑,增加我对政府的仇恨。 与陈富生交谈了一会儿后,结束谈话。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由局长突然给我在手机上传了一个网址过来。 我认的出来,这网址正是当初由局长给我看的那个反动网址,这个网站服务器在外国,主要是宣扬政府的黑暗和暴政,丑化中国。 我上网打开那个网址,这才发现,原来w、s、m三位首长的事情,已经被添油加醋地改编成了‘反动版’。网站上称:中国政府制造了虚假新闻,说是三位首长死于车祸,实际上,这三位首长,却是因为贪污百亿公款,移居到了加拿大。中国政府腐败至此,国家高层是根源。掩盖事实真相,一向是政府惯用的伎俩,目的就是遮掩自己的罪行,将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国家对人民实行一味的欺骗,迟早会导致群民反抗……… 看了这网站的言论,我真是哭笑不得。丑化中国,tl集团可谓是不择手段。 然而这家网站的浏览量并不低,这则内容刚刚刊发出来,便已经有三万多点击,近千次转载。这样下去,中国在世界上将更没有威信可言!全球也将会滋生出更多的反华份子!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但尽管这家网站已经初具规模,国家也掌握了它的动向和反动性质,但却有些无能为力。毕竟,它的服务器在日本,中国和日本的关系一向比较紧张,再加上近段时期争端比较多,日本根本不可能配合中国查处这家网站。更甚至,这家网站是日本政府纵容的,都极有可能! 陈富生,tl集团,日本政府。这几者,必定有着特殊的关联。 当天中午,闲来无事,带了个小班长陪我去钓鱼,钓鱼的地点,正是当初陈富生带我去的那条永和渠。 因为天热,鱼儿吃食并不欢。一下午的工夫,我只钓到了两条鲫鱼和一条鲤鱼。当然,也不全是天气的原因,主要是我钓鱼的时候,根本静不下心来,脑袋里装了太多事。 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擅钓。至少,不像陈富生那样擅钓。 晚上回去将鱼烹了,很少吃过野生鱼的程心洁和丹丹,连连夸赞鱼儿的美味,并缠着我带她们一起出去钓鱼。 我欣然同意。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正准备去金铃那里看看,却突然又接到了陈富生的电话。 陈富生向来直截了当,说话不拖泥带水。待我接通后,他径直道:开车过来一趟,有急事。 我暗暗苦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会是这个陈富生,又要安排我执行什么刺杀任务? 若真如此,岂不坏菜? 妈的,真不是时候! 355章 陈富生只交待了一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驱车前往。公路上那些阳萎的路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对面驶来的司机很多都没有交通素养,开着远光灯,导致我一次次进入盲区。 赶到天龙总部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左右。确切地说,我的心里相当忐忑,我很担心陈富生又要弄出个什么刺杀计划来,害我为难。这次的猎兔行动,我和由局长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而且几位首长都表现出了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极力配合我们,在会议之时穿上了特制的防弹衣。为了尽快让tl集团覆灭,我们已经倾尽了太多心血。 心怀忐忑地赶到了陈富生办公室门口,敲门而入。 陈富生正在打电话,见我进来,赶忙匆匆地说了几句,便挂断。 我正要上前坐下,陈富生一摆手,露出焦急的神色:“别坐了,你和乔灵马上出发!” 我追问道:“去哪儿,陈先生?” 陈富生道:“去一趟永安小区,去找一个人!” 我再问:“一个什么人?” 陈富生道:“一个不准备买我账的人!” 我倒是有些诧异,心想陈富生这是怎么了,他的话,好深奥好难理解啊! 见我纳闷儿,陈富生道:“一会儿在路上,乔灵会跟你讲清楚的!记住,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让这个天高地厚的交警队中队长,长长记性!” 什么意思?交警中队长? 虽然疑惑重重,但我还是没再追问。出了陈富生办公室,乔灵已经在外面等候。 见我出来,乔灵一招手:“走吧师兄,出发!” 我点了点头,尽管目前为止,我尚且还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我们到了停车场上,我不失时机地追问乔灵:“陈先生让我们去干什么?” 乔灵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路上说。” 她开车,我得以在副驾驶座上小息片刻,伸展双臂抚头,静听乔灵讲解事情的始末。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又与陈远泽有关!这个典型中经典的富二代,总是喜欢到处拉屎,然后让陈富生找人给他擦屁股! 在乔灵的讲述之下,我对此事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具体情况,实在是令我汗颜至极! 陈远泽纯粹是他妈的闲着蛋疼!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陈远泽从戒毒所里逃了回来,开着自己的那辆豪华法拉利跑车,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吃饭喝酒,结果喝多了!在路上,陈远泽遇到了正在查酒驾的交警,本来交警对豪车很少过问,查住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中低档轿车。路边上停了十几辆违规车,由此可见交警查酒驾力度之严厉。关于这次查酒驾的原委,实际上是因为交警部门某位领导的家属被一个醉酒司机给撞了,骨折住院。领导一时气愤,当即下达严查酒驾的通知。陈远泽因为喝了酒,在查车现场转了好几圈儿,但交警都没查他,气焰嚣张的陈远泽,将车子停在交警面前,挑逗交警说:查我啊,怎么不查?交警摆手示意他赶快开车走人,但陈远泽不听,继续谩骂交警欺软怕硬,光捡低档车查,反而是那些奥迪a8、路虎等豪华车辆根本不予过问。也许交警认出陈远泽的车牌号码是天龙公司的,因此仍然劝其离开,明知陈远泽醉酒驾驶,但仍不予检查。而陈远泽变本加厉,下车辱骂值班交警,值班交警畏惧强权,仍然苦口婆心地劝陈远泽驾车走人。结果导致很多被查的司机埋怨交警处事不公,特权车太多。由于陈远泽的得寸进尺,致使被查司机们与交警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无奈之下,值班交警向上级请示,交警中队长告诉他:严惩不怠!不管肇事者是什么来头,先把他押回交警队再说!就这样,陈远泽被交警们带回了警队,接受调查。由于媒体、记者较多,交警队处理此事有些棘手。陈富生知道此事后,马上安排人与交警中队交涉,但对方语气强硬,似乎根本不把陈富生放在眼里,并且坚决要将陈远泽给予拘留十五天的处罚,并处罚金1500. 听完事情的原由,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天下竟有此事?交警查车不躲,反而去挑衅交警,这陈远泽他老人家也太有才了吧? 我叼了一支烟,打开半扇车窗,道:“又是陈远泽!这家伙整天拉屎不擦屁股,还得我们给他擦!” 乔灵叹了一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是陈先生的儿子,唯一的独子!不过师兄,我真的想不明白,陈远泽为什么要挑衅人家交警?他脑子进水了?” 我道:“何止是进水了!简直就是变态了!仗着自己有个有本事的老爸,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要是再救了他,就相当于农夫与蛇,上次我们冒那么大风险救了他,结果怎样,结果我差点儿被陈远泽的母亲给枪毙了!我这次再救他,是不是又要惹什么麻烦?” 乔灵若有所思地道:“是啊,我总觉得眉姐那天太冲动了!看来,她太溺爱自己的儿子了!看都溺爱成了什么样子。” 我道:“陈先生有没有讲到怎么营救陈远泽那狗日的?” 乔灵道:“到永安小区,去找梁队长。命令是他下的,而且陈远泽也被他关押着。我们得说服他放了陈远泽,给陈先生留面子。” 我反问道:“那如果他不同意呢?” 乔灵腾出一只手攥紧了拳头:“不同意,那我们就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我顿时愕然:敢情乔灵把对台政策都般出来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烫手的山竽,陈先生丢给了我们!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可真的不想去管陈远泽的事情了,那简直就是为虎作伥!” 乔灵道:“其实陈先生选择让你出面,也是一番苦心啊!” 我苦笑:“苦心,什么苦心?” 乔灵一语道破玄机:“陈先生这是想,缓和一下你和陈远泽的关系!” 我道:“恐怕是缓和不了了!我和陈远泽,积怨太深!” 乔灵道:“作为师妹,我建议你,跟陈远泽处好关系。不管陈远泽做事多么绝心思多么坏,他也毕竟是陈先生的亲生儿子。” 我道:“我真想宰了陈远泽那畜生。唉,幸亏他出生在陈家,否则真的不知道被人剁了多少次了!” 乔灵道:“这是因果循环。这辈子他借父上位,下辈子,他也许就会劳累终生,贫贱终生。存在既是合理的,没有这些极恶之徒,怎么能衬托出你我的善良?没有坏人,国家的执法部门,不都得下岗了?” 我笑道:“你这伶牙俐齿,大有长进嘛。” 就这样,我们聊着聊着,已经驶到了永安小区门口。 我们没有永安小区的通行证,小区保安不让进,非要让我们在门外联系,让对方出来接应。 而我们要找的人,正是陈远泽事件的直接当事人----梁队长。 乔灵尝试着拨通梁队长的电话,结果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这也难怪,都这么晚了,夜猫子都睡了!像这些稍有些权势的人,晚上害怕被上级和下属打电话,直接关机免扰。 我问乔灵:“这怎么办?” 乔灵眼珠子一转:“想办法进去,直接去他家找他!” 我道:“为什么非要半夜找他?” 乔灵道:“半夜三更鬼叫门!陈先生让我们半夜行动,我没有解释的义务。师兄,你这会儿脑袋怎么变迟钝了呢,白天的时候这些家伙应酬繁忙,怎么可能找到他?只有到了晚上,我们才有更大的胜券,旗开得胜。” 我叼燃一支烟:“就这种小事儿也用咱们亲自出面,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和乔灵驱车迂回到了一侧围墙,踩点儿,准备翻墙而入。 但实际上,作为交警队和公安机关的家属楼,这个小区的安防设施相当全面,摄相头装了很多,围墙也比较高,而且上面是用玻璃渣子封顶。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猛地变成了偷鸡摸狗的小混混!陈富生啊陈富生,难道他脑袋进水了不成,竟然让我和乔灵来做这种丝毫没有科技含量的事情!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我苦笑道:“现在咱们干的是小偷的勾当,爬墙翻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乔灵俏眉轻皱地道:“以前的侠客也是这样子!” 说罢,她一个小跑,跃起轻盈的身子,抓住了墙头上两处玻璃渣中间的间隙,手上一用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翻将过去。 望着她如此曼妙矫健的翻墙动作,我不由得怔住了! 我当然也不能示弱,以同样的方式,翻墙而入。 乔灵待我进入,忍不住笑道:“两个飞贼!” 我道:“你是女飞贼,我是男飞贼。” 进了小区,我们就可以畅通无阻了!乔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地址瞧了瞧,口里念叨:6号楼2单元302! 我们找到六号楼,从二单元门口进去,爬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西户,防盗门紧闭。 乔灵试探了一下,上前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连续按了三次,才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懒散的脚步声,随即,没了动静。 料想是房主正通过猫眼儿看我们,我们静待了片刻,却听里面有个苍厚的男音问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乔灵道:“找你啊梁队长,有要紧的事。” 梁队长道:“找我?大晚上找我?” 乔灵道:“麻烦你把门开一下吧,只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梁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他面无表情地招呼我们进屋,让坐至沙发上。 其实在我们进门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梁队长的目光,曾经在我和乔灵的双手上停顿须臾,见我们两手空空,他马上表现出了强烈的失望。 也许,他之所以会放我们进来,主要是把我们当成是送礼来了吧? 梁队长自顾自地叼了一支烟,一只手轻微地裹了一下睡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们:“半夜里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乔灵直截了当地道:“我们是为了陈远泽的事情而来!” 梁队长猛地一怔:“就是那个醉酒驾驶刁难我们警员的富家公子?” 乔灵道:“不错!陈先生让我们过来拜访,就是要跟梁队长交涉一下这件事。” 梁队长再瞅了一眼我们两手空空,冷哼一句:“这也叫拜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要想让我开小道,没门儿!一切按规定走!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了。我的睡眠时间,有限。” 凭他这番话,便可初步判断出,这位交警队长也并非好鸟。 但乔灵仍然不愠不火地道:“梁队长可知道这个陈远泽的父亲是谁?” 梁队长冷笑道:“我管他是谁!他老爸就是北京市市长,我照样也办他!最近咱们区因为醉酒驾驶发生的交通事故很多,这次竟然连区公安局满副局长的家属,也遭了难,被醉驾司机撞断了腿。上级领导的指示很明确,这次严查醉驾,要上升到法律的角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来,我们的民警已经给这个什么远泽留了后路,可他不走,偏偏非要往枪口上撞!这种不识识务的小年轻,不教育教育他,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 这番话说的如此富丽堂皇,倒是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乔灵仍然是淡淡一笑,道:“北京市市长算什么,他的老爸,能抵一百个市长。梁队长,正如你说,识实务者为俊杰。很多时候,见好就收,也不妨是为人之策。” 梁队长深吸了一口烟,满不在乎地追问:“在北京还有谁比市长更牛?难不成,是国家领导人?” 乔灵笑了笑:“不知道梁队长有没有听说过天龙公司?有没有听说过陈富生?” 梁队长摇了摇头:“没听说。是官场的,还是商界的?” 我和乔灵面面相觑。在北京,不知道陈富生,就相当于中国人不知道毛ze东一样可悲。尤其是政府机关,竟然还有人不知道陈富生? 对此我和乔灵很无语,乔灵苦笑了一声,道:“那梁队长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在北京,你可以不知道北京市市长是谁,也可以不知道公安局长是谁,但绝对不能不知道,陈富生是谁。” 梁队长突然间笑了,随即绷紧了脸色:“吓唬我?” 乔灵道:“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再给你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三个小时一过,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过你!我们听你电话!师兄,咱们走!” 梁队长一听此言更是气愤,他冲乔灵质问道:“别说是三个小时,就是三个月,三年,我的答案都一样。我不认识陈富生,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不入我的法眼。” 乔灵站了起来:“告辞!” 梁队长皱眉:“不送。” 我们吃了闭门羹,心里颇为不爽。 在北京,尤其是行政执法部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陈富生,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神话,地大的笑话。 从正门出去后,乔灵显得有些扫兴,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出乎意料!这个梁队长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要倒霉了!” 我试探地追问:“你想怎么做?” 乔灵道:“还能怎么做。向陈先生反映,给他来硬的!反正在北京能治得了他的官儿多的是。” 坐上车后,我们直接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乔灵将刚才的事情,如实反映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听后大怒,骂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梁的什么来头!一个小小的交警队队长,竟敢不买我的账!我能让你们去拜访他,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那好,我今天还挺有兴趣跟这小子斗一斗,。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我们也没再说什么,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徒劳无功的我们,返回大队部后,径直去了陈富生办公室。 356章 见到陈富生的时候,我和乔灵脸上都洋溢着歉意。初战没有告捷,我们心中有愧。但是实际上,我倒是真的巴望着陈远泽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通过各种手段,侥幸逃脱制裁。 我和乔灵走近,发现陈富生一脸轻松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富有节奏的韵律,像是音乐家指间的华贵乐章。乔灵略显尴尬地道:“对不起陈先生,让您失望了!我们准备明天直接去一趟交警队,逼那个梁队长释放远泽。” 我也附和道:“是啊陈先生,这个梁队长软硬不吃,像只铁公鸡。” 陈富生扑哧笑了,停止了敲击桌面,站了起来:“软硬不吃?是鱼,都得吃饵。小鱼不吃,我们喂大鱼。现在情况已经解决了,远泽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好生伺候着,明天就能被送回来。至于那个梁队长,不买我的账,就意味着没有前途。没前途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我和乔灵互视了一下,皆为惊讶。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忍不住有些埋怨陈富生,他明明能用一个电话一句话解决的问题,非要让我和乔灵跑这一趟干什么?冤不冤枉? 但转眼一想,也许陈富生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我们没做过多停留,辞别陈富生之后,我试图返回望京大队部,却被乔灵止住。 乔灵带着我去了一处路边摊,这个摊位在一个灯火通明的位置,主要供应羊肉串和扎啤。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和乔灵喝了几杯,不亦乐乎。 碰杯的过程中,乔灵再次提到了我的恩师----黄老爷子。 但当我问及乔灵是怎么知道黄老爷子的行踪之时,乔灵卖了关子,笑而不语。 乔灵一喝酒有点儿上脸,脸上略红,但红的坦然,红的可爱。 她在路边摊的出现,可谓是为店家赢来了很多流动性客人,我发现邻桌上有几个色男们将目光投了过来。乔灵能感觉得到,但是并没有过分关注这些。 几杯扎啤下肚,乔灵又点了一盘花生,一盘田螺。这种经济实惠的小吃,曾经是我一味的幻想。尤其是当义务兵的时候,吃一盘田螺,喝两杯扎啤,一直是我意想中的奢侈大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梦想渐渐实现,我也从一个未谙世事的新兵,成长为一名年轻的正营职军官。这条路还能走多远,我说不清。但是我喜欢军旅生活,喜欢它的火热,喜欢它的激情。转眼之间,离开特卫局已经将近一年的光景,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由梦的病情,一直是我最大的牵挂。 乔灵很轻盈地用牙签挑着田螺肉,食不露口。我则吃的富丽堂皇,满嘴湿润。乔灵跟我说了很多知心话,甚至是悄悄话。 谈到了目前天龙公司的状态,乔灵脸上并无惊喜,而是自嘲般地道:“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沦落为一名杀手。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我笑道:“别感慨了好不好。你现在已经是万众瞩目了!保安界谁不知道你乔教官?在北京你车房全有,还有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作为女性来说,你该知足了!” 乔灵一扬眉,道:“我不知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为天龙公司付出了这么多,不该有回报?反而是师兄你,自从进了天龙公司,一直是平步青云,芝麻开花。陈先生现在最器重的人,恐怕就是师兄你了!” 我赶快道:“哪里哪里。陈先生再器重我,也及不过你和李树田。而且,最近孙玉敏很受眉姐的青睐,那更是前途无量啊。” 乔灵道:“我们先不谈这些,我现在问你,你现在对tl组织,了解了多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不由得微微一愣:“一知半解。tl组织,永远是那么神秘。” 乔灵轻轻地摇了摇头:“师兄,明着跟你说吧,现在的tl组织,已经映射全国。tl组织的势力,远远要比当初的太平天国强的多。我们是硬势力,硬实力。”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不谈天龙,不谈工作。只谈工作之外。” 乔灵笑了笑,与我碰杯。与美女一起对饮的滋味儿就是不错,不知不觉我又多喝了几杯,下肚穿肠。 这时候邻桌有几个喝多了的小青年,淫笑着凑了过来,耍赖皮地坐在乔灵身边,非要让她陪他们喝两杯。这几个青年,身上都纹着龙,一瞧之下,便知道是在附近混的小混混。在北京,不缺小混混。像这样的小混混,在北京一抓一大把。他们仗着手里有几个人,甚至有几个臭钱,整天花天酒地,以追逐美女、打架结舍为乐。乔灵这种色相,自然吸引了他们淫邪的目光。 乔灵对这几个小混混不愠不火,笑道:“陪你们喝酒,我乔灵没那个义务。喝多了,回去醒酒,别在这里耀武扬威。” 这几个小混混根本不买账,一阵淫笑,甚至还有一人强行端起乔灵的杯中酒,往她手里塞。 乔灵笑了笑:“你们是不是闲的慌?” 其中一个眼睛特别凶的男子稍微解开两个衣扣,里面露出了一条纹龙。他摆出一副痞相,冷哼道:“太不给面子了吧?今天兄弟们高兴,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其他几个男子也纷纷附和:“对!陪松哥喝一杯!松哥让你陪她喝酒是你的荣幸!” 确切地说,若是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状况,陪他喝几杯也算了事。北京街头上这种小混混很多,身上纹着龙,整天游串在市里街间。他们仗着兄弟多,哥们儿义气,蛮横霸道,欺负弱者。我对这些小混混一向看不惯,但此时,见他们竟然想要占乔灵的便宜,不由得一阵窃笑,甚至觉得这些哥们儿傻的可爱! 谁料我这一笑,竟然让那凶目男子望见了,冲我骂道:“你笑个蛋!你是她什么人?” 我皱眉道:“你给我嘴巴干净点儿!” 凶目男子站了起来,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蠢蠢欲动。 凶目男子冷笑道:“行,小子,有种!今天老子要让你长长记性!”说罢之后,舞着拳头便要冲我动手。 乔灵喊了句‘住手’,冲凶目男子道:“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凶目男子拍了一下胸腹:“在这地界,我就是天,我就是法!” 乔灵面不改色地道:“收了几天保护费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正好我手痒痒,要打架是吧,根本不用他出手!”乔灵伸出纤纤细指,指画了我一下。 凶目男子顿时愣住了:“没开玩笑?” 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滑稽的问话。 乔灵轻盈地站了起来:“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凶目男子和其他几个男子对视了一下,凶目男子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将我们的小餐桌一掀,骂道:“怪事,怪事!日他祖宗的!第一次遇到有女人要跟我们打架!我该怎么办?” 乔灵笑里藏刀地道:“今天乔姐收拾了你们,还会有别人接着收拾你,你信不信?” 凶目男子更是怔了一下:“笑话!还有谁想跟我打架?”他显然是喝的太多了,说话虽然并不语无伦次,却显得格外孩子气。当然,当中也有几分霸道之气。 乔灵运筹帷幄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瞧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劝乔灵道:“乔灵,算了,跟他们这种人腻外什么!” 凶目男子横眉怒望于我:“我们是哪种人?” 我顺势叼上一支烟:“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凶目男子一听这话马上火了,招呼着兄弟们向我走来。 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我深吸了一口烟,镇定地望着他们。而乔灵,也不失时机地朝前走了两步,冲我悄然使了个眼色:“师兄,给他们舒活一下筋骨?” 我笑道:“也罢。很长时间没实战过了!” 话刚毕,凶目男子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挥臂朝我面部袭来。 我迅速地一抬手,掐中他的小臂,顺势一拧,将他整个身子抡了起来,扔出三四米远。 他那边兄弟们顿时被震住了!但是因为喝了酒,他们没几分理智可言,纷纷弓着身子试量着近前,与我对搏。 我哪里肯给他们机会,正在出腿攻击之时,乔灵却突然下了手,轻盈的几个动作,便将几位五大三粗的不良青年,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主动出手。 几人狼狈在一旁,乔灵轻拍了一下手,冲凶目男子道:“去,去叫人啊!把你大哥叫过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片应该归韩四儿管,打电话告诉韩四儿,我把他的人打了!” 凶目男子惊愕地望着乔灵:“你,你认识我们四哥?” 乔灵道:“我不认识他,他兴许认识我。” 凶目男子狐疑地望着乔灵,试探地追问:“你,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乔灵盘腿坐下,一副巾帼女侠的样子:“少废话!叫你们四哥跑步过来,否则我今天打断你们的狗腿!” 凶目男子和兄弟们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难做抉择。 乔灵催促道:“快叫!” 凶目男子眼珠子一转,朝前走出两步:“今天的事情算是兄弟们得罪了,遇到了高人,我们甘拜下风。能不能报个名号出来,让兄弟们瞻仰瞻仰?” 乔灵扑哧笑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知道我的名号?” 望着这一幕,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武侠小说当中,目前上演的,不正是一出武侠大戏吗?而自己,算不算是戏中的男主角? 凶目男子犹豫了一下,果真拨通了一个电话,略显狼狈地道:四哥还没睡吧?我们这儿遇到了点儿麻烦,您带人过来一下吧……不是不是。人家那姐妹儿点名要你过来……是。没有。最好是多带些人,越多越好,那俩人有两下子…… 挂断电话后,凶目男子冲我们警示道:“别走,等着。” 乔灵抱着胳膊道:“本来就没打算走!” 此时,周围已经有几人围观,凶目男子蛮横地呵斥开围观者,倒也扯了一条凳子坐下来。 乔灵招呼来店小二,再上了一盘花生和田螺,与我继续拼酒说笑,权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凶目男子等的焦头烂额,一会儿站了起来张望,一会儿拍着屁股骂娘。十来分钟后,这些小混混的酒劲儿醒了几分,更是原地急如蚁闹。 再两杯扎啤下肚后,五六辆轿车快速驶到。最前面是辆豪华奔驰,后面有大众,也有本田。车队停在路边,迅速地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人,手持镐把子围了上来。 凶目男子一见救兵到了,马上迎上去,冲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道:“四哥,您来了!” 四哥摘下墨镜,眉毛一挑,环视四周:“人呢?” 凶目男子指画了我和乔灵:“就是他们俩!” 四哥狠狠地一拍凶目男子的脑袋:“扯屌蛋!就他们俩,一男一女,你们都招呼不了?” 凶目男子道:“四哥你是不知道,他们真有两下子!” 四哥怒骂道:“屁!怂包!一群怂包!”他一摆手,同来的那二十几人,顿时将我和乔灵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哥将墨镜戴上,神威地走近我们两个。 乔灵不失时机地望了他一眼,轻盈地道:“韩四儿!” 四哥愣了一下,但随即骂道:“韩四儿也是你叫的?” 乔灵淡然一笑,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兀自地喝了一口扎啤,顿觉清爽可口。 四哥见乔灵如此冷落自己,一摆手冲兄弟们道:“给我好好招呼招呼两位!” 一声令下,众位男子蠢蠢欲动地围的更紧,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儿,将我和乔灵牢牢地围了起来。 这阵势,使得附近的吃客和店老板们,都吓坏了,有的闭门不见,有的则悄悄地观场。更有几个出来喝扎啤的哥们儿,干脆钻回车里,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乔灵不愠不火地轻盈站了起来,毫无惧色地瞟了瞟围笼的众位男子,将目光在四哥身上定位:“大晚上的还戴墨镜,你是耍帅啊还是装酷啊?” 四哥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冲众位兄弟再次下令:“招呼招呼!好好招呼!” 乔灵伸出一只手,喊道:“慢着!” 四哥冷笑:“怕了?” 乔灵轻抚了一下头发,以一种特殊的音调道:“怕你们?连你们都怕,那我还敢不敢在社会上混了?” 四哥一听这语气,马上怔了一下:“你是?你是哪山的母猴,报个名儿!” 乔灵淡然一笑,用响亮却不乏柔美的声音道:“天龙公司,乔灵。我面前的这位,是我的师兄,天龙公司总教官兼大队长。” 一听这话,四哥的脸上,马上绽放出惊恐之色。他几乎是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伫立了半天,才试探般地追问了一句:“天龙公司?是,是陈先生的天龙公司?” 乔灵道:“正是。” 四哥再道:“你是乔教官,他是,他是赵龙?” 乔灵再答:“不错!” 四哥一拍脑袋,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 然后一摆手,将那凶目男子招呼过来。凶目男子面相忐忑地近前,仰望着四哥,支吾半天,不出一言。 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凶目男子脸上开了花,四哥咬牙骂道:“操,你个史瑞松,你他妈的眼睛瞎了是不是?你知道他们是谁?你这傻冒儿怎么谁也敢惹?”伸手拧过凶目男子的耳朵,直拧的那肥头大耳变了形,被拉的很长。 凶目男子呻吟着争辩:“四哥,这,这,天龙公司的人有这么可怕吗?” 四哥说了一句相当经典的解释:“废话!不是可怕,是可敬!谁不知道天龙公司陈先生的名号?还有四大教官,还有望京的赵大队长?你们他妈的也太自不量力了,给老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今天,老子砍了你给赵大队长和乔教官谢罪!”说罢他一使眼色,有个兄弟回车里找来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刀光剑影,阵阵寒光。 凶目男子,一下子吓傻了! 357章 很显然,四哥对乔灵,已经相当熟悉了!这也难怪,但凡是黑白两道上稍微有些名望之人,有谁不知道天龙公司,又有谁不知道四大教官? 四哥将砍刀架在凶目男子的脖子上,用一副特殊的目光望向乔灵:“乔教官,今天的祸是由这个史瑞松挑起的,如果乔教官一点头,我现在马上让这狗日的脑袋搬家!只希望乔教官能网开一面,我们真的不想和天龙公司结下梁子,因为那是找死!” 乔灵朝前走出一步,淡淡地笑了笑:“用得着这么演戏吗?” 四哥道:“绝不是演戏。我只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换来兄弟们的和平。” 乔灵抱着胳膊走近,伸出一只手。四哥半天才会意,将手中的砍刀拿下,试探地追问了一句:“怎么,乔教官要亲自惩罚这个混蛋?” 乔灵反问:“有什么不可以吗?” 四哥的脸色阴沉的厉害,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可以,当然可以。既然乔教官喜欢,那我把刀奉上!” 四哥将砍刀颤抖地递给了乔灵,乔灵握紧刀柄,用另一只手轻盈地抚了抚刀身:“不错的刀,杀过人没有?” 四哥使劲儿地摇头:“没杀过。但见过血。” 乔灵笑道:“没杀过人的刀不是好刀,没有灵性。今天我就替你开开光!”她说话间,已经将砍刀重新架到了凶目男子的脖子上。 凶目男子央求道:“乔教官,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妻子儿女。你若杀了我,就等于杀了我们全家!” 乔灵淡淡一笑,冲凶目男子道:“他在威胁我!” 四哥冲凶目男子道:“史瑞松!今天你沦落到这种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你说你得罪谁不行,非要得罪乔教官?我经常教训手下的兄弟们,不要惹是生非,本分地干好自己的事,你称什么王称什么霸?你喝了点儿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他妈的为所欲为?你放心,你要是死了,你家里人我包了!毕竟是兄弟一场!” 凶目男子脸上直冒冷汗:“四哥,你帮忙给乔教官说一下情吧,求求你了!我错了,我该死!” 四哥骂道:“你他妈的早干什么去了?为了咱们几百号兄弟,你也得死!现在你的生杀大权在乔教官手里,她让你生,你就生,她不让你生,你就活不了!” 四哥虽然这样说,但我能看的出来,他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不至于让自己和众兄弟跟天龙公司结下梁子,他必须要做出牺牲。正所谓:牺牲凶目男子一人,造福全帮兄弟。 我凑到乔灵跟前,轻声道:“乔灵,算了吧,天晚了,我们回去!跟他们计较什么,一帮小混混。这种没什么科技含量的事,你也做?” 四哥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却马上来了主意,向乔灵道:“乔教官,相逢不如偶遇,虽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到舍下一坐,容我好好招待招待,给我一个机会,向陈先生表表敬意!” 乔灵谁也没与理会,而是将砍刀提了起来,在凶目男子脖颈上比划了两下,扭头问我:“师兄,你说我是一刀砍掉他的脑袋,还是两刀三刀?一刀的话,痛快点儿;两刀的话,会看到血液喷涌;三刀嘛,会让他比较痛苦!” 我道:“别闹了乔灵,刀放下,咱们走。”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乔灵竟然是如此凶狠,她握刀的架式,竟然显得那般凶狠,如同刽子手。 乔灵皱眉道:“谁要跟他们闹?刀起脑袋落!瞅好了,精彩的一幕,马上到来!” 说罢后他将手中的砍刀挥在空中,势在必行。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瞪着,看着,那刀在弧线运动的过程中,晃了很多人的眼睛。 手起,刀落。乔灵‘啊’地一声,手中的刀,竟然果真向着凶目男子的脑袋上砍去!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大部分人都不敢直视那血腥的一幕,或是捂上双眼,或是干脆将头扭向一侧。就连四哥也用两指扣在眼睛上,耷拉下了脑袋。 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看到血光四溅。 唯一看到的,是几缕毛发,从凶目男子的脑袋上飘扬下来。 乔灵准确迅速地斩断了他的几根头发,淡淡地一笑,将砍刀扔向了四哥。 四哥一个侧身,接住。 而那凶目男子,早已吓的魂飞魄散。他见自己没事,直起身子来揩了揩脸上的冷汗,差点儿给乔灵跪下谢恩。 “谢谢乔教官,谢谢乔教官!”凶目男子连连向乔灵作楫。 乔灵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凑到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刀法还行吧?” 我点头道:“不是还行,是很行。” 四哥赶快凑上前来,冲乔灵感激涕零地道:“乔教官大人大量,我韩四儿领教了!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谢罪。” 乔灵皱眉道:“别仗着自己是黑社会,就横行霸道。遭遇一回大点儿的磨难,你这个大哥就做不成了!韩四儿,管好你的地盘儿,管好你的兄弟,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哀告。” 四哥道:“谢谢乔教官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随即乔灵便想找店家买单,谁想那店家早已躲进屋子里不敢出来。 待我们走到门口付账的时候,那店老板吓的直哆嗦,说什么也不收我们钱了! 乔灵强行丢下二百元钞票,不待找零,便与我一起上了车,驱车回返。 四哥和他的兄弟们,将我们目送出很远,才敢上车。 在车上我忍不住问乔灵:“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大开杀戒了?” 乔灵笑道:“哪里啊!我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些所谓的黑社会!这些人,仗着兄弟多哥们儿义气,无恶不作,为所欲为,今天让咱们碰到了,不教训教训他们哪成?” 我道:“你可真有正义感呐!” 乔灵美滋滋地道:“那当然。” 回到天龙总部,我与乔灵又聊了几句,然后我告辞,驱车返回望京大队。 程心洁已经睡下,丹丹没睡,一直等我回来。 我洗了个澡,享受了一下丹丹的按摩。丹丹的手法日益精湛,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让我浑身轻松,愉悦至极。 也许是借着酒劲儿,我突然间握住了丹丹的小手。 丹丹像是被吓了一跳,但随即露出了羞怯的笑容:“赵大哥,累了吧!” 我松开她的手,不知所措地‘哦’了一声:“对不起,那什么,不小心,不小心!” 丹丹转而攥过我的手:“赵大哥你说什么呀!抓一下丹丹的手有什么?” 我轻拍了一下额头,上面尽是冷汗。我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之间想到要去抓丹丹的手? 是压力过大了,抑或还是我色心突起? 也许是我觉得,这双细腻的小手,过于神奇。它能给我轻松,给我惬意与舒爽。因此我才忍不住握住了它,我对丹丹,只有感激,没有恶意。 随后丹丹给我踩了踩背,她光滑的小脚丫在我背上灵巧地移动着,我听到脊椎骨咯咯作响,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早已将丹丹当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在我累了乏了的时候,有她在,我便可以消除一切疲惫。而且她也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很多值得回味的点滴。 按摩放松告一段落,我愉悦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望着坐在床头的漂亮女孩儿。 是的,丹丹,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我轻启嘴唇,问了句:“丹丹,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丹丹顿时愣了一下,冲我追问道:“赵大哥,你给我安排什么?” 我道:“你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按摩师吧?你还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标。说出来,我帮你实现!” 丹丹面露急促地道:“赵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丹丹讨厌,所以不想让丹丹陪在你身边了?” 我道:“想到哪儿去了!” 丹丹委屈地道:“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要赶我走了!丹丹哪里做的不好,赵大哥尽管说出来,丹丹会改正。但是千万不要赶丹丹走好吗?丹丹最大的理想,最大的目标,就是,就是能陪赵大哥,永远为赵大哥服务!” 我抚摸了一下丹丹漂亮的小脑袋:“傻丫头!那你还嫁不嫁人了?” 丹丹轻巧地摇头:“不嫁!不嫁了!嫁人有什么好的,伺候别的男人,哪有伺候赵大哥好?” 我笑道:“现在时代变了,都兴男的伺候女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丹丹,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一直很感激,把你当成是亲妹妹看待,是不是?” 丹丹深深地点了点头:“是!” 我道:“那你就得听哥哥的话!我有个想法,想用手上的钱,盘一家店,你和心洁一起经营。怎么样?” 丹丹愣在了原地,片刻之间,眼泪竟然扑闪地滴了下来。她近乎委屈地道:“赵大哥,你说来说去还是讨厌丹丹了是不是?你又要赶我走!” 我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丹丹噘着嘴巴道:“你让我离开你,就是那个意思!我不离开你,离开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我没再提及此事,也许丹丹真的是不舍得离开我。尽管,我很希望她能振作起来,找个合适的行业钻进去,或创业,或积累人生经验。但是每每提及此事,丹丹总是会哭泣一番,认为是我故意要赶她走。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哪里舍得赶她走? 她握着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划拉了一番,说了些心里话,悄悄话。 我能感觉出这个漂亮女孩对我的这种情谊,那也许仅仅是一种近乎亲情的暧昧,这种情谊,很亲切,很亲切。 尽管我有些心下不忍,但是总不能让丹丹陪我一辈子吧?那简直相当于毁了她! 但眼下,我也不好再提此事,只能决定从长计议…… 次日上午,十点钟左右,我正坐在办公室里用电脑看由梦的照片,突然接到陈富生的电话。 他让我去xx交警队,接陈远泽回来,一会儿会有一个交警部门的干部到望京随我一起去。 虽然我很反感与陈远泽照面,但是考虑到是陈富生故意这样安排,减少我和陈远泽之间的隔阂,也实难抗拒。 十点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望京大队,找到了我。 这个男子正是交警总队的副总队长:程司强。 很明显,陈富生与他有一番隔山打牛的交情,他正是受陈富生委托处理了陈远泽一事。毕竟,论级别,一个交警部门的副总队长,根本没资格和陈富生谈交情。兴许,他的上面,还有更高级别的人,受了陈富生的委托。 程司强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的便衣。他的交通工具也相当低调,是一辆帕萨特1.8.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直截了当地提出,带我去xx交警队带人。 程司强坐上了我的车,我将开车的重任交给了他的司机,与他一起坐在后排。 在车上,程司强一直装逼到极点,闭口不言,凝视前方。 他不开金口,我总得弄清情况,于是率先开口问道:“程队-----” 程司强伸出一根手指头,纠正道:“程总队!” 典型的装逼式的领导! 我有些愤然地道:“老程,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 程司强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是对我称呼他‘老程’有极大的成见。“老程也是你叫的?你们陈先生这样叫,还差不多。” 我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算老几?你见过陈先生吗?我告诉你,陈先生不喜欢装逼型的人,我也一样!我再问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程司强见我横眉冷视,倒是收敛了几分官气,道:“处理结果我都已经向陈先生汇报完了!” 我道:“但我还不知道!跟你去接人的,是我,不是陈先生!” 程司强目视前方,似是有些不屑理我。 我怒了,一扭身子抓过他的衣领,骂道:“姓程的,你他妈的哑巴了是不是?” 程司强伸手拨拉我的束缚:“松开松开。别这么粗鲁!好吧我告诉你,现在那个梁队长负主要责任,已经被停职查办。陈远泽暂时被安排在另外一个交警中队,好生伺候着。就等着我们过去接。” 我试探地追问一句:“什么,那姓梁的,已经受到处分了?就因为这事儿?” 程司强道:“想要给一个小管理者安插个罪名,很容易。我查过,梁队长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就凭这一点,便能把他拿下!” 我冷哼道:“你们官场上,哪有几个好鸟!都是他妈的贪官!” 程司强被我的犀利之言气的咬牙切齿,但还是忍着。 我心里暗暗得意:我让你装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 到了目的地,我们很轻易地接到了陈远泽。在回来的路上,这个程司强-----堂堂的交通总队副总队长,竟然一改刚才的语气,冲陈远泽奉承讨好一番,陪笑递烟,好话不断。 陈远泽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正好将这肚子气,发泄到了程司强的身上! 回到天龙总部,将陈远泽放下后,程司强非要去拜会一下陈富生,被我拦下。我觉得这种政府官员与陈富生之间,有的只是chi裸裸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们之间拴在一块,会产生极强的破坏力。更何况,像他这种级别,根本不入陈富生的法眼。 陈富生和眉姐见儿子回来,都乐的全不拢嘴,上前一阵嘘寒问暖。 要我说,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中午,陈富生安排了饭局,陈家三口主打,我和乔灵作陪。 在席上,陈富生重点将这次帮远泽跑前跑后疏通关系的功劳都记在我的头上,看的出来,他是借这次机会,缓和一下我和陈远泽的关系。 谁想陈远泽根本不领情,反驳陈富生道:“就他?我不信。他能叫的动总队的领导?” 陈富生极具杀伤力地道:“总队领导?总队领导算个屁!我们天龙公司的教官,大队长,随便拉出一个去,都顶十个总队首长!远泽你也是,以后尽量收敛着点儿,别整天在外面给我惹事生非。” 陈远泽不服气地道:“又不是摆不平,为什么不惹?” 陈富生和眉姐面面相觑,纷纷为自己有这么个经典的儿子,而感到无奈,无语。 饭局临末之时,眉姐突然又提到了‘龙凤呈祥图’一事,她当着陈富生的面儿,让我陪她去参加拍卖会。 陈富生将烟雾弹丢给了我:“现在赵龙正在休息期间,他的事我作不了主,你得征求他的同意。要我说啊,拍卖会有什么好的,咱们大可省过这个步骤,你要什么什么图,我两天之内给你弄到!” 眉姐笑道:“我图的不是省事儿,是那个氛围。那种以实力挫败无数对手的成就感!” 陈富生笑道:“拜金!不过我喜欢!” 眉姐道:“金,败了才叫钱;留在手里,比废纸还废!” 陈富生连连点头:“那就败吧,咱们天龙集团的家业,够你买一座北京城了!哈哈!” 我和乔灵听了这夫妻二人的笑谈,连连咂舌。 不过我总觉得,眉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358章 此后两天,我一直过的很滋润。既然陈富生给我放了假,那我就借此机会好好地玩玩儿。 白天钓鱼,晚上回来洗个澡睡觉,日子过的相当潇洒。在这种玩乐的氛围之中,我倒也暂时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 这天早上晨练完,我和金铃仍然去周记粥铺喝了碗粥,然后我预备好了钓鱼工具,放在凯美瑞的后备箱里。 正要驱车出去,金铃却大老远地跑了过来,手里竟然提了一根鱼竿。 待她走近,我才发现,是个海竿。她穿的有些朴素,大夏天的,穿了个长裤衬衣,下面是长裤。背上还背了个黄色的包包。 金铃轻盈地跑到我跟前,将海竿往我面前一竖。 我笑问:“送我的?” 金铃轻轻地摇头:“no!我要跟你去钓鱼!” 我苦笑道:“你会钓鱼?” 金铃道:“那还不简单!看,我鱼竿都买好了!” 我指着她手中的海竿笑道:“拜托,这是海竿,钓江河湖海用的,我要去的是一个小沟渠,这海竿施展不开!再说了,你女孩子家家的,去钓什么鱼啊,在家好好陪心洁她们玩儿吧!还有就是,要是你闷了,我让李群涛他们带你转转,去你的各个分公司视察视察,都行。” 金铃固执地道:“我就要跟你去钓鱼!我们再去买根竿子!这个海竿,送你!” 见金铃如此固执,我倒也没再勉强。毕竟,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并非坏事。我能看的出来,这金铃是有备而来,她害怕晒黑,干脆穿了长袖长裤,而且连凉鞋都没穿,而是蹬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 我开车载着金铃,到钓具店里拿了一套手竿,然后径直赶往永和渠。 永和渠,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打窝,撒竿。 不一会儿工夫,我便钓上一条半斤左右的鲫鱼,金铃欢欣鼓舞地为我鼓掌:“好厉害,好厉害!”她宛如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般。 我善意地道:“没见过世面,钓了条小鱼儿有什么厉害的?瞧我给你钓条大的!” 金铃道:“那我拭目以待!我要跟你比赛,我也要钓条大鱼!”她轻盈地将自己的鱼竿收了起来,重新挂饵,下钩。 还别说,她戴着墨镜,太阳帽,宛如一个垂钓天使。天底下,再也没有如此曼妙的画面了! 随即我又钓了一条二斤左右的鲤鱼,鲤鱼闹的欢,在空中摇头摆尾,好不容易才将它扯上岸。金铃惊讶地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一条鱼哇!好大!赵龙你太伟大了!” 我将鱼摘下入篓,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金铃干脆凑了过来,观瞧着我钓到的两条鱼,伸出纤纤手指逗弄着它们:“小鱼儿乖乖,把嘴儿张开-----” 越看她越像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儿! 她很少这么天真烂漫,望着她身上自然流露的童趣,我忍不住笑了笑:“你是来钓鱼呢,还是来玩儿鱼呢?” 金铃笑道:“都不是。我是来陪你钓鱼的!赵龙,有本事你给我钓一条美人鱼上来!” 我扑哧笑了:“你不就是我钓到的一条美人鱼吗?” 金铃脸一红,笑骂道:“大坏蛋!”但她随便果真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嘴边勾勒半天,道:“还真是呢!我啊,就是你钓的一条鱼!心甘情愿地被你钓到岸,不知道疼痛,只知道傻乎乎地被你俘虏,还自我感觉幸福。” 我开玩笑道:“那你问问,鱼篓里这些鱼,幸福吗?” 金铃果真弓下身子问篓子里的鱼儿:“鱼儿,你们幸福吗?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被赵龙钓上来?” 我怀疑,金铃此时的状态,应该是五岁小女孩儿的状态。 逗趣一番后,我们接着钓鱼。也许是今天我和鱼有缘,接二连三地,我又钓到了好几条大鱼,一种强烈的成就感,顿时将我笼罩。 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永和渠来了个傻拉巴几的富二代(也许是官二代),这位仁兄办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他一人出行,竟然有五六个随从,有的为他拿鱼竿,有的为他支伞。最为传神的,这些人竟然自带了一大桶各式各样的鱼,富二代将鱼挂在鱼钩上,扔进水里,然后再提上来,兴高采烈地喊:钓到鱼了,钓到鱼了----- 我和金铃顿时目瞪口呆:这究竟是何言神圣? 他是来钓鱼,还是来放生?说他是来钓鱼吧,他钓的是自己带来的鱼;说他是来放生吧,他反而将鱼挂在鱼钩上,扔进水里享受着鱼儿出水的欢乐……这明显就是在折磨鱼! 这位不知名姓的富二代,接连换了很多条鱼,挂到钩上扔进水里,再收竿提上来。他笑的跟孩子一样,连连陶醉于提鱼上竿的瞬间欢愉。 古有姜太公愿者上钩,现有这位仁兄挂鱼垂钓!比起姜太公,这位仁兄简直是更胜一筹。 我都忍不住想前去膜拜一番了! 却说这位富二代钓的累了,站起来甩了甩手,他的随从左右前后将他围拢,确保着他的绝对安全。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本田雅阁,突然出现在永和渠旁边。 我一开始以为是又有人过来钓鱼,放眼一瞧车牌号码,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是天龙公司的车! 一个妙龄女郎从车里走下来,朝下面望了望,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这位妙龄女郎,竟然是陈富生的贴身女秘! 她怎么来了? 女秘书径直朝我走来,我站了起来,疑惑地望着她。 女秘书走近后,停住步子,冲我笑道:“赵大队长好有雅兴啊!出来钓鱼还不忘带美女!” 我道:“你来干什么?” 女秘书道:“我来旁观一下少雄!” 我问:“谁是少雄?” 女秘书一扬头,指向一旁的那个傻乎乎的富二代:“他就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个少雄跟陈先生有什么关系?” 女秘书道:“暂时无可奉告!”她再走近几步,将嘴巴凑近我的耳边,道:“陈先生交待,一会儿有人会过来暗害少雄,你要全力出手营救!” 我更是诧异至极:“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害他?” 女秘书神秘地一笑:“陈先生安排的!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陈先生还特意交待,这样做,对你没坏处!” 我试探地追问:“但如果没人害他呢?” 女秘书轻轻地一摇头:“没那个可能!” 我诧异至极,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陈富生又在搞什么名堂! 但我又像是意会到了什么,冲女秘书追问了一句:“这个少雄,全名是什么?是不是日本人?” 女秘书淡然一笑:“你怎么看出他是日本人?” 我道:“少雄,日本人有很多叫这个名字的。而且他的中国话说的有些呆板,不像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过,他可真够极品的,从来没见过这种钓鱼方法!” 女秘书以笑代答,没再说话。 我接着钓我的鱼,女秘书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蹲了下来,托着腮望着我钓鱼。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少雄的经典少爷携带众人朝这边走来,他走路大摇大摆,目空一切。从他的体形可以看出,他身上肯定满是肥膘,大肚腼腼,个头不算高,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点儿傻乎乎的。 少雄在我面前站定,往鱼篓里一瞧,顿时有个男随从上前将我的鱼篓撑开,往上提了提。活鱼在鱼篓里跳跃,看的少雄眼睛直发白:“这些鱼,没收!” 我顿时愣了一下:今天遇到强盗了? 而且,陈富生竟然还派女秘书特意过来叮嘱我,一会儿要营救这个‘强盗’! 一时间,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男随从毫不客气地将鱼篓揽在自己手里,冲我道:“兄弟,我们少爷相中了你的鱼,俗话话,钓鱼者钓为主,鱼为附,将这些鱼赠送给我们少爷如何?” 我站了起来,斜瞟了一眼那傻乎乎的少雄,冲这位随从反问道:“我好不容易钓到的鱼,为什么要送给你们?” 那少雄一听这话,气的直瞪眼:“点俩钱儿给他!” 随从果真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我们买,行不行?” 女秘书突然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没读懂她在暗示什么,仍然道:“对不起,这鱼我们不卖!” 女秘书见我拒绝,赶快凑过来,笑道:“拿去吧拿去吧,几条鱼而已。我们赵大队长还是很大方的!”一边说着,她一边悄悄地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不耐烦地一摆手:“拿去吧拿去吧!我再钓!” 少雄喜形于色,将一只手伸进鱼篓里逗了逗鱼:“这沟里的鱼还挺肥!挂到我的鱼钩上,我要找找感觉!” 我无语,心想这位极品公子,果然极品。 随后这少雄回到了自己的钓位,那几个随从顿时忙活开了,把活鱼挂在钩上,少雄挥竿下水,紧接着又提上来,大喊:“钓到鱼了,钓到鱼了!” 此等极品公子,若非大智,便是大庸。但瞧这公子哥的模样,大智肯定谈不上,大傻还差不多。 我的心情被诸多疑惑打乱,更被这个名叫少雄的极品公子打乱,在心里反复地揣摩着今日之事,却错过了收竿时机,连续几次失去钓鱼上岸的机会。 相反,金铃却稳坐钓鱼台,连连钓到好几条可喜的大鱼,她甜甜地笑着,和我一起分享钓到鱼的喜悦。女秘书则不吝地帮金铃将鱼放进篓里,两个女人之间,默契至极。 三分钟后,女秘书突然凑近我的耳边,嘻嘻地道:“赵大队长,这就是你女朋友啊?叫金铃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女秘书伸出一根大拇指:“有眼光!怪不得陈远泽那么迷恋她,原来她竟然长的这么带劲!” 我捏着鼻子得瑟道:“那当然!” 金铃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女秘书对她的称赞,不由得暗暗窃笑。 再过了十分钟左右,金铃连连钓上三条鱼来,最后一条是黑鱼,吓的她连连后退大呼恐怖:“这是什么鱼啊,长的这么凶!”金铃吓的把鱼竿都给扔了,惊恐地望着那条一斤半左右的黑鱼。 女秘书也觉得黑鱼长的渗人,不敢靠近。我笑了笑,将这条黑鱼摘下,扔进篓里道:“这是黑鱼。你们没吃过?这东西啊,营养价值很高!” 金铃惊愕地道:“看着都这么吓人,谁还敢吃?” 随后我静下心来,又钓了几条鱼,但个头都不大,再后来,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被提竿而上。 竟然是只王八! 我不禁有些惊喜,随着各种捕捞方式的出现,现在纯野生王八已经十分罕见,市场上的野生王八,已经卖到了一二百元一斤。我没想到在这种小沟渠里,竟然能钓到王八! 女秘书和金铃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儿,围在王八旁边逗弄着它玩儿。我赶快提醒道:“你们最好是离它远点儿,这玩意儿咬人,咬住了不松口!” 二女这才用抄网小心翼翼地将王八移到了鱼篓里。 又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我们突然听到一阵疯狂的马达声,转眼之间,三辆大型越野车,出现在河边。 紧接着从上面下来十几个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飞奔而下。其中一个戴着夏帽的男子喊了一句:“别让那个日本小子跑掉,抓住他给我抓住他!” 我意识到:女秘书之言,果真应验了! 那位傻乎乎的公子哥儿少雄,果真是日本人;而且,果真有一群不明身份之人,前来找他的麻烦。 女秘书淡淡一笑,凑近我耳边道:“营救少雄,但是不要伤到这些人!” 我试探地追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女秘书神秘地道:“事后陈先生会告诉你!” 却说这十几人径直拉开架式,将少雄和他的随从们,围了起来。他们没拿家伙,赤手空拳,却个个精神抖擞,体魄惊人。 从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和行走过程中,我可以初步判断:他们都有功夫,不是一般人。 尽管疑惑重重,但我还是关注着事态的进展情况。 少雄的随从当中,有一个扎了蓝领结的男子,率先朝前走出一步,其他随从,迅速地将少雄保护了起来。 蓝领结男子冲不善的来者们追问:“你们想干什么?” 戴帽子的男子用小指扣动了一下鼻孔,不知道有没有扣到鼻屎,他冷笑一声,道:“让你们的少雄公子,跟我们走一趟。有个小账,还需要算一算!” 蓝领结男子:“我们少爷欠你钱?” 戴帽子的男子摇了摇头:“不欠。他欠我们一顿揍!小日本儿,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见此阵势,那位少雄被吓的直往旁边一个随从怀里钻:“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快赶他们走,赶他们走!” 戴帽子男子道:“冈村少雄,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认识你。你得罪了我们南哥,我们是替南哥过来抓你回去的!这笔账,得算一算!小日本儿,在咱们地盘儿上,还轮不到你嚣张!兄弟们,上!” 十几个男子朝冈村少雄逼近,后面是沟渠,众随从不敢后退。 女秘书不失时机地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提示道:“准备战斗!” 我偏偏逗她:“不管!这日本小子刚才抢我们的鱼,我还帮他?” 女秘书急道:“这可是陈先生交待的,你不照做,陈先生饶不了你!” 我抱起胳膊静观局势,大脑却急速运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十几人应该是陈富生安排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场戏,并且要我出手营救这个小日本儿呢? 正思虑间,那边已经交了火,尽管冈村少雄的随从也都有两把刷子,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有两人被踹到了河里,另外四人,两女两男,也处于劣势,其中一个男子想掏枪,却被戴帽子的猛男一脚踢在手腕上,呻吟不已。 尽管我疑惑至极,但还是鼓了鼓勇气,走了过去,准备助冈村少雄一臂之力。 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陈富生此戏的精妙之处。 359章 当我走近的时候,那些不明身份人员,几乎已经将冈村少雄劫持。冈村少雄的那些随从,已经被打的支离破散,丧失了保护冈村少雄的能力。 戴帽子的男子见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马上将目光望向我,问了句:“兄弟,看热闹,还是多管闲事?” 我淡然一笑,道:“你们跑到河沟子来抓人,搅和了我的雅兴。我的鱼,都被你们吓跑了!” 戴帽子的男子眉头一皱:“如果这个小日本儿不是你的朋友,那么我希望你不要趟这湾浑水,没好处。” 我冷笑道:“但是我就觉得这位日本朋友特别顺眼,特别友善。就是不希望别人在我眼前对他不利,那该怎么办?” 那冈村少雄见我这样一说,不由得为之一愣,但随即喊道:“救命,救我啊。” 也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戴帽子的男子见我执意要替冈村少雄出头,不由得眉头一横,骂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要护着小日本儿了?哼,你是个名副其实的汉奸!” 我笑道:“现在中日友善,日本人来到中国,都是朋友。”这样说着,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若不是自己正在执行潜伏计划,若不是陈富生有指示,我巴不得欣赏这一出收拾日本少爷的精彩故事。但是眼下,我却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候众男子已经缓和了对冈村少雄随从们的动作,径直虎视眈眈地望着我这个多管闲事的程咬金。 戴帽子的男子一声令下:“兄弟们,先教训教训这个维护日本鬼子的汉奸!给我狠狠地打!” 众位男子将我围了起来,我运筹帷幄地环视着这群人,心想以我之力,抵御这十来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陈富生的女秘书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抱着胳膊杀进了包围圈儿。 天龙公司,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两把刷子。陈富生的女秘书,哪能不懂些拳脚功夫? 一场恶斗再所难免。众位男子朝我们袭来,我灵活地应对,女秘书也施展拳脚,很轻易地将其中两个踹倒在地。 而实际上,我能看的出来,这些人在与我对决的时候,并未用全力。而是故意退让着,甚至是故意卖弄破绽。我当然要将假戏演真,拳脚无眼,看上去招招凶狠,实则只用了一二成力。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群男子的演戏能力真的很强,在激烈的一番对决中,他们或假退,或假倒地,一时间被我们修理的狼狈不堪。 最后,戴帽子男子一看情况不妙,赶快招呼大家,准备走为上策。 整个对决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相反,我和女秘书二人,很轻易便占据上锋,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们仓皇而走,留下一句狠话,驱车而逃。 冈村少雄乐了,哈哈大笑,冲着这群人的背影骂了起来:“王八蛋,都是乌龟王八蛋。” 替冈村少雄解除困境,冈村少雄并未言谢,而是傻乎乎地笑了笑,说:“挺会打架啊,钓鱼会钓,打架会打,哥们儿全能啊!” 我道:“惭愧。这些人打扰了我钓鱼的雅兴,不该打吗?” 冈村少雄道:“你不是在救我,你是在保护自己的鱼?” 我道:“两者都是。你真的是日本人?”我趁机核实了一下。 冈村少雄呵呵笑道:“我当然是日本人,不是东亚病夫。” 听了他这句话,我的拳头不自然间攥紧,我真想赏他两个嘴巴子,但是陈富生有言在先,我还是隐忍在心。 冈村少雄连句感激的话都没讲,而是匆匆地收了竿,在众位随从的陪伴下,准备返回。 这时候永和渠边儿上,又驶来一辆豪车,稳稳停下。 陈富生带着李树田和孙玉敏,匆匆赶到。他将目光停留在冈村少雄身上,近乎是小跑着走了过来,冲冈村少雄关切地问:“少雄,你没事儿吧?” 冈村少雄拿手拍打着圆圆的肚子,指着我道:“多亏了他。他保护自己的鱼,把那些人打跑了。他说他们吓跑了他的鱼。” 他的话稚气十足,倒是让所有人忍不住都笑了。 我发现陈富生对这个冈村少雄特别客气,而冈村少雄对陈富生说话竟也不客气。 陈富生上前轻轻地拥揽了一下冈村少雄的肩膀:“走吧少雄,咱们回去。” 冈村少雄责怨道:“老陈啊老陈,你出现的太晚了!要不是今天碰到这个钓鱼的,我今天说不定就被他们抢去了。” 陈富生开玩笑地道:“你以为你是活宝啊,都抢你。少雄,这个钓鱼的年轻人,还有她--------”陈富生指了指女秘书,接着道:“他们都是我的人。他们过来钓鱼,是我安排保护你的。你的这几个随从,都是饭桶!” 冈村少雄似是对中国话还不甚了解:“饭桶?他们怎么会是饭桶?他们是人。” 陈富生道:“饭桶,就是没用的东西!我想推荐几个人给你父亲,这样,你们一家人的安全,才有保障。” 冈村少雄道:“那这事就不要跟我说,跟我父亲说吧!” 听着陈富生和冈村少雄的对话,我的心里禁不住猜测起来:莫非,这个冈村少雄的父亲,便是在日本遥控指挥的关键人物?连他的儿子对陈富生说话都毫不客气,他的父亲,一定是个大人物。在我的印象中,还没有任何人敢跟陈富生用这种言不由衷的语气说话。 随后,冈村少雄拍着圆润的肚皮,在众人的陪伴之下,上了车。 陈富生回头瞧了我一眼,眼神当中透露出一种特殊的暗示。 一行人随着冈村少雄的车队,在公路上高速行驶,半个小时之后,驶到了一个精致的别墅楼旁边。 这座别墅看起来有些日式风格,精致典雅。门口的保安个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冈村少雄的车队径直开了进去,只留下其中一个随从,留下来与陈富生谈话。 那随从道:“陈先生要不要去见见冈村先生?” 陈富生道:“今天就不了!改天我再去拜会。还望你进去以后给冈村先生带个好。就说我祝他身体健康。” 随从道:“那好。我一定转达到。” 陈富生道:“谢谢。” 随从紧接着进了大门,陈富生面色凝重地迟疑片刻,冲我道:“打道回府!,赵龙,你跟我坐一辆车!” 于是我们开始浩浩荡荡地返回,我充当了陈富生的司机,陈富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却不忘系上安全带:“你开车太快,我得保护好自己!”他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我笑道:“那我也系上。”腾出一只手,将安全带系上。 陈富生赞道:“不错不错!始终跟我步调一致,若在官场,你肯定也是个明白人!” 我道:“陈先生缪赞了!” 陈富生轻笑了一声,拿出一支烟叼上,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让你演这么一出戏,对不对?” 我直截了当地道:“是很奇怪!陈先生,这个冈村少雄究竟是什么来头?看样子,您和他父亲很熟?”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道:“不是很熟,是相当熟。他的父亲冈村先生,是我的上线!” 我顿时愣了一下:“您,您还有上线?” 陈富生道:“在中国我是天,但是在整个世界上,我上面还有天。冈村先生是tl集团的灵魂,tl组织,也是他一手筹划建立的。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试探地追问:“难道,这就是我们tl集团和日本之间的关系?” 陈富生点了点头:“不错。冈村先生一直在日本遥控指挥,我们tl集团的一切行动,也都是在他的统筹带领之下完成的。他这次来中国,主要是想培养几个能驾驭tl集团的年轻人。万一我陈富生出现什么闪失,能有人代替。现在tl集团相当于我陈富生一人**,这种情况就和****一样,一旦出现什么闪失将会孤立无援,陷入绝境。冈村先生的意思,就是物色几个年轻作为的后生,作为我陈富生的补充,一方面协助我工作,一方面直接接受冈村先生的指示,开展工作。” 我怔了怔,再试探地追问:“那陈先生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陈富生轻吁了一口气:“我最希望的人选,当然是你!” 我顿时一惊!且听陈富生接着道:“但是冈村先生行事诡异,他肯定会让我推荐几人,由他亲自考察。这个人选非同小可,所以我在极力地为你创造机会。” 我若有所思地道:“陈先生对我的关照,我谨记于心。但是,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能力欠缺,根本无法胜任此项大任。陈先生,tl集团在您的掌控之下,井井有条,圆满完成了各项行动。如果再有一人出头,您就不怕会波及到您的地位?” 陈富生道:“这就是冈村先生的高明之处!制衡,他在制衡。其实有很多关于tl集团的事情,你还不了解。你以为整个tl集团都归我管辖吗,其实现在是两分天下。在南方,还有一个牵头的人物。他负责南方,我负责北方。不相往来,却都受制于冈村先生的指挥。我怀疑冈村这次物色新人,也许是在筹划三分天下,甚至是四分天下。”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的话似有些自相矛盾。刚才他还说是tl集团‘****’,现在又来了句‘两分天下’,这不明摆着是相互矛盾吗? 我有些怀疑陈富生此话的真实性,但还是敷衍地道:“原来是这样。” 确切地说,冈村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尽管在此之前,我便怀疑tl集团与日本有着特殊的关系,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关系。 陈富生接着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导演那场戏了吧?” 我道:“您说的是,刚才在永和渠?” 陈富生道:“不错。” 我思量了一下,道:“这么说,那些试图绑架冈村少雄的人,是您安排的?” 陈富生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安排的!” 我道:“我说呢!在我与他们打斗的过程中,很明显就能感觉出他们在处处让步,似乎是故意让我占据上锋。那些人的实力,都不弱。” 陈富生狠吸了一口烟,道:“我们这一步棋,就叫做先声夺势。冈村突然要选年轻的后备军,我决不能让别人占了先锋。所以,我安排这场戏,就是想极力地把你推荐给冈村先生。有了这个营救冈村少雄的壮举,冈村先生肯定会着重地见一见你。我再趁机添两把火,那你便有可能进一步上位,成为冈村先生的又一个左膀右臂。” 尽管我很想借此了解一下关于冈村的底细,但嘴上却道:“陈先生,我就想跟着你干,哪里我也不去!” 陈富生道:“人嘛,得往高处走。你能上位,将是我陈富生的骄傲。我会想办法把你推出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陈富生的这番打算,虽然说是苦口婆心,令我感动。但实际上,我能猜测出,深藏在他心中的那个小算盘。也许,他是想利用我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冈村先生,还有待于进一步了解探知。 我突然想到了眉姐,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跟眉姐接一下头,理顺一下思路了。冈村的出现,无疑又让tl集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陈富生那一番话,听起来半真半假,令人狐疑,如同是云里雾里一般。 陈富生见我沉默,问了一句:“怎么,不适应?” 我愣了一下:“什么不适应?”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的露面,让你是不是不适应?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不知为什么,陈富生突然收住了要说的话,若有所思地凝眉,目视前方。 我笑道:“也不是不适应。主要是我一直认为陈先生是tl集团的最高统帅,突然出了个日本人,我觉得,觉得--------” 陈富生替我说出后面的话:“觉得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又降了一层?” 我赶快摇头:“当然不是。陈先生永远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一号统帅!tl集团,我只服从陈先生您!管他什么冈村,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陈富生扑哧笑了:“你啊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表这个心。你啊,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几天冈村先生会见见你。到时候我再顺水推舟,帮你上位。” 我道:“陈先生,我不想上位,我只想跟着您。” 陈富生道:“没前途!听我的,我不会害你!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和我平起平坐。” 我无法理解他此话的深刻含义。 就这样,我们驶回了天龙公司大队部,女秘书带着金铃也匆匆赶来,进了陈富生办公室。 我皱眉冲金铃道:“你进这里来干什么?” 陈富生道:“不碍事!正好我今天中午做个东,请你们俩吃顿便饭。金铃啊,我们赵龙平时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再就是,我对犬子远泽做的那些傻事,表示歉意。你放心,现在你是赵龙的朋友,也就是我陈富生的朋友,陈远泽虽然是我儿子,但我绝对不会对他放任自流。以后,相信不会再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金铃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谢谢陈先生的好意!但我们还有事。那如果没有别的指示的话,我和赵龙先回去?” 我深深地为她捏了一把汗,心想这金铃还挺大胆,竟然在陈富生面前如此随意。她这不是间接地为我犯错误吗? 我赶快道:“金铃你先等一会儿!陈先生还有事情要交待。” 陈富生一摆手:“没事了没事了!既然你们还有别的事,我也不再挽留了!记住,要好好待金铃,金铃可是北京商界大名鼎鼎的一朵花!” 女秘书突然插了一句:“简称商花!” 我和金铃面面相觑。 但随即,金铃便拉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我总觉得,她似是有话要说。 360章 我们坐在车上,金铃扭过头来问我:“赵龙,这是怎么回事?” 我道:“什么怎么回事?” 金铃道:“那个傻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陈富生竟然对他这么客气!还有,陈富生跟你说了些什么?”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焦急,眉头轻皱间,释放出几缕疑云。 我顿时一愣,总觉得金铃像是看出了什么。 金铃见我迟疑,接着道:“你们天龙公司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一湾浑水,你不要趟了好不好,我们去求眉姐,你跟我一起经营金氏,我觉得天龙公司有点儿像,像黑社会性质。” 我苦笑道:“你可真够天真的!树大招风,天龙公司没什么不好。别再疑神疑鬼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会很担心。” 金铃道:“我不是疑神疑鬼。我怀疑,怀疑------陈富生和一个日本人关系这么亲近,还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他是不是和日本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道:“你可真够敏感的!和日本人做生意,不是很正常吗?天龙集团下设的商贸公司,跟各个国家都有生意往来,和日本人做生意,有什么不妥?” 金铃道:“我总觉得,不单单是做生意那么简单!” 我不得不佩服金铃敏锐的感应力,尽管事情的真相正是如此,我仍然不能道出其中的隐相。我只能劝说金铃不要多想,多想无益。 开导了她半天,她才勉强收敛住这些疑虑,与我一起上驱车回返。 回到望京大队部,我心里总像是揣了什么,沉重的很。也许,是这个日本傻公子的出现,让我对tl集团的本质,产生了更多的质疑和猜测。 随即我让李群涛叫来了大队部的厨师长,把今天钓到的鱼交给他,让他给大队部的骨干和行政后勤人员,改善一下生活。 午饭我们去了伊士东酒店,我带着金铃等重量级美女,由金铃作东,享受了一次价值12345元的超级大餐。 下午,我重点安排了一下望京大队的工作,齐梦燕则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堂名为‘抵御夏季诱惑,预防违法犯罪’的教育课。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讲的很精彩,口才也相当了得,博得了广大骨干和队员们此起彼伏的掌声。完之后,齐梦燕追到我办公室邀功,我敷衍地将她赞美了一番,她得意地叼着棒棒糖,遐想万千。随后我虚张声势地道:“夏季是事故多发季节,我们不仅要保障安保任务的完成,还要保障每位队员的人身安全、心理安全。据我观察,各个中队有女队员的项目上,基本上都有内部谈恋爱的苗头。这是公司不允许的,因为影响比较坏。再就是燕清ktv,有个小班长带着本班的队员,跟ktv的小姐们瞎胡搞,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所以说员工的思想工作,你还是要加强一下,既不能太严,更不能太松懈,要松紧有度。要找到一个点,学会制衡!” 齐梦燕听着我一套一套的指示,睁大了眼睛:“咦,行啊,没看出来,还一套一套的!这些情况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捏着鼻子得瑟道:“作为望京大队的主官,连下面的情况都掌握不了,要我这个主官有什么用?真正的领导,是在坐在办公室的情况下,照样能对单位每个骨干每个队员了如指掌!” 齐梦燕道:“那你让我不能太严也不能再松,是什么概念?你讲的太笼统,我听不懂。” 我知道她是在故作谦虚,但还是旁敲侧击地给她提起了担子:“你是政委,在部队,政委的全称是‘政治委员’,政治就是政治和思想,你既要通过政治手段,配合我搞好大队的管理,又要通过思想教育的手段,确保大队内部安全稳定----” 齐梦燕突然撤出棒棒糖,打断我的话:“好了好了,本政委知道了!整天就知道给本政委压工作,我又不是没努力。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唉,夏天了,天热的不行,真想出去洗个澡,清凉一下。” 她巧妙地将话题牵引开,我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你还热?跟咱们的队员们比比吧,这么热的天,他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在岗位上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们却坐在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聊着天。”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那能怪谁,有本事他们也当大队长,也当政委啊!陈先生更悠闲,一个级别一种生活状态,这是正常的生存法则。” 我汗颜地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好了,我先去训练场看一下,然后-----” 齐梦燕抢先道出下文:“然后,陪我去茶心湖游泳!那茶心湖是我们齐家开发的,专门让齐氏的高管们避暑的!” 见齐梦燕如此心切,我倒也没再拒绝。陪美女游泳,何乐而不为?这正好也是繁重心理压力之下的一种放松吧。 于是我和齐梦燕到训练场上转了一圈儿,发表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讲话之后,开始驱车赶往齐氏集团游泳场地-----茶心湖。 在车上齐梦燕神秘地问我道:“你知道那个湖为什么要茶心湖吗?” 我摇头:“不知道。莫非,那里盛产茶叶?” 齐梦燕道:“你可真会联想。它之所以被命名为茶心湖,是因为六年前老爸在这个地方的凉亭里喝茶下棋,突然间冒出了把这个天然小湖改造成避暑游泳场的心思,因为是喝茶喝出的心思,所以这个湖被命名为茶心湖。” 我笑道:“有意思。大人物,往往喝一杯茶吃一口饭,都能创造出无穷的价值。佩服,佩服。” 齐梦燕道:“那当然,我父亲可是北京商界第一人。他的思想,远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比拟的!” 我故意打击她道:“你跟着你父亲这么久,也没学会一招半式?” 齐梦燕道:“学会了,都烂在了肚子里,没用上。不过齐氏集团,到时候还不是要本政委接班?” 我汗颜地道:“你怎么知道以后会交给你?你还有个妹妹,还有两个叔叔。” 齐梦燕道:“两个叔叔?我爸烦他们烦的要死,会传给他们?还有我的经典妹妹梦娜,她是正儿八经搞商业的材料吗?整天就知道云游四海,欺侮人,整人,是她一天到晚最主要的工作。” 我道:“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我觉得在齐梦娜调皮的表面之下,蕴藏着一股特殊的潜力。这种潜力,足以让她不断上位,进步。在遇到竞争对手的时候,她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别看她现在年龄还小,等再过几年,想必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齐梦燕皱眉道:“敢情你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呀!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无能吗?” 我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要有忧患意识。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齐梦燕道:“那我不管!反正趁着现在年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等以后老爸年龄大了,就没这么多时间逍遥了!” 我问:“什么是你喜欢的?当保安?” 齐梦燕争辩道:“当保安有什么不好?统帅千人,一呼百应,不不不,一呼千应。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玩儿不愁乐,可是要比当富家小姐强的多了!自由,奔放,不必整天拘泥于礼节,也不必考虑到买衣服的时候被媒体偷拍-----总之可以抛开一切烦恼,只顾自悠自得,自娱自乐。” 我们一边探讨人生,不知不觉已经驶到了茶心湖。 在停车场上停下车子,我们下车。停车场的值班保安一眼便认出了齐梦燕,打了个敬礼,喊道:“齐小姐好!” 齐梦燕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着保安,警告道:“告诉你,我过来游泳的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让你们领导扣你三个月工资!” 值班保安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保密!” 随即我们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进了更衣室,齐梦燕进了女更衣室,我则进了男更衣室。 游泳衣一般都很紧身,我反复挑选了一阵子,竟然没找到一件心仪的泳衣。无奈之下,我挑选了一件弹性稍好略显宽松的短裤泳衣,走出了更衣室。 一分钟后,齐梦燕也在更衣里出来,她一亮相,就把我震住了! 眼前的泳装美女,是齐梦燕吗?我一直只知道她身材好,却没想到她身材好到这种程度!性感的比基尼穿在身,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美感,令人窒息。她的身材精致到了极点,皮肤晶莹剔透,让人一望之下,忍不住遐想万千。 齐梦燕走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胸膛,赞道:“你的肌肉真结实!” 我敷衍地一笑:“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我们一起走到了茶心湖边儿上,边儿上有个边池,四五个平方大小,水很浅,是专门供游泳者擦拭全身的!一般情况下,游泳之前,用水将全身涂一遍,更有利于身体健康。 齐梦燕下了边池,撩拨着水湿了全身,她那轻盈的动作,让我看的有些醉了!我越发不敢相信,面前的泳装美女,竟然是反动组织的一员大将,tl集团的重要人物!只是,最近好像一直没太多音讯,不知道陈富生何时光明正大地将她纳入tl组织? 我也学着她用水擦拭全身,一阵微弱的清凉代替了闷热的感觉,不得不承认,夏天,水的确是降温的好东西。 其实茶心湖里游泳的男女老少不少,其中也不乏俊男靓女。尤其是很多美女,都喜欢亮身材,在岸边的亭子里、札道上,到处都有泳装美女的身影,她们很自然地扭捏着腰枝,炫耀着身材。湖里当然也不乏美女们的嘻笑。但是美女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男性的存在,她们往往能吸引一群男性围在自己周围。 我冲齐梦燕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们齐氏的管理层?” 齐梦燕道:“不一定。有一些是他们的家属!” 我‘哦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儿,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红星!出身在齐氏集团某位高层家的豪门公子哥儿!我与他之间有过很多次交锋,尤其是牵扯到付圣冰,令孙红星一直对我恨之入骨。 孙红星曾是付圣冰的男朋友,后被付圣冰甩了!同时他还是陈远泽的狐朋狗友,二位浪荡子,堪称绝配。 此时,孙红星正站在亭子里,怀拥两个比基尼美女,袒胸露腹地叼着烟傻笑。 正在往身上撩拨水的齐梦燕见我瞧向别处,坏笑了一下,然后朝我身上豁水,问道:“看什么看,看美女啊?” 我扬头指向孙红星:“孙红星也来了!” 齐梦燕皱眉瞧去,不由得露出了惊愕的目光:“这个煞星!我通知保安把他赶走!” 我道:“那样不好!那样会增加孙家对你父亲的怀疑,让他们产生不和。” 齐梦燕道:“但我现在很讨厌这个人。你看她,还挽了两个女的,那两个女人,肯定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二女侍一夫,孙红星的胃口好大啊!” 不知道为什么,齐梦燕一提到‘二女侍一夫’,竟然让我猛地一阵惊心!我突然想到,我目前的状况,和孙红星有什么两样?虽然说我是无奈之举,但已经超越了道德底线,身边众多美女前呼后拥,待我完成这次任务之时,将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自己简直和孙红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齐梦燕擦拭完全身,拉着我的手近湖,双手上举,一个还算漂亮的跳水动作后,湖边泛起一个美丽的水花,一条美人鱼轻盈穿梭于水中。 我也跟着跳下去,一种惬意的凉爽,顿时浸满全身。 我和齐梦燕并驾齐驱地围着茶心湖游了一圈儿,由于她挨我过近,我甚至连续被她的纤腿擦碰到,不由得一阵麻辣反应。 这是我第一次见齐梦燕游泳,她游泳的姿势很美,各种姿势一一上演,活像是一条美人鱼,在水中展示着身姿。尤其是她的蛙泳,更是让我觉得美不胜收。两只纤纤细腿水中一蹬,s型的身体轻盈前行,活像是一副精美的泳女画卷。 游了一圈儿之后,齐梦燕突然消失了!我的身边,泛起了一阵大火花,随后,越来越平静。 我心想齐梦燕也会扎猛子?她这一猛子下去,半天没出来,我细致地观瞧着周围水面上的动静,却无法判断她栖身何处。 直到我的脚心阵传来一阵搔痒,我才恍然大悟。 我迅速转身,一把将齐梦燕从水里揪了出来。 她开朗地笑着,双手捧起一捧水往脸上一浇,伸手揽了揽湿润的头发,炫耀道:“怎么样啊赵龙,本小姐的泳技如何?” 我朝她伸出大拇指:“相当了得!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游泳这么厉害?” 齐梦燕得瑟地笑道:“真人,向来是不露相地!” 我扬起水来往她身上豁了一通,借此来表示对她骄傲自满情绪的鄙视……欢声笑语当中,我们水中嬉戏,不亦乐乎。 然而实际上,齐梦燕的到来,已经让不少人认出了她。我们下水二十分钟之后,岸上聚集了一大群男男女女,竞相观望,就连一些原本在水中游泳的男女,也纷纷上了岸,为齐家的大小姐腾出游泳圣地。 当我们感到冷清的时候,已经被湖中这突来的静谧,吓了一跳。 齐梦燕脸色一变,噘着嘴巴道:“看来还是暴露了!我不想让他们认出我来!” 我道:“暴露就暴露了,有什么不妥?” 齐梦燕道:“跟一个帅哥在一起游泳,难免会被添油加醋地弄出绯闻来!” 我道:“这里面记者又进不来,怕什么!” 齐梦燕道:“错!没准儿哪个高管的情人啊,老婆啊,小蜜啊,就是媒体从业者!上次我偷偷地过来游泳,被一个无聊的记者偷拍了很多照片,放到了杂志上。”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上岸,众位男男女女围了上来,簇拥在了齐梦燕身边。 作为齐氏集团掌舵人齐光仁的女儿,她自生下来,便注定走到哪里,便会将光芒闪耀到哪里。 但就在这时,我猛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茶心湖服务站门口。 我心里,顿时暗暗叫苦。但就在这时,我猛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茶心湖服务站门口。 我心里,顿时暗暗叫苦。 361章 那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中国头号恶搞女神----齐梦娜! 她简直像是个幽灵,无论走在哪里,都摆脱不了她的鬼魅身影。我现在对她相当畏惧,害怕见到她,更害怕被她的雷人伎俩雷到。 齐梦燕也察觉到了齐梦娜的出现,她微微地愣了一下,自言自语起来:梦娜怎么来了? 然而齐梦娜的到来,顿时致使齐梦燕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市场,有三分之二的人开始围向齐梦娜,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齐梦燕比较熟悉的一些高管家属,其中包括一手揽二女的公子哥儿,孙红星。 气场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孙红星冲齐梦燕道:“你怎么总是跟他在一起?他是个花花公子!” 齐梦燕冷哼道:“跟你比,他已经算是好男人了!至少,他还没有像你一样,花到家!” 说完这句话后,齐梦燕便拉着我走开,径直到了被众星捧月之中的齐梦娜身边。齐梦娜穿了一套迷你短装,小裤衩儿刚刚能遮掩住关键部位,纤长的美腿,倒也颇有压倒群芳的潜质。 见到我和齐梦燕出现,齐梦娜一挥手:“老姐你和这个保安还在拍拖啊,拍来拍去有没有换换胃口?” 齐梦燕忍不住皱紧眉头,埋怨道:“梦娜你瞎说什么!明天要是有媒体记者在报纸上瞎编,我饶不了你!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去吃,去吃那什么?” 她虽然没点明是什么东西,却也再明显不过:童子蛋。 谁想齐梦娜根本不避讳,直接道:“你说的是童子蛋吗,我前几天刚去吃过,一口气吃了三十个!太好吃了!” 人群当中禁不住崩发出一阵笑声。 齐梦娜皱眉道:“谁笑?笑什么?再笑把袜子脱下来塞你嘴里,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本人今天过来,主要是来看望一下大家。晚上我作东,去请大家吃童子蛋!” 一听此言,已经有很多人忍不住想吐出来。齐梦燕像是被噎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一声,仿佛那天的场面,仍然在她脑海中清晰放映。 齐梦娜的‘精彩演讲’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围住她的人群渐渐散开,只剩下稀拉的几人。齐梦娜一甩胳膊骂了起来:“都走了,都滚吧,狗咬吕洞宾!” 齐梦燕劝道:“梦娜你一天到晚搞什么呀你!再这样下去,齐氏都要被你整黄了!你爱吃的东西,不一定大家都爱吃。那童子蛋,童子蛋是人吃的吗?” 齐梦娜争辩道:“怎么就不是人吃的呢?老姐你说这话我不爱听!童子蛋是浙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当于中药蛋。你们啊,就是被传统给束缚住了,悲哀,悲哀啊!改天我要发明一种童女蛋,开一家童女蛋文化中心,让老爸投资,肯定比童子蛋卖的好!” 我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幸亏是已经习惯了,忍忍,便罢。 与齐梦娜交谈了几句后,齐梦娜开始赞美起齐梦燕的身材来:“身材不错嘛,就是胸大了点儿。” 一听这话,我终于忍不住了,冲齐梦娜骂道:“闭嘴!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齐梦娜一掐腰,蛮横地道:“赵龙你狂什么啊?我和我老姐说话,轮得上你插嘴?整天粘着我老姐,不就是想哄她跟你shang床吗!大se狼!” “你-----”我气的眼冒金星,但还是强行忍下。跟齐梦娜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十分钟后,我和齐梦燕终于忍受不了齐梦娜的污言秽语,离开了这个清凉的是非之地。 驱车返回的路上,齐梦燕忧国忧民般地忧起了齐梦娜:“摊上个这么经典的妹妹,我的命,可真苦。” 我开玩笑地道:“你的命不算苦,谁娶了她那才叫苦。她是一个绝对有实力让男人一天到晚直不腰来的人,我相信。” 齐梦燕似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脸腾地一红:“瞧你这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哼,不要在我面前说我妹妹,她再怎么着,也是我妹妹。” 我赶快道:“你想歪了吧?”我没再作解释,而是加快了车速,高速地驶回了望京大队部。 当天晚上,我陪程心洁说了说话,这丫头最近虽然表面上欢乐祥和,实际上却藏有心事的样子。我跟她谈了很多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东西,并含沙射影地引导她走出狭窄的阵地,却开拓更广阔的舞台。 但程心洁却执意留在我身边,哪怕是当一个普通的保安,也心甘情愿。 无奈之下,我只能决定从长计议。 次日上午九点钟,陈富生的女秘书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陈富生有要事让我过去。 我驱车前往,九点四十的时候,到了天龙总部,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正坐在办公椅上等我,见我进来,他马上站了起来,一扬手道:“快,整理一下头发和穿着,跟我去见冈村先生。” 我顿时愣了一下:“冈村先生?哪个冈村?” 陈富生皱眉道:“就是冈村少雄的父亲,tl集团的遥控指挥者!你先整理穿着,具体情况我在车上给你讲。” 尽管疑惑,但我不便再追问,只能是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在自动擦鞋机上拭擦了一下鞋子。 一切到位后,我和陈富生,以及女秘书一起到了外面。停车场上,女秘书遥控开锁,打开后车门,待我和陈富生坐上去后,她才钻上了驾驶位置,启动车子,驶出大门。 车上,陈富生若有所思地道:“冈村先生要见你!当然,即使他不主动约见你,我也会带你去见他。” 我道:“我和他根本没见过面,他怎么会主动约见我?” 陈富生道:“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你都忘记了?机会,我给你创造,看你能不能把握。” 我笑道:“冷不丁见这么一个大人物,心里还真有点儿紧张。” 陈富生道:“要说紧张,别说是你,就我还有点儿紧张呢!不过你要记住,冈村先生最忌讳别人说话时摇头晃脑,你跟他说话的时候,稳重一点儿。” 我道:“我没有摇头晃脑的习惯。” 陈富生道:“那就好。” 车子径直驶进了市区,然后穿过几条公路,峰回路转地迂回到了上次经过的那座日式别墅跟前。 女秘书驾驶着车子准备驶进去,却让值班保安一扬手将其拦了下来。 瞧那值班保安的穿着和样貌,不像是中国人。莫非,这是那位冈村先生从日本带来的保卫人员? 值班保安操着严厉的语气喊道:“下车,把车停下,停在外面!” 他的中文并不十分流利,由此可见,我的猜测没错,这些保安都是冈村从日本带来的保卫人员。他们穿的衣服,也和中国的保安制服大相径庭,更像是门童们穿的那种。 女秘书见保安如此不友好,推开车门皱眉道:“陈先生过来了!这辆车来过好几次了,你们难道还没记住?” 值班保安道:“我管你来过几次!让你们陈先生下来,我要见见他本人,才肯放你们进去!” 女秘书气的咬牙切齿,且听陈富生突然发话:“不得无礼。我先下去招呼一下,你们上车等我!”说罢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值班保安见了陈富生,竟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随便地问了句:“陈先生,你有没有和冈村先生预约?冈村先生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无故打扰。” 陈富生笑道:“预约好的!是冈村先生约我过来的!” 值班保安道:“我先通报核实一下,你稍等。”他说罢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去了电话,连连‘嗨依’了好几声,挂断电话。 他挥手放行,我们将车停下,朝里走,却再次遭遇到了楼房入口处保安的阻拦。 入口处保安倒是没拦陈富生,直接将我和女秘书拦下,开始搜身。女秘书不耐烦地挣扎了两下,埋怨道:“这是干什么呀!还要搜身!” 保安从女秘书身上,搜出一把七七式手枪;然后又在我身上,搜出一把袖珍型的水果刀。保安又将手移至我的胸口处口袋,用生硬的中文问道:“这里鼓鼓的,是什么?” 我将东西掏出,笑道:“是一把扑克牌!” 保安问:“是可以出千的那种牌吗?据我所知,你们中国人都喜欢用扑克牌赌钱,你也赌钱吗?” 我不耐烦地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内容!”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在突然之间,我觉得像是蒙受了一种特殊的侮辱,就如同当初的日本鬼子对待那些汉奸伪军一样,我恨不得一脚将这保安踢飞!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只能忍着,再忍。 搜完身后,我们才得以同陈富生一起进入。在一个屋子的门口,五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正徘徊守着,见我们过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长了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近,问了声:“陈先生,你过来了!请问你有没有和冈村先生预约?” 陈富生道:“预约了!当然预约了!” 小胡子望向我和女秘书:“这两位是?” 陈富生道:“都是自己人。一个是我们天龙的骨干,一个是我的秘书。” 小胡子道:“那这样,陈先生您进去,这两位在外面稍等。”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解释道:“是冈村先生要见赵龙,我只是带他过来的!” 小胡子稍一思虑,道:“那好。请你的秘书留下,你和赵龙进去!” 陈富生对女秘书道:“在外面等我!” 女秘书颇显不悦地道:“知道了陈先生。”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是我第一次遇到陈富生如此窘态,一直以来,他在北京叱咤风云,尚无人敢对他有半句不敬不词。但是在冈村家里,随便一个保安,便可以对他无礼盘问,丝毫看不出任何尊重。 我不禁再一次揣测:这个冈村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在日本,究竟具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为什么到了中国的地盘上,就连陈富生也不得不卑躬屈膝? 如此看来,tl集团的神秘面纱,再次被掀开了更为神秘的一面。 陈富生带我进去,硕大的一个房间里,充溢着浓厚的日式文化风韵,一副画满和服美女的壁画,栩栩如生地挂在墙上,一个硕大的鱼缸里,装了几十条体形庞大的热带鱼。靠东侧的墙壁上,镶有六个吊环,每个吊环上吊了一把刀剑。 两个相对比较威武的日本男子,跨立在一个小门门口,目光炯炯,英姿飒爽。 这个冈村先生,究竟有几道守卫?这已经是第四道保护了,难道在小门内侧,还会有第五道保护? 却说这两个男子见我和陈富生进入,继续繁琐地询问了几句后,其中一个又过来搜我的身。 我不耐烦地皱紧眉头:“要搜几次?” 此男子坚定地道:“这是规矩!” 搜完身,二男安排我和陈富生坐下等候。 我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却始终旋着一颗心。 按理说冈村的警卫布置根本不必如此繁琐,费工又费力,里外的保卫人员,只要搞好协同配合,可以省略不少盘查步骤。 也许是日本人喜欢这套,总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许,这个冈村的人身安全过于重要,以至于让保卫人员连设五道防卫线,每道防卫线,都要重复安检内容。 只是我和陈富生坐等了半天,仍然不见所谓的冈村出来,我有些不耐烦了,陈富生冲我一使眼色,示意耐下心来。 最让我气愤的是,陈富生这种大人物过来拜访,竟然没有侍者端茶倒水,此处只留下我们空等。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小门处终于响起了一阵动静,两个守卫相继而动,一人开门,一人笔挺地站立。 我和陈富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迎接冈村的到来。 但实际上,从屋子里出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女郎!这女郎大约二十七八岁,头上扎了个礼结,身上穿的是那种时尚的褶皱连衣裙,谈不上是绝代佳人,却也不乏几分姿色。 陈富生脸上洋溢出半丝失望,但还是笑了笑:“樱子,你也在这儿?” 这位樱子却用流利的日文回复道:“我父亲正在亲自教我学习中文,陈叔叔,你还得等一会儿,我父亲还要十分钟,才能出来。” 我禁不住冲这樱子问道:“那冈村先生在干什么?” 樱子脸上阴森了一下,冲陈富生问道:“他是谁?” 陈富生道:“他是tl集团的重要骨干!是冈村先生要见他!” 樱子道:“我父亲要见他?哦,我知道了,他就是那天一个人打退了十几个人的什么什么龙?他的功夫很厉害,是不是?” 陈富生点了点头:“他叫赵龙!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年轻人。不过我得纠正一下,那天打退了十几个人,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我的女秘书。” 樱子一边走过来一边问:“你的女秘书也很厉害?” 陈富生道:“说的过去!樱子,少雄去哪儿了?” 樱子道:“我弟弟他在房间里睡觉!”她说完后坐了下来,不是日式坐法,而是中式坐法。 从陈富生和这个樱子的谈话,可以得出,樱子应该就是冈村先生的女儿,也就是冈村少雄的姐姐。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冈村樱子突然开口道:“我父亲对你开展的工作很满意,他说,你的管理很有水平,他很放心。” 陈富生笑道:“那是冈村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而已。冈村先生把我培养到了这个位置上,我怎能让他失望?” 冈村樱子道:“你真谦虚。怪不得我父亲总是说你谦虚谨慎,做事稳妥。” 正说话间,那间小屋的门突然又动了动,一阵浑厚的老年人的声音响起:“富生,你来了!” 很淡然的一句话,却让我感觉到了震撼。 我和陈富生再次站了起来,朝那小门处望去。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身穿一套白色衣服,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 当看清楚他的样貌之时,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如同一阵天旋地转一般,我惊愕地望着他,如同是望着一座硕大的富士山,正倾斜着倒塌,向这边砸了过来……如同一阵天旋地转一般,我惊愕地望着他,如同是望着一座硕大的富士山,正倾斜着倒塌,向这边砸了过来…… 362章 确切地说,这个老者的出现,是令我始料未及的!尽管我一直对tl集团这个幕后的日本统帅有着诸番猜测,也曾猜测到是他,但是当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身体,竟如顽石一般坚硬。 实际上,去年上半年,我曾与这位冈村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全名叫冈村达生,据说是重量级侵华战犯冈村宁次的侄子,至于是不是亲叔侄关系已经无足考证。但是他在日本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视。他是日本自卫队的最高长官之一,同时也是日本内阁成员,重要高官。日本小泉首相曾经给予他这样的评价:他是战场上一匹野马,任你虎豹豺狼都要让路;他是政界的一只灵猴,胸怀天下局势,引领天国乾坤……我清晰地记得,去年我跟随首长参加亚洲xxx会谈的时候,冈村达生曾经以退休高官的身份,陪同另一位日本高官共同参与。我也曾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些他的传奇经历:据说冈村家族的祖先是明末一悍将,后因战乱逃亡到日本岛,改姓冈村,冈村家族出过很多名将,尤其以侵华战争中的冈村宁次最为鼎盛,冈村宁次曾经是华北战场的总司令,罪孽重重却逃过制裁。而这位冈村达生,与冈村宁次有着近亲关系,叔侄辈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冈村达生称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不仅继承了冈村宁次的指挥带兵才能,而且在政界颇有作为,一直是日本国的精神领袖,其威信甚至超过了日本天皇……现已退休的他,一直少谙政事,不常出现。 我万万没有想到,tl集团的缔造者,竟然就是这个冈村达生!望着这个近乎和蔼的日本老者,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是啊,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严峻的多。有冈村达生牵线缔造tl集团,难不成是日本政府软化中国的一个重要工具? 随着我潜伏的深入,我越来越多地了解了tl集团的内幕。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tl集团是日本用来软化中国的工具和武器,而随着tl集团的日益强大,这个反动集团正在逐渐硬朗,飞速发展。tl集团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国政府的想象,此组织不除,必将殃及全国,造成一次比侵华战争还要恐怖的日中大战!极其可悲的是,日本用来控制中国对付中国的tl组织,其成员却大部分都是中国人,这与日本人一直以来的一个观点极为吻合,那就是:用中国人对付中国人。在抗日战争当中,日本人将这种方法运用的相当成功,伪军的数量,竟然超过侵华日军总数的数倍!日本人正是拿着那些没骨气的中国人当挡箭牌,为他们挡子弹,为他们屠杀中国人。而如今,这强大的tl集团,简直就是当初那‘日伪军’的升级版,日本人和陈富生通过经济和物质利诱,牢牢地控制着每一位tl成员,随时准备向国家发起挑衅,制造内乱,甚至是覆灭整个中国。 冈村达生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三分之一,但面目仍然精神抖擞,气宇不凡。他几乎是目不斜视,没有瞅我和陈富生一眼,淡然地说道:“最近情况怎么样?” 陈富生这才随着坐了下来,答道:“情况相当好!最近我们又招徕了很多能人异士,我们的‘摘钢盔’行动也进行顺利,还有猎兔行动,都很顺利。” 冈村达生仍然没有抬头,却轻轻地打开了一本书,一边翻页一边道:“是真顺利还是假顺利?” 陈富生赶忙道:“当然是真顺利。冈村先生,我把您要找的人带来了------” 冈村达生这才抬头瞧了我一眼,神情微微一怔,打断陈富生的话:“就是,他?” 陈富生点了点头:“是他,赵龙!他很有来头,曾经号称是中国第一警卫。但是因为中国政府和军队黑暗腐败,导致他蒙冤退役。” 冈村达生淡淡一笑,一只手翻页翻的哗哗作响:“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是不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赶快站了起来,笑道:“是的冈村先生。去年,亚洲xxx论坛上,您当时和小泉首相一起参加,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冈村先生的记性,这么好。” 冈村达生面无更情地道:“听说是你救了少雄?” 我瞧了一眼陈富生,陈富生替我答道:“是他,是他!那天少雄过去钓鱼,为了安全起见,我故意在河边儿安排了赵龙警戒。没想到遇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幸亏了赵龙,否则少雄真的很难脱险。” 冈村达生改变话题:“富生我问你,你有没有调查过,那些偷袭少雄的人,是什么来头?” 陈富生支吾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正在调查这件事。” 冈村达生放下手中的书本,连声道:“蹊跷,蹊跷。”他这才望了陈富生一眼,道:“你觉得你带来的这个赵龙,能够完成操盘的任务?或者,将来能够?”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相信。也许他现在还年轻,阅历尚有些短缺,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教,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统领。我希望冈村先生能够给他一次机会。” 冈村达生笑了笑,道:“富生啊,你知道你今天最大的失误是什么?” 陈富生愣了一下,且听冈村达生一言道破玄机:“你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石川芳子带过来。他是日本人,理应来这里暂呆在我身边。还有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安排两个得力的干将过来,我重点培养一下。我希望在咱们整个集团里,能多几个陈富生,一个陈富生,怎能够用?” 冈村达生话里有话,陈富生只是笑道:“当然,当然。我正准备派赵龙和另外一个总教官过来,负责您在华期间的安全。” 冈村达生一摆手:“怎么,小看我带来的这些人?我告诉你,我带来的这些人,随便拉出一个,都是精英。他们都是日本的勇士,是日本总部的佼佼者。” 陈富生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冈村先生来华指导工作,我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宜。” 冈村达生瞧了我一眼:“那好吧。就让这个赵龙先留下!最好是再派个女的,至少可以给我的女儿樱子当向导。方便一些。” 陈富生道:“没问题。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到位。” 冈村达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瞄向我,然后冲陈富生道:“这个后生,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神?”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是很神。冈村先生要不要试一试?” 冈村达生道:“我听说他可以用纸牌杀人,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枪手。这让我有点儿感兴趣。但是耳听为虚,我向来不太迷信听力,我相信眼见为实。” 陈富生笑问:“冈村先生想看一看?” 冈村达生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我对一些传神的东西,感兴趣。” 陈富生站了起来,道:“那我去安排一下。” 冈村达生一摆手:“不必。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带他去后院,我随后就到!” 听闻此言,不光是陈富生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敢情这冈村达生有意要试探一下我的真伪虚实,这个阴险的老头儿,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冈村达生安排人带我们去了后院,后院相当空旷,有几个冈村的随从,正在这里悠闲散步。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冈村达生在三五个人的陪伴之下,到了后院。他拄着一副龙头拐杖坐下来,连连敲击地面三声后,有三位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径直向前走出一步。 我迎了过去,知道冈村达生是想让这三人试探我的身手。 冈村达生一扬拐杖,道:“试试吧。我知道,他们三人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们三人的合力,却未必能输给你。赵龙,今天你尽管使出全力,我要的只有两个字,刺激。”说完后他又一挥拐杖,对那三位武士道:“你们三个,给我挑战这位中国高手,我不限你们使用任何方式,任何招式,领教一下传说中的中国功夫。万不可掉以轻心。” 三人响亮称是,然后迅速地站在我的对面。 他们虎视眈眈,我虽然不想以这种方式证明什么,但是看着这三个凶恶霸道的日本人,不自然间便已经攥紧了拳头。 这三人随即做了一个统一的动作:脱掉衬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陈富生一拍我的肩膀,催促道:“是友好切磋。表现的机会,到了!” 我能读懂陈富生此话中的潜台词,干脆也脱掉外衣,赤臂迎敌。陈富生的女秘书为我鼓掌呐喊,而这三人却赢得了所有日本随从的期盼与祝福。 几个随从站成一排,一会儿工夫,冈村樱子也匆匆赶来,观看这场随机较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冈村达生身边的这三个高手,我突然之间像是回到了从前,忆及我现役的时候,会经常有一些国际间的比武竞技活动,很多国家元首来华,他们身边的警卫人员,总喜欢提出与中国警卫切磋较量的要求。而面前的这三个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冈村达生身边炙手可热的贴身警卫,他们个个凶勇善战,精神抖擞。 我与这三人对峙,他们摆出一个特殊的阵势,呈三角形,开始徒手向我进攻。 如果把这尚不知名姓的三人命名为‘甲、乙、丙’的话,我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乙和丙虽然强势,却不如甲稳重,甲出手稳中刚劲,乙和丙讲求速胜,出手猛烈。 一时间现场便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乙和丙全力向我发起攻击,甲则稳中求进,借乱之时搜索我的漏洞,并趁机发起攻击。甲的攻击衔接并不是十分迅速,但是招招阴毒,甚至是致命。一旦中招,必将受伤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谋求逐一击破。可以看的出来,甲的身手,相当于乙和丙和总和,若是先试图击破甲的进攻,势必有些难度,并有可能一开始便消耗太多的体力。若是先将乙和丙为突破口,势必又会让甲有机可乘,向我下死手……权衡之下,我还是采取了攻击弱点的方式,率先向乙发起了突然反攻。 乙受到强攻,不禁连连后退,但是由三人组成的强大阵营,却没有遭到破坏。丙见我迅猛攻乙,加大了对我的侧击力量,而甲同样与丙达成高度默契,进攻猛烈,拳脚犀利。 但我却抱住青松不放松,连环拳和连环腿一环扣一环,相继在乙的身上开了花。乙被迫连续后退,我步步紧逼。 而实际上,在我追打乙的过程中,丙只顾向我发起猛烈攻击,试图营救乙于困境,却忽略了防守,露出了很多破绽。 这正是我的精妙用意。待我将乙追打出数步,我突然瞅准一个空当,身子急骤扭动90度,一个空中横摆击中了丙的头部。 丙猝不及防,整个身子斜倒了下去! 在这番角逐当中,我巧妙应用了三十六计当中的‘声东击西’,先是以迅猛的攻势向乙发起攻击,甲和丙肯定会竭尽全力进行救助,在救助的过程中,他们无疑会放松警惕,只顾出手营救,忽略了自身防守。我一边制造强攻乙的假象,一边暗瞅机会改变目标,在适当的时机当中,我突然地改变目标,以一记迅猛有力的腿法,将丙打了个措手不及。 却说这一腿,我用了七成力,莫说是击在血肉之躯上,即使是普通的砖墙,这一腿下去也能击上半个窟窿。 仅仅是这一腿,丙倒地后,便几乎再也没有了战斗力!他站起来后眼前直冒金星,甚至是根本站都站不稳了。 如此一来,只剩下甲和乙两个对手。 丙刚才接连遭受我的连番攻击,士气大落,体力也消耗的厉害。我决定,继续以乙为突破口,先重点对乙发起攻击,最后再对付甲。 然而受到了刚才我‘声东击西’的影响,在我对乙发起突然攻击的时候,甲却降低了攻击力度,加大了防守。也许是他担心我会再来一次声东击西,假攻击乙,而实攻于他。 如此一来效果便达到了!甲和乙心中各有盘算,而且甲因为受刚才‘丙’的下场的影响,进攻力度已经大打折扣,我便能安枕无忧地加大对乙的攻击。 几番硬碰硬的交手之中,乙已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同样是刚才的重复,我的身体猛地扭转九十度------- 这一个动作,更是让甲突然加强了防守,身体骤然向后仰了过去,伴随着滑步退避;而乙却认为我又来了一招声东击西,会突然向甲发起进攻,因此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防守。 而实际上,我这个转身,却并非要声东击西,改变攻击目标。我身体扭转九十度,一只脚迅速蹬地凌空,身体在空中完成九十度的回旋,一个空中侧弹踢,便结实地击在了乙的头部! 乙与刚才的丙一样,身体猛烈地朝一方倾斜下去,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如此一来,乙和丙都受到了我的重击,相继丧失了战斗力。此时此刻,只有与甲相对峙着。 甲的锐气已失近半,他望着我,左右飘移滑步。 一对一,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我率先发起猛烈的攻击,以一记重拳,揭开新的战斗回合。 甲灵巧躲过,但我根本不给他反攻的机会,开始大幅度地对他进行扫荡。拳脚到处,风声水起,尽管甲的防守相当灵活,但是在我接二连三的拳脚扫荡之下,他还是中了我疯狂一脚。 只不过在中击的瞬间,他脑袋斜向一偏,没有击中要害,而是擦伤了他的脸颊,并未对他造成严重的伤害。 而一向沉稳刚毅的甲,在遭受接连的挫败之后,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吼一声,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一般,冲我呼啸而来。 这明显是一种自杀式进攻,他用减弱防守的代价,增强进攻声势。 我原地伫立,只等他冲近,便可一脚飞起,彻底结束战斗。 但正在此时,战斗突然被叫停。 冈村达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一挥手,止住了现场这激烈的角逐。 尚有最疯狂的一脚没有爆发出来,我心里别扭。但实际上,我已经猜测出了冈村达生突然间结束战斗的用意。 363章 冈村达生沉默了片刻,那几近战败的男子凑了回去。 冈村达生道:“我的三个人,被你打伤了两个。如果连他也打伤,那我还在不在中国呆下去?” 很有寓意的一句话!通过他这句话可以判断出两个信息:一、他对我的身手,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二、这三人,都是他的贴身保卫人员,地位明显,责任重大。 说完这句话之后,冈村达生率先启步,往回走了两步,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头来。 我穿好衣服,伸手在额头上揩了揩汗。见冈村达生仍在看着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冈村先生,还有什么指示?” 冈村达生凑了过来,问道:“听富生说,你可以用扑克牌伤人,是真的吗?” 我笑道:“是真的。” 冈村达生轻轻一抚花白的头发:“看看。岁数大了,该长的见识,还是要长。” 他极富幽默的一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众人相继笑了。 陈富生走到我身边,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冈村先生很感兴趣,你一定要表演好。需要什么道具,跟他们说!” 我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敢情我这‘扑克牌’的绝技,竟然如此大受欢迎。我不知道是应该荣幸呢,还是应该低调一些。但望着冈村达生那期盼的眼神,我却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淡然地说了句:“三个苹果,就可以当道具。” 冈村达生轻轻一笑,指示身边人道:“给他准备三个苹果!不,是四个!” 稍顷,四个硕大喜人的苹果奉上,我冲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能不能借用您三个人?” 冈村达生道:“当然可以。就刚才那三个你的手下败将,如何?” 甲乙丙三人听到‘手下败将’四字,脸上腾地涨的通红,但仍然强挤出笑容,任由我所发配。 对于这种扑克牌的表演,我早已是轻车熟路,只需要照着以往的表演,依葫芦画瓢照做一番,即可。 甲乙丙三人各自顶上一个苹果,我轻轻后退,到合适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三张扑克牌,摆好姿势。 这时候冈村樱子突然发话:“等一等,我要检查一下他的扑克牌!” 我收了架势,将扑克牌奉上,冈村樱子翻天覆地地瞧了一番,不由得点了点头:“没错!是那种普通的扑克纸牌!赵先生,请吧!” 我点了点头,眉头一皱,然后三张扑克牌,依次速飞出去。 当甲乙丙头上的三个苹果都被扑克牌拦腰斩断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冈村达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是有些神奇!过来一下,赵龙!” 我走近冈村,冈村达生将多余的那个苹果放在我手中,开玩笑般地道:“奖励你的!” 我一惊,随即笑道:“谢谢冈村先生!” 返回楼内,冈村达生让众人先行退下,只留下我一个人。 望着这个年逾六旬的日本老头儿,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冈村达生淡淡地道:“你果然有一身好本事。枪法和其它的本领,我想不必再试,便已知分晓。” 我略显尴尬地道:“谢谢冈村先生夸赞,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冈村达生道:“你不必谦虚。听富生说,这次猎兔行动是你策划和实施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冈村先生。” 冈村达生道:“不错不错!这次行动做的很好,意义很深远。咱们tl集体自创立以来,一直坚持稳步发展,质量至上。目前,它越来越成熟,我们的大业,也即将正式拉开序幕。” 冈村达生这段略显隐讳的言辞,让我听之忧虑。这个幕后的tl组织操盘手,面相上是那么的慈祥,心里却天天琢磨着怎样颠覆中国,改变中国的命运。 见我沉默,冈村达生接着道:“那天多亏了你,少雄才幸免于难。当我听说你们两个人击退十几人的时候,我有些难以置信。我不怎么相信在中国,会有如此强力之人。今天,我信了!富生他所言不虚。” 我改变话题道:“我一直以陈先生为榜样,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冈村达生道:“你不必转移话题。我单独留下你,是想就tl集团的发展,与你交换一下意见。” 我苦笑道:“冈村先生太抬举我了,在您看来,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服从。至于集团的发展,恐怕------” 冈村达生打断我的话:“怎么,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吗?” 我赶快道:“当然不是。我很希望我们tl集团,能够实现自己的宏伟目标。” 冈村达生道:“那就行了!我曾跟富生商讨过tl发展的问题,现在我们不缺钱,不缺人,也不缺武器。缺少的,是思想控制。首先,要控制住我们内部的人心,我看了一下你写给陈富生的方案材料,觉得切实可行。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一个方向上的难题,有待纠正。” 我道:“请冈村先生指导。” 冈村达生道:“你的方案中有一条,说的是以日本的先进文化武装头脑,借调部分日本教官,培植日式思想……这一条,我觉得出发点很好,但实施起来恐怕会适得其反。毕竟,日中两国仇恨太深,tl集团大部分都是中国人,要他们完全地亲近日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应该把方针改为……以培植反政府思想为中心,恰当地植以日本文化及思想,使得众心所向,促成大规模武装暴动的顺利发起。” 我道:“冈村先生不必多虑,自tl成员加入之前,陈先生已经潜移默化地进行多方面教育和引导,现在所有tl成员,都是亲日派!” 冈村达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怎么这么肯定?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属于亲日派?” 我道:“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冈村先生的问话,从我内心而言,我很崇尚日本的文化和日本人的精神。这也正是我加入tl集团的重要原因。中国政府现在上下腐败,疲软不堪,已经无力管理硕大的国家了!这也正是我们逆流而上的大好时机。陈先生设计的宏伟蓝图我也知道,我觉得,非常可行。再加上,有冈村先生遥控指挥,我们tl集团一定能旗开得胜!” 冈村达生笑道:“干大事业决不是简单的喊口号!看的出来,你是员武将!但恐怕会有点儿乏文惜墨,富生说你文武双全,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道:“文与武,我只是略懂一二。” 冈村达生道:“好吧,你先回去,我也许还会在这里多呆几天,这几天我会再找你过来商量大计。” 我站了起来,告辞道:“那我告辞了冈村先生。” 冈村达生加大音量喊了一句:“樱子,送送赵大队长!” 当我走出门之时,樱子正好出现在面前,带我走出了别墅,直至上车。 陈富生和女秘书已经在车上等候,而且,陈富生并没有问及冈村达生跟我谈了些什么,便一挥手,指示女秘书驱车前行。 回去的路上,陈富生叼了一支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没有直接返回天龙总部,而是找了个地方吃了午饭。餐桌上,陈富生不禁生疑:“冈村先生这次为什么没留我们吃饭?” 他虽然这样疑问,我相信,在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他不方便公布而已。 而我更不便发表己见,只是兀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饭毕后,正好是下午一点半,正准备驱车赶回天龙总部,陈富生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陈富生连连称是,由此可以确定,打电话之人应该是冈村达生无疑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冈村达生,能够让陈富生如此肃然起敬。 接完电话后,陈富生眉头一凝,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没听清是什么。 回到天龙总部,停下车,陈富生向我指示道:“去叫乔灵过来,给你们安排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我找来乔灵,径直去了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仍然是用中指潇洒地敲击着桌面,待停住后,他一挥手,示意我们坐下。 我们坐在沙发上,翘首以盼。陈富生分别瞧了我们两眼,若有所思地道:“今天晚上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上午,搬到冈村先生那里去!” 一听此言,我和乔灵禁不住都站了起来!乔灵不解地追问:“陈先生,这是为什么?” 陈富生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问为什么?冈村先生大老远从日本赶来,于情于理,我们都要为其安排几个人,负责他的安全工作。你们两个,再合适不过了!” 乔灵追问:“那冈村先生刚来的时候,陈先生为什么不这样做?” 陈富生眉头一皱,望着乔灵。 我不失时机地用手碰了一下乔灵的胳膊,让她少言便罢。 陈富生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道:“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干将,我也不瞒你们!一开始,冈村先生并不信任我们的人!我曾经提出过为他安排二十六人协助他们负责安全、服务等方面的工作,但是被冈村先生拒绝。今天,我带赵龙过去拜访,冈村先生见识了赵龙的威力之后,又反过来主动要求我派两人过去。” 乔灵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陈富生道:“多说无益!我只嘱咐你们,到那里要见机行事,忍辱负重。且不可与冈村处的日本工作人员发生摩擦,否则我不好交待。再就是,要让冈村先生对我们产生安全感,让他老人家知道,我陈富生手底下的干将,都不是熊包!” 乔灵道:“知道了陈先生!” 我也附和道:“放心吧陈先生,不知道冈村先生要在中国住多久?”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清楚。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我们没再追问什么,陈富生暂时让乔灵退下,只留我一人在办公室。 陈富生重新坐了下来,也让我坐下,道:“赵龙啊,该为你铺的路,我已经铺好了!怎么走,你可明白?” 我顿时愣了一下。 陈富生接着道:“很明显,冈村先生这次来,就是要培养操盘手!我思量再三,通过冈村少雄这个敲门砖,将你成功地推到了冈村先生那里。现在,他对你的能力和身手,很认可。也许他会亲自培养你,担任,担任tl集团的要员。你能上位,我陈富生将会很高兴。” 我道:“刚才冈村先生说我精武乏文!我觉得,我在冈村先生心目中,只是一个武夫。”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要记住!作为一个领导,眼中没有十全十美的下属!即使你文武双全,冈村先生也不可能说你文武双全。这是一种,一种制衡,明白吗?” 我恍然大悟地道:“明白了陈先生!”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所言的‘制衡’二字,让我禁不住遐想万千。 是啊,领导之术,莫过于‘二字’,那便是制衡!更何况是冈村达生这种比陈富生城府还深的老狐狸!他很擅长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暂时不可能让我以一种十足的优势进驻他的别墅,否则,容易引发隐患滋生。人若高深至此,何患无患啊! 陈富生见我若有所思,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冈村先生很想让石川芳子过去,我对此一直有些迟疑。” 我问:“陈先生有什么顾虑?” 陈富生道:“石川芳子这个人,虽然算得上是女中豪杰,有真功夫。但是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打小报告。更何况,她又是冈村先生的亲信,我担心现在让她见冈村先生,会对我们不利。” 由陈富生这句话,我可以权衡出几分蕴意。看的出来,虽然陈富生身为tl集团的操盘手,但是在石川芳子面前,他还是留有戒备的!而且,实际上,陈富生的担忧不无道理,据我这些天与石川芳子的交往,能够看的出来,她的确是个擅长打小报告的人。就比如我们在执行完猎兔行动之后,她还在陈富生面前告了我的状。而且,石川芳子仗着自己是冈村先生委派来的亲信,很多时候并不十分服从陈富生的安排。而且,我还记起了石川芳子之前的那句话……在讨论猎兔行动的时候,因为观点分歧,石川芳子曾经无意中透露,自己是冈村------虽然没有道出后文,但此时冈村达生的到来,已经揭开了一部分谜底。 我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冈村达生一事,向由局长汇报? 正回味间,且听陈富生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具体有什么情况,我会再跟你联系!今天晚上收拾几件衣服,明天早上来总部,我亲自带你们到冈村先生那里!” 我苦笑道:“陈先生,我怎么有种,有种背井离乡的感觉啊!” 陈富生笑了笑:“放心吧,时间不会太长。几天而已。而且,也许正如我所期望的,在这几天里,冈村先生会坚定将你培养成tl集团操盘手的,决心。相信自己,你能行!” 他拍了拍了我的肩膀,我点了点头。 告辞陈富生,我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抬起头来,放眼一瞧,却见停车场上,乔灵正轻盈地向我挥手。 我紧走几步走了过去,遥控开车锁后,乔灵率先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我叼了一支烟,问道:“找我有事?” 乔灵俏眉轻皱地凝视前方:“师兄,难道你不觉得,陈先生突然派我们去冈村先生那里,很蹊跷吗?” 我疑惑地望着她,笑道:“这有什么蹊跷的,很正常嘛!” 364章 乔灵顺势将一颗槟榔叼进嘴里,轻轻地咀嚼了一下:“我总觉得,冈村先生这次来中国,好像是别有用心。以前他也曾来过,但大多都是停顿一天时间,这次他却能安心住几天,难道不奇怪吗?” 虽然我心里已有答案,却不方便讲给乔灵听,只能敷衍道:“乔灵你多想了!只不过是多住几天而已。你我去了,没坏处。” 乔灵凝眉,摇了摇头:“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再瞧向乔灵时,只见她满面忧虑,俏美的容颜,被一种特殊的愁绪,所笼罩。 想想此行,我也突然怔了一下。莫非,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种闪念,的确在我心里划过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乔灵见我沉默,接着道:“跟日本人打交道很麻烦的,陈先生派我们两个人去,分明就是在给我们降罪!我是真的不想去!”她狠狠地嚼了一口槟榔,小嘴巴噘起来,能挂半斤香油。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咱们还是不议论的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领导让怎么做,咱就怎么做!” 乔灵委屈地道:“我们又不是军人,哼!”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乔灵推开车门告辞。 我苦笑一声,启动车子,驶出了天龙总部。 明天就要奔赴冈村达生那里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呆几天,我决定,跟齐梦燕等人晚上聚聚餐,辞行一下。 也许这次去冈村达生那里,并非坏事,但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忧虑。 半路上,我突然接到了老同学苏茜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晚在黄家楼聚会,仍然是之前那几个老同学参加。 这事正好与我的打算相冲突,因此我婉言回绝,推说自己脱不开身。谁想这一推不要紧,孙涛、牛得柱、杨可宁、郝梅等人接连发起了强烈的电话攻势,在十分钟之内纷纷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务必参加。尤其是牛得柱,更是摆出一副领导者的架式,语气颇有威胁的嫌疑。但我仍然是坚持己见。 行至伊士东酒店东门口处,我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调头,回驶了二三公里,然后在一僻静处停下。 确定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之后,我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待机铃响了七声后,由局长接听了电话:又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直截了当地道:最近出现了一个日本老头,您猜是谁? 由局长道:不管是谁,总是条大鱼吧。 我道:是大鱼,可惜我钓不到!他竟然是日本的一个退休高官!叫冈村达生,据说跟东京侵华战犯冈村宁次还能扯上点儿关系。最重要的是,就连陈富生对他也是恭恭敬敬,惟命是从。 谁想由局长并没有显现出太大的意外:这就对了!陈富生操盘,这个冈村在日本遥控指挥。这样一来,日本和tl组织的关系,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下来。 我道:而且,这个冈村好像要在中国住一段时间,我听其他教官说,冈村达生很少来中国,即使来,住个一天半天的就回去。这次,他住的时间格外长,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由局长道:估计tl组织已经进入了尾声,开始唱尾调。冈村的到来,无疑是想和陈富生策划后面的计划和行动。 我道:我听陈富生说,冈村要培养几个年轻的操盘手。 由局长道:有这个可能!也许是冈村不想再让陈富生搞独裁,想来个几分天下。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我道:既然形势这么紧张,那咱们国家和军队要不要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tl组织的风吹草动? 由局长道:如果贸然进入战备,势必会打草惊蛇。我们得想办法来个声东击西。tl组织和陈富生很敏感,要是军队战备,他能听不出什么风来? 我稍想了想,道:这还不简单!东南亚l国不是正在南海演习吗?让媒体添油加醋,再找些专家分析一下,针对中国军演的可能性,造两天势,再进入战备状态,那样的话就是天衣无缝了。 由局长道:你这一招是丢了芝麻拣了西瓜。中国现在跟任何国家都睦邻友好,这样一来,不是在制造国际摩擦吗。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个程度。只要我们不逼的太死,他们不狗急跳墙,tl组织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大动静的! 我反问:您这么肯定?这可不是您的一贯作风。打仗,讲究是生于忧患,未雨绸缪。这可是您经常教育我们的。 由局长道:形势不一样,情况也不尽相同。好了,我们暂时不谈这些,你过去跟冈村的这些天,一直要谨慎行事,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能驾驭得了陈富生的,那手段可是比陈富生高明的多。 我苦笑道:他不会再像陈富生一样,再试探我吧? 由局长道:试探嘛,应该不会,但也不完全排除。如果他信任陈富生的话,就会信任你。 我道:他当然信任陈富生,否则的话,会用他统帅tl集团? 由局长道:也许,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 议完正事,我将话题又扯到了由梦身上:由局长,由梦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由局长愣了片刻,才道:总是问,总是问!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由梦的情况很好。 我再问:那什么时候能回国? 由局长道:快了快了!估计,估计下个月吧。 我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由局长道:废话!瞒你什么? 我没再说什么,觉得多说无益。 挂断电话之后,我径直驱车回返,望京大队部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门口抱着胳膊徘徊的齐梦燕。 按了下喇叭,齐梦燕望向这边,突然快走几步,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她嚼了一口棒棒糖,目视前方,却不作声。 我将车子驶到停车场上停下,冲齐梦燕追问:“你在门口转悠什么?” 齐梦燕嘴巴微微一噘,轻叹了一口气,道:“烦的慌哩!” 我追问:“你烦什么?” 齐梦燕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烦什么!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 我汗颜至极,却没再追问。 齐梦燕试探地道:“晚上陪我出去喝两杯,怎样?” 我笑道:“不是陪你,是陪大家!坏菜了,忘了通知大队炊事班,做几个好菜,晚上聚餐!我这记性,唉!” 齐梦燕疑惑地道:“得什么好事了,要聚餐?” 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齐梦燕埋怨道:“搞什么神秘嘛!” 由于忽略了提前通知炊事人员,酒菜现做是来不及了,我只能让一个骨干去附近的一家酒楼订了一个大餐间,准备将聚餐地点改为酒楼。 一切就绪后,我让李群涛通知各个中队骨干,在酒楼集合。同时,带上程心洁、丹丹等编外人员,赶往酒楼。 将程心洁和丹丹送下,我又返回接金铃,金铃埋怨我不去伊士东酒店办席,我开玩笑地道:“五星级酒店,多贵啊!几桌菜好几万没了,多腐败!”金铃愤愤地在我脸上刮了一下:“我金铃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哼,没良心的家伙!”我心里暗暗得瑟,嘴上却道:“下次一定在伊士东办,到时候我要宴请望京大队两千多人,吃超了你可别怪我!”金铃抓住我的手,轻揉了一下:“吃超了,那我就吃了你!”我笑道:“你食人族啊?”金铃扑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那般可爱,那般迷人。 将金铃开车送到酒楼,我掐指数量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接付氏姐妹过来。我主要是担心付圣冰那个雷人天后,会在聚餐时搞什么洋相,搅了大家的兴。 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接过来为好。毕竟,这姐妹俩都对我有恩,趁着这阵势,宴请一下她们,也算是间接地还个人情。 但实际上,我马上又想起了一个人:金蕊。 是啊,很长时间没见到金蕊了,不知道她近来可好。我与金蕊之间的渊源,可谓是颇具传奇色彩。 想到这里,我跟金铃商量了一下,金铃醋意十足地说:“哼,请了这么多美女,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我笑道:“没卖什么药!就是,就是我要出几天远门,特意宴请一下我望京大队的骨干们,外加一些朋友。” 金铃一愣:“你要出远门?去哪里?” 我道:“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不过,属于机密范畴!” 金铃皱眉道:“又摆的神秘兮兮的!好吧我不问!你要请金蕊过来也行,不过,不过你得答应,让她叫你姐夫!” 我汗颜地道:“拜托了金铃,私下里,私下里可以叫。但是在公众场合,就免了!” 金铃得意地点了点头:“那也行。不过,那守着我喊行不行?” 望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我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一番。 随后我正要出去,金铃却突然拉住了我:“要不要找个明星过来助助兴?” 我顿时愣了一下:“谁?” 金铃道:“柳怡飞呗!叫她过来活跃一下现场气氛,再合适不过了!” 我道:“就害怕柳大明星不给这个面子!人家是一线大明星,我请的动?” 金铃掏出手机:“我请!” 我将了她一军:“你今天怎么表现的这么积极啊?” 金铃嘻嘻地道:“表现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笑了笑,离开了现场,径直驱车赶往天龙大厦,接了付圣冰姐妹俩。这姐妹俩都换上了我送她们的新衣服,乐颠颠儿的跑下楼梯,上了我的车。 接到了付氏姐妹,不一会儿工夫,金蕊果真也打车赶来,这不禁让我疑云重重:当初金铃总是说金蕊不在家,怎么这会儿,她却如约而至?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可能是我敏感了! 二楼宴厅,三个大圆桌人满为患,服务员又加了几把椅子。 我环视了一圈儿,望京大队的骨干们都已经到齐,众位美女们,也几近到齐,就差柳大明星,还不知道能不能腾出空来助助兴。当然,我也不抱太大希望。 望京大队大队骨干们,与众位美女同坐一桌,我坐在东道主的位置上,开始吩咐服务员上菜。 白酒啤酒红酒三阳开泰,启开,倒上。菜上了三四个之后,我正准备发表致辞,金铃却止住了我:“柳大明星还没来呢!” 我反问:“确定了她要过来?” 金铃笑道:“你赵龙面子大,她说一会儿就过来,估计现在在路上呢!她可是推了张艺谋导演的邀请,特意赶到助兴的!你面子可真大!” 我敷衍地笑了笑,捏着鼻子道:“那我简直太荣幸了!”我再冲李群涛道:“李群涛,马上安排几个骨干,去楼下迎接柳大明星的到来!人家辞了别的应酬,远道而来,咱也得热情点儿!” 李群涛当即招呼了几个中队长,下楼迎接柳怡飞。 齐梦燕轻吮了一口棒棒糖,眼珠子往外一翻,摆出不屑状:“哼,看把你们激动的,不就是一个小明星吗,至于这么激动吗?人人都拿明星当宝,我视明星为粪土!” 她的这番感慨,顿时让现场的气氛,降温不少。倒是金彪不失时机地缓和气氛道:“一会儿等柳大明星来了,咱们得让她表演节目,不能饶了她!听说她前不久刚发了一首单曲,叫什么什么之恋……” 大家一致鼓掌,表示认可。 齐梦燕见大家对柳怡飞如此关注,禁不住眉头紧皱,噘着嘴巴颇为不满。我心里暗暗苦笑:她这是吃哪门子醋啊? 再过了大约七八分钟后,李群涛突然小跑着上了楼,面露难色地望着我。 我问:“怎么了?” 李群涛道:“柳,柳怡飞来了!” 我道:“来了怎么不请她上来?” 李群涛道:“她不上!她说,她说-----她说要让你亲自下去请她!” 我皱眉道:“大明星就是架子大!”解嘲了一句后,我站了起来,为了不至于搅了饭局的兴致,我亲自迎接一下又何妨。 但是刚走两步,却被齐梦燕拉住:“不能去!柳怡飞她多大的架子啊,她算老几,还得让你亲自迎接?不接!她爱上来就上来,不爱上来就在外面喂蚊子!” 我劝道:“算了齐政委,今天大家都高兴,不要因为一时呕气就------”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本政委没呕气,是在给你长志气!听我的,李群涛,你下去跟柳大明星说,就说齐梦燕让她给我跑步上来,给我脱掉鞋袜赤脚跑步上来!否则,我让她在娱乐圈儿里混不下去!” 李群涛支吾了一下,齐梦燕一扬头:“没听到是吧?” 我赶快对齐梦燕道:“齐政委你要干什么?柳怡飞是我请的客人!”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我知道是你请的客人!但她在我面前摆明星架子,就是不行!这些明星啊大腕儿的,稍出了点儿名就要摆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屁!” 我道:“你和柳怡飞不是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要为难她?” 齐梦燕做一兰花指:“当然是为了你!” 我汗颜至极! 金铃见齐梦燕如此,致使场面进入了僵局,倒也不惜拉下面子,站起来道:“我下去看看!” 齐梦燕一拍桌子:“谁也不许去!” 然后她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冲李群涛道:“李群涛我再给你重复一遍,让柳怡飞给我脱了鞋袜跑步上来!否则,我让她在娱乐圈儿里没得混!!!” 语气之凶狠,倒是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我实在不明白,齐梦燕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一通无名之火,源于何处? 李群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眼看着齐梦燕如此无理,我当然不能听之任之,冲李群涛一摆手:“齐政委跟你开玩笑呢!你告诉她,我正在上面招呼客人,没法下去亲自迎接她!” 李群涛趁齐梦燕还没反应过来,赶快转身下了楼。 齐梦燕瞧着李群涛的背影,笑骂道:“这小子还挺机灵,不给本政委交待的机会!” 我笑道:“跟齐政委你混了这么久,傻瓜都得变机灵!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缺心眼儿,但自从与齐政委共事以来,我觉得自己也机灵多了!” 我不失时机地开了一个玩笑,倒是巧妙地将现场的气氛,又调动了起来。 齐梦燕扑哧笑了,却也没再跟我较真儿。 但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又是陈富生! 我禁不住眉头一皱,心想真他妈的扫兴! 但又不得不接通了电话。 且听陈富生在那边追问了一句:干什么呢,听说你搞的很隆重? 我顿时一愣。 365章 很明显,陈富生竟然察觉到了我这边的动静!这也不足为怪,到处都是陈富生的眼线,我望京大队也不例外。 我当然要如实汇报:我正在组织大队骨干和几个朋友们进行聚餐,望京大队每月都进行一次,主要是联络一下感情,让大家有个放松的空间。 陈富生笑道: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今天最主要的工作还有一项,那就是理顺这几天你不在位时的工作思路,确保你不在位的情况下,大队管理不出问题。 我道:放心吧陈先生,我会的。 陈富生道:这样,在你不在位的这几天,我会安排另一个人去望京坐镇,明天上午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跟他交接一下。 我顿时愣了一下,突然间感觉陈富生是要剥夺我实权似的。一般情况下,领导想要收回实权,一般都会采用这种方式,先是把你调离工作岗位,或是学习或是执行其它任务。然后派遣别人暂时代替你的工作,等你回来之时,一切都有了变数,你的权力,也自然瓦解掉了!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随即补充道:我这可不是要杯酒释兵权啊!你不要有过多顾虑。 我道:没,没有。陈先生准备派谁来望京大队坐镇? 陈富生道:孙玉敏。 我赶紧道:不行!派谁也不能派他!他会把我苦心经营起来的望京大队毁掉的!让他来,还不如让李树田过来坐镇几天! 陈富生道:你对他就这么反感?但现在决议已定,无法更改了! 我道:陈先生,我相信我们望京大队,即使不安排人过来坐镇,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齐政委、李群涛、金彪都很能干,有他们在,望京大队就不会有事。 陈富生道:你还是没理解的我的意思。孙玉敏过去,只不过是个形式。我主要是也想让他下基层锻炼锻炼,他来天龙公司这么久了,没下过基层,不了解基层大队的情况。 见陈富生如此坚决,我也无法再开口回绝。只是我一直担心的是,孙玉敏的到来,将是我望京生涯的一个终结。 但是眼下,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带着这种忧虑,服从陈富生的大局安排。 挂断电话之后,齐梦燕见我脸色不对劲儿,将口里的棒棒糖抽出,道:“陈先生让他来就来呗,反正我们大队坚如城堡,他孙玉敏根本融入不进来!再说了,有本政委坐镇,岂容他孙玉敏过来放肆?” 我笑了笑,没表态。正在这时候,一阵轻盈的女士皮鞋声响起,一个天使级别的大明星,出现在众人眼帘。 柳怡飞带着甜甜的笑,在两个保镖和李群涛等人的陪伴下,步入宴厅。众位骨干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甚至有些人站了起来,引目观瞧着柳怡飞的绝代芳容。 齐梦燕将手中的棒棒糖往桌子上一扔,自言自语:一个小明星,这么大架子! 我迎了过去,冲柳怡飞伸出一只手,握了握:“欢迎欢迎,柳大明星一来,我赵龙实在是荣幸啊!” 柳怡飞兴师问罪道:“哼!说的比唱的好听!那你为什么不下去接我?” 我道:“刚才一直-----” 话还没说完,齐梦燕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柳怡飞反问道:“你多大的身价啊,让赵龙亲自去接你?” 此言一出,柳怡飞马上变了脸色。那尴尬的样子,如同是一个焦虑尴尬的小美人,略显急促的眼神当中,释放出一种置疑的光芒,射和齐梦燕。 也许她没想到齐梦燕会在场,因此看清楚齐梦燕的一刹那,她愣了一下,随即展现笑容:“原来是齐小姐!齐小姐也过来了呢!” 尽管她是脸上带着笑,但谁都能看出,这种笑有多尴尬。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一个再大腕儿的明星,在齐氏集团的光环之下,也显得微不足道。因为很多大腕儿明星都是由齐氏捧红的,而且很多影视剧拍摄,齐氏也充当了投资人的角色。 我伸手碰了一下齐梦燕的胳膊,示意让她不要当众为难柳怡飞。但齐梦燕却兀自地走出两步,继续冲柳怡飞反问道:“你的腕儿很大吗?来的最晚,架子最大,还让赵龙亲自去接你!来晚了,罚你唱首歌赎罪!” 柳怡飞面露难色:“齐小姐,这----” 我赶快尝试替柳怡飞解围:“梦燕她跟你开玩笑呢!来来来,坐下,坐下吧!” 谁想齐梦燕坚定地道:“谁在开玩笑?我可没有开玩笑!” 柳怡飞见齐梦燕执意要为难自己,虽然心里愤慨,但表面上仍然得装出大度,装出体面。她笑了笑,自我解嘲:“既然这样,我正好刚刚发了单曲,我唱几句请各位帮我鉴赏一下,也好。”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掌声中,柳怡飞轻哼起了那首《海晶之恋》:像大海一样汹涌,像大海一样纯真,像大海一样深沉,像大海一样…… 这柳怡飞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遭遇尴尬之时,心平气和地将其化解,倒也不失理智。 她甜甜的声音,当然博得了众人的一致掌声,只有齐梦燕似是对她颇有成见,暗骂了一句:装什么纯情啊! 一曲末了,柳怡飞坐了下来,我环视了一下三桌之客,开始发表祝酒词:“感谢各位朋友的到来,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聚会,主要目的就是一起坐坐,疏通一下感情。参加聚会的,有我望京大队的骨干,也有我赵龙的几位朋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当一回东道主,感谢诸位对我赵龙的帮助和支持。尤其是,我要特别感谢柳怡飞在百忙之中到来,还带来了那么好听的歌曲。多说无益,来,让我们先共同干一杯!”我率先将杯中酒干尽,大家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举杯言欢。 一杯之后,我继续道:“很可能我要离开望京一段时间,有可能三天五天,也有可能十天半月。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希望我的政委齐梦燕,积极带领各位骨干,圆满完成望京大队的管理、值班、训练等具体工作。大家要好好配合,将望京大队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好。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真心的感谢!”我再饮了一杯,大家站起来同饮。 如此连干了三杯后,开始互相敬酒言欢。 这期间很多人过来向我敬酒,我虽有保留,但是喝的还算尽兴。 但实际上,齐梦燕一直在酝酿着一个大的举动:她竟然联络了众多骨干,轮流向柳怡飞敬酒,柳怡飞有些应接不暇,小脸儿喝的红扑扑,已经有六分醉意了! 我愤愤地将齐梦燕拉到一侧,冲她兴师问罪:“齐梦燕在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柳怡飞?” 齐梦燕叼上棒棒糖:“怎么,怜香惜玉了?本政委号召骨干们向她敬酒,那是瞧得起她!” 我质问道:“你没见她已经喝的很多了?这样下去,咱们几十个骨干,一人敬她一杯的话,她今天晚上非得喝吐血!” 齐梦燕道:“那只能说明她酒量不行!” 我骂道:“废话!齐梦燕我警告你,柳怡飞是我请来的客人,容不得你给我搞破坏!本来今天大家聚在一起都很高兴,我希望你能配合好我搞好这次聚会,而不是处处整人,搞破坏。” 齐梦燕啧啧地道:“我没搞破坏,我在帮你招呼客人啊!呶,一会儿,我还要号召骨干们,给你那几个小妾敬酒。像金铃,付圣冰,金蕊,都得敬。你现在可是好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美女如云,有女老板,有女明星,还有学生,小萝莉……” 我打断她的话:“齐梦燕你今天是怎么了?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齐梦燕冷哼道:“我咄咄逼人?你数一数,全天龙集团,有没有第二个赵龙?有没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桃花朵朵开,朵朵惹人爱?” 我汗颜地苦笑:“还挺押韵呢,整的!”我停顿一下,轻抚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梦燕,体谅一下。这些女孩儿都是我退役以后,帮助我过的。付圣冰姐妹俩,在我被追杀的时候替我求情,不惜和自己的父亲作对。金铃也关照过我很多,程心洁是我妹妹,丹丹一直……” 齐梦燕冷笑一声:“你不用解释,越解释越掩饰。赵龙你放心,我不是吃醋,我也不是嫉妒。我只是觉得-----”她突然伸手一抚额头,脸上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痛楚。 她当然不是喝多了,也不是无理取闹。我在她的神色当中,体会出了她对我浓浓的关切之情。也许,她的确很在乎我,所以不愿让我与这么多异xing交往,通过这些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也许,她只是陈富生的一个工具,在我面前装出百般妩媚与醋意,想招得我对她的青睐。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再次轻轻地拍了拍齐梦燕的肩膀,劝慰道:“梦燕,大度一点儿好吗?” 齐梦燕突然移开双手,使劲儿摇了摇头:“让我大度?我现在才知道……才知道你的心,有多花。上次你送我衣服和鞋子,我感动的一夜没睡着觉。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才送我礼物!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被你请来的女人,人人有份儿!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送一个人一件东西,和送给所有人各一件东西,效果是不一样的。全部都送,比谁都不送,还要让人心寒。我宁可所有人都没收到你的礼物,包括我在内-----” 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女人心,海底针。原来,齐梦燕竟然是因为衣服一事,对我心存不满,对众位女士心存不满。 见我沉默,齐梦燕抬起头来,道:“我今天没有喝多!我敢保证,在你接触的这些女人当中,没有人比我,更------更在意你,更爱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我在她轻盈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些许特殊的旋律。 我呆在原地,踌躇不已。尽管这种表白,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一直认为,齐梦燕对我只不过是应付般的挑逗,她在利用色相,利用美人计的方式,企图控制我。但今天,我却突然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待我回到座位上,齐梦燕正在喝闷酒,几位女侠也正在接受着望京大队骨干们的敬酒,或推让,或就范。我突然觉得自己安排这么一场宴席,是多么的荒唐。我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动机,安排这一场聚会?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明天就要暂时离开,所以举行一个告别仪式?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荣,也许这一切都是虚荣心在作怪。或者,我真正的用意,不是为了告别,而是为了享受所有人对我的留恋,和祝福。 此后,陆续地又有骨干们过来向我敬酒,我敷衍饮之,却觉得这场聚会,竟然是那般苍白,那般凌乱。 餐会进行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尾声。朴互之间的敬酒,渐渐冷却。服务员开始上主食,有的吃两口,有的则干脆放下筷子,喝水聊天,静待餐会的闭幕。 整个屋子里充溢满了酒气,很多人喝了不少,几个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有两位不胜酒力的骨干,发起了阵阵牢骚。柳怡飞当然也喝了不少,也许是她害怕出丑,红着脸站起来,借口告辞。 齐梦燕一挥手,让她等一等。 我望着齐梦燕,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只见齐梦燕提着杯子站了起来,大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齐梦燕举杯笑了笑,道:“明天,我们敬爱的赵大队长就要踏上征程,至于他去做什么,我们都不必追问。我们很感谢赵大队长安排这场酒会,同时祝福他一路顺风,早点儿凯旋归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共祝赵大队长凯旋!”她率先将杯中酒干尽,并斜杯示空。 众人都纷纷效仿,一时间,原本冷静的场面,再次沸腾了起来。 齐梦燕又倒上第二杯,接着道:“在望京大队,赵大队长赵龙,永远是我们的老大!无论谁被安排过来坐镇,都是我们所不允许的!我们只等赵大队长,归来!”她将杯子举到我跟前,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也端起杯,有些感激地望着齐梦燕:“谢谢你!”干掉杯中酒,众人不约而同地鼓掌助兴。 说实话,我今晚着实喝了不少,啤酒白酒红酒混着喝,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杯。最终是齐梦燕主持散席,然后各自赶回。 回到望京大队部,丹丹和程心洁搀扶着我往卧室里走,齐梦燕却强行在她们手里将我挽了过来,道:“我是望京大队的政委,生活上,我负责!你们俩早点儿回去,我带赵大队长去醒醒酒!” 程心洁皱眉道:“可是我姐夫他已经喝多了,他需要休息!” 齐梦燕强势地道:“作为醉鬼,他应该休息。但作为一个即将离开我们的主官,他不能休息!” 程心洁道:“他又不是不回来,齐政委,你也喝多了呢!” 齐梦燕叼上一颗棒棒糖,摇晃了一下身体:“我会喝多?本政委会喝多?笑话!” 她强行将我拉到车上,坐在车座上休息了片刻,她启动了车子,径直驶出了大队部。 其实我一直很清醒,只是在车上故意装睡,还打起了小呼噜。齐梦燕开车很稳,尽管已经是不胜酒力。 齐梦燕径直驶到了一处僻静之处,这里,距离大队部大约有三四公里。 停下车,齐梦燕将脑袋伏在方向盘上片刻,猛地抬起头来,扭头望着我,伸手推我的胳膊:“醒醒,赵龙,你给我醒醒-----” 我装作醉眼婆娑地抬起头来,醉熏熏地望着齐梦燕:“这是哪儿?” 齐梦燕狠狠地吮了一口棒棒糖,道:“别装了!这点儿酒,根本麻醉不了你赵龙!” 一听此言,我顿时愣了一下。 齐梦燕再道:“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 我再一怔,追问:“什么,什么事?” 366章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猜测出齐梦燕想说什么。但实际上,我并不希望她说出口。 但实际上,我想错了!齐梦燕却直截了当地提到了柳怡飞:“你怎么把柳怡飞给请来了?女明星漂亮的多的是,为什么非要请她?”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妥?再说了,我只认识她一个。” 齐梦燕嘟着嘴巴道:“你可以找我啊!本政委出马,一千个女明星都能给你弄得到!但唯独柳怡飞不行,以后,别再跟柳怡飞交往了!” 我追问:“为什么?”叼上一支烟,望着齐梦燕要答案。 齐梦燕不耐烦地道:“不要问为什么,反正就是以后少跟她交往!你知不知道,她刚被潜规则了!” 我一怔:“被谁?” 齐梦燕道:“她刚接拍了一部电视剧,为了得到角色,被导演潜规则了!” 我摇头道:“不可能!依柳怡飞的名气,演主角还用被潜规则?再说了,即使被潜规则,报纸啊媒体的,早就曝光了!” 齐梦燕道:“你以为所有的明星隐私都能被曝光啊?切,你信好不信也罢,本政委点到为止,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和柳怡飞再继续交往下去,如果你追星,我可以介绍大陆、港台甚至好莱坞的女明星给你认识,保证都比柳怡飞长的漂亮。” 我笑道:“吹吧你就,好莱坞的明星你都能请到?” 齐梦燕道:“本政委从不吹牛,爱信不信!” 一气之下,齐梦燕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望着她俏美的身影,苦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下车。 晚上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一阵敲门声响起,我下床开门,见是丹丹。 丹丹穿了一套白色的睡裙,她冲我笑了笑,说:“赵大哥,你今天晚上喝多了吧,我帮你醒醒酒?” 我笑道:“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但丹丹却兀自地关上门,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到了床边儿上。 我被动之下被她按在床上,她在我的头上按了好几个部位,然后又在身上按了某些穴位。还别说,穴位一按,我的确觉得清醒了很多。 神奇的丹丹!我心里暗暗惊叹着! 丹丹问我:“赵大哥,你明天就要出发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好了没有?” 我一拍脑袋,大呼不妙。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丹丹见我如此,便知分晓,她道:“我这就帮你准备。” 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但丹丹却已经置身于衣柜前,开始为我准备衣服。我下床帮她,将一些日常用品收拾了一下,装进密码箱里。 随后丹丹离开我的房间,临走之时嘱咐我早点休息,盖好毛毯。 但实际上,我今晚像是吃了兴奋剂,根本没有一点睡意。我干脆坐在电脑旁浏览了一些时令新闻,叼着烟享受这份特殊的宁静。 几声轻盈的敲门声响起,我微皱了下眉头,本以为是丹丹忘记了什么事又回来了,但开门后才知道,来人竟然是金铃。许是今晚她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眼神略有扑朔。 我对她的突然到来感到疑惑,但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是啊,金铃她今晚喝了不少,而且还替我挡了几杯骨干的敬酒,我竟然没考虑到,她是一个人睡在那间屋子里。一股强烈的歉意感涌上心头,我上前拎住了金铃的手,冰凉冰凉的! 突然,一个响亮的喷嚏,应声而起,金铃伸手捂住嘴巴。但为时已晚,已经有几许水花溅到了我的脸上。 金铃掏出纸巾为我擦拭了一下,脸上更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握住她的手:“没关系。你怎么了,感冒了?” 金铃轻捂着鼻子尴尬地道:“刚才,刚才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就觉得头有点儿疼,老是打-----”说着说着,又一个喷嚏响了起来,金铃赶快用手绢捂紧了鼻子和嘴巴。 我扶了扶金铃的肩膀,道:“走,去医院打一针,好的快。毕竟你今天还喝了这么多酒!” 金铃使劲儿地摇头:“不不,我不打针。” 我道:“吃药也行!其实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安排个人过来陪你!对了,金蕊,金蕊她去哪儿了?” 金铃道:“金蕊有事,她,她先回家了!” 我问:“她一个人?” 金铃点了点头。 我道:“这你也放心!这样,你跟我一起出去瞧病,完之后我们把金蕊接过来,你们姐妹俩在一起,多好!” 金铃使劲儿摇了摇头:“我,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我来你们这里,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轻捏了一下金铃漂亮的小鼻子:“傻瓜!跟我客套这些干什么!你赶快去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金铃道:“这点儿小病也用去医院?” 我道:“小病不治,会成大病。我们要将疾病消灭在萌芽状态。” 金铃掏出纸巾来替按在鼻子上,轻轻地省了几下鼻涕,将纸巾扔进垃圾篓里,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地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在这儿呆了,我得回去!” 我苦笑道:“金铃你这是怎么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我会传染,传染给你的!” 我汗颜地道:“没事儿,我免疫力强,不怕传染!你等一下,我换套衣服!” 金铃面露难色地道:“赵龙我真的不用去医院,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不该来的,感冒了会传染给你!再说了,你明天还要去-------” 我打断她的话,坚定地道:“必须得去!你现在在我这儿,我得对你的身体健康负责!” 金铃俏眉轻皱地,又打了一个喷嚏。看来,她还病的不轻。深更半夜的洗什么冷水澡啊,女人的免疫力本来就弱,不感冒才邪门儿了! 金铃见拗不过我,倒也没说话,而是不断地用纸巾擦拭着鼻涕,样子让人怜悯。在我的印象中,金铃很少生病,尤其是像这种头疼感冒的小病,基本上没生过。这是因为她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身体的免疫力,在女性当中算是首屈一指。 我准备换衣服带金铃去看病,但是金铃在此,当着她的面儿换衣服难免有些难为情。我正要让金铃回避一下,金铃却主动地扭过身子背过了身。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三下五除二地除掉身上的衣服,准备换一套短袖长裤。 但就在此时,只听屋门急骤地响了一声,又有一人河东失火般地闯了进来。 是齐梦燕! 我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春光尽被齐梦燕窥到! 我赶快套上了裤子,冲齐梦燕兴师问罪道:“你疯了是吧,不知道敲门啊?” 齐梦燕冷哼了一声,斜眼瞧了一眼金铃,抱着胳膊道:“敲门的话,岂不错过了这么美妙的场景?”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齐梦燕朝我走近,狠狠地将口中的棒棒糖咬断,将那棒棒朝空中一扔,嚼出阵阵啐响。她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冷笑道:“什么意思,赵大队长难道不知道?你和金铃干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金铃听闻此言后赶快凑了过来,冲齐梦燕道:“齐政委,我想你误会了-----” 齐梦燕扭头望着她:“误会?我误会?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们刚才干的好事,难道还想狡辩?”她再将目光瞧向我,一副恨恨的样子:“赵大队长,你也太不讲究个人道德了吧,把美女带到大队部来,半夜里偷偷领到自己屋里,做那苟且之事!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会给大队部的骨干、队员们产生怎样恶劣的影响?” 我有些急了,冲齐梦燕怒道:“你瞎说什么!金铃她病了,我正要带她去看病!” 齐梦燕咂摸着嘴巴:“去看病?看什么病?看病还需要脱衣服吗?” 我苦笑道:“我正在换衣服!” 齐梦燕徘徊了几步,将目光投向门一侧的垃圾篓里,更是唏嘘不已:“还狡辩,还狡辩!证据就在这里!”她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向垃圾篓。 我皱眉道:“什么证据?”我猜测是齐梦燕今天晚上也喝多了,尽在这里说胡话。 齐梦燕冷哼道:“装,还装!垃圾篓里,装着你们的罪证!哼,真看不出来,一个是管着两千多人的一队之长,一个是堂堂的金氏集团的大老板。一队之长整天装的跟正人君子似的,金氏掌舵人也整天不问集团里的事,整天粘在保安公司里。干柴烈火,终究还是点着了!” 我和金铃不由得凑近她指的垃圾篓-----这一刻,我顿时汗颜无比! 垃圾篓里,有几张金铃擦拭鼻涕的纸巾!想必,这想象力颇为丰富的齐梦燕,肯定是把这些纸巾当成是------- 我的天!我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但不得不承认,我几乎是百口莫辩。而可怜的金铃,竟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望着垃圾篓发呆:“我还是不明白,齐政委。” 齐梦燕啧啧地道:“不明白?那你告诉你,这垃圾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此时此刻,金铃才明白了具体原委,怔了一下,突然又打了一个喷嚏,掏出纸巾擦拭了鼻涕,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汗颜地呆在一旁,又想苦笑,又不想解释。这荒唐的情节,其恶搞程度,简直胜过韩剧。 金铃将擦拭鼻涕的纸巾扔进垃圾篓,齐梦燕愣了愣,仔细地观瞧了片刻,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脸红至极。 我不失时机地凑过去,将了她一军:“现在你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吧?金铃生病感冒了,我正准备带她出去看医生!” 齐梦燕尴尬地立在原地,但随即反驳道:“即使不是,那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看着你在匆匆地穿衣服!” 我道:“穿衣服就是为了陪金铃去看病!还需不需要别的解释?” 齐梦燕涨的脸面通红:“你连穿衣服都不避讳金铃了,可见你们的关系,到了怎样的程度!” 我愤愤地道:“齐梦燕,如果你今天非要鸡蛋里面挑石头的话,我劝你休手!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口舌!”我转而面向金铃:“金铃,咱们走!”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神情当中却多了几分尴尬的元素。 齐梦燕冷哼一声,到了床边儿上东瞧西望,似是要搜寻我们暧昧的证据。 我苦笑地望着她,心想何必呢! 我道:“齐政委你自己慢慢找,我先走一步!” 我拉着金铃走出卧室,去了金铃的房间,待她换好衣服,我们径直驱车而行。 路上一片昏暗,病央央的路灯有气无力地支撑着城市的光明,天地一色,稀拉的行人和车辆,默默地为这冷清的夜,添了几分活力。 金铃一直未开金口,她若有所思地拿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仿佛生怕将喷嚏细菌散播到车上一样。我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寂:“那齐梦燕可真够无聊的,你啊别生她的气了。其实齐政委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金铃轻轻地将手帕让开一道缝隙,道:“不怪齐梦燕。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我打断她的话:“没你的错!好了,别多想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刚喝完酒就用冷水洗澡,不感冒才怪!” 金铃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尽快清醒清醒------”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脸上出现了一朵红霞。 我问:“怎么了,这是?” 金铃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再问:“什么事?” 金铃轻笑一声:“当初蕊蕊跟我讲的一件事!我听了一开始还不信。蕊蕊被付圣冰算计,你及时给她用冷水清醒头脑,然后又给她物理降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物理降温这种方式,就不要去医院了!这点儿小病再去医院,显得我金铃太没免疫力了吧。” 我脸上微微一红,忆及当初与金蕊的诸多纠葛,忍不住暗暗感叹。但我马上腾出一只手在金铃头上摸了一下,说道:“你没发烧,不用降温。” 金铃轻笑了一声,道:“想想以前就觉得好玩儿,那时候,我还特别恨你,恨你总是跟我对着干,不服从我的管理。现在想想,你这种个性很闪光,是一种不屈不挠、坚持真理的精神。那段时间,我和蕊蕊整天在谈论两个男人,我在她面前埋怨你的可恶,她在我面前炫耀自己遇到的那个英雄,那时候我还真觉得事情很有戏剧性,她口中的那个英雄,让我不敢相信出自凡间。想想我妹妹也是个美人胚子,难道在她面前你一点儿都不心动?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姐妹遇到的,竟然是同一个人。一个不服从管理,处处于我为难;一个正气凛然,救我妹妹于水火之中。当然,我承认,我对你的看法和怨恨,都是我-----都是我后来喜欢你的基础。我一直孤傲自赏,认为自己贵为伊士东酒店的董事长,不屑与下属沟通,尤其是保安人员。所以在你违背我的心意的时候,我特别生气,甚至还曾想让付时昆换了你!” 见金铃又提及往事,我不由得一笑:“但你后来是怎么改变对我的看法的?” 金铃脸上绽放出一种特殊的神韵:“潜移默化呗。也许注定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在接下来,你陆续地救了我很多次。我的命都是你挽救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再生你的气?” 我淡然一笑,被人赞美的滋味儿就是好,我甚至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准备叼上,却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开车,赶紧将烟往旁边一搁。 望京医院很快到了,我停下车子,和金铃走了出来。 又是一个喷嚏,滑破长空,但我宁可相信那旋律很美好,美女打的喷嚏,已经不再是喷嚏。比歌声更动听,比百灵更宛转。 我轻抚着金铃的肩膀,朝里走去。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尽管是在凌晨,过来看病的病人倒不少,挂号处排满了人,一条长队,蜿蜒成一条巨蛇的形状。 金铃俏眉轻皱地道:“我说过不用来医院吧,这么多人,要排队排到明天早上呢!” 正说话间,我发现门外突然急匆匆地走进了一个女军官! 她穿着军装,是个上尉。远远地望见她,我突然间愣住了! 是由梦,由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367章 一时间我愣在原地,但是仔细观瞧之下,才知道竟然是一种幻觉! 那女孩是个上尉,和由梦同为军人,身形相似,高矮相似,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有些相仿------也许是因为我思念由梦太重,导致我产生了错觉。 我的心里诞生出几许特殊的悲伤,那种遥遥的思恋,有谁能懂;那种浓浓的相思,有谁可知?心爱的人,她远在美国,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故里,让我得见。 想到这些,我的眼眶里,竟然蓄了几丝湿润,虽然没有涌出来,却也将我的心激荡的此起彼伏。 金铃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伸手在我眼前一晃:“赵龙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那位女上尉,不由得一怔:“怎么,看人家长的漂亮,就拔不开眼了?”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儿想------” 金铃打断我的话:“想由梦了?” 我没置回答,但却明显地观瞧到了金铃脸上的醋意。 随即我和金铃等候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排上挂号,去看了丈夫。丈夫给抓了几副药,我们走出医院,准备驱车返回。 却不料竟然在出医院楼门的时候,再次遇到了那位女上尉。我们擦肩而过时,我忍不住回头瞧了她一眼,她与我对视了一下,将目光移向别处。 我心里暗暗叹气,思念由梦之情,更为深重。到了车上,启动了车子,驱车返回。 回到大队部,我将金铃送回她的房间,替她倒水拿药,看着她喝下药,我才准备回房休息。 金铃送我至门外,却禁不住又是一个喷嚏。 回到房间里,见房门开着,齐梦燕正在我的屋子里左右徘徊。我不禁怔了一下:难道她一直还没出去? 见我回来,齐梦燕迎了过来,抱紧胳膊问道:“回来了?” 我反问:“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齐梦燕唏嘘不已地道:“你们不回来,本政委哪敢休息!我要跟你,秉烛夜谈。” 我道:“夜谈什么?” 齐梦燕眼珠子一转,尽显调皮地道:“谈恋爱呗!你能和金铃好,为什么不能和我好?我比金铃,差在哪里?” 我汗颜地瞧着她,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齐梦燕之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权当她这是一句玩笑,不予理睬。齐梦燕却继续道:“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亲近,本政委就是看不下去!”她噘着嘴巴,一副掉进醋坛子里的样子。 我苦笑道:“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得早些出发,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齐梦燕皱眉:“你烦我?你这么烦我?” 我道:“不是烦你!梦燕,你对我的感情,我心领了!等我完成任务以后,我再-----”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你再什么?再回来跟我谈情说爱?” 我汗颜地道:“你心里就只有这些情啊爱啊的?” 齐梦燕啧啧地道:“对你,就是这些最重要!” 我无语,但齐梦燕也没有再作停留,迟疑地移步走出,回房。 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众多思虑袭上心头。 此夜几乎再无眠,次日早上,我早早起床,舒展了几下筋骨,正准备出去吃早餐,却与迎面而来的金铃撞了个正着。她手里提着一个桶制饭盒和一个塑料袋。 我问她:“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金铃将东西向前摊了摊,笑道:“我出去买了早餐回来。海鲜粥,肉夹馍。” 我心里虽然感动,但还是冲她兴师问罪道:“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以后千万不要独来独往了,安全期还没过去!” 金铃正要说话,却见另外一人背着手迎了过来,边走边问:“什么安全期还没过去啊?” 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来人正是齐梦燕。她怎么像个幽灵似的,总是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 金铃解释道:“赵龙说我的人身安全!” 齐梦燕冷哼道:“哦?是人生安全啊,我还以为是生理安全呢!” 我愤愤地望着齐梦燕,突然间感觉到,她受齐梦娜的影响不轻,言谈举止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我准备无视于她,将金铃领进屋,齐梦燕却凑上前来,瞧了瞧金铃手中之物,啧啧啧地连赞三声:“真是体贴入微啊!连早饭都买好了!” 金铃略显尴尬地道:“昨天晚上因为带我去医院,赵龙没睡好,所以我就早起给他买了早餐。” 齐梦燕一摆手:“你不用解释,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冲齐梦燕道:“齐政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如果是你生了病,我肯定也会义无反顾地送你去医院------”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这可是你说的,哼,想生病还不容易吗!” “你-----”我气的够呛,但是抱着胸怀天下的情致,我暂时内敛,决定不予理会。 好在齐梦燕没有再继续停留,背着手洋洋洒洒地去操场上观瞧早训去了! 我将金铃让进屋,不忘向她解释道:“你别跟齐政委一般见识,她就这样!其实她这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蛮横了点儿!” 金铃一边打开塑料袋一边道:“看的出来,齐政委对你很用心呢。” 我笑问:“用什么心?” 金铃道:“女人的心思女人懂,齐政委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真不明白,你赵龙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女人为你痴狂!”金铃笑了笑,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 我开玩笑地一抚脸颊:“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帅吧!” 金铃笑问:“你帅么?” 我虚张声势地道:“难道不帅?” 金铃眼珠子一转,扑哧笑道:“帅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被卒吃掉!” 敢情这句网络热词,几乎所有人都会用。不过料想那发明这句话的人,兴许是位才子佳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之下,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金铃打开了粥盒,准备用勺子喂我吃饭,我可没那么腐败,赶快道:“别这样,搞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金铃看着我吃,我疑惑地问她:“怎么,你不吃?” 金铃摇头:“我不饿。”她甜甜地笑着,仿佛我吃下了饭,她也能跟着饱似的。 我在她关注的眼神当中,再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如此爱我,在乎我。而我,能够给予她的,除了欺骗,还有什么?想到这些,我吃着吃着,节奏放慢了很多,众多思虑油然而生。 金铃见我迟疑,不由得追问:“不好吃吗?” 我赶快道:“好吃好吃!正因为好吃才细嚼慢咽呢!” 金铃这才笑了笑:“那就多吃点儿!以后我修炼一下厨艺,天天给你做饭吃!”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突然记起,当初付圣冰也曾有过类似的感慨。莫非,女人想拴住男人的心,都要借助于‘食’?怪不得曾经有位感情丰富的女子曾经创造过这样一个名言: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他的胃。 我笑道:“你放着金氏的产业不做,要专门给我当厨师啊。” 金铃满怀憧憬地道:“如果真的有选择,我宁可选择后者。” 我怔了怔,却也不再细品金铃的话,反而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我突然记起了金铃的病情,冲她追问道:“你的感冒怎么样了,好点儿没有?” 金铃笑道:“全好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一个喷嚏也没打!” 我道:“那就好!不过以后可是千万要记住,不要瞎洗什么冷水澡!” 金铃虚张声势地道:“遵命!坚决服从赵大队长的指示!” 我顿时被她的可爱,逗乐了! 早餐完毕,金铃拿出餐巾纸亲手为我擦拭了一下嘴角,我受宠若惊地望着她,感受着她手上的清香,心里扑通直跳:近观金铃,她是何等的光艳照人啊! 上午七点半,我将简单的行李拎上了汽车后备箱,李群涛率领几位骨干为我送行,金铃、程心洁、丹丹也匆匆到位。齐梦燕则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娇艳服饰,手里提了一把小旗,轻轻地唱起了一首不怎么合时令的军旅歌曲: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朵响起驼铃声,路漫漫…… 我对她真是无语,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声音很甜很优美,听了挺惬意,却有些伤感。因为这首歌让我记起了我的军旅生涯,面对战友之间的离别,那种悲伤的留恋,俨然存心。 在一种近乎‘生死离别’的场景之中,我进一步给李群涛压了担子,并将金铃的人身安全,托付于他。 程心洁上前为我整理了一下衣扣,嘱咐道:“姐夫,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丹丹眼睛里竟然蓄了一丝泪花:“赵大哥,我们等你回来,有空的时候常回来看看!” 李群涛也向我表态:“赵大队长你就放心的走吧,队里就交给我和金彪了,保证你走前一个样,走后也一个样!” 齐梦燕颇为不悦地道:“什么,交给你们俩了?难道本政委是吃干饭的?” 李群涛赶快补充道:“赵大队长走了,你就是一号。我们一定在齐政委的带领下,圆满完成各项工作!” 我笑道:“行了,别表决心了!我相信你们!记住,遇事一定要冷静,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这些天就辛苦你们了!” …… 我在众人的簇拥中上了车,打开车窗,我冲送行的众人道:“又不是生死离别,只是暂时出去几天,用得着这么伤感吗?回去吧,都回去!” 但众人皆不散去,而是目送我驱车驶出大门。 不知为什么,这短暂的分离,竟然让我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就仿佛是,果真要踏上一个艰难的征程,无刑无期一样。 到达天龙总部之后,我径直去了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还没过来,只有女秘书一个人在那儿打扫卫生。见我进来,女秘书停止了手中的举动,给我倒了一杯水,闲谈了两句后,继续打扫自己的卫生。 我给乔灵打了电话,乔灵在五分钟之内,赶到了陈富生办公室。 女秘书忙活完手里的活,也陪我们坐了下来,一起聊天……大约十分钟之后,陈富生赶到,他手里握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直接坐到了办公椅上。 陈富生几乎是沉默了三两分钟,才开口道:“你们都挺积极啊,知道你们这次去的主要任务吗?” 乔灵抢先道:“知道。主要是协助他们保护好冈村先生的安全,其次------”她却没了下文。 陈富生补充道:“其次是多跟冈村先生学点儿东西!冈村先生智慧过人,跟他呆几天,比跟我呆一年,学的东西要多!” 我道:“陈先生太谦虚了!我觉得跟着陈先生,学到了很多东西。” 陈富生笑了笑,道:“跟我能学到什么东西!你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和乔灵不约而同地道:“准备好了!” 陈富生试探地道:“那现在,我们出发?” 我正要再委婉地提出疑问,却见门被推开,眉姐踩着曼妙的高跟凉鞋声,缓缓而至。 陈富生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来干什么,这里正在谈正事!” 眉姐兀自地走到陈富生跟前,兴师问罪道:“你说话可真不算数!你答应过我,让赵龙陪我去拍卖会的,为什么又要安排他去做别的任务?” 陈富生略显尴尬地一笑:“我是答应过。只不过现在遇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非赵龙去做不可。” 眉姐追问:“什么事非得安排赵龙去做?”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不是来了吗,我安排赵龙和乔灵过去捧个场,毕竟是在中国,咱们安排人过去,会让冈村先生更方便。” 眉姐俏眉轻促地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陈富生道:“后宫,尽量不要参政。” 听着夫妻二人的谈话,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难道眉姐尚不知道冈村一事?抑或,陈富生已经对眉姐产生了怀疑,因此不将此事告知与她……嗐,我总是瞎想! 眉姐埋怨了几句,陈富生不得不安慰她道:“咱们天龙这么多人,李树田、孙玉敏都能陪你去,为什么偏偏让赵龙去?” 眉姐道:“赵龙他武功最高,我最有安全感嘛!去拍卖会竞拍,出价高了难免会让人嫉妒,万一有人要对我劫财劫色怎么办?” 陈富生扑哧笑了:“谁敢?谁敢劫我陈富生的老婆?” 眉姐轻哼了一声:“谁敢?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当时幸亏有李树田,否则下个月13号刚好是我的忌日!” 一听此言,陈富生马上皱紧了眉头,但随即舒展开:“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这样,你去拍卖会,我多安排几个人跟你!我让他们都带上武器,看谁敢对你不利,直接让他去见阎王爷!” 眉姐笑道:“看你,打打杀杀的性格又回来了!算了,那我还是让孙玉敏去吧,除了赵龙,也只有他最合适了!” 陈富生道:“最好也带上李树田!以前你都是带李树田,自从招进了孙玉敏,你很少再用李树田。他难免会心生杂念啊!” 眉姐道:“李教官可没你想的那么心胸狭窄!” 陈富生笑了笑:“但愿吧!好了,我还有事情要交待,你先忙自己的吧!” 眉姐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失望而去。 陈富生向我们作了最后交待:“记住,到了冈村先生那里,一切要按照他们的规定走,入乡随俗,不能与冈村处的工作人员发生摩擦,更不能和冈村处的工作人员涉及感情问题,否则我很难向冈村先生交待,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当然,在冈村先生面前,也不要太过于表现自己,招摇不是好事,低调才是王道。要谦虚谨慎,不卑不亢。万一真的遇到了什么不能化解的麻烦,及时与我联系!” 我和乔灵相继点头。 陈富生再道:“还有就是,你们两个人开一辆车去就行了,冈村先生是个节俭的人,不喜欢铺张浪费!” 随即我们在陈富生的陪伴下,出了办公室,径直下了楼。 让我疑惑的是,陈富生昨天提到,要派遣孙玉敏去望京大队坐镇,今天却为什么只字不提?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和乔灵共驱一辆丰田凯美瑞,径直驶出了天龙总部。 尚不知,此行是福是祸。 368章 冈村先生的别墅前,停下车子,待门口的保卫人员验证过后,驶进。 仍然接受了诸多检查之后,陈富生带着我和乔灵到了一个精致的会客厅,坐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告诉我们:冈村先生陪冈村少雄钓鱼去了! 陈富生笑道:“少雄最喜欢钓鱼,钓鱼的方式也是格外不同,不知道这次他们带去了多少活鱼?” 白衬衣男子笑道:“没带多少,带了二十多条。” 乔灵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我们的话意,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钓鱼还要带鱼过去?” 我和陈富生相视一笑,那白衬衣男子也笑了笑,未置回答。 大约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马达声,紧接着是一阵欢声笑语之后,冈村达生带着冈村少雄一行人,回来了。他们各回各屋,冈村达生回来之后洗了洗手,然后才坐了下来。 陈富生画蛇添足地向冈村达生将我和乔灵详细地介绍了一番后,冈村达生追问道:“把你的两个爱将都派给了我,你就不怕我把他们带回日本?” 陈富生笑道:“带就带吧,能为冈村先生效劳,是他们的荣幸!” 冈村达生分别瞧了我们一眼,道:“那好吧,我收下了。等我回日本的时候,完璧归赵,物归原主!”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他竟然把我们形容成‘物’,不知是他中文水平的问题,还是故意而言之。 又聊了几句之后,陈富生告辞,临走的时候又反复交待了我和乔灵几句。 冈村达生叫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子,想必应该是他的‘秘书’或者是‘助理’。冈村达生安排眼镜男为我们准备好了房间,以及其它相关事宜。 但冈村达生看起来似乎对我们不冷不热的样子,他让眼镜男跟我讲解一下情况,自己则回了屋子。 眼镜男操着一口并不十分标准的中文,问我们:“你们过来协卫冈村先生,是出于自愿,还是被陈富生安排了任务?” 我鄙视地瞧着眼镜男,心想陈富生在的时候,他称之‘陈先生’,陈富生不在了,他反而是直呼其名。这些日本人,简直不把中国人当回事。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的一个普通指挥官,就可以对伪军司令发号施令。 我正要说话,乔灵却抢先了一步:“是我们自愿的!当然,陈先生很关心冈村先生的安危,所以,我们不谋而合。” 眼镜男笑道:“用你们中国人的一个成语来说,那就是画蛇添足了!冈村先生有这么多的保卫人员,安全方面几乎是万无一失。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绝不能怠慢了你们!这样,我一会儿带你们去保卫队报道,保卫队队长会给你们安排具体的工作任务。” 我和乔灵纷纷点头:“那好。” 眼镜男这才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山本刺君,是冈村先生的助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向我启奏!” 一听这话我更是反感,将了他一军:“山本先生的中文的确是欠火候啊!在这个地方,是不宜用‘启奏’二字的!” 乔灵轻轻地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让我不要跟冈村处的人发生摩擦。但是眼见着日本人不把我和乔灵当叠菜,我岂能顺受? 山本刺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还挺幽默!有时间我一定向你请教中文。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必须要向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这边共有六十七人,都是选派跟随冈村先生过来的。冈村先生深受日本天皇的尊敬,天皇还亲自为冈村先生安排了两个保卫者。跟在冈村先生身边的三个人当中,其中有两个是天皇阁下派遣的。除了他们三个人,其它的都坚守着站岗放哨的任务,既然陈富生派你们过来,那你们就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当中,为冈村先生的安全,保卫出一分力量吧。希望你们不要辜负陈富生的厚望,在冈村先生来华期间,做出应有的贡献。” 我和乔灵相视了一下,确切地说,我们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冷遇,这个山本刺君,竟然要安排我和乔灵站岗放哨!!!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侮辱,来之前,陈富生曾不止一次提到这次临时保卫任务的重要性,但是谁会想到,冈村处根本不拿我和乔灵当回事,竟然让我们去站岗放哨! 山本刺君见我们迟疑,追问了一句:“怎么,二位有什么想法?” 乔灵赶快道:“没,没什么!山本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这项工作!” 山本刺君胜利般地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我相信,陈富生手下无弱兵,他的人都是经历过千炼百锤的!” 随即山本刺君打了个电话,招呼了一个嘴巴上方留有小胡子的男子过来。这个小胡子便是保卫队队长松井麻绳,除了冈村达生的贴身保卫人员不受他的管辖之外,其他保卫人员以及随从们,都受他的管辖。山本刺君重点向我们介绍了一下这位面相极为凶恶的小胡子队长松井麻绳:“松井君曾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自卫队的一名高级军官,退役后一直为冈村先生工作。他是当之无愧的大日本高手,文和武双全,曾经多次协助冈村先生的随身保卫人员,化解了难题。走出了困境。还有,既然你们都来到了我们这里,就要服从我们这里的管理,还有制度。更要服从你们的直接上级,松井君的号令。你们,能做到吗?” 我和乔灵再相视了一眼,彼此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已是五味沸腾。本以为陈富生这次派遣我们过来,会受到一定的礼遇,没想到在这些日本人眼中,我们只不过是陈富生派来的两条警犬,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但是因为陈富生嘱咐在先,我们也不便表达什么,只能暂时强忍着,且观下一步的遭遇。因此我们纷纷点了点头,乔灵道:“我们,能做到!能参与保护冈村先生的安全,我们已经很荣幸了!” 山本刺君点了点头:“很好!松井君,把他们带到你那里,跟他们讲一讲这里的保卫情况,尤其是这里的规定要求。” 松井麻绳猛烈地一点头:“哈依!请山本君放心!” 随后,我们被松井麻绳带到了保卫值班室,这个值班室外表看起来并不大,但里面却很宽敞,还有几张床铺,供值班人员休息。 松井麻绳指着几张床铺道:“平时你们就住这里,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墙壁上的铃会响动。我们要携带武器迅速集合。” 乔灵禁不住提出置疑:“刚才山本先生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究竟是要住这儿,还是要住那儿?” 松井麻绳摆出一脸怒色:“当然是住这儿!赵龙君,乔灵君,现在我是你们的直接上级,你们要服从我的安排。有什么事情,直接向我禀报,不得跳级。我想这些基本的东西,你们都应该知道吧!” 我心里洋溢出一种强悍的羞耻感,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我们被当成是虾兵蟹将,被这些狂妄的日本人,轮番支使。这不仅仅是对我和乔灵的侮辱,更是对陈富生的侮辱! 松井麻绳兀自地坐了下来,却让我们站在他面前,训话道:“你们先看一看一些规定,我会尽快安排你们投入到工作当中!” 我和乔灵忍着愤怒,相继点了点头:“是!” 松井麻绳刷地站了起来,纠正道:“不是‘是’,在这里,你们要说‘哈依’哈依,哈依!!!”松井麻绳近乎是吼了起来,将‘哈依’二字重复了很多遍。 我暗暗已经攥紧了拳头,几乎忍无可忍!这些自以为是的小日本儿,实在是欺人太甚!但是初来乍到,我们只能一忍再忍,我重复了一句‘哈依’,乔灵也重复一句,松井麻绳这才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对了!记住,不管是在谁面前,都要说哈依!这才足以显示你们对上级意图的坚决服从!” 随后松井麻绳将一份几页的文件拿了出来,正要递给我们,却突然恍然大悟般地道:“我差点儿忘记了,这是日文,你们看不懂,我找人给你们翻译过来,再拿给你们看!” 我上前接过这份文件,道:“不必了松井队长。我们懂日文。” 松井麻绳一愣:“你们懂日文?这个倒是让我很意外。不知道你的日文有没有我的中文说的那么流利?” 我道:“肯定不能跟松井队长比!” 松井麻绳道:“说几句日语,我听听。” 我问:“说什么?” 松井麻绳想了想,道:“就说,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日本帝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 我既觉得气愤,又觉得可笑。但还是操着流利的日语,将这句话翻译成了日文。 松井麻绳顿时一惊,竟忍不住鼓起掌来:“厉害,厉害!难得有中国人的日语说的这么棒!那我们以后就容易沟通了!好吧,你们先看看这个,我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情!” 松井麻绳说罢便离开了值班室,值班室,只剩下我和乔灵二人。 我将那份文件握在手里,这显然是一份与站岗值班和制度规定有关的文件。乔灵望着我,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会是这样啊,师兄?” 我问:“怎样?” 乔灵苦笑道:“我们竟然被安排站岗放哨!耻辱,耻辱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我们答应了陈先生,就尽量忍着吧!” 乔灵道:“一会儿我要跟陈先生如实汇报情况,汇报一下我们在这里所受到的侮辱!” 我没置回答,而是安静地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粗略地看完一遍后,我将文件放下,笑道:“这些东西,和中国几乎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可看的!” 乔灵问我:“里面写的什么?” 我道:“无非是值班要求,规范。还有一些具体的制度规定。我看了一遍,都能背诵了!” 乔灵惊道:“这么厉害!我瞧瞧!”乔灵拿过文件,开始轻声朗诵起来:“安全保卫制度……对于不认识的人员进出,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被保卫对象离开警卫区域或者回到警卫区域的时候,要及时向上级领导汇报……坚持每日汇报登记制度,当班过程中遇到的情况,要及时登记,并向直接上级汇报……注意留意保卫对象的亲眷的活动动向,避免发生安全事故,也在任务范畴……” 我不由得有些惊讶,因为乔灵竟然是用日语将其朗诵了出来!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的日语,甚至比我还要娴熟。 我禁不住望着她,说道:“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乔灵得意地笑道:“无师自通!在天龙公司混,哪能不懂日语?” 我道:“说的也是。” 一上午的时间,我和乔灵都在温习功课,一边温习功课,一边对这不公正的对待,表示强烈的抗议。 中午我们跟着保卫人员,去了食堂吃饭。俗话说入乡既得随俗,一盘盘日式风格的菜肴,让我们没有丝毫食欲,尤其是那半生的三文鱼,怎能吃得下? 吃过饭,我想回去午睡一下,松井麻绳却突然找到我们,递给我们两套日式保安服,让我们换上。 我和乔灵面面相觑,但抱着忍辱负重的心态,还是穿上。这日式的保安服穿在身上,格外别扭,我站在镜子面前,忍不住一阵苦笑。但转眼瞧了瞧乔灵,却觉得她穿上制式的衣服,别有一番风味。 就这样,我们莫名其妙地被换上了保安服,并得到松井麻绳的通知:下午两点钟开始在大门口轮值。 巨大的身份落差,更增加了我对这些日本人的愤恨!在天龙公司,我们都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帅,被陈富生派过来协助保护冈村达生的安全,却被换上保安服,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保安队员。何等的荒唐!何等的可笑! 而且,这变态的日本人,中午不光不安排午休,反而是带着几十名保卫人员,去后院操练。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两点钟,我和乔灵托着疲惫的身躯,整理着装,跟随换岗队伍在大门口换了岗。我和乔灵一左一右,像是两个门神一样,伫立。 松井麻绳又派遣了几个老队员,到岗位上亲自给我们辅导安保要领,老队员们口若悬河地瞎指挥一番,问我道:“明白了没有?” 我点头道:“哈依!” 这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我们在岗的两个小时,正值天气奇热,太阳像是巨大的火炉,炙烤着大地,炙烤着我和乔灵的身体。岗楼没有任何的防晒物品,我们只能干晒着,数着外面的行人和车辆,度过了艰难的一分一秒。 我不知道冈村达生的助理山本刺君这番安排,冈村达生是否知晓。但是瞬间沦落到了这步田地,我和乔灵都是瓮中之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烤了两个小时的乳猪,下午四点钟终于到了解脱之时,然而松井麻绳却派人过来通知我们,让我们接着再站两个小时!原因是:冈村先生下午要陪少雄公子外出钓鱼,保安队需要抽调几名随卫,在岗的人少,所以让我们多站几个小时。 我和乔灵,差点儿崩溃! 无奈之下,我们不得不又跟炎热的天气作了两个小时斗争。下午三点钟左右,冈村达生和冈村少雄,在众位随从的陪伴下,驱车出了大门。 目送车队离开,我和乔灵禁不住相视了一下,各自苦笑。 下午三点半左右,我和乔灵几乎都被烤的出了油,汗流浃背之下,心里始终憋着几分委屈。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人,改变对我和乔灵的不公待遇! 这时候一个和服美女在院子里露了脸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她的脚步很急,三五步便到了我们跟前。 369章 来人正是冈村樱子,她气宇轩昂地到了我们跟前,停了下来。 冈村樱子分别瞧了瞧我和乔灵,嘴巴一噘,兴师问罪道:“见了我不知道行礼节啊?哼,松井君怎么教的你们?” 一听到她的兴师问罪,我的心里极不舒服,如同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渐渐深刻了起来。 冈村樱子见我们不再说话,继续前行两步,望着我们道:“中国人就是不如日本人讲究礼仪,别的保安员,见了我都要敬礼,你们反而刚来,就这么无礼!哼,我要到松井那里告你们状!” 我忍不住皱眉道:“樱子小姐,陈先生派我们过来,是配合你们护卫冈村先生的,我们的警卫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冈村先生。” 乔灵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视而不见。冈村樱子冷哼道:“呆板!绝对的呆板!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她将目光瞧向乔灵,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还是我们的保安制服装扮人呢,好看。不是美女,穿上这保安制服也能变成美女。” 见乔灵听闻此言不由得眉头轻皱,我笑道:“我们的乔教官,本来就是美女,不用装扮!” 冈村樱子一愣:“教官?你说她是教官?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教谁?不信,我坚决不信!” 我实在是懒的跟冈村樱子浪费口舌,于是道:“樱子小姐,冈村先生带着人出去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还是回屋的好。” 冈村樱子呶呶地道:“不回!我是过来接人的!人还没到,我怎能回去?” 我没再追问,反而觉得是多说无益。 冈村樱子在门口翘首张望,忽而自言自语,忽而原地转圈儿扭捏身姿,我怀疑她得了多动症。 十分钟之后,一辆北京现代出租车在门外停了下来,稍顷,从车上下来一个美女,穿着近乎学生装的服饰,昂首挺胸阔步而来。 我和乔灵纷纷愣了一下:来人竟是石川芳子! 冈村樱子见了石川芳子,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冲迎了上去,口里直喊:“芳子姐姐,你可来了!我好想你!” 石川芳子笑着拥紧了冈村樱子,道:“我也很想你!走,咱们进去吧!” 我这才明白,原来冈村樱子一直等的人,竟然是石川芳子。 然而石川芳子当然发现了我和乔灵的存在,先是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站岗?樱子,他们怎么会在门口站岗?” 很显然,石川芳子对我们的‘落魄’也是颇意外。 冈村樱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安排他们站岗,总比安排他们天天闲玩儿好吧!这是山本君安排的,现在他们俩都是松井君的下属,能成为松井君的下属,是他们的幸运!”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不怀好意地瞅着我和乔灵,道:“在天龙公司牛气哄哄,是我的上司。现在来了冈村先生这里,我就是你们的上司!” 我尽量将不满隐忍在心,冲石川芳子问了一句:“石川小姐,请问你来这里,也是受到了陈先生的安排?” 石川芳子冷哼道:“才不是!冈村先生早就是我的上级,他们来了中国,我自然要过来拜会一下。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我在冈村处职务是安保部门主管,一直负责冈村先生的安全。现在,你们自然成了我的下属!” 我和乔灵面面相觑,残酷的事实,总是来的过于突然。 石川芳子转而冲冈村樱子道:“樱子,你先回屋等我,我跟两位搭档说说话!” 樱子道:“那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哟!”然后果真轻盈而回。 石川芳子像是一位得胜的女将,在我和乔灵面前徘徊片刻,道:“即使你在中国是战功显赫的大将,来到我们这里,也不会受到重用!同情,我可是十分地同情你们啊,但同情不能当饭吃,希望你们早日摆脱苦海!” 乔灵忍不住骂道:“石川芳子,请你不要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给冈村先生站岗放哨,我们乐意!” 石川芳子笑道:“乐意,那就好好站吧!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站几天岗,不知道会不会晒成包黑炭。那时候,可就没人敢娶你了,哈哈!” 她又转而走到我跟前,啧啧地道:“在执行猎兔行动的时候,你对我指指点点,以我的上司自居。但现在,一切全反过来了,我是你们的上级!你得听我的号令!”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不在天龙呆了?” 石川芳子得意地道:“陈先生原本不放我,但是冈村先生给他下了死命令,他不放也得放了!回到这里,真有一种回归故乡的感觉!” 我心道:我却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 望着石川芳子如此这番戏弄,我真恨不得近前赏她两个耳光,让她从这种得意之中醒来。乔灵则干脆不再搭理她,昂首挺胸,站成了一樽雕塑。 随后,石川芳子进去,去找冈村樱子了! 我和乔灵相视了一下,神情互显凝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下午四点钟,换班的保安将我们替了下来,干渴的我们回去咕咚地喝了两瓶矿泉水,好不爽快。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刚刚喝完水,正想坐下来休息,松井麻绳却发布指令,在大门口集合。 站在队伍当中,我觉得心里特别别扭。一直是统帅数千人的大队长,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冈村处的一名普通保安员,被人发号施令,真他妈的别扭! 松井麻绳牛逼烘烘地站在队伍前,深沉地扫视了一圈儿后,下达指令:“今天下午,趁冈村先生出去的工夫,我们要做一项有意义的活动,拔草!我们要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冈村处及院墙外面的杂草拔干净,下面开始分组!” 我禁不住愣了一下!我本以为拔草松土是部队领导折腾士兵的专利,却没想到在冈村处,也会有这样的安排。 妈的,刚刚站了四个小时,又要去拔草,这他妈还叫不叫人活?待松井麻绳分完组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地道:“松井队长,我们刚刚上了四个小时的班,站了一下午的岗,可不可以留下休息一会儿?” 一听这话,众人皆笑了!尤其是松井麻绳,犀利地望着我,骂道:“八嘎!一点儿吃苦性都没有!拔草很累吗?站岗很累吗?你地,要把它们当成是一种享受,而不是负担!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能享受到为冈村先生服务的机会。”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道:“那我宁愿不要这种享受!你们去享受吧,我得休息一下!”我想走出队伍,但是再一想,腿却不由自主地打起软来。并不是我畏惧,而是担心自己这样一来,会阻碍任务的顺利进行,甚至会遭到冈村达生和陈富生二人的封杀。那样的话,便得不偿失了。 松井麻绳手臂一挥,怒道:“你混蛋!我们队伍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刚从岗位上下来的,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娇贵!怪不得都喊你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没有一点儿力气,没有一点儿坚强!如果你承认自己是东亚病夫的话,那么我可以批准你回去休息,不用去参加集体活动,不用去拔草!” 我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心想自己这哪里是被派过来重用啊,这明明就是过来受辱来了! 乔灵仍然在暗中给我使了使眼色,我紧咬牙关,攥紧了拳头。真想冲上去,将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松井麻绳,一拳打翻在地! 我自嘴巴中崩出几个句:“我不是东亚病夫!松井队长,请你收回你的话!” 松井麻绳冷冷地道:“八嘎!你今天刚来,我无视你的无理,以后如果再敢这样,我会好好处理你!”他停顿了片刻后,开始下令:“各小组组长带到指定位置,开始拔草!所有的杂草都要给我拔干净,我要进行验收!” 好几声‘哈依’答后,我和乔灵以及六名队员,被其中一位组长带到了大门外侧,开始清理围墙边儿上的杂草。 拔草的过程中,我凑到乔灵面前,正要说话,却被那小组长呵令了一句。无奈之下,我仍然忍了。 下午五点四十左右,冈村达生一行人返回,松井麻绳也下令收队,返回。 晚饭后,松井麻绳组织召开了一次小会,在会上,松井麻绳将我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番,我再忍下! 当天晚上,我和乔灵轮值两点到四点,这个时间段虽然不怎么炎热,但蚊虫却特别多。刚上岗十分钟内,我就感觉自己身上奇痒无比。 四下里无人,我挠了挠,骂了句:这算什么啊,鬼地方,鬼蚊子! 乔灵轻咳了一声,也叹了一口气,原本笔直的身子松懈了一下,道:“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师兄,你不觉得那个冈村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吗?” 我愤愤地道:“日本人就这样!他们什么时候拿中国人当人看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日伪军一样,遭受他们的凌辱,还要替他们做事。够了,我真的快够了!” 乔灵感慨地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吃这碗饭呢!天龙集团都是日本人的,陈先生也不过是替日本人做事罢了!” 我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屈辱一生了?这样下去,我受不了!迟早会跟那些小日本儿干一仗!” 乔灵道:“师兄你怎么还这么不冷静啊!冈村在中国呆不了多久的,就几天时间,你还坚持不下来啊?” 我道:“我是一天都不想坚持!呆会儿咱们给陈先生打个电话,干脆拍屁股走人算了!你是四大教官之一,我是望京大队长,咱们统领几千人,来这里却被这些小日本儿指手画脚,骂骂咧咧,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我们发表了一番牢骚之后,安静了一会儿。蚊子在身上肆无忌惮地乱咬一通,我连拍了几下,将几只蚊子斩首示众,结果不仅没能威慑到其它蚊子的进攻,反而让它们组团而来,对我进行了大规模的叮咬。俗话说‘英雄也怕蚊子咬’,此时此刻,我越发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万般忍耐之下,我问乔灵:“有没有带什么驱蚊剂之类的,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乔灵道:“蚊子怎么不咬我呢?师兄,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皱眉道:“废话!我天天洗澡!” 乔灵道:“我没带驱蚊剂,谁知道这里这么多蚊子啊,再说了,更不知道他们会安排我们站岗放哨。不过,我带了一瓶花露水,你用不用?” 我尽显激动地道:“用!当然得用!花露水本身就能驱蚊,还能消毒止痒。快,快回去拿!” 乔灵畏难地道:“但现在,现在正在值班哩!” 我皱眉道:“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得了,我再忍忍!” 乔灵看了一会儿,终于心下不忍,满怀感慨地道:“得嘞,本教官就豁出去了!师兄你等我,我给你去拿花露水!” 我感激涕零,心想英雄难过蚊子关啊!几分钟后,乔灵拿来花露水,站在我面前,打开盖儿,亲手为我涂抹,我伸手在脸上、胳膊上指画:“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叮起疱了!这蚊子,太欺负人了!” 乔灵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了,蚊子为什么只叮你,不叮我?” 我道:“可能是你身上涂了香水,那香水原本就有避蚊虫叮咬的效果吧!” 乔灵恍然大悟地道:“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哩!” 花露水涂在蚊虫叮咬之处,那种麻辣清凉的感觉,倒是有几分惬意。乔灵帮我将胳膊上涂了,又开始涂抹脸部。脸部是蚊虫叮咬的重点部位,我一一指画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口里连连惊叹:“这里的蚊子是格外厉害呢,叮的疱也大,师兄你破相了!” 但正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自十五米开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乔灵也察觉到了,赶快闪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片刻之间,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女子,却是石川芳子。 我皱眉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石川芳子道:“查岗!你别忘了,我是保卫部门的主管,查岗也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这次回来,我就不再回天龙了,专门负责冈村先生的安全!” 我没再说话,乔灵也闭口直视前方。对于这突来的变故,我们实在是无语至极。 但石川芳子却反复地瞧了我们几眼,追问:“刚才,你们干什么了?” 我道:“没干什么!” 石川芳子冷哼道:“值班的过程中,一男一女凑到一块,卿卿我我,耳泣目语,你们也太随便了吧?” 我骂道:“放屁!石川芳子我警告你,没有证据别乱说!” 石川芳子道:“我亲眼所见,难道不是证据?赵大队长,你很花心哟!明天我会如实地将你们的事情进行通报,我决不允许有人在上岗的时候,如此目无纪律,谈情说爱,卿卿我我!” 这时候乔灵插话道:“芳子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晚上蚊子特别多,我只是帮我师兄擦了一点花露水。不信的话,你可以闻闻看!” 石川芳子道:“我当然不信。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吗?我可没那么容易被哄骗!” 乔灵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调取监控!是你的视力有问题,不是我们的行为有问题!芳子小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为难我和师兄?” 石川芳子诡异地一笑:“你可以这么认为!如果你这样认为,也算合理。在天龙公司尤其是执行猎兔行动的时候,我受尽了你这位师兄的刁难,我难道不可以以牙还牙吗?现在,我是他的上司!你们可以忍,也可以不忍。忍的后果是熬过了这几天,你们就可以解放了,继续回到天龙公司独霸一方。不忍嘛,我想后果就不用讲的那么清楚了,陈先生和冈村先生,哪个更重要,角色更大,我想你们也知道!” 石川芳子这番明确之言,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她的无耻!她是在绞尽脑汁地公报私仇! 但是我除了忍耐,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实际上,一切的一切,远远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370章 石川芳子走后,乔灵担心的不行,一个劲儿地追问我怎么办,我冷哼道:凉拌! 乔灵道:“毕竟现在石川是我们的上司!我们怎么突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呀?” 我道:“淡定吧。保持平和的心态,她一个石川芳子,能得瑟到什么时候!就几天,坚持几天,我们就解放了!” 乔灵啧啧地道:“我原以为陈先生派我们过来,会是什么好事。却没想到来这里站岗,受人欺负。唉,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四点钟下班之后,乔灵试量着想给陈富生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我劝了劝她,她终于作罢。毕竟,大晚上的,陈富生正在休息,这个时间打扰他,肯定是得不偿失。 次日早餐过后,石川芳子果真组织保安队开会,开会期间,她添油加醋地将矛头针对我和乔灵,并进行了点名警告。一时间,我和乔灵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开完会,乔灵迫不及待地给陈富生打去了电话,我则站在她旁边等待结果。 待乔灵挂断电话后,我向她追问战果,乔灵苦笑了一声:“陈先生说,他这两天会过来看我们!” 我一怔:“这两天?也就是,陈先生还无法确定,是哪天?把我们推进了火坑里,他竟然坐视不管了!” 却说那松井麻绳似是故意与我和乔灵过不去,总是给我们安排最艰苦的班次站岗,我们身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一股怨气在心里积累着,几近爆发。 而冈村达生,也几乎没了动静,即使他出门散步时瞧见我们,也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再无其它。 下午一点钟,当我们刚刚吃过饭,在值班室里跟其他队员看电视的时候,松井麻绳突然找到我和乔灵,要给我们交派任务。松井麻绳简直是个虐待狂,他竟然让我和乔灵联手,将整幢别墅的卫生好好打扫一遍,理由是:保洁服务人员生病了! 对此我们既气愤又羞耻,我冲松井麻绳反问:“为什么偏偏选我们去?让别人在值班室休息,让我们去劳动,这是为什么?” 松井麻绳振振有词地道:“你们中国人不是鼓吹‘劳动最光荣’吗?这是对你们的奖赏,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去做,不要问为什么!” 我愤愤地摇头:“不去!我这次坚决不去!松井君,我发现你在故意跟我们过不去!” 松井麻绳怒骂道:“八嘎!你也曾是一名军人,军人必须要服从。别说是让你们打扫卫生,就是让你去吃屎,你也得照做!我是代表天皇阁下行使管理职能!” 如果不是我正在执行特殊任务,如果不是因为tl集团和日本关系复杂,我真想一拳将松井麻绳打个稀巴烂。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乔灵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我又能如何?反抗,也许意味着灾难;顺受,却意味着耻辱。 我强忍下,点了点头:“好的,好,松井君。我们去!不过,你让我们打扫卫生,总得给我们一些工具吧?” 松井麻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很好。这是工具房的钥匙,你们去取。打扫完卫生,我会派人过去检查,如果不干净,我让你们趴下舔干净!去吧!” 松井麻绳离开此地,我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几句,与乔灵一起去找工具房。找到工具房,用钥匙开门取出工具,我们开始履行保洁员的职责:打扫卫生。从各个房间到楼梯楼道,再到整个院子,我们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才逐一搞定。这时候,我们的心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无限昏沉。乔灵望着我苦笑,我也苦笑。乔灵问:师兄,爽不爽?我说:爽,太他妈的爽了!乔灵道:我们在冈村处,身份最低下,待遇最低。堕落,这就是堕落啊!我道: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挺起脊梁!乔灵道:怎么挺?我道:我准备去找,去找冈村达生,我要向他问个究竟!乔灵道:别傻了,冈村达生又不是没看到,这一切,也许都是他安排的!我道:那样更好,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这简直是对我们的羞辱!誓可杀不可辱!乔灵道:我们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我道:我晚上去弄两瓶酒。乔灵问:干什么?我道:壮壮胆儿,去找冈村…… 也许乔灵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但实际上,我真的有这种打算。与其坐以待毙蒙受耻辱,倒不如自己开辟道路,披荆斩棘! 我悄悄地潜伏到了随从某君的房间里,拿了两瓶白酒,躲进工具房里借酒浇愁,乔灵在一旁望着我,试探地问:“师兄这样能行吗?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万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就------” 我打断她的话:“我故意喝点儿酒,是有原因的!两瓶低度的白酒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这是战术!” 乔灵皱眉道:“切,喝酒也是战术?亏你想的出来!” 我咕咚地喝了几口:“瞧好吧乔教官,我已经想好了台词,去跟冈村理论!” 乔灵道:“那我陪你去!” 我摇头:“我探探路,你垫后。你放心,我有分寸!” 将两瓶白酒喝尽,我打了个酒咯,伸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前往。乔灵突然一下子抱住我,我一怔,将她拥紧。也许这种拥抱没有任何的其它成分存在,是一种同病相怜的默契,是一种身处逆境的惺惺相惜。 就这样,我带着种种怨怒和不平,直接向冈村达生的房间走去。 门口的保卫人员拦住了我,我直截了当地道:“我要找冈村先生,有事要商量!” 保卫人员道:“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打扰冈村先生!请回!” 我道:“烦劳帮我通报一下!” 保卫人员道:“没那个义务!好好地去站你的岗吧!” 遭受了冷遇,我决定----硬闯!权衡再三,我警惕地往屋子里走,几位保卫人员马上拦成一条线,并且齐刷刷地掏出了手枪,其中一位冲我警告道:“八嘎!连冈村先生的房间你都敢闯,你有几条命!” 既然已经决定去找冈村先生,我已经没有了后路,但是当数只枪口对着我的时候,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些狗日的日本人,简直是猖獗到了极点!在中国的地盘儿上,岂容他们反客为主? 但是我却只能僵持,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想要收拾这几个持枪的保卫人员,并非难事。但是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见到冈村达生,恐怕会付出过于惨重的代价。我没有必要因此而葬送了我所有的努力! 僵持之下,我选择了后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禁不住苦笑:任我已经是tl集团统帅千军万马的大队长,在这些普通的日本守卫眼里,却也只是个不入流的中国人。别说是我,哪怕是陈富生,他们也不过是当成一条走狗而已。中国人对日本天皇再忠诚,也只不过是一件被利用的工具,或者说是夜壶。日本人一旦用完,马上就会翻脸。 退了几步后,冈村樱子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冲几个守卫骂了起来:“八嘎!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是我们自己人!” 总算是听到了一句还算顺耳的话!接下来,冈村樱子走近我,以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道:“你过来干什么?不好好做自己的工作!” 我道:“我想见冈村先生!” 冈村樱子道:“见我爸?找他有事?” 我点了点头:“有事!” 冈村樱子道:“那就先跟我说,我向他转达!我爸现在不见客!” 我皱眉道:“我不是客!我现在是冈村处的……一名保卫人员!我的职责,就是协助你们的人,一起保护好冈村先生在华期间的安全!” 冈村樱子扑哧笑了:“你连接近都接近不了,怎么保护?你现在保护的,是这幢房子,不是我爸!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有本事也不一定受到重用,除非-----” 我试探地追问:“除非什么?” 冈村樱子迅速地改变话题:“你可以回去了!松井君若是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我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冈村樱子已经踩着嘹亮的木屐鞋声,走开了。 无奈之下,我返回工具房与乔灵汇合,对于我的失败,乔灵没说什么,而是拉着我的手,安慰一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锁上工具房房门后,我们径直回了安保值班室。松井麻绳亲自带着两个小组长,检查了一下我们的劳动成果,这个年逾三十五岁的安保队长,是个相当细心的角色,他在几个犄角旮旯里,拎出了几个细小的用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碎纸片,作为我们打扫卫生不彻底的罪证,罚我们重新打扫。面对松井麻绳的一再挑衅,我仍然忍下。 而我‘硬闯’冈村房间的事情,不胫而走,消息传到了松井麻绳这里,无疑又是对我一阵惩罚。我和乔灵被他责令晚上值全夜,喂了一晚上蚊子。 在冈村处仅仅两天,我们却遭到了最大的侮辱和欺凌。我和乔灵一直犹豫不下,既想反抗,又不得不坚忍。在这种巨大的矛盾之中徘徊着,终于导致了次日的爆发…… 次日上午,松井麻绳组织在电视上看了一场爱国电影。当然,这里的国,指的是日本。影片以一个模糊的中日战争为背景,影片中的日本军人凶勇善战,将中国军队打的节节败退……这样的狗血情节,看的众位日本安保人员心潮澎湃,室内笑声四起,嘲笑声彼伏----- “东亚病夫!中国人都是东亚病夫!支那!” “支那人真穷,落后,落后!没有精神的民族,是永远站不起来的!如果把中国划给日本,那中国现在的经济水平,肯定要提高至少五到十倍!” “支那人出叛徒,他们根本没有骨气。哪像我们大日本皇军,宁可战死也不当俘虏。对支那军人,只要是加以酷刑,或者给一点点的好处,那他就会背叛国家,为我们效劳!” “………” 这些日本保安人员的激昂议论,听的我咬牙切齿!这些狗日的,竟然当着我和乔灵的面儿,如此侮辱中国,侮辱中国人,这种耻辱,岂能忍受? 但是不忍也得忍,谁让tl集团受牵制于日本? 除了忍辱负重,我没有别的选择。 望着这些狗日的日本人嘲笑中国,嘲笑中国人,我的脑子里,突然像是注入了一种大胆的设想!我在想,这两天的不凡遭遇,会不会是冈村达生对我和乔灵的一种试探呢?他们故意制造这种氛围,就是逼我现出原形,如果我一时冲动之下与松井麻绳等人发生了冲突,那无疑就暴露了我的‘爱国’本质,那他就会对我的‘亲日’决心,持怀疑态度。 这种设想,看起来很天真,很幼稚,但是又不能否定它存在的可能性。 日本鬼子,真他妈的变态!!! 中午的时候,乔灵让我脱掉了保安制服,自己也换了一套便装,开始洗衣服。我感激地蹲着看,乔灵很灵巧地揉搓着衣服,像是个刚过门的可爱小媳妇儿。其实,在安保队是有洗衣机可用的,但是乔灵执意不用。我心想也许她是对小日本儿的东西,过于反感吧。我叼着烟,静望着乔灵洗衣服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却没想到,洗着洗着,几个日本安保人员都凑了过来,有个小组长惊呼:“花姑娘地有,花姑娘!” 很明显,这是他们对换了便装的乔灵的戏称。一听到‘花姑娘’这个称呼,我就想到了日本鬼子进中国时对中国女性的摧残,这两天多的工夫,我已经看穿了这帮日本人的丑恶嘴脸,我几近是忍无可忍了! 这几个日本安保调戏般地凑在乔灵周围,戏虐了几句,脸上的淫笑,何其卑劣。更有甚者,那个叫宫崎的小组长,竟然兴致冲冲地将自己的制服脱了下来,非要让乔灵帮他洗。 乔灵将他的衣服扔出十几米,用流利的日语道:“本姑娘没那个义务!” “八嘎!”宫崎脸色一变,一个安保队员将他的衣服拿回来,他拎在手里,冲乔灵骂了起来:“给你表现的机会,你不把握住!要西!咱们走着瞧!” 我站了起来,立在宫崎面前,皱眉道:“宫崎君,不要欺人太甚!” 宫崎望着我,极不友好地问道:“你地,保护花姑娘?” 我道:“她不是花姑娘!她现在是你们的朋友,是一条战线上的朋友!我也是。我希望你们能增加对我们的尊重,而不是歧视!我们虽然是中国人,但是很喜欢日本的文化,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义无反顾地加入tl集团。我知道,tl集团是冈村先生缔造的,我们对冈村先生很景仰很佩服,也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彼此的目的。但是,你们却百般捉弄我和乔教官,是什么原因?” 宫崎哈哈地笑了,他身边的几个日本安保也同时大笑。宫崎收敛住笑容,道:“没什么原因!我们并没有表现不友好!反而是你们,不能和我们步调一致,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忠诚!” 我用中文狠狠地骂道:“怀疑你妈个头!狗日的,宫崎,你让我忍无可忍!你会付出代价的!” 宫崎扭头追问:“他在说什么?他在说?” 其中一个日本安保翻译道:“他在骂你!很,很难听的中国话!” 宫崎问:“有多难听?” 日本安保用日语翻译了一通,直气的宫崎脸上,泛起了愤怒。 乔灵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拉了我的一下,焦急地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这样!” 我叼上一支烟,冷笑道:“乔教官,你不觉得,这个宫崎很欠揍吗?我们为tl事业付出了这么多,他却在怀疑我们的忠诚!就凭这一点,打死他都不过!” 乔灵恍然大悟地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当中蕴含了一句善意的潜台词:师兄,你真阴险哟。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个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很多事我都可以忍。但有些事,我们没必要忍! 也许是这两天心里的憋闷一直没得以排解,瞅住这个机会,我没等宫崎作出任何反应,直接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371章 这个宫崎显然不是我的对手,这一脚他竟然没来得及反应,中踹后踉跄后退,倒在了地上! 其他那些日本安保人员见状后,纷纷上前,将我和乔灵围了起来。同时有一个比较机灵的保卫员,趁机转身,溜进值班室去请救兵。 很明显,对于这些日本安保来说,再友善的中国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在关键时候,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一场激烈的战斗再所难免,但是因为事发有因,我倒是也有恃无恐。五个日本安保配合的很默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联合作战能力,相当强,五个人加起来的战斗力,远远高于五个人和总和。 我和乔灵背靠背,与来犯之敌展开了一场拼杀。却说这些日本安保,只不过是最低档次的保卫人员,我和乔灵二人联手,收拾这五人,实在是如同探囊取物。因此,没用几个回合,这五人便被我们的快拳快腿所伤,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而恰逢此时,松井麻绳带着十几人从值班里匆匆赶了出来,他一出门便大喊:“八嘎,八嘎!反了,反了你们了!” 一边喊,松井麻绳一边散开队形,将我和乔灵团团围住。我当然不想将事态过于扩大化,冲松井麻绳道:“松井队长,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 松井麻绳恶狠狠地道:“你们刚来冈村处三天,就如此猖狂。八嘎!我决不允许,你们伤了我们的人!” 我皱眉道:“这么说,山本君非要认定是我赵龙的过失了?” 松井麻绳道:“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松井麻绳大手一挥,十几名安保人员开始向我和乔灵发动攻击,这些人阵势强大,形散而神不散,配合默契,攻防结合。尤其是松井麻绳,来势更是凶狠,他借助于众人齐攻之下的掩饰,试图向我发起猛烈的攻击,甚至是偷袭。 我和乔灵灵活应对,尽管这十几人都曾经过特殊训练,但是在我和乔灵的密切配合之下,很快便削弱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战斗力,围困之兵的数量越来越少,受伤之人越来越多。 十分钟左右,他们当中尚且保存了足够战斗力的,就只剩下松井麻绳和三个老队员了。他们与我我和乔灵对峙,虎视眈眈,明知道不是我和乔灵的对手,却仍然敢于亮剑,敢于冲锋。乔灵对付三个老队员,我对付松井麻绳,如此默契的分工,天然达成。 实际上,松井麻绳也并非等闲之辈,据说他曾是日本自卫队保卫部门的高级主管,在日本享有盛名。我与他交锋,很难一锤定音,决胜于瞬间。而乔灵很快便将那三位老队员搞定,反过来帮我共御松井麻绳,我对乔灵道:“让我单独会会他,你先别插手!” 就这样,我和松井麻绳继续纠缠,他施展了百般武艺,招招凶狠,式式精湛。 尽管他的格斗造诣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境界,但若想伤我却也并非易事,我与他沉着对战,伺机寻找漏洞,一举攻之。 大约到了三分钟开外,我开始逐渐加力,松井麻绳感觉到了我的凶悍,加大防守,伺机反攻。 就在松井麻绳试图向我袭来当面一拳的时候,我抓住机会,抬腕欲擒他的手腕。他手腕一抖,化解开。我下面早已蠢蠢欲动,飞出一腿,直逼松井麻绳胸部。 他猝不及防,胸部中脚,但这一脚并未对他造成重创,反而是激怒于他,更猛烈地向我发起反攻。我冷笑一声,施展连环腿法,相继在他小腿、腹部、下巴处开了花,经历了这三腿的洗礼,松井麻绳被彻底摧垮,扶着伤处后退了两步。 也正在此时,石川芳子和冈村达生的助理山本刺君匆匆赶了过来。 见此情景,石川芳子凑到我跟前,兴师问罪道:“赵龙,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还有你,乔灵!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扭头反问道:“石川小姐,这事不怪我们!我们是逼不利己!” 山本刺君突然厉声骂道:“八嘎!寻衅扰事,还敢狡辩!松井君,你是否还可以再战?”他扭头问松井麻绳。 松井麻绳点头:“哈依!”然后指挥那些方才被我们打伤的属下们,重新调整战斗状态,准备向我重新发起进攻。 我冷哼道:“我不想和你们再战!那没有丝毫意义!我现在要见冈村先生!” 山本刺君道:“冈村先生,岂是你随便想见都能见的?芳子,你配合松井君先将这二人拿下,我将此事向冈村先生汇报!” 石川芳子果真照做,配合着松井麻绳等残兵败将,开始向我和乔灵群起而攻之。这些人经历了刚才的战斗,已经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因此我和乔灵联手,应付起来也并非难事。只是那石川芳子未经一战,精力正盛,她将重点的攻击目标定向于我,灵活攻击,灵活防卫。我一边抵御来犯之敌,一边和石川芳子打的不可开交。 正当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冈村达生在山本刺君的陪伴下,迅速赶到了现场。 打斗即刻停止,我和乔灵收拢架式,面向冈村达生。 冈村达生分别瞧了我们一眼,道:“内讧!内讧!把滋事者带到我屋里来!”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而去。 几个贴身保卫人员到了我跟前,我和乔灵没反抗,自己随之走去,径直跟冈村达生来到了他的房间。想当初,我费尽心机想见冈村达生,却没见成,现在,却受到了冈村达生的亲自‘接见’。尽管这种接见带有贬义的成分。 进屋后,冈村达生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瞧我们一眼,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很能打是不是?” 我解释道:“冈村先生,这件事不怪我们!是松井他故意找我麻烦,而且,那个宫崎还调戏乔教官。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还了手!” 冈村达生淡淡一笑:“我不对这些事情发表个人意见。一会儿,你们陈先生会过来,让他处理。” 我急道:“冈村先生,我实在不明白------”话还没说完,就见冈村达生一摆手,站了起来,朝里屋走去。 我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 我和乔灵在外面踱步,乔灵面带忧虑地直搓手,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我劝了她几句,她才有所好转,共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半个小时之后,陈富生在女秘书的陪伴下,匆匆直到了冈村处。当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阴云,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直接冲我们兴师问罪,一进门反而是冲几个保卫人员追问道:“冈村先生呢?” 某个保卫回道:“冈村先生正在房间里!”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和乔灵迎上去,问好,乔灵急于想将这几天的遭遇告知陈富生,而陈富生率先坐了下来,一拍桌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灵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陈富生微思片刻,道:“胡闹!我让你们过来,是配合冈村处的工作人员,协助他们保护好冈村先生。你们才刚来两天多,就和冈村处的工作人员发生冲突,你让我怎么向冈村先生交待?” 我据理力争:“陈先生,这几天我们一直忍着!我们抱着对冈村先生的崇敬,尽管被安排过去站岗放哨,却没有怨言,我们想既然是来保护冈村先生的,哪里需要我们就到哪里,这无可厚非。但是冈村处的人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天天寻衅整治我们,我们已经无法再忍。而且,他们还调戏乔教官,说我们对冈村先生不够忠诚!我试问一下,怎么样才叫忠诚?难道天天受他们的欺负和挑衅就算是忠诚吗?陈先生,我对这次您安排的任务,很有看法。我觉得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冈村处的人根本瞧不起我们,任何中国人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群东亚病夫!这种屈辱,我忍受不了!” 陈富生斜眼瞧了瞧冈村达生的房间,进而朝我和乔灵使了个眼色,劲咳一声:“废话!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们来到冈村处,就要服从这里的管理和安排。他们让你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说了,你们不是中国人,你们是深受着宏恩浩荡的大日本子民。自从你们加入了tl集团以后,你们就在为了我们的终极事业而不懈奋斗!没有人会瞧不起你们,更不会有人欺负你。冈村先生一向爱民如子,对于你们,也是一样-----” 我总觉得陈富生是在指桑骂槐,表面上是在斥责我们,实则是说给里面的冈村达生听。很明显,陈富生也对日本人拿中国人不当回事儿的做法,表示愤怒。但是他不会直接表达出来,而是委婉地吐露。 我和乔灵没有反驳,而是保持沉默。 陈富生叼了一支烟,继续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对我们进行斥责。 五分钟以后,冈村达生的屋门突然响了一声,随即,在几位保卫人员的陪伴下,冈村达生走了出来。 陈富生站了起来,冲冈村达生笑了笑,随即严肃起来:“冈村先生,他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等他们完成了这次任务以后,我再回去好好教育他们!” 冈村达生朝前走出两步,将目光瞟向我和乔灵,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我心里虽然愤恨,嘴上却说:“不委屈!” 冈村达生再瞧向陈富生:“富生,把他们带回去吧!就今天!” 陈富生愣了一下:“冈村先生,这么说,您还是不原谅他们?” 冈村达生道:“我自有分寸!” 陈富生无法再说什么,眉头一皱,朝我和乔灵骂道:“你们啊,光给我捅篓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就这样,我们以这种方式,被冈村达生驱逐出去。在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我轻轻扭了一下头,眼睛的余光中,我发现冈村达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笑声当中,尽显神秘。 陈富生和女秘书上了车,我和乔灵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收拾好了衣服行李。没有人欢送,也没有人道别,我们冷冷清清地直接到了车上。 这耻辱的几天,一直在我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播映。也许这几天是我人生中最难忘最羞耻的一段时间了!在tl集团,不管你地位多少显赫,立了多少功劳,在日本人眼里,都只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他们不会拿你当人看。 车上,陈富生并没有说什么,由女秘书驾驶车子,径直返回了天龙总部。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若有所思地原地徘徊了一番后,对我们说道:“先在总部呆着吧,让魏经理给你们安排一下。” 乔灵赶快解释道:“陈先生,这件事-----”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不用再解释了!已经这样了,原因,不全在你们!” 我们没再说什么,转而回了房间。乔灵与我就此事商议了一番,一致认为此事既蹊跷又邪乎。而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我和乔灵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眉姐那里,眉姐兴冲冲地找到我,再次提出了拍卖会一事。我知道眉姐肯定是想借这次单独出去的机会,跟我商议要事,于是欣然接受。而陈富生当然不会反对,只是向我交待了一下眉姐的安全问题,嘱咐数次。 在总部呆了一天,第三天上午,我和眉姐驱车赶往拍卖会。 在去的路上,我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到了拍卖会上,眉姐和我被安排到了第一排位置。 九点一刻,拍卖会正式开始。前两个环节一过,开始进入了拍卖环节。这次供拍卖的宝贝,一共有十二件,都是属个人珍藏的珍品。而传说中的‘龙凤呈祥图’,却被排为压轴品。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拍卖会上很多买家,都是冲着这副龙凤呈祥图来的。当然眉姐更是如此,前十一件商品,对她没有丝毫的吸引力,直到那副龙凤呈祥图一被呈上,眉姐整个人便变得兴奋起来,眼睛直盯着台上那幅卷轴式神图。龙凤呈祥图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一露面,便博得了满堂惊诧与喝彩。那种奢华高雅的笔调,再加上名贵的装饰,虽已经过了数百年的风霜,却仍然清秀娟美,气势逼人。 当主持人宣布了底价850万之后,与会买家竞相加价,不一会儿工夫,便将价格抬到了5800万。 主持人鸣锤,一、二------第三锤尚未敲下,眉姐不失时机地举牌:“我出一个亿!”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此后再无人敢再加价,眉姐如愿以偿地拍到了龙凤呈祥图。这一刻,所有人用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望着眉姐,眉姐的高贵美丽,也是震惊全场! 拍卖会彻底结束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半左右。载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不想久留,但是眉姐却执意要在拍卖场旁边吃过饭再走。无奈之下,我只能照做。 我们中午吃的很简单实惠,各要了一碗米线,里面加了几个鹌鹑蛋。吃过饭,我们到了车上。 我启动了车子,眉姐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赵龙,是时候了!我们去春江桥上!” 我点了点头,驱动车子,径直开往春江桥。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之后,眉姐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略显激动地道:“安全了!赵龙同志,辛苦你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她竟然称我为‘同志’?但我还是呵呵地笑了笑:“眉姐您可是让我找的好苦啊!由局长总是卖关子,我一直不知道天龙公司里的自己人,究竟是谁。” 眉姐松开手,笑道:“其实,在天龙,还有一个我们自己人!” 我问:“谁?” 372章 眉姐停顿了一下,道出了一个名字:“孙玉敏。” 既在我意外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眉姐接着道:“你应该能料到几分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一直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是不敢肯定。只是我总觉得孙玉敏表现的太夸张了,为了掩饰身份,故意和我唱对台戏,有这个必要吗?” 眉姐道:“当然有。孙玉敏其实并不是‘摘钢盔计划’中的人,真正的摘钢盔主角,是你,还有几个并不怎么起眼儿的小干部。当初由局长审时夺势,跟我一商量,决定想办法将孙玉敏安排进tl组织内。为了能成功地让陈富生接受孙玉敏,我可是做足了功课。” 我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孙玉敏与眉姐之间的冲突,都是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眉姐道:“能够成功吸收到孙玉敏,少不了你赵龙的功劳。本来我们正愁找不到切入点,你却把孙玉敏介绍给了金铃,孙玉敏不负众望,在娱乐圈儿里站稳脚。这正是我们开始实施计划的大好机会。总算是不负众望,孙玉敏顺利进入了天龙公司,甚至是tl组织。我也算是对得起由局长了!” 我试探地追问道:“眉姐能不能告诉我,您和由局长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眉姐脸色一变,似是很难启齿。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咱们还是谈一谈目前的局势吧!目前tl组织日益强大,他们正在想尽千方百计实现自己颠覆国家的目标。这次冈村达生来中国呆这么长时间,目的就是为了促进后面计划的实现。其实tl组织的产生,不是一个偶然。是日本政府委托冈村达生,在中国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早在抗战结束之后,日本就一直在筹划对中国的软战争,这个时候战争的主要武器,不再是枪和炮,而是一系列的软性措施。就拿我们耳熟能详的日本av电影来说,它的威力,就足以让中国的青少年遭受到硕大的灾难。每一个日本av女优,其隐藏的战斗力,足以顶过一个师!很多中国青少年现在沉迷于日本av电影中,无法自拔,思想被扭屈,甚至产生暴力思想。而且,沉迷于其中的不单单是青少年,80%的中国男子,都对日本av电影有着浓厚的痴迷,久而久之,意志会淡化,精神更萎靡,像是吸食了鸦片一样,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眉姐顿了顿,接着道:“日本采取了全面的攻心战,通过一系列手段,毒化了中国人民。迂腐的国人,表面上对当年小日本儿的暴行恨之入骨,但是他们仍然在有始无终地消费着日本的产品,间接支持着日本的经济。日本产品大到汽车,小到鱼钩鱼线,都成为中国消费者喜爱的产品。日本的那些商品品牌,远远比本国的商品品牌,更让人熟知。实际上,这些都是日本试图软化中国人的措施计划。在二十年前,冈村达生当政的时候,曾向日本首相提出投资二百亿日元,在中国建立一个‘日伪军’培养基地,在中国内地培养反政府势力,时机一成熟,就可以配合日本轻而易举地颠覆中国。这个‘日伪军培养基地’,就是tl集团的雏形。当时日本首相考虑众多因素,没予批准,这事一直搁浅到了80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某位日本高官在翻看国事议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冈村达生的这个建议内容,他当即找冈村达生商议,重新进柬。由于筹备更加完善,理由更加充分,再加上是数人联合推荐,日本首相同意了冈村达生的计划,并由他亲自执行。就这样,日本开始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入中国,当时正是改革开放的热潮期,他们很轻易地在中国投资办企业,由于冈村达生带来的商界精英,都是日本的佼佼者,而且在中国实践过。所以,这些日氏企业发展的都很快,进而形成了集团化运作。在这些集团当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齐氏集团,也就是齐梦燕父亲齐光仁的齐氏集团!” 听到这里,我并没有惊讶。眉姐似有些意外,怔了一下。 我趁机追问道:“这么说,齐光仁和齐梦燕,都是正宗的日本人?” 眉姐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齐光仁在一入中国之后,就取得了中国国籍,他原名叫宫本光仁,改名为齐光仁。实际上,他七十年代就开始来中国创业,冈村达生只不过是利用了他这个载体。随着日本企业在中国的逐渐赢利,日益强大。冈村达生开始酝酿下一步计划。九十年代,中国的保安业开始兴起,呈不规则式发展,整体上比较混乱。冈村达生突然诞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筹建保安公司。他独具战略眼光,认为随着中国保安业的发展,整个中国对保安员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这正是培植反华武装势力的重要时机。届时,不出多久,中国将需要几百万保安人员,保安人员的总数,将会超过中国军队的数倍。于是,天龙保安公司,正式拉开序幕。”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冈村达生是怎么选上陈先生的呢?”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道:“陈富生曾经是一个日本企业的保安部主管,冈村达生通过了对他的重重考验之后,正式开始与他共谋大业。而且陈富生也不负所望,在经营天龙保安公司的时候,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他上通政府,下买人才,让天龙保安公司日益壮大,这种壮大速度,远远超过了冈村达生的想象。当然,收买政府高官和笼络人才,都需要资金,天龙保安公司前期是根本不赚钱的,反而是往里砸钱。为了弥补资金的短缺,冈村达生将几个日系产业划到陈富生手中,与陈富生的天龙保安公司,并为集团。集团的存在,就是为天龙保安公司服务,提供资金援助。同时,齐氏集团也每年拿出几百亿,为天龙大业贡献力量。还有在中国其它城市的很多日系企业,都是后备军。如此一来,一张大网便在中国大地上开了花,天龙保安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依托政府的支持,继续壮大,吞并小公司,与大保安公司竞争,像是一匹杀出的战马,驰骋中创造奇迹。到如今,天龙保安公司发展为拥有几十万员工的集团式安保产业领军者,无论是人员素质还是资金实力,都达到了巅峰。” 实际上,眉姐所言,我知晓一些,但关于tl集团的来龙去脉,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眉姐讲的很详细,条理很明确,让我脑海之中形成了整个tl集团创始经历和发展经历的模块。 且听眉姐继续道:“我不得不佩服陈富生的社交能力,尤其是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他简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中国很多高官被他拉下水,受他牵制。陈富生还利用多种渠道,拉拢人才,tl组织全是精英,几百名队员,身怀绝技。tl组织相当于一个特战队,专门执行一些高难度的任务。他们一边寻找机会制造国家**,一边培植更广泛的势力范围。时至今日,tl集团到了鼎盛时期,其资产富可敌国,这更为tl集团的发展和冈村达生的计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冈村达生利用陈富生,将日本颠覆中国的目标细化,分列成十几个具体内容,一并实施,并取得了意外的效果。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害怕终有一天,tl集团会草木皆兵,到了那一天,中国的命运,估计就危险了!” 我试探地道:“我也了解了一些,tl集团最终是要将旗下所有的保安人员,培养成反击政府的武装力量。几十上百万人,倘若都拿起武器,实在是不堪设想。那可是要比当初的侵华战争,要恐怖几十倍!” 眉姐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我道:“眉姐,看来,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只是陈富生好像并不完全相信任何人,天龙集团在首都以外的编制,他从来没透露过。” 眉姐道:“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只要得到了天龙集团的组织结构,我们就可以利用机会因地制宜,一举将tl集团彻底剿灭。但是陈富生太狡猾了,连我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我道:“眉姐可知道我在冈村处经历的一些事?” 眉姐道:“我听说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一般这些大人物都是行事诡异。” 我道:“我和乔灵在冈村处,天天受到工作人员的侮辱和虐待。虽然tl集团是冈村达生一手创建的,但是日本人从来没有拿中国人当回事,包括陈富生在内!” 眉姐轻轻地摇了摇头:“你错了!冈村达生对陈富生,很器重。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装样子。不过我总觉得,冈村达生这次来,好像在酝酿什么变数。” 我道:“很有可能!眉姐,如果我们抓住这次机会,趁机将冈村达生控制起来,会怎样?” 眉姐仍然是摇头:“没那么简单!我们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尽全力挖出tl集团的组织结构,了解了他们在全国的全部势力之后,才能实行武装控制。否则,无论是控制冈村达生,还是控制陈富生,都会打草惊蛇,甚至会让他们提前进行终极计划。那样的话,中国将不可避免地遭遇一场大的灾难。” 我道:“但是即使我们不断的努力,等待机会。当tl集团越来越成熟,他们终归会发起大规模起义,颠覆政府。等到那时候,国家面临的灾难,不是更深重?” 眉姐点了点头:“是这样。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争取在三个月之内,破解tl集团的组织结构,否则,再这样耽误下去,势必会酿成大祸。我这次找你出来,就是要跟你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陈富生那里搞到天龙集团的组织结构?” 我苦笑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刚刚进入天龙公司的时候,由局长给我的指令是破解三步走计划,但现在看来,这三步走计划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至于组织结构,我实在是插上不手。除非,除非陈富生能完全信任我!” 眉姐叹了一口气:“很难!连我他都有警惕之心,更何况是你。我们只能给他加一加催化剂!” 我问:“怎么加?” 眉姐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想办法让陈富生大病一场或者受一次重伤,这样他就没有更多精力顾及首都外的tl分部,但是很多事情还必须要处理。他就极有可能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将工作托付出去!如果这个人是你,或者是孙玉敏,那你们就有可能接触到tl集团的具体结构组成!” 我思虑片刻,不无忧虑地道:“这样做恐怕,恐怕难度很大,况且一旦失手露出破绽,我们将全盘皆输。” 眉姐点了点头:“是啊,很冒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我道:“难道,我们不能在陈富生的电脑、文字资料方面动手?关于tl集团的组织结构,他肯定都有记录。” 眉姐摇了摇头:“很难!你不知道,陈富生其实是个电脑高手,他的电脑凡有别人动过,他一看便知。更何况,在他的办公桌跟前,四处都是隐藏的监控设备,很难靠近。即使侥幸靠近了,想找到什么线索,也很难。” 我再试探地道:“那我们是不是能考虑一下旁敲侧击?赵光成作为tl集团的副总,他应该知道一些吧?” 眉姐道:“这个,我不敢肯定。据我估计,他所知道的,也只是皮毛。陈富生不可能将tl集团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我叼燃一支烟,皱眉道:“那这样看来,陈富生还真像是个无缝的蛋,难叮进去!” 眉姐道:“实在不行,我们就采取我那个大胆的想法!或者,我们可以把陈富生囚禁起来,让冈村达生不知道他的下落。这样的话,必然会有人代替他的位置,也有了机会接近tl集团的组织结构。” 我没置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和眉姐就tl集团和当前形势,进行了沟通,虽然商量无果,却也为今后的联络和探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驱车返回的路上,眉姐突然问我:“由梦情况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再联系她?” 我道:“由梦她----她情况挺好。听由局长说,她快要出院回国了!”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我在她的眼神当中,发现了一抹特殊的神韵。用眼睛的余光瞧着这个风韵十足的女人,我的心里忍不住萌生诸多猜测。我很庆幸,她会是自己人,但又不得不为她鸣不平。是啊,无论结果如何,眉姐都要承受痛苦与煎熬。毕竟,陈富生是她的丈夫! 她一定是一个十分伟大的女人-----我只能这样给她一个定义。 回到了天龙总部,眉姐拿着拍卖来的龙凤呈祥图四处炫耀,大家一致赞为绝品,乐的眉姐合不拢嘴。 我驱车赶回了望京大队。对于我的到来,众人都很高兴,三日之别,如隔三秋,李群涛和金彪号召诸位骨干,为我设了接风宴。 此后两天,相安无事。到了周三这天上午,我却突然接到了陈富生的电话。 陈富生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个让我震惊至极的事情!我分不清是意外还是惊喜,总觉得,一切都来的那么不可思议。 挂断电话后,我按照陈富生的旨意,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这一路上,我开的特别快,见缝插针地超车行驶,而实际上,我的心里,始终有点儿打鼓。我不知道,陈富生所言的那件事,对我来说,是灾难,还是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突破口,抑或是,新的曙光。 陈富生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女秘书打开门,冲我笑了笑:“陈先生在等你,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陈富生停止了玉扳指敲击桌面,冲我道:“我就知道你能行,这回,你可真的交了好运了!” 我顿时一愣,随即笑了笑。 373章 陈富生脸上洋溢着一种特殊的喜悦,他望了我片刻,道:“你已经得到了冈村先生的认可,一周后,去日本接受为期半个月的特殊训练!也许,等你回国以后,你将会是tl集团的操盘手之一!” 我强挤出惊喜的脸色,冲陈富生追问道:“陈先生,这太突然了吧,我有些难以接受。之前,冈村处那样对我,为什么还要送我过去训练?” 陈富生道:“这就是冈村先生的高明之处。赵龙你记住我的一句话,没有白吃的苦,没有白受的委屈。你知不知道,凡是被冈村这往日本本国进行特殊训练的人才,都将是tl集团的掌舵者。冈村先生通过这几天对你的考察,已经认可了你的能力。你被作为他唯一的一个后备操盘手,被送往日本宫和基地,进行特种培训。” 我愣了一下:“宫和基地?是干什么的?” 陈富生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总之,这是天大的好事。我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一举学成,成为冈村先生的又一得力助手。等你临走之前,我会就宫和基地的事情,再跟你交待交待。”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冈村先生表面上对我冷若冰霜,实际上却如此关照于我。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陈富生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能够培养你这位人才,是冈村先生的大计。” 我试探地问道:“难道,就我一个人去日本?” 陈富生摇了摇头:“还有一人!齐梦燕!她和你一起去!” 我顿时吃了一惊:“她?为什么会是她,不是,不是乔教官?” 陈富生道:“乔教官是女流之辈,她不可能成为tl集团的操盘手。而齐梦燕不同,这样做,可以更牢靠地把握住齐光仁,有了齐氏集团这个依托,tl集团会是强强联手,实力增半。” 我这才恍然大悟!也许,让齐梦燕与我一起去日本参训的真正目的,是陈富生想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回到tl组织的理由。 正在遐思之间,陈富生接着道:“齐梦燕,先不要告诉她。等临出发的前两天再告诉她。我害怕她知道后,思想会产生波动。至于你,千万不要声张。你要知道,能去日本宫和基地参加训练,这可是所有tl成员最大的荣耀。一旦泄露,不仅扰乱了军心,还容易引起嫉妒,甚至是内乱。”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陈先生,我一定保密。”而实际上,对于这突来的特殊训练,我实在是分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这的确如陈富生所言,是冈村达生的信任,是日本政府的信任,必将受到重用。但是这样一来,我身在他国异乡,就无法亲自接由梦回国了。日夜思念的爱人,一直是我最大的牵挂。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她,心里难免会留下深深的遗憾。但是任务在身,眼看着我越来越取得了敌人的信任,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也许,能够参加宫和基地的培训,将意味着会大大缩短我潜伏的时间,为全面剿灭tl反动势力,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只是,冈村达生的行事过于怪异,我和乔灵在冈村处所遭遇的一切,莫非真的是他对我的考验? 看起来不像,但仔细揣摩之下,才意识到了冈村达生的精妙用意。这只老狐狸,其手段比陈富生,更胜一筹。 最后,陈富生还交待给我另外一个任务:“在望京西侧,望月小区,驻扎着一个城管协管队,共有五十人左右。你利用你去日本之前的这段时间,把这个窝给我端掉!我已经疏通好了关系,等他们一撤,你马上从望京大队抽派五十人顶上!” 我试探地追问道:“这个城管协管队,是哪家保安公司上的项目?” 陈富生道:“是一个无头队。全是黑保安。但是这个协管项目是个肥差,城管队经常会有福利发放。抢过这块肥肉,让我们自己人吃,不是更好?” 我道:“好的陈先生,我回去就着手调查这个协管队的底细。尽快抢占他们的地盘儿!” 陈富生笑道:“城管队吴队长,我已经派人打好招呼了,只要我们把这些黑保安赶走,那之前拖欠他们的工资福利,一切都归了我们。” 我心想这陈富生可真阴险,他堂堂天龙集团的掌舵者,千亿身价,何必在乎这一个五十人的小项目?但虽然如此疑惑,我却又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只能暂且答应下来,再作打算。 陈富生接着道:“这个城管协管队,虽然驻地在望京,但却不是望京城管队所管辖,而是pt区城管队的协管中队,他们之所以驻扎在望京,就是害怕pt区受他们管辖的人端了他们的老窝,报复他们。你尽管端掉他们,不会有什么后患。” 我笑道:“我知道了陈先生,保证完成任务。”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驱车返回望京大队部,陈富生的嘱咐响在耳际,我冥思片刻,找来了李群涛。 我将前去摸清底细的任务交给了李群涛,不料李群涛却对这个协管队有所耳闻。李群涛告诉我,这个协管队打着城管的名义,欺压商贩,暴力执法。让pt区的民众苦不堪言。这伙人平时穿着城管的衣服,利用职务之便经常使用暴力。脱掉制服,这些人还经常打架斗殴,吃霸王餐,在娱乐场所高消费。他们已经成为pt区的毒瘤,让众多百姓恨之入骨。 听到这些信息,我的心里倒是少了几分忧虑。我原本担心陈富生交待我的这件事,是一件损人利己的恶事,但是这样看来,此举实在称得上是为民除害。 我让李群涛派几个人继续观察协管队动向,李群涛派了几个灵活点儿的队员,乔装打扮,前往pt区和协管队旁边,摸底。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对付这么一伙黑保安,我们根本不用这样繁琐,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对方了解的清楚一些,会大大节约时间,扩大战果。 次日晚上,前去摸底的队员相继返回大队部,向我和李群涛汇报了这个协管中队的具体情况:他们居住在望京西侧望月小区地下室,在小区内口碑极差,经常扰乱小区治安,欺压小区业主。这伙人共分四个分队,每个分队十二三人,四班倒,以一辆金杯车往返于pt区协管范围。pt区的商贩们苦不堪言,先后有很多摊主受到过他们的拳打脚踢,甚至是勒索。就连pt的正规城管们,也是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实际上,城管,在人们心目中的口碑并不怎么样,这里面有真实的成分,也有被冤枉的成分。因为在一线的城管,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协管’,既保安公司与城管队合作,派遣部分保安穿戴城管的衣服,协助他们维护城区秩序。这样的一种模式,更是破坏了城管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面对这样一群城管协管,即使不是陈富生交待给我这项任务,我觉得也应该出面管上一管!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的存在,不单单是为了某项任务。任务之外,我完全可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在李群涛的陪伴下,我们一起来到了受这伙协管队管辖的pt区街道上。 秘密观察打听了一上午,我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伙穿着城管制服的协管人员,打着整治城市市容的他们今天算是大出风头。这条街所有商铺基本上都被整治了一番,凡是稍微影响市容的东西全部没收,整条街一片狼籍,被砸坏砸烂的东西随处可见,城管协管们整治市容我没有一点意见,毕竟是为城市建设好,但一对70多岁的老两口的遭遇让我愤怒至极,这老两口的店面很小。一到晚上他们在在铺子外支了两张桌子,算是违了规犯了禁。东西被没收,老人还挨了两个耳光。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被送往了医院……一名蹬三轮车卖水果的农村孕妇命运更加悲惨,水果车辆被没收,更悲惨的是肚里7个月大的生命彻底消失,当街被殴流产,理由还是阻碍公务…… 听到这些真相之后,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想不到,在北京首都,在和谐社会的新中国,竟然还有人穿着为人民服务的制服,做着比土匪还恶劣的勾当!我暗下决定,一定要尽快将这伙披着人皮的狼,清理干净! 上午十一点钟,正当我们准备驱车回返的时候,在街道南头,我们远远地望见一伙身着城管制服的人,正大摇大摆地钻上一辆金杯车,向南行驶。一侧的一个花店,被他们砸了个狼藉不堪,碎土溅了一地,原本旺盛的花枝被摧残的支离破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一边收拾着残花败叶,一边嘤嘤抽泣。很显然,这家花店被砸,便是刚才那些城管协管的杰作。 我和李群涛近前了解了一下情况,确定了猜测。而且,在这花店女孩儿的口中,我们还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这女孩儿名叫房秀,前几天,这伙城管协管曾经造访过花店,没收了十几盆花,房秀死死地抓着他们,不让他们走。却遭到这伙人的群殴。而且,那个协管的头目告诉了房秀一个地址,让她写好保证书,晚上去那里领回收缴的东西。房秀本以为是他们开恩,谁想晚上去协管队领花的时候,却遭到了好几名协管的猥琐与侮辱……至于有没有得逞,房秀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没讲清楚。但是她的这番经历,更是让我深恶痛绝!可恶的城管协管队,他们哪儿来的胆量,如此作恶,如此欺压百姓? 而且,这些协管如此猖狂,难道正规的城管队,竟然不闻不问?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 值此之时,我越发觉得,陈富生为我下的这个任务,实在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任务。我原来对这项任务还有种抵触情绪,但如今看来,这事我赵龙非管不可了! 我告诉房秀,让她不用担心,我帮她去协管队要回没收的东西。房秀虽然千恩万谢,却十分担心我们的安危,冲我说道:“算了,还是忍了吧!就当是给这些国家公务人员,上点儿税!” 我向她解释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国家公务人员,他们都是协管。他们的工作,只是协助城管队,他们就是一群保安。其实,我也是干保安行业的,同行当中出现了这些败类,我不能坐视不管,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会让这些扰民掠财的家伙,受到惩罚,应有的惩罚!” 房秀见我说的富丽堂皇,仍然有些不信,她摇了摇头:“不可能!公安部门都曾经插手过,但是不了了之。前不久有个卖水果的农村妇女,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为了维护生计,晚上在这儿出摊儿赚俩零花钱,但这些城管来以后,没收了水果和三轮车,孕妇因为争辩了几句,被群殴流产。后来公安部门调查这件事,以‘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他们说是孕妇阻碍城管们执行公务,是自己不小心摔到地上,导致了流产……这世界,已经没有了公道,黑白不分,就是这个社会的本质……”房秀突然之间大哭了起来,万千委屈,苦情流露。 既然陈富生让我灭了这个协管队,那房秀一事,算不算是出师有名? 临走的时候,我问房秀:“今天晚上吃过饭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征讨那些恶霸,怎么样?” 房秀惊恐地望着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呀?你们真敢,真敢跟国家对着干?” 我道:“这不是跟国家对着干,而是替国家清除败类。我跟你说过,他们并不是正规的城管人员,他们只是协管,是一群替城管队办事的保安人员。” 房秀支吾地道:“那我,那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知道她是仍然心存顾忌,这个社会上,存在着太多的欺骗,房秀担心我们不光不为她出头,反而会对她不利。 眼见着房秀持怀疑态度,我们也不便勉强。毕竟,即使是没有房秀,我们照样能出师有名,哪怕是无名,扫平这个为非作歹的协管队,又有何妨? 但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房秀突然追了出来,冲我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们!我跟你们去!”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晚饭后我来接你!” 驱车返回大队部,我立刻召集诸位骨干商讨此事。我们把这次行动命名为‘猎狗’行动,因为在我们看来,那些协管的作为,简直是猪狗不如。参与这次行动的队员,共有三十人,其中二十人,负责收拾在pt区当值的协管,我和齐梦燕带领剩下的十几人,直接进军协管总部,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其实我之所以会叫上齐梦燕,目的就是借机观瞧她的举动。与她之间的关系,我时近时远,这样才能永远地齐梦燕发挥磁性,让她始终心甘情愿地围着我转。 敲定完行动方案后,我又在心里重新将方案捋了一遍,才算放心。下午,我上了一会儿网,查阅了一些有用的资料,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到了下午五点半左右,我带齐梦燕出去吃饭。 利用吃饭的时间,我将陈富生的这项指示,跟她透露了一下。齐梦燕倒是也没有提出置疑,而是开玩笑地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执行这样的行动。有点儿像,三国混战。” 我笑道:“三国混战?那些协管也称得上国?他们充其量,只是一个扰民团伙!” 齐梦燕道:“他们一共才几十个人,我们用得着派这么多人行动?依我看啊,就你和我,还有李群涛、金彪,我们四个人,足够了!” 我道:“多带几个人,有备无患。” 齐梦燕认可地点了点头。 晚上吃过饭后,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374章 我带着齐梦燕,李群涛等七八人,径直去pt区接房秀,但不知为何,房秀却执意不肯与我们同去。也许,她是过度地畏惧了那些协管们的霸气了。 我们当然不能勉强,因此,按照按计划,赶往协管队驻地。其余的二十人,则负责在pt区随时待命。 驱车赶往望京西侧的望月小区,我们试图开车进去,却被门卫拦了下来,无奈之下,只能将车子停在外面一个合适的位置,步行前往。花园侧口,一个隆起的小阁楼,我们断定这便是协管队栖身地无疑了! 顺着小阁楼进入,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处,我向李群涛交待:“你们在外面待命,我和齐政委先下去看看!” 李群涛颇有疑虑:“赵大队长,那样太危险了!” 我道:“他们一共五十人,上岗十来人,外出的得有十来人,底下顶多还剩二十人,我和你们齐政委,轻松搞定。你们在上面守着,不能放过一个协管队员!” 李群涛点了点头:“放心!” 我和齐梦燕试图往下走,入口处旁侧,堆积着几辆破旧的三轮车,还有几盆东倒西歪的盆栽,想必这些都是协管队的战利口,从小摊贩们那里没收而来。顺着入口往里走,一股特殊的水果臭味儿,越来越强烈。等到了地下一层,这种恶臭越发浓重。在往里拐的一个拐角处,有一间无门的屋子,里面堆积的东西更是让我们触目惊心:只见里面堆满了腐臭的水果,有香蕉,苹果,桔子,荔枝等等。整整地躺满了整个屋子,足有上吨重。一侧靠墙的位置,还胡乱地横着几盆枯萎的鲜花,花盆爆开,红土四溢……很明显,这些也是协管们从商贩那里没收来的,他们吃不了,堆在这屋子里,夏季东西不易存放,大部分都已经腐烂变质,甚至还招了不少苍蝇。 齐梦燕愤愤地骂了一句:“浪费!真浪费!” 我叼上一支烟,感慨道:“真是触目惊心啊!齐政委,见过这样执法的吗?” 齐梦燕啧啧地道:“按说他们根本没有执法的权利,他们只是在滥用职权!一群保安协管,打着城管的名义,搜刮豪夺,实在是过分了!” 一边议论,我们一边往里走。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几间无门的屋子里,摆满了这些协管们收缴来的‘战利品’:花生、瓜子以及其它干货,应有尽有,不过大多都已经变质。 这一堆堆触目惊心的物证,印证着这些协管人员的罪恶。他们使用强权将东西收缴而来,却不及时处理,宁可让他们烂掉,坏掉,也绝不对商贩们有一丝同情之心。这样的协管队,实在是令人愤慨。 我们继续往里走,‘协管中队’四个字映入眼帘,我们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脚丫子味道,然后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城管制服袒胸露臂的队员正咬着或许是收缴来的烧饼,哼着歌,横着走了过来。 “你们找谁?”他见到我们后,停下来问道。 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身上,带着一股强悍的邪气。我皱眉瞧着他,陷入了思虑之中。 “喂,问你话呢,你找谁?哑巴啦?”戴眼镜的城管协管瞧出了我眼神的不善,问话的口气也变得很不友好。 “我找你们领导,呵呵,有点事情想请他帮帮忙。”我笑呵呵地回答着,没见着正主,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找我们队长?有什么事?”协管仔细打量着我,眼神当中显现出几分不屑。 我笑道:“呵呵……有点小事。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他好吗?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眼镜男将信将疑,也许是这句话有点诱惑。 “没错,好处很多,你带我去见你们队长就知道了。”我笑得有点狡诈,递了支烟给眼镜男。 眼镜男笑了,接过了我以示友好的香烟,有好处就好办事情,很快,我和齐梦燕就被带至一间较大的屋子,很像是会议室。推门进去,里面还真热闹,一群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正横七竖八的躺靠在沙发上,正神情兴奋地讨论着什么,人人嘴里叨着支烟,室内乌烟瘴气,空气污浊,我扫了一眼,加上带路的眼镜男共有13个人,这数字好像有点不怎么吉利。 见有陌生人进来,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话,齐刷刷地瞧向了我和齐梦燕。也许这些人都随便惯了,见到陌生人进来也没有改变躺靠的姿势,烟照抽,带刺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剑,朝我和齐梦燕刺了过来。当然,这些目光最终,还是在齐梦燕身上安了家。对于一群生理上没毛病的男人来说,美女总是比帅哥更有吸引力。 “队长,他说是找你的。”眼镜男直接把我带到一个面泛红光,长得颇为威猛的猛男面前。这个猛男也穿着城管制服,一边用牙签儿掏着牙缝儿,一边抚着自己那溜圆的肚皮。制服敞开着,里面是一件肉色的吊肩背心。 我站着,他坐着,红脸队长仰了仰头‘哦’了一声,问道:“找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笑吟的瞧着他,道:“呵呵,我是来接受教育的。” “接受教育?什么教育?”红脸队长对我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错啊,我今天来就是端正态度来了,顺便讨回点东西。”我笑嘻嘻的,眼睛锁住了他,在作精确定位。 红脸队长身子仰靠着,翘起了二郎腿,大大咧咧地问道:“讨东西?你哪的?讨什么东西?”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来意,开始估摸着我应该是哪家的摊贩。 我笑道:“花架儿和鲜花,呵呵,今儿你们不是没收了不少吗?我来认错,顺便把东西要回,这态度够端正吧。”我的瞳孔缓缴地收缩,心想这家伙的架子大得离谱。 “认错恐怕不行吧?得罚款……”红脸队长似乎看见了一头肥羊。 “好啊……说个数,你看我这情况得罚多少?”我笑了笑。 “……罚款不是目的,还得接受教育,我不是叫那女的亲自来吗?哈哈,她还不好意思来见我吗?哈哈……”红脸队长的记性颇好,很快就想到了鲜花西施房秀。 我笑呵呵地道:“可以啊,接受教育也成,我这不是接受教育来了吗?”此时,我身上的肌肉已经绷紧。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蹭了一下我的胳膊,意在少跟他们费话。而我却很想跟这个红脸儿队长好好玩玩儿。 “嘿嘿……那不成,得叫那女的亲自来接受教育,呵呵,可惜你不是啊……”红脸队长眼神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意,接着问了声:“对了,你是那花店老板娘什么人?” 我的笑容阴了下来:“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接受教育嘛,都一样是吧。” “妈的,那可不一样,你跟那漂亮女老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你回去叫她来……态度好什么都可以拿回去。就连没收的其它摊位上的东西,都能让她挑挑!相中的就拿走!”红脸队长的笑容变得有点邪。 “那什么才算态度好呢?回去我好跟她说说,让她有点心理准备。”此人的笑容yin荡透顶,我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随后我淡淡一笑,轻拍了一下身边的齐梦燕,笑问:“那你看她怎么样?她代替,她?” 其实红脸儿队长刚才就已经开始注意齐梦燕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追问。他这会儿工夫仔细地观瞧了一下齐梦燕,顿时惊为天人:“她是谁?比花店的那女老板长的带劲!” 齐梦燕冷哼了一句:“本小姐是谁,还不用你管!” 红脸儿队长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见时机成熟,也倾刻间翻了脸:“有你们这样的败类,真是保安界的耻辱!” 我话音一落,动静大了,红脸儿队长反应最快,第一个跳了起来。同时浠沥哗啦地一阵骚动,会议室内所有的人都闻声而起,果然是训练有素,我判定其中大部分都当过兵,我瞧着靠上前最快的三个人,这三人动作的麻利显然是经过训练才会有的身手。 我身子没动,眼睛锁住眼前的红脸队长,只见他此刻已经不是红脸,而是青脸,刚才我的嘲讽,已经让他在瞬间变幻了脸色…… 我纹丝不动,表情冷峻,眼中的冷芒锁住面前的青脸队长,对于围上来的协管人员视而不见。那些,交给齐梦燕来处理,即可。 青脸队长感觉到我的沉稳,沉默了片刻才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是找茬来的吧,活腻歪了?” “你他妈的才不是个东西,活腻的是你吧。”我冷笑着刺激着他,主动攻击显然不明智,我不太喜欢下先手。 话音未落,我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胛被两名协管锁住,下手颇重。我冷冷一笑,丝毫不惧。 “队长,说那么多干嘛,废了这小子。”锁住我肩胛的一名协管声音阴冷。 另一名协管待同伙话音未落,“啪”地一声,出掌重重的拍在我的头上,嘴里喝道:“妈了个逼的!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我没动,眼睛依然凝视着身前的协管队长,头部的重击对我来说只是挠痒痒,我在享受这种被进一步激怒的感觉。 齐梦燕冲我喊道:“为什么不还手?”此时,她已经与几个协管队员交上了手。 不明就里的青脸队长见我已经被控制住,阴声冷笑道:“嘿嘿……把这小子给我狠狠的修理修理,妈的!你们几个人去把花店里的女人弄过来,竟然敢怂恿人过来闹事,得让她好好接受接受教育……” 青脸队长说完,眼神中露出淫亵的光芒,那剔牙的牙签儿,由于他的过度兴奋,而瞬间折掉。 队长有令,立马就有几名队员向门外冲去。一听到拿美女,这些家伙个个奋勇争先。 只是这些队员刚冲到门口,突然,眼前一花。感觉一道黑影快若闪电地拦在身前,待看清楚眼前黑影后均呆了呆,是齐梦燕!她的身形极快,让这些队员瞬间都愣了一下,随即齐梦燕施展腿法,一阵呻吟声响了起来。 “快!拿住这女的!”队长反应敏捷,疾呼出声。 一名队员应声逼了上去,立功的机会到了,他动作够快,倒霉得也够快,脚影闪现,齐梦燕猛地一个侧端,只听“喀嚓”一声骨裂声响起,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队员倒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茶几上。 齐梦燕出手太狠了点儿吧? “……抄,抄,抄家伙!”不知谁呼了一声,一些反应快的城管纷纷抽出警棍,嚎叫着冲向我和齐梦燕,这些协管平时的训练显然是非常的到位,动作够快,我身形一晃,发动攻击,行云流水,贴身,拿腕。摔肩,摔飞一名,再贴、拿腕、钳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两名,脱手的警棍还在空中翻飞,我已经贴上了第三名队员,肘击膝顶两下闪电重击,这名队员啊地一声,斜倒在了地上。翻飞的警棍落在地下,与他的呻吟声遥相互应。 实际上,十几名协管队员的分散包围丝毫影响不到我和齐梦燕的分别歼灭,会议室此刻不断地沸腾着,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协管队员,横行霸道惯了的协管队员似乎只知道镇压与攻击,乍一见有人撒野,立马冲进了会议室,人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满眼都是灰色制服,满眼都是跋扈的面孔,我和齐梦燕毫无畏惧,待又有十名左右协管队员冲进来之后,我们分散御敌,游刃有余地与他们进行着厮杀较量。会议室的上空数根警棍在翻飞,惨嚎声阵阵,齐梦燕干脆抢过了一根警棍,纤纤细手中挥舞开去,片刻工夫,便有三四名协管队员倒了下去。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痛快过!我甚至感激着陈富生下的这个命令,竟然了却了我‘行侠仗义’的一个美梦。 混乱、嘈杂、拥挤,地下一片狼籍,此时的我将各种招式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我仿佛已经成了一具格斗机器,威力无比,数根警棍一贴上我的身体就会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会议室里面什么都在飞,警棍、眼镜、帽子…夹杂着声声的惨嚎,重重的摔落之声,景象壮观、诡异,空气着弥漫着特殊的硝烟味道。 在我和齐梦燕的拳脚之下,二十几人都横成一片,他们只顾呻吟,丧失了战斗力。 而实际上,我眼角的余光一直锁住了青脸队长,他一直没逃脱开我的视线范围。只是青脸队长已经被这残酷的一幕再次吓变了脸色,青脸变得煞白,成了白脸队长。锁定了这个目标之后,我的身体疾速地掠了过去。 他早已被吓的丧失了战斗力,在我出腿攻袭的一刹那,竟然忘记了怎样防守。 疾速的一脚,击中青脸队长的面部,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其分贝值胜过任何人。而这时候,齐梦燕也结束了与那些小喽罗们的战斗,趁机迎了过来,在青脸队长脸上,留下了绝妙的一腿。青脸队长,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会议室渐渐恢复了平静,雷霆攻击结束,我环顾了一眼,会屋子里已经再没有敢直起身子的生物,包括青脸队长,只顾伏在地上求饶。 怕死鬼!就这种素质,还当队长? 我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连续高强度地肌肉爆发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疲惫,我点了支烟,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跟前,得意地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我一挥手,道:“不,暂时还不能走!” 齐梦燕追问:“还要干什么?” 我笑道:“该走的,是他们!”我指了指青脸队长。 齐梦燕恍然大悟了一下,然后挺胸凑近青脸队长,冲他警示道:“我告诉你,带着你的人,带着你们的行李,在十五分钟内全部滚蛋!否则,这里将堆满你们的尸体!” 齐梦燕这凶狠的一句话,倒是让我不由得一笑。这丫头,还挺横,挺会吓唬人! 青脸队长见识了我们的威力,哪里还敢有反抗之言,眼下他只知道小命要紧,抓紧纠集众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开始收拾东西…… 仅凭我和齐梦燕二人,便已经大功告成,甚慰。 但就在我和齐梦燕准备走出屋子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375章 打开手机一瞧,原来是在pt区守株待兔的领队,向我汇报战绩。他们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将正在pt区值班的城管协管一一制服,押回协管队。 我让他们将这些协管释放,安排他们收拾东西滚蛋。然后开始向陈富生汇报。陈富生对我的行动表示了充分肯定,并让我尽快抽调五十人接手协管中队。我将事先挑选好的五十名队员调了过来,将地下室好好打扫了一番,然后在齐梦燕的陪伴下,径直去了城管队。由于城管队对此事事先便已知会,谈判很顺利,而且城管大队长还同意在原来的基础上,给我们的队员提高30%的薪金。当即我们签好了合同,一切按照既定步骤进行着。 次日中午吃过饭,我和齐梦燕驱车又来到了望月小区,进行了检查,并对新任协管中队长交待了一番。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城管协管这项工作并非易事,这甚至可以说是为城管队挡枪子儿用的。他们工作在一线,直接参与维持城市秩序,与商贩们进行交涉。按照正规规定,协管是没有执法权利的,包括城管,也只是监督维护的职责,却没有执法的权利。因此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相当棘手。那位青脸队长在任时,因为没有把握好限度,一味地实行暴力式执法,以至于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我让新任协管中队长吸取上一任协管队长的教训,遇事灵活处理,不至于与人民群众激化矛盾。俗话说干什么都要有什么样的道道,通过对协管工作的了解和总结,我给新任城管队长提出了以下几条建议:一、在任何情况下,不能与商贩店铺发生冲突,做到忍辱负重。一般情况下,在外摆摊的水果商贩等等,都属于穷苦阶层,迫于生计他们不得不利用摆摊的方式赚点儿零花钱。作为协管队员,应该耐心向他们普法,以讲道理摆事实的方式,处理此类问题。坚决杜绝私自没收、殴打、辱骂等一系列的不文明执法现象;二、做好请示汇报,遇到棘手问题,通过正常渠道无法处理时,要及时向城管大队进行汇报,请求编内城管队进行处理,这样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三、要积极与管辖区内的商铺、商贩搞好关系,这样,在遇到棘手的问题,尤其是对付个别不配合的商贩之时,能够得到广大商铺商贩们的一致帮助……进而建立一种和谐的管理秩序。 有了这几个原则,我相信,在新任协管队长的带领下,一定能让pt区城管形象,有个基本的转变。 当然,pt协管中队,也隶属于望京大队的编制,望京大队,原本就有望京城管的协管中队,之后我交待望京城管中队的骨干们,与pt区协管中队的骨干们进行了一个碰头会,互相交流经验,在众多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一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我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却突然接到了一个恐怖威胁电话。 我听的出来,电话那头,正是那个被我们赶出望月小区的青脸儿队长!青脸儿队长在电话里恶狠狠地道:赵龙,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你砸了兄弟们的饭碗,四五十号兄弟现在喝西北风。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是吧?告诉你,我在北京也是有一定势力的!想打听个人是很轻松的。这几天你小子给我注意着点儿,说不定你开车的时候,或者出去散步的时候,会被车撞死,会被乱刀砍死! 我不以为然地道:这只是给你一次教训。你打着城管的旗号,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我只是为民除害。希望你们以后能改邪归正,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青脸儿队长骂道:别他妈说风凉话!改你妈bi邪!归你妈bi正!一句话,兄弟们的饭碗被你砸了,兄弟们也绝不会让你高枕无忧。小心着点儿,走着瞧。 我道: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已经对你很手下留情了,早知如此,宰了你个狗日的。 青脸儿队长道:话已经给你撂下了,咱走着瞧! 说罢,那边便兀自地挂断了电话。我叼上一支烟,思虑片刻,果断地给pt区协管中队打去了电话,告诫中队长提高警惕,晚上多派两个人加自卫岗,防止青脸儿队长过去捣乱滋事,甚至是偷袭。 这件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此后两天,我一直在考虑着去日本参加特训之事。齐梦燕好像还不知道此事,我也没急着告诉她。 也许是因为即将奔赴日本,我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我对望京大队,对大队的两千多名队员,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还有望京这片热土,它复活了我太多的梦想和希望。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战友,还有我不断滋生的梦,甚至还有几个算不上是红颜知己的异性知己。虽然这次离开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心里仍然有种离别的感伤,格外清晰。我分别找几个大队骨干和中队骨干谈了话,给予了他们一些中肯的建议,并加大自己对各项工作的投入时间,无论是组织训练,还是政治学习,我都会亲临。这天晚上,十点左右,我叫上了齐梦燕,准备一起去各个项目上转转,深入基层,了解情况,查找隐患。 车子驶出大队部,先是去了伊士东酒店。这里的情况一切安好,伊士东保安班长不断地往返在各个岗位之间,寂静的夜色中,他们坚守岗位,没有一人懈怠。 我很满意,随即载着齐梦燕赶往下一个项目--------三清阁洗浴中心。 在车上,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饶有兴趣地道:“你可是很久没有晚上查岗了,还记得在这儿发生的事情吗?” 我笑问:“什么事情?” 齐梦燕道:“我们,还有金铃,一起教训那个高丽棒子的事情!” 我道:“当然记得。高丽棒子跑到中国撒野,还不够格。他们可不如日本人聪明,日本人在六十多年前发动了侵华战争,但是现在,照样有很多中国女人喜欢嫁给日本人,很多中国人就是喜欢买日本人的商品。这是为什么?以前我很恨日本人,恨日本人的程度远远高于高丽棒子,但是后来,我理智地一想,其实日本身上,有一种很高贵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使得日本这个二战的战败国家,迅速地发展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日本的崛起,是一个奇迹。”我不失时机地在齐梦燕面前阐述起了自己的‘亲日’思想。 齐梦燕惊愕地望着我:“怎么又扯到日本头上了?” 我腾出一只手捏了捏鼻子,道:“有一件事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齐梦燕追问:“什么事?”将棒棒糖抽出,疑惑地望着我。 我笑道:“过几天,我就要去日本了!” 齐梦燕一惊,手中的棒棒糖,竟然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了地上:“去日本,去日本干什么?” 我道:“学习。陈先生安排我去日本学习。” 齐梦燕怔了怔:“真的假的?去多久?你和谁去?” 我卖关子道:“去半个月左右。两个人去,我和另外一个神秘女士!”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神秘女士?会是谁?乔灵吗?” 我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在我去日本之前,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陈先生非骂我不可。” 齐梦燕威胁我道:“除非你告诉我那个神秘女士是谁,否则我就给你到处宣扬!” 我趁机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胳膊:“梦燕儿,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你肯定会知道是谁。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说。我之所以告诉你我要去日本学习的消息,就是-------就是觉得对你很留恋,很留恋你和大队部的兄弟们,所以才忍不住告诉了你!”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为什么不让本政委去呀?哼,不公平,不公平!” 我道:“适当的时机,也许会轮上你。再说了,依你现在的身手,还用去日本学习?” 齐梦燕冲我扮了鬼脸:“瞎说!身手再好,也不如你好。为什么让你去?” 我无言以对。看齐梦燕的言行举止,我断定,陈富生并没有提前将她要一起去日本学习的消息,告诉她。 齐梦燕接着道:“又是一次生死离别,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本政委身边的时候,本政委总是觉得失魂落魄的,集中不起精神来。而且,你这次又要和一个女的一起去,我心里很不平衡!本政委很吃醋哩!” 我逗她道:“吃醋也不错啊,我推荐一个牌子给你,就是那邓婕作广告的那种醋,叫什么来着?玉兔是吧?哈哈--------” 齐梦燕张牙舞爪地在我身上一阵抓挠,然后倒也静了下来,重新叼了一根棒棒糖,道:“你就要走了,这几天,你得答应多陪陪我!我是政委,工作当中,你尽量和我一起工作;工作之外,生活方面,你更归我管,更得牢牢地跟在我身边。” 我苦笑道:“那我不成了你的跟屁虫了吗?” 齐梦燕道:“很多人想跟,都没机会哩。要不,换个方式,我当你的跟屁虫也行!” 我笑道:“那你就不怕我一个屁,把你这条虫吹跑?” 齐梦燕噘着嘴巴,又是在我身上一阵抓挠:“坏死了,你真!坏蛋!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说的出来!不文明,一点儿也不文明!” 欢笑声顿时溢满了整个车子,望着齐梦燕如此可爱的样子,我的心里忍不住思虑万千。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真的不希望,她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但实际上,作为tl组织的重量人物,她几乎是逃不过这个结果的!我的心里诞生出一处强烈的悲哀感,如此美丽活泼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本有着花一样的芬芳,万千人爱慕,倾国倾城。但她却沉迷在tl组织的摇篮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等待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见我沉默,齐梦燕又嘻嘻地笑道:“想什么呢又,开车这么慢。” 我稍踩了一下油门儿:“不逗了,我要专心开车!否则望京这么多项目,等转完以后,得到明天早上了!” 车子驶上了一个小桥,黑洞洞的桥洞子里,只能看到车灯发射的前方。我突然发现桥洞内有两个黑影忽闪而过,紧接着,只觉得车身猛地一下沉------- 我怀疑是车子轧到了什么东西上,轮胎扎破了。而且,很可能是刚才那两人在路上动了手脚!现在这年头,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莫非是前面有个修车行,因为生意冷清,故意在晚上往公路上放排钉,让经过的车辆扎胎,迫不得已过去修车?实际上,像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勾当,在当今社会上并不少见。即使是官场上也是如此,很多官员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就比如,刚刚修建了一年多崭新的路,为什么要砸了重修;刚刚植好的草坪,为什么要换了重种?这当中,都蕴含着诸多的利益关系,浪费国家和人民的钱,来谋利自己的利益,这正是很多奸官奸商的不耻勾当。因此,车胎无故爆掉这种事,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有的时候却也牵扯到很多利益关系。 车胎在片刻工夫便没了气,如果是被一般的钉子和尖锐物品扎了,根本不可能瘪的这么快。我和齐梦燕相继下车观察,这才发现,原来扎中车胎的,并不是一般的尖锐物,而是一排板钉,钉子是那种鱼钩式的倒稍钉,只要扎中轮胎,便会迅速跑气儿。毫无疑问,我们的车子,是遭遇了算计。这正印证了我刚才的判断。 齐梦燕当然也能猜测出几分,忍不住骂了起来:“真够缺德的,是谁往这桥洞子底下扔的钉子啊!缺德缺的祖坟上冒烟儿了!” 车子堵在桥洞里面,格外不方便。因为这桥洞子相当狭窄,刚够两辆车匀行。但是这样一来,无论是后面的车,还是前面驶来的车,都会被堵住,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换胎走人。 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换胎,这难不倒我。后备箱里有备胎和工具,我拿了出来,将扎在车胎上的排钉拽了下来。 真他妈的够狠!我在心里暗骂了起来。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进车里打开了四闪,蹲在我身边静观我换胎。 齐梦燕啧啧地埋怨:“一会儿修好车,看看前面究竟有没有修车铺,有的话,先修理他们一顿!肯定是他们干的,为了招揽生意,出此下策!” 我没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支起千斤顶,松开螺丝,卸下了爆胎…… 这时候我们的汽车前后,都相继堵了好几辆车,桥洞子两侧,很多司机凑过来怨声载道,不过也有的司机很仗义,蹲下来观瞧着修车进度。 有几个没素质的司机一边抽烟一边骂了起来:“妈的,谁的破车挡在那里?”“挡的真他妈的不是地方,挡桥下面,别的车怎么过?”“司机肯定是个二把刀,全是公路还能坏车,真够……” 一时间,十来人围观在我和齐梦燕的身边,有的人帮忙搭把手,有的人则牢骚满腹。 我暂时不予理会,只顾专心地换胎,紧螺丝。 然而,我过于专注,根本不会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当我用眼睛的余光发现身侧几个不和谐的影子一晃而过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在刹那之间,一个身子径直扑在了我的身上,大喊道:“赵龙小心!” “啊————” 紧接着,是一阵呻吟的女声。 376章 这呻吟之声,竟然是来自齐梦燕!我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些围在周围的司机,竟然有几人突然从身后抽出了铁棍,朝我飞来。幸亏齐梦燕发现的及时,并用身体挡在我的身上,我才没被击中头部。 是我太过急于换上备胎,因此并未腾出心思来观瞧周围的动静,才被人有机可乘。只是齐梦燕虽然用身体护住了我的头部,但是那一重击却在她的身上开了花,她也是猝不及防之下采取的策略,因此也受了伤。至于伤势如何,暂时无法知晓。 这突来的变故,让我马上绷紧了精神,推护着齐梦燕迅速站了起来。几个刚才还满腹牢骚的司机,这时候却突然摆出了狰狞之色,挥着铁棍向我和齐梦燕袭来。 我这才立刻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修车行的唯利之举,而是一起有预谋的暗害!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加害我和齐梦燕? 但眼下已经容不得去考虑这些,齐梦燕受了伤,已经暂时失去了大半战斗力。我一边护着她,一边顺势握紧手中的修车钣手,与六七个来犯之敌展开了打斗。但实际上,参与打斗的人竟然越来越多,一时间,从桥洞子两侧竟然陆续钻出了几十人,看其阵势,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或许是凭借先前的印象,在打斗中,我渐渐感受到了这些来犯之敌的身份。他们很有可能是被我们端了老巢的那些协管们! 是啊,我早就应该有所察觉了!这个桥洞原本很少有车辆通行,怎么会在我修车的过程中,聚堵了这么多车辆?是我疏忽了,只顾换胎快行,却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果然不出我所料,打斗中这些人越追越紧,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朦朦的夜色之中。我用眼睛的余光迅速地识别了来的身份:他正是那个青脸儿队长!他并没有参加到战斗之中,而是稳站一侧,遥控指挥。看样子他颇为得意,一边观瞧,一边为自己的兄弟们加油助威。 瞬间被五十多人围困,况且还托了个受伤的女孩儿,其艰险程度可想而知。齐梦燕已经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而且胳膊上竟然渗出鲜血来。她是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为了救我才受此一伤,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片刻工夫,我们已经击退了十几名来犯之敌,但是毕竟是寡不敌众,众人来袭之下,我渐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齐梦燕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英勇抗战的精神,即使受了伤,却也奋斗搏击,致使手上的鲜血不断渗出。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照这样打斗下去,齐梦燕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危及生命。情急之下,我大喊一声:“住手,先住手!” 但这帮人根本不会听我的招呼,继续如洪水猛兽一样冲击而来。倒是那青脸队长见此情景,游刃有余地止住了兄弟们的进攻,笑盈盈地站到了我的跟前。很显然,他已经胜券在握。 我皱眉盯着青脸儿队长,反问道:“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觉得无耻吗?” 青脸儿队长冷哼道:“卑鄙?有仇不报非君子!前几天你端了我们老窝,你那时的威风跑哪儿去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我们精心布置,在这儿设伏两天终于堵住了你,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跳不出我的手掌了!” 齐梦燕抢过话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我们吗?告诉你,你想的太简单了!今天如果你敢对付我们,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可以打听打听,跟天龙公司作对的后果!” 青脸儿队长狠狠地道:“别拿天龙公司来吓唬我!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天龙公司的,我还不会摆这么大的阵势。别说是你们是天龙公司的,就是他妈的公安局的,我今天也不怕了!你们砸了我们的饭碗,抢了我们的地盘儿,不给我们活路,连活下去的权力都没了,我们还在乎是跟谁作对?更何况,是你先招惹了我们,我们只是正当防卫罢了!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站在从这儿离开,你们得付出该付的代价!” 齐梦燕道:“你真是不识好歹!你以为这几十个人就能困住我们?” 青脸儿队长道:“那就试试看喽?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的人都拿了家伙,你们赤手空拳,能挡得住我四十九个兄弟?” 齐梦燕道:“等一等!我们谈个条件!” 青脸儿队长道:“没什么可谈的!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报仇。你要是想用钱啊物啊后悔啊来博得我们的同情,那绝不可能!别看你长的漂亮,就是你同意让我上,我也不饶你们。跟你说吧,我曹明虎从小到大,还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被人端了老巢,这口气,我绝咽不下。” 我们此时才知道了这位协管队长的名字,原来叫曹明虎。 曹明虎后退了一步,一挥手,众位兄弟再次像恶狼猛虎一样,袭上前来。我们四面受敌,迫不得已,我们背靠背,各自御半边敌。但是齐梦燕毕竟受了伤,我有些担心她那边会遭受突破。不由自主地,我们便退却到了桥壁一侧,这样,可以让来犯之敌攻击受限,降低我们的防范范围。但是,却也相当于减少了自己的退路,增大了敌人的攻击密度。 激战仍在继续,我几乎每出一拳都倾尽全力,敌人一个一个倒下,却又紧接着扑上一批,他们的凶狠程度,实在是令我惊讶至极。我初步判断,这些人肯定为这次阴险的突击,排练了数次。他们对我和齐梦燕恨之入骨,所以才像疯了一样,向我们袭来。 我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铁棍,有了武器,反击倒是顺了不少,一会儿工夫,便击退了六七人。齐梦燕却因为胳膊受了伤,无法施展全力,故而难以从对方手中夺得武器。 我越打心中便越焦急,我担心这样耗下去,齐梦燕的伤势会很危险。但此情此景,根本不可能快速地突破重围。照这样下去,事情的最终结果,肯定会是两败俱伤,我和齐梦燕束手就擒。毕竟,他们的人,太多了。 正在我们激战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辆110巡防警车匆匆赶到。 但是见此阵势,他们实在是不敢盲目而行,只能远远地调头返回。很多时候,警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迎刃而上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或者确保自身安全,他们的执勤方式,也要灵活多样。在遇到这种人数比较多的情况下,他们采取的策略,一般是暂时躲避,待救兵来到之时,再出面。 不知不觉已经激战了十几分钟,我的体力渐渐下降,已经涌出汗水。齐梦燕更是如此,我甚至能听到她重重的呼吸声和夹杂在呼吸声中的呻吟声。曹明虎的五十多人,已经有二十余人被我和齐梦燕击退,丧失了战斗力。但仍有二十多人毫发无损,一齐向我们发起更猛烈的攻袭。不慎之下,齐梦燕受伤的胳膊再添新伤,受到一重棍的袭击,我的大腿也被袭了一下,虽无大碍,却也麻疼了片刻。此时的这种场面,如同混战于万人当中,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充溢全身。 但实际上,正当我们几近力尽乏竭的时候,我们隐约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伙数百人的队伍,正浩浩瀚瀚地向这边急行军而来。 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正是我们的人! 尽管他们出现的极不合理,但是他们来了,便是好事。至少,拖延的时间越少,齐梦燕的伤势,便越容易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领头的正是李群涛和金彪!队伍靠近,直接将曹明虎的队伍围在了中央。几百人对付伤残过半的几十人,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没用多久,我们便被解了围,李群涛带着十几个人队员将我和齐梦燕保护了起来,其余的诸位兄弟,则将曹明虎的队伍,收拾的鬼哭狼嚎,呻吟声不断。 我不失时机地问李群涛:“你们怎么来了?” 李群涛道:“接到了陈先生的电话,说是你们俩在这儿有情况,所以就赶快赶来了!赵大队长,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会----------” 我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就是被我们端了窝的协管队!李队长,告诉兄弟们,教训教训他们算了,不要节外生枝。” 李群涛道:“放心吧,大家心里有数。” 不一会儿工夫,曹明虎和他的几十个兄弟,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下去,拉着齐梦燕的手,冲李群涛道:“我先带齐政委去医院!” 李群涛问我:“那这些人怎么办?” 我道:“放了他们吧!” 李群涛一愣:“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我反问:“那还要怎么样?难道把他们带回大队部养着?” 李群涛嘻嘻一笑:“这个主意不错!带回大队部,慢慢折磨他们!” 我皱眉道:“不要乱来!带回大队部行,但是千万不能再那什么,再打他们。等我回去,处理!” 来不及等回话,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齐梦燕上了车,赶往医院。 路上,我见齐梦燕胳膊上还在滴血,情急之下,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递了过去。齐梦燕一怔,倒也接过,用另外一只手系在胳膊上,止血。 虽然心里没有很多疑惑,但我哪里还有闲心去寻思那些,救齐梦燕要紧,其它的,暂时不予考虑。而齐梦燕,在关键时候颇显巾帼气宇,虽然伤势在身,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痛苦表情,甚至是笑了笑,说道:“这些人还挺狡猾的呢!设了这么一个局。” 我道:“是我小瞧了他们!轻敌了!” 齐梦燕道:“你也有轻敌的时候呀?” 我道:“我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梦燕,这次幸亏有你,否则我的脑袋上非得开花不可。你胳膊上的伤--------”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小意思啦!是皮外伤,没关系。”她轻轻地抚了一下胳膊的绷带处,脸上仍然毫无痛苦表情。 她的确是个知痛不言的奇女子!这一刻,我甚至有些佩服于她了!但是实际上,我却一直在朦胧中作一猜测,刚才就李群涛而言,他们之所以能赶过来营救我们,是得到了陈富生的通知。那么,陈富生是怎么知道我和齐梦燕遇到情况的呢?这个有两种可能,一是齐梦燕配备了紧集报警联络系统,危急情况下,她可以迅速发出信号,对方会很快查出出事的地点;二是曹明虎的人当中,有陈富生的人(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无法彻底排除此可能性。)。 华辰医院到了,我哪有时间去排号等待,直接抢占到挂号台位置。排在前侧的几个小伙子对我插队颇有意见,我急切地说情况紧急,需要尽快救治。但他们根本不买账,一气之下,我踹了他们几脚,施展暴力,才算是顺利抢到了位置,成功地挂了号。很多时候,医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挂急诊处经常落空,无人在岗。而普通挂号处经常是人满为患,队伍颇有红军过草地时那般震撼。中国医院的效率,有待进一步提高。 由外科医院查看了伤情之后,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开条去x光室拍片,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拿到了片子,正要赶往楼上拿给医生看,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李群涛! 接通后,李群涛表示要带人到医院来,我严辞拒绝。让他在大队部守好家门便罢,齐政委伤无大碍。李群涛虽然不乐意,却也接受了。 我们迅速地上了楼,将片子拿给医生看,医生对着窗户上下翻动地瞧了半天,终于下了诊断:“没伤到骨头。这样吧,你们去办住院手续,留院观察几天,顺便打几天点滴,对伤口再作进一步处理。” 齐梦燕对这个安排持反驳态度:“就这点儿伤也要住院?你们医院也太会敛财了吧?不是本小姐看不起病,是瞧不起你们的医德!这样吧,你们给我开药,我拿回去用。至于打点滴,那根本用不着,本小姐的身体,结实着呢!” 我劝了齐梦燕几句,但齐梦燕很固执,坚持己见。无奈之下,我倒也不得不安慰自己:齐梦燕不是一般人,这种外伤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这样想着,心里却不无担忧。 医生迫于无奈,只能给我们开了药,并进一步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还不忘警告我们:“你们不愿意配合医院治疗,要是出了事,可没我们的责任。” 齐梦燕反感地回道:“你放心,就是本小姐死了,也赖不上你!只知道推脱责任!” 与齐梦燕走出了医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继续规劝齐梦燕住院治疗。但齐梦燕像是铁了心,坚决不住院。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驱车回返。 路上齐梦燕谈笑风生,根本没拿自己胳膊上那伤当回事,这倒是让我更为佩服。 径直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我安抚了她几句,准备让丹丹过来伺候她,却被齐梦燕拒绝。齐梦燕冲我兴师问罪:“哼,本政委可是为了你受的伤,要是真的关心我,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照顾我?” 我略显尴尬地申辩:“我是男的,不方便。”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逃避责任!” 我道:“不是。这样,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弄!你要是胳膊实在不舒服,随时叫我!” 齐梦燕问:“你干什么去?” 我迟疑了片刻,鼓了鼓勇气道:“我就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齐梦燕扑哧笑了:“这就对了!有你陪着,本政委的伤也好的快。你不用太担心,皮外伤,医生也说了,没伤到骨头。”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走过去开门,李群涛等骨干焦急地望着我,追问齐梦燕的伤情。 我说伤势无碍,并让他们离开,回去休息。至于曹明虎等人,我一会儿过去处理。 待李群涛等人走后,我重新坐到了齐梦燕身边。齐梦燕抚着胳膊的伤处,突然间又笑了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高深莫测。 这丫头,在想什么? 377章 而实际上,始终有一个疑惑在我心里缠绕。陈富生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到情况了呢?难道真的是齐梦燕身上戴了微型报警装置,直接联到天龙总部或者陈富生那里?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陈富生又怎肯如此,他这样做,无非是在向我展示齐梦燕与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齐梦燕在天龙公司中所占的重要角色,无疑会显露了出来。然而陈富生是个聪明人,他又怎么会做事如此粗心? 疑惑挥之不去,我望着眼前的齐梦燕,试探地冲他追问了一句:“齐政委,我实在是想不通,陈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们遇难?究竟是谁向陈先生反映的情况?” 齐梦燕啧啧地道:“想不通就别想!谁不想巴结陈先生啊,向陈先生反映情况的,说不定是曹明虎的人都不一定。”她又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掏了掏,不由得眉头一皱,噘着嘴巴道:“棒棒糖木有了,你出马帮本政委买几盒,怎么样?” 我汗颜地道:“你还有心思吃棒棒糖?齐政委,忍忍吧!” 齐梦燕道:“伤可忍吃不可忍!本政委可是为了你受的伤,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帮我出去买一盒?放心,money少不了你!本政委从不欠账。” 望着齐梦燕这非吃不可的样子,我只有决定满足她的食欲。不过我是实在想不明白,棒棒糖这东西,对小孩子的确颇具诱惑,但是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诱惑? 齐梦燕见我有了转机,不由得笑着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赵龙,买那种佘步朗盒装的,一盒十支!至于money,本政委会直接打到你的账号上。加上跑腿费,给你几万------哦对了,还有上次许诺你的二百万,我给你账户上打个250万,最近三天一定打上!” 我汗颜地道:“你什么时候欠我二百万?” 齐梦燕眼珠子一眨:“你忘了?你忘了本政委没忘!快去快去,我都快流下哈拉子了!” 见齐梦燕嘟哝着嘴巴,一副望梅止渴的样子,我嘱咐了她两句,随即走了出去。我觉得甚是可笑,为了两盒棒棒糖,我还要开车去二三里外的超市,这不明摆着是浪费汽油吗? 但是考虑到齐梦燕有伤在身,而且她毕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辛苦一下又何妨?就这样,我驱车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佘步朗盒装棒棒糖。盒子和包装很精致,每盒十支装,不过当我瞧见下面的标价时,一下子被震住了:2800!竟然是2800一盒!这样换算一下,一支就是二百八,这也太奢侈了吧? 狠了狠心,还是买了下来。当我拿着两盒佘步郎棒棒糖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用一种仇富的眼神望着我,虽然没说什么,却足以印证她的惊愕。 驱车载着这两盒棒棒糖返回大队部,齐梦燕如获至宝地奖励了我一个轻轻的吻。我只觉得脸上一凉,一阵香气洋溢出来,脸上再一热,红的厉害。齐梦燕熟练地拆开包装,取出一支,那晶莹的棒棒糖,简直如同水晶一般剔透。棒棒糖塞进嘴里,像是一副科幻画,棒棒糖在唇间的光泽,曼妙异常。 我禁不住摇了摇头:“真奢侈!” 齐梦燕轻吮了一下,噘着嘴巴道:“这还叫奢侈?我以前吃的那种进口的牌子,一支就要好几千。金黄色的!” 我顿时一愣:“一根棒棒糖要好几千?什么料儿做的?” 齐梦燕道:“管它什么料做的呢,反正吃着顺口就行!而且,而且吃了之后精神百倍,就像是那种当了神仙的感觉!” 我汗颜地道:“吹吧你就!你当是吸大麻啊!” 正在和齐梦燕说话,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由李群涛发来的短信:赵大队长,曹明虎怎么处理? 我这才记起,还有曹明虎等五十多人,等待我去处理。为防万一,我叫来了金彪,让他安排了十来个人,在齐梦燕屋外守候,以防曹明虎有余党进行报复。当然,这看起来似有些多余,但是我感念齐梦燕对我的‘救命之恩’,凡事总想往妥当里去想。安排完之后,我走了出去,见李群涛正带着一百多人,将曹明虎和他的五十多人围在中央,静待我的处理。 我一挥手叫来一个大队部的保安,让他开了院子里的大灯。一时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这些在昏暗的灯光下呆久了的人,纷纷感到了强光的刺眼,忙捂着眼睛避其锋芒,曹明虎半闭着眼睛骂了起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想照死我们?关灯,把灯关了!” 李群涛听闻此言后马上拎住曹明虎的衣领,煽了他两个耳光。 直到我大呼‘住手’,李群涛才愤愤地停了下来。 我走到曹明虎跟前,他脸上绽放出些许不屑,冷哼道:“你想怎么处理我们?” 我叼燃一支烟,皱眉道:“杀了你们,不足惜。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曹明虎问:“什么代价?” 我道:“带着你的兄弟们,滚出北京!” 曹明虎冷笑:“北京是你的地盘?我想北京市市长都没资格赶我们出城。” 我道:“北京市市长说了不算的,我赵龙说了算!你是个阴毒的人,设计要害我,我没把你腿打折脑袋打个大窟窿,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你留在北京,没什么好处。” 曹明虎道:“是你设计我们在先!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望月小区?你们偷袭我,害我五十多个兄弟没了饭碗,我们岂能饶你?” 我道:“口气倒是不小!是,我们曾经是无冤无仇,但是你们穿着城管这身皮,有违人性,到处犯事,欺压老百姓。你们影响了保安人员的形象,我们天龙公司作为保安公司的领军代表,有权利对你们实施制裁。我们赶走你们,受益的是整个pt区几十万老百姓。本来,我还想网开一面,把你们收入我的队伍,但是现在看来,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根本没资格加入我的保安队!” 李群涛一旁插话道:“赵大队长,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赶他们滚蛋,要是再赶踏进京城一步,见一个收拾一个。” 我望着曹明虎,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再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要么,继续呆在北京,但是没你好果子吃;要么,收拾东西滚出北京!” 这时候曹明虎的队伍当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曹队,跟他们拼了!拼了!” 一听这话,李群涛等人甚觉可笑,冲那起哄之人道:“拼了?就你们几个人?我李群涛不是吹牛逼,我派一个班就能搞定你一个中队,你信不信?” 曹明虎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朝前走了一步:“我的兄弟们还没这么废物!他们都是退伍军人出身,你们能有多……”话至此时,曹明虎突然怔了一怔,脸上的冷汗,猛地生了出来。也许是他记起了那日遭袭的经历,那天我和齐梦燕,两个人便将他二三十人收拾的狼狈不堪,李群涛说出这番话,自然也不是大话。 我不失时机地道:“行了行了!现在已经不早了,曹明虎,这样,我赵龙好人做到底,料你们大晚上无处可去,你们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明天早上,再滚蛋也不迟!” 一听这话,李群涛等人纷纷反对。李群涛喊道:“赵大队长,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留着他们过夜,他们晚上偷袭我们怎么办?” 我厉声道:“那只能说明我们无能!他们虽然不仁在先,但我觉得,都是娘生的,都是血肉之躯。他们迫于生计,是散慢了一些,也猖狂了一些。但他们终究是人!这样,让他们先住在礼堂,明天一早再安排他们走人!” 我说完之后,率先转过身,准备离开。 李群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却也照做,冲那曹明虎道:“算你们走运,遇到了我们赵大队长!要是你敢再打什么小算盘,我他妈的一刀砍了你们!” 我径直回到了齐梦燕屋子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让曹明虎等人在大队部留宿,是出于一种长远的考虑。毕竟,人在社会,处处凶险。给别人一条后路,就相当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如果我一味地采取强硬手段,将曹明虎等人驱逐出京,那势必相当于埋下一枚定时炸弹。他们很可能会找我报仇,就像今天一样。反之,若是施之以恩,便会化解几分凶险,何乐而不为?我的这种思维,也许是受了陈富生的影响。上次钓鱼的时候,他给我讲的那些东西,我觉得让我受益匪浅,化不利为有利,是处事王道。而不是一味地树敌欺人。 李群涛安排妥当后,到齐梦燕房间里找到我,汇报了一下。我见他神情当中颇显疑惑,似是仍然对我的这个‘荒唐’安排,耿耿于怀。在他临近出屋的时候,他终于克制不住,冲我追问道:“赵大队长,你这种养虎为患的做法,我实在是不明白!” 我笑道:“养虎,不一定是患。他们也都是一群打工族,或许是因为抵御不了诱惑而丧失了本性,成了城管们的恶性爪牙,为非作歹。但他们毕竟是人,是社会底层的人,可以说是无产阶级。这种人很容易狗急跳墙,你要是让他们过不下去,他们会让我们好过?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也不能全怪他们。是我们先端了他们的窝,他们才进行报复。我相信经历了这场磨难以后,他们会明白很多东西!” 李群涛道:“我觉得他们肯定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道:“少一个敌人,就会离鬼门关远一些。更何况,是少五六十个敌人!” 李群涛沉默了半天,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嘱咐他道:“晚上告诉队员们,提高警惕。尤其是值班队员。” 李群涛道:“是。”然后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齐梦燕的屋子里飘散着一种香奈尔五号的香水味,这种味道,再次让我联想起了亲爱的由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或思虑,或站起来踱步。 我并没有打算走,毕竟齐梦燕是为我受的伤,我岂能扔下她不管?适当地陪陪她,也许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待到凌晨三点钟,我冲齐梦燕问道:“饿了吗,饿的话我帮你做点儿吃的!” 齐梦燕拍手叫好:“当然饿了!我想吃,想吃------想吃什么呢?这样吧,我问你,你做什么最拿手?” 我道:“我什么都不拿手,最拿手的是煮方便面。” 我本以为齐梦燕会鄙视于我,但谁想她不仅没有,反而深深地点了点头:“那你就为本政委煮包方便面吧!厨房的桌子上有,康师傅的!” 我道:“没问题。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齐梦燕扑哧笑了:“看来,本政委这伤,没白受。” 我去了厨房打开天然气,煮了两包方便面,并荷包了三个鸡蛋,出锅后添了几滴香油,将这香喷喷的面食递到齐梦燕面前,齐梦燕连连赞叹我的厨艺,我汗颜道:“煮方面便也算厨艺?” 但因为齐梦燕伤的是右臂,她试量了几下,右手行动受限,根本驾驭不了叉子了。她再换左手,却因为生疏而连连失利,弄的满桌子都是方便面断条。她迫不得已地一噘嘴巴,望着我:“你喂我!”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接过叉子,准备喂她。齐梦燕像是一个可爱调皮的小女孩儿,微张着小口扬着头,愉悦地享受着我的喂食,她连连惊呼:“真香真香!你喂的,就是好吃!以后本政委要你天天喂我吃饭!” 我心里暗暗叫苦,但嘴上却道:“太没问题了!我很乐意。不过为了更好地照顾你,我觉得还是让丹丹伺候你几天为好。你们都是女人,说话聊天也方便,换衣服洗个澡什么的,都方便。” 齐梦燕道:“我就让你陪我!生活方面的事,本政委说了算!” 我无奈地道:“好吧,我会尽量多抽时间过来陪你。这段时间你就只管好好养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也要静养,不然的话胳膊上留了疤,可就难看喽!” 齐梦燕嘻嘻地道:“留疤怕什么,本政委才不怕。为你赵龙留的疤,你得为我负责。” 我问:“怎么负责?” 齐梦燕坏坏地笑道:“要么娶我,要么----要么我嫁给你!” 我汗颜地笑道:“别做梦了!除非中国实行一夫多妻制度,否则你根本排不上号。” 齐梦燕道:“那本政委不会插队啊?那我不管,如果我能有幸活下去,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愿望。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最适合当你的----嘿嘿-----”齐梦燕没将话全道出来,而是极其隐讳地一言半语,但话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她的这句话让我疑惑不解,什么叫‘有幸活下去’? 就这样,为了心中的那份感激,我陪齐梦燕一夜。看着她入睡,握着她的手,她的脸上带着笑。 次日早上我早早起床,给她煎了几个鸡蛋,但此时齐梦燕仍然在睡梦中,我不忍心惊扰她,决定出去走走。 金铃的电话如约而至,她约我早练,我婉言拒之,劝诫她在院子里活动一下身体便罢,千万不要到处走动。金铃倒也没反对。 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很严峻的事实:金铃已经在我们大队部呆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她一直这样呆下去? 无奈之余,我准备为金铃物色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毕竟她还有金氏集团这个大摊子要管,我不可能一辈子将她囚禁在身边,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在院子里走了走,返回齐梦燕房间。齐梦燕正要起床,但是因为胳膊上的伤,她想坐起来,却使得右臂一阵疼痛。我赶快走过去扶住她,将她扶坐起来。 她坐在床上醒了醒神儿,然后双腿一甩,坐在床沿处。我低头将她的高跟凉鞋放在她的脚边儿,她轻盈蹬上,用左手提了提,站了起来。 我扶她进了洗漱室,湿了一下毛巾,给她擦拭脸颊和双手。齐梦燕幸福地沉浸在我的关心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爽朗的笑容。然后我扶她在餐厅坐下,将煎好的鸡蛋端上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吃。 齐梦燕说:“好吃!这鸡蛋怎么煎的,这么好吃!” 我抚着鼻子笑道:“很简单,用油炸,出锅后放两勺醋。” 齐梦燕将整盘鸡蛋吃了个精光,我问她吃饱了没有,她说胃饱了,心还没饱。我意会半天,不明此意。 上午八点半,我突然接到了陈富生的电话。 378章 陈富生在电话里直接追问到齐梦燕的伤情,我如实汇报。 陈富生说:得让她赶快恢复,你们马上就要去日本了,她带着伤怎么行? 我道:放心吧陈先生,会恢复的。只是,我有些担心,这次在冈村处-----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赵龙,你难道就受不了一点点委屈吗?多大的事儿!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把你撤下来。反正,天龙公司有的是人想要进步。 我见陈富生生气,赶快道:陈先生我不是那意思。 陈富生道:这就好。好好照顾齐梦燕,让她赶快恢复。 我点头道:嗯。一定。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饶有兴趣地问我:“陈先生的电话?” 我道:“嗯。” 齐梦燕追问:“陈先生有何指示?” 我道:“没什么指示,就是问了一下你我的情况。” 齐梦燕没再追问什么,而是叼着棒棒糖,手持遥控器,反复地换台。连换了几十个,都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不由得发起了牢骚:“哼,广告,广告,全是广告。六十多个电视台,竟然有四十多个在播广告!” 我笑道:“这很正常啊。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广告文化。中国是一个广告大国,没有广告,电视台吃什么,公司企业怎么做宣传?” 齐梦燕不悦地道:“得了!你呀,说话不带脏字儿的!对了,昨天晚上你一夜没睡,躺在沙发上睡会儿吧,不然本政委会心疼地!” 我胳膊上起了几个鸡皮疙瘩,却也真有些困意。齐梦燕见我打了个哈欠,果真将屁股往一侧一挪,腾出更多的位置。我试量了再三,还是没抵挡住困意,准备小躺一会儿。 但刚刚坐上沙发,却听齐梦燕突然‘哎哟’了一声,发出疼痛的呻吟。 我坐直身子扭头过去,见她正捂着胳膊,一脸痛楚。我忙问:“怎么了梦燕儿?” 齐梦燕道:“胳膊,胳膊疼!”她用左手扶着右臂,轻轻地搁放在沙发上,脸上已经渗出几丝冷汗。 我埋怨道:“拿遥控器你非得用受伤的胳膊啊?你左手换不了?你要注意,右手尽可能地减少活动,撕裂开伤口,会更麻烦。” 齐梦燕没申辩,而是哝了一下小嘴,顺势吮上了棒棒糖。她像是吮上了止痛泵一样,疼痛感急剧消失。 但是遥控器,却不知为何滑落到了地上。 我凑上前去拣了起来,齐梦燕道:“帮我调个台!” 我按了一通遥控器,齐鲁电视台正在上演《包青天》,金超群何家劲主演的那部。 齐梦燕嘻嘻地喊了一句:“包黑子!就看这个吧!” 我将遥控器丢到茶几上,正想斜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曹明虎他们走了没有,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走了出去,礼堂门口,李群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我出来,他赶快凑近。我向他追问:“出什么事了?” 李群涛道:“曹明虎他们赖着不走,非要想见你!” 我道:“想见那就见吧,让曹明虎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李群涛道:“我是害怕他没安好心!” 我笑道:“经历了这场劫难,他还敢怎样?没事儿的,告诉他,我在办公室等他!” 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叼燃一支烟,吸到半截的时候,李群涛带着曹明虎走了进来。 我让李群涛关紧门,让他先退下。李群涛犹豫了一下,倒也照做。 曹明虎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凑到我的办公桌前,伸手冲我作了个楫,央求道:“赵大队长,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够成全。” 我丢了一支烟过去,曹明虎接住。我问:“什么事?” 曹明虎支吾了片刻,道:“让,让我和兄弟们跟你混吧!” 我坚定地道:“不行!” 曹明虎面露急色地道:“我们都是农村里出来的穷孩子,在北京混来混去混了三四年,才自己组建了一支保安队,接了协管的项目。本以为衣食无忧了,结果------” 我打断他的话:“你还是不服我们端了你的老窝?” 曹明虎道:“不是不是。我也知道是我们的确做的过火了,引起了民愤。但是你是知道的,干保安这一行,尤其是做城管协管,你要不硬气一点儿,根本震不住那些商贩!我们接到的都是城管队的死命令,用软的没人听,只能来硬的。否则我们就会丢了饭碗!这次让你们一下子端了我们的老巢,我们想了想,也不全怪你们。我们的确是有勇无谋,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我一时冲动,还设计想报复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兄弟们要是这样回到老家,那简直又成了瓮中之鳖,喘不过气儿来啊!我们商量,要是你能收留我们,我们愿意为你工作。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可以一个月不要工资,不不不,三个月都行!我们保证不惹事,不闹事,听从你的安排!” 我淡然一笑,却不作答。 曹明虎急切地补充道:“我知道赵大队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听李队长说了你的本事。我们都很佩服,所以都想跟你混,争取混出个人样来!” 我仍然坚定地道:“不行!你们不能跟我混!” 曹明虎皱眉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勉强,而是咂摸着嘴巴,一脸的无奈。 我接着道:“不管干什么,混是不行的!你们要是真想跟我,那就不要混,而是要好好干。我也是穷孩子出身,当了兵,长了点儿见识,才从保安公司一步一步熬到大队长的位置。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所以,跟我干可以,但是混不行!” 曹明虎脸上绽放出惊喜之色:“对对对,是干,不是混!这么说,赵大队长同意接收我们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接收可以,但是我们大队管理方面比较严格,用人也是宁缺勿滥。你们需要进行一次整体考核,过关以后我再给你们安排工作。至于工资方面,应该会比你们当时高一些!” 曹明虎有些不敢相信地拧了一下自己硕大的耳朵,确定了半天,才道:“这是,这是真的吗?赵大队长,你果然不是记仇的那种人。我曹明虎认定你了,跟你混-----不不不,跟你干,好好干!我们五十多个兄弟,都听你的分配!” 见他对我感激涕零,我心想,这一夜,没白留他们。关键时候,还是仁者得道。我道:“好吧曹队长,一会儿我会给李副大队长说一声,整体考核过关,你给我弄一份详细的花名册,我上报天龙总部,你们就是天龙公司的人了!但是我丑话说到前头,在天龙公司,树大招风,不要给我闹出什么名堂来,否则,我可绝不客气!” 曹明虎赶快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们一定恪守规矩,积极工作。” 我道:“正好我们准备在望京再接一个六十人的项目,是个四星级酒店,甲方要求内保外保全用保安公司的人,但我还没明确表态答应他们。只要你们一定下来,我就派人过去签合同。到时候,你还带队!” 曹明虎似是不敢相信,他望着我,惊喜道:“你是说,你是说,还用我当队长?哎呀赵大队长,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你,你够气量,够胸怀,我曹明虎是彻底服了!就凭你这么对我们,我向你表态,我和我的五十多个兄弟,一定不给贵大队,不不不,是咱们大队添麻烦。我们争先进,争先进!”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拭目以待!” 随后,我叫来李群涛,将此事安排给他。李群涛有些耿耿于怀,仍然埋怨我是养虎为患。我开导了他半天,他才勉强同意了我收兼曹明虎一队人的想法。 李群涛忙着去做收编曹明虎队伍的准备工作去了,我不由得深深地舒展了一下懒腰,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是啊,一晚上没睡觉,任你是钢铁之躯,也难以招架啊---- 定了一会儿神,我决定还是要去齐梦燕那里看看。我这人很重感恩,齐梦燕因为我受了伤,我总是觉得欠她的人情太重,得好好陪陪她,替她做些力所能及的服务工作。 站起来,强抖擞起精神,走到了齐梦燕房门前。按响门铃,几秒钟后,门被打开。 我朝里望去,猛地吃了一惊!只见眼前的这位小美女,仅裹了一条浴巾,近乎是半裸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是齐梦燕,而是齐梦燕的胞妹,齐梦娜。我当然对她的到来深表疑惑,大队部戒备森严,她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且,她来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洗个澡,裹上浴巾展示风情? 齐梦娜笑了笑,扬头问我:“怎么,不认识了?”她浑身上下只简单地围了条浴巾,半截酥胸之上,以及修长白皙的大腿,几乎都是光溜溜的一片。而且也许是因为经常晒太阳的缘故,让她白皙的皮肤多了几分红润和光泽,那是健康的颜色。 我赶快将头扭向一侧:“你怎么来了?” 齐梦娜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旁若无人地用毛巾擦拭着尚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撩人而性感地道:“进来坐下吧,我只是想关注一下我姐的病情。你呀,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饥渴很久的怨妇一样。脸红什么,扭脸过去干什么?” 我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你姐病了?” 齐梦娜道:“我神机妙算呗!我和齐梦燕十指连心,一个娘生的,当然心有灵犀了!” 我略松了一下紧绷的情绪,干笑着坐到了客厅中的沙发上。 齐梦娜坐在我的对面,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好似现在不是披的浴巾,而是穿了一条牛仔长裤一般。她坦然地翘着修长美腿,品了一口茶几上的果饮,仔细地沉吟了一会,赞道:“这饮料还算不错。” 我汗颜地道:“呃,我说梦娜,您能不能暂时先把衣服穿上?”虽然齐梦娜身材火爆,肌肤白皙润泽,但那条可怜的浴巾怎么可能将她的春光完全遮住?若隐若现间,我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齐梦娜根本不以为然,她一拎浴巾的一角:“这还不算衣服?” 我不敢扭头回来,斜着脸道:“当然不算!” 齐梦娜扑哧笑了:“看把你紧张的,我又不会qiang**!我姐在,不好下手!” 我汗颜且画蛇添足般地追问了一句:“要是你姐不在呢?” 齐梦娜再换了一下腿,那性感的姿势更是妩媚异样:“我姐要是不在,那我可以准许你试着qiang奸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不会让你得逞!” 这算是什么逻辑?! 我顺势瞅了瞅客厅和四周,改变了话题:“你姐呢,她,不在?” 齐梦娜一扬头,一只手轻抚下巴:“在床上。” 本来很正常的话,怎么在齐梦娜嘴里说出来,听着那么别扭呢?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准备去卧室看齐梦燕。毕竟,齐梦娜这丫头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于考验我的忍耐力了! 我刚起身要移步,齐梦娜也跟着站了起来:“等一等!” 我问:“干什么?” 齐梦娜扭腰摆臀地走了两步,从影视柜上拿起了自己的坤包,伸手进去,从里面抓出了一大把百元人民币,丢了过来,道:“好好照顾我姐,这是赏你的!我姐伤好了,还有奖励!” 我顿时一愣:这算什么,是施舍吗? 我没去拣散落在地上的那堆钞票,而是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却没想到的是,齐梦娜竟然穿着浴巾,光明正大地走出屋门,一声‘拜拜’之后,门被关紧,外面响起了一阵懒散的女拖声,越来越远。 我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你轻轻地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齐梦娜神秘地走了,正如她神秘而来,她说声拜拜,只带走一件浴巾。 毕竟是被齐梦娜雷惯了,我也没对她的雷人之举展开过多联想,而是径直地到了齐梦燕床前,她已经熟睡,小嘴微张,两臂平伸,半蜷着修长的玉腿,睡觉的姿势虽然独特,却也颇具性感与诱惑。 我坐等齐梦燕醒来,十五分钟后,齐梦燕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儿后,她冲我笑了笑,半坐起来,斜倚在床头上。 她左右瞧了瞧,眉头皱起。我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道:“你妹妹走了!她偷偷地走了,正如她偷偷地来,只带走一条浴巾!”我这样说着,心里忍不住一阵轻笑,敢情若是那徐志摩同志见到我把他的诗改成了这个样子,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齐梦燕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我试探地冲她追问:“齐梦娜,怎么会知道你受伤了?” 齐梦燕眼睛扑朔地望着我,支吾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会来,她来了之后就进去洗澡,她洗澡的工夫,我就睡着了!” 我再问:“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齐梦燕道:“不知道。反正不是走正门儿!估计是翻墙吧!” 我继续问:“她还说了些什么?” 齐梦燕摇头:“没再说什么。她就看了看我的伤,说是跟蚊子咬似的,没什么大碍。” 结束了对齐梦娜此行的猜测,我和齐梦燕再沉默了片刻,齐梦燕又打破寂静,俏眉轻皱地道:“你得给我换一下绷带,现在,就现在!”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臂,顺势从床边儿上拿起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 我不解地道:“还不到时间。换药重缠绷带,至少要等到后天。”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等不及了!出汗,伤口痒痒,沙得慌。” 379章 在齐梦燕的再三央求之下,我只能同意为其换药。齐梦燕欣然地脱掉了外衣,里面有一个白色衬肩,虽然不至于春光乍泄,却是将她曼妙的身材显露出了出来。那丰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身,凹凸的美感,令我一瞧之下,禁不住为之震撼。 给她换了药,重新缠了绷带,齐梦燕满意地笑道:“很专业!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绷带也换了,齐政委还有什么吩咐?” 齐梦燕握住我的一只手,关切地望着我,道:“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一晚上没睡了。” 我笑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我先回屋了,我让丹丹过来照顾你。” 齐梦燕忙道:“别介。我自己能照顾得了自己!” 这样一来,我也没再说什么,如释重负地嘱咐了她几句后,我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个澡,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三天后,陈富生的女秘书通知我去总部。当然,也要带上齐梦燕。 此时齐梦燕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身体素质,若是一般人,这种皮肉伤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到她现在的样子。 齐梦燕不知道陈富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车上做出了各种揣测。我没有点破其中的玄机,只是一味敷衍。车子在总部停车场上停下,我和齐梦燕赶往陈富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女秘书一人,陈富生还没来。我们坐下来等,齐梦燕俏眉轻皱地环视着办公室四周,不时呢喃几句。 二十分钟后,陈富生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进门便叼上一支烟,冲女秘书说道:“去找李树田,把训练大纲复印一份,拿来我瞧瞧。” 女秘书知道陈富生是故意在支开她,因此欣然从命。 陈富生坐在办公椅上,摇晃了片刻,道:“今天中午冈村先生回国,一起去送送!” 齐梦燕瞧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不明白陈富生此举的用意。但她没追问原因,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这次回去,会去宫和基地考核教官,这是程序。明天中午,你们就可以上飞机去日本了!到时候,会有人去机场接你们!” 一听此言,齐梦燕更是愣住了,冲陈富生追问:“我们?我们要去日本?”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你们!我们一直没告诉你,tl集团选派两人去宫和基地进行特殊训练,为期十五天。在这十五在里,你们将学到受益终生的东西。等你们学成归来,都将是tl集团的操盘手。” 齐梦燕轻皱眉头,挠了挠黝黑的头发:“我,我有些糊涂了!陈先生,真的要派我去?” 陈富生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齐梦燕道:“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宫和基地是世界上最神奇的训练营,能将死人训练成活人,将傻子训练成将军-------” 陈富生突然轻咳了一声,齐梦燕止住了后话。 很显然,齐梦燕对陈富生的这个安排,显得格外激动。也许的确,进宫和基地培训,是天龙集团骨干们最大的奖励。只是这一切来的过于仓促,甚至是有些荒谬。 陈富生又叼了一支烟,接着道:“记住,去了宫和基地,事事都要谨慎。虽然只有十五天左右的学程,但这十五天,将是痛苦的,艰险的。能不能熬过这十五天,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和齐梦燕相继点了点头。 当天中午,我和齐梦燕在陈富生的带领下,径直去了冈村处。 12点半左右,冈村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机场。 上飞机之前,冈村达生握着我的手,说了句:“咱们明天,日本见!” 目送飞机加速,起飞,在天空中翱翔,我的心里,突然涌进了一股特殊的忧虑。 而我马上想到,明天这个时候,我和齐梦燕即将奔赴遥远的日本。那个我并不喜欢的国度。但是为了我的任务,我又必须踏上那一抹肮脏的土地。 我和齐梦燕返回望京大队部,在陈富生的建议之下,我们安排李群涛代理大队长职务,金彪代理政委。又从几个副大队长和中队长中选派出两人,作为副手配合他们工作。而且,恰在此时,陈富生还出其不意地将孙玉敏派遣过来,以观全局,职务是编外领队。一时间望京大队的编制被搞的有些乱,但是毕竟孙玉敏也是自己人,我表面上装出不悦,内心深处却有几分宽慰。而实际上,除了我和齐梦燕,任何人都不知道我们去宫和基地参加特训一事,我们只是说自己接受了陈富生委派的临时任务,去南方办事。 当天晚上,睹物思情。临近离开这个熟悉的阵营,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强悍的伤感。 我把该嘱咐的事情,都交待给了相关人员。然后去了一趟付圣冰家,付圣冰亲自下厨给我炖鱼吃,虽然她的厨艺尚且不是很乐观,但是我却吃的津津有味。毕竟,在将来的半个月内,我也许是很难再吃到本土的餐食了。 从付圣冰那里回来,我径直去了齐梦燕屋里。齐梦燕正叼着棒棒糖,把玩着笔记本电脑,见我进来,慌忙合上。 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写日记。 我再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齐梦燕道:必须的!早就收拾好了!你呢? 我道:收拾好了。但总觉得,还缺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 齐梦燕开玩笑道:是缺心眼儿了呗! 我笑了笑,坐下来。 我们聊了聊关于宫和基地之事,凭空猜测联想一番。 从齐梦燕这里出来,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一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丹丹不失时机地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我也很愉快地接受了她一番脱胎换骨的按摩。 丹丹的手法刚劲且不失柔和,忽柔忽刚,让人只觉得在天空中翱翔,如若成仙。我敢相信,丹丹是全世界最好的按摩师,她能利用纤纤细指,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体会到由衷的惬意放松。 半个小时的享受,使我的整个身子,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舒爽无比。而丹丹脸上早已出了一阵微汗,她拿湿毛巾擦拭了一下双手,问我:“赵大哥,还满意吗?” 我连连点头:“满意,满意,相当满意。你现在的技术是越来越精湛了!” 丹丹脸上一红:“赵大哥满意,我就心满意足了!丹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给赵大哥带来快乐。” 我拽过丹丹的一只手,轻拍了一下:“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快乐了!丹丹,回去休息吧!” 丹丹抬头望着我:“赵大哥要赶我走哩。” 我笑道:“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好。” 丹丹扑哧笑了:“开玩笑啦!赵大哥,你明天又要出发了,真有些舍不得呢!每天你出去办事,我总是期盼着回来,你不在,丹丹心里没底儿。丹丹现在就好像是成了你的寄生虫----”说到这里,丹丹似是感觉到了此言的不妥,赶快纠正道:“不是不是。丹丹的意思是,赵大哥对丹丹来说很重要,就像亲人一样----” 我笑了笑:“我明白。” 丹丹和我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然后离开。 次日上午,我和齐梦燕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十点钟,陈富生和眉姐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酒店,与我们喝送行酒。餐间陈富生再向我们交待了一番,尤其语重心长。 眉姐没怎么说话,只是说了些生活方面的事情,并提醒我们与日本人交往起来,要注意方式方法。十二点钟,陈富生安排司机载着我们去了首都机场。 首都机场,我们从陈富生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去往东京的机票。 然后,陈富生与我们握手致别:“记住,你们是tl集团最优秀的骨干,过去是,现在是,希望将来,也是。” 他的话中深含韵味。 陈富生这只老狐狸还算有点人性,给我们订的是头等舱的机票,靠的独立座位,位置舒适宽敞,齐梦燕上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座位前的电视屏幕。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台都在紧急插播发生在日本东京的爆炸事件,新闻里的画面播放着日本天鲁齐大厦冒着浓烟的特写镜头,浓烟遮天蔽日,电视画面效果极其震撼,貌似第二个911的情景再现。日本首相发表紧急讲话,宣布东京进入紧急战备状态。讲话中称:东京遭受到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日本政府对这恐怖行径表示强烈的愤怒与谴责,扬言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新闻不断插播着现场的镜头,全世界的目光都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聚焦东京,现代的通讯相当发达,很快,各国政府首脑纷纷发表讲话,对于这种恐怖袭击表示谴责,对日本发生的悲剧表示同情与慰问,美国总统慷慨激昂,愿意为日本提供一切技术帮助,对于日本遭受到类似911的恐怖袭击,美国总统表示强烈的愤慨,讲话中表示,将加大全球打击恐怖主义的力度,彻底粉碎以ld为首的恐怖基地。中国新闻发言人表示,对于东京发生的人间悲剧表示深切的慰问,愿意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并对恐怖袭击表示谴责,新闻发言人表示,胜利始终会属于正义一方,恐怖势力永远只能活在世界的阴暗面,中国人民愿意与世界正义的人民一道,为消除恐怖势力而奋斗…… 镜头在不断地切换着,对于这则新闻,实在是让我精神振奋,士气鼓舞。对于日本来说,这样的惩罚,除了用‘活该’二字,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还他妈的美名其曰反对恐怖组织,那日本在中国安插‘tl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恐怖组织,算什么勾当? 我真希望,这次恐怖袭击,袭击的不仅是日本的天鲁齐大厦,而是整个日本。让这个给中国带来无尽灾难的民族,统统见鬼去吧。 齐梦燕瞪着这则新闻,嘴巴张的很大:“怎么会是这样?” 我道:“天鲁齐大厦是日本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下子,恐怕我们去东京都要受到影响。” 齐梦燕道:“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道:“恐怖组织呗。现在恐怖组织猖獗的很!” 新闻还直播了这次遭遇恐怖袭击的人员伤亡情况,现场惨不忍睹,齐梦燕干脆关了屏幕,不忍继续往下看。 飞机在震颤,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滑向跑道,速度在加快,抬头,起飞,很快,地面下的高楼建筑,越来越小,飞往东京的班机消失在云层之中,渐渐驶离了首都……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一阵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我顺眼望去,才知道是个空姐。这空姐长的很漂亮,裁剪得体的空姐制服,矜持且甜美的笑容,令人陶醉。 但实际上,我总觉得这个空姐,似乎有点儿眼熟。在脑海中过滤片刻,我猛地一下子被惊的近乎站了起来!丹丹!这个空姐,竟然长的跟丹丹很是相仿!同样的身形,脸蛋的相似之处,竟然达到了60%以上! 齐梦燕用胳膊碰了我一下,轻声道:“见了美女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 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难道你不觉得,不觉得她跟丹丹长的很像?” 齐梦燕顿时一怔,瞪大了眼睛观瞧这位空姐,不由得点了点头:“是挺像,刚才我只觉得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她和丹丹,长的真像!” 这位前来服务的空姐显然被我和齐梦燕的议论整蒙了,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还是重复了一句:“先生小姐,请问你们需要点儿什么?” 暂时从揣测中醒来,齐梦燕率先说道:“咖啡,咖啡!” 我也附和:“嗯。就要咖啡。” 空姐笑嘻嘻地将咖啡递过来,我不失时机地冲她追问了一句:“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吗?” 空姐愣了一下:“先生请问。” 我道:“丹丹,你可认识?”如此一问,我才觉得自己简直是犯了傻,全天下长的相仿的人多的是,难道这位长的像丹丹的空姐,会和丹丹有什么关联? 空姐轻促了一下眉头,笑问:“能不能说全名?她也是,也是我们xx航空局的?也是在飞机上工作?” 她一连串的问话,倒是让我无从插口。我只能实事求是地道:“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也就是丹丹!” 一听这话,空姐扑哧笑了!尽管她的笑不是讽刺之笑,我却能在这笑中察觉到一丝尴尬。实际上,像这种拉关系泡美女的方式,实在是土的要命。尽管我说的都是实话,却极可能被这位空姐误认为是我在故意想‘泡’她。这也难怪,曾经有一段时期,很多色男们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去认识搭讪美女。 空姐的笑淡了下来:“怎么会呢,呵呵,不会这么巧吧?” 我道:“就是这么巧!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全名,我跟我朋友说一声,也许你们果真认识,也不一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此事如此关心,尽管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丹丹一直是孑然一身,而且她的身世相当凄苦,倘若在这个世界上,无意当中再找到一个或者是她失落已久的亲人,那她岂不是-----尽管这种情节看起来有点儿像电影,但是既然遇到,随便问问又何妨? 空姐略显尴尬地望着我,支吾地道:“对不起先生,我要去工作了!” 她委婉地拒绝了我! 我没再勉强,心想也许是自己多事了! 空姐的身影忙碌在飞机头等舱内,我越发觉得她和丹丹长的过于想像,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哪怕被人误解,能为丹丹做点儿什么,我也知足了!于是,我掏出手机准备给丹丹打个电话过去。但猛地,我突然意识到,飞机上是不允许打电话的! 我只能选择用飞机上自带的商务卫星电话。 拨通了丹丹的手机号码,一番交谈之后,我禁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380章 丹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的本名叫安然,她有个胞姐,叫安韵,不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联系。丹丹算是半个孤儿,从小便没有了父母的呵护,在外闯荡,幸得付时昆收留,并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特殊的培养…… 关于这些,我以前似是了解一些。但是对于丹丹有个胞姐的说法,我却从未知晓。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歉意,我自认为自己对丹丹多么关心,但实际上,竟然连她的一些基本情况都不甚了解!我真是有愧于心啊! 这个长相极似丹丹的空姐一出现,再加上丹丹的一番话,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多么希望,面前的这个空姐,便是丹丹失踪已久的亲人,胞姐。 待那位美女空姐再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不失时机地喊住了她。美女空姐冲我笑了笑:“先生还需要点儿什么?” 我直截了当地追问:“你是不是叫安韵?” 一听这话,美女空姐的微笑不见了,美眸里的眼神也随着表情在变化,诧异,惊愕。空姐的礼仪在她甜美的表情上完全消失。她的手,甚至变得颤抖了起来。 “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美女空姐惊愕地望着我。 如此一来,果真确定了她就叫安韵。这么说,在茫茫众生之中,我竟然果真遇到了丹丹那失散已久的胞姐?这样的场景,是何等的戏剧。 我近乎是半站了起来,仔细地观瞧着美女空姐,道:“刚才我说的丹丹,她原名叫安然。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安韵的表情越发显得凝重而惊讶,当我在为无意中找到丹丹亲人而暗暗庆幸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热气扑面,我瞬间感觉到脸上湿淋淋,热腾腾一片……我尝到了唇上的咖啡味,满鼻子都是咖啡香气。 确切地说,安韵的动作很快,没有半分征兆。即使神仙都躲不过她的动作,整整一壶咖啡全泼在了我的头脸上,我的白衬衣瞬间变成深褐色,咖啡香气溢满了整个舱间!好在运气不算坏,这咖啡不是滚烫的,但温度已经够我喝一壶了。我感觉到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我苦笑着用手抹去脸上的咖啡水渍,实在是不明白,这安韵为什么一听我提起‘安然’,会做出此等举动? 正在疑惑间,这安韵却突然又摆出了一副示好的样子,连声道:“哦……对不起,先生,真是对不起,没烫着您吧?对不起……”安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歉意,惊慌失措,在她脸上惟妙惟肖。她拿出一条洁白的干净毛巾擦拭着我脸上与衣服上的咖啡液体,动作很轻柔,她芊芊玉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着,我再一次苦笑,因为我看见了另一名空姐走近,估计是空乘组的组长。 这个安韵的演技实在是高超的很!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强忍着疑惑,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擦拭着,她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香气,甚至和丹丹身上的有些相仿。 “安韵,怎么回事?”走近的空姐蹙了蹙秀眉。 “我……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这位先生的身上,我……不是故意的……”安韵楚楚可怜地小声回答着,就如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那小模样好不可怜,美眸里竟然隐现晶莹的泪珠。 我心里更是一阵苦笑,本以为替丹丹找到了亲人,也正在为这戏剧般的遭遇而感到庆幸,却被她狠狠地涮了一把,弄我的狼狈不堪。但我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对我下手? 那空姐瞪了安韵一眼,紧接着换成礼仪性的微笑:“先生没事吧,真是对不起,回去我会好好处罚她的,我代表空乘人员向您道歉。” “……你们是哪个航空公司的?”我随意问了一句。 “xx航空,先生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投诉到我们公司,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空姐面带甜美微笑,心里有点紧张。毕竟,被客人投诉,是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请问先生,您是要投诉吗?”空姐有点不放心,被客人投诉弄不好就会停飞,停飞对于空姐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说不定就永远地停飞下去。 “好了,你忙去吧,让她给我擦拭干净就行了,没什么好投诉的。”我笑了笑,确认自己还没那么小肚鸡肠。 空姐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您,非常感谢您,再次向您道歉,先生真是太好了。” 瞧着那名空姐离开,我望着安韵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咖啡泼我?” 这时候齐梦燕插话道:“我也很想知道!要不是想知道答案,刚才你就鼻青脸肿了!”她望着安韵,不失时机地叼起了棒棒糖。 安韵皱紧眉头,左右观瞧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尴尬之笑。也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懂得收敛几分。 我催促道:“怎么,平白无故被泼了一身咖啡,还不能问问原因?” 安韵一扬头,放低声音道:“别在这里装好人了!告诉我,你们到底把安然怎么样了?十几年前,是不是你们把安然偷了去?”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敢情这算是什么逻辑!她怎么会把我们联想成人贩子呢?我赶快解释道:“安韵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丹丹,也就是你的妹妹安然,是好朋友。她管我叫哥。” 安韵道:“骗人!快告诉我,安然在哪儿,她在哪儿?”也许是在得知了妹妹的消息之后,安韵变得极不冷静起来。 齐梦燕插话道:“凭什么告诉你?你这样对我们,我们还要告诉你她的下落?哼,不可能,你这辈子永远别想知道丹丹的下落!除非,你要诚恳地向你面前的这位先生道歉,给他说:我不对,我有罪,我不该往你身上泼咖啡!连说十遍!” 我忍不住想笑,那空姐安韵眉头扬了一下,似是对这突来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毕竟是个机灵人,倒也果真向我重复了齐梦燕的话:“我不对,我有罪,我不该往你身上泼咖啡……这位先生,我求求你不要害我妹妹好不好?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我们全家人都很想她!求求你们,饶了我妹妹,放了我妹妹,好不好?” 我和齐梦燕再一次面面相觑。这个安韵,竟然还将我们视为是害她妹妹的元凶!是她脑袋一根筋,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当然,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安韵这番奇异举动的真相-----那很滑稽。 我冲安韵道:“安韵,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没有害你妹妹,我们是你妹妹的朋友!” 安韵狠狠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妹妹她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不可能!” 我疑惑地追问:“为什么?” 安韵道:“你,你应该知道的!你应该知道!” 正在我们说话之余,刚才那位空乘组组长再次转到了这边,见安韵又停在了我的面前,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安韵走过去跟她解释了几句,那空乘组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她竟然没有直接再到我面前来,而是进了空姐值班室。齐梦燕扭头冲我笑道:“这么巧,还真是丹丹的姐姐!不过她这个姐姐疑心太重,把你弄成了落汤鸡。一会儿抽工夫,我帮你教训教训她!” 我道:“不要!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安韵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或者由于一种特殊的原因,导致她对所有认识她妹妹的人,都心存戒备。” 齐梦燕道:“难道你不打电话告诉丹丹结果?” 我道:“再等等!” 三五分钟的工夫,那空姐安韵再次轻盈地走了过来。 这次她一改刚才的风格,面带微笑地问我:“先生,您能不能把安然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一下?”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韵道:“您可以不说,我也不勉强您!作为一名空乘工作者,我再次对我刚才的冲动行为,表示歉意。对不起!”她冲我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去。 我更是疑惑至极!她的态度变化的好快啊!而且,尽管是得到了她妹妹的线索,她为什么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甚至她也不问问,自己的妹妹现在究竟在干些什么? 明察秋毫的我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而并非是安韵薄情寡义。 “等一等!”我喊了一句,正启步往回走的安韵止住了脚步。 我再道:“过来!我给你号码!” 安韵迟疑了一下,倒也果真返了回来。 我将丹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她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连个‘谢’字都没说,径直去了商务卫星电话跟前。 我确定,她尝试着拨通了丹丹的电话号码…… 当安韵打完电话以后,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整个人像是个泪人儿一样,走到了我和齐梦燕跟前。 我问了句:“联系上了?” 安韵情绪激动地支吾道:“联系上了,是,是!她果然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妹妹安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们重新找到了失散十几年的亲人,谢谢你们!” 她对我们态度的突然转变,倒是我极为不解。只见她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一丝含泪的微笑中,她道:“真的对不起,我错怪你们了!我以为你们是-----刚才安然都给我讲明白了,原来你们真的是朋友!” 我愣问:“那你把我们想象成什么关系?” 安韵略显尴尬地道:“我还以为-----”她止住了后文,再道:“以后安然会告诉你们的!等你们回北京,我会登门道歉。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见安韵不肯言破,我们也不便再勉强。 安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安然,也就是丹丹,她,她说让你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我马上愣了一下,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安韵刚才的那个电话,显然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本来,我们并没有告诉丹丹他们要去日本。 但我还是给丹丹回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丹丹焦急地道:赵大哥,你和齐政委去了日本呀? 眼下我只能如实相告:嗯。不去日本,怎么能碰到安韵?这个世界可真是小,你失去联系多年的亲姐姐,让我们在飞机上碰到了,还是个空姐呢! 丹丹嘻嘻地道:是很巧呢!赵大哥真是我的福星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遇到姐姐。赵大哥,我要替我姐姐向你道歉,听她说她还泼了你一身咖啡,你别怪她,她是误会了你。 我追问:她为什么会误会我? 丹丹支吾:因为----因为-----反正一言半语说不清呢,等你回来以后,我再跟你说,好不好? 我道:也好。 丹丹将话题再迂回:你和齐政委去日本干什么呀? 我支吾地道:陈先生让我们来日本……考察!日本这边有天龙集团的一个分公司。 丹丹道:那怎么会派你们俩去考察啊? 我笑道:我们俩表现比较优秀,陈先生比较信任呗。 丹丹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嘱咐道:那赵大哥你可要注意安全呢,到了日本,别忘了给丹丹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道:放心吧,一定。对了,不要把我和齐政委去日本的事情告诉别人,就你一个人知道,保密。 丹丹道:赵大哥放心吧,丹丹的嘴巴可严实了呢! …… 挂断电话后,虽然心里仍有疑虑,却也颇感欣慰。 回到座位处,见那空姐安韵和齐梦燕侃侃地聊起天来,我淡然一笑,凑近。安韵给我们让了个位置,像是对待贵宾一样,礼貌客气,不时地嘘寒问暖。 安韵还提到:“我听丹丹说,你的功夫很厉害呢。安然可是崇拜你崇拜的要命,说你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她给我讲了你的几个事迹,我听了像是看电影一样。你真的有安然描述的那么厉害?” 她称呼丹丹为‘安然’,我乍一听还有些不怎么适应,我笑道:“别听丹丹瞎说,我平凡的要命,哪有什么传奇色彩啊!” 安韵上下瞅我一番:“我刚才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呢!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你可别再夸奖他了,他容易骄傲!” 安韵扑哧笑了! 这一路上,安韵为乘客们服务之余,便会过来陪我和齐梦燕聊天。她说到了她和丹丹之间的姐妹之情,还说到在丹丹很小的时候,便被那可恶的人贩子骗走,不知去向…… 关于这些,我似乎并没有听丹丹提起过。 东京机场到了!安韵与我们告别,并说她会过去看望丹丹,同时更会拜谢我们! 走出机舱,踏上机桥,飞机离我们越来越远。安韵远远地挥手告别,那甜甜的笑,与白色的机身互映,如同春风拂来。 此时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在飞机上遇到安韵一事,让我对丹丹一直以来的亏欠,得到了一定和缓解。能在无意间为丹丹做了这样一件事,可谓是功德无量。也许,这就是人生的造化罢。 我和齐梦燕一出机场大厅,便见对面迎来一个穿着日本特种战服的男子,径直迎了过来。 我和齐梦燕皆是一怔,且见这军服男子径直在我们面前站定,用生硬的中文问道:“请问你们是赵龙,齐梦燕吗?” 齐梦燕皱眉望着他:“你是?” 军服男子伸手接过我们的行李:“我是竹下教官!” 齐梦燕疑问:“是冈村先生叫你过来接我们的?” 这位竹下教官笑了笑:“不是,不不,也算是。我是宫和基地的副教官,竹下俊一。” 我和齐梦燕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这宫和基地还挺人性化呢! 但刚刚有这个念头,我就突然发现,这个竹下教官的一只手,突然从行李后面翻了出来,转手的工夫,手上便已握住了一把尖刀! 齐梦燕没反应过来,我见状后来不及思虑,便赶快扑过去将齐梦燕推开,同时一抬臂,挡住了竹下突然猛刺过来的尖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他手腕一击,得以缓解。 而竹下俊一紧接着挥刀刺来,明晃晃的尖刀,在空中呼啸而来,直刺向我的胸部。 381章 竹下俊一的刺杀丝毫不留情面,我容不得半点儿迟疑,一侧身,试图抓住他的手腕,但是却未能如愿。他迅速地抽回手,变刺为划,尖刀朝着我的脖颈处斜划了过来。 我再一闪身,躲过。齐梦燕不失时机地从竹下身后偷袭,一个侧踢飞过去,竹下俊一九十度转身,躲过。 我们正要再继续与之搏斗,却见竹下俊一突然止住了进攻,伸手在空中一亮:“停!” 我和齐梦燕纷纷一愣,竹下俊一笑道:“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层考核,这就是我们宫和基地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在任何情况下,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变成你的敌人,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齐梦燕愤愤地道:“真的是这样?竹下,要不是赵龙反应快,本政委也许早就成了你的刀下鬼了!” 竹下俊一不屑地道:“那只能说明你警惕性太差,疏于防范。在宫和基地,因为个人的懈怠而受伤,这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齐梦燕苦笑道:“那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竹下俊一点头道:“不错!在今后的半个月,我们会随时随地对你们进行偷袭,偷袭的人有可能是教官,也有可能是学员。如果连最基本的危险都排除不了,那只能证明你的无能!” 我在心里不由得暗暗咒骂了起来,心想小日本儿真是变态,他这不是变相地进行自相残杀吗?看来,我和齐梦燕,简直是进入了一处水深火热之中,真不知道那冈村达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随后我和齐梦燕被竹下俊一领上了一辆三菱越野车,但是他并没有亲自驾驶,而是冲齐梦燕用命令式的语气道:“你,开车!” 齐梦燕给我使了个眼色,面露急色。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坐在副驾驶上,担心这竹下俊一会在车上再突发袭击,那岂不惨了? 这一路上,我和齐梦燕都格外谨慎。齐梦燕虽然驾驶着车子,但眼神却一直飘忽不定,生怕坐在后面的竹下俊一会向我们突然发起攻击。我当然也不能懈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竹下俊一的手机铃声,吓了我和齐梦燕一跳。他接了个电话,连续几声‘哈依’之后,竹下俊一突然冲齐梦燕命令道:“停车!” 齐梦燕刹车停住,竹下俊一道:“先开车去冈村先生那里!” 齐梦燕追问:“冈村先生住哪儿?” 竹下俊一道:“冈村先生在日本有十二个住处,我们现在,调头,回走五公里,古恰庄路向东行驶十公里,即到。” 齐梦燕熟悉地调转车向,果断加速,一路上狂飙起来。在一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处左转,继续加速行驶,大约驶出十公里左右,一处豪华的别墅庄园,映入眼帘。齐梦燕的眼睛也是相当的机灵,她减缓了车速,冲竹下追问:“这儿?” 竹下俊一还没说话,我便率先开口:“就是这儿!”因为我清晰地认出了门口的值班安保人员,正是在中国时的那些人。而且,松井麻绳,正在查岗与值班安保训话。 齐梦燕试图驶进,竹下俊一止住:“停车!你们自己进去,我还要回去接别的学员!” 就这样,我们在门口停下,目送竹下俊一驾车远去,齐梦燕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好险啊,我怎么有种深入虎穴的不安感?”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也有。” 随后我们试图往里走,却被安保拦下。仍然是复杂繁琐的安检之后,我们才在松井麻绳的陪伴下,进了冈村达生的客房。 里面仍然是警卫森严,冈村处的警卫们,穿着白色的衬衣,跨立在一间屋子的门口。这里的格局,与在中国那幢日式别墅的格局差不多,家居摆设也是大同小异。 一会儿工夫,石川芳子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我们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道:“齐梦燕,去冈村先生屋里!冈村先生要跟你说话!” 齐梦燕一愣,面露紧张之色。但她还是迟疑地在一个警卫人员的带领下,进了那间屋子。 而石川芳子则轻盈地坐了下来,她今天的穿着显得有些格外娇艳,甚至还化了妆,如同一个待嫁新娘一般。她招呼我坐下,近乎关切地追问:“坐飞机累了吧,先休息休息,明天我送你们去宫和基地!” 我淡然一笑:“谢谢!我不累,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我们现在就出发,如何?” 石川芳子道:“没那么快。冈村先生还有吩咐。” 半个小时之后,齐梦燕从冈村达生的屋子里出来,她的表情有些特殊。到了我跟前,齐梦燕道:“冈村先生让你进去!” 我顿时愣了一下,但还是启步走进了冈村达生的房间。 冈村达生正戴着一副眼镜看一份日文报纸,表情有些凝重,待我进来,他仍然是没瞧我一眼,而是轻轻地一挥手。我正不解于他的这个手势,却见屋内的三个安保人员,见状后都离开了屋子,关好门。 “坐吧!”冈村达生再一挥手,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来望着他,他却根本不瞧我一眼,而是像一个老年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道:“这次送你进宫和基地,主要不是为了训练你,而是给你戴个光环!” 我不明白冈村达生的话意,追问道:“冈村先生,请您明示。” 冈村达生道:“我不瞒你,我现在怀疑陈富生有通敌的倾向!我想换掉他!但是在整个集团,实在是没有第二个陈富生可以用。陈富生是个能人,他是天生的大将之才!但是随着tl集团的日益壮大,我越来越怀疑他的个人倾向了!现在有人反映他和政府有不正当的来往,我也觉得他最近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我给你戴个光环,是想让你借这个机会,回国以后,想办法取代陈富生!你有这个信心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但还是道:“冈村先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先生对您忠心耿耿,对tl集团鞠躬尽瘁,他绝对不可能和政府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和政府之间的联系,都是在逢场作戏。tl集团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顺利这么强大,没有政府方面的关系,根本摆不平。冈村先生,您一定对陈先生有所误会!”我怀疑冈村达生这是在故意试探我,因此我万万不可上了他的套。 冈村达生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没有忧患意识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赵龙,你要记住我的话,在tl集团内部,不是完全纯洁的。隐藏着很多吃里爬外的人。我们对此事的处理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这不是陈富生的处事原则吗? 冈村达生接着道:“你们陈先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尤其是他在跟政府搞关系方面,很有一套。但正因为如此,更容易造成他的叛逆。如果你有能力,那我可以给你三个月时间,不不,半年都行。你利用这段时间在tl集团培植势力,讨伐陈富生。即使他是被冤枉的,也算是为天皇阁下效忠。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道:“冈村先生,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样势必会导致人人自危!” 冈村达生摇了摇头:“不。这件事,你知我知,没有任何人知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但是集团内部频频传来陈富生的叛逆消息,我觉得,这很危险。” 我道:“也许,这是,这是集团内部有人陷害陈先生呢?” 冈村达生道:“好了,我不跟你争!你在宫和基地好好训练,相信以你的实力,没什么问题。你仔细考虑考虑,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听我的,争取替代陈富生,当tl集团的操盘手;另一条,我想我既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就有保守秘密的措施。事关重大,必要的时候,我会采取非常手段!” 冈村的话有些朦胧,但是却让我感到有点儿毛骨悚然。他话至此,已经不单单是试探我那么简单了,看来,他是真的对陈富生产生了怀疑!而实际上,作为冈村达生这样的人物,他和很多首脑一样,绝不想让一个人在某个顶尖位置上呆的时间太长。因为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正如中国的政界需要五年一选一样。尽管我对冈村达生还有些琢磨不透,但是眼下,我已经没的选择。 我只能点了点头,道:“冈村先生,那我考虑一下,在结束完宫和基地一行,再向您汇报结果。” 冈村达生点了点头:“那好。今晚你先住这儿,明天我让石川芳子开车送你去基地。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宫和基地和大部分的国际特种兵基地一样,很艰苦,虽然是半个月,却囊括了七十多项顶尖的军事作战科目,外加26种领导素养培训。在基地好好磨砺一下,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道:“我一定不辜负冈村先生的厚望!” 冈村达生沉默了片刻,再道:“好好带带齐梦燕,刚才我跟她谈了谈。她是商界巨头齐光仁的女儿,如果操作得当,可以为tl集团贡献巨大的力量。” 我道:“明白。” 冈村达生道:“那好,你可以走了!” 我点了点头,辞别冈村达生,出了屋门。 随即,我和齐梦燕被山本刺君安排住了下来,这次,我们受到了和在中国截然不同的待遇,我们被安排到了一个硕大的套房里,足有三百多平米。 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也许是坐飞机坐的疲惫了,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直接钻进了浴室。卫生间和浴室大得出乎我的意料,浴缸更是大得离谱,估计躺三五个人都没问题。简单地浏览了一下浴缸旁的按钮设置,够豪华,够先进,居然还带冲浪按摩的!这小日本还真他妈的会享受!,惊喜总是不断,我打开了注水按键,几个出水孔同时出水,没两分钟,就注满了大浴缸,我伸手探了探,水温正好,于是宽衣解带,钻进浴缸里,热水在身子周围荡漾着,鼓的身体有点儿痒痒,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坦,我不由得又惬意地舒了口气…… 洗完澡后我哼着歌走了出来,齐梦燕正坐在榻榻米上看电视。我见她摆出一副很熟练的日式坐法,心里暗想:还是女人的韧带好啊! 见我洗澡回来,齐梦燕忍不住冲我兴师问罪道:“哼,自私自利!就知道自己占先,不知道女士优先啊?”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优先不优先的?” 齐梦燕道:“装什么糊涂啊!凭什么你先去洗澡?” 我恍然大悟地道:“在日本,讲究男士优先。我呢,主要是先探探水温,调试一下设施,然后才能让你用啊!” 齐梦燕笑骂道:“贫嘴!我去洗澡先,不要偷看哦!” 她像一条美人鱼一样,笑盈盈地钻进了浴室,我望着她娇好的背影,唏嘘片刻。 电视上仍然播映着飞机上的那则新闻,也就是日本天鲁齐大厦爆炸事件的后续。新闻中指出此爆炸事件系日本h军的恐怖份子所为,现已抓获三名凶手。而这次爆炸,也直接导致数百人丧生,近千人重伤。 半个小时后,齐梦燕洗澡完毕,换了一套轻薄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俏美性感,如若天使。是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很喜欢和齐梦燕在一起说话做事,因为她身上有很多由梦的影子,她的言谈举止中,都带着几分由梦式的风情。 我问她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她撩开胳膊让我看,那洁白的肌肤冷不丁留下这么一道疤痕,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说:“对不起,都是我大意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挨了一棒子!” 齐梦燕道:“得嘞!本政委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了,今天那个什么什么教官来着,突然袭击我们,要不是你,我也挨了一刀子了!你同样救了我!唉,我们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本以为那教官过去接站,谁想竟然用尖刀袭击我们!” 我淡然一笑,道:“其实我后来才发现,那把尖刀是假的,只是个仿品。” 齐梦燕一愣:“真的假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确定那刀是假的,我又怎么肯相信,他就是我们的教官?” 齐梦燕略显尴尬地一笑:“本政委还没看出来呢!” 我和齐梦燕聊了一会儿,齐梦燕跑到电脑跟前去写日记了,她每天都写日记,从不间断。 我没有再打扰她的雅兴,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众多的思虑缠在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冈村达生的那番话,让我无法真正意会。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如他所说,想尽办法替代陈富生的地位,那么,tl组织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但实际上,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也许是冈村达生对我的试探,也许他有其它的目的。 由于是在异国他乡,再加上心事重重,这一晚我并没有睡好。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恍然入梦,随后被一场恶梦所惊醒。 五点半,起床,在卧室里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到院子里晨练了一会儿。让我没想到的是,几个男子也正陪着冈村达生在院子里练功,冈村达生练的是一种类似于太极拳但却并非太极的功夫,比比划划,还真像那么回事。也许,这正是冈村达生的养生之道吧。 简单地吃过早餐,我和齐梦燕收拾好了东西,被石川芳子开车送往宫和基地。 车上,石川芳子虚张声势地吓唬我们:“进了宫和基地,是死是活,全凭你们的本事了!” 我笑问:“没那么恐怖吧?” 石川芳子道:“比想象的还要恐怖!” 我再问:“那这宫和基地究竟是为谁培养人才的地方?” 石川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破天机:“以前,宫和基地是为政府培养特工的地方,但是后来日本首相将这个基地分配给了冈村先生。从此这个基地主要是为tl集团和矢野组织培养高层!” 我一愣:“矢野组织是什么东西?” 石川芳子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怀着几分疑惑,宫和基地便渐渐映入眼帘------ 382章 所谓的宫和基地,其实坐落在一个茂密的树林中间,基地看起来像是一个城堡,还没进门我便听到了里面哇呀哇呀的日语声音,那是基地教官在训话。 而石川芳子将我和齐梦燕扔下,便驱车回返。 我们在门口徘徊了片刻,门口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保卫人员的影子都看不到。我觉得这种情形不怎么正常,于是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片刻工夫,从一侧的老树后,突然窜出了三个穿着军服的男子,不问青红皂白,便冲我们杀了过来。 我和齐梦燕早有准备,因此却也不显得唐突。三招五式之下,那三个莫名男子便被我们制服。三男子告诉我们:这是入门关。每位基地学员在进入之前,必须经历这一关。基地必须要确保每位学员的身体素质,不至于太差。 我在心里骂了句‘变态’,然后与齐梦燕一起警惕地走了进去。 刚进院子,便一眼瞅到,有个穿着不规则军服的日本男子,正手持教鞭,对十几位穿着各式服装的男子指手画脚,骂骂咧咧。这十几个男子站如雕塑,细心聆听,纹丝不动。他们大部分都是黄种人,或许以日本人居多。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两位白种人,看样子像是美国人或者犹太人。 我们正朝队伍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们的名字:“赵龙,齐梦燕,这边来!” 我顺眼瞧去,见昨天在机场‘迎接’我们的副教官竹下俊一,正站在一个指示牌前向我们挥手。 我们走了过去,竹下俊一与我们互相敬礼。他向我们介绍道:“那十几个人都是即将接受培训的学员,而穿军服的那位,是宫和基地唯一的正职教官,原中佐木。 我斜眼瞧了瞧那位原中佐木,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模样,脸很长,嘴巴上方有小胡子。但他的举止一瞧之下便知道是个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他说话相当刚毅,有一种特殊的威严掺杂在里面。 竹下俊一介绍道:“来这里的,都是精英。今天还要来几个女兵,日本国的特工人员,也要在这里接受特训……”说到这里,竹下俊一突然抬起手臂,在我胸前停下。 我以为他又要偷袭我,赶快抬臂迎击,竹下俊一却道:“别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是把你衬衣的第二个扣子,扣好。” 我汗颜地松了一口气,齐梦燕扑哧笑了,却遭到竹下俊一的严厉批评:“八嘎,不准笑!” 齐梦燕皱眉道:“那哭总行吧?呜呜呜----”她扮了个鬼脸,表示不屑。 竹下俊一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像你们这种状态,是无法圆满完成学业的。时间很紧张,你们一定要严肃对待!” 随后竹下俊一带着我和齐梦燕到了队伍前,标准的立正、敬礼后,向原中佐木汇报:“原中主教,宫和副教官竹下俊一带两个中国学员前来报道!” 原中佐木腾出一副不屑的眼神望了望我和齐梦燕,生硬地指示道:“让他们先入列,等候新学员!” 竹下俊一响亮地答道:“哈依!” 我们被安排进队伍尾部,站在队伍里,我觉得有些别扭。峰回路转,我竟然来到了宫和基地,和一群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底细的人,共同参加为期半个月的特殊训练-----这不显得有些滑稽吗? 我们在烈日下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又有七八个学员,在其他副教官的带领下,归队。其中还有四位长相甜美的日本女兵。 快到中午,学员到齐,共计二十名。原中佐木点了个名,开始施展下马威:“我告诉你们,来到这里,你们都不是人。而是即将受到非人待遇的魔鬼!你们要做的,首先是服从,其次还是服从。我们的科目很多,有近百项重要科目。其中,格斗、特种战术、俘心术是我们最重要的几个科目。你们到了这儿,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去完成,坚决地去完成!否则,你们将不再有生存的权利!宫和基地共有六名教官,我是正的,其他五名都是副的,但即使是一个副的教官,曾经的军衔也至少是大佐。我劝你们不要小瞧你们的教官,那样你们会死的很惨。其它的要求你们的责任教官会告诉你们,我不再重复。现在,回去换衣服,换成我们宫和基地统一的日本军服。我要求你们,五分钟以后,出来集合!” 说完后,原中佐木朝空中挥了响亮的一鞭,下令:“解散!” 学员宿舍共分五间,每间宿舍容四名学员。令我不解的是,这里竟然流行男女混住,齐梦燕和我,以及两位日本学员,被分到了一间宿舍。这他妈的不全乱套了吗?而实际上,宫和基地一共有五名女学员,每间宿舍各分一名。 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变态事件。我想无论是哪国的任何种类的学校,都不可能安排男女学员混住。只有这宫和基地,却故意这样折腾,究竟是何用意?而且,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是,这五位女学员,包括齐梦燕在内,都算得上极品美女,莫非,宫和基地要磨砺男学员们的定力,因此故意如此而为之? 迅速地收拾好床铺,我们急匆匆地出去集合。原中佐木和几个副教官,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一副死了八个爹的哭丧模样。 二十名学员穿着崭新的日式军服陆续站齐,原中佐木却让最后两个到位的学员主动出列,训斥道:“不要以为只是几秒钟的差距,你们集合到最后,就意味着,在战场上你们将会死的更早!” 一番斥责之后,这两名学员被勒令负重跑步十公里。 原中佐木又在队前向我们施展了一阵淫威,然后开始分组站队,每五人各由一个副教官带队,讲解基地规矩,安排训练科目。 随即,我们便投入到了紧张高负荷的训练之中。节奏之快,超乎我的想像。午餐成了泡影,顶着炎炎烈日,教官带着我们将体能项的各个科目都尝试了一遍,直到筋疲力尽。 实际上,极限式训练,我接触的很多。在现役的时候,我曾经参加过很多次特种训练,强度虽然不如这里,但却大同小异。因此高强度训练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强烈的饥饿感,却让我不得不在心里咒骂这些恶毒的教官:你要人练,可以。但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在奔波忙碌,都在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这也许就是这些所谓的基地教官们,给我们展示了一次生动的下马威吧。 结束了训练,大家都期盼着吃晚餐。集合哨一吹,大家蜂拥而出,集合速度比一开始快了n倍。但是即使如此,最后两个站队的学员,还是被施以惩罚。按照原中佐木的说法:他们没资格吃饭! 但是集合迅速的众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饭。原中佐木随即宣布:所有人各自配对,不管你们利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将对方打倒,你便有资格去吃饭! 这一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气愤的不得了。但原中佐木有自己富丽堂皇的理由:“战场上,战败者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吃饭!以后这就是规定,二十个人,去掉集合最慢的两个人,剩下的十八人,只有获胜的九个人,才有资格吃饭!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将对方打倒,那饭堂的美味就会向你招手!” 实际上,这种手段,是培养杀手的手段。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为了吃到饭,而不顾一切地打倒对方!他们甚至可以使用任何的残酷手段! 变态,简直是严重的变态!尽管在事前我已经对宫和基地有些许猜测,但是亲身经历之时,我仍然难以接受。变态的日本教官,变态的日本文化。变态的冈村达生,让我和齐梦燕来宫和基地,难道就为了把我们培养成真正的杀手? 但眼下,所有学员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迅速地找到了各自的对手,开始搏斗! 好在我和齐梦燕都算是这场搏杀中的‘幸存者’,望着地上那呻吟不止的九位败者,剩下的那几位赢家,露出了贪婪的微笑。 就这样,我们九个赢家,去了饭堂。但是原本以为会有一餐美味等待我们,结果却失望至极!那半生的三文鱼,甚至还带着腥味儿;那稀的见底的海藻汤,简直如同饮料一样,只有饮用价值,没有食用价值。 我相信,这顿饭没有人吃饱。甚至是刚刚塞住牙缝儿,食物还没被咽到肚子里,已经没了。 而实际上,原中佐木和几个教官的餐桌上,却丰盛的要命。很多意犹未尽的学员,望着教官桌上的菜肴,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即使是没有吃饱,即使还有十一个人滴粮未进,但晚上的训练科目却一样未少。七点到十点,仍然是高负荷的体能训练,十点到十二点,是由原中佐木亲自培训‘俘心法’。所谓俘心法,主要就是一些近乎歪门邪道的操盘法则,包括笼络人心、社会交际、投机取巧之类。当然,还穿插了一些近乎是‘反间谍’之类的内容。 十二点半,我们才开始shang床休息。但是没有人敢熟睡,因为那变态的教官,随时都有可能吹哨集合。 宿舍里到处洋溢着一种咕咕的声音,那是学员们的肚子,饿的直叫。半夜里有人实在饿的受不了,悄悄起床捂着肚子出去找吃的,但大多都是找了一圈儿,没有丝毫战果。甚至,还有被教官们发现的危险。 齐梦燕睡在一个靠墙的位置,她和衣而睡,脸上冒着热腾腾的香汗。屋子里奇热无比,没有任何降温设施。而我,一直没能睡着,这场景恍然如梦,我怎能想像,步入宫和基地,会是这副鸟样!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肩负着保护齐梦燕的责任,男女混睡,谁能保证所有的学员都能当柳下惠,见色心不起? 这一刻,真有种到了难民营的感觉! 好在当夜相安无事,虽然难以放心安睡,却也迷迷糊糊地打了几个旽儿。 次日早上五点钟,我们便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惊醒,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往外跑。 早操,又是一阵痛苦的磨难。原中佐木潇洒地挥舞着教鞭,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催促我们疾跑。而且,我们都肩负着重达六七十公斤的沙袋,腿像灌了铅一样,步步难行。男学员们还好一些,那五位如花似玉的女学员,在这里根本享受不到任何的优待,他们和男学员一样,负重相等,训练强度相等,没有例外。早上这种所谓的体能测试,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人都早已挥汗如雨,体力透支。女士们的劣势也渐渐彰显了出来,两个女学员掉队,被原中佐木挥舞着教鞭一阵猛chou猛打,她们呻吟着叫嚣着,却又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伐,猛追上来…… 是啊,我越来越觉得,宫和基地不是在培养骨干,培养‘操盘手’,而是在培养杀手!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忍,忍到半月以后见分晓的那一天! 也许是齐梦燕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在这强烈的奔跑之中,她突然呻吟了一下,用另外一只手抚了抚伤处,负重的身体突然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将身体斜了过去。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她便因此而掉队了! 我当然不能丢下她,牵过她的手,咬牙坚持。但看起来齐梦燕的脸色相当难看,而她胳膊上的伤,也受到最大的挑衅。在一定程度来说,我已经很佩服齐梦燕了,她带伤来到宫和基地,各方面都不逊,但是毕竟她身上有伤,如此高强度的体能消耗,让她伤情复发。眼看着她掉了队,步伐越来越缓,我只能紧守在她身边,不断地为她打气儿,劝她坚持,再坚持。 原中佐木的皮鞭无情地在齐梦燕后背上开了花,齐梦燕‘啊’地一声,脸上的冷汗骤然加深。我一边跑一边向原中佐木汇报:“原中教官,她,她身上有伤!能不能-----” 原中佐木又一皮鞭袭来,并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央求:“八嘎!在战场上,你身上有伤,你的敌人就不对付你了吗?如果你选择退缩,你会更容易遭受敌人的子弹!如果你坚强地往前冲,也许还有活路!”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就此可言,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称职的特种教官。 就这样,齐梦燕一直坚持着,直到负重跑结束。 这一刻,所有人都几近崩溃!大家粗喘着气,一时间天晕地眩,五窍生烟。 这里简直如同地狱,无何止的折腾,一天,又一天。宫和基地的一切,大大出乎了我的想象。 前五天,都是重复。五天后,二十名学员们日渐消瘦,吃不饱,训练强度大,让所有人变得又黑又瘦。 而接下来,才开始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关键性训练。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们相对舒服的日子,也随即而来。原中佐木不再控制我们的食欲,改善了伙食;也不再利用那种淘汰法,来剥削半数学员们的吃饭权利。 进入宫和基地第七天,冈村达生突然造访。几位教官被他叫一起,不知道商议了一些什么内容。 冈村达生呆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他刚走,原中佐木突然宣布了一个作战决定! 这个作战决定一公布出来,顿时让所有学员感到意外,哗然。 而我,却猛地一下子察觉到了这个宫和基地所存在的最基本的意义。 宫和基地,本来就是为邪恶而生的一股正规力量! 或许,我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它。 383章 原中佐木所宣布的作战目标,是日本h军。日本h军属于反政府性质,恐怖组织范畴。几年来在日本兴风作浪,没少跟政府作对,甚至策划实施过一系列的恐怖暗害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来讲,h军与tl组织有相仿之处,只不过,对于中国人来说,h军所为正合我们的心意,而tl组织所为,却是有伤中国国民精气。因此当原中佐木宣布了这个战斗决定的时候,我心里相当气愤,妈的,你们日本对付恐怖组织,凭什么拿我们当挡箭牌? 尽管我心里不服,但是这个作战决定,却得到了大部分学员的拥护。尤其是日本学员,都极其手痒,激情飞舞,士气振天。而实际上,所有宫和学员,都是日本潜伏在各个国家中的佼佼者,日本在很多国家尤其是东南亚各国都安排了势力,其中以中国是最大的重心。所谓的宫和基地,正是集结了这一部分人的精英,帮助日本政府铲除反动武装。很多情况下,铲除反动势力,政府不方便亲自出手,因此政府往往会培植一些特别的势力,关键时候备用。那我们这些人,算是什么呢?说是来宫和基地特训,实则帮日本政府做事,这他妈的算什么勾当?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原中佐木命令一个副教官给我们分配了任务,作战行动主要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是侦察与观察,进一步确定h军的基本情况;第二步是狙杀,针对h军的五大头目,分别进行刺杀暗害;第三步便是彻底清缴。 我觉得原中佐木是在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h军几百人,而我们却只有二十多人,以二十人干掉几百个训练有素的日本h军,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风险相当大。此时此刻,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像是个杀手,是个为日本政府效力的杀手。 更可笑的是,让我们执行这样一个送死的行动,原中佐木竟然还美其名曰‘练兵’!说是用实战来提高学员的能力!这是训练吗?这是提高吗?整不好把性命都给练没了! 随即,原中佐木安排了第一步行动计划,按照计划,学员队五个分队,每分队留下两人留守,其余之人分成五队,分别在五个不同位置对h军驻地进行侦察,并写出歼敌计划。 布置完毕后,各位副教官纠集自己所属的分队,开始布置任务。而我和齐梦燕,光荣地被分配执行侦察任务。对此,我很无语,觉得情况变化的太快,有些难以适应。但是,我又觉得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宫和基地组织聚餐,说是聚餐,实际上只是改变了一下伙食,并没有安排饮酒。餐毕,原中佐木集合十位安排侦察的学员,简捷地作了一个动员。他指出:我不给你们交待具体的侦察内容,我相信,你们作为佼佼者,都应该知道。这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也是你们立功的时候。你们要珍惜这次实战机会!现在,你们可以准备一下,出发! 竹下俊一是我们的责任副教官,在原中佐木安排完毕后,他又将我和齐梦燕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我们坐下后,他笑了笑,说道:“这次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 我敷衍地说:“有!”齐梦燕补充道:“搞侦察还不简单?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竹下俊一道:“你们知道原中君为什么要派出十个人分别进行侦察吗?这本身就是一个比试。看看谁侦察的情况准确!一天时间,我们只有一天时间!” 竹下俊一没有和我们谈太多,更没有提醒我们会需要什么道具。但是我知道,一个高倍清晰的望远镜,是必不可少的。 之后我和齐梦燕踏进了夜色,由基地派给了我们一辆三菱越野车。我们驱动着越野车,径直去买了一辆高倍素的军用望远镜,外加一些备用小工具。然后,我们驱车赶到了距离日本h军驻地只有不到百米距离的一个宾馆门前。 但是没想到宾馆已经住满了人,齐梦燕想转移观测点,但是我思虑再三,总觉得这个宾馆的顶层,是最佳的观测位置。若改换地点,势必会影响观测效果。于是,我跟宾馆的老板娘打起了心理战术,我违心地奉承道:“我是慕名咱们宾馆而来的,本来我们在东京西郊游玩儿,但是特意跑了这么远赶到咱们宾馆,就是想在这儿住上一晚,体会一下那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老板娘说了一口清晰的日语,没有半点儿口语化。我相信依她的口舌,去当日本新闻播报员都绝对能够胜任。她的声音很甜美,也很有条理:“我想我真的很抱歉,今天客人出奇的多,所有房间都住了人,或者被提前预订了!对于你们对我们宾馆的青睐,我表示感谢,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这样吧,等下次你们再过来,我可以给你们打六折。”她在说话的工夫,竟然给我们鞠了三个躬,以示致歉。日本人的礼数,实在是不饶人啊。 我笑道:“但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住下,我们可以出更高的价钱!高两倍三倍都可以。”我觉得商人无外乎是为了赚钱,假如我们抬高价格,也许这老板娘便会变通一下,将预订出的客房腾出一间来,给我们住。 但是我想错了,老板娘的原则性很强,她仍然是向我们鞠躬示礼,然后歉意地道:“真的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原则,我们不能不讲诚信。” 见她如此固执,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齐梦燕皱眉道:“多少钱都不行吗?我可以付你-----一万日元,怎么样?如果你还嫌少,那就三万,五万,十万都可以!我们就想在这儿住下!” 我心想齐梦燕真是决定大出血了!但是尽管如此,那老板娘仍然执着地摇头:“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开宾馆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哼,你呀,得学会变通一下,明白吗?” 老板娘一笑,冲齐梦燕作了个楫,却不再解释。 僵持之下,我们已无良策。齐梦燕原地徘徊了起来,我正要拉她离开,老板娘却亲自为我们倒了两杯水,笑盈盈地招待我们坐下来,以示歉意。 我心想这老板娘可真会做人!在中国,有哪家店的老板娘能做到这样?也许,这正是日本女人的高明之处,可贵之处。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徘徊几步,突然间恍然大悟一般,冲我道:“有办法了!” 我问:“什么办法?” 齐梦燕道:“请我老爸出山!老爸在日本开有分公司,我可以动员分公司的力量,让他们想办法………”齐梦燕顿了一下,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道:“让他们想办法给这女人施加压力,让她给我们弄一间房!” 我汗颜地道:“齐大小姐啊齐大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弯子绕的太大了吗?你怎么这么天真!” 齐梦燕噘着嘴巴:“那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试试!否则,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回去以后-----” 我轻咳了两声,提醒齐梦燕不要透露太多,以免泄露我们的行动。齐梦燕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笑了笑,收住口。 但也许是苍天在帮助我们,正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要求退房。我和齐梦燕激动地站了起来。 无独有偶,这对男女的房间,正好就是观测位置最好的一个套房。位置在10楼顶层,而且正好有一处窗户,正对h军大院。 这对男女退完房后,齐梦燕迫不及待地问老板娘:“现在他们的房子可以让给我们了吧?” 老板娘笑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们先办手续!” 我和齐梦燕出示证件交了钱办好手续,然后开始乘坐电梯去往十楼。电梯里,齐梦燕神秘地问我:“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位,为什么急着退房?” 我问:“为什么?”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道:“这还不知道啊!看不出来吗,他们肯定是一对情侣,来宾馆偷情的呗!”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你怎么这么了解啊!是不是以前没少干这事儿?” 这句话倒是把齐梦燕给惹火了,冲我一阵抓挠。幸亏是电梯到了四楼,又上来两个人,她才不甘情愿地收了手。 到了十楼,负责接待的服务员早已等待在房间门口,见我们上来,她赶快拿钥匙开了门,进房间后,她开始嘱咐我们:“注意卫生,尤其是别弄脏了床单被罩,不好洗!” 又碰到一个比较直接的服务员!她肯定也是误会我和齐梦燕是过来开房偷情来了!不过那服务员马上恍然大悟地道:“不对呀,你们怎么先被安排进来了,这间屋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刚才那两人刚走!” 齐梦燕道:“不用收拾了!我们累了,想早点休息!”她瞧了瞧床铺和地面,补充道:“不过你得先看好了,那床单上可是他们留下的丰功伟绩,到时候别划到我们头上!” 齐梦燕说着,凑近,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啧啧地改变了主意:“不行不行!床单被罩都得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本小姐用着不爽!” 我瞅到那床单上男欢女爱遗留下来的痕迹,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世间的男女可真是太随心所欲了,在宾馆里成就了好事,难道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儿,弄的满床单都是战斗的痕迹,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那服务员不太情愿地将被罩和床单收走,取回来一套洗过的。但是齐梦燕仍然不乐意,非要让她换套新的!服务员不肯,齐梦燕直接甩给她一把钞票,霸气外露地道:“这样总行了吧?” 服务员倒也不过于死板,见好就收。过了没多会儿,果真拿着新床单新被罩进来,迅速换上。 待她忙碌完出屋的瞬间,齐梦燕赶紧过去插上门,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叼着棒棒糖凑到窗户旁边,将窗户开大了一些,外面轻风吹拂进来,她的长发被吹起,飘香。不可置疑,她是一个很动人的女子。 齐梦燕在窗口处望了望,感慨道:“这的确是观察h军驻地的最佳位置!” 我点了点头,疑惑道:“难道日本政府不知道h军的底细?一个反政府武装,政府就这么纵容他们?” 齐梦燕道:“当然想灭了他们,我们的到来,正好让政府下了决心。有些事情,不是政府想干就能干得了的!他们得借助民间力量。” 我叼上一支烟,道:“日本政府可真狡猾,让我们在中国为他们效力也就罢了,还跑到日本来给你们铲除异己。所谓的宫和基地,原来就是一个政府操纵的杀手集团!” 齐梦燕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次行动是一次大练兵!实战练兵,在和平年代,这种机会很少的!” 我没有与她争辩,而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也罢!” 齐梦燕随即拿出望远镜,站在窗口处朝h军驻地望了望,若有所思地道:“没什么动静啊,现在!驻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道:“现在不是最佳的观测时机!等过了八点点再看!” 齐梦燕持着望远镜凑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叼着棒棒糖摇晃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可爱且萌萌的样子。 我瞧了一下时间,道:“有点儿饿了,齐政委可否下去帮我买点儿吃的?” 齐梦燕愤愤地瞧着我,坚定地道:“不可以!凭什么让我去买?要去你自己去!还挺使唤人呢!” 我淡然一笑,从自己随身带的小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品,外加一小瓶白酒。这些都是我在超市里买到的中国式食品,夜色漫长,不垫垫肚子肯定不行。我将了齐梦燕一军:“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既然你不去帮忙,那看来我只能一人独享了!” 齐梦燕一怔,冷哼道:“你耍我!” 我在窗户旁边铺了一张报纸,将食物在报纸上铺开,自己则小心翼翼如进美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喝着小酒。 齐梦燕皱眉道:“你还挺会滋润的啊!”她委屈地望着我,吮着棒棒糖,口水从嘴角处渗出了一丝丝,她竟然没有察觉。 眼睛的余光纵观窗外,绚丽的霓虹灯相继闪亮,绽放出迷离的光彩,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灯火的海洋之中、面前的齐梦燕穿了一套淡蓝色晚装,裸露的肩膀肌肤雪白,散发着诱惑的光泽,未施脂粉的绝美脸蛋自然天成,那双含情美眸带着一丝幽怨,一丝可爱,和一丝高贵。 夜风习习,齐梦燕身上那香奈尔5号的香水味,不时地浸过来,有些醉人,又有些芳醇。一时间我又回忆起了远在美国心爱的由梦。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使劲儿地闻嗅着齐梦燕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自欺欺人之间,仿佛由梦就真的在面前一样…… 齐梦燕以为我在闭目养神,拿手在我眼前轻晃了几下:“喂,赵龙,你在干什么呢?” 我仍然紧闭双眼,淡淡地道:“休息一下眼睛,一会儿还得观测敌情!” 齐梦燕趁我不注意,试图伸手从报纸上摸点儿食物吃,我眼睛虽然闭上,感觉却相当灵敏,在她下手的一刹那,我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干什么你,想偷吃?” 齐梦燕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强的伤害,她冷哼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赵龙你太过分了!好好好,你等着!” 我赶快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过去安慰她道:“跟你闹着玩儿的!来,一起坐下来,对月当酒,享受一下浪漫情调!” 齐梦燕愤愤地道:“谁要跟你浪漫?” 我故意瞧了一下时间,刺激她道:“好,现在还有四十分钟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过了这四十分钟,我们就得连续几个小时轮流观测h军动态!”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噘着嘴巴凑过来,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从报纸上抓过一把食品便往嘴里填,吃的津津有味。 我望着她,心里暗暗作乐。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门。 齐梦燕停止了进食,愣问:“谁?” 我在步速和频率中,迅速地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384章 打开门后,印证了我判断正确。来人正是宫和基地副教官,竹下俊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确是个出色的教官,拥有非凡的判断力。他竟然能猜测得出,我和齐梦燕会选择这样一个观测地点。 竹下俊一带着笑容进来,望见窗户旁边报纸上的食品时,却眉头紧皱:“你们----你们还有心在这里吃东西,喝酒?” 齐梦燕站了起来,凑近,笑道:“竹下教官,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尝试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淡化竹下俊一的注意力。 但竹下俊一却直到了窗口处,一脚踢飞窗户旁边的报纸,食品溅满一地:“八嘎!我派你们出来观察敌情,你们却以公谋私,在这儿吃东西喝酒!你们辜负了冈村先生的信任,你们简直-----” 我愤愤地打断他的话:“竹下教官,吃东西并不影响我们观察。现在不是观察的好时机,等八点以后,h军才更可能有动静!他们现在,很可能在开会。” 竹下俊一连连摇头:“你以为你是谁?酒喝多了,你会失去清醒的头脑!一般来说,观察敌情,需要完整的24小时,在24小时之内,你会看到他们一个完整的一天!” 齐梦燕冲他反问道:“那敢问竹下教官,是不是在这24小时内,我们一点东西都不能吃?” 我补充道:“竹下教官,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和结果。而过程应该由我们来掌握。你还是少操点儿心吧,你的工作,是掌握全局,是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竹下俊一显然对我们的争辩显得很气愤,他分别望着我们,沉默片刻后道:“八嘎!你们这对中国人,很不懂规矩。我命令你们,停止吃东西喝酒!给我24小时观测敌情,我不仅要结果,还要过程!因为没有过程,就不会有好的结果!我们分队的荣誉,在等待着你们书写。你们不要让我们整个分队抹黑。”他说完后坐了下来,朝窗外瞧了瞧,顺势再问:“不过我还是得肯定,你们选的这个位置,很不错。是和我想的一样!这个位置,是观察敌情的最佳位置!但是选了好位置,并不一定能有好结果。就像钓鱼一样,选了好钓位,就一定能钓到鱼吗?还要看你的技术,你的饵料,再就是你的耐心。” 我顿时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竹下俊一,怎么跟陈富生的语气有些相似?他竟然也喜欢拿钓鱼来比喻做事。 但是齐梦燕却叼着棒棒糖,冲竹下俊一道:“不不!竹下教官,你作为一名分队长,不要操心过度。该管的管,不该管的,还是省点儿心。现在,你不应该呆在这里,影响我们观测敌情。你可以出去了!” 她这样一说,我倒也愣了一下。以前我只觉得齐梦燕泼辣,今日一瞧,她果真是勇敢果断,霸气不凡。莫非,她还在为当初竹下俊一的偷袭而耿耿于怀? 作为宫和基地教官,竹下俊一自然忍受不了齐梦燕的挑衅,他猛地站了起来,继续骂:“八嘎!你在说什么?你在赶我走?我是教官,你们是学员,你们要服从我的指令!我代表的是天皇阁下,我在代表天皇管理宫和基地,也是代表-----” 齐梦燕抱紧了胳膊,打断他的话:“小样儿,你谁也代表不了!竹下俊一我警告你,你可以给任何人发号施令,但是在我和赵龙面前,你最好收敛一点儿!我们很乐意配合你,但是却不喜欢你这种过度插手的做法。你还代表天皇,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你谁也代表不了,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我听着齐梦燕的口气越来越升温,生怕她会与竹下俊一发生什么摩擦,不好收场。赶快上前规劝:“行了梦燕儿,你少说几句!”又转而面向竹下俊一:“竹下教官,你也省省吧,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竹下俊一受了齐梦燕的顶撞,憋了一肚子火气。他将这肚子火气,发泄到了我的身上:“八嘎!你给我闭嘴!我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如实向冈村先生汇报!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放纵下去,我会向原中君建议,将你们赶出宫和基地!” 齐梦燕怒道:“竹下,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竹下俊一愤然:“你怎么可以跟你的教官这样说话?你在家的时候,也是跟你的父母这样讲话吗?” 齐梦燕咬牙道:“我父母养育了我二十多年,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的父母相提并论?竹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们教官的面儿上,今天我早跟你动手了!” 我惊诧地望着齐梦燕,心想这丫头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我凑近齐梦燕,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让她冷静。但齐梦燕根本冷静不下来,虎视眈眈地望着竹下俊一,似乎战争一触即发。 竹下俊一的眼睛有些扑朔,他甚至不敢直视齐梦燕的目光。但是日本人讲究尊严至上,在尊严遭受践踏的时候,竹下俊一选择的解决方式,是武力。他后退了两步,冷哼道:“齐梦燕,你的编号是12号,那么这样,你不是讲,要跟我动手吗,我可以成全你!咱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我必须要杀一杀你的锐气。否则我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齐梦燕冷笑道:“要跟我武斗?你没在开玩笑?” 竹下俊一冷冷地盯着齐梦燕:“怎么,你怕了,12号?” 齐梦燕自信地道:“怕你?怕字怎么写?那好,本小姐就陪你玩玩儿!”双手抚在一起,抖擞了一下手腕。 我赶快劝道:“行了二位,都冷静!都冷静一下!咱们要以工作为重!” 齐梦燕斜瞟了我一眼:“赵龙,你当裁判!” 竹下俊一也跟着附和:“对,你当裁判!让你见证一下,我怎么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女学员!杀一儆百!” 我见已经控制不住局面,倒也没了劝架的心。其实我也完全没有必要阻挠,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我只要在一旁瞧个热闹,即可。 实际上,这间客房的面积,并不小,足有三十个平方,足够这两头愤怒的狮子在这里进行一场厮杀。一公一母,在我看来有些势均力敌。但是我最担心的,还是竹下俊一的凶狠,这种人往往下手狠毒,直攻要害,齐梦燕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会不会吃亏? 竹下俊一懒洋洋地伸了一个腰,眼神在齐梦燕身上扫来扫去:“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和我打一次,打赢了我,你就是赢家,我可以给你开绿灯,不干涉你太多。当然,如果你输了,你以后就少给我废话,一个美女讲太多废话,是对美丽的玷污。换句话说,我可以让你滚出宫和基地!”顿了一下,眼神上下滴咕了两圈儿:“很简单,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号令别人。现在我的拳头硬,所以我说话。你如果拳头比我硬,那就你说话有份量。” 很简单的道理,强者为尊。这是自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但我却不禁为齐梦燕担忧起来,她一个女子,面对一个实战经验丰富如同杀人机器般的教官,她打赢的可能性,很小。然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又颇为好奇,齐梦燕也像是一个谜,每揭开一页谜底,我便会对她更了解几分。朦朦之中我能感应的出来,她的实力,绝对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想像。 “好!我当然奉陪!”齐梦燕先扭了一下脖子,然后扭动腰身,身体很柔软地运动了起来。 那种妙不可言的线条美,让竹下俊一也不由得放大了瞳孔。竹下俊一眼睛一亮,嘴角处竟然崩发出一丝笑意。 我的心里进行了一阵复杂的心理斗争!我很想制止这场争斗,但是又实在不想错过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机会。 竹下俊一补充了一句:“只能你能把我打倒在地,就算你赢!” 齐梦燕以笑代答,原地轻盈稳步。 竹下俊一摆出了格斗架式,随时准备攻击和反攻击。他还不失时机地扭头冲我提醒道:“你可要看好了,马上开始了!” 我干脆叼上一支烟,静观其斗。 齐梦燕缓缓地攥紧了两个白皙漂亮的小拳头。动作柔中带力。借着这种动作,将精神与斗志一齐燃烧起来。与此同时,瞳孔渐渐收缩,紧紧盯着眼前的劲敌竹下俊一。之前齐梦燕已经见过他出手,知道他也不是浪得虚名,是能称得上高手的!而且,他的下手相当凶狠,招招致命。 与齐梦燕如临大敌恰恰相反,竹下俊一只是懒洋洋地站着,漫不经心地瞄着齐梦燕,摆出的格斗姿势,显得有些松散。 齐梦燕猫着腰,步履挪动。浑身处于蓄势待发状态,如同一只积蓄满能董的雌狮,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但可惜的是,数十秒时间过去了,任凭她怎么挪动步伐。都没有办法找到出手的机会。竹下俊一的模样虽然懒散,好像到处是破绽的样子。但齐梦燕却能看的出来,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是在等待自己出手的那一刹那,给自己一个深刻地教训。这正是形散而神不散,格斗的最高境界,便是如此。缓和的外表之下,拥有着高深莫测的防御。 突然,齐梦燕扭头瞧了我一眼,眼神当中带有一种特殊的暗示。 她在暗示我什么? 片刻之间我读懂了她的眼神,她是在暗示我,制造一些动静,转移竹下俊一的注意力,她趁机向他发起攻击! 这诡异狡猾的丫头! 我当然希望齐梦燕赢,所以也很想不遗余力地帮她这个忙。 但是怎么帮呢? 我一下子来了灵感,掏出手机调到音乐播放器,一阵爆强的中国军营歌曲猛地响了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这一刻,我想笑,但没笑出来!在格斗场上,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些手段,但是今天为了齐梦燕,我破戒了! 突如其来的高音声下,竹下俊一的眼神微微一滞。 “喝!” 一直处在攻击姿态中的齐梦燕,精准地抓住了竹下俊一这一小小的失神。俯着身子向他冲去,短短四五米的距离。在她强大的爆发力之下,不过花费了零点几秒钟。拳头已经发出了划破空气的声响,向他胸口飞了出去。 这一拳,重的是气势与爆发力。那冲击中的齐梦燕,让我瞬间领略到了狮子捕食的镜头,很凶猛,但是不乏美感。 然而竹下俊一毕竟是竹下俊一,他的镇定令人惊诧。刚才那略一失神,相当短暂。却给了齐梦燕一次可乘之机。但虽然竹下俊一眼眸之中掠过一丝欣赏的惊喜。但他的嘴角却是轻笑了起来。也没见他脚步挪动,只是上身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如同一条滑腻的泥鳅般扭动了一下。齐梦燕那记猛拳便贴着他胸口擦过。 忍受着一拳打空后的胸闷感,齐梦燕顺势手臂向后一摆揽去,试图以当前姿势将他的腰身抱住,摔他个倒栽。反正刚才他说过,只要他倒地就算输。两个动作中的创意和速度,均在电光火石之间。 竹下俊一哪里看不出这个美女学员的打算,他手掌一振,切向她揽来的臂弯。一旦切中臂弯中的麻筋,齐梦燕那条手臂怕是要好半天用不上劲。即便是竹下俊一,也是判断她一定会变招或者收手,否则必输无疑。 但实际上,齐梦燕却接下了这一掌。 重重地闷哼了一声,齐梦燕那条手臂如被强烈电流击中一般,强烈的酸痛感让她失去了对那条手臂的控制。额头的汗亦在这个时候刹那间渗了出来。脚下忽而一踉呛,娇躯似是失去了力量一般,向地上倒去,眼神之中痛苦无比。 我顿时愣住了:不是吧?就这么给打败了? 齐梦燕的实力,还不至于如此差劲吧?或者说,竹下俊一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或许是那迅即之间,齐梦燕表演的太过真实了。我和竹下俊一都被她蒙蔽了!见得她那如此痛苦地表情和汗珠,让竹下俊一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喜悦。但却突然见得她腰际有了个拧动的动作,却是心头一紧,脸色一变,暗叫不好,上当了! 高手相搏,胜负往往在一瞬间。哪里容得在战斗的过程中有半点失神和轻敌?很快,竹下俊一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齐梦燕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条美女蛇。两条弹性十足的健美长腿,柔软而坚韧的缠住了竹下俊一的小腿。 她这一招,竟然是巴西柔术!她什么时候学的巴西柔术?我在心里暗想,这狡猾的丫头片子,可真够阴险的,她竟然连续使用诡计! 竹下俊一很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他已经没有机会反抗了,只能任由齐梦燕借着全身力道,将他狠狠摔倒在地。巴西柔术本就是南美洲人通过蟒蛇缠绕猎物演化而来地一种实用搏击技巧。通篇讲究一个缠字。此术高手能够将人缠得动弹不得,甚至是失去呼吸而昏迷或者死亡。 当然,以竹下俊一的能力,此时有着无数手法可以反击。甚至可以直接使出杀手锏杀掉齐梦燕。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在自己已经无法逆转倒地的趋势下,默认了失败。也许,他不会料到这个看上去很美的漂亮女学员,打斗的时候心思竟然这么狡猾。表情动作加眼神,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开局时那一派硬碰硬的刚朗气势,给了竹下俊一个不小的误判和错觉。谁会想到一只美丽的雌狮,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美女蛇? 而齐梦燕毕竟也是个懂行的高手,她能看的出来,竹下俊一是隐藏了一部分实力的,于是便不再用接下来的柔术继续缠上去。而是放开了腿,单手撑地而起。而另一条手臂则自然下垂着,像是尚未从刚才受击的麻痹中恢复。 “竹下教官,是我取巧了。”齐梦燕望着竹下俊一,眼神当中藏着一丝狡猾,一丝庆幸,和一丝微弱的感激。 “呵,战场上没有取巧不取巧的说法,赢了就是赢了。”竹下俊一也不在意,一个侧身旋空潇洒地站了起来,很是欣赏的看了一眼齐梦燕:“你很厉害,我输了。” 也许是竹下俊一的谦让,和对齐梦燕的手下留情,让我觉得,这个日本教官,尚有一丝人性。 竹下俊一没再说什么,而是冲我和齐梦燕笑了笑,开门而出。 齐梦燕挥舞着胜利的双臂,欢呼雀跃起来。 一个猝不及防,她突然间又施展了‘巴西柔术’,双臂猛地缠住了我的脖子。 385章 随着一阵特殊的清香,她连续在我脸上速亲了三下。 我脸有些红,但是她唇角处的清香,却让我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啊,如果这三个吻,源自由梦,那该多好啊。 我故意拿手在脸上揉擦了几下,皱眉道:“齐政委,咱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哼,你装什么装!装正人君子。本小姐是高兴,怎么样,那竹下教官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道:“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明明看出来了,他在让着你。” 齐梦燕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能不能不兜本政委的老底儿?哼,就是他用全力,本政委也一定能搞定他。他没用全力,我还没用全力呢!反正是中国人民大翻身了,从今天开始,他竹下俊一再也不敢找我们的麻烦了!” 我故意打击她道:“据我猜测,以后的麻烦啊,会接踵而来!” 齐梦燕道:“我不信!” 我道:“不信走着瞧呗!” 齐梦燕斜眼瞧了一下窗外,道:“还没什么动静呢,咱们喝杯红酒吧,边喝边观察,岂不乐哉?” 我笑道:“主意是不错!但是到哪儿去弄红酒?” 齐梦燕道:“本政委想办法!” 她起身打了个内线电话,稍顷工夫,果真有侍者送了两瓶红酒上来。 齐梦燕启开一瓶,闻嗅了一下,脱口道:“这酒还可以,估计有三十多年历史了!” 我一愣:“你也是红酒专家?” 齐梦燕嘻嘻地道:“本小姐是喝着红酒长大的!不是吹牛,无论什么样的红酒摆在面前,我一闻,都能知道这酒的年数,还有它的生命力。” 我扑哧笑了:“还生命力?” 齐梦燕道:“外行了吧?红酒是有生命力的!要像这样轻轻地摇一摇----”她轻盈地持杯摇晃了两下,再道:“这样,红酒就会慢慢苏醒,沉睡了几十年,复苏了!因为葡萄酒会因过酒的动作而有机会与空气接触,沉睡中的葡萄酒将立刻芳香四溢,味道也变的圆润了。”她轻饮了一口,让红酒在口中转了几个来回,那鼓起的小腮帮子,格外可爱。她接着道:“喝的时候,要仔细品尝它的生命力,让它在口腔中多转几圈儿,这样,你会有一种-----有一种和女孩子接吻的感觉!” 我汗颜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喝酒就是喝酒,没那么多道道!”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太外行了!以前金铃没教过你啊?我没跟你闹着玩儿,红酒就是这么喝的!” 她突然提到金铃,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实际上,看着她如此专业地品酒,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土的要命。是啊,我细心地观察过,和金铃一起喝红酒的时候,金铃也的确与齐梦燕所讲如出一辙,先摇杯,再入口,入口后还要在口里逗弄两圈儿才下咽。莫非,这简单的红酒里面,真的蕴藏着这么多道道?我没研究过红酒文化,因此对这玩意儿真的没什么了解。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齐梦燕伸手止住:“按我说的,先轻轻地摇一摇,把酒摇醒!它现在还在沉睡当中,你要把你的生命力激发出来!” 我苦笑,但还是照做。 我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它静止的时候如同一块剔透的宝石,华彩亮丽,澄澈晶莹,如同美人一般眼神深邃。晃动酒杯的时候,酒体又如同跳动起来的碎钻,光芒四射,连绵不断。这种暗哑而不张扬的红色光辉,放射出优雅的磁场,似乎一晃神,就会被勾魂摄魄。我第一次感觉到,红酒的颜色,竟然是如此出奇,之中蕴含着太多的奥秘,和奢华。它本就是那些达官贵族们才能享受得起的奢侈品。 齐梦燕还像是品酒专家一样地告诉我:“优质的葡萄酒都具有相当稳定的颜色,而色度通常直接影响酒的结构和丰满度,干红葡萄酒的颜色一般呈深宝石红色,澄清近于透明,色深浓则酒体醇厚丰满,色浅紫则酒味相对寡淡。好的葡萄酒如果在白纸上投影,会看到很漂亮的金红色光晕。在晃动酒杯的时候,有酒体沿着杯壁缓缓地往下流,这叫做挂杯,凡是挂杯时间长的,说明酒的陈酿时间长粘稠度越高,也说明酒的品质越好。” 我赶快道:“行了齐政委,你就别卖弄了,你从小出身富贵,喝得起红酒,我出身农村,喝黄河水长大。你讲的这些,我听不懂!” 齐梦燕强势地道:“听不懂也要听!凭什么,凭什么金铃能教你跳舞,我就不能教你品酒?” 这句话倒是有点儿让我摸不到头脑,我兴师问罪道:“敢情你把我当成是幼儿园学生了是不是,我不学!没用!” 齐梦燕道:“我是在跟你研究红酒文化!赵龙,你要谦虚!上次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完了以后我的很多朋友都说,你喝红酒的样子很土。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培训培训你!” 我愕然:“我土?我就是土!土人怎么能学会你们这些时尚高贵人的品味!哼,我不学!” 齐梦燕央求道:“本小姐没有恶意哟!你就虚心一点儿吧好不好?随着你身份地位的提高,很多场合都有机会品尝红酒。但是说实话,你喝红酒的时候,真的很别扭。就像是喝凉水!你想啊,这一瓶好几千好几万的东西,如果像是喝凉水一样喝进肚子里,还有什么意思?红酒,我们喝的,不仅仅是她的酸,她的涩,我们喝的是一种文化,是一种生命力。对于女人来说,喝红酒可以养颜,可以增加品味。而对于男人来说,喝酒就像是谈恋爱。很多人把红酒比作是女人,因为红酒里面是含有酸的,没酸的红酒就像不会吃醋的女人一样麻木不仁,没有灵秀之气。她们跟各色的女人一般,有的清丽、雅致如小家碧玉,有的浓艳、芬芳如交际花,而完美无缺的酒则像化妆得体、衣着高雅、智慧超群的贵妇;有的酒如青苹果女孩一般活跃而青涩,有的酒则像成shu女人一般有内涵和韵味;在红酒的身体形态中,也有女人或丰盈或瘦弱的身影。作为男人,每喝一次红酒,就相当于跟一个女人谈了一场恋爱。你要细心地品味她的性格,她的气质,她的芳醇。” 齐梦燕这滔滔不绝的经典讲述,倒还真让我有些蒙了!我惊愕地望着齐梦燕,心想这丫头还真会联想,不愧是一代文坛巾帼女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真的是文武双全,要文能写文章写小说,要武那也绝对是绝代高手。她近乎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而仅仅一个缺点,却注定让她在我心目中没有丝毫立足之地。如果她不是tl集团的人,我倒还真有可能有些欣赏她了! 见齐梦燕执意要讲,我倒干脆推波助澜一把:“讲,接着讲。我倒要听听,还有多少道道!” 齐梦燕望着我,道:“你应该多了解一下红酒,我知道你喜欢喝酒,但是我告诉你,喝红酒,绝对比喝白酒更使人健康。你会爱上她!”她再端起酒杯,轻轻地摇了摇。 被她这一番讲述,我倒真有些兴趣了!以前喝红酒的时候,我根本不懂得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此时此刻,我倒真觉得齐梦燕有点儿可爱,有点儿大家闺秀之气。望着她轻摇红酒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尝试着用心去体会手中的红酒,学着她轻轻地摇了摇。一边看着红色酒体的华丽舞蹈,一边将鼻子凑到酒杯口,只觉一股略微有些刺激的芳香直抵心肺,这种略带青涩的味道果真让我者联想到了豆蔻年华的芳华女子,感情奔放活泼,带着涉世不深的直率微笑,新鲜而明快。也许正如齐梦燕所说,这正是酒尚未完全苏醒的感觉。停滞了几分钟,我再轻摇了一下酒杯,味道显得又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很浑厚的芳香味,已经敛去了略带涩味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馥郁而香醇,仔细回味,真的就仿佛成熟的淑女一般,洗去了年轻时的冲撞,内敛且优雅起来。这时候,美丽真正觉醒了,让人舒服、不具威胁性的美好成为了酒的性格。 “优质的干红的香气较浓,表现为酒香和陈酿都没有任何让人讨厌的异味,但如果是劣质的酒就会有一种‘发酸味’。这是酒里面的杀菌抗氧化硫的气味。”齐梦燕再次做出专业的解释。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服了你了!”自嘲地一笑:“原来我以前的喝的红酒,都是在沉睡当中。看来,我赵龙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齐梦燕得意地道:“那当然!有很多事情,你比本政委懂的多,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本政委就是你比懂!好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品一口试试了!记住,一定要让酒在口中转两圈儿,让你的舌尖,感觉到酒的生命力!” 还别说,这一口尝下去,味道果真大有不同。我感觉以前喝的红酒,带有一种青涩的味道,没什么特殊的芳醇感。但此时我却明显感觉到酒味发生了变化。舌尖触到一种充满温润感的醇厚,不刺激,不酸涩,就像有一朵莲花在口中盛放,清香馥郁,悠远绵长,口腔内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得到了抚慰,完全沉醉在浓厚的美好中。等到真正喝下酒后,葡萄酒特有的单宁的余香还存留在唇齿间,喉咙里,清爽而圆润。那种感觉,如同初恋。 齐梦燕望着我品酒,嘻嘻地笑了起来:“有没有感觉到,像是,像是有个妙龄女子在亲你的感觉?” 我故意摇头:“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齐梦燕突然朝前凑了一下脑袋,用清香的唇,擦碰了一下我的嘴角。我感到一阵凉意,随后是温暖,还伴随着些许芳甜。 我的瞳孔急剧放大,却见齐梦燕却趁机长驱而入,她干脆站了起来,半弓起腰,口唇由轻轻的擦碰,变为肆虐的搜刮。我想闪躲,却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冲昏了头;我想享受,却觉得心跳加速,如若负罪。 她终于移开了她的暧昧,用纤纤细手轻擦了一下嘴角,将目光俯视下去:“就像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和喝红酒,有些感觉相似?” 我惊魂未定,心想齐梦燕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她要利用这次机会,对我实施美人计不成?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竟然有些凌乱,原本简单的道理推敲起来,却变得复杂,无章法。我承认齐梦燕的美,更承认她所给我带来的诱惑和冲动。而且在我原本就坚定了的信念当中,我也认可了利用齐梦燕这条大鱼去钓更大的鱼,将计就计……但我却始终感到,在我们之间,仿佛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之间,虽然是明面的朋友,甚至是知己。但她却是我的敌人。再美丽再出色的敌人,在我眼里,都带有一种被排斥的成分。尽管,我刚才的确没有拒绝她突然而来的吻。 我能看出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拘谨,她不敢直视我的目光,不是逃避,而是羞涩。 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淡淡地说了句:“极其相似!” 齐梦燕脸腾地一红,再也掩饰不住羞怯。但这羞怯之下,却关着一种未被释放的喜悦。 齐梦燕道:“红酒,就像女人。女人给男人芬芳和色彩,男人给女人,贴心的呵护。我愿做一杯红酒,让你捏在手中,慢慢摇晃,为你苏醒,为你奉献我的全部!” 好有诗意的表白啊!望着齐梦燕这个才女,我是不得不佩服她。我道:“但我不想让你为我牺牲!我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你,看着你的美,看着你漂亮的头发,眼睛。你不是红酒,我不会吞噬你的生命力!” 齐梦燕扑哧笑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怜香惜玉?” 我也跟着笑:“可以这么理解!” 在这种颇有诗意的氛围中,我们又饮了几口红酒。饮着饮着,我越来越体会到了齐梦燕所言的那般感觉,的确是很奇妙。 而且,我越来越觉得,这是齐梦燕为我设的一个局。美人局,加美酒局。这个局布的很巧妙,她利用这个局,轻而易举地让我接受了她发自唇齿间的暧昧,让我读出了她的神秘和高贵。 一瓶红酒怠尽,我是越喝越上味儿,越觉得痛快。以前喝红酒都跟喝凉水一样,可今天不同,是品。而且我品的,不单单是杯中的红酒,还有我面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我顺势瞧了一眼窗外,h军驻地开始有了动静,院子里的灯骤然亮了,一群穿着日式服装的男子,纷纷赶到院子里。我用望远镜细观,这伙人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齐梦燕本想再启开另一瓶红酒,见h军有了动静,倒也停下,扭头望向外面。 齐梦燕很快进入了状态,问我:“他们有多少人?” 我道:“一百号人左右!但是我相信,这只是保守数字。我们还没算上他们的流动人员。比如说,外出的,放哨的,或者执行什么任务的!” 齐梦燕点了点头:“那今天晚上咱们就好好研究研究,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此夜,我和齐梦燕都没睡觉,而是坐在窗户前,静观着h军的一举一动……… 次日早上六点钟,我让齐梦燕出去买了早点,我继续观察h军动静。将各种情况综合分析了一下,我初步判定,h军驻地大约有一百六十多人。 吃过早点,再观察了两个小时。我们结束了观测任务,径直赶回宫和基地。 原中佐木对我们的提前归来有些意外,因为其它四个组,都仍然在外观察,还没有回来的!按照相关经验和要求,观测需要24小时不间断,才可能更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信息。 一直到晚上,其它四个组的侦察队员才陆续返回。 晚上九点钟开始集合,原中佐木第一件事便是汇总战果。五个组的侦察队员,分别就h军驻地的各项情况进行了汇报,基本上是大同小异。 接下来,原中佐木开始安排我们撰写作战方案,方案包括刺杀方案和全歼方案。 原中佐木将汇总的方案进一步修整确定后,这天下午,一个神秘的人物,莅临宫和基地。 386章 来人正是冈村达生的一号助手,山本刺君。 他来之后先是在原中佐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然后由原中佐木集合二十名学员和五位副教官,在训练场上待命。 原中佐木整队后向山本刺君示礼,山本刺君微微地点了点头。原中佐木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冲学员们下达口令:“向山本阁下,敬礼!” 示礼完毕,山本刺君走到了队伍跟前,分别打量了一下诸位学员,才道:“听原中教官说,你们训练的都很刻苦。最近关于进攻h军总部的实战演习,也进展顺利,我很欣慰。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冈村先生,向大家表示慰问。冈村先生一直很关心大家的成长,只是他这几天身体略有不适,所以不能亲自过来看望大家。冈村先生给宫和基地提了几点要求,要尽量兼顾到每个学员的利益,和人身安全。最重要的是,要让每个学员在宫和基地学到东西,能够担当大任。你们的几个教官,都是日本最优秀的专业教官,原中佐木,曾经是日本天皇侍卫队的总操练官。竹下俊一,宫本沙夫,等五名副教官,也都是自卫队最出色的特种军官。当然,被选来的你们,也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冈村先生希望,你们之间互相学习,提高。将宫和小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设成一支战斗力最强的战斗队。也许,你们不是军人,职责却重于军人………” 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感慨之后,大家象征性地鼓掌。 接下来,原中佐木开始安排刺杀计划,刺杀对象被定格为五位h军领导人,摸清了这五位h军领导人的活动规律,同时展开刺杀行动。 原中佐木还就之前的行动和总结进行了汇总,实际上,他早已对h军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考核一下学员们的侦察能力。综合而言,我和齐梦燕呈报的情况,与实际情况更为相近,受到了原中佐木的表扬,并被委派负责h军一号领导人的刺杀行动。一号领导人代号为‘青蛙’,是h军的头号首领,关系重大,身边警卫人员众多,最不易对付。 队前作了笼统的安排之后,原中佐木又单独与众位‘杀手’碰头,进一步嘱咐细节。而山本刺君,一直担任着推波助澜的角色,他总是拿冈村达生来鼓舞士气,由此可见,冈村达生在这些日本人眼里,是多么的倍受推崇。 原中佐木最后才将我和齐梦燕叫到了他的房间里,坐下后,他开始就第二步行动展开详细的安排:“一号领导人,代号青蛙,这是他的详细资料,你们拿去看一下!” 齐梦燕伸手接过,粗略地瞧了两眼,突然间愣了一下:“啊?他,他是个中国人?” 我也跟着愣了一下!只见原中佐木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是中国人!五个领导人当中,有两个是中国人。其他三个,两个是日本人,还有一个是越南人。但是h军主体,都是日本人。”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妈的,竟然是中国人!若是在日本有这么一个能号令h军跟日本政府作对的中国领袖,那绝对是件益事。但是原中佐木偏偏安排我和齐梦燕,去暗杀一个中国籍的h军领袖,这其中定有试探的元素。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 原中佐木接着道:“这个一号,也就是青蛙,他的主要特点,就是hao色。每隔一天晚上,他都会去东京最大的夜总会春社夜总会,亲点两名高级小姐出台。你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在夜总会等待他们,然后跟踪他们。但是你们要注意,千万不要在夜总会动手,那样你们将无法脱身。待青蛙选好了出台小姐,你们跟出去,在路上也尽量不要动手,因为不太容易得手。你们的下手地点,就是原中佐木的落脚点。当然,他的落脚点会随时更换,所以,跟踪好他们是关键。找准了他们的落脚点,再伺机行动!争取马到成功!” 齐梦燕道:“我们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候山本刺君发话道:“这次行动,也是对你们的考验。冈村先生,对你们抱有很大的希望!奖赏会很多丰富,冈村先生,会很高兴。” 这鸟人总是狐假虎威,拿冈村达生说事。 交待完毕,我和齐梦燕又小议了几句。当天晚上七点钟,我和齐梦燕驱车赶往春社夜总会。 东京银座,是全日本最繁华的商业大道,高级商店与百年老铺鳞次栉比,巨大的橱窗展出最新流行的男女时装、锦绣和服、金银珠宝、高级首饰以及精致的艺术品和丰富多彩的生活用品,醒目而又奇特和宣传广告比比皆是,夜幕下的银座大道霓虹灯闪烁,变化多端,五颜六色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我和齐梦燕将车停好,很快就淹没在如潮的人流当中,我们根据环境的情况改变自己的气质与举止,走在人潮中,跟当地人没什么两样。我们直接向银座后街走去,那里是大型酒店以及夜总会最为集中的地方,街道两边的酒吧琳琅满目,豪华夜总会比比皆是,光瞧那迷离的霓虹灯,就能嗅到这条后街极其暧昧的风情。这条大街上的人流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男人,日本男人好逛夜店的名声在外,一到下班时间,这些男人就象疯狗一样涌进大大小小的酒吧夜总会,在日本,只要你想玩,那是什么花样都有,新奇独特,只要你想得到,那酒吧里绝对也能办得到。不怕你玩,就怕你不会玩,只要进了酒吧,保证你能兴致而去,满意而归。在日本还有个奇特的现象,传统习俗使得每位日本妻子支持丈夫饮酒晚归。如果早回家,或晚上没喝酒地话,就会被妻子认为没出息,不象个男子汉,以至于很多日本男人从一家酒吧喝到另一家酒吧,不醉绝对不归家。日本女人的贤惠也是出了名,待醉酒的丈夫第二天醒来,保证枕边有一叠熨得整洁干净的衣服,有了这些奇怪的现象,男人想不出轨都难,日本se情的泛滥,理所当然会是全球闻名。 春社夜总会,在整个日本的各大夜总会那绝对是排得上前三甲,够大,够豪华。尤其是以小姐出奇漂亮而闻名,想必这也是目标人物‘青蛙’常来光顾的重要原因。夜总会二楼有日本著名的歌舞餐厅,不但提供美味佳肴。还有全日本最先进的动态舞台与灯光照明,可以一边饮着清酒,品着美食,还能欣赏到各种人妖的精彩表演。 我与齐梦燕就座于塌塌米上,位置斜对着舞台,我们点了份春木套餐,饮着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清酒,谈谈笑笑,还时不时地欣赏着舞台上的华丽表演。但凡是有人进到大餐厅时,我们都会警惕地观瞧一番,确定是不是目标。我们坐的位置很好,从二楼至三楼门口都能轻易锁定,凡是出入的人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今晚是我们正式的作战行动,目标活动的规律早被原中佐木摸清。我和齐梦燕只需按照他的要求守株待兔,待目标出现,再行跟踪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和齐梦燕谈笑风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距离意想中目标出现的时间已经过了15分钟,我和齐梦燕并不急于求成,毕竟,猎人等待猎物,需要耐心,就像钓鱼一样,不能心急。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目标‘青蛙’终于出现在二楼门口。他属于重量级身材,头大肚圆,胖得象冬瓜。他穿着肥硕的深蓝色衬衣,条纹裤。他的身侧,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估计是他的贴身保镖。 我和齐梦燕更是提高了警惕!只见青蛙并没在二楼停留,直接顺着餐厅过道朝三楼门口走去。而且很快便消失在三楼的楼梯口。我和齐梦燕几乎同时站起身子,不紧不慢地朝三楼走去,转过楼梯拐角,刚好能锁住青蛙与两名保镖上楼的身影,时间非常到位。待两人步入三楼过道时,目标人物青蛙已经进了一间包厢,而两个保镖,则在门口静候。紧接着一名迎候的侍者跟了进去。 楼道内有几个侍者徘徊迎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齐梦燕用日语交谈了起来,有说有笑,况且我们的日语都还算标准。这时候一个侍者迎了过来,瞧见我和一位美女同时出现,显得有些惊诧。 侍者试探地追问:“请问先生需要什么……什么服务?” 齐梦燕抢过话机追问:“你们这里都是有什么服务?” 侍者面带迟疑地支吾起来:“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什么服务都有。我想你们是知道的,我们的包厢服务,有高级小姐服务!” 齐梦燕笑了笑,也许是被侍者的支吾逗乐了。一般情况下,出入三楼的都是男性,乍一有女性上来,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侍者略显尴尬地道:“要不您先进包厢吧!就这间!”他一摆手,指向旁边的一个包厢。 齐梦燕正要说话,我抢过话茬儿道:“好吧!不过小姐服务就免了,我们,我们自给自足!”我伸手揽过齐梦燕的肩膀,坏笑着望她。 齐梦燕被气的直瞪眼,但是为了将戏演下去,还是忍下。 但侍者马上提示了一下:“不过即使你们不需要任何服务,包厢费用都要收取的!这个希望您能体谅!” 我笑道:“体谅体谅!我们就是想休息休息,安静一会儿!” 被侍者带进包厢,齐梦燕马上冲我兴师问罪:“赵龙你什么意思?” 我捏着鼻子坏笑:“什么什么意思?” 齐梦燕掐起腰,嘴唇直哆嗦:“刚才你说的,你说的‘自给自足’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夜总会小姐了,是不是?” 我扑哧笑了:“你可别误会,我那不是急中生智吗!来包厢不是点小姐是什么?情急之下,我只能这么说。现在,我们要以任务为重,你要分清主次!” 齐梦燕冷哼了一声:“回去再跟你算账!”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道:“我们在包厢里,怎么观察青蛙的行动?这不是坐井观天吗?” 我笑道:“放心,有我在,青蛙他逃不了!眼睛看不见,可以用耳朵来听!”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我差点儿忘了,你的耳朵是狼的耳朵,能在几十米内从脚步声来判断对方是谁。” 我没再答话,而是仔细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两分钟之后,我听到楼梯里响起一阵走动的动静。从脚步声中,我可以听出是两个人,很轻盈,应该是女的。这二女径直停了下来,正是在‘青蛙’的包厢门前,敲门,进入。 齐梦燕拎着我的胳膊问:“你听到了什么?” 我冲她‘嘘’了一声,她嘴巴一噘,不再出声。再过了七八分钟,一阵男女混杂的脚步声响声,我判断出,目标人物‘青蛙’,正带着保镖和两个美女离开。 在心里倒数五个数,我拉着齐梦燕走了出来,正好瞧见目标那肥肥的背影,走到了楼梯口。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保镖,和两个美女。从身后看,那俩美女身材姣好,皮肤白皙,各穿了一套时尚的夏季衣服,超短裙,盈盈美腿前后挪动,踩着轻盈的节拍。 齐梦燕忍不住轻轻地道:“一个人选俩,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 我笑了笑,轻拥齐梦燕的肩膀,跟上。我们始终与目标相隔出一段距离,以防被对方发现。 跟踪‘青蛙’等人下了楼,走出了夜总会,青蛙身边的两个保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周围,他们一回头,我们赶紧扭头隐蔽。为了更逼真不至于遭受怀疑,我紧了紧胳膊,搂在了齐梦燕的纤纤细腰上。 齐梦燕轻声道:“趁机吃我豆腐?” 我道:“工作需要!” 眼见着目标人物‘青蛙’上了车,他的随行人员也渐渐暴露,表面上,他只带了两个保镖,而实际上,此时,却有七八人之多。刚才他们都提前隐藏在了夜总会的各个角落。 我和齐梦燕也上了车,静观其变。齐梦燕道:“没想到h军的一号人物,竟然是个十足的色棍!只可惜,今天晚上他是逍遥不成了!” 我淡然一笑,道:“那也说不定。我总觉得,今晚的行动,有些难度。” 齐梦燕反问:“怎么,怕了?” 我道:“废话!不是怕了,其实我们这个时候下手最合适,但是那原中佐木,非要让我们去他的落脚点-----”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什么落脚点啊,明明是淫窝!” 我汗颜地道:“矜持,矜持点儿!” 齐梦燕狠狠地道:“我最恨男人犯色戒,zhao小姐!作为一个重要领导人,犯了色戒,安全怎能保证?今天晚上我们杀了他,就相当于为无数个被他糟蹋的女人们,报仇,讨清白!” 我将了她一军:“但这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彼此之间,是利益关系。我们杀了他不仅不是为她们报仇,反而相当于断了她们的财路。” 齐梦燕无语。 目标人物乘坐的车子开动,三辆相同型号、车牌的车子突然之间来了几个大变幻,让人分不清刚才‘青蛙’究竟坐上了哪辆车。 狡猾,够狡猾! 待这三辆车子驶出大约一百米左右,我才驱车,跟上。 距离越拉越近,我们随着这三辆车子,路转迂回,在一处高档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青蛙的三辆豪车驶进了小区,我和齐梦燕则将车子停在外面,准备潜伏进入小区。毕竟,这个小区的安保防范森严,要从正门进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强行进入,势必会打草惊蛇。 翻墙对于我和齐梦燕来说,都是易事。我们在一处拐角位置晃了晃,迅速地翻墙而上,进入了小区内部。 住宅区的路灯到处都是,我们谨慎地规避开路灯的照耀,灵巧快速地在车载斗量的阴影下穿越。很快,在第三个住宅绿地里静止下来,与黑暗融为一体,而离这两道黑影9米远的距离,就是绿地内起点缀装饰作用的球形灯,灯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将四周影照成绿幽一片,而没照耀到的地方,更显黑暗,我们潜伏的位置刚刚在这黑暗之中,与绿光的照耀差之毫厘。 我们四下里观察,发现了青蛙的三辆豪车,正停在某个楼门口。 但实际上,要想找到合适的狙杀位置,谈何容易。车子虽然停在楼下,目标人物具体上了几楼哪个房间,却无从知晓。 387章 由此看来,刺杀行动显得颇具难度。 齐梦燕也看出了事态的严峻性,说道:“怎么办?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而且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几楼!” 我皱眉道:“看来要实施狙击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深入进去,直接进行近距离刺杀!” 齐梦燕试探地追问:“这能行吗?” 我道:“事在人为!” 齐梦燕道:“这样的话得向原中佐木请示一下!” 我道:“请示个屁!请示完了人家早就跑了!咱们直接从后面上去!” 齐梦燕面露难色:“爬楼倒是没什么,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青蛙具体在几楼哪个房间?” 我道:“青蛙所在的楼层,肯定有人把守!楼道里有人的楼层,就是目标所在的楼层。至于在哪个房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齐梦燕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我和齐梦燕准备迂回到楼后,向上攀岩。但实际上,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楼后竟然有四五个人,正在乘凉聊天。我们根本无法下手。 这样一来,我们刚才临时拟定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改变方案,等目标人物完事儿之后,出楼门的时候,再实施猎杀。 但实际上,尽管如此,却一直有个阴影盘在心头。因为在执行第二步方案之前,原中佐木曾经告诉我们,目标人物青蛙,是正宗的中国人。作为一名中国人潜伏在日本领导h军进行反政府活动,无疑是一件英雄之举。就像日本在中国安插了tl集团一样,同样也是日本之幸事。因此,暗杀一位这样的人物,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只是,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只能将这位代号为青蛙的h军领导人,当成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角色,这样才勉强给自己几分安慰。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楼上某个房间的灯亮了,紧接着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齐梦燕操着望远镜斜向上观瞧着,神情显得格外惊恐。 我向她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齐梦燕将望远镜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拿望远镜观瞧,隐约地,我发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男的正是目标人物‘青蛙’,两个女的,也正是他在夜总会里带出来的那两个小姐。 做这种事,难道还要打开窗帘? 将望远镜移开,我们仍然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一个圆圆的脑袋,飘忽不定。齐梦燕嘟哝着嘴巴,不说话。想必她是被上面的场面吓坏了吧。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那圆圆的脑袋越发变得清晰,在窗户旁边一颤一颤,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往复式的运动。齐梦燕一咬牙,道:“我们干脆直接在这儿开枪,对着窗户开枪,你应该有把握吧?” 我摇头:“没把握。” 齐梦燕兴师问罪:“你的本事哪儿去了?这么近你都瞄不准?” 我道:“不是瞄不准,是害怕瞄准了也没用。” 齐梦燕追问:“怎么讲?” 我道:“如果这个窗户是防弹的,那我们将前功尽弃。而且,手枪的射程有限,即使玻璃不是防弹的,而是钢化玻璃,那子弹射穿进入的时候,威力也已经大大减弱,根本不可能让目标一枪毙命!”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的倒是。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 我一笑代答。 我们在黑暗地带潜伏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终于,楼门口有了动静。 但下来的并不是目标人物青蛙,而是那两个刚刚被他滋润过的夜总会小姐。两个时尚靓妞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上了其中一辆豪车,车子启动,调头。 不好!汽车的远光灯正好向我们远射而来,我和齐梦燕赶快往后退了退,却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总算是有惊无险! 待车子离开,也意味着青蛙即将出现。不知道这个se狼在楼上搞什么动静,莫非还要做战后的收尾工作? 大约五分钟后,楼后乘凉聊天的众位男子出现在楼前,并启动了车子,打开远光灯。而且其中一辆还提前打开了车门。毫无疑问,这辆车便是目标人物即将乘坐的座驾。 这时候我才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手枪,枪口锁定两辆轿车中间位置。一般情况下,暗杀习惯上使用狙击步枪,但是我对那玩意儿没有依赖感,还是觉得手枪顺手。手枪的射程虽然受限,但是找准了位置,照样能百发百中,不留余地。 又过了大约三分钟时间,一阵微风吹过,吹得过道边的林木沙沙作响。目标人物‘青蛙’在两个贴身保镖的陪伴下,走出了楼门。我手持手枪缓缓移动,枪口锁定‘青蛙’。这家伙留着典型的日本式小胡子,身材臃肿,面目可憎,怎么可能会是中国人? 突然,我被身边的齐梦燕轻触了一下,她貌似从夜视望远镜下发现了异常,发出了暗号。我的手指静止在板机上,好险,差一点就击发了!屏住了气息,只见目标青蛙突然站住不动了,青蛙露出了笑脸,似在跟什么人说话,而这个人的身影,刚好挡住了青蛙,让我根本无从下手。 妈的!错失良机! 目标与那人在寒暄着什么,现在是考验我计算能力的时候,两人分手的步距,和目标的移动锁定,都得同时进行。 目标终于开始移动了,那人的身影与目标擦肩而过。 但麻烦事接踵而来,目标根本没有给我以开枪的机会,他的身影两步便已靠近了汽车一侧。汽车将他的身体严实地遮掩了起来。 “他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如果此时目标就势上车的话,那我们将会前功尽弃,很难再有下手的机会。毕竟,他所乘坐的豪车应该装有避弹系统,用手枪根本无法实施有效的攻击。 我的枪口仍然始终对着目标处,但是目标被豪华的越野车遮掩,根本无法实施射击。我期盼着会有转机发生。 转机出现!目标‘青蛙’突然扭头,朝另外一辆车走去。这两辆车中间只有二三米的距离,在我的位置看来,这个距离很小,仅仅是两三步的空当。 我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待目标人物的上半身暴露在视野之中,我不失时机地扣动了扳机! 一击命中!我赶紧又补了一枪!目标应声倒下,他的两个保镖和几个随行人员,都纷纷进入战备状态,有的上前急救目标,有的则就地隐蔽,观测火力点。 我和齐梦燕顺势撤步,陷在丛林之后,一阵急速的枪声在周围沸腾了起来,目标的下属们,开始展开反击。 但他们根本无法确定我和齐梦燕的具体位置,我们很快后退至安全位置,疾速跃到墙角处,翻墙而出。 大功告成!我们都纷纷地松了一口气!这次行动总算是有惊无险,圆满完成。尽管难免有几分遗憾,却也不至于造成什么不良的隐患。 我们隐退到了围墙处,并以最快的速度,翻墙而出。 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和齐梦燕朝越野车走去。齐梦燕如释重负地哼着小曲,终于腾出机会来叼了一颗棒棒糖,甜美地吮吸着。 齐梦燕突然抽出棒棒糖,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警示道:“回去还要找你算账呢!” 我反问:“算什么账?” 齐梦燕冷哼道:“你要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在夜总会,你说的‘自给自足’,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道:“当时不是有情况吗,我只是为了防止-----”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那我不管!反正本小姐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我正要再解释,突然感觉到拐角口似有什么灯光在闪,闪烁的灯光让我禁不住心里有点发紧-----不会是‘青蛙’的援兵吧,没这么快吧?我尽量放慢步伐,齐梦燕也跟着放缓脚步,拐过街口时,我的身体微微停顿了一下! 一辆警车就停在我们的三菱越野车旁边,两名日本警察站在警车旁笑着交谈着什么。 莫非是违章停车?这样想着,我尽量装出平静,依旧顺着围墙慢慢朝前走去,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估计这两名警察巡逻到此,停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 “喂……那位先生,还有那位小姐,请你们站住。”。警察用日语叫住了我们。 我和齐梦燕尽量保持平静地走了过去。 齐梦燕望着两位警官用日语逼问道:“你们有事?” 其中有个面庞较黑的警官朝我们走近了两步,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日本人?” 齐梦燕生硬地答道:“错!我们是中国人,正在日本学习!” 面庞黝黑的警察笑道:“对不起,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证。”他的语气很有礼貌,但眼睛却凝视着我和齐梦燕,而另一名面庞瘦削的警察站得稍后,手搭在腰后,应该是搭在枪上,这两名警察搭档配合的倒是还算默契。 见我们不予配合,黑脸儿警官紧接着用严肃的语气补充道:“证件,请出示一下证件,身份证!” 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齐梦燕轻轻一笑:“对不起警官同志,出门儿没带!” 我也附和:“我也没带!”实际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袭警!我相信即使宰了这两个日本警察,原中佐木也有足够的实力帮我们摆平。 黝黑的警官满怀歉意地道:“那很对不起,我们必须带你们回警局!接受调查!现在东京的治安有些混乱,我们必须要严查不懈,希望你们配合。” 齐梦燕冷哼道:“对不起我们没时间,我们赶时间!” 瘦警官突然将手枪亮了出来:“你们没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我们,接受调查!尤其是因为你们是中国人,更要接受调查。” 这小日本儿的仇中心理,被不经意的几句话,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我皱眉反问:“那如果我们不接受呢?” 瘦警官道:“那我们只有强制-----” 还没等他发出后话,只见齐梦燕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地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将他手上的枪踢飞了出去。 我当然也不能懈怠,乘势上步,将那黑脸儿警官制住。我和齐梦燕的动作仅在一瞬间,倒是让这二位警官有些意外,脸上不由得出了冷汗。也许他们不会想到,能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此迅速地制住他们,让他们没有丝毫的反应余地。 两个警官倒是很尽职,即使是被我们控制,仍然企业抛出法律来吓唬我们:“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齐梦燕冲他们骂道:“少废话!再废话今天结果了你们!” 我道:“我们不想跟你们为敌,但是我们的确要赶时间,只有得罪了!”扭头冲齐梦燕再道:“你看着他们,我把车开过来!” 齐梦燕点了点头。 我倒退着凑到我们的三菱越野车跟前,启动,驶到齐梦燕身边。 齐梦燕一脚踢开黑脸儿警官,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两个警察突然翻脸,持枪朝我们的越野车一阵发射,我心里咒骂着这两个混蛋,脚下却不得不猛加油门。 驶到了安全位置,我松了松油门,也松了一口气。 齐梦燕重新叼上棒棒糖,骂道:“半路上杀出两个警察,差点儿坏了我们的好事!现在是时候给原中打个招呼了!” 我点了点头,掏出联络机跟原中佐木汇报了我们的战况。 原中佐木听说我们刺杀成功,夸赞了几句后,指示我们在h军驻地一侧待命,今晚将乘胜对h军驻地发起总攻。 我想这个原中佐木肯定是疯了! 但我们还是照做! 距离h军驻地五百米的位置,有家24小时营业的餐馆。我和齐梦燕进去吃了点儿东西垫了垫肚子,然后返回车上待命。 车上,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齐梦燕突发感慨:“咦,一转眼我们都成了杀手,真够可笑的!” 我叼上一支烟,道:“杀不了几天了!还有不到十天,我们就可以回国了!没想到陈先生让我们来日本学习,竟然是过来帮助他们铲平h军。早知如此,我们根本不该来!” 齐梦燕反问:“但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我苦笑。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嘴巴中抽出,突然伸展了一下胳膊,打了个小哈欠。 也许她是真的疲惫了!但是可能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再加上最近几天拳脚用的比较多,她的伤口有些发作了!她隐忍着不作声,但脸上的痛楚和冷汗,已经出卖了她的狼狈。 我关切地追问:“怎么了梦燕?” 齐梦燕用另一只手一抚伤口处:“有点儿疼!” 我顺眼瞧去,只见她的大臂上,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我赶快掀开了她的短袖,见她洁白的大臂上,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有了一道裂缝,从裂缝中涌出了几丝鲜血。 “伤口撕开了一点儿!”我说着,掏出纸巾给她擦拭了一下血迹。 齐梦燕感激地望着我,嘴角处带着笑。 擦拭完血迹,我嘱咐她道:“以后尽量少活动,容易撕裂伤口。” 齐梦燕笑着点了点头。再沉默了片刻,她突然伸手拎住我的手,纤纤细手在我手背上揉捏着,眼睛却不敢直视于我,目视着前方。 我想将手抽出来,但在她纤纤细手的包裹下,有些不太接受大脑的号令。 这丫头,总是不失时机地向我表达暧昧! 大约再过了二十分钟,我和齐梦燕手上的联络器纷纷亮起了红灯,我们打开声音,听到了原中佐木的声音:各位执行第二步行动的学员,已经圆满完成了既定计划。现在h军的五位重要领导人,被我们全部解决。你们的英勇让我感到很自豪很欣慰。但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必须乘胜追击,趁着h军内乱的机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也就是说,我们要接着进行第三步行动:摧毁h军总部!我们的留守人员已经武装到位,还有十分钟左右赶到h军驻地南门。十分钟后所有人员都在南门处集结,准备强攻h军驻地!h军现在已经成了无头苍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 我和齐梦燕不约而同地关掉了联络器声音,互视了一眼后,迅速赶往南门处。 这意味着,一场更激烈的战斗,即将打响。 其实想一想,总觉得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我们当初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来到宫和基地,竟然会充当了日本政府和冈村达生的杀手! 但是为了我们的计划,为了我亲爱的国家,我必须忍下去,做下去。我没有别的选择。、 388章 以二十几人,扫平一个一百多人的恐怖驻地,此举,算不算是一场前无古人的胜举? 南门外五百米处,已经陆续地有学员过来集结,我和齐梦燕呆在车上,我趁机叼了一支烟,冲齐梦燕半开玩笑地道:“为了日本的反恐事业,我们的生命也许会从此终结。” 齐梦燕稍愣了一下:“呸呸呸,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死,难道你想死?” 我道:“h军整整一百多人,我们才二十几人,二十人打一百多个人,你觉得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少?” 齐梦燕道:“我们的武器先进,h军现在的五个重要头目都被我们搞定了,没有头目指挥,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任我们打!难道,对于二十个人来说,拍死一百多只苍蝇,是难事?” 我苦笑道:“你可真会比喻,你怎么不把他们比喻成一百多只蚂蚁呢!” 斗嘴片刻,学员们已经在南门外集结完毕,原中佐木也乘坐着一辆丰田商务车,匆匆赶到。 二话不说,将人员集合起来,开始发武器和子弹。每人发三支武器,一支冲锋,两支手枪,子弹几十发。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反恐精英’里,一场大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原中佐木开始安排作战方案,方案很简单:两人一组,持武器守住各个大门,不允许任何一个h军人物突围。剩下的所有学员,听到爆炸声后,直接向h军发起进攻。 原来,就在我们执行刺杀任务的同时,原中佐木带着几个教官,已经潜入了h军驻地,在驻地大楼各个楼层成功地安放了定时炸弹。至于是怎么做到的,无从考证。但是可以肯定,这几个教官,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我更加觉得此事是日本政府指使,一直在酝酿操作的一件大事。 我和齐梦燕仍然被安排为一组,在北门处阻止h军突围。而实际上,倘若爆炸成功,估计也没几个h军人物能突围出来,现在怕的,就是h军身为恐怖组织,肯定是对爆炸等各种手段了如指掌,成功地剔除了定时炸弹。那样的话,我们今晚的行动,可谓是艰难的很了! 我和齐梦燕驱车到了北门处,其他学员和教官也各自就位,只等那一声爆炸的信号。 当然,为了防止被爆炸伤到,我们的隐身地点,都与h军驻地隔了一百米开外。爆炸就是信号,爆炸一停止,我们将会迅速各自就位,向h军驻地发起总攻。 实际上,我早就知道,所谓的h军,无非是一个挂着羊皮卖狗肉的‘商贸公司’。它和tl组织一样,表面上都很纯洁,内心却相当阴险毒恶。在商贸公司的掩饰下,h军的确做出了很多危及政府和人民的事情。尽管我对日本深怀痛恨,但是对于h军的所作所为,仍然是有些许反感。 也许,这正是日本政府不直接插手,而是转弯抹角动用宫和基地的重要原因吧。 而此时,在所谓的h军驻地外侧公路上,尚有很多行人和车辆。我有些担心爆炸的气浪、或者是炸碎的玻璃、瓦片等杂物会伤及行人。但是转而一想,都是他妈的日本人,我担心个屁?这个民族,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我和齐梦燕坐在车里,静待爆炸响起。齐梦燕叼着棒棒糖,神情之中竟然没有丝毫紧张的成分。而实际上,我的脸上,都已经出了几许冷汗。 我瞧着齐梦燕道:“你这么镇定?” 齐梦燕得意地道:“处事不惊,方显英雄本色!”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强!我佩服!” 齐梦燕抻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道:“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就轻松了!哈哈,还有一周左右,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国了!你猜如果我们把我们在这儿的传奇经历告诉大家,大家会不会很羡慕?” 我汗颜地道:“不是会羡慕,而是会置疑你的人品。” 齐梦燕冲我扮了个鬼脸,随即嘻嘻地道:“那好办,那这次来宫和基地,就是我们两个人心中的秘密!” 我反问:“秘密?这算是秘密?冈村先生知道,陈先生估计也知道。” 齐梦燕兴师问罪:“怎么,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风头啊!本小姐说一句,你十句等着。哼!” 我笑道:“可怜的小公主。对了,要是能留下小命回国,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齐梦燕道:“小命?瞧你说的,好像我们在经历世界大战一样!胆小鬼!”话锋一转,齐梦燕虚张声势地道:“回国以后,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在宫和基地的经历写进小说里,我相信点击率肯定很高!超高!” 我道:“血压还高呢!你就不怕误导读者?” 齐梦燕道:“不怕。读者就喜欢看这种情节!除了把经历写进小说,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去做!” 我问:“什么事?” 齐梦燕卖起了关子,唱着电视剧《小龙人》里的主题歌:“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我淡然一笑:“我还懒的听呢!” 我和齐梦燕正逗嘴开玩笑,突然,我们发现h军办公大厦的顶部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像是地震!坐在车内的我和齐梦燕都能感觉到震动!而且很多过路的路人,也感觉到了,一些感觉灵敏的人甚至判断出是h军(不知道日本民众知不知道这个xxx商贸公司,便是令整个日本谈蛇色变的h军驻地)的大厦上传出的震动,当这些人都瞧向大厦时,几乎所有的人都随着这些感觉灵敏的人瞧向了h军大厦。人们纷纷驻足,观瞧。 奇怪的现象出现:大厦六层与七层的结合部传来了火光,一闪即逝,火光接着又开始闪现,每间隔10米左右,火光依次在闪,很有节奏,就像跳动的音符一样,瞬间笼罩了整个h军大厦。结合部的火光很快闪现了一圈,声音不大,但震动不小。突然,好像恢复了平静的状态,火光骤然消失且停止。 而实际上,h军驻地外侧的人流和车流已经在大厦火光闪现的时候停了下来,一些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奇怪的火光现象让所有的人心里发慌,很多人预感到即将有大事发生…… 齐梦燕忍不住摇了摇头:“很多人要遭殃!不知道爆炸会延伸多远!” 我道:“好奇心,有的时候会危及生命!这次行动,代价太大了点儿!” 齐梦燕点了点头:“嗯。看那火光的样子,爆炸会很猛烈!这几个教官还真有几把刷子,他们怎么能潜入h军内部,安的炸弹?” 我道:“据我猜测,是h军内部有内应。否则,我觉得这事儿难度系数太高!” 我们刚刚说了几句话,便突然有剧烈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阵劣性的鞭炮齐鸣。声音是从大厦七层传来,而且其分贝值越来越高,整个顶层在震颤,一些震碎的玻璃渣和建筑碎片从空中飞来,行人和车辆终于意识到了潜在的威胁,纷纷开始加速逃离此地。大约十几秒钟,刚才还轰鸣通天的声音刹那间归复了平静。 但实际上,这只是假象。 一些大着胆子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们一口气还没回上来,突然,一声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惊天巨响,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直响!就连坐在距离h军驻地百米外车内的我和齐梦燕,也感觉到车子像是震动了一下,驾驶室内的香水盒甚至是档位,竟然自主地摇晃了几下。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捂住了耳光,张大嘴巴缓解爆炸声的入侵。 奇观再次出现:第七层楼整层与大厦分解脱离,随着那惊天的巨响,被强劲的冲天气浪硬生生的抬高、上升。在静止、定格的一刹那,震耳的爆炸声再次响起,随着巨大的火球出现,叹为观止的超强爆炸气焰,热浪滚滚,战火硝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大地在颤动,天空在颤动。整个被脱离的楼层在瞬间分解,粉碎,漫天的玻璃片纷纷坠落,浓烟滚滚直达苍穹! 而我们的车里,感受到了更强烈的震动!齐梦燕由于过度集中精力地捂住了耳朵,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被震的身子左右摇摆。我不失时机地扶住她的肩膀,她冲我笑了笑:“爆炸真猛烈!像是美国在偷袭珍珠港!” 我汗颜地道:“你被震傻了吧,美国什么时候偷袭过珍珠港?” 齐梦燕移开双手略显尴尬地一笑:“口误,本小姐口误嘛!是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然后美国向日本投原子弹!这h军就像是被投了一颗原子弹,你看那浓烟滚滚,估计那些h军的脑袋都被炸飞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人的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 齐梦燕笑道:“这么有同情心?” 此时此刻,h军驻地外侧,反应过来的路人惊叫着,奔跑着,整个驻地外围,被一阵惊恐和恐惧的氛围所笼罩。人们四处奔逃,躲避着玻璃碎片的袭击。硕大的混凝土块,弯曲变形的钢筋建筑物以超快的速度下坠,袭击着观看热闹的路人,一些停在路上的车辆被不明物体砸的变了形。路上不少人被残渣碎片击中,到处充斥着尖叫声,和被不明物体砸中的惨叫声。伤者无数。 这样的情况,让我不由得蹙了蹙眉,好奇心总是好的,但这种情况下,还想保持好奇心,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一些被砸中的路人在第一声巨响就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但是很多人都没有逃走,甚至还有的人掏出手机来纪录这一场景。看热闹看成这样的效果,那些路人想不到,我也想不到。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伤及无辜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倒是那几位教官,的确是够狠,不知他们在h军驻地安放了多少炸药,也不知道是用的哪种,但是结果足以证明,他们对生命的冷漠。 叹了一口气,向死去的h军,默哀。 虽然他们是讨厌的日本人,他们毕竟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这时候我和齐梦燕的联络器发出信号,原中佐木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道:“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爆炸结束,我命令你们,马上进入战斗区域,马上进入战斗区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h军突围出去!” 我和齐梦燕接到命令后推开车门,一股浓郁的气味袭来,那正是硝烟的味道。 手持武器,警惕地靠近北门,一左一右,观瞧情况。而奉命进内搜索歼敌的学员们,也摆开战斗队形,杀了进去。 实际上,经过了这一场爆炸,h军一百多人几乎都已经葬身其中,能够活下来的,肯定也是重伤累累。一场硝烟十足的战争,就这样几乎锁定了胜局。 齐梦燕手持武器的样子,有些过度从容。她甚至口中还吮着一枚棒棒糖,游刃有余地持枪警戒。对比她的从容,我承认自己是有些望尘莫及了,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对于这种现实版的战争,难以适应。毕竟生活在和平时期太久了,偶尔经历过一些仿真的战斗演习,也毕竟只是演习而已。面对真刀真枪的较量,我心里充满了对生命的感慨。因此面对齐梦燕的镇定,我在心里不由得作出了种种猜测,我甚至觉得她似乎是曾经接受过类似的实战,否则她何以如此从容? 很快,驻地内部开始传来了一阵阵枪声,那是执行歼敌任务的学员们,与侥幸幸存下来的h军交上了火。但是枪声没有持续过久,便停止。紧接着,便是零零星星的枪声和交火……齐梦燕端着冲锋枪面朝院内,扫视须臾,略显遗憾地道:“应该让我们进去歼敌,而不是在这里站岗!” 我冷哼了一句:“你可真够英勇的!我以前真没看出来,在生死面前,在战场上,你竟然能这么坦然自若!” 齐梦燕冲我反问:“怎么,你怕了?” 我故意道:“怕,我好怕!我赵龙一向贪生怕死,齐政委难道不知道吗?” 齐梦燕俏眉轻皱起来:“你又在将我军是不是?” 我淡淡摇头:“不敢!”我朝院内扫视了一圈儿,只见院子里全是爆炸的碎片,玻璃渣、钢筋混合物、燃烧的木头等等,我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发现了一条被炸飞的胳膊,这条胳膊鲜红鲜红的……被烧焦的手腕上,还冒着缕缕青烟…… 何其残忍!何其残酷! 正在感慨于生命的脆弱,原中佐木又通过联络器发布了最新指令:“各门口把守学员,要严格防止敌人趁乱突围,遇到突围者,一律格杀勿论!” 却说这指令刚刚下达完毕,且听院内又突然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袭来,越来越近。 我和齐梦燕顺眼望去,见是一个被炸飞了胳膊,浑身上下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的男子,正疾速朝这边跑了出来。他的身后,有两个宫和学员持枪追击,并不断地开枪,大喊起来:门口的同学们,截住他,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那血淋淋的男子显然是个幸存者,他冲出了层层包围,试图冲门而出。在他身上,见证了战争的残酷和血腥的杀戮。 我犹豫着不知所措,这时候只见齐梦燕突然举枪向他开始射击!呯地一枪,那幸存男子倒下!一个生命,就这样彻底地结束了! 驻地内部仍然是响起了一阵阵零星的枪声,我和齐梦燕在北门口把守,再无一人侥幸逃出。半个小时以后,枪声长时间停止,原中佐木在联络器中继续下达指令:“各小组展开第二轮搜索,绝不放过一个h军人物侥幸逃脱!要确保斩草除根!” 搜索还在继续,但枪声却一直没有传出来。 45分钟之后,各小组从驻地撤出。原中佐木没再说什么,而是安排分头撤回宫和基地。 我和齐梦燕上了车,我透过窗外向外观瞧着爆炸遗留下来的残痕。就这样结束了,或者并非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我们启动车子走出几十米的时候,日本的警察人员姗姗来迟。还有记者、群众,再一次蜂拥在h军驻地外侧。 没再停留,而是紧踩油门,车子在公路上疾速行驶,没用多久,便驶回了宫和基地。 直到此时,我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做了一场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奇异之梦…… 389章 宫和基地。学员们陆续回返到齐。 原中佐木集合全体学员,对这次行动,做了总结。我才这知道,在清剿h军驻地的时候,有三个学员受伤,两重一轻。最重的那名学员,被爆炸后幸存的h军差点儿击中心脏,已经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原中佐木并没有表扬好人好事,而是专就此次行动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了大篇幅的批斥。他甚至是把这次实战美化成宫和学员的一次小演习,一百多个生命的终结,似乎在他眼里,仅仅是这次演习的道具而已。 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当天,便继续进入到了严峻而仓促的训练中去。训练科目进行了大的调整,开始变为类似‘审问与反审问’‘策反与反策反’之类的心理战术上来,同时还伴随着一些叹为观止的‘领导艺术’和‘带兵之道’。这些科目无一不印证了‘tl集团’和其它组织的反动本质。 而且,变态的原中佐木,果真应和了当初竹下俊一的说辞。他竟然开始安排内部进行大肆的偷袭活动!所谓偷袭活动,意在学员之间,可以进行相互的偷袭。除了正常的训练和工作秩序之外,学员之间可以相互偷袭,凡是偷袭成功的学员,将会受到基地的奖励和表扬;凡是被偷袭的学员,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原中佐木还美名其曰这种偷袭训练为提高大家警惕性的有效措施。对此学员们始终绷紧一根弦,生怕会被别的学员突然偷袭。这种偷袭运动一直持续着,我几乎天天都会遭遇到其他学员们的偷袭,甚至是在半夜,有些变态的日本学员在上完厕所之后,会专门到各个宿舍寻找熟睡的学员,进行偷袭…… 变态的日本人,变态的训练方式! 距离完成特训还有五天的这天晚上,星夜灿烂,结束了一天训练的学员们,大都进入了梦乡。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假睡,或者是两人之间相互警戒轮流栖睡,因为稍不留神,便会遭受到其他学员的偷袭。 也许是过于疲惫了,我打了几个盹,便进入了梦乡。特殊的环境,使得我即使在入睡的情况下,也会将两只手在胸前摆出格斗姿势,随时应付偷袭之人。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钟左右,正睡的朦朦胧胧的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朝我的床铺靠近。直觉告诉我:有人试图对我进行偷袭!凭借直觉我微微张开一丝眼睛,见一个叫森亚路青的日本学员,正挥舞着拳头,在我床铺跟前停了下来。 敢偷袭我的,几乎没有好果子吃。还没等他挥拳刺来,我的双腿已经展开了动作,朝他的胸部蹬了出去!森亚路清被蹬出了几米远,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对森亚路清展开了一顿拳打脚踢!其他的宿舍学员都被惊醒,起来看热闹。痛快地将小日本儿打了一顿之后,那小子托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自己分队,但他临走的时候扬言,一定要报此仇。我冲他骂道:报你妈个头!偷袭我,没有好下场! 次日原中佐木着重地表扬了我的警惕性,他说,真正的高手,就要将自己锻造成象神一样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保持清醒的意识,防止敌人偷袭!在学员队偷袭只是一种训练方式。但是在战场上,在社会上,被人偷袭,也许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虽然原中佐木的话不无道理,但我总觉得这种训练方式,过于变态。 当然,宫和基地最变态的事情并非这所谓的‘偷袭训练’,而是男女混宿的荒唐安排。正因为有了‘偷袭训练’的鳌头,次日晚上,竟然有三名日本学员串通起来,试图对齐梦燕进行偷袭!当然,偷袭只是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变态的欲望。晚上十二点钟左右,仍然是风平夜静,月亮高悬。我正沉浸在朦胧的夜境之中,隐隐约约却发现,有三个学员弓着身子,靠近了齐梦燕的床铺。齐梦燕也许是真的睡着了,她并没有发现异样。结果三个日本学员像是恶狼捕食一样,扑向了齐梦燕。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听到齐梦燕一声惨叫。 三个日本学员在齐梦燕身上翻天覆地一番,我甚至感觉到他们正在褪齐梦燕的衣服……可耻,无耻! 虽然齐梦燕并非等闲之辈,但是被三个身怀绝技的学员同时攻击,她还真有些力不从心。这三个学员分工也相当明确,一个控制上半身,一个控制下半身,另一个人则动手动脚去扒她的衣服。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打死我我都不敢想,会发生这种情况!不容多想,我身子一下子从床上腾了起来,冲上前去飞出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个日本学员。 齐梦燕得到了缓冲,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候不知是哪位学员开了灯,三个企图对齐梦燕实施暴力的日本学员,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们都是二分队的学员,平时我就瞧他们不怎么顺眼。在训练或者进餐的时候,他们总是拿一副特殊的眼神观瞧齐梦燕,甚至是还做出过猥琐的动作举止。 齐梦燕在这三个日本学员身上一阵拳脚乱飞,口里乱骂:“你们这三个混蛋,敢偷袭老娘!” 我也跟着齐梦燕一起教训了这三个小日本儿。但是在这过程中,本分队的两个日本学员,却极力地进行劝阻,甚至与我和齐梦燕展开了冲突。 在这个变态的民族,在这个变态的宫和基地,面对一群变态的日本人,我赵龙算是豁出去了!当我正要与这些变态的小日本儿一决雌雄的时候,那三个企图偷袭齐梦燕的日本学员,却尝试着论证起了自己此举的合理性。其中一个日本学员道:“偷袭是一项基地的训练科目,宫和基地每个人都可以被偷袭和反偷袭。原中教官讲过-----”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放屁!你们这是偷袭吗,你们这是qiang奸!你们这群变态的东西,全是混蛋!” 日本学员道:“你能确保象齐梦燕这样的女人不会遭受到强bao的威胁?女人所要面对的,不单单是被偷袭,还要预防被强bao。强bao属于偷袭的范畴!” 我骂道:“属于个屁!我赵龙现在想揍你们几个,算不算偷袭?要是算,我今天晚上就让你们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日本学员冷笑道:“算,当然算是。不过就凭你一个人,就想对付我们五个人?你要看清楚,我们是五个人!在宫和基地,日本学员占了六成以上,几个教官也都是我们日本人!” 齐梦燕早已整理好了衣服,愤愤地道:“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随后她凑近我身边,轻声道:“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今天晚上,咱俩就配合一下,搞出点儿动静来。” 我笑道:“我同意。” 前来偷袭的三个日本学员和本分队的两个日本学员,很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此时此刻,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学员之间的矛盾,而是上升到了民族与国家的角度。但实际上,据我所知,齐梦燕也算是半个日本人,莫非,她的戏演的太深入了;还是这几个日本学员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抑或,这其中还有更大的隐情? 一场夜战在所难免!但是实际上,我早就对这些日本学员忍无可忍了!他们大多瞧不起中国学员,甚至经常以‘支那’来代替对中国和中国人的称呼! 以二敌五,听起来也许并不是什么壮举。但是要知道,这五个日本学员,都是全日本最出色的高手。宫和基地,承载着日本颠覆中国和东南亚等国家的梦想,而这些学员,都是日本的载体。 这时候一个日本学员转身将门关紧,以一副特殊的表情望着我和齐梦燕,淫笑道:“让我们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支那人。你们算过没有,宫和基地支那人很少,少的可怜,就他们两个,是不是?” 其他日本学员哄堂而笑。 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然后开始分别御敌。五个日本学员很快将我们围住,施展攻击。 一场拼杀正式开始,日本学员的进攻不留情面,我和齐梦燕也决不敢怠慢,一时间,宿舍内拳脚飞扬,碰撞声,呻吟声陆续不断。 我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使用了出来,泰拳,空手道,摔法----等等,凡是我研究过的搏击之术,通通都用在了这些小日本儿的身上。也许是他们低估了我和齐梦燕的实力,没用几个回合,便有两个小日本儿败下阵来,被我们的拳脚击中要害,脑袋抵在墙上,血流不止。 剩下的三个倒是不易对付,我和齐梦燕辗转与其周旋对抗,虽然进攻有些困难,却也让他们丝毫得不到什么好处。 但是正当我们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其他分队的学员纷纷赶了过来,全基地总共二十多名学员,有十三名站到了日本学员那边。剩下的几名他国学员,和我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这意味着,今晚这三个小日本儿的挑衅,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促使整个基地的学员,全部参战。 一场更加激烈的混战,终于爆发。我和几个东南亚学员,简直像是重温了一次二战,疯狂残酷的日本学员抱成团对我们进行围攻狙击,我们艰难应对着。 几个学员已经开始遭受重击,或头破血流,或受了内伤。甚至有几个小日本儿摸出了匕首跟我们实干。东南亚的一个学员则用双截棍大展伸手,倒是也颇有几分李小龙的风采。但是日本学员随即改变了战术,五六个人一齐针对这个东南亚学员,并成功地用匕首击伤他的手臂,使他无法再灵活地使用双截棍。东南亚学员见势不妙,突然将双截棍抛向了我。我知道他的用意,一跃身子将双截棍接了过来!双截棍握在手中,简直是得心应手。我不得不佩服发明这种武器的仁兄,双截棍作为一名重量级杀伤性武器,有着它独道的优势。它短小精悍,实而不华。这种武器既有利于为自己保存体力,又能快速有效地攻击敌人。熟练之际,任你是宝刀利剑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我顿时化作了李小龙,一系列的攻击动作,让几个日本学员防不胜防。他们先后被我击中,或胸,或脸,或腿。日本学员们的呻吟喊痛声真他妈的难听,像是在哭爹。 一阵过瘾之后,这几个日本学员突然默契地变成了敢死队。他们迎着犀利的双截棍重击,向我发起了迎刃而上式的反攻。疯了,他们简直是疯了!齐梦燕等人见此情景,赶快围魏救赵,分别散敌。 我握紧了手中的双截棍,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我和日本人之间没什么情面可言。一阵挥舞之下,再加上齐梦燕和几个东南亚学员的配合,日本学员的敢死精神彻底被瓦解。当他们迫不得已地后退之时,几个日本学员的脑袋上,已经神速地生出了几个鸡蛋般大小的疙瘩。 我们开始发起浩瀚的反攻,十几个小日本成了瓮中之鳖,被我们打的是抱头鼠叫。 真他妈的过瘾!而在这过程中,齐梦燕一直在施展腿法,我怀疑她是偷学了传说中的‘佛山无影脚’,那秀美的小脚丫,可是让可恶的日本鬼子闻够了芳香。只不过这种闻香的代价太大了----- 正在过瘾之时,那原中佐木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猛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口里喊着‘八嘎’,一进门便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老虎,将门口的饮水机掀翻在地:“你们在干什么?难道白天的训练强度还不够大,你们要进行格斗训练吗?”他疯狂地扫视着我们,眼神当中迸射出阵阵凶光。 日本学员恶人先告状:“是他们,是这些支那人,还有他们,他们向我们挑衅!” 我将双截棍叠在手中,骂道:“放屁!他,他,还有他。他们三个人,晚上竟然想侮辱齐梦燕。这才引起了公愤!” 原中佐木问:“是真的?” 日本学员支吾:“是,不,不是真的!我们只是----” 原中佐木打断他的话:“八嘎!都给我滚回去睡觉!这件事明天我会处理!” 就这样,风波平息。当晚,谁也没睡着,次日早操之际,原中佐木对这次集体群殴事件进行了处理。惩罚内容就是:特种战术! 原中佐木不知是哪里来的灵感,他所创造的战术训练法,实在是别出心裁。他让我们在泥浆中爬行,潜水,甚至是对打格斗。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战术这玩意儿要是练起来,那是累的要命。而原中佐木的那套战术练法,则是极大地挑战了我们的极限。 结果,一个早操下来,两三个日本学员被折磨的大吐特吐,差点儿把肠子都吐出来。 由此可见,其实日本人的吃苦性和耐力,远远不及其他国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们艰难地接受着原中佐木近乎变态的训练。每天,都是一种折磨的结束,和一种新型折磨的开始……好在时间的机器不会停止运转,在巨大的煎熬之中,时间是解救我们的唯一武器。 训练期满的前一天,原中佐木组织实施野战生存。完成之后,才正式拉开了离队的序幕。宫和基地没有组织什么欢送仪式,也没有请冈村达生过来鼓舞士气。而是以一次别开生面的对抗演习,而告终。在这最后的演习当中,我和齐梦燕带领我们分队,成为对抗演习的no.1,得到了原中佐木和几个副教官的一致认可。 宫和基地的训练,终于结束。不可否认,我的确在其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见识到了这个日本教官变态的思想理念。 为期十五天的特训虽然结束,但有很多阴影,却是我永远抹不掉的! 而恰恰是结束这地狱式训练的十五天,准备回国的时候,我突然得到了关于由梦的消息。 一时间,我的泪水,如同磅礴。 390章 消息是由程心洁向我发出的。她告诉我:由梦已经结束美国的治疗,将在两天后乘坐飞机回国。 这个消息无疑让我振奋至极,盼了很久终于盼到了今天,盼到了心爱的人,要回到祖国,回到我的身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我惊喜地扭着自己的脸庞,告诫自己这一切并非是梦。而泪水,早已忍不住汇流成河。天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我多么希望,尽快地见到我心爱的人。 我被这个惊喜冲晕了头,直到上飞机的时候,我脸上仍然挂着笑,心里仍然荡漾着涟渏。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反复追问。我只是笑。我们返程的机票,是冈村达生亲自安排的,他和陈富生都比较大方,仍然是给我们安排了头等舱。而且更为巧合的是,我们回国乘坐的飞机,正是当初我们来日本时乘坐的那架。 我躺在坐椅上紧闭眼睛编织着与心爱的人想见的场景,嘴角处的笑渐渐加深。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打开了面前的电视屏幕,同样又是一则日本新闻。而这则新闻,恰恰正是h军驻地被摧毁的后续报道。只是日本政府歪曲事实的本事真不小,他们将这次爆炸袭击说成是恐怖组织与恐怖组织之间的仇恨较量。而且日本政府初步将这伙‘恐怖组织’定位成中国潜入日本的报复性武装。很明显,这是日本政府有意地在丑化中国,故意制造中日两国的摩擦,在日本民众当中种植反中思想。这是日本的一惯作风。不过最让我不解的是,日本还对h军头号人物----也就是在我们的行动当中被以‘青蛙’为代号的h军一号领导人,进行了背景追查。新闻里称,他叫村中软伦,是日本名古屋人,一直借助商贸公司的掩饰,进行一些恐怖活动……‘青蛙’的身世与当初原中佐木的判断完全相反,当时,原中佐木和几个副教官告诉我和齐梦燕,说‘青蛙’是个中国人!我这才意识到,这又是一次试探!本来我还对自己亲手开枪击毙了一个有‘作为’的中国人而感到惋惜,如此一来,我反而觉得,自己那一枪算是开对了!早知如此,我至少能提前十分钟让他见阎王! 这时候,乘务员开始核对大家的登机号。更巧合的是,这个乘务员,竟然又是十五天前我们在飞机上遇到的安韵!也就是丹丹的姐姐! 她见到我们也很意外,但由于工作原因,安韵只跟我们聊了几句,便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安韵穿着空姐制服很漂亮,她的身材和丹丹一样,具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她礼貌地游走在各个乘客之间,乘客们大部分都很配合。但是走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跟前时,那女人却跟她摆上了谱:“怎么,还要检查登机号,你看我不像是坐头等舱的样子吗?”这女人**一口广东话,语气嚣张,神情激愤。她甚至还虚张声势地摘去了墨镜。 这时候有人惊讶起来,因为这个女的竟然是香港的一个还算比较著名的影视演员。她的名字俞曼茹,曾经在几部电影中扮演过主角,也曾发过几张单曲,因此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面对俞曼茹的刁难,安韵仍然是礼貌地笑了笑,不愠不火地解释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定。俞小姐,希望您能配合。” 俞曼茹冷哼道:“你们这飞机的头等舱,也叫头等舱啊?我的几千块钱白花了!哼,从来没见到过这么低档的头等舱。” 安韵道:“我们波音xxx客机就是这么设计的,俞小姐。请您,请您出示一下登机号好不好?” 俞曼茹发出一声冷笑:“要检查我的登机号?你这小丫头处理问题能不能灵活一些?像我这样的人会买不起票么,会逃票吗?登机号在包里,我懒的掏给你!” 见此情景,我禁不住暗自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看过这个香港演员的影视剧,她给我留下的印象还算清纯善良,所演的主角也都是善解人意型的,但是现实当中,演员与剧中人物的反差,怎么会那么大呢?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凑过去。准备替安韵解围。但是这俞曼茹马上将战火烧到了我的身上:“你算是哪根葱?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啊,我的事用你管?难不成你和这个空姐有一腿?”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真想抽她两个耳光。但还是忍下,指着安韵道:“她是我-----我妹妹!”丹丹喊我叫大哥,丹丹的姐姐,理所当然也得管我叫哥。我如是想。 安韵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她扶了一下我的胳膊,果真配合地道:“哥,你不用管了!这事!我们俞小姐是公众人物,一直遵纪守法,就像她在《山鹰》里扮演的那个乐妹一样,很通情达理!她会配合我们的!” 安韵这指桑骂槐的本事的确非同小可。她这样一说,估计再嚣张的人十有八九也会自寻个台阶便罢了!但是这位香港的小明星没有下台阶,而是咄咄逼人地冷哼了一句:“你是他妹妹?情妹妹吧?你们这些空姐啊,哼,哪有一个什么好东西!谁不懂这里面的潜规则?” 我又气又笑!一个娱乐圈儿里的明星,竟然跟空姐提什么潜规则!这难道不是很具有讽刺意味吗? 安韵这下子是真的急了,冲俞曼曼茹道:“您不要---胡说!俞小姐,请您尊重一下我们好不好?” 俞曼茹一盘二郎腿,性感的装束之下,春光乍现了片刻。她开始尝试着说普通话:“你说谁胡说?你这个空姐不想当了是不是?叫你们领导过来!” 安韵脸上的笑僵了下来:“如果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您可以投诉我。但是现在您必须要配合我,出示一下您的登机号!” 俞曼茹轻叹了一口气,这才不情愿地从自己的名牌lv包里,掏出了登机号,胡乱地一丢:“呶呶呶!我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要是惹急了我,你这个空姐干脆别当了!耽误我的宝贵时间!” 安韵核对了登机号后,递给她。俞曼茹不屑地冷哼了一下,一揽自己那自认为很性感的头发,撩动起一阵令人恶心的风情。 这时候齐梦燕也凑了过来,她亲眼目睹了这个嚣张无礼的香港小明星,也是气的不成样子。她将棒棒糖从嘴里抽了出来,掐着腰要去教育俞曼茹。我及时地止住了她,才避免了事态的恶化。要知道,若是齐梦燕一出场,恐怕这俞曼茹就到了哭的时候了!她还想在娱乐圈儿立足? 我们重新坐了回去,齐梦燕重新将棒棒糖叼回口中,愤愤地道:“现在的这些小明星,怎么都这么嚣张?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摆谱摆的比国家主席还大!” 我淡然一笑:“中国就这么个潮流!人一旦出了名,容易迷失方向,目空一切!” 齐梦燕冷哼道:“让钱给惯的!贱女人!我去年坐飞机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香港的小明星,比她腕儿要大。那个小明星一路上对工作人员吆五喝六,弄的全舱人怨声载道,我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上去抽了她几个耳光。第二天,她宣布退出娱乐圈儿!” 我反问:“是哪个小明星?” 齐梦燕道:“童羽!就是嗓子特沙哑的那个!网上爆料说是被导演潜规则了,好不容易才出了道。”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很长时间没见到童羽在电视上露过面儿了!说是嫁了个老外,去美国安享太平去了!” 齐梦燕笑道:“不过没安享成!就在前不久,那美国佬有了外遇,把她给踹到了九霄云外!” 我和齐梦燕借题发挥地聊了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刚才咄咄逼人的俞曼茹同志又开始发起了牢骚,一会儿给工作人员要这,一会儿要那。这下子可把工作人员忙活坏了!而且为她服务也不讨好,这不行那不行,俞曼茹简直能在鸡蛋里挑出牛骨头来。 但是即使这样,竟然仍有人过去找俞曼茹要签名。但是要签名的乘客往往都吃了闭门羹,俞曼茹说自己手疼,没法签名。后来有个小伙子要求跟她合张影,俞曼茹大惊失色地骂了起来:“靠,谁不知道你要搞什么名堂嘛!跟你合了影,你回去一ps,媒体又要弄我的绯闻出来。要不得,要不得!飞机上我一律不跟任何人合影!” 所有的粉丝都吃了闭门羹!而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俞大明星,却仍然神情自若地哼着歌翘着腿,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俞曼茹又像是唤小狗一样地唤过乘务员,要求将自己的助理和保镖都调至头等舱来,因为她下飞机要急着赶路去见一个圈内友人。对此安韵表示为难。 俞曼茹再一次愤愤地亮出了自己的明星身架:“我俞曼茹走南闯北,在哪儿别人都是心甘情愿地巴结我,以为我做事为荣耀。你这个空中服务生,怎么就是做不到呢?你看你们哪方面能跟得上?要服务没服务,要设施没设施。我下次再也不坐你们的飞机了!而且我不光自己不坐,还会动员我的朋友们,也不要坐。服务差劲!” 对此安韵很是无奈。 眼见着这位小明星在头等舱内呼风唤雨,霸道横行,我和齐梦燕再次忍不住地站了起来,准备替安韵解围。 俞曼茹见我又多管闲事,冷哼道:“哟嗬,又是你!这个空姐的小情人儿!” 我皱眉道:“俞曼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你所有的影迷们,都很失望!做人总得有个底线,超过了这个底线,就没什么意思了!” 俞曼茹啧啧地道:“用得着你来教训我?你算老几呀!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回去,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打断你的双腿,你信不信?” 我淡淡一笑:“打断我的腿?曾经有很多人想打断我的腿,但是最后的结果正好相反。不知道俞小姐想通过一种什么方式打断我的双腿呢?” 齐梦燕在一旁愤道:“别跟她废话!本小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我止住了齐梦燕:“冷静!这是在飞机上!” 俞曼茹牛气哄哄地道:“走着瞧!咱们走着瞧!” 嚣张的小明星俞曼茹接着又翘起了二郎腿,兀自地哼着小曲儿。 安韵轻叹了一口气,冲我一声苦笑。我们也没再搭理俞曼茹,安韵随我和齐梦燕到了我们的座位旁边,与我们一起聊天。 当然,聊的最多的,无非便是丹丹。安韵掐指算了一下时间,道:“等下了飞机,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安然(丹丹)。”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里,竟然浸满了泪花。 我笑道:“当然可以。只是,不影响你上班?” 安韵道:“我已经连续上了这么久了,也该轮休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念叨着安然,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我道:“跟你很像。像是双胞胎。” 安韵嘻嘻地道:“亲姐妹嘛,当然长的像。只是上次我还错把你当成是----嘿嘿,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不会。” ……… 我们和安韵聊了一路,也告诉了安韵一些丹丹的情况。 到达北京机场的时候,恰恰是凌晨六点多钟,这时候天刚蒙蒙亮,天空中泛白微亮,倒是也有几分凉意。在这种凉意之中,我们感觉到了盛夏的过往,和初秋的脚步。 本来陈富生是要派车过来接我们的,但是我们没让。这样我和齐梦燕可以更随便一些。 慢腾腾地走出机场,在约定的位置,等待安韵。而安韵也果然没有食言,很快便换好了便装,追了上来。 穿便装的安韵和丹丹更是想像,她甜甜地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们正要往前走几步,到前面的路口打辆txc直接去望京大队,却突然发现一辆宝马越野车像是疯了似的,在我们面前急刹车停住。 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彪形大汉,径直挡在了我们面前。这两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没安好心。我瞬间猜测出了此事的真相,但是没有点破,仍然画蛇添足般地冲他们问了一句:“两位,有事?” 两个彪形大汉表情相当严峻,其中一个嘴唇外翻的大汉道:“当然有事!你们几个得罪了俞小姐!你,多管闲事;你们都太多管闲事了!” 另外一个彪形大汉犀利地一拍大嘴唇汉子:“别跟他们废话!”说着便攥起了拳头,挥舞了过来。大嘴唇的汉子也不甘示弱,随即也跟着冲上前来,直接向我发起攻击。 很明显,这二位应该都是那位香港明星俞曼茹的贴身保镖。俞曼茹这人很记仇,在车上我们‘得罪’了她,导致她怀恨在心,指使她的保镖在下飞机后,狠狠地教训我们一顿!现在的某些明星啊,素质过于低下。没有礼貌,没有善心,简直像是痞子一样。他们仗着在国内有一定的知名度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行我素! 而一个素质低下的女明星的保镖人员,他们无非是助纣为虐。这种人,也很难有什么长进!作为一定意义上的同行,我觉得今天应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只是还没轮到我出手,就见齐梦燕已经用简单的三拳两脚,将这两个华而不实的彪形大汉,打倒在地! 两个彪形大汉再无力反攻,愤然呆望。我们三人正要继续赶路,却突然发现,有两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瞧见这二女的样貌时,我禁不住吃了一惊。 391章 这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霸道女星俞曼茹,另一个,竟然是影视歌三栖巨星柳怡飞! 很明显,柳怡飞带了四五个保卫人员,只不过这些保卫人员,都隔了五六米保护她们。看起来,俞曼茹和柳怡飞,果真是圈内的好友,她在飞机上所言不虚。 而齐梦燕见到二女的出现,禁不住冷哼了一下。她叼起棒棒糖扭头冲俞曼茹道:“你的保镖,就这点儿本事?三两拳就全趴下了!” 俞曼茹猛地怔了一下,望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保镖,嘴角处轻轻自吟:“没用的东西!”随后她又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柳怡飞:“柳姐,能不能帮个忙,借你的警卫一用?” 柳怡飞没理会她的求救,而是惊愕地望着我和齐梦燕,快走了几步,笑道:“赵大队长!还有齐----齐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齐梦燕咄咄逼人地道:“我们怎么不会在这儿?哼,这个俞曼茹是你的朋友?” 柳怡飞道:“是。我们,我们很要好。她是特意从日本赶回来看我的!她现在正在日本拍片子!” 齐梦燕将了一军:“拍片子?什么片子?se情片子吧!” 此言一出让孤傲的俞曼茹更是气愤,她也快步走过来,冲齐梦燕兴师问罪:“你,你太过分了!你跟柳姐也这么说话?”又转而冲柳怡飞道:“柳姐,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你不知道,在飞机上,他们可气死我了!”小嘴一噘,冷哼的样子,如同怨妇。 柳怡飞道:“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齐小姐,是齐氏集团齐总的女儿!” 一听此言俞曼茹刷地蒙了!她随即换了一副尊容瞧向齐梦燕,竟然强制自己僵硬地笑了起来:“原来是齐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伸手一只手,试图与齐梦燕一握。 齐梦燕根本不予理会,冷冷地道:“在娱乐圈儿你排几号?架子可真够大的!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必要在娱乐圈发展?你就应该去日本拍电影!” 齐梦燕出口如此咄咄逼人,但俞曼茹却仍然强忍着笑,连连点头:“是,是是。齐小姐教育的是!” 实际上,娱乐圈儿里有很多潜规则可循。至于那种‘玉女进去,荡妇出来’之类的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但是这些所谓的歌星影星,在那些富豪达官们眼中,也是分档次的!比如说齐氏集团开什么宴会,会请一些娱乐圈儿的顶尖巨星捧场。而俞曼茹根本排不上号。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靠炒作走红的半路明星,如果把柳怡飞的红火比作是熊熊烈火的话,那俞曼茹只能称得上是一根小小的火柴棒擦燃后的火光。 柳怡飞当然能察觉到其中的‘奥秘’,但她装作不知,而是紧接着又开始介绍我:“他,叫赵龙,曾经是中南海第一警卫!我当时好几次想拉赵先生过来,都被拒绝了!现在,他在天龙集团跟陈先生做事!” 俞曼茹更是惊愕地张大的嘴巴:“什么?他就是你经常给我说的那个,那个中南海保镖?天呐,我当时就纳闷儿,全中国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连柳姐你的面子都不给。赵先生,幸会,幸会!”她又尝试伸出手来,与我一握。 齐梦燕蹭了一下我的胳膊,向我发出了暗示。我淡淡一笑:“俞小姐的明星手,我可不敢轻易碰!” 俞曼茹再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随即红了起来。尽管这样,她还是尝试以装出来的笑容来掩饰尴尬的局面。她轻咳了一下,向柳怡飞再追问:“那这位,这位空姐,柳姐也认识?”也许是为了缓和尴尬,俞曼茹再伸次伸出那只手,试图与安韵一握。也许,她内心有这样一番思量:齐家大小姐和那个高傲的男人,都不给自己面子,那这个小小的空姐,肯定应该会以跟自己握手为荣吧? 但安韵却将头移向一侧,愤愤地道:“以前看过你拍的片子,觉得你挺善良挺懂事的!但今天我才知道,你简直是玷污了你演的所有角色!” 俞曼茹脸一红,更是尴尬。而柳怡飞试图调节一下气氛,笑道:“齐小姐,赵大队长,不如咱们,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权当是休息休息。你们坐了一路的飞机,该是累了吧?” 齐梦燕抢先道:“不用了,我们急着赶路!柳怡飞,今天本小姐得提醒你,你最好是离俞曼茹远一点儿!否则你会跟她一样,被封杀!” 一听此言,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俞曼茹,激动的差点儿给齐梦燕跪下,连连央求起来:“齐小姐,拜托您高抬贵手!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齐梦燕骂道:“狗改不了吃屎!” 齐梦燕的影响力有多大?彼此僵持了片刻之后,柳怡飞竟然当即与俞曼茹划地绝交,各奔东西。俞曼茹拼命地央求着众人,但都是无济于事。最后,无助的她,流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齐梦燕拉着我们离开此地,她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者的笑容。安韵似是有些怀疑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能,能封杀她?” 齐梦燕笑道:“齐氏集团想封杀一个人,太简单了!我们可以在三天内捧红一个人,也可以在三天内彻底封杀一个人。” 安韵惊愕,不再说话。我淡淡地摇了摇头,心里五味儿翻滚。 身后伫立的俞曼茹焦急地跺着脚,见求情不成,冲着齐梦燕的身影一阵谩骂,但齐梦燕根本不予理会,继续赶自己的路。人能牛逼到这种程度,的确也算得上是一种境界。 本来我们打算直接回望京大队,但是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去陈富生那里报个道。于是我们直接打车去了天龙总部。在停车场停下,我让安韵在车里等着,自己则和齐梦燕一齐朝陈富生办公室走去。 陈富生正一边用中指敲击着桌面一边看书,当我们敲门而入的时候,他合上书站了起来:“你们辛苦了!快坐,快坐!” 我们坐了下来,向陈富生汇报了一下此去宫和基地的具体情况!陈富生听见倒无太多惊讶,而是笑道:“在宫和基地的这两周经历,将是你们一辈子的财富!但你们要记住我的一句话,回来之后,不要以此为荣,荒废了工作。你们进了宫和基地,就相当于取得了天龙集团的操盘资格,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你们到更重要的岗位上锻炼。” 陈富生这样一说,我突然记起了冈村达生的那番话!冈村达生曾坦言让我进入宫和基地的主要目的,是要预备着替代陈富生!不知因何,此时此刻,我竟然觉得陈富生有些可怜!是啊,尽管他是一个恐怖头目,尽管他曾经费尽心机地考验我,但是他却给了我至尊的地位和尊重,让我在天龙集团发挥着光和热,实现着一个又一个突破。在我看来,人总是两面性的!善人自有恶的一面,而恶人也必有善的一面! 随后陈富生又道:“去见见眉姐吧,眉姐一直念叨着你们!” 我们点了点头,试问:“眉姐在哪儿?” 陈富生道:“眉姐在财务办公室查账!这样,今天下午我还有事要安排。到晚上,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咱们再详聊!” 我笑道:“陈先生,都是自己人,不必这样。我们还没来得及感谢您送我们出国,您却还要给我们接风。接什么风啊,都是自己人!” 陈富生道:“这风得接!晚上叫上眉姐,就咱们四个人,好好聊聊!” 见陈富生如此坚持,我们也不好再推辞。 于是我们一齐去见了眉姐,眉姐对我们的归来显得很开心,与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嘘寒问暖,令我极其感动。但毕竟安韵还在车上等着,我们不好在总部停留过久,只能婉言辞别。 从总部办公大楼里出来,我和齐梦燕的心情,突然间都明朗了一些。或许是在日本宫和基地,压抑了过久,现在回国了,情绪得到了释放。 然而我们刚刚走到了门口,乔灵突然迎了过来,惊喜地道:“师兄你们出差回来了呀?太好了太好了!到我屋里坐坐?” 齐梦燕率先答话:“乔教官,那什么,陈先生吩咐我们先回望京大队!以后有的是时间!” 乔灵面露遗憾地点了点头:“那好那好!你们先回吧,有时间的话我再找师兄!” 辞别乔灵,齐梦燕又开始吃醋:“一口一个师兄,一口一个师兄!哼,有多少暧昧的元素在其中?” 我汗颜地道:“你瞎说什么!”但我马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也顾不上跟齐梦燕解释,转身追了上去。这时候乔灵刚要进办公大楼,被我拦下。 乔灵笑问:“师兄还有什么事?” 我直截了当地道:“我去之前你曾说师父会过来,有没有消息了?” 乔灵道:“来过了已经!当时你不在,师父就跟我吃了个饭,然后给了我,给了我一本他自己写的书《武道》,就走了!” 我顿时一愣:“什么,已经走了?” 乔灵点了点头。 我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师父什么时候写的书?《武道》,是师父写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乔灵道:“改天拿给你看!很经典呢!对了,我看了这本书以后,觉得自己的格斗水平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改天跟师兄好好切磋一下!” 我道:“师父没给我留一本?快,拿给我看!” 乔灵故意气我:“不给不给就不给!” 我央求道:“好师妹,我的好师妹!你快给我讲讲师父的事情!” 乔灵将了我一军:“齐政委不是说你们急着赶路吗?” 我道:“那-----那我回去处理一下,然后给你打电话-----不行不行,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去望京,怎么样?” 乔灵扑哧笑了:“看你急的!师兄,我骗你的!师父还没来,不过快了,应该是后天吧!” 我顿时有些沮丧:“什么,后天?”后天正好是由梦回来的日子,会不会有什么冲突?我心里暗暗苦笑地埋怨起来,这老头,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赶到和由梦一天! 乔灵反问:“怎么了师兄?” 我伸手拍了一下乔灵漂亮的小脑袋:“没什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都!” 乔灵嘻嘻地道:“自学成才!不过关于《武道》那本书,我可没骗你!师父的确一直在写这本书,不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写完!” 我感慨道:“还是师父偏向于你啊!你什么事都知道,我却什么事都蒙在鼓里!这老头,太不公平了!” 乔灵威胁我道:“你敢说师父坏话!哼,等师父来了小心我举报你!” 我捏着鼻子笑道:“你敢!” 逗完嘴后,我告辞。齐梦燕正抱着胳膊在车子旁边等候,见我回来,再次醋意大发:“打情骂俏了这么久!师兄妹,感情就是不一样啊!” 我汗颜地道:“别瞎说!” 也许是长时间停放的缘故,我们的车子被蒙上了一层细灰。手指能在车身上画画。齐梦燕在车门上用手指写了五个字:赵龙大坏蛋。 我苦笑,决定先去洗一下车。 于是我开车载着安韵和齐梦燕,赶往望京总部。在路上经过一个洗车行,洗了洗车后,继续回赶。 经过我们三人的商量,我们决定给丹丹一个惊喜。于是在一处酒店门口停下,进了一个包间。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 坐下后我直接给丹丹去了电话。丹丹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惊喜地追问:你在哪儿呢赵大哥?我去接你吧----- 我赶快道:我已经到望京了!这样,你抓紧时间打车过来,我们在-----在水湖酒店,二楼202包间。 丹丹道:刚下飞机赵大哥是不是饿了呢!嘻嘻,我马上到! 她率先挂断了电话! 丹丹很快便赶到,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安韵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给安韵使了个眼色,她轻咳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试量了几下,才轻轻地打开了门。 在见到丹丹的一瞬间,安韵的眼睛湿润了!但是丹丹却还没反应过来,稍微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安韵一把拉住她:“你没走错!” “你是?” “安然,我是,我是安韵!” “……” 姐妹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眼眶不由得都湿润了起来。 紧接着,她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女人的感情就是丰富,这二人一见面便抱着哭了半天。我和齐梦燕不忍看,将头扭向一侧。五分钟后,姐妹俩牵着手坐了过来,坐下之后,她们的手,仍然攥在一起。 我暗暗地为她们高兴! 随后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儿饭,喝了点儿小酒。我想为丹丹姐妹俩腾出一个单独说话的场地,于是粗略地吃了几口后,我拉着齐梦燕走了出去,到车上等她们。齐梦燕有些不悦,冲我追问:“为什么不让她们回大队部再叙旧?” 我没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兀自地叼了一支烟,遐想万千。 一个小时以后,丹丹姐妹俩牵着手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回到大队部,丹丹继续和失散已久的姐姐热聊起来,而我则在程心洁等人的簇拥之下,回答了‘记者’问。 看的出来,程心洁的心情很愉快。我最关心的话题,当然是由梦。于是我委婉地驱散众人,关上门,冲程心洁追问起关于由梦的消息。 程心洁说由梦在美国治疗的相当顺利,后天上午十点到达首都机场。再次确定了这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之后,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兴奋,一时激动之下,竟然将程心洁搂在怀里。这种拥抱,没有邪念。有的只是两个人,共同期盼的心,连在了一起。 程心洁幸福地轻拍着我的后背,提醒道:“姐夫,有没有为我梦梦姐准备好什么礼物?” 我轻轻地推开程心洁,这才意识到了自己鲁莽。 程心洁嘻嘻地道:“我明天陪你去买礼物,祝贺梦梦姐健康归来!”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心里的得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期盼着,时间快一些,再快一些! 程心洁再问:“要不要给梦梦姐去个电话?” 我想了想,道:“不用!你也先不要告诉她我去接她,我后天给她一个----” 程心洁替我道出后文:“惊喜,对吗?嗯,这样最好!” 就这样,怀揣着一个与心爱之人重逢的美梦,我的脸上,再没断过笑。我在想,当我见到亲爱的人的时候,我会哭么? 392章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热血沸腾过。我和由梦之间的爱情,总是跌跌绊绊,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一一化解。正所谓是吉人天相,由梦的善良感动了上苍,善良的人,苍天岂能怠慢? 程心洁给我倒了一杯水,坐下来跟我商量自己的想法。她竟然劝我----劝我和由梦早点儿结婚,把由梦接过来!依由梦的本事,在保安公司给我当副手,那小日子岂不是过的也很滋润? 望着天真可爱的程心洁,我笑了笑。是啊,我何尝不想这样。如果没有tl组织,如果我不是接受了由局长的任务,那么程心洁的想法不失为良策。但是,我怎么忍心让由梦跟我一起深入虎穴呢?不能,决不能!这样想着,我突然又为程心洁担忧了起来。她现在执着地跟我在一起,我给她安排事做她不肯,宁可当保安也不离开我。我真有些没折了!也许,等由梦回国以后,我应该让由梦劝劝她。 我和程心洁聊了一会儿,丹丹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支吾地望着我。 我追问:“怎么了丹丹?” 丹丹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想,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道:“说吧,我听着!” 丹丹仍然犹豫。程心洁见状后意识到了什么,很知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丹丹这才坐了下来,两手捏在一起。我叼了一支烟,笑问:“你姐呢,好不容易相聚,不在一起好好说说话,要告诉我什么呀?” 丹丹再轻咬了一下嘴唇,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她抬头望着我,略显犹豫地道:“赵大哥,我要代我姐向你道歉!” 我一愣:“道什么歉?” 丹丹道:“你忘了?她在飞机上泼了你一身咖啡呢!她特意嘱咐我,要向你好好道歉!我姐一直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让我过来替她道歉。其实,其实当时我姐误会了你,也,也误会了我!” 我更是不明其意,疑惑地追问:“误会了你也误会了我,什么意思?” 丹丹道:“哎呀,有点儿说不明白了!其实,其实我姐她一直误会我在,我在北京当-----当小姐!”她脸深深地一红,接着道:“所以你说你是我朋友的时候,她肯定把你误会成是-----误会成是我的客人或者老板……”丹丹很艰难地说完,然后迅速地吐了一口舌头。看起来,她很害羞。 我更是忍不住苦笑起来:“她怎么会误会你在当小姐?” 丹丹俏眉轻皱地道:“这很复杂呢!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当时有一个我们那里的人,说是在北京一家洗浴中心见到过我,很可能是在当小姐。我怀疑就是我在付哥洗浴中心的时候,有个客户是我们老家的人。他见到了我,一晃而过,到处找我也没找到。然后他回老家的时候,就跟我姐说了。反正这事儿挺玄乎的,就这么巧合!我竟然,竟然被人怀疑是当,当小姐………唉,其实如果不是当初付哥把我派到你身边,我没准儿真的和当小姐,没什么区别……” 虽然丹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我还是隐隐地听出了几分门道。我没表态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感叹。忆及当初和丹丹初见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我本来以为丹丹属于那种风花雪月的女子,跟高级小姐差不多。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纯洁。她的善良与无邪,甚至可以用‘冰清玉洁’四个字来形容。可恶的付时昆,竟然试图要将丹丹培养成自己交际的工具! 因此我感到庆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我挽救了一个妙龄的少女!挽救了她的心,她的人。 随后丹丹再回屋,继续和姐姐叙情。我叼着烟思虑片刻,趁机叫来了李群涛等骨干,了解望京大队的情况。 李群涛就这段时间的大队管理、生活、训练等方面的情况,向我进行了逐一汇报。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看来在我这不在位的半个月内,各项工作都没落下。对此我很欣慰,表扬了李群涛和金彪一番。但是金彪这小子比较圆滑,他笑道:“望京大队的工作之所以井井有条,是赵大队长打的底子好,骨干和队员各司其职。不过这半个月,虽然没出什么问题,但是大家总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精神支柱似的,精神面貌不是太好。赵大队长,就是我们大家的精神支柱啊……” 我打断他的话,笑着在金彪脑袋上拍了一把:“行了,你再往我身上安功劳,那我可真要骄傲了!都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两个,为了分担了太多太多。” 二位大队骨干感激地相互一笑。 就在这时,孙玉敏突然气势磅礴地走了进来,他那大摇大摆的模样,让我想笑。在眉姐口中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以后,我对他所存在的所有怨恨,都统统消失。但是,我又不可能那么自然地和他冰释前嫌。毕竟,孙玉敏为了掩饰彼此的真实身份,故意和我唱对台戏,我得顺着来,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搅了他的局。 金彪和李群涛主动站起来问好,并为他腾出了座位。孙玉敏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叼上一支烟,搭起了二郎腿。 我皱眉问:“你来干什么?” 孙玉敏道:“你难道忘了,你走之后,陈先生要我过来督促工作!我现在和李副队长,金副队长关系处的很融洽。难道你没有发现,队伍的管理、训练,都比你走之前要强了?” 我道:“是强了!但这些都是我这两位得力干将的功劳!” 孙玉敏道:“军功章里,有他们的一半,也有我孙玉敏的一半!” 我冷哼道:“无耻!别在我面前邀功,不管用!有本事去陈先生那里邀去!” 孙玉敏也不动怒,而是支开了金彪和李群涛,要单独和我聊聊。我以为他是要趁机向我表露身份,却不料我想错了!他仍然是咄咄逼人地道:“你小子可真够奢侈的!在大队部藏了这么多小妞儿!” 我道:“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该管的事情!” 孙玉敏道:“我也没打算干涉你!” 我道:“那么,既然这样,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孙玉敏试问:“怎么,不设宴感谢感谢我这半个月的神助?” 我道:“没那个必要吧!”确定了周围没有安全隐患之后,我冲孙玉敏小声道:“走,到车上谈谈!” 孙玉敏笑问:“谈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我凑近孙玉敏,继续放低音量:“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走,出去!”我率先站了起来,觉得此时不失是和孙玉敏明确战略战线的大好时机。 但孙玉敏却连连摇头:“错!我没心情!别想拉拢我,现在,不可能!” 我一皱眉头,有些愤然。 孙玉敏接着道:“既然你来了,那我也不死皮赖脸地呆在这儿了!你继续做你的山大王,我得回总部了!不用送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门口。我觉得他在门口好像是停顿了一下,稍一犹豫,却又大步大步地走开了。 这个孙玉敏,什么时候也学会玩儿神秘了? 孙玉敏走了,我伸展了一下胳膊,呼了一口气。 金铃听说我回来的消息,迅速地赶到我的办公室看我。她一进门就兴师问罪:“哼,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笑道:“正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金铃嘻嘻地笑道:“我不信!怎么样,出差的感觉还不错吧!这么长时间,也不发短信也不打电话,手机还关机。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上前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肩膀,道:“没办法!你最近怎么样?” 金铃想了一下:“我,当然还是我喽。都快憋死了,你们的李队长,又不让我出去玩儿。” 我道:“我准备给你物色几个保镖,你出门都带上,那样你会安全一些。让他们一天24小时给你警戒,晚上去你家住!我害怕那个谁,那个陈远泽,还会对你不利!” 金铃一咂舌头:“你让他们住我家?这样太危险了吧!” 我摇头:“不危险!谁规定的保镖一定是男的?我准备给你物色三至五个女保镖!” 金铃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就是有点儿担心,这样会不会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笑道:“怎么会没有威慑力?巾帼不让须眉,就像金铃你一样,一介女流,不也是照样担起了金氏集团的重任?女人啊,更不要小看女人!” 金铃嘻嘻地道:“别夸奖我,很容易骄傲的!” 我汗颜,敢情她连我的台词都学会了! 说做咱就做,我马上将李群涛喊了进来,给他安排任务:马上组建一支十人左右的特别小分队,全由退役的女特警担当,作为金铃贴身保镖的预备队。从这十人当中,重点培养五人。 李群涛说:保证完成任务。 待李群涛离开,金铃幸福地笑了:“你对我真好!” 我笑道:“应该的!不过咱话得说到前头,我这保镖不白给你培养,你得付佣金!哈哈。” 金铃道:“那是应该的!我不光会给她们付佣金,我还会给你这个大队长付佣金。谢谢你!” 我道:“别客气!” 下午四点钟,由于工作需要,丹丹的姐姐安韵告辞,我和丹丹送她至大门口,为她打了一辆txc,目送她上车。 丹丹幸福地挽着手,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紧接着,陈富生的女秘书打来电话,让我和齐梦燕去总部。 因为事先陈富生便有安排,我和齐梦燕驱车赶到了天龙总部。陈富生办公室,他见我们到来,直接站起来,一挥手:“走,去海之蓝酒店!” 我们一起走出,正好眉姐刚刚过来,便一起同行。 在海之蓝酒店,陈富生点了几个招牌菜,和几瓶红酒。我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天。陈富生对我们这次去日本参加特训,给予了充分了肯定。我们客套一番,便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就tl集团目前的形势,开展了讨论。陈富生说,目前天龙集团虽然发展迅猛,但是却有‘光长骨头不长肉’的嫌疑。天龙集团的人数众多,项目众多,不缺资金不缺员工。但是却缺少一股绳,把这些人凝聚起来。这股绳,应该就是天龙集团的‘肉身’。tl组织目前只有几百人,再加上其它省市,充其量也不过千人左右。我们下一步的主要目标,就是要以点及面,在全国范围内培植精英势力,确保能够在关键时候,让天龙集团上下都能拿起武器,奋斗一搏。 陈富生还提到了当时跟我提及的那些‘思想武器’,他让我筹划着在思想教育方面下工夫,让天龙集团上下,紧紧围绕在总部的指挥之下,关键时刻能做到草木皆兵,跟政府富丽堂皇地较量一下。而齐梦燕,他也给予了厚望。 这个酒场,与其说是接风宴,倒不如说是工作餐。陈富生苦口婆心地给我和齐梦燕压担子,布任务,让我们感到,压力很大。 当然,陈富生还是比较讲究人性化,他让我和齐梦燕休息几天,调整一下状态。毕竟,宫和基地这十五天,已经让我们心智疲惫了。 晚上九点左右,结束吃喝,我和齐梦燕径直驱车返回。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一天的悠闲,致使我体内的疲惫细胞全被激活,正要主动叫丹丹过来帮我脱胎换骨一番,丹丹却如同及时雨一样,自主地进了我的房间。 在丹丹的纤纤细手之下,我闭目享受。她的小手在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游走,揉捏之下,不甚舒坦。舒服之余,我甚至差点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四十五分钟的按摩放松,此时此刻,竟然显得弥足珍贵。 问及她姐安韵,丹丹脸上带着笑意,她向我千恩万谢,谢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正要说出来,却突然觉得,暂时不妥。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多么希望丹丹能够改变定位,协助她去做一番事业。她不应该只是我的按摩师,她还有美好的前程,美好的未来。但是每次我提及此事,丹丹都会兀自地伤心难过一番,为此,我实在是忍心出口,恐怕她又会误会,又会难过。 四十五分钟的脱胎换骨,让我精神抖擞,浑身舒爽。我赞了她几句,她抿嘴轻笑。 当天晚上,我岂能入睡,满脑子都是由梦的影子。 次日,为了更快地打发时间,我开车出去钓鱼,一钓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六点钟才回到大队部。 吃过晚饭,程心洁陪我去给由梦买礼物。我记得程心洁以前说过,由梦很喜欢发卡。尽管这个年代戴这东西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但我还是饶有兴趣地买了几件,准备送给亲爱的人。此外,我还给由梦买了一个万足金的金佛护身符,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但愿佛祖能替我保护由梦的身体健康。总之,我恨不得把北京所有的宝贝都买下来,送给我亲爱的人。在程心洁的参谋下,我买了很多精致的小礼物,不知不觉已经花了十六万人民币,但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疼。我觉得,这钱,花得值。当然,至于程心洁,我也绝不怠慢,我花两万给她买了一串项链,披金戴银的程心洁,尽显珠光宝气,高雅尊贵。 这天晚上,我更是睡不着了,翻天覆地地在心里编织着与由梦相见的场景,乐的一晚上合不拢嘴。次日早上,我早早醒来,也顾不得晨练了,费尽心思地整理了一下着装,将自己打扮的利利索索的,直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上午九点钟,乔灵打来电话,说是我们的师父黄老爷子十点钟赶到北京西站。我歉意地让乔灵自己去接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乔灵唇枪舌剑地将我挖苦一番,倒也没再勉强。再一个小时过去,便到了去迎接由梦的时间。我找到程心洁,准备出发。 心里激动的要命,呯呯直跳。那种感觉,胜过初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欢? 393章 但是当我找到程心洁,让她陪我一起去接由梦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我能看出她表情的复杂,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颇有顾虑。而且她的顾虑,无外乎是不想当‘电灯泡’。我实在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如此敏感。 我劝了程心洁半天,程心洁仍然不肯与我一同前往。我在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特殊的神韵,以至于让我不忍心再央求。无奈之下,我只能决定只身前往。 钻上汽车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还在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激动至此,心爱的人即将回国,仿佛是点亮了我心里所有未燃的光芒,让我一下子忘却了一切,只记得爱人,只记得那段值得我厮守终生的爱情。 我一路上以120以上的速度狂飙着,我实在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路上。哪怕是到机场等待,那也是一种由衷的幸福。很快便到达首都机场,离由梦到达的时间还差足足一个半个小时。我叼着烟等待,不知不觉已经抽了十几根。我兀自地回味着与由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幕,都记忆深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那期盼的飞机,缓缓降落的时候,我的心里,猛然狂跳。飞机停稳后,乘客们开始陆续下机,我焦急地望着一个个客人从机梯走下,搜索着由梦那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天使,露出了半个身子。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淡红色的小包,足下一双时尚的女士凉鞋,踩着轻盈曼妙的旋律。她缓缓地往下走,轻轻地笑着。我一眼便看出,她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爱人! 她仍然那么美丽,那么脱俗,那么高贵。她的美,让所有人黯然失色。她的美,惊似天使却彰显真实。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的裙角,这种动与静的旋律,更是映衬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向世间诠释着美的定义。我赶紧掏出照相机,抓拍了几个她下飞机的镜头,准备作为永久的留念。 当然,由梦的出现,让我忽略了,她身后的两个人:齐处长和张秘书。这二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两个守护天使的卫士,提着行李箱,随由梦缓缓走下。 当由梦发现了我的到来,她忍不住惊愕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这一笑,如同春风。这一笑,寄托了多少思念与深情。她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我随之迎了过去,眼睛里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湿润。我尽量克制着情绪,望眼欲穿地盯着心爱的人朝我走近的那一刻!近了,近了-----她在我面前一米处停下,停顿了一下,眼睛之中的白亮,倾刻间涌动而出。 我也禁不住泪流满面。我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她偎依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抽泣着。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熟悉的身体和熟悉的体香。是由梦,我抱着的人,是由梦。我不是在做梦。我一次一次被这种惊喜浸染着,我控制不住地亲吻着她的头发,深深地沉浸在那种熟悉的芳华之中。我凑近她的耳边,追问道:“你在美国的这段日子,还好吗?” 由梦深深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你还好吗?你黑了,瘦了!”她轻轻地直起了身子,用手揩了揩脸上的泪水,笑望着我。 我仔细地观瞧着由梦的脸,觉得她的脸水嫩了许多,也光滑了很多,已经没有了任何苍白之色。这证明,她的病情,是真的彻底痊愈了! 由梦伸手在我脸上抚了抚,接着道:“我很,我很想你。天天都在想。赵龙,你能感觉得到吗?终于又见到你了,终于又见到你了-----”她呢喃着,突然之间又有一股白亮挤出眼眶,在脸颊上流淌出两条河。 我伸手帮她擦拭,笑道:“我也想你!和你想我一样,想你!你这次回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这时候张登强突然轻咳了一声,面带醋意地将脑袋斜向一侧。他是故意在提醒我们:这里不是亲热的场合! 我和由梦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我走到齐处长和张秘书跟前,向他们致谢:“谢谢你,齐处长,张秘书。谢谢你们不远万里陪由梦去美国治疗。” 齐处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客气了吧!见外了吧!好了,不多说了,我们先回去!” 我道:“去我那儿坐坐吧!” 张秘书淡淡地道:“坐什么!由局长还等我们汇报情况呢!我们哪像你一样,整天闲的慌!由梦,走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试探地冲齐处长追问:“怎么,局里没派车过来接?” 齐处长道:“没有。由梦没让。” 我‘哦’了一声,道:“那这样,你和张秘书先回去,我跟由梦,跟由梦说说话,完了以后我把她送回去!见了由局长,替我问好!” 齐处长轻轻地点了点头,张登强却坚定地道:“不行!我说赵龙你这人怎么现在还这么自私啊?就你自己想念由梦是不是?由局长,作为亲生父亲,难道不比你想?我们得带由梦回去见由局长!” 我知道张登强是故意刁难于我,心里虽然有气,却忍下。 倒是齐处长突然道:“这样,给由局长打个电话,就说赵龙把由梦接过去了,晚上会送回来!” 张登强道:“不行!不行!我们得把由梦安全地送回家!这是我们的责任!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能担得起责任吗?齐处长,由局长还在家等着见女儿呢!” 见齐处长和张秘书争辩起来,懂事的由梦凑过来道:“那我还是先去见爸爸吧!这样,让赵龙送我回去,就现在!”她回头瞧了我一眼,轻轻地点头示意。 我当然不能含糊:“好!走,要不,一起上车,我把你们一起送回去!”我望着齐处长和张秘书。 张秘书本还想提出不同意见,齐处长冲他一示意,他倒也不再说话。 可气的是,张登强一点儿也不自觉,由梦还没上车,他便兀自地抢占了副驾驶位置。由梦只能坐在后面。 我想拿拳头砸他!更可气的是,张秘书还像领导一样向我发号施令:“开车吧!”一挥手,指向前方。让我觉得自己简直突然成了他老人家的司机。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只是齐处长给由局长通了电话,表示已经与张秘书、由梦三人安全抵京。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到了由局长家门口。 由局长早已在门口迎接,还有由阿姨,他们那期盼的眼神,随着车子游走。待由梦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这夫妻二人,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晶莹,疾步迎了过来。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我们被邀进了屋。 刚进去没等坐热屁股,张登强就冲由局长道:“我们跟您汇报一下这次去美国的情况!”他扭头瞧了我一眼,意在有外人在,不方便讲。 由局长冲我道:“你先带由梦出去玩儿一会儿!你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由梦拉着我手,走出了屋子。 我们在大街上逛了逛,牵着手,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而当我问及由梦这次去美国的经历时,由梦支支吾吾,似是不愿意提及。我也没再追问,而是跟她倾诉了一下思念之情。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牵着由梦的手,这种场景让我觉得幸福到了极点。我甚至还觉得之一切恍然如梦。她身上飘散出了熟悉的清香,我安静地闻嗅着,感受着心爱之人带给我这清新脱俗的重逢。 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我觉得由梦攥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随即她停下步子,扭身望着我,道:“赵龙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自从知道你是潜伏进入了恐怖组织以后,我天天做恶梦。我好担心----赵龙,你一定要谨慎一些。从大的角度来说,我本不应该存有私心。但是你毕竟是我的爱人啊,你深入狼窝,随时都会有危险……” 她突然提到了这些,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赶快打断她的话:“放心吧老婆大人,我啊,吉人天相。现在我的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吃的好玩儿的好喝的好。还掌握好几千人。有钱,有权,有势力。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准备娶你过门儿。我把咱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 由梦轻轻地笑了下,却摆出一副调皮的样子:“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我笑道:“当然是你说的!怎么,你忘了?” 由梦噘着嘴巴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从来没!” 我拎着她的胳膊在空中轻甩了一下,只觉得无限惬意袭上心头。略带热气的暖风当中,竟然蕴含着浓浓的温情。 由梦不失时机地嚼了一颗泡泡糖,像往常一样吐起了泡泡。我轻拥着她的肩膀,像是拥住了自己的幸福一样,走啊走,不知道走出了多远。 她向我问及了程心洁的情况,我一一汇报。由梦惊异地追问:“心洁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去机场?” 我道:“她害怕当电灯泡!谁想啊,东方不亮西方亮,她电灯泡没当成,张登强那个电灯泡倒是瓦数特别高!这家伙,早晚我还得教训他一顿!” 由梦道:“行了,你呀现在越来越能吃醋了!脾气也见涨!” 我振振有词地道:“搁谁也脾气见涨!我跟你说,我对岳父大人这次的安排,表示强烈的不满!他竟然派两个情敌去保护我的老婆大人,我能安心得了吗?” 由梦将了我一军:“太早了太早了!还岳父大人!” 我捏着鼻子笑道:“不早了都!我啊,巴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由梦嘻嘻地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 我愣了一下:“怎么,你不乐意?” 由梦不表态,只是窃笑。 十分钟后,由局长打来电话,让我们回去。 我们原路返回,齐处长和张秘书已经离开了由局长家。 由局长和由阿姨自然要与女儿倾诉一下思念之情,我觉得自己成了电灯泡,于是借机出去溜达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以后,由梦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到我跟前,道:“赵龙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明天去看你们!” 我顿时愣了一下,不明白由梦为何要下逐客令。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替我向由局长和由阿姨道别!明天,明天你不用去了!” 由梦一怔:“为什么?” 我道:“我过来接你!记得给由局长道别!我走了!” 由梦见我转身要走,突然叫住了我:“等等。” 我回过头来追问:“还有什么事?” 由梦脸一红,道:“你刚才还岳父大人称呼,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改口了?” 我一怔,扑哧笑了。我觉得由梦之所以会向我下逐客令,应该是由局长的安排。由局长担心我在这里呆太久,会引起安全隐患,因此才让由梦下了逐客令。毕竟,由局长向来是个谨慎之人。 由梦突然左右瞟了瞟,见没异样,突然向我冲了过来,在我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她,她的脸蛋顿时成了红富士,却还画蛇添足地解释道:“你别,别误会,这是一种礼节!美式礼节!” 我没揭穿她的‘虚伪’,笑道:“我喜欢!希望天天都能受到美式礼节的优待!” 由梦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笑望着我上了车,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嘱咐道:“路上开车小心点儿,明天,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我点了点头,趁她不备,也用美式礼节在她脸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由梦咂了下舌头,笑骂:“真坏!” 我乐呵呵地驱车而去,在后视镜中,由梦一直站在门口观瞧着我…… 带着一种特殊的喜悦,返回望京大队部。我径直去找了程心洁,将由梦的消息告诉了她。 程心洁很是高兴:“姐夫,那你明天能不能,能不能带着我过去看看梦梦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做你们当中的电灯泡的!” 我笑道:“明天由梦过来,当我们之间的电灯泡!”话毕之后,我才意识到了自己此言的失意。其实我只是随意地附和程心洁说了一句,为求押韵而已。 程心洁一怔,轻吐舌头,却不言破。 也许是由梦回国的事情兴奋的过了劲儿,我竟然忽略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黄老爷子!我的恩师! 当乔灵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我当即表示:马上前往。乔灵埋怨了我几句后,告诉了我见面地点:永和茶楼。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爱人回国,恩师到访。这两个惊喜加起来,足以让我忘却一切烦恼。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准备驱车前往。 坐上车子,调整了一下状态,启动车子,驶出大队部。 这一路上,我开的不快不慢。半个小时以后,到达永和茶楼门口。 在停车场上停下车后,我先给乔灵打了个电话,乔灵让我等会儿,她下来接我。 三分钟后,乔灵俏美的身影,出现在茶楼门口。她来回望了望,锁定了我的车子,走了过来。 我推门下车,冲她追问:“师父呢?” 乔灵一指上方:“在二楼。师父的《武道》已经出版了,他答应送给我们一人一本!” 我一惊:“真的?那太好了!” 乔灵道:“不过得有条件!师父说通过了考核,才能送书!” 我稍一扫兴,苦笑起来:“送书还要讲条件?这老头,真怪!” 乔灵威胁我道:“你又说师父坏话,小心我去告密!” 我笑道:“你敢!” 我们一边逗嘴一边往里走,刚刚上了一个台阶,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由梦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急切地道:老婆大人打电话有何指示啊? 但实际上,那边传来的声音,并不是由梦。 394章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由局长。由局长听到我喊‘老婆’,只是笑了笑:你小子! 我脸红的象红富士,情不自禁地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这下子太尴尬了!由局长怎么用由梦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了? 我瞧了一眼身边的乔灵,赶紧说道:那什么,我现在有事儿,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吧! 由局长‘嗯’了一声,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乔灵冲我追问道:“行啊你,发展的真够快的,都叫老婆了!怎么,在我面前还不敢接电话啊! 我笑而不言。 乔灵将我带到了二楼,在某个包间前停了下来,然后推门而入。 我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那个老头----黄老爷子。他穿了一套功夫衫,很悠闲地品着茶。桌子上,果然放了一本书,两个劲道的大字格外显眼-----武道。 “师父好!”我率先问好。 黄老爷子瞧了我一眼,轻轻一笑:“坐吧,一起品茶!” 我和乔灵坐到了黄老爷子对面。乔灵趁机给黄老爷子的茶杯里添了茶水,又给我整了一杯。 黄老爷子再品了一口,将茶杯搁下,开口道:“我今天过来看看你们,明天就走。这本书,我准备一人送你们一本。印的不多,只送有缘人。你们是我的徒弟,自然要送。但是我必须要对你们进行考察!” 我顿时一愣:“考察,怎么个考法?” 黄老爷子道:“武在精,在勤。我要看看你们学的一身本事,有没有进步。” 乔灵笑道:“我和师兄都坚持练呢!每天早上都练,一有时间都练。是不是啊师兄?”乔灵快人快嘴,嘻嘻地望着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好!就现在,你们俩,给我演示演示。告诉你们,你们一出手,我就知道有没有。你们要是不用功,退步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和乔灵面面相觑,心想这黄老爷子真是个怪人!我们刚来,他就要让我们比武演示? 但是师命难违,乔灵率先站了起来,冲我一抱腕儿:“师兄,请吧!” 我无奈地起身,在乔灵面前站定。黄老爷子将端起的茶杯轻轻地放回桌上,轻声道:“开始吧!” 乔灵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挥拳而来。 我振奋精神,往旁边一侧身,闪过。乔灵继续气势汹汹地冲迎过来,施展拳脚。幸亏这个茶楼单间的空间够大,能让我们勉强施展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乔灵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她得到了黄老爷子的真传,拳脚刚柔并济,令人防不胜防。哪怕是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与她决出高低。我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乔灵的进攻,却实在不忍心对她进行反攻。不知道为什么,在跟女人决斗的时候,我总是下不了狠心。 黄老爷子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咳了一声:“赵龙你为什么要有所保留?” 我心想黄老爷子不愧是一代宗师,连这个殾能看得出来?但我还是委婉地争辩了一句:“我是在,以逸待劳!” 我们交手了足有五分钟,彼此都不能迅速占据优势。黄老爷子突然拍了一个巴掌,喊道:“停!” 我们立马停住,扭头望向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站了起来,走到我们跟前,神情有一丝凝重:“你们啊,进步都不太明显!” 我们一愣,乔灵嘻嘻地道:“我觉得挺明显的呀师父,师兄也进步挺大的!” 黄老爷子道:“调皮精!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虚!刚才我看了看,你们在攻防的时候,还存在一定的漏洞。乔灵攻击太急,防守略有欠缺。赵龙防守防的有点儿死板,刚才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变防守为反攻,但你却没有把握住。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手下留情,还是没有参破。” 乔灵道:“师父教训的是!我们一定改正,提高!” 我也附和:“是。师父的眼力真的很厉害,一眼便看出了我们的弱点。” 黄老爷子一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现在都进入了社会,也许用到功夫的机会很少。这当然会让你们产生懈怠的心理。我这次来,要交给你们两项任务!” 我赶快道:“师父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做!” 黄老爷子转身坐了下来,捧起那本《武道》,胡乱地翻了两页,道:“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研究研究这本书!你们每天至少要看一个章节,并写出体会感悟,以及不善之处。我会不定期地检查你们的完成情况。” 我和乔灵争先恐后地道:“没问题,这个绝对没问题。师父您就是不说,我们也会好好拜读。师父的武道,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黄老爷子皱眉道:“别拍马屁!在我身上不管用!说的再好,也不如好好去做。第二个任务,我今年会重点在民间召开几次比武大会,到时候你们也要参加。功夫这东西,经常得到擂台上亮亮才行,在身体里放久了,会生锈。” 我和乔灵互视了一眼,不作声。黄老爷子问:“怎么,有难度?” 乔灵解释道:“不是难度不难度的问题,是我们,我们各有自己的工作,恐怕,恐怕到时候腾不出时间!” 黄老爷子道:“我不管!我要求你们每场都要参加。我可不希望,你们会丧失最基本的进取心。千万不要以为你们已经到了多高的境界了。在中国,高手很多,你们根本排不上号!但你们还年轻,只要有一种不断超越自己的精神,便会达到一个又一个的巅峰。我还指望着你们以后能给我撑撑门面。我也老了,是该专心地培养一下后来人了!” 黄老爷子强行下达了这两个任务,然后接着道:“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太累,可以不做。与我断绝师徒关系!” 我赶快道:“师父您说什么呢!您永远是我们的恩师!” 黄老爷子道:“认我,就得按我说的做。对了,还差一个人!” 我问:“谁?” 黄老爷子道:“由梦。由梦呢,为什么不把由梦叫过来?” 我一怔,心想是啊!当初由梦也曾受过黄老爷子的宏恩。她也算得上是黄老爷子的爱徒之一! 见我迟疑,黄老爷子道:“也给她送一本吧!她和我师徒渊源要浅一些,不必强求。你们两个,算是我以后的希望了!” 乔灵道:“我们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黄老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继续饮茶,半小时后,黄老爷子突然道:“走,去健身俱乐部!” 我疑惑:“干什么去?” 黄老爷子道:“今天我把《武道》里的精华,跟你们讲一下。” 我们没说什么,而是果真驱车去了一家健身俱乐部。二楼的某个健身房里,黄老爷子开始给我们讲解‘武道’的精髓,我们听的津津有味,觉得受益匪浅。 黄老爷子还教了我们几个很巧妙的反手动作,这几招反手,能在瞬间突破对方的控制,反客为主。很实用。黄老爷子教了一会儿,就让我和乔灵切磋起来,我们领会着黄老爷子的精髓,倒也是相当认真。是啊,黄老爷子飘游不定,难得回来一趟。我和乔灵又都是嗜武之人,当然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提高的机会。黄老爷子对我们的领悟能力,很认可。他不失时机地对我们说:“你们都是练武的好苗子,不要浪费了这副好身手。现在,你们对各个国家的格斗术,都有了基本的掌握。相信你们遇到任何对手,都能迅速克解。但是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很厉害的功夫,未被大多数人接触。” 我和乔灵相继愣住了,望着黄老爷子要答案。 黄老爷子接着道:“书里有!我已经将这种拳分析的很透彻,并加以改进。只可惜练习这种功夫的人都是保守派,很难将其发扬光大。我们所作的,也只是借鉴。记住这种格斗术的名字---圆形拳!圆形拳讲究出击圆滑,拳脚出击的时候,成弧度。它最大的优点,就是让对手防不胜防,摸不清底牌。很多时候明明见他挥拳朝头部刺来,但是你刚刚躲过,腹部却中了拳。这种圆形拳其实应该称之为弧形拳,练到一定程度,拳脚可以任意改变方向,收发自如,而且容易聚积更大的力量!” 对此我提出质疑:“按照力学来说,出拳后突然改变方向,或者变为弧形,会将出拳力度大打折扣,不可能产生太强的爆发力!” 黄老爷子淡淡地笑了笑:“非也非也。万事皆有道,圆形拳自然也有它的道道。汽车的轮胎,是圆形的,只要速度上得去,车轮滚动的力量,是相当巨大的。因为车轮所拥有的,不仅是动力,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辅助力量,那就是碾压力!试想一下,当你的出拳出脚,都灵活地加入了碾压力的成分,那杀伤力是不是更增几分?所以,至于这个圆形拳,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它的格斗优势,的确很多。都在书里,你们多看看,多练练,多动动脑子!” 在健身房里,黄老爷子给我们指导再三,我和乔灵学的很认真,对黄老爷子也是心存感激。 当天晚上,黄老爷子在一个中档宾馆住下,次日一大早,便又踏上了征程。他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堪称老游侠。 我当然忘不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接由梦。 早上没顾得上吃早饭,我便驱车前往。一路上飞奔疾驰,如同风云闪电。 由局长将军楼下,我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竟然仍然是由局长。由局长让我把车停下等他,他一会儿有事情要跟我交待。我这才记起了他昨天打的电话-----天呐,我竟然忘记了给由局长回电话! 我在车上等了大约十分钟,由局长穿着一套休闲装,警惕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直接拉开车门,上车。我递给他一支烟,为他点燃。 由局长兴师问罪:“昨天怎么没给我回电话,一直不方便?” 我敷衍道:“昨天----昨天黄老爷子过来了,乔灵一直在。我不太方便给您打电话。回来以后,又,又给忘了!对不起由局长!” 由局长神情略一凝重,轻叹了一口气,道:“主要是有两件事跟你说一下。第一件事,是关于一个真相。其实由梦的病,早在中国就治好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迟疑地望着由局长,追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去美国?” 由局长道:“为了粉碎一个阴谋!” 我问:“什么阴谋?” 由局长道:“一个进一步控制你的阴谋!” 我苦笑:“怎么又跟我扯上了关系!” 由局长道:“这事儿还得从曼本瑞身上说起!其实,曼本瑞,曼本瑞是陈富生收买的人!他的出现,是想把由梦以看病的名义骗到美国。这样,控制了由梦,陈富生就更容易控制你了!当然,这是陈富生的一招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 我顿时大吃了一惊:“不会是这样吧?这么说,陈富生还没有完全相信我?” 由局长道:“他不会完全地相信任何人!他手里攥着几乎所有天龙集团高层的软肋,你当然也不例外。他这是未雨绸缪,是想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用到,因为他害怕终有一天他无法掌控住你!所以,他就趁着由梦治病的机会,千方百计地买通了曼本瑞这个所谓的专家!” 我还是疑惑:“那么,既然您知道这是个骗局,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让由梦去美国治疗?” 由局长道:“消息是眉姐提供的!如果我们不将计就计,那么眉姐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所以,我只能顺着陈富生的阴谋走下去,让曼本瑞将由梦带到了美国。在美国曼本瑞想了很多办法想悄悄地将由梦控制起来,但由于事先我们比较警觉,他没有得逞。齐处长和张秘书-----”说到这里,由局长突然顿了顿。 我替他道出后文:“齐处长和张秘书,很圆满地完成了保护由梦的任务,没让曼本瑞的阴谋得逞!” 由局长眉头稍一皱,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怎么跟你说呢!其实,其实我和眉姐一直怀疑,在特卫局内部,有陈富生收买的内奸。但没有足够的证据确定是谁。我初步怀疑是-----是-----是张登强!” 我更是愣了一下:“张登强?他会是-----内奸?” 由局长道:“只是初步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我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您让张登强一起去美国,也是想试探一下他。如果他真的是内奸,他很可能会和曼本瑞一起完成控制由梦的阴谋!这样,他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由局长点了点头:“有这方面的因素!” 我再问:“那齐处长,是怎么粉碎曼本瑞等人的阴谋的?他一个人,能做到?” 由局长道:“其实齐处长和你一样,有些本事。而且,我还运用了我在美国的几个朋友……这其中的事情你最好是不知道为好。” 我问:“为什么?” 由局长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提高警惕!由梦的绝症虽然治好了,但是她的人身安全,却仍然无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阻止你们交往显然不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定要擦亮眼睛,防止陈富生动用极端手段!” 我点了点头:“明白,由局长。我会的。” 由局长道:“那就好。那我先不多说了!你在车上等着,我让由梦下来。” 他正要推开车门,我赶紧喊住了他:“由局长等等!” 由局长反问:“还有事?” 我道:“您刚才不是说,有两件事吗?” 由局长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对,对对!还有一件事,是好事。公安部林副部长平反了!他马上,马上就能恢复任职了!” 我顿时惊喜起来:“真的?那太好了!是怎么平反的,是谁陷害的林部长?” 由局长淡淡地道:“还能有谁?不过我现在真为公安部的现状担心啊,现在的公安部,已经被陈富生搅成了一锅粥。陈富生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我点了点头,尽管仍然疑虑,却没再追问。很多事情,我本不应该知道。 随后,由局长打开车门,回返。 五分钟后,由梦从家里跑了下来,老远地向我招手。 她跑步的样子,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我,有些陶醉了! 由梦的出现,让我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 395章 我从车上走了下来,迎接由梦。 由梦在我面前站定,我正要伸手牵她的手,她唏嘘地道:“注意影响,我爸在里面看着呢!走吧,去找程心洁!” 她兀自地朝副驾驶位置走去,我犹豫了一下,坐上驾驶座。由梦很端正地坐在车里,她穿了一套略显宽松的休闲女装,但丝毫没有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材。身上挎了一个紫红色的lv包,看样子并不名贵,纯粹的国产货。 熟悉且珍贵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溢满了车厢内,我惬意地深呼吸了两口,启动车子,一按喇叭,调头驶出。这一路上,我像是形成了惯例似的,总是情不自禁地扭头瞧由梦,一瞧便喜,便美不胜收。说实话,由梦的病情,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分别,我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盼她回来,总是觉得看不够。我多想轻拥她入怀,跟她畅谈心事。在我看来,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更惬意的事情了。 由梦仍然是嚼了一颗泡泡糖,愉悦地吐着泡泡,哼着那首由我作词她作曲的军旅歌曲《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当兵的情有几分谁能说的清,当兵的爱有几重谁能道的明。自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也曾相思也曾哭过……啊,我把青春交给祖国,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我的眼窝,竟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起来。这种旋律太熟悉了,以至于让我每次听到由梦唱起,便会忆及我们之间的爱情历程,以至于触景生情,感怀由衷。 车子在宽敞但很拥挤的行车道上行驶着,我比平时多了几分警惕,车速也不快。眼睛的余光瞧到由梦鼻尖上渗出了汗滴,我将车窗和天窗关闭,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的确,今天的天气是有点儿格外闷热,估计得30度以上。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也随着由梦轻哼了起来。我们很快便达成了默契,你哼我也哼,直哼的车里温馨四溢,音乐声滚滚。 不失时机地,我止住了哼哼,轻咳一声作提示,然后目不斜视地冲由梦道:“老婆大人,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思念,我准备带你去购物!” 由梦歪着漂亮的小脑袋抨击我道:“我钱多了烧的是不是?购物,有什么好购的?” 被泼了一头冷水,我笑了笑,反过来将她一军:“老婆啊老婆,你怎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购物是女人的天赋,难道你不喜欢?” 由梦道:“本姑娘才没那么无聊!有钱还不如攒着,以后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汗颜地道:“你的思想怎么越来越落后了啊!现在通货膨胀的这么厉害,攒钱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物价的提升。有钱不花,会贬值的!你想一想,现在什么东西不涨价?” 由梦道:“手机啊电脑啊都没涨价,而且功能越来越全,价格越来越便宜了!” 我一下子被她将住了!这鬼丫头,思维的确够活跃。唯一没涨价的两样东西,全让她抛出来了! 就这样我们在逗嘴之间,已经驶到了望京。快到大队部的时候,我向由梦建议道:“这样吧,咱们先去花园坐坐,快到中午的时候,叫心洁出来吃饭。” 由梦追问:“为什么呀?” 我伸出一根手指向上一指:“太阳够毒了,再加上电灯泡,影响我们谈情说爱!” 由梦冷哼道:“谁要跟你谈情说爱啊!赵龙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呢!学坏了你!”由梦嘻嘻地瞧着我,我能看的出来,她心里美着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兀自地驱车驶到了天龙大厦旁边的花园里。下车后我牵着由梦的手,一直往南走。那种感觉,就像是牵住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一样,惬意至极。由梦幸福地吐着泡泡,漂亮的小脑袋轻轻摇晃着,眼神当中,浸染着一种美好的憧憬。 我们在一处竹椅上坐了下来,由梦挽起我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 我叼燃一支烟,感慨道:“要是每天都这么幸福该多好啊!老婆大人。” 由梦善意地在我大腿上轻扭了一下:“难听死了!什么老婆大人!我有那么大吗?” 我将了她一军:“那我总不能叫你老婆小人吧?” 由梦气的在我身上一阵挠抓:“赵龙你说话真难听!我要惩罚你!” 我拥搂起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飘逸出来的气息。由梦偎依在我的肩膀上,停止了玩笑,动情地说了句:“赵龙,你能感觉到,我有多么----多么爱----你----吗?” 乍一听此言,我倒是愣了一下。由梦何曾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我笑了笑:“我知道。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想一想我赵龙可真够幸运的,能够得到你的爱,我这辈子知足了!” 由梦将了我一军:“你这辈子知足了?那我下辈子可要嫁给别人了!” 我赶快道:“可别!从这辈子开始,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的辈子,我全包圆了!你永远是我赵龙的!” 由梦道:“这么霸道?” 我一拍胸脯:“可不!” 我和由梦一见面就逗嘴,但今天这嘴逗的,却极具暧昧色彩。我喜欢这种氛围,更喜欢由梦用那种特别妩媚的语气,跟我唇枪舌战。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记起了几天一事。于是对由梦道:“对了,昨天黄老爷子来过了!他还让我转交给你一本书。” 由梦一惊:“黄师父?他,他在哪儿?” 我道:“走了,已经。昨天他还念叨你呢!他出了一本书,叫《武道》。我昨天晚上翻了翻,很不错。” 由梦兴师问罪道:“那你为什么昨天不通知我啊?师父来了你也不告诉我!哼,你这事儿办的不怎么地道!”她善意地在我脸上揪弄了一下,以示惩罚。 我笑道:“咱俩是一家人,我把你都全全代理了!再说了,你病刚好,又是刚从美国回来,累!要好好休息!” 由梦嘻嘻地望着我,使劲儿地吐了一个泡泡,爆破,傻笑着。 我们坐了大约有四十多分钟,聊了一些小事,我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由梦也跟着站了起来,讽刺我道:“身体素质不行了,坐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我虚张声势地与她面对面,故作神秘地道:“不是累!我是突然很想去做一件事!一直都在酝酿!”我坏笑着望着由梦。 由梦疑惑地问:“什么事?” 我探了探脑袋伏在她的耳边,细若蚊蝇地道出二字:“娶----你!” 由梦在我身上一阵拍抓,脸蛋羞红地道:“你瞎说什么呀!脑袋瓜子里整天不琢磨好事儿!” 我据理力争:“这怎么不是好事呢?结婚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天大的喜事!” 由梦轻咬了一下嘴唇:“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跟我结婚?有什么阴谋?” 我汗颜地道:“阴谋,就是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别想飞出我的魔爪!”我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在由梦脸上抚了抚,做鬼样。 由梦偏偏又将我一军:“但是我怎么听说,某些人曾经拒绝了我爸爸,不想跟我结婚呢?” 我一怔,马上意识到了由梦此言何意。那是在由梦病危的情况下,由局长为了成全我们两个,让由梦有所慰藉,曾经提出过让我们以结婚的方式,为由梦的生命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我拒绝了! 由梦紧接着兴师问罪道:“哼,你根本就是见本姑娘要死的人了,娶了也是麻烦事儿。所以,所以你才没有同意。现在本姑娘痊愈了,你又说想和我结婚,我告诉你,没门儿!” 我皱眉苦笑:“瞧你想到哪里去了!由梦,你太小看我赵龙了!” 由梦抱着胳膊问:“何以见得?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略有遗憾地道:“真的没想到,连你都不理解我!不是我不想娶你,是我不想你死!我那时候的心思……我是一门心思就想治好你的病。结婚,我不想吗?但是我需要的,更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一个证书。也许正如由局长所说,我们结婚能了却你我的心愿,但是却白白浪费了本来能给你求医治疗的时间!我更在乎的,是你的生命!” 我正说着,却突然感觉一双手在我腰间缠了起来。而且,我听到由梦竟然抽泣着,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一直在告诫自己,我不能死,我要坚强地活着。我要等到和你走入爱情殿堂的那一天!” 我伸手扶住由梦的手,由梦接着道:“老天眷顾我由梦,让我活了下来。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更会珍惜你!”她的手紧了紧,拥我更紧。 我转过身,望着由梦那动情的脸蛋,心里腾出阵阵浪花。我想给她一个深情的吻,再三试量,却鼓不起勇气。花园里的行人不断地观瞧着我们,或诧异或嘲笑。我们视若无睹,就这样对视着,彼此用心去洞悉对方。 由梦拥揽着我,重新坐下来。她坐下后马上道:“等你完成了这次任务,我就嫁给你!” 听到这句话,我感动的五脏同乐。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嗯。我等着那一天,我会努力的!” 由梦眼神当中掠过一阵特殊的犹豫,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真傻!当我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我竟然想要让心洁替我照顾你一辈子!现在我才知道------” 我替她道出后文:“你在我心里,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你是我爱的终点!再也没有人能让我打开感情的闸门!” 由梦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随后,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当我们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赶快停止拥抱,却见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美女,正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好啊好啊,让我抓住了!” 竟然是程心洁的声音! 由梦脸一红,望着程心洁:“心洁,你,你怎么来了?” 程心洁近乎支吾地道:“我,我,我只是闲着无聊出来散步,没想到会碰到你们呢!我没带手机,否则非得把刚才那一幕记录下来不可!” 由梦埋怨道:“行了,你就别挖苦我们了!快过来,坐。” 程心洁摇头:“不。我才不当电灯泡呢,你们继续拥抱,我先闪!” 她说完后要走,由梦三两步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回来!小样儿的!回来!” 程心洁被由梦强行拽了回来,程心洁连连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我姐要杀人灭口,要杀人灭口啊-----” 我禁不住也被逗笑了,我在的印象中,程心洁可从来没这么顽皮过。 由梦强行把她按在椅子上,掐着腰给她上政治课:“心洁我告诉你,刚才你看到了什么,就给我忘掉什么!否则,哼哼-----”由梦攥起了小拳头,在心洁脸上抚了抚。 程心洁向我求救:“姐夫姐夫,你干什么呢,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过来管一管你家媳妇儿啊,就知道实施暴力!” 我扑哧笑了,由梦红着脸轻晃着程心洁的肩膀:“你说什么?看你还说不说,我让你口无遮拦……” 欢笑声,洋溢满了整个公园。 闹够了,闹累了,由梦才坐了下来,姐妹俩这才进入了正题,相互嘘寒问暖起来。 我干脆叼了一支烟在一旁伫立,给这姐妹俩腾出一个疏通感情的空间来。这会儿工夫,我倒成了电灯泡了! 姐妹俩聊了一会儿,程心洁出面把我拽过去坐下。她轻咳了一声,虚张声势地道:“呶,现在,我姐也康复了,你们俩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向崭新的一步迈进了?”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了一下,心想程心洁这丫头,真够机灵的! 程心洁接着道:“呶,我做你们的证婚人!不不不,媒人!反正姐夫现在事业有成,有的是钱。你们俩啊,好好地置办一下,先订婚,再结婚,速战速决。我可一直等着喝喜酒呢!” 由梦红着脸拉了程心洁一下,埋怨道:“心洁你瞎说什么呢!胡说八道的!” 程心洁将了由梦一军:“哼,装什么呀装!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嫁人!姐,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吗,你们俩年龄也不小了,爱情也经历了重重考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已经到了收获战果的季节!这样,抽个合适的时机,我亲自出马,去你们双方父母那里取得尚方宝剑,宝剑一出,你们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我在心里偷着乐,虽然程心洁所言正合我意,但是我尚有任务在身,不可能与由梦修成正果。这事儿,必须待日后再议。 由梦冲程心洁道:“心洁行了别闹了!我们现在还没考虑好呢,等考虑好了,一定不少麻烦你!这样吧,我们去,去喝杯咖啡,怎么样?”由梦想转移话题。 程心洁道:“又要让我当电灯泡啊?” 由梦笑道:“当就当一下呗。你这个电灯泡,给我们照亮一下方向!” 程心洁微微一思虑,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提前说明,影响你们谈情说爱说悄悄话,我可不管!” 就这样,我们三人,驱车去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点了三杯咖啡,边喝边聊。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挺幸福的。有这么漂亮的红颜知己,再加上这么可爱的善解人意的一个小姨子,我乐哉乐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下午七点钟,我们离开了咖啡馆,径直奔趋伊士东大酒店。 我带着姐妹二人,一齐吃自助餐,看伊士东秀,不亦乐乎。 正吃的起劲,看的也起劲儿,由局长突然给由梦打来了电话,让她早点儿回去! 程心洁劝由梦住下,由梦支吾地望着我,眼神扑朔。很明显,她在征求我的意见。 确切地说,我当然希望她住下,但是由局长告诉我的那些真相,又让我不得不为由梦的人身安全担心。 犹豫之下,由梦自己拿定了主意:回家! 程心洁禁不住埋怨起我来,她并不太清楚关于‘tl组织’的那些事,因此很多情况,她并不了解。她只是觉得我太保守了,这么晚了还要赶由梦走,有些不近人情。 吃过饭之后,我将程心洁送回大队部,然后驱车送由梦回家。 车上,由梦目视前方,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396章 这一路上,我开的很慢,最大限度地增加与由梦在一起的时间。 由梦轻盈地吐着泡泡,两手扶在膝盖上,一副憧憬和期待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掠过一阵由衷的酸楚,两颗深深相爱的心,何时才能永远在一起? 在由局长的将军楼前停下,我率先下了车,转过去替由梦打开车门,作了个拥抱姿势,由梦俏眉轻皱道:“干什么呀你,让人看到!” 我兀自地将她从车上牵了下来,一把拥进怀里:“看不到,车挡着视线!”我闭上眼睛,深深地感受着由梦的气息,珍贵之至。 由梦嘻嘻地笑了,轻轻推开我:“掩耳盗铃!你闭上眼看不到别人,但别人就看不到你了?我发现我们家龙龙越来越可爱了!”说完后,她翘起脚尖迅速地在我脸上留下轻轻一吻:“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儿!” 我皱眉道:“要赶我走?” 由梦将了一军:“要是你敢在这儿住下,也可以啊!” 我问:“真的?” 由梦坏坏地道:“那就要看我爸同不同意了!一会儿我爸下来,你敢跟他说吗?” 我支吾地鼓起勇气:“敢!有什么不敢的!” 谁想由局长还真听到了动静,从楼口走了出来。由梦没有回头便听出了父亲的到来,冲我轻声笑道:“说吧,我支持你!” 我知道这丫头在故意刺激我,干脆不上当,摇头:“不说,要说你说!你是这家的主人,你说了算!” 这时候由局长已经轻轻地走了过来,到了我们跟前停下,由局长笑问我:“进来坐坐吧,赵龙!” 由梦突然抢过话茬儿,扭头冲由局长道:“爸,赵龙有事要跟你商量!”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丫头,总是要害我!但是我灵机一动,马上来了主意,心想你故意想让我尴尬,那好说,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轻咳了一下,冲由局长道:“由梦她非,她非不让我回去,要让我在这儿住下!” 由局长一愣,由梦气的咬牙切齿,小脸儿绯红。她赶快争辩道:“赵龙你瞎说什么啊,快走,快走!” 她下了逐客令,由局长倒是淡淡一笑,道:“赵龙那么多事,哪儿有时间在我们这儿留宿啊!”他转而凑近由梦的耳边,轻声补充道:“他在这儿住下,太危险!” 由梦当然知道,她已经在由局长口中得知了我卧底保安公司的事情。 一场闹剧被由局长不经意的反应弄的偃旗息鼓,我匆匆地告别了由局长和由梦,驱车踏进了夜色之中。 刚才由于由局长在场,我忘记问由梦明天的安排。毕竟我刚刚从日本回来,正处在休息阶段,有足够的时间陪亲爱的人在一起。于是半路上我拨通了由梦的电话,先入为主地道:老婆大人,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由梦道:我爸不让我老出门儿呢,说是危险。 我道:有我在你有什么危险?你放心,陈,陈富生在国内,看着我的面子也不会对你不利。跟我在一起,你最安全了。 由梦叹了一口气:唉,期待着你们早点铲除那些混蛋。 我道:好了,不要在电话里议论这些了!记住保密。虽然由局长把真相都告诉了你,但是你一定要把住口风。稍有不慎,你就很可能变成寡妇了! 由梦兴师问罪:赵龙你积点儿口德行不行,怎么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呢!本姑娘会成寡妇?难道除了你赵龙,就没人要我了? 我道:你要是敢嫁给别人----- 由梦故意刺激我:那又怎么样? 我道:那我-----那我也没办法!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大早我开车去接你!咱们去,去旅游怎么样? 由梦苦笑道:这么热的天,去哪儿旅游啊。累。 我道:据小道消息称,明天可能会降温。大幅度的。而且,有可能有小雨! 由梦道:看天气预报了? 我道:我向来不信天气预报。最近跟诸葛亮学了点儿本事,天文地理略有精通。 由梦嘻嘻地道:吹吧你就!那好吧,明天过来接我!不过,我爸这一关,就看你过不过得去了! 我笑道:岳父大人是过来人,他会体谅的! 由梦善意地埋怨:不要叫岳父,听着别扭! 我逗他:那叫什么? 由梦放低声音:叫爸,也比叫岳父大人好听呢! 我心里一阵喜悦,正所谓入乡随俗,由梦这话的意思,是她早已将我想象成由家的女婿了! 挂断电话后,我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不知为什么,和由梦在一起也不觉得腻烦,当初在c首长处的时候,我们天天一起工作,一起吃饭长达数年,到了晚上还在悄悄地想她。我怀疑这由梦是天仙女下凡,浑身上下充满了对男性的诱惑,有一种超越凡俗的美,令人无法抗拒。 返回望京总部,院子里灯火通明,在一楼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嘻笑声。 我走进楼内,在这处喧嚣的门前停了下来,里面亮着灯,夹杂着一阵男女的嘻笑声,略有刺耳。 门没有反锁,我推开一瞧,见齐梦燕正和李群涛等几个骨干打扑克牌。我既有些生气又有些诧异,在我的印象中,齐梦燕并不喜欢扑克牌;而且,我的骨干们也没这么无聊,大晚上的带头打牌作乐。 见我进来,众人除了齐梦燕,都纷纷站了起来。李群涛率先笑道:“回来了,赵大队.”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稳坐钓鱼台,目不斜视地道:“坐下来玩儿两把?本政委现在才发现,原来打扑克牌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我皱眉埋怨道:“你要打发时间,也不能影响别人休息!” 齐梦燕皱眉反问:“我影响谁休息了?” 我道:“他们几个被你叫过来,难道不是影响休息?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务,晚上还要查岗,你让他们陪你打牌,这是间接地剥夺别人休息的权力!” 齐梦燕这才站了起来,冲我兴师问罪:“咦,你怎么就非要怀疑是我叫他们打牌,而不是他们找我?” 我道:“这种事,我相信他们做不出来!”此言一出,几个骨干都用一副欣赏的目光瞧着我,含意很明显,他们对我的明察秋毫感激不尽。 齐梦燕绷着脸色,倒也申辩道:“恭喜你答对了!是本政委叫他们陪我打牌的!怎么,我堂堂一个政委,连这点权力也没有?” 我道:“你当然有。但是晚上行使这种权力,就是一种影响骨干们休息的行为!”我瞧了一眼五个被齐梦燕叫过来打牌的骨干,一扬头,示意让他们回去。 李群涛率先将手里的扑克牌搁下,带头往外走。其他骨干见状,也跟着往外走。齐梦燕突然喊了一声:“谁也不准走,都给我留下!” 这丫头,倒是跟我唱上对台戏了! 几个骨干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齐梦燕,不知道听谁的好。 而齐梦燕也骄横地瞧着我,抱着胳膊,却不作声。 我不知道齐梦燕这丫头受了什么刺激,偏偏跟我唱起了反调。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冲齐梦燕反问:“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扬头道:“没想干什么!就是晚上无聊,想让他们陪我打打牌!” 我道:“他们需要休息,你要打牌,我可以陪你!” 齐梦燕嘟哝着小嘴冷哼道:“用你陪我?本政委可用不起!你有那么多美女要陪,哪轮上我呀!” 她这充满醉意的话中,饱含了对我的埋怨。我终于明白了她今天反常的原因。原来她又突然醋性大发了! 我叼上一支烟,再次命令几个骨干离开。几个骨干犹豫了一下,再次试探着走出。齐梦燕这次没拦他们,而是用一副凄凉幽怨的眼神,目送他们出去,满脸的伤感之情,我见犹怜。 我率先坐了下来,拿手把玩着桌子上的扑克,淡淡一笑:“坐下。” 齐梦燕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口中的棒棒糖咯吱咯吱作响,很像是被齐梦燕生生咬碎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玩儿够级呢?什么时候学会的?” 齐梦燕语气仍然强硬:“用你管!” 我笑道:“够级是我们山东人发明的扑克牌游戏,你为什么不找我玩儿,我也喜欢!” 齐梦燕愤愤地道:“找你?你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政委去哪儿找你?” 我道:“打电话。” 齐梦燕道:“切,你以为本政委真的无聊到那种程度了吗?你正和别的美女约会,我给你打电话算什么?我没那么不懂风情。” 我反问:“那你今天守着几个骨干跟我唱对台戏,是什么意思?” 齐梦燕噘着嘴巴,牙齿再一用力,整整一支棒棒糖被她彻底咬碎,只留下一根棒棒抽了出来,光秃秃的。 我知道她这是无声的反抗。这丫头不知为何对我情有独钟,见我跟别的女人来往,她总是擅长吃醋。这段时间,估计齐梦燕将一辈子的醋都吃光了。 我直接将了她一军:“怎么,对我有意见?” 齐梦燕道:“相当有!” 我道:“难道你也想做我的女朋友?” 齐梦燕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道:“利用休息时间,我多陪陪女朋友,这有什么不妥?难道,这也能成为你公然跟我唱对台戏的理由?梦燕,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希望你能------”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别劝我,没用的!赵龙我就是想不通!那么多人先后成为了你的女朋友,你究竟有多大的胃口?本政委和你朝昔相处,难道你就-----”后面的话也许是难以启齿,她没直接说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反问道:“那么多人?哪么多?” 齐梦燕掐着指头道:“先后有由梦,付圣冰,金铃,先后都沦落为了你的女朋友!” 我汗颜地道:“沦落?为什么要用沦落?” 齐梦燕道:“我用词不当!但这是事实!” 我道:“我告诉你,由梦在此之前就是我的女朋友,这一点,以前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至于付圣冰,那是根本没有的事!我和她,只是喝多了酒发生了一点儿-----你懂的!再说金铃,我承认她是我的女朋友!但她充其量也只是个配角,算不上正角。怎么,难道她们也整天让你睡不着觉,心生嫉妒?” 齐梦燕冷哼道:“我会嫉妒她们?我承认,由梦是比我长的漂亮,你和她好,我不反对。但是金铃,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听着齐梦燕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我怀疑她是喝了酒。仔细地闻嗅了一下,果真有几许酒气冲进了鼻孔。而且,齐梦燕的脸上,也似有些微微的红晕。 我淡淡一笑,道:“你是很优秀!正因为你优秀,我才不敢打你的主意!其实在我心里,你的位置相当高,甚至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齐梦燕冷笑道:“望尘莫及?敷衍?” 我道:“什么意思?” 齐梦燕道:“赵龙,你能体会到我内心深处的孤单吗?保安公司是男人窝,鱼龙混杂,我之所以会留下这么久,就是为了追随你!有你,便有我齐梦燕。我无怨无悔地做了一个你的追随者,但是你呢,我在你的心目中,有没有一席之地?究竟有没有?” 我坚定地答道:“有,当然有!” 齐梦燕情绪上略有些波动,她站了起来,凑到我的面前:“那我在你心里,比由梦如何,比金铃又如何?” 我道:“没有可比性!就好像是香蕉,桔子和苹果。各有各的特色。” 齐梦燕兴师问罪:“你把女人比作是水果,供你吃喝?” 我解释道:“只是比喻!比喻而已。” 齐梦燕突然伸手缠住了我的胳膊,动情地道:“那你为什么要选择金铃做你的女朋友?而不是,而不是选择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东西很难选择!我跟金铃,注定了没有结果,只有过往。我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齐梦燕将了我一军:“你只是想玩弄一下她的感情,是不是?你难道就不怕让由梦知道这事?” 我道:“除非你告诉她,不然她不会知道。” 齐梦燕道:“你脚踏两只船,难道你的良心从来没受到过谴责?” 我道:“没有。梦燕,我希望你不要总拿着这事儿跟我较真儿!我有我的想法,更有我的主见和选择。我之所以没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是我对你的保护,是不想伤害你!因为我无法给你一个好的结果,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齐梦燕冷哼道:“别说的这么富丽堂皇!对我的保护?不想伤害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将我悬在半空中,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她再朝我走近一步,身体与我几乎贴近。我能闻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儿,和香水味。这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她微微仰着头冲我继续兴师问罪:“赵龙你自己想一下,你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很高,但你有没有像对待金铃由梦她们一样,主动吻过我一次?没有!从来没有!你陪我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很少。尤其是在望京,你每天不是陪金铃,就是陪程心洁。我知道程心洁是你小姨子,你陪她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呢,你反而把金铃给弄到了大队部来!你什么居心,是不是这样一来,偷情的话,会更方便一些?她放着董事长不干,放着金氏集团不管,舍身来到保安大队部,如果不是为了和你私通,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齐梦燕的这番话,像是一盆凉水,猛然泼在了我的头上。我突然发现,她是太清醒了。而我,却有些迷离与模糊。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她。她对我的这份情意,我能感受得出来。但是我却不习惯,她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我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无奈地劝道:“早点睡吧!” 齐梦燕皱眉问我:“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讲了?” 我道:“你喝多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带你出去吃饭!” 齐梦燕再问:“难道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了?” 我汗颜地道:“没有了!” 齐梦燕道:“你会后悔的!”说完后她愤愤地走出了屋子。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她一直在等我的一个决定,或者一个表白。但是我没有让她得逞。这让她很失望,很愤怒。 关上灯,走出屋子的一瞬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感觉,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397章 让我没想到的是,次日早上,果然飘起了朦朦细雨。我跟由梦的调侃,竟然戏剧般地变成了事实。 虽然下着小雨,但是却有一丝沉闷在心里萌生。我照旧是在卧室里做了一番俯卧撑,然后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儿,正要去吃早餐,金铃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仍然是穿了一套红色的夏季运动短袖短裤,俏美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她小跑到我跟前,善意地兴师问罪:“出来早练也不叫着我呀!” 我用手揩了一下汗水:“走,吃饭,叫着你!” 金铃叫苦道:“我还没早练呢!” 我道:“今天免了吧,我吃过饭还有事情要处理。” 金铃稍思虑片刻:“那好,那我只能是舍命陪君子喽!” 我淡淡一笑,带着金铃上了车。目标:周记粥铺。不知为什么,我们好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每天吃早餐,周记粥铺是首选。 但是刚要驶出大门,门卫保卫值班室中突然杀出一名女将,拦在车前!那女将不是别人,正是齐梦燕是也。她今天的装扮有些性感极致,一身黑色,黑吊带儿,黑短裤,还闪亮的那种。让人一瞧之下,妩媚到了顶点。 我按了一下喇叭,打开车窗,探出头去问:“齐政委你干什么?” 齐梦燕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噘着委屈的嘴巴道:“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你们俩。” 我实话实说:“去吃早饭!” 齐梦燕道:“带上我!我也要去!” 我敷衍道:“我们有事要商量!拜托了齐政委,配合一点,好不好?” 齐梦燕兴师问罪:“你是怕我当电灯泡是不是?哼,整天带着她到处乱窜,我是政委,与公与私,你应该带上我!”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死缠滥磨了!我实在是无语,正在踌躇之际,金铃做出了让步:“带上齐政委吧,正好我想跟她聊聊!”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齐梦燕上车。上车后的齐梦燕,像是一位得胜的将军,傲慢之情溢于脸面。 周记粥铺,点了三碗粥。齐梦燕率先打破沉寂:“嘿,这里的粥还挺香呢,你们啊,老是搞地下工作,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带我来吃?” 金铃笑道:“你要想吃啊,可以天天来吃!” 齐梦燕再细闻了一下粥里散发出来的清香,啧啧地道:“我是要来吃。但是不是跟你,是跟他!”她指了我一下,似是有意在让金铃尴尬。 正所谓情敌之战,杀人于无血。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见任何女人为我争风吃醋,因此这种场景让我很尴尬。齐梦燕最近似乎是越来越过分了,无论哪个与我熟识的女性,她都会肆无忌惮地为难一番。包括柳怡飞,包括付圣冰和金铃,都曾受到过她的刁难。对于这种情况,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是好。 而金铃却表现出一种大无畏的精神,笑道:“当然可以啊,你是赵龙的搭档!” 这一句巧妙的回答让我敬佩,由此可见,金铃在关键时候,还是比较心胸开阔的。 但齐梦燕却没有作出让步,她趁势叼了一根棒棒糖,咄咄逼人地道:“我们是搭档不用你说!” 金铃笑道:“那我不说!”然后拿勺子轻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角处吹了吹,细品入口。 我也没说什么,而是喝自己的粥。 齐梦燕似是略有些尴尬,见我们跟她打起了冷战,她不失时机地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喂,赵龙,这粥好喝,以后你天天带我过来。或者我们出来查岗的时候,也过来喝粥,怎么样?” 我敷衍道:“随便喽!想喝你可以自己来喝嘛!” 齐梦燕瞪大了眼睛:“你-----” 我道:“喝粥!” 齐梦燕咬了一下嘴唇,继而狼吞虎咽一番,吃的嘴角全是粥浆。 我笑了笑,抽了一条湿巾递过去。齐梦燕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接过湿巾在嘴角处擦了擦,伸手举碗:“再来一碗粥!” 我和金铃面面相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 而这种笑,在齐梦燕看来,却似是对她的嘲讽和挑衅。她咬了咬牙,但是忍下,没做什么举动。 吃完粥以后,金铃很大方地去埋单,齐梦燕倒是不失时机地逞起了英豪,冲过去抢着递钱。金铃也不与她争,只是笑了笑:“谢谢了,齐政委。” 驱车返回,齐梦燕抢着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金铃仍然没有与她争抢,而是很平静地坐在后座。此时的金铃,稳重的让我吃惊。而齐梦燕,相对于金铃来说,却显得有些冲动,她似乎是在寻找机会与金铃进行一番明斗,但是金铃却没让她找到机会。 返回望京大队部,一脸苦闷的齐梦燕大气不哼地下了车,迈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屋。 金铃望着齐梦燕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看的出来,齐梦燕很喜欢你!” 我苦笑道:“她不是喜欢我,她是想毁我!” 金铃略显俏皮地问:“难道,齐梦燕这么漂亮,你就没有一点动心?” 我没作表态。 金铃道:“她毕竟是你的政委,你们是搭档,多陪陪她,不是坏事!” 我笑问:“你心胸这么开阔?” 金铃笑道:“小心眼儿,只能让女人变成可怜虫。”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我猛地一怔。我突然觉得,金铃一下子之间,竟然变得如此高尚起来。确切地说,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比较成熟懂事的女人。 送金铃回屋,我准备驱车去接由梦。但是转而一想,又害怕齐梦燕想不开,于是到了齐梦燕的房间,准备哄她几句。 但齐梦燕故意背着身不搭理我,冷哼着下了逐客令:“你走,我不愿意看到你!” 我过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堂堂一个大队政委,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吗?” 齐梦燕肩膀一抖:“哼,你和金铃一块让我下不来台阶,本政委很生气!” 我笑问:“后果很严重?” 齐梦燕一个疾转身,面向我皱眉道:“严重!” 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蕴含了一丝湿润。我看的出来,她不是在演戏,更不装出来的!我心里微微一震,再次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梦燕,相信我,其实在我心里,你一定都很优秀!很完美!” 齐梦燕道:“别拿这些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不信!” 我反问:“那怎样你才信?” 齐梦燕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略显羞怯地道:“做,做我男朋友!” 我苦笑:“正因为你很优秀,所以我才不想伤害你!” 齐梦燕抬起头来,情绪略显激动地道:“我不怕!我只希望,有一天,在你赵龙心里,能容得下我齐梦燕。你能让我知道,在你心中,我齐梦燕也占据着一定的位置!” 我汗颜地道:“已经占据了,何须再占据?” 齐梦燕道:“占据了,只是一丁点位置,我要扩张势力范围!” 我开玩笑地道:“那就扩张吧,我的心很宽广,任你扩张。” 齐梦燕扑哧笑了:“你还挺幽默呢!放心吧,早晚有一天,本政委要象秦王一样统一六国,让你的心里,全是我齐梦燕!”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有志向!” 齐梦燕皱眉:“你在嘲笑我?” 我摇头:“没有。” ……… 离开齐梦燕的屋子,我心里一阵苦笑。看来,这丫头中毒不浅啊!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驱车出了大队部。细雨仍然朦朦,但天气仍然沉闷。我关紧车窗打开空调,总算是获得了几丝凉爽。 到达由局长的将军楼下,我拨通了由梦的电话。好在这次接电话的不是由局长,而是由梦本人。挂断电话后两分钟内,由梦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好漂亮!她穿了一身橙色的连衣裙,脚踩高跟凉鞋,无袜。粉嫩的小脚洁白细腻,修长的小腿光泽无暇。猛地,我的心悸动了一下,上前一把握住了由梦的手:“你来了,昨晚睡的还好吗?” 由梦挣开我的手,轻声提醒:“注意点儿,别动手动脚的,被爸妈看到,多丢人啊!” 我汗颜地道:“老夫老妻了,怕什么!” 由梦啧啧地道:“谁跟你老夫老妻啊,我还年轻!”她甜甜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我趁势摆开一只手:“上车吧,尊敬的由公主!” 由梦虚张声势地将一只手后背,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盛气,轻咳一下,用一种特殊的语调道:“赵总管,还不扶本公主上车!” 我附和道:“喳!”扶起由梦的胳膊,像太监伺候公主一样,卑躬屈膝地将她领上了副驾驶。 我上车后,由梦才从‘冒牌公主’的身份中走出,恢复了原貌,冲我问道:“今天去哪儿啊,赵龙?” 我笑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由梦眼睛一闪:“去你们保安队吧!” 我坚定地摇头:“不行!” 由梦将我一军:“你不是去哪儿都行吗?典型的,嘴和心不同岁!” 我嘻嘻笑道:“今天,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由梦趁机叼了一颗泡泡糖:“那本姑娘舍命陪君子,说吧,到底去哪儿?” 我稍想了一下,道:“去香山怎么样?” 由梦眼珠子一转:“那好,就去香山!看看香山的红叶红了没!” 我汗颜地道:“你还没睡醒呢老婆大人?香山红叶,十月底十一月初才泛红!” 由梦笑道:“那我憧憬一下还不行啊!” 我再无语,驱车,驶向香山。 尽管下着小雨,尽管天气有些沉闷,但是来香山游玩的游客仍然络绎不绝。我和由梦买了票,穿梭在游客之间,细雨朦朦,打湿了心事,唯有一种浩瀚的感慨,溢于心头。 由梦的头顶上,不一会儿便沾湿了几许。那晶莹的水珠露宿她发丝之间,颇有几番独特的风韵。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在内里一家照相馆,我和齐梦燕分别换上了皇帝和皇后的衣服,照了几张合影,妙不可言。由梦这丫头扮演皇后绝对是一绝,细指往腮前一捏,小步一扎,颇有几分贵族风韵。当然,我所饰演的皇帝也不差,自我感觉穿上龙袍,不比张国立演的康熙逊色。而由梦,更是胜过邓婕版宜妃,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仿佛是复苏了的古代美女,气宇不凡,引得众位游客纷纷驻足观瞧。甚至连店老板也非要将我们的相自留一份,作样板用。为此,他不光没给我们要钱,反而还额外送了我们好几张。看来,我和由梦的肖像权,还挺值钱呢! 离开了照相馆,我们开始顺着台阶上山。考虑到由梦大病初愈,我不敢让她爬的太快,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谁想不一会儿工夫,便被由梦落了一大截。我趁势追上她,与她并驾齐驱。 爬到了半山腰,我们沿着一条绕山小路平行而走,到一处长椅上俯视香山,顿时觉得妙不可言。这正是登高望远的绝妙境界。 由梦轻盈地擦了擦香汗,我拥搂住她的肩膀,像其他情侣一样,柔情蜜意。由梦倒也不拘谨,一手攥起我的手,问了句:“世外桃园啊,如果我们以后能住在山上该多好啊,空气新鲜,视野开阔。怪不得以前那么多高人隐居山中呢!” 我笑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买一处山林,咱们盖一幢别墅,没事儿养几只鸟,种几棵果树蔬菜,自给自足。再养一池鱼,没事儿钓钓鱼,真是人间奇乐啊!” 由梦埋怨道:“你就喜欢钓鱼!” 我道:“相当喜欢!” 由梦道:“想想是挺好,但就是不好实现呢!盖一套别墅,得多少钱?咱们呀,也就是过过嘴瘾!” 我紧了一下拥揽由梦的手臂,感慨地道:“只要你喜欢,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由梦兴师问罪道:“你呀嘴巴就是甜!我问你,这种话你跟多少人说过了?” 我汗颜道:“就你一人!” 由梦眼神马上变了色:“不止吧?我怎么听说,你背着我,又交了个女朋友?” 我顿时一怔,心想难道她知道了我和金铃之事?我心里暗暗叫苦,进而料想,莫非是齐梦燕为了报复,而向由梦泄的密? 由梦见我迟疑,扑哧笑了:“逗你玩儿呢!我们家龙龙啊,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啊!”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心存歉意。几番思虑之后,我决定将金铃的事告知与她,以免留下后患。反正由梦已经知道我潜伏的真相了,有些事情告诉她,也并无不妥。于是乎,为了预防隐患,捍卫我们之间的爱情,我将与金铃之间的事情告诉了由梦。 由梦听后只是笑了笑:“我都知道了!”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由梦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这丫头,颇多地沿袭了由局长的神秘气息。 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我率先改变了话题:“老婆大人你告诉我,最近,还有你在美国的时候,张登强那小子有没有再骚扰你?” 由梦伸出纤纤细指在我脸上轻划了一下:“怎么,我的小龙龙,吃醋了?” 我捏着鼻子大气磅薄地道:“没吃醋,就是觉得拳头痒痒了,想找个人练练。” 由梦兴师问罪:“你呀你,现在可是很有暴力倾向哟!我现在都有点儿担心,等以后,你会不会对我实施,实施家庭暴力?” 我连忙笑道:“不敢不敢!打老婆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要是有,也是你对我实行家暴。” 由梦轻咳了一声,极具声势地掐着腰,模仿着泼辣主妇的语调冲我道:“赵龙,给我跪搓衣板去!今天晚上不准睡床,睡地板!” 我伸出一根大拇指,连连称赞:“像,真像!” 由梦停止了表演,问我:“像什么?” 我在她耳边细声道:“像,泼妇!” 由梦站起来对我一番穷追猛打,我连连战败躲逃。欢笑声,顿时陶醉了整个香山公园。 这一刻,我仿佛领会了幸福的定义。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渴望着,完成任务的那一天。我在想,当由梦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她会有多幸福,我会有多幸福? 想想,就觉得很美。 而实际上,我突然预感着,这一天,正向我招手。 398章 香山公园里,留下了我和由梦爽朗的笑声。 中午,我们在香山脚下进餐。午餐很简单,我们各要了一碗拉面,几个时令小菜,喝啤酒,聊天,不亦乐乎。 我突然发现由梦的手腕上戴了一枚漂亮的玉镯子,不由得为之一怔,伸出一只手拎过她的手,皱眉追问:“什么时候买的,谁给你买的?” 由梦轻盈地将手抽回,抚着手腕嘻嘻笑道:“反正不是你给买的!” 我再问:“那是谁?” 由梦神秘地摇头:“不告诉你!” 我皱眉道:“是不是张登强?这小子,欠揍!” 由梦噘着嘴巴道:“才不是呢!你呀现在暴力倾向太严重,动不动就打这个打那个的,你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啊?” 我捏着鼻子笑道:“黑社会老大见了我也得卑躬屈膝!”我重新拎过由梦的手腕,仔细地观瞧了一下,这才发现这对镯子竟然是伪劣产品,估计是不锈钢的。 我心里诞生出几分歉意。堂堂的将军之女,我赵龙之女朋友,竟然还戴这种手镯,实在是显得有些寒酸了。我记得我给由梦买过几副,她为什么不戴? 正在心里疑惑间,由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由梦一瞧号码,马上紧促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 尽管由梦没有打开免提,但我还是轻易地听出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登强。猛地一下子,我心里的火气再次沸腾了起来。张登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敢对由梦痴心妄想!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抢过由梦手里的手机,大脑没有经过丝毫考虑,便骂了起来:张登强,你小子想干什么? 由梦焦急地伸手想抢回手机,我哪里肯让。且听电话那边传来了张登强的声音:赵龙,又是你!我找的是由梦,又不是你。你把电话给由梦! 我冷哼道:做梦吧你!张登强我警告你,你最好是给我离由梦远点儿,不然的话,没你好日子过! 张登强道:你以为我张登强是吓大的?威胁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一个保安! 我愤愤地道:你敢不敢出来,跟我面对面! 张登强问:你想干什么? 我道:怎么,你不敢? 张登强道:我不敢?你给我记住,你现在就是一个痞子!你没资格左右我什么。但是既然你这么欢迎我,我还真有兴趣会会你! 我道:那好。今天下午,我在香山等你!咱们就守着由梦的面儿把话说清楚! 张登强不屑地道:怕你?好,你等着!小子! 矛盾在电话中升级,我们俩谁也不服谁,在这个荒唐的约定下,结束了电话。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并不怎么相信张登强的人品,因为我觉得这小子很可能不敢过来。 由梦见此情景,急的直皱眉头:“赵龙,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趁势叼上一支烟:“不干什么。我早就想跟张登强做个了断了!这小子,整天心里没数,老是骚扰你!” 由梦急道:“赵龙你冷静点儿,别动不动就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再说了,张登强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你这样做,不仅对你隐藏身份不利,而且,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 我反问:“打什么草惊什么蛇啊?谁是草谁是蛇?” 由梦道:“难道我爸没有告诉你?” 我一怔,马上想起了由局长跟我透露了那一番话。这么说,由局长也将此事告诉了由梦? 我试探地追问:“你,你都知道了?” 由梦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爸怀疑张登强和恐怖组织有关系,所以一直在千方百计地考验他。你这样做,只能是打草惊蛇!” 我冷哼道:“张登强这小子,一看就是做汉奸的料儿!” 由梦苦笑:“你呀,现在太敏感了!” 我道:“当然要敏感!有人想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能坐视不理?”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道:“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就因为人家给我打个电话,你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吗?” 我反问:“他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吗?他是狗改不了吃屎!” 由梦见我咄咄逼人,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兀自地将手机拎在手中,回拨了张登强的电话。我冲她追问:“你给谁打电话?” 由梦道:“我得阻止你们!” 我道:“你不能阻止!今天,我正好要给张登强上上政治课,我们的事情,必须要做一了断!否则我永远安不下心来!” 由梦道:“你啊!你对自己就这么不自信啊?” 我道:“不是不自信,是看不惯!” 由梦拨通张登强的手机后,直截了当地道:赵龙给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张登强道:我告诉你由梦,你跟他好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现在变成了什么东西?黑社会,简直就是黑社会! 由梦道:张秘书我要告诉你,赵龙不是黑社会!你不要乱说!刚才赵龙喝酒了,给你说的你别当真,你们没有仇恨,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没必要搞的关系这么僵硬。 张登强道:你还护着他?由梦,他不值得你这样,真的! 由梦道:这些不是你我应该讨论的话题。我只是告诉你,你来也没用,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见由梦想方设法地阻止张登强过来,我心里顿生埋怨。且听张登强在那边道:怎么,他赵龙要当缩头乌龟了?就是他要滚蛋我也要去,他要有种的话就给我等着! 由梦道:难道你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吗? 张登强道:你的面子我当然给,但是赵龙例外! 听到这里,我终于听不下去了!我伸手抢过由梦的手机,冲电话那边重复道:张登强你给我听着,我在香山脚下等你,你他妈的不来就是孙子! 说话间我已经攥紧了拳头! 兀自地挂断电话,由梦兴师问罪地瞧着我:“你这是干什么,你非要把天捅破,才肯死心吗?” 我坚定地道:“我就是要把天捅破!” 由梦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着我:“赵龙,你其实不应该这样的!在我的印象当中,你本来很稳重很成熟,怎么现在越来越-----一点火苗就能把你的脾气点燃,这样不好!” 我道:“我不管好不好。别的我都可以忍,我在天龙集团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但是如果有人敢打你的主意,我绝不会再忍。这是原则!” 由梦反问:“那你准备怎么样,用武力解决?很多事情没必要非得使用武力,要使用头脑!” 我将了她一军:“你的意思是,我缺少头脑?” 由梦道:“我没那样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和张登强闹的太僵,你们俩,本来可以成为朋友!” 一听这话我有些生气,我苦笑道:“我们成为朋友?由梦你----我们可能成为朋友吗?在c首长处,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忍张登强忍的太多了!但是他却一次一次地得寸进尺!他千方百计想破坏你和我的关系,千方百计想抢走我心爱的人。到现在,你看他张登强什么态度?他简直不把我赵龙当回事儿,仍然对你不死心,还口出狂言!当时方晓月跟他好我就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像张登强这样的家伙,理应没有爱情!” 由梦和我进行了一系列的辩论,辩论之下,我占了上锋。是啊,关于张登强对我和由梦的影响,那是相当深刻,由梦不可能忘却。更何况,张登强现在有‘通敌’的嫌疑,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是由局长已经对他设防,仅凭这一点,更让我多了几分教育他的底气。忆及往日张登强的恶行,我实在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愤恨。 僵持之下,张登强的电话,突然又打了过来。 由梦接听了电话,被我迅速地抢过来。我直截了当地道:你到了? 张登强道:到了! 我道: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张登强道:我在冠华红叶门口,一个专卖香山红叶工艺品的小店。三岔路口往正西三十米! 我道:好。你在那儿等我,我五分钟内一定赶到! 挂断电话后,我皱眉站了起来。 曾经所有对张登强的愤怒,此刻都被点燃。 像他这种人,应该怎样才能改变呢? 399章 我承认,现在的我,脾气的确有些见涨。对于那些看不惯的人,我缺乏忍耐力!但是忍的最高境界,不是内部消化,而是----爆发! 尤其是对于张登强的屡番挑衅,我何须再忍?我早就想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忆及当初他对我的刁难,和对我和由梦爱情的破坏,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由梦仍然对我左右规劝,见我要过去找张登强,她是一百个不愿意。情急之下,我冲由梦反问道:“你老是这么护着他干什么?难道你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话毕之后,才觉得自己此言,的确是伤了由梦的心。 由梦怔了一下,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我护着他?我是在护着你!我害怕你受伤,害怕你会有什么------我们没必要去理会张秘书!” 我道:“害怕我受伤?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由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胆子这么小,总是瞻前顾后!”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我紧接着又继续将她的军:“其实对于张登强来说,你完全可以让他彻底死心,不再纠缠你!但是你没有,你一直在袒护他为他找理由。这才导致他一次一次不死心地想要得到你!” 由梦争辩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我反问:“那是什么样子?” 我率先走出了餐馆,由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出。 车子跟前,正要上车,由梦再问:“你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我坚定地道:“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今天要彻底地跟张登强做个了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整天去gou引我的-----我的老婆!” 由梦脸一红:“你说话注意点儿,人家还不是你的老婆!” 我淡然一笑,为了缓和一下与由梦之间的尴尬气氛,我上前轻抚了一下她漂亮的小脑袋:“已经是了!” 由梦道:“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对张登强使用武力!我们可以跟他谈谈,但是不要动拳头!” 我反问:“那如果他向我动拳头呢?这个世界很残酷,战争年代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和平年代,是拳头底下出政权。谁拳头硬,谁才有资格说话!” 上车后,我迅速启动,载着由梦顺着下坡路行驶。路过了两个路口,几近是香山山脚下,一个三岔路口,我放缓了车速,左右前后细瞧了一番,终于锁定了那个叫‘冠华红叶’的商品小店。实际上,现在还不是香山红叶飘红的季节,但是香山脚下的红叶店却仍然琳琅满目。商人们把红叶用各种方式保存下来,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借以激发游客们的留念之情,赚得钱财。 在这家红叶店门口,果真是停着一辆崭新的奥迪a8,此外,还有两辆a6.由此可见,张登强果真已经到了!而且,直觉告诉我,他还搬来了救兵! 当我将车子拐进去,准备停到冠华红叶门口的时候,张登强果真气宇轩昂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是一个人,但我猜测,这店里面,肯定还有他的救兵。 将车子停好,我推开车门下来,由梦先我一步下车,率先冲张登强道:“张秘书,你来了!” 我心里有些埋怨由梦,她竟然对张登强说话如此客气!这不是声东击西指桑骂槐吗,由梦对张登强越好,反之就越伤害我的心。 张登强一抚偏分发型,露出了一阵淡淡的奸笑。他今天穿了便衣,看起来是瘦了一些,但也健壮了不少,黑了不少。我猜测这小子平时没少卧薪尝胆,莫非是要寻机找我报复?但转而一想,他要报复我什么?一向都是他在激怒于我!他一直在跟我抢由梦,不择手段,不计战友之情。一开始我还对张登强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企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事实告诉我,我们之间的矛盾,单靠和平是解决不了的! 张登强冲由梦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瞟向我:“有胆量!我还以为你会做缩头乌龟,不敢来呢!” 我见他如此强势,不由得更是气愤:“废话!张登强,今天,我赵龙就给你做个了断!” 张登强冷笑道:“了啊!得了!还是那句话,由梦跟你交朋友,是对她的侮辱。我,为她惋惜。为了让她在恶梦中觉醒,今天,我张登强和你做个了断!” 由梦见此情景,俏眉又皱了起来。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又冲张登强道:“张秘书,何必这样?当初在c首长处的时候,赵龙也没少为你抗事儿!有时候你犯了错误,他替你顶下。你们之间有什么化解不了的恩怨吗?没有!如果你不介意,我跟你谈谈。该了断的,是我们。”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冲由梦道:“你眼他费什么话啊!他现在是铁了心想找我麻烦!” 张登强道:“由梦,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在我心里,全天下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你!正因为这样,我才想尽办法阻止你和赵龙交往!他真的根本不配你,他现在就是一个痞子,一个黑社会保安,看场子的!你是由局长的女儿,跟一个这样的痞子交往,会让由局长寒心,会让特卫局所有人寒心!” 由梦道:“张秘书你可不要瞎说!赵龙他曾经是你的战友,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张登强冷笑道:“难道你忘了,他赵龙是怎么被特卫局开除的吗?他和外国人乱拉关系,竟然对y国总统女儿有想法!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你依靠和信任吗?” 由梦支吾道:“事情不是那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 眼见着张登强肆无忌惮地戳我的伤处,中伤于我。我担心由梦会在情急之间说出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于是打断了由梦的话,冲她埋怨道:“由梦,你让开,你只管看,我要和张登强好好叙叙旧!”随后,我紧接着将话茬儿转移到了张登强身上,开始罗列他的罪状:“张登强,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c首长处的时候,你就一直恩将仇报,向领导打我小报告,处处给我穿小鞋。这些,我都忍了!但是你三番五次死不悔改地破坏我和由梦之间的感情,这是让我忍受不了的!我把你当战友,你却处处与我作对。今天,你既然敢来,那好,我们借一步,怎么样?” 张登强试问:“借到哪儿?” 我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做个了断!” 张登强哈哈大笑起来:“在这儿,就在这儿!为什么非要找什么安静的地方,你怕了?” 我皱眉道:“怕你?笑话!” 张登强道:“就在这儿,你说吧,怎么了断?”他顺势撸了一下袖子,似是已经准备好与我展开厮斗。 而且,我已经隐隐约约地瞧见了红叶店里面的几个人影,也正在观瞧着外面的动静。这些人影,不光是红叶店的人,应该还有几个,是张登强带来的‘救星’。 张登强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建议!由梦必须回避!你我之间的恩怨,很多都是因她而起,她在,不方便。” 由梦见硝烟味道越来越浓烈,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张登强。她俏眉轻皱地央求道:“你们要干什么呀!赵龙,张秘书,难道你们要在这儿打架?” 张登强道:“不是打架,是处理我们之间的干戈!由梦,你先回避一下,一会儿听结果!” 由梦皱眉道:“结果?结果是你们两败俱伤,或者-----” 我打断由梦的话:“怎么会两败俱伤!就他,我让他五个!由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这样,你先开车到我们刚才吃饭的地方等我,我随后就到!” 由梦道:“不行,坚决不行!我不会让你们打起来!不会!” 我道:“但这次你说了不算!战争,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和平,而改变。而且,和平的代价和必经之路,还是战争。只有通过战争取得的和平,才是真正的和平!” 由梦苦笑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战争和平!这充其量就是一点小矛盾,而解决这种小矛盾的方式,不应该是战争!” 张登强虚张声势地揉弄了一下眼睛,眼神当中充满了对我的敌视。也许,他对我的仇恨,就像我对他一样,深刻,难以释解。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只有用战争的方式,宣告自己的资格。很多时候,我觉得这个张登强过于不自量力。在由梦的事情上,他一次一次迎刃而上,早已突破了我的心理忍耐力。 由梦见我和张登强都是剑拔弩张,情急之下,道:“如果你们再这样,那我就向我爸汇报!” 张登强道:“汇报?由梦,你应该坐山观虎斗,而不是阻止我们了却恩怨。如果你这次阻止成功,那以后,还会有无数次发生。但这次如果你不阻止,也许这一次就是终结!” 由梦苦笑道:“但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恩怨吗?” 张登强坚定地道:“何止是恩怨!简直就是仇恨!” 由梦叹气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尽管由梦再三阻止,但是却无济于事。我和张登强,早已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一场战斗,再所难免。我和张登强在互视片刻后,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了攻击。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的内心里,已经积压了太多的愤恨,我一直在寻找机会让张登强为自己的荒唐行为付出代价,直到此刻,机会来临,我所有的怨愤得以爆发。 能看的出来,张登强的格斗能力长进明显,若在平时,他根本吃不了我几拳。但此时,他却游刃有余地防守进攻,身手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正所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见迟迟无法取胜,不由得加紧了力度。这时候张登强挥舞着拳头,朝我刺来。我一个侧身闪过,同时右拳疾速击向他的腹部。谁想张登强早有准备,一扣腹,同时两只手铺天盖地地朝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好大的声势啊!短暂的风声,让我感受到了其二拳组合的力度。我当然不会硬接,而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身侧退。张登强砸空,很灵活地调整了战术,开始施展迅猛的腿法! 我越来越感觉到张登强进步之明显,更不敢懈怠。我决定以连环拳和连环腿破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因为我已经猜测出,张登强搬来了救兵,他今天准备充分,似乎想千方百计地给我一个下马威。 一个连环腿法,三脚在张登强身前定位,却只击中一脚。而这一脚,也仅仅是在他肩膀处擦了一下,根本无法锁定胜局。我继续以连环腿强攻,张登强似是对我的路数相当了解,防守之时滑步、挡击均是有条不紊。一时间我心中诧异,却也只能继续施展拳脚。连环拳接连使用了好几个回合,却皆被张登强化解掉,唯一命中的几脚也只是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对他根本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无奈之余,我开始以变腿为手,以迅猛的连环拳向他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张登强在防拳方面略有疏漏,我终于瞅准一个空当,三拳击中两拳,迫使张登强疾步后退。 我见时机成熟,一个腾空旋身,横扫张登强头部! 张登强躲闪不及,腮处遭受重击,脑袋斜了一下,身体差点儿侧倒在地。 他稳住心境,调整了一下情绪,摇晃着脑袋,再次向我进行反攻。 但实际上,他已经大伤了元气,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他的进攻置于不屑,灵活地化防守为攻击,倒是也在瞬间使得张登强接连受创。 再过了三分半钟的样子,张登强已经显得力不从心。我乘胜对他实施了连番进攻,他的防守越来越弱,间歇性反攻越来越显苍白,最后竟然没有了丝毫还击的机会,被我堵在墙角处,一阵追打。 最后他双手抱头,甚至丢掉了防守的能力。我紧咬着牙关,为了让他有一个深刻的印象从而对由梦死心,我向他发起了一轮一轮的猛烈攻击。张登强抱头防御,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他的脑袋上,肩膀上,肚皮上。 他最终彻底地败下阵来,不再反击,也不敢再还手。这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充满了青紫。 由梦见我疯了一样地攻击张登强,不由得喊了起来:“行了赵龙,行了!点到即止!” 我哪肯理会由梦的劝阻,兀自地实施着暴力,一时间直将张登强打成了一摊肉泥。他半倚在墙上,脸上身上都有血迹外涌,也都是青红交错,样相狼狈。 但是今天的张登强,却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精神,他屡败屡战,任由身体被我的拳头击伤,却一次又一次地振作起来,向我发起攻击。我觉得他似乎是在向由梦表达着什么……莫非是,他想向由梦表达自己追求她的决心? 尽管我对张登强恨之入骨,尽管我非常看不惯张登强的伎俩,但是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心中也诞生了几丝怜悯。我这个人心太软,张登强毕竟曾经是我的战友,甚至是上级。一时之间,我的攻击力度变得越来越迟缓。 而由梦见张登强脸上已经渗出血丝,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担心地凑了过去,坚定地拦在我的面前:“住手,快住手,你想打死他呀!” 我不喜欢由梦如此袒护她!如果由梦不出面,我已经准备停止对张登强的攻击了。但是由梦这么一劝架,倒是让我的王者霸气再次漾上了头顶。也许人都是这样,尤其是男人,最见不得自己的女人‘胳膊肘往外拐’。更何况,张登强这个人,夹杂在我和由梦之间,扮演着太特殊的角色。 我拨拉开由梦,像疯了一样,拎住张登强的衣领,一个重拳飞过去,击中了他的下巴! 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甚至是阴谋。 400章 张登强一个踉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由梦再次迎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他,连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赵龙!” 我咬着牙凑近张登强,拎起他的衣领骂道:“张登强我再警告你,以后如果再敢打由梦的主意,老子废了你!还有,别在我面前牛轰轰的,就你这鸟样儿的------” 正慷慨地发表陈词,由梦上前攥住了我的手臂:“你省省吧赵龙!对付自己的战友算什么本事?” 我将了由梦一军:“那他想抢我的老婆,算什么本事?” 这句话倒是把由梦问住了!是啊,她本性善良,见不得任何人挨打。尤其是张登强还是特卫局的副团职干部。她扭头瞧了张登强一眼,问道:“你没事儿吧张秘书?” 张登强伸手揩了一下嘴角处的鲜血,王八之气十足地一拍胸脯:“打,继续打!我张登强不是孬种!由梦,今天我就向你表个态,这辈子我还真就认定你了,就是被他打死,我还是我,还是我张登强!” 听他这番豪言壮语,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在我的印象当中,张登强从来没有这样‘英雄’过。但是既然他发了话,我能怎样?我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倒也起了几分同情,顺势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省省吧,回去再修炼修炼,再回来找我打。我随时奉陪!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敢再打由梦的主意,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残你!”我顺势揽过由梦的肩膀,试图离开。 由梦却显得极为拘谨,她耸了一下肩膀,抖掉了我的拥揽,面带焦急地冲张登强道:“张秘书,今天这事儿-----” 张登强打断她的话:“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早晚得报。另外我得劝你,不要跟这种小流氓在一起。你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一身痞相,他配得上你吗?实话跟你说,现在全特卫局的战友都在议论你们,都说是你不应该再跟他在一起,都为你惋惜。” 由梦略显尴尬地道:“他,赵龙他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坏!” 我心想由梦这是怎么了,竟然还有闲心听张登强在这里瞎白话!我再次拥揽住由梦的肩膀,试图上车离开。 由梦这次没拒绝,犹豫着在我的催促之下,赶到了车前。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张登强,颇显忧虑地轻声道:“赵龙你是不是,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一些?” 我捏着鼻子道:“这是轻的!” 但是还没等我和由梦打开车门,突然间从红叶店里冲出来四个年轻男子! 这四人都是平头造型,身高体健。据我推测,应该是张登强带来的帮手。只是我很纳闷,为什么张登强刚才不让他们动手,而直到这时候,才有所举动呢? 四人一下子将我们围住,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对我进行围殴。至于由梦,他们倒是没下手,很明显,他们针对的人是我。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张登强的帮凶。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四人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虽然不及张登强的身手,却也绝对都是个顶个的格斗高手。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配合的相当默契,一出手便达成高度配合,分工明确地向我进行攻击。 我试图逐一击破,却有些难度。难点就在他们之间的配合过于默契,让我根本寻不到机会。由梦见此情景,更是焦急地喊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 没人理会她!而我的爱人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遭受围殴的,她试量了一下,已经迅速地加入到了打斗行列之中。 有由梦当帮手,我应付起来更显游刃有余。当然,也许是因为由梦这次大病,她的身手较之从前已经稍显退步。但是对付其中一二人,却也不在话下。 在由梦的配合下,没出几个回合,这四人便彻底败服。待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由梦盯着其中一人追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人坚定地道:“不能说!” 我上前煽了他一个耳光:“你们也是特卫局的对吗?” 这人更是坚定:“技不如人,不说!” 由梦扭头瞧了瞧张登强,眼珠子微微一转:“张秘书,他们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张登强略一犹豫,似是难以应答。片刻后他矢口否认:“不不,他们不是。可能是赵龙仇家太多了吧!” 四个年轻男人诧异地瞧了张登强一眼,我在他们的眼神当中,发现了几许微妙。 但我没有继续点破,而是冲这四人提醒道:“被人当了枪使,还在这里耍什么英雄气概!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随后我拉着由梦的手,上了车,迅速驶离这个是非之地。在车上,由梦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她轻轻地嚼着泡泡糖,作冥思苦想状。 我率先打破了寂静:“这次你知道张登强有多阴险了吧?带了四个帮凶过来。他之所以表现的这么英勇,是想先消耗我的体力,然后再让他的帮凶出手,好好教训教训我!只不过,张登强还是低估了我赵龙了!” 由梦试探地问:“应该不会是这样吧?我觉得----” 我打断她的话:“你认为是怎样?” 由梦不再说话,而是沉默思虑。我驱车前行,径直驶到了世界公园门口。 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插曲,我带着由梦游览一番,倒也惬意。 随后我带着由梦逛商场。女人天生爱购物,尽管由梦在消费方面稍显矜持,但是却也在此刻彰显出了对购物这项活动的喜爱。在半推半就之下,我给她买了几件金饰,尤其是买了一副价值三十六万的金手镯,由梦感激涕零地望着我,眼神当中尽显妩媚的神韵。 带着一大堆高档商品走出商场,由梦开起了玩笑:“买这么多名贵的东西,你不觉得浪费?” 我笑道:“给别人买的话,一块钱都是浪费。但是给我老婆大人买,就是花光了也不觉得浪费!” 由梦笑道:“油嘴滑舌!你就不怕,不怕-----不怕我花光了你的钱,然后不嫁给你!那你可是亏大了!” 我拥揽过由梦的肩膀,深深地注视着她:“你会吗?” 由梦故意刺激我:“怎么不会呀?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很善变的!” 我摇头:“谁善变,我也不相信我老婆老大善变。你是由局长的女儿,堂堂上将的女儿,长的又这么奢华,随便找都能找个亿万富翁,但你选择了我,证明你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我随即再幽了一默:“你呀,是贪帅!” 由梦伸出一根纤纤细指在我鼻尖处划了一下:“你,帅么?” 我笑道:“帅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被卒吃掉!” 由梦扑哧笑了,笑的开朗,笑的迷人。我想趁机在她脸上偷袭一吻,却见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只能作罢。 时间很快流逝,下午四点半左右,我驱车送由梦回家。路上车水马龙,堵车现象特严重。我怀疑是国家哪位重量级首长出行,或者是有重要外宾来华,因此封了某条重要公路,导致其它车道上交通拥挤。我熟练地操着方向盘,也不急着加速,随着车流缓缓地前行。 将由梦送至家门口,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难舍最后一个眼神,我深情地望着由梦,眼睛的余光确定无碍后,迅速地在她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由梦脸一红,用手在脸上一擦,冲我兴师问罪:“坏蛋!弄了我一脸口水!” 我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往我脸上弄口水,我喜欢!”我将脸蛋凑了过去,迎来的,却是由梦善意的一巴掌。 玩笑过后,我问:“明天去哪儿?” 由梦眼珠子一转:“明天还要出发?别去了,再去估计连你的老本也要搭进去!今天花了好几十万!我第一次有种傍大款的感觉!”由梦美美地抚了抚手腕上的金手镯,既有些心疼,却又有些爱不释手。是啊,由梦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怎能不喜欢金银手饰? 我笑道:“钱,花了才是钱。存着,那就是一堆纸!” 由梦再将我一军:“现在钱花光了,那等我们以后,花什么?” 我道:“再挣!通货膨胀这么厉害,现在的钱存到以后花,都膨胀没了!” 由梦嘻嘻不语,暗自感慨:“有钱,真好!” 我道:“那当然。我有钱的目的,就是要让老婆孩子将来能过上好日子!” 由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道:“但是有个现实你必须要面对!你完成任务以后就要回特卫局,那你可没这么高的工资了!” 我道:“谁说我要回特卫局?在特卫局混一辈子都混不出北京一套房。我现在有房有车年薪几百万,我回特卫局干什么去?天天受纪律约束领导批评?我才不回!” 由梦噘着嘴巴点划着我道:“拜金主义!” 我道:“我也不想拜金。但是没有金,哪来的衣食住行?再说了,钱只要是凭本事赚的,凭什么被说成是拜金?这个社会很残酷,只有能赚钱的人,才有资格生活的更好。你仔细想一想,这个社会真的很平等吗?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阶层?开宝马的人和骑自行车的人,在别人眼中就不是一个档次。一个大型企业的董事长,和一个私企的小职员,差距明显,受到的尊重更是不尽相同。” 由梦道:“你现在满脑子的社会思想,部队白教育你了!” 我道:“等我完成任务以后,我就申请转业,不不不,是复员。这样还可以领到十万左右的一次性补助。我复员以后,我们就在北京好好干一番事业!我们开个保安公司,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小日子过的,肯定会相当滋润。” 由梦眼神闪烁地道:“想的是挺好。但是,我不能陪你!我已经递交了复职申请了,没有特殊情况,下个月我就可以回首长处工作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你要复职?不行,绝对不行!” 由梦反问:“为什么不行?难道我要天天在家里呆着,那不憋死才怪!” 我道:“你一复职,就意味着又要跟张登强共事!这小子心术不正,我可不想再横生什么枝节。我担心我的老婆大人,会-----” 由梦笑着打断我的话:“会被张秘书近水楼台?” 我道:“那倒不是。我相信他那熊样儿的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和他一起工作!”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喜欢这份工作,这段生病的时间里,我天天梦想着回首长处。有感情了!毕竟!” 由梦这样一说,反而倒让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够高尚了!我承认,自从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以后,我的确受到了社会上的一些影响。在部队接受的是精神鼓舞,而在社会,却是物质享受。社会很现实,部队却有些虚拟。在部队上为了争一个三等功,很多人像老黄牛一样付出好几年。但在社会上,却没有这种人,三等功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钱花。这种荣耀,只有在特定的氛围中,才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而实际上,我现在就变得相当现实,遥想起曾经为了立功受奖而不懈努力,捧着奖章兴奋的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情景,想想都觉得可笑。更甚至,每月拿着那三两千的工资,还觉得自己算是白领水平小康阶级了,现在再回头一看,才觉得自己简直如同是井底之蛙,眼光短浅的很。 但实际上,要说我对特卫局对部队没有一点感情,那是放屁!我的确也非常怀念我的部队,我的战友们。怀念在c首长身边恪守职责的日子。更怀念与由梦的朝昔相处,一点一滴。那时候,待遇不高,仍然觉得欣慰。 或许,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吧!我有些怀疑,自己若是再回到特卫局,过着那种节衣缩食的生活,我会不会觉得不适应?毕竟,现在的我,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一掷千金,出手豪放。 心中思虑一番后,我拥揽住由梦的肩膀,笑道:“那既然这样,我只有舍命陪老婆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由梦幸福地笑了,在我鼻子上轻轻一划:“你呀,就是擅长甜言蜜语!不过,本姑娘喜欢!” 此时的暧昧,阻止不了时间的脚步。由梦终究还是恋恋不舍地下了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去。我在她的背影中沉浸了好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那种感觉,真好。每次相聚和分别,都带着极强的暧昧味道,带着真爱的浓浓甜蜜。 驱车返回的路上,我仍然觉得由梦身上的清香,尚留在车中,让我久久沉醉于其中。我在想,我是多么的深爱这个女人啊,自始至终,她都像是一个传说,轻而易举地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情感。我简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 怀着浓浓的甜蜜,驶回了望京。但大队部门口刚刚映入眼帘,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靠边接听,那边传来了李群涛焦急的声音:赵大队长,出事了出事了! 我一愣:什么事? 李群涛直截了当地道:金总她,金总她又,又被人绑架了! 我埋怨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保护不了一个女人? 李群涛道:怨我,都怨我!没给值班保安交待清楚!据值班员说,金总下午两点钟就开车出去了,说是买点儿东西,就在附近。值班员没坚持原则,让她出去了!结果,结果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是金总现在在他手上…… 李群涛有些语无伦次,而我的心里,却荡满了焦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啊。 会是谁又绑架了金铃? 401章 焦急地驱车驶入大队部,李群涛已经迎了过来。 停下车,李群涛为我打开车门,我一出车门便冲他骂道:“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女人?” 李群涛支吾道:“赵大队长,错是我的错!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我们就好好想想办法吧!” 我皱眉叼起一支烟:“想个屁办法!对方是谁,把金铃带到了哪里,我们都不清楚。”我心里万分急切,心想万一金铃真的是被陈远泽绑架了,那就糟糕了。陈远泽这鸟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李群涛道:“我已经派出去两个人侦察去了!” 我骂道:“侦察有个屁用!没有一点线索!” 心里正愤然之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接听,那边传来了一个被磁化的男音:喂,是赵龙吗? 我问:你是哪位? 男子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铃在我手上! 我顿时一惊: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金铃一根汗毛,我他妈的要你的命! 男子道:好大的口气!这样吧,咱们玩儿一把,两天内我不动金铃一根汗毛,你可以动用任何手段过来营救金铃,如果救成功了,那金铃还是个完整的女人。反之,两天内如果你们救不了她,那金铃就归我随便----哈哈。 我骂道:混蛋!你告诉我,你把金铃带到哪里去了? 男子道:自己查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我道:行!你给我听着,千万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非剥了你的皮! 男子道:消消火。着急是没有用地!要动动脑子。 我道:你说吧,是不是有什么条件?要钱,我可以给你。 男子道:钱?哈哈,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我可不想用这种俗不可耐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我皱眉反问:你的意思是,没的商量了? 男子道:没商量。 我稍微一思虑,试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陈远泽? 男子道:陈远泽是谁?哈哈,你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绑架金铃的那个人! 我道:你有种。走着瞧! 我狠狠地挂断电话,冲李群涛指示道:“去!去查查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最好是能查到详细地点。”我将来电号码念了出来:“137xxxxxxxx”。 李群涛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赵大队长,我觉得这样做等于无用功。对方估计是用公用电话,或者别人的-----” 我打断他的话:“动动脑子好不好!不管他用谁的电话,发出信号的位置,肯定是固定的。我给你一个号码,你马上找他联系,让他给你查一查详细情况!” 李群涛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照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突然记起自己曾经给过金铃一个微型报警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为什么没用?我自言自语起来:金铃啊金铃,你可真让我不省心呐…… 但此时此刻,再多的牢骚和埋怨都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弄清绑架金铃的人是谁,绑架她到了哪里。细想一下,敢绑架金铃的人,最大的嫌疑在陈远泽。陈远泽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陈富生,一向为所欲为,尤其是他对金铃,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想办法得到金铃。但是万一真的是陈远泽实施了绑架的话,那这事儿就复杂了! 回到办公室,我一直在观瞧着自己戴在手腕上的微型报警装置,希望它会在某时某刻发出信号。这样的话,我就会迅速地知道金铃现在所处的详细地点。 但实际上,我却有另外一个猜测。如果金铃没带上报警装置,我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于是我辗转至金铃的房间,对她的房间内外展开了搜索,但是并未发现微型报警装置的影子。 这么说,金铃很可能将报警装置带在身上!但是,在紧急关头,她为什么不使用呢?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本来很简捷的一个自救方式,她却错过了!只要她轻轻地一按报警按纽,我就会马上知道她所处的位置……但是我却始终未曾接收到过任何来自金铃的报警信号。 正在焦急之间,却见齐梦燕又突然出现在了金铃的房间。 她叼了一根棒棒糖,一边吮一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皱眉道:“寻找线索!金铃她被人绑架了!” 齐梦燕道:“我知道!”她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接着道:“我在想,如果哪天本政委也被人绑架了,你会不会也像今天一样焦急?” 我不耐烦地道:“我没时间跟你假设!金铃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齐梦燕道:“我看未必!她金铃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遭遇绑架的人,总是她?” 我道:“废话!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说罢后,我离开了金铃的房间,大脑急速运转,尝试能搜索到一线蛛丝马迹。 正在院子里徘徊踱步,李群涛小跑着迎了过来。还未到跟前,我便迫不及待地冲他追问:“问到了没有?” 李群涛两步在我跟前停下:“没问!还没问!” 我皱眉怒道:“李群涛啊李群涛,你干什么去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交待的事情,总是打折扣!我告诉你,金铃遭受绑架,跟你小子有直接关系!你逃脱不了干系!” 李群涛挠着脑袋道:“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报告出了线索。那些人带着金铃去了海淀郊区的一个别墅!” 我一愣:“消息准确?” 李群涛点头:“绝对准确!” 我微微一思量:“你派谁出去的,让他过来见我!” 李群涛道:“欧阳雪和范蕾!不过她们现在没法见你,因为,因为她现在还在外面侦察情况!” 我吃了一惊,冲李群涛追问:“欧阳雪,范蕾,女的?” 李群涛道:“是女队员!她们都是护金队的预备成员!” 我问:“什么护金队?” 李群涛道:“您忘了?是您让我组建这么一个分队的!护金队,意思就是用来以后‘保护金铃’的速培小分队,共十个人。我按照你的要求,她们当中,有八个人是女子特警队的退役女特警,还有两个,是公安特警!” 我恍然大悟,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把这事儿给忽略了!我冲李群涛追问:“还护金队,名字是你取的?你小子,挺有创意嘛。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速度这么快就建立起来了?” 李群涛道:“快!执行赵大队长的指示,就应该快速有力!而且我们不仅组建起来了,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多的训练课目。” 我更是一愣:“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在给我吹牛啊?” 李群涛道:“当然没有!关于营救金铃金总,我觉得应该派这十人人去!毕竟她们以后要长期保护金总,这次任务算是对她们的考验!” 我皱眉道:“扯淡!让她们去,不行!万一她们失手,再去营救的话,就更有难度了!这样,你跟我说一说,那两个女队员,是怎么侦察到金铃所处的位置的?” 李群涛支吾道:“这个嘛,还要等她们回来再详细向你汇报!” 我点了点头:“也好!现在,马上抽调几个骨干,跟我一起去救金铃!” 李群涛央求道:“赵大队长,你就给我带的护金队一个机会吧,我相信,她们一定能迅速出击,完成这次任务!这也是,对她们的一个重大考验!机不可失啊!” 我心怀疑虑地追问:“你对她们这么有信心?” 李群涛点头:“我敢立军令状!要是救不回金总,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理!” 我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肩膀:“你小子,现在搞的够神秘啊!好吧,那我就亲眼看看,这些女队员到底有几把刷子!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这次营救,只许成功,严禁失败!” 李群涛道:“成功在向我们招手!” 他正要跑步离开,我叫住了他:“把这几个人先叫到我办公室,商量一下计划!” 李群涛遥相回应:“好嘞,马上!” 几分钟工夫,李群涛带着八个‘护金队’成员进了我的办公室。她们在门内一侧站好,李群涛整队,下达‘稍息’‘立下’的口令后,紧接着又下达‘敬礼’的口令!八位保安之花整齐潇洒地向我敬礼:大队长好! 我瞧了一眼李群涛,心想这小子带兵还真有两下子!拍马屁的功夫,也是渐长啊。 我从排头到排尾瞧了瞧这八个女队员,她们的相貌,除了两个稍微漂亮一些之外,其她的皆属中性。从她们的气质站姿来看,这些姑娘应该都有功夫,都不是一般的女性。我突然间为自己的创意暗暗叫好,自始至终,我总算是为金铃办了一件实事。而且,这个特保队伍的建立,将会为我们下一步的建设奠定一定的基础。 观瞧了一遍姑娘们,我扭头望向李群涛:“哪两个是公安部下来的?” 李群涛马上下达口令:“崔辰,林梦娇,向前一步走!” 站在队伍中央的两个姑娘,整齐地向前一步走,出列,笔挺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也朝前走了一步,冲她们追问:“谁是崔辰,谁是林梦娇?” 右边率先答道:“报告大队长,我是崔辰!”左边那个接着响亮答道:“报告大队长,我是林梦娇!”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听说你们都是公安部的女特警,为什么不干了?” 崔辰道:“报告大队长,是因为,因为我们得罪了上级!” 我再问:“怎么得罪的?” 崔辰略显犹豫地道:“我们的中队长,想-----想让我们-----” 见崔辰难以启齿,李群涛替她们接着道:“她们说,她们中队长想利用职权便利占她们的便宜,结果没占成,后来就给她们穿了小鞋!” 我顿时一愣,问崔辰:“是真的?” 崔辰:“千真万确!”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公安部也讲什么潜规则?告诉我,你们中队长是谁?” 崔辰和林梦娇面面相觑了一下,道:“我们中队长叫胡思相!” 我道:“胡思相,胡思乱想!取的名字都有问题!” 众位姑娘们顿时笑了!李群涛皱眉道:“不许笑!”,队伍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让两个姑娘入了列,然后让李群涛跟她们说了说情况。完毕后我站在队伍前追问:“你们对这次行动,有没有信心?” 众人异口同声:“有!” 我道:“我想听的,不只是口号!你们将要前去营救的,是你们将来的保护目标,金氏集团董事长金铃。事关重大,只许成功!这样吧,你们马上根据侦察人员反馈回来的情况,制订三套营救方案!我听一听!” 李群涛会意,马上在队前宣布了二位侦察人员探测出来的情况:“别墅共分三层,金总应该被绑匪控制在二层的某一个房间,具体哪个房间暂时不能确定。别墅内外,大约共有三十人左右,东门西门各有两个值班保安……”李群涛将详细地情况介绍完毕后,再问:“有没有人能马上制订一套营救方案?” “我能!”崔辰率先举手表决,她用一副炯炯有神的目光瞧向我,说起了自己的方案:“方案一,将我们八个人分成两个小组,一小组负责吸引保卫人员的注意力,另一小组翻墙进入。两个望风人员,每个小组分配一员,因为她们比较了解里面的情况……方案二,我们分成三个小组,两组三人,一组二人。一组在别墅门口准备接应,两组想办法分别从侧面和后面潜入,确定金总的位置后马上发信号,由她们负责引开看守人员,另外一组实施营救。方案三……” 崔辰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自己随机制订的方案,听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能在这么快的速度想出来并形成系统的逻辑,也实属不易! 我正要说话,林梦娇却突然举手发言:“我想问一下,金总的手机,有没有卫星定位?” 李群涛皱眉道:“金总的手机被绑匪关了机,你怎么定位?” 林梦娇解释道:“有的手机即使在关机的情况下,也能卫星定位,它里面有接收卫星信号的芯片。” 林梦娇的话倒是不失时机地提醒了我,我记得金铃好像的确提到过,她的手机有关机卫星定位的功能。但是眼下这却几乎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金铃所处的地点。 李群涛冲林梦娇批评道:“你早干什么去了?一开始怎么不说?” 林梦娇委屈地道:“我也是刚刚灵机一动嘛!” 李群涛正要再批评她,我拦住:“算了李副队,对待女孩子,要温柔点儿!” 李群涛一挠脑袋,笑道:“还是赵大队长这方面有经验!” 我一拍他脑袋,皱眉道:“废话!你的嘴巴现在可是越来越刁钻了!” 李群涛忙道:“我改,我改,一定改!” 随即我下达营救命令:“这样,既然李副队已经决定用你们作为前锋去营救金铃,那么我也不再提相反意见。毕竟,把你们培养出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金铃,这次机会,无疑是一次练兵的大好时机。至于你们怎么营救怎么操作,我不再插手。我和你们李副队在目标附近,等你们凯旋!但是你们一定要给我全身而退,我会多带些人以备万一。” 达成一致之后,姑娘们迅速回去换了便衣,准备出发。 而我却突然发现李群涛嘴角处崩发出一丝淡然之笑,相当诡异。 这小子,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李群涛正要离开,我叫住了他:“刚才你笑什么?” 李群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快解释:“没笑什么,没笑。就是,就是对我亲手培训出来的队伍,满怀期待!” 我皱眉道:“我可警告你,今天这事儿要是给我整杂了,我让你和你的‘护金’队,一起在望京大队消失!” 李群涛苦笑道:“没必要这么狠吧?” 我道:“没商量!” 实际上,我是在故意向李群涛施加压力,毕竟,营救金铃一事,并非儿戏。我们没有二次选择,只能一次性成功!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一起前往,以备不时之用! 就这样,待姑娘们换上了便衣,便开始打先锋,驱车前往。我开车载着李群涛,并让金彪带了五六十人,一同前往,以备紧急之需。 但实际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有些蹊跷。 402章 海淀某处的一个别墅旁边,开始按照原计划开展营救。八位姑娘分工明确,行动迅速,配合那两位望风的先锋,遥相互应。 我和李群涛坐在车里,一边观瞧情况,一边聊了起来。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疑虑重重,而李群涛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稳坐钓鱼台,神情镇定。 我近乎是画蛇添足地再问了一句:“她们,她们真的能行?” 李群涛递给我一支烟,并按了下点烟器,待点烟器弹出后,拿起来帮我点燃香烟:“会成功的!你要相信我!” 我道:“我是相信你!但是,这些女孩才训练了几天。我有些难以置信。” 李群涛道:“赵哥,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并将这些东西灵活地掌握下来,施之以人。我相信我带出的这个护金分队,会让你满意!” 我善意地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肩膀,笑骂道:“你小子快成精了吧,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好吧,那我们,看效果!”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女子护金队果真不负重望,从后门将金铃带了出来,在外随机等候的一个小组,迅速接应她们驶离。李群涛接到汇报的电话后,向我说明了情况,让我为之吃了不小的一惊。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些小女子在李群涛的培养下,果真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瞧了瞧坐在身边的李群涛,忍不住道:“行啊,有你的!” 李群涛嘻嘻一笑:“赵哥,回去我还有情况向你汇报!” 我问:“什么情况?” 李群涛道:“回去再说!现在,不方便讲!” 就这样,我们驶回了大队部。一停下车,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找金铃。 让我诧异的是,眼前的金铃根本没有丝毫受惊的样子,她一脸镇定,甚至还带着笑容。莫非是经历了重重艰难,金铃现在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 我问金铃:“是谁绑架的你?是不是陈远泽?” 金铃轻笑道:“什么陈远泽啊!没人绑架我,嘿嘿!” 我顿时一愣:“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你------”说着说着,我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我全明白了! 我愤愤地回到办公室,让李群涛带着十位巾帼过来。 待十位巾帼在办公室门前站定,李群涛正要下达‘敬礼’的口令,我一伸手止住,直截了当地问道:“谁给我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 林梦娇举手,开始简捷地阐述今天的营救遭遇:“我们三个人潜伏进入别墅以后,悄悄地到了二楼。遇到两个来回巡逻的,直接被我们放晕,然后出来一个人听动静,在楼梯里听了一圈儿,确定了金总被关的房间。然后我们三个人一齐赶到门口,由一个人敲门,两人靠在墙边伺机行动,趁对方不备,我们迅速出手将他们制服,成功地营救出了金总!” 待她汇报完,李群涛接着补充道:“她们配合的很默契,行动迅速,遇事沉着机智。不错!” 我皱眉盯着李群涛,一咬牙,质问道:“李群涛,你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李群涛一愣:“怎么了赵大队长?” 我愤然地道:“敢合起伙来玩儿我!” 李群涛先是一怔,随即嘿嘿地笑了:“你都,你都看出来了?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叼了一支烟,李群涛借机打火陪笑。我皱眉瞧着他:“李群涛,你小子可真有才啊!你的权力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连我都蒙混!” 李群涛赶快解释道:“赵大队长你听我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把这次演习弄的更逼真一些!本来事前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但是再一想,觉得还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效果最好。所以就瞒着你搞了这次演习!以后我准备还会搞几次仿真演习,磨练一下护金队队员们的实际能力。” 我骂道:“扯淡!” 李群涛道:“你要是想处理我,我没意见。但是自从接受了你安排的任务,我一直在想尽办法用最快的速度给金总培训出过硬的保卫员。我真的没有要故意欺骗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这时候林梦娇插话道:“是啊赵大队长,我们李副队可辛苦了!他早上四点多就把我们喊起来,带我们一起训练。而且,他还让我们以你为榜样,做一个出色的保卫人员。我们听李副队说,你以前是中南海保镖哩,是不是真的?” 这小丫头倒是颇懂攻心术,巧妙地将话题引申开了!看来,李群涛这小子的群众威望,还挺高。但我没有回答林梦娇的问话,而是兀自地回想了一下,觉得李群涛此举也并无不妥。莫非是我的控制欲太强烈了,但凡遇到手下私自作主,便会觉得自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或许,这便是领导者的通病吧,总是讲究放权,结果权一下放,又担心收不回来……也或是,问题没有这样简单,如果李群涛演习的女主角不是金铃,而是别人,那我估计就不会如此情绪激动了!是我之前过于焦急,导致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有些难以消化。 我平定了一下情绪,冲李群涛道:“说说你的计划!你准备让这些姑娘们什么时候出炉?” 李群涛正要回答,仍然是那个林梦娇突然噘着嘴巴打了个报告,委婉地冲我兴师问罪:“赵大队长,你当我们是烤地瓜呀,还什么时候出炉!” 李群涛扭头瞪了她一眼:“怎么跟领导说话呢?说你是烤地瓜怎么了?领导比喻的多贴切啊,不管干什么,都需要磨练,只有接受了像烤红薯一样的艰难过程,才能烤出美味的人生!” 林梦娇无语,我瞧着李群涛,轻声道:“你的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李群涛得意地道:“领导过奖!下面我向您汇报一下自己的计划!按照您的要求,我准备一周内让烤红薯们出炉。在这一周里,我会再精心安排五次演习,或者有时候一天内安排两次甚至是三次。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事,不把她们培养成精英,我对不起赵大队长你的信任。再就是,我准备让她们轮流在金总跟前跟一天,是不是合适,还要看看金总的想法。毕竟,我们这一切努力,都是要为金总服务的!金总满意,才是我们最大的欣慰!” 我拍了一下李群涛的肩膀:“行,有你的!我等着烤红薯出炉的那一天!” 李群涛笑道:“放心,我会掌握好火候,一定为金总烤出最美味的红薯!一定让她品尝到我们至尊的特保服务!”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很期待!成功以后,我给你发奖金!” 李群涛挠着头一笑:“俺拭目以待!” 然后李群涛挺直了身子,冲十朵金花道:“下面,欢迎首长为我们下达指示!” 我一怔,敢情李群涛这小子,把部队那一套都用上了!但既然这样,我还是欣然地体会了一把当领导的感觉,倒背着手到了队伍中央,轻咳一声,道:“你们,辛苦了!” 十朵金花异口同声:“不辛苦!” 我道:“今天这次演习,相对来说很成功!虽然李副队瞒了我,但是我很欣赏他的魄力!咱们大家因为各种原因走到一起,共同接受这短期的突击训练,对于你们女同志来说,的确很辛苦。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圆满完成这些训练,成为金---金总的左膀右臂!待遇方面很可能李副队也跟你们提起过,待遇水平很高,金氏集团财大气粗,她金总首先要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吧?你放心,到时候工资待遇不满意过来找我赵龙!我去跟你们协调!不过,我也得实话实说,这个,你们的警卫目标金总呢,树大招风嘛,人长的漂亮了,总会有se狼盯着,很多人想打她的主意。你们作为她的保卫人员,处境也会有时候陷入危险,你们,怕不怕?” 众人仍然是异口同声:“不怕!”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们都是精英,自身素质原本就过硬。李副队只不过是顺绳牵线,把你们领上道。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搞警卫这一行,并不是能打架会使枪就能做好的!它囊括了各种各样的本领,包括格斗技能、分析判断能力、警卫处突,等等。最重要的是,作为警卫人员要保持好自己的职业操守,对警卫目标负责!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舍己保主!能够做到不为诱惑所动,不管警卫目标是谁,严禁见异思迁,一定要善始善终。当然,除了保卫任务以外,我们在生活方面对警卫目标多加关心,也是未尝不可……” 我根据自己的切身体会,给十朵金花进行了一段随机教育,收效倒是挺明显。十位姑娘听的相当认真,动情之处,鼓掌喝彩。 但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隐瞒,于是我话锋一转,接着道:“但不知道李副队之前有没有提起过,尽管我们突击选拔了你们十个人,但最后能被选派到金总那里的,却只有四到六人。也就是说,将会有一半人去不成。所以大家要一颗红星两手准备,选上的不要骄傲,没被选上的不要气馁,虽然金总给出的待遇很高,但是我们只要在保安行业中好好干,一样能取得长足的进步和优异的成绩。我相信你们,你们是女中豪杰,巾帼精英,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拼搏吧!” 又是一阵掌声,我结束了讲话。李群涛整了整队,再次发出‘向领导敬礼致谢’的号令。 当天晚上吃过饭,金铃约我出去散步。我考虑到金铃最近的确是比较孤单,同情之下,同意前往。 外面微风吹拂,一阵惬意。金铃身上的清香,四处飘扬,为这稍显黑暗的世界,平添了几分异样的情调。大街上车水马龙,喧闹声笼罩之下,彰显出科技之进步,人心之沸腾。 金铃轻启着脚步,几次尝试想挽我的胳膊,却在犹豫不决之中放弃。我淡淡一笑,叼燃一支烟,烟气顺风飘扬,直呛的金铃咳嗽几声,然后与我拉开距离。 我干脆与金铃换了个方位,由我左她右,改成了我右她左。一般情况下,无论做什么都遵循着‘男左女右’的客观规律,包括散步也是一样。‘男左女右’不仅仅是一种传统的沿袭,在很多时候都是相当有道理的!比方说在散步的时候,男左女右,是对女人的一种保护。因为男人处在靠近行车道的一方,倘若出现什么情况,也是相当于为女性多了一道人字屏障。 尤其是特殊时期,尽管是在散步,我仍然没有丧失警惕。我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瞧着周围的动静,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一千多米。 金铃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声响悦耳清脆。很多时候,尤其是在寂静的夜晚,女人的这种脚步声,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元素。或许可称之为‘闻声及人’,高跟鞋之下,象征的是性感是美丽。 也许是走的累了,金铃伸展了一下腰身,步子稍微慢了些。她顺势轻抚了一下头发,扭头望着我,笑道:“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下午的事情,让你很生气?” 我笑问:“什么事?” 金铃道:“就是,就是李副队长搞演习的事情!” 我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看到李群涛想尽办法对护金队加紧训练,我感到欣慰!” 金铃一愣:“什么,什么护金队?” 我解释道:“护金,就是保护金总。这是李群涛给特保分队取的小名!” 金铃扑哧笑了:“这李副队也太有才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护金队就能圆满完成训练任务,你就可以彻底解放了!我想,在我们大队部,你一定憋坏了吧?” 金铃突然停下脚步,近乎惊慌地望着我,嘴唇轻颤了一下:“我----我----我都在这儿呆习惯了!真有些不舍得离开。” 我笑道:“不会吧,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我意识到了后话难以启齿,只能作罢,继而转移了话题:“你放心,我会帮你来把质量关,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心。” 金铃的眼睛竟然闪烁着些许白亮:“但是,但是----我的心有点儿乱!我是真的不舍得离开你们!尤其是不舍得,离开你!” 我道:“这哪儿是离开啊!金氏集团还等着你去运营,你在我们这儿呆久了,是误了你的前程。金氏集团这么大的家业,怎能少得了你?” 金铃道:“那我宁可不要前程,不要金氏。” 我一怔,赶快笑道:“行了,别开玩笑了!没准儿有一天我赵龙真的混不下去了,还要去金氏讨口饭吃呢!” 金铃马上兴师问罪:“切!我们金氏就这么差呀,还得等到混不下去了,才去混口饭吃!你这是在变相地嘲笑我!对不对?” 我赶快解释:“别误会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一阵欢声笑语之间,这个世界也变得格外出彩。金铃朗朗的笑声,荡漾在大街上,陶醉了细风,让细风变得更温柔;陶醉了天空,让天空的月儿星辰都眨亮了眼睛。 我何尝没有一丝陶醉,但是这种陶醉,只能如流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遇到了金铃,是我的幸运。能够得到她的芳心,更是我赵龙的福分。虽然我无法消遣这份福分,但我多么希望,我和金铃之间的结局,不会是悲剧。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在由梦和金铃之间,必定会有悲剧发生。而享受悲剧命运的,十有八九会是金铃。 想到这些,我禁不住黯然神伤。 当由梦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的时候,一种由衷的负罪感,再次袭上心头。我几乎是被吓了一跳,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由梦’二字,我实在有些不忍去接听。我不想让金铃亲耳听到我们之间的暧昧,那对她,也许是一种伤害。 但我还是接了!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在金铃面前,接听了由梦的电话! 403章 由梦在那边几乎是沉默了须臾,才开口问:干什么呢小龙龙? 小龙龙?我身上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在外面散步。挺凉快的。 由梦问:跟谁? 我实话实说:跟,跟金铃金总。 由梦愣了一下:跟美女一起散步的感觉如何? 我故意刺激她:相当不错!由梦,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怎么,要查我的岗啊! 由梦神秘地道:今天学了一招,想跟你炫耀炫耀。明天记得过来接我哟,我要让你看我的七二十变! 我道:七十二变?怎么,你拜孙悟空为师了? 由梦道:记得哟,明天不要做早饭,我们一起吃! 我心想由梦今天是怎么了,搞的这么神秘!挂断电话后,我禁不住一笑,自言自语起来:七十二变,由梦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了? 一旁的金铃似是有些吃醋,抱紧胳膊,略显尴尬地一笑:“你在由梦面前说是跟我一起散步,她难道不会生气?”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我们家由梦肚量大!我越坦白,她越宽容。” 金铃感叹:“难得!” 此后,我们彼此之间保持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沉默,金铃若有所思,没再搭话。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微风是我们唯一的心声。 散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五了!我和金铃并肩走进大队部,里面灯火通明,寂静安然。突然间,一阵杂碎的脚步声从楼口传了出来,我顺眼一瞧,见李群涛正带着十朵金花往外走。 我一摆手叫住李群涛,问:“李副队,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李群涛下口令立下,小跑着凑到我跟前,汇报道:“练习一下夜警!夜晚的保卫防范最重要,所以我多抽了点儿时间,带她们练练这个!” 我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你想的很周到!” 李群涛笑问:“要不要你亲自指导一下?” 我道:“不必。有你在,我一百个放心!记住,也不要打疲劳战术,都是女同志,吃不消!” 李群涛道:“放心吧赵大队长,我心里有数。” 我道:“那就好!” 送金铃回屋的一瞬间,我突然间觉得有些别扭,这种别扭的感觉缘何而来,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陪金铃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我推辞困倦,回屋。 登上qq,跟由梦在网上视频聊了一会儿,激动的心情被点亮,我趁机截了好几张由梦的照片,放在一个专属文件夹里,永久保存。 我和由梦这一网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十点半左右,结束聊天,我带着一份美好的憧憬,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准备去见周公。 丹丹突然敲门而入,问我需不需要按摩。我没拒绝,重点让丹丹帮我踩了一下背部,揉了一下腰部。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再次让我体会到了舒爽的巅峰。 十一点半,丹丹结束了她的妙手回春,我拖着轻松愉悦的身体,进入梦乡。美梦伴我一夜,次日仍然是往日的重复,先是在卧室里做几百个俯卧撑,然后出去早练。金铃也没有更改这种晨练的习惯,我们像往常一样,跑步,练拳,然后去周记粥铺喝粥。一个流程下来,正好是七点半左右。回到望京大队部,我匆匆洗漱一番,然后驱车去接由梦。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每天早上接由梦,已经成了我不变的定律。 由局长将军楼下,我停下车子,拨通了由梦的电话。由梦没接,直接挂断。两分钟内,她踩着嗒嗒嗒的轻妙脚步声,出现在车前。 好漂亮!她一身黑色装束,像是一个魔法女郎,性感,娇艳,妩媚。甜美的一笑,仿佛是吸取了人间一切美好的光华,那般迷人,那般清晰。 我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像邀公主一样引领她坐上车。 坐在车里,她仍然是叼了一颗泡泡糖,轻盈地吐着泡泡,我侧目望她,顿觉美不胜收。 是啊,人世间的美有千万种,但由梦身上的美,却集汇了一切美的定义。我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感觉到厌烦过,因为每一天每一刻,她所呈现给我的,都是新鲜的美感。 启动车子,驶出大门,我禁不住瞧着她的性感装束,打破沉默:“这,就是你的七十二变?” 由梦笑道:“不是吧!我还没开始变呢!” 我问:“那什么时候开始变?” 由梦高深莫测地道:“以不变应万变,乃是最高境界!” 我无语。 驶到望京地界,由梦提出去吃早餐,我这才恍然大悟:昨天由梦嘱咐过我,要和我一起吃早餐来着。可我,却跟金铃提前去周记粥铺喝了粥! 这种情况之下,尽管腹中粥满为患,却也仍然要打肿脸充胖子,陪由梦去吃早餐。 由梦选中了一个豆浆店,要了两碗滚烫的鲜豆浆!我敷衍地喝了一口,舌头差点儿被烫糊。由梦嘻嘻一笑,突然饶有兴趣地问我:“想不想喝豆腐脑?” 我一愣:“有么?这个豆浆店,好像不卖豆腐脑吧!” 由梦诡异地一笑:“你不是喜欢喝豆腐脑吗,嘻嘻,豆腐脑马上来了!” 我正疑惑间,见由梦拿纤纤细手抚在豆浆上口,轻抚一番,口里直吟:天灵灵地灵灵,豆腐脑,快现身------ 我又疑惑又觉好笑,惊愕地望着由梦,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没发烧啊,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由梦用手捂着豆浆,神秘地道:“给你做豆腐脑!” 我汗颜地道:“别闹了!” 由梦此时化身为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她无邪地笑着:“看我七十二变!变变变!” 就这样大约过了几分钟工夫,由梦才将手从豆浆杯口处拿开,伸手端起杯身,道:“再等一会儿,一杯鲜美的豆腐脑,即将面世!” 还别说,我惊奇地发现她杯子里的豆浆竟然开始渐渐凝固了!这是怎么回事? 由梦见我面露疑惑,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厉害吧!施展内功,豆浆变豆腐脑,变变变!看我七十二变!” 难得由梦今天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又或是童话里的公主,顽皮,可爱,活泼。我不忍心打断她的孩子气,只是安静地观瞧着她,继续欣赏她所谓的‘七十二变’。 又过了一会儿,由梦杯子里的豆浆几乎完全凝固,跟豆腐脑无异了! 她将豆浆杯递了过来:“吃吧,豆腐脑变出来了!” 我惊愕地望着杯子里的白嫩固体,实在无法想象,刚才还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一杯晶莹白嫩的豆腐脑!我是不是穿越了?抑或是在做梦? 我拿起杯子来晃了晃,问:“怎么变的?” 由梦卖起了关子:“不讲!服不服?” 我伸出大拇指:“服了!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由梦啧啧地道:“你先把它吃掉,我再告诉你!” 我微微一怔,道:“好,没问题!”我端起豆浆杯,将这突然凝固成的豆腐脑囫囵吞枣地倒进了肚子里,有些温热,但是又有点儿微酸。 不过说实话,没浇调料的豆腐脑,有点儿难以下口。但一想起是由梦变出来的,出于好奇和膜拜,我还是一鼓作气地将豆腐脑咽进了肚子里,然后盯着由梦要答案。 由梦拿起餐巾纸替我擦拭了一下嘴角处的豆腐屑,神秘地笑道:“好吃吗?” 我摇头:“不是太好吃!没调料儿,没辣椒油!” 由梦神秘笑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把豆浆变成豆腐脑的吗?” 我坚定地道:“想,非常想!莫非,这是魔术?” 由梦道:“谁能在你赵龙眼皮子底下变魔术啊,你眼睛那么贼!实话跟你说吧,这就是一种化学反应!” 我一愣:“什么,化学反应?你在里面添了化学原料?” 由梦嘻嘻地笑道:“看把你吓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内脂豆腐?我只是在豆浆里面添了一点点的内脂粉,它就变成豆腐脑了!要是再多添一点儿,它就是豆腐了!哈哈,昨天刚刚学会了这一招,以后咱们想吃豆腐脑的话,就不用出去买了,自己磨豆浆,自己做豆腐脑!” 我不解地追问:“内脂粉?你是说,豆浆里面加点儿内脂粉,就变成豆腐脑了?” 由梦点了点头:“怎么,不信?” 我道:“不可思议!那么,内脂粉是个什么东西?” 由梦道:“葡萄糖做的……这个嘛,是一种食品添加剂!一斤的内脂粉,可以点出无数吨的豆腐脑!” 我愣问:“点?点石成金啊,这么夸张?” 由梦道:“那可不!我都觉得很神奇呢!” 我笑道:“那我也买个豆浆机,买点儿内脂粉回去试试看!” 由梦学着宋丹丹的语气调皮地道:“小哥儿,没那么简单地!内脂粉的用量,豆浆的温度,都是有讲究地!哪一样注意不到,也点不成豆腐脑儿!” 我捏着鼻子笑道:“那就多点几次喽!” 从豆浆店里出来,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亲眼见证了在由梦手里,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片刻之间凝固成豆腐脑的现实。或许这在那些常年以做豆腐为生的商人面前,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门学问。或者,在刚刚接触的瞬间,是一种神奇的魔术。挽着由梦的胳膊上了车,由梦得意地吐着泡泡,如一胜利者。 随后,我和由梦仍然如往昔的重复,不过今天我们去了颐和园,在颐和园中缓缓散步,感受着湖水的宁静与喧嚣,感受着各个肤色人们的微笑。我们像很多恋人一样,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延续着浪漫,延续着爱的脚步。 我们再次谈到了未来!是的,未来对于我和由梦来说,颇具吸引力!我们向往未来,如同向往更强的生命力一样!特殊的环境,特殊的任务,注定我们必须忍受长时间的煎熬,长时间的分别。 中午,从颐和园里出来,在门口吃了一碗北京拉面,拉面馆里外国人居多,很多过来旅游的外国人,都极有兴趣品尝一下中国的特色拉面,那着实是一种享受。我和由梦吃着拉面,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是布什来华期间,在北京一个拉面馆里吃拉面,觉得吃的过瘾,给了做拉面的师傅一百万美金小费(美国人消费喜欢给小费,总统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那拉面师父第二天就买了豪车,成为了拉面界的一代传奇宗师……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聊起此事,我和由梦都觉得亲切,因为我们都曾见过布什本人,他的行事风格,我们相当熟悉。 而在拉面馆里,我们竟然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一个穿着并不华丽的美国夫人,带着儿子在拉面馆吃拉面,吃完之后,口唇留香,硬是非要给拉面师傅五千美金的小费。尽管五千美元对比布什总统的一百万美元来说,几乎是杯水车薪,但是对于这家拉面馆的拉面师傅来说,却是铁铮铮的奖励和认可。 这一情景之后,由梦扑哧笑了:“那我们以后也干脆开拉面馆算了!很多外国人吃完拉面,喜欢给小费!如果碰到布什总统或者这个夫人,那我们就发财了!”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倒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好啊!开个拉面馆,你当拉面长,我当跑膛的伙计!咱们夫妻店,大营生!” 由梦笑的跟花一样,美美地吃了几口拉面,眼神当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描绘。 吃完拉面,由梦提出要去天安门广场瞻仰人民英雄纪念碑。这丫头,思想总是过于独特,为了不至于被由梦惯以无视英雄先烈的罪名,我不得不舍命陪美女,开车赶往天安门广场。 在广场上顶着烈日炎炎,游走,留影。由梦还一本正经地在纪念碑前瞻瞻自语。虽然天气炎热,但广场上人并不少,各个国家各个肤色的,都有。我们在广场中手挽手走,由梦的目光定格在一个白皮肤美女身上,虚张声势地道:“咦,赵龙你看那个外国美女,像不像那个谁?” 我放眼过去,苦笑追问:“哪个谁?” 由梦脱口道:“像不像伊塔芬丽小姐?你看那身段儿,那眼睛,那鼻子高高的----” 我笑道:“不像。她哪儿有伊塔芬丽小姐那么可爱啊!在白人里面,我觉得伊塔芬丽小姐是个传说,漂亮,高雅,活泼,可爱。” 由梦连呼:“吃醋了吃醋了!在你赞美另一个女孩儿之前,能不能首先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拥紧了她的肩膀,笑道:“我还没说完呢……但是,再完美的女人,在我们家由梦面前,也都不值得一提了!” 由梦伸手善意地在我肩膀上拍打两下:“油嘴滑舌!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扑哧笑了,幸福地轻拍了一下由梦的后背,以示慰藉。 虽然这一天陪着由梦游山玩水,身体极度疲惫,但我的内心却是惬意的!到了下午五点钟,当我和由梦约会的时间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多想让时间在这一刻定格,让我们继续在幸福中陶醉。 以缓慢的车速,将心爱的人送回家。将军楼楼下停下车,我趁机抓过由梦的小手,万千留恋。而这时候,车里的mp4正好播放着张学友的《吻别》,我灵机一动,触景生情,凑过脑袋在由梦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由梦惊慌地推开我,惊呼:“你要干什么呀,无赖!”一抚脸颊上的湿润,噘着嘴巴兴师问罪。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追问:“明天怎么安排?” 由梦道:“明天不安排了!这几天老是骚扰你,你一定很累了,明天好好休息休息。至于后天,大后天有没有出行安排,等本姑娘通知吧!” 我望着她笑道:“我还想看你的七十二变!你才一变,还有七十一变没展示!” 由梦眼珠子一眨,嘻嘻地道:“那如果我一口气将七十二碗豆浆全变成豆腐脑儿,算不算是七十二变?” 我摇头:“不算!” 说来也巧了,正调侃着由梦的七十二变,mp4在结束了《吻别》之后,竟然又播放起了蔡依琳的《七十二变》:看我七十二变,今天,改变,新鲜,再见……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 在车上恋恋不舍了一会儿,由梦终于鼓起勇气,下车。 挥手告别之间,我竟然像是生死离别一样,万千酸楚荡漾心间。是啊,我是多么的希望,心爱的人能始终陪在身边,我怎能忍受一天两天甚至是一分一秒的分别与煎熬? 我太爱她了! 目送由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我不得不调头回驶。但刚刚驶出大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次打电话的,是陈富生。 不知为何,一接到这个电话,我的心情,像是豁然开朗了一样。 莫非,我的任务,又要有新的进展和突破? 404章 接听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赵龙啊,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 我笑道:挺好。陈先生有什么指示? 陈富生道:你继续休息!一周以后,陪我去天龙各个分部转一圈儿!我想现在,天龙集团的一些组织架构,实力分布,你应该了解一些了! 乍听此言,我的心猛地狂跳了一下子!我几乎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在想,陈富生突然间抛出这么大的一个诱饵,是福还是祸?抑或,仍旧是一次巧妙的试探? 然而实际上,天龙集团的组织结构,不一直是我和眉姐等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吗?只要得到了天龙集团的组织结构,我们就可以制订出相应的作战方案,将tl反动势力,一举拿下! 正在心里思虑之间,陈富生接着道:当然,我们这次出去,要很多天。为了排遣你的寂寞,我可以准许你带一个女的陪行。可以是丹丹,也可以是齐梦燕。总之你喜欢带谁就带谁,只要不泄露我们的秘密即可。我呢,也不多带人,就带上你们眉姐。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这陈富生竟然如此体恤下属。我笑道:陈先生说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带上外人! 陈富生道:有什么不可?不过如果你感觉不妥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都是男人,没有女人的日子,着实空落。而且我们这次出巡,不乘飞机不坐火车,自己驾车。两辆车。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首先要谢谢陈先生的信任。至于带谁去嘛,容我再想想。 陈富生道:那好。这些都是你自己应该决定的事情!我不干涉,不发表意见。总之两个原则,带的人要绝对可靠。再就是,这次微服私访不允许泄露半点儿风声!否则,你我将处境危险。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陈先生,我一定谨记。 挂断电话之后,我仍然是不敢相信,我一直在揣摩:陈富生这只老狐狸,究竟安的什么心? 左思右想之中,我觉得此事应该向由局长反映一下,姜还是老的辣,由局长心里,也许最有分寸。很多时候,都是由局长在关键时候帮我化险为夷,他永远是我背后的高参。 于是将车开至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由局长的手机号码。待由局长接听,我直截了当地道:陈富生一周后安排我陪他去分部,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有机会接触到tl集团的组织结构了? 由局长淡然一笑:有可能!这么长时间了,陈富生把tl集团的大权攥的牢牢的,他的手心总该出汗了!该撒手的时候,还是得撒手。你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争取将tl集团的组织结构摸清,这样的话,离我们彻底铲平tl反动势力,就为时不远了! 我一惊:真的么?那太好了!我一定不负众望,利用这次机会,将tl集团的底细摸清。 由局长道:还有谁去? 我道:眉姐也去! 由局长道:她也去?这是好事!不过在这过程中,你尽量不要与眉姐接头,否则会很危险。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那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早日铲平tl反动势力,我就可以早日解放了!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实际上,却也有诸多忧虑跃然心头。铲平tl组织是好事,但这其中牵扯到了很多难点。比如说,金铃一事,我该如何收尾?齐梦燕,又该做何决断?这当中,是不是还会有人成为我这次任务的牺牲品,抑或替死鬼? 众多思虑侵袭着我的心灵,挥之不去。但总体上来讲,我的心情是振奋的!因为这意味着陈富生对我的信任,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我马上就可以接近陈富生一直紧攥在手中的‘奥秘’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难免会为此事多喝几杯。回到望京大队部,我约了齐梦燕,到外面酒馆里,痛饮了几杯。 齐梦燕怀疑我动机不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留了一手。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接连干了几杯,她才渐渐打消顾虑,与我畅饮。 齐梦燕追问:“遇到什么好事了,今天酒量大涨啊!” 我笑道:“超爽的好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约你出来喝酒,主要是借这个机会,跟你拉拉关系,扯扯家常!” 齐梦燕一歪脑袋:“我怎么总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我再饮了一杯:“在乎山水之间也?咱俩在一起,喝的不仅仅是酒,是感情,是两个大队主官之间的默契!” 齐梦燕略显疑惑地一笑:“在本政委的印象当中,这是你说的最动听的一句话!我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政委没当好,总是跟你这个大队一号达不成默契。你这么一说,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寓意?” 我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大气凛然地一拍胸膛,道:“梦燕儿咱们私下里就不要以职务相称了,咱们是朋友,工作上是搭档,其它时候都是朋友!说句实话,自从认识了你,我赵龙连连交好运。尤其是你配合我搞望京大队的管理,我很满意。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我敬你一杯!”我端起酒杯,置于齐梦燕面前。 齐梦燕犹豫了一下,仍然是持迟疑的神色望着我:“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对我这么礼让?” 我笑道:“我一直对你很礼让!尤其是在我心里,一直尊敬你,欣赏你,甚至是----甚至是喜欢你!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现在是私下场合,我们只谈感情,不谈工作!”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试探举杯:“你要跟我谈感情,我没听错吧?” 我自饮了一杯,虚张声势地道:“有些话说的太明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实际上,自从察觉到了齐梦燕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一直把她当成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到了这个关键时候,曙光到来,能否运用好这颗石子,也许将是我成功的关键。因此,我决定,这次陪陈富生游走分部,带上齐梦燕会更稳妥一些。我觉得陈富生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些话,他无法明说而已。 齐梦燕很窘异地一笑:“这让本政委很意外!不过,也有一点点的惊喜!” 我试问:“只有一点点而已?” 齐梦燕道:“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你!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当我向你不吝吐露心声的时候,你却装清纯装君子。而有的时候,你又故意摆出一副暧昧的样子,让我实在分辨不出,哪个你是真,哪个你是假。今天,趁着喝酒,你必须要跟我交待清楚,你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料到齐梦燕会如是追问,心里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想知道吗?” 齐梦燕深深地点了点头:“当然!你的回答将成为呈堂的供词!我会永远为你保留!” 我淡然一笑,速饮自己杯中酒,再倒上一杯:“你对我来说,就像是这杯酒!有的时候,你让我向往,我巴不得一口喝定你;有的时候,你却让我敬而远之,不敢沾碰;还有的时候,我会陶醉在你的无限芳醇之中,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齐梦燕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还挺有诗意!不过这个比喻,本小姐不喜欢!我跟你恰恰相反,你对于我来说,胜过生命的意义。你的存在,对我齐梦燕,是一种精神力量。换句话说,我对你的感情,算是一种精神信仰。我渴望得到你的欣赏,你的温存。但是也绝不会摇尾乞怜。你有你的情感,我有我的情感,我们的情感凑起来,有可能是潮水,也有可能是旋涡。” 我笑道:“你更有诗意!梦燕儿,跟你说吧,你的才华,包括文包括武,都让我欣赏。当然,我也是肉眼凡胎,我最欣赏的,还是你的美貌!这一点,我可以坦承承认。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哼哼,就觉得你不像是人!更像是妖!” 齐梦燕哈哈一笑:“像妖?你把本小姐比作妖?” 我补充道:“那种让我想上演一场人妖生死恋的美人妖!梦燕儿,你能明白吗?” 齐梦燕笑的更厉害了:“明白个茄子啊!你在跟我谈电影剧情呢吧,怎么,准备写一部现代版聊斋?”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是聊斋,是真实!好了,不谈这些了,一会儿带你去k歌,ok?” 齐梦燕惊愕地一吐舌头:“赵龙你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说我是人妖,一会儿又带我去k歌,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你?” 我淡定地道:“阳谋呢还!能有什么阴谋啊,无非就是美女陪着,心里乐呗!” 齐梦燕伸出纤纤细指点划着我:“肯定有阴谋!不过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好,本小姐陪你去!” 我强调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击掌为盟以后,我们继续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左右。 齐梦燕喝的脸蛋有点儿微红,正所谓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我也装出几分醉意,实际上心里却很清醒。对于齐梦燕这颗棋子,我是不敢有丝毫怠慢,适当地给她点儿甜头,是必然要做的。尤其是在这关键之时,也许齐梦燕将会成为我出奇制胜的法宝。 按照约定,我们果真赶往ktv。在望京我们大队有很多ktv的项目,我们随便找了一家,进了包厢。 有女服务生进来为我们点歌,齐梦燕饶有兴趣地报了十几个歌名后,让服务员引退。包厢内,只剩下我们二人。 包厢里飘荡着一阵阵酒气与香水味组合成的味道,当然,也夹杂着烟味儿。我叼上一支烟,安静地吸了起来。而齐梦燕,则一边轻扭着身体,一边开始调试话筒。 这丫头,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片刻工夫,齐梦燕轻扭身姿,翩翩起舞,唱起了一首节奏比较欢快的浪漫情歌。是什么名字我没太在乎,只是觉得她唱的还不错,音色纯正,表情坦荡。很多时候,欣赏美女的歌舞也是一种享受,我叼着烟,接受着这种享受,笑然良久。 齐梦燕唱累了,坐下来休息,催我上去唱。我也不吝地炫耀了一下我的男高音,一曲响亮的《爱军习武歌》,笑的齐梦燕直捂肚子。 随后她点了两瓶红酒,我们对饮。这种气氛极具暧昧色彩,暖色调,黯淡的光线之中,香飘袭人。我们对饮了几杯红酒,齐梦燕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说我已经初步掌握了品酒的动作要领,正式步入了时尚一族。 但是饮着饮着,齐梦燕突然腾出一只纤纤细手,搭在我的手上轻轻揉捏了起来。或许她是无意,或许她是在和我传递着某种信号。我也没有反抗,只是附和着与她喝酒,对歌。就这样,四十五分钟过去了,暧昧氛围越来越浓烈,气场也越来越浓郁。歌声当中将我们的情绪推至了gao潮,齐梦燕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中,斜倚在了我的肩膀上。 她颤颤续续地说:“真高兴,唱歌真开心!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赵龙,你要抱紧我,像,像抱紧金铃一样抱紧我!” 齐梦燕突然又抛出了金铃,让我有些无所是从。很显然,她一直在吃金铃的醋。这丫头也是个十足的醋罐子,但凡见我与其她异性jiao往密切,她便会心生醋意。我不知道这是演戏,还是真实。但是有一点值得确信:齐梦燕对我的感情的成分当中,还是真实多于虚假。我的这种直觉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但我还是轻轻地拥紧了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她不是由梦,但神似由梦。这也正是我愿意和她共事的最基本原因!尽管,也许这其中不乏有伪装的成分。 齐梦燕幸福韵味十足地说:“很难得被你揽在怀里,感觉真好!” 她此时的语气,像是个小女生,楚楚可怜。我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天天这样!来,我们再合唱一首!就唱那首〈知心爱人〉吧,怎么样?” 齐梦燕连忙摇头:“不唱不唱!多老的歌了,都!唱什么呢,唱那个新出的〈秘密情人〉,这歌好!” 我一愣:“有这首歌吗?” 齐梦燕眼神扑朔地道:“有!本小姐,本小姐会唱!来,你跟我唱……轻轻地偎依在你的肩膀上,为什么会像是作贼一样。秘密的情愫,抹不平的心里伤……” 看来,这齐梦燕是真的喝多了! 怀拥美女,一直到深夜两点钟。唱了多少歌,已经数不清了! 直到有些累了,困了,乏了。我们才结束了k歌,驱车返回。这时候齐梦燕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确定无碍之后,我将她送回房间,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而齐梦燕却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她的两手缠住了我的腰,身体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拎住她的手,心在扑通乱跳:“干什么呢梦燕儿,睡吧,早点儿!” 齐梦燕将我的身体扶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对她,兴师问罪道:“今天晚上可是你招惹的我,我要你,留下来,不准走!” 我试探追问:“留下来干什么?” 齐梦燕面露贪婪:“留下来陪本政委继续喝酒!” 我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傻丫头!女孩子迷恋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齐梦燕说了一句极其深奥的话:“别人爱喝酒,我只爱赵龙!” 我苦笑:“你知不知道,倘若我留下来,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咱们大队部,包括整个天龙公司会炸窝,说是我们在搞不正当关系-----” 齐梦燕眼睛一眨:“不正当?为什么会不正当?哼,你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儿,你只是把我当成是替你排遣寂寞的工具,对不对?” 我解释道:“正因为不是这样,所以我才不能留下来陪你!梦燕儿,你喝多了,得休息!” 齐梦燕道:“本政委没喝多!是你招惹了我,今天晚上,你必须留下。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包括金铃,包括那谁,包括所有的女人……你,赵龙,最终还是属于我的……” 她疯了!我在心里暗道:傻丫头,你只不过是我赵龙的一颗棋子而已……但尽管如此,我又怎能忍心伤害于你?有些暧昧,不应该逾越最后的那道防线。否则,我的罪恶,会更深重。 但实际上,齐梦燕还是强行将我拽到了屋里。 很多时候,她太热情。让我分不清,这是伪装出来的暧昧,还是她发自内心的激情? 405章 被齐梦燕拽进屋里,我径直坐在沙发上,自嘲般一笑,叼上一支烟。 齐梦燕纤纤细手缠绕住我的胳膊,百般暧昧之色。 我笑问:“留我在你这儿过夜?” 齐梦燕醉眼婆娑地歪着脑袋:“敢不敢?” 我大气凛然地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你我英名俱损!你都不怕了,我怕个甚?”在我的印象当中,齐梦燕已经不是第一次玩儿这种把戏了!她故作暧昧,我越推谦她越暧昧。如若我顶风而上,她反而会惊恐万分。 但没想到的是,齐梦燕这次却像是下了决心,她牵过我的手,作小鸟依人状:“那我们,那我们去洗个……洗个澡吧,洗完了早点休息。怎么样?” 我装出流里流气地问:“一起洗------传说中的鸳鸯浴?” 齐梦燕脸一红:“什么呀!反正----”支吾了起来。 我一怔,不知她如是这番举止是玩笑还是真格。但我还是决定顶风而上:“走吧,正好有人帮忙搓背!” 齐梦燕眼睛窘异地一眨,双唇微微含合了一下,那俏美的小舌头涌出一丝在唇间逗弄了半秒:“本政委帮你搓背!大队长,政委,本应互相帮助嘛!” 我怀疑这丫头真的是中邪了!但是为了一探究竟,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附和道:“对对对,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齐梦燕面色稍微迟疑了一下,却兀自地将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袋精致的棒棒糖,将其中一枚叼进嘴里,淡淡地吮着,似是在细品其中滋味儿。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却早已五味翻滚。 我眼睛的余光发现,齐梦燕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慌乱之中她左手握住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不是去洗鸳鸯浴吗?” 齐梦燕脸上一阵红润:“先酝酿一下,再去。” 我继续将她的军:“有什么好酝酿的,婆婆妈妈的!说走咱就走,我都快绷不住了!” 齐梦燕眼珠子一转,笑问:“什么绷不住了?” 我道:“我,我迫不及待地想让齐政委你给我搓背!从来没享受过让女人给搓背的感觉,那一定很舒服!” 齐梦燕道:“你撒谎!不知有多少女人给你搓过背了吧?至少,丹丹她天天帮你搓。你还在这里装纯洁,哼,本小姐最讨厌那种伪君子了!” 我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伪君子?” 齐梦燕矢口否认:“本小姐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呶,我先调节一下情绪,你先去,先去浴室试试水温。今天就烦劳你服务一把,等试好了水,叫我一声,我马上就到!” 我没有点破她的诡计,而是将计就计地点了点头:“ok。我这就去!可别让我等太久哟!” 我站了起来,心想齐梦燕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跟我调情献殷勤,还想设计让我出丑。有那么容易吗?这般小儿科的伎俩,也哪拿出来使用,真是太小瞧我赵龙了! 齐梦燕也站了起来,将我送至浴室门口,极其暧昧地嘱咐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到,你先试水!”再极其暧昧地一咬嘴唇,轻盈地扭身而退。 我进了浴室后关上门,打开水阀,却没急着脱衣服。观察了一下浴室的地形后,我心生一计。于是我在浴室里冲齐梦燕喊道:“没换洗的衣服,怎么办啊?”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齐梦燕道:“先奏合着穿我的,怎么样?” 我笑道:“那不好吧?这样,你干脆出去给我买一套,好不好? 齐梦燕冷哼道:“这么晚了,到哪儿去买?” 我道:“说的也是。你衣柜在哪儿,我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 齐梦燕道:“那你自己出来找喽!” 我从浴室里出来,见齐梦燕已经退回沙发处,叠着双腿看电视,于是催促了她一句:“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水已经基本试好!” 齐梦燕道:“不急。我等你找到衣服再说!” 我道:“那也好!” 我觉得我们正在配合默契的出演一场暧昧剧,而且,谁也没有打破其中的和谐。 我直接去了齐梦燕的卧室,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齐梦燕想要整蛊于我!这丫头,很多时候,鬼点子太多! 我随手在衣柜里扯出几件衣服,抱着赶回浴室。我当然不会真洗,而是开了水阀,假装在冲淋。一边冲一边冲齐梦燕喊道:“梦燕儿,先去准备两瓶红酒,咱们洗完鸳鸯浴,再喝点儿红酒调节一下情调!” 齐梦燕道:“没问题,都依你!” 听到齐梦燕的脚步声响起,我将水阀开大,警惕地凑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 几乎是在瞬间的工夫,我已经夺门而逃,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实际上,我断定,接下来,齐梦燕肯定还有别的阴谋!这丫头,竟敢给我来这一手! 出了齐梦燕的房门,我径直绕到楼后,这里有个窗户直通齐梦燕的浴室。我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由于刚才出来之前,我已经打开了一扇窗户,因此我可以在这儿明显地听到里面的动静。我双手合一捂在嘴上,当喇叭喊:“你怎么还不来啊?准备好了没有?” 且听齐梦燕轻笑着回答:“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我窃笑了一声,然后将窗户关好,溜进了院子里,躲到一个拐角处,叼着烟观瞧情况。 我倒要看看,齐梦燕要以怎样的方式,算计于我!一开始我就识破这绝对是一个骗局,她齐梦燕会好心好意跟我洗鸳鸯浴?打死我我都不信!她表面上妩媚风情,对我尽显暧昧,实际上她很矜持,根本不是一个放荡的女孩儿。因此,我断定,齐梦燕这葫芦里,肯定会装着一副什么药。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出三分钟,我发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从侧楼门口走出,径直走向齐梦燕的房间! 是金铃。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齐梦燕这丫头安的什么心了!陷阱!所谓的鸳鸯浴,只不过是一个陷阱而已!齐梦燕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骗我就范,当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她便会趁机叫金铃过去,这样一来,我就是百口也难辩了! 好个阴险毒辣的齐梦燕!幸亏我棋高一筹,否则非得被她暗算了不可!齐梦燕一直对我和金铃的恋情持反对态度,正是处于这样一种心理,她才随机设了今天的局!倘若不是我早有防范逃脱的快,那我在金铃心目中的形象将会一损俱损。这个齐梦燕,真是什么花招也能使的出来! 事情已经明了,我叹了一口气,直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等待着,事情的后续。 十几分钟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齐梦燕!我冷哼一声,接通。没等她开口,我便率先骂道:齐梦燕,你好阴险啊! 齐梦燕反唇相讥:我阴险?赵龙你混蛋!你跑哪儿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耍我?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着那边情绪还挺激动,敢情这齐梦燕装的还挺像。我愤愤地道:别装了齐梦燕!你的算盘落空了是不是?用这种老套的方式算计我,我会上套吗? 齐梦燕连连道:我没算计你,我没算计你。我算计你什么了? 我冷哼道:还装!还装!你故意骗我去浴室,然后又打电话叫来金铃。这样,你就可以让她很尴尬,就可以达到了你的野心。对不对? 齐梦燕一愣:你怎么知道金铃来过? 我道:你齐梦燕的心思,我怎会看不出来?哼,你这可不是第一次玩儿我了! 齐梦燕那边淡淡地笑了笑:好啊,既然被你识破了,我无话可说。算我齐梦燕犯贱,算我齐梦燕不知廉耻行了吧? 说罢后,那边已经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桌子上,自言自语地骂道:既想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呸! 不知为何,面对齐梦燕此等用心,我是既愤恨又觉得她可怜。我当然知道,齐梦燕对我一往情深,她看不惯金铃,看不惯所有与我亲近的女人。女人的嫉妒心是相当可怕的,既可以毁了自己,更能毁掉别人!齐梦燕今晚这一出闹剧,表面上看来天真可笑,实际上,却印证出她对我的那一颗真心。因此,我恨她恨不起来,只觉得自己五味杂感,炙烤于心。 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一丝困意。我突然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齐梦燕的手段越来越独特,越来越毒辣。为了独自占有我的感情,她甚至可能会对金铃下毒手。更甚至,由梦也会遭受她的报负。女人,太可怕了!尤其是像齐梦燕这样的女人! 我接连吸了五六支烟,齐梦燕的诡计,让我心里荡漾着愤怒与无奈。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更无法想象,照这样下去,将来还会发生什么,齐梦燕还会采取什么手段离间我和金铃? 我突然觉得应该去看看金铃!刚才齐梦燕把她叫过去,会不会为难她? 这样想着,我坚定地扭断香烟,朝金铃的房间走去。 金铃屋子里还亮着灯,我敲门三声,金铃那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她打开门,见是我,微微一愣后,才将我让了进去。 我坐了下来,叼燃一支烟,旁敲侧击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金铃略显尴尬地一笑:“睡不着呢!” 我试探地追问:“刚才出门了?” 金铃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猜的!” 金铃睁大眼睛瞧我片刻,脸上泛起了红润:“我去你屋找你,你不在。问了值班保安,说你和齐政委出去了!但晚上你一直没回来,我不放心,一直没睡。然后,然后……刚才我见齐政委的屋里亮灯了,而你的房间里没亮,就过去问了问!齐政委说你回来了,我才放心!” 闻听此言,我顿时大惊失色!我冲金铃问道:“哦?你说的,是真的?” 金铃疑惑地望着我,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当然是真的!听齐政委说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看你房间里的灯关了,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没去打扰你!” 我再问:“不是齐政委打电话叫你过去的?” 金铃俏眉轻皱:“什么意思?她没给我打电话啊!” 我逼问:“真的没有?” 金铃迟疑地望着我,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没有!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搪塞道:“哦,没,没什么!我主要是害怕齐政委把你叫过去,会为难你!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我迟钝地迈开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金铃追过来,补充道:“赵龙,你究竟怎么了,好像有点儿,有点儿魂不守舍?” 我强挤出笑:“没,没什么!可能是累了吧!累了!” 然后坚定地走出门,快步到了院子。 我没有直接回自己屋,而是在院子里疯狂地抽烟!金铃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让我心里五味翻滚。 莫非,真的是我错怪了齐梦燕?莫非,齐梦燕今天晚上的暧昧,都是真的?莫非,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大脑里徘徊,我却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 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齐梦燕并没有设计出让金铃捉奸的这场戏。反倒是我,辜负了齐梦燕,冤枉了她!是啊,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地留我在她房间过夜,我却把这当成是一种阴谋,而且还出言不逊地骂了她……此时此刻,齐梦燕的心情,该有多么难受? 而实际上,我仍然无法相信,齐梦燕会真的做出那样的……决定! 徘徊着,回想着,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我突然在想:如果今晚我并没有从浴室逃脱,也并没有考虑到齐梦燕会有什么阴谋,那么,会发生什么? 难道,齐梦燕真的会以身相许,为我无畏献身? 想着想着,我的脸上,顿时出了一阵冷汗。这简直太可怕了!尽管齐梦燕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我一直在利用她取得陈富生的信任,但我仍然相信,齐梦燕的本质并不坏。她只是选择了一种错误的信仰,抑或是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命运。在我内心深处,我真的不希望这颗美女棋子,将会为这场正邪之战,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院子里犹豫再三,我终于迈开了脚步,朝齐梦燕的房间走去。 或许,今晚一事,该检讨的人,是我! 齐梦燕房门口,我止住脚步,却听到一阵微弱的嘤嘤抽泣!正是齐梦燕的声音! 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一阵轻轻的却很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内侧戛然而止。但是门并没有被打开,只是里面传来了齐梦燕的愤恨声音:你来干什么!你又来干什么? 我略显焦急地道:梦燕,开开门,让我进去。 齐梦燕冷哼道:凭什么让你进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赵龙,本小姐,不欢迎! 我急切地道:梦燕你听我说,其实----- 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我怔了一下,猛地看到面前的齐梦燕,身上竟然只裹着一套宽松的浴袍!浴袍是浅蓝色的,映衬出她的高贵,和她的美丽。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望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以及脸上那两道真实的泪痕,我更加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低估了齐梦燕了! 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阴谋毒辣,是我多心了! 我随手关上门,上前握住齐梦燕的手,我的手在颤抖,却被齐梦燕伸手撩开。 她兀自地返回沙发上,镇定了一下情绪,做了个深呼吸。我随之凑近,突然发现茶几上那一枚被咬的粉碎的棒棒糖,已经七凌八落,像是一颗被砖头狠狠砸碎的水晶。 齐梦燕愤愤地将脑袋斜向一侧,控制着委屈,问:“你又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我凑近她身边,解释道:“不是不是!梦燕,你听我说----”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听你说什么?赵龙,今天,你让我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耻辱!”她扭回头来,用一副委屈的泪眼望着我:“即使是个小姐,我齐梦燕即使是个小姐,你也用不着这样耍我吧?” 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 而我,还能解释什么? 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406章 望着齐梦燕楚楚可怜委屈至极的样子,我越发自责。尽管,这一切有悖常理,却仍然敲打着我悔恨的心。 但是试想,倘若我没有背弃我们的约定,那结局会是如何?结局也许会更加残酷-----一朵鲜艳的花朵,又要遭受到我的摧残!尽管,齐梦燕有着特殊的身份,但我仍然不想让她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我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抽纸来,给她擦拭了一下眼角处的湿润,安慰道:“梦燕你想什么呢!我没别的意思,是我错了,我误会了你!这样,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拿着她的手往我身上抽打,但齐梦燕只是僵硬地苦笑着。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我觉得,一切都是苍白的,无力的。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到过如此神伤的齐梦燕,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阵酸楚。 之后我们沉默了一阵子,齐梦燕像是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样,目光呆滞,神情木讷。我尝试用各种方式劝她都无济于事。 最后,我只能告辞。我对齐梦燕道:“早点睡吧!明天我再过来找你!” 齐梦燕没搭话,任由我离开。我叼着烟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然而我岂能睡得着,一夜的苍凉梦境,我昏昏沉沉地熬到了次日凌晨。 昨晚之事,恍然如梦。本想找齐梦燕缓解一下关系,却不想这丫头跟我打起了冷战,愣是不搭理我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兀自地唱起了那首《月亮惹的祸》: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一个对我动了情的女孩,而且还是我的敌人,我该如何面对? 却说时间在我与齐梦燕的冷战中一日一日过去,三天后,李群涛又组织了一场‘护金队’的大型演练。 演练相当成功!而且这次演习的成功,意味着金铃即将踏上归途。硕大的院子里,李群涛带领着十朵金花,开始进行汇报表演。 出席观看的,是大队部的几个骨干。我,齐梦燕,金彪。当然,作为她们的警卫目标金铃,也自然唱了主角。这场汇报表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按照相同规定,演示给即将接收特保队员们的警卫目标看的! 演练的过程中,十朵金花英姿飒爽,气势非凡。她们先后表演了格斗擒拿、防暴演练、警卫队形、随机处突等多个项目。金铃在她们表演的过程中,掌声不断,连连点头。 我趁机冲金铃问道:“怎么样啊,这些女特保?金总可满意?” 金铃笑道:“满意满意!赵大队长带出来的兵,就是不一样!” 我道:“等表演完了,你选上几个最称心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就可以解放了!” 金铃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下来,神色略显忧虑。也许,她是不舍得离开大队部,呆了这么长时间,毕竟是有感情了! 汇报表演完毕,李群涛极其正规地整队,向我跑步汇报:“大队长同志,金董事长,护金队表演完毕,请指示!” 我回礼指示道:“稍息!” 李群涛响亮答道:“是!”然后跑步回位,向队伍下达‘稍息’的口令。 一系列的标准军事化动作,我不由得冲李群涛赞许地一笑。这家伙,原本也是个自恃清高的狂人,而现在,却在我的调教之下,担起了大梁,担起了重任。 我走到了十朵金花队伍中央,环视了一下每位巾帼女将,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大家稍息听着,刚才你们的表演,很精彩。我和金总,都很满意!这一切成果,离不开你们的汗水与拼搏,也离不开李副大队长的付出。我代表望京大队全体骨干,向你们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精神,表示感谢,表示敬意!” 热烈的掌声响起,十位金花满怀憧憬地望着我,面露渴望。 但我马上话锋一转:“其实依我的想法,你们十个人,都达到了作为一名特保人员的标准!但是凡事总有退有进,金总呢,只需要四到六名特保队员。也就是说,我们当中,将会有一半人暂时分配不了工作。但是我相信你们能正确对待,机会还有,你们已经锻造出了铁的性格,和过硬的本领。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能书写壮丽的篇章。工作岗位,会很多。我可以为你们推荐。接下来,有请金氏集团董事长,金铃金总讲话!”我扭头瞧了一眼金铃,金铃站起来挥了挥手,笑的很灿烂。 金铃轻盈地走近,站在我身边,她毕竟是金氏集团的掌舵人,讲起话来底气十足,气沉丹田:“刚才赵大队长讲的,我很认可。正如他所说,在咱们当中选几个人,挺难。因为你们都很优秀!这样吧,我回去再跟赵大队长他们商量商量,你们休息一下,听结果吧!” 李群涛解散了十朵金花,然后和我一起,陪金铃商讨此事。 李群涛负责推荐,他对十位特保女队员最熟悉,于是他给金铃推荐了几个重点人选。金铃凝重地了思量着,似是难以下决定。 我叼了一支烟,没多插言。二十分钟之后,金铃站了起来,冲我说道:“这十个人,我全要了!” 我和李群涛一惊,我提出置疑:“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金铃笑道:“我是用不了这么多人!但是金氏却能用得了!选五六个留在我身边,另外几个,可以帮我训练保卫人员!” 我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李群涛也显得有些惊喜:“这样的话,更好一些。否则这些女孩儿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金铃笑道:“那就这么定了!麻烦两位把她们的详细资料准备一下,我先去找她们谈谈!” 李群涛自告奋勇:“我马上去准备!” 了却了一件心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中午,我们准备为金铃饯行。我召集了几个骨干,在附近的一个酒店订好饭菜。 金铃的屋子里,当我告诉她为她饯行的时候,她一脸神伤,随即冲我兴师问罪:“怎么,这么急着下逐客令呀!” 我笑道:“你在大队部呆了这么久,金氏的管理懈怠了很多。我可不想成为金氏的罪人。给你选配了这些特保,我就放心多了!但是我送给你的那个微型报警器你也要随身带着,有事随时报警,我能随时接到信号!” 金铃道:“那如果是我想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报警招你过去?” 我道:“当然不能!那样,我会很担心的!” 聊了几句后,金铃坐上了我的车,赶往酒店。 当然,这次饯行小宴会,少不了十朵金花的参与。人员到齐,但唯独不见齐梦燕的影儿,看来,这丫头还在生我的气。 没办法,我只能重新返回,请齐梦燕出山。齐梦燕正别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也不搭话。我凑过去,强挤出笑来:“亲爱的齐政委,走吧,去酒店!” 齐梦燕目不斜视:“本小姐没工夫!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明白,哪有心情去管别人!” 我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正要劝她,她却虚张声势地伸出一只手在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别动我!本小姐神圣不可侵犯!” 我苦笑道:“千错万错都是我赵龙的错!梦燕儿,给个面子,私下里怎么都行,但是大面儿上的事儿,你总得做吧?走,大家都等着你呢!” 齐梦燕冷哼道:“大面儿上的事儿?哼,你给你的小情人送行,非要拉我过去干什么?” 我道:“金铃也算是我们大队的客户!我们为她培养了一个特保队,即将正式就职。你作为望京大队的政委,总该去发表几句讲话吧?” 齐梦燕道:“客户?她是你的客户,不是我齐梦燕的客户!是你自作主张给金铃培养保镖,谈不上公事!” 我苦笑央求:“去吧梦燕,没有你的酒会,是不成功的酒会!” 齐梦燕道:“少来!本政委不稀罕!” 我急切地道:“望京大队的骨干都去了!就差你了!” 齐梦燕道:“不去!去了没好!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啊?你觉得我为你吃的醋还少吗?” 这句直接的话,倒是把我问住了!我没有再勉强她,而是尴尬地一笑,转身离开。齐梦燕不忘嘱咐一句:“记得关好门!” 空车回到酒店,众位骨干都很诧异齐梦燕未到。他们并不知道前几天发生的那些事,我只能推说齐梦燕身体欠佳,不能过来参加为金铃饯行。 一系列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为金铃送行也无非是个形式,虽然其中也掺杂了私人感情的成分,但是却少不了客套和礼节的因素。而这次简单的送行酒会,金铃自然是主角。她接受着望京大队骨干,以及十朵金花的轮番敬酒。而金铃却几乎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工夫便小脸儿绯红,不胜酒力了! 见此情景,我过去劝了劝,但金铃却摆出一副巾帼猛将的姿态,不加控制地放纵自己的酒量,对此,我实在是无可奈何。 最后金铃喝的站都站不稳了,我见情况不妙,赶快举杯跟众人同饮,并告诫大家不要再敬金铃酒了! 结束了酒会,金铃被十朵金花簇拥着,搀扶着,上了车。 汽车的排气管儿,排出了一路的酒气,整条街醉了,整个望京醉了! 回到大队部,我本想让金铃醒醒酒,谁想她直接让十朵金花收拾好了东西,亲自指挥装进了后备箱。摇摇晃晃间,她提出打道回府! 我屡劝不下,只能嘱咐十朵金花好好照料,路上注意安全。几位骨干自发出来相送,金铃借着酒劲儿发表了一些感激性的话语,然后走到了我的跟前。但由于她喝酒太多,差点儿没站稳栽倒。 见她如此,我是既担心又觉得有些留恋。此时的她,身穿一套白色女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息。犹如贵妃醉酒,又有霸王别姬般的感伤。 我劝金铃上车,金铃却摇了摇头,在我面前停下。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金铃说了句‘舍不得’后,竟然上前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脸颊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脸上腾地一红,不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轻拍着金铃的后背:“你喝多了金铃!”然后给十朵金花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强行将金铃拉开。 而这时候,我发现,金铃的脸上,竟然已经挂满了湿润。好个多愁善感的女子,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上来几个姑娘扶住金铃,但金铃贴近我的身体很紧,她们又不敢过于用力。一时间,我被金铃尴尬地抱在原地,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脱身。但实际上,我能感觉到金铃对我那至深的留恋。 而金铃的失态,终于让一直在楼门口内侧观瞧动静的齐梦燕绷不住了,她小跑着迎了出来,径直站到了金铃与我的面前。 我推了推金铃,金铃醉熏熏地呢喃了一句,仍然不松手。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眉头一皱,上前扯住金铃的衣服,往后使劲儿一拉,将她拉开。 我一怔,冲齐梦燕喊道:“你干什么,她喝多了,今天!” 齐梦燕掐着小蛮腰,面向zuo倾右晃的金铃,皱眉骂道:“金铃,你今天像个biao子你知道吗?就是ktv的小姐也没你这么下贱!大庭广众之下对男人投怀送抱,哼,你要不要脸?” 见齐梦燕如此凶悍,我赶紧凑过去劝她。但是齐梦燕根本不予理会,而是继续以恶语毒言谩骂起了醉酒的金铃。一时间,场面有点儿失控。而醉酒的金铃却似缺少了对齐梦燕语言攻击的反击能力,她只是淡然一笑,支支吾吾地追问:“你,你说,你说什么?ktv小姐,哪儿有ktv小姐?你是说我的酒店里?” 看来,金铃的确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放纵自己喝这么多,难受不难受? 齐梦燕冷哼道:“你刚才的样子监控器都给你录下来了,改天我一定截出来让你看看!如果你不嫌丢人,我还可以送给报社好好地给你爆一下料!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金氏集团的操盘手------” 眼见着齐梦燕如此强硬地抨击金铃的‘罪状’,我怎能再袖手旁观。我凑到齐梦燕身边,继续劝道:“齐政委,金总她喝多了!有什么不满的话,还是等她清醒以后再说!” 齐梦燕冷笑道:“清醒以后?凭什么?清醒以后谁还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我发现齐梦燕的眼神当中,折射出一种楚楚的神韵,这种神韵,或忧伤,或怨愤。我一扬头,冲十朵金花大声命令道:“快,带金总上车!先把她送到伊士东酒店,等她清醒了再送她回家!” 金铃的胳膊马上被姑娘们攥住,她被动地扭晃着身子,眼睛扑朔地瞧着齐梦燕。我不知道,在她沉醉的心里,此刻却在想什么? 但齐梦燕却突然喊了一句:“站住!不能让她走!” 几位姑娘顿时止住,金铃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软如棉絮。 我冲齐梦燕质问:“齐政委,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坚定地道:“不用你管!” 我怒道:“你给我矜持点儿!我告诉你齐梦燕,今天你如果给我捣乱,我有你好看!” 齐梦燕用一副特殊的神情凝视于我:“本政委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好看!” 我的脑袋都快炸了!我万万没想到,齐梦燕会在这时候,上演了这么一出。金铃仍然醉的不成样子,几个姑娘挽着她的胳膊,被齐梦燕的气势挽留,不敢继续走。 或许是在一种冲动的作祟之下,我走到了金铃跟前,一摆手示意姑娘们松手,然后我拦腰将金铃抱起,疾步朝车子走去。 众人都惊住了!尤其是齐梦燕,她望着我们的背影,眼睛睁的大大的,似是被震撼。 就这样,我成功地将金铃送上了车! 而这不并意味着,戏剧的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407章 金铃与十朵金花,驱车而去。我仿佛能闻嗅到金铃身上尚存的酒精气息,清澈却带着酸味儿。 被冲动和嫉妒包围的齐梦燕,如一只母狮一样独伫一方,掐腰冷视。她刚才的举动的确让我气愤,但是想到之前我对她的歉意,倒也没冲她发脾气。 秋风早至,龙卷残云。院子里突然荡起一阵疾风,每个人的衣服都随风飘零,树叶吱吱作响,是在欢送盛夏的离去,抑或是在抒发自己内心的不满?我叼上一支烟,略有失落地轻启步子,准备回办公室。 齐梦燕跟了上来,待我走进办公室的一刹那,她已经闪身进了屋。 我皱眉道:“你还想干什么?你搅局搅的还不够多么?” 齐梦燕咬了一下嘴唇,仿若一个受尽凌辱的怨女一般,望着我道:“难道不该搅吗?是你过于自负了!” 我一愣:“我自负?我自负什么了?” 齐梦燕道:“你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金铃卿卿我我的感觉很好吗?很壮观吗?你这是对女性的轻薄,是对除金铃以外所有女人的侮辱!” 我道:“我没觉得!金铃她只是喝多了!” 齐梦燕道:“哼,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这样亲热,平时,谁知道你们做过多少苟且的勾当!” 我愤愤地一挥手:“齐梦燕,你可以保持沉默,我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觉得对我赵龙有意见,可以!你可以提!但并不是在这里搬弄是非,信口雌黄!从我而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互相拆台,互相使绊。你作为我的政委,一直表现的很好,但是今天,你让我很失望!” 齐梦燕冷哼道:“你都让我失望了多少次了!我现在已经绝望了!你简直就是一个,一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你就是!” 我道:“随你怎么说!” 随即齐梦燕转身走开,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种特殊的韵律。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我万万没有想到,自从那天的鸳鸯浴风波之后,她会对我厌恨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见面便骂,便拆台。 然而尽管如此,我又怎能恨她?或许,这一切都是我亲手种下的苦果吧。 我坐了下来,杂乱无章的思虑乱无章法,我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一番,众多画面在脑海中沸腾,我觉得脑袋有点儿嗡嗡作痛。 丹丹推门而入,扭身关紧门,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烟雾,目不斜视地问丹丹:“有事吗丹丹?” 丹丹摇头:“没事!赵大哥,你和齐政委是不是闹别扭了,齐政委她这几天太不对劲儿了!” 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有点儿,有点儿分歧而已。心洁呢?”我不失时机地叉开了话题。 丹丹道:“心洁她,她出去买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丹丹略显尴尬地一笑,随即知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打电话把李群涛和金彪叫了进来,商量下一步工作。实际上,望京大队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根本没必要开会研商,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淡化一下心里的烦恼罢了。 待二位大队骨干齐坐在沙发上,我狠狠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直接步入正题:“下一步有一项主要工作,是筹建特保队。上个月陈先生已经放权给各个大队,允许每个大队成立一个特保队,人数控制在20人到100人之间。我最近事情比较杂,所以一直也没重视起来。不过李群涛带的那十个队员,其实就是特保队的雏形,这也相当于一次试水吧。我们不愁项目,不愁找不到甲方。只要我们训练得当,队员素质过硬,像金总这样的大老板,会蜂拥而至到我们大队部挑选特保。还有一些比较知名的影视明星,也会慕名而来。但是我们首先要给特保队找准定位,我们要筹建的,是一支专门面向社会高层的高档特卫队伍,我们不仅要让客户挑选我们,我们也有权力挑选客户。像那些资产不过亿,或者娱乐圈儿的二三线小明星,我们不伺候……” 说到这里,李群涛突然打断我的话:“那,那如果客户给开出的待遇条件,很高呢?比如说现在很多二三线明星,都有富商肇着,养着,他们有的是钱。所以我觉得不可一概而论,我们应该以客户提出的酬劳为依据,而不是直接把我们的定位一棒子敲死了!” 我道:“不行!按价格定位,久而久之会砸了招牌!我们就要按层次定位!” 李群涛仍然坚持己见:“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保安公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赚钱?有钱为什么不赚?” 金彪也附和道:“是啊大队长,我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谁给的多,谁就是我们的客户!” 我皱眉道:“鼠目寸光!你们俩跟了我这么久,怎么眼光还这么短浅呢?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中国部队序列当中,有一种兵种叫做‘警卫’,你们也知道,我也是警卫出身!国家领导人身边的警卫,和一个小师长身边的警卫,工资待遇差不了多少。但是,你们会更看好哪个?如果单单论待遇水平,一个普通的小明星身边的警卫人员,要比国家特级警卫还要高几倍甚至几十倍!但是你们更信赖谁?” 李群涛和金彪面面相觑,似是在暗暗琢磨着我的话。我接着道:“所以,我们只有把特保队有一个高的定位,才更能取得社会各界的信赖,久而久之,会形成一种高端的品牌效应。但是如果我们光往钱看,通过钱来寻找客户,那么我告诉你们,特保队开不了多久!你们可以想一想,如果你是李嘉诚你是中国首富,你开出五万的月薪来我们这里挑选特保人员,但是很多山西的煤老板也出同样的价钱在我们这儿挑选特保人员,李嘉诚等那些社会名流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档次,这个社会表面上人人平等,没有阶层,实际上,却分为无数个档次。而我们天龙公司的特保队,是保安队伍当中的精英,我们理所当然要去服务那些社会上的顶层人士,各届名流。只有将这个定位坚持下去,我们才有可能走的更远,长期立于不败之地!” 李群涛和金彪听到这里,都禁不住站起来鼓起掌来,李群涛道:“还是赵大队长深谋远虑啊!” 金彪也附和道:“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就像那些限量版的什么东西,动折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真值那么多钱吗?他们卖的,往往就是人的虚荣心!我们的特保队,这定位一高,恰恰也迎合了不少达官贵族的虚荣心,这一招,是好棋啊!” 我笑道:“靠谱!就是这么个意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把线放长了,就会持续不断地钓到大鱼!” 金彪和李群涛连连点头称是。 我瞧向李群涛,再道:“定位出来了,我们下一步就是行动!李群涛你有一定的经验,尤其是在训练那十个队员的时候,表现很好,我很满意。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你主抓。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在整个望京大队挑选人选,组成特保队。再从这二百人当中层层淘汰,取其精华。我们争取三个月初见成效,这当中,我会联系媒体记者造造声势,必要的时候,可以请一些一线明星过来捧场。” 金彪听闻此言不些不乐意了:“那我呢?你把好事都给了老李,让咱喝西北风去啊?” 我皱眉道:“都去搞特保队,那大队谁来管?几千人谁来管?不过我可以准许你经常过去取取经,这一批李群涛带,下一批,我交给你来带!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修炼好内功,你得有驾驭的本事!” 金彪点头道:“那行!老李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我道:“有这个志向就行!好了,李群涛回去准备具体计划,我呈报总部,审批后马上开始执行!” 李群涛道:“我明天就交给你计划!说实话啊,这些天突击训练那十个女兵,还真琢磨出点儿道道。” 我道:“你也别太骄傲,也要继续修炼自己。别到时候被自己训练的队员给打趴下了,丢不丢人?” 李群涛嘻嘻地道:“那你得教我!我得向你学习!” 我笑骂道:“学习个屁!没事儿多练练,每周三、五、日,我会抽时间跟你们切磋切磋!” 金李二人受宠若惊。 安排完了特保队一事,我像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一样,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只是,齐梦燕这几天的奇怪表现,仍然让我无法释怀。我觉得是时候好好跟她聊聊了!毕竟,自始至终,她都是个关键性人物。 晚上吃晚饭,我本想在大队部与众位骨干和队员一起进餐,但程心洁却满怀心事地找到我,让我陪她出去吃。我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在外面一个酒店里,酒菜上好,程心洁举杯,冲我笑道:“姐夫,我敬你一杯!” 我饮了杯中酒,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程心洁迟疑了一下,也试量着干尽杯中酒,轻揩了一下嘴角处的湿润:“姐夫,我看的出来,金总和齐政委,好像都很喜欢你呢!” 我顿时一怔,没想到程心洁约我出来吃饭,竟然是为此事。我搪塞地笑道:“哪里哪里。你姐夫体不惊人貌不惊众的,谁会喜欢我?”这样说着,心里却出了一阵冷汗。 程心洁啧啧地道:“胡说!姐夫文武双全,长的又帅,不喜欢你的女孩才是傻瓜呢!” 我道:“想什么呢傻丫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的心里,只有你姐一个人!你姐夫,是不会出轨的!” 程心洁犹豫了一下,道:“但是,但是我却听到了很多----很多流言!” 我愣问:“什么流言?” 程心洁试量了一下,才道:“我听到有人说,你,你有好多女朋友!” 我更是一惊,赶快搪塞道:“笑话!谁在造我的谣啊?你告诉我,听谁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他!这不是在毁坏我的形象吗,诽谤,典型的诽谤!” 程心洁道:“我当然相信姐夫的为人,只是听了不舒服。姐夫,梦梦姐她太喜欢你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你们走到一起不容易,不是吗?” 她在间接地暗示我什么,我能听的出来。我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很珍惜!” 程心洁微微地点了点头:“这就好。来,姐夫,我再敬你一杯,希望你和我梦梦姐早日开花结果,早日修成正果!” 我尴尬地一笑:“我也希望!到时候,还少不了心洁你忙活啊!” 程心洁道:“那当然!我肯定捧场!” 就这样,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我们连喝了几杯,程心洁的脸上已经微显红润。我知道她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因此才叫我出来,含沙射影地暗示我不要出轨----这丫头,对她由梦姐可真是忠诚啊! 我再次提到了关于程心洁的事业问题:“心洁,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想为你投点儿资,让你做点事。不要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程心洁面色一变:“姐夫,你又要赶心洁走,是不是?” 我道:“不是。心洁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你好!” 程心洁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姐夫,你觉得心洁能做点儿什么呢?” 我笑道:“你喜欢什么,我就会想办法给你安排做什么。哪怕你想去拍电影当明星,我都能给你搞定!” 程心洁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道:“我才不去当什么明星呢!娱乐圈儿多乱呀!” 我问:“那你想干什么?” 程心洁支吾:“我想,我想-----我也不知道。” 我道:“这样吧,我给你盘一个店,你自己开店当老板,怎么样?” 程心洁一吐舌头:“开店呀?我能行吗?” 我道:“有志者,事竞成!能不能行,那要看你用不用心,努不努力!” 程心洁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那我考虑考虑吧,我要跟梦梦姐商量商量呢!反正梦梦姐现在也没工作,让她跟我一起干,怎么样?” 我道:“不可能!你梦梦姐马上要回特卫局了!” 程心洁扫兴地耷拉下脑袋,久久没再说话。 吃过饭后,我们驱车回返。程心洁像是平添了什么心事似的,目视前方,充满遐想。这种现象也实在是难以避免,她天天在大队部,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一有风吹草动,她都会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一些流言蜚语传到由梦那里。尽管,很多时候,我是处于任务的需要,或者是处于无奈。 当天晚上,我早早入睡,众多想象,伴我至天亮。 凌晨五点半,金铃打电话过来约我晨练,我推辞说:不是刚给你配了保镖吗,让她们陪你! 金铃很扫兴,但却也默认。 上午十点半左右,李群涛将筹建特保队的方案呈上,我仔细地瞧了一遍,觉得切实可行,于是敦促李群涛尽快实施。 两天后,特保队开始选拔人才,当天选中二百人,由李群涛和一个中队长负责进一步选拔。而这时候,也意味着我另一项工作的开始:陪陈富生视察tl集团其它分部。 陈富生的随行伴侣,是眉姐无疑。而我,却辗转良久,难以定下。本来我想让齐梦燕随行,但是这几天齐梦燕情绪特别不稳定,我担心她不肯同往。但是实际上,除了她又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无奈之余,我只能决定跌下脸面,找齐梦燕好好谈谈。次日上午,陈富生打来电话,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向他如实汇报。当他问我随行人员之事时,我推说暂且还没决定。 出发之日临近,已经容不得我再迟疑了。当天中午,我硬着头皮去找了齐梦燕,约她出去吃饭。 但齐梦燕仍然是冷眼相对,对我冷若冰霜。深受打击的我,干脆放弃了携她前往的念头。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可以陪我一去! 408章 我想到的人选是我的师妹,乔灵。 乔灵文武双全,才貌并举。让她陪我,能间接地陪衬我的伟岸。她是在天龙公司唯一一个堪与齐梦燕相提并论的重量级美女。 如此料定后,我得先征得乔灵同意。于是打电话给乔灵,客套当中增添了几分亲密感:亲爱的师妹,干什么呢? 乔灵这丫头是个鬼精灵,她似是一下子看穿了我的‘阴谋’:哼,师兄,你可是从来没这么亲切地称呼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师妹出马? 我笑道:恭喜你答对了!是有事相求!过两天陈先生让我陪他出去一趟,你要不要陪我出去散散心? 乔灵一愣:我没听明白。要出去干什么? 我道:视察天龙各省市的分部。 乔灵道:这么好啊?我一直都想,但是陈先生不带我去。你确定他会让我去? 我道:基本上确定吧。陈先生说吧,随行人员让我自己挑! 乔灵道:那太好了!一共几个人去? 我道:就我们四个!陈先生,眉姐。我和你。如果你去的话。 乔灵道:怪了!每个人还带着一个贴身女秘呀!有意思。那我岂不是师兄你的贴身女秘书喽? 我笑道:怎么,不愿意当? 乔灵道:愿意,当然愿意!这么好的工作往哪儿去找啊。不过师兄可要给我开工资哩,不多,一天一百块大洋,怎么样? 我道:一百块大洋?你杀了我吧,我都没见过大洋什么样。 乔灵道:一百块大洋,就是一在块人民币的意思。 我道:那倒还能接受。不过,你这趁机勒索的作风,让本师兄有点儿微微的失望。 乔灵嘻嘻笑道:小气鬼!跟你开玩笑哩。要是你能带我去,我每天效劳你一百块我都愿意!整天在北京呆着,早就呆烦了,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 我笑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乔灵补充道:驷马难追! 挂断电话之后,我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下午两点钟,我开车出去买了几套随行用的衣服鞋袜,又买了一个小硬皮本,好记性不如滥笔头,我相信这次出行一定能用得着。只不过,我心里仍有忧虑,我担心陈富生这只老狐狸会留一手。 没想到的是,到了下午五点钟,乔灵突然登门来访。这丫头颇懂我的喜好,给我提了两条好烟,一箱好酒。酒是精品茅台,烟是精品雪茄,估计这丫头花了不少本钱。 她来,我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宜,带着她径直去了伊士东酒店,准备让她再领略一下伊士东秀的风采。 在二楼自助餐餐厅坐下,乔灵伸手梳揽了一下头发,扑散出一阵芳香。这时候秀场还没开始,餐厅灯光袭人,舞台上空空如也。 招呼侍者过来倒了几杯咖啡,我们闲聊了片刻后,一齐去要菜。琳琅满目的菜品实在是多不胜数,我们点了七八个,乔灵颇懂节约地道:“好了,够吃了,别浪费!” 我对海鲜有着一定的喜好,于是又挑了几个大螃蟹,和一盘大虾,才算作罢。 按照乔灵的意见,我们要了两瓶红酒,回到餐桌时,却突然发现我们的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帮助端菜的侍者见状后冲我和乔灵道:“先生小姐,要不换旁边的座位吧?” 我皱眉道:“不换!我们还在这个桌上!” 实际上,这三个人刚才是别的桌上的,他们趁我们点菜的工夫,转移至此,目的应该是一会儿看表演的时候,更清晰。我们选择的位置处于中间,是整个餐厅最好的观赏位置之一。 这三个男子都是四十岁左右模样,看样子应该是官场上的人。他们见状后根本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对碰喝酒,嘻笑言谈。 乔灵也不是个吃素的角色,见此情景,她伸手指着餐桌上的坤包,道:“这是我们的位置!我的包还在这里!” 三个男子这才放眼瞧来,其中一个留着小分头,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开口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我们坐过来的时候,这个位置是空的!怎么,你在上面放个包,这个位置就永远属于你了?” 乔灵争辩道:“你-----你们起来还是不起来?” 白衬衣男子道:“荒唐!日本派了军队到钓鱼岛,钓鱼岛就是日本的?哼,年轻人不懂规矩!这么多桌,你们坐不了?” 乔灵与我面面相觑,我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看的出来,这三人是官场中人无疑了!从他们的举止和腔调上,透露出了十足的官架儿。 侍者见我们争座位,自然本着照顾年长者的原则,试图劝说我和乔灵转移‘战场’。但我和乔灵偏偏跟这三个当官的叫上了真儿,很多时候,跟这些恃权欺人的官员们斗一斗,也不失是种乐趣。 我淡然一笑,叼上一支烟,冲白衬衣男子道:“当官儿的,非要和我们抢座位,有意思!” 三个男子皆是一惊,或许他们并没有想到,我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但这种惊讶之色马上变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仍然是白衬衣男子开口道:“小伙子,你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实话实说:“我是个,保安。” 白衬衣男子一怔,随即蔑视般地笑了:“这家的保安?” 我道:“这家归我管!我是队长!” 三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阳光灿烂。或许,刚才他们还有些顾忌,但得知我身份‘低微’之后,皆大欢喜,更是有恃无恐了! 但他们的笑容不失时机地停顿住,白衬衣男子指桑骂槐地冲旁边一个戴眼睛的男子道:“方局长,这次我们可真是长见识了!保安队长,你们局的保安有这么狂妄吗?” 眼睛男子道:“当然没有。我们局的保卫科长,都不敢这么放肆!” 乔灵见状后俏眉紧皱,似是已经懒的跟他们废话,她上前一步,下了最后通碟:“你们走还是不走?” 白衬衣男子收敛住冷笑,皱眉反问:“你又是谁?” 乔灵道:“我是谁关你们屁事!让开,都给我让开!这是我们的座位!” 白衬衣男子不屑笑道:“口气不小啊,这个女同志脾气不怎么好,以后嫁了人也是个泼妇!喂,你结婚了没有?” 乔灵发飙道:“结了,不结婚怎么生出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三个男子愣住了,就连我也愣了一下。乔灵的泼辣我虽然见识过,但是泼辣到这种程度,实属罕见。 白衬衣男子彻底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有修养!看着人模人样儿的,怎么这么没有修养!”他转而扭头望着侍者,强硬地一挥手:“叫你们老板过来!” 侍者支吾道:“我们老板,老板不在!” 白衬衣男子皱眉道:“废话!金铃,你们老板不是金铃吗,叫她过来,马上给她打电话!我要当面问问她,伊士东酒店是不是国际性的大酒店,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吗?” 我们的冲突,已经引得很多人过来观瞧。面对白衬衣男子的蛮横无理,我一直比较淡定。我最喜欢看这些官员们的丑恶嘴脸,尤其是,当他们这丑恶嘴脸被挨巴掌的时候!他们大抵忘却了,是人民群众,一分钱一分钱地供他们吃喝供他们挥霍;是人民群众,载着他们平安地驶在社会主义的大河里。但是有不少官员,却成了人民群众的灾难,所谓的‘为人民服务’,在很多人眼里,只不过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我上前一步,冲白衬衣男子道:“你算老几,竟然叫金总过来!” 白衬衣男子愤愤地道:“我是xx区商务局副局长!你说我管不管得了金铃?” 一时激动之下,他竟然自报起了家门! 想拿官号威胁住我和乔灵,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乔灵扑哧一笑,讽刺道:“xx局局长?好大的官啊,是不是啊师兄?” 我竖起大拇指:“够大!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围瞧的客人们禁不住都笑出声来,这更是让三位官员相视尴尬。白衬衣男子愤愤地掏出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小王,你和小赵上来一趟。二楼,自助餐厅!对了,给孙所长打个招呼,就说在伊士东酒店遇到了挑事儿的小流氓,请他出山来管管!” 我和乔灵相视了一下,我冲他反问:“局长大人,你说谁是小流氓啊?我?” 白衬衣男子冷哼道:“让孙所长过来审你,我们没时间跟你这种小混混浪费口舌!” 我笑望着乔灵:“他骂我是小混混?” 乔灵道:“人家是官,说你是小混混,你就是小混混!还有什么能大得过官?三个贪官,能抵一个美国总统!” 我和乔灵唱起了双簧:“没那么夸张吧?就凭他们,能跟美国总统相比?” 乔灵道:“贪污啊!你看看他们三位的肚子,个个溜尖儿,不知道喝了人民多少血汗。” 我道:“要论贪污能力和官架子,恐怕他们一个人,就抵十个美国总统。你看他们,长着典型的贪官之脸,贪官之肚!” 三个官员见我们如此一番侮辱,忍不住都相继站了起来。仍然是白衬衣男子开场骂道:“满嘴放炮!一会儿等孙所长过来,再收拾你!”轻轻拂袖间,更是官威十足。 另外两个男子也是一脸铁青,似是对这突来的冲突有些抹不开脸。这也难怪,平时多少人将他们奉若神灵,当神仙一样伺候着,巴结着。我和乔灵,两个在他们看来没有丝毫地位的小保安,给他们较上了真,怎能不让他们觉得丢失了身份? 片刻工夫,从人群当中挤进来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穿着白色衬衣,一看就知道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而且很可能是这些所谓的大官的司机或者秘书。这两个小伙子径直到了三位官员跟前,其中一个小白脸儿率先问道:“方局长,洪局长,邵局长,是谁搅了您的兴?” 我愣了一下,三个局长,这阵容,未免也太强大了吧! 白衬衣官员指着我和乔灵,对小白脸儿道:“就是他们!小王小赵,快赶他们出去!” 小白脸儿得令后马上执行,过来准备推搡我,并开始追骂:“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哪个单位的?走,跟我下去!” 果然是学出了一副好官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给我滚蛋!这里没你的事儿!” 小白脸儿一撸袖子,另外一个留着小分头的小伙子也凑过来,与小白脸儿一起拉开架式。不过小分头显得更圆滑一些,他见小白脸儿吓不倒我们,于是悄悄地凑过耳朵,在我耳边轻声道:“哥们儿,这三位都是政府高官,咱惹不起就别惹,到时候惹了麻烦不好对付。兄弟劝你一句,忍忍!” 我笑道:“对不起,我忍不下!他们抢了我的座位!” 正在这时,一阵劲爆的音乐声响起,自助餐厅的灯光骤然变暗,紧接着更暗。舞台上走出了一男一女的主持人,开始宣布歌舞的序幕。 而这两位局长的狗腿子,见此情景,马上自觉地达成一致,趁乱向我和乔灵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但他们根本没什么身手,只是一味地斗狠,我和乔灵不费吹灰之力,将便二人打倒在地。 三个所谓的高官顿时乱了分寸,也许是他们害怕出丑,白衬衣男子自寻台阶道:“今天真是龙困野沟了,咱们不跟这种野夫见识了,咱们走!” 另一个官员道:“走什么?等孙所长过来!我还不信了,望京的治安有这么差!” 舞台上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场民族歌舞拉开序幕。但是很多人聚集在我和三位官员周围,挡住了不少人的视线,引得很多人怨声载道。没多时,伊士东酒店保安部何经理也带人赶到,让歌舞暂停,开灯察看情况。 见是我,何经理问道:“赵大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指三位官员:“呶,碰到了三位人民公仆。好大的架子,跟我们抢座位!” 何经理笑问:“就这点儿事?” 我道:“事儿是不大,气儿,咽不下!” 何经理转而冲三位官员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白衬衣男子冲何经理追问:“你是干什么的?” 何经理自报家门:“我是这里的保安部经理。” 白衬衣男子道:“你们酒店的保安状况真好啊,一个保安,不,一对儿保安,在自助餐厅里挑弄是非,是你手下的保安吧?” 何经理支吾,我趁机道:“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官,是吧?告诉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官。你们算什么官?人民的父母官,还是吸血的贪官?” 乔灵抱着胳膊道:“还用问?人民的父母官,他们也配?” 白衬衣男子愤愤地望着我:“你今天破坏公共秩序,殴打政府工作人员。好,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得了你!”掏出手机,给派出所孙副所长打了电话,催促道:“老孙你怎么还没到……什么,到楼下了?那赶快上来啊……快点儿!” 听闻孙副所长已至,白衬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不屑地在我脸上描了一下,仿佛在说:等着瞧吧,小子! 乔灵和我相视了一下,苦笑道:“今天这顿饭吃的!师兄,还陪他们玩儿不玩儿?” 我坚定地道:“玩儿!为什么不玩儿?” 片刻工夫,所谓的孙副所长,果真亲自带了五六个民警,径直进了自助餐厅。 这位孙副所长,是个干瘦干瘦的老头,真不知道这种营养不良的小老头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而且还当上了副所长。莫非是他执法犯法,悄悄地吸食大麻以至身体被吸干?我在心里悄悄地想着,但这位孙所长根本不屑瞧我一眼,径直走到三位官员面前,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白衬衣男子强势地伸手指了指我:“就是他们,扰乱公共秩序,还殴打了我的两个工作人员!麻烦孙所长好好调查调查!” 孙所长这才腾出时间观瞧了一下我和乔灵,一扬头,倒背起手,问我:“喂,你是干什么的?” 对官,对民,典型的两种态度。 我淡然一笑:“我是干什么的,你也配知道?还是问问你们所长吧!” 孙所长顿时一愣,眉头一皱之下,颧骨突出,面相吓人。 409章 很显然,官官相护,孙所长与这三位官员相识,因此将矛盾点直指我和乔灵。 待孙所长听闻我言后,虽然惊了一下,却马上摆出另一副蛮横的姿态,冲同来的干警发号施令:“把他们带回去,先!” 乔灵也不是省油的灯,冲孙所长警示道:“带我们?我们的时间,你耽误得起吗?你应该把这三位人民公仆带回去,问问他们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是怎么欺负人民群众的!” 白衬衣官员骂道:“你废话!刁民,简直是刁民!” 我一怔,敢情这位官员做贼心虚,一时冲动,竟然用起了‘刁民’二字! 几个干警已经冲我和乔灵走了过来,准备动手。和经理见状后向孙所长求情道:“孙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一块误会,一块误会!” 孙所长马上怨责何经理道:“老何啊,在你的酒店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三位区领导来你们酒店吃饭,你们太怠慢了!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何经理苦笑,冲我一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正在这时候,自门口发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都将目光投去,见是一位高贵的美女,带着三个姑娘,正疾步朝内里赶到。 竟然是金铃!她穿了一套很合时令的职业装,贵族气息很浓,却也不乏巾帼风韵。她身后的三位姑娘,正是刚刚结束培训的特保队员。 金铃一出马,何经理马上绽开了笑容。孙所长也免不了客套几句:“金总啊,你可来了!你的酒店今天可是出了一桩治安事件,我正要带当事人回所里!”孙所长一扬头,指向我。 金铃似是已经知道了刚才一事,她俏眉紧皱地追问孙所长:“敢问孙所长,我的朋友犯了什么罪?” 孙所长一愣:“什么,他们是你的朋友?” 三位官员见到金铃,倒是也够客气,看样子他们也都认识,至少应该有过某些方面的交涉。 金铃淡然一笑:“不错!孙所长要带我朋友走,总得给个理由吧?再说了,这是在我的酒店里,我可不允许出现什么冤假错案!” 我忍不住瞧了一眼金铃,心想她可真是百变天后,这会儿的气势,倒像是一位女侦探。孙所长似是被金铃将了一军,支吾片刻,才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这样,既然金总来了,那我们去你办公室问个究竟!” 金铃道:“好啊!正好我也有幸邀请几位领导,过去坐坐!”扫瞄了一下三位官员,金铃的眼神当中,已经蕴藏了异样的情调。 白衬衣官员一摆手:“免了免了!我们还有事!” 我道:“不管你们有没有事,都得把今天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白衬衣官员冲我骂道:“你还嘴硬?”接着又给孙所长施加压力:“孙所,怎么,治不了一个保安?” 金铃一听这话扑哧笑了:“保安?你们,你们还真当他是保安?” 白衬衣官员眉头一皱,试探地追问:“怎么,不是?是他们自己报的家门,保安嘛!” 金铃伸手一揽头发,倒是为我壮起了声威:“三位领导啊,今天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的确,我这位朋友是保安!但是你们知道他是哪儿的保安吗?” 白衬衣官员一愣:“哪儿的?” 金铃一绷神情:“他们是眉姐的人!” 一听这话,三位官员相互愣住了!而更为惊讶的,当属孙所长,他的冷汗几乎都要流出来了,他不失时机地冲金铃确认道:“真的是眉姐?你说的,可是陈先生……” 金铃打断他的话:“正是!怎么,孙所长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孙所长是不是还想带我的朋友去所里坐坐?” 孙所长也干脆不顾及自己的领导风度了,连忙道:“不敢不敢!我们的小所,哪容得下-----”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误会,都是误会嘛!哈哈,既然这样,不如咱们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弄弄清楚,不打不相识吗,哈哈。” 俗话说,官场上,不会变色的官,不会有好前途。这位孙所长就是一位典型的变色龙,刚才还强硬有力,现在却百般圆滑。 但孙所长仍然是吃了闭门羹,金铃没搭理他,他反而又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问:“眉姐最近还好吧?” 我皱眉道:“你也认识眉姐啊?我倒是纳了闷儿了,眉姐怎么会认识你这种小人物?” 孙所长神情一变,却仍然强挤出笑,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样吧赵队长,今晚我作庄,咱们-----”他眼珠子一闪,没道出后文。 明眼的人当然能意会到孙所长此言何意,他无非是想通过巴结奉承的方式,将此事化小甚至是化了。而且,那三位官员自听到了‘眉姐’的名号之后,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了劲头。更像是三只刚被剔光了毛的小老鼠,尴尬的丑态,溢于言表。 金铃不失时机地凑到我面前,笑道:“赵大队长,这事儿----” 她求助于我,探我话以决结果。我淡淡地吸了一口烟,相当淡定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他们让出我们的座位,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耽误了这么久!金铃你是知道的,我的时间好宝贵!好宝贵!”我虚张声势地一瞧手腕上的手表,唏嘘不已。 金铃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可是陈先生和眉姐身边的红人,时间当然宝贵!” 如此一番含沙射影之后,那三个官员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约而同地从座位处移了出来,为我们让出了桌椅。 我正要坐过去,乔灵却一把拉住我:“师兄,他们刚刚坐热了屁股,你不怕染上痔疮啊?不如让金总派人换几把椅子来吧!官呐,当官的坐的椅子,我们能坐吗?” 又是一阵讽刺,使得很多围观之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金铃似乎也对这三个官员有所反感,她果真应了乔灵的讽刺之言,让侍者从旁边的餐桌上扯过几条椅子,换了下来。 三个官员气的脸色煞白,却绷在原地。这时候,又有位穿着白衬衣的年轻小伙子闯进了人群当中,径直杀开一条血路,走近三位官员面前,冲其中一个叫了句‘邵局长’。 这位邵局长皱眉斥责道:“怎么才过来?” 小伙子道:“堵车啊!”说话间扭头四处张望,将目光停顿在我的身上,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伙子冲邵局长轻问:“是他,是他吗?” 邵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却言不由衷地道:“算了算了,一场误会!” 小伙子仔细地观瞧着我,神情越来越惊诧,最终他‘啊’了一声,惊慌地道:“你是,你是赵秘书?” 我微微一皱眉:“你认识我?” 小伙子面露焦急地凑近邵局长耳边说道:“邵局长,他是,您忘了,他是,他是c首长身边的警卫秘书!” 邵局长一怔:“不会吧?没印象呢!” 小伙子道:“我有印象,上次您去xxx开会的时候,我见过他!” 虽然这二人窃窃私语,但是我却听的清楚。我倒是禁不住疑惑起来,难道当一个首长身边的人就这么显眼,能让这么多人认出来? 但是小伙子的这番窃窃私语,倒是让这三位所谓的高官更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们为官的底气早已飘向九霄云外。这场以抢占座位引发的冲突,以官员们的气馁而告一段落。 然而乔灵仍然强硬,非要让他们赔礼道歉才肯罢休。几位官员犹豫再三,还是退了一步,委婉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既然如此,我便也想给他们个台阶下,虽然我对这种仗势欺人的官员没什么好感,但是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只可惜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正当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坐到座位上,一切即将恢复正常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所谓的程咬金,是个五十来岁的大派头人物!他穿了一套花色的唐装,倒前着手走了过来,用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向三位官员。三位官员猛地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候部长!” 正所谓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按理说,局长这官儿已经不小了,但是遇到了部长,也瞬间成了狂龙面前的小蛇,挺不起腰来。却说这位所谓的部长,长的极像是影视名角李立群,他的外表和气势,也颇像是李立群在电影〈黑金〉当中扮演的候部长。说来也邪门了,他偏偏也姓候。这种巧合,戏剧性十足。不过说实话,我却对这位盛气凌人的候部长没有丝毫印象。按理说,我跟随c首长,接触到的政府官员很多,大到中央各部门首长,部长省长,小到市长及局处官员,我都认识不少。但是这位候部长,却实在让我记不起来了!莫非,他是我退役后刚刚被提拔起来的?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伊士东酒店可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在这里消费和下榻的人员,要么是穿了马甲的政府官员,要么是社会名流,明星演员。只是,像白衬衣男子这样锋芒毕露的官员,却实在是很少。他不够低调,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却说这位候部长倒背着手环视一圈儿,博得了众人的一致尊重。就连金铃也笑着向他问了好,并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他是xx部的候副部长,经常来这里玩儿!” 候副部长颇具声势地伸出两根手指,蜻蜓点水一般朝三位官员指划了两下,那种阴阳顿错的感觉,意味着他批评教育下属的功夫相当淳厚。候副部长道:“政府人员的脸面,都让你们三个丢尽了!”然后他又扭头看我,官气十足地道:“你们也是!为了一个座位,至于大动干戈吗?还搬出了眉姐!告诉你们,我和眉姐颇有些渊源,我还不信了,眉姐能放纵你们到这种程度!” 或许是他的豪言壮语,顿时激发了三位官员和孙所长的斗志,他们的腰杆在不自然间挺直了许多。就此之时,高官与民众之间,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立!很明显,这已经上升为一场官与民之间的较量。 而实际上,正因为这位候部长的出现,也让很多潜伏在自助餐厅消费娱乐的隐形官员们现了身,不少人开始站在他身边,跃跃欲试地准备发表官威。 孙所长陪笑地试问候部长:“候部长,您看这事儿?” 候部长一只手一捏下巴,迅速作出决断:“还用问吗,按国家的法律办事!该审的审,该抓的抓!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连个酒店的治安都维持不了?” 就这样,候部长的出现,让我和乔灵马上又处在了劣势。我实在是无法想像,在北京,竟然还有人不给眉姐面子。但我心里颇觉蹊跷,我怀疑这位所谓的候部长是酒高人胆大,喝多了酒才甩出这番豪言壮语来。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持,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朝候部长走出一步,反问道:“候部长,你这算不算是官官相护?” 候部长不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颇有技巧地将了我一军:“笑话!为了争个桌子搅了所有人的雅兴,我敢断定你的个人修为很有问题!你这是损人利己的行为!” 我冷哼道:“如果你这是酒话,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如果不是,你要为你这些话负责。” 候部长一怔,随即笑了。他身边的两个年轻警卫人员向前走了一步,开始对我构成威慑态势。其中一个厉声道:“你敢跟候部长这么说话?” 没等我作出反应,候部长马上机敏地伸手拉回他的人,像抛绣球一样地推脱道:“你们出来添什么乱?这里有孙副所长,有他在,还用着你们管闲事?” 孙所长当然会意,又开始号召干警上前控制我和乔灵。 金铃再开口道:“等等!”转而又冲候部长道:“候部长,我见了,这事不是他们的错!” 候部长一皱眉:“哦?难不成,是我老候的错?” 金铃倒是颇懂得尊重高官,自嘲地道:“当然跟您没关系!这样吧候部长,您先消消气,我让人带你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候部长发出一阵特别渗人的笑声:“呵呵呵,轮不到你插手的事情,你少插手。手插多了,容易伤了指甲!” 乔灵凑近我身边,轻声问:“师兄,还跟他们耗下去吗?” 我叼上一支烟:“耗,为什么不耗?堂堂的候部长都耗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耗?” 候部长眼中带刺地射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继续背紧双手在身后。 场面又僵持了下来,片刻之后,乔灵一咬嘴唇,掏出手机迅速地拨通了眉姐的手机号码,直截了当地追问:眉姐,您跟候部长很熟吗? 眉姐:…… 乔灵:是这样的眉姐,我们在伊士东酒店遇到了点儿麻烦,三个当官的跟我和师----赵龙抢位置,还骂我们。我们跟他们较了较真儿,后来这个候部长就出面了,说是跟您渊源不浅…… 眉姐:…… 乔灵:好的眉姐,我知道了! 乔灵拿起手机递到候部长面前,一扬头:“眉姐让你接电话!” 候部长一怔,犹豫了一下,倒也接过。不过在他接过手机的一瞬间,机灵的乔灵迅速地打开了手机免提。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能听到眉姐的声音----- 候部长接过电话后,刚才的神气顿时减半。他嘻嘻地对着手机向眉姐问好:哦,眉姐啊。眉姐还好吗? 眉姐道:好?老候,你现在胆子挺正啊,欺负到天龙公司头上来了,是不是?要不要让陈先生过去拜访拜访你啊? 候部长脸上竟然有冷汗渗出:不敢不敢!眉姐,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富生兄弟还好吧,他----- 眉姐打断他的话:富生兄弟,也是你叫的?老候我告诉你,那俩人都是我的人。你可以为难他们,但是后果嘛,你知道陈先生的脾气,陈先生很护犊子,上次的教训难道你不记得了? 候部长抬腕轻揩了一下脸上的冷汗:记得记得!眉姐你放心,我懂,我懂。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 …… 一时间,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候部长,突然间没了底气,冷汗直流。他简直成了所有人的笑料!刚才还美名其曰与眉姐有渊源,这一刻却被眉姐好一番数叨,那形容,简直是一个小新兵,在接受一位将军的教导。 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眉姐的神威了!事至如今,我仍然很诧异,为什么但凡官场上的,不管你是多大的官,都如此畏惧天龙公司,畏惧陈富生,畏惧眉姐呢? 莫非是,陈富生手里,真的攥着这些官员的底牌? 无从而知。但不容置疑的是,这位权高位重的候部长,不得不拉下了架子,开始与我们和谈。 候部长,多大的官呐!在大部分面前,他的腰挺的相当直,但在有些人面前,他的腰,却永远直不起来。 一场风波终于在候部长的谦让说辞下,平息了!我和乔灵被奉为上宾一样,受到了诸人的推崇和尊重,甚至就连候部长,也对我们百般谦逊。 被金铃邀请到了她的办公室,候部长等人虽然被让了座,却一直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来。 乔灵与我相视一笑,庆幸狐假虎威的成功,面对这几位所谓的高官,我的心里,突然之间由晴转阴,一阵酸楚起来。 410章 官呐,这就是官呐!有多少中国式官员,是这种德性?像由局长那样的清官,中国有多少?官是一个国家的骨架,但是我们华夏古国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风霜之后,这副骨架,现在还硬朗吗? 我在特卫局以及潜伏进入保安公司之后,遇到了各种各样嘴脸的官员,在我看来,很多官员无非就是披着官员外皮的土匪,欺压百姓,自恃清高,贪污腐化。尤其是那些被陈富生收买的高官,他们更是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与反动组织狼狈为奸,不谋正业。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尽早结束;我多么希望,中国的官员们能恤民如子,廉洁奉公。但是,说实话,我心里没底儿。 候部长带领着三位官员,终于推辞离开了。他们狼狈的身影,更是刺激了我原本坚韧的神经。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倘若他们遇到的,不是我和乔灵,而是一介普通的工人、农民,那今天的情形,又会如何? 正在心里遐想之际,金铃率先开了口:“来酒店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啊,赵龙!” 我定了一下神,笑道:“这不还没来得及打嘛!一上二楼就遇到了这种事儿。虽然是小事儿,但是我偏偏就想杀杀这些官员的官威!” 金铃道:“杀也杀了,你这下满意了?其实我对这些政府官员也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生意需要,我都懒的跟他们交往。但是没办法,大权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巴结人家!” 我问道:“你们金氏这么大的家业,还需要这样?” 金铃苦笑道:“越大的家业,越需要跟政府官员维系好关系。否则,人家随便找你个茬儿,你就得关门大吉,甚至还背上官司。我们金氏每年通过各种方式交给政府和官员们的钱,除了各种税之外,也有几个亿以上。” 我笑道:“几个亿,对你们金氏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了!” 金铃争辩道:“那我也不乐意!我宁可拿这几百亿去做慈善,也不愿意拿几个亿去送给那些贪官!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企业的生存法则当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依托政府,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刚才那个候部长,他就曾多次让我陪他去应付酒场,被我拒绝了!结果他天天来我酒店耍霸王,他在这里消费娱乐,我敢收钱吗?他一句话,就能让我的酒店关门大吉!” 我顿时愣了一下:“没这么夸张吧?” 金铃的义愤似乎被彻底地激发起来:“没这么夸张?比这夸张的还有!去年的时候,竟然还有某位重量级领导,要包我当2奶,无偿为我提供各种商业便利,并且每年给我至少一个亿的建设性投资。我当时真想跟他弄个鱼死网破,但是巧合的是,他很快就被纪检部门给办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我将了金铃一军:“这些事儿,你可是从来没提过啊,以前。” 金铃苦笑道:“提又有什么用,谁不知道,这是潜规则?” 我建议道:“那你可以把候部长这些不良官员匿名举报了,也许不久的某天,你会看到他们因为贪污啊作风啊方面的问题,被纠办了!” 金铃啧啧地道:“赵龙你呀太天真了!你算一下有几个省部级官员被纠办的?他们如果连这点儿应付检举揭发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他早就被拉下水了!中国整天吆喝着反贪反贪,真正查办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像这种大鱼,很难落网。偶尔有几只不长眼的大鱼被查办,那也是因为触及了某些更大的鱼的利益,或者到了不办不行的地步………咦,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好像我跟个愤青似的!当我没说!” 金铃收敛住了评判,马上变换了一种态度。 金铃的话听起来夸张诡异,但真实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了解官场,了解官场的体制,甚至是某些潜规则方面的内容。但我往往只能是很无奈,很无奈。 结束了感慨之后,我和乔灵准备继续回自助餐厅吃自助餐,看秀场。金铃俏皮地问我:“带上我一起,会不会影响你们?” 乔灵抢过话茬儿:“当然不会!金总亲自陪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呢!” 金铃扑哧笑了:“算了!我可没那么无聊,非要想插手别人的私事。这样吧,你们吃过饭后,我再给你们安排!” 我笑问:“安排什么?” 金铃卖起了关子:“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重回自助餐厅,这里已经开始进入正轨。歌舞升平,客户们雅兴倍至,一边观赏一边畅聊。 我和乔灵举杯共饮,乔灵问我:“师兄你是不是经常光顾这里呀?” 我点了点头:“经常来。” 乔灵问:“和谁?” 我道:“不一定。有的时候带齐梦燕过来,有的时候和金铃。还有的时候,和丹丹她们。” 乔灵道:“都是女生啊!” 我淡然一笑,改变话题道:“刚才那几个当官的,可是气坏我了!我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摆官威了,官,什么是官?官是为人民服务的象征,而不是居高临下的土匪!” 乔灵道:“就是啊!你看现在的这些官,个个都扬眉吐气,欺压百姓。刚才我都差点儿跟他们动手!” 我道:“他们灰溜溜地走,比挨揍心里还难过。我要是国家领导人啊,这种官员再有能力也不能用,祸国殃民啊!” 乔灵道:“行了行了别愤青了,谈点儿正事儿吧!” 我反问:“什么正事?” 乔灵道:“这次出去考察的事情呗!师兄,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同行呢?” 我支吾道:“这个嘛,你是我师妹,天龙公司我们关系最近最亲,不选你选谁?” 乔灵嘻嘻地道:“这话我爱听!” 我捏着鼻子笑道:“本来就是嘛,同门如兄弟,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乔灵脸上略红:“嘴巴可真甜哩!” 我淡然一笑。随后乔灵将注意力放到歌舞表演上,对此她赞不绝口:“看来金总还真有两把刷子,歌舞表演很有特色嘛。” 我道:“不是金铃弄的,本来就有。” 乔灵指着舞台上的靓女们道:“你看你看,都是高个儿细腰,长的也漂亮。师兄,你近水楼台,没占占先?” 我笑道:“你师兄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吗?” 乔灵虚张声势地望着我:“不像是。但是------” 我伸手止住她:“别但是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乔灵我跟你说,你说咱们天龙公司如果能投资办几个五星级大酒店的话,会不会大赚特赚?” 乔灵咂摸着嘴巴道:“师兄啊师兄,你来天龙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天龙集团有十几家五星级酒店?” 我一挠脑袋,略显尴尬地道:“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搞内部合作,比如说你和我,再联络两个骨干,咱们干点儿事业,如何?” 乔灵道:“想法不错,但实践起来难啊。再跟陈先生学两年本事再说吧,在社会上单混,没那么简单!” 我笑道:“说的也是。” 我们二人喝了两瓶红酒,正值酒足饭饱之际,金铃差人过来,问我们吃完了没有。 我们随来者去了金铃办公室。 金铃正在办公室里左右徘徊,见我们来了,马上笑道:“今天晚上两个科目,熏蒸浴,唱歌。乔教官来了,我和赵龙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宜!” 我顿时愣了一下,只见乔灵嘻嘻笑道:“太奢侈了吧,久闻伊士东酒店的熏蒸浴世界闻名。” 金铃道:“没什么奢侈的!我经常洗呢!这样,我陪你洗!很舒服的!” 乔灵倒是也不再推辞,女人天生对洗浴有一种独特的喜好,毕竟女人爱干净,喜欢清洁。但我随之反问金铃:“你们去享受去了,那我呢?” 金铃道:“我当然有安排啦!你先去洗个澡,然后----然后------算了,还是我给你安排吧!你要乖乖听话!” 我苦笑道:“伟大的金总啊,你又要有什么鬼点子了?” 金铃脑袋微微一偏,嘻嘻笑道:“没什么呀!你这么辛苦帮我培养了十朵金花,我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她贵族气十足地冲我扮了个鬼脸,然后打了个微弱的响指,招呼乔灵跟她走。 金铃什么时候学会打响指了?看她的样子,胸有成竹,大义凛然,高贵典雅。我竟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眼瞅着金铃带乔灵去洗熏蒸浴去了,我只能在办公室里抽着烟。这时候一个身穿职业装的漂亮女郎推门而入,喊了句:“赵大队长好!” 我抬头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是金铃现任的随卫之一,林梦娇。 “是你啊!”我只是笑了笑。 林梦娇道:“金总吩咐我好好招待招待你,跟我来吧赵大队长!” 我试问:“到哪儿去?” 林梦娇神秘地道:“先去洗个澡,然后,然后有重要活动!” 抱着几分疑惑,我果真跟随林梦娇走出了办公室。在洗浴区,林梦娇带我进了一个单间,我也不客气,脱光了衣服开始洗了个温水澡。二十分钟后,我裹了浴巾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林梦娇还在门外候着,见我洗完,笑问:“洗好了赵大队长?” 我点了点头:“接下来是什么活动?” 林梦娇道出实情:“45分钟的推油按摩,很舒服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连声道:“俗俗俗,我是那种人吗?这个金铃,搞什么名堂!” 林梦娇一怔:“怎么了赵大队长?” 我愤愤地道:“金铃所谓的安排,就是安排我推油按摩?这个金铃脑子有病啊,还是故意整我?竟然给我上se情服务,看我怎么收拾她!” 林梦娇再一怔:“se情服务?推油哪是se情服务呀?赵大队长这次可是你孤陋寡闻了吧,推油按摩,是一种特色保健服务。用精油涂抹全身,有着很强的保健功效。这是我们这里的男客户,最喜爱的一项服务。六百多一个小时。” 我有点儿蒙了!自嘲地一笑,心想果真是自己不够纯洁了!这个社会啊,很多休闲店保健店,打着推油按摩的幌子进行se情活动,弄的我现在是谈蛇色变。记得当初在华泰的时候,阿勇非常喜欢这一口,偶尔会带我出去放松放松。但实际上,这小子带我去的,都是些挂羊头挂狗肉的se情场所。虽然我没像阿勇一样勇往直前,但却渐渐在阿勇的影响下,了解了那些性工作者们的‘行话’,比如说:推油,通常指的是帮你***;小保健,也往往是指这个,大保健,指的便是那种真刀实枪的性服务了!还有一些大型娱乐场所,甚至把交易,美化成了‘进出口贸易’…… 想到这些,我当然会误会金铃的‘美意’。实际上,在伊士东酒店也有se情服务,ktv的公主,多半是卖艺也卖身,而且价格高的要命。一晚上没有一万块钱,你根本拿不下。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违法投机了,哪个五星级酒店没这个? 林梦娇见我迟疑,接着道:“走吧赵大队长,金总可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头牌,亲自为你服务!” 我一摆手:“别介,没那雅兴。要做这个,还用得着用她金铃安排?” 林梦娇笑道:“谁都知道丹丹是你的保健专家,但是难道你就不想尝试一下其她人的手法?也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坚定地道:“没那闲工夫!” 林梦娇俏眉轻皱:“但是,但是头牌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了!” 我道:“让她候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兀自地回到了金铃的办公室,越想此事越蹊跷。直到二十分钟后,金铃和乔灵洗完熏蒸浴后换了衣服回来,我便准备与其兴师问罪。这个金铃,也太小瞧我了吧? 但是推门而入的金铃和乔灵,出现的一刹那,却让我消除了所有的火气。这二位风华绝代,共谱了一幅曼妙的天使出浴图。真搞不懂那五味熏蒸浴究竟是什么来头,一洗之后,肌肤洁白光泽了很多,白皙的脸面上,透露着晶莹的光华。我几乎是怔在原地,眼见着二位美女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扑散出一阵清香。乔灵美不胜收地赞道:“这熏蒸浴还真是名不虚传,真舒服哩!”金铃笑道:“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天天来,我夹道欢迎。” 她们议论了两句后,金铃这才想起了我的存在,微微一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轻咳了一下,收敛住脸上所有的平和,换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金总啊金总,我可真服了你!你今天的安排,好有特色啊!” 金铃略一尴尬:“怎么,你没去,没去做?” 我皱眉道:“我有那么无聊吗?” 金铃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才道:“那就算了!走吧,我带你们去唱歌!” 我道:“唱什么歌啊唱,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精力旺盛?”或许是因为金铃刚才的举动,让我有些由衷的生气。 乔灵见状后对我道:“师兄,你怎么跟金总这样说话啊!金总可是为了你好!” 我冷哼道:“为了我好?她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又是给我安排推油又是安排按摩的!我可没那么无聊!” 乔灵偏偏将我一军:“师兄,这有什么不好?丹丹不经常给你做吗?有益于身心健康,你在这儿怎么这么排斥?你要是不好意思啊,我陪你一起做,怎么样?” 我愤愤地站了起来,无言以对,但心里却像是突然聚积了一团火,无法释放。 说实话,我对金铃的做法,很生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觉得她这是对我的侮辱和小视! 我没再做停留,金铃只是叹了一口气,也没挽留。乔灵叫着追上了我,拉住我的胳膊:“师兄,你错怪,错怪了金总了!她可是煞费苦心啊,你要相信,她是为了你好!” 我振振有词地道:“就算是为了我好,但这算什么?这种方式,我接受不了!” 乔灵皱眉道:“唉,师兄啊,你真是辜负了金总的一片苦心呐!我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多么的在乎你!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尽千方百计地为你好,但你却误会了她。这不能怪你,但是金总只能饱含着一肚子委屈,却不好跟你解释!” 我笑道:“她委屈?她委屈什么?噢,她派人给我做按摩,这也算是千方百计为我好?土不土?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 我越说越气,迅速地叼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乔灵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我给你,给你说实话吧!师兄,我不希望你误会金总!” 我皱眉反问:“什么实话?你什么时候成了金铃一伙的了?” 411章 回去的路上,乔灵目视前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驶到大队部门口,乔灵突然说了句:“回去找丹丹,她会告诉你很多真相,也许会。金总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为了你,她付出了太多!” 我伸手一摸乔灵的脑门儿:“你这是怎么了?金铃跟你说什么了?” 乔灵摇了摇头:“没有。” 驶进大门,乔灵没再作停留,直接驱车赶回。 我径直回了办公室,打电话叫来丹丹。乔灵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得问个清楚。 丹丹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笑问:“赵大哥找我什么事?” 我叼上一支烟,道:“刚才乔灵跟我说,你会告诉我很多真相。关于金铃。” 丹丹的脸色一变,干脆将头扭向一侧,不说话。 我反问:“怎么,不方便说?” 丹丹面露难色:“暂时,暂时不能说!不能说!” 我问:“为什么?” 丹丹支吾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就是,金总对你真的很关心哩。她宁可在背后偷偷地关心你!” 我苦笑:“我没看出来!今天去她的酒店,她竟然派人给我做什么推油按摩!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摆着就是对我的侮辱!我身边有一个丹丹,不比她们酒店里的那些按摩女郎手法好的多?我做按摩用得着去她酒店里做?荒唐,无聊!”我故意使用了激将法,希望能在丹丹口里探听出什么动静来。 丹丹先是嘻嘻一笑,随后表情绷了起来:“不是啊不是啊赵大哥,你误会金总了!” 我皱眉:“你也说我误会她了,我误会她什么了?” 丹丹仍然坚定地道:“不能说,坚决不能说!等以后,以后再告诉你!”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苦笑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闹的这么神秘干什么?” 丹丹凑上前,道:“赵大哥,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关心你哩。只不过这次呢,金总用这样一种方式关心你,你可能是无法理解。但我相信以后你一定能理解的!我向你保证!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误会金总-----” 我打断她的话:“误会,又说我误会她!我误会她什么了?你和乔灵都怎么了,都替金铃搞辩护!” 丹丹道:“那赵大哥你相信丹丹吗?你要是相信丹丹,就要相信金总。” 我反问:“你们俩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丹丹仍然支吾不言。我料定,这丫头和金铃之间,一定有着私底下的什么小秘密!还跟我玩儿保密! 见她不说实情,我也不好再追问。不过我倒是相信丹丹的话,金铃肯定不会害我。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派人给我做按摩,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当然,直到后来我恍然大悟的时候,才真正读懂了金铃。她的确是一个关心体贴的奇女子,让我感动。 丹丹愣在原地,双手直搓衣角。也许她是害怕我会追根刨底不方便回答,样子有些拘谨。我改变话题打消了她的顾虑:“今天晚上辛苦一下-----” 丹丹赶快抢着道:“丹丹明白,丹丹明白!赵大哥您说吧,几点钟?” 我想了想,道:“十点吧!” 丹丹道:“我九点五十去你房间!” 我点了点头。 待丹丹离开后,我伸展了一下胳膊,猛地掐断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给金铃打去电话,对我今天的态度表示歉意。我向她解释说,当时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发了一通莫名之火,让她勿怪。 金铃只是笑了笑,不多解释。我也没追问她和丹丹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默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觉得既然她们搞秘密行动,就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 挂断电话,刚把手机搁在桌子上,就见手机在桌子上跳起了舞蹈,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瞧,竟然是由梦打来的! 我按了‘接听’键,开口便笑道:老婆老大,有何指示? 刚一说完,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我猛地想到,万一打电话的不是由梦,而是由局长,我岂不是又糗大了?上次出的糗,还小吗? 直到那边传来了一阵清澈甜美的女音,我的心,才从嗓子眼儿落回了肚子里。 由梦兴师问罪:哼,这几天你失踪了?干什么去了,给我老实交待! 我道:没干什么。真的没干什么。 由梦追问: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过来接我了? 我反过来将她一军:你还好意思向我问罪,你不是也没给我打电话吗? 由梦冷哼道:我这不跟你打了吗? 我无言以对,嘻嘻地道:这几天有事情要处理嘛,所以一直挺忙的。那什么,过几天,过几天我再接你玩儿。 由梦道:哼,本姑娘知道,你就是喜新厌旧了!人家从美国回来,你就新鲜了几天,然后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不管了!是不是? 我赶快道:哪里哪里!你啊,在我心里每天都是最新鲜的! 由梦道:“你当我是牛奶吗? 我笑道:比牛奶还新鲜! 由梦笑骂道:大坏蛋!诅咒你出门儿----出门儿捡到金元宝!好了,不跟你逗嘴了,只是打个电话证明一下你的存在。我下周就要回首长处工作了,不恭喜我? 我一愣:什么?要回首长处了?还是c首长处? 由梦点头:嗯。怎么了? 我道:看来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儿啊!你又和张登强在一块工作了!我不放心。 由梦苦笑道: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心眼儿真小,你还害怕我背叛你啊?你这么不自信? 我道:不是我不自信,是我不相信张登强!这小子铁了心吃称砣,非要想方设法地得到你,他要是使了手段欺负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由梦道:瞧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你以为这是社会啊,这是在部队,谁敢使那样的手段? 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登强一天不出特卫局,我一天不放心。 由梦调皮地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现在的情况,不也是让我内忧外患吗,你身边那么多美女,可是比我的处境险恶多了! 我皱眉道:那不是一个性质。不行,我得跟由局长商量商量,把张登强那小子调走,调出c首长处。老婆大人你天天在儿狼身边工作,多危险啊!我现在就给由局长打电话! 由梦略显生气地道:你省省吧!你现在太小家子气了!你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怎么想?哦,难道他就跟张登强说,那什么,你离我女儿远点儿,我女婿说了,你是个危险人物……那我老爸还不成为全特卫局的笑料啊? 我道:领导想调走一个人,还不容易。随便找个理由就行!看来你对张登强还有点儿,有点儿留恋是不是? 由梦道:你别瞎说! 我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以后注意点儿,尽量少跟张登强说话。还有就是,c首长处那个厨子不也对你有点儿意思吗,离他远点儿。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到哪儿,都会熏陶一大片。以后------ 由梦打断我的话:你说什么呀赵龙?谁是红颜祸水? 我赶快道:比喻,只是比喻。形容你长的漂亮,大家都喜欢你! 由梦冷哼道:用词不当! 我附和道:对对对,用词不当!对了,你这次回首长处,军衔怎么算,还按以前的来?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当然啊!还是少校。两毛一。 我笑道:我记得你不是一毛三吗,什么时候提的两毛一啊?长了八分钱呢! 由梦善意地骂道:贫嘴!好了,不跟你逗嘴了!等我上班以后,可是没多少机会陪你玩儿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顿时怔了一下!是啊,现在由梦刚刚病愈,自由时间多一些,我想哪天去找她都可以。但是等到她真的奔赴了工作岗位,那我们岂不又成了牛郎织女? 我皱起眉头,苦笑道:那怎么办? 由梦道:凉拌呗! 我近乎画蛇添足地道:老婆大人,要不你为我牺牲一把,干脆别出去抛头露面了!你刚好了病,这么急着上班干什么? 由梦道:打住打住!难道你让我在家等老啊?我不去工作,谁供我吃供我花?我可不想当啃老族。 我笑道:我供。 由梦道:不食嗟来之食! 我苦笑。 由梦见我沉默,赶快道: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我道:没生气。你要注意身体,工作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由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是,少抽烟,多吃些鱼啦肉啦之类的,最好是多吃鱼。吃肉多了会发胖,吃鱼多了不会。鱼是最好的滋补品了,你没听说过吗,地上跑的不如天上飞的,天上飞的不如水里游的! 我笑道:我天天吃鱼。最近也经常出去钓鱼,钓好多,都是纯野生的! 由梦道:等以后你也教我钓鱼吧,钓鱼夫妻档,想想就快乐。 我道:没问题。不收你学费。 由梦道:你敢收! …… 一会儿斗嘴,一会儿嘘寒问暖。我和由梦聊了足有半个小时,为中国移动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挂断电话之后,刚刚把手机放下,一阵短信铃声匆匆响起。打开信箱一瞧,原来是一则系统提示:尊敬的用户您好,北京的135xxxxxxxx在x日x点x分拨打过您的手机2次,请及时联系。 我一眼看出,这个号码是陈富生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下,我回拨了过去。 等那边接听后,我率先道:陈先生,您刚才找我? 陈富生道:跟谁打电话了,打这么久。 我道:跟那谁,跟乔灵。您不是让我物色一个人随行吗,我选好了。 陈富生问:谁?我正要问你这件事,马上要出发了,得定下来。 我道:乔灵。 陈富生道:乔教官?她不行!她不能去! 我一愣:为什么?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乔灵还有另的事儿要做!公司这边,搞培训离不开她。而且我计划进一批新队员,丰台那边要上一个大项目,需要六百多人。 我试问:不是还有别的教官吗,非得让乔灵培训吗? 陈富生略显不悦地道: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自己的那摊子事儿! 我道:这样啊!那,那我干脆也别找人了,我自己去就成! 陈富生道:这样吧,你带齐梦燕去吧!你们更熟悉一些,在一起共事也方便。齐梦燕这姑娘也机灵。 我道:她----我一开始也想到了她,但是她不怎么想去。好像最近对我有点儿,有点儿成见。 陈富生道:你放心,我做做她的工作。你们都是去过宫和基地的,你们陪我去,再合适不过。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怎么放心。 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富生道:这样,明天上午你让齐梦燕来大队部一趟。这个,你也一块过来! 我道:好的陈先生。 陈富生道:早点睡吧,明天早些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一阵苦笑。敢情这陈富生早已在心里定下齐梦燕了!这只老狐狸,始终把齐梦燕当成是软化我监视我的最佳工具。 可惜的是人家乔灵对此事满怀希望,甚至大老远跑到望京来拜访了我。陈富生这一改变人选,让我怎么跟乔灵解释?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埋怨起陈富生来,他口口声声说是我自己选择随行人员,可真正操作起来,却又受他控制,还是他说了算!这不是明摆的**吗? 但是这种事不解释也不行,长痛不如短痛,我稍微停顿了一分钟,便直接拨通了乔灵的电话。 我没加掩饰地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乔灵。乔灵苦笑道:太残酷了!我在天龙公司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齐梦燕受信任!受打击了! 我安慰了她几句,她倒也没再怨天尤人。自嘲几句后,便也认命。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几个电话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匆匆划过,我有些困乏了。 躺在床上,正要闭上眼睛,却突然记起今晚的事情。自嘲地一笑,不得不穿好衣服,打开电脑查了一番资料。 丹丹在九点五十分准时推门而入,我关上电脑,冲她笑了笑。 她穿了一套很性感很漂亮的休闲夏装,紧身,淡红。她每次帮我放松都会打扮的格外隆重,花枝招展,妩媚可人。 我轻描淡写地在她身上划拉了几眼,随意地问了句:“不冷啊,穿这么少。” 丹丹凑上前来,说:“不冷。还有点儿热哩。”当即半蹲在了床边儿上,扶催我躺下。 我摆出一个舒服的大字型,开始了这段脱胎换骨的历程。这种愉悦的享受,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丹丹的纤纤细指,为我创造了太多的神话。疲惫被赶走,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惬意与舒爽。 但是丹丹今天的手法似是与以往略有不同,尤其是她一直在尝试着揉捏我手腕处的一个位置,有点儿疼。我问她:“这是什么穴位?” 丹丹犹豫了一下,才道:“阳溪穴。” 我再问:“管什么的?” 丹丹道:“管,管肠胃,也管----反正就是一个穴位呗!” 我淡然一笑,没再追问。反正她是专家,咱不懂就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然而我现在哪里知道,这其中所蕴藏的秘密! 五十分钟的极乐享受,丹丹大功告成。我坐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忍不住赞美:“真好。丹丹你真是妙手回春呐!” 丹丹谦虚地笑道:“赵大哥过奖了!” 我道:“是真的!这辈子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丹丹嘻嘻地道:“那丹丹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做你的福星,好不好?” 我道:“好,当然好!” 待丹丹轻盈离去后,我脱掉衣服,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大早,我没晨练,只是在卧室里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便急着过去找齐梦燕。 齐梦燕对我还是待答不理的,她正在卧室里用电脑写日记,字体很小,我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能搬出陈富生,告诉她陈富生要她去总部。齐梦燕这才关了电脑,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本政委要换套衣服,先!” 我在外叼烟守候,待齐梦燕换好了衣服,便一齐赶往天龙总部。 路上已经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但是车上,我和齐梦燕却一直保持着默契的沉寂。死气沉沉的气氛当中,我轻咳了一声,却震的自己胸口有点儿闷得慌。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一直到天龙总部。 412章 陈富生办公室,我和齐梦燕近乎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陈富生的女秘书倒了两杯咖啡,搁在方桌上。 齐梦燕捧着热咖啡用嘴吹着气,伸出小舌头探温。我则叼上一支烟,吞吐着烟雾,办公室里,出奇的静谧。直到齐梦燕皱着眉头打破了这种氛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用顾别人的感受?二手烟呐,伤人!” 我皱眉瞧着齐梦燕,心里竟然掠过一阵莫名的酸楚。自从发生了上次的那件事后,齐梦燕对我一直是相当冷淡,此时此刻,她竟然故意挑衅。在我的印象中,齐梦燕曾经多次赞美我身上的烟草味儿,她甚至还送给我几次价值几千元的高档香烟。但此时此刻,她却埋怨我制造二手烟,这很明显是对我态度的极度改变。 我没跟齐梦燕计较,很配合地将烟熄灭。齐梦燕见此情景,倒也没再说什么。 女秘书是聪明人,她见我们俩的表情,便猜测出一二。于是试探地追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会在打冷战吧?闹别扭了?” 齐梦燕将咖啡放下,反而是叼起了一根棒棒糖,心不在焉地道:“打什么冷战啊,闲的,谁跟他打冷战!” 女秘书道:“我看着你们怎么不太对劲呢。” 齐梦燕没再说什么,女秘书略显尴尬地瞧着我们,也没再追问。 大约是半个小时之后,陈富生才姗姗来迟。女秘书上前为他脱下外套,挂好皮包。 我和齐梦燕站起来向陈富生问好,陈富生问:“来很久了吧?” 齐梦燕道:“没多久。”我也附和了一句:“刚来半个小时!” 陈富生轻笑着坐到了办公椅上,伸出戴玉扳指的手指,轻巧地敲击着桌面。那声响的份量在我看来,却重如炮击。 我和齐梦燕望着陈富生,期待他道出接下来的安排。但陈富生似是不甚着急,而是静待女秘书为他沏了一杯茶水,很投入地品了几口。 齐梦燕换了一副祥和的模样,冲陈富生笑道:“陈先生,您急着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指示?” 陈富生一愣:“赵龙没跟你说?” 齐梦燕支吾道:“没,没有!他就说您找我有事商量!” 我心里暗暗埋怨起齐梦燕来,但是却没辩解。只见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咂摸了一下嘴巴:“是这样。我要你和赵龙陪我出一趟差!很长时间没亲自去天龙各个分部转转了,为了确保他们的纯洁稳定,我们得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怎么说呢,就像是康熙微服私访记一样,我是康熙,你们眉姐是宜妃。齐梦燕呢,是,是-----” 我顺着陈富生的话茬儿笑着补充:“小桃红!” 陈富生道:“对对对!齐梦燕是小桃红。你赵龙嘛,就是-----” 齐梦燕报复性地补充道:“三德子!三公公!” 我汗颜地道:“敢情我都成太监了!那还缺一个人呢,法印!法印谁来当?” 陈富生笑道:“什么法印不法印的,我们又不是去拍电影,干什么非得按部就班?三德子和法印你一个人包圆儿了!” 我第一次感到,陈富生这人,相当幽默。他竟然把这次视察分部,比作是康熙微服私访,甚至还给每个人安排了化身。简直是太有才了! 但是齐梦燕马上提出疑问:“那钦差大人于世龙呢!于世龙必须得有人当!这个角色不能空着!” 陈富生默许地点了点头:“是啊!虽然说我平时对各个分部的掌控力度还不错,但是也难免会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为防万一,我们必须秘密地带上一支队伍!而且必须是一支训练有素且信得过的队伍!” 我试问:“陈先生想让谁当于世龙?” 陈富生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从组织里抽调出三十人,打头的是孙玉敏。” 虽然我已经知道孙玉敏是自己人,他跟我一样,是被由局长巧妙地安插进来的卧底。但我仍然摆出一副嫉恨的样子,向陈富生建议:“让他去?不妥吧?他才来天龙几天?” 陈富生笑道:“小赵啊,这可是你心胸不够敞亮了!我知道你们之间不和,对着掐。你啊,遇事要从大局出发!” 我坚定地道:“我就是从大局出发,才不想让孙玉敏去!能不能换个人?” 陈富生道:“换不了了!已经定下来了!我一向讲究内部团结稳定,我希望你能和孙玉敏冰释前嫌,别对着掐了,有意思吗?” 我道:“谁想跟他掐啊?他整天故意找我的茬儿!陈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了?” 陈富生道:“还考虑什么,君无戏言。” 这陈富生,敢情还真把自己当康熙了? 倒是女秘书嘻嘻地笑道:“听陈先生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儿像是康熙微服私访记。不过有一点不像。” 陈富生笑问:“哪里不像?” 女秘书道:“康熙那时候没照相机没电脑没视频,地方官员们都没见过他。但是陈先生不同,哪个分部的老总没见过陈先生啊?” 陈富生扑哧笑了:“说的是!分部的主官的确都能认出我。但是我不一定非要私访他们啊。是不是?” 女秘书会意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再道:“当然,我们出去私访,家里不能乱套!这段时间让赵光成暂时掌舵,你们觉得怎么样?” 齐梦燕摇头:“不怎么样。” 我也附和:“是不怎么样!赵光成虽然资格比较老,但是缺乏威信。让他掌舵,还不如让……”我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了半天,却也没想出合适的人选来,不由得尴尬地止住了后话。 齐梦燕出乎意料地为我接了下文:“不如让李树田操盘!” 陈富生摇头道:“不行!李树田有自己的任务。就赵光成吧,至少他老练一些,阅历也丰富一些。” 我皱眉在心里埋怨:明明自己拿定了主意,还非要跟我们商量干什么? 陈富生接着对女秘书道:“你的任务,就是监督总部各个部门主官的工作,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再就是,重点管好财务,财务后勤是保障,财务上,绝不能乱!” 女秘书点头道:“放心吧陈先生,我一定按您说的做。” 随后,陈富生让齐梦燕和女秘书回避,跟我私聊。说是私聊,其实也没什么隐讳内容,只不过是陈富生拉拢人心的一种心理方式罢了!跟我聊了十分钟左右,陈富生又让我回避,与齐梦燕私聊了一番。 完之后,陈富生特意嘱咐我和齐梦燕,要搞好团结!很明显,他已经看出了我和齐梦燕的冷战。 陈富生提出中午会安排饭局,我和齐梦燕走出办公室,准备消遣一下中午前的这段时间。我们相距三米远,我顾左,齐梦燕盼右。正欲分道扬镳之际,我发扬了一下风格,准备与齐梦燕和谈。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只是因为那一场让我哭笑不得的鸳鸯浴风波。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那次齐梦燕竟然动了真格。而我却对她百般猜疑,以至于将齐梦燕置于了相当尴尬的境地。 站在齐梦燕面前,齐梦燕绷着眼神,根本不看我一眼。 我强挤出笑来,试问:“怎么,准备一辈子都不搭理我了,一辈子跟我玩儿冷战?” 齐梦燕吮了吮棒棒糖,冷哼道:“你值得本小姐这么做吗?” 我一怔,当然听出了齐梦燕话语之中的讽刺。但我还是笑了笑:“不值得!正因为不值得,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一直以这样的态度,对我!” 齐梦燕以一种教训的口气道:“要想让别人对你态度好,首先你要对别人态度好。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好,甚至不惜……可你却以自己的高风亮节,把我给涮了一顿!我不是羊肉,不喜欢被人涮!” 我苦笑道:“我没拿你当羊肉,也没想要涮你!我承认,是我小肚鸡肠了行不行,都是我的错!” 齐梦燕冷冷地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喜欢上你!”齐梦燕提高了音量,嘴中的棒棒糖,竟然被硬生生地咬断。她随即扭过头去,快步走开。 她竟然恨我恨到了这种程度! 我败了再战,紧随其后。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等等梦燕儿!” 齐梦燕皱眉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道:“没想干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陈先生都说了,让我们搞好关系,搞好团结!” 齐梦燕冷冷地一笑,反问:“如果你是我,你会原谅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吗?好好想想吧,赵龙。我到现在才明白,越是喜欢你,就会越受到伤害。我为什么还要一伤再伤呢?我没那么傻!也没那么花痴!” 我伸手揽过齐梦燕的肩膀,焦急地道:“梦燕,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 齐梦燕道:“陌生就对了!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再无语,心想看来齐梦燕已经决定,一辈子都要跟我打冷战了!是啊,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孩。对于我那天的举动,怎能不让她愤恨一生? 我目送齐梦燕踩着轻盈且伤感的脚步,缓缓离去。她的步速比平时慢了很多,像是在有意享受鞋子与地面的敲击声。那种声音并不悠扬,相反,带着足够的心事和情愫。有些凄凉,又有些幽怨。 齐梦燕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她始终没有回头望我一眼,而是若有所思地耷拉着脑袋,踢踏着双脚,在原地转圈儿。 我驻足观望了一分钟,然后坚定地走向了训练场。训练场上呼号震天,‘一二三四’的口号,像是军营里的刚劲旋律。教官们分批带着队员们,进行着各式各样的适应性军事训练。我在这些带队的教官当中,并没有发现乔灵的影子。而实际上,乔灵正抱着胳膊站在一棵大垂柳下,遥控指挥。 穿着特制迷彩服的乔灵,别有一番妩媚。那种军人似的挺拔身姿,那种英姿飒爽的神态,令人瞧之暗暗赞美。 我叼着一根烟走了过去,站在乔灵面前。乔灵冲我笑了笑:“师兄,要不要给这帮新队员们注入点儿激素?” 我一愣:“什么激素?” 乔灵放开抱在胸前的胳膊,伸手在空中潇洒地一比划:“就是激情的元素喽!也就是训练热情!你看这些人都病央央的,打不起精神来!我看着都没劲儿!” 我扫视了一圈儿队伍,道:“挺好啊!这不都挺精神的吗?” 乔灵道:“假象!都是装出来的!” 我道:“我没看出来是装的!那谁,李树田呢,他没过来训练?” 乔灵道:“李教官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兼顾训练啊!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研究管理方案呢!下一步陈先生计划再招几百个新队员,基地要人满为患呐!” 我笑道:“那是好事儿!这证明咱们天龙公司,正在蓬勃地发展着。” 乔灵没说什么,只是一笑。 五分钟后,乔灵让值班教官吹哨,集合了队伍。 队伍聚成了一个整齐的长方形,一字排开,准备聆听乔灵的指示。我粗略地数了数,足有一千五六百人! 乔灵继续抱起胳膊,很有领导风范地讲了几句话。还别说,她这一动员,大家的训练热情马上就被调动起来了! 然后乔灵让各队带开分训。我们站在垂柳旁边,谈天,说地。乔灵活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将军,潇洒自如,指点江山。那种镇定与巾帼豪情,令我由衷地敬佩。她称得上是当今时代的花木兰了! 乔灵问我:“师兄,师父的那本书,研究的怎么样了?” 我笑道:“看了看,太高深了,还没研究透彻。” 乔灵道:“师兄谦虚了吧?凭你的武学造诣,会研究不透。你肯定是偷懒了,小心我给师父打小报告!” 我刺激她道:“打吧打吧!我巴不得呢!” 乔灵扑哧笑了:“有时间的话,咱们得好好研究研究呢!师父可是分配了任务的,你每天写武学笔记吗?” 我道:“写什么呀。都写在脑子里了!” 乔灵道:“偷懒!” 我摇头:“不是偷懒,这年头,谁还用笔写字,都用电脑了!” 正和乔灵谈话的工夫,陈富生的女秘书远远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赵大队长,时间到了,陈先生在门口等你呢!” 我赶快与乔灵告辞,小跑着随女秘书而去。 大门口,陈富生和眉姐已经整装待发,齐梦燕站在眉姐身边,一只右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儿,脑袋斜瞧着右下角,嘴巴里仍然叼着一根棒棒糖。 女秘书送我到大门口,便转身回去。眉姐笑盈盈地冲我招了招手,笑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呐!” 我押韵地笑答了一句:“我思想没问题,是眉姐你们太积极!” 眉姐扑哧笑了:“有才!” 其实今天眉姐的装扮相当高雅,一身黑色贵妇装,身材凹凸精致,面目白皙光泽,穿戴金饰不多,却恰到好处。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如此高贵不凡? 吃饭,永远是个老套而新鲜的课题。陈富生很潇洒地将一把车钥匙从空中扔给我,说了句:“开越野吧,空间大!” 我左手捏了钥匙,走近了那辆三菱越野。 齐梦燕知趣地给陈富生和眉姐拉开车门,等他们上车后,她稍一犹豫,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副驾驶位置。我能看的出来,她似是很不乐意跟我坐在一排。但是眼下实在没办法,她可没愚蠢到坐在后排去当陈富生和眉姐的电灯泡。 我启动了车子,驶出大门,按喇叭,向值班保安回礼。我们径直去了一家叫‘春城酒家’的四星级酒店,找了个单间,陈富生亲自点了几个特色菜。 中午陈富生没让喝酒,足以证明他想让我们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他要为我们灌充某些思想了!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索然小事。倒是眉姐想的比较周到,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地图,让陈富生标出出发顺序和地点。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眉姐,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这样一来,根本不用冒什么风险去做详细纪录了,一张地图,全然搞定。tl组织的各个分部,一目了然地在地图上表现了出来。 总之,这个午餐吃的很诡异,陈富生做事一向如此,他竟然利用午饭的时间,粗略地讲解了一下行程,并强调此行纪律。 午餐过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陈富生标注的那张行程表,让我看到了一定的希望! 下午驱车离开总部,我先是把齐梦燕送回了望京大队部,然后径直驱车赶往由局长家!即将陪陈富生周游全国,我当然要在临行之前去见一下心爱的人。 一想到心爱的由梦,我的心便忍不住一阵狂跳。 413章 由局长将军楼下,我停稳车,叼着烟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 待那边接通后,我听到了由梦急促而甜美的声音:我忙着呢赵龙,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吧,好不好? 我苦笑道:老婆大人,我就在你家楼下。 由梦一怔:什么?你跑那儿去干什么呀,我现在,现在在c首长处呢!我已经把东西都弄过来了! 我一拍脑袋,心想自己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由梦早就跟我提起过她要回首长处入职的事情。我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我去首长处找你? 由梦道:别了!我刚过来,要熟悉环境,了解情况。还要,收拾东西。这么长时间没工作了,很多业务名单什么的,都变了很多。光首长的主车车牌号,就换了十六个。还有局里的干部,随行车辆,都得弄清楚。 我故意挖苦她:行啊,你现在又成了国家公务人员了,见一面越来越难了是吧?那好,我走!挂电话吧。 由梦道:别呀!赵龙,要是这样,你到北门来,我赶快收拾一下过去见见你,但我只有,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你知道的,首长处有纪律的,我现在不是自由身了! 我道:还有这个必要吗?好好工作吧,不打扰你了! 由梦问:怎么,你生气了? 我道: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我为你骄傲,为你高兴! 由梦道:那你赶快过来吧,我抓紧收拾一下,去北门等你!我总不能让你空跑一趟吧! 我道:看情况吧! 由梦问:看什么情况? 我道:考虑考虑,去还是不去。 由梦略显生气地道:随便你啦!反正我左右不了你! 挂断电话后,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正要驱车赶往御权山,却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到了车窗旁边。 是由梦的母亲!我推开车门,客套性地喊了句:“由阿姨。” 由母笑道:“过来找由梦呢吧,进来坐坐,来来来!”轻轻地拉起我的胳膊,往里拽。 我推辞道:“阿姨我不坐了,还有事儿呢!” 由母道:“什么事儿啊!一直也没找你聊聊,今天正好老由和由梦都不在,阿姨啊,跟你说说话!” 见由母如此坚决,我实在是不好拒绝。无奈之下,只能随她上了楼。 由母很热情地将我带进屋,给我沏了杯茶水,便坐在沙发上跟我闲聊。我望着面前的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从她脸上看到了由梦的影子。是啊,年方五十的她,仍显年轻,岁月的风霜,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痕迹。 由母指着果篮儿笑道:“来,吃水果!吃水果!” 我象征性地拿起一个苹果,略显拘谨地咬了一口。由母问:“小赵啊,家里还好吗?” 我点头道:“好,都挺好的!” 由母点了点头:“父母年纪大了,你可要多尽尽孝心呐,是不是?” 我敷衍道:“那是必须的!由阿姨,您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直截了当地暗示了一下,毕竟,由梦还在首长处等我。 由母略显尴尬地一笑:“没什么事!就是吧,跟你随便聊聊。我听老由说,你现在在一个保安公司当队长,是不是?” 我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嘴上却道:“是啊!我在天龙,天龙保安公司!” 由母试问:“天龙保安公司,挺大的吧?” 我道:“是挺大,全国算是最大了!各省的大中城市,基本上都有分公司。” 由母再问:“那,那比北京保安服务总公司,如何?” 我笑道:“总公司只不过是个空壳子,光养着一帮公安局的领导!表面上看,保安公司是受公安局管辖,实际上,都是形式。开保安公司,只要拿钱上缴人头税,谁都能开。真正有肉的,还是私人开的保安公司。什么总公司啊分公司啊,都是空壳。” 由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平时,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呀?”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由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的工作关心起来了?莫非,她察觉到了什么苗头? 但再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由局长行事一向谨慎,他不可能将我潜伏进行保安公司的事情告诉由母,更不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难道,是由梦无意当中透露了消息?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倘若真是如此,那由局长非得生气不可。他的保密观念相当强,关于工作的事情,由局长从来不让家人知道。这样想着,我还是附和着笑了笑,答道:“平时,平时就查查岗,搞搞管理什么的!下面的队员,一般情况是站岗,还有巡逻,这两种基本形式。和部队上差不多。我们还有几个中队是城管协管,帮着城管维持城市秩序。” 由母剥开一个香蕉,放在嘴边迟迟不入口:“是吗?我怎么听说,听说天龙保安公司,是个黑社会?你管的是哪个项目?” 我道:“望京,一个大队,两千来人!” 由母眉头轻皱:“我听说保安公司里面经常发生打架啊斗殴啊之类的事情,还跟黑社会有冲突,是不是?” 我赶快否认:“没有的事儿!顶多就是抓住偷窃的,教育教育,或者送派出所。我们是协助公安人员维护治安的,和黑社会有什么关系啊?阿姨您听谁说的?” 由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刨根问底:“那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项目啊。ktv,歌厅,酒店,洗浴中心,之类的?” 我一怔,心想由母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是由梦跟她提起的? 我如实道:“嗯,有一些这样的项目!” 由母道:“那不成了,成了黑社会看场子了吗?” 我道:“阿姨您误会了!这和看场子不一样!一般情况下,看场子的属于他们内聘的保安,简称内保!我们是正规保安公司的,是甲方跟我们公司签合同,花钱雇佣我们替他们维持秩序!而且,这也是北京的一个趋势,政府下了文件,凡是规模到一定程度的企业,每多少个平方都要平均配备多少保安,而且是正规保安公司的保安。” 这样解释着,我心里不由得暗自苦笑,我心想由母今天是怎么了,像是要对我进行详细审察!我也没犯什么罪啊!莫非,这是由母考察女婿的第一步:面谈部分?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由母稍微沉默了一下,道:“这样啊!也就是说,你的工作,没人们说的那么危险,对吧?” 我笑道:“阿姨您想到哪里去了!谢谢阿姨对我这么关心!” 由母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那什么,你们保安公司,还给配车吗?你开的那辆丰田,是公司配的?” 我道:“是是是!虽然是公司配的,但是相当于给了个人。而且我们公司还给我们这些大队长以上的骨干,都配了房子!” 由母眼睛一亮:“还配了房子?几室,几厅?” 我道:“三室两厅。以后我们公司还准备盖一个别墅小区,给我们分别墅。” 由母听到这里更是怀疑,我在她的眼睛当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很显然,保安这个职业,在很多人的眼里,无非是一个没有前途没有油水的职业。一般的保安工资都不高,在高速发展的北京,保安员的工资甚至还有月薪几百的!由母其实一直对我在保安公司任职有所成见,说我是大材小用,老牛不耕地非得跑去帮猫抓老鼠。因此,当我跟她说明了这些情况之后,由母觉得,我是在欺骗她。 但由母还是呵呵地笑着,试探地说道:“这么好的待遇啊!比省部级官员,待遇还好。那要这样,谁不都得抢着去当保安了?” 虽然我有些反感由母打破沙锅问到底,但还是耐心地向她解释道:“也不是您想的那样!保安公司也是鱼龙混杂,一般的保安员,工资没多高的。就是骨干能多拿点儿钱!像我熬到这样,除了享受基本工资,还有奖金,提成和其它奖励。” 由母像是有些感兴趣了:“都是有什么奖励?” 我道:“比如说,除了基本工资,我还能领到职务津贴,我管两千多人,每个人每月五块钱管理费,那就是一万多。还有,如果我帮公司上了项目,公司还会给我一次性的奖励。上个月我帮公司上了个项目,公司奖励我六十万-----” 说到这里,由母猛地愣了一下:“什么,六十万?” 我笑道:“这还是少的!有的骨干一次能拿上百万!” 由母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略有僵硬地笑了笑:“小赵啊,这牛可不带这么吹的!阿姨不是在帮女儿选大款,你非得有多少钱我才让女儿嫁给你!阿姨就是跟你随便聊聊,可你一句一句没个实话,都快吹破天了!” 由母的话说的我心里直发凉。我终于肯定地意识到,这的确是由母对我随机进行的一次经济考察。也许是她担心由梦将来嫁给我以后,会过苦日子。因此才对我的工作和收入情况,进行一系列的详细摸底。堂堂的上将的老婆,竟然也不能逃脱俗套的束缚。尽管我对这类的现实性岳母有一定的排斥,但是不容否认,这也是人之常情。作为人母,作为由梦的母亲,她多方面地考察一下未来的女婿,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被由母如此一番了解,我的心里,禁不住直发毛。 我也笑了笑:“阿姨,我没骗您!我能骗您吗?您放心,由梦跟我,一定会很幸福。我知道您是担心由梦,我向您保证,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我都会满足她。我一定立志做一个让您满意的好女婿,就请您看我以后的表现吧!” 由母或许是感觉到太直白了,于是伸手一指果篮儿:“吃水果,吃水果!这香蕉还是由梦买回来的!” 我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一支香蕉,剥皮,咬了一口。 不过这种气氛,让我有些压抑。刚才对于由母的追问,我并没有炫富和吹牛的成分,我只是实事求是,却受到了由母的怀疑。或许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忽略了很多因素。天龙保安公司,毕竟和别的保安公司不一样,有着本质的区别。在由母的潜意识当中,保安公司只是一种过度式的临时性企业,没多少油水可言。我一开口便几万几十万,她肯定不信。早知如此,我应该再低调一些的! 由母劝我吃,自己却将只咬了一口的香蕉搁在茶几上,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我,嘴角处飘荡着怀疑的笑。 彼此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由母又开口道:“小赵,那什么,我吧听人说,天龙保安公司,挺乱。你有没有考虑,有没有考虑-----”由母支吾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换份工作?” 我吃到嘴里的香蕉差点儿喷出来!我心想由母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奇怪?直觉告诉我,这当中,好像藏着什么小猫腻儿。 我赶快道:“不乱,不乱。阿姨您这是怎么了,我干的挺好,为什么要换份工作?” 由母从桌子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擦拭了一下嘴角,道:“小赵啊,你不说阿姨也知道,保安公司嘛,其实就是兼于黑与白之间的一种,一种工作。反正给我的感觉,是挺危险的!现在还好,你有身手,又聪明,很多事情能应付。但你考虑到以后吗,你总不能打打杀杀一辈子吧?” 打打杀杀-----由母竟然用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我解释道:“阿姨,不用打打杀杀!就站岗巡逻的,打谁杀谁啊?” 由母颇显自信地道:“小赵,你瞒不了阿姨。我都知道了,你们天龙公司啊,还替人当杀手!阿姨虽然不常出去走动,但是也了解这个社会。有黑就有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存在,即是合理。你跟阿姨说,你有没有拿了别人的钱,替别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是哪跟哪啊?我苦笑道:“没有的事儿,阿姨!谁跟您说的,天龙公司是杀手啊?”这样一问,我猛地怔了一下!是啊,天龙公司的实质,不就是一个杀手集团吗?而且这个杀手集团,可是比一般的杀手要恐怖很多倍。然而由母对天龙的怀疑,是从何而起呢? 由母自嘲般地笑道:“你别问是谁说的,阿姨虽然整天呆在家里,但是外面的事情,还是能了解一些!小赵啊,你还年轻,千万别误入了歧途啊!你要对你的将来,对你的家人,对你的父母,负责啊!” 我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当然,当然!阿姨您放心,我是不会走歪道的!您啊也别听别人瞎说,保安公司和杀手,不扯伙。” 这样说着,我的心里却禁不住百般猜测起来! 我突然觉得,由母的这番话,已经不单单是考察女婿那么简单了! 正在此时,由梦打来了电话。我当着由母的面儿接通,由梦兴师问罪:你没过来呀?在哪儿? 我实话实说:我正在跟阿姨聊,聊天。 由梦追问:哪个阿姨? 我道:就是由阿姨呗,你妈! 由梦道: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呀?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道:我一会儿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吧,能到御权山! 由梦道:别,你还是别来了!老老实实接受我妈的考验吧。丈母娘审女婿,这是必经之路! 我苦笑:说什么呢! 在与由梦通话的过程中,由母一直抱着胳膊盯着我,眼神当中仍然飘荡着一种特殊的怀疑。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我支吾着推辞要走:“阿姨,由梦还等着我呢,有点儿事!” 由母稍一迟疑,却也没再挽留:“好。去吧,见了由梦以后,告诉她晚上早点休息,别老熬夜打电脑!她最近不知在写些什么,每天晚上都熬到一两点,眼圈儿都熬红了!” 我笑道:“由梦喜欢文学创作,您得支持她!不过,您说的也对,也得注意休息。身体是本钱嘛!” 由母送我下楼,我走到车前跟她挥手告别:“阿姨我走了,您注意身体!” 上了车子,刚要启动的工夫,一辆奥迪a8突然驶进了大门! 我顿时一怔,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414章 这辆奥迪a8,我一眼便瞧出了驾驶人正是张登强!为什么我几乎每次来由局长家,几乎都能碰到张登强的影子?毫无疑问,这小子对由梦一直没有死心,他在采取旁敲侧击之法,在由阿姨面前拼命表现自己。或许,由母刚才之所以会跟我谈到那些,就是因为张登强这小子在暗中使坏,说了我不少坏话,所以才导致由母隐隐担忧,鼓起勇气找我核实情况。 奥迪a8熟练地停了下来,我紧盯着车子,只见张登强果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一大袋子东西。估计是礼品! 怒气冲溢之间,我已经攥紧了拳头。待张登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我快走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这小子今天打扮的人五人六,一套合体的西装,倒是也映衬出他健美刚毅的身材。他的脸上挂着得意之笑,我是否可以看作是陷害我的奸笑? 张登强见是我拦住了他,收敛了笑容:“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咬了一下嘴唇,皱眉望着张登强:“你来,我当然要提前一步!张登强,你他妈的算不算男人,在背地里给我使坏!” 张登强愤愤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狗不挡道,让开!”他硬着头皮往前拱。 我伸开两手不让他过,逼问道:“你袋子里装的什么?” 张登强愤然:“用你管?” 我道:“你放着班不值,却跑到由梦家里来贿赂她的家人!哼,我说过,你如果再敢对由梦有什么想法,我决不饶你!” 张登强轻蔑地一笑:“怎么,你还敢在由局长家门口动武?我说过,你根本不配跟由梦在一起,由梦现在是被你蒙蔽了,但是我相信由梦的父母,不会被你蒙蔽。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一社会渣子,由局长堂堂上将,你觉得他还会招你做女婿吗?你就别癞蛤蟆想屁吃了,乖乖放手,才是明智的选择。由梦现在回了首长处,你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由母肯定是受到了张登强的挑拨,所以才对我的工作产生了怀疑。这小子为了跟我抢由梦,简直是不择手段!照这样下去,那由阿姨势必会对我产生置疑,甚至是绝望。毕竟,天龙公司的确并不是一个光彩的公司,那是一个恐怖组织!由母并不知道我卧底之事,为了她女儿的幸福,她肯定会对我和由梦的事情百般阻挠,甚至是撮合张登强与由梦的关系。 我皱眉盯着张登强,攥紧的拳头已经是跃跃欲试。若不是在由局长家门口,我早就出手了!对待这种人,何必浪费时间。只有武力,只有拳头,才能让他稍微有所收敛。但眼下,这小子执迷不悟,傲慢十足。 我强行压抑了一下心里的愤怒,问他:“你不在首长处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张登强冷哼道:“用向你汇报吗?赵龙,你最好是滚远点儿!官匪不是同路人,你整天明目张胆地出入由局长家,很容易破坏由局长的名声,破坏由梦的名声。” 我骂道:“那我今天就先破坏一下你张登强!”我快步向前,抓住了张登强的衣领。 张登强威慑:“你放开我!这里是由局长家,你敢放肆?” 我一拳朝着他的胸口打了过去:“对你这种人,不用分什么场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一拳下去,张登强踉跄后退,由于力度较大,张登强被打的捂着胸口直咳嗽。我趁机追了上去,继续向他发起拳脚攻击。 张登强开始防守和反攻,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子。我求胜心切,进攻猛烈有余,没出几个回合便击中他数次,直打的他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时候两个保安跑了过来,开始劝架。但哪能劝得下,他们开始呼叫上级救援。不一会儿工夫,大批的保安赶到。而且,由阿姨也被通知到,在两个保安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由母喊了一声‘住手’,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当然要给未来的岳母面子,收了手,将张登强一推。张登强冷哼一声,伸手拍打了一下身体,凑近由母。他恶人先告状:“阿姨您怎么又让他来这里了!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由母没回话,而是冲我道:“赵龙啊,你可别把我这儿当成是练兵场啊,动不动就打,动不动就打。这算什么?” 由母的语气当中饱含兴师问罪之意,我已经能听的出她话语当中对我的成见。我强挤出笑来:“不好意思阿姨,以后不会了!只是这个张登强-----” 由母打断我的话:“张秘书来我这儿做做客,也没什么不妥。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多说无益。由母似乎已经被张登强拉拢到了自己一方,这小子,不知道跟由母说了些什么………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冲由母告辞:“那我先走了,阿姨您回吧!” 由母没挽留,而是道:“开车慢点儿!还有,别老是开车到处跑,现在油价这么高!” 苦笑之下,我不忍地打开车门,钻了上去。启动车子,我疯狂地驶出大门,行车道上一阵狂飙。 众多的想象,让我无法冷静下来。 驶到御权山北门处,由梦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她出乎意料地穿上了那套笔挺的军装,让我一瞬间诞生了某些美好的回忆。 我停下车子,由梦快步相迎。我推门下车,眼睛在由梦身上扫视几眼:“穿上军装干什么,有活动?” 由梦手拎衣角:“没活动就不能穿军装了?作为一名军人,怎能不穿军装?好长时间没穿军装了,乍一穿,挺新鲜挺亲切的!”由梦斜眼瞅了一下肩膀上银光闪闪的那颗校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她已经是少校了!时间过的真快!我叼上一支烟,道:“今天受打击了!岳母大人-----” 由梦面露焦急地望着我,打断我的话:“我妈怎么了?” 我皱眉道:“你们家怎么老喜欢招狼啊?张登强那只狼,又去送礼去了!我怀疑这小子在你妈面前弹劾我!” 由梦扑哧笑了:“你是总统啊,还弹劾你!不对呀,今天张秘书他,他去局里了,去取文件。他怎么会去我家呢?” 我冷哼道:“怎么会?这次是我撞到了,以前没撞到的时候,他不知去了多少次!这家伙死性不改,我真想-------你知道今天你妈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由梦收敛住笑容,追问:“她说什么了?” 我道:“她问我月薪多少年薪多少,还对我的工作产生了怀疑,说我呆的保安公司是黑社会!” 由梦道:“那是在考察你呢!天下父母心,我妈肯定要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吧?再说了,她又不知道你是------”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出后面的话:“不知道你是卧底,天龙公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公司,是个反动势力嘛。我妈她考虑的多点儿,也是情有可原。” 我道:“你就知道替她辩护!你是没见那阵势,我看出来了,肯定是张登强这小子在你妈面前添油加醋给咱们使绊子,否则你妈不会这样为难我!” 由梦道:“你可别把什么都推在张登强身上!没有真凭实据,别这么肯定!” 我道:“你也护着张登强?刚才我正好遇到张登强了,动起手来,结果你妈竟然向着张登强那小子!唉,张登强又去给你妈下迷魂汤了!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你妈会强点鸳鸯谱,把你许配给张登强!” 由梦俏眉轻皱地道:“你瞎说什么呢!怎么,你又和张登强打架了?” 我反问:“我们俩现在除了打架,还有别的沟通方式吗?” 由梦埋怨道:“越用暴力手段,越是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了,我现在和张登强是战友是同事,你总是这样,让我们怎么在一起配合工作啊?” 我道:“你干脆跟你爸商量商量,要么你调走,要么把张登强调走。你们在一起工作,我安不下心来。” 由梦道:“小心眼儿!” 我道:“张登强近水楼台,万一要是喧宾夺主,那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而且,你妈现在对我的态度,明显是怀疑的!我真害怕张登强会给她洗了脑,张登强这小子,有点儿手段!”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拜托,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好不好?一点儿也不自信!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我吗?” 我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由梦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追问道:“你那边儿,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冲她‘嘘’了一声,拉着她的胳膊,钻上车。由梦不失时机地叼了一颗泡泡糖,我本想抽支烟,但是害怕二手烟伤害由梦身体,于是作罢。 由梦现在已经知道我潜伏一事,因此我也没有吝啬地将自己即将微服私访一事告知与她。由梦听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反问:“是不是要在全国范围啊?那得多少天?”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呢。估计时间不会太短,得打长期作战的准备。这段时间,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由梦脸微微一红:“贫嘴!真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具备了消灭tl组织的时机。” 我感慨道:“我也想啊,我天天都在想!但是陈富生太狡猾了,他一向独揽大权,我除了知道总部的组织结构,其它分部根本都不知道在哪儿!这一伙势力实在是太有威胁性了,如果不早点铲平,将是政府一大隐患!” 由梦道:“那我天天给你烧香祈祷,等你圆满完成任务的一天!” 我道:“别介!你是军人,不能迷信!”我不怀好意地一笑:“你还不如抓紧时间准备嫁妆,等我回来我们马上拜堂!” 由梦脸腾地一红:“你猴急什么呀!不害臊!” 我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我是害怕夜长梦多啊!内忧外患,还有张登强对你虎视眈眈,一天不娶你过门儿,我一天不得安心!” 由梦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耳朵:“没出息!” 我趁机抓住由梦的小手,轻轻地捧在嘴角处亲了两口,芳香扑鼻之间,我只觉得自己激情如火,迫切地期望着某些美好事物的到来。我问由梦:“c首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娇娇,黄参谋他们!” 由梦兴师问罪道:“你终于知道问了!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听你问过首长的情况!” 我笑道:“我心里挂着,但为了保密,不得不按捺在心里。反正你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向你问问也无妨!” 由梦颇显感慨地道:“我还真得要感谢这次生病,要不是生命垂危,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家龙龙竟然是忍辱负重,深入虎穴。也许我仍然在误会你,误会你误入歧途呢!” 我叹了一口气,虚张声势地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国家,牺牲我自己,这不算什么!” 由梦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瞎说什么!谁让你牺牲了?你这是在艰难中磨练,等你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就功德圆满了!那时候,你会更成熟,更稳重,更机智。而且,也许局里还会破格给你加星,你至少,至少要当副团了吧?” 我不屑地道:“加一颗星,能加多少工资?” 由梦皱眉道:“这不是用金钱来恒量的!这是一种荣誉!”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现在对星星不感兴趣,对荣誉不感兴趣,对奖励也不感兴趣!我只对------” 由梦打断我的话,替我道出后文:“只对金钱感兴趣?你个拜金主义!” 我伸手在她俏美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恭喜你答错了!我是说,我只对------只对你感兴趣!”我的手趁机直止,触及她束起的头发,抚摸着她美丽而熟悉的脸庞。 由梦的脸腾地爆红,小挣扎了一下,轻声道:“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啊!这是在北门门口儿,要是让哪个战士看到了,我在特卫局还怎么抬起头来啊?”她说着用手拿掉了我暧昧的手,脸上一阵紧促。 我笑道:“你的胆量哪去了?我们在车上,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看不清我们!”我一边说着,一边积蓄能量,探头过去在由梦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 由梦皱眉望着我:“过分!流氓分子!” 我捏着鼻子笑道:“引用我以前一位战友的一句名言:男人不流氓,生理不正常!” 由梦惊愕地望着我,狠狠地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爆破,粘在嘴角处。我伸手帮她拿下,笑道:“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得走了!” 由梦缓解了一下表情:“这么急?” 我道:“害怕耽误你工作!” 由梦点了点头:“那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我坏笑道:“不留下点儿什么?” 正准备趁机再向由梦索取一些暧昧和柔情,突然发现自南面驶来了一辆奥迪a8,而且正是张登强开的那辆! 我眉头一皱,心想真他妈的倒霉,怎么总是遇到张登强? 由梦从车上走了下来,催促我快走。我知道她是害怕我和张登强再发生什么摩擦,但我偏偏有恃无恐,执意地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张登强将奥迪停在围墙边儿上,却也推门而下。这家伙简直是个幽灵,不管我走到哪儿,他都会跟到哪儿。 由梦一直盯着张登强,见他走过来,马上拉开了阵势,冲他兴师问罪道:“张秘书,你不好好值班,又跑到我们家里去做什么?” 张登强淡然一笑,反唇相讥:“由秘书,我也问你,你不好好值班,跑出来跟别人幽会干什么?” 由梦气的直瞪眼:“张秘书,你也是特卫局的老干部了,我不想多说你什么。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少做无用功,少投机取巧!” 张登强当然听得出她的话音,但却不生气,而是振振有词地道:“那我也要提醒你,眼睛擦亮一点儿,不是所有长的帅能打架的,都是好男人!社会凶险,堤防野狼啊!” 很明显,张登强是在指桑骂槐地讽刺我! 像他这种执迷不悟的家伙,应该怎样才能改变呢? 我心中的怒火,再次充溢全身。 415章 对于张登强的一再挑衅,我还能再忍吗?然而,这里毕竟是御权山,在这里动手,肯定不是理智的选择。无奈之下,我选择忍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调节了一下情绪,尽量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冲张登强反问:“我是野狼,那你是什么?你连野狗都算不上。还是那句话,要想过的舒服,给我离由梦远点儿!” 张登强不屑地冷笑道:“我们在一个首长处工作,能离得远吗?现在,我们是工作搭档!和你不一样,你是社会上的人,我们是军人!” 我道:“你是军人当中的耻辱!” 由梦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算了赵龙,跟他争辩什么!” 我强挤出笑来:“是啊,跟这种人,没必要计较。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由梦点了点头:“那你开车慢点儿,到了以后打个电话过来。” 我扭头上了车,调转车头,打开车窗冲张登强警示地攥了攥拳头,然后猛踩油门,驶了出去。 回到望京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我突然觉得还是约齐梦燕出来聊聊为好,毕竟即将出发了,我得提前打通她的任督二脉,否则,出差路上总打冷战,那多尴尬? 犹豫了片刻后,我试量着拨通了齐梦燕的手机号码。但是那边迟迟没接,我连续拨了三次,得到的仍然只是那句系统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将车子开到路边的停车线里,打开车窗,兀自地抽起了烟。大约五六分钟后,一个身穿制服的交警突然凑了过来,咚咚咚地敲击着车窗。我不耐烦地冲他问了一句:“干什么啊交警同志?” 这位交警向唤猴一样冲我翘了翘指头:“下车,给我下来!” 我有些生气,皱眉道:“有事儿说事儿!” 交警骂了句:“不配合是吧,找刺儿!”然后竟然强制性地将胳膊从车窗里伸进来,试图握住车门把手。 我本来心里就郁闷,在他刚刚伸进胳膊的一瞬间,我迅速升车窗玻璃,将他的胳膊卡在了上面。交警疼的呦呦直叫,开始用脚踢打车门,口里直骂:“你想干什么,给我放开,放开!” 我伸手在他卡住的胳膊上拍打了一下,然后才降下玻璃,推开车门冲他道:“你是交警啊还是流氓啊,抢劫啊还是偷窃啊?” 交警狼狈地晃了晃胳膊,开始用对讲机叫人:“vst餐厅路边,有人袭警,有人袭警,速来支援!” 我怒气中烧,反问道:“是你袭我还是我袭你啊?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往我车里伸手,为什么骂人?我违章了,还是怎么了?” 交警很职业地一挥手,指向车尾:“你的车停好了吗?” 我道:“停车位,这不是停车位吗?我的车停在停车线内,有什么不妥?” 交警伸手拉住我,把我带到汽车后备箱处:“看到了没有,你的车屁股,出线有十公分!”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的确,后面有一条停车位的边界线,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我轻拍了一下车尾后备箱盖儿:“交警同志,你太坚持原则了吧?出线有五公分吗?再说这线也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 交警振振有词地道:“干我们这一行,一是一,二是二。没停到位就是没停到位。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一两公分的差距导致失去生命!你没停到位就是没停到位!” 这时候,一辆警车赶了过来,迅速停下后,三个交警涌了过来。查我的那位交警指着我,底气十足地道:“就是他袭警!” 我苦笑道:“我没袭警!是被警袭!” 但是这几位交警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围住了我,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了起来。 交警甲:你胆子够正啊,违反规则还袭警,是不是活的太安静了,想找点儿乐趣? 交警乙:怎么着吧,袭警,不是小事儿! 交警丙:…… 被这几位小喽啰弄的我心烦意乱,我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你们说吧,想怎么处理?” 四位交警互视了一番,那位首席交警一晃自己的胳膊:“跟我们回交警队一趟,接受处理!你得数罪并罚!” 我愤愤地咬牙:“我要是不接受呢?” 交警皱眉道:“可能吗?” 僵持之下,几位交警的态度越来越不友善,我是懒的跟他们纠缠下去,直接亮出了自己辟邪的金字招牌:“要处理是吧,好啊,去天龙公司处理吧!” 几个交警相继一愣,交警甲道:“看,又有一个打着天龙的牌子逃避处理的!你蒙谁啊兄弟,天龙公司哪有长成你这样的?” 我心想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作为执法人员,说话语气像是大爷。我将了他一军:“怎么,你们执法都是看长相来判断对方的身份?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叽咯,打个电话问问吧,我叫赵龙!” 交警丙上下打量我一番,果真是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天龙保安公司有一个叫赵龙的吗……有?他是干什么的?什么职务……什么,真的?哦,没什么,偶然碰到了……哪敢啊,不敢不敢------” 交警丙挂断电话后,脸上已经出现了几丝惊恐,他冲其他三个交警微微地点了点头,这几位仁兄都换了一副尊容,笑望着我。 交警甲嘻嘻地道:“得罪了得罪了!” 交警丙堂而皇之地补充道:“赵大队长,陈先生的红人儿!赵哥您也别怪兄弟们,最近冒充天龙公司的司机太多了,这不昨天有一位姓程的还把我们交警打了一顿,完事儿一调查才知道,根本不是天龙公司的!是个冒牌货!” 交警乙口才倒是相当了得:“是啊!所以说,我们严查,也是为了保障警队和天龙公司的共同利益。希望您能体谅,体谅!” 那个告我袭警的交警见此情景,也换了一副笑脸,附和道:“这样吧赵哥,你看都中午了,正好我们也要下班了,一起吃个饭,算是我们几个跟您赔个礼,怎么样?” 值此之际,我已经是第n次见识到‘天龙公司’的威力了!我实在是弄不明白,陈富生究竟给政府的这些执法部门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不管是公安还是交警,只要他们遇到天龙公司的人,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毕恭毕敬,百般奉迎。 我也懒的跟他们计较,说了句:“上好你们的班儿吧!”然后兀自地钻进了车里。 交警甲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样,凑过来递进来一支烟,连声道:“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启动车子,迅速驶离了这个荒唐之地。在另外一个路口的停车场上停下车,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想起刚才的遭遇,不由得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再一次拨通了齐梦燕的手机号码,那边仍然是一阵有节奏的待机声:嘟------嘟-------嘟-------- 待机三声后,那边竟然奇迹般地接听了:打电话干什么? 我赶快道:梦燕儿,出来吃个饭! 齐梦燕道:凭什么? 我道:中午了,肚子饿了,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齐梦燕冷哼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赵龙,你忽悠我齐梦燕忽悠的还不够吗?还要接着忽悠----- 我苦笑道:我没有忽悠你!梦燕,我在,我在新光酒店等你,不见不散。 齐梦燕道:不去。你等也没用。 我道:那我也得等! 齐梦燕道:你要是真想约我吃饭,为什么不回来接我?一点儿都没诚意。 我一阵惊喜:好好好。我马上回大队部接你!我三分钟就到,你到大门口等我! 驶回的路上,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齐梦燕这座碉堡终于被我攻破了!我哼着小歌,快速驶回大队部。 保卫值班室门口,齐梦燕果然等候在那里。她好像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性感的身姿,让人一瞧之下美不胜收。我冲她鸣了鸣笛,齐梦燕故意将脑袋斜向一侧,伫立不动。 我将车子驶过去,推开车门下来请她:“梦燕儿,请上车吧!” 齐梦燕噘着嘴巴瞅我,却始终绷着表情:“脚疼。” 我苦笑道:“哪只脚?” 齐梦燕伸手下指:“两只都疼。腿也疼。”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营造气场,不由得淡然一笑:“我扶你上车!”明知她在故意整蛊,却仍然是将计就计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领上了车子。 齐梦燕熟练地叼起一根棒棒糖,很性感地吮了一口,目不斜视地道:“本政委是真不想去!都懒的再搭理你了!” 我看她还在拿架子,虽然心里略有生气,但嘴上却笑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谢过,谢过!” 就这样,我载着寄托了我无限憧憬的齐梦燕,驶上了行车道。她是我赌注最大的一颗棋子,我们互为利用,面儿上是朋友,意想中却是特殊的敌人。 新光酒店门口,我停下车。齐梦燕往外瞧了瞧:“怎么不去金铃那儿了?” 我道:“那儿人太多,别扭。” 齐梦燕一语道破天机:“你是害怕本政委会再和你的金美人飞醋吧?放心吧,齐某人从此再也不会那么幼稚,金铃啊付圣冰啊,她们干我鸟事,我飞她们什么醋啊?” 她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带着醋意了! 我试探地问道:“那我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再换下一家?” 齐梦燕左右观瞧了几眼,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指向前方:“前面那家神州酒家吧,名字取的这么大,不知有没有真材实料。” 我笑道:“没问题!”驱车驶到神州酒家门口,推开车门下车。 仍然是像搀扶皇后一样搀扶齐梦燕进了酒店,我直接点了一个包间,让由梦选酒选菜。由梦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七八个招牌菜,两瓶高档张裕干红。 上二楼的包间坐下,我和齐梦燕沉默了片刻,还是由我率先打破了沉寂:“那什么,马上要跟陈先生出发了,该准备的,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齐梦燕将棒棒糖从口中抽出,反问:“准备什么?还需要准备什么吗?随用随买,多方便。” 我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却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能再次和你一起出差,心里挺高兴的。人和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总是有一种依赖感。” 齐梦燕嘴角处绷发一丝冷笑:“嘴真甜哪!不可信!” 我笑道:“是真的!” 齐梦燕高深莫测一笑,没接话。 酒菜上齐后,我们才开始动筷。齐梦燕这次表现的相当淑女,轻夹一口菜在口里咀嚼,像是嚼出了千滋百味儿。 我举杯敬她一杯:“梦燕儿,敬你一下子,希望我赵龙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你多多包涵。我们毕竟是老搭档,也希望和你做一辈子搭档!” 齐梦燕马上将了我一军:“一辈子搭档?本政委可不敢奢望!你一辈子的搭档,应该是你老婆吧!” 我被将的没话说,只是干尽杯中酒。 齐梦燕也不示弱,干了一杯,再夹一口菜:“知不知道这次得出去几天?” 我摇头:“不知道。不过陈先生说,时间不会很短。” 齐梦燕道:“那肯定会很累!” 我笑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一次旅游!周游各地,不亦乐乎?” 齐梦燕道:“我可没你那么乐观。” 我们边聊边喝酒,虽然齐梦燕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是她毕竟结束了与我的冷战,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渐渐得到改善。 结束午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趁着机会,我驱车载着齐梦燕去望京各个项目上转了一圈儿,不失时机地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随机给骨干们压了担子,提了要求。 下午回到大队部,已经是五点二十。齐梦燕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则回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李群涛敲门而入,向我汇报了一下‘特保队’的组建情况。这个李群涛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几天之内,一支一百多人的精英队伍组建了起来,并且做好了课程表,拿给我审核签字生效。 我赞扬了一下李群涛的工作效率,李群涛笑的合不拢嘴。很多时候,表扬不宜过多,适时的表扬,可以极大地激发下属的干劲儿。过多,则无益。 随后我到训练场上检验了一下特保队的情况,一百多名男女队员英姿飒爽,气宇不凡。李群涛递给我一个名单,我象征性地点了个名,发表了一些鼓励性讲话。在这特保队员中,一半为男一半为女,倒是颇显阴阳协调。而且,这些人的背景资质都不错,大部分都是特种部队的精英,还有一些是地方武术队的散打高手。更加传奇的是,这当中竟然有两男两女,和我是名副其实的老乡。当然,我暂时并没有与他们相认的打算。 视察完新组建的特保队,我回到办公室,将这次出差时需要落实的工作敲定了一下,准备给其他骨干交待交待。 六点多钟,简单地吃过晚饭后,我在电视房与队员们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回了办公室。 时间一分一秒向前跋涉,出发前一天,突然下起了雨,雨水不大,但是风声却不小,还伴随有阵阵闪电雷声。 陈富生风雨无阻地跟我通了电话,明确了最后事宜。当天晚上,风雨未停,仍然浠浠沥沥地敲打着窗户。我早早地洗了个澡,叫来丹丹躺在床上腐败了一把。 风声雨声,突然勾起了我的思虑:莫非,这是上天对我们这次出行的暗示? 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我总感觉,此行不可能一帆风顺。尽管,一切还都是个未知数。 次日上午八点钟,李群涛和金彪自主地组织了望京的诸位骨干,给我和齐梦燕送行。上车的一刹那,有一种模糊的意识,突然在心里打了个闪。 因为昨天的雨,路上很湿润,我随着车流行驶着。五十分钟后,天龙总部映入眼帘! 而总部院内,仍然是一阵静谧。 静的,有点儿凄凉。 416章 驶进大门,将车子停到停车场上。我发现院子里停了好几辆比较拉风的汽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几辆奥迪a8,两辆法拉利,三辆兰博基尼,四辆奔驰商务,五辆进口高配皇冠,无数辆丰田红杉、赛纳等名贵日系车。这些豪车无疑地见证了天龙公司的强大。很明显,陈富生将自己的家底儿都搬了出来。 齐梦燕瞧着这些豪车,眼睛当中并无太多的惊讶,而是冷哼了一句:“装什么大款呀,本小姐要是想买,能把整个劳斯莱斯公司都买下来!”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有气派!买的时候能不能送我一辆?” 齐梦燕道:“凭什么呀,你是我什么人?” 一句话将的我满脸通红,我自嘲地一笑,率先启步往前走。 陈富生办公室,仍然没有他的身影。陈富生的女秘书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冲我们说道:“陈先生和眉姐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那外面怎么这么多车啊,陈先生把车开到公司来干什么?” 女秘书嘻嘻地道:“我哪知道啊!可能是-----” 齐梦燕打断她的话:“显摆?” 女秘书赶紧冲齐梦燕‘嘘’了一声:“可别乱说,要杀头的!” 我和齐梦燕不约而同地笑了。 十五分钟后陈富生和眉姐赶了回来,他们都各换了一套英挺俊逸的装束,陈富生显得英姿勃发,气宇不凡。眉姐高贵典雅,落落大方。其实自从知道了眉姐的特殊身份之后,我便开始觉得眉姐嫁给陈富生,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为她惋惜,为她鸣不平。 陈富生淡定地坐到了办公桌前,双手扶在桌面上,那颗名贵的玉扳指,格外显眼儿。 眉姐一边坐下来一边招呼我们:“坐吧,小赵,小齐。” 我和齐梦燕相继坐了下来,等待陈富生发号施令。陈富生瞧了一眼女秘书,指示道:“去给他们倒杯水!” 在我的印象中,陈富生很少主动要求女秘书做什么。因为女秘书向来是个勤快知礼的人,想必陈富生口渴了,于是才指桑骂槐地要水。 女秘书当然要先给陈富生上水,这其中的暗隐,她还是能识破的。眉姐见陈富生迟迟不开口,于是笑道:“路上的生活用品已经准备好了,是我和你们陈先生亲自准备的!这次出发时间会长一些,但是意义很深远。” 陈富生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哎呀还是忘了一件大事!” 眉姐疑惑地追问:“忘了什么?” 陈富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女秘书嘱咐道:“去,快去!把我那辆三菱车上的渔具都准备一下,检查一下。” 我和齐梦燕以及眉姐面面相觑,敢情这陈富生果真是个钓鱼迷啊,这时候竟然还不忘钓鱼。眉姐冲陈富生善意地埋怨道:“不务正业!到时候你还有闲心钓鱼啊?” 陈富生道:“你懂什么!钓鱼是一项修心养性的娱乐活动,更是增长智慧锻炼手脑能力的特殊训练。我已经把钓鱼的时间安排出来了,每天下午办正事儿,上午钓鱼。你们都得陪我去,万一有人要暗杀我怎么办?”他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眉姐道:“谁敢暗杀你啊?我们不去,我们有自己的爱好,难不成光陪你去钓鱼,闻那鱼腥,受那蚊子咬?” 陈富生一皱眉,样子略有不悦。 我赶快插话道:“眉姐,其实陈先生说的对!您算算吧,古往今来,很多名人高人甚至是皇帝,都喜欢钓鱼。而且据说钓鱼是由古代的一个皇帝发明的,还有那谁,姜太公,不也喜欢钓鱼吗?” 眉姐俏眉紧皱:“反正我就是觉得是不务正业。放着正事儿不干,天天把时间浪费在河边儿!” 陈富生道:“那叫吸收日月水土之精华,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钓鱼更陶冶身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啊小赵?”陈富生扭头望我。 我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眉姐道:“你们男人啊,唉!” 陈富生道:“你不喜欢的东西,不要阻止别人喜欢。你看,小赵为什么这么优秀,因为他喜欢钓鱼!”他伸手指了指我,绽放出一丝特殊的笑意。 我们皆被他的搞怪表情逗乐了!眉姐见他如此坚决,只好让步道:“那好,你爱钓你钓去吧,反正我不陪你!” 陈富生道:“随便你!” 我们争辩的时候,女秘书一直没出屋,见争辩进入了尾声,她才打开办公室门,准备出去。 陈富生伸手叫住了她:“对了,还有,帮赵大队长也准备一套!” 女秘书嘻嘻地道:“陈先生,出去以后再买不就行了,干什么非要提前准备好呢?” 陈富生道:“你不懂!让你去你就去就行了!” 女秘书轻轻地一吐舌头,走了出去。 眉姐轻咳了一声,扭头问我:“小赵,你也喜欢钓鱼?” 我实话实说:“喜欢!只不过,没有陈先生那水平。我钓鱼只是,只是初级----不,中级水平吧!陈先生是最高境界,想钓什么鱼钓什么鱼,随心所欲了已经!” 眉姐开玩笑地道:“那他呀,就是一个鱼王!只有鱼王才能想要谁上钩谁就得上钩!” 陈富生笑道:“错!我是龙王!龙王可以号令一切水族!” 我们扑哧笑了,眉姐也没再说什么。或许,陈富生这种想法,只有我能理解。我也是个钓鱼爱好者,出生在黄河边儿上,是吃着黄河里的鱼长大的!钓鱼一直是很多男孩子的喜爱,以前用根竹竿拴条细线,用截断的干树枝作鱼浮,照样钓的津津有味。所以当陈富生提出钓鱼的想法时,我在心里双手鼓掌。也许,这无疑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办法。 趁女秘书出去准备钓具的工夫,陈富生又开口道:“我已经把行程表草拟了出来,今天先去河北,先近后远。到达之后,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正式投入状态!” 眉姐试问:“河北哪里?” 陈富生道:“去了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看来这陈富生仍然有警惕之心,不轻易将行程目标提前公布。 眉姐不悦地道:“什么事你都是一个人独揽大权,你不觉得太专横了?” 陈富生反问:“我专横?我这次去带上赵龙,带上齐梦燕,这就是放权!说不定以后我每年可以减少次数,让他们代我出去!” 眉姐没再说话,陈富生交待了几句这次出行的注意事项后,又提出原则:“我们这次出行的原则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通过侧面了解的形式,掌握各分部的动态。就像是康熙私访一样!如果让那些分部的领导们都知道了我们要去,那效果就不一样了,我们所看到的东西,都会是假的!小赵,这个,我想你应该最清楚,是不是?” 我顿时愣了一下,笑道:“陈先生,这-----我-----我也没去过啊!” 陈富生皱眉道:“你又在装糊涂!你是中国的头号警卫----”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陈先生那都是过去式了!您就不要总提了行不行?说实话,我现在对自己那时候的身份,感到了一定的耻辱。我觉得让我去给中国政界服务,那简直是助纣为虐!” 陈富生扑哧笑了:“助纣为虐?这个词形容的好!你看看那些中国的官员们,有几个真正为民做事的?他们出去视察,是怎么视察的?提前半年甚至是一年通知,搞的要被视察的地方官员手忙脚乱,忙着清理城市,忙着制造欢乐祥和的现场,忙着抓工作搞建设……这算什么?这明显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国家领导人不愿看到不和谐的音符,所以提前通知地方上,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足表面工程,当他们去的时候,除了当地的官员以外,什么都是假的!中国的领导人能看到什么,能看到国家的本质吗?他们看到的,只是富裕祥和,只是中国强大了,那些隐藏在表面以里的内容,不是他们看不到,而是他们不想知道,不想接受。他们一直生活在一种自欺欺人的状态当中!是吧小赵,我说的没错吧?” 陈富生滔滔不绝地讽刺了一下国家政界,我心里直冒冷汗,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是这样!首长出行,一般都是提前好几个月通知。还是陈先生比较务实,陈先生就是当世的康熙大帝,体察民情,决胜千里。” 齐梦燕忍不住冷哼了一句:“这马屁拍的!” 我心话:能不拍马屁吗,拍马屁,一向是中国特色的进步文化。不会拍马屁,你还想进步?还想升职?正所谓:下属不会拍马屁,升官发财都没戏! 陈富生也是一样,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被拍,这只是一种口面儿上的遮掩罢了!哪个喜欢拍马屁的人,会说自己喜欢被拍?我赵龙不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人,但是在复杂的军队官场当中,还是练就了一套看起来不像是拍马屁的拍马之术。这不是我的生存宝典,而是适者生存的必备手段。 陈富生笑了笑,眉姐开玩笑地说:“他什么时候成康熙大帝了?” 陈富生也幽默起来:“我比康熙大帝还厉害!我有车坐有飞机开,他康熙有吗?坐轿,又慢又颠簸。” 眉姐倒是跟陈富生逗上了嘴:“但人家康熙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有吗?” 陈富生道:“要是你同意,我也同样可以有!” 一下子把眉姐僵在原地,生起了闷气。 这两口子,逗嘴逗的倒是还挺和谐。在我的印象中,陈富生和眉姐很少如此有雅兴开玩笑,此时此刻,他们竟然当着我和齐梦燕的面儿,开起了这种玩笑! 办公室里寂静了片刻,陈富生抬腕瞧了一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出发。” 眉姐提醒道:“天龙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没有?” 陈富生自信地道:“还用安排吗,我天龙公司一向坚持稳定压倒一切,别说是我出去十天八天,就是出去一年,回来以后照样如初。” 眉姐道:“吹吧你就!恐怕等你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天龙已经不是你陈家的了!” 一刻钟后,女秘书匆匆地赶了回来,向陈富生汇报:“陈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陈富生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办事,我就是放心!” 谁知这一句话一出,女秘书突然间委屈地噘起了嘴巴:“陈先生说笑哩!我如果要是办事放心的话,您这次出差,为什么不带上我?” 陈富生愣了一下,或许他从来没见过女秘书跟他这样说话。但是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笑道:“下次,下次一定带上你!” 女秘书道:“那您出去这么多天,我该做什么呀?” 陈富生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多了!我要求你将每天的情况,及时向我汇报。你还要监督公司各位骨干的工作情况,工作状态,督促他们各就其职……还有,财务方面的事情,你也多盯着点儿,你懂财务,每三天至少要查一次账。” 女秘书苦笑道:“但是陈先生,您这一走,那些骨干经理的,谁会听我的呀?” 陈富生道:“这个你放心,我陈富生的人,谁敢不听?我开会的时候已经讲到了,你在某些程度上是代表我陈富生!” 女秘书轻声自言自语:“在某种程度上----”很显然,她是对这个修饰词,有些不满。 陈富生接着道:“好了,你呢,就在我办公室办公,暂时配合赵光成赵总!” 女秘书试探地道:“但是赵总他有自己的,有自己的秘书呀!” 陈富生笑道:“你是我的秘书,他赵总的秘书,自然低你一等。除了赵总,其他人都得听你的!”陈富生给女秘书戴了一下高帽儿。 女秘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表面上,女秘书的牢骚显得有些多余,甚至是忙中添乱。但是我相信陈富生并不会怪她,反而会更加欣赏她。她这样做表面上看是给陈富生添麻烦,有点儿不服从领导的嫌疑。但是深究之下,不难发现她这番表现中的特殊效果。女秘书对陈富生的依赖感和归属感,通过她这番逆反的言论,都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出来,使得陈富生会更信任她。每个在领导岗位上的人都一样,当你准备出差的时候,是下属冷冷清清的好,还是对你留恋不舍好?当然是后者。领导也是有感情的,女秘书这番话恰好地击中了他隐藏在内心深情的情感软肋,使他记起了女秘书的好,从而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 我不得不暗暗佩服女秘书的职场之道。在平时,她一直温顺服从,简直是陈富生的贴身小棉袄。当陈富生有什么安排举动的时候,她不失时机地制造一些小情绪,博得陈富生的同情与信任。 实在是厉害! 在办公室又坐了一会儿,陈富生率先站了起来,道出二字:“出发!” 我们也相继站了起来,紧随其后。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涌进了一股特殊的忧虑。这次出行,是福是祸? 这次视察,陈富生相当低调。他并没有动用任何一辆豪车,而是选择了一辆本田雅阁,亲自开车。这让我很意外,是他故作低调,还是想进一步隐藏身份? 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丰田凯美瑞和本田雅阁,属于同档车。自己的老板坐雅阁,我也坐同级车,那显然不妥。于是我向陈富生提出换车。陈富生指着满院子的汽车冲我笑道:“所有的车,随你选!” 这时候眉姐冲我使了个眼色,也许她认为我是嫌丰田凯美瑞不够档次,想换辆更好的车。我冲她淡然一笑,走到院中用来接送新队员的金杯车跟前,故作感慨地自嘲道:“陈先生都坐雅阁了,像我这种身份,骑自行车还差不多!” 陈富生扑哧一笑,眉姐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我接着道:“但是自行车太慢了,为了跟上陈先生的脚步,我们还是开金杯吧!”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马屁王!超级马屁王!” 陈富生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笑道:“你可真懂我陈富生的心呐!哈哈,这次我们出去,就是要低调!我建议,你和齐政委呢,最好是开一辆国产车去,那样更符合我们微服私访的气氛嘛,哈哈!当然,我只是建议!” 他口口声声说是建议,但谁敢斗胆不接受他的建议?这明摆着就是一种委婉的命令! 我扭头瞧了几眼,一个突然的发现,让我不由得黯然一惊: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417章 我发现在停车场的中央,非常显赫的位置,停了一辆国产的比亚迪f3,看样子,像是新车。 一瞬间我原明白了,陈富生其实早就安排好了我们的座驾,只不过他利用行车的机会随机对我进行了一次考验。好在经过了部队数年磨砺之后,我颇能琢磨领导心思,因此才没敢选一辆超过本田雅阁之档次的豪车。 我笑了笑,却又不能不装出略显失落的样子:“国产车,虽然我现在不喜欢国产车,但是总比没车强!陈先生,车钥匙在哪儿?” 陈富生虚张声势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很失望?” 我摇了摇头:“没有。陈先生考虑的很周到,我们是微服私访,低调才是王道。” 陈富生点了点头:“你能理解就好!” 这时候眉姐走近陈富生身边,试探地追问:“你不会真的要让赵龙他们俩开这么一辆破车吧?” 陈富生皱眉反问:“破车?新车这是!我们只有荤素搭配,才能达到更好的私访效果。我们这次出行不是去作秀,而是要切切实实地检查一下各个项目上的情况。开一辆国产车去,谁会想到是公司总部的领导下去视察?” 眉姐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路上车坏了怎么办?” 陈富生道:“你以为国产车都是纸糊的吗,说坏就坏?这种国产车我还是比较看好的,比亚迪,全国各地都有4s店。修也方便。为了大局考虑,我们只能低调!” 眉姐不再说话,陈富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到我面前:“委屈一下,国产车其实也一样!” 我点了点头:“陈先生说的对!谁也不会想到公司会开一辆几万块钱的国产车下去视察,这样更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更像是康熙微服私访了!”我自嘲地一笑,接过钥匙,自我感觉还算潇洒地遥控开车锁,轻微地‘呯’地一声,车子被打开。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懂事,有思想!” 我笑道:“陈先生抬举我了!” 我和齐梦燕配合,将丰田凯美瑞车上的行李转移到了比亚迪车上,我瞧了瞧这辆传说中的中国第一性价比的紧凑型轿车,发现竟然是低配的。这种配置没有光盘,也没有四轮碟刹,没有倒车雷达,更别说安全气囊了,一个也没有。不过说实话,从一个国人的角度来看,这款车还是迎合了中国人的消费观念,性价比超高,为中产阶级选车之首选。然而身在日系思想澎湃的天龙公司,我只能将对国产企业发展之希望隐藏于心,默默祝愿国家富强昌盛。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如果不是在身入虎穴,依我选,我还是选择国产车!哪怕它性能差点儿,开着也舒心。这就像是晚上搂着自己的老婆睡觉一样,心里踏实。别人的老婆再美再妩媚,毕竟也是别人的老婆,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这种心理不同于做贼,更不同于偷情,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悲哀。正如中国的传统文化一样,自己有老婆,为什么总想着睡别人的呢?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心里笑了笑。可能是我受到党的教育太深了,我深爱着自己的祖国,更深爱着祖国所制造的一切。我不崇洋媚外,我不羡慕那些国外限量版的奢侈品,对于我来说,哪怕是开一辆几万块钱的国产车,住一套中国特色的小房,消费着中国大地上生产出来的粮食和必需品,那便足够。 陈富生亲自检查了一下本田车上的随行物品,我发现上面除了钓具以外几乎再无其它。陈富生喜爱钓鱼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或许,钓鱼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种消遣,而是修身养性磨砺智慧的摇篮。对比他的痴迷程度,我自叹弗如。因为陈富生能将简单的钓鱼活动,引申出深层次的社会交往、管理控制甚至是人才选用。更如他所说,钓得天助,钓得人才,终而钓得天下。如此胸怀大志之人,称得上是世界少有的怪杰。当世的姜太公。只可惜,他将自己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叛逆和反动方面,其结果,只能是作茧自缚。 在上车之前,眉姐冲我和齐梦燕嘱咐了一句:“你们俩开车慢点儿!你们陈先生是个怪人,非要自驾。我说服不了他!” 陈富生听到眉姐在悄悄地埋怨他,从车里伸出半截脑袋:“自驾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们要开飞机去不成?” 眉姐笑了笑,冲我微微一点头,却又冲齐梦燕嘱咐道:“小齐啊,你坐在副驾驶上,替我监督小赵。小赵开车太疯狂,替他把着速!” 齐梦燕点了点头:“没问题眉姐。您放心,他要是敢超速,我就-----我就拧他耳朵!”齐梦燕伸出一只小手,象征性地在我耳旁抓挠了几下,痒痒的很。 随后眉姐轻盈上车,陈富生亲自驾驶着本田雅阁驶出了大院。我和齐梦燕也相继上车,调转车头,跟上。 齐梦燕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双臂前伸打了个放松式哈欠:“出发了,记住眉姐的话,开车慢点儿!” 我没理会她,紧随着陈富生的本田,在北京的公路上行驶着。不一会儿工夫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陈富生逐渐加速,不一会儿工夫便飙到了140迈以上!本田雅阁这车马力大,动力足,放到140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我们的比亚迪开到120便似到了极限,很难再给上油。眼见着前车与我们越拉越远,齐梦燕忍不住双手抓狂:“陈先生太抠门儿了,让我们开了这么辆破车,速度提不起来,干着急呀!” 我将了她一军:“刚才你不是还嘱咐我开慢点儿吗,怎么又嫌开的慢了?”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拜托,现在是高速!高速上开的越慢越危险!要跟上节奏才行!” 大约五分钟后,陈富生似是发现了我们的滞后,降了降速度,我们才得以追上,与他的车保持着二百米左右的距离。 如此一来,齐梦燕才算是再松了一口气,不失时机地叼起棒棒糖,吮了起来。一边吮还一边哼起了歌:我们走在高速上,车水马龙风儿飞扬,汽车的轮子高速转,发动机的声音吱吱响。我们赶往石家庄,一路狂奔却迷茫,赵龙他紧紧把握方向,副驾驶上坐着本姑娘…… 什么乱七八糟!听了我想笑,却忍着!但不得不承认,齐梦燕这丫头还真有才,随口一编,词儿啊调啊全出来了! 到达石家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从石家庄出站口开出,车子渐渐减速,径直驶进了市中心。眉姐给齐梦燕打来电话:先去前面的顺亚酒店吃点儿饭垫垫! 眼见着陈富生驾驶的本田车在一个名叫顺亚酒店的中档酒店停车场停下,我也紧随其后,减速停车。齐梦燕虚张声势地抚了抚肚皮:“肚肚饿扁了都,要吃东西喽!” 典型的装嫩!我暗自一笑,心想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过说实话,齐梦燕下车的一刹那,那轻盈优美的动作,还是将我不小地震撼了一下。女士皮鞋擦地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联想。那妩媚的举止,那笔挺的s线身形,让人一瞧之下便觉美感。而且在她出门的瞬间,随留下来的一抹香气,更是复活了我对由梦的诸多思念。我突然傻乎乎地想:要是陪我出行的人不是齐梦燕而是由梦,那该有多好啊! 我无法拒绝对由梦的思念!这种思念,自从见到由梦的那一刻起,便已萌发,且不断发展壮大。每次离开北京,都像是一次生离死别,那心爱的人,离自己有多远?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我总是在胡思乱想,也总是情不自禁地假设出各种凶险的情况来吓自己。我知道,不是我赵龙贪生怕死,而是我好害怕会失去由梦,会失去我这个难得的红颜知己。 眉姐搀着陈富生的胳膊,恩爱地走进了酒店。齐梦燕见状后,顿了一下脚步,一只胳膊稍微伸展了一下。我明白她的意思,干脆直接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她假装矜持地一挣,却也默许。 在二楼要了个包厢,陈富生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品,没有大鱼大肉,只是几个稍有特色的素菜。至于酒,陈富生则点了四瓶红酒,一人一瓶分享。 吃饭的工夫,陈富生说道:“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先找个地方住下!” 眉姐试探地追问:“那下午呢,下午怎么安排?” 陈富生淡然一笑,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下午陪我去钓鱼!一会儿安顿下来,小赵帮我打听一下,市里或者市郊有没有好的钓场!” 眉姐俏眉轻皱:“看把你迷的!忽略了正事儿!” 陈富生道:“不耽误正事儿!钓鱼钓得其乐,只有身心放松了,才能更好地工作。是不是啊小赵?”他把难题抛给了我。 我支吾了一下,附和道:“对对对!陈先生下午要去钓鱼,是想趁机整理一下思路,思路清晰了,更好开展工作!” 眉姐笑怨道:“你倒是挺会给他打掩护的!” 陈富生兀自地摇晃了一下红酒杯,饮了一口,美滋滋地绕口三圈儿,回味无穷地道:“难道你们就没觉得,我们这样,才更像是康熙微服私访吗?” 齐梦燕率先插话道:“像,像极了!康熙大帝,宜妃娘娘,三德子……”齐梦燕挨个对应着指了指,最后反手指向自己,却不好意思启齿喻已了。 眉姐不失时机地笑道:“小桃红!” 众人扑哧笑了,我心里暗暗叫屈:凭什么把我比作是三德子?要知道,三德子可是太监! 吃饭间这一番比喻,倒是让众人当了真。齐梦燕直接称呼我‘三德子’,气的我够呛。但是再一想,这又能怪谁呢,电视剧里的康熙老爷子,就带了两个贴身男侍,一个太监,一个和尚。倘是作比喻,哪个都不合适。 饭毕之后,我们驱车北行,过了两个路口,一座约摸三星级的酒店映入眼帘。陈富生的车子渐渐放慢,驶上了这家酒店的停车场,我也跟上。下车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这家酒店安营扎寨。但齐梦燕似是对这家酒店的档次不甚满意,噘着嘴巴狂吮棒棒糖,以暗抒不满。 定房间的时候,眉姐跟陈富生商量:“要几间房?” 陈富生笑道:“当然是两间了!尽量集中一点儿,最好是要一间套房,我们四个人在一块儿!” 只可惜酒店已经没有多余的套房了,只剩下一些高档单间。眉姐要了两间,齐梦燕噘着嘴巴追问:“眉姐,要两间,我们怎么住呀?” 眉姐眼神扑朔地望了我一眼,却求助于陈富生:“是啊,要两间怎么住?” 陈富生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两人一间,有什么不妥?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齐梦燕委屈地瞪红了眼,想发泄,却没发泄出来。 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陈富生是故意制造时机让我和齐梦燕同住一屋呢?荒唐,但不可笑。 反正我也吃不了亏,于是我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像是堵的厉害。 要好了房间,我们四人一齐上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各进各屋,开始简单地规整。 好在单间里有两张床,齐梦燕才不至于太难堪。她的嘴巴始终噘着,像是噘嘴鲢一般,样子十分可爱。她胡乱地将东西往床上一扔,愤愤地道:“倒霉透了简直!这是对本小姐的侮辱!” 我坐在床上,冲她追问:“我的齐大小姐,谁又侮辱你了?”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当然是陈先生了!凭什么,凭什么不把我当女人,凭什么让本小姐和你住一间屋?” 我捏着鼻子笑道:“陈先生是为安全考虑。出门在外,哪这么多讲究?” 齐梦燕眼珠子一转,不失时机地叼起一根棒棒糖:“本小姐在怀疑,陈先生是不是在故意撮合你我?哼,我偏偏不上套!我提醒你,晚上不许胡思乱想,不许-------”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拜托了齐大小姐!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齐梦燕斜着身子拿脑袋往床铺上边撞了数下,苦笑道:“要是有块豆腐,本小姐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我暗自一笑,心想:别装了行不行,陈富生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无非就是想给我使用美人计罢了。你是陈富生的的一颗棋子,一直在暗中将我的军。只可惜你和陈富生都不知道,我早已在暗中甩了个回马枪,让你成为了我赵龙的一颗暗棋,悄悄地回将了陈富生的军。 齐梦燕坐在床上摇晃着身子大发感慨,我干脆脱掉鞋袜,准备去洗个热水澡。 刚刚走到浴室门口,齐梦燕叫住了我:“你要干什么?” 我头也不回:“洗澡啊,我先试试水温,等会儿你洗!” 话一出口我才暗暗后悔,这恰恰勾起了齐梦燕的伤心往事……还没等反应过来,齐梦燕已经抄起枕头朝我飞了过来,骂道:“你试什么呀你!小心热水淹死你,烫死你!” 这丫头果真发飙了! 我一扭身子,快速地抓住袭来的枕头,回扔过去:“损坏东西要赔的,注意维护酒店秩序!” 齐梦燕愤愤地将枕头抱在胸前,瞪着我骂道:“本小姐就是要损害公物,怎么了?你管得着吗你!不过我必须警告你,你这个澡是洗不成了!” 我苦笑:“别闹了行不行亲爱的梦燕同志,我的好政委。” 齐梦燕扬头道:“谁跟你闹了?你难道不记得陈先生交待的事情了?” 我问:“什么事?” 齐梦燕伸出一根纤纤细指一指自己脑门儿:“自己去想吧,反正是陈先生重点交待的你,他要是怪罪下来,与本小姐无关!” 我冥思苦想,突然间恍然大悟! 瞧我这记性,怎么把陈先生的嘱咐忘的这么快? 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打消了洗澡的念头,整理着装,穿好鞋袜,准备出发踩点儿!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敢情这是出来视察工作吗? 418章 但是说实话,硕大的一个石家庄,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给陈富生踩点儿? 苦笑之下,齐梦燕突然凑近我,嘻嘻笑道:“要不要本小姐陪你一起去?” 我略微思虑了一下,倒也没反对:“如果你想去,我双手欢迎。” 齐梦燕狠狠地吮了一口棒棒糖,拉着我的胳膊走出了单间。出门之后,我挣脱她的束缚:“还没锁门呢!”锁好门,快步追上齐梦燕,下了楼。 一楼大厅,我望着前台的女服务员,半天不知道怎样开口。倒是齐梦燕高傲地叼着棒棒糖,走近那女服务员,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她,扬头问道:“喂,服务员,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好的钓点?” 那服务员被问的晕头转向,不解地追问:“什么钓点?” 齐梦燕皱眉道:“就是钓鱼的地方!” 女服务员眼珠子一转:“你要去钓鱼?” 齐梦燕不耐烦地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本小姐,有,还是没有。有的话,具体在哪个位置?” 女服务员极不乐意地冷哼一声:“不知道!” 齐梦燕气的脸色发青,但还是忍下,回头冲我一耸肩膀,表示没问出来。我不失时机地凑近,对齐梦燕道:“走吧,找个出租车问问,出租车司机肯定知道!” 齐梦燕近乎膜拜地望着我:“本小姐怎么没想到啊!”一拍自己那丰硕的屁股,跟我往外走。 但是还没等我们走出酒店大门,身后马上传来了一声细微的不和谐的音符,只听那前台女服务员自言自语地道:还本小姐本小姐的,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李嘉诚的女儿吗? 齐梦燕听力极好,自然听到了女服务员的声音。她停住脚步,转而回过头来,皱眉问:“你说什么?” 女服务员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手里摆弄着钢笔,哼着歌不予理会。 齐梦燕一咬牙,想发威。我赶快拉住她的胳膊,轻声劝道:“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现在可是身在异乡。” 齐梦燕愤愤地道:“异乡怎么了?我们齐氏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到哪儿都是本小姐的家!”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齐梦燕反问:“你讽刺我?” 我摇头:“没有。只是希望你能稍微低调一点点。ok?” 齐梦燕果真没再跟那女服务员一般见识,冷哼一声,快步走出了酒店。 酒店的路边儿上恰巧停了几辆出租车,于是我和齐梦燕上前搭讪。一辆桑塔纳出租车跟前,我们敲了敲车窗,光头司机打开车窗问我们:“坐车?” 齐梦燕抢先道:“暂时不坐。请问一下,石家庄市里或者附近有没有比较好的钓场?” 光头司机扫兴地扫瞄我们两眼,不耐烦地道:“什么钓场不钓场的,说明白点。” 齐梦燕解释道:“就是钓鱼的地方!” 光头司机摇头:“没有。石家庄哪有什么钓鱼的地方!”说罢后启动了车子,似是不愿意和我们搭讪。 齐梦燕皱眉道:“这么大的石家庄,没有钓场?笑话!” 光头司机冷哼道:“爱信不信!我没时间伺候你们,要问地方看地图,哥不侍候。” 说罢,司机一加油门,驶了出去。 齐梦燕跺脚大骂:“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友好啊,问个路怎么就这么难?” 我叼上一支烟:“很正常。一会儿你不要说话,我来问。” 齐梦燕猜疑地瞧着我:“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我们随后又到了另外一辆出租车旁边,出租车司机是个美丽的少妇,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上,齐梦燕冲我不断挥手,我冲她道:“上车!” 齐梦燕被动地上车:“干什么去?” 我没理会她,直接冲美妇司机问道:“送我们去最近的钓场,鱼比较多的!” 美妇司机笑问:“石家庄钓鱼的地方多了,有赵家庄垂钓园,公牛垂钓鱼,九龙湖垂钓场,民兵水库垂钓场……”美妇司机显然对石家庄市了如指掌,她一口气道出十几个垂钓场所,冲我们确认地问道:“要去哪一个?” 我笑道:“野的最好。我喜欢钓野生鱼!” 美妇司机道:“那就去民生河吧!” 我点了点头:“去看看!” 于是女司机载着我和齐梦燕径直去了民生河,观察了一下地形后,我打电话向陈富生汇报情况:陈先生,踩好点儿了,民生河。这里风景不错,适合多种钓法。 陈富生满意地道:好好好。那你抓紧回来,我准备准备。 我道:好的。 于是直接打车返回酒店,陈富生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酒店门口,见我回来,马上要求出发。 我心里汗颜:用不着这么急吧? 眉姐仍然反对陈富生的独裁统治,提出相反意见:“要去你们去钓鱼,我和小齐去买东西!” 陈富生皱眉道:“你们要和我步调一致!” 眉姐愤愤地道:“如果你们去办正事儿,那我们肯定和你步调一致。但问题是,你是去钓鱼。”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勉强,只是冲齐梦燕嘱咐道:“好好保护你们眉姐,出门在外,不要太高调!” 齐梦燕点了点头:“放心吧陈先生,我会的!” 就这样,我们四人暂时‘分道扬镳’,我开着那辆载满钓具的本田车,和陈富生一起赶往民生河。车上陈富生微微地闭目养神,行驶到半路上,他突然像是诈尸一样睁开眼睛,冲我说了句:“夏末秋初,正好是鱼最爱上钩的时候!” 我被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赶快附和道:“是,是的陈先生!” 当民生河映入眼帘的时候,陈富生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摸着下巴欣赏着民生河两岸的景色。岸边钓鱼者众多,每隔几十米便见海竿和手竿林立,好一副垂钓者建构的和谐美景。岸边树木郁郁葱葱,仿佛丝毫没有被秋风染黄的气息。 陈富生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失时机地叼起一支烟。这种得意之情,饱含了垂钓爱好者对鱼与水的喜爱,饱含了一种别样的人生情调。 在合适位置停下车,我开始从后备箱里往外弄钓具。琳琅满目的钓具让我忍不住咋舌,十根海竿,七八跟手竿,外加鱼护、钓饵及附配物品装满了整个后备箱,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这些钓具全部整理了出来。本来后备箱里是有渔具包的,但是那粗心的女秘书并没有将鱼竿们装包,而是排在了一侧。将东西弄出来后,陈富生只提了一根手竿悠闲地走到了河边儿,开始选择钓位。我则提着繁重的钓具们,尾随其后。 陈富生仔细地观瞧着河水,或皱眉,或惊喜。偶尔还会用手竿试一试水深。终于,他找到了合适的钓位,停下步子:“就在这儿吧!” 我如释重负地将钓具搁下,试探地冲陈富生追问:“装饵吗?” 陈富生轻摇头:“自己弄自己的!用什么饵料,你自己选一下!” 我嘻嘻地道:“陈先生是高手,能不能给推荐一下?”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自己研究吧,小赵。记住一句话,嚼着别人嚼过的馒头,不香!” 我一阵扫兴,但还是选择了几根海竿和一支四米半的轻便手竿,开始配饵。现在的鱼特别滑头,对饵料的要求越来越高,我好不容易调配出了一份融汇了多种商品饵于一身的通杀饵,自鸣得意地开始装饵,抛竿。 陈富生则不紧不慢地选择了几包商品饵,放在一个小盆儿里加点儿拉丝粉调和,还拎起一点儿饵料放在鼻子前闻嗅,继续添加别的饵料。好一副专业垂钓高手的模样。 架好了五支海竿,我攥了一把鱼饵开始打窝子,用手竿垂钓。不过让人头疼的是,小鱼儿疯狂闹钩,鱼饵没等下落水底,便被小鱼儿哄抢一空。气愤之下,我钓上了几条小鱼,准备将它们斩首示众,挂在钩子上下水将闹窝的小鱼儿吓跑。但是见着那活蹦乱跳的小鱼儿们在鱼箱里畅游,我的好生之德萌生,心下不忍。 而陈富生那边,也闹小鱼闹的厉害,但他的面色却很从容。他一鼓作气钓上了十来条小鱼,然后每隔一分钟扔进河里一条。十分钟过去了,陈富生钓获了一条七八两重的鲫鱼。然后陆续开始上大鱼。 而我这边,却仍然小鱼闹的欢。我望着陈富生一次次扬竿中鱼,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怎么赶走窝子里的小鱼?” 陈富生笑了笑,目不斜视地道:“怎么,忘记上次你是怎么赶走那个城管协管队的了?” 我晕!敢情陈富生拿这个做比喻?我苦笑道:“上次用的是暴力!” 陈富生道:“那这次,你就像我这样,放虎归山。还记得电影《放虎归山》里的段子吧,要想消灭特定的敌人,放虎归山,跟随寻找他们的集中窝点,是个好办法。但是要想赶走你特定的敌人,也可以使用放虎归山。但是要放的是时候,抓多少放多少,间隔多长时间,都得有计划。” 我皱眉望着陈富生,心想陈富生这只老狐狸,每次钓鱼他都会引申出各种方式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但不得不承认,他比喻的很贴切。但我还是提出置疑:“陈先生,您是说,我只要将钓到的鱼放回水中,就能把小鱼赶走对吗?但是鱼又不会说话,怎么赶得走?” 陈富生笑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动物们自然也有同类之间的交流方式。不过,也并非所有的人轻而易举地受到恐吓而挪窝,那怎么办?那我们就可以掐断他们的后勤粮草,让他们肚空无食,生活无障。这样的话,他们岂有不挪窝的道理?” 我仔细地揣摩了一下陈富生的话,觉得他太高深,借物喻人,借人喻物。我试探地道:“您是说,我可以换鱼饵,换那种小鱼不爱吃的鱼饵?” 陈富生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我接着提出置疑:“但是凡是大鱼爱吃的饵料,小鱼基本上都爱吃。” 陈富生道:“非也非也。就像小孩儿爱吃糖一样,大人往往喜欢清淡。你的鱼饵调的味道太重,所以招小鱼来食。” 我近乎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我的香料添加的太多了?” 陈富生笑道:“很浅显的道理!诸如我们吸纳人才,你定出月薪百万,能招来人才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陈富生的暗喻,他总是自作聪明地拿钓鱼一事来教育我为人之道,虽然有些道理,但却让我摸不着边际。然而即使他问了,我又不能不回话:“月薪百万,肯定吸引的都是些高端人才,没有一定的真才实学,谁敢过来应聘?” 陈富生仍然是摇了摇头,目不斜视地道:“错!只有那些庸才才会相信在中国有月薪百万的工作,才会痴心妄想一口吃成弥勒佛。真正的聪明人,真正的人才,谁会相信?”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陈富生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说话的工夫,陈富生的漂子猛地下沉,他适机扬竿,一条三斤左右的红鲤鱼,将鱼竿坠成了半弧形。我赶紧从一旁拿来抄网,准备帮他收鱼。但陈富生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于是他自己拿了抄网,一手扬竿溜鱼,一手拿抄网潜伏在岸边水中,只待那鲤鱼挣扎累了,便慢慢牵着竿子近岸,抄网上鱼。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垂钓高手!每一步都做的那么完美,每一步都毫无破绽可言。 我们继续垂钓,陈富生很快便钓到了十来条大鱼,鱼护里鱼满为患,鱼儿的挣扎声,引来了很多围观者。围观者当中也不乏很多钓者过来取经。陈富生的钓鱼战果很快便震惊了整个民生河,闻讯者相继而来,围观者越来越多,争相一睹陈富生钓鱼的风采。但陈富生却根本不受这些外力的影响,继续兀自地闲钓,中鱼,抄鱼。全然不将外界因素放在眼里。当然也有很多慕名来取经的垂钓者开始询问陈富生的鱼饵情况,陈富生只是目不斜视地淡然答道:“鱼儿上钩不是因为饵有多香,是要看你垂钓者的心有多阔。心宽了,整个民生河都是你随心所欲的钓场!”此言刚一出,陈富生又上了一条大草鱼,足有两三公斤之大。 但陈富生的指点迷津,让众位垂钓者都很失望,甚至有人开始埋怨陈富生深藏不露,但陈富生只是自顾息地钓自己的鱼,让别人说去吧。 陈富生虽然从容,但我却不得不关注着围观者们的动静。因为我这次随陈富生出行,不光是陪他出来钓鱼来了,还肩负着保护他的责任。否则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的潜伏计划也将受阻,更别说是参破tl组织各分部了! 警惕地扫瞄着围观人群,众人见陈富生待答不理,难以沟通,于是纷纷散去。只留下几个散步者一睹陈富生的垂钓风采。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哪还有闲心钓鱼啊,我始终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陈富生身边的一举一动,生怕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对陈富生不利。 陈富生似是观破了我的心思,不失时机地对我道:“小赵,你不用担心我,只管好好钓鱼。要专心!” 我笑道:“陈先生,这里人太杂,我担心-----” 陈富生一摆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又过了四五分钟,陈富生架起的五根海竿,开始连连弯梢响铃,十五分钟之内,连钓上三条大鱼! 而我架的海竿却没有一丝中鱼的苗头,静若泰山。心急之下,我想去陈富生的饵料盆里偷一些饵料瞧个究竟,看看他究竟掺加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如此快速连续地钓得大鱼! 但我的心思却又被陈富生识破,他头也不回地道:“专心做自己的饵,钓自己的鱼。” 我愤愤不平地瞧着陈富生,心想这家伙太抠门儿了!为什么不能将饵料的秘密公开一下,让我也钓几条大鱼开开心? 正这样埋怨着,陈富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但接通后,陈富生只说了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后,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陈富生钓了多少鱼已经数不清了,可我却仍然继续当着空军,一鱼未中,光上小鱼。唏嘘赞叹之余,我扭头点烟的工夫,却突然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下。 震惊的程度,以至于打火机上燃起的火,差点儿烧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419章 出现在我视野当中的,竟然是位时尚的漂亮女郎,背着一个硕长的垂钓包,迈着大步子朝河边走近。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啊,大约是二十多岁模样,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气息,甜美地笑着,每个步子都饱含活力,每个音符都藏满喜悦。 而且她的出现,顿时引得众人争相观瞧。距离我和陈富生不远处的一个垂钓者忍不住挺腰喊了一句:“垂钓西施来了,垂钓西施来了-----”他这一喊,更是让众人的眼睛争相定位在那姑娘身上。 或许,那种特殊的气场,使得所有人定格了时空,唯有陈富生继续稳坐钓鱼台,钓自己的鱼,不受影响。即使是在河边闲步的路人,也都停下了步子,竞相观瞧垂钓西施的举止。却说这位年轻的垂钓姑娘,迈着轻盈欢快的脚步,走到了河边儿,将渔具包潇洒地搁在地上,拉开拉链,从当中取出一个带花纹的马扎,然后是鱼竿,小型鱼护,钓鱼的用品一应俱全,一一像是变魔术一样从那包里拿了出来。她蹲在河边儿上的样子也相当优美,花色上衣局促之下,露出了一小块后背,白嫩的肌肤,纤弱可人的脊梁。高高的女士高跟花纹布鞋,映衬着她修长的脚踝,健美的身躯,足以堪称美中之美,西施之绰号当之无愧。 她选择的钓位距离陈富生只有五六米之遥,和我们搭的海竿相邻。垂钓西施很潇洒地向河里撒了几把中药米,那种情景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掂起的脚尖,不知陶醉了多少过客。 或许仅仅是她的一个亮相,便引得有一二人开始驻足偷拍,或用手机,或用微型相机变幻角落巧妙偷摄。垂钓西施的警惕性很高,但即使发现了,也只是甜美一笑,像是丝毫不介意。 大约十分钟之后,垂钓西施一切就绪,开始悠闲垂钓。她的垂钓技术,还算是相当了得,不一会儿工夫便上鱼数条,虽然个头不大,却也乐在其中。很多过客围在她的身边,装作是欣赏钓鱼,实则是欣赏美女。 而陈富生的绝妙钓技,恰恰也影响到了这位漂亮的垂钓西施。连连上鱼,让那姑娘禁不住扭头张望,甜美地赞叹了起来:“叔叔上鱼真快呢!”艳羡的眼神当中,充满笑意。 陈富生潇洒地挂饵装食,挥竿自若,似是对那姑娘的赞美没什么反应。 随后之间,陈富生和他身边的垂钓姑娘加快频率连连上鱼,而我仍然只是小鱼闹钩闹的欢,偶尔钓条小鲫鱼,便已经是奇迹了!如此又过了二十分钟,那垂钓姑娘已经钓获了四五条半斤以上的大鲫鱼。每逢上鱼,她都会在河里轻盈地溜一会儿,那鱼儿在水中畅游累了,她才不慌不忙地提竿上岸。但是五分钟之后,这位姑娘突然之间站起身来,扬竿左右溜鱼,我瞧了一眼,见是一条硕大的鲤鱼,在水中不断地翻身挣扎,左右冲撞。粗略估计,这条鲤鱼不下四五斤。姑娘知道这样个头的大鱼硬拽是拽不上来的,只能开始向我求助:“大哥,帮忙拿一下抄网吧。” 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果断地拎着我们的抄网近前,将抄网隐在岸边的水中,待姑娘扬竿引领那鲤鱼靠岸,我迅速地将抄网顺着鱼头网去,提向空中!好大的一条金身鲤鱼啊! 姑娘喜悦地瞧着这条四五斤重的鲤鱼,笑的合不拢嘴。她轻盈地将鱼护拉上岸,将鲤鱼放了进去,一时间,河边上水花四溢。姑娘突然噘了噘嘴巴,扭头向我表达谢意:“谢谢你了大哥,要不是你,我还真弄不上这个大家伙来呢!” 我连连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姑娘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收获如何啊大哥?” 我不好意思地支吾道:“不行,光闹小鱼!跟你们这些钓鱼高手没法比啊,你们怎么就光上大鱼呢?” 姑娘嘻嘻地笑道:“能不能让我在你的位置试钓一下?我看了看,你的窝子里,还是有大鱼的!” 我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姑娘轻描淡写地望了一下我的钓位,果真轻盈地走了过来,扬竿挂饵下水。 我蹲在一旁观瞧,心想敢情这姑娘还是个热心肠,可是要比那陈富生热心多了,看我钓不到鱼也不帮帮我,还不如这位素不相识的垂钓西施呢! 我稍微瞧了一下一旁过于淡定的陈富生,他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暗暗一惊,心想冷不丁有个垂钓西施跟我套近乎,这陈富生会不会-------但实际上,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却说这姑娘在我的钓位上试了几竿,结果也是闹小鱼闹的厉害,但她仍然不灰心,继续上饵垂钓。而且一边垂钓一边跟我聊了起来:“大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我笑道:“不是。那什么,过来探访朋友,顺便钓鱼玩玩儿。” 姑娘笑道:“天下钓友本一家,五湖四海皆朋友。嘿嘿,我那包里有一瓶中药米,可以防止小鱼闹钩,你拿来试试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还有东西能防止小鱼闹钩?” 姑娘轻盈地点了点头:“当然有啦!一物降一物,小鱼也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今天你帮我抄了鱼,我送一包预防小鱼闹钩的中药米给你表示感谢。我那包里,中央的那个拉链,打开它,里面有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是中药米,你拿来用吧!” 我‘哦’了一声,心想今天竟能遇到此事,这真是天上掉下个垂钓师傅啊!我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到了她的渔具包跟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中央一侧的拉链,果真有一瓶中药米映入眼帘! 拿出这瓶中药米,我喜上眉梢,但是一个猛然的发现,却令我大吃一惊------我明明看到,在这中药米下面,径直地躺着一个白色信封,那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敬呈陈富生陈先生! 刹那之间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所谓的垂钓西施,竟然是过来与陈富生接头的!方才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但是我实在弄不明白,即使如此,也没必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接头啊,现在的通信这么发达,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方便快捷。何必非要采取这么原始的方式呢,像是地下党接头那么谨慎戏剧。很明显,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垂钓西施应该是陈富生安插在石家庄分部tl组织内的内线,这边一有情况,陈富生便能立刻掌握。而且他们采取了这样一种接头方式,以避免别人怀疑识破。自始至终,陈富生没有跟这姑娘说一句话,可谓是老谋深算,定力十足了! 由于周围围观者众多,尽管他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垂钓西施身上,但是如果我明目张胆地将信封拿出来,势必也是一种安全隐患。犹豫之下,只听那姑娘随即补充了一句:“对了,那里面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是一位垂钓高手送我的饵料偏方,我都记在心里了,不如送给你算了。看的出来,你的垂钓水平还需要进一步提高呢!” 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笑问了一句:“钓鱼还有这么多学问呢!你可真是个好心肠啊,哈哈,谢谢了!我正好最近一直琢磨怎么配饵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信封对折了一下,遮掩住上面的文字,假意拎在手里热乎了几下,然后装进了口袋。 这样的接头,让我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好玩儿。取了中药米过来,递给这位热心肠的漂亮姑娘,她轻巧地将中药米往河里撒了几把,然后站了起来,冲我说道:“好了,五分钟以后再钓,就不闹小鱼儿了!” 我配合她将戏演下去,笑问:“那你有没有这中药小米的偏方哩?” 姑娘轻盈一笑:“那纸上有!” 我‘哦’了一声,点头称谢:“谢谢了!” 姑娘潇洒地一挥手:“客气啦,都是钓友嘛,理应互相帮助才对!”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钓位上,继续垂钓。我也试探地挥竿钓底,还别说,小鱼儿闹钩越来越弱,以至于我很快便钓获了一条七八两左右的大鲫鱼! 那姑娘倒也颇懂礼术,见我上鱼,她小跑过来拿了抄网,帮我将鱼捞了上来。 就这样,我们互帮互助,协作捞了多少鱼已经记不清了!而陈富生却一直是稳坐钓鱼台,他是当之无愧的垂钓高手,上鱼速度更快一些,到了下午六点钟,鱼护里已经装了几十条鱼,相当喜人。 围观者和垂钓者,相继散去。姑娘也熟练地收了竿儿,冲我笑道:“该回去吃饭去喽,明天还来钓吗?” 我笑道:“看情况吧,呵呵。你明天还来?” 姑娘道:“也说不定呢!看情况!那你先钓着,我回去了!” 姑娘很快便整理好了渔具包,背着包儿轻盈而去。那俏美的背影,引得我浮想联翩。 一直保持沉默的陈富生,这才开口说了句:“好了,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收竿回府!”说罢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身,抬头望天,像是在吸收日月精华。 收拾好了钓具,我们分批装到车上。看着鱼护里那活蹦乱跳的五六十条鱼儿,我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说钓鱼之乐不在鱼,但是谁又会拒绝在乐钓的同时,多上几条鱼呢? 上车后,我第一时间将那白色信封交给了陈富生,陈富生没有直接看,而是将它装进了口袋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想不到这妮子的垂钓水平越来越高了,都快赶上我了!”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她是-----她----” 陈富生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倚在靠背上:“她是我安排在石家庄分部的一根线!” 我道:“但是平时她怎么向您汇报情况啊?” 陈富生道:“她代号叫小鱼儿,以前根本不喜欢垂钓,是我开玩笑地给她下了任务让她享受一下钓鱼之乐,谁想她这么快便成了垂钓高手。哈哈,你们眉姐觉得我不务正业,只懂钓鱼作乐,她们哪里知道,我是安排好了这次接头。小鱼儿这小妮子也真够机灵的!” 我再试探地追问:“那她,在石家庄分部,究竟是做什么的?” 陈富生微微收敛了一下笑意:“你会知道的!既然我们是微服私访,就不要打草惊蛇。至于什么情况,等回酒店以后咱们再商量。” 我仍然画蛇添足地追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接头呢,有很多方式比这个,更安全。” 陈富生反问:“这有什么不好?记住我的话,没有任何方式,比亲自见面,更安全!” 我明白他的话意,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暗叹陈富生的高深莫测。 回到酒店,将钓来的鱼儿弄到了包间,眉姐见状后皱紧眉头,埋怨陈富生不务正业,我赶快向眉姐解释:“眉姐,其实陈先生今天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跟她说什么,她从来就没理解过我。” 而齐梦燕却对我们的垂钓成果颇感兴趣,她伸手逗弄着鱼箱里闹的正欢的鱼儿们,连连感慨:“这么多呢,你们怎么钓了这么多?” 我略显尴尬地道:“都是陈先生钓的,小鱼是我钓的,大鱼都是陈先生钓的。” 齐梦燕啧啧地道:“还用你说,知道你也没那本事!” 眉姐俏美紧皱地瞧了几眼鱼箱里的鱼儿,冷哼道:“钓再多鱼有什么用?富生,你这是在荼毒生灵!” 陈富生只是笑了笑,也不解释,他兀自地叼起一支烟,冲我说道:“把信封拿出来吧,让你眉姐瞧瞧,我是不是不务正业,是不是荼毒生灵。” 我点了点头,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陈富生一扬头:“打开。” 我打开信封,见信封里竟然足有七八页内容,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想必就是那位垂钓西施‘小鱼儿’的杰作。陈富生接过,一页一页地粗略翻弄了一下,连连赞叹:“不错不错,这个小鱼儿,办事就是稳妥,详细,够详细!” 眉姐疑惑地凑近陈富生,试探地追问:“这是什么?” 陈富生道:“今天我和小鱼儿接了头,他把石家庄分部的情况以文字的形式,向我汇报了一下。这就是。” 眉姐紧皱的眉头马上舒展开了:“我就说吧,我们家富生怎么会不顾正事儿去钓鱼玩儿,原来你是早有安排啊!” 陈富生反将了眉姐一军:“我一直都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我从来不做无用功。” 眉姐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陈富生随即坐了下来,盘腿而坐,开始看小鱼儿的汇报内容。我则虚张声势地将今天在河边儿的遭遇讲给眉姐和齐梦燕听,眉姐听后笑道:“你们陈先生啊,就喜欢玩儿浪漫,连了解情况都搞的这么传神,真是服了他了!” 齐梦燕却拍起了马屁:“我觉得陈先生这样做有他的道理,是为了‘小鱼儿’的安全考虑。” 眉姐道:“但是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小鱼儿’的身份暴露,那我们将会很被动,石家庄分部起义的可能都有,还听不听总部招呼?” 我笑道:“眉姐您多虑了,陈先生运筹帷幄,他们有多大的本事,能逃得过陈先生的手心?” 看信的陈富生表情貌似沉稳,实则五味翻滚。时而惊异,时而振奋,时而皱眉轻思。中指上的玉扳指,始终轻敲桌面,凝思不语。 陈富生大约看了半个小时,才将长达七八页的汇报内容看完,他掏出打火机将信张连同信封一同烧掉,若有所思地道:“明天,我们去办一件大事!晚上吃过饭,小赵你和小齐跑一趟,去望鑫酒店看看孙玉敏带人过来了没有。” 我顿时一愣,试探地追问:“发生什么事了陈先生?” 陈富生略显凝重地道:“石家庄分部的情况不容乐观,小鱼儿初步怀疑,里面有政府的人。而且,这个分部的组织成员,都有些变质了。” 我和眉姐面面相觑。莫非,就连石家庄这里,也被政府察觉到了苗头,潜伏进了政府的人?看来,关注tl组织的,不仅仅是北京,全国各地都意识到了这个组织的危害。 420章 正当众人陷入一种紧张的状态之时,陈富生接着道:“当然我们也不必太担心,可能是小鱼儿被总部的卧底事件闹的乱了神儿。其实我们也不必怕他们闹,他们闹他们的,我们根本不受影响。” 眉姐点了点头:“是啊,分部里政府安插卧底根本没什么作用,牵一发动不了全身。” 陈富生没再说什么,而是催促我和齐梦燕:“你们先出去吃点儿饭,然后去望鑫酒店看看情况。我和眉姐商量点儿事。” 见他下了逐客令,我和齐梦燕纷纷告辞。一出门,齐梦燕便埋怨开了:“凭什么非要让我们跑一趟?孙玉敏来不来,一个电话便知。哼,陈先生在故意使唤我们!” 我叼烟笑道:“不要背后议论。陈先生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这样说着,其实我内心比齐梦燕还要有怨言。 我和齐梦燕去了外面随便找了个小餐馆,粗略地吃过饭,便径直出去寻找所谓的望鑫酒店。一出酒店门,齐梦燕便率先拨通了孙玉敏的手机号码,但是那边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齐梦燕俏眉紧皱:“这个孙玉敏在搞什么名堂!” 打了辆出租车,赶到望鑫酒店。酒店很大,到哪里去寻找孙玉敏的下落?齐梦燕再次试图拨通孙玉敏的手机号码,但是仍然不通。 正焦急之时,我们突然望见两辆大型商务车远远朝酒店驶来。虽然车牌号码被换成了河北牌照,但是我们还是认出了这两辆商务,正是天龙公司的其中两辆。莫非,这正是孙玉敏所带的钦差队伍? 果不其然,这两辆商务车径直停下来,孙玉敏带着一行人下车,径直往酒店里走。见到我和齐梦燕,孙玉敏稍一停步,只说二字:“上去!” 原来,他们事先已经定好了房间,在前台拿了钥匙后,三十人分批上了楼。孙玉敏带我们进了一个稍微豪华一些的包间里,坐下来,他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喝了几口,才腾出时间来问:“陈先生在哪儿下榻?” 齐梦燕直接冲他兴师问罪:“哼,你还知道陈先生!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害我们还非要过来看你!” 孙玉敏从口袋里抓出手机,一下子丢到了桌上,发出阵阵暴响:“这破手机,关键时候老出问题,电池坏了,今天早上刚充的电!” 齐梦燕愤愤地道:“谁相信啊,你是不是在故意玩儿失踪。” 孙玉敏见齐梦燕咄咄逼人,不由得有些生气,愤然道:“齐政委你什么意思,非要找我老孙的麻烦是不是?我玩儿什么失踪啊我?我一切都是按照陈先生的指示行动的!” 齐梦燕还想说话,我赶快充当了和事佬:“行了行了,来了就好。这样,是陈先生让我们过来确认一下你来没有。既然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跟陈先生汇报一下。” 孙玉敏皱眉道:“不劳驾!还是我亲自汇报吧!免得你们又要给我挑出什么罪名来。我出去买个手机,先。” 齐梦燕一摆手:“免了!本小姐送你一部!”伸手从坤包里掏了半天,一部时尚的诺基亚多功能手机置于手心,定了定,朝孙玉敏扔了过去。 孙玉敏伸手轻巧地接住,还在空中玩儿个花样:“这么大方!好,省了!”他也不客气,掏出旧手机里的储值卡安装在新手机里,然后径直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亲自汇报情况。 见此情景,我和齐梦燕也没再做停留,准备告辞。门口,齐梦燕冲孙玉敏道:“再见了于世龙大人。” 孙玉敏不明白何意,惊愕地反问:“什么于世龙?” 齐梦燕笑道:“你现在就相当于钦差大人于世龙!陈先生呢,现在是康熙微服私访!” 孙玉敏微微一思量,连声道:“有意思,有意思。”但他马上不怀好意地瞧了我一眼:“那你们算什么?赵龙是谁你是谁?一个小桃红,一个三德子!” 我心里暗暗苦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我比作是三德子呢?我像是太监吗? 从酒店里离开后,齐梦燕像是被注入了喜悦的基因,叼了一颗棒棒糖,扭头冲我笑道:“三公公,我们接下来往哪儿去?” 我皱眉兴师问罪:“不要叫我三公公好不好,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齐梦燕道:“那干脆叫你三德子好了。” 我道:“那也不行!” 齐梦燕反客为主地道:“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那叫你什么?法印?你有法印的修为吗?你有法印的高深------”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我谁都不是,我就是我,赵龙!”冷哼了一下,我一挥手,招了一辆txc。 齐梦燕得意地笑了笑,狠狠地吮了一口棒棒糖,追上。上车后,我告诉司机目的地。齐梦燕却提出相反意见:“反正出来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散散步吧。” 我将她一军:“你还有闲心散步?” 齐梦燕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回酒店干什么,根本没什么消遣的方式。” 我道:“你要是想出来兜风,可以。但必须回酒店说明情况以后再出来。” 见我们二人争辩,司机有些不耐烦了,提高音量道:“你们到底要去哪儿,别耽误我时间好不好?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开始打表了!” 齐梦燕噘着嘴巴骂司机:“你凶什么凶啊你!本小姐还懒的坐你的破车!哼,你问问他----”齐梦燕指了指我:“你问问他,本小姐什么时候坐过你这种破车,破桑塔纳,哼,屁股都咯肿了,这破座儿,这破发动机!” 齐梦燕狠狠地将司机和出租车贬低了一番,推开车门下了车。那司机被骂了一愣一愣的,随后却将火气发到我身上:“你们瞎闹腾什么呀?那是你女朋友?” 我忍住笑:“我可不敢交这样的女朋友!”我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追上齐梦燕,齐梦燕愤然疾走。但那出租车司机却来了火气,愤愤地追上我们,摇开车窗大骂一通:“坐不起车就别坐,乡马佬!耽误老子时间!” 齐梦燕反应极快,没等他骂完,就已经俯下身子脱掉了脚上的旅游鞋,狠狠地朝那司机砸了过去。鞋子正中司机的脸上,被弹了回来。齐梦燕紧接着施展金鸡独立,单腿蹦着去拿鞋子。 这一幕,倒颇像是当初付圣冰擅长的把戏。 我不失时机地做了个顺水人情,快走几步帮齐梦燕取了鞋子,递给她:“扔的真准!” 齐梦燕扶着我的肩膀蹬上鞋子,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那当然!幸亏是秋天,要是冬天穿了皮靴,非得打爆他的脑袋!” 我叼燃一支烟,劝道:“得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咱们现在是在河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经事要紧。” 齐梦燕道:“怎么,在河北就要受人欺负啊?本小姐咽不下。” 正说话间,那挨了一鞋子的司机已经停下了车子,并迅速地纠集来了一群狐朋狗友,朝我和齐梦燕围拢了过来。其实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无论什么职业什么工作,都有拉帮结伙的现象。尤其是出租车司机,更是善于结伙搭帮,遇到特殊情况时互相照应。很显然,司机被齐梦燕的鞋子扔疼了,他的脸颊上红润了起来,一只手摸弄着,号召着正匆匆赶来助阵的出租车司机同伙们,一时间,六七个人聚积了过来。 见此情景,我冲齐梦燕道:“看到了没有,闯祸了这下子!” 齐梦燕胸有成竹地道:“这怕什么?根本不用你我出手,瞧好吧!”她兀自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孙玉敏的手机号码。 孙玉敏得讯后没出一分钟便带着十几人赶了出来,这时候司机们已经围拢过来,拉开了架势。孙玉敏见状后没多问,直接号召兄弟们与司机们展开了搏杀。要知道,孙玉敏和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tl组织的精英,对付这些个出租车司机,那简直如同是探囊取物一般。没出十秒钟工夫,这些司机便被统统放挺,呻吟声哎哟声不断。 齐梦燕得意地暴吮了一口棒棒糖:“杀鸡焉用宰牛刀!” 孙玉敏凑过来问齐梦燕:“你们怎么惹了他们?” 齐梦燕装出可怜模样:“他们见我们是外地人,就想欺负。幸亏我们没走远,否则-----” 孙玉敏冷哼一声打断齐梦燕的话:“齐政委就别谦虚了!这个世界上敢欺负你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孙玉敏带领众人,回了酒店。 齐梦燕愤愤地一跺脚,冲孙玉敏的背影骂了起来:不懂风情! 我趁机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邀功道:“你以为所有人的都像我赵龙一样怜香惜玉?” 齐梦燕狂吐舌头:“就你,就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会相信你赵龙会懂什么怜香惜玉。你呀,充其量只懂得怜由梦惜金铃,哪轮得上本小姐的份儿!” 这丫头,说着说着,又吃醋了! 又打了辆txc,返回了酒店。齐梦燕带着情绪回了包间,我则径直赶往陈富生的房间,汇报情况。然而陈富生和眉姐都不在,房门紧锁。我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一想,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齐梦燕正坐在床上皱眉凝思。我走了过去,尝试跟她缓和一下关系:“想什么呢梦燕儿?” 齐梦燕抿了抿嘴唇,装模作样地道:“我想,我想我妈!”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同想同想!等回北京,我一定陪你去看望一下你妈,一定!” 齐梦燕道:“得嘞!用得着你呀?” 我笑了笑,叼燃一支烟,兀自地吐着烟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梦燕无聊地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电影频道正上演着一部叫作《东邪西毒》的电影,打打杀杀正热闹着。 齐梦燕连声埋怨无聊,我干脆也不自讨无趣,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脑,查看起新闻网页来。大约过了十分钟,齐梦燕突然像诈尸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冲到我跟前,强行拉我起来:“本小姐要写东西了,麻烦让个位置先!” 我骂了句‘女强盗’,倒也不跟她计较,干脆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齐梦燕推搡醒来,睁开眼睛,见她那张美丽的俏脸正焦急地望着我:“快起来快起来,陈先生找你!”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陈先生回来了?” 齐梦燕点头:“当然回来了!” 我揉了揉脸颊,迅速翻下床,双脚在齐梦燕眼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潇洒地蹬上了鞋子。 齐梦燕紧皱眉头一捂鼻子:“大臭脚!” 我心里暗笑着站了起来,径直赶往陈富生的房间。齐梦燕紧随其后,故意狠踩地面,以示对我的不满。 在陈富生房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果真传出了陈富生的声音:“进来吧。” 我和齐梦燕相继进入,陈富生和眉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们的房间要比我和齐梦燕的房间奢侈一些,有客厅有卧室,洗澡间也格外大。 陈富生招呼我们坐了下来,扔给我一支烟,开口道:“一会儿你们早点儿休息,明天早上早些起床,跟我去暗访一下。” 我试探地追问:“是不是要去分部的办公地点?” 陈富生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到时候。我们先暗访,找出了问题,再找负责人。” 我点头:“明白。” 陈富生只交待了几句,随后眉姐补充道:“你们早点休息吧,定上闹钟。七点之前我们准时出发。” 我和齐梦燕随即站了起来,告辞。 回到房间里,齐梦燕连声叹气:“一个房间,两个人,一男一女,怎么睡?哼,陈先生可真会撮合,乱点鸳鸯谱!” 我一怔,赶快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鸳鸯谱?” 齐梦燕一咋舌头:“没什么!”将棒棒糖塞进嘴里,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坐在床上蹬掉鞋子,半躺下用胳膊拄着床沿儿。 很明显,她在掩饰着什么。但我却在她这话中听出了弦外音:陈富生正在利用齐梦燕这颗棋子,继续对我开展美人计,他要像粘棉花糖一样,将齐梦燕狠狠地粘在我的身边,一刻不离。 我干脆将计就计,笑问齐梦燕:“你是说,我们的鸳鸯谱?” 齐梦燕脸微微一红:“什么呀!睡吧赶快,告诉你,晚上不要打-----”他说着说着突然怔住了,迅速改变话题:“千万要盖好被子,容易着凉!” 我知道她是把原本想说的话噎进了肚子里。她原本想说:晚上不要打本小姐的主意……如果这不是一种特殊的暗示,便是她过于自作多情了。 我回到自己那张床上,瞧着齐梦燕和衣躺在另一张床上,顿觉戏剧。确切地说,她的身姿很优美,宛如一位躺美人,那略显忧郁的眼神,那白嫩光泽的脸面儿,在灯光的映射下,竟然显得那般可人。我再次从她脸上搜寻到了由梦的影子,相仿,相近,相雷同的两个女孩儿,一正一邪,一近一远,一友一敌。她那叼棒棒糖的样子,正如由梦轻嚼泡泡糖吐泡泡的可爱,刚中有柔,柔中显刚。一时间,我看的有些醉了,生怕自己会生出什么邪念,于是干脆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习惯性地一个翻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面前的那个人,是齐梦燕吗? 她站在窗前,瀑布般的头发倾泄着,一件吊带儿睡裙,将她娇美的身材映衬的淋漓尽致。修长的玉臂,一只挽在背后,一只扶在窗前。纤美的玉腿,在微弱的光芒下,尽展着性感与妩媚。她光脚穿了一双水晶拖鞋,从足下到全身,每一个部位都生的恰到好处,每一个部位都绽放着女性的强烈诱惑,让人忍不住呯然心跳。 太美的背影,太迷人的女孩儿! 但是我明明瞧见,一缕轻烟在窗前飘散,齐梦燕的一只手忽上忽上,烟气随之或聚或散。 她在吸烟? 真不知道,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孩儿心里,又藏了什么心事。 421章 一个性感的美人,独立窗前,宁静地吸着烟,若不是满腹心事,又做何解? 齐梦燕一动不动,手持香烟的姿势,竟然是那般风情,静谧之中蕴藏着妩媚,微弱的光线,掩饰不住她火热的身材。微微的一个身体触动,便令人震撼,令人沉醉。 我承认,这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面。如同一副立体的美人图。我只是安静地偷窥着,不忍惊扰她的恬静与心事。直到齐梦燕一支烟怠尽,她微微地扭转了一下身体,眼神之中释放出一阵轻盈的光彩。那种光彩,无限美好,无限妩媚。 我清晰地看到,她身穿吊装裙是多么的性感与脱俗。倘若是别人穿了这一身装束,势必会让人觉得反感,因为它带足了风尘的气息,正如那些故作性感的风尘女郎。但是这套衣服穿在齐梦燕身上,却显得那般合体,那般感性。简直,像个天使。此刻她手里的烟头已经丢弃,双手环抱在胸前,俏眉轻皱地若有所思。恬静的脚步,似是不想打破沉寂的和谐,轻盈地前挪着,踩出一阵淡然却悠扬的旋律。 太寂静的夜色,我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以免惊扰她的静谧。我只能克制着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确认这不是梦。眼前的齐梦燕身姿笔挺,满怀心事。她口里还兀自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 这种场面,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我有些担心起来,莫非,齐梦燕是在梦游?抑或,她心事太重睡不着觉?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力量的驱使,我想坐起来。但刚有这个念头,却见齐梦燕快走了两步,径直地坐在了我的床上。 一阵好闻的清香,扑面而来,我的视线被齐梦燕那优美的身躯遮挡住了。我确信,自己瞧到了她光滑白皙的肌肤,看到她那侧着的丰满的臀部。她将半截大腿搭在床沿上,一只手放在上面,如同一只蜷腿怠倦的美人虾。 齐梦燕扭头面向我,开始了自言自语:赵龙啊赵龙,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的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不是由梦,也不是金铃,而是我齐梦燕。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境,是多么的复杂。我既想得到你,又害怕还会失去;我多想不顾一切地抢你在我的身边,又害怕失去你更快。我甚至想结一张网,把你保护起来,在这张网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但是我知道,我只能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或许只能是一个过客。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隔阂,你或近或远,或清晰或模糊,而在我心里,你始终都那么深刻……… 她像吟诗一样轻轻呢喃着,细若蚊蝇的声音,缠绕在我身边,震撼了我。我清晰地记得,当初的由梦,也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坐在我身边,轻吟,轻吐心声。这种惊人的雷同,莫不是印证着: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同时存在两个性格、爱好和长相都极其相似的天使?是的,齐梦燕是个天使。至少,在她原形毕露的那一天之前,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近乎完美的。而这种完美,尽管带着十足的讽刺成分,却也实打实地存在着。 而她在表白一番之后,甚至开始了唱歌,她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情歌,那莫名的伤感音符,迅速地感染了装睡的我。我承认,音乐容易让人流泪;旋律容易让人伤感。 齐梦燕几乎坐在我身边长达四十多分钟,我始终没睡着,默默地看着她,倾听着。我喜欢这种表白,哪怕是心存歉意与伤感,也不想拒绝这一种默契。我想轻轻地拉一下齐梦燕的小手,或安慰她。但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打破这种沉寂的氛围。 清晰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齐梦燕身上的本色越来越淡,以至于在朦胧之中,我看到了半个齐梦燕和半个由梦的组合。是啊,齐梦燕一直是个神奇的女孩儿,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莫名其妙地想到由梦;而每次见到由梦,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齐梦燕。这两个近乎天使的女孩儿,共同诠释着天使的定义,也共同在我心里荡下阵阵波澜。我对由梦的爱,是强烈的,无可比拟。而我对齐梦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我确定,我对齐梦燕的感情,绝非是只把她当成是由梦的一个影子那样简单,之外,还有亦真亦幻的动心,甚至是欣赏。她和由梦一样,文武双全,多才多艺。 齐梦燕终于轻启身体,从我身边挪开,再次走近窗前吸了一支烟。烟气带着她的心事环绕在窗前,不断地组成各种形状,而这些形状无一不在印证着她纷杂的心事。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终于躺在了床上。她正面对着我,身体微微蜷起,眼睛却始终睁着…… 我悄悄地眯着眼睛与她对视,一种特殊的冲动,荡漾,回落。面对此等的妩媚与性感,我何尝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但是我只能观瞧着,远望着。 好在望着望着,我睡着了。尽管没有沉睡---- 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正好是五点半钟,我听到洗漱间里传来了一阵刷牙的声音,紧接着是洗脸的水声,不一会儿工夫,齐梦燕拿毛巾擦拭着脸颊走了出来。她仍然是穿着昨天晚上那套吊带儿装,性感怡人。没想到这丫头睡的那么晚还能起这么早,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坐起身,回想起昨晚一事,不由得黯然摇头。 一如往昔,我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趴在地面上做俯卧撑。刚刚梳洗完毕的齐梦燕,竟然也来了兴致,干脆趴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做了起来。我做一个,她也做一个,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放气宇。 我不失时机地说道:“都洗漱了还锻炼什么,不白洗了?”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管得着吗,就喜欢,怎么了?”她强势地转作单臂俯卧撑,丝毫不吃力。我不敢相信,那一只看似纤弱的臂膀,竟然能撑起她丰韵的身躯。那般纤美,那般从容。 我做了大约三百个俯卧撑,脸上已经微微出汗,抬臂擦拭了一下,站起身来。齐梦燕也像跟屁虫一样站了起来,拍拍手,香汗淋漓。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脸颊,她率先抢占了洗漱室,又是一阵梳洗。我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等齐梦燕洗完,才去洗漱,上厕所。完之后,我们准备出去吃早餐。 去陈富生房间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了陈富生的声音:你们先去吃吧,我和你们眉姐呆会儿再吃。 我顿时一怔,心想这陈富生果真是神机妙算啊,他怎么知道我是过来叫他去吃早餐?但再一想,大清早的谁猜不出来啊!自嘲地一笑,我再问陈富生:陈先生,用不用把早餐给您和眉姐捎回来?陈富生道:不用。 于是我和齐梦燕兀自地走出酒店,找了家餐馆,要了两份豆浆,一斤油条。彼此默默无语只顾吃喝,迅速解决完战斗,我发扬风格埋了单,拍了拍肚皮,决定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齐梦燕当然也随行,我们俩漫无目的地沿着公路边沿往南走,我叼烟,她叼棒棒糖,我吸一口,她吮一口。倒是在不自然间达成了一定的默契。此时路上车马奔腾,忙碌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成了公路上的主旋律。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为了生存,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奔波着。我有感于人生,突然间在心里涌出了众多的奇思幻想,源源不断。齐梦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脚步大呼:“陈先生昨天不是说,一早要去微服私访吗?” 我也怔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刚才听陈富生那语气,仿佛是不紧不慢,根本没有一点紧张气息。 我们开始往回走,回到了酒店,径直在陈富生门口停了下来。这次是齐梦燕敲了敲门,试探性地追问:“陈先生,快吃饭吧,要出发了呢!” 陈富生道:“进来吧!” 我们推门而入,见陈富生和眉姐正坐在沙发上吃方便面。我猛地一怔,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我的心灵!好简朴的一对夫妻啊! 我是否可以将眼前的现象,当作是一种作秀?此时他们已经几乎吃饱,甚至连方便面的汤水也狠狠地喝了两口。陈富生嘴角处浸出一丝汤沫儿,眉姐嘴唇上油光可鉴,二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滑稽。 没有多余的话语,陈富生搁下方便面纸桶,站起来说:“出发!” 眉姐也跟着站起来,拿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也递给陈富生一张纸巾,陈富生在嘴角处轻蘸了一下,很潇洒地将纸巾扔进了垃圾篓。 我们出门开的是那辆比亚迪汽车,理所当然我充当了司机的角色。齐梦燕坐副驾驶,陈富生和眉姐坐后排。这一路上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在陈富生的指引下,驶到了一座大厦的停车场上。 陈富生告诉我们,这座大厦便是石家庄分部的一个重要项目,有三百人。眉姐不失时机地提出置疑:“像这种项目我们还用检查吗,我觉得我们应该检查的,是组织内的编制。这些普通编制,查不查无所谓。” 陈富生一摆手:“此言相当差异!知道什么叫以点及面吗?通过这一个项目,我便能推测出其它项目上的管理运营情况。至于组织内的那百来人,我们不急察看。” 我们一行人进了大厦,也许是担心被认出来,陈富生故意戴上了一副眼镜,并将风衣竖了起来,典型的一副黑社会大哥的模样。 在大厦的各个楼层转了转,返回原点。陈富生忙中偷闲地点了一支烟,说道:“还不错!精神面貌还不错!只是,我总觉得这和谐的表面,总隐藏着什么似的。” 我不失时机地替陈富生道出了他的担忧:“刚刚我隐隐听到两个队员闲聊,说到副总经理黄风和,说他最近接了几个政府的项目。这是一种战略战术,还是暴露出了黄风和被政府利用的本质?” 陈富生笑了笑:“没关系。这点小事根本不用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突然转过身,一挥手,示意我们上车。 他总是这么神秘,好在我们都习惯了!我们跟上他的脚步,上车各寻其位,驶离了大厦。我知道,尽管只是在大厦里转了一圈儿,但是陈富生心里早有数。真正有能力的管理者,不需要过多的追问和盘查,单单是在驻地转上一番,瞧一瞧队员们的精神面貌和值班秩序,便能推测出很多管理细节。这是一种运筹帷幄的本能,也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必备的洞察素质。 随后我们径直驶到了郊区的一个花园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三层小楼,宽阔的院子,两米多高的院墙。里面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呼号声。大门口标着工整的几个大字:天龙集团驻石家庄办事处,新训基地,办公总部。 陈富生仍然是简单地易容一番,我们下车后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聆听着训练气息。没多大一会儿,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保安队员们,从大门口跑步出来,喊着嘹亮的呼号,进了公园,开始在教官们的指挥中进行训练。十分钟之内,先后有三批队伍出场,分别在公园里摆出三个阵势,激情四射,教官们游刃有余地指挥着训练,陈富生一边看一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齐梦燕从口中将棒棒糖抽出,试探地追问了一句:“陈先生,这些就是石家庄分部的队员?” 陈富生淡然一笑:“明知故问!你们猜一猜,这三队,哪一队是我们组织内的编制?” 齐梦燕眼珠子忽闪了一番,在这三个队伍上来回定位,她指着一个大约一百多人的方队说道:“应该是这个吧,总觉得这些人要格外精神一些,样子也帅一些。” 陈富生扑哧笑了:“帅有什么用!得有真才实学才行!”转而又望着我:“你觉得呢,小赵?” 我略一沉思,道:“这三伙队伍,应该都不是。” 陈富生面色微微一变:“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tl组织训练场,应该不在这里!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这些队员只不过都是普通的保安员而已,几个教官虽然也很优秀,但是还没达到组织吸纳的标准!” 陈富生拿中指上的玉扳指敲击了一下石桌,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眼力!走,我们去直捣黄龙!上车!” 行事诡异的陈富生,率先站了起来,三五步快走到车子跟前,上车。我和眉姐、齐梦燕,都来不及反应,也跟了过去。 驱动车子继续往北走,越驶越荒,大约驶出了三四公里,开始出现了一些零星的村落。陈富生左指右指,我们拐进了其中的一个相对贫穷的村子里,这个村子,竟然还有一半人家住的是土坯房,一阵凄凉荒惨的感觉。不过村子里的空气倒是挺新鲜,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这里鸟语花香,杂木丛生。我们闻到了一股果实的味道,见那凌星散布的果树上,已经挂满了各种果实。车子径直开到了村子南头,一个硕大的废旧工厂映入眼帘。这个废旧工厂,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一个被几乎风干的白漆木牌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出几个大字:x和屠宰x厂。 原来竟然是一个废旧的屠宰厂! 齐梦燕手持棒棒糖轻轻摇晃,禁不住追问了一句:“这就是他们的窝巢?这,这,这也太简朴了吧?” 陈富生轻轻一笑,叼燃一支烟:“你们不觉得,这儿很安全吗?” 陈富生带着我们往前走,屠宰厂门口,我们闻嗅到的,不是屠宰猪牛的血腥味儿,而是一阵隐隐约约的杀气。 是的,这种杀气,或许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我甚至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表面上空荡荡的废弃工厂,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间一阵毛骨悚然。 422章 陈富生脸上出现了一阵阴云,这只老狐狸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促,斜望向我。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暂时先别打草惊蛇!回酒店!”他率先止住步子,准备回返。 眉姐叫住他:“富生,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陈富生解释道:“不是半途而废!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进去,境况会相当危险。还是,还是从长计议,再想办法吧!” 我们都不知道陈富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只能随他离开了此地。这破旧的废弃工厂里所蕴含的秘密,始终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尽管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苗头,但陈富生还是选择了回避,也许并非他不敢面对,而是真的无法直面。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酒店,陈富生不知跟谁打去了电话,十分钟后,他纠集我们到了他的房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神奇的是,几步操作之后,电脑屏幕上,竟然出现了我们刚才到过的那个废旧工厂。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了陈富生的良苦用心,原来,他之所以会选择回避,是因为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他通过一系列的方式,用电脑连接到了废旧工厂----也就是石家庄组织分部的监控设备。联网之后,那废旧工厂里的一切,便变得清晰可见。很明显,这个废旧工厂里安装了很多监控探头,而且效果也都是相当清晰。随着各个探头的联合信息回馈,陈富生轻轻晃动鼠标,带领我们一起走进了那个刚才没有走进去的废旧工厂。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小门儿,从小门儿进去,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再顺着这个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灯光越来越充足,纷杂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澈。 画面终于切换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大空间里,我们渐渐看到了几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在猥琐地淫笑着,他们都是袒胸**,东倒西歪,似是在相互评判着什么。镜头继续旋转,我们看到了更多的tl组织成员,他们也都是衣衫不整,有的叼着烟,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扣弄脚丫子玩儿。然而,当镜头继续切换至几个立柱的时候,所有人顿时被震住了! 我敢相信,眼前的镜像,绝对不亚于日本av电影的火爆场面…… 怎么会是这样?就连陈富生也呆住了!如此暴强的画面,刺激了每个人的神经。尤其是眉姐和齐梦燕,更是瞠目结舌,脸蛋绯红。 我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难道这也是一项训练?” 陈富生的拳头在渐渐攥紧,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训练个屁!这些混蛋,拿着天龙集团的高俸,竟然坠落到了这个样子!看来,小鱼儿反映的情况,不光没有一点虚假,反而是太保守了!这些人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在训练场上玩儿se情游戏!荒唐,荒唐!看来,我陈富生对他们的掌控,还远远没到位!没到位!”陈富生自责地一抚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眉姐禁不住追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联上他们的监控的?” 陈富生凝重地道:“如果我不想办法亲自看一下情况,何以这样触目惊心?我陈富生还一直自鸣得意,觉得自己在北京决胜千里。却没想到,石家庄这群人,而且是组织内的人,竟然天天消遣玩乐,不务正业。他们像是天龙公司的人吗?他们简直连普通的安保队员都不如。你看看他们什么形象,简直像是一群乞丐!” 齐梦燕附和道:“有点儿像是美国大兵,美国大兵就爱玩儿这一套。” 她这样一说,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我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你懂的挺多啊?” 陈富生皱眉轻拍桌子:“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研究一下怎样应对当今的情况。石家庄的组织,我已经没有了信心,这些人变质了,像当初的……一样,变质了!” 我心里一阵暗怨,心想这跟……有什么关系?这陈富生,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玷污……的名声。 眉姐微微思量片刻:“眼下我们只能将这件事先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待理清。” 陈富生反问:“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这些人拿着天龙集团的俸禄,优厚俸禄,却整天游手好闲,祸害玩弄女性!幸亏我这次是微服私访,否则我将永远被蒙在鼓里!”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道:“石家庄离北京山高皇帝远,有松懈是正常的。但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必须要从主官下手,换掉主官,换一批新鲜血液,也许会好一些。”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有一个办法,我准备让你和小鱼儿里应外合,把主官带过来好好审问审问,趁机扶正一个信得过的副手。” 我道:“陈先生在这里,肯定也有信得过的人吗?或者,小鱼儿可以推荐一个。看样子,我们还需要在这儿多呆几天,等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走。” 陈富生道:“走?往哪儿走?石家庄算是离北京很近了,这么近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其它的地方,岂不是更糟糕?” 我道:“也不一定。毕竟是个别现象。陈先生,这件事交给我和齐政委,我准备今天晚上动手,过去把他们的主官带过来,供您审问。” 陈富生略显迟疑地道:“你们两个,能行?” 我道:“应该没问题。我和齐政委老搭档了,只要配合默契,绝对没问题。”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也好。不过依我的意思,我想让孙玉敏派几个人配合你们。毕竟,我们在暗,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况且,我们暂时还不能明着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那我们的情况就会相当危险。” 我道:“陈先生放心,有我和齐梦燕足够了,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您忘了,北戴河的中央首长警卫区,我都能进去。” 齐梦燕突然插话道:“那一样吗?你熟悉地形,你在北戴河呆过。但是这儿,你熟悉吗?你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情况。” 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动脑子,一切皆有可能!”这样说着,我心里早有一个万全之策,酝酿成熟。 如此一番讨论之后,陈富生也没反对。他在电脑上搜找出石家庄tl组织主官的资料,交给我。主官叫王朝庆,曾经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勒令转业,进了天龙公司。由于他各方面能力还算出众,因此逐步得到提升,并有幸进入了tl组织。在tl组织内,他也曾辉煌过一年,干过几场漂亮的恐怖袭击。但是随着日益安逸的生活越来越多了酒绿灯红的诱惑,他开始奢靡了起来,整个石家庄组织被他搞的乌烟瘴气,不务正业。对此陈富生在石家庄安插的几个眼线曾经多次汇报这里的情况,陈富生只当是王朝庆遭人嫉妒中伤,没想到王朝庆的腐败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而实际上,我之所以会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件棘手之事,无疑是想进一步加深陈富生对我的信任,从而在后面的‘私访’过程中,能透露更多tl组织结构的情况。 正所谓走一步算一步,无法预料此次私访会遇到什么,经历什么。努力走好每一步棋,便是我唯一的应对之策。 最后,陈富生让我和齐梦燕先回去,他会安排两个内线,协助我抓捕王朝庆。我和齐梦燕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齐梦燕就愤愤地将门关紧,冲我兴师问罪:“赵龙你搞什么名堂,你要入虎穴取虎子,为什么非要拉本小姐下水?” 我叼了一支烟,道:“怎么,你怕了?梦燕儿,我们是老搭档了,就这么一支溃不成军的涣散队伍,也算得上是虎穴?想当初,你我直闯协管大队,五十多人奈何不了我们。现在,你却怕了?” 或许我的话击中了齐梦燕的软肋,她不再赌气,而是干脆坐在床上,叼着棒棒糖问我:“说说你的计划!” 我略一思考,如是一番在齐梦燕耳边耳语一番,齐梦燕顿时暴跳如雷:“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拿本小姐当诱饵,哼,亏你想的出来!你就不怕,那王朝庆真的把我给------” 我轻拍齐梦燕的肩膀,笑道:“我相信猪能生象,相信世上有鬼,也绝不会相信你齐梦燕会斗不过王朝庆。更何况,论长相论功夫,你齐梦燕绝对是举世无双,让别人去当诱饵她们能办得成吗?没有人比你更漂亮,比你更能急中生智-----” 我给齐梦燕戴了一番高帽,齐梦燕果真没再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若有所思地道:“那倒是可以试一试,为了陈先生,为了天龙集团。但是本小姐话得说到前头,万一,万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话,你得对我负责!” 我道:“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对你负责。这件事,百分之百会成功!”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小拳头黯自攥紧,象是在心里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说服了齐梦燕,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齐梦燕以为是服务员过来了,我却从这脚步声的频率和动静之中,听出了那位神秘女郎的到来。 所谓的神秘女郎,正是昨天下午钓鱼时遇到的那位美女垂钓高手。代号:小鱼儿。 她一进门便回身关紧门,冲我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道:“陈先生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我们研究一下方案吧。”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就你自己过来?” 小鱼儿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嗯。本来还有一个副队长过来的,但是他脱不开身。我回去会跟他商量。” 齐梦燕疑惑地望着小鱼儿,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向齐梦燕介绍:“这位就是陈先生安排在石家庄的亲信,代号小鱼儿。昨天下午钓鱼,就是为了跟她接头了解情况。” 齐梦燕象征性地跟她握了握手,小鱼儿倒也知趣地客套起来:“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客套完毕,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小鱼儿再就石家庄分部的情况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说明,且重点介绍了tl组织主官王朝庆的基本情况。随后,我们开始商量对策。按照陈富生的指示,我们首先要对王朝庆进行隔离审问,抓捕王朝庆将是挽救石家庄分部的一个重要举措。小鱼儿建议道:“抓捕了王朝庆,并不等于彻底毁灭了王朝庆和他的余党。tl组织内的腐败势力,令人堪忧呐。” 齐梦燕问道:“难道在组织内,除了王朝庆,就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主官人选?我见大部队的训练还是挺正规的,包括项目上的情况,都挺乐观。” 所谓的‘大部队’,当然是指除了tl组织之外的天龙队员。在一定程度上来讲,tl组织是天龙各部的核心甚至是心脏,天龙公司只是表象,只是一种掩饰和辅助,天龙集团真正的内容,是tl组织。 我们正在就此事商议着,陈富生突然推门而入,一进门便问:“商量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我们纷纷站起来,陈富生一摆手:“不用多礼了,咱们继续商量。” 小鱼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在组织内部,除了王朝庆,还有一个比较有威信。他叫余德标,也有些本事。但是毕竟王朝庆根深蒂固,他一直压着余德标。我觉得,如果让余德标替代王朝庆的位置,那组织内的情况将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改观。” 陈富生皱眉道:“tl大计正在分步进行,但王朝庆却把石家庄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说的那个余德标,可靠吗?” 小鱼儿道:“陈先生您忘了,去年您组织的天龙集团大比武,余德标获得了第二名。这是个能人,只不过生不逢时,遇到了王朝庆这个克星。余德标现在虽然是副队长,却处处被王朝庆压着,喘不过气来!”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有印象。有印象。好吧,那我们就从石家庄开始,来一场大的整顿。这次微服私访,意义深远呐。” 小鱼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现在倒是有个机会!王朝庆正在物色着招两个秘书,一男一女。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小鱼儿瞧了瞧我和齐梦燕,话意已经很明显了。 齐梦燕略有不悦地道:“让我们去给他当秘书?我不干!” 陈富生道:“不是去给他当秘书!是趁着当秘书的机会,把王朝庆拿下!” 齐梦燕道:“这样的话,小鱼儿,你在王朝庆那里能说上话吗?” 小鱼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个王朝庆是个毫不掩饰的大色鬼。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他肯定会多考虑考虑。到时候我引荐你们给他,然后我让余德标配合你们,制住王朝庆,发动政变!” 我汗颜地笑道:“政变?这个词儿用的,有点儿言过其实了吧?” 小鱼儿争辩道:“小政变嘛。” 就这样,我们进一步商量了计划内容,制订了一套主要方案和两套备用方案。 当天晚上,便是实施的最佳时间。小鱼儿回去做准备,我和齐梦燕在陈富生的房间里等待信号。陈富生又给我们做了几句交待,然后凝眉思虑。 晚上八点钟,小鱼儿打来电话,说是准备工作完毕,约我们在一个叫‘春华宾馆’的地方,见面,开始正式实施行动。 423章 那个王朝庆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se魔淫棍,小鱼儿很轻松地举荐成功,让我和齐梦燕假意去‘面试’秘书,借机动手。 赶到春华酒店,我们见到了那位小鱼儿口中的余德标。这是一个身材中等,体貌都还不错的中年男子。他一身西装,眼神之中却藏有些许忧郁之色。小鱼儿作过介绍之后,开始进一步研讨伐王方案。 确定之后,余德标率先回队,小鱼儿跟我们讲了很多石家庄分部的事情,然后一起吃过晚饭,开始赶往那个废旧工厂。工厂门外,月暗星稀,小鱼儿拨通了王朝庆的电话,汇报道:王队,人我带来了,去哪儿找你? 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男音道:来我办公室吧。 挂断电话后,小鱼儿带着我和齐梦燕,径直走进了废旧工厂。从大门而入,恐怖气息甚浓。拐过一个台阶,径直往下走,我们渐渐听到了一阵男人们的淫笑和吵闹。 地下二层,我们开始闻嗅到了一阵脏兮兮的生活气息。灯火通明,杂物凌乱。两个袒胸**的队员迎而走过,见到小鱼儿后竟然调戏了起来:“小美女,今天晚上过来陪王队呢?呵,还带了一个?”淫邪地在齐梦燕脸上搜刮起来,甚至尝试伸手触摸。 齐梦燕忍下不说话,而是快走两步,躲避开二男的骚扰。小鱼儿狐假虎威地道:“他们是王队长的秘书,你们也敢不轨?” 这话倒是管用,二位队员皆收敛了**,扬长而去。齐梦燕忍不住骂了起来:“这是什么队伍啊,土匪,简直是土匪!” 小鱼儿蹭了一下齐梦燕的胳膊,示意让她忍下。而实际上,为了这次计划,我和齐梦燕都穿的相当隆重,尤其是齐梦燕,更是娇艳风骚,气宇非凡。她甚至还上了妆,浑身上下飘逸着一种妩媚的香味儿。她的眼睛本来就很漂亮,眼睫毛稍一修饰,眨眼之间,能让人瞬间沉醉,叹为天人。 如此辗转了一番,小鱼儿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敲门后道:“王队,人带来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门被打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粗犷的脸,嘴巴上尽是胡须渣子,身上也只穿了一套迷彩短袖。 整间屋子还算宽敞,办公桌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王朝庆摇晃着膀子坐了下来,颇具领导气势地一挥手:“坐下吧。” 小鱼儿让领着我们坐了下来,我和齐梦燕都装出一副拘谨的样子,不敢抬头观瞧。王朝庆叼上一支烟,吞云吐雾一番后,问小鱼儿:“都是从‘大部队’物色过来的?” 小鱼儿点了点头:“是的。这个美女叫方水湄,帅哥叫徐延新。他们都算是保安队里最秀气最漂亮的了。给王队长当秘书,那当然要千里挑一,要选最好的。” 王朝庆满意地微微一点头,冲齐梦燕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说罢竟然站起身走了过来,试图伸手抚摸齐梦燕的下巴。 齐梦燕抬起头来,小拳头早已攥紧。小鱼儿见状后冲王朝庆开玩笑地道:“王队长您可别吓着人家,她胆子可小了!” 王朝庆将伸出的手撤了回来,眼睛在齐梦燕身上搜刮旋视,不住地点头:“嗯嗯嗯,这个不错。长的好看。上次总部曹经理给我也带了一个人选,长的可以,我原本想用了。今天见了这个,才知道这个姓曹的家伙,根本没把总部最好的挑给我!抽时间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敢蒙我,哼!” 一副霸道模样的王朝庆,根本不屑瞧我一眼,所有的关注,都赐给了齐梦燕。 王朝庆一边抽烟一边冲齐梦燕问道:“来天龙公司多长时间了?” 齐梦燕装出小家璧玉的样子:“队长,我来,来公司一年多了!” 王朝庆再问:“在哪个项目上?” 齐梦燕道:“在,在华北集团总部。” 王朝庆微微一皱眉:“他奶奶的,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呢!那好,我现在考考你,你认为作为我的一个秘书,都是有哪些方面的工作?” 齐梦燕稍一思索,道:“能给王队长当秘书,是我的荣幸。我觉得,我觉得作为王队长的秘书,应该起到协助队长处理各项工作的作用。比如说上传下达,整理方案。还有就是,就是要照顾好队长的生活起居。队长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很多生活方面的事情没时间打理。” 王朝庆扑哧笑了起来:“好好好!不错不错!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这些是不是提前有人教你的?” 齐梦燕摇头:“没有人教我,是我心领神会。我以前曾经在别处的一家公司干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当秘书,不好当。但是能给王队长当秘书,再难我也愿意。” 我听了齐梦燕这番话,心里兀自想笑。心想这丫头还整天埋汰我喜欢拍马屁,她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啊。 而王朝庆被齐梦燕这一番话激的热血澎湃,乐的合不拢嘴。他突然冲小鱼儿道:“小鱼儿,你先带这个男的出去,不不不,是回去。今天我要好好跟这个谁,这个方水湄聊聊工作。” 虽然说是聊聊工作,但他那淫邪的样子,任谁都能猜测出他接下来的算盘。可怜的齐梦燕,就要羊入虎口了吗? 齐梦燕一听此言,象是有点儿坐立不安。我不失时机地冲她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向王朝庆告辞:“那我先回去了王队长,您先忙。” 小鱼儿犹豫了一下,却也跟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小鱼儿禁不住原地徘徊:“这怎么办啊,我们在门口见机行事吧,只能这样了。”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你放心,齐梦燕一个人就能搞定。” 小鱼儿俏眉一皱:“但是我接不到信号啊!不接到信号,怎么安排下一步,掩护你们带王朝庆走?” 我道:“一会儿里面一有动静,我们就冲进去!” 小鱼儿双手紧攥,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们确定,确定能在十秒钟之内搞定王朝庆?” 我笑道:“放心,胸有成竹!” 虽然这样说,但小鱼儿脸上的焦虑却越发明显。她承载着陈富生的嘱咐,承载着石家庄组织的改朝换代。这一步走不出去,将会前功尽弃。 这时候我们听到房门被人从里面紧闭,看样子,这个淫邪的王朝庆,果真要向齐梦燕动手了!回想起在酒店里,从陈富生电脑上看到的那个录相,我仍然心有余悸。我万万想不到,这个王朝庆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单单用‘se魔’‘淫棍’等字眼儿形容他,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我们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是齐梦燕娇羞的声音:王队长不要啊,不要啊王队长------ 同时,王朝庆的放荡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小美人儿,做我的秘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嘻嘻,就是要满足我的一切需要,我现在就需要你------- 小鱼儿皱眉道:“怎么办?” 我道:“再等等!” 又是半分钟过去了,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似是恢复了几分平静。紧接着,我们听到齐梦燕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姑且将这声咳嗽当作暗号,我和小鱼儿踹门而入。小鱼儿机敏地掏出手机给副队长余德标打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道:余队,可以开始了! 但实际上,眼前的情景,足足让小鱼儿吃了一惊:只见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王朝庆,已经被齐梦燕控制住,半伏在地上,四脚朝地。齐梦燕的右腿紧紧地按压住王朝庆的后背,一手握了个啤酒瓶子,抵在王朝庆颈部。 典型的特种兵制敌手法!小鱼儿看的呆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齐梦燕这一介弱女子,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制住王朝庆。 齐梦燕见我们进来,一扬头握紧手中的啤酒瓶子,我冲她一使眼色,啤酒瓶子猛地朝着王朝庆的脑袋砸了下去。 王朝庆立马晕了过去。 小鱼儿大惊失色地瞧着这一幕,竟然半天没反应过来。也许,她万万没有想到,齐梦燕看似一介娇弱女子,实则如此凶勇善战。 齐梦燕得意地一拎王朝庆的脑袋,趁机叼上一支棒棒糖:“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本政委倒是高估他了!” 我凑了过来,突然听到一阵紧急集合的哨音,随后外面乱成一团,杂乱的脚步响起,又渐渐平息。小鱼儿道:“余德标吹哨集合了,我们正好可以畅通无阻地带王朝庆离开!” 我点了点头,齐梦燕坏笑地望着我:“只有劳驾你喽。” 我苦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说罢便拎起王朝庆,背在了肩膀上。 事不宜迟,干了这么一件‘偷鸡摸狗’之事,得尽早离开。好在我们事先的方案万无一失,副队长余德标已经吹哨集合,因此我们出去之后,不会再遇到什么阻力。 就这样,我们顺利地将王朝庆带了出去,放上车,准备驶回酒店。齐梦燕不失时机地给陈富生打去了电话,报告此事的成功。 这一路上,我开车特别快,但是王朝庆这小子的确不是等闲之辈,齐梦燕那一酒瓶子下去,他脸上已经尽是鲜血。但是刚刚行驶了二十分钟,王朝庆便苏醒了过来,突然发出一声喊冤嚎叫:“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要带我去哪儿?” 坐在他身边的齐梦燕,拎住他的衣领骂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王朝庆一瞧齐梦燕,顿时吃了一惊:“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齐梦燕淡然一笑:“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总部的人!这车上坐的,全是总部的人!你身为tl组织石家庄分部的主官,把组织里搞的乌烟瘴气。陈先生正等着你呢!” 王朝庆更是一怔:“什么,陈,陈先生过来了?” 齐梦燕冷哼道:“微服私访!要不是微服私访,怎么能发现你的罪恶!” 王朝庆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没有了半点精神。但是他当然能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于是想做困兽之斗。 而齐梦燕怎能看不出他的意图,待王朝庆挥舞拳头袭来的时候,齐梦燕玉臂直击,挡开了他的拳头,并迅速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最好老实点儿,可以少吃点儿苦头。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王朝庆见根本不是齐梦燕的对手,只好老实。 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径直驶到了酒店门口。下车的一瞬间,王朝庆想趁机逃走,被眼疾手快的齐梦燕一把抓住,反手就是两个嘴巴子。 我们将王朝庆直接带到了陈富生的房间。 陈富生和眉姐似乎是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王朝庆的一刹那,陈富生绷起脸色,愤愤至极。 只见这王朝庆突然跪倒在地,冲陈富生磕了几个响头,连连道:“陈先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辜负了你的栽培,忘记了tl组织的使命,只顾贪图享乐,是我辜负了您------” 这家伙倒还真是个演技派的好演员,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陈富生叼上一支烟,指着王朝庆骂道:“你个混蛋!你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看看我辛苦经营的tl组织,被你整成了什么样子。你的兵,你的兵都被你带成了什么样子?等回总部,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陈富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冲齐梦燕指示道:“去,叫孙玉敏带几个人过来,把王朝庆先带到他那儿,连同这里的tl成员,一起带回总部受审!” 王朝庆仍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当然能意识到自己罪恶的严重性,他的所作所为,自己最清楚。因此他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押回总部后,所面临的下场是什么。 突然之间,跪倒在地上的王朝庆一个箭步跃了起来,迅速地朝陈富生奔去。 很明显,他是想狗急跳墙再做困兽之争。他想制住陈富生,借以改变局面。只可惜,我刚才已经开始预防这一手,因此在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陈富生的时候,我疾步挡在他的面前,一拳击出,将王朝庆打翻在地。 齐梦燕和小鱼儿见此情景,纷纷冲上去将王朝庆又是好一阵收拾,王朝庆被打的抱头喊饶,伏地不起。 这小子,竟然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将王朝庆绑了个结实,陈富生又数量了他的几重罪状,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带人赶到。 将王朝庆押到孙玉敏下榻的地方后,陈富生紧接着交待了下一项工作,由我和齐梦燕出面,孙玉敏派人同往,以天龙总部的名义,前往那处废旧工厂。 我们火速地进行了一场大肃清运动,一百多名tl成员,经过小鱼儿和余德标的推荐,只留下五十名。但凡王朝庆的同党一一被押上金杯车,准备带回北京总部。同时,由余德标出任新任队长。 当然,tl分部的坠落和腐败,石家庄处总经理黄风和也逃脱不了干系。将其直接降职为副,另任命了一个陈富生的亲信为石家庄处天龙分部总经理,负责管理分部保安公司和tl组织事宜。这样一来,石家庄分部终于再换新颜。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在石家庄呆了几天,亲眼看到分部逐步走向正轨之后,才算放心。 石家庄临行前一天中午,陈富生秘密地叫来余德标、小鱼儿和其他几位亲信,聚餐留念,并提出了殷切的期盼。 当天晚上,陈富生找了我和齐梦燕去他的房间,对此次石家庄一事进行了总结和表扬。他对我和齐梦燕的表现很满意,表示回总部后,会重重有赏。我们对奖赏不是太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各自的信仰,和目标。 返回房间,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道:“这么快就完了!其实我觉得陈先生应该安排在石家庄多玩几天。” 我抨击她道:“多玩几天?我们在石家庄已经呆了五六天,照这样计算,等我们走完全部的分部,那至少要,至少要将近一年!”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一年怎么了,就当旅游了!这可是你说的!” 我苦笑:“那总部怎么办?陈先生在北京消失一年,你能不能想到,北京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梦燕扬头不言,我也没再说话。 次日早上吃过饭,我们开始动身启程,赶往下一站:河北廊坊。 在廊坊市内寻好了安顿点后,陈富生仍然安排我和齐梦燕出去寻找钓场。 准备出发之时,眉姐突然叫住了我们,说是让齐梦燕一个人去,让我陪她出去买些日常用品。 齐梦燕很扫兴,却又不敢提出反对意见。而我当然能意识到,眉姐终于要寻找机会和我接头共议大计了!只不过,我有些担心,我们的举动,会被陈富生看出来!那只老狐狸,可绝非简单的角色。 424章 我和眉姐买完生活用品,眉姐和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下车。 眉姐沉默了一下,笑了笑,道:“这么久了,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是为了这一丝希望,我们却要赔上这么长的时间!” 我顿时一愣,知道眉姐此言的蕴意。我道:“眉姐您多虑了,我觉得这次出发,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先生不可能置总部不顾,花费一年半载出去私访。” 眉姐微微地摇了摇头:“你知道天龙在各地的分部有多少个吗?不下一千个。如果全都走访下来,一年的时间都不够。” 我道:“一千个,有大有小。陈先生肯定是取大舍小,那些小的分部,估计就没必要-----” 眉姐打断我的话:“对陈富生来说,是没必要。但是对我们来说,却很有必要。我们必须掌握tl组织所有分部的具体地点、编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胜券在握。” 我怔了一下,觉得眉姐担心的是。我本以为这次私访将会让我的任务越发明朗清晰,甚至能一锤定音。但是就此而言,我们尚未具备将tl组织分部全盘掌握的条件。如此一来,我又陷入了一种极深刻的烦躁当中,无法自拔。确切地说,我早已忍受不住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眉姐见我沉默,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也不要太灰心。我们可以想办法逼陈富生让分部现身!我们无需亲自去私访,只要掌握了名单,掌握了他们的具体位置,就可以。” 我苦笑道:“有那么简单吗?逼陈富生?怎么逼?” 眉姐道:“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现在陈富生为了均衡各分部势力,防止他们反叛,都没有将各个大分部和小分部有机整合。比如说石家庄那边,其实在河北境内还有几个相对小一些的分部,这些分部和石家庄分部之间,彼此没有往来,全靠陈富生一个人操控全盘。” 我不由得惊了一下:“会是这样?这样一来,岂不成了一盘散沙?” 眉姐道:“很多时候,散也有散的好处。我觉得我们这次要想办法让陈富生意识到危机,逼他整合分部,将小分部划入大分部,各个省市有机整合。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机会接触到所有的大小分部。”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怎样才能让陈富生意识到危机呢?” 眉姐道:“这也正是我正在考虑的。我们现在也许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陈富生意识到危机,从而整合分部,暴露这一千多个大小分处。”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眉姐,我听您的,您说吧,怎么做。” 眉姐苦笑道:“我找你出来就是要商量一下的。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可以想办法控制陈富生,这样一来,tl集团会自乱阵脚,tl各分部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都已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我道:“眉姐您太心急了,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何必铤而走险?陈富生不是苍蝇,而是蚯蚓,没有了他,tl集团仍然有头,仍然不可能乱了阵脚。虽然说在统筹驾驭上,会有一定的难度。但是我们也不敢断定,在整个tl集团,除了陈富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千多个分部的情况。” 眉姐纤纤细手抚了一下额头:“是啊。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我道:“所以说,不管怎样,现实情况死逼着我们要拿到tl集团的组织结构!只要拿到,消灭tl组织便顺理成章了!” 眉姐点了点头:“问题是不好拿啊。我们这次出来,充其量只能掌握一些省市级的大分部,还有很多兼顾不了的。” 我略一思索:“这个嘛,我们还是找由局长商量一下,让由局长定夺。” 眉姐道:“也只能这样了!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和齐梦燕之间,到底现在是怎样一种关系?” 我不知道眉姐为何问到这个,只是搪塞道:“没,没什么。我们之间,就是很正常的搭档关系嘛。” 眉姐淡然一笑:“齐梦燕是陈富生的一颗棋子,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在关键时候能将你的军。不过,我看的出来,齐梦燕好像对你已经动了真情。” 我顿时一怔,心想眉姐果真是明察秋毫,慧眼独具。我道:“不瞒眉姐,现在我一直尝试把齐梦燕当成是我的棋子,回将陈富生的军。也许关键时候,齐梦燕能为我们所用。” 眉姐试问:“你有把握?” 我道:“有五成!” 眉姐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小瞧了齐梦燕,她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笑道:“我知道。她的确很出众,她每揭开一页,都会让我震惊。但是我确信,现在已经对她有了一定的掌握和了解。陈富生一直想利用她对我进行se诱色惑,进而控制我。我一直对齐梦燕是若即若离,既不靠她太近,也不故意疏远她。” 眉姐道:“就应该这样。太近了,会降低你的吸引力。太远了,会引起怀疑。但愿齐梦燕这颗棋子能为我们所用!” 我道:“但愿吧。” 正在这时,眉姐手机铃声响起,她打开一瞧,眉头一皱:“是陈富生。”然后接听了电话:富生啊,我们马上回去了……嗯,好,好的。 简短的几句话后,眉姐挂断了电话,对我说道:“走吧,回去!” 我试探地追问:“陈先生他,他怀疑了?” 眉姐轻笑道:“没有。他暂时怀疑不到我。” 我们驱车回返,在酒店门口停下车,正巧赶上齐梦燕刚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快步走了过来。 这丫头嘴巴噘的厉害,看样子,她对今天下午的安排颇有不满。眉姐冲齐梦燕问道:“怎么样了,找到地方了没有?” 齐梦燕道:“当然找到了,要是找不到我哪敢回来啊!陈先生的命令,就是圣旨。” 眉姐道:“是啊,你们陈先生迷钓鱼快迷疯了!” 我们三人一齐上楼,陈富生早已翘首为盼,见我们回来,他直接冲齐梦燕道:“怎么样了,有合适的钓场没有?” 齐梦燕点了点头:“找到了三家合适的。其中有一个玉兴水库,据说比较上鱼。很多人在那边钓呢。”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明天上午赵龙陪我去钓鱼!” 我一怔,眉姐随即发问:“你该不会是又要用这种方式联系你的内线吧?” 陈富生冷哼道:“这次是单纯的娱乐!明天中午会有人把廊坊的材料报过来,我们明天下午再去私访一下。” 眉姐反问:“为什么明天上午不直接私访,我们这次出来,要浪费多少时间?” 陈富生皱眉道:“我心里有数。” 眉姐没再提出置疑,而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陈富生的独裁表示无奈。 随后我和齐梦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陈富生,在石家庄和廊坊,都故意给我们安排了同一个房间,莫非他是在故意考察我的定力不成?正所谓男女收受不清,虽然齐梦燕也称得上是绝代佳人,但是我又怎能轻易触及底线。更何况,齐梦燕如今对我正有意见,我们俩同住一屋,难免有些尴尬的成分。 晚上我们分组吃饭,理所当然,陈富生和眉姐一组,我和齐梦燕一组。我们这一组去吃了米线,却没想到引来一番杀戮。你能想象吗,白嫩可人的米线碗里,会吃出什么东西? 当然,中奖的不是我们,而是邻桌的一位胖妞儿。那胖妞儿也不过二十来岁,打扮倒是时尚高档,像是个富二代。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对她百般奉承讨好,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引得所有的食客都酸意十足。毫无疑问,贪吃的豪门千金,遇到圆滑的小白脸儿,他们的浪漫,却是众人的灾难。 浪漫的情侣,只浪漫了没一会儿,便引发出一阵尖叫!这声尖叫,大家本以为是二人闹了别扭,或者是发精神,谁想我们错了! 当那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从胖妞儿的米线碗里,拎出一根只剩下半截的蚯蚓的时候,整个米线店沸腾了!胖妞儿抠着嗓子眼儿熬熬直吐,那喷将出来的食物碎屑,散发着浓浓的味道,瞬间浸满了整间屋子。 小白脸儿虚张声势地叫来米线店的老板娘,一拍桌子大骂:“你这米线放了多少天啊,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和齐梦燕见此情景,也马上感到喉咙处有东西在上涌,极不舒服。齐梦燕皱紧眉头掏出手绢来捂住嘴巴,咕咙咕咙地连连作呕。我尝试以一种淡定的精神,控制住,再控制住。 整个米线店所有吃过米线的客人,都有了反应。有的急着往卫生间跑,有的原地流酸水。一瞬间,小白脸儿对老板娘的讨伐声,引来了大家的声援,老板娘被骂成了臭袜子状,呆在原地。这时候有人开始打电话投诉,也有人直接上前给了老板娘两个耳光,老板娘连连求饶,却挽回不了局面。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应该去同情谁。现在的食品安全,实在是一个心头大患。就食品经营者来说,当天卖不掉的米线,留着第二天卖,看似是一种勤俭节约的作风,实则是坑了消费者。下饭店在饭菜中吃出各种肮脏之物的事情,不胜枚举。而今天,竟然让我也赶上了一回,我只能原地伫立,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进展。 齐梦燕是个爱干净的人,尽管她已经忍无可忍,但还是跑去了卫生间,哇呀哇呀地一阵呕吐,直吐的五脏翻滚,六腑泛滥。 她捂着嘴巴回来,也加入了抨击老板娘的队伍当中,我上前拎过她的胳膊,道:“行了,老板娘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就不要再添乱了!” 齐梦燕愤愤不平地道:“我们添乱?我们是消费者哩!在米线里吃出了大蚯蚓,那么大的一条,你没看见?”齐梦燕用手比划着,不自然间又是一阵作呕。 我原来已经控制住了恶心,被齐梦燕这绘声绘色地一形容,刚才的情形又在脑子里播映出来,不由得喉咙处极不舒服,嘴巴里已经满是酸水。见势不妙,我急速向卫生间冲去。谁想这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个食客排队呕吐,有的直接抠着嗓子眼儿在门口解决,溅了别人一身。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暂时控制住,待卫生间里的人出来两个,便迅速钻了进去,将肚子里的罪魁祸首吐了出来-----那种滋味儿,可不比醉酒后的呕吐好受。 当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洗手漱口后回到大厅之时,场面已经几近失控。老板娘被围在中央,时不时便会有猛男悍妇朝她来个三拳两脚。尤其是那对情侣主角,更是发挥出一切口才,谩骂着,抨击着。小白脸儿为了在爱妃面前表现出强悍的男子汉气概,更是掐着腰与老板娘理论起来。 齐梦燕也加入到了抨击队伍当中,但她没动手,正所谓美女动口不动手。 我左劝右劝,终于将齐梦燕劝下阵来,离开了这家米线店。但是又害怕那些食客们下手过重,于是拨打了110,这才放心。毕竟,尽管老板娘的做法的确有欺诈顾客的嫌疑,但总不至于被人群殴致残的地步。 齐梦燕一直用手捂着嘴巴,不断地呜呀着抨击米线店的罪行。正所谓阴阳平衡,我冲齐梦燕道:“算了梦燕儿,也别这么义愤填膺了,老百姓开个小店也不容易,食物变质,也不是老板娘所期望的。在这个城市的夹缝中生存,不容易啊!”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还替她辩护?这种昧良心赚钱的商贩,活该被人打被人骂,活该!” 我道:“这个社会,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她家里也像你一样丰衣足食,她还会使用剩下的米线吗?人呐,活着不容易,尤其是普通的老百姓。” 齐梦燕仍然坚持己见:“那也是伤天害理!” 回到酒店后,陈富生和眉姐还没回来。我和齐梦燕经历了这么一场‘浩劫’之后,食欲全无。 齐梦燕在洗漱间里疯狂的刷牙漱口,也不知是弄了多少遍后,她抠着嗓子眼儿出来,恨不得把肠胃都吐出来才算死心。是啊,女人有洁癖其实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看齐梦燕这一番举动,便知分晓。 她坐了下来,脸上仍然铁青着。我主动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不喝,只是一个劲儿地捂着嘴巴。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劝她道:“行了梦燕儿,没那么夸张。不就是-----” 齐梦燕一伸手止住我的话:“别提蚯蚓两个字,我受不了----”又是一阵作呕状。 我苦笑道:“我没提,是你提的!你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在宫和基地,你忘了吗?野外生存,比这脏的东西都吃过。更何况,吃到那东西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胖姑娘。” 齐梦燕难受地哽咽着喉咙道:“不一样!野外生存顶多就是吃片生鱼,吃点儿野果草根什么的。那是特殊情况!” 我笑道:“那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了,经历了这场浩劫,以后小店儿还是少去为好。一会儿我出去买两包方便面回来,咱们煮着吃。” 齐梦燕道:“可别!我现在几乎对什么都没信心了!一会儿出去买个电饭锅,自己做饭吃!” 很显然,她的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 一个小时以后,陈富生和眉姐回来,看样子他们吃的相当高兴。我们在一起坐了坐,回到房间。 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话一点不错,晚上七点半,我和齐梦燕的肚子相继开始兴风作浪,无奈之下,我们出去准备买些食物。此时天是玉米飘香的季节,齐梦燕干脆一口气买了十几个鲜嫩玉米棒子,然后又买来一个电饭锅,回酒店自己煮着吃。 玉米的香味儿,洋溢满了整间屋子。 齐梦燕紧绷了好几个小时的脸面儿,终于荡漾出一丝笑意,深深地闻嗅了几下,感慨道:“真香呐!” 我也附和道:“是挺香!饿坏了,都。” 齐梦燕扭头瞧我一眼,扑哧笑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赶快纠正道:“这不是沦落,这是回归自然。” 或许是因为一齐经历了米线店的那件事儿,齐梦燕对我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倾刻间,我们像是一对患难与共的挚友,共同期待着那一锅美食。 看着齐梦燕那可爱的期盼模样,我忍不住想笑。此时她简直像是个小女孩儿在等待零食一样,充满了童真童趣。玉米棒子的香气越来越浓,正当我们关了电源准备打开锅盖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 425章 来人是酒店的服务生,她一进门便问:“你们是不是动用酒店的电源烧饭了?” 我和齐梦燕相继一愣,齐梦燕倒也没否认,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在房间里安了监控?” 服务生道:“没安监控。是我们监测到你们房间的耗能不正常。这么大的玉米香味儿呀,你们-----”她显然瞧见了坐落在电源旁边的那个电饭锅:“你们在煮玉米是不是?” 齐梦燕道:“是啊,怎么了?” 服务员道:“酒店里是不允许煮东西的!这也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 齐梦燕道:“好了我知道了!不煮了!” 为了预防不必要的麻烦,我也附和道:“坚决不煮了!要不要吃一个?”我不失时机地开了个玩笑。 服务生显然对我们的话持怀疑态度,跟着强调道:“这不是小事!不瞒你们说,去年的时候,酒店就曾经发生过一起失火事件。当时造成两人重伤,从那以后,我们酒店对用电的管理严格了起来。希望你们配合一下,这也是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齐梦燕略有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 服务生终于走开,齐梦燕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儿,美滋滋地闻嗅着熟玉米的香气,陶醉不已。 我也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刚才在米线铺遇到了那件事,导致腹内空空。闻见这玉米的香气,的确是有些急于进食了。 齐梦燕探出两指试探地伸进冒着热气的锅里,却被烫的哎哟一声,像触电一样将手撤了出来,放在嘴边儿拼命地吹风。我埋怨她道:“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齐梦燕愤愤地瞧着我:“哼,你还幸灾乐祸是吧?” 我苦笑:“我可没幸灾乐祸。” 齐梦燕伸出手指:“那你证明给本小姐看!” 我问:“证明什么?” 齐梦燕道:“证明你没有幸灾乐祸啊!” 我苦笑:“怎么证明?” 齐梦燕一扬漂亮的小脑袋:“帮本小姐吹吹!” 我身上顿时起了一通鸡皮疙瘩,但是本着怜香惜玉的方针,我还是照做。伸手拎起齐梦燕那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象征性地吹了几下,口里嘟哝着:烤鸡爪,烤鸡爪---- 齐梦燕气的横眉怒视,迅速地将手指撤回:“赵龙你说什么?” 我矢口否认:“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齐梦燕狐疑地望着我,继续伸出手指让我吹。我虚张声势地噘着嘴巴一阵猛吹,直吹的齐梦燕羞红了脸。在这过程中,我无意地闻嗅到了她手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那种香气有些浓郁,但不香腻。不乏淡雅,不乏清涩。 我象征性地吹,齐梦燕偷偷地笑。那笑中含羞带怯。好一副可爱的神色。我不失时机地问:“好了没?” 齐梦燕回:“还没哩。继续吹吧,玉米热气散了,本小姐的手也好了!” 我淡然一笑,停止吹她手指。齐梦燕抬头望着我:“怎么,这么没耐性啊?才吹了几下就不吹了?” 我开玩笑地道:“没力气了都!等吃过再吹,有力气。” 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将漂亮的小脑袋探在锅边儿上,望着那热腾腾的水气,兀自地吟诵起来:“热气热气快点儿散,我们还没吃晚饭!” 这丫头,太有才了,简直是出口成章呢! 五分钟之后,齐梦燕如愿地伸手拎出了一个玉米棒子。她两只手轮流倒兑着,才不至于烫到自己。待手中的玉米棒子再降了些温,她开始剥皮,笑嘻嘻地道:“赵龙你知道吗,玉米啊,还是要整个整个的煮,这样煮出来香。剥光了煮的话,会丧失很多营养的。” 我笑道:“你挺专业啊,谁教你的?” 齐梦燕得意地道:“自己悟的呗。”说话间她手中的玉米棒子已经被剥了皮,晶莹饱满的金黄玉米粒儿,诱人的很。齐梦燕又用纤纤细指将那些毛须拽出来,像是在赶造一件工艺品,乐在其中,脸上带笑。 我正要伸手也拿一只出来,齐梦燕却突然将自己剥好剔干净的玉米棒子递到我的面前:“呶,你吃!” 我顿时感激涕零,但还是客套了一下:“你吃吧,你好不容易剥好的!” 齐梦燕硬是把玉米棒子塞到了我的手中:“让你吃你就吃啦!其实啊,要是出去野炊的话,更好了。你能想象两个人,在玉米地里升火烤玉米吃的情景吗?那样一定会很浪漫的,对不对?” 我敷衍地笑道:“对!将来有机会啊,我们一定试试。”咬了一口,香甜可口,醇厚醉人。是啊,好长时间没吃到煮熟的玉米棒子了。这让我记起了很多儿时往事,每逢初秋,玉米正嫩,父母总喜欢从地里摘一些鲜嫩玉米回来煮着吃。煮玉米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因为玉米鲜嫩也就那几天,过了那几天颗粒开始渐渐硬朗起来,再煮就不好吃了。我小时候经常因为贪恋玉米的醇香而吃的胀肚子。但即使如此,但凡遇到煮熟的玉米,还是要不计后果地狂吃一番,反正当时吃爽了再说。 齐梦燕紧接着又剥了一只玉米,她吃玉米的样子,着实可爱。 就这样,我们互望着,各自吃了三四个玉米棒子,方觉大功告成。抚着肚皮满意地轻拍两下,总算是因祸得福,品尝了一锅廉价的美味儿。 齐梦燕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坏了,我们光顾着自己吃,都忘了给陈先生和眉姐送两个!”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烟:“现在送也不迟啊!”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都凉了!” 我道:“再热下!” 齐梦燕点了点头:“好办法!”但她马上想到了什么,又皱紧了眉头:“再插电源的话,服务员又要来给我们普及安全知识了!” 我开玩笑道:“那有什么不好,既煮了玉米,又免费学习了安全知识,我们不吃亏!” 齐梦燕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果真照做。 热好了玉米,我拣出四个大个儿的,给陈富生和眉姐送去。当我受了一番表扬,悻悻而归的时候,见齐梦燕正在接受着服务员的安全普及。齐梦燕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难道她这么温顺!看来这玉米棒子还真有魔力啊,能让一向泼辣的齐梦燕,变得如此温柔。 安全普及结束后,服务员离开。齐梦燕噘着嘴巴瞧向我:“狡猾的家伙,让我受教育,你自己去为好人。怎么样,陈先生高兴不?” 我笑道:“高兴,可高兴了。陈先生说那是他的最爱。眉姐也说挺喜欢吃。” 齐梦燕得意地道:“那我们明天继续!” 我道:“可别。物以稀为贵。适可而止吧。” 齐梦燕点了点头:“也对。经常尝到甜头,等于尝不到甜头。” 当天晚上,我们一齐坐在床头上看电视。齐梦燕的心情相当不错,兀自地哼着歌,叼着棒棒糖,摇头晃脑,兴奋至极。或许,她早已忘却了今晚米线铺一事。不过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廊坊电视台,在某档新闻栏目里,竟然对这家米线铺一事进行了曝光。也许是待我们离开后有记者赶至,将此事当成是一个不错的新闻话题,进而写成了稿件,穿插在了当日的新闻栏目中。让人郁闷的是,新闻里还对那吃出的半截蚯蚓来了一个大特写,让我和齐梦燕原来已经平静的心,又腾起了一阵涟渏。齐梦燕捂着嘴巴,终于不至于让刚刚吃进去的鲜嫩玉米粒儿吐出来,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呕吐感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齐梦燕迅速换台,某台正播放着一部名叫《卧底1999》的电影。一看到卧底二字,我的心忍不住震动了一下,真希望自己也能和主角一样,尽快结束卧底时光,铲平反动势力。 观完电影,齐梦燕感触良深地咂摸了一下嘴巴:“那卧底挺帅的,是不是?” 我汗颜地道:“哪个卧底不帅?不帅了电影谁看啊。” 齐梦燕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本小姐也想当卧底!不知你能不能成全我?” 我顿时一怔,不明白齐梦燕此言何意。疑惑地望着我:“你去哪儿当卧底,准备?” 齐梦燕坏笑着望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抚了抚我的胸口,虚张声势地道:“本小姐,想去你的心里卧底,看看你心里究竟装了几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笑道:“卧吧,我不反对。我是不是得先把你吃掉?” 齐梦燕坐直了身子,嘻嘻地望着我:“吃啊,把我吃进你的肚子里!让我拔掉你的那颗花心大萝卜!” 我张着大嘴威慑她:“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谁料齐梦燕不光没有躲闪,反而将脸蛋凑将过来,正好与我来了个对对碰。一阵清香在脸前扑散开,我忍不住心里一阵狂跳。 齐梦燕象征性地揉了一下嘴角:“大坏蛋!你还真吃啊!” 我也揉揉嘴角:“是你自己凑过来让我吃的!吃了一嘴的口红!” 不知为什么,这种暧昧的氛围,虽然让我也有对异性的那种渴望和愉悦,却又使我自责至极。怪不得都说年轻男女是干柴烈火,此言不假。经常在一起,不知不觉便会摩擦会火花来。 齐梦燕揉了一下嘴角:“本小姐根本没涂口红,你可别老是栽赃陷害!” 我‘哦’了一声,顺势叼了一支烟,齐梦燕伫立在床沿儿,竟然没有抨击我制造二手烟危害她健康,反而是脸上挂着轻笑,尝试着挪了挪屁股,靠我更近。 她突然拎起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说:“本小姐最喜欢你身上的烟草味儿了!”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是谁说我老是制造二手烟来着?” 齐梦燕委屈地道:“人家那不是说气话吗?” 我虚张声势地挺起了脊梁:“你必须为你曾经的气话,向我诚恳地道歉!” 齐梦燕张牙舞爪地在我身上一阵拍打:“好你个赵龙,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起来了是不是?今天本小姐就让你灿烂个够!” 她施展了失传已久的九阴白骨爪,对我一阵狂轰滥炸,炸的我东躲西藏,径直躺在了床上。害怕香烟烧了被褥,我赶快用手指一弹,香烟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地上。 齐梦燕单膝跪在床沿儿处,两手摁住我的肩膀,继续施展九阴白骨爪。我连连求饶:“服了,我服了,还清仙女饶命!” 齐梦燕纤纤细手向我脸上鬼魅划来,口里直喊:“拿命来,拿命来----” 难得齐梦燕如此雅兴,我索性陪她玩儿到底。抓住她的双手,翻将过来,将她摁在床上。我突然觉得齐梦燕的手上放松了力度,甚至连身子都软了下来。 我的天!弄巧成拙了?我灵机一动,也张牙舞爪地在她脸前比划:“你以为就你会九阴白骨爪啊,我也会!” 谁想齐梦燕原本愉悦的脸色,猛地僵了一下,伸手划拉开我的双手:“白骨爪是女人的功夫!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我一怔,立马化爪为勾,直掐向她的脖子:“我还会锁喉功!” 其实我没用力,但齐梦燕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趁机松开她,将她拉了起来。 这一番闹腾,有点儿像是在打情骂俏,待其收敛之后,齐梦燕恢复了平和的面目,叼着棒棒糖,继续看起了电视。 我不失时机地去洗了个澡,众多思虑涌上心头。洗完澡回来躺在床上,半天没有睡着。直到十二点以后,才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我又梦到了亲爱的由梦!她永远是我梦中永恒的话题。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早早起床,做俯卧撑,活动了一下身体,便与齐梦燕出去吃早餐。但是齐梦燕犹豫再三,不敢再迈进任何一家快餐店的门槛,无奈之下,早上我们只喝了一份豆浆,混了个水饱。 七点钟,雅兴十足的陈富生,带着我出去钓鱼。我心想陈富生简直是为鱼而生的,干脆叫陈鱼生得了!但是陪玩儿谁不会,我岂能拒绝这种忙里的偷闲?我们赶到了那处钓场,见水库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隔几米一个,看样子,这个地方的确是个受钓友们欢迎的好地方。 而实际上,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垂钓比赛。条幅没拉,只是见有三个评委模样的中年男子,正东转西转观摩垂钓选手们的鱼获。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钓位,刚从车上卸下钓具,就见那三个中年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三男以垂钓比赛为由,要赶我们走。一向唯我独尊的陈富生当仁不让,与他们起了冲突。 冲突逐渐升级,我害怕事情会闹大,毕竟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建议陈富生参加垂钓比赛。陈富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三位评委以莫须有的理由,拒绝陈富生加入。 这样一来,事情倒是难办了!值得庆幸的是,其中一个稍微识相一些的评委在另外两位男子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他们的态度竟然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同意陈富生中途参加比赛。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补交二百元报名费。 陈富生不差钱儿,当即拎出两张百元大钞交上,开始打窝钓鱼。 我没出竿,只是充当了陈富生的陪钓。而实际上,垂钓比赛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很多垂钓高手的鱼护里,已经搁了不少鱼。 但是陈富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从容地出竿收竿,在这个并不算太好的钓位上,默默地垂钓着。我怀疑陈富生又要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跟他安插在廊坊分部的内线联系,不由得情不自禁地四处观瞧,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莫非,陈富生今天只是单纯地过来钓鱼? 十分钟之后,陈富生上了一条二斤左右的鲤鱼。抄鱼进鱼护后,他开始连连上鱼,其势头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四十分钟之后,陈富生的鱼护里,已经是鱼满为患。他淡然地笑了笑,道:“今天的垂钓冠军,非我莫属!” 我附和道:“那当然。我看了下,都不如陈先生上鱼多。” 陈富生趁势叼燃一支烟,扭头冲我说道:“廊坊,是个好地方。我们在廊坊,大大小小一共有两千多人!”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两千多?” 陈富生点了点头:“下午,我带你们去廊坊的各个分部走走,不私访了,我们来个突然袭击!” 我试探地道:“那样,不太好吧?” 陈富生道:“有什么不好?对了,你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看样东西!”他突然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巴掌大的硬皮本,递给我。 我笑问:“什么呀?” 陈富生道:“看看就知道了!翻开大约第六页!” 正说话间,只见水中的鱼漂猛地沉了下去。陈富生一上扬,鱼竿顿时弯成了漂亮的半圆。 估计是一条好大的鱼! 426章 陈富生紧扬竿子顺势站了起来,潇洒地左右溜鱼。或许是水下的鱼太大了,他看起来有些吃力。我拿起抄网伸进水下,随时准备此鱼靠边儿后将其捕获。 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水面上开始泛起巨大的水花,而陈富生的脸上竟然浸出了微汗。鱼挣扎累了,终于开始缓慢地在陈富生的拉拽之下,往岸边靠。这一刻,所有人震惊了! 一条庞然大物,越来越清晰。它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靠岸。我不失时机地一扬抄网,从鱼的头部往里抄,大鱼入网。费了不少力,才将抄网中的鱼拉了上来。这才知道,陈富生钓的这条,是鲤鱼。看个头足有三十几斤。陈富生得意地揩了揩汗水,瞧着自己这喜人的战利品,上前拍打了一下鱼身,鱼儿欢起四跃。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忍不住过来一瞧这条大物的风采,三位评委也闻讯而来,一睹究竟。一时间,赞叹声,羡慕声,连绵不断。而陈富生鱼护中的收获,更是让众人望尘莫及。很多钓获很少的选手,干脆放弃了比赛,围在陈富生身边学习钓鱼技巧,陈富生只是淡定地挥竿扬竿,续写着辉煌的垂钓篇章。 上午十一点,垂钓大赛画上了圆满的名号。根据称量,陈富生以总重102.5公斤的鱼获,独占鳌头,领先第二名六十多公斤。按照比赛规则,陈富生理所当然地应该成为此次大赛的冠军。但是几位评委以陈富生迟到且未报名为由,取消其获奖资格。 这样一来,陈富生不乐意了!一场争执又拉开序幕。但整个冲突过程中,陈富生很少开口,每说一句都很有份量。我理所当然要为自己的老板争取荣誉,费尽口舌与几个评委理论,得到的,只是一种鄙视和讽刺。按理说,我们虽然来的晚,但是却交了报名费的,为什么要取消我们的获奖资格? 一时间,湖边儿上人声鼎沸,我觉得没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口舌,于是直接拎住一个首席评委的衣领,跟他讨公道。但这几位评委也绝非是吃素的角色,一般情况下,有闲情钓鱼或者是组织垂钓比赛的,有很多都有官场背景。不少官员尤其是退休官员,颇喜欢钓鱼这项娱乐活动。于是这三位评委直接打电话叫人。 陈富生一直显得相当淡定,他很淡然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很柔和地道:“还有人跟我陈富生过不去,真好笑!” 三位评委当然不知道陈富生的底细,或许他们根本都不知道陈富生三字意味着什么。十分钟左右,还没等评委们的救兵赶到,陈富生叫来的人,便驾驶着十几辆金杯火速赶来。看样子,能有上百人模样。 这些人直接将现场包围了起来,手持镐把子,个个威武不凡。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五个兄弟直接跑步到陈富生身边,将我们保护了起来。领头的中年男子跟陈富生奉迎问好之后,直接上前煽了三个评委几个嘴巴子:“孙处长,刘老板,葛局长。你们的胆子不小啊!” 三个评委纷纷一愣,他们根本不明白,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何以对自己如此了解。而自己对他,却没有一知半解。 有不少垂钓选手,显然和三位评委关系不错,几个多嘴的家伙开始煽动大家反抗。中年男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扭头向陈富生请示:“陈先生,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敢招惹陈先生的人,怎能让他有好下场?” 陈富生没表态,显然是默认了中年男子的暴行。只见这位中年男子一挥手之间,上百名兄弟几乎是一齐动手,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屠杀’。顷刻之间,上百名垂钓选手以及三位评委,都被放倒在地,狼狈呻吟。 这些人简直就像是一群野狼,他们的战斗力,绝不亚于那些熟悉掌握了各种杀人技巧的特种兵。陈富生在一旁一边观瞧一边连连点头,我不失时机地冲他追问:“这些就是廊坊的兄弟?” 陈富生道:“是。这个队长刑凯,还是我直接带出来的!他跟过我。” 我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怪不得陈先生对廊坊这么放心!原来您是胸有成竹啊!” 陈富生笑道:“刑队长在北京的时候,曾经一个人放倒过七个特种兵。我看中的就是他的生龙活虎,他的那股野性!” 我点了点头:“战斗力的确不错!这些人也欠打,做人没信用,人人得而诛之。我上去再教育教育那几个狗屁评委!”我自告奋勇地想在陈富生面前表现一把,反正瞧这几个评委也不是什么好鸟,拿他们当靶子,哄陈富生开心,简直是两全其美。 但陈富生却一伸手止住了我:“这么小的场面,还用你出手?你是总部过来的人,得镇定。得有范儿!” 说话间那位叫刑凯的队长已经凑了过来,陪笑奉迎地对陈富生道:“陈先生,您来廊坊也不说一声呢,我去接你。这样一来多不安全啊!” 陈富生道:“小刑,你别以为我是身处危机才给你打的电话!他-----”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道:“总部的大梁,他能在千军万马当中畅通无阻,取敌人首级,今天这场面,我根本没觉得危险。” 刑凯扑哧笑了:“陈先生您说笑话了,您这不是-----”他顿了顿,接着道:“他,有您说的那么厉害?比我还猛?”右臂一屈,鼓鼓的肌肉直撑的衣服几近破开。 这个刑凯还挺有幽默感。我笑了笑,冲他伸出一只手:“我叫赵龙,是北京望京大队的大队长!” 刑凯伸手与我相握,他手上暗中加了力道,似是要试试我的腕力。我面不改色地一加力,刑凯的手微微地打了个哆嗦,松了力,笑道:“陈先生身边的人,哪有弱兵啊。哈哈-----”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一阵警铃声响起,三辆警车迅速地停了下来。 陈富生轻描淡写地瞧了一眼,转而冲刑凯问道:“能摆平?” 刑凯荡气回肠地道:“瞧您说的,连警察都摆不平,还怎么在廊坊立足?您瞧好吧陈先生,这些警察见了我,就跟孙子见了爷爷似的!” 刑凯果真大摇大摆地迎了上去,十几个警官见到他竟然都怔在了原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们,像是突然间焉了下来。 刑凯歪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笑问了一句:“刘所长,我的手指头,像不像一支枪?” 他的这句问话相当滑稽,众人都不解其意。但是却见警官当中有一位两杠二点头笑了笑,连声道:“像,像!刑队长,你和你的下属们,可真是替我们做了不少事,让我们省了不少心呐。这次湖边儿有人打架,你又是先我们一步赶到,今天中午这客,我们必须得请,犒劳犒劳大家!” 我和陈富生相视了一眼,还以为这位刘所长是在说反语。他说是请客,实际上是要带大家回所里接受调查,蹲号子! 但实际上我想错了!只见这位刑凯收敛了屹立在空中的手指头,笑了起来:“刘所可真大方。不过今天呐,天龙公司有事,不能圆你这个梦了。改天怎么样?” 刘所长道:“哦?改天就改天。刑队长工作繁忙,我当然不能打扰。等哪天刑队长有时间了,随时招呼一声,我一定随叫随到!” 刑凯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没问题。一定给刘所长这个面子!” 见此情景,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刑凯的豪放之气。但那三位被打的狼狈不堪的评委,却怔怔地望着双方,其中一个冲刘所长道:“老刘,这事儿----” 刘所长眉头一皱:“你们几个啊,退休了,钓鱼就钓鱼吧,挺好的事儿是不是?你们闹腾什么啊?你看你们,组织这么多人干什么?这是在搞小团伙是不是?想折腾点儿事儿?我告诉你们,今天幸亏是刑队长来的及时,制止了你们。否则,你们违法了知不知道?关于你们打架一事,你们三个当事人,都跟我回所里接受一下调查!” 三位评委都是有苦说不出!但他们都是明白人,见刘所长如此袒护刑凯诸人,便知其中利害关系。不由得,纷纷闭了嘴,听候发落。而这位刘所长也极为擅长做表面文章,他倒背着手走近三位评委,虚张声势地拍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肩膀:“三位老同志啊,你们也都曾经是国家的公务人员,是不是?你们应该遵纪守法,不要搞小团伙,不要搬型是非。你们都是走了关系提前内退的,闲情雅致不是坏事,但是你们总是组织这个比赛那个比赛的,这就不太好了。人多了,容易出事儿。人多了,就容易成了团伙,再深入一点儿讲,那就是聚众----”刘所长没道出后文,而是转而瞧了刑凯一眼,一摆手道:“像刑队长,他底下也有人,有几千人。但是人家的聚众就是好事,人家是为社会服务,是维护社会秩序。老同志们啊,消停点儿,对已对人,都好啊!” 这刘所长语重心长的兴师问罪,简直将软硬兼施的伎俩,应用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事态被进一步控制住。三位评委以及众钓友挨了打不说,还被贯以聚众闹事的罪名,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 刑凯扭头冲我炫耀式地一笑,凑到陈富生跟前:“陈先生,我们回去?” 陈富生微微一思虑:“下午吧,下午我去你那里坐坐。我还有别的事。” 刑凯嘻嘻笑道:“陈先生这次过来,难道还有什么,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处理?” 陈富生一扬眉,刑凯赶紧闭嘴。 就这样,一场不算大的风波,平息下来。警车开走,其鸣笛的声音,带着几分世间的伤感。那旋律让人听了,忍不住暗自忧叹。 陈富生兀自地领头走到车前,刑凯奉承地打开车门,冲陈富生解释道:“陈先生,刚才没向那傀儡副所长引荐您,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可不是我不重视您哟!” 陈富生点了点头:“你这小鬼!” 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可以判断出,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平常。 陈富生上了车,刑凯走到我跟前,用手指捏着下巴,摇晃着身体道:“赵龙,对吧?” 我点了点头:“刑队长还有什么事?” 刑凯摆出一副无厘头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指在我胸膛上点了一下:“麻烦你好好保护陈先生的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尽管他是像开玩笑一样地这样说,但是却激起了我心中的反感。我心想你小子装什么逼啊,给陈富生拍马屁也不至于拍到这种境界吧?在我面前摆谱,想威慑住我,给我个下马威? 我淡然一笑,伸手拨开刑凯挑逗的手指:“这种份内的事情,用不着刑队长费心。你只需要干好自己的本职,陈先生就放心了!” 刑凯眉头一皱,另一只捏下巴的手突然下垂,像是愤然间捏下一根胡子。但这只是短暂的爆发,随即他便恢复了笑脸:“哈哈,那当然。那我们,晚上见。晚上我会好好招待招待你这位贵客!” 我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强势,仍然是淡然一笑:“贵客谈不上,只要刑队长不摆鸿门宴,我就很知足了!” 刑凯见我将了他的军,仍然只是笑:“哪会哪会!就像毛主xi说的,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严寒。你是我们自己的同志,我怎么会给你摆鸿门宴?要摆,也是接风宴!” 这个刑凯口舌果真了得,是根老油条!他能在只言片语中将别人一军,却让别人只能生闷气。好在我赵龙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明知他话中暗藏玄机,却也平和面对。看的出来,他和曾经的杨明一样,属于自恃清高一类,无论见了谁,都想在第一时间用气势压倒对方,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震慑别人,很多时候是为了显摆自己。 我仍然是从容地道:“那我提前谢过了!晚上,一定过去感受一下刑队长的春风!” 刑凯伸手再与我一握,却突然鬼使神差地冲我脸上吹了一口气:“春风送到,晚上温暖继续!” 她的嘴巴里喷出一阵恶臭,让我恶心。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狂妄到这种程度。但是见他脸上尽是开玩笑的神色,我又不好发作,只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故意身体前倾了一下,左脚趁势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右脚,装作快要跌倒的样子。然后一扶他的肩膀,笑道:“刑队长这股春风的确有力度,吹的我是东倒西歪啊!见笑,见笑!” 我直了一下身子,心里骂他八辈祖宗!这是一个什么人啊,无礼,无德,目中无人。总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刑凯吃了哑巴亏,低头一瞧自己那被我踩脏的皮鞋,仍然是强颜欢笑:“那我不远送了,开车,安全第一!” 我道:“谢谢刑队长提醒,我的安全意识一向很强!” 坐上驾驶位置,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那鱼怎么办?” 陈富生一扬手:“正好,送给刑凯他们吧!” 刑凯在车外听到陈富生的话,马上探了脑袋过来,贴在车窗上冲陈富生笑道:“谢谢陈先生!我们正巧好长时间没吃鱼了!陈先生真是雪中送炭啊!这鱼,弥足珍贵!” 这马屁拍的!实际上,估计这刑凯连哪个鱼护里装的鱼是陈富生钓的,都不清楚。他只是一味地奉承着,冲众位兄弟一挥手:“拿鱼!” 这俩字的命令好说,但大家执行起来就升华了!这次垂钓比赛的战果,估计都让刑凯和他的兄弟们抢光了,上千条鱼被他们紧锣密鼓地往金杯车里塞……简直是强盗! 我不忍再看强盗作恶,干脆紧踩了一脚油门儿,车子驶了出去。 陈富生叼上一支烟,神秘地笑了笑:“你们俩一见面,就掐上了?” 我一怔,解释道:“这个刑队长,眼中无人呐。除了陈先生您,他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 陈富生道:“他一向如此!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嘛。今天晚上,有没有信心压压他的锐气?” 我更是一愣,且听陈富生接着道:“锐气多了是好事,但是太多了,容易引发爆炸。适当地削减一下他的锐气,也是应该的!” 我扭头望着陈富生,略显迟疑地道:“陈先生,我不太,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陈富生神秘地一扬手:“晚上你就明白了!速回酒店!” 我‘哦’了一声,继续加油门。 众多疑惑,在心里打转儿。 427章 回到酒店,陈富生脸上显得非常自豪。眉姐问他钓鱼成果如何,陈富生说,没钓着。 眉姐说,没钓着还这么兴奋?将目光扭向我,我笑了笑,将今天之事向眉姐说明了一下。眉姐俏眉轻皱:“那个刑凯,不就是去年回过总部,你请他吃过一次饭的年轻人?” 陈富生点了点头:“刑凯这小子有点儿手段,廊坊在他手里,我放心。” 眉姐偏偏将了他一军:“你就不怕,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据我所知,廊坊可没这么容易搞定。” 陈富生皱眉道:“我相信小刑,就像相信赵龙一样!他们都是我天龙公司的精英,将来也将会承担起兴我天龙的重任。” 眉姐没再说什么,而是沉思不语。 我返回房间,齐梦燕正叼着棒棒糖在电脑前忙碌着。一阵嗒嗒嗒的打字声,预示着她五笔打字的熟练程度。见我回来,她却赶紧切换掉了word页面,打开了百度搜索。 我一边叼烟一边笑问:“写什么东西呢,还这么怕见光?” 齐梦燕道:“用你管!”然后将电脑待机,站了起来面对我:“钓的鱼呢?” 我坐在床上,故作神秘地道:“没钓到鱼,钓到了天龙驻廊坊分部的刑队长。” 齐梦燕猛地一怔:“什么,刑队长?刑凯?” 我一愣:“怎么,你认识他?” 齐梦燕赶快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听说这个刑凯有两把刷子,但是却孤傲,清高,眼里没人。” 我笑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嘛。”我将今日一事再跟她讲了讲。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果真是霸气外露!看样子,陈先生对他很放心呐。” 我点了点头:“那是。” 齐梦燕又突然像是陷入了思虑之中,片刻后凝眉道:“你刚才说,刑凯在暗中跟你较劲儿是不是?这个刑凯有点儿背景,他是艺高人胆大。” 我笑道:“你怎么跟陈先生说的一样。不过我可不让他,按照天龙编制,他只是一个分部的主官,我比他官儿大。”我捏了一下鼻子,将烟头掐灭,再次回味今日之情景,禁不住眉头紧皱。 齐梦燕快吮了一口棒棒糖,道:“今日晚上我怀疑这小子在摆鸿门宴。你可得小心点儿。” 我道:“怕他?他摆鸿门宴最好,陈先生都暗示我杀一杀他的锐气。”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追问:“陈先生怎么暗示你了?” 我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齐梦燕噘着嘴巴冷哼道:“小气鬼!” 随后,我到陈富生屋里,问中午的饭局怎么安排,陈富生说,各自解决。 于是我和齐梦燕一起出去吃饭。受了上次的影响,齐梦燕仍然对就餐环境相当挑剔,但凡进入餐馆,她都会事先侦察一下伙房的卫生情况。但是实际上,现在的饭店,有几个卫生条件特别好的?在整个廊坊市区转了一大圈儿,没有哪家酒店能入齐梦燕的法眼。这样一来,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半。我觉得腹中空空,饥饿感严重。齐梦燕也轻揉了一下小腹,苦笑道:“自己做,怎么样?” 我汗颜地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何况,你还没被咬到,是看到别人被咬。自己做,怎么做?光有电饭锅,其它的东西,啥也没有。” 齐梦燕道:“那咱们今天就把厨具搞全。” 我问:“你往哪儿放?” 齐梦燕面露难色:“是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不然咱们再煮玉米吃,怎么样?” 我汗颜地道:“拜托。煮玉米是好吃,但是吃多了,会胀肚子。” 齐梦燕无奈地道:“也是。” 彼此相视片刻,齐梦燕突然提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建议:“要不,咱们去买烤地瓜吧,反正那东西,可以剥皮儿。没有卫生隐患。” 我轻咳了一声,差点儿被烟呛着。我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郑重地道:“梦燕儿你果然是天真的要命,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哪里有卖烤地瓜的?再说了,那东西能当饭吃?” 齐梦燕噘嘴道:“那我们岂不是饿死了?” 我道:“你是没饿着,否则你就不会这么挑剔了!我去吃拉面了,你要是害怕吃出蚯蚓来,干脆别吃,看着我吃。” 齐梦燕试探地追问:“拉面卫生吗?” 我道:“心里干净,则卫生。心里不干净,则不卫生。” 齐梦燕皱眉埋怨:“你绉什么文啊,算了,本小姐也豁出去了,去吃饭!” 就这样,在经历了诸番风云之后,齐梦燕终于下定了决心。很多时候,填饱肚子最重要,至于卫生不卫生----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哪里会有什么餐饮场所,会将卫生摆在首位的?卫生,只是一个相对的定义。 一家拉面馆,我率先走了进去。齐梦燕在原地犹豫了数秒,才一咬牙鼓起勇气跟进。但是进去后齐梦燕根本坐不住,一个劲儿地担心拉面馆的卫生问题,东瞅西瞅,生怕是再从别人的碗里,发现那骇人的蚯蚓大叔。观望了一会儿,齐梦燕还不放心,竟然站了起来,径直往里走,想再进去视察一下后台操作。但是拉面馆的工作人员哪肯让她进,就这样,口角冲突开始升级。 我真是拿齐梦燕没办法,上前拉住她好一番规劝,总算是将这场冲突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重新坐下,齐梦燕愤愤地道:“不让看后台,肯定是心里有鬼!走,我们不在这家吃了,再换一家。” 我汗颜地道:“再这样换来换去,我们的午饭估计得和晚饭一起吃了。你也不想一想,你们齐氏集团的后台操作,也这么容易就让别人看吗?” 齐梦燕道:“那不是一码事嘛!反正本小姐吃着不放心。” 我道:“你这是洁癖。我告诉你,不要这样。这样下去,你干脆什么也不用吃了,等着饿死吧!”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说话这么恶毒啊?你就这么盼着我饿死?” 我道:“是你不肯吃东西,不吃东西的后果就是饿死呗。我觉得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的吃不错了,像咱们还有的挑,很多人干啃馒头就咸菜,不照样吃的津津有味?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卫生,你可不要因噎废食啊。” 齐梦燕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但是那天的事儿,我就是走不阴影来。” 不一会儿工夫,两碗热腾腾的拉面被服务生端了上来,我用筷子夹着面吹凉风,齐梦燕却托着腮瞧着面前的拉面望而兴叹。直到我将拉面吃掉了三分之一,齐梦燕才极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将整碗拉面翻天覆地地抖弄了一番,确定没有异物之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填。照她这种速度下去,没有一个小时,根本吃不完。 一碗拉面吃干净,我抚了抚肚皮,好一阵惬意。这种久饿逢拉面的感觉,的确不错。但齐梦燕仍然守着那碗已经基本上没了热气的拉面,皱眉犹豫而食。 看着她这没有食欲的样子,我只是一阵苦笑。叼上一支烟,静待齐大美女吃完。 连抽了两支烟,齐梦燕也只不过吃了三分之一的样子。我正要催促她快些,她突然放下筷子,神情变得振奋起来:“好了,吃好了!正好本小姐要减肥!” 我故意打击她道:“减肥当然是好事,但是浪费是不行的,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齐梦燕眼珠子机灵地一转,却鬼使神差地转变话题问我:“赵龙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犯了罪,入了狱,你会不会破财保释我?” 我笑道:“你们齐家这么有钱,还用我保释你?” 齐梦燕道:“这不是假如吗,假如有一天我被逮捕了,需要三万块钱保释,你会不会-----” 我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果真拍着胸脯大发感慨:“那当然!别说是三万块,就是三十万,我赵龙照掏不误。反正你们齐家有的是钱,大不了你出来后还我就行了----” 我本以为齐梦燕会对我的吝啬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谁想她竟然将自己那碗吃剩下三分之二的拉面往我面前一推:“呶,现在,我浪费了,犯罪了。你把剩下的吃掉,就算是解救我了!你说的,浪费就是犯罪嘛!” 我顿时支吾,敢情自己不知不觉中了齐梦燕的诡计了! 这丫头,真阴险! 我笑了笑:“好了,走人吧!” 齐梦燕嚷了起来:“那我犯的罪-----” 我道:“你在哪犯的罪,就让哪儿的人来承担吧。估计饭店的人要么会倒掉,要么会掺进下一碗拉面里去,给别人吃。” 齐梦燕一吐舌头:“真的假的?” 我道:“应该是真的。” 齐梦燕驻足,扭头望了一眼拉面馆:“那不行,我得亲自监督拉面馆把我剩下的拉面倒掉,否则拿给别人吃的话,多恶心啊-----” 我赶快抓过齐梦燕的胳膊,将了她一军:“行了,你也知道你剩下的饭恶心了?” 齐梦燕愤愤地道:“我是说,饭店这种行为,恶心!” 我无语,齐梦燕踢踏着双腿往前走,直到走到车前,她才不失时机地掏出纸巾来拭擦了一下嘴角,回味悠长地说了一句:“其实刚才那家拉面馆,拉面的味道还不错哎。” 上车后,我正要启动车子,齐梦燕突然若有所思地伸手握住方向盘:“等等。我想,我想去买些,买些东西。” 我笑道:“买什么呀?” 齐梦燕脸一红:“用告诉你?送本小姐去超市,要快!要快!” 我扭头扫瞄齐梦燕几眼:“不说买什么,本人恕不相送!” 齐梦燕愤然地想站起来,结果脑袋却碰到了车子的上顶,她抚着脑袋道:“那本小姐自己打车去。哼,别以为没有你我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笑道:“好了齐大小姐,跟你开玩笑呢。坐稳,马上带你去超市!” 齐梦燕这才乖乖地坐下,但是我从她扑朔的神色中,似是发现了什么。到达某个大型超市,门口停下车,我欲跟进去,齐梦燕径直挡住我:“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我反问:“凭什么啊?你连我上超市的自由都剥夺了?兴你买东西,就不兴我赵龙买东西?”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道:“就今天!等我买完你再买,ok?” 我点了点头,笑道:“那好。我陪你买完再买自己的。你是知道的,我赵龙最具有奉献精神,舍己为人。” 齐梦燕像吃了摇头丸一样,猛烈地摇头晃脑一番:“我不用你陪!你乖乖地在车上等着,咱们轮番作业,我先进,你把风。” 我汗颜地道:“你以为是去偷东西啊,还要人把风?梦燕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净说胡话。” 齐梦燕皱眉张望了几眼,狠狠地跺了跺脚,支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你怎么就是这么不解风情呢?实话告诉你吧,本小姐大姨妈来了,你是不是也要跟我去啊?”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像锦毛鼠一样飞速地钻回车里,心想自己又犯了一回严重的错误。扭头瞧那齐梦燕,她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十分钟之后,齐梦燕匆匆地从超市里走了出来,拉开车门上车。 我扭头瞧了她一眼,她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没想到齐梦燕竟然在上超市的间隙,换了条崭新的牛仔裤。牛仔裤穿在身,似是与上衣略有不相衬。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有些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只能隐藏于心。 驱车往回赶的路上,齐梦燕紧挎着lv包,仿佛是生怕会被谁抢了去似的,样子有一丝紧张,俏眉始终轻皱着,舒展不开。 回到酒店,齐梦燕第一件事便是关门洗澡。听着洗澡间那漱漱的水声,我忍不住一阵感慨。叼起一支烟,走到窗户跟前,放眼远眺。今天的天气似是有点儿沉闷,无风,白云遮日。我忍不住暗自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尽头。 望着天空中的云彩缓缓北飘,我忍不住想起了一首情诗:………浮云可否化开愁绪,一处心情,无尽叹息。苍天知我情,明月知我意,凄凉夜风中,默默长相思。冰冷夜,风儿袭,可否代传此相思…… 这首诗是由梦所作,我经常随口吟诵,情深似海,思念重重。由梦的音容笑貌,时常在我心里浮现。 在心里将这首诗吟诵了好几遍,我忍不住弹指掐算。真希望,这次随陈富生出行,将会为促进tl组织覆灭,奠定坚实的基础,进而为我的潜伏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不必像现在一样,有情人身在异处,只有默默相思。 或许是突然之间想起了由梦,使得我暗自感伤了须臾。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再坚强的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得牵肠挂肚,柔情绵绵。 正在窗前思绪万千,齐梦燕已经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出浴室。我扭头一看,那裹着浴巾的齐梦燕,恰如出水芙蓉一般,略湿的秀发,晶莹剔透的俏脸,都印证着她的美丽芳华。 她裹着浴巾梳理着头发,扑散出一阵清香。我怀疑她是用了很名贵的沐浴露。那种芳香,竟然那般浸人心扉。我略低着头,想开门出去,给齐梦燕腾出一个私人理容空间,却被她从身后叫住:“干什么去呀你?” 我头也不扭地道:“出去走走。” 齐梦燕凑了过来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不是想由梦了?” 此言一出,我顿吃一大惊。我扭头瞧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何以如何神算?莫非,是靠女人的第六感? 我矢口否认:“瞎说什么!我只是想给你腾出一个空间来。我在这儿,你不方便。” 齐梦燕嘻嘻地笑了笑,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将秀发往后轻盈一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这么知趣呀。” 我汗颜地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一直很傻是不是?” 齐梦燕道:“本小姐可没说!” 我笑了笑,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我便看到一个亮丽的背影,正伫立在过道东侧的窗户前,凝望着外面。 是眉姐。她竟然还抽着烟,烟气上漾,顺着窗户往外钻,瞬间被风吹的无影无踪。突然之间,有一种由衷的同情,在心里滋生。 我觉得,眉姐她真的不容易。相对于眉姐,我赵龙所经受的磨难,算得了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我无法控制地为眉姐感到心酸。是啊,无论是何种结果,对于眉姐来说,都意味着家破人亡。但她却没的选择。而我,至少还有一份希望,还有由梦,还有一个即将组建的爱巢。 眉姐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靠近,她轻盈地扭过身子,冲我笑了笑。 这一笑,让我很震撼。 428章 或许,我能在眉姐的笑中,体会到她当前的心理状态。她承载了太多了压力,太大的担子。她只是个女人,只能用这种笑,来给自己希望,给自己的同志鼓励。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怎样,眉姐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是事实上,不管结局如何,对眉姐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当天晚上,我们一行人赶往刑凯管辖的tl组织分部。我们驾驶着那辆本田雅阁,行驶在廊坊宽敞的大道上,眉姐和陈富生坐在后面,齐梦燕坐在副驾驶上,叼着棒棒糖,黯自地摇晃着脑袋,似是无限憧憬。 陈富生一只手搭在眉姐的大腿上,眉姐俏眉轻皱地移开他的手,嘟哝了一句什么。陈富生轻咳一声,提高音量道:“廊坊这小城市建的还不错嘛,看来刑凯那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我听后汗颜无比,借助提高车速来表达不满。而眉姐直接将了陈富生一军:“富生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刑凯是干什么的,廊坊的好坏,与他刑凯有什么关系?你护犊子也不至于这么护吧?就好像这个世界都是他刑凯创造的。依我看啊,刑凯没你想象的那么优秀。你就不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富生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带出来的兄弟,我心里清楚。”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插话道:“陈先生,您说的这个刑凯,仅仅是组织的负责人,或者是整个廊坊分部的负责人?” 陈富生道:“廊坊的组织结构和石家庄不同。石家庄是大部队和组织分别各一主官。而廊坊却是统一共管,由刑凯一手抓。看来,一个团队,坚决不能搞两个实体。这样容易乱套。” 眉姐冷哼道:“这只是表面上的,下面的那些小分部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掌握不了。”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下一步,我们必须要加大分部的组合,以及对小分部的掌控,否则一盘沙永远捏不成一个蛋。” 一边聊着,我们很快便驶出了廊坊市区,进入了城郊。东郊外行大约十公里左右,农村化建筑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清澈的河流,透着丰收喜悦的农田,玉米的香气笼罩着整个世界。看到大规模的玉米田,齐梦燕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打开车窗道:“我要吃玉米,我要吃玉米!” 她是怀念在石家庄时煮的鲜玉米了!我淡然一笑:“矜持点儿,玉米有的是。” 齐梦燕扭头道:“难道你不觉得,在地上直接摘的玉米,更绿色一些,吃起来更放心?” 我笑道:“绿色?现在到哪里去找什么绿色食品,都是用化肥大粪喂起来的!” 齐梦燕一怔:“大粪?你家的玉米用大粪喂?用化肥我知道,这很正常。用大粪-----这也太恶心了吧-------” 陈富生打断齐梦燕的话,扑哧笑道:“小齐啊,真正的绿色,就是大粪。用大粪喂起来的庄稼,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啊。” 我也跟着补充道:“你当千金小姐当惯了,都不知道庄稼还要上粪肥。” 齐梦燕道:“那上了大粪,庄稼长出来还能吃吗?” 我汗颜地道:“又不是让你直接吃大粪!我对你实在是无语了,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吧。我一言半语也跟你解释不清。” 齐梦燕嘻嘻一笑:“怪不得有时候吃馒头会吃出一股大粪味儿。” 眉姐和陈富生面面相觑,我和前视镜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这齐梦燕故意装无知,还是她真的很无知。挺聪明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车子继续前行,仍然是绿油油的庄稼地,长势喜人。在两侧唱着赞歌。五分钟左右,陈富生打开车窗左右扫瞄了几眼,开口道:“减速,减速。前面就是了!前面有一个大门,直接进去就行!” 我减下速来,左右观瞧着,果然很快便发现了一个硕大的独院。一幢六层的大楼,后面是七八幢三层的长方形楼宇。大门修建的极其奢华,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值班人员正笔挺地站在两侧,英姿飒爽。大门上方挂一牌匾,上书:天龙保安公司廊坊分公司。大门右侧还竖书一排小字:天龙安保服务中心培训基地。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保安值班门口的灯光高度刺眼,透露着阵阵杀气。我们的车子被一个保安拦下,我打开车窗,冲他道:“找你们刑队长!” 保安道:“找我们刑总?有事?” 我微微一思量,道:“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是赵龙求见。” 保安一摆手:“那你们稍等,我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工夫,刑凯带着两个魁梧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来到本田车跟前,陈富生推开后面的车门:“你一个人上来。” 刑凯疑惑地上车,关紧车门后,冲陈富生问好:“陈先生,您,您就开这车来的?没带别的车?” 陈富生皱眉道:“这车怎么了?” 刑凯道:“依您的身份,至少要开-----”他顿了顿,似是意识到自己不便发表评论,因而委婉地笑道:“再贵重的车,再配不起您的身价啊。陈先生,要不,开我那辆车?” 陈富生问:“你什么车?” 刑凯捏着鼻子笑道:“奥迪a8,高配的。” 陈富生道:“行啊你,跟国家领导人一个档次。你这个山大王当的!” 刑凯笑道:“我这不是给咱天龙公司添金吗。您想啊,我一个分部的负责人都开a8,那天龙的大老板,得多牛逼?得开什么车?这叫衬托的艺术!用我的奢华,陪衬出您更大的奢华!” 陈富生笑道:“你少贫!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改不了贫嘴的毛病。”陈富生一扬头,瞧了一眼刑凯带来的那二位,皱眉道:“怎么,你出门还带保镖?” 刑凯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不陈先生您来了吗,我带两个人壮壮门面。” 陈富生道:“是想灌醉我是不是?你小子,狡猾!” 刑凯道:“没那意思。陈先生,咱接下来是先吃饭,还是先检阅三军?” 陈富生问:“什么检阅三军?” 刑凯笑道:“您来一趟,总得看看我军的士气和风采吧,正所谓练兵千日用兵一时,队员们一直辛苦备战,等的就是接受总部的检阅,和参加实战!” 陈富生伸出一指指划着刑凯:“你小子!我检阅什么,有你刑凯坐阵,我还不放心?” 刑凯试探地问道:“那我怎么安排?” 眉姐替陈富生道出下文:“还用问怎么安排吗,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刑凯笑道:“那好。上廊坊最好的饭店!坐我的车!” 陈富生一摆手:“算了!在你们饭堂吃吧。” 刑凯诡异地笑道:“陈先生是想间接地视察一下我们的伙食?嗯,那也没问题。” 陈富生没再说什么,我径直将车子开了进去,停在餐厅外面。没想到刑凯这里的餐厅还挺豪华,宽敞明亮,设施齐全。看样子容纳个三两千人没问题。这时候上千名队员已经在饭堂前的集合场地集合完毕,正在齐唱天龙保安公司司歌。陈富生倒背着手进去,我们紧随其后。刑凯与我并肩,一边伸手引领陈富生,一边扭头瞧了我一眼,眼神当中竟然含着一种特殊的情调。我觉得他的神色之中暗藏蔑视,似是在向我炫耀什么。 进了餐厅,见大厅竟然足有二百多张餐桌。大厅旁侧,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隔间。刑凯带着我们径直进了一个单间,进入的一刹那,我有些震惊。因为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隔间,竟然布置的那般奢华。奢华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觉得,日本首相的餐厅也不过如此吧。刑凯礼让着陈富生和眉姐坐下,然后又让齐梦燕坐在眉姐身边,自己则兀自地坐在了陈富生跟前,置我于不顾。我淡然一笑,心想这小子怎么跟我较上真儿了?但也没当回事儿,心想陈富生和眉姐身高权重,他自然得巴结。齐梦燕貌如天仙,他理所当然也要殷勤一番,我是唯一一个在他心中留不下份量的人。 按照中国的一般礼节来讲,刑凯是主,我和陈富生一样,同样是客。刑凯应该安排客人靠里坐,但是他却让我坐在了靠门的位置。这个位置俗称‘把席口’,是专门用来伺候客人的位置。 我虽然心里有一定的气愤,却只能掩藏于心。陈富生倒是瞧出了其中的门道,伸手一指我,冲刑凯道:“让他坐那边儿,不合适吧?” 刑凯笑道:“不分座次,不分座次。陈先生,用不用安排几个人过来助助兴?” 陈富生摇头道:“助什么兴啊,我来廊坊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下面的几个副手。这个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刑凯点了点头:“那没问题。” 一会儿工夫,‘大部队’开始进餐厅就餐,而我们的包间里,开始一一上菜。更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还有穿着时尚工装的服务员,端菜倒水。刑凯笑着解释道:“我这是紧随总部步伐,总部的规格,可是比我们这儿强多了!” 陈富生没说什么,而是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你们这儿,骨干不和队员们一起吃饭?” 刑凯笑道:“这是一种激励措施。我们这里,按照职务和级别,分为五档餐桌。级别越高,享受的就餐条件就越好。当然,陈先生您别误会,我这些措施并不是为了自己享受,是为了激发大家的工作干劲儿,争先创优。我在其它方面也是这么做的,完善的激励政策,激发出内部的良性竞争。我们无论是骨干还是队员,都干劲儿十足。”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嗯,不错!小刑你果真有两把刷子。” 刑凯道:“您过奖了!我这不是青出于蓝-----”或许是考虑到此句成语用在这里颇为不妥,于是改口道:“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陈富生笑了笑,没再说话。刑凯眼珠子一转,神秘地借口出去了一下,稍后提了几瓶高档的茅台进来,酒香四溢。而且,他将酒瓶放在了我的面前,用近乎命令的口气道:“麻烦赵队长倒上酒!” 我笑了笑:“没问题。”尽管明知这刑凯在故意为难自己,我还是乖乖就做。给众人倒上酒,我坐了下来,正瞅到刑凯那得意的神色。很多人有这样的一种心理,能够支配别人,能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较大程度的满足。在这个社会上,这种人很多。 菜也渐渐上来,足足十八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陈富生望着满桌子的美味儿,举筷尝了一口,微微地点了点头。 刑凯不失时机地举杯,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能到廊坊,我们都受宠若惊啊。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眉姐道:“要醉你自己醉,作为一个主官,整天醉生梦死的,好吗?” 刑凯笑道:“这不是陈先生和眉姐您来了吗。平时,我根本基本上不喝酒。高兴,主要是高兴。” 齐梦燕淡然一笑,暗自说了句:“这小马屁拍的!” 刑凯扭头瞧她一眼,忍不住眉头一皱:“说什么呢!” 齐梦燕装糊涂道:“没说什么。” 酒饭过后,刑凯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闲聊几句话,陈富生起身,参观了一下分部的队员宿舍。 确切地说,廊坊分部的管理方面还算不错,内务卫生秩序良好,队员精神面貌也不错。陈富生对刑凯的工作很满意,连连点头,称赞他堪比部队的正师职主官,管理起来井井有条。 八点半左右,刑凯准备集合队员们,让陈富生检阅。陈富生推辞不用,待次日再阅。眉姐却建议刑凯,安排组织成员进行一次表演即可,陈先生关注的,是组织内部力量。 在娱乐室里,陈富生坐在椅子上,跟队员们一起看电视,娱乐。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他很神秘。 而实际上,刑凯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刁难。他一直在酝酿着,怎么样跟我过过招,借此来显得自己的强大,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九点钟刑凯集合骨干点了个名,安排了一下工作。当有骨干问起我们时,刑凯说是从北京过来的朋友。 完之后,骨干告退,在刑凯办公室,我们推辞要走。刑凯不怀好意地瞧了我一眼,笑道:“陈先生,您一直在夸赞这位赵队长,总得给我们露两招吧?” 陈富生恍然大悟地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那是当然,当然!”他扭头望向我,道:“小赵,跟大家露两招,激发一下大家的热情。” 我推辞道:“陈先生,这么晚了,还是改天吧。” 陈富生道:“不急,不急。这样,你和刑凯来一场友谊赛,你赢了我奖你,他赢了我奖他。” 我笑道:“陈先生这是在赌黑市拳呢吧。” 刑凯脸上挂满了傲慢的笑意:“陈先生您没开玩笑吧,您让他,跟我打?” 陈富生反问:“怎么,没信心赢?” 刑凯一拍胸脯:“是没信心输!陈先生,您说,比什么?” 陈富生顺机拍了一下刑凯的脑袋:“你小子,太骄傲了!让小赵好好杀一杀你的锐气,让你知道,人外有人!” 刑凯道:“我不相信这小子能赢我。” 齐梦燕突然插话道:“你不相信也得相信。刑队长,人太自信了,不好。” 刑凯道:“是吗?只要他能打赢我,你怎么说都行。”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根棒棒糖:“根本用不着赵龙出手,本小姐就能搞定你!” 一句话,倒是让刑凯愣住了。随后他哈哈大笑,觉得这是陈富生经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记起了陈富生之前的那番话,不由得暗暗发笑。瞧着刑凯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我觉得的确应该让他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刑凯笑罢,突然转而望着陈富生,问道:“陈先生,您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陈富生叼燃一支烟:“你觉得这像是开玩笑吗?” 刑凯扑哧笑了:“那好,我马上去准备。要不要观众?” 陈富生微微一思索:“还是不用了。难道你想让你的下属们,眼睁睁地看到你的败相?” 刑凯自信地道:“陈先生您也太小瞧我了吧?败相,败的应该是他,他们!“刑凯指了指我和齐梦燕,接着道:“我这就集合队伍,一起看好戏!” 刑凯乐滋滋地小跑了出去,陈富生淡然一笑,却不作声。 眉姐皱眉冲陈富生道:“富生,你这又是在折腾什么?你这么喜欢看人打架?” 陈富生深呼了一口烟雾:“你懂什么!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眉姐不再说话,而是抱着胳膊伫立一旁。 429章 没用多少时间,刑凯果真集合了总部的骨干队伍,在硕大的娱乐房站成数排。 我扭头瞧了一眼陈富生,试探地问道:“陈先生,难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了吗?” 陈富生皱眉道:“怎么,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这一场,你只许赢。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乱子!”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趁机叼上一支烟,静观刑凯神色。刑凯正气宇轩昂地面向众位骨干发表慷慨陈词,看的出,他相当自信,甚至是有些盲目自信。社会上很不缺少这种人,喜欢出风头,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 刑凯虚张声势地站在中央位置,用一副颇具威慑力的语气道:“今天,难得有这位赵龙兄弟自不量力,要跟我比划比划。已经很久没享受过战胜对手的滋味儿,这次,恰逢好时候。” 他的话乍一听有点儿高深,实则是一种狂妄的表现。 转瞬之间,刑凯已经在中央位置耀武扬威,他脱掉外套,紧绷的内衣里,露出了宽阔结实的肌肉。 齐梦燕身子朝前一涌,突然间来了精神:“我去会会他。” 陈富生一伸手止住她:“你还是省省吧,让赵龙上。你去了,只能是送死!” 我总觉得陈富生是话里有话。而齐梦燕忍不住噘着嘴巴埋怨道:“陈先生,您就这么瞧不起我呀?” 我缓缓地走到了中央位置,与刑凯对峙。展现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刑凯那张高傲自信的脸。刑凯轻拈了一下下巴,不屑地瞧着我,说道:“赵队长,今天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伤不管亡,你我都用全力。” 我淡然一笑:“对付你这种不入流的小队长,还用使全力?” 刑凯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的自信,会将你送上断头台。今天,本人会用事实告诉你,你太自信了!” 我冷哼道:“难道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吗?” 刑凯轻狂一笑:“那就来吧。让结局告诉我们,谁是赢家!陈-----”或许是他意识到了什么,赶快改了口:“陈大哥和这位齐小妹儿,会在一旁作个证。” 我不慌不忙地脱掉了外套,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衣。我上下打量了刑凯一番,心里早有克敌之策。很多时候,我喜欢这种挑战,这种对决。在与对手决斗的时候,能让我全身振奋,士气高昂。 我们最终还是握了握手,这一握,刑凯并没有暗中发劲,而是冲他身边一个男子说道:“孙泰然,提前准备好洗衣粉,一会儿赵队长身上肯定会沾满血迹,我们得帮他洗一洗。这么白的衬衣,脏了太可惜。” 我抓发一笑:“刑队长考虑的可真是周到啊!不过你说的没错,一会儿我的身上会沾满血迹。你的血迹!” 刑凯一皱眉:“好大的口气!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鲜血,会沾在你的白衬衣上!”话毕后他快速退后一步,成格斗姿势。 我没有先发制人,而是一如既往地原地待攻。我不喜欢率先发起攻势,只有那些盲目自信和没有底气的人,才总想着在第一时间打倒对方。 刑凯见我没有动静,一个顺滑上步,便挥拳朝我刺了过来。 我灵活地一侧身,躲开他的进攻。却见他突然一个三百度大转弯,另一拳已经径直砸向我的后背。 好快的身手!我根本没有回头,更没有躲闪。只待他那一拳在我的后背上开了花。感受了他这一拳的力道,我意识到这个刑凯的确有点儿手段。 齐梦燕见我受了一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冲我喊了起来:“赵龙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用全力?” 刑凯见一拳击中我的后背,不由得暗暗得意。他加紧了力度,以浩瀚之势对我进行猛烈的攻击。我以防守为主,暗暗观察他的漏洞。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确称得上是个高手。进攻虽猛,但防守却丝毫不懈怠。尤其是他犀利的凌空拳,更是变幻莫测,收发有度。一时间,他迅速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中占据了上风。尽管这种上风,是我故意营造的。 两分钟之后,刑凯见无法迅速锁定胜局,开始施展腿法。他的腿法看起来比出拳更具力度,带着极强的风声,向我席卷而来。 我避近就远,灵巧应对。在他第十二腿朝我的胸部袭来之时,我瞅准空当,一个快速的斜向砍掌,径直击中他的小腿。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我这一掌,只是蜻蜓点水。 我的这一掌给他造成了错觉,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施展腿法。我接连施展几记轻微的蜻蜓点水式的反攻,以这种方式,强化他的傲慢和轻敌心理。在他自认为游刃有余的时候,我已经胜券在握。 他的出腿不知疲乏,已经第多少次起腿已经数不清了。我冷静地应对着,暗下了决心。 一个疾速的弹踢,风卷残云地直冲着我的脑袋而来。那速度,快如风,或如闪电。 我没有躲闪,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脚毫无疑问会击中我的时候,我径直屈膝抬腿,以一个勾式的弹踢,径直而上。犀利的脚尖,像一把锋利的改锥,直刺向刑凯的小腿。 我的身体仰面向后三十度,他的出腿还没有到达目标位置,便被我快速的勾踢拦截。确切地说,不仅仅是拦截。而是致命地一击。以至于,这一击下来,迅速地破坏了刑凯的身体重心,他的腿在受力之后,顿时形成了一个轴心,他的整个身体,顺着这个轴心的作用,径直向后翻滚了出去。那动作,像是一个轮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快速的弧线。 但尽管刑凯的小腿遭受了重创,但是他仍然稳稳地翻身站住。这一刻,我明显地瞧到,他的小腿,迅速地打了一个哆嗦。他的确不是一般人,这一脚,倘若是命中他人之小腿,即使不骨折也会令他暂时失去小腿的活动能力。 刑凯的自信,被我的一个反击彻底粉碎了。他警惕地盯着我,眼睛里发出阵阵寒光。抑或是不可思议,抑或是暗藏邪恶。 他试量了再三,终究还是选择了卷土重来。 助跑之下,风声攒动。他攥紧双拳隐隐欲动。 我看出他这是在声东击西。他是在借助双拳的涌动,让我误认为他要出拳。而实际上,他的发力点,在下盘。 识破了他的诡计后,我泰然而立。刑凯在我面前大约七十公斤处猛然收势,一个一百八十度疾转,右腿借势飞速旋向我的脖颈处。 我早有预防,身体顺势一蹲,一个前滚翻置身于他的脚下。双手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紧接着我迅速地飞身跃起,径直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半虚空着身体,抓住了刑凯的衣领,将他拉拽了起来,一个力道十足的直拳,击打在他的胸膛上。 刑凯似是很意外,但是他已经再没有机会对我进行反攻了!这一刻,已经注定了他的败局。 我开始施展大规模反攻。我的拳脚在他身上陆续开了花,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一时间,风卷残云,拳脚相加,刑凯被逼后退,再后退。 一个旋身飞腿,击中了刑凯的脸颊。他的身体斜向倒了下去。 原本底气十足的傲慢家伙,此刻却变得畏手畏脚起来。他斜倒在地上不敢起来,生怕我会再对他发起攻击。 正要再施展强攻,陈富生突然从下面发话:“好了好了,点到即止。” 我当然也不再紧逼,冲刑凯冷哼道:“起来吧!怎么,要当缩头乌龟?” 刑凯这才狼狈地站了起来,双眼直盯着我,生怕我会再发起突然袭击。我轻拍了一下衬衣,冲他反问:“挺遗憾的,身上怎么一点血迹也没有?” 刑凯猛地一怔,轻启嘴唇,却只字不发。 我接着吓唬他道:“刑队长,还继续吗?” 刑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后退:“哼,算你狠!今天是我刑凯身体欠佳,否则怎能让你上了上风!” 这家伙!这种情况下仍然不改虚荣,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我淡然一笑,反问道:“不知刑队长得了什么病?” 刑凯用手抚摸着脸颊:“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我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得的,是一种严重的心理变态!挨了打就说自己生病,倘若今天赢的人是你,你还会这样说吗?刑队长,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儿。生病了赶快去医院看病,错过了最佳时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刑凯皱眉道:“你现在很得意是吗?赵队长,记住我的话,你很快便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反问:“什么代价?” 刑凯道:“你会知道的!你是有点儿本事,但是有些时候,越有本事,就越意味着危险!” 我不失时机地叼燃一支烟:“看来,你果然是病的不轻!来人,扶你们刑队长去医院看看病,先。” 我退了下来,齐梦燕冲我伸出大拇指,赞叹起来:“厉害啊赵龙,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好像从来没输过。” 我道:“彼此彼此。如果连这种货色都战胜不了,那我赵龙还要不要混下去了?”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烟雾,却在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因何而生,却是个谜。 浑身伤痕的刑凯突然又笑了笑:“赵龙,千万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我黯然一惊,不由得心里百般思量。 陈富生不失时机地圆起了场:“好了,都不错,都不错。” 随后我们都回了刑凯的办公室。 刑凯给陈富生递上一支烟:“陈先生,您手下果真是高手如云呐。虽然我有些不服,但是我也不否认,今天我刑凯算是遇到对手了!” 陈富生深吸了一口烟:“怎么,你还不服气?刑凯我告诉你,在天龙总部,随便摸出个骨干来,你都不是对手。所以说,我希望你今后还是低调一些。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刑凯皱眉摇头:“陈先生,我不信。也许,他只是个例外。”刑凯瞧了我一眼,一副不屑的神色。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是不是例外,你会知道的。说实话,你身上那股子傲劲儿,我很喜欢。不过现在天龙集团正处在一个微妙的时期,我希望你还是低调一些。很多时候,低调可以化险为夷,可以预防灾难。” 此时此刻,我还不理解陈富生此言何意。 刑凯笑了笑,眼珠子突然诡异地一眨,却没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陈富生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我觉得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重要的决断----- 回到酒店,我和齐梦燕正要回房间,陈富生伸手叫住我和齐梦燕:“到我这里来!” 到陈富生的房间里坐下,眉姐站在一侧,神色也颇显异常。陈富生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凝思片刻,才道:“小赵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压了压刑凯的气势。” 我若有所思地道:“陈先生,我总觉得,您让我跟他决斗,不单单是因为要压压他的士气吧?”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改变了话题:“那什么,今天晚上,你们住这儿,我和你们眉姐住你们房间。哈哈,出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是委屈了你们。” 我顿时一愣,瞧向眉姐,眉姐试探地冲陈富生追问道:“富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富生站了起来:“没什么意思。就这么定了!”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 陈富生冲眉姐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到小赵那边住。换个环境试试!” 眉姐脸一红,兴许是误解了陈富生的话意:“富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富生没回答眉姐的追问,而是冲我和齐梦燕道:“你们,把东西收拾过来吧,今晚明晚住两晚,我们下一站,去济南。” 我不失时机地提出疑问:“陈先生对廊坊这里真的放心了?您就不打算再去各个分部看一看?” 陈富生淡然一笑:“还有那个必要吗?刑凯虽然有些傲慢,但是能力他是有的。我相信廊坊分部的工作。明天让刑凯过来,我们共商大计!” 陈富生的举动,让我有些不解。但是我没再追问。就这样,我和齐梦燕返回了房间,开始整理东西搬过来。收拾东西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说道:“陈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我们换房间?”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陈先生肯定有他的想法。” 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过去将门关紧,然后背倚在门上,冲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盯着齐梦燕要答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左右瞅了几眼,这才轻声道:“是不是今天晚上有人要刺杀陈先生,陈先生察觉到风声,所以,所以跟我们换了房间,让我们为他挡子弹?” 我不由得大跌眼镜:“你可真会联想!” 齐梦燕皱眉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虚张声势地伸手摸了一下齐梦燕的额头:“没发烧吧你?陈先生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不要瞎猜测!” 虽然这样说,我的心里,却五味翻滚。 带着一头雾水,我和齐梦燕搬进了陈富生的房间。陈富生和眉姐也搬了出去,在出门的一瞬间,我发现眉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忧虑。 晚上九点半,齐梦燕仍然是重复着她写日记的习惯,坐在电脑前笃笃笃地敲击着键盘。 我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凝思。 不一会儿工夫,我突然听到楼道里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楼道里反复徘徊,忽近忽远。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从床上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 430章 楼道里徘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眉姐。 那高贵的脚步声中,蕴藏着些许别样的韵律。或许是忧虑,或许是暗示。 在我出门的一刹那,眉姐停止了徘徊。她冲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径直走近了窗户。我在后面望着她,直到她秀美的背影,停在窗前,才启步跟上。 我叼起一支烟,耳朵倾听四方。眉姐很坦然地扶着窗户往外观瞧,直到我走近,才扭头瞧了一眼。 眉姐仍然是含沙射影地冲我使了个眼色,笑道:“还不睡啊小赵?” 我支吾地道:“睡不着。眉姐不也没睡呢吗。”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在外面的滋味儿真不好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北京。” 我笑道:“快了,应该快了吧。” 眉姐快速地扫瞄了几眼楼道,嘴角处轻轻一抖,用极细的声音说了句:“今天晚上提高警惕,很可能会有人过来造访!” 我顿时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眉姐已经换作另外一种姿态,提高音量道:“今天的天气有点儿闷,你不觉得吗?看看外面,一丝风都没有!” 我顺势望了出去,眉姐不失时机地再压低声音说了句:“一定要提高警惕,晚上!” 我点了点头:“那是。不过比夏天的时候强多了,至少,太阳没那么大,晒的浑身发烫。秋天,是一个不错的季节。” 眉姐淡然一笑:“秋天,容易让人犯困。秋天虽然是个收获的季节,但人们收获了庄稼收获了果实,却也失去了精神,容易丧失士气。难道不是吗?” 我道:“眉姐还挺多愁善感的。” 眉姐道:“尤其是秋初,别人都以为蚊虫什么的,都被凉风杀死了。实际上,在你丧失警惕的时候,它们还会神出鬼没地咬你两口。普通的蚊子也就罢了,要是遇到毒蚊子,还有可能传播疾病!” 我总觉得眉姐话里有话,她是在进一步暗示我提高警惕。今天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眉姐很快便离开了窗户,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返回了房间。我凝视着她的背影思虑片刻,独自在窗前吸完一支烟,才启步返回。 进门,见齐梦燕正坐在沙发上,像美人鱼一样蜷缩着身体,遥控电视。她穿的整整齐齐,但是表情却有些颓废。见我回来,她问:“干什么去了?”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透了口气。” 齐梦燕耷拉下眼睛:“没这么简单吧?” 我顿时一怔,心想莫非刚才她也听出了脚步声的主人?我坐到沙发上,强制自己保持镇定:“那你说有多复杂?” 齐梦燕将遥控器在手里玩儿了个花样,冷哼道:“赵龙你现在是无孔不入啊。你以为本小姐听不出来,刚才是谁在楼梯里徘徊?是眉姐。” 我更是一惊:“你厉害!听力不错。” 齐梦燕道:“我都能听的出来,难道你听不出来?你听到眉姐的声音,所以才出去的,对不对?” 我心想这齐梦燕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刚才我和眉姐的谈话明中有暗,而且我还刻意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齐梦燕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听到什么内容。 正在兀自地猜测之间,齐梦燕突然伸出纤纤细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果然不愧是拍马屁的高手!连这种场合都不错过,拍眉姐的马屁,是不是比拍陈先生的马屁要好一些?眉姐,是个美女。”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齐梦燕所指的是这个意思。我淡然一笑:“怎么,这也是拍马屁?” 齐梦燕反问:“难道不是?我说呢,最近眉姐好像对你格外关照,连出去买东西都叫着你。原来是你马屁拍的好,眉姐看起来很喜欢你!” 我故作愤然:“你可别乱说!要杀头的!” 齐梦燕道:“杀头?该杀头的,是你!”她忽然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她只蹬了一双拖鞋,无袜。她轻盈地走到沙发一角,接着道:“本小姐不得不提醒你,不要打眉姐的主意。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眉姐那样的风韵少妇,但你更要知道,眉姐是陈先生的女人,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意味着谁被宣判了死刑。” 我汗颜地道:“齐梦燕你瞎说什么?” 齐梦燕将我一军:“怎么,击中你的要害了?是不是?” 我也站了起来,凑近齐梦燕:“这种事情不要乱说,难道你这么希望我不太平?” 齐梦燕冷哼道:“眉姐那么高贵那么美丽,你这种花花公子动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本小姐必须要劝你,该收敛的时候,要尽量收敛。万一弄出个风吹草动,谁也救不了你!” 我道:“如果你真的那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眉姐虽然高贵美丽,但是我对她,只有尊重。相信所有天龙公司的人,都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拿风当雨,拿雷声当枪声。这种不合逻辑的假设,最好是放在这里,不要说出来。”我伸手一指齐梦燕的胸口,心想这丫头简直是无理取闹!莫非在她的眼中,我跟任何的异xing交往,都属于不正常的那种?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一抓我的手,拎开:“自己心知肚明有个数就行了!我也没肯定你什么。” 说罢,她扭头回了卧室。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知道关电视啊你?” 齐梦燕止住步子:“烦劳你动一下手,谢谢。” 我一阵苦笑,然后坐在沙发上,也不关电视,而是故意加大了音量。我在回顾眉姐刚才的话…… 我把眉姐的话,和陈富生安排的换房联系到了一起,很容易地假设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莫非今天晚上会有人过来刺杀陈富生,因此陈富生让我和齐梦燕到了他的房间,充当他的替死鬼?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惊!我觉得陈富生还不至于阴险到这个程度,他这是在自掘坟墓,在葬送自己的口碑,出卖自己的下属。再者说,这里是廊坊,谁会来行刺陈富生呢?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释? 一时间,我的心里尽是冷汗。一系列骇人的想象,在心里沸腾起来。 然而既然眉姐特意冒着风险提醒我此事,我当然要谨慎为好。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做好了各种准备,只待今晚的突发事件拉开序幕。 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关掉,返回房间。齐梦燕此时已经钻进了被窝,但睁着眼睛。 而实际上,这间卧室只有一张大床。我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转战客厅。 齐梦燕突然坐了起来,开口道:“干什么去?” 我扭头望向她:“还能干什么去,我睡客厅。” 齐梦燕皱眉反问:“难道睡在我旁边,就那么令你反感吗?” 我顿时一惊,捏了一下鼻子,故意装傻充愣:“你的意思是-----那没问题,只要你愿意。” 我转而坐回床上,假意开始脱衣服。齐梦燕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喂,老大,你不会是真的想------喂,问你话呢?” 我道:“我不叫‘喂’,我叫赵龙!” 齐梦燕伸出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行了行了,本小姐怕了你了!你还是睡客厅吧!” 我将了她一军:“怎么,后悔了先?” 齐梦燕道:“后什么悔,本来就没-----”她顿了顿,突然间托起了腮帮子,眨着眼睛问我:“赵龙你说,陈先生跟我们换房间,是不是在有意地撮合我们?我们房间里有两张床,而这儿,只有一张。” 我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齐梦燕的脑袋:“想什么呢你!也许在陈先生看来,我们,我们早就功德圆满了!” 齐梦燕疑惑地追问:“什么功德圆满了?” 我笑骂道:“装糊涂吧你!” 齐梦燕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在我身上一阵抓挠:“坏死了你!坏死了!哼,本小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我道:“你想啊,我们同睡一间屋子好几天,干柴烈火,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我们已经生米熟饭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始终保持着-----保持着------”我支吾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修饰词。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思量片刻:“说的也对!是,是你赵龙自制力太强,还是本小姐对你没有吸引力?” 我淡然一笑:“梦燕我问你,如果跟你在一个房间里的人,不是我赵龙。结果会怎样?” 齐梦燕当即红了脸:“哼,别人?要是别人,本小姐哪肯-----”她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快轻咳了一声,改变话题道:“你这个阴险的家伙,老是套我话是不是?” 我摇头否认:“我没有。不过我得提醒你,晚上提高警惕,防贼防盗!” 齐梦燕问:“什么意思?” 我道:“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闯进来,你就----”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别大言不惭了!谅你也不敢!你要是有这个胆子,本小姐早就-----得了得了,没正经,说些什么呀你!本小姐要睡觉了,帮忙关一下灯,ok?” 我笑了笑,道:“灯就在你床头前,用我关?” 齐梦燕一吐舌头:“忘了忘了!我还以为-----” 我关上大灯后,回到客厅。斜躺在沙发上,深呼了几口气。 打开电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工夫,我突然觉得在某处正有一双眼睛望着我。 眼睛的余光悄悄一斜,见齐梦燕正站在卧室门口偷窥我,她侧着身,门开了个小缝,只露了一半身体。我装作没看到,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电视。 她竟然一直在门口暗瞧了我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电影频道,正播放着李小龙主演的电影《唐山大兄》,二十一世纪,再看这种旧时拍摄的电影,难免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部老旧影片,仍然绽放着特殊的魅力,引得后人观赏。李小龙作为华人骄傲,也自然值得我们回忆,怀念。唐山大兄之后,电影频道加了十几分钟广告,又开始播放下一部电影。但当我看到影片的名字时,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 《中华功夫》!这不是金铃投拍的那部功夫片吗? 果然,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制片人金铃,领衔主演孙玉敏、柳怡飞的字样儿。 不知为什么,再次观赏这部电影,我的心里竟然荡漾起些许遗憾。是啊,倘若我不是潜伏进天龙公司执行特殊任务,那么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肯定是非我莫属。然而转而一想,孙玉敏也是由局长巧妙地安排进来潜伏的同志,他不照样也在娱乐圈儿风光了一把?回味着当初孙玉敏进入天龙公司之前的过程,我不得不佩服眉姐的超凡策划能力。她巧妙地将孙玉敏带进了天龙公司,没有丝毫破绽,可是要比我费尽周折潜伏进来,容易得多了!只不过,孙玉敏这种潜伏的方式,很难得到陈富生过多的信任。而我在经历了重重艰险之后,更容易被陈富生培养为亲信。这一点,是孙玉敏无法比拟的。 电影中,孙玉敏将自己的本领施展的淋漓尽致,无可挑剔。而号称是中国第一玉女的柳怡飞,也是演技一流,与孙玉敏一起将《中华功夫》这部电影,推上了票房排行榜的序列。 说来也巧,在睹物思人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而拨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金铃。 接通电话后我忍不住笑了笑,金铃冲我兴师问罪:笑什么笑,这么长时间也不跟我联系。 我道:你猜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金铃道: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还没睡觉。你在----你在看电视? 我道:恭喜你答对了!我正在看你拍的那部中华功夫。重温一下,这部电影仍然很吸引人,尽管它的男主角,让我反感。 金铃道:你和孙玉敏的关系,还那么僵吗? 我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缓和不了了。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 金铃道:没事,就是想证明一下你的存在。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道:我能失踪到哪儿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了趟差,估计得个把月才能回京。 金铃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道:说吧。 金铃道:我准备趁着中华功夫的东风,再拍部续集。续集呢,我想让你和孙玉敏双双加盟,而且,女主角仍然是柳怡飞。不过,这次我让你当男一号,孙玉敏当二号。你觉得怎么样? 我道:我没兴趣。 金铃道:你听我说完!为了发泄你对孙玉敏的不满,我可以安排他当一号反派。在剧中他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可以----- 我打断她的话:你可真是个活宝,这么阴险的鬼主意都能想的出来! 金铃道:为了请你出山,只要能想出的办法,我都会试一试。怎么样,出山吧我亲爱的赵龙? 我身上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赶快道:别,别这样叫我,我受不了。金铃啊,我希望你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我是真的不想跟娱乐圈儿接轨,我反感。 金铃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骑虎难下。这部片子,我准备跟你们天龙公司合作,那样的话,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甚至,我可以让天龙吃大头。 我道:那你得先说服陈先生。 这样说着,我心里却敲起了鼓。我心想陈富生曾经一心想置你于死地,你还要跟他合作?他那只老狐狸,能让你沾光? 金铃道:我会尝试的。不过得你先答应了才行。 我道:回去再商量吧! …… 挂断电话之后,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我扭头一瞧,见齐梦燕突然推开卧室门,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她显然是听到了我和金铃的谈话,醋意十足地将了我一军:“很有情调啊,柔情蜜意的。金铃可真是个情种啊!” 我皱眉埋怨道:“你瞎说什么?” 齐梦燕抱臂走了过来,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根棒棒糖,吮了吮:“我瞎说?金铃一直想尽千方百计要得到你,而你不也成为她名副其实的男朋友了吗?想本小姐跟你认识了那么久-----” 我打断她的话:“别说了别说了!说这些有用吗齐大小姐?” 齐梦燕道:“你对我,对金铃,很明显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我道:“那不一样!” 齐梦燕凑过来坐在沙发上,将棒棒糖从口中抽出:“那我倒愿意听听,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我皱眉叼上一支烟,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抬头看一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想起眉姐的提醒,我不由得心里一惊:莫非真的有人要过来行刺陈富生? 431章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另一种疑惑仍然荡漾在心头:若真是如此,若真的是有人想要刺杀或者搞破坏,十一点钟肯定不是最好的时间段,至少十二点以后到凌晨三点钟,这段时间要更容易下手。 这样一想,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紧张了。而丝毫不知情的齐梦燕,见我此番表现,更是大惑不解:“你怎么了,这是?” 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你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吗?” 齐梦燕扑哧笑了:“外面有脚步声很正常嘛,要么是服务生,要么是旅客。要是外面没有脚步声才坏菜了呢,没有人,便是鬼。只有鬼走路,才不会发出脚步声。” 我赶快冲她一摆手:“别说了你!危言耸听,你是不是听鬼故事听多了?” 齐梦燕靠我更近:“怎么,吓到你了?” 我笑道:“怎么可能。爱讲鬼故事的人,到头来只会把自己吓死。那个讲鬼故事的张震,不是把自己给吓死了吗?” 齐梦燕脸色一变,微吐着舌头左右瞅了几眼:“说的阴森森的。讲鬼故事的人会把自己吓死?笑话!” 我没再搭话,而是细心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切地说,脚步声仍然在,细碎细碎的,让我忍不住百般猜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权衡再三,还是警惕地凑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避在门后。 没动静!但外面那细碎的脚步声仍然存在!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确认是自己多心了,于是才从门后探出身子,往外观瞧。 齐梦燕看到我的奇怪举止后,忍不住笑问了一句:“干什么啊你这是,在拍电影吗?你不会是刚刚接到金铃的电话,就真的想给她当男主角,急着练习演技呢吧?” 我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门。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脚步声,是一个女士发出的! 这个女士穿着很时尚,正蹲在地上蹒跚挪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她穿了一双平底花布鞋,理所当然,发出了细微的诡异的脚步声。 女士见我出来,抬头冲我笑了笑,继续低头左右观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找什么呢?” 女士不停动作地答道:“找一颗钻石。刚才不小心把戒指上的钻石弄丢了!” 我‘哦’了一声:“多大的钻石?” 女士道:“不大,原色的,不容易找呢。” 我决定发扬一下乐于助人的风格,于是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变出一个放大镜,伸了过去:“用不用这个?” 女士一瞧我手中是一个放大镜,不由得会心笑了:“谢谢!用一下当然好。”她接过放大镜,继续趴在地上仔细搜寻起来。 我正要扭头回屋,一个突然的发现,令我猛地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女士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皱眉:“怎么了大哥,你笑什么?” 我故意逗她道:“如果我帮你找到了钻石,你怎么谢我?” 女士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却马上扶着膝盖想站起来。但由于长时间的蹲下,她下肢的血液供应不上,导致她眼冒金星,腿脚发软,扶着脑袋往一旁迅速跌去。 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赶快伸手扶住了她。女士打了几个软腿,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自嘲地说道:“见笑了,腿软了,谢谢你,谢谢。” 我道:“原地试着走两步,活动一下下肢的血液就好了。以后可千万要记住,蹲下的时间长了,不能站的太快。” 女士感激地一笑,却马上将话题扯到了钻石上:“你刚才说,你帮我找到了钻石,在哪儿?” 我松开一只手指着她的右脚道:“你今天可真是上演了一出骑着驴找驴的闹剧啊,呵呵。低头看一下,钻石在你的鞋子里!” 女士微微一皱眉,低头张望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那粒微钻的藏身地点:它竟然藏在自己鞋面上那朵雕琢的花布条蝴蝶结里!蝴蝶结的一个斜布条,正好挡住了钻石,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 女士略显尴尬地道:“还真是哩!大哥你的眼太亮了,我找了半天,不如您无意看一眼。”说罢便要蹲下身子摸出那颗钻石。然而由于她下肢的血液还未活动开,她的腿脚再一发软,身子猛地一个下坠。我赶紧再次扶住了她,才让她逃避了摔倒的厄运。 然而无独有偶,这一幕,恰恰被一个刚上楼进了楼道的男子窥见!而且,这个男子,又恰恰是这位女士的丈夫! 你遇到过这样的糗事吗?生活当中很多矛盾的产生,是因为巧合。而我本是一番好心,却也是费力没讨好。只见那男子见我扶住女士的肩膀,不由分说便骂着跑了过来:“妈的,这是谁,敢搂我老婆-----” 瞬间工夫这位男子便靠近了我和女士,我赶快将扶在女士身上的手拿下,但那男子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动手,沙包大的拳头朝我飞了过来。 我往旁边一闪,躲过。女士见此情景,赶快试图解释:“老公你-----” 但还没等说下去,那男子便骂上了:“你个臭biao子,我刚刚出去喝了二两酒你就在这里给我红杏出墙啊?幸亏我回来的及时……你们认识多久了,不对,我们昨天刚刚在这个酒店住下,你们只认识了一天,一天不到就先搂上了?你说,你个臭biao子,你跟我老实交待,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很明显,这女士的丈夫喝了酒,人一喝多容易将事情放大化,刚才见我扶住了女士,这男子更是得理不饶人,劈头盖脸一番谩骂。 女士受到了羞辱,一时激动朝丈夫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你胡说什么?你整天在外面鬼混,这次来廊坊旅游,晚上你都能找到朋友喝酒。你除了会喝酒还会干什么?这位大哥好心好意帮我找到了钻石,钻戒上的那颗钻石,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是这位大哥帮我找到了,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 男子酒劲儿正浓,打断女士的话:“放你妈的屁!帮你找钻石?谁信,谁信啊?除了帮你找钻石,他是不是还帮你暖床,帮你满足-----” 女士啪地又打了男子一个耳光:“你废话!喝了点儿猫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不是?你给我滚回去,滚回屋里。别在外面给我丢人!”女士这会儿工夫腿脚倒是彻底恢复了,推搡着男子往对面的房间里走。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士就住在我们对面。确切地说,是陈富生房间的对面。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谁想那男子仍然不依不饶。看的出来,他是个怕老婆的角色,虽然醉了,仍然在老婆的强烈攻势下败下阵来。但是怕老婆的人一般都不怕别人,他挣扎过来试图拎住我的衣领,醉熏熏地骂道:“你个鬼崽子,敢gou引我老婆?老子今天让你长长记性!” 我看他是喝多了,因此没打算和他一般见识。我躲闪开,心里禁不住一阵苦笑。 这时候一直躲在门后观瞧的齐梦燕忍不住了,抱着胳膊冲醉酒耍横的男子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联想力太丰富了吗?就你老婆长这样儿,谁会去gou引她?” 一言惊醒梦中人,醉酒男子一愣,那女士马上不乐意了:“你是哪山蹦出来的狐狸精?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由得暗暗埋怨起齐梦燕来,本来事情就有误会,她这么一句,表面上是帮我开拓,实则是连这夫妻俩全得罪了! 果不其然,一场原本还有希望化解的误会,在齐梦燕的咄咄逼人之下,深化成了一场家庭与外人之间的矛盾。那夫妻俩迅速地站到了同一战线,与我和齐梦燕共同开战。 我忍不住苦笑,敢情自己好心帮忙,却落到这步田地!敢问人世间的误会有几何,为什么让我也摊上了?怪不得乐于助人的传统,在中国越来越少见,越来越淡化。原来,乐于助人,也是有风险的。我这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我想大事化小,于是强行拉着齐梦燕进了房间。谁想夫妻二人一阵踹门臭骂。 齐梦燕抱着胳膊想要出门用武力解决,我强行控制着她,劝道:“算了,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齐梦燕愤愤地道:“都是你!你闲着没事儿干了是不是?那种货色你也瞧得上?” 我苦笑道:“她正在外面找钻石,我正好带了放大镜,就顺手帮帮她。我有什么错?” 齐梦燕冷哼道:“你是没错!但现在倒好,帮他们反而成了罪人了,人家把你当成是gou引他老婆,你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说了,你也是,你扶她干嘛,还不如让她摔死算了!这种女人,没良心!” 我皱眉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说风凉话,那女的会翻脸?你这说话的方式,得改一改。” 齐梦燕兴师问罪:“怎么,我替你说话还有错了?早知道这样,我倒不如添一把火,哼,就说你和那女的之间的确有不可告人的勾当,看你怎么收场!” 我彻底无语,心想女人真是奇怪。齐梦燕怪,那位女士更怪。我好心好意帮她,她倒好,就因为齐梦燕的一句话,她反而和醉老公联合起来与我们开战,这革命意志,也太不坚决了吧? 一时间,门被踹的咚咚作响,叫骂声也络绎不绝。我苦笑着叼了一支烟,央求老天开开眼,让这对夫妻明明是非吧。很多时候,再有能力再有本事的人,往往在处理大事上得心应手,勇敢果断。但是在处理这种小纠纷的问题上,却显得颇为弱势。这正是所谓的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之间的矛盾。对付坏人我赵龙不在话下,大不了武力解决。但是对待这一对小两口,哪怕他们不在理,我也不可能拳脚相加,把他们哐哐地暴打一顿吧? 十分钟后,这对夫妻终于闹够了,平息了愤怒,有气无力地补骂了几句后,回了房间。这期间,也有保安上来观瞧究竟,却同样被这夫妻俩骂了个结实,抱头鼠窜。 见外面没了动静,我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见外面果真没了人,才松了一口气。齐梦燕望着我的样子扑哧笑了:“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堂堂的国家一号警卫,天龙保安公司大队长,竟然吓成了这样!” 我皱眉道:“我不是害怕,是嫌麻烦。” 齐梦燕叼上一支棒棒糖:“这正是一物降一物啊,叱咤风云的大英雄,怕的是普通小市民。” 我自嘲般地笑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平定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那夫妻二人的门口。齐梦燕不解地冲我追问:“你干什么去,不会是要听房吧?” 我皱眉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齐梦燕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理会她,而是鼓了鼓勇气,准备敲门。而实际上,此时此刻,经历了刚才的那一番变数,这夫妻俩竟然又和好如初,恩恩爱爱地在里面打情骂俏起来……我在心里自嘲地安慰自己:也罢,能让这对夫妻和好如初,我赵龙就是挨顿骂又有何不可?就当是我为这夫妻俩的爱情和婚姻,贡献了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吧…… 尝试以一种心安理得的姿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那位多变女士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晚上的敲门儿? 我压低声音跟作贼似地说道:我的放大镜----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屋门内侧戛然而止。紧接着门被打开一道缝隙,一只手顺势将我的放大镜扔了出来:谁要你的破玩意儿啊------ 随后门被重重关紧。 而我那可怜的放大镜,却被这忘恩负义的女士摔了个粉碎。 望着地上这枚粉身碎骨的放大镜,我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它虽然没有为女士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毕竟曾经帮助过她,下场总不应该这么壮烈吧? 将放大镜的残骸收拾起来,齐梦燕在门口抱着胳膊看我的笑话:“帮助别人的滋味儿,好受吗?” 我自嘲地一笑:“不怎么好受。”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放大镜啊?难道你未卜先知,算到有个美女会丢了钻石?” 我愤愤地在齐梦燕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美女?你刚才要是这么称呼她,这场战争肯定能避免!我这亲爱的放大镜同志,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了!女人啊,最反感别人说她丑-----” 齐梦燕替我补充下文:“哪怕她真的很丑。” 回到房间里,我将放大镜残骸搁放在茶几上,默默祭奠它的英勇献身,对那位女士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齐梦燕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默哀。实际上,这个放大镜,是我用来看地图的。出门在外,地图少不了,放大镜自然也少不了。这个放大镜,陪了我五年,结果却死在了一个受它恩惠的女人手里。 再一引申联想,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子吗,有多少英雄豪杰,战场上杀敌无数,最后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很多时候,当你帮助别人的时候,别人不光不知道感恩,还会将你的心,毫不留情地摔个粉碎。 在这场小风波遗留下来的思绪中醒来,我猛地忆及了正事儿,打起了精神。 而此时此刻,时间已经上溯到凌晨一点零九分。 我和齐梦燕保持了一阵平静,外面也相当平静。我和齐梦燕像是达成了默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但却没人主动打破这种静谧。 但最终还是齐梦燕率先开了口:“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儿不太正常,神神秘秘的。” 我道:“不正常就对了!”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齐梦燕正欲起身回房休息,外面又突然响起了动静。 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再次隐隐约约地响起。 直觉告诉我:这次可不像刚才那么简单了…… 432章 门外的动静在门口戛然而止,听声音,绝非一人。齐梦燕显然也听到了这股动静,不由得一怔。 我微微一皱眉,说了句:“关门打狗”,然后关掉客厅的大灯,拉着齐梦燕躲进了卧室。齐梦燕颇为不解地追问:“这是干什么?打什么狗?” 我道:“这么晚了,门外的脚步声有些蹊跷,很可能-----”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很可能是要过来暗杀我们的人?” 我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齐梦燕却扑哧笑了:“开什么玩笑呀你,恶作剧吧?” 我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过来刺杀陈先生的,陈先生早有所料,所以跟我们换了房间!” 齐梦燕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尽管这样说,她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关掉卧室的门,躺在了床上,并盖上了一条毯子。 我也照做。仔细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仍然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齐梦燕侧过身来面向我,那双炯异的大眼睛,释放着阵阵光芒,弥补了黑暗的不足。 我轻声问了一句:“怎么,害怕了?” 齐梦燕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枪呢,你准备了枪没有?” 我淡然一笑:“对付这种小瘪三儿,还用得着枪吗?” 齐梦燕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小瘪三儿?” 正轻声谈话间,我们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我顿时一怔:这些人怎么会有酒店的钥匙? 一番疑惑之下,门已经被打开。我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阵更加谨慎的脚步声,正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厅。齐梦燕稍微一扭头,道:“那我们直接让他们扑个空,下床!”说罢便拉住我的手。 我挣了一下,道:“那样不行!那样的话违背了陈先生的本意。” 齐梦燕愣了一下,猛然间恍然大悟。 我们屏住呼吸,我甚至开始装着打起了小呼噜,齐梦燕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胸膛上,嘻嘻笑道:“这样才仿真嘛。” 我汗颜地道:“你总是在想尽千方百计赚我便宜!” 齐梦燕故意在我胸膛上捏了一下:“嘘,继续打你的呼噜,他们就要来了!” 我的胸膛被齐梦燕揉的直痒痒,但我还是强忍着。直至,那些陌生的歹徒,轻轻地推门而入----- 凭借职业的敏感性,我感觉到,他们只有三个人。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无法看清其面目。我半闭着眼睛,静观他们下一步举止。 三个人见我和齐梦燕正睡的踏实,迅速地将床围了起来,形成一个三个角。 我确定被一处明晃晃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那光芒虽然微弱,却是瞒不过我敏锐的嗅觉。是砍刀! 三个人,三把砍刀,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凌空向我和齐梦燕砍了过来。 我双手一个按压,身体微微偏离,躲开了砍刀的刺杀。齐梦燕也灵敏地翻身下床,顺势打开了卧室的灯!我们看到,三个人都穿着酒店内保的制式西装,而且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刺杀‘陈富生’? 三个男子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冷静了下来。从他们阴冷的目光中可以判断,他们极像是杀手,绝不是酒店的内保那般简单。他们明显是乔装改扮,或者是干脆买通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拿着钥匙入室行刺。 我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问他们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小胡子男子冷冷地笑道:“那很重要吗?你们马上就是死人了!” 我被吓的打了个哆嗦:“你真的要杀我们?” 小胡子男子一拎手中的砍刀:“人会说谎,刀可不会说谎。” 这时候另外一个男子突然冲小胡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胡子脸色一变,突然将砍刀朝我逼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任由他将砍刀逼在了脖颈之上。 小胡子男子警惕地扫瞄着我们,皱眉逼问:“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我道:“你们过来要杀我们,竟然不知道我们是谁?” 小胡子狠狠地一咬牙:“也罢。反正你们马上就是死人了,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来宰了陈富生那个老儿的!想必你们就是陈富生那只老儿的----走狗?” 我顿时一怔,曾经的判断变为现实。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惑,但也算是明白了些许缘由。齐梦燕此时已经被另外一个男子用砍刀架在了脖子上,她不失时机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是走狗,那你们是谁的走狗?” 小胡子哈哈大笑:“听人说陈富生带来的两个人很有两下子,今天一见,也不过都是饭桶罢了!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架住了脖子,你们的本领哪儿去了?” 我道:“既然我们都要成为死人了,那能不能让我们死的再明白一点儿,是谁安排你们过来的?” 小胡子狠狠地道:“你们没资格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告诉我,是不是陈富生那老儿知道了什么风声,所以才让你们到他的房间里来当替死鬼?” 我道:“如果是知道了风声,你们还会在这儿安然无恙吗?” 小胡子道:“少废话!告诉我们,陈富生那老儿在哪里,快说!”小胡子架在我脖子上的砍刀一用力,冷光乍现。 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竟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我淡然一笑,故意道:“你们如果告诉我是什么人,我就会告诉你陈富生在哪儿!” 三个男子相视一愣,小胡子冷哼道:“死到临头了还要跟我们讲条件?哼哼,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将是陈富生老儿的陪葬品!” 齐梦燕突然抱起了胳膊,神秘地一笑:“让我们当陪葬品?大话不小!” 我紧接着道:“曾经有很多人想要杀死我,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自己去见了阎王爷。你觉得,你们会例外吗?” 小胡子男子道:“别听他们废话,宰了他们,再去找陈富生那老儿!” 虽然疑惑重重,但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们会更危险。我不失时机地冲齐梦燕使了个眼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们反腕儿飞臂,没等制住我们的男子反应过来,已经将架在脖子上的砍刀捏住后柄!说来也奇怪了,我都不敢相信齐梦燕竟然与我达成了如此的默契,使用了同样一种方式进行反击。几乎是与此同时,我们迅速施展拳脚击中对方腹部。砍刀划落,对手受击后退。 扭转了困境之后,这三人继续向我们进攻,但是区区三人,根本对我和齐梦燕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没用几拳几脚,这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 虽然他们也有些功夫,但是跟我和齐梦燕对手,也算是他们倒霉。将这三人制住,我们不失时机地关紧门,用砍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问真相。 只是这三人口气硬的要命,我们根本问不出什么。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齐梦燕冲我一示意,谨慎地到了门口,追问来者何人。 来人竟然是陈富生和眉姐。 齐梦燕打开门,放陈富生和眉姐走了进来。 陈富生的表情显得有些淡然,他一使眼色,齐梦燕开了客厅大灯。 齐梦燕正要将此事向陈富生汇报,陈富生却一扬手,说道:“我都知道了!” 齐梦燕一愣,带陈富生进了卧室。陈富生见到面前的情景后,并无明显的惊讶,而是随口说了句:“算了,别问了,再问也没什么用!” 我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陈富生在搞什么名堂!从陈富生泰然自若的神情,可以推测出,他早就预算到了这次刺杀。而且,他事先与我们交换房间,也是处于一种自保的动机。只是,我实在疑惑,既然陈富生明明知道有人要刺杀他,为什么不将事情跟我和齐梦燕商量?而且,这三个有些弱智的刺客,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下榻的地点和陈富生的房间? 这三个人见了陈富生,似是估摸出了事情的真相。陈富生没有多余的举止,只是打电话秘密地叫来孙玉敏,将这三人带走。 干脆利落的一番安排之后,陈富生与我们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和齐梦燕都是一头雾水,静待陈富生公布事情真相。 陈富生运筹帷幄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喝了一口眉姐为他沏好的茶水,分别瞟了我和齐梦燕一眼,笑问:“很奇怪是不是?” 齐梦燕与我相视了一眼,齐梦燕率先提出了置疑:“陈先生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人过来行凶?” 陈富生反而是将了我们一军:“难道,你们不知道?” 齐梦燕俏眉紧皱,似是有些愤愤不平。她咬了一下牙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才开口道:“怪不得陈先生要跟我们换房间,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富生淡然一笑,道:“你在指桑骂槐?小齐,小赵。你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连这样的小角色都收拾不了,那还让我怎么信任你们?” 齐梦燕追问:“这么说,这是陈先生对我们的一个试探?” 陈富生道:“当然不是。你们作为我陈富生的左膀右臂,在我跟你们交换房间的时候,应该已经能察觉到什么。即使察觉不到,像今晚行凶的这几个小角色,对你们来说能构成什么威胁吗?” 齐梦燕皱眉道:“陈先生这是在拿,在拿我和赵龙的生命,开玩笑吗?” 陈富生略有不悦:“如果你的生命力如此脆弱的话,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才刚刚开始!” 我和齐梦燕再互视一眼,更是觉得迷雾重重。 且听陈富生接着道:“今天这三个人,不是真正的刺客。他们是被抛出来问路的石子!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了!先捉只小鳖,然后再捉大鳖!” 眉姐一直跃跃欲试地想替陈富生说些什么,但却似是有些疑虑。憋了半天,她终于对陈富生道:“现在,可以让他们知道真相了吧?”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他们,我只是想自己完成这次计划,来见证一下自己。也许,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能给小赵和小齐上一课。如果现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眉姐试探地道:“我不明白,富生,你这次为什么要这样逞强?”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我先搅一搅浑水!小赵小齐,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明天,最多后天,我们会捉一只小鳖。然后紧接着,我再带你们去捉一只大鳖。哈哈。” 说罢后,陈富生也不管我和齐梦燕疑惑的目光,兀自地拨通了刑凯的手机号码。 待那边接听,当着我们的面儿,陈富生与刑凯进行了通话。 在电话中,陈富生将刚才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与刑凯听。刑凯听后大惊失色。 陈富生让刑凯重新安排了一家酒店,并让他派遣十五名队员,乔装成客人,负责协助确保酒店的安全。刑凯为了保险起见,建议让陈富生去廊坊总部入住,被陈富生拒绝。陈富生说他这次微服私访,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冲我和齐梦燕道:“早点睡吧,今晚安全了!” 然后他和眉姐兀自地回了房间。 只留下一头雾水,笼罩在我和齐梦燕的面前! 经历了这次事件,我和齐梦燕哪里还能睡的着,坐在床头议论起了此事。今晚一事,充满了蹊跷。陈富生似乎是在酝酿操作着一个什么特殊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甚至连眉姐都不甚清楚。 齐梦燕叼起棒棒糖,若有所思地道:“难道你不觉得,今天晚上过来行刺的那三个人,都是饭桶吗?” 我略显凝重地道:“他们不是饭桶!陈先生说他们是在投石问路,很明显,他们今天晚上,根本没抱着刺杀成功的信心。这只是在制造一种假象!” 齐梦燕反问:“那目的是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看的出来,陈先生对这件事一直掌握的很清楚,几乎是运筹帷幄!”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我都快被搞糊涂了!陈先生到底想干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道:“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知道答案了!陈先生做事,太诡异。” 齐梦燕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迷惑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刑凯驱车来了酒店,亲自接应我们,转移到了一个叫做‘兴胜宾馆’的中档宾馆,入住。按照陈富生的交待,刑凯在这个宾馆里安排了十几个亲信,扮装成客人住下,协助保护陈富生的安全。 我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暗藏玄机。早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我们四个人吃了个团圆餐,餐间,陈富生一直在默默思虑,没作半句声。 吃过饭后陈富生带我出去钓鱼,两小时后载着颇多收获,返回宾馆。当天,一直到晚上六点钟,都是相安无事。 晚上吃过饭,我和齐梦燕出去散步。走出宾馆大门,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丝诡异的气氛,笼罩在宾馆周围。或许是我的心理在作怪,或许今晚真的要发生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陈富生口中的‘鳖’,指的是谁。 凉风习习,今天是个阴天,月亮躲进云层里不敢露面,昏暗的灯光,虽然也为世界带来一些光明,却弥补不了黑夜的恐怖气息。 轻风吹在脸面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同于夏风的忧闷,更不同于冬风的严刀。秋风当中有一种温柔的元素在里面,又夹杂着一种凄凉的元素。 我和齐梦燕漫无目的地在宾馆外面徘徊,怀揣着诸多心事。 这次散步,我们极少言语,或许是达成了默契,各自思考各自的疑问。 回到房间后,眉姐过来招呼我们,说是陈富生有事要安排。 433章 陈富生房间。 陈富生坐在椅子上,眉姐坐在沙发上,似是已经商议多时。 见我们进来,陈富生一扬手,示意我们坐下。我和齐梦燕相视了一眼后,坐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陈富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雪茄,抽出两支,扔给我一支,自己将另一支叼进嘴里。 我站起来走过去,帮陈富生点燃,然后给自己点燃。房间里顿时飘扬起了一阵特殊的清香,香气袭人。雪茄的香气和二位重量级美女身上的香气相融合,共同描绘出一幅人间仙境。 陈富生很坦然地躺在椅子上,后背紧贴靠背。脚下用力转了一百三百六十度后,他仍然是正面面向我们,开口道:“今天晚上一点钟,关门捉贼!” 齐梦燕疑惑地追问了一句:“贼,究竟是谁?” 陈富生淡然一笑:“晚上你们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们四人都住在这儿,正好两间卧室!小赵小齐,你们俩只要一听到动静马上赶出来就可以了!” 齐梦燕一愣:“就这么简单?”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 齐梦燕追问了一句:“您怎么确定今天歹徒们还会行动?昨天晚上他们失手,今天还敢----”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我说过,昨天晚上,那只是投石问路。那三个刺客,都是死士。真正的刺客,今天晚上才会出现。记住我的话,我们要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明白?” 我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仍有万千疑惑,却也只能忍下。倒是齐梦燕快人快语,继续问道:“看来陈先生对我和赵龙还不是特别信任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一直蒙在鼓里。陈先生宁可自己布网,也不肯让我和赵龙知道一点点真相。” 眉姐见齐梦燕话中已经饱含对陈富生的兴师问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梦燕儿,你怎么跟陈先生说话呢?陈先生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齐梦燕耷拉下脑袋,不再说话。但能看出,她心中仍有不服。 陈富生淡然一笑,说道:“没关系!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想。小赵,小齐,你们会知道真相的!一直以来,都是你们为天龙出力。这次,我只是想自己活动一下脑筋,捉两只王八。我相信,每捉一只王八,你们会很多明白事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点了点头:“我们当然会照做。” 陈富生道:“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 眉姐也补充道:“是啊是啊。你们要相信陈先生,他之所以暂时不告诉你们,是有原因的!这里面,这里面------”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行了,先这样吧,我要早早地睡上一觉,今天晚上一点钟,还有节目。” 就这样,我和齐梦燕返回房间。 坐在床上,我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疑惑,暂时搁浅。陈富生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很难自己破解,与其被影响了心情,倒不如静观其变。 但齐梦燕却像是被注入了心事似的,手中的遥控器饱受了她的虐待。她噘着嘴巴作冥想状,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叼棒棒糖。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思绪片刻,试探地冲我追问:“赵龙,你有没有相通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我不是诸葛亮,算不出来。陈先生既然都说了,我们何必再自寻烦恼?早点睡吧。” 齐梦燕道:“但是明明知道今晚会来刺客,我们怎么能睡得着?” 我道:“睡不着可以假睡,保护陈先生要紧。我们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好陈先生。”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陈先生都不信任我们了,我们干什么还这么卖力?” 我轻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傻丫头!陈先生没告诉我们真相,难道就是不信任我们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方便讲的事情。” 齐梦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们并没有早早入睡,齐梦燕仍然是进行着她不变的工作----写日记。 我一直对她的文笔很认可。虽然没机会看到她的日记内容,但是却拜读过她写的几部小说。文字优美,情节曲折,故事感人。我相信,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将会是文学界的一代巾帼人物,甚至能与亦舒、明晓溪等大家齐名。 此时,齐梦燕坐在电脑前‘笃笃笃’地敲击着键盘,我则躺在床上,遐想万千。突然之间,我灵光一现! 我从床头悄悄地找出那枚望远镜,想借它偷窥一下齐梦燕的日记内容。我将被子盖在身上,拎起一角,只露出两只眼睛,又觉得不妥,干脆将脑袋也憋进被子里,只露出望远镜的一角。我不知道齐梦燕的日记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吸引力,莫非是我想从她的日记中,寻找出更多有利于自己任务的信息?我抱着一种做贼的心理,悄然调整焦距,竟然果真看清了齐梦燕所写的日记----- 她正写的这篇日记,是这样的内容:今天仍然如故,我们换了家酒店住下。也仍然是和那只讨厌鬼住一个房间,他呀,就像是老天派下来伤本小姐心的王子,我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对我忽冷忽热。哼,难道他的心里只有由梦?难道就连金铃我也比不过吗?我不甘心,现在我是近水楼台,我要将所有的所有的对手都打败,让他只属于我齐梦燕一个人。我和别人不同,我想得到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自己整天工作生活在他的身边,却无法得到他,是我长的不够漂亮,还是赵龙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心里都是他的影子,尽管他就在我身边,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甚至每天都在诚惶诚恐,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他会远走高飞。他原本就不属于我。说真的,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心声。每每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甚至想一枪崩了她,她她,还有她!他应该是属于我的!没有人比我有资格拥有他!由梦如此,金铃也如此。至于那什么付圣冰,我相信赵龙不会喜欢上那种败家女,她长的漂亮,但是跟由梦金铃还有我比起来,她算个鸟!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政府,也不是付圣冰,而是由梦和金铃。她们都很优秀,都有属于女人的不一样的风韵,使得赵龙着迷。我要从她们手里把赵龙抢回来,赵龙属于我!得到了这个男人,就相当于得到了后半生的幸福和快乐……天呐,我怎么会迷他迷的这么深?我疯了吗…… 看着看着,我的心里越来越震惊!我何尝没有感觉到齐梦燕对我的痴心?但是实际上,我一直在接受着内心的谴责。尽管我明明知道,齐梦燕是陈富生手中的一颗棋子。我相信,她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尽管我们之间的关系,经历了重重变化和升级。我们是真正的敌人,我不希望如此。或许,等这场艰难的潜伏任务结束,她的结局会很惨然,但那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不是因为她对我痴心,我才有这样的想法。而是通过这些时间的交往,我觉得这个女孩儿的内心并不邪恶,相反她还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可爱女孩儿,虽然任性了点儿,却善解人意,聪明伶俐;虽然傲慢了点儿,却也绝不无事生非,欺压弱者。出身在齐氏大家族,她从小就是个令人艳羡的‘富二代’,再加上她身怀绝技,智慧过人。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像大部分‘官二代’‘富二代’一样张狂行事,寻衅欺人。或许,她的出身,她的背景,决定了她的命运。而这种命运,是她无法掌控的! 一边偷看齐梦燕的日记,我一边暗暗思忖。诸多的思虑让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正是这声叹气,使得齐梦燕突然扭过来头瞧向我! 我赶紧将望远镜收回被褥当中,露出了半个脑袋。 齐梦燕扑哧笑了:“干什么呢你,你要去武汉吗?” 我将整个脑袋探出被窝:“去武汉干什么?” 齐梦燕道:“现在天有多冷,你蒙头裹脸大睡,不是捂汗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笑道:“很多时候,总想把自己禁锢起来,没有任何的外界干扰,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齐梦燕笑道:“说胡话呢吧你?你想作茧自缚啊?” 我笑道:“只是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不过,的确不好受。”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那你继续自缚吧,本小姐继续写东西!” 很显然,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偷窥。我暗舒了一口气,继续用这种方式对她的日记进行望远观测。在望远镜的帮助下,后面的内容映入眼帘:这次随陈先生出差,我几次想找赵龙好好谈一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一直急切地想要争取到赵龙的人,我的心没那么开放,我幻想着有一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任何我的敌人,情敌,都将被我打败。我甚至还做了一件难以启齿的蠢事,为了俘获赵龙的心,我在网上下载了一部叫做《三十六计教你怎样俘获男人的心》的电子书,看了一些内容,觉得还挺实用。书上说,男人都是贱客,你越是对你好,他便越不拿你当回事儿,因此对付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忽冷忽热,忽明忽暗,要保持神秘感,增强男人对你的求知欲望。再就是,书里还有一份‘性感秘籍’,罗列出了让男人无法抗拒的二十几个性感姿势。我越来越觉得这本书像是在教女人媚术,妖术。我甚至都没勇气看下去了,要是学会了,估计我得变成一个风骚的情场女杀手。不过说也说回来,里面的确有几招值得借鉴,明天,不,呆一会儿我就试试看,看看管不管用……好了,不说他了,一写日记就忍不住要提他,这个讨厌鬼,现在正蒙着头作茧自缚呢,真想陪他一起作茧自缚,哈哈……今天还有一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陈先生说是要瓮中捉鳖,而且还是大小两只。这只鳖会是谁呢?今天晚上真的会有刺客过来吗?诡异,有时候觉得陈先生真的很诡异,当然,赵龙也很诡异。唉,怎么说着说着又提起赵龙来了…… 确切地说,齐梦燕的打字速度相当快,她用的五笔输入法,一行行小字像是长了翅膀,笃笃笃地飞进了word文档。当然,齐梦燕的日记也让我遐想万千,字里行间当中,尽是她对我赵龙的错爱,我的心里却不知因何掠过一阵强烈的酸楚。 我不希望她这样!因为我不想让她成为我的又一牺牲品。尽管,这像是无法避免的!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悄悄地将望远镜收了起来,像做贼一样探出整个脑袋,瞧着齐梦燕的背影,发了一阵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的背景,和由梦很像。 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仍然继续。我伸展了一下胳膊,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兀自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蒙头盖脸的滋味儿,是不好受。” 然后下床蹬上鞋子,站了起来。 齐梦燕扭头冲我追问了一句:“干什么去啊,你?” 我道:“再出去走走!” 齐梦燕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刚散步回来吗,不是?” 我道:“难道你不觉得,秋风当中散步,是一件特别有情调的事情吗?” 齐梦燕将双手从键盘上拿下来,笑问:“那么请问,齐某人是不是有这份幸运,与你一起享受秋风中的情调呢?”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一个人是享受情调,一男一女呢,是调情。” 齐梦燕的脸蛋扑地红了,红到了脖跟儿:“谁,谁要跟你调情啊?哼,不害臊的家伙,讨厌鬼!你走吧,去和风姐姐调情去吧!” 我哼着歌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却换了另一副神色。叹了一口气,我近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楼道里,我缓步走到了楼梯处。 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的男子,刚巧从楼下往上走! 我顿时愣了一下,很多时候,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个正上楼的男子,正是孙玉敏从总部带过来的钦差人员之一。 看来,陈富生果真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瓮中捉鳖。而实际上,这个男子理所当然认识我,他赶紧将头偏向一侧,假装瞧向楼下。我也装糊涂地没认他,快走两步下了楼。 在宾馆门口,另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子,突然凑到了我的身后,轻声叫住了我:“赵大队长,请留步。” 我扭头一瞧,不认识。不过有一点点眼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刑凯的手下!但我仍然装作没认出他来的样子,皱眉反问:“你是谁?” 休闲装男子左右观瞧了几下,凑我更近,轻声道:“赵大队长,借一步说话!” 我点了点头,叼上一支烟跟他去了宾馆一侧。休闲装男子确认安全后,这才道出自己的身份:“赵大队长,我是刑队安排过来保护你们的,昨天晚上出了那种事,我们刑队长很自责,今天晚上他会亲自过来加班。陈先生的安全,是至关重要的!” 经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陈富生明明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微服私访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让刑凯派这么多人暗中保护?这其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猫腻儿? 我笑道:“你们刑队很尽责嘛,不错。没辜负陈先生这么器重他。我很想知道,他安排了多少人在宾馆?” 休闲装男子道:“三十人左右。” 我一愣:“这么多?” 男子道:“为了确保陈先生的安全,刑队专门抽调了……”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变话题追问了一句:“对了赵队长,为了确保陈先生的安全,你们如果要离开宾馆或者有别的安排,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我点了点头:“理解!放心吧,我会的。” 男子道:“那谢谢你了!我们刑队晚上会送几部对讲机给你们,有事及时联系。” 我笑道:“有你们协助,我可是放心得多了!看样子,你们比保护国家领导人考虑的还周全。不错,不错!”我赞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却突然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宾馆门口。 434章 确切地说,当刑凯从奥迪a8里走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并不是因为他的出现不合理,而是他竟然冲我流露出真诚的笑意,甚至主动伸出一只手,远远地要跟我握手。 他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跟我说话的那个男子冲他问了句好。我淡然一笑,却也没折了刑凯的面子,伸手与之一握:“刑队长可真敬业,亲自过来把关。” 刑凯道:“那当然!陈先生的安全重于泰山,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我怎么担当得起?虽然说陈先生身边有你这样的高手,但是我们仍然需要谨慎。赵队长,来我车上一坐,好不好?”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这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稍一犹豫,我倒也没拒绝。跟他上了他的那辆奥迪a8,我忍不住赞叹道:“刑队长可真有魄力,a8,中国的皇帝们坐的车。” 刑凯笑道:“见笑了赵兄弟!在中国拥有a8的人多了,不一定非要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坐。” 我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追问:“不知刑队长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刑凯递来一支烟,亲手为我点燃:“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一起沟通一下。毕竟都是天龙公司的骨干,兄弟。现在又恰巧共同肩负着保护陈先生的责任,为了更好的工作,我们沟通一下是极其必然的。再就是,即使没有这事,我刑凯也很想亲自拜访一下赵兄弟,你那天在我们总部,可是给我好好地上了一堂课。哈哈。”刑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紧接着再道:“实不相瞒,我以前一直认为,在整个中国,没有谁是我刑凯的对手,我也因此恃才放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行事傲慢,甚至无理。是赵兄弟用几拳几脚让我清醒了许多,许多。” 我望着面前这个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的刑凯,心里涌入了几分思量。是啊,很多人就是这样,平时一直唯我独尊,目中无人。除非你能证明你的本领比他强,否则他永远瞧不起你!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刑队长说笑了!那次是你承让,我才勉强赢了一招半式。” 刑凯忙道:“赵兄弟太谦虚了,你何止是赢我一招半式啊,看的出来,你的格斗能力,强过我几倍。我现在终于相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我道:“刑队长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刑凯道:“当然不全是。我刑凯敬重赵兄弟的身手,想和你交个朋友。现在你到了廊坊,兄弟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宜。” 我笑道:“哦?谢谢刑队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刑凯打断我的话:“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天晚上我为兄弟安排了几个好节目,保证让你满意。” 我故作痴傻地道:“怎么,要办一场晚会?现在,好像还没到国庆节吧?再说了,国庆节关我们什么事,我们难道也要跟政府一样庆祝?” 刑凯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兄弟,你也太风趣了!我直说吧,还是那句话,我很敬重赵兄弟的身手和为人,想跟赵兄弟交个朋友。今天晚上,容我表达一下诚意,我请客,带你在廊坊玩儿个痛快。” 我推辞道:“刑队长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现在正处在危难时刻,昨天有人刺杀陈先生,今天晚上万一再有人动手,我们岂不是----” 刑凯道:“我在宾馆里安排了二十几人,即使今晚再有人行刺,我们保证在三分钟内将他们拿下!赵兄弟应该见到过我的手下们的身手,虽然与赵兄弟差的很远,但他们都是组织内的精英,对付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绝对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但是刑队长有没有考虑过,在廊坊,为什么会有人刺杀陈先生?” 刑凯略显支吾:“这个嘛,今天陈先生找我谈起过。我暂时也不能肯定什么。也许他们是陈先生以前的仇人,无意中得到了陈先生的消息,便要过来报仇。只可惜,他们太自不量力了!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他们今晚还敢再来,我们一定能将他们全部拿下,一个不剩!赵老弟啊,我可是非常有诚意想和你交朋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微微一皱眉:“非得今天吗?不瞒你说,我也喜欢玩儿,花花大都市,哪个男人不喜欢?只是,今天是特殊时期,刑队长没必要非要今天表达诚意吧?” 刑凯道:“错过了今天,我还有机会吗?陈先生在廊坊肯定呆不长,估计明天后天就要转战别处。好不容易遇到了赵兄弟这么个知己,如果不跟你一醉方休的话,我会遗憾一辈子。你知道的,习武之人,以武会友。天下武林本一家,我可是难得你这个知己啊!” 什么乱七八糟!我有些怀疑刑凯的动机,但嘴上仍道:“刑队长你太客气了!” 刑凯道:“应该的,应该的!实不相瞒,不管是政府的人也好,还是社会上的朋友也好,我刑凯都没这么盛情过。是赵兄弟的出现,让我觉得,如果不跟你好好处处,将会悔恨一生。赵兄弟,不要再犹豫了,今晚我一定会让你享受到从未享受过的乐趣。对待朋友,我刑凯绝对不吝啬。尤其是像赵兄弟这样的朋友。如果赵兄弟不肯赏脸,那我将真的很遗憾。” 我继续推辞道:“刑队长,谢谢你的盛情。只不过,陈先生如果知道我今晚不在,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刑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理解!这样,等陈先生睡着以后,怎么样?” 我面露难色:“这-----” 刑凯道:“就这么说定了!我把我的号码留给你,我会一直在宾馆门口,恭候大驾。” 确切地说,对于刑凯如此的盛情,我的确心存狐疑。他突然之间变的对我如此推崇,非要尽一尽地主之宜。这其中,莫非暗藏什么阴谋?莫非,上次的败仗,让他怀恨于心,所以想借机挽回颜面? 众多的想象,缠绕于心。我当然不敢答应下来。不是我害怕刑凯,而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怎能兀自离开宾馆? 不过我总觉得,这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安好心。 从他那辆拉风的奥迪a8车上下来,刑凯跟我握了握手,一直目送我进了宾馆。 回去之后,我暗暗思虑着此事的蹊跷,陈富生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直截了当地冲我问了一句:“刑凯过来找你了?” 我顿时一愣,心想肯定是陈富生在窗户处看到了刑凯的座驾。我实事求是地道:“是的陈先生。我们,我们商量了一下怎么更好地完善宾馆的安全措施。” 陈富生突然扑哧笑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小赵?” 我不由得暗暗思量,莫非陈富生知道刑凯来找我的目的?这时候陈富生接着道:“我知道他来干什么,他是过来跟你套近乎的,是不是?” 我更是一怔,心想陈富生果真是神机妙算。但此事我却难置是否,我支吾地道:“陈先生,其实----”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你去吧!难道刑凯他这么盛情,你要是不去,他肯定会报复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放心,今天即使真的有刺客过来,我们照样能应付!” 我猛地想起了刚才在楼道里遇到的孙玉敏带来的组织成员,料到陈富生已经为‘瓮中捉鳖’的事情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孙玉敏和所有的随行‘钦差’,都已经在酒店潜伏到位,只待刺客自投罗网。只不过,仍然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陈富生怎么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支开我,这明显不合逻辑。 因此我坚定地道:“我不走!陈先生的安全,最重要。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宾馆,去跟刑凯喝酒玩乐?” 陈富生略一皱眉:“让你去,你就去。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刑凯真的给你摆鸿门宴的话,你可以当场将他制服,然后把他带回宾馆!” 我不知再说什么,总是觉得陈富生言行怪异。陈富生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你过来一下!” 他将我叫进了他的卧室,关紧门后,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让你今晚去赴约,是有原因的!这当中,蕴藏着一个,一个重要的----重要的秘密!” 我不解地追问:“什么秘密?” 陈富生略一沉思:“我相信你,所以这个秘密,可以只让你一个人知道。但你必须保证,不跟任何人透露!”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陈先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陈富生一招手,我将耳朵凑了过去。 一言一语,一个超乎我意料的真相……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怎么会是这样?陈富生见我面露迟疑,呵呵笑道:“这才刚刚开始。而且,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我会抽机会讲给你听的。” 我皱眉道:“可是他怎么会,怎么敢-----” 陈富生伸手‘嘘’了一声,打断我的话:“隔墙有耳。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千万不要声张。否则,我陈富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你也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切地说,陈富生刚才在我耳边说的话,让我感到了平静表象之下的波澜壮阔。暗藏玄机的天龙集团,莫非真的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陈富生道:“所以,刑凯的邀请,你得去。只是要留个心眼儿。我告诉你,你这样做-----” 他又伸手将我的耳朵召唤过去,如此嘱咐一番,我只是连连点头。 从陈富生卧室里走出,我的心里五味翻滚,久久难以平静。几乎是突然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在我心里变得清晰起来:陈富生这次微服私访,只是一场假戏。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多的玄机。 但是尽管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却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除了陈富生告诉我的那些真相,我再也一无所知。 在楼道里徘徊片刻,我缓缓地走出了宾馆。 刑凯的车子仍然停在停车场上,而刑凯,则正跟几个手下交待着什么。 刑凯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我的到来,他支开手下,马上变幻了一脸笑意,冲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过去,刑凯伸手与我一握:“赵兄弟肯赏脸,我很高兴。” 我道:“难得刑队这么盛情,我想了想,还是不想错过你这个朋友。尽管我曾经对你抱有成见。不过得等到晚上十一点以后,陈先生睡着了,我再出来,否则------” 刑凯打断我的话:“明白。这是自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赵兄弟,你真是个爽快人!够朋友!” 我笑道:“谈不上。是刑队长的盛情感动了我,让我觉得倘若拒绝,将会悔恨终生。” 刑凯忙道:“赵兄弟说笑了!” 聊了几句后,我推辞告辞。刑凯目送我,再次提示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赵兄弟!” 我点了点头:“谢谢。” 回到房间后,我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坐在电脑前思考着陈富生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齐梦燕也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后,一屁股撞在我的腰上,抢占了我的位置。 我本想埋怨她几句,但瞧见她这性感的装束,顿时心下一软,笑了笑:“穿的这么性感,是不是想诱导我犯罪?” 齐梦燕一抚湿润的秀发:“哪个男人见我本小姐,不想犯罪?只是我没有给任何人犯罪的机会罢了!” 我为齐梦燕的自信惊了一下,却转而一笑:“我想也是。” 齐梦燕很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那只小脚上蹬了一双红色的秀美拖鞋,光洁的小腿上没有一丝瑕疵,曼妙洁白的小脚,足以给人以内心的震撼。我暗自笑了笑,心想莫非是齐梦燕真的学习了那本书,故意在我面前展露性感部位? 想到齐梦燕的日记,我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让我很惊讶。齐梦燕眼睛的余光发现了我在注视她,马上抨击我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我虚张声势地感慨道:“见过很多的美女,但是像齐大小姐这样美的,还是第一次见!” 齐梦燕扑哧笑了,暗自得意了一把,转而站了起来,面向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不置回答。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道:“你不回答我,就证明你刚才是在讽刺我,对不对?” 我道:“我可没说。”兀自地叼上一支烟,被齐梦燕擅变的脸色,逗乐了。实际上,齐梦燕这丫头,无论是喜怒哀乐的样子,都很美。就连生气,也生的妩媚万千,谁见犹怜。 但最终齐梦燕还是收敛住了,继续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一个word文档,将字号调到最大,在word上迅速地写出几个大字:赵龙你这个大坏蛋! 如果说一个女人,整天称呼某个男人‘坏蛋’,那意味着什么?女人是很少称呼别人坏蛋的,哪怕对方真的是坏蛋。在女人的字眼儿里,坏蛋的含义当中,蕴藏着喜欢的成分。女人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含情脉脉地称呼其‘坏蛋’。 这种基本的常识,我当然知道。早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便听说过这样的情场法则:当一个女人说你‘坏’的时候,她十有八九是爱上你了。 尽管齐梦燕已经向我多次表露心声,但是看到word文档上的这几个大字之时,我的心里,仍然荡起一阵涟猗。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赵龙也不例外。但是从理智上而言,我并不期望这样的结果。 齐梦燕将wkrd文档里的几个大字,变幻了好几次字体,她咯咯地笑着,似是想更大程度地引起我的注意。而我,只是假痴不颠地笑道:“如果我是坏蛋,你齐梦燕早就被我征服了!” 一听这话,齐梦燕顿时站了起来,昂首挺胸立在我的面前:“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征服我吗?” 我顿时一愣,马上笑道:“武力征服,难道我办不到?” 齐梦燕冷哼道:“办不到!你以为征服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说完后她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开始敲击键盘。 齐梦燕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莫非是她真的在那本书里,学到了征服男人的秘籍? 我淡然一笑,干脆拿出黄老爷子的那本武学书籍,细细地研究起来。 晚上十一点钟,齐梦燕仍然在敲击着键盘,没有丝毫困乏的样子。当然,她不是在写日记,而是在写小说。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脱身,按照陈富生的安排,去找刑凯赴约。 435章 正焦急间,刑凯竟然也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听,而是速回短信:马上。 齐梦燕像是着了魔,没有丝毫困意,那双手敲击键盘的笃笃声,已经没有了任何旋律,像是一种敷衍与哀叹。而我已经对她写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只想马上出宾馆,与刑凯赴约。 本来,我对刑凯这个人不感兴趣,当然更不会对他的邀请感兴趣。是陈富生的一席话,让我大彻大悟。因此,我与刑凯的这次约会,已经上升到了任务的范畴,它被划入陈富生的计划之列。 但此时,齐梦燕没有入睡,倘若我光明正大地出去,势必会引起齐梦燕怀疑。 无奈之下,我决定玩儿失踪。想办法悄悄溜出去!尽管这种方式并不是什么良策,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静静地观望了齐梦燕一会儿,然后神出鬼没地翻身到床的另一侧,弓着身子到了门口。 只是尽管我的动作举止几乎已经做到了无声无息,但还是被敏锐的齐梦燕发现。她不是一般人,是个洞察高手。真正的高手,很多时候不是靠眼睛来感知事物,靠的是直觉,是心。即使在全身心投入到某一项事情之中的时候,也能靠直觉对身边的环境做出感应。而这种感应,再融合女人的第六感觉,判断起来可谓是相当准确。你相信直觉吗?也就是说,在不见其人不闻其声的时候,能感觉到某些事物的存在或者移动。这种本领有点儿像是超能力,似乎单单用科学难以解释。而我,却亲身经历过类似的现象。记得自己当新兵的时候,白天的训练很苦,晚上还要站外围岗。有一段时间我简直要崩溃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因为休息不好,晚上在站岗的时候,很容易犯困打盹儿。因此对于我们警卫兵来说,站岗的时候睡觉,是一项最基本的休息技能。然而真正的投机高手,即使睡着了,也绝不会疏于对敌情的感知。长时间的‘地下工作’,让我们练就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而这种感知能力,不靠眼睛,也不靠耳朵,即使是在紧闭眼睛睡的正香的时候,也能靠心来感应周围的情况。每当干部查岗,或者有人经过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应到,进而被一种莫名的心理提示,叫醒。 这绝不是杜撰,更不是yi淫。我相信人本身具有这种潜能。除却眼耳鼻舌口,还有一种心理上的感知力。而这种感知力,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逐渐强化。 而齐梦燕显然具备这种能力,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表现出惊人的感知力。我确信自己已经做到了无声无息,神出鬼没。但仍然被齐梦燕感知到。很明显,她曾经受过此类的专业训练,或者是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中锻造出了这种素养。 当然,我也感应出了齐梦燕的发现,我在鬼鬼祟祟中挺直了腰身,头也不回地打开了房门。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便是齐梦燕兴师问罪的开始:“干什么去,大半夜的?” 我一只脚迈出了卧室:“出去走走。” 齐梦燕刷地站了起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你疯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出去走走?半夜了你知道吗?” 我对她如此强势的兴师问罪,感到疑惑甚至是气愤。我皱眉瞧向她,发现她脸上并非是怨怒的神色,而是一种真实版的关切,这才缓和了面容,道:“睡不着,你不也睡不着吗?你抱着电脑有事儿做,我能做什么?躺在床上的感觉,一分一秒,都是种煎熬。我出去走走,难道也侵犯了齐大小姐您的利益?”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她压低了声音,挪步走过来,压低声音:“今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出去,会很危险。说不定,现在那些刺客,就在宾馆外面埋伏着。” 我呵呵一笑:“杞人忧天!如果我赵龙这么容易中埋伏,就没有现在你跟我说话的场景了。我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所以想出去走走。” 齐梦燕伸展了一下腰身:“我陪你去!” 我皱眉道:“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齐梦燕显得有些扫兴,轻咬了一下嘴唇,迅速从口袋里捏出一枚棒棒糖来叼上:“你出去静吧,我拦不住。” 她重新坐了下来,双手伏在键盘上,叼起的棒棒糖在嘴里打颤。她像是有些失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轻声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喜欢独来独往,是不是别人-----”她又突然变得支吾不言。 我没去细想,坚定地走出了房间。有些时候,女人真的很麻烦,她总是想控制和干预别人的言行举止,尽管,这种控制和干预,带有关心的成分。走出房间的一刹那,我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下,但是在过道里,却意外地遇到了眉姐。 见到我出来她并没有吃惊,而是高贵典雅地笑了笑:“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料想是陈富生将计划告诉了眉姐:“眉姐不睡会儿?” 眉姐道:“不困。十二点再睡。” 说话间她已经置身到我的跟前,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从她嘴角处崩出细细的几个字:加倍小心! 这四字一出,已经确切地证明,她已经知道了陈富生的计划。或者说,某些片断的计划。因为陈富生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全盘计划的。哪怕是他再相信的人!也正因如何,天龙集团才得以保存到现在。而且,这也正是我们难以扩大潜伏战果的最大难点。 我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眉姐与我反方面行走,那轻盈的脚步声,在我此时听来,竟然像是在演奏着一曲悲伤的情歌。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同情,那么这个人,就是眉姐。每每见到眉姐或者想到眉姐,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萌生出一种酸楚。因为我无法想象,对于眉姐来说,最好的结局是什么?无论我们的任务是胜是败,她所要面对的,都会是家破人亡。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走出了宾馆,放眼一瞧,刑凯那辆拉风的奥迪a8仍然停在停车场上。 看起来,他的确是个有钱人。一个分部的负责人,能有如此的底气驾驭a8,这已经算是相当的难能可贵了。谁都能想象,当这辆a8行驶在廊坊的大街小巷上的时候,无论是交警还是达官贵族,都会给几分面子。一般情况下,能够拥有a8的,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既与政治沾边儿,又有千万以上资产作后盾。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奥迪a8属于国车,通俗一点来讲,是皇帝的座驾。在中国统治阶层,只有政治局常委才有资格享受。这种不成文的制度,曾经令无数人对奥迪a8望而生叹,想买不敢买。毕竟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和谐的表面之下,早已将权位高低划分的很明显。而且所谓的社会主义人人平等,这种空话套话鬼才相信!敢问,在旧社会,你敢和皇帝穿一样的衣服,坐一样的座驾吗?在新社会,可能人权与自由稍微放开了一些,但是某些不成文的规矩,还是制约了大部分人的胆量。如果不是这些无形思想和传统的作崇,估计在大城市,奥迪a8的影子,将会遍及大街小巷。现在,有钱人多。但是越有钱的人,心里那杆秤便越精准,虽然没有制度的束缚,但是有不少人宁愿夹起尾巴,也不敢花费那九牛一毛的钱,去买辆a8拉拉风。而存在这种心理的人,往往都是与政界和官场沾边儿的名流。 因此而论,刑凯能有一辆奥迪a8,实属不易。在某定程度上来讲,他已经犯了大忌。但他有底气,他的底气来自强大的天龙集团。在中国,开一辆百来万的奥迪a8,绝对要比开一辆上千万的法拉利跑车,更拉风,更具威慑力。法拉利的象征,似乎是财多了一些,而奥迪a8的象征,却多了一些权、甚至是政治的元素。中国是一个讲政治的国家,因此,任你拥有多少辆法拉利豪车,抑或是耗资几十亿元打造的纯黄金极品xxx跑车,都不如一辆价值百万元的奥迪a8更具说服力和威慑力。或许可以说,这是一种领袖效应。哪怕有一天,国家领导人的座驾换为国产的奇瑞,那么,奇瑞也能成为一个历史的传奇。人们购买奇瑞车的欲望,会增加百倍千倍。但是实际上,你会发现,大街上的奇瑞车,反而会越来越少。这里面牵扯到了很多因果关系,平衡,社会需要平衡,任何一种事物,也需要平衡。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他不可能让所有的老百姓和自己坐同一样的车,住同一样的房 刑凯悠闲地在奥迪a8跟前叼着烟,一副傲视天下的神态。或许他能感觉得出来,此时此刻,正有不少临渊羡鱼的人,悄悄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座驾。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他是个警惕的人,因此当然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到来。在我走出宾馆大门的一刹那,刑凯的面目似是有些惊喜,确切地说,是一种稍加掩饰的惊喜。他远远地伸出一只手,像是迎接贵宾一样地迎接我。 我快步走了过去,也不吝地与之一握。刑凯呵呵笑道:“赵兄弟果真是言而有信,给了我这个面子。”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烟:“刑队如此好客,我要是拒绝了,会遗憾终生的。” 刑凯追问道:“陈先生睡下了?” 我点了点头:“他不睡,我哪敢出来啊。都睡下了,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有刑队长布置的重重保卫,他们当然放心。” 刑凯满意地一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赵兄弟,我有一个不情之情。赵兄弟能不能别总是刑队刑队的称呼我?如果你不介意,叫我一声刑哥,显得亲切,也不见外。当然,兄弟之间没有辈分,你叫我刑兄弟,我也不介意。” 我心想这个刑凯拉关系的方式倒是有点儿特别,却也做了个顺水人情:“刑哥,哈哈。你言重了,我当然想和你兄弟相称,既然你挑明了,那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刑哥。不打不相识,我们之间,是兄弟。” 刑凯一伸手:“那请赵兄弟上车吧,我亲自给你当司机!” 我客套道:“刑哥客气了!只可惜我驾驶技艺不精,否则,哪能让刑哥亲自开车?” 刑凯指着我笑怨:“你啊,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儿的!上次我甘拜下风,这次开车载你玩乐,理所当然啊,理所当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天赵兄弟有什么心愿,我都会帮你实现。”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心愿啊,既然到了刑哥地盘儿,那一切全凭刑哥处置吧!” 刑凯道:“处置这个词儿,用的好像不怎么恰当。” 我道:“兄弟才疏学浅,咬文嚼字儿了,哈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我不失时机地结束了客套。 刑凯胸有成竹地道:“今天一切都布置好了,陈先生的安全赵兄弟不用再担心。在我刑凯的地盘儿上,没人敢挑头。宾馆里已经是天罗地网,任谁来找茬儿都得哽儿屁。赵兄弟只管跟我走,管玩管乐,兄弟玩儿不痛快,是当哥哥的罪责啊!” 我笑道:“刑哥你可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啊。承蒙刑哥看重兄弟,今天能坐上刑哥的a8,我已经不枉此行了!” 一提到座驾,刑凯脸上显得相当自豪,他甚至是故意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咯咯笑道:“a8算什么,我如果想拥有,弄十辆八辆的不成问题。要是有机会,我帮你也弄一辆,这车,有很多好处。宝马奔驰见了都得绕着走。” 我点了点头:“理解,理解。看起来刑哥在廊坊,可是出尽了风头。” 刑凯呵呵一笑:“哪里哪里。” 刑凯开车带我去了一个高档酒店,看样子没有五星也得四星的排场。我们进了一个豪华的包厢,富丽堂皇的奢华,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震撼。看的出来,刑凯是这个地方的常客,服务生和他都很熟,对他相当尊敬。点了菜要了酒,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刑凯这次绝对是大出血,没有三五八万,这顿饭绝对吃不下来。餐桌上的每个菜甚至每个汤,都称得上是宫廷玉宴,而且刑凯还招呼了两个女陪。现在这社会,酒店里为贵宾提供陪吃陪喝甚至是陪睡,都已经不是秘密。确切地说,刑凯点的两个女陪,用高档来修饰她们,似是显得有些不够份量。这两个女陪,论长相论气质,都算得上是惊艳至极,如花似玉。她们的装扮既不含蓄也不风骚,妩媚中带有矜持的成分,矜持中又带有张扬的风韵。甚至是她们的一言一行,都大方得体,宛如大家闺秀;她们的一频一笑,都妩媚动人,星光璀璨。 这两位女陪分别坐在刑凯和我的身边,落落大方,不失礼节,不失风趣。刑凯向我介绍说,她们一个叫若菲,一个叫若馨,都是这家酒店的王牌。当然,也算得上整个廊坊的王牌。而且,坐在我身边的这位若馨,曾经令一位来廊坊处理公务的政府高官鬼迷心窍,为了能泡到若馨,这位高官竟然在廊坊足足呆了三个月。虽然一无所获,但是却遭受了被双规的命运。 这种狗血般的桥段,信与不信都不算错,我淡然地笑了笑,这才扭头瞧了身边的若馨一眼,觉得刑凯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她的相貌和气质,的确称得上是‘杀手’。当一个女人的容貌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一般都可以秒杀任何异性。 刑凯紧紧地搂住自己身边的那位若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端杯笑道:“赵兄弟,二位美女都是自己人,想端就端,不用客气。”转而又对我身边的若馨道:“若馨,你身边的赵哥,是我的好兄弟。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若馨会意地一笑,竟然往我身边又靠了靠,坐我更近。然后端起我的酒杯,笑道:“赵哥,来,妹妹陪你喝一杯。尽兴,要尽兴嘛。” 这番话若是在别的女人口里说出来,势必会有卖弄风骚的嫌疑,但是从若馨口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可爱,没有丝毫的油腻味道。我淡然地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 刑凯似是很满意我的豪爽,话中有话地道:“今天晚上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赵兄弟可要打起精神来啊。”举杯一亮,仰颈干尽。 不知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并非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正如刑凯所言,今晚的节目,会相当精彩。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意识到,有些节目,不仅他会演,我赵龙也会演。 436章 若馨兴许是受了刑凯的点拨,开始巧妙地为我献殷勤,一杯一杯地敬我喝酒。酒是好酒,但是我也懂得,再好的酒喝多了,也会伤身的道理。 对面的刑凯,拥搂着美丽的若菲,若菲也毫不吝啬地奉献着自己的美丽与妩媚。她忽而小鸟依人一样偎依在刑凯身上,忽而夹起一筷子美味佳肴,往刑凯嘴里塞。爽朗的笑声,似是与当下的情景不合拍。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种暧昧的色调,似是印证了酒绿灯红的最高境界。酒里有什么,酒里有美色,酒里有虚伪,有戏,有人与人之间那种最基本的利益关系。刑凯正在积极享受的工夫,一个服务生推门而入,送了一盘水果沙拉进来,说是赠送的。却没想到刑凯突然大发雷霆,冲那服务生好一阵辱骂,直到我开口劝了劝,他才作罢。 我不明白刑凯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直到服务生退下,经我身边的若馨道破了天机。 无法想象,这家奢华的酒店,其幕后的一号老板,竟然是刑凯。若菲操着破解天书的语气,对刑凯发火一事进行了解答:“怪只怪那服务生不长眼,刑哥的酒店,他却不知趣地要赠送给刑哥一盘破水果沙拉,刑哥怎能不生气?就像是你在自己家里,你雇的佣人却拿着你给她发的工资,给你买了一块牛奶糖,说疼你。这是多大的讽刺啊?” 刑凯笑盈盈地拍了拍若菲光滑细腻的肩膀:“行了行了,你这比喻,有意思!” 我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自己的置疑:“怎么,那服务生不知道刑哥是这里的老板?” 刑凯举杯在眼前一亮:“不知道也不奇怪,酒店里不知道我的人,占大多数。好了,咱们不再说这个,喝酒!”刑凯率先干尽杯中酒,望着我道:“赵兄弟,今天能跟你坐在一起,就是畅快。咱们一醉方休,怎样?”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刑凯:“刑哥,你这是在陷害我呀?我要是喝的不省人事了,怎么跟陈-----跟老大交待?”我赶忙改了改口,饮了一大口酒。 刑凯道:“陷害?哈哈,如果说有人这样陷害我,那我宁肯想天天受到陷害。赵兄弟,你句话,可是让当哥哥的,心里委屈啊!” 我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来,兄弟敬哥哥一杯!”我端起酒杯,待若菲替刑凯斟满了杯子端起来,我率先干尽。 刑凯也不含糊,又来了一个满口香。吃了两口菜,我身边的若馨开始为我斟酒,不知她是受了什么外力,身子一斜,酒瓶子倒偏,不偏不倚地正好倒在了我的手机上。 若馨惊惶失措地站了起来,连声说:“赵哥对不起,对不起。”拿起手机来焦急万分,不知所措。 刑凯忍不住冲她开口骂道:“你怎么这么蠢啊?干什么吃的?赵兄弟的手机上全是重要信息,要是手机坏了,你就是赔了小命,也担当不起-----” 我一伸手止住刑凯的问责,从若馨手中拿过手机:“算了算了,玩儿的尽兴,手机算什么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关了机,将电池取了出来,自嘲地道:“晾干以后还能接着用。这个手机啊,万一进了水,第一时间,先关机。不管能不能用,先关机。然后扣下电池,有条件的话,可以用吹风机吹一吹。不吹也行,晾干就行。” 刑凯紧绷的脸色终于舒展开了:“赵兄弟看来是行家啊!” 我笑道:“过奖!手机进了水,总比脑子进水,要强的多。”我一指自己的太阳空,继续自嘲。 刑凯不明其意,微微一皱眉,倒也附和而笑:“是啊是啊。来来,吃菜,吃菜。” 我们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十二点25分,我和刑凯已经各自喝了一斤白酒。这个刑凯的酒量的确不错,一斤高度白酒下肚,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而那两位女陪,也纷纷尽到了责任,劝酒,摆弄风情,无一不是尽职尽责。到了尽兴之处,刑凯一扬手,冲二位美女命令道:“上节目!” 我顿时一愣,不解地追问:“什么节目?” 刑凯神秘地笑道:“当然是好节目,赵兄弟只管看,包你震撼!” 疑惑间只见若菲扭身过去将门关紧,从里面锁上。她和若馨站在一起,找了个恰当的位置,面向我和刑凯。 刑凯满脸期待,手持筷子在空中指指点点。若菲和若馨二人轻盈地扭了一下腰身,忽然面对面而站,轻轻起舞。舞步越来越快,由缓至劲,由轻盈至刚柔并济。这期间,刑凯扭头瞧了我一眼,高深地一笑,却不说话。 随后,若菲若馨二女,竟然富有节奏地扭动着腰身,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直至只剩下最后一丝遮羞之物。 刑凯饶有兴趣地坐到了我的身边,目不斜视地道:“怎么样赵兄弟,身材不错吧?”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笑刑凯的庸俗。 刑凯捏着下巴道:“这俩妞儿都很有味道,各有千秋。赵兄弟喜欢哪一个?” 我故意将了刑凯一军:“刑哥,咱这酒店里,还有脱衣舞这个项目?” 刑凯略显尴尬地一笑:“不是不是啊。这是兄弟来了,我临时加的一个节目。怎么,赵兄弟不喜欢?” 我笑道:“喜欢,当然喜欢。都是男人嘛。” 刑凯呵呵笑道:“对头!女人嘛,都是为男人量身定做的,女人存在的最大价值,在于她为男人带来了多少欢乐。这只是热热身,一会儿------”刑凯将嘴巴凑近我的耳朵:“一会儿,赵兄弟可以玩儿真枪实弹!” 我顿时愣了一下,道:“刑哥如此盛情,我实在是-----” 刑凯道:“客气了吧?我说过,对于兄弟,要像春风般的温暖。咱们肝胆相照,我这个当哥的,自然要让你享受到最高规格的欢乐。这里是我的地盘儿,赵兄弟不必拘束。” 我点了点头:“当然,当然。” 正说话间,只见面前的那两位优秀的脱衣舞女陪,在展示了一番秀美的身材之后,很富挑逗性地将最后一丝遮羞物,也轻盈地褪了下去。两个赤条条的身体,晶莹剔透,华丽妩媚,任谁见了也难以抗拒。她们面带微微的羞涩,继续演绎着热舞,尽管没有舞台和灯光的衬托,却也着实地将一段舞蹈,演绎的极具诱惑,甚至是观赏性。 刑凯不失时机地叼起一支烟,也递给我一支,点燃。然后轻声问道:“美女都脱光了,赵兄弟有没有一点感觉?” 我心里反感,嘴上却说:“你说呢?” 刑凯会意一笑:“男人,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赵兄弟,接下来,是裸陪,还是-----” 我笑道:“还是含蓄一点好吧。该含蓄的时候,还是要含蓄。” 刑凯点了点头,不失时机地一拍手,止住了二女的表演:“好了,可以收场了。过来继续陪你们赵哥喝酒。穿上衣服,你们赵哥,喜欢含蓄!” 二女果真姿势优雅地穿回了衣服,重新坐回我和刑凯身边,强颜欢笑地营造出了另外一种氛围。 在二位佳人的陪伴上,我和刑凯美酒佳肴,吃喝的不亦乐乎。 二斤白酒下肚,刑凯已经明显地精神亢奋。我也感觉到了酒力,因此有意控制了一下,直到尽兴。 筵席终散,刑凯不失时机地卖起了关子:“为了不至于在赵兄弟面前出丑,今天咱兄弟先喝到这儿,开始下一个节目?” 我笑问:“还有什么节目?” 刑凯淫邪地瞧了瞧二位佳人,笑道:“下一个节目嘛,我们都是主角。我们分开演。你和她,我和她,看谁演的投入。演的时间长。”顺势搂过若菲的肩膀,冲若馨道:“去吧,带你们赵哥回房间!” 戏终究还是要演下去。刑凯的戏要演,我的戏,更要演。若馨搀着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赵哥,咱们走吧。刑哥都安排好了,只要赵哥不嫌弃我哟。” 我顺着戏演下去,伸手在若馨脸上轻轻一抚:“哪能呢小美人儿,赵哥疼你还来不及呢!” 刑凯见状后呵呵一笑:“赵兄弟一直真人不露相,我还以为你不吃荤呢。” 我笑道:“刑哥又在寒碜我了!” 我们四人二人一组出了包厢,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刑凯揽着若菲的肩膀凑到我跟前,轻声说道:“赵兄弟,这个节目我可帮不了你了,得看你怎么演!接下来,节目过后,还有节目。还有大节目!” 我伸手指了指刑凯,装出七分醉意:“老刑啊老刑,你有多少节目都尽管拿来,我照单全收!好节目,收视率肯定高!” 刑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赵兄弟赏脸,我当然要把所有的好节目,一一奉上。先演好这个节目再说!”他扭头冲若馨再嘱咐道:“赵兄弟的份量,不用我再重复了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伺候爽了,刑哥大大有赏!” 若馨面含羞涩地道:“刑哥看你说什么呢!能伺候赵哥是我的荣幸。”说着,她将脑袋耷到了我的肩膀上,继续小鸟依人。 刑凯一笑,拍着若菲的屁股蛋子进了对面的房间。而若馨,则挽着我的胳膊,进了眼前的这个房间。这是一个相当温馨的包间,不大,却流露着奢华的情调。五脏俱全,桌椅有序。一张干净整洁的大床,正巧处在窗户的位置,与淡雅的浅蓝色窗帘相映成趣,充满了暧昧的色调。我们一进门,若馨便熟练地将门关紧,然后簇拥着我,走到了大床跟前。 我打了一个酒嗝儿,伸开双臂镇定了一下情绪,叼燃一支烟。若馨扭摆着性感的屁股坐我很近,浑身上下飘逸着一种淡雅的风尘味道。 她一只手扶在我的大腿上,嘻嘻地赞叹:“赵哥的肌肉,真硬朗哩。” 我笑了笑,没说话。若馨却继续施展了小鸟依人的绝技,斜靠在我的肩膀上,突然又伸手抢过我嘴里的烟,叼在自己嘴巴上。 我问了句:“你也抽烟?” 若馨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薄薄的烟雾:“偶尔抽一根。怎么,赵哥是不是不喜欢喜欢抽烟的女人哪?”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那要看谁抽。像若馨这样的美人儿,不论干什么,我都喜欢。” 若馨装作羞怯地一笑,一只手却在我胸前轻轻地抓挠了一下:“赵哥坏死啦!你真觉得若馨美吗?” 我盯着她:“美。很美。相当美。” 若馨用另一只手,悄悄地摸起我的右手,搭在她丰盈纤嫩的大腿上,尽显暧昧之色:“赵哥觉得若馨的美,能打几分儿呢?” 我故意在她大腿上轻扭了一下,她媚叫了一声,继续耍起了小性,笑吟:“赵哥好坏。都被你揪青了,青了。赵哥要帮若馨揉揉!”她拿着我的手在她大腿上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但凡风尘女子,总有本事让男人乖乖就范。任你是柳下惠也好,甚至是太监也罢。她若施展起媚术来,哪怕你是铜铸铁打,也难以抗拒。而我虽然也象征性地附和下去,心里却清醒的很。 我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若馨,能告诉我几点了吗?” 若馨神色一变:“怎么了赵哥,是若馨惹你生气了吗?” 我摇头:“当然没有。” 若馨噘着嘴巴道:“那赵哥为什么这么关心时间?” 我笑道:“我是想算一算,咱们这个节目,究竟能演多长时间!” 若馨脸即一红,两手拍打着我的肩膀:“赵哥真坏,这种事----哼,老是拿小妹取笑。”说罢,她竟然轻盈地站了起来,顺势身体一扭,径直坐到了我的腿上! 我的天!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终于让我有些不太冷静了!但是我赵龙毕竟是赵龙,戏要演下去,但是却不能当了真。我也顺势将若馨拥搂住,笑问:“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先告诉我几点了!” 若馨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瞧:“现在是北京时间1点15分。赵哥想和若馨把这个节目,演多久呢?”说着,她将漂亮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一阵清晰的异性气息,扑面而来。 我顺势将她斜放倒在床上,她乖乖地躺下,眨着眼睛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摆出怜香惜玉的神色:“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节目,要到明天早上才结束,你会信吗?” 若馨娇羞地低下头:“我,我不信。赵哥唬我呢吧?” 我将身体俯了下去,一只手悄悄地从腰带处抽出一样东西,亮在了若馨眼前! 若馨顿时吓的‘啊’了一声:“赵哥你要干什么?” 我淡然一笑,将手中的匕首卡在若馨的脖颈处,变了一副脸色:“我们无怨无仇,我当然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必须照着我说的做!否则-------”我下压了一下手腕儿,威胁道。 若馨惊愕地望着我:“赵哥,玩笑,玩笑不用开这么大吧?” 我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我猜的没错,不出一刻钟,真正的节目,就要开始了,对吗?” 若馨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若馨的表情当中,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将匕首微微松了松,我接着道:“接下来,你要配合我把戏演下去,ok?” 若馨显得有些慌张起来:“怎么,怎么演?” 我刚要说话,却见若馨悄悄地用手够到了床上的那枚女士手机……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伸出一只手夺过那枚手机,将电池扣了出来。 若馨皱紧了眉头,焦急的神色,越发凝重。 437章 我警惕着门口处的动静,同时防备着若馨。此时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噘着嘴巴躺在床上,并没有一般女孩那种对生死的担忧。 出于怜香惜玉的想法,我将匕首移了一下位置,挪到若馨肩膀处。若馨望着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皱眉道:“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若馨道:“你想,你想怎么样?会不会杀了我?” 我道:“如果你听话的话,不会。” 若馨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听话,你就会杀了我,对吗?” 我道:“可以这样认为。我一向很仁慈,但是对于那些对我有威胁的人,我同样也很凶狠。” 若馨道:“看出来了,你不是善茬儿!不过,难道你就想这样,一直拿匕首对着我吗?” 我冷哼道:“当然不会。我在等下一个节目!” 若馨疑问:“下一个节目?什么节目?” 我道:“我提醒你,不要明知故问。那样会很危险。现在,照我说的做,脱掉衣服,快!” 若馨眼睛一瞪:“脱衣服?你什么意思?你要玩儿虐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肯定是个日本av电影的受害者。我说的没错吧?” 此时此刻,她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或许她的确误会了我,还以为我会像av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靠虐待女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我没那么无聊,更不会那么做。 我淡然一笑:“恭喜你答错了!你现在必须照我说的做。我数三下。三、二-----” 若馨俏眉紧皱地望着我:“你真是个疯子!”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将一只手伸在了上衣的纽扣处,小心翼翼地解开。 我催促道:“给我快点儿!三十秒钟时间!30,29,28……” 若馨苦笑道:“你这么喜欢倒计时吗?”却也果真加快了脱衣服的进度。 转眼之间,她已经将衣服一件一件褪去,只剩下胸部和下身的那两件遮羞小物。我无暇欣赏她的身体,眼睛始终盯着门口处。 若馨稍一犹豫,冲我问道:“还有再脱下去吗?” 我轻描淡写地瞧了一眼她脱衣的进度,将目光移开:“可以了!现在,你可以继续躺在床上了!” 若馨追问:“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道:“少废话!照做!” 若馨扭扭捏捏地躺在了床上,身体蜷成了一个小虾米。 我将匕首收了起来,稍微松了一口气。突然,若馨身子一转,翻下了床,大喊了起来:“刑-----” ‘哥’字还没出来,我已经跃到她的身边,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若馨被憋的满脸通红,支吾地嗯嗯着,我皱眉望着她:“耍花招是不是?你已经违背了一次我的意愿。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凡是有人连续两次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会让她很难受。” 松开手,若馨大口地喘着气:“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道:“去,躺在床上,如果冷的话,可以盖住下半身。” 若馨犹豫了一下,只能认命。她躺在了床上,拿一条毯子将身体盖了起来。 我将两个大枕头塞进了若馨的毯子里,放在她的身上。然后让她贴在床的一侧,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蹲在床侧,用匕首挟持着若馨,指示道:“叫,给我狠狠地叫!” 若馨装傻充愣:“叫什么?” 我道:“少装蒜!现在你身上如果有个男人,你该怎么叫?” 若馨道:“那你直接说‘jiao床’不就得了?” 话毕,她果然由浅入深地呻吟起来,这声音有点儿瘆人,我听了头皮直发麻。但是为了将计就计,‘引狼入室’,我必须这样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若馨大约叫了两分半钟,开始发牢骚:“嗓子都叫哑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我坚定地道:“不行!继续!” 若馨无奈之下照做,呻吟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虽然觉得这种手段比较残忍,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也没什么不妥。 其实此时此刻,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点变态,选用这样一种方式,诱敌现身。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杂音,只有若馨躺在床上,高仿真地叫着床。这种声音让我厌恶,让我觉得过于邪恶。 三分钟后,屋门有了动静。很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十几个男子操着家伙冲进了房间。 领头的,自然是刑凯。我隐蔽在床侧,不能观瞧到他们的面目,但是却能用直觉感应出每个人的位置,甚至是举止。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一层层交错的光芒,让我瞬间意识到:这些人携带的武器,竟然是砍刀! 这么说,刑凯是想置我于死地!陈富生说的没错,刑凯的野心,真的很大。今晚我幸亏跟陈富生汇报了刑凯一事,否则,我今天的处境,恐怕会愈发危险。当然,我目前的处境,也并不乐观。而且,陈富生还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带刑凯回去! 这其中的是是非非,陈富生早已运筹帷幄。每一步棋,他都掌控的相当清楚。而我也恰巧因为刑凯的邀请,成了他的一颗棋子。对我来说,这步棋是险棋。但对于陈富生来说,却是十足的胜算。 却说刑凯带着十几个兄弟,一进门便直冲到了床前,对着若馨身上便是一阵乱砍。若馨惊的大叫起来,初显惊惶失措。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作为刑凯的诱饵,根本不值得刑凯考虑她的安全。刑凯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我!他杀我的目的很单纯,也下了决心。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刑凯突然大变脸跟我称兄道弟,是一步看起来一箭双雕的好棋。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步棋,早已被老谋深算的陈富生,识穿。 因此而言,刚才,刑凯的确没有摆鸿门宴。但是鸿门宴之后,他却摆了一场美人宴。我早已料定刑凯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因此才制住了若馨,配合他演下了这场戏。若馨身上压着两个大枕头,代表是我。枕头的保护,让若馨没有被乱刀砍死,也没有受伤。因为刑凯很快便察觉以了情况的不妙,掀开毯子一瞧,顿时慌了手脚,将若馨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赵龙呢,赵龙呢。快告诉我,赵龙呢?”他像发了疯一样,几乎将半裸的若馨拎在了空中,脚半离地。 若馨吓的浑身颤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刑凯狠狠地将若馨扔在床上,骂道:“贱人!是不是你把他放跑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若馨委屈地望着刑凯,终于道出了真相:“他,他就在这个房间里!”一个眼神递过去,使得刑凯迅速判断出了我的藏身之地。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藏匿的必要,从床侧处缓缓站了起来,叼上一支烟,装作镇定地道:“刑哥,兄弟在这里。” 刑凯顿时一惊,疑惑地瞧了瞧若馨,又将目光望向我:“赵兄弟,玩儿尽兴,也不至于钻床底吧?”就说了这么一句废话,刑凯已经暗中递了眼色,号令兄弟们冲我厮杀而来。 我将仅仅抽了几口的香烟扔在地上,一伸手拦住了凶手们的进攻,冲刑凯追问了一句:“刑哥,能告诉兄弟,为什么非要置兄弟于死地吗?” 刑凯极其阴险地一笑,果真伸手止住了兄弟们的进攻:“问得好!反正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让你死,是因为你太强大了,严重地影响到了我的计划。” 我故意装作疑惑地追问:“哦?你的计划?什么计划?” 刑凯冷哼道:“当然是不能告诉你的计划。赵兄弟,撇开这个计划不说,还有一层原因。我非常不希望一个比我强的人,活在世上。那样,会消磨我的斗志。” 我道:“这么严重?刑哥,你真的让我很震惊。唉,原本已经把你当成兄弟,谁想却被兄弟算计。不过刑哥,兄弟必须要提醒你一句。” 刑凯皱眉道:“说吧,我姑且可以将你的提醒,当作是最后的遗言。” 我盯着刑凯,咂摸了一下嘴巴,才道:“我生平最恨被兄弟算计,虽然我们刚刚才称兄道弟,但是一秒钟也有了情分。跟我处的兄弟,凡是讲义气的,都活的挺好。凡是虚情假意甚至试图算计我的,都没有好下场。” 刑凯哈哈大笑:“哦?不得不说,你的心理素质的确不错!看来,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果真是名不虚传。我想你的镇定,肯定是通过了严格的训练才磨练出来的,对吗?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我没必要再跟一个死人说废话。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儿。至少,比被乱刀砍死,要好受得多。” 我道:“谢谢刑哥美意。难道,没有别的选择?” 刑凯问:“什么意思?” 我道:“我还年轻,还没结婚,我还不想死。” 刑凯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只有选择怎么个死法的权力。你已经风光的太久了,这个时候上你死,再合适不过。” 我反问:“难道,就不能再谈谈?” 刑凯大幅度地摇了摇头:“免谈。你不死,我不踏实。” 我稍微往前走出一步,瞧了一下刑凯身后的十名杀手,淡淡地点了点头:“刑哥你相信吗,很多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刑凯皱眉:“哦?你的意思是说?” 我将手抄进了口袋,冲刑凯反问:“你真的以为,你们十来个人,能杀得了我?” 刑凯扑哧大笑:“怎么,你在怀疑我们的能力?赵兄弟,你单枪匹马,没有任何武器。而且刚才还跟若馨干了一气儿,你一没体力二没武器,我们杀你简直就像是探囊取物!” 我笑着摇了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掏出两把手枪,左手右手各持一把,枪口一齐对准刑凯:“谁说我今天没带武器?” 刑凯愣了一下,条件反射似地后退了一小步:“哪来的枪?” 我手持武器在手把玩儿了几个花样,道:“哪来的枪,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只要扣动扳机,你们十几个人,会全部玩完儿。” 刑凯显然有些吃惊,脸上竟然有冷汗渗出:“你,你早有防备?” 我淡淡一笑:“刚才当你的砍刀落在枕头上,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对你这种人,怎能不防?” 刑凯皱眉道:“好你个阴险的家伙!竟然带了枪!” 我纠正道:“阴险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事先有所防备,刚才早已血流成河了!我赵龙也早就去见了马克思了。” 刑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竟然率先将手里的砍刀搁在地上:“咱们,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身后的兄弟们见状后,也纷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淡然一笑,冲刑凯道:“刑队长,麻烦你再动一下手,把你口袋里装的七七也给下了!” 刑凯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冷哼道:“像你这样的人,出门会不带枪?” 刑凯再疑问:“你怎么知道是七七?” 我道:“职业秘密!怎么,还用我数秒吗?三------” 刑凯赶忙道:“不用不用。”果真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崭新的七七手枪。 实际上,他身为组织成员,且是廊坊分部的总管,配枪是自然的。确切地说,凡是tl组织成员,每个人都有枪。但是就目前的情景来看,除了刑凯,其他的十几个人,都没带。 十几个人呆在原地,屋子里顿时一阵静谧。静的有些出奇,静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不失时机地轻拍了一下身边那半裸的若馨,说道:“刑队长为我安排了一个这么精彩的节目,不不,确切地说,是两个!”我顿了一下,接着道:“一个是床戏,暧昧戏。只可惜我没当男主角,让两个大枕头当了男主角。另一个节目,是武打戏。你刑凯出任第一男主角!”我伸出手指指着刑凯,他的眼珠子左右忽转,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对策。 我不失时机地将一支枪夹在腋窝里,掏出一只烟,用一只手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继续道:“你给我上了两个这么好的节目,我赵龙无以为报,只能还给你一个节目,反特大戏。只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这场戏,究竟该怎么收场才好?” 刑凯近乎央求道:“你放了我们,我保证------” 我打断他的话:“别他妈的给我开空头支票!放了你们,哪有那么容易!” 刑凯试探地追问:“那,那你要怎样?” 我将手枪在空中翻了个花样儿:“怎样?哼,杀了你们,怎样?” 刑凯脸上冷汗加深:“别。赵兄弟,你知道的,枪声一响,你也跑不了!” 我笑问:“杀人,还非得用枪吗?” 刑凯支吾。 我接着道:“这么多砍刀,利器。信不信,每个人,我只用一刀,就能送你们进极乐世界?” 刑凯忙道:“信,我们都信,百分百的相信!” 我故意吓唬他道:“那好,那我现在就演示给你们看!”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逼真了,致使这些凶恶之徒,都吓的两腿直哆嗦。甚至有两位尿了裤子。表面上看起来杀气腾腾的高手们,实际上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之辈。 突然间,当中有个小伙子,想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出口袋里,我眼疾手快,将已经吸了一半的烟伸手一弹,烟头不偏不倚地飞到了他的手腕上,烧的他‘啊’了一声,不敢再耍什么把戏。 紧接着,靠近门口的一个男子,试图趁乱夺门而出去请救兵,我哪能让他逃脱,右手一翻,那只匕首箭一般地飞了出去,踏着一道白亮,径直插到了门上。匕首插进的位置,距离他已经搁在门把手的手,只有两厘米距离。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开门溜走,我皱眉道:“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溜号是不是?好,我可以告诉你,你面前的门,不是普通的门,你可以把它当成是鬼门关。只要你踏出一步,就意味着你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男子躇踌了片刻,乖乖地返了回来。 但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到太阳穴处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一支神秘的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438章 随即我听到了身边一阵响亮清澈的女音:“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螳螂补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 我没有扭头去看,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持枪人是若馨。半裸的若馨,似是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羞怯成分,扬着玉臂将枪抵在我的太阳穴上,神色颇为得意。 刑凯见此情景,哈哈大笑。他无所顾忌地将刚才扔在地上的砍刀重新捡了起来,在手中把玩儿。刑凯盯着我道:“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你冲我们发淫威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没有兼顾到?”顿了一下,他又自圆其说地道:“你一定是觉得,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本事,你根本不屑一顾,是不是?只是事实告诉你,你错了!” 我道:“我错了吗?谁要是低估了女人的力量,准会吃大亏。这一点,在我身上得到了印证。” 刑凯冷哼道:“若馨,现在你可以告诉他,你真实的身份了!” 我饶有兴趣地扭头瞧了若馨一眼:“哦?她还有第二身份?” 若馨脸上流露出一丝叛逆的狡猾,操着一口特别的腔调道:“我,林若馨,也是组织内的一名成员!代号蓝鸟。刑队,是我的直接上司。我想赵哥一定以为我是本家酒店的风尘女子吧?事实上,刚才我在你面前故意表现出柔弱的样子,就是打消你对我的怀疑,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怕是在你制住我的情况下,我仍然没有放弃信念,将计就计,冒着生命危险坚持到现在。果然,我的先见之明,派上了用场。因为我拯救了我们组织的命运!” 刑凯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蓝鸟儿,是我们组织内响当当的人物!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能跟总部的齐梦燕齐政委有一拼。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为了诱你上钩,她将一个风尘女子演绎的生动逼真。这件事,她是第一功臣。” 我望着刑凯,道:“刑队长,我们都是组织同仁,都是拿了陈先生的俸禄,做着陈先生安排的事情。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刑凯道:“问得好!但是你已经没机会知道了!” 我道:“有点儿象谍战电影。不过林若馨,蓝鸟对吗?我要提醒你,我讨厌别人用枪顶着我的脑袋!” 若馨手上加了一点力度:“你少废话!你还有选择吗?刚才你拿匕首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呢?” 我自嘲地一笑:“要是能考虑到后果,怎么会被你的枪指着?” 若馨冷笑道:“你知道就好!现在,把你的枪给我放下,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我道:“你觉得我会吗?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抬了抬手腕,仍然是将枪指向刑凯诸人。 刑凯一怔,微微后退了半步。若馨提高音量道:“同归于尽?你觉得还有那个可能吗?你的枪口距离他们有三米以上,而我的枪口,和你的太阳穴却亲密接触着。没等你开枪,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笑道:“你真聪明!不错,你分析的不错!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枪和枪的性能,千差万别?” 若馨怒道:“别说笑了!你这一套去糊弄小孩儿还差不多!我相信,性能再差的枪,抵在你的脑袋上,只要扳机一动,你准会没命。你同意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如果是一支没有子弹的枪呢?” 若馨哈哈大笑:“跟我玩儿诈术是吧?我现在郑重地提醒你,放下手里的武器!否则,我开枪崩了你!” 我无动于衷。 若馨再加了加手上的力度:“我数三下,三、二-----”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你的数学领悟能力不错嘛,跟我学会了数秒了?” 若馨皱眉道:“闭嘴!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放下枪!” 我笑道:“我也最后一次提醒你,拿了一支没有子弹的空枪在这里威胁别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可以试着扣动扳机,枪一响我赵龙就去见马克思,我认命。但是枪如果没响,哼哼,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完了!” 若馨大笑:“诈,继续诈!我自己的枪,没有子弹我会不知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把枪里的子弹不多,只有两颗,但是已经足够让你死两次!” 刑凯也冲若馨喊道:“对对,他是在诈你!这小子狡猾的很,千万不要信他。” 我镇定自若地道:“不信是吧?不信的话,你开枪吧!” 见我如此镇定,若馨倒是多了几分思量,面露少许疑虑。但是她会真正相信吗? 若馨后退了半步,伸长了胳膊对准我的太阳空,发表了临刑前的感言:“有句话叫作不见棺材不落泪,像你这种人,临死了还要逞什么英雄!是,即使你英雄了一辈子,但最后还是会变成一具死尸。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们去西方极乐世界吗?该去的人是你!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如来佛祖了!” 刑凯焦急地催促道:“你跟他这么废话干什么,开枪,开枪啊!” 若馨一咬牙,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 但是枪的响声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因为那种响声根本没有爆炸物从枪膛里呼啸出来的气势,仅仅像是敲击了一声键盘一样的‘嗒’了一下。 毫无疑问,这种声音,是击锤儿击出的空响。事实印证,若馨的枪里,的确没有子弹。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刚才还神气异常的刑凯,一下子蒙住了,失声喊出:“怎么,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若馨不敢相信地将手枪收回,惊愕地望着它,眼神当中尽是疑惑、意外、惊恐。 我不失时机地将两把枪平伸出去,继续对准了刑凯一行人。我目不斜视地对若馨道:“你现在可以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了!刚才故意让你漏网,就是想把这场谍战大戏演的更生动一些,离奇一些!” 若馨蹑手蹑脚,捂着胸膛走了过去,径直到了刑凯的面前。 十几个人,既惊恐又疑惑地望着我,像是在等待老师惩罚的调皮学生。我也本着孜孜不倦,教书育人的心态,对他们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的枪里,为什么会没有子弹!” 或许是疑虑太深,若馨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笑道:“很简单。在刚才我逼你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不得不说,你藏匿凶器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在此之前,曾经有个日本特工,正是因为把枪放在床铺底下,才轻易地被我识穿了身份。而你却重蹈了她的覆辙。不过我当时没有揭穿你,只是悄悄地卸掉了装在里面的两颗子弹。现在,这两颗子弹,在这里!” 我摊开左手两指,两颗子弹一一掉到了地上。嗒嗒两声,每一声,都让刑凯等人惊恐万分。 我接着道:“你们觉得林若馨演的很成功吗?刑凯,你布的这个局,实在是太失败了!鸿门宴上你害怕万一,没敢动手,所以就将动手的时机,寄托到了床上。因为你知道,男人跟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警惕性最差。这样,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我置于死地。只可惜,你们的算盘落空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根本没有信过你!从你约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摆的是鸿门宴。只是,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要杀我的真正原因。刑队长,是否可以为我解密了?” 刑凯道:“你真是个可怕的人!我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却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 我打击他道:“你那也算是天罗地网?一个恨自己恨的要命的人,突然要和你称兄道弟。这种突然的改变,你难道不觉得唐突吗?” 刑凯皱眉问道:“你既然已经识破了,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 我冷笑道:“铤而走险?对你来说,我的自投罗网,是铤而走险。但对我来说,并没有觉得危险。因为在我看来,你们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对我构成什么威胁。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跟你们合作演了几个节目而已。” 刑凯道:“别吹了!现在既然我们都在你的手中,要怎样你不必多费口舌。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真的开了枪,你根本走不出这家酒店。因为这家酒店是我刑凯的!” 我笑问:“你就这么自信?” 刑凯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狠狠地道:“开枪杀了你们,没那么简单!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们得到解脱!下面,还有节目。” 刑凯一怔:“你还要怎样?” 正在这里,我戴在手腕上的联络装置发出阵阵低鸣,那是陈富生发给我的信号。 时机已经成熟,我对刑凯道:“现在,我要带你们回宾馆,交给陈先生处置。你们知道陈先生的手段,那会很残酷!” 一听这话,刑凯不忧反喜。他不加思索地道:“我不反对。我今天算计了你,是我的错。但是我绝对不相信,陈先生会拿我怎样。” 我反问:“你仍然这么自信?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 刑凯嘴角处崩发出淡然一笑:“是我跟随陈先生这么长时间的信任。我相信,陈先生念在我多年跟随他的情分上,会网开一面。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赵龙,而毁了整个廊坊分部!” 我笑道:“那就试试吧!”实际上,从刑凯的自信,我便进一步在心里印证了陈富生所言。看的出来,刑凯的确正酝酿着一个大的阴谋。 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之所以会带他们回宾馆,也是处于另外一种考虑。表面上看,我一个人带十几个人回宾馆,是一件非常威险且非常有难度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我开出的条件,他们不可能拒绝。哪怕是我没有用枪逼着他们,他们也会同意我的提议。因为,在宾馆里,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我走到了刑凯身边,用枪指着他:“让你的这些手下,下去找车。” 刑凯为之一愣:“你就不怕?” 我道:“我怕什么!手里有你的性命压着,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刑凯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真是个聪明人!”一扬手,指示道:“你们先下去,找三辆车,在酒店门口等着。” 我冷笑道:“不是我聪明,是你的愚蠢,衬托了我的聪明。” 这十来人除了若馨之外,都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我皱眉瞧了一眼若馨:“怎么,你还不走?” 若馨忧虑地瞧着刑凯,刑凯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终于也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我将枪收了起来,伸进衣服里暗中将枪口对着刑凯,刑凯轻抖了一下肩膀:“你确切很聪明,我还以为,你会顶着我的脑袋走出酒店。” 我催促道:“少废话!” 我隐蔽地控制着刑凯,走出了酒店。 他的下属们果然弄来了三辆车。他们坐前面两辆,我带着刑凯,径直走向后面一辆。走到车门前,我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林若馨同志,麻烦你当一下司机!” 若馨支吾地道:“我,我,我不会开车!” 我皱眉道:“你的话我会信吗?” 刑凯又是暗中给了她一个眼色,若馨果真坐上了驾驶位置,启动了车子。 我和刑凯坐在后面,刑凯看起来有些泰然,并没有那种上刑场的惊恐表现。我知道,不是他心理素质好,而是他早有算盘。只不过,他的这个算盘,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由于是在半夜,路上车辆行人极少,三辆车子排成一队,高速地行驶在公路上。 十五分钟后,我们远远地望到了那家宾馆。我和陈富生等人下榻的地方。 表面上看,宾馆很平静,一切正常。但实际上,这里面暗藏玄机。当然,在刑凯看来,也是如此。 进了宾馆大厅,刑凯冲我追问:“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我道:“当然是去见陈先生。” 刑凯笑问:“哦?那好,那好。是该见见陈先生了!” 那宾馆的前台,见到刑凯不仅不阻拦,反而是主动问好。刑凯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在上二楼的楼梯处,遇到了两个望风的男子。其中一个暗中向刑凯点了点头,意在已经搞定。刑凯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步子也迈得格外豪爽了起来。只不过,他哪里知道,这二人,只有一个是他的人,另一个,则是孙玉敏的人。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根本不会料到,他的一切,早已都在陈富生的掌控当中。 上了二楼,我率先喊了一句‘停下’,十几人马上乖乖地站住。 我道:“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带刑凯进去见陈先生!”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一阵脚步声在门内戛然而止。门被打开,我和刑凯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们并没有看到陈富生。只见四个男子正站在门内两侧,注视着我们。刑凯一见他们,马上露出了笑容。 这四个男子,竟然都是刑凯的人。 刑凯或许是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脱口道:“你们今天是最大的功臣,等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奖赏你们!” 我不失时机地将手枪从衣服里拎了出来,抵在刑凯的脑门儿上:“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刑凯哈哈大笑:“赵兄弟,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问:“什么奇怪的?” 刑凯道:“你的陈先生呢,你的眉姐呢,还有你的齐政委呢?” 我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刑凯仰天而笑:“既然都到了这里,我也不再瞒你!实话跟你说吧,他们现在去的地方,叫西方极乐世界。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把你引开宾馆了吧?” 我故作惊愕:“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故意引开我,然后-----” 刑凯道:“不错!” 我道:“陈先生这么器重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昨天晚上的刺杀,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刑凯狠狠地点了点头:“你又答对了!只不过昨天晚上只是投石问一下路。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你们不是要康熙微服私访吗,现在康熙,宜妃,小桃红全没了,你一个人,难道还想跟我们顽抗到底?” 我故意支吾不言。 刑凯大气凛然地道:“行了,如果你识相的话,我可以收留你,不计前嫌。你在天龙公司的地位,不变,甚至更高。否则的话,你会跟他们一样,死路一条。” 刑凯正得意之间,一阵脚步声响声。旁侧一间屋子门被推开,紧接着,三个人先后走了出来。 刑凯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惊的‘啊’了出来。 439章 当陈富生、眉姐和齐梦燕三个人趾高气昂地从内屋走出来的时候,刑凯简直是傻了眼!而实际上,在他们身后,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走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孙玉敏。 四人的亮相,让刚才还自鸣得意的刑凯,一下子焉了下来。他扭头瞧了一眼站在屋内的四个下属:“怎么回事?” 还没等到回话,便听到外面一阵呻吟声传来。片刻工夫,恢复了平静。紧接着,门被打开,刑凯那十几个在外面候着的下属,一个接一个地被推了进来,堆在了房间一角。十几位孙玉敏带来的勇士也跟着进来,将他们围在中央,以备不测。 见此情景,刑凯更是诧异,陈富生坐了下来,高深莫测地一笑:“还不明白吗,刑凯,你被包了饺子了!” 刑凯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望着陈富生,支吾道:“陈先生,这-----” 陈富生冷哼道:“别给我装可怜!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是吧?你也太低估我陈富生了,如果这么容易被你刺杀,那我陈富生死有余辜。”陈富生随即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押着刑凯近前几步。 刑凯的双腿直打哆嗦,这瞬间的变故,远远地超乎了他的想象。本来运筹帷幄的刺杀行动,彻底失败。 陈富生叼燃一支烟,淡然笑道:“亏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却要置我于死地。昨天晚上你投石问路,今天晚上准备大开杀戒行刺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昨天晚上那几个人是你买通的小瘪三对不对?他们只是你投石问路的工具,目的不是为了刺杀我,而是为了让我感觉到此行的凶险,更换地方住下。你本来的意思,是要让我住到你管辖的酒店或者你们的基地,但是我没有同意,选择了这家宾馆。不过为了让你露出本相,我还是主动提出要你派人过来协助负责我的人身安全,你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大喜,又重新拟定了刺杀计划,对不对?” 刑凯耷拉下脑袋,不发一言。也许他觉得,此时此刻,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的,无力的。 陈富生继续道:“你之所以希望我会去你的基地,因为那里全是你的人,你要想刺杀我,易如反掌。我当然没那么傻,所以才将下榻地点定到了这家宾馆。你派了将近三十人潜伏在宾馆,名义是保护我的安全,实际上却是在寻找机会对我进行暗杀。为了让你的计划减小阻力,你还一改常态,跟赵龙假意言好,将他骗出宾馆。这样的话,我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干将,你就更容易得手。只可惜,你的如意盘算打错了!在你布下天罗地网的时候,我的网,也已经撒开。现在,我要让你认识一下我的另外一个干将!”陈富生一招手,候在一旁的孙玉敏凑上前来。 刑凯惊愕地望着孙玉敏,陈富生接着道:“他叫孙玉敏,是我这次出行秘密带出来的钦差。他挑选了几十个好手,在暗中保护我们此次出访。当然,在得知你的行动后,也正是孙玉敏,在宾馆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只不过很可惜,你狡猾的很,没能亲自露面。而是借机骗走了赵龙,想要除掉他以保宾馆的行动万无一失。结果你都看到了,对你来说,很残酷。对吗?你总是自以为是,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很能干。的确,你是有两把刷子,整个廊坊分部在你的掌控之下,的确效果不错。但是你致命的弱点,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比你强的人。甚至是在被赵龙打败之后,你还不承认。你铤而走险,想要置我于死地,目的是什么?哼哼,相信你我心照不宣。我可以告诉你,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站的,赵龙,孙玉敏,齐梦燕,随便搬出一个人来,都能在一分钟之内取你性命,你信不信?” 刑凯脸上的冷汗,滴下,落在地上湿了一片。他突然之间跪了下来,央求道:“陈先生饶命,饶命啊!其实这件事都是-----”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现在你供出主谋也白搭了!我信你不信你,还是一回事。你一定很纳闷儿,我是怎么识破你的诡计的,对吗?象你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你以为我会放在心上?我是盘根错节盘到你身上,跟你一样,这一招叫投石问路。还有,你以为站在门口的那四个人,真的是你的下属吗?” 刑凯扭头瞧了一眼刚才进门时遇到的几个手下,不由得一愣:“孙兴虎,乔明,你们----” 有个手下向前一步,解答了刑凯的疑问:“对不起了刑队长。我们四个,都是陈先生的人。陈先生一直觉得你不可靠,所以安排了我们四个,自从你来到廊坊那时就跟着你,监督你的一切行动。你的计划,也是我们透露给陈先生的!陈先生虽然远在北京,但是从来没有失去对你的了解和掌控。你的一切,都在陈先生的掌握之中!” 刑凯恍然大悟地一怔:“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败在陈先生手里,我认栽了!陈先生,我知道我罪不可赦,请求您看在我跟过您的份儿,给我个痛快的死法吧!” 此时此刻,这刑凯竟然变得如此现实。但是陈富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能死!还有一出戏,等着你去看!” 刑凯一怔:“什么戏?” 陈富生冷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我这次出来,真的是要微服私访吗?笑话!我陈富生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各个项目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何须出来冒险?我是冲着你来的,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我还故意先去石家庄,并且把石家庄的主官办了,才来的廊坊。所谓的微服私访,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已。结果,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你果然出洞了!” 事情到了这一刻,似乎是真相已经被托出。但是实际上,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陈富生所说的那么简单。陈富生想要引出的蛇,也绝非是刑凯一条。这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别这样,都坐下,让刑凯也坐下。咱们讨论一下剧情,没必要搞的这么紧张!” 陈富生越是和蔼可亲,刑凯心里便越没底儿。我们听了陈富生的命令,相继坐了下来。而刑凯则知趣地扯过一条小方凳,极不协调地坐在中央位置,像是在受审。 陈富生用中指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桌面,一挥手指向我:“小赵,你的确没让我失望。你单枪匹马地深入虎穴,不仅得来了虎子,就连虎妈妈也给抓来了!大家都在听故事,你可以将这个擒贼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听!那一定很有趣,对吗?”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陈富生真有雅兴!于是我稍微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将今晚一事像讲故事一样讲了出来:“晚上吃过饭的时候,刑凯突然找到我,要带我领略几个节目。而且还非常有诚意地跟我交朋友套关系。他的表现太不正常,因此我推辞说入夜以后等大家睡着了再跟他出去。我把这件事跟陈先生说了说,陈先生当即看出了刑凯的诡计。他是想把我骗离宾馆,为他行刺陈先生的计划赢得更大的胜券。只是他不会想到,陈先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瓮中捉鳖。在陈先生的安排下,我将计就计,跟刑凯去了一家豪华酒店。当然,这家酒店,是刑凯秘密经营的。刑凯也真够大方,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还点了两个美女陪吃陪喝。不过这两个美女,身上却缺少了一些风尘味道,让我一下子猜出,她们只不过是刑凯的两颗棋子,后面还会发挥出大用处------在喝酒的工夫,陪在我身边的那个若馨,故意在倒酒的时候出了差错,倒在了我的手机上,致使我手机短路。她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切断我与陈先生这边的联系……晚上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陪了吃陪了喝,接下来当然是陪睡。而刑凯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在我与林若馨进房间之后,他其实早已布下了网,随时准备收鱼……就这样,我制服了林若馨,以及刑凯和他的十名杀手。这时候,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我只身一人,怎么样才能将这么多战利品带回宾馆呢?后来我马上恍然大悟,直接告诉刑凯,我会带他们去宾馆交由陈先生处置。刑凯没拒绝,而且很配合地跟我来了宾馆。还有他的十几名杀手。” 大家对我所讲的故事,都听的津津有味。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那的确像是一部谍战片。而讲到这里,齐梦燕突然打断我的话,提出了置疑:“你是说,你一个人把他们十几个人,押回了宾馆?” 我笑问:“怎么,不相信?这好像没什么难度啊。”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继续置疑:“他们有十几个人,你没捆他们,也没绑他们。你虽然有本事,但是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十几个人,要想在来宾馆的途中逃走,不是什么难事吧?我怀疑的是,他们会这么听话吗?或者说,刑凯的人,难道都是猪脑子,有脱身的机会,不把握?” 我笑道:“问得好!按照正常的逻辑,这种方法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因素,一个重要的因素。” 齐梦燕追问:“什么因素?” 我道:“宾馆这边的因素!” 齐梦燕皱着眉头冥想片刻,终于恍然大悟!她忍不住冲我伸出大拇指:“赵龙你太聪明,本小----我佩服,佩服你!” 她原本是想说‘本小姐’的,说到半截改称‘我’。毕竟,陈富生在场,她断然不敢如此傲慢任性。 陈富生扭头瞧了齐梦燕一眼:“小齐,你明白了什么?” 齐梦燕嘻嘻地道:“我明白的,是赵龙抓住了刑凯他们的心理!刑凯骗赵龙出去的这段时间,正好也是他安排人行刺您的时间。刑凯肯定是觉得大功告成,只要赵龙带着他们回到宾馆,就一定能控制住他!因为,在刑凯一厢情愿的思维中,陈先生,我,还有眉姐,已经都被他的兄弟们杀掉了。他在宾馆有几十个兄弟,所以来宾馆查看战果,正是他巴不得的想法。赵龙要把他们带回宾馆,正合了刑凯的意。他们当然不会反对。”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分析的不错!” 齐梦燕美滋滋地道:“谢谢陈先生夸奖!” 我不失时机地冲陈富生追问了一句:“陈先生,刑凯,还有他的人,我们怎么处理?” 陈富生微微一思虑:“这个嘛,交给小孙。”扭头瞧向孙玉敏。 孙玉敏略一思索,建议道:“我觉得应该把他们统统带回北京!把这件事,有头有尾地好好调查调查。” 陈富生摇了摇头:“带这么多人回去,目标太明显。现在我们只是捉了一只小鳖,还要去捉大鳖。” 孙玉敏试探地道:“那怎么处理他们,杀了他们?” 陈富生笑道:“杀人,是最愚笨的办法。这件事和刑凯的手下没关系,他们只是服从罢了!我们只需把刑凯带回去就行了!至于其他人,明天一早,会有人过来接收。” 孙玉敏一愣:‘有人接收?谁会来接收?” 陈富生缓缓地站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孙玉敏的肩膀,说道:“我既然安排了这一出瓮中捉鳖,就肯定也安排好了后路。捉了鳖,总得有人吃吧?放生,我不会。全宰了,太残忍。” 陈富生话中有话,孙玉敏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 刑凯耷拉着脑袋,突然又问了一句:“陈先生,我的那些兄弟呢?他们,他们在哪儿?” 陈富生道:“你是说,你假意派来保护我,却在半夜里过来刺杀我的那些人?” 刑凯惭愧地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陈富生淡然一笑间,只见又有一间屋子被打开。里面像堆柴火一样堆了二十多人。四个孙玉敏的手下正手持武器对着他们。 刑凯又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陈富生道:“他们还活着。只是屋子的确有些小的可怜,只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才能容得下二十七个人!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们,至少,暂时不会。” 刑凯央求道:“陈先生,我,我全向您交待,您饶了我好不好?” 陈富生冷哼道:“我说过,你的交待对我来说,没有一丝价值。我已经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再从你嘴里说一遍?那样既浪费时间,又耽误我抽烟。”说罢后,他再叼了一支烟,坦然地抽了起来。 他的幽默和睿智,令诸人暗暗称赞。当然,他的高深莫测,也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相当诡异。 陈富生抽了几口烟,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齐梦燕道:“小齐啊,下去再开两间房。这里,就用来关押俘虏了!” 齐梦燕得令后,迅速地走出了屋子。 而实际上,此时已经是晚上三点半钟左右,接近凌晨。 陈富生走到了门口,突然又扭回脑袋,冲刑凯道:“忘了告诉你,你安排在宾馆的天罗地网,是怎么破的,还有你的这些兄弟,是怎么落网的了。小孙哪,把宾馆这边的故事,再跟刑凯讲讲。” 孙玉敏点了点头,果真开始讲述了今晚的‘瓮中捉鳖’。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科技含量,知道了刑凯的意图,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孙玉敏安排了几个人化妆成住店的客户,随时观察刑凯手下们的动静。而孙玉敏带着十几个人,早已埋伏在陈富生的房间。只待刑凯的手下们开始行动,外面的侦察人员便给了孙玉敏信号,开始守株待兔。理所当然地,刑凯的人一冲进房间,便被瓮中捉鳖了! 孙玉敏讲着故事,陈富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跟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陈富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这次你立了大功了!回去,我要好好奖励你。” 我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陈先生您不必这样。”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吐了一口烟雾,道:“休息几个小时,明天等有人过来接收他们以后,我们就带着刑凯,回京。” 我顿时愣了一下:“究竟谁会来接收他们?” 陈富生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这只老狐狸,简直是太高深莫测了!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而我总有一种特殊的预感。也许,后面还有更意外的大事件,要发生。 440章 经历了这场近乎惊心动魄的事件,当天晚上,我和齐梦燕都睡的坦然,直至次日上午八点钟。 如果不是定了闹钟,如果不是定了三个时间段,估计我们都很难睡醒。这两天一直绷着神经,今天晚上为了配合陈富生的瓮中捉鳖,我们一直是强打着精神,与刑凯斗智斗勇。 齐梦燕先去洗漱,洗过之后舒展了一下腰身,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我用凉水洗了好几把脸,使劲儿摇了摇头,眨眼间眼睛有点儿疲劳式的疼痛。 当然,毕竟我们还睡了会儿,可怜的孙玉敏,却带着手下轮番看守刑凯等要犯,他比我们辛苦多了!八点半左右,果真有一队人马乘坐九辆商务车奔赴宾馆,三十多人在车上待命,三个领头的径直找到了陈富生。 这些来者,便是受了陈富生这命,过来接收‘叛党’的。我这才知道,原来陈富生早有准备,在廊坊地区暗中培植了另外一个堪与刑凯的分部所抗衡的秘密分部---七顺居分部。关键时候,这个分部就派上了用场,陈富生将几十个叛党交付给了这些人,要求对他们进行重新改造,可用的,加入新部。不可用的,直接斩草除根。对廊坊分部其余人员进行大规模盘查运动,改换主官和部分骨干,由七顺居分部协助他们开始肃清运动。当然,作为刺杀陈富生的重要策划者刑凯,自然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廊坊受审,他的命运,只能是被带回北京总部,作进一步调查处理。 交接完‘叛党’,我们才得以出去吃早餐。仍然是我和齐梦燕一组,陈富生和眉姐一组。至于孙玉敏众人,则派出几人出去买了便餐,回来享用。 齐梦燕对食物的挑剔标准,似乎已经有些弱化。那次的事件虽然给她留下了阴影,但是人毕竟是要吃饭的,要想完全杜绝不卫生的情况,在这个物欲纵横的社会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一台戏,商家也好,消费者也罢。商家与消费者之间的矛盾,同时也是一对平衡体。我和齐梦燕各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几根油条。勉强填饱了肚子,齐梦燕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苦笑道:“一肚子油!恐怕又要长胖了!” 我将了她一军:“没人逼人吃油条,长胖是你自找的!” 齐梦燕俏眉紧皱:“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哼,出口就伤人!” 我淡然一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梦燕儿,要回北京了,有什么感想?” 齐梦燕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没什么感想吧。不过总有一种要回归故里的感觉。出来这么多天了,总觉得背井离乡。” 我们上了车子,齐梦燕伸手阻止了我的启动,叼着棒棒糖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我追问:“你明白了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望着我,轻咬了一下嘴唇:“这次陈先生微服私访,本来就只是一种假象。陈先生只是想利用这次微服私访,引蛇出洞。” 我汗颜地道:“你可真天真。陈先生说过了,已经。这次微服私访,私访是假,是借着私访的名义,剿灭叛党。陈先生可真是大手笔,每走一步都是运筹帷幄,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刑凯要行刺他的?如果说刑凯只是一只小鳖,那么陈先生要捉的大鳖,究竟会是谁呢?” 齐梦燕冷哼地冲我一阵抓挠:“你逞什么能呀你,本小姐好不容易分析出来一点事情,你却说是陈先生安排好了的!能不能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我笑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接着转变话题道:“像陈先生这样的人,太高深莫测了。像我们这种智商,根本揣测不到他要做什么,心里想什么。但是他每做出一步,都是决胜的一步。他将每个人每件事的发展过程,把握的恰如其分。所有人和事物,都被他玩弄于股掌。没有人能够战胜他,没有人。” 齐梦燕道:“那当然。陈先生是天龙集团的操盘手,天龙集团富可敌国,名号可不是盖的。那是陈先生苦心经营出来的!” 我故作深沉地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做到陈先生那样,就好了。” 齐梦燕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头,充当了一个谋士的角色,一本正经地冲我说道:“其实呢赵龙,你挺有潜力的。不过,总觉得,你跟陈先生一对比,缺少了点儿什么。” 我笑问:“缺了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摇晃着脑袋:“缺少那么一种大将风范!一种稳坐钓鱼台的豪气!” 我苦笑:“没听懂。能讲通俗一点儿吗?” 齐梦燕愤愤地道:“理解水平这么差!有些事情,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自己悟吧!” 嘿,这齐梦燕也沿袭了陈富生的神秘,高深莫测了起来! 驱车回返,宾馆里已经在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恢复了平静。当我们再次走进宾馆的时候,宾馆的工作人员换了一副眼神,这眼神当中,似乎充满了某些敬畏的元素。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出了我们的来头,那接二连三出入的兄弟,便印证了这一点。也许他把我们当成是黑社会了吧。回到房间,齐梦燕便急着收拾东西,做出要马上返京的样子。我笑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那当然啦。北京是我家!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我汗颜地说:没接到陈先生的具体通知之前,你还是暂时不要有什么举动,以免做了无用功。齐梦燕啧啧地道:本小姐乐意,你管得着吗? 而实际上,齐梦燕刚刚收拾好了东西,陈富生和眉姐便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陈富生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气息,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齐梦燕,笑了笑:“小齐啊,你现在是归心似箭呐。啊。” 齐梦燕一吐舌头:“陈先生看出来了?” 陈富生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心已经跑回北京去了是不是?” 齐梦燕嘻嘻地道:“嗯。难道陈先生不想早点回去,捉大鳖吗?您说过的,还要捉一只大的。” 陈富生微微一皱眉:“你啊你,就是藏不住话。我们出来也很多天了,虽然做了些事,但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准时返京。你们要记住,这个消息,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我和齐梦燕相继点了点头:“那当然。这是秘密。” 陈富生再笑了笑,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和蔼可亲。他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说道:“今天上午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我摇头,没有。齐梦燕也摇头,表示没有。陈富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为了庆祝我们圆满地结束了私访任务,我们上午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心里话。我觉得,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一个集团的掌舵人,跟身边的骨干们勤加沟通一下,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很放松,很有生活意境。”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心想陈富生今天是怎么了? 陈富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齐梦燕道:“小齐,去,打电话给前台,叫服务生过来!” 齐梦燕照做。不一会儿工夫,宾馆的服务生敲门而入。陈富生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冲服务生道:“去,去买两包瓜子,一大桶饮料,果汁的也行,可乐也行。再买些花生,干果之类的!” 服务员欣然照做。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敛财机会。而我和齐梦燕,却觉得此事过于蹊跷,陈富生此时竟然想与我们过一过平民生活,嗑瓜子儿,喝可乐----这不是典型的学生时代的聚会方式吗? 此时此刻,我们坐在房间里,简直像是一家人一样融洽。陈富生脸上不断地洋溢着会心的笑,莫不是,因为顺利地搞定了刑凯? 服务员很快买了一些干果、瓜子和饮料回来,我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天,像亲人朋友一样,气氛相当融洽。陈富生还借此机会给我和齐梦燕发射了烟雾弹,表示我们将是天龙集团的支柱,是他最重要的亲信。大老板就是有水平,能在只言片语当中,让你受宠若惊,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确切地说,第一次见到陈富生磕瓜子儿的样子,觉得颇有些滑稽。一直以来,他总是以高深莫测的面貌示人,让人有些不敢过于接近。但此时的氛围着实有些温馨的吓人。眉姐磕瓜子儿的声响挺大,但很动听,牙齿轻咬间,连吃瓜子儿的样子都高贵雅致,风采不俗。 或许是陈富生今天太和蔼了,致使齐梦燕脑子一热,产生了认识上的偏差。她甚至忽略了坐在他面前的人,是陈富生,是她的老板。她敞开心扉坦白了很多私事,我和她的私事。从我们吃米线闻食色变,到我们之间发生的口角,她都一一向陈富生道来,直听的陈富生哈哈大笑。陈富生最后用一句话回应了齐梦燕的坦诚:“其实我和你们眉姐都觉得,你和小赵,挺般配的!” 一听这话,齐梦燕深有同感,且委屈至极。仿佛就像是一个自我意识中的真理,终于被别人认可。她感激地望着陈富生,虽然面带红润,却如沐春风。而实际上,我对陈富生的这句话,并没有太多的惊异。齐梦燕原本就是他陈富生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制约我的棋子。他当然希望齐梦燕能用她的天仙美色将我牢牢拴住,时时刻刻对我了如指掌。因此我不失时机地了接了话:“陈先生您太抬举我了,我哪儿能配得上齐政委啊,人家可是金枝玉叶,文武双全,才貌并举啊!” 陈富生虚张声势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划着我道:“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实话告诉你吧,小齐身上,很有你们眉姐当年的影子。是不是啊?”陈富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眉姐。 眉姐皱眉一笑:“老不正经的,干嘛要扯到我身上啊?小齐可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呀,现在已经成了一朵苦菜花,人老珠黄喽。” 我赶快道:“眉姐您可不老!您就像一棵长青树,就您这相貌,说是二十多岁都有人相信。” 眉姐赶快摇了摇头:“别安慰我了!脸老了,身体也老了。最重要的,是心老了。没有了当年的朝气蓬勃,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黄土埋掉了三分之二。” 陈富生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三分之二?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至少还能再活个百儿八十年。年轻,你还年轻。是不是啊小齐小赵?” 我和齐梦燕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不知为什么,见到陈富生对眉姐说如此一番话,我的心里竟然有此不是滋味儿。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陈富生和眉姐这一对小两口,看起来多么恩爱多么幸福。但是实际上,他们却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残酷。 这种和谐的场面,一直延续到了十一点半左右。两个多小时,我们将一系列的干果和饮料,几乎都消灭干净。 陈富生美滋滋地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开始进入了正题:“这次回北京,会有一场,一场天龙集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事件,发生。” 齐梦燕提出置疑:“您说的,不就是刑凯吗?您准备怎么处理刑凯啊?” 陈富生摇了摇头:“刑凯,他排不是号。他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的幕后操作,另有其人。” 齐梦燕追问:“谁?” 陈富生笑道:“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你们要记住我的话,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做到运筹帷幄,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牌。明白吗?” 眉姐不失时机地埋怨道:“你老是讲这些高深的暗话,谁能听得懂?” 陈富生道:“他们能听懂,小赵小齐都是聪明人。社会凶险,走错一步,甚至能丢掉性命。我陈富生风里来雨里去二十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回想起以前的遭遇,真是有些后怕啊。人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不是孤立的。各自的利益关系,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你,甚至想要踩着你的肩膀往上走。对于身边的危险状况,要时刻做到心中有数,才能在关键时候化险为夷。就拿刑凯这件事来说,如果我们事先不是做了准备,那么会是什么结果?也许,我们就没机会坐在这里聊天了。” 说到这里,齐梦燕禁不住再提出疑问:“那,陈先生,您知不知道,刑凯为什么要刺杀您?他,他以前不是跟在您身边儿吗,难道,您有些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怀恨在心?” 陈富生摇头:“不瞒你们说,当初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刑凯。他身上有一种青春的傲气,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拼命地追求上位。只可惜他还是让我失望了,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不清楚。” 齐梦燕打破沙锅问到底:“到底是谁在利用他?” 陈富生略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都会知道的!回到北京,我会让你们看一看瓮中捉大鳖的过程。” 我和齐梦燕似懂非懂地面面相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吃过午饭,转眼间到了下午三点钟。按照既定计划,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开始驱车回京。 就这样,我们的微服私访宣告结束。原本以为,陈富生会带着我们走遍大大小小的分部,却没想到,微服私访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巧妙的引蛇出洞的借口。 实际上,我们属于秘密回京。消息封锁,没有通知任何人。 陈富生微服私访的提前结束,也就意味着我和眉姐的计划,随之失败。 晚上六点左右,我们回到了天龙总部。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离开了这几天,乍一回来,还觉得挺亲切。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物是人非,此时的天龙集团,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441章 确切地说,从我们进入总部大门的一刹那,我们就感觉到了一阵由衷的异样。总部门口的招牌换了新的,字体更大一些,原来是仿宋,现在变成了黑体。招牌右侧的墙壁上,原本彩绘了一幅保安训练图,如今却又换成了像升旗仪式那般的场面,三个英姿飒爽的保安员,持枪而立,身上穿的保安制服也是新式的。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办公大楼的某些部位似乎被重新粉刷过。而且就连门口的值班保安,也换了另一拨人。原来那个警卫分队我们都已经熟悉的很了,但眼前这个人,以及坐在值班室待命的几人,都是陌生的脸孔。 齐梦燕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变化真大呀,看来我们离开的这几天,赵总可真没闲着,一直在搞总部建设呢!” 陈富生微微皱眉,却又淡然一笑:“建设?他的手笔,可真大啊!” 齐梦燕道:“看来赵总还是挺有魄力的嘛。陈先生,估计您的办公室,也被赵总重新布置过了吧?” 陈富生道:“当然。如果不布置的话,就不是他赵光成了!走,上去看看。” 陈富生带着我们往上走,直到他的办公室。推开门,见里面一对陌生的男女,正在忙碌着。男的正整理文件,女的正打擦地板。而实际上,陈富生的办公室,的确有很大的改动。办公桌改变了方向,沙发成了坐北朝南。吊灯被换了一个更大的。 陈富生微微皱起眉头:“别扭!这样弄真别扭!” 那一对陌生男女见我们走进,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子,微微一弓:“陈,陈先生好。您回来了?” 陈富生问:“你们,是谁?” 那位年轻女子笑道:“我们是赵总给您新安排的秘书。” 陈富生一愣:“我原来的秘书呢,小张,小刘呢?他们呢?” 年轻男子不失时机地回答道:“他们被赵总解雇了!” 陈富生‘啊’了一声,却没再追问,而是冲这一对男女指令道:“去,去把你们赵总找过来。我倒要问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究竟还自作主张做了些什么!” 这对男女被吓的后退了半步,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陈富生一阵苦笑,眉姐凑过去:“这个赵光成的确是过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向你请示一下?” 陈富生冷哼道:“他这是在向我示威!自作主张地把我的人换了,把我的办公室也给瞎弄了一番。你看你看,连笔筒都换了!还有椅子,烟灰缸什么的,都换了!幸亏我的这台电脑没换,否则我非找他拼命不可!”陈富生兀自地埋怨着,又是气愤,又是想笑。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对赵光成的表现下一个定义。他可真是勤快的让人心烦啊! 齐梦燕正要搭话,陈富生紧接着又自嘲了一句:“幸亏我把你们眉姐出带出去了,否则我真担心,他会把你们眉姐也换掉。” 我们想笑笑不出,只是不约而同地瞧了眉姐一眼。眉姐笑道:“胡说!你是不是在声东击西指桑骂槐啊?觉得我成了你的累赘,巴不得被赵光成换掉?” 陈富生苦笑道:“你可真会联想,我这不是举个例子嘛。好了,一会儿等赵光成来了,我要好好地跟他上上课。让他负责了这几天总部,嘿,战果明显啊!照他这样下去,咱们天龙的牌子都得被他换掉!” 眉姐道:“先听听赵光成怎么说吧。” 因为把新换的男女秘书支出去找赵光成了,连个倒茶沏水的人都没了。齐梦燕微微一噘嘴巴,不得不担任起了这一角色。 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陈富生捧着杯子正要喝水,猛地一怔,又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连杯子也换掉了?赵光成这是在干什么,要搞weihua大革命?” 愤然了一句后,陈富生微微一凝眉,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开免提,电话里提示:您拨打的手机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再重新拨了另外一个号码,仍然是如是提示。陈富生叹了一口气:“两个老秘书的电话都打不通,我现在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不然的话,怎么会连电话都打不通?” 眉姐劝慰道:“还是等赵光成过来,问个清楚吧。” 陈富生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真想一巴掌拍死赵光成这丫的!他是不是想架空我啊?” 齐梦燕一听这话忍不住‘啊’了一声,但随即道:“不可能吧陈先生,他赵总也没这个胆子啊!” 陈富生冷哼道:“他没这个胆子?咱们出去这么久,他倒是天天打电话汇报情况,但是真正的情况,他是一句也没汇报。我的两个秘书,不知所踪。就连门口的保安分队,也给换了。你们看看,我的办公室,和我们走之前,是不是相差的太大了?” 正说话间,却见刚才出去的那对年轻男女敲门而入,女子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赵总他,他不在总部。” 陈富生皱眉问道:“他干什么去了?” 女子道:“他出去剪头发去了!” 陈富生反问:“剪头发?他可真够悠闲啊!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赶回来!” 女子道:“赵总手机关机了,打不进去。” 陈富生一愣:“什么?这个赵光成,在搞什么名堂!” 随即,陈富生支走了这一男一女,分别瞧了我和齐梦燕一眼,咂摸着嘴巴道:“你们感觉到了什么?” 齐梦燕抢先道:“我感觉,赵总好像是在多方面插手,他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巩固一下自己在天龙的地位和号召力?”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道:“也许是这样。对了,你们马上去找乔灵李树田他们,我倒要看看,赵光成是不是把我的这几个王牌教官也给换掉了。” 我笑道:“那怎么可能呢,赵总这个胆子肯定没有。” 陈富生愤然地道:“没有?还有他赵光成不敢干的事情吗?啊?连我的秘书都给换掉了,他想干什么?我现在都怀疑,他是想夺我兵权!” 我试探地道:“不可能吧陈先生,他没那个本事。” 陈富生道:“他是没那个本事,但是却有那个胆量。你们快去,去叫李树田乔灵他们过来。” 我点了点头,正要扭头推门出去,却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即到,还没等我们去找,乔灵和李树田便已经双双地来到了陈富生办公室门前,敲门而入。 见到陈富生,这二人显得格外激动。陈富生将他们招呼坐下,并没有急着询问总部的情况,而是开口问了一句:“你们现在,还是教官吗?” 这句话看似问的莫名其妙,实则玄机无限。乔灵和李树田面面相视了一下,乔灵点了点头道:“还是。陈先生,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啊。” 陈富生笑道:“我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乔教官,李教官。说说你们吧,这几天你们都做了什么?” 李树田这次抢占了话机:“我们一直按照您的吩咐,训练新学员,新一批一千多名新学员,后天就可以到职了!还有,我们的特保队,收效也挺明显,现在已经被预定出三十多人,甲方都是社会名流,还有,柳怡飞也来过总部,想聘请六位特保队员,负责自己的人身安全。” 陈富生顿时一愣:“特保队?我不是已经把特保队下放到各个大队了吗,让各个大队着手组建训练特保队,形成竞争。怎么会由你们训练起特保队来了?” 李树田解释道:“这个,这是赵总的安排。赵总说各个大队的权力太大了,特保队关系到公司形象,面对的是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社会名流,万一出了差错就砸了招牌。所以他就收回了各个大队组建的特保队,进一步压缩人员,以公司统一突击训练为由,将特保队的编制划进了总部直属队。他亲自担任直属队队长。” 陈富生皱着眉头伸手一拍桌子:“大手笔啊,大手笔。赵光成,他可真会暗渡陈仓啊!这样的情况,你们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李树田和乔灵相视了一下,乔灵做出回应:“赵总交待过,不允许我们越权。否则的话,就直接将我们清理出天龙集团。” 陈富生反问:“你们就被他吓到了,对吗?” 乔灵摇了摇头:“没,没有。陈先生,我们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赵总说你把一切权力交给了他,他有权处理任何事物。总部的装修,都是赵总一手统筹的。他其实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就这几天工夫,总部变化多大啊!” 陈富生愤然地道:“变化?装修?他这是在搞破坏,破坏天龙集团的企业文化,破坏原本和谐的工作和生活秩序。他是在跟我唱对台戏。” 乔灵和李树田不再说话。而实际上,我在他们的神色当中,发现了些许端倪。或许,这当中另有蹊跷。因为在我看来,乔灵和李树田都是陈富生的亲信,既然赵光成在总部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能不向陈富生汇报?而且,这二人的一番言行,都有为赵光成开脱的嫌疑。即使如此,陈富生并没有向他们动怒。这正常吗?我越来越觉得,陈富生正在演一场戏,乔灵和李树田都是这场戏的配角,真正的主角,莫非是赵光成? 我相信陈富生的能耐,他怎么会在出去这几天的工夫,对总部的情况一无所知?但他为什么又要装作刚刚才了解情况的样子呢,总部发生的诸多事宜,他应该早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汇报。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乔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陈富生追问道:“陈先生,您这次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陈富生将了她一军:“怎么,你希望我在外面一辈子,不再回来了?” 乔灵道:“当然不是。天龙公司那么多分部,您几天的工夫,全视察完了?” 陈富生冷哼道:“视察个屁!我现在才知道,所有的分部,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的!石家庄乱的像是一锅粥,廊坊的刑凯,竟然还要刺杀我!” 乔灵和李树田相继一愣:“什么?刑凯,刑凯他会刺杀您?” 眉姐虚张声势地道:“可不是嘛,我们把他抓回来了,现在让孙玉敏看着。” 李树田有些义愤填膺:“妈的,这小子,陈先生,我替你宰了他!” 陈富生笑道:“宰什么宰,还得留下他看好戏!小李啊,接下来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李树田追问道:“什么任务?” 陈富生道:“把刑凯暂时交给你!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李树田一愣:“陈先生在开玩笑吧?我,我还有很多训练任务。再说了----” 乔灵接了下文:“还有,李树田当初和刑凯关系不错,称兄道弟的。他怎么可能看押刑凯?” 李树田赶快道:“那倒不是。不管是谁,跟陈先生作对,那就是我的敌人。我主要是觉得任务艰巨,有点儿------” 陈富生笑道:“你是害怕你不是刑凯的对手,让他给跑了,对吗?” 李树田脸上似有一丝尴尬:“这----” 陈富生道:“你放心。让孙玉敏跟你一起看着他!不是固定囚禁,而是流动监狱。你们在哪儿,就必须把他带在哪儿。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无聊,完全可以把他当成是发泄工具,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李树田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试试吧。” 陈富生强调道:“不是试试,是必须坚决完成。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李树田道:“明白。” 陈富生抬腕儿看了一下表,自言自语:“这个赵光成,怎么还不回来?” 只可惜他再说曹操曹操也没到,二十分钟后,李树田和乔灵各忙各事去了。陈富生略显凝重地思虑片刻,一扬头指了指办公室的房门。 我会意,转身将门关紧。陈富生左右瞧了瞧,突然伸手在办公桌底面儿上摸索了片刻,眉头渐渐皱紧。随后,他摸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贴片儿。 眉姐试探地追问:“这是什么啊,富生?” 陈富生笑道:“把它给小赵,小赵肯定能认出来。” 我凑过去接过这个小贴片儿,它只有指甲般大小,而且非常薄。我观瞧了两眼便识出了它的身份:“陈先生,这是一枚微型的超薄窃听器。” 一语道出,眉姐和齐梦燕纷纷震惊。 陈富生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是美国刚刚研制出来但还没大规模投入使用的间谍装置。它的主要作用,毫无疑问便是窃听。而且它最主要的特点还是,能够吸附在任何金属表层,甚至是木质结构上。这一枚,应该是中国唯一的三枚之一。” 齐梦燕试探地道:“这么说,是有人在您办公室里安置了窃听器?” 陈富生忽而笑了:“不是别人安的,是我安的!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 陈富生叼上一支烟,冲眉姐使了个眼色:“你把接下来的事情,跟小齐小赵讲一讲。” 眉姐反问:“什么事情?” 陈富生笑道:“出了一趟门儿你就糊涂了?咱们这次微服私访是为了什么?” 眉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自己又不是不能告诉他们,非要我说干什么?”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我在想更重要的事情!” 这夫妻俩,可够神秘的!但是从这些天陆陆续续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初步意识到了什么。 紧接着,眉姐小心翼翼地向我们道出了一个真相。 而这个真相在我和齐梦燕听来,既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思议。 陈富生这只老狐狸,他的每一步棋,走的可真稳哪! 442章 眉姐刚刚将陈富生那所谓的真相讲完,未等我和齐梦燕好好消化一下,便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确切地说,是一阵趾高气昂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陈富生微微一皱眉,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敲门声响起,齐梦燕过去开门,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天龙集团副总经理赵光成。 不知为什么,见到赵光成的一刹那,我的心里顿时涌现出了诸多往日的情景。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在我进入保安公司之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当初,正是他使用了一系列的诡计,让我被tl组织的‘摘钢盔行动’席卷进天龙公司。他隐藏的太深了,当初我竟然没看出来,他是天龙公司安排进华泰的王牌内线。而此时此刻,当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他仿佛变了个样儿,仅仅是走进办公室门的一刹那,我便感觉出了他的趾高气昂,陈富生的那种大家风范,仿佛巧妙地转移到了他身上,这几天他代替陈富生行使老板职责,官架子倒是培养了起来。 而赵光成见到我们之后,稍微吃了一惊,却又转而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你们回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这个,迎接什么的,都还没有。” 陈富生淡然一笑:“赵总近来可好啊?” 赵光成微微一愣:“好。当然好。陈先生怎么只去了这么几天就回来了?” 陈富生冷哼一句:“我还敢不回来吗?再晚回来几天,恐怕这天龙集团,就得姓赵了吧?” 赵光成揣着明白装糊涂:“陈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氏天下,那是宋朝的事儿了。现在您坐在这儿,天龙当然还是您的。” 陈富生微微地站了起来,走近几步:“是吗赵总?我这一回来,怎么就觉得物是人非了呢?总部大变样儿,连我的办公室也来了个大变脸。这一切,都是赵总的杰作吧?” 赵光成嘻嘻地笑了起来:“陈先生我告诉你说,这公司总部的装修大变样儿,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您刚走,我们联系上一个大客户。永峰集团,就是那个资产上百亿的永峰集团,老板崔永峰,是香港明星周静雅的老公。他们很想和天龙合作,需要上千名保安。但是人家永峰负责人过来视察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公司面貌的事情。所以我就按照他们的意思,迅速地把总部装修了一下,用的全是最好的装修材料,对人体没有伤害。还有您的办公室,我当然不能懈怠了,我还找了个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您这桌子朝向不对,还有您的一些家伙什儿,都影响聚财。现在我这一改------” 陈富生打断赵光成的话:“你这一改,把我给改回来了!赵光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天龙公司什么时候受到过甲方的牵连?你真给天龙公司脸上贴金啊,一个小小的永峰集团,就让你做这么大动作?赵光成你给我好好想一想,我在的时候,哪个甲方哪个客户敢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哪怕是政府机关,都得按照咱们的意图来。你倒好,我这一走,你把天龙弄成了软骨头了,是不是?” 赵光成被陈富生这一番话,将的脸上冒出了冷汗。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陈先生我告诉您说,做生意不能像您那样死板,咱们要想更大程度地发展天龙集团,就得把姿态放低一点儿。可能您觉得姿态高了,一摆谱儿,别人都好像多敬畏你似的。实际上人家是敬而远之。陈先生你算一算,在北京还有多少好项目没掌握在咱们天龙手中?北京的六大家族,不,现在是八大家族,我们只合作了一半儿。永峰集团可能相对这些家族来说,要弱一些。但是他能把全部的安保服务都拿给我们来做,这不仅是一种信任,还是我们的一个契机。” 陈富生突然一拍桌子,反问道:“怎么,你在给我上生意经?” 赵光成连声道:“哪敢哪敢!陈先生是做生意的祖宗,我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我只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考虑了一些本职内的事情而已。” 陈富生拿中指敲击着桌面,我和齐梦燕聆听了他与陈富生的谈话,感觉他的气场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赵光成在陈富生面前,都是毕恭毕敬,有意见忍着。哪敢轻易放一个和陈富生不一样风格的屁?但今天,他却像吃了豹子胆,还间接地讽刺陈富生不会做生意。 齐梦燕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率先向前一步,冲赵光成反问了一句:“赵总,你怎么跟陈先生说话呢?” 赵光成皱眉瞧了一眼齐梦燕:“轮不到你插嘴!这是天龙集团决策层在讨论,能让你在这儿听着没让你出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啊?听到他这底气十足的话,我也足足吃了一惊。我瞧着赵光成,只见他是金光满面胸有成竹,仿佛底气比陈富生还要足。这几天,他可是一下子修炼成仙了!说起话来,简直如同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齐梦燕当然受不了他的气,正要再说话,陈富生冲她一摆手:“小齐你乖乖听着!我正在和赵总商量大事,不让你开口的时候,不要插嘴。” 如此一来,齐梦燕的脸红的像红富士一样。她轻哼了一句,果真闭了嘴,抱着胳膊立在一旁。 我能体会到齐梦燕的委屈,明明是帮助陈富生谴责赵光成,结果反被陈富生斥责了一番,她心里当然不顺气儿。但是她也是聪明人,知道陈富生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陈富生转而望着赵光成,一抬手使了个手势:“来来来,坐下来说!小齐小赵,你们谁去给赵总弄杯水喝!” 齐梦燕一扬头不动身,我转身去沏了一杯茶过来,送到赵光成面前:“赵总您喝好,热,别烫了嘴!” 赵光成愤愤地瞧了我一眼,却不作声。 陈富生脸色渐趋平静,他甚至还呵呵地一笑:“赵总啊,光成啊,我知道你为了公司倾尽心力,这么几天的工夫,总部的确是大变了样儿。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和魄力。但是这些事情,难道你就不能跟我汇报一下?这倒好,我直到回来才知道,总部竟然变的这么明显。还有我的办公室,以前的格局我都习惯了,你猛地一下子给我换了个茅坑拉屎,屁股有点儿受风啊。” 这个陈富生,说话温柔却带刺儿,高深至极。任谁听了都会不舒服,但是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赵光成笑道:“这点儿小事,还用得着惊动陈先生吗?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连跟哪些客户面谈,哪个项目到账多少,哪个大队补充多少人离职多少人,都要一一向陈先生汇报?那样的话,我相信咱们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儿干了,一人抱着个电话,从早上起床一直到晚上,都向您汇报这些芝麻大的小事儿得了。您说呢陈先生?”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如果说我的办公室改变了格局,真像你说的,是件好事。那么,我的两个秘书,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光成愤然一笑:“你是说他们?小刘和小张。哼,他们,他们,他们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说。” 陈富生道:“那我更想听一听了。” 赵光成微叹了一口气:“陈先生我告诉你说,这两个秘书,您是信任错了!可能你在的时候,他们表现的比谁都听话。” 陈富生反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听你的话对吗?这很正常,他们是我的秘书,效命于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赵光成也学着陈富生,拿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陈先生这句话,说的可是有点儿伤人哪。不过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单单是不听话,我肯定不可能换掉他们。他们犯的,可是死罪。” 陈富生一愣:“死罪,什么死罪?” 赵光成道:“他们竟然,竟然在上班期间,在您的沙发上,做那种事!” 陈富生再一惊:“哦?”但他马上缓和了一下表情:“都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出个轨,也情有可原。错是有些大,但是还到不了死罪那个程度吧?” 赵光成冷哼道:“陈先生我告诉你说,你这是在纵容下属!正是因为你一味地娇惯着他们,才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他们作为你的首席秘书,带头违反办公秩序,在办公室偷情,这也算小事?所以,为了防止被他们的污秽行为影响您办公室的风水,我换掉了沙发。当然也重新布置了一下,将他们有可能碰到的东西都换了个遍。在我心里,您是圣洁的,怎么允许您的办公室,被这两个小毛贼所玷污?您说呢眉姐?”他将目光转向眉姐。 眉姐轻启了一下嘴唇,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真有那事儿?” 赵光成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眉姐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的确该办!天龙公司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员工存在,而且,还是陈先生身边的亲信。” 赵光成面带笑容地道:“眉姐,麻烦您把如果去掉好不好?难道我赵光成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 我和齐梦燕在一旁看着这一番场景,不由得瞠目结舌。敢情这赵光成翅膀硬了,不仅敢将陈先生的军,还顺着把眉姐的军也给将了!在陈富生微服私访之前,他赵光成哪敢如此嘴硬?莫非------- 看来,陈富生的判断,一点儿也没假。他的一切决断,都是正确的! 但陈富生毕竟是陈富生,尽管赵光成一直在将自己的军,他却一直强忍着,没跟赵光成直接翻脸。他只是含沙射影地说了句:“赵总的架式的确有点儿意思,像是国家领导人。我就纳闷儿嘛,那么有能力的赵光成赵总,在此以前为什么软的跟柿子一样?现在才知道,你就像是个,像是个xx,一直还没到硬起来的时候!” 陈富生的这个形容,让在场的所有人吃了一惊!他竟然把赵光成比作是------ 可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没有一丝翻脸的征兆。赵光成虽然被骂的满脸铁青,却也只是狠狠地咳嗽了一声:“陈先生的这个比喻------” 陈富生反问:“不恰当吗,难道?只有裤裆里那玩意儿,才会时软时硬。软的时候,别人还以为你是君子,坐怀不乱,沉稳干练。偷偷地硬起来,又想着惊天动地。你的表现,跟它有什么区别?不过我必须要提前警告你,赵光成,那东西是该硬,但是硬的代价,哼哼,有可能会是一蹶不振,更有可能会是终生遗憾!也许在你和女人床的时候,你总想着能金枪不倒,但是赵光成我告诉你,你只不过就是一个xx,一个夹在裤裆里平时不敢露面儿的东西!如果你真想金枪不倒,等你满足了的时候,就是你精尽人亡的时候!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走着瞧。” 听到陈富生的这番话,齐梦燕脸上一阵绯红,她甚至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也许在她看来,一向沉稳且有风度的陈富生,怎么会说出如此低俗的话来?而且,还是在面对两个女人的情况之下! 而相对于齐梦燕,另外一个女人,眉姐。她的表现就相当淡定。她甚至还隐隐一笑,豁然于心。而实际上,陈富生这番话虽然难逃低俗的嫌疑,但是却比喻的甚是巧妙。我相信这是有史以来最巧妙的比喻了!这个比喻,用十足的底气,间接地向赵光成暗示了他目前的处境,以这样的方式提醒他,做人如果做过火了,就相当于刚刚从床上翻滚完的男人那东西,任你曾经有多风采多硬朗,都已经英勇不起来了。你的下场,只能是低头投降。 赵光成显然是被陈富生的比喻弄的极不舒服,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极不自然地叼上。 陈富生盯着他,仍然是面带笑意。他甚至将自己面前的打火机推到了赵光成的眼前。 赵光成犹豫了一下,拿起来给自己点燃。 陈富生笑问:“你也抽烟?” 赵光成的底气似是被陈富生消耗了大半儿,他没敢抬头:“有的时候,抽两支,解解乏。” 陈富生轻声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抽烟是可能杀精的!你既然一心想硬起来,还是尽量少抽烟!那样,也许能让你多硬几秒钟!” 或许是陈富生的话说到这里,一旁暗暗含羞的齐梦燕也渐渐悟出了其中的含义。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口中的‘硬’,此‘硬’非彼‘硬’。他巧妙地将赵光成今天的反常表现,用一个‘硬’字形容。一是直接给他下了一个污秽的定义,二是暗示他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小玩意儿,硬不了长久。三是巧妙地将赵光成刚才所将的军,将在了他的身上,表达一个居高临下的立场:赵光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和眉姐面前装逼?你摆架子给谁看呢………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陈富生的隐喻,他的高深莫测,通过这样一个看似淫邪的比喻,抒发的淋漓尽致。赵光成是个聪明人,当然能明白陈富生话中的潜台词儿。但是他似是已经没有了勇气和策略,继续在陈富生面前逞现豪气。他深深地明白,在陈富生面前,他一直就像是裤裆里的小鸟儿,陈富生赏识他,用得着他的时候,他也许会硬朗几下。但是平时,他都只能窝着藏着,既得为陈富生效力,又不敢兀自地出风头。陈富生的这番比喻,不正是自己真实的写照吗?陈富生毫不留情地击中了他的软肋,道出了他所承载的地位,他不心虚才怪! 但实际上,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玄机。表面的现象,永远只能停留在表面。在赵光成的内心深处,他又怎能愿意一辈子做陈富生裤裆里的玩意儿,软硬得由别人控制? 他有自己的算盘。他始终相信,自己就是当代曹操,把握住时机,他就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然而陈富生不是汉王,他是不会给赵光成机会的! 因此,陈富生与赵光成的对话,看似平淡,实则是暗藏玄机,意义深远。 443章 陈富生永远是变幻莫测,令人猜不出他要出什么牌。在讥讽了赵光成一番后,他忽而又和蔼地吸了一口烟,作神秘状。 而经受了这一番侮辱,赵光成竟然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因为陈富生的这个比喻巧妙极了,他的确正如陈富生所言,细想一下,他不正是陈富生裤裆里那玩意儿吗,他让你硬你就硬让你软你就得软。你的软硬,一直控制在别人的手里。 赵光成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尴尬的成分,或许,还带着几许窝囊。他轻咳了一声,似是自我安慰了一下,转而道:“陈先生说笑了呢,我,承认。不过-----”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不过你这次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对不对?” 赵光成道:“从我的立场上来讲,虽然我没有及时向您汇报,但是,但是我的出发点,是想让您少分心。刚才您还没有听我说完。” 陈富生淡然地一吐烟雾:“你还想说什么?” 赵光成略一沉思,道:“关于小刘和小张,他们两个,不仅仅是偷情那么简单。” 陈富生微微一怔:“哦?那他们还有什么得罪了赵总的?” 赵光成道:“他们得罪的,不是我一个人。是整个天龙集团。陈先生您这样毁我,是不是有点儿------”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而是接着道:“我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一直信任的刘秘书,是政府的人。” 一听这话,陈富生马上变了脸色:“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光成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政府想尽千方百计往你身边安插自己人,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天龙集团的一些机密。试问,如果不是某些机密的东西掌握在您的手里,那您还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吗?” 陈富生愤然皱眉:“你在恐吓我,对吗?” 赵光成微微一笑:“哪敢!陈先生我跟你说,我赵光成行的正坐的端,一直为您出生入死。但是我得到了什么?” 陈富生一挥手:“不要岔开话题。请说说证据,小张,不,小刘,怎么会是政府的人?” 赵光成故作神秘须臾,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往桌子上一摆,推到陈富生面前。陈富生拿起照片挨个翻看了一下,时而惊讶,时而皱眉。 我尝试聚精会神地观瞧那照片上是什么,却无能为力。从我这个角度上,根本看不清照片上是什么。 陈富生将几张照片重新放回桌上:“就凭几张照片?” 赵光成道:“难道这还不是充分的证明吗?作为您身边的嫡系,却偷偷摸地和军队的人有来往,这恐怕很能说明问题吧?” 陈富生显然是有些生气了,愤愤地一皱眉:“扯淡!我陈富生也经常跟政府和军队的人有来往,照你这么推断,我是不是也是政府安插进来的卧底?赵总,你的逻辑,好像是太笼统了吧?” 赵光成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想一想,你是老板,老板要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立足,发展。跟政府和军队打好关系,是必然。但是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和军队能扯上什么关系?” 陈富生道:“小张小刘,他们人呢?” 赵光成道:“已经几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陈富生摊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攥紧,但转而又松开:“不至于吧?是消失了,还是暂时没有消失?你用了‘几乎’,也就是说,他们还在你手里控制着。” 赵光成道:“不错!为陈先生清除叛逆,是我的本职。正如陈先生所说,我们绝不允许有什么杂质掺在我们的队伍里。否则,我们的处境,将会很危险。您也说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现在证据就摆在您面前,您难道还要袒护他们?” 陈富生稍一犹豫:“即使这样,只能证明小刘一个人-----” 赵光成打断他的话:“一个人?小刘和小张两个秘书,关系密切,甚至在办公室里玩儿偷情,你觉得他们难道不会串通一气儿?斩草即要除根,这些道理,您是懂的。” 陈富生道:“但是偏偏巧了,我陈富生还比较喜欢他们。哪怕他们真的是政府的人。” 赵光成道:“那我就没办法了!那只能说明,你不是一个称职的老板。你在拿整个天龙集团的命运开玩笑。” 陈富生再怒:“不要在我面前危言耸听。我不是一个没经过大世面的人,两个小人物会影响天龙集团的命运?现在,你把人交出来!” 赵光成兀自地叼上一支烟:“这种小事儿还用陈先生亲自处理?” 陈富生提高了音量:“在处理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汇报?他们是我陈富生的秘书,不是你赵光成的!” 赵光成道:“但是我是天龙集团的副总,你去私访,我有权过问一切!为了整个天龙集团,我不能把他们交给你。因为如果你感情用事,那就相当于在天龙集团埋下了两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把我们所有人送上断头台!” 陈富生冷冷地一笑,对于赵光成的咄咄逼人,他虽然心下愤然至极,却也显得相当冷静。期间眉姐和齐梦燕都想替陈富生出气,给赵光成上一课,却都被陈富生止住。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停止中指敲击桌面,望着赵光成,再道:“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老板就这么温顺,这么不懂规矩?你放心,你把人交给我,只要查出他们真的私通政府,我绝不姑息!我会再亲手把他们交给你,随便你处置。我陈富生对自己身边的人一向严格,这你是知道的。去年我有一个贴身,私自谈了一个政府公务员的女朋友,我怎么处置的,你还记得?” 赵光成道:“当然记得。当时你召集了所有骨干,让一个大队长亲手把他的双手砍了下来,然后扔进河里喂了鱼。” 陈富生点了点头:“后来证明,他的确没有私通政府。但是我对自己的做法并不后悔。因为是他不听号令,私自和政府的人谈朋友。这一点,就足够他死罪!” 赵光成反将了陈富生一军:“是啊,当时你的确有魄力,我很佩服你。但是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和你的那个贴身情节差不多,你为什么下不了决心,反而还要为他们开脱?” 陈富生道:“因为他们是我的秘书,不是你的。即使是死罪,也要我来做决断。而不是掌控在你的手里。那样,我会很痛心的。就好像是一只蚊子叮咬我的脸一样,我宁可自己伸手拍死它,却不希望别人过来打我一个耳光,说是为我拍死那蚊子。哪怕别人真的是一番好心,我的脸,也会疼的!” 又是一个绝妙的比喻!我真后悔自己没带笔本过来,我应该将陈富生这几个贴切的比喻都用笔记下来,或许在某个时候,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这一个比喻又让赵光成无言以对。的确,无论怎样,陈富生都能巧言应对。他是个聪明人,口舌了得,忍耐性也了得。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敢跟他如此说话,甚至是威胁他。这个赵光成简直是疯了,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陈富生一争雌雄。但是实际上,我根本不相信他的本事,他没那两把刷子! 见赵光成被将住,陈富生再开口道:“别紧张,我的赵副总。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没有局限,没有谁高谁低,这样挺好。” 赵光成眼睛一亮,我和齐梦燕也纷纷吃了一惊。我实在是猜不透,这是陈富生在给赵光成台阶下,还是又设了一个套,等着赵光成往里钻? 赵光成微微一思量:“陈先生我跟你说,如果你的话是出自真心的话,那你是位明君。” 陈富生一扬头:“哦?这话我爱听。但是我分不清你这句话的真假。” 赵光成伸手在胸口处一抚:“摸着良心!” 陈富生淡然一笑:“你可是越来越风趣也越来越幽默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次下去私访,为什么会早早地回来吗?” 赵光成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陈富生继续开始用中指敲击桌面:“在廊坊,有人要暗杀我。” 赵光成大惊失色:“什么?竟有此事?” 陈富生点了点头,却又换了一副特殊的语气:“其实我挺纳闷儿的,我在廊坊没有仇家,也没有对手,怎么会有人暗杀我呢?而且,我这次出行知道的人很少,属于秘密出行,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暗杀我的人竟然是-----” 赵光成身体微微上欠:“是谁?” 陈富生笑眯眯地望着赵光成:“你猜。” 赵光成坐实了屁股,眼神有些扑朔:“我,我往哪儿去猜啊!” 陈富生一字一句地吐出:“不跟你卖关子了,是刑凯。廊坊分部的负责人,刑凯。” 赵光成身子又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什么,是他?刑凯他-----他为什么要刺杀陈先生您?他好像跟着你干了不短时间了,他应该属于是你的亲信级别。” 陈富生咂摸了一下嘴巴:“就是嘛。很多时候,越是亲信,就越喜欢在你背后捅你刀子。你认为呢,赵总?” 赵光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陈先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刑凯简直是罪该万死!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亏我们还把他当成是公司的栋梁,要委以重任。看来,明枪易躲,家贼难防哪!” 陈富生附和道:“是啊,家贼难防。” 赵光成再问:“那刑凯现在-----他是不是已经被-----陈先生带了赵龙这样的高手,一定把他拿下了,是不是?”说着,赵光成一只砍掌,做出了杀头的手势。 陈富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杀他干什么?我肯定不能杀他。” 赵光成问:“为什么?” 陈富生道:“杀了他不解气。他辜负了我的希望,让他太容易的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陈富生最恨自己人,尤其是我最信任的人,出卖组织。更何况,刑凯他做的,比出卖组织要严重的多。他要杀我。赵总,难道你没什么感想?” 赵光成啧啧地一皱眉:“陈先生我跟您说,听到您这么一说,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现在,信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您说,让他怎么个死法,我来执行。这个刑凯简直是他妈的sb,他敢有害陈先生的想法,那就是死罪。杀一千次也不解恨。” 陈富生笑问:“赵总难道不觉得,刑凯的做法,有些奇怪吗?” 赵光成道:“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富生道:“我一直对刑凯关照有加,还让他在廊坊独当一面。我扪心自问,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他有吃有喝有玩儿,还开着奥迪a8,可是出尽了风头。过的这么滋润,他没有理由要暗杀我吧?” 赵光成也作沉思状:“是啊。您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蹊跷。莫非,莫非这刑凯也被政府收买了?” 陈富生摇了摇头:“不可能!” 赵光成再道:“那一定是有人满足了他更高的条件,给了他更高的待遇。他的身后,肯定还有主谋!而这个主谋,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自己不方便动手,所以就买通了刑凯,让他冒这个风险去刺杀你。” 陈富生双手一拍作鼓掌状:“分析的不错,沾点儿边儿了!” 赵光成道:“不如这样,陈先生,您把刑凯交给我,我一定想办法在他口里挖出主谋!我审讯叛徒的手段,陈先生是知道的!” 陈富生一笑:“知道知道。赵总不进政府的刑侦科,简直是屈才了。” 赵光成略显委屈地一笑:“陈先生怎么把我也和政府联系到一块了呢?” 陈富生道:“比喻,只是比喻。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办。今天,今天我会把刑凯交给你,给你两天时间,我要知道要杀我的主谋,是谁。” 赵光成胸有成竹地道:“用不了两天!也许今天晚上,我就能告诉您主谋是谁。” 陈富生一惊:“哦?赵总这么有信心?” 赵光成一笑:“跟着陈先生做事,就得干净利落,快速。否则,容易出局啊!”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好。一会儿我会让孙玉敏把刑凯带过来,交给你。但是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如果挖不出主谋来,我恐怕每天晚上都得做恶梦了!” 赵光成道:“陈先生放心,他就是铁嘴钢牙,我也能在他嘴里翘出实话!” 陈富生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赵光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一种试探地语气道:“陈先生今天一直在勒我的马,莫非就是为了给我施加,施加这方面的压力?” 陈富生反问:“哪方面?” 赵光成道:“刑凯,审讯刑凯,挖出主谋!” 陈富生淡然一笑:“你可以这样理解!但也不全是。赵总啊,怎么说呢,一直以来,别人对我都是毕恭毕敬,你也一样。但是今天你说话的语气,你不觉得太盛气凌人了吗?是,我承认,在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做的很好,尽管你没经过我的同意便重新布置了我的办公室,也没及时跟我沟通汇报。但是我仍然很欣赏你,你办事果断,勇武。这几天你恰恰学到了一个作为老板应有的气质。” 赵光成脸色微微一变:“陈先生是在-----”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当然不是。我陈富生何尝不希望有人能替我顶起一片天。你今天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证明你很有操盘手的潜质。而且你所做的一切,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赵光成略有点儿受宠若惊的神韵:“哦?但愿陈先生不是在用反语。” 陈富生道:“能把刑凯交给你审理,你觉得我是开玩笑吗?” 赵光成连声道:“不是不是。谢谢陈先生的信任。” 陈富生站了起来,赵光成也跟着站了起来。彼此对望了片刻,似是在用眼神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赵光成的肩膀,笑容可拘地道:“其实我一直都很信任你。难道不是吗?” 赵光成点了点头:“是,是的!陈先生请相信我,今天晚上,你便可以知道答案了。刑凯的主谋,我有九成的把握能从他嘴里翘出来。” 陈富生反问:“哦?那样最好,有这么大的把握?” 赵光成再深深地点了点头。 而实际上,这二人忽冷忽热忽明忽暗的一番对话,让我和齐梦燕都是一头雾水。他们之间的对白,仿佛每一句都是暗藏玄机,虽然彼此心照不宣,却也都是将计就计。 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444章 或许是赵光成意识到了陈富生的强大,他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兀自地站了起来,冲陈富生道:“陈先生,那刑凯,我去找孙玉敏,还是让孙玉敏把人带给我?” 陈富生笑道:“你是副总,当然是要孙玉敏把人给你送过去了。” 赵光成点了点头:“也是也是。那我先走一步!” 陈富生道:“烦劳,辛苦。” 赵光成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启步往外走,但是刚刚走到门口,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冲陈富生笑道:“陈先生,晚上大家给您和眉姐接个风,压压惊,怎样?” 陈富生笑问:“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 赵光成道:“陈先生说了算。我只是建议。” 陈富生点了点头:“好吧,这个你也顺便安排一下,如何?” 赵光成道:“荣幸,荣幸!我会安排好的!” 说罢,赵光成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陈富生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率先哈哈一笑,眉姐也跟着笑。我和齐梦燕当然不能冷了场,也随之笑了几声。 陈富生走到我跟前,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你笑什么?” 齐梦燕抢先答道:“他在笑,赵光成想翘尾巴,被您几句话骂的给缩回去了!陈先生,您太伟大了!” 陈富生笑问:“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我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陈先生,把刑凯交给他处理,是不是不太妥当?”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虽然嘴上不说,但彼此心里跟明镜似的。赵光成受了我一肚子气,他会有更‘出色’的表现。他的尾巴,也会露出来更早。”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置疑:“但是那两位秘书呢?” 陈富生运筹帷幄地道:“放心吧,他们会露面的。我的人,他赵光成还办不了。今天晚上会有好节目哟。” 我和齐梦燕相继点了点头。 眉姐突然不无忧虑地插话道:“富生,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陈富生反问:“为什么没有?我陈富生什么时候失过胜算?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眉姐道:“但是现在,你身边一个自己人也没有。都被,都被赵光成给换掉了。这小子也太阴险了,趁我们下去私访,他把你的秘书,还有几个贴身,全换了陌生面孔。” 陈富生说了一句更为高深莫测之言:“只要心胸宽广,全天下,都是我陈富生的人。” 一句豪言壮语,令我心中既惊愕,又恐惧。这个陈富生究竟是不是人,面对此刻的凶险,他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运筹帷幄。这只老狐狸,他的大脑莫非比普通人的要精细千倍万倍?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说道:“陈先生,要不然,我和赵龙暂时先留在您身边,万一-----” 陈富生一摆手:“放心吧,没有万一。你们,还是回望京看看吧,晚上记得过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齐梦燕试探地追问:“要等到晚上?可是-----” 陈富生以命令的语气道:“照做吧。先回大队,这样会消除某些人的戒备之心。明白?” 我和齐梦燕恍然大悟。这个陈富生,竟然连每个细节都考虑的如此周详。 于是我和齐梦燕辞别陈富生,开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径直驶回望京。这一路上,齐梦燕欢心雀跃,棒棒糖被她兴奋地嚼的咯咯响。 我笑问:“至于这么激动吗?” 齐梦燕道:“有一种回娘家的感觉。几天没在,觉得还是望京亲切。” 我道:“哦?亲切在哪儿?” 齐梦燕闪烁着大眼睛:“望京,是我们初识的地方,也是我们共同建功立业的地方。不过------”齐梦燕的兴奋劲儿突然弱化了很多,转而放低了声音:“不过,也是你拈的花惹的草最多的地方。望京美女多多,多的让我感到亚历山大。” 我一怔:“亚历山大,好像历史课本上提到过。是不是一个古代的国王来着?” 齐梦燕嘲笑我道:“你又农民了吧?亚历山大的意思,就是压力像山一样大。明白?” 我禁不住皱起眉头:“农民怎么了?你瞧不起农民?” 齐梦燕赶快解释道:“不是不是。农民的意思就是-----是一个形容词,意思就是说-----” 我打断她的话:“我没文化,老土,是不是?” 齐梦燕道:“大体上是这么个意思。” 我愤然地道:“你在讽刺占中国人口三分之二的人民群众。农民是没文化,但是比起某些所谓的城里人富人,却多了一颗良心。我也是农民,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齐梦燕赶快解释:“我没说你,真的没说你。我也没讽刺哪个农民,就是,就是用了这么个形容词儿。” 我道:“这也不行。农民二字,是个名词,不是形容词。他代表的,是人类的衣食父母,是粮食和丰收的象征。如果连农民都瞧不起,这种人活该饿死!” 齐梦燕皱紧了眉头:“你怎么这么义愤填膺啊?又没说你,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一踩油门儿:“我自己本身也是农民,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辱这个称呼。记得付圣冰曾经也这样说过我,被我狠狠骂了一顿。没想到,你也是和付圣冰一样的没教养,没素质。” 齐梦燕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说我没教养?” 我冷哼道:“难道有吗?有教养的人,就不会瞧不起自己的衣食父母了!更不会拿自己的衣食父母来当贬义词用。没有农民,你吃什么?” 齐梦燕赌气道:“我吃,我吃面包。” 我汗颜地道:“面包也是粮食做的。” 齐梦燕道:“那我吃,吃水果,吃香蕉,吃苹果。” 我道:“那是果农种的!果农也属于农民。” 齐梦燕再道:“那我,那本小姐喝,喝牛奶喝羊奶!” 我道:“那是牧农的劳动成果。” 齐梦燕吐了一下舌头,像是有点儿理屈词穷,但她眼珠子一转,又开口道:“那,那本小姐吃鱼吃虾,哼,这个可不是农民打捞的了吧,渔民,不是农民哟。” 我皱眉抨击她道:“渔民,全称是靠捕鱼为生的农民,也是农民。总之只要是能吃的,全都离不开农民的劳作。是农民一滴汗一滴汗生产出来的。这次,你明白了?” 齐梦燕啧啧地道:“哼,照你这么说,离开农民,地球就不转了?” 我道:“那当然。” 齐梦燕突然灵光一现:“那本小姐可以吃,吃进口的面包,吃进口的水果。哼,这次-----” 我打断她的话:“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进口的面包进口的水果,那是外国农民的劳动成果。” 齐梦燕顿时无语,彻底被我打败。 这一路上,我将她抨击的如同臭袜子状,理屈词穷,没有了申辩的余地。最后齐梦燕只能连连向我认罪:“对不起对不起人家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再也不瞧不起农民伯伯了,我承认,农民伯伯是我的衣食父母,没有农民伯伯,就没有我们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他们是地球的缔造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用‘农民’当形容词儿了,我保证------” 我虚张声势地道:“这还差不多。记住,谁敢侮辱,看不起农民,谁就是在侮辱自己的父母,侮辱了全天下的百姓。”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知道了知道了。再不知道,都要被你骂成肉饼了!” 我心里暗笑:“这都是你自找的!” 齐梦燕愤愤地道:“我算是明白了,不管说什么话,千万别让你抓住话柄,你要是一抓住理儿,非得把人家骂哭不可。哼,心胸一点儿也不够宽广,窄的像,像小河沟儿。” 我道:“心胸不够宽广的人是你,这点儿批评也不虚心接受。” 齐梦燕连声道:“接受接受。本小姐诚恳接受。” 返回望京总部,一切如故,门口的值班保安兢兢业业,站姿严谨。院子里面整洁大方,秩序坦然。嘹亮的呼号震天响,堪比军营。 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的命运比陈先生要好的多,没人敢私自瞎折腾。” 齐梦燕突然追问了一句:“你说眉姐跟咱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我怎么听了总觉得难以置信。” 我道:“眉姐没必要骗我们。” 齐梦燕点了点头:“是啊。眉姐不会骗人。” 车子刚刚驶进大院,我们回来的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除却值班的队员,所有人自发地涌了出来,就连正在训练的骨干和队员,也纷纷地停止训练,过来迎接我们的到来。望着众人围满了车子周围,齐梦燕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受欢迎呢。你看你看,几乎所有人都出来迎接!” 我没说话,只是兀自地熄了火,推开车门,下车。众人刷地围了过来。 齐梦燕也推开车门,但只有零星的几个队员围上去。她嘴巴一噘,马上明白赵齐组合的强大,向我靠拢,才不至于被冷落。 李群涛和金彪抢先凑到我们跟前,一阵嘘寒问暖。程心洁和丹丹也使劲儿地往前钻,一个喊‘赵大哥’,一个喊‘姐夫’。齐梦燕东张西望了半天,终于等到几个一直比较膜拜美女的骨干喊起了‘齐政委’,顿时乐的开了花。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回了办公室,齐梦燕叼起棒棒糖,像说评书一样添油加醋地将我们此行的遭遇一一道来。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她说这些倒也算不上泄密。我只是安静地吸了一支烟,身后早已有几个骨干抢着为我捶背按腰。最后丹丹拨开众人,以一种专业的领先态势,逼退群雄,独占鳌头。 一时间,我像是皇帝一样,享受众星捧月。有些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真的这么受欢迎吗? 两个小时之后,大家的热情才渐渐褪去,被几个骨干招呼着缓缓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齐梦燕,以及李群涛、金彪,程心洁和丹丹。 李群涛和金彪向我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最后,李群涛提出疑问:“你刚走,总部突然来了个大扫荡,把咱们辛辛苦苦培养的特保队全召回去了。你问问陈先生,还还不还?” 我笑道:“我知道了,这事儿。还不还,我说了不算。得看陈先生是怎么想的。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将权限下放给大队。” 李群涛道:“那还好。我的组训热情,正高涨呢。” 我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训练吧,那么多队员等着。有事儿我再招呼你们。” 李群涛开玩笑地道:“赵大队长一回来就支走我们,光顾着跟几个美女聊天啦。嘿嘿。”虽然这样说着,但仍然拍着金彪的肩膀,往外走。 我假意生气地骂道:“废话!再废话把你嘴缝起来!” 二人吓的抱头鼠窜,引得办公室内众位美女相继大笑。 丹丹为我们倒上水,凑到我跟前说:“对了赵大哥,这几天,付圣冰天天过来找你。她还威胁我,要是再见不到你,她要踏平大队部!”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她哪来的这么大能耐,要踏平大队部?” 齐梦燕吃醋般地抨击我道:“还不是你给的能耐。你总是拈花惹草的,这不,草都长到家门口了。” 我皱眉道:“别用‘拈花惹草’这个词儿来形容我!是她们拈我惹我,我又没惹她们。” 众人再次齐声欢笑,被我逗乐。 笑过之后,我果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恶狠狠的女音! 那泼妇骂街的气势,不是付圣冰是谁?其实这几天,付圣冰也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一直没接。却没想到,她竟然跑到大队部来骂阵来了。 丹丹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不是山东人,但是在赵大哥的熏陶下,也把曹操说来了。” 我站起身来迎出去,众人也要跟出,被我拦下。齐梦燕不失时机地说道:“人家去跟美女约会,咱们跟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啊?” 我没理会,兀自地走出办公室,见付圣冰正掐着腰对着楼门口大嚷:“赵龙你给我出来,给老娘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娘买几吨tnt炸药,炸平你的总部,炸------” 她正骂着,却突然发现,我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停止了叫嚣,上下打量我一番,一扬头:“喂,你还活着啊?” 我汗颜地道:“你这么盼着我死?” 付圣冰的眼泪突然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大迈着步子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拿九阴白骨爪在我身上疯狂抓挠着:“你个没良心的,打你电话,不接。过来找你,不在。让老娘活活担心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已经死啦死啦地了,没想到你还阴魂不散又跑出来吓人。没良心的-----” 什么乱七八糟!我赶快推开付圣冰,见她脸上已经全是白亮:“你这算什么样子嘛。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嫌寒碜?” 付圣冰抽泣中钻出了笑容:“寒碜值几个钱哩,哼,老天能把赵龙还给我,现在就是让我脱光了衣服围着望京转一圈儿,老娘都干。” 我汗颜至极。幸亏早已被她雷习惯,否则一准儿得撞墙。我不由得将了她一军:“这才几天啊,出差几天,你至于这样吗,影响多不好?整天在门口大喊大叫,客户都被你吓跑了。” 付圣冰扬着脑袋道:“客户算个球!在老娘心里,除了你赵龙,都没份量。” 我无语。付圣冰歪着脑袋反问:“怎么,你不信?那老娘证明给你看,这就脱光衣服在望京跑一圈儿,庆祝你没死!” 我皱眉道:“咱能不能不提‘死’字,不吉利。” 付圣冰蛮不讲理地道:“老娘才不管吉不吉利!你不信是吧,好好好-----”说着果真开始解上衣纽扣。 我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付圣冰不停动作:“裸奔。证明看到你还活着,老娘是多么高兴。” 我赶快道:“别别别,我的活祖宗!咱注意点儿影响,大街上好多未成年人呢,你不嫌丢人,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付圣冰突然停止了动作,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你放心,老娘穿一条大裤衩儿,最神秘的东西,只能你看,别人都不给看!” 我真想找个地缝儿里钻进去,苦笑央求:“拜托。您这是过来气我呢是不是?” 付圣冰面带无辜地道:“没气你啊,谁气你了? 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她总是这样,我行我素,想出一出是一辙,誓将雷人进行到底。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让我激动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出现:由梦来电。 我倒是觉得奇怪,莫非由梦也知道我微服私访回来了?这丫头,机灵着呢。 445章 但是我没有当着付圣冰的面儿接听由梦的电话,而是残忍地按了拒绝键。 付圣冰想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个究竟,我早有预防,没让她得逞。然后付圣冰非要缠着我去她家里作客,我苦口婆心地劝慰半天,终于帮她打消了这个不合实际的念头。 最终她委屈地离去,临走时付圣冰丢下一句话:“老娘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之前,如果不过去拜访,小心我买tnt炸平你们总部。或者,我到望京大街上裸奔,后背和前胸都写上‘被望京保安大队长赵龙强j’的字样儿,让你接受社会的谴责和口水。老娘说到做到,不信的话,走着瞧。” 我可真是怕了她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丫头,厉害着呢。本来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后又跟一代雷神齐梦娜狼狈为奸,这会儿工夫道行肯定要更胜一筹。 望着她的背影,我苦笑了一声。这才发现原来今天付圣冰竟然穿的相当性感,花边儿绒裙,黑色裤袜。女士皮鞋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愤然而去。 遇到这样一位女侠,实在是我赵龙前生修来的造化。待付圣冰走远,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由梦回电话过去。 那边接听后,由梦率先兴师问罪:怎么了,有情况? 我问:什么情况? 由梦道:不接电话,肯定是正和美女约会呢吧? 我汗颜地道: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多疑啊?我刚刚出差回来,到哪儿跟美女约会? 由梦道:这么大声干什么,你这是做贼心虚!现在连老婆大人都不叫了,明明就是心里有鬼。是不是又有别人取代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我赶紧补叫了十句‘老婆大人’:老婆大人……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由梦羞答答地道:我信我信。不信谁也得信我们家龙龙哪。这次出差情况还好吗,有没有累到? 我笑道:累倒是没累到。就是遇到了很多事情。 由梦追问:什么事? 我卖关子道:见面后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由梦微微一沉思: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晚上?你,你没在首长处? 由梦道:在呢。晚上我请个假就行了,张秘书现在对我挺好的------ 我马上皱眉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张登强他对你挺好?这小子还死性不改吗?欠收拾的! 由梦赶快解释道:你可别误会。这个‘好’不是那个好,意思就是,就是,我跟他请个假什么的,他都挺痛快。有时候还帮我值班儿呢。 我虚张声势地道: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别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腐蚀。还是离他远点儿为好,怎么由局长还用这种人负责首长处呢,抽时间我得找岳父大人谈谈,调走他。他在那儿,我不放心。 由梦嘻嘻地道:行了行了。就你爱吃醋。那我们说定了哟,晚上八点,你来驻地接我。你不知道,本人特别想你。 我幸福地打了个冷战:真的?真的想? 由梦道:嗯啦。每时每刻,分分秒秒。都在想。现在,也在想。 由梦的柔情蜜语说我的心里直痒痒,巴不得现在就奔赴驻地瞧一瞧心爱的人。我美滋滋地道:让老婆大人牵挂的滋味儿,真好。 由梦道:真的吗? 我道:千真万确。 …… 挂断电话之后,我良久地沉浸在幸福之中,由梦的身影,反复地脑海中跳跃。 爱之切切,相思之浓浓。我在心里千万次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一阵微风吹起,像是携带了由梦的气息,我深吸了一口,顿觉美不胜收。那种感觉,好过初恋。 恋爱中的男人总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福,当我重新返回办公室的时候,众位美女都目不转睛地瞧着我,齐梦燕开口追问:“得什么美事儿了,是不是被付圣冰亲了?嘴都合不上了。” 我暂时将幸福收拢,皱眉望着齐梦燕:“积点儿口德行不行?” 齐梦燕猛地将棒棒糖咬断:“本小姐实事求是嘛,你心虚什么?” 或许是心情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再加上奔波的劳苦,我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准备去见周公。 丹丹推门而入,坐在我的床头。 我推辞道:“今晚就免了,明晚吧。我想睡一觉。” 丹丹拿出手机瞧了一下时间:“赵大哥,给我十分钟,我闭着眼睛,我只帮你按一个穴位。” 我一怔:“什么穴位?” 丹丹轻笑一声,将我的手拎了过去。我只觉得手腕处一阵轻痒微痛,不由得疑惑起来:“这里是什么穴位?” 丹丹卖起了关子:“如果你答应让丹丹天天帮你按这个穴位,丹丹就告诉你。” 我苦笑道:“是不是在算计我呢?还搞的这么神秘!” 丹丹用手指稍一加力,摁了一下我的手腕儿:“答不答应?” 我告败:“答应。那你告诉我。” 丹丹一边按一边说道:“这里呀,是阳溪穴。” 我再问:“功能,主治?” 丹丹略显支吾:“这个,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除非,除非你答应丹丹,不准生气,不准不接受按摩。” 我深深地点头:“绝对不生气,绝对接受。快说。” 丹丹眼珠子轻轻一眨:“也好。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否则,一直让金总蒙受不白之冤。” 我更是诧异:“这关金铃什么事?” 丹丹轻轻按压着我手腕处的阳溪空,道:“你还记得上次在伊士东酒店,金总要找人给你做保jianan摩的事情吧?” 我点头:“记得。怎么了?” 丹丹道:“那天你还误会了金总。其实金总为了你,是一片苦心哩。金总在这儿住的时候,经常跟我聊天,聊你的健康问题。而让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吸烟问题。你每天要抽好多烟,你知不知道那有多伤身啊?” 我不解地追问:“这和抽烟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丹丹微微一思虑,接着道:“后来金总不惜重金,请来了一个保健养生专家。这个专家最擅长用按摩穴位的方法,辅助治疗各种疾病,或者预防。金总请她来,主要是想帮你,帮你----戒烟!” 我顿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按摩阳溪穴,能够戒烟?” 丹丹点了点头:“所以说,你错怪了金总。那天金总安排专家给你按摩,本想是小试牛刀。谁知你不肯,反而误会了金总。金总其实也把这个重任委托给了我,我那段时间经常出去,就是去见那个保健专家,跟她学按摩阳溪穴的技巧。据丹丹了解,金总为了让专家教我真本事,给了她一百万的酬劳!” 我一怔:“什么,一百万?” 丹丹再点了点头:“金总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可是不计成本呢。当然,她也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只是默默地为你考虑。金总,真是个好人。” 不知为什么,丹丹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涌进一股强烈的歉意。我问丹丹:“既然是为了我好,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绕这么大弯子干什么?” 丹丹道:“当然是害怕你不肯接受治疗呢。你是个大烟鬼,金总知道戒烟不容易,害怕没你下不了决心,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本来想用这种暗渡陈仓的方式,帮你治疗,帮你戒烟。谁想你不光不领情,还误会了人家。” 我没再作声,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金铃的恩惠。我赵龙何德何能,让金铃如此挂牵? 其实掐指数一数,我身边的女孩子,但凡真正关心我的,都曾劝我戒烟。由梦当初也试过,却没能让我鼓起勇气与香烟分道扬镳。戒烟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情,在我看来,戒烟的难度,绝不亚于让我学女人生孩子。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烟鬼,每天至少两包烟,没事儿的时候,只要超过五分钟嘴上没叼烟,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丹丹轻抚着我的手腕儿,不断地按压揉捏着,我半睁着眼睛望着她,很感激。也许我赵龙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会牢牢记住这些给过我帮助的人的名字: 丹丹,金铃,付圣冰,付圣依,程心洁,阿勇……等等,等等。 是他们,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或许是太累了,心里思虑着一些事情,竟然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后,竟然发现丹丹仍然坐在我的身边,攥着我的手腕儿。 丹丹见我醒来,身体微微一促,笑道:“赵大哥你醒了,你太累了,刚才还说梦话呢。” 我揉了揉眼睛:“什么,我说梦话了?” 丹丹点了点头:“嗯。我也没听清你说了些什么,但是能看出来,你很累。赵大哥,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我道:“我知道。谢谢你丹丹。”攥过她的小手,感激地望着她。 丹丹略显羞怯地低下头,暗自轻笑。或许在她看来,我的一句肯定,便是对她最高的奖赏。 下午五点钟,我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最近的一些执勤资料和文件。 从这些数据和文字当中,我能感觉得出来,我走的这些天,李群涛和金彪没少操心,大队的工作有条不紊,没出什么篓子,大队秩序井井有条。 这两人,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有他们在,确实让我很省心。五点一刻,眉姐亲自打来电话,说是去总部赴宴。 刚要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又一个电话到来。这次是赵光成打来的,目的相同,是参加接风宴。只不过,赵光成的话中难免带有一些拉拢的成分,他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试图培养我做他的亲信。我嘴上敷衍着,心里却暗暗骂道:你算老几,你也配? 到齐梦燕那里招呼了齐梦燕,准备驱车赴宴。 而齐梦燕却像是要去拍电影一样,好一阵梳妆打扮。我等了她足足二十分钟,她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还别说,当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出的一刹那,还真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这丫头,不打扮已经是倾国倾城,一经打扮,简直如同天仙下凡,娇艳欲滴。她穿了一套节日盛装,性感但不张扬,黑色是主色调,下身略显紧身,轻便的长筒靴更是间接地映衬出了她修长曼妙的身材。她戴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耳环子,轻微一动闪烁着耀眼的光华,珠光宝气,不失情调,不失高贵。 我不由得拿她开起了玩笑:“准备去相亲啊,打扮的这么隆重。” 齐梦燕一身香气地凑了过来,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不隆重点儿不行呢,做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儿。” 我扭头上下再打量她:“够狠!这一身下来,倾倒众生哪。” 齐梦燕将脑袋凑到我面前,含情脉脉地轻问:“那有没有倾倒你呢?” 我笑道:“你猜。” 齐梦燕收敛住自信的笑意,拿开双手,略显失望地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抱着欣赏的态度,面对过我吗?” 我苦笑道:“齐政委,别瞎想了,否则误了时间!记住,今天晚上,可是有节目。别忘了,带上家伙。” 齐梦燕轻轻撩起上衣,露出了红色的女士腰带,腰带上一个精致的小枪套。她鬼使神差地从里面摸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放心,本政委一直是随身携带,防se狼,防杀手。”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谨慎一点儿,还是好一些。” 齐梦燕一笑,扭头,往外走。 我随她一起出去,径直出了楼门,走近丰田凯美瑞。 这一路上,我们没说几句话。径直驶到天龙总部,见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大队级骨干,而门口,赵光成竟然亲自与参会的诸位骨干握手欢迎,满脸笑容。 待我和齐梦燕从车上下来,赵光成自然也笑着朝我们走近一步,并伸出一只手:“小赵小齐,你们可是姗姗来迟啊。不过不要紧,我告诉你们说,今天的接风宴,不光是为了陈先生,还有你们的份儿。这几天你们护驾有功,所以今天的晚宴,你们得唱主角啊!” 我和齐梦燕象征性地与他握了握手,齐梦燕伶牙俐齿地道:“哪敢哪敢呢!我们哪唱得了主角!顶多,是两个跑龙套的!” 赵光成笑道:“谦虚了吧!太谦虚了!”一抚自己那傲人的中分发型,笑容格外和蔼。 我们一边客套一边往里走,已经陆续有几个大队骨干跟我们打招呼。齐梦燕扭头瞧了一眼赵光成,冷哼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伸出手指冲她‘嘘’了一声:“隔墙有耳。” 齐梦燕兀自地叼上一颗棒棒糖,耸肩不语。我们干脆扎在骨干堆儿里,跟他们闲聊了起来。 聊了大约有三五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拨开人群,拉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是乔灵。 她倒是没像齐梦燕那般细致打扮,一身朴素的运动装,掩饰不住她的美貌和身材。 乔灵拉着我在一处无人的角落站定,样子显得有些急促。 我叼上一支烟:“怎么了这是?” 乔灵左右瞧了瞧,将嘴里嚼着的槟榔吐在手心,随手一扔,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筒里。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定下神,神秘兮兮地趴在我的耳朵上,轻声道:“师兄,今天晚上,要出大事儿!” 我顿时一惊,心想乔灵怎么看出来了?我追问道:“出什么大事?” 乔灵俏眉微皱地道:“你难道没感觉出气氛有些异常吗?所有的人都挺反常的,陈先生在办公室里玩儿了一下午剑道,他很少舞剑,顶多就是在健身房练两下;眉姐更奇怪,腰里还别了枪,是两把-----”乔灵继续压低了声音:“你是知道的,眉姐从来不带枪的!还有赵总,他更奇怪,你看今天,他亲自跑到门口迎接骨干,这可是大年初一头一回啊……” 我笑道:“别瞎猜了!接风宴会,能出什么事?” 乔灵道:“师兄,你真的没看出来吗?” 我故意装糊涂:“没看出来。别多想了,宴会上吃好喝好,才是最重要的!听说今晚的餐饮标准,相当高。要不要去厨房参观一下进度?” 乔灵疑惑地望着我,似是对我的镇定,表示莫名其妙。 而实际上,我岂能感觉不出,这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正常的院子里,每个骨干,或许都带着心事,带着秘密。 正如乔灵所推测的,也许有一件大事,即将拉开序幕。 446章 我正和乔灵说话的工夫,齐梦燕鬼使神差地跳到我们面前,开口便问:“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 我将了她一军:“师兄妹聊聊天,不犯罪吧,这你也看不下去?” 齐梦燕吮了一口棒棒糖:“多我一个,不算多吧?” 我道:“如果你不嫌被冷落,可以站在这儿旁听。我不反对,我也没权力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齐梦燕气的满脸铁青,乔灵正要过去安慰她几句,被我拉住。我故意和乔灵聊东扯西,将齐梦燕撇在一旁,这丫头,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委屈至极。 这就是我的运筹帷幄之处!齐梦燕越是想靠近我,我越是故意疏远她。与她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是我面对这颗陈富生棋子最完美的处理方案。 最终齐梦燕兀自地说了句‘没带这么伤人的!’,然后踩着伤感的旋律,缓缓走开。 乔灵扭头望着齐梦燕的背影,说道:“师兄,你是不是对人家齐政委太残酷了?看的出来,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我捏着鼻子笑道:“对我有意思的人多了,难道我要照单全收?” 乔灵微微地摇了摇头:“师兄你太-----太伤女孩子心了。不能这样,女孩子一旦伤了心,很难愈合的。” 我以笑代答。或许乔灵还不知道,齐梦燕与我关系的微妙之处。 我们继续闲聊了几句,突然听到有人吆喝了起来:“入席了入席了,各位骨干,请进餐厅!” 我们从角落处离开,见诸位骨干开始陆续朝里走。我们跟上去,加快了脚步。 硕大的餐厅里,布置的金碧辉煌。漂亮的和服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她们走路的样子像是幽灵,小脚轻轻挪步,身体甚微摇晃,典型的幽灵式行走。不过天龙公司毕竟是天龙公司,五六名和服少女,都出落的相当可人。按照某些骨干的推想,这些人很适合去日本拍av,保证一炮走红,盖过石川铃华和苍井空之辈。 骨干们陆续坐下,赵光成坐在东家的位置上,不断地招呼着骨干们就坐,催促服务生上菜。他照旧是打扮的油头粉面,中分头型,像是被驴舔了一样。 赵光成一向如此,少了几分勇武之气,多了几分书生意气。 陈富生的座位还空着,我坐在旁边,敞开上衣,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而齐梦燕也鬼使神差地坐在我旁边,这丫头,仿佛天生就是我的跟屁虫,我去哪儿,她便去哪儿,甩都甩不掉。 骨干们都已经到齐,但陈富生和眉姐还没来。赵光成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兀自地发了一下牢骚:“这么多人等你夫妻俩,一点儿也不积极!”牢骚完毕,他吩咐了一个骨干,上去催促陈富生夫妻入席。 当每次盛宴必不可少的‘人体盛’入席之时,正是陈富生夫妻俩到来之时。陈富生和眉姐手挽着手,宛如一对国际巨星,穿着高档华贵,举止高雅大方。赵光成不失时机地带头鼓掌,喊了一句:“欢迎陈先生和眉姐入席!” 骨干们纷纷站起来鼓掌,赵光成亲自引领陈富生夫妻俩就坐。 陈富生坐下后,大赞起来:“这么丰盛哪!” 赵光成笑道:“为陈先生和眉姐接风嘛,当然要隆重。陈先生这次受了惊,得多吃点儿压一压。” 陈富生点头道:“周到,周到。赵总办事,就是周到。” 赵光成暗自一笑,见骨干已经到齐,酒菜也都到位,便率先站了起来,发表致词:“今天晚上,咱们天龙公司领导、骨干大聚会。一则是疏通一下感情,二则,为是陈先生和眉姐接风。可能很多骨干都知道了,陈先生眉姐、还有赵龙,齐梦燕,他们四人去了各个分部视察工作,今天刚回来。这一路上,他们辛苦了!” 一阵掌声响起,我忍不住暗笑赵光成的致词:这也太没水平了吧?典型的客套,不掺杂一点感情元素! 赵光成接着道:“当然,在这次私访的过程中,出现了一段,一段小的插曲。一会儿我会跟大家讲讲。现在,让我们共同举杯,祝陈先生和眉姐白头偕老,身体健康。” 众骨干举杯站了起来,在赵光成的号召之下,干尽杯中酒。 陈富生一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与眉姐轻轻一碰杯,干尽,然后站了起来:“谢谢大家的热情!谢谢赵总对我这么客气!哈哈!这次回到总部,感觉总部变化很大,这些都是咱们赵总的功劳嘛。所以我建议,今天晚上赵总唱主角,我当主陪。”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众人愣住了:陈富生何曾如何谦虚过? 赵光成略显尴尬地道:“陈先生言重了!您是主角,您和眉姐是主角,我是主陪。 陈富生笑道:“不管谁陪谁,吃好喝好,才是最主要的!来来来,吃菜,大家吃菜!”陈富生扬着筷子吆喝起来。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总觉得陈富生今天高深莫测。因为,他做了平时不可能做的事情。 一时间,酒宴上的气氛显得比较融洽。众位骨干在赵光成的号令下,纷纷过去给陈富生敬酒。但陈富生和眉姐始终绷着劲儿,但逢敬酒,都是点到为止,绝不多喝。 酒过半旬,赵光成突然拍了两下巴掌,提议道:“这样吧,现成的夫妻,只有陈先生和眉姐一对儿。咱们让他们给我们来个节目,助助兴。怎么样?”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平静的要命。大家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穿越了,便是耳朵出了毛病。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如此不知趣,竟然要陈富生和眉姐表演节目? 赵光成疯了! 没有人敢响应,也不会有人响应。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我不失时机地说道:“那还不如让赵总表演个节目,给陈先生和眉姐助助兴。听说赵总的京剧唱的不错嘛!”带头鼓掌。 齐梦燕紧跟着鼓掌,其他骨干见状,也跟着鼓了起来。 赵光成连连摆手:“那不行那不行!今天这节目,非陈先生和眉姐表演不可!” 陈富生扭头皱眉瞧着他,淡然一笑:“这么坚决?” 赵光成点了点头:“这是广大骨干们的心声!据我的记忆,陈先生好像从来还没在大家面前露两手吧?您作为天龙公司的大老板,带头表演个节目,活跃一下气氛,这不挺好?” 赵光成如此一番刁难,在坐的骨干都能看的出来,他在故意和陈富生唱反调! 陈富生笑道:“建议是不错!不过暂时还没有唱歌的欲望。赵总来一首吧,赵总的歌,一直是香飘万里,震撼四方。” 赵光成强挤出笑来:“要我唱也行。不过,得让一个人出来给我伴舞。” 陈富生问:“谁?” 赵光成眼睛不怀好意地瞧了一旁的眉姐一眼:“眉姐!” 此言一出,更是震惊全场!但是陈富生却表现的相当平静,他干脆装起了糊涂,扭头望着眉姐:“赵总让你帮他选一个伴舞的!你慧眼识中,瞧瞧哪个美女合适?齐梦燕,还是,还是乔灵,还是------” 谁想赵光成却咄咄逼人地道:“陈先生的智商,好像有点儿退化吧?” 他的话越来越剑拔弩张,一下子让所有骨干的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儿。这时候乔灵不失时机地圆场道:“赵总你喝多了吧,行了别闹了赵总,要是把你说的话录下来,等你清醒了以后会后悔死的!” 赵光成虚张声势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颈倒进嘴里:“我像喝多吗?”接着将目光投向眉姐:“不知眉姐赏不赏这个脸?” 眉姐轻轻地耸了一下肩,将目光投向陈富生求助。陈富生轻轻地一摆手:“你自己做决定。难得赵总这么瞧得起你!” 眉姐皱紧眉头,似是有些气愤。但还是强挤出笑,冲赵光成道:“对不起赵总,你还是另选别人吧,我今天有点儿不太舒服。” 赵光成笑将了眉姐一军:“推辞吧,是?” 眉姐摇头:“不是。” 赵光成继续咄咄逼人:“那眉姐能否发扬一下风格呢?这么多骨干等着看节目,您忍一下,如何?” 眉姐一语双关地道:“我不是一直在忍吗?” 眉姐这句话说的够高明,表面上看,她是在辩解自己忍受病痛,而实际上,她这是一句暗示,意在一直在忍受赵光成的挑衅! 赵光成的无理要求,因为眉姐的睿智而告一段落。他尴尬地笑了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我哪敢让眉姐伴舞啊,眉姐是宁可为玉碎,不为五斗米折腰。哈哈哈哈。” 陈富生扭头瞧着赵光成:“赵总,这词儿用的,不怎么恰当呢。” 赵光成道:“哦?对对对!我滥用成语,滥用成语了!” 因为眉姐的机智,赵光成的如意算盘落空。一切恢复了平静,而骨干们却忍不住都在心里猜测了起来:眼下这个酒宴显得杀气腾腾,原本应该咄咄逼人的陈富生,却一直低调的很。而一直低调的赵光成,却是一而再地出尽了风头。 有玄机,绝对有玄机! 酒宴继续,骨干们开始相互敬酒言欢。 而我一直在观瞧着陈富生和赵光成的动静。赵光成举杯与陈富生一碰,陈富生淡然一笑,饮尽。 赵光成红光满面,与以前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他何来的如此底气? 十分钟后,我突然发现,陈富生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紧绷着脸,用中指敲击着桌面,旋律杂乱,没有章法。 他怎么了?或许是他发现了我在注视他,微微一笑,脑袋稍微耷拉了一下。 我会意,装作系鞋带儿伏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望了过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陈富生的一只脚上,兀自地踩了一只脚。而这只脚,并不是陈富生本人的,而是赵光成的! 陈富生见我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禁不住又是一笑。我知道,他运筹帷幄。他只所以给我暗号,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有趣,相当有趣!看来赵光成今天已经做足了功课,想要骑在陈富生脖子上拉屎了! 而高深莫测的陈富生,一直没有发火,只是忍着。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他才突然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轻拍了一下赵光成的胳膊:“赵总----” 赵光成装糊涂:“怎么了陈先生?有何吩咐?” 陈富生伸手一指脚下:“咯到你脚了!” 赵光成虚张声势地下探着脑袋瞧了瞧,马上朝着陈富生的脚狠狠地跺了一脚,只见陈富生脸色一变,冷汗已经冒出了几丝! 但是陈富生始终没有发怒!他能忍天下之不能忍,这正是他决胜千里的法宝。 赵光成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了陈先生,你看我,光顾着喝酒了,踩了您脚都不知道!该罚该罚!”他很场面儿地端起一杯酒向陈富生赔罪,并虚张声势地猛敲了几下桌子:“大家注意大家注意!” 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冷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观瞧。且听赵光成接着道:“我要当着各位骨干的面儿,跟陈先生道个歉!刚才,刚才我不小心踩了陈先生的脚,弄脏了他的皮鞋!我自罚三杯,以此来表达对陈先生的歉意!”说罢果真连喝三杯。 他这哪里跟陈先生道歉啊,这是一种赤luo的挑衅! 而陈富生只是笑,一只手拈弄着手里的酒杯,估计再用几分力度,那酒杯便会应声而碎了! 他太能忍了!以前,在我的印象中,陈富生大部分时候都像是鞭炮一样,一点就着。但今天,尽管赵光成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进行挑衅,他仍然强忍着,没有发怒。 然而他越能忍,就预示着赵光成的下场越悲惨。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失时机地冲赵光成道:“赵总,咱可别光说说就算了,踩脏了陈先生的皮鞋,你应该给擦干净!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位骨干纷纷笑了起来,却不响应。只有身边的齐梦燕突然蹭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你瞎掺和什么,好好看戏就行了!” 我皱眉道:“我看不下去了!这戏,得按照我的思路往下演!” 齐梦燕笑道:“但是有时候,也许会出乎你的预料。因为你不是编剧!你没有编戏的天分!” 我道:“天分是可以培养的!” 而赵光成听到我的话后,自嘲地笑了笑,放下酒杯。他再低头瞧了一眼,倒吸着凉气儿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注意呢!幸亏赵大队长提醒,陈先生的鞋,是被我踩脏了!我擦,我得擦!自己拉的屎,总不能让别人擦屁股吧?” 众人一阵恶心,纷纷在心里鄙视赵光成的恶劣行径:都吃着饭,他却又是拉屎又是擦屁股的,有这么比喻的么? 大家望着赵光成,赵光成此时像个小丑。他突然抬起自己的一只脚,三下五除二将脚上的那只皮鞋褪了下来,握在手里,大气凛然地道:“它,就是它!就是它玷污了陈先生的鞋子,它得受到惩罚!” 甩开膀子,将手里的皮鞋,扔出二十多米远,砸到了窗户处的一个仿古大瓷瓶上。幸而没有砸碎,瓷瓶只是左右前后地摇晃了几下,便又稳了下来。 大家都被赵光成的表现惊呆了!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喝多,他是在故意挑衅! 扔掉了鞋子,赵光成仍然像小丑一样左右瞧了瞧,咂摸着嘴巴自言自语:“咦,没有擦鞋布呢,没擦鞋布怎么给陈先生擦鞋呀?有了有了!”他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来了主意! 但他的主意太馊了,馊的让人恶心!他竟然伸出两指,轻巧地将脚上的白色袜子褪了下来,握在手里,如获至宝地道:“擦鞋布来了,擦鞋布来了!” 如此场面,众人早已惊呆! 而一直强忍的陈富生,终于笑着说了一句话:“赵总,玩儿够了没有?” 听到此言,一直观瞧动静等待信号的我,马上站起身,火速地置身于赵光成身后,掏出枪来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冲他骂道:“赵总,今天晚上,你可是玩儿的太过火了!” 447章 而实际上,即使被我用枪指着脑袋,赵光成仍然没有丝毫畏惧,他扭头望了我一眼:“赵龙,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笑道:“这句话,应该对你说才对!赵光成,你现在的胆子可真大,敢拿陈先生开玩笑!” 赵光成故作惊讶状:“我有吗?大家说,我有吗?我一直对陈先生尊敬爱戴,我什么时候拿他开过玩笑?”望向陈富生,赵光成提高了音量:“我承认,刚才不小心踩到了陈富生脚上,但是我已经道了歉,把自己那罪魁祸首的鞋子也给丢掉了,还脱了自己的袜子要给陈先生擦鞋。像我这样的副手,谁能做到如此?谁能?” 我的枪口狠狠地顶了一下赵光成的脑袋:“继续说!你有辩解的权利。” 赵光成淡然一笑:“用枪顶在别人脑门儿的感觉,很爽吗?” 我点头:“很爽。尤其是顶在你的脑门儿上!” 赵光成正要说话,陈富生突然叼起一支烟,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赵光成,咂摸了一下嘴巴:“赵总啊,你跟我多少年了?” 赵光成道:“很多年了!从你在天龙公司,我就一直跟着你。” 陈富生笑问:“这么久了?但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好像是我一直跟着你混嘞。” 赵光成道:“陈先生说笑了!能不能,能不能先让赵龙把枪拿开?我怕走火。” 陈富生骂道:“你要是害走火,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我的底限!赵光成,你自己回想一下,你现在的胆子有多大?嗯?私下换了我的两个秘书,以装修的名义搞乱了我的办公室。而这些,我直到回来才知道!从来没有人瞒着我弄出这么多花样儿,从来没有。你赵光成现在这胆子倒是大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吃了没有?”他的声调渐渐大了起来。 赵光成的底气暂时被压住一些,他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脖颈:“陈先生我跟您说,不要对我大喊大叫。我忌讳这个。” 陈富生冷笑:“哦?你忌讳是吧?好,今天我就破破你的忌讳!你他妈的就是一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着我混上副总,你觉得很牛逼很了不起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掂过自己几斤几两?还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没考虑过后果吗?” 赵光成道:“后果我都考虑好了,不过是为你!” 陈富生一愣:“什么,为我?你为我考虑到了什么结果?” 赵光成冷哼了一句:“你的结果就是灭亡!占着茅坑不拉屎,干脆让出来得了!” 陈富生扑哧笑了:“我占着茅坑没拉屎,对吗?哈哈,好大的口气!好,你不是觉得我占茅坑不拉屎吗,这好办,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尝尝我为你拉的屎!” 赵光成仍然嘴硬:“恐怕没那个必要吧?陈先生,我再提醒你一句,请你让赵龙把枪口拿开!” 陈富生反问:“你怕死?” 赵光成道:“是我不想让他死!” 陈富生道:“好大的口气!天龙第一号高手用枪指着你,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了!” 赵光成冷哼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陈富生反问:“比如说?” 赵光成道:“比如说,你马上就要下台了!但你自己现在还不清楚!” 陈富生‘哦’了一声:“是吗?你的嘴好臭啊!赵龙,给我掌嘴!今天当着各位骨干的面儿,我要将这位赵总的丑恶一面,揭露出来!他的下场,将是一个活生生的警钟!” 赵光成突然间仰颈长笑:“恐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毕,只见在坐的数位骨干突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有百分之八十的骨干迅速掏出手枪,径直指向陈富生。 而我的脑后,也觉得一硬。我感觉得出来:有人拿枪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拿枪指着我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齐梦燕! 一时间,我的脑子有些蒙了!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突然从餐厅的各个小间儿以及厨房里,迅速地钻出了几十个手持武器的男子,这些男子由刑凯和另外几名骨干打头,径直将我和陈富生围了起来。 这瞬间的变故,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外之外。赵光成的号召力的确很强,竟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骨干站在了他的战线上,而且事先隐藏起来的杀手,也都是tl组织内的精英,或者是各项目上的主官和骨干。这些人也持有武器,几十条枪口,直指陈富生。 而拿枪指在我脑后的齐梦燕,也不失时机地开了口:“放下枪,保你活命!” 我皱眉瞧着她:“你,你,你竟然是赵光成的人?” 齐梦燕狠狠地道:“不错!没想到吧?” 我轻叹了一口气:“是没想到!齐梦燕,你是怎么背叛组织的?” 齐梦燕扑哧笑了起来:“背叛?怎么能称得上背叛?我一直都是赵总的人,一直没变过。现在,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我一愣:“改朝换代?” 齐梦燕道:“你不觉得吗?陈氏天下,已经到了尽头。马上就是赵氏天下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这里十有八九都是赵总的人,只有你赵龙一个人,充当了陈富生的枪子儿。他能给你什么?你也姓赵,也许,跟着赵总,你会更加受到器重。” 我手上的手枪微微一松:“我都看到了!这原本就是一场阴谋,对吗?” 齐梦燕道:“不错!但是社会就这样,一个团队也是这样。谁也不可能一辈子做统治者,陈先生也不例外。” 这时候赵光成突然仰了一下脖颈,转而面向我:“赵龙!你现在难道不觉得,用枪指在我的脑袋上,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天下赵氏乃一家,我一直比较欣赏你的能力。在此之前我也曾经想过要拉拢你,但是可惜你意志太坚定,非要跟随陈富生。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看你看,为什么百分之八九十的骨干,都将枪口对准了陈富生和眉姐?为什么?因为他的时代即将过去,我赵光成,马上就要掀开历史的新一页!崭新的一页!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弃陈富生,跟我干。我保证,你会得到更多。至少,不会后悔。” 我笑问:“还有别的选择吗?” 赵光成摇了摇头:“活路没有,死路倒是有。你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回头瞧了一眼齐梦燕。她的枪顶在我的后脑勺上,痛在我的心里。她把所有人都骗了,我一直以为,她是陈富生手中的一颗棋子,却没想到,她的真正主人,竟然是赵光成。而这个失误的判断,足以让我付出严重的代价。 而这时候,已经有几个骨干凑到了陈富生身边,将他和眉姐围在中央,挟枪逼迫。其中一个连中队长都称得上的小骨干,向陈富生发号施令:“让你的赵龙放下枪!快,不然我一枪要了你的命!” 陈富生虽然面色有些异常,但也不至于太过惊慌。他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决不当缩头乌龟。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陈富生冲我极不情愿地一挥手:“小赵,放下枪,放下吧。” 我犹豫了一下:“陈先生,如果我放下枪,我们将失去所有的赌注!” 赵光成目不斜视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是的,你放下枪,陈富生将失去所有的赌注。但是如果你不放下枪,该失去的,照样会失去。你觉得你的枪法很准很快对吗?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扣动扳机,你马上就会看到自己的脑浆!齐政委,跟你是老搭档了,你应该知道她的手段。但是我实话告诉你,她比你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的齐梦燕,早已变得相当陌生。陌生的,让我不敢认。她凝眉望着我,继续充当了赵光成的说客:“赵龙,看在我们一直做搭档的份儿上,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和陈富生他们不同,同样是找个依靠,为什么不找最强大的那个?现在赵总要人有人要权有权,天龙公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骨干,都已经开始听从他的指挥。你放下枪,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我淡然一笑:“重新?怎么个重新法?” 赵光成道:“我保证,你跟了我,我会让你的新起点,比跟陈富生时最辉煌的时候,还要高数倍!你将和齐梦燕,享受新朝代的最高待遇!除了我,你们就是天!” 我笑道:“好诱人的饵啊!但是我赵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再用力顶了一下赵光成的脑袋,皱眉道:“枪一响,你所有的算盘,都会落空。” 齐梦燕略显焦急地道:“赵龙你给我看仔细了!谁是玉,谁是瓦?赵总才是玉,陈先生现在比瓦片还脆弱,他自身难保,你还对他这么忠诚?也许做忠臣能留下千古美名,但是忠臣的命运,大多是死路一条。岳飞是忠臣,但最后还是死无全尸。你要学一学魏延,换棵大树乘凉,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 这时候陈富生突然发了话:“小赵,你的忠心让我很感动,但是保命要紧,我陈富生不想连累任何人。放下枪吧!” 我皱眉道:“陈先生-----” 陈富生提高了一下音量:“放下枪!” 我迟疑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武器,啪地扔在了地上。 赵光成如释重负地一笑,脸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子爆了出来。他刚才一直强忍镇定,即使在我拿枪指着他脑袋的情况下。如今他的威胁解除,刚才聚积在体内的冷汗,便一下子扩散了出来。 赵光成的笑越来越深,轻抚了一下中分发型,摇晃着肩膀道:“把自己最后的筹码也给撤掉了,陈富生,我的陈先生,你没底气了?” 陈富生微微地耷拉下脑袋:“赵光成,算你狠!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赵光成仰天长笑,然后收敛住笑,面向陈富生:“你很想知道?” 陈富生道:“我现在受你所控,很纳闷儿你是怎么一步一步控制天龙大局的!这些骨干,怎么会听你的号令?” 赵光成道:“简单!那就听我慢慢地,跟你从头说起!一个一个故事,会很有趣。这些故事,见证了我赵光成卧薪尝胆终于掌权的艰难历程!我的天龙,我的天下,哈哈!” 眉姐愤愤地道:“嘴张得太大了,小心闪了舌头!” 赵光成收敛住张狂,望着眉姐,唏嘘地道:“哟哟哟,美人儿,眉姐,全中国最高贵的贵夫人。你啊,跟错人了,他陈富生不是你最好的归宿,如果你能早点遇到我,就不会遇到这种场面了!” 眉姐道:“你甩手段,会遭报应的!” 赵光成笑道:“今天晚上,我就会让你为我服务!虽然你已经是个二手了,但是风韵犹存。你可是比那些被几百人上过的大明星强得多了!我相信,你比他们更有味道,更解风情。” 陈富生插话道:“赵光成,请你尊重一下女性!” 赵光成扑哧再笑:“你也会说‘请’字?这样吧陈先生,念在你执掌天龙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可以卖你个人情。这样,只要你点头同意让眉姐跟我,我可以马上放了你!女人对你来说只是衣服,扔一件也不可惜。你觉得这个买卖怎么样?” 陈富生笑了笑:“这个买卖,真好。但是赵光成,你死了这条心。眉姐就是眉姐,自始至终,她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是死!” 这一句豪言壮语,竟然连我都有些感动。而刚才也被赵光成的反动骨干们控制起来的乔灵、李树田等人,都因为陈富生这句话而感慨万千。或许,他的话,让一部分人,相信了爱情的传说。尽管,这也许只是三分钟的热度。 是啊,此时的情况非常的微妙。几个陈富生的重要亲信,都被其他骨干用枪制住。而实际上,加上我在内,站在陈富生一边的人,只有六七人。而赵光成却有近百个拥护者。 难以想象啊----- 此时此刻,我和陈富生,眉姐,以及乔灵、李树田等人,都成了瓮中之鳖。 这很戏剧,也很滑稽。当然,更多的是不可思议。齐梦燕的枪口指在我的脑袋上,痛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她用枪指着我。 赵光成神气十足地在餐厅里移步,拿一根牙签剔着牙缝儿,样子颇为得意。他是赢家,赢家自然有底气。对于他赵光成而言,哪怕他今天兴奋的跳起来,把房顶顶个窟窿,也不为过。 但是事实真的会如此吗? 在近百条枪口的指向下,赵光成开始肆无忌惮地讲起了一个故事。 而被束缚的陈富生,冲他一问一答,赵光成配合的相当默契。 陈富生问:“齐梦燕跟你多久了?” 赵光成答:“很久了!你以为她一直是你的亲信,对吗?哼哼,她是我赵光成的亲信。也是我关键的一张牌。今天,正是这张牌,赢了你的那张牌,不是吗?” 陈富生再问:“这么说,你一直在预谋颠覆天龙公司,逼我下台?” 赵光成狠狠地道:“你答对嘞!我赵光成是那种甘于被人踩在脚下的人吗?从一开始,我就开始筹划。我一直在卧薪尝胆。也许,在你陈富生看来,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角儿,只能屈当军师角色。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赵光成什么都不怕,这些年来我故意在你面前显示的形象,是逆来顺受,像是娘们儿。这中分发型,都是我的伪装。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放松警惕,让你认为我是一个只有依靠你才能干事的人。而实际上,我早就对你恨之入骨。我在华泰充当你的眼线,挫败了付时昆的那一刻,更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实力,感觉到了当一把手的快乐。所以,我更是做足了功课,天天盼着你下台的那一天!终于,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没白忍耐,也没白费心血。现在,整个天龙公司,百分之八十的骨干,都听命于我。你陈富生的历史,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彻底结束了!” 陈富生冲他伸出一根大拇指:“你的确够聪明,有智慧。我承认我这输了!” 赵光成以一种讽刺的语气反问:“哦?你承认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被你这么多条枪口指着,我不承认,有用吗?” 赵光成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你的神气呢,哪儿去了?” 陈富生道:“被你吓的无影无踪。” 也许,赵光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潜在的危险。 448章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尽管我将枪放下,齐梦燕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照样有把握在一瞬间扭转局面。但是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一个故事,或许故事讲完的时候,便是该收场的时候。 赵光成见自己一呼百应,兴奋的不知所然。他在陈富生面前反复徘徊,忽而大笑,忽而凝眉。他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但是对比陈富生,他还差的远。陈富生可以在掐指间将人算计于无形当中,但是赵光成不能,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但他始终表现的如同是李自成的模样,不稳重,居功自傲。他甚至急于将自己卧薪尝胆的经历,以及所布下的重重机关,一一在此时道来,借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而实际上,他做到了!陈富生和他一问一答,配合的相当默契。陈富生问:“赵光成,笼络了我天龙公司这么多骨干,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光成笑道:“简单地很哩!谁不贪财,谁不hao色?我跟着你陈富生可是学了很多招嘛,你经常把笼络人才比作为钓鱼,对什么人用什么钓饵,这很对。我用了你的方法,给自己定了个任务,每周至少跟三个天龙公司大队长以上的骨干进行交流,喝酒聊天。我做到了,而且也取得了成效。在这关键的时候,我花了银两和我的号召力成正比。你的人呢?你的人都成了我的人,都被我钓入鱼网之中。哈哈,不瞒你说,你的确有些本事,否则也不可能将一个这么大的天龙集团经营的这么好,政府的关系一路畅通,上下团结协调。但是我赵光成天生就不是寄人篱下的那种人,正是这种决心和信心,才让我发奋图强,立志有一天能取代你!” 陈富生再次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你做到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理论水平高于实践水平的军师。你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副手的角色。但是我想错了,你不仅能文能武,而且还能忍。你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直在制造机会进行反叛,将我陈富生置于死地。你有着异于常人的进取心,不喜欢被别人压在脚下,喜欢当一把。而我,恰巧就是你的牺牲品,你周密策划,在我外出私访的时候,发动政变,把整个天龙总部,换进了自己人。把我的亲信全部想方设法除掉或者看押起来。只等到我回京之后,已经物是人非,你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控制了天龙公司大部分的人和事。” 赵光成连续地点了点头:“没错!对极了!不过我只能对你的判断给个六七分儿。因为你还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陈富生问:“什么?” 赵光成道:“刑凯。” 陈富生道:“刑凯,一直是我的亲信。跟了我很长时间,我一直比较信任他。” 赵光成道:“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就是你最信任的这个人,在关键时候却要置你于死地。我说的对吗,陈先生?” 陈富生微微地低下头:“这么说,刑凯在廊坊刺杀我,是你的主谋?” 赵光成哈哈大笑:“还有别的解释吗?如果刑凯没有后台,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要置你死地,对他有什么好处?实话告诉你,刑凯只不过是我取悦你的一把利剑!他的真实身份,是我的,我的表弟!” 陈富生一愣:“什么,你的表弟?” 赵光成道:“很意外是吗?我为他出尽了主意,让他取得了你的信任。就是为了将来能派上用场。果然,你对他的忠诚深信不疑,甚至还将整个廊坊交给了他。今年你提出要去各个分部私访,我觉得时机成熟,所以,所以就利用这次机会,决定将你一网打尽!当然,你在廊坊遇到刑凯的暗杀,只不过是一条一石二鸟之计。我并没有奢望刑凯能刺杀成功,因为他还嫩着,跟你这只老狐狸斗,好像差了点儿。但是在总部这边,却发生了很多很多微妙的变化。我几乎换掉了你所有的亲信,小刘小张,你的两个首席秘书。还有你的几个贴身,也被我换掉。再就是天龙总部的经理,骨干,还有其它项目上的重要主官,都受过我赵光成的恩惠,所以在关键时候都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说,无论刑凯的刺杀能不能成功,我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天龙的主动权。天龙公司是天龙集团的核心,表面上看,天龙公司只是一个保安公司,但是谁都知道,其他所有的产业,都是围绕着天龙保安公司发展的。控制了天龙保安公司,我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天龙集团!按照咱们的计划,用不了多久,整个中国将都是我赵光成的!我说的没错吧,陈先生?” 陈富生淡然地点了点头:“没错!你的计划很周密,而且你也实现了!” 赵光成笑道:“现在你知道,自己非要固执地去各个分部微服私访,是一件多么错误的决策了吧?当时我还劝过你,天龙公司不能没有你,可你不听。你太信任我,所以才自摒了坟墓。” 陈富生道:“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看错了你!赵光成,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当成是谋害我的武器,你这样的阴险做法,早晚会毁了天龙!上峰,你那边没法交待。” 赵光成道:“上峰?什么上峰?你是说日本?哼哼,实话告诉你,冈村先生早就对你的行事做事看不惯了!他一直急着想更换掌舵人呢!而且,他上次来中国,还秘密地找我谈过。说是,如果我办了你,他会想办法将我扶正!” 陈富生惊诧地望着赵光成:“你,你说的,是真的?” 赵光成道:“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听到这里,我也禁不住一惊!我牢牢记得,当初冈村达生也曾表示对我寄于厚望,很期待让我取代陈富生的位置。莫非,冈村达生这只老狐狸,是要制造一种鱼蚌相争的氛围,坐食渔翁之利?但是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搅浑天龙这个大摊子呢,那样地他有什么好处,对日本有什么好处?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妙的制衡,那未必显得太乱无章法了。 或许,赵光成只是在危言耸听,他只是想借着冈村达生的名儿,压一压陈富生的锐气,让他彻底死心? 陈富生连声叹了几口气:“赵光成,你隐藏的真好,我被你蒙蔽了好几年。现在,你的目的得逞了。你可以说一说你下一步的计划了!” 赵光成冷笑道:“莫名其妙!我下一步的计划,用得着向你汇报吗?你现在,你的生命,你老婆的生命,还有你这少的可怜的几个亲信的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赵光成一攥拳头,样子颇为得意。 陈富生道:“是啊,都在你的手中。你想怎么处理我们?” “怎么处理?”赵光成自问了一句,率先打量了一下陈富生:“你嘛,肯定是死路一条。你知道的太多,也太狡猾。只有杀了你,才能让我安枕无忧。” 陈富生道:“哦?杀了我,你就不害怕做恶梦,不害怕我变成鬼向你索命?” 赵光成道:“别拿这套封建迷信来吓唬我!你死了,我才能安心。至于------”赵光成再将目光停留在眉姐身上,接着道:“至于眉姐,她太美丽,太动人。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是看起来像个少妇。北京流传着一句话,眉姐眉姐,京城一姐;智慧美貌,旷世传说。现在就连北京的小混混,都会讲这句顺口溜。的确,眉姐的美貌,让任何人都动不了杀心。所以我决定给她留一条生路,不过有条件,他必须要做我赵光成的女人!自从我见到眉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这朵鲜花不应该插在你这朵牛粪身上!她应该属于我,现在,也到时候了!” 眉姐冲他‘噗’了一下:“赵光成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赵光成伸长脖子靠近眉姐:“哦?你就这么自信吗?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眉姐,很多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是控制不了自己意志的!你很坚强是不是?那好,那我今天晚上就会当着陈富生的面儿,要了你!”赵光成顿了顿,既而再诡异地一笑:“你肯定不从是吧?我知道你是个劣性女,不可能轻易屈服,但是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就范!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良方,可以让女人产生幻想,萌生欲望。哪怕是你这样的女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只要吃了我的药,你就注定会成为我的女人。你信不信?” 眉姐愤愤地骂道:“卑鄙!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赵光成一笑:“一会儿,你就不会骂我小人了!你会求我拼命地给你温柔,给你满足!” 眉姐瞪大了眼睛,表面上看起来似有些冲动,实则是相当镇定。我看的出来,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赵光成的这点儿伎俩,对她来说,都是雕虫小技而已。 紧接着赵光成又将目光瞧向我:“至于赵龙,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用,我自然用。但是如果他顽固不化,非要充当什么忠臣的话,那我只能忍痛挥刀!” 我冲赵光成骂道:“别废话!赵光成我明确地告诉你,谁他妈的跟了你,就是谁瞎了眼。像你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赵光成扑哧笑了:“你真有种!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嘴硬。梦燕儿,对于嘴硬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对吗?” 齐梦燕微微一皱眉,换了只手拿枪,冲我骂道:“你最好是关门闭嘴!跟赵总作对,你是自寻灭亡。赵龙,你是聪明人,关键时候弃暗投明,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瞪着齐梦燕,反问道:“就像你,当汉奸?” 齐梦燕手上加力:“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你信不信,惹毛了本小姐,枪会走火。” 我道:“我的枪一般很少走火。但是我却看走了眼!我还以为,你才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最佳搭档,是陈先生最得利的好助手。但今天看来,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忘恩负义,认贼作父!” 齐梦燕愤愤地道:“你给我闭嘴!少说话,对你没坏处!” 我冷哼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本人天生嘴贱,喜欢说说道道。你如果不喜欢,要么不听,要么一枪毙了我!” 齐梦燕眼睛窘异地一眨,我迅速在其中察觉到了些许微妙。但她马上换了另外一副模样,道:“毙了你,有那么简单吗?你的人生意义,不在于死!本小姐会让你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我骂道:“你可真是条毒蛇!” 赵光成突然插话道:“梦燕,别光跟他费口舌,没用。像他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唯一可以改变的方式,就是死。但是正如你说的,我们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对于他来说,享受一下死的过程,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和阅历。梦燕,看好他,这家伙狡猾的很,千万别让他跑了,否则局面就难控制了!” 齐梦燕道:“赵总,你们都把赵龙想象的太神了!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本政委的手心!” 赵光成点了点头:“那就好!”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李树田和乔灵,接着发表陈词:“至于乔教官和李教官,这两个人嘛,还需要进一步考察。我曾经暗中拉拢过他们,但是他们也都是硬骨头。这两块硬骨头要是啃下来,肯定会让我如虎添翼,要是啃不下来,哼,那他们只有化为灰烬。我啃不下的硬骨头,也绝不会留给小猫小狗的糟蹋了!” 胸有成竹的赵光成,此时简直是有些范进中举的状态。他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丝毫不隐讳地对每个人进行了客观的评价。不容置疑,他的话,都是大实话。 而赵光成的目光很快便又投向孙玉敏,他稍一思量,再道:“孙玉敏,唯一一个敢和眉姐作对的人,却被挖进天龙公司,成了一员虎将。而且,他还和赵龙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在你陈富生这次微服私访的过程中,他一直担任着一个钦差的角色。对,是钦差。但是你这个钦差用的,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因为他太显眼儿了,你一带走他,整个天龙公司,就像是少了五官中的眼睛,耳朵,鼻子一样。刑凯的落网,更是证明着这股强大力量,正暗中伴随你左右,应付突发情况。这个人嘛,也的确是个人才,但是心胸却不怎么宽阔,喜欢恩将仇报,和赵龙有过节。这个人不能留,留下,后患无穷。所以,他的命运,和陈先生你,应该是同命相怜的!” 陈富生一直在细心聆听赵光成的话,听到这里,他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极不协调地冲赵光成一挥手:“让我抽支烟,行不行?” 赵光成先是意外,而后仰面笑道:“当然行,太行了,这!你想抽什么烟?雪茄,还是中华?” 陈富生道:“那就雪茄吧,我习惯了抽这个!” 赵光成亲自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陈先生你真有趣,都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抽烟!你的心理素质,我佩服,佩服啊!” 陈富生将烟叼上,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神色:“赵总,你今天讲的这些,不像是故事。” 赵光成一惊:“那像什么?” 陈富生笑道:“像是-----”一吐烟雾,仰面轻轻一吹:“像云像雾又像风。” 赵光成反问:“什么意思?” 陈富生道:“还不明白吗,一吹就跑,站不稳脚!好了,现在,你的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讲了?” 赵光成一愣:“你讲,你还有什么好讲的?”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示以运筹帷幄的眼神。 而这种眼神,竟然让赵光成猛地惊了一下! 449章 而赵光成并没有给陈富生讲故事的机会,而是以非常低的语调,说了句:“还有那个必要吗,你的故事再动听,也救不了你了!” 陈富生淡然一笑:“那这样吧,你先让我见见我的两个秘书,小刘,小张。” 赵光成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连声道:“哎呀,怎么把这个关键的好节目给忘记了!”一拍手,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片刻之间,几个男子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这二人,正是陈富生的两个王牌秘书,小张和小刘。这二人一见陈富生,情绪马上激动了起来,冲赵光成骂道:“赵光成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太卑鄙了!有本事真刀实枪的干,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是男秘书的声音。而女秘书显得要稍微淡定一些,她将目光瞅向陈富生,叫了声:“陈先生”,然后一咬嘴唇,默默地流着眼泪:“都是我不好,没有帮您识破赵光成的禽兽面目。陈先生,您受委屈了!” 这两位秘书,看起来相当憔悴,似乎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们的衣服有些脏了,甚至上面还带着血迹。陈富生瞧了他们几眼,冲赵光成道:“看的出来,你没少为难他们,是不是?” 赵光成一抚中分发型:“你猜的很对!不过很可惜,他们对你都相当忠诚,宁可受虐也绝不透露任何关于你的私密。都是硬条子,看来,你陈富生身边,还是有几个真正的追随者。只可惜没用了,几个人难顶一片天,现在这片天,已经开始姓赵了!哈哈!”狂妄地一笑,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再道:“陈富生,你现在彻底玩儿完了,仅仅这几天的工夫,天龙公司的财务、人事都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我都没有想到,一切会进展的这么顺利。你,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民心。你在天龙公司种下了太多的罪恶,所以,你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陈富生道:“那你目前究竟想怎么处置我?” 赵光成一捏下巴,略一沉思:“现在还没想好具体的方案!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下场,不会太好。因为我不是傻子,不会给你反水的机会。哪怕你跪下来求我,给我**趾头,我都不会用。因为我知道,那样的话,你会用我对付你的方式,来对付我。卧薪尝胆,不仅我一个人会,你陈富生同样也会。对吗?” 陈富生道:“我用不着卧薪尝胆。不过,我必须要郑重地告诉你,你的算盘已经落空了!” 赵光成一皱眉:“哦?你在危言耸听!对吗?” 陈富生道:“我说过,你的故事讲完了,但我的故事,还没讲。等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就明白了!” 赵光成笑问:“你这故事,真的有那么神奇?它能改变你的命运,能让指向你的枪口,反过来指向我?”一指自己的鼻子,觉得陈富生在痴人说梦。 陈富生只是淡然一笑:“故事从哪儿说起呢。就从这次微服私访说起吧。哼哼,赵光成,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次带着小赵小齐视察各个分部,有些唐突吗?而且,我将公司的大任交给了你,你不觉得疑惑?” 赵光成皱眉追问:“有什么唐突的?有什么疑惑的?” 陈富生道:“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反动意图!在你身边,有我安插的卧底,他可以随时随地地将你的一举一动传递给我,甚至是你睡觉时打的呼噜有多少分贝,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哼哼,所以,你的反叛意图我早有所知,只是一直没有使用明显的对策而已。我用的暗渡陈仓的办法,在无形当中控制你,观察你。只要你一有行动,我便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并采取对策。这次微服私访,只不过是我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罢了!我料到,如果我以视察分部的名义出去一段时间,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利用这段时间对公司进行全面的掌控,然后阴谋篡权。事实证明,我的分析和判断,一点儿也没错!” 赵光成微微一惊:“你的马后炮,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你以为,你编的这样的故事,就能扭转你现在的局面吗?” 陈富生道:“你听我把故事讲完!这是一个很动听的故事!” 赵光成心里或多或少地打起了算盘,但嘴上却道:“你讲!我在听。” 陈富生接着道:“为了以防万一,你这次篡权计划当中,还加了一个暗杀计划。这个计划的行使者,就是廊坊分部的负责人,刑凯。你原本以为,我们出发的第一站,应该就是廊坊!因为廊坊离北京最近。但是我们没有,我们首先去了石家庄。我们去石家庄干什么,当然是为了争取时间将后面那个瓮中捉鳖的计划,设计的更加完美。而且,也是钓一钓你的胃口。我绕过廊坊去了石家庄,你也许会认为是不是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在这种心理作用之下,你会露出更多的破绽,甚至是乱了方寸。这只是一种攻心术,也是一种为自己争取时间的措施。在石家庄呆了几天,我相信你赵光成就迷惘了几天。当然,我们在这几天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来应对你的叛逆。胸有成竹之后,我们才到了廊坊。这一下子,你的心才宽了下来。因为,你早已和刑凯串通一气,试图在廊坊对我进行暗杀!这样的话,你的篡权,将会更加顺理成章!而且,即使刺杀失败,你赵光成仍然有七分胜券。因为你已经控制了天龙公司大部分的人事,甚至是财务。” 听到这里,赵光成眼珠子已经略有飘忽,但他还是冷哼一声:“编,接着编。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陈先生你编故事的能力,比你运作公司的能力,更加强大?你编故事的水平,可以当一位编剧了!我想,你一定很受欢迎。” 陈富生笑道:“谢谢你的赞赏。刚才我们说到,我带着小赵小齐还有眉姐,一起去了廊坊。由于事先早已知道你和刑凯之间的勾当,所以我安排在廊坊分部的几个牙子(陈富生发明的行话,意在内线、自己人),建功的机会到了!刑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就有了在廊坊某个宾馆,那‘瓮中捉鳖’的故事。其中的细节,如果你想听,可以让刑凯向你汇报一下,你觉得怎样?” 赵光成将目光投向刑凯,转而又瞧向陈富生:“这个,我都知道了!不过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悬乎。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躲避了刑凯的暗杀,也不稀奇。这一切,都被齐梦燕看在眼里,她最了解当时的情况。” 陈富生瞧了一眼齐梦燕,呵呵笑道:“她?你是说她?你真的觉得我们的齐梦燕,会死心踏地地跟着你?” 赵光成道:“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相信?他正用枪指着你一条狗的脑袋!赵龙,他本事不是挺大吗?怎么现在,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陈富生笑了笑:“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赵光成皱眉道:“你不要用这些不合逻辑的东西,想要干扰我企图制造什么奇迹!现在,一切都很明显,是我的人,控制着你们!不是你们的人控制着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费这么多口舌,编这些无聊的故事。没有人会相信,也救不了你们,救不了你们当中的任何人。” 陈富生道:“你说的很对!既然你觉得我的故事没用,那就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 赵光成抬腕儿一瞧时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给你时间。反正,我也不想过早地结束这振奋人心的场面。那我就坐下来,好好听听你继续编故事。如果讲的好,也许我能给你奖励!” 说话间,已经有人搬来了一条椅子,赵光成顺势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冲周围嘱咐道:“不要掉以轻心!枪拿稳了,脚踩实了,陈富生的这些死党,都有两下子。别让他们反客为主!只要他们敢动一下,马上开枪!” 他的确是个谨慎之人。兴许是听了陈富生这一番话,令他有种隐隐的不安。因此才会嘱咐几句,相当于再上一把安全锁。赵光成半闭着眼睛,一扬头,冲陈富生道:“好了,可以了,你可以接着讲你的故事了!” 陈富生道:“故事没讲完,我当然要接着讲。在廊坊瓮中捉鳖捉住了刑凯------” 赵光成猛地将身体欠了一下,止住陈富生:“等等!这一段儿我来讲!你们能捉住刑凯,那主要是赵龙的功劳。赵龙的确是个能人,刑凯本来想引开他然后杀之以除后患,结果被他轻易化解,而且还把他们押回了宾馆。你陈富生察觉到情况不对,所以利用孙玉敏等人,将安排在宾馆的刑凯的人控制住,这才险中求生,脱离了危险。” 陈富生笑道:“你又说错了!不是我脱离了危险,是我从来都没有过危险。” 赵光成道:“随便你怎么编吧,反正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我不相信,你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就凭你这几个死党?” 陈富生只是神秘地一笑,接着道:“抓捕了刑凯等人之后,我们第二天直接返京。为了让你充分暴露,我故意将刑凯巧妙地转交给了你!我想当时你一定觉得,我仍然还信任你,对吗?” 赵光成哈哈大笑:“对,很对。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我还真就以为你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你不仅没有对刑凯进行进一步的摸底,反而是把他交给了我,让我调查这件事。这不是你的信任是什么?因此我判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的好戏。这么多枪口指着你,你竟然还能编出一个这么动听的故事来,你不觉得好笑吗?”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故事讲到了这里,你竟然学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悲哀,真是悲哀啊!好吧,现在,我可以一一为你揭密了!那个隐藏在你身边,为我暗中提供你动向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赵光成故作惊讶:“是谁啊?说来听听,反正我根本不相信!” 陈富生道:“你真是糊涂的要命!就你这智商,还配跟我斗?可以告诉你实话,这个人,跟你的关系,非常密切。当然,你刚才明明可以推测出,他是谁。” 赵光成身子微微欠起:“哦?能不能再提示一下?我从小喜欢猜谜语。” 陈富生道:“你可以想一想,能有几个人,连你睡觉的姿势,打呼噜的频率,还有你内衣的颜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光成猛地一怔:“你是说,石云?” 陈富生以笑代答。赵光成微微思量片刻,指着陈富生道:“你又在危言耸听!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信?石云今天没来,也没法直接戳穿你的陷害。” 陈富生反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没来?” 赵光成笑道:“难道,你知道?” 陈富生道:“她正在替我办一件事!” 赵光成骂道:“扯淡!石云正在-----她在干什么,我当然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编的故事,好像越来越离奇了,我都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陈富生问:“是吗?你胆战了,心惊了,所以不敢听下去了,对吗?” 赵光成道:“笑话!陈富生有些时候我还不得不佩服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装的这么镇定。好了,游戏该结束了!我还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庆祝一下在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天龙公司姓赵了,不久的某一天,整个天龙集团,也都会姓赵。” 陈富生笑道:“只可惜你说了不算!你难道就没兴趣,核实一下我的故事,是编的,还是真的?” 赵光成点了点头:“这个建议不错!那你说,怎么个核实法?” 陈富生突然间哈哈大笑:“你闭上眼睛,只要闭三秒钟。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答案就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赵光成也随即哈哈大笑:“哦?真的有这么神奇?那我倒想试试看!” 陈富生一摆手:“试试?” 赵光成点了点头:“试试。陈富生,我现在才发现,你太幽默了!” 说话间,赵光成果真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处带着笑,似是对陈富生的嘲笑。他似是很想跟陈富生玩儿这种不用付出代价的游戏,他觉得,这样做会很刺激! 而他在闭眼的工夫,也说了一句:“但是我这眼睛不能白闭。你得付出那么一点点代价!” 陈富生道:“你说吧。” 赵光成道:“在我睁开眼睛之前,要死一个人。” 陈富生问:“谁?” 赵光成目不斜视地指向我:“他,赵龙!” 陈富生道:“看起来,你对小赵很有偏见。” 赵光成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他死了,我会更加安心。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他举行一个很隆重的葬礼,因为我毕竟欣赏过他!可惜的是,他认贼作父,执迷不悟。如果他跟了我,会有很好的前程。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场面了!” 陈富生笑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了!” “这么快?”赵光成一笑,伸手揉了揉眼睛,瞧向陈富生和周围:一切都没有改变。 赵光成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喊了一句:“好了,梦燕儿,你可以开枪了,让陈富生那条忠实的狗,见鬼去吧!” 话毕后他笑了笑,等待枪响了一刻。然而三秒钟过去了,枪仍然没有响。他微微一怔,扭头望了过来。 我与他对视而笑,他‘啊’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突然发现,刚才还拿枪抵在我脑袋上的齐梦燕,突然不见了! 450章 就在赵光成稍一犹豫的工夫,一支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后! 赵光成猛地一惊,且听一个熟悉的女音冲他说道:“赵总,对不住了!” 赵光成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梦燕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拿枪指着他的人,正是齐梦燕无疑了。这丫头的动作真快,像是一道风一样,在瞬间潜移到了赵光成身后,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风声。赵光成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齐梦燕淡然一笑:“你还真以为你赵光成值得本小姐为你卖命?你配么?现在本小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自始至终都是陈先生的人。我之所以配合你演了一些戏,是处于任务的需要。陈先生早就觉得你靠不住,所以让我取信于你,实际上,你每时每刻都没有逃出过我的掌控。” 赵光成面露特殊神色:“那你刚才,刚才是怎么到我身后的?” 齐梦燕笑道:“那很容易。你只要坚持练三两年,你也能行。今天晚上配合你演了这场戏,让你神气了一会儿,你就是死,也该知足了!” 赵光成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在关键时候卖主求荣!我错信了你了!你真不是一个识实务的人,现在,陈富生被我控制着,眉姐被我控制着。你以为拿枪顶着我,就能改变局面吗?” 齐梦燕纠正道:“卖主求荣?笑话!如果我真的跟你同流合污,那是卖主求荣。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我的主儿,拿枪顶着你的脑袋,当然也算不上是卖主求荣。我只有一个主子,不,是两个。陈先生,眉姐。你赵光成算什么东西,本小姐从来没用正眼瞧过你!你只不过是陈先生的一个工具,或者,连工具都算不上。” 赵光成道:“你对他这么忠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道忘记了咱们的约定吗?” 齐梦燕笑问:“约定?哼哼,你真是聪明一世也糊涂一世啊!就你这智商,还想篡权?如果你聪明的话,你应该早就看的出来,本小姐根本没上你的贼船。我为你提供的信息,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将计就计。” 赵光成道:“可是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没有看到,现在整个餐厅里,都是我赵光成的人。我只要一声令下,陈富生,眉姐,赵龙,所有的人,都要完蛋!” 齐梦燕道:“你就这么有信心吗?赵总,你也不好好想一想,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人,在我迂回到你身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醒你?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走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拿枪顶在你的脑袋上!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是你的人?实话告诉你吧,他们跟我一样,只不过是为这场戏跑了个龙套而已。这里面,没有一个真正的,你的人。” 赵光成更是惊异地张大了嘴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齐梦燕笑道:“那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此时此刻,陈富生突然一拍手,只见,现场的境况,猛地来了一个大逆转。 刚才还针对陈富生、眉姐、乔灵和李树田的枪口,突然间变幻了方向,指向了同一个人:赵光成! 与此同时,正在拿枪指着眉姐的刑凯,也被另外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枪,摁倒在地。或许是因为刑凯太自信了,刚才齐梦燕的一系列举动,他竟然没有注意到!直到被突袭的一刻,才猛地恍然大悟。 赵光成脸上的冷汗,疯狂地往外涌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卧薪尝胆发展起来的自己人,竟然都投叛了陈富生!他更不会想到,这些人还逼真地配合他演了一场戏,让他信以为真,让他在瞬间体会到了至尊的兴奋。而那种兴奋与此时的落魄,形成的这种巨大反差,足以令他气急败坏,甚至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瞬间万变的局面,致使赵光成情绪变化太大,以至于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放声喊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富生站出来替他做了解答:“这都是你亲手种下的恶果!本来,你确实为天龙公司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但是你没有珍惜,而是一味地想替代我的角色。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赵光成有那副尊容吗?你太天真了,天真的像个孩子。你以为你控制了天龙公司的人事,大部分骨干。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啊?他们都是我提前部署好的,所以你才轻易地策反他们成功,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半真半假的戏。太刺激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怎么就那么难呢?不过我喜欢,我这个人吧,喜欢跟人斗,不过说实话,跟你斗,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科技含量。我根本用不着这么繁琐,之所以如此,我只是想平添几分乐趣罢了。赵光成,你服,还是不服?” 赵光成耷拉下脑袋:“我栽了,今天我算是栽了!陈富生你这个阴险------”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我阴险?对待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能不阴险吗?否则的话,你怎能现出原形?现在体会到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了,好不好受?” 赵光成咬了咬嘴唇:“太好受了!你干脆一枪毙了我算了!你敢不敢?” 陈富生反问:“威胁我?” 赵光成道:“我赌你不敢!”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到这种情况了,你还是这么自信。不过,我仍然喜欢跟你玩玩儿!小齐,先别朝他的脑袋开枪,先在他的胳膊上来两枪!他竟然说我不敢开枪,哼哼,笑话!” 齐梦燕得令后果真持枪一斜,枪口朝向赵光成的胳膊。 赵光成突然一伸手,说道:“等等!” 陈富生问:“还有什么遗言,是不是?” 赵光成突然又鬼使神差地笑了笑:“想让你看样东西!” 陈富生道:“什么东西?” 赵光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很粗的金链子,朝陈富生扔了过去:“这个东西,你应该认得吧?” 陈富生伸手接住,捏在手里观瞧着:“这是远泽的东西!” 赵光成笑道:“很对!你这个当父亲的,一点儿也不尽责任。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的儿子,陈远泽,他在几个小时前,突然失踪了吗?” 陈富生道:“是你控制了远泽!你真卑鄙!” 赵光成冷笑道:“这能叫卑鄙吗?这叫为自己留个后手。我早知道你陈富生太狡猾了,万一今天晚上的计划泡汤,陈远泽将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现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陈远泽的下落。如果你们想在三天后收到陈远泽的尸体,那你们可以尽管开枪。一命换一命,我赵光成认了!” 眉姐一听这话,吓的脸色有些发青,她正要发泄情绪,陈富生一伸手拦住了她:“放心吧,儿子不会有事的!” 眉姐道:“可是-----” 陈富生道:“没有可是!一会儿你就能见到远泽了!” 赵光成听到夫妻二人的对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天真的人不是我,是你陈富生。一会儿就能见到远泽了----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自己没觉得奇怪吗?他现在在我的手中,不是去上学,也不是去泡妞。他在我的手里,我想捏死他,随时都可以!你们这做父母的,简直太失职了。不是吗?” 陈富生微微地一思量,说道:“赵光成,说真的,我真想一枪毙了你!但是现在------” 赵光成打断他的话:“现在陈远泽在我手里,你还不敢劝我,对不对?” 陈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你的智商,充其量是个小朋友。你以为远泽真的在你手里?” 赵光成冷哼道:“还要耍花招?不在我手里,难道在你手里?” 陈富生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眉宇之中略显出几分担忧。但这份担忧,隐藏至深,令人很难察觉。陈富生望着赵光成道:“再过二十分钟,顶多二十分钟!你就会彻底死心!” 赵光成道:“你是不是想让你的人去找陈远泽?天真的人是你!我告诉你,控制陈远泽的人,都是我买通的一些小混混。他们和你,和我,都不熟。你要想打探到他们的消息,那是做梦。别说二十分钟,就是两天,二十年,你也休想。而且,我们有言在先,如果一天之内我没有出现,他们就会撕票。他们会将陈远泽的身体跺成无数块,扔到海里喂鱼!” 陈富生道:“恐怕你等不到这一天了!你顶多再等二十分钟!” 赵光成自信地道:“那好。那我就再陪你二十分钟!都这个时候了,我不怕死,不知你怕不怕?即使你不怕死,那陈远泽,也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 眉姐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冲动,冲赵光成骂了起来:“赵光成你个混蛋,你要是敢动远泽一指头-----” 陈富生再一伸手,冲眉姐道:“省省吧你就!我告诉过你,远泽他没事儿!赵光成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担心?” 眉姐终于平静了下来。当然,现场的境况,也趋于平静。而这种平静,掩饰了太多的风起云涌,掩饰了太多的邪恶,和血腥。 陈富生坐在一把椅子上,仍然是拿中指敲击着桌面,那旋律略有些凌乱。看的出来,此时他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他那镇定自若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跳的厉害的心。多少年来,他一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很少输过,也很少手软过。但是虎毒不食子,再阴险狡诈的人,也都难以割舍亲情。尽管,陈远泽并不是一个让他满意的儿子,甚至可以用‘不屑’来形容。 在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片刻,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东西!确切地说,今天晚上的角逐,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陈富生导演的这场瓮中捉鳖,此起彼伏的众多桥段,都是陈富生一手设计好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他的设计,配合着演了一场戏而已。我不是主角,主角是陈富生和赵光成。而出乎意料的是:齐梦燕刚才拿枪指着我,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小插曲。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想到齐梦燕会是赵光成的人,而陈富生也没有提起齐梦燕要拿枪指着我这个桥段。在这过程中,我没有反击,是因为我要弄清真相,同时,也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齐梦燕的枪口下,反败为胜。 齐梦燕,她太神秘!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对她摸的很透,但实际上,她总是出乎我的预料。就像今天晚上,若不是她亲口道出这些真相,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秘密。因为,她从未露出过破绽。 我一直在脑海里思索这样一个问题:是我低估了齐梦燕,还是这个女人太强大,一直在隐藏实力?她就像是一个谜,每揭开一面,都是一个传奇!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对于陈富生和赵光成之间这一系列狗咬狗的争斗,我基本上没太大兴趣,充其量只是跟着凑个热闹罢了。而我对齐梦燕的求知欲,远远高过陈富生和赵光成二人的高手对决。或许直到今晚,我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给齐梦燕一个正确的定位。她的实力,绝非只是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甚至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而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是平时齐梦燕对我表现出来的感情,难道真的只是她精彩演技之下的角色?或者说,我现在所处的角色,也只是第二个赵光成罢了,齐梦燕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替陈富生观察我试探我? 很多事情,往深里一想,便觉得深不可测。想的越深,心里的恐惧感便越深。考虑这些问题的同时,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冷汗,流在心里,而不至于表现在脸上。 我注视着面前的齐梦燕,她持枪的姿势很特别,妩媚中带有慑人的杀气。她那细嫩的小手,握枪的动作竟然是那般淡定,那般神奇。整个身体的拉伸姿态,也像是一张漂亮的弓箭,弩在弦上,一触即发。让人既感觉到危险,又觉得这是一副巾帼画卷。 回想着齐梦燕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原来以为对她了如指掌的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对她,了解的太浅显了!她是神秘的,她是深不可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富生不断地抬腕看表,已经表现出微弱的坐立不安状。他装作镇定地叼了一支雪茄,雪茄的香气,环绕了整间大餐厅。每人都能闻到香味儿。 大约是十七分钟以后,陈富生重新坐了下来,双手伏在桌面上,说了句:“别闲着,杀只鸡,给猴看看。” 众人一时间都不能理解陈富生此言的含义。我瞧到了刑凯后,马上恍然大悟!但是我没有点破,不是我不想出风头,而是那太残忍!陈富生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对付刑凯,给赵光成施加压力! 而真正读懂了陈富生话意的,竟然是孙玉敏。孙玉敏走到了刑凯跟前,试探地冲陈富生追问道:“陈先生,怎么个程度?” 陈富生道:“你自己掌握吧,不要用枪!” 孙玉敏点了点头,一反手就给了刑凯一个大耳光!刑凯哎哟一声,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五指红印! 五六个耳光在刑凯脸上落幕,刑凯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孙玉敏也真够狠的,他似是觉得打耳光不够过瘾,干脆扒开刑凯的上衣,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刷地一下子划了下去! 刑凯一声呻吟,那胸膛马上被鲜血浸红。而赵光成见此情景,像是受到了一定的威慑,一皱眉,不忍心再看。 我心想孙玉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暴了?但再一想,刑凯也属于那种罪大恶极之流,孙玉敏对他下狠手,也并不为过。 孙玉敏在刑凯胸膛上划了三刀,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有血迹顺着他的裤子往下流,溅到地上。若是单看下身,还以为这小子来了例假。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餐厅门外响了起来。陈富生一挥手止住了孙玉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个漂亮的女人,推门而入。 陈富生面怀憧憬地望着她,而赵光成,见到她出现,脸色顿时便铁青了下来。 451章 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石云! 那个曾经与赵光成同流合污,曾经与我有过一次床第之欢的风韵女人!付时昆曾经的女人,也是赵光成现在的姘头。 她的到来,使得二位重量级主角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赵光成,竟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望着她,率先追问了一句:“云,你来了。事情都传达到了吗?” 石云极其诡异地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将目光径直投向陈富生。她冲陈富生轻轻地点了点头,陈富生忽而大笑:“这么说,你已经把远泽带回来了?” 石云笑道:“陈先生交办的事情,哪能不用心去做?远泽,就在外面。” 陈富生急不可耐地往外一瞧:“哦?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石云笑道:“陈公子在外面整理脸面儿呢,马上就进来!” 陈富生一抚胸口:“那就好,那就好!终于了却了我的一番心事!”转而将目光投向赵光成:“你现在唯一的法码也没有了,有什么感想?” 赵光成早已惊的不知所然,他惊愕地望着面前这个与他海誓山盟的女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仍然自欺欺人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云,你怎么了?你出卖了我?你把陈远泽给他们带回来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要我的命!” 石云冷哼道:“赵光成,没有不散的筵席。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看不惯。现在也不妨跟你说实话,一年以前,我已经是陈先生的人了。” 说到这里,眉姐惊愕地瞧了她一眼。 石云赶快冲眉姐解释道:“眉姐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为陈先生做事的人,不是那个意思。”转而又冲赵光成道:“没想到,很意外,对吗?我一直在你身边,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能约束你,能制约你。看来,陈先生这步棋走对了!” 赵光成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儿:“我赵光成这是怎么了,最后闹了个众叛亲离!就连自己的老婆,也背叛了我!唉,为什么,为什么啊?”他疯狂地嘶叫着,痛苦之声震慑环宇。 石云抱着胳膊道:“你其实就是一个光杆儿司令!你的那些下属,有几个真心跟你的?你根本没有做领导者的潜质。” 赵光成的眼窝子一湿,望着石云:“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糊弄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所做的,足以让我丢掉性命!你是要了我的命啊!” 石云讽刺道:“你就这么贪生怕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告诉你赵光成,我和你,全都是在逢场作戏。我对你根本没有动过一丝感情。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还不如,还不如付时昆。至少,付时昆还有几分男子汉气概,而你,不光没有,反而是个娘娘腔。你身上哪有什么吸引女人的部位,哪有让女人为你痴迷的气质?你没有,所以,你不值得我为你做什么,保守什么。” 赵光成捂目而泣,凄惨的声音,划破长空,震慑着每个人的耳膜。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赌注,众叛亲离,瓮中之鳖。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他知道天龙公司太多的秘密,又想置陈富生于死地,陈富生又怎能留下活口? 他的下场,只有死。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这么年轻就停止心跳,停止了奋斗。而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他从不可一世,渐渐衰弱下来,变得一无所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现实当中,哪有如此残酷的事情?他近乎绝望了,蹲在了地上。他没有求助,因为他知道,他越表现的懦弱,越想渴求生存,陈富生就越不会让他活着。 正在此时,门再次被推开。陈远泽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不是空空一人,手里提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儿,没说一言,径直定位在赵光成身上!然后,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上去。 没有人阻止他,陈富生只是老谋深算地叼着自己的烟,静观其变。而正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的赵光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远泽疯狂的钢管击中背部,紧接着,又是一通飞棍乱舞。一时间,伴随着赵光成的呻吟声,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满。他狼狈地叫着,钢管径直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他头一偏,却没躲过。钢管在他脑袋上开了花,顿时鲜血直流,那样子,何其残酷。 直到陈富生伸手止住他:“行了远泽,先别让他死,他暂时得活着。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陈远泽已经累的够呛,粗喘着气收敛了暴行,伸出一只脚踩在赵光成的身上,狠狠地捻了几下,骂道:“赵光成,敢绑架我?你他妈的胆子真大!还想阴暗造反?瞧你这德性,你他妈的就一欠抽的料儿----” 这时候眉姐轻盈地走了过来,挽住了陈远泽的胳膊:“行了远泽,回去休息吧。别呆这儿了!” 陈远泽瞟了一眼周围的境况,冲眉姐追问了一句:“还有谁,还有谁是赵光成的同党?”或许是积于平时的怨恨,他将目光定位在我的身上:“他,赵龙,是不是?他肯定是赵光成的同党!”不问青红皂白,挥舞着钢管就冲我砸了过来。 陈富生猛地一惊,赶快喊道:“住手,远泽住手!” 眉姐也跟了过去,要去阻拦陈远泽。但是陈远泽一直带着对我深深的仇恨,说我是赵光成的同党,只是他巧妙地为我挂了个罪行,哪怕他真拿钢管砸了我,也不会有人怨他。他是陈富生的儿子,做了错事,可以特殊对待。 而我并没有躲闪,只是盯着扑将过来的陈远泽,心中激起千层浪。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真想一脚踢飞这个仗势欺人的富二代,但是我不能。因为在这个日益疯狂的拼爹时代,他有全中国最有实力的一个好爹。而这个好爹,足以为他营造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世界,足以让他一辈子吃喝无忧,哪怕是做尽坏事照样能逍遥法外。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秀美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紧接着,她伸出一只手,径直攥住了陈远泽袭来的钢管儿。 是齐梦燕!确切地说,每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都是如此神速。在此之前,她已经为我挡过两次袭击了!她紧紧地攥住陈远泽手中的钢管儿,或许是由于一时激愤,竟然冲陈远泽骂了起来:“远泽你疯了你!他怎么会是赵光成的同党?” 陈远泽叫嚣着想夺过钢管儿,却无能为力。齐梦燕紧紧攥着,陈远泽骂了起来:“你放开,你给我放开!他肯定就是赵光成的同党-----” 确切地说,谁都不会想到,齐梦燕会反手给了陈远泽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响亮,一下子便将陈远泽煽的没了底气。 齐梦燕也为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伫立在原地,松了钢管儿。 陈富生和眉姐赶快小跑上前,一齐围在陈远泽身边,嘘寒问暖。眉姐扭头冲齐梦燕骂了起来:“齐梦燕!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支吾:“眉姐,我,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眉姐强势地道:“不是有意的?你的手多重,你看把远泽打的!来人,来人!给我掌嘴!” 眉姐一声令下,果真有几个组织内的队员凑上前来,想要制住齐梦燕。齐梦燕没有反抗,只是任命。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毕竟是为我才出的手,我怎能置之不理? 只是,眉姐的疯狂,让我有些极不适应。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通情达理且稳重的人,怎么此时竟然如此冲动?原本已经告一段落的局面,被这突来的一巴掌,搞的有些失控了。 我挡在齐梦燕面前,冲眉姐道:“要打就打我吧,眉姐!” 眉姐瞧着我微微一怔,皱眉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好,两个一块打!竟敢打远泽,你们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但就在此时,陈富生突然开口喊道:“谁也不准打!该打的,是这个不屑之子!”陈富生皱眉望着已经肿起半边脸的陈远泽,冲他抨击道:“远泽你说你能干些什么?啊?以前,你和赵光成走的很近,你甚至把他当成是佛爷贡着。可现在呢,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讨好你巴结你,然后给你致命的一击。要不是石云帮忙,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爸你妈了!你是非不分,敌我不分。你赵叔叔,还有你齐阿姨,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是我陈富生的兄弟姐妹,为天龙立下过汗马功劳。你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儿情感纠纷,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儿,整这么一出闹剧?你除了给我添乱,闯祸,你还能干什么?你告诉我,你还能干什么?”陈富生几乎是吼了起来,脸上的汗水,疯狂地倾泄着。 是啊,对于这样一个不屑之子,他即使权高位重,又能奈何? 眉姐充分地体现出一个慈母的样子,她抚着陈远泽的脸颊,连连嘘寒问暖。 我和齐梦燕相视了一下,甚觉无奈。陈富生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不想再浪费时间,大喊了一声:“该押起来的押起来,该散的,散。今晚,都回去睡个好觉。” 然后兀自地走到了我和齐梦燕跟前,说了句:“不屑之子,你们多担待!” 就这样,大家陆续散去。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启步往外走。刚走了两步,眉姐突然叫住了我:“赵龙,等一下!” 我回头冲她笑了笑:“眉姐,有事儿?” 眉姐略显尴尬地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你不要生气。” 我笑道:“怎么会呢。” 眉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抖动了几下嘴唇,欲言又止。 齐梦燕跟在我后面,在眉姐身边稍作一停顿,紧步跟上。我们共同走出了餐厅。 各位骨干和队员们,都开始驱车回返。一切都显得井井有序,从表面上看,倘若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没有人会想到,刚才在餐厅里,发生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与几个大队骨干打着招呼,到了车子跟前。 齐梦燕踢踏着脚步跟上,挡在我的面前,兴师问罪:“干嘛不搭理我呀?” 我反问:“有吗?” 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我问:“恨你什么?” 齐梦燕道:“刚才,刚才我拿枪指着你!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对吗?我向你赔罪!” 我大气凛然地道:“没什么。”然后兀自地拉开车门,上车。 齐梦燕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一路上,齐梦燕始终凝眉瞧着前方,心事重重。 回到望京大队部,齐梦燕强行针我拉到她的房间。坐下来,我叼了一支烟:“怎么,有事?” 齐梦燕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轻晃了几下:“你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其实------很多事情我没法儿跟你解释。我真的不想用枪指着你,可是------” 我笑将了她一军:“但你还是指了,不是吗?” 齐梦燕道:“我只是配合陈先生,演了这场戏。如果你还在恨我,那你干脆也用枪指着我好了。” 我皱眉道:“有那个必要吗?”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赵龙你不要这样子。我在餐厅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了。赵光成一直把我当成是他的亲信,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鸟过他。他是个不自量力的人。” 我笑道:“你隐藏的真好,我从来没想到,赵光成竟然会把你当成亲信。有意思。” 齐梦燕苦笑道:“怎么样你才能明白呢?赵龙,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给你带来的心灵的创伤。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不那样做。你如果恨我,打我骂我都行,但不要生闷气,会伤身的!” 我面无表情地道:“我没生气。” 齐梦燕道:“你肯定生气了!你的样子,告诉我,你生气了。” 我站了起来:“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休息了!挺累的,今天。” 齐梦燕想阻拦,但止住。我迈着大步子,返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而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坏了! 掏出手机一瞧,上面竟然有十二个未接电话。来电人都是由梦。我竟然给忘记了,自己曾经和由梦约好,今晚见面儿的!而因为今晚一事,我提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因此并没有感觉到由梦打来电话!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赶快给由梦回了电话。 待那边接听,我率先承认错误:老婆大人对不起,今天晚上有事儿,把咱们的事儿给,给耽搁了! 由梦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什么事啊,这么重要。 我道:是公司的事。我刚从公司总部回来,总部出了大事。有个副总要谋权篡位,被老板直接来了个瓮中捉鳖。下场真惨。 由梦道:是吗?那你可要小心做事呢。没关系的,我见打不通你电话,知道你肯定有事。 我将了她一军:那你还打了12个? 由梦嘻嘻地道:就是有点儿不放心嘛。好了,现在放心了!你是早点儿睡觉,还是要陪我聊几句? 我道:都想。不过更想陪老婆大人聊聊。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呢? 由梦道:躺在被窝里数星星呢! 我皱眉道:怎么,你开着窗户睡觉?关上,赶快关上! 由梦反问:为什么? 我道:女孩子睡觉,哪有不关窗户的!至少,你要拉上窗帘吧。 由梦嘻嘻地道:小气鬼!我没数天上的星星。我在数天花板上的星星。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逗了几下嘴后,我又向她申请约会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想的慌。 由梦略一沉思:明天吧,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我一愣:哦,这么大方? 由梦道:本姑娘一向大方哩。好了,明天再联系,早点睡。 我道:你也早点睡,晚安。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一阵憧憬。 已经好久没见到亲爱的人了,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酸楚,让我揪心。 然而刚刚想躺在床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瞧手机屏幕:是眉姐。 我皱眉思虑,这么晚了,眉姐打电话有什么急事? 一种特殊的预感,涌上心头。 452章 接通电话后,眉姐率先说了一句:开车过来一下。 我试探地追问:去总部? 眉姐道:不是。来贵夫人休闲中心。 我本想问原因,但还是忍住了。我觉得这么晚了眉姐约我过去,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点头称是,然后迅速地整理好着装,驱车前往。 贵夫人俱乐部门口,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来这里休闲娱乐的贵夫人们仍然不少,外面豪车近百辆,没有低下一百万的车。我左右瞅了瞅,见眉姐已经从贵夫人门口走了出来,径直站在我的面前。 我开玩笑地道:“眉姐的精力可真够充沛的!您不累?” 眉姐笑道:“累什么。走,跟我上去!” 眉姐踩着激昂悠扬的旋律,走进休闲中心,顺着楼梯往上走,我紧跟其后。 进了一间近乎奢侈的包房里,眉姐坐了下来,说道:“喝杯饮料吧,桌子上这些,全是。” 我拿起一瓶不知名的饮料,打开,狠狠地喝了两口:“味道不错。” 眉姐笑道:“味道当然不错,你手里拿的这瓶饮料,价值628美元。” “什么?”我猛地一惊,仔细地瞧了瞧饮料的外身,上面全是英文字母,饮料名字叫‘sel’,是一种从未没听说过的东西。我苦笑道:“您是说,这杯饮料,价值四千多人民币,相当于一台笔记本电脑?” 眉姐点了点头:“sel,美国产的。其实这些饮料也没什么不同,确切地说,他们卖的不是饮料,而是人的虚荣心。就像那些昂贵的lv一样。” 我自嘲地道:“看来,我这一口就至少喝掉了一台电脑的主机!不过说实话,这饮料的确提神。刚才还挺困乏,喝了两口,马上精神起来了!” 眉姐笑道:“对,这是它最大的功效。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很多喜欢夜生活的女人,非常青睐sel的重要原因,就是它的提神效果,相当好。它能很快地让人抗除疲劳,增加活力。喝一杯sil,能让人两天两夜精神爆满,没有丝毫疲倦。” 我赶快将饮料放下:“那我可不敢再喝了!” 眉姐道:“没事儿的,没有副作用。好了,我们谈正事儿!”眉姐步入了正题。 我点了点头:“眉姐请讲。” 眉姐略一皱眉,道:“你难道不奇怪,我这么晚了,会出来?” 我道:“眉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我商量吧?” 眉姐点了点头:“为此,我还跟陈富生演了一场戏,吵了一架。然后,离家出走。有时候我跟由局长接头的时候,也用这种方式。” 我不无忧虑地道:“这样的话太危险了,万一被陈富生-----” 眉姐打断我的话:“我心里有数。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只要我们坚定信念,就一定能够彻底清除tl组织这个害群之马。为了祖国,我愿意付出一切!” 不知为什么,听了眉姐的话后,我突然觉得非常感动。这种感动,缘于眉姐的一种精神。为了国家,为了清除反动势力,她不惜以牺牲家庭甚至是一生的幸福为筹码,无论什么结局,她都没有好的结局。 我近乎语塞地道:“眉姐我明白。您为了国家,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政府、国家,都会永远地记住您的!” 眉姐笑道:“你不也是吗?” 我淡然一笑:“跟眉姐一比,我算什么。我是一名现役军人,拿着国家的俸禄,理应接受上级交付的任务。您不同。” 眉姐道:“我觉得,凡是中国公民,有责任心的中国公民,都不会让tl组织目的达成!他们是社会主义的毒瘤,不除掉他们,全国十几亿百姓,将不得安宁。” 我点了点头。 眉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有可能一会儿陈富生会打电话给你,你就说我来了你这里,明天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表态,手机铃声果真响了起来。 陈富生果真打来了电话!我略一犹豫,接听后说道:陈先生,我正要打电话给您呢。 陈富生直接追问:眉姐在你那儿? 我道:在我这儿。眉姐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委屈。 陈富生道:唉,你们眉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离家出走。不过,知道她在你那儿,我就放心了!你要想办法确保她的绝对安全。拜托了! 陈富生竟然用了‘拜托’二字,足见眉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我点了点头:放心吧陈先生,眉姐在我这儿,会很安全。明天上午,我会亲自把她送回去。 陈富生稍显疑惑地道:实在是不明白,她去你那儿干什么?莫非是,莫非是向你道歉? 眉姐隐隐地听到了陈富生的疑问,冲我微微一点头。我会意,冲陈富生道:嗯。眉姐说,说她今天晚上太冲动了,因为远泽嘛。 陈富生道:哦,果然是这样。好了,你也不要怪你们眉姐,她今天的确是太冲动了!虽然远泽这个逆子很让人失望,但是你们眉姐毕竟是他的母亲。你别怪她。 我道:怎么会呢,不会的。我现在正陪眉姐在贵夫人休闲中心呢。 陈富生一愣:哦?那也好。你们眉姐一跟我吵架,就喜欢去那儿发泄发泄。也好,发泄出来就好了! 我道:嗯。您用不用跟眉姐说几句话? 陈富生道:不用了!等她情绪好一些再说吧。这样,明天你不用送她回来了,我亲自去接她。 我道:陈先生您对眉姐真好。 陈富生道:还行吧。 他幽了一默后,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搁在桌上,望着对面的眉姐,突然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怪异。或许,她是触景生情了吧。她和陈富生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情分自然是有的,但是她却要偷偷摸地做着将陈富生推向断头台的事情。这个女人的伟大,似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表面上看,她对不起家庭,甚至可以说是毁灭家庭。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将对家人的爱,升华成了对祖国的大爱。不管怎样,她的所作所为,她为国家所付出的一切,将会受到全国人民的爱戴和称赞,她将是一个不朽的历史传奇。 眉姐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头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却又笑了笑。或许她能读懂我的心思。 我也笑了笑:“陈先生其实挺关心你的,眉姐。” 眉姐没表态,叉开了话题:“谈谈计划吧!这次出访,本以为能有所收获。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我一惊:“难道,赵光成的那些事,陈先生没跟您说过?” 眉姐摇了摇头:“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陈富生这个人做事一向心思缜密,他不会彻底地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我点了点头:“是啊,说实话,赵光成的事情,让我感觉出了陈先生的高瞻远瞩。只可惜,他没将聪明才智用在正道上。否则-----” 眉姐打断我的话:“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谈正题。” 我道:“那好。眉姐,您是怎么想的?” 眉姐若有所思地打开一瓶饮料,道:“陈富生计划得逞,但我们的计划却随之落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搞不清tl组织的详细结构,那这场大浩劫,将迫在眉睫。我感觉得出来,日本那边催促的很紧,只要他们计划一出,对各个分部的掌控进一步到位,也许就到了实施的时候了。三步走计划,你也知道了。那很恐怖,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整个中国!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具备了这样的条件,精兵,武器,他们都不缺乏。他们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甚至有日本反华势力的大力支持。现在,天龙集团人数何止百万,天龙旗下的保安公司,其每个保安员的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更何况,天龙公司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手段,他们收拢了一大批腐败的政府官员,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些官员当中,有不少都是省部级以上。而且,军队当中被他们渗透的高级军官也不少,这样下去,即使他们不操作第三步计划,国家也危险哪!” 眉姐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皱紧的眉头,促成两朵花。 浓浓的愁绪,却是为了国家! 我点了点头:“是啊眉姐。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这样看来,除了要了解tl组织的详细结构和各省分布,我们还多了一个重要任务。” 眉姐问:“什么?” 我道:“和天龙公司同流合污的官员名单!” 眉姐道:“这个要简单一些。我至少能掌握一半儿。因为很多应酬,都是我协助陈富生处理的。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道:“是啊。难就难在这里。眼看着那些贪官与黑恶势力狼狈为奸,做着危国害民的事情,却只能忍着。”我攥紧了拳头,叼上一支烟,愤然不已。 眉姐伸出两根纤纤细指:“什么烟,给我一支。” 我一怔,犹豫了一下,却果真递给她一支。眉姐轻巧发将烟叼在嘴里,熟练地吐着烟雾。女人吸烟,或许是一种堕落的表现。但是在我看来,眉姐抽烟的样子,却有几分妩媚。这种妩媚,缘于她忧国忧民的心思,缘于她太义灭亲的爱国精神。没人能体会她内心的艰难和酸楚。 吸了几口烟,眉姐果真像是来了几分精神,接着道:“现在,tl组织结构,是我们的重中之重。只要掌控了它,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但我们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搞定!” 我苦笑道:“谁都想尽快搞定。但是,陈富生警惕性太高了,他将名单控制在自己手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眉姐道:“其实,有一个人,了解一些。” 我顿时愣了一下:“谁?” 眉姐轻咬了一下嘴唇:“赵光成!” 我一怔:“他?他怎么会知道?” 眉姐道:“他一直想篡权,所以控制tl组织各分部,也是一项重要内容。他跟我们一样,急切地想找到这份组织结构和名单。昨天的时候,陈富生曾经无意眼我提起过,他手里的确有一份详细的组织结构名单,而赵光成之所以在陈富生面前彻底暴露,就与这份名单有关。赵光成想得到它,太急切了。他利用一切手段,想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它,却恰恰被陈富生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察觉到了。因此,后面的所有步骤,都是陈富生在控制着,赵光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开始,陈富生曾经怀疑赵光成是政府的人,因此才想得到那份名单。但是很快他就清楚了事实,赵光成是想谋权篡位。” 我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哦?那赵光成究竟有没有那份名单的下落?” 眉姐点了点头:“据我判断。有!至少,他那边会有很多线索。其实我们走了不少弯路。我们一直想获得tl组织的结构和分部名单,却根本没有往这方面考虑。陈富生毕竟也是个普通人,他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因此他肯定备有这么一份资料,详细记录tl组织成员和分部的情况。我们只要得到了它,那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我道:“但是那谈何容易啊!” 眉姐放低声音道:“我们可以从赵光成入手!” 我微微一思量,赶快摇头:“不行不行!那太冒险!一旦被识出,我们将会前功尽弃。况且,这一步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收获。” 眉姐道:“是很冒险。但是不冒险又能怎样?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屈指可数了!” 我道:“我不同意您的计划。那样,真的很冒险。说不定,还会暴露了您的身份!代价太大!” 眉姐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可以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我道:“说来听听。” 眉姐一摆手,将我的耳朵召唤过去,如是一番话后,我忍不住冲眉姐伸出了大拇指:“真有你的,眉姐!” 眉姐笑道:“这叫无孔不入!既不让陈富生怀疑,又能在赵光成那里探听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我道:“那您要小心呐,眉姐。” 眉姐道:“放心吧,我会的。” 我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眉姐道:“你要做的,还是要进一步取得陈富生的信任。” 我苦笑:“难道他现在还不信任我?” 眉姐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需要两条腿走路,我想办法在赵光成口中探听线索,你要进一步取得陈富生的信任,最好能到达那种让他心甘情愿地将tl组织事宜托付给你的程度!” 我再苦笑:“那可真有点儿难度。赵光成这事儿一出,他更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眉姐摇了摇头:“你错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想为自己留条后路。而且,日本那边儿也压的很紧,不想让他再搞独裁。”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也听说过这事儿。冈村达生,曾经跟我谈过话,他说-----”我将脑袋往前一凑,降低音量道:“他说,他对陈富生已经不太信任了,想重点培养一下我。” 眉姐突然扑哧笑了:“冈村的话,都是暗话。这个日本老头子,深不可测。他信任陈富生的程度,没有人能比拟。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营造一种紧迫感,给你营造一种死心塌地立足tl组织的精神动力。同时,他这也是控制陈富生的一种手段。你其实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多在冈村面前告陈富生几状,这叫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我道:“那不行。我要是在冈村那里打陈富生小报告,陈富生要是知道了-----” 眉姐打断我的话:“这你就不懂了吧!陈富生是什么人,很多游戏规则,他是懂的。想当初他也是这样上位的。当然,你还要把握住分寸。在某些意义上来讲,取得了冈村的信任,甚至要更重要一些。” 我试探地追问:“真的?” 眉姐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关键时候,我会替你把握分寸。” 正说话的工夫,我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在门外十米处,缓缓地朝这边靠近。 眉姐一皱眉,自言自语起来:“是谁在敲门?” 我略有忧虑地道:“他来了!” 453章 我从外面的脚步声,清晰地判断出来:来人,竟然是陈富生。 他的到来让我心里颇为吃惊。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一种特殊的担忧充斥在心里,挥之不去。 而眉姐似是并示意识到什么,喝了一口饮料,问我:“谁会来?你放心,这里是私人空间,没有预约,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我轻声道:“是,是陈先生。” 眉姐猛地瞪大了眼睛,脑袋往前一凑,小心翼翼地道:“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我确定。” 眉姐微微一皱眉,瞧向门口。而实际上,那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迟迟没有按响门铃,也没有离开。 我怀疑陈富生是在偷听什么,于是更加提高了警惕,加大音量冲眉姐道:“眉姐啊,其实我觉得您也不要怪陈先生,你们是老夫老妻了,没必要因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离家出走,让陈先生多担心哪-----” 眉姐打断我的话:“行了行了,别演戏了。你放心,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哪怕你在里面高歌《青藏高原》。” 我仍然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但是,但是我却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眉姐道:“对!在屋里能听到外面,而且听的很清楚。但是在外面,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我一愣:“哦,有这么神奇?” 眉姐道:“那当然。很多社会名流的秘密活动,都是在贵夫人俱乐部进行的。因为vip私人空间,相当安全。” 我这才稍微宽了宽心。眉姐冲我稍一扬头:“去开门吧。如果外面真的是陈富生的话。” 我点了点头,凑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外面果然是陈富生!他正倒背着手站在门外像是要窃听什么动静。见我猛地开了门,不由得脸上有些尴尬。但他马上兀自地将气氛缓解了一下:“小赵,那什么,你们眉姐在里面?” 我笑道:“在。陈先生,眉姐就在里面。” 陈富生松开倒背的双手,走了进来。我关上门,紧随其后。 而实际上,陈富生的表情略有一丝凝重。他左右打量了一下里面,瞧向坐在沙发上的眉姐。 眉姐微微一扭头:“你来干什么?”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赶快换了一副笑脸:“我不是放心不下嘛,本来想明天过来接你,结果还是没克制住,急着想见你。你是不知道,你每次离家出走,我这心里呀,都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眉姐冷哼道:“别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不信。” 陈富生上前将双手扶在眉姐的肩膀上,眉姐扭动着身体:“别动我!” 陈富生弓下身子:“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陈富生的错,我向你赔罪!” 眉姐冷哼道:“哪敢呢!” 陈富生拉了一下眉姐的胳膊:“好了好了,跟我回去吧。” 眉姐道:“我今天晚上想在这儿住下。明天,明天再说。” 陈富生道:“这我都来了,难道你要让我放空枪?” 眉姐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害怕被人说是‘惧内’对吗?哼哼,你可以不惧啊,又没人逼你。” 陈富生略显焦急地道:“行了行了。时间就是生命,跟我回去!” 此时此刻,我不失时机地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冲眉姐劝道:“眉姐,陈先生都亲自过来接您了,您就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大家都不放心。” 眉姐坚定地道:“这好办。这里离你们大队部那么近,你让齐梦燕带两个人过来陪我,不就行了。” 我道:“齐梦燕今晚还要查岗-----” 眉姐打断我的话:“别蒙我。我就不信你派不出个人过来!” 我和陈富生面面相觑,陈富生自嘲般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听你们眉姐的!不过小赵我告诉你,你必须要保证她的绝对安全。你们眉姐要是有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我故露难色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一定想办法。大不了我亲自留下保护眉姐。” 陈富生赶快道:“不行不行。还是让小齐过来吧。你是大队主管,不能为我的私事分心。” 我心里一怔,心想莫非陈富生是担心我会对眉姐产生那种想法?一向高深莫测决胜千里的陈富生,竟然也会有这种顾忌? 交待了几句后,陈富生无奈地返回。 我和眉姐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了片刻,眉姐率先开口道:“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我笑道:“没有。他只是担心-----也许是担心-----”我试量再三,没敢道出自己的初步猜测。 眉姐追问:“担心什么?” 我近乎委婉地道:“眉姐这么漂亮,陈先生肯定害怕某些人会对您产生不良想法!” 眉姐微微一皱眉,瞧着我笑了:“你说的某些人,是指你?” 我道:“也许吧。看的出来,陈先生对您,可是----” 眉姐打断我的话:“什么呀!陈富生才是只大色鬼,在外面没少欠下风流债。好了,我们不谈他了。正好他也走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我们得果断行动了,不能守株待兔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眉姐,我得早点儿回去。” 眉姐不解地追问:“为什么?我之所以没跟他回去,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聊聊。” 我道:“我知道眉姐的心意。但是这样做太危险了,陈先生会起疑心的。” 眉姐道:“他疑什么?他,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愁善感。而且在我的私人空间里,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陈先生是谨慎之人。我答应了他改换齐梦燕过来,依他的风格,他肯定在俱乐部里安排了眼线。我如果不回去,陈先生那边-----” 眉姐打断我的话,若有所思地道:“你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你回去吧,把小齐叫过来。” 我点了点头:“眉姐,我觉得我们以后接头,频率还是尽量少一些。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情况,还是尽量减少接头次数。” 眉姐道:“唉,我是着急啊!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还是徒劳无功。再这样下去,我怕-----” 我安慰眉姐道:“眉姐您多虑了,只要我们坚定信念,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机会让我们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也一定能将tl组织彻底消灭掉!” 眉姐点了点头,轻轻一笑:“但愿吧。” 辞别眉姐,走出了贵夫人俱乐部,我左右瞟了瞟,果真发现了两辆比较可疑的车子,和两个比较可疑的男子。他们应该就是陈富生安排留下来的眼线,监视于我。当然,并不是陈富生发现了我和眉姐的接头,而是陈富生担心眉姐红杏出墙。眉姐那么漂亮的一个风韵女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仍然风姿高雅,妩媚动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单独陪伴于她,陈富生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换了谁,也不可能没有忧虑。 我上了车子,启动,驱车回返。回到大队部,我直接敲响了齐梦燕的房门。 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但却没急着开门。我揣测到齐梦燕正通过猫眼儿往外看,干脆给了她一个正脸。 齐梦燕终于打开了房门,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一捂嘴巴道:“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 她穿了一套花色的宽松睡衣,头发披散着,略有些凌乱。脸上还飘散着一种洗发水的香气,不过这种香气被睡梦掩饰的有些淡化了,她疲惫的脸色,仍然很可人很妩媚。她健美的身材,从未被宽松的着装掩饰住,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绝代佳人的风采和诱惑。抑或,也可以称之为睡美人,惺惺目色,不失芳华。 我直截了当地道出来意:“赶快换好衣服,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齐梦燕当即一愣,苦笑道:“这么晚了要本政委去干什么啊?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走进门,随手将门关上:“是陈先生的安排。眉姐现在一个人在贵夫人休闲中心,陈先生让你过去陪眉姐,保护她的安全。” 齐梦燕噘着嘴巴委屈至极:“凭什么呀!凭什么要剥夺我休息的权利?今天累的够呛,刚睡一会儿就又要去干活。剥削,典型的剥削!” 我笑道:“你有权利发牢骚,但是你没有别的选择。路上注意安全,这是车钥匙。你到了之后给眉姐打电话就行了!”我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她,嘱咐了她两句。 齐梦燕极不情愿地接过车钥匙,眼睛突然一亮:“你为什么不去?” 我实话实说:“我刚从那边回来!陈先生过去了,担心我对眉姐有什么威胁,非要派个女同志过去陪眉姐。” 齐梦燕扑哧笑了,伸手一揽凌乱的头发,感慨道:“想不到陈先生也这么-----”她终究还是没能找到修饰陈富生此举的形容词,只是有意识地挺了挺胸,伸展双臂抖擞了一下精神,接着道:“那你等一下,本小姐去更衣!” 我道:“你直接去就行了,还用我等你?” 齐梦燕蛮不讲理地道:“就要你等!不让本政委睡好,你也得跟着做出牺牲。否则,我心里不平衡。” 我无奈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儿!” 齐梦燕进了洗漱室一阵整理仪容,五分钟后走出来回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叼上一支烟,但不知为什么,困虫突然来袭,我觉得疲惫的厉害,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眼皮不听使唤地总想打架。是啊,这几天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也没休息好。眉姐不是说那饮料能提神吗?用在我身上,为什么不怎么管用? 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吸完手中的那支烟,齐梦燕正好已经换好了衣服,洋洋洒洒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冲我自信地笑了笑,像是在炫耀她的美。我向来没否认过她的魅力,也回之一笑,上下打量她几眼,一套红色的女装穿在她身,那简直是身价倍增。我相信凭齐梦燕的身材,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合身都好看。哪怕是一件在地摊上买的几十元一件的低档女装,穿在她身上,也绝对能彰显出高贵的气质。我望着她走到了门口,轻巧地从拖鞋里伸出漂亮的小脚丫,蹬上了一双低底女士皮鞋,原地调整了一下舒适度,扭头望向我:“你不送我?” 我故意装糊涂地追问道:“送你?送你一双鞋?你这双鞋挺好看的,如果你喜欢,改天我送你一双一模一样的!” 齐梦燕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埋怨道:“赵龙我怀疑你的智商严重退化!本政委要你送鞋干什么!我是说,你送我去贵夫人!”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匀速地摇了摇头:“不去。我得回去好好眯两眼了,困死了!”我故意打了个哈欠,用手一拍嘴巴:“睡觉去喽!” 齐梦燕愤愤地屹立在我的面前:“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不能睡,你得去送我!这么晚了,望京可不太平。今天出了个新闻,有一伙四个人的犯罪团伙,专门在晚上针对单身女孩儿作案,从初中学生到中年妇女,只要有点儿姿色的,都不放过----这是真的,新闻上播的,难道你不怕我被-----”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自己很有姿色喽?” 齐梦燕俏眉紧皱地望着我,下了最后通牒:“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摇头:“不去。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齐梦燕会惧怕四个变态的se狼。凭你的能耐,别说四个,就是十个二十个,也奈何不了你!” 齐梦燕愤愤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本政委就不跟你费口舌了!帮忙锁一下门!” 随即她像天外飞仙一样走了出去,轻盈的脚步声,充斥着一种特殊的委屈,似是在暗骂我的不解风情。 我淡然地笑了笑,帮她锁好了门,返回自己的卧室。 这一觉,睡的那个香…… 次日上午九点钟,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觉得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浑身轻松,充满力量。 起床,洗漱,出去喝了碗豆腐脑,吃了几个小笼包。 九点半,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望京大队的训练档案,齐梦燕推门进来,将车钥匙拍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我扭头望着她:“回来了?” 齐梦燕噘着嘴巴委屈道:“活着回来了!” 我道:“这么夸张?” 齐梦燕道:“一晚上没睡。真不知道眉姐哪来的精神,让我陪她聊了一晚上天儿!老是熬夜,很容易变老的!” 我笑道:“此言差异!眉姐老了吗?” 齐梦燕恍然大悟:“是啊,眉姐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二十多。难道,她是熬夜熬年轻的?” 我虚张声势地道:“差不多。你应该向眉姐学习!” 齐梦燕顺势叼起一颗棒棒糖:“不学!宁可睡死,绝不困死!年轻有什么用,还不是男人嘴里的一口菜?” 我将了她一军:“你说什么?你在骂眉姐----” 齐梦燕赶快打断我的话:“不是不是。本政委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有感而发。” 我一摆手:“那你赶快回床上感发去吧,祝你做个好梦。” 齐梦燕颇显不悦:“怎么,赶我走?” 我再将她一军:“你不是要去休息吗?” 齐梦燕愤愤地一皱眉,转身走开。愤怒的脚步声,抒发着对我的强烈不满。 我笑了笑,心想跟齐梦燕斗嘴,也算是一种小小的乐趣。 当天,一切都很平静。 下午五点钟,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晚我将与亲爱的由梦共进晚餐。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由梦了,想想她的样子,便会让我幸福地傻笑半天。 我哼着歌上了车,启动驶出。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由梦的影子,那种感觉,既欣慰,又憧憬。我越来越感觉到,爱情,竟然能如此神奇,它将两个人紧密地联系到一起,为对方牵挂,为对方付出。 454章 御权山北门,我停下车子,摸出一支烟叼进嘴里,却因为心里过于激动,香烟刚刚点燃便从嘴里跳了出来,掉到了我的裤子上,险些烫个窟窿。 我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要淡定,再淡定。但是瞧着面前这熟悉的警卫区,却怎么也淡定不下来。我的心越跳越快,试与刘翔比速度。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我郑重地摸出手机,待双手颤抖的不那么厉害了,才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待机三声,由梦接听。我尝试以一种低调的语气说道:老婆大人,俺到了! 由梦嘻嘻地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由梦比我更低调,我望着熟悉的警卫区,享受着等待的乐趣。人世间有两种等待是最幸福的,一种是垂钓者等待鱼儿上钩;一种便是约会时等待恋人。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仿佛闻嗅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我和由梦一起工作、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是我作为一名国家警卫的付出和收获。那门口处飒爽站立的哨兵,笔挺的军装,似乎已经成了我的憧憬和向往,抑或是回忆。离开特卫局这么久了,也没再穿过军装。我突然在想,自己身上,还有几分军人的本色?如果我不穿军装站在众人面前,有没有人能看得出,我赵龙曾是一名叱咤风云的中国警卫?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苦笑。或许,自从离开特卫局的一刹那,越来越多的曾经的战友、下属和领导,都在议论我甚至鄙视我。再加上张登强那小子的添油加醋,我现在就是十足的痞子!当初的由梦,不是也误会过我吗?还有由梦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大人,现在也对我的工作产生了置疑,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立,很孤立。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给我安全感,给我安慰。一个是由局长,他给我的是一种肃穆、严肃的安全感,就像是一条永不离身的线,尽管我离开了特卫局,但由局长始终是我背后的高参和引路者,而实际上,在整个特卫局,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由局长一个人。将来我完成任务,能证明我身份的,也只有他。至于由梦,她给我的,是一种温柔、恬静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仿佛是世界上最感人的乐章,时刻伴随我左右,时刻温暖我的心扉。爱与被爱,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 两支烟怠尽,我正要抽出第三支烟,突然听到北门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大铁门内戛然而止。我的心,一阵振奋。 北门的哨兵向由梦问好,由梦与其搭讪了两句,便见大门被打开,由梦轻盈地走了出来。 我敢相信,由梦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刹那,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人的画面。她没穿军装,穿了一套利落的浅蓝色女装,高跟鞋的嗒嗒声,是一种曼妙的旋律,激荡着我相思的心。 我手里摸出的那支烟,在见到由梦的一刻,神秘地滑落在地上。我的身子朝前倾了倾,迎过去。但我却没有勇气喊出‘由梦’的名字。我害怕我的声音,会惊扰我对爱人的欣赏和膜拜,对这个美丽天使大驾而来的亵渎。 由梦显然也以最快的速度发现了我,她甜甜地笑了笑,放缓了脚步。她似乎是在享受朝我走近的路程。当她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由梦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那清晰可人的脸庞,过于真实,告诫我,这是真,不是梦。但我仍然觉得这种普通的见面方式,却如同梦境。否则,我的心为何那般火热,我的感觉,为何是那般强烈? 由梦做了一个我能预料到的动作,她用纤纤细手,熟练地塞进嘴里一颗泡泡糖,歪着漂亮的小脑袋望着我笑:“你还好吗?” 我一惊,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的第一次见面,由梦竟然会以这么俗不可耐的一句话开场。但是不容置疑,这句话带有极强的情感元素,让我听来,多了几分温暖,甚至是柔情。我深深地望着由梦,还之一笑,同样以俗不可耐的话语,诠释了我对她的思念:“挺好。你呢,你还好吗?” 由梦轻盈地点了点头:“好。就是,就是挺想你的!”她的笑凝固住,但我心里却有一股温泉在流动。 我笑道:“我也是。”我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将手抽到背后。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她伸展开手臂:“上车吧,我最尊贵的公主阁下!” 由梦咯咯地笑了,很默契地配合我,昂首阔步地上了车。 我神速地钻上驾驶位置,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已经精确定位地攥住了由梦的小手! 由梦略有些羞怯地望向前方,那被我握住的小手,巧妙地摊开细指在我手心轻轻地挠痒痒。她吐了一个挺大的泡泡,说道:“去哪儿,我们?” 我笑道:“当然是去吃饭,情侣套餐!” 由梦扭过头来望着我:“什么是情侣套餐?我只听说过通信业务有情侣套餐,没听说过吃饭还有情侣套餐呢!” 我故作神秘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松开她的手,启动车子,径直驶了出去。 厢红旗!这个熟悉的小镇,曾经是清代八旗之一,富甲一方。但此时,它除了名字仍然混厚之外,再也没有了当时那繁荣的景象。这个小镇,很普通的一个小镇,在北京,这种小镇,不知有多少。 我载着由梦进了一家还算正规的酒店,说是正规,其实连一星也谈不上。规模不大,只是看起来还算干净。而且,这家酒店,我当初和由梦来过几次,服务和菜肴都还不错。 我拎着由梦的手到了前台,要了一个包间。但这时候正是客人们最多的时间段儿,前台服务员很委婉地劝我们在大厅就餐,两个人开包间,太呆料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往前台上一拍:“我就想要单间儿,这是包间费!” 实际上酒店一般都没有包间费这一说,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因此想直接拿钱解决问题。前台服务员果真一改刚才的态度,将二百块钱收起来,冲我们嘻嘻笑道:“那你们楼上请,202!” 前台服务员招呼过来一个服务生,引领我们上楼,进了包间。手握菜单,我高速地浏览着各个菜名儿,却发现由梦一个劲儿地望着我笑。 我问由梦:“你笑什么?” 由梦道:“你现在跟个大款似的,花钱如流水呢!” 我捏着鼻子笑道:“本来就是!告诉你老婆大人,钱就是用来消费地,钱花了才叫钱,放在手里,那就相当于一堆废纸!” 由梦嘻嘻地道:“你思想有问题!” 我没跟她争辩,而是咔咔咔地点了十几个菜,并悄悄地冲服务生耳边嘱咐了一通。服务生面露难色地望着我:“先生,没,没那样上过呢!” 我强硬地道:“就按我说的上!很简单!你们啊,要学会创新!” 服务生道:“那我问下厨师!” 服务生走出了包间,由梦疑惑地望着我:“你跟他交待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还?” 我笑道:“没什么。就是要了几个特色菜!”我不失时机地叼燃一支烟,神气地吐着烟雾,一只手抓住凳子挪了挪,坐由梦更近。 由梦灵巧地吐着泡泡,一次次爆破。我扭头望着她,心里五味翻滚,幸福的滋味儿,荡漾满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攥起由梦的小手,倾诉道:“老婆大人你可想死我了!这么长时间-----” 由梦打断我的话:“行了行了,别肉麻了!你跟我交待一下,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我微微一怔:“没干什么呀,就是出去私访了一下,结果公司里发生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由梦来了兴趣:“发生了什么?” 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跟由梦讲了讲,她听后并无太大的震惊,而是担忧地望着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那你不是很危险吗?” 我笑道:“关我什么事!” 由梦道:“你们公司副总刺杀老板,老板抓捕副总,反正里面充满了尔虞我诈,走错一步就会遭人算计。唉,我爸那时候就不该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太,太危险了!” 我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个人荣辱得失跟国家利益比起来,那简直是微不足道。老婆大人,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将反动势力消灭干净!任务完成之时,就是我和你喜结连理的时候!”我一边说一边攥紧了由梦的小手。 由梦故意装糊涂:“喜结连理,是什么意思?” 我道:“结婚呗。就是我娶你,做我老婆。”我不失时机地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幸福的感觉,溢满心头。 由梦略显羞怯地笑望着我:“你简直是个结婚狂!见面后就没别的话题了吗,光想着结婚,结婚狂!你呀,跟《粉红女郎》里的结婚狂刘若英,很般配!” 我抚了抚由梦的头发:“哪里有咱俩般配呢!” 由梦道:“贫嘴大王!” 我轻轻拥揽着由梦的肩膀,道:“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精神动力,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由梦幸福地偎依在我怀里:“你现在甜言蜜语,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赵洁!” 一提赵洁,我有些不悦。尽管由梦是在用开玩笑的语气,但我还是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抨击:“老婆大人你这样比喻那可太伤我心了!我和赵洁离离合合,你都清楚。是她甩了我,不是我甩了她。” 由梦伸手在我胸口揉捏起来:“跟你开玩笑呢,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消消气,消消气儿。” 我笑道:“没什么气儿。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妈。她现在中毒不清啊!” 由梦皱眉道:“我妈中什么毒了?” 我道:“中张登强的毒呗!从上次的事情可以看出,你妈现在已经成了我们走上婚姻殿堂的阻力。她好像是信了张登强-----” 由梦打断我的话:“你傻啊!等你完成任务之后,身份一恢复,我妈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若有所思地道:“就害怕还没等任务完成,你妈已经自作主张把你许配给张登强了!张登强啊张登强,他可真是这辈子的造化。” 由梦道:“你瞎说什么呢!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父母指腹为婚。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父母左右不了。” 我故意逗她:“那你想嫁给谁?” 由梦眨巴着眼睛,狡猾地道:“我想嫁给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我继续追问:“那你白马王子是谁?” 由梦以一记轻吻,告诉了我正确答案。我美滋滋地望着心爱的人,此时此刻,竟然觉得那般幸福。我们说着绵绵的情话,相互偎依着,一时间竟然忘记是来干什么来了! 直到服务生推门而入,热气腾腾的菜在餐盘里散发着阵阵醇香。服务生显然瞧见了我们的亲密,轻咳了一声,笑嘻嘻地奉上菜肴。由梦脸一红,在我大腿上拧了一下,待服务生离开,由梦便冲我兴师问罪:“你警惕性哪儿去了?有人进来竟然不知道。害本姑娘形象大损。哼!” 我伸手捏了一下由梦细腻的脸蛋儿:“损什么损!他呀,现在肯定是羡慕嫉妒恨!嫉妒我能跟一位天使般的美女,共进晚餐。” 由梦伸手笑骂道:“去去去。就爱耍贫嘴!” 在我们的欢笑声中,菜一个一个上齐,由梦盯着桌子上的菜,越来越惊愕:“咦,怎么回事儿呢,怎么都是-----都是双的?” 我笑道:“所以才是情侣餐嘛!每个盘子里,都装了两只,两条鱼,两只大虾,两只乳鸽------它们都成双成对儿,所以叫情侣套餐。就像我们,一对幸福的情侣。” 由梦偏偏将了我一军:“挺好的情侣,却被烹了吃了,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我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由梦嘴边儿:“这叫同生共死!”喂由梦吃了一口,我也吃一口,幸福地咀嚼着,别有一番滋味儿。 由梦道:“我发现你现在可酸啦!能装!吃个饭还整出什么情侣套餐来,你这是活脱脱的虐待生灵。一对对情侣,活生生被我们吃掉,太残忍啦!” 我道:“你又多愁善感起来了!亲爱的老婆大人,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爱的老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全包圆儿了。” 由梦皱眉道:“别说的这么伤感,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你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们紧紧相拥。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晚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浪漫,我营造浪漫的技巧也不甚纯熟,但由梦看起来很高兴,她不断地夹菜喂我,甜言蜜语,好不幸福。 由梦还主动陪我喝了几杯,这种场景让我联想到了新婚之日。我一直期盼着那一天,那一天,将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不知不觉,我们喝了一瓶半白酒。这种幸福的氛围,让我久久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由梦手机铃声响起。 说来也奇怪,竟然又是张登强打来的电话!他像是个幽灵一样,时刻缠着由梦,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心。 由梦挂断电话后告诉我:“真,真对不起,我得回去了!c首长今晚要去9楼给x首长过生日,现在时间快到了!” 我顿时一怔,责怨她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喝了酒呢!这可怎么办?” 由梦噘着嘴巴道:“我给搞忘了!你一过来,我一高兴-----好了好了,我没喝多少,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影响工作!” 我皱眉道:“这可是大忌啊!哪怕是由局长知道了,也会很生气的!不行,你还是给黄参谋他们换个班儿吧,这个班,你不能上。万一出了丑,就坏菜了!”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没关系的!你还不相信我的酒量吗?”她说着又叼了一颗泡泡糖,狠狠地咀嚼了两口。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晚餐,我送由梦回了警卫区,由梦深深地拥抱我,告别。 由梦虽然没有喝醉,但是我担心这酒的后劲儿,会对由梦产生什么不良影响。望着她进了北门,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想到,这次情侣晚餐,对我和由梦来说,意味着什么。 455章 结束了情侣晚餐,返回望京大队部,心里仍然播映着由梦的俏美容颜,那种幸福,无以伦比。 当天晚上,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丹丹推门而入,自告奋勇要为我按摩阳溪穴。我没有拒绝,乖乖地躺成一个大字型,任由丹丹为我开始了脱胎换骨的历程。在丹丹为我按摩放松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回味着今晚由梦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幸福的想笑,一时间竟然入了神,嘴里情不自禁地轻声喊起了‘老婆’,引得丹丹笑着嘲讽我:“赵大哥想老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脸一红,略显尴尬地道:“喊着玩儿呢!” 丹丹嘻嘻地道:“赵大哥晚上是不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丹丹虚张声势地道:“在你身上,有种漂亮女人留下的清香。丹丹刚才就感觉出来了,就是没好意思问哩。” 我指着丹丹笑道:“你诈我,是不是?” 丹丹摇头否认:“没诈。是真的。” 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闭上眼睛享受。有些事情,想想都觉得很美,我嘴角处控制不住地一阵阵轻笑,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爱情是个伟大的东西,它能让人幸福的像花一样。 而丹丹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冲我说道:“赵大哥,你不去看看金总?你这次回来,还没见见她。” 我疑惑道:“金总怎么了?见她干什么?” 丹丹道:“你走以后,金总天天念叨你哩。我照常每天都去她那里,跟她请来的那个按摩师学习阳溪疗法。每次去金总都问你的情况。”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也是。这样吧,你明天去不去,如果去的话,我跟你一起。我倒要看看,金铃请来的那个按摩师,水平能到什么程度。” 丹丹道:“是啊是啊。金总花大价钱请来了戒烟专家,你不试试,金总的几百万不就打水漂了?”但是她脸色马上一变,忽而变得隐隐作忧起来:“丹丹害怕,要是那个按摩专家给你一按,丹丹就失业了呢!” 我伸手摸了一下丹丹的脑袋:“傻丫头,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最牛专家!” 丹丹眼睛一亮:“真的么赵大哥?” 我笑道:“假不了!” 结束了按摩,丹丹告退,我继续进入了回忆与憧憬之中。当夜,由梦成了我梦中的主题。 次日上午,我没有食言,果真跟丹丹前往伊士东酒店,她去学习阳溪穴戒烟疗法,我则直接去找了金铃。一般情况下,伊士东酒店都是金铃最佳的坐阵地点。 金铃对我的突然到来显得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惊喜。她深情地望着我,漂亮的大眼睛,望穿秋水。轻启了一下嘴唇,她快步凑了过来:“你回来了,赵龙?”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金铃已经握紧了我的手,接着道:“你走了几天,我像过了几年。我现在相信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笑道:“我可没在天上!你最近还好吧?” 金铃笑望着我:“一直不怎么好,直到刚才你出现的瞬间,才转好。” 我虚张声势地笑问:“竟有这么神奇?” 金铃扶了扶我的肩膀:“在我心里,你是个真实的神话,是我的传奇。” 我道:“真不愧是拍电影的,出口就是鬼啊神啊,就是传奇----” 金铃打断我的话:“你一提到电影我又想起来了,这次的新电影拍摄,你得加盟!我正在跟眉姐取得联系,只要打通了眉姐和陈先生的任督二脉,你就自由了!” 我苦笑道:“金铃你真是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吗?任督二脉都出来了!此事以后再议。” 金铃不悦地道:“你在逃避!” 我改变话题道:“你不是给我请了个按摩专家帮我戒烟吗,为什么不明说?” 金铃稍微一愣:“你,你都知道了?” 我道:“你也学会玩儿神秘了!上次我发火,对不起了!你为了我这么破费,我可真是有点儿过意不去。这样,今天我试试你那位按摩大师的手法!” 金铃嘻嘻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大师说了,只要坚持做,戒烟不成问题。你呀,烟瘾太大,伤身呢!” 我点了点头:“我也不想伤身,但是本着为中国烟草做贡献的思想,我宁可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多纳税,多为国家做贡献!” 金铃被逗乐了:“你呀你,可真会开脱!好吧,我马上去联系按摩师,给你做按摩。”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笑释然。 在金铃的安排下,我果真乐此不彼地享受了一次全新的anmo服务。还别说,那位金铃请来的按摩大师手法的确有些与众不同,既舒服又无异样。这位女按摩师实际上年龄也不大,三十岁左右,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却妩媚可人,那双纤纤细手生的更是细嫩光滑。她的皮肤很好,气质也很华丽。在按摩过程中,按摩大师让丹丹在一旁观瞧,丹丹很认真地学习着她的手法,一丝不苟。 这位年轻的按摩师,叫苏晴。据说她曾经利用按摩的方式,帮助几百位烟鬼戒掉了赖以生存的香烟,在中国的戒烟界,拥有传奇的地位。 我与这位苏晴调侃道:“按摩多久能彻底根治?” 苏晴笑道:“这不是病,谈不上根治。但是只要你坚持按摩,用不了三个月,至少能让你烟瘾减少三分之二。就拿你每天抽三盒来计算,至少可以减少到一盒。如果要是能坚持半年以上,估计就能彻底戒掉你的烟瘾!” 我一惊:“哦?竟有这么神奇?那我干脆坚持三个月吧!” 苏晴道:“看来你的戒烟意志,不是很坚定呢!” 我道:“男人嘛,不抽支烟,好像显得有点儿美中不足似的!” 苏晴道:“看的出来,你的烟瘾挺大。其实烟瘾这东西,大部分属于假瘾。也就是说,人们对烟的依赖,更多的是一种习惯。它不像鸦片大麻,那东西是真的上瘾。而抽烟,却是一种习惯。”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苏晴笑道:“能随口问一句,你现在结婚了没有?” 我顿时一怔:“问这个干嘛?” 苏晴道:“如果你还没有结婚,或者还没小孩儿,那我建议你最好是彻底把烟戒掉。因为抽烟,会影响下一代的健康。” 她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略有感触。是啊,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烟瘾,闲暇之余,手会情不自禁地取烟叼上,正如苏晴所说,这已经是一种难以逆转的习惯。 苏晴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生气了。于是笑道:“我只是建议。具体怎么个戒法,还得你自己定。” 我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谢谢你。” 享受了一次苏晴的特殊按摩之后,我走出房间,丹丹继续和苏晴学艺。 我心想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竟然还有像苏晴这样,靠替人戒烟生存的一类人。不过我真的有些佩服苏晴,她的按摩式戒烟疗法,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金铃似乎是卡了时间,当我走出门的时候,她正在门外等我。见我出来,她略有急促地追问:“效果怎么样?”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棒极了!谢谢你,金铃。” 金铃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啦!中午,我来安排,怎么样?” 我笑问:“要请我吃饭?” 金铃道:“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对吗?” 我道:“原则上不想拒绝,但是,但是我还有事要处理。” 金铃皱眉埋怨道:“你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哼,我不信。今天这顿饭,你必须吃!” 我笑道:“鸿门宴呢,是不是?” 金铃没答话,拉着我的胳膊去了她的办公室。 在金铃的热情邀请之下,我不忍拒绝,因此还是同意了她共餐的提议。上午十一点四十,正当我们要赶往贵宾餐厅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急骤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00000000 第一感觉,应该是由局长打来的电话。但是再一想,由局长似乎从来没用局里的保密座机联系过我。那又会是谁呢? 怀着疑惑接听,才知道打电话的,竟然是c首长处的黄参谋。我的老搭档,老下属。 听出是他后我马上想到了由梦!难道是由梦出事了? 而黄参谋的话果真印证了我的猜测!黄参谋一开口就冲我兴师问罪:赵秘书,昨天晚上你怎么能让由梦喝酒呢? 我忍不住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黄参谋道:张登强宣传的呗。张登强还到北门去问了问,通过哨兵的描述,他认定是你约了由梦。 我道:这个张登强,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他!黄参谋,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参谋道:昨天晚上我们三个,我,由秘书,张登强,我们随c首长去了x首长家,当时局里的两个副局长也在。张登强故意在副局长面前爆料说由梦喝酒了,酒气特大。而且还把由梦和你交往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两个副局长汇报了一下。今天上午局里为此专门召开会议,研究了对由梦的处理。说是这件事影响太坏,要求由梦写检讨,并中止与你的交往。 我顿时一惊:什么?真有这种事?是哪两个局长,怎么这么糊涂?他们凭什么干涉由梦的个人交往自由? 黄参谋道:赵秘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卫局的情况。跟你说实话吧,你现在在特卫局,那简直是----怎么说呢,简直是被定格为反而典型。尤其是像张登强这样的人,四处宣扬说你加入了黑社会,误入了歧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个副局长开会的时候,多次表达对你坠落的惋惜。现在整个特卫局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你是北京一号流氓头子陈富生的手下?我当然比较相信你,相信这也许是你的一种生存方式。但是几个副局长对你成见偏大,当时由局长处分你的时候,这几个副局长可都是拼命地联合上书要挽留你,但是现在,在他们心里,也把你当成是误入歧途了。所以说,他们阻止由梦和你交往,也不违反原则,违反常规。 我忍不住苦笑:是啊。由梦是特卫局的干部,领导怎么会让她跟一个混混交往?只是,由梦没跟我说这件事呢。 黄参谋道:由梦她害怕你担心,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了,昨天你让她喝那么酒干什么,害她出了丑,被张登强抓住了把柄,一下子捅到了局里。张登强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得不到由梦,就想办法报复! 我道:昨天我是真的不知道,由梦会去执行任务。我还以为-----好了,这件事都怪我!谢谢你黄参谋,到现在你还拿我当朋友。 黄参谋叹了一口气:赵秘书,说实话,我自从进入特卫局以后,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你。但是我最想不通的,就是你竟然加入了黑社会。而且据我所知,你加入的那个天龙公司,还沾些恐怖组织的苗头。是不是?依你的能力,依你的人脉,用得着这样毁了自己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由梦考虑考虑吧?现在张登强整天拿这件事开刀,四处宣扬由梦交了一个黑社会的男朋友----- 我打断了黄参谋的话:你用警卫值班室的保密电话给我打,是不是----- 黄参谋道:没什么。首长外出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家值班。我是说真的,赵秘书,我希望你能为由梦负一点责任,整个特卫局,有多少由梦的追求者?但是她选择了你,可你能不能给她一点点安全感? 我再次打断黄参谋的话:行了黄参谋,咱不说这些了!我现在想知道,由梦到底受了怎样的处分? 黄参谋道:不爱听是吧?算我没说!由梦的处分我刚才说过了,一份五千字的检查,在军人大会上做检讨,保证不再和你交往。 我愤愤地道:扯他妈的淡!这领导管的也太宽了吧? 黄参谋再叹了一口气:看看你现在说话,做事。跟以前那个赵秘书,差的太远了!行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赵秘书,你好自为之吧! 我道:谢谢。我已经不是什么赵秘书了,你直接称呼我赵龙就行了! 黄参谋道:看来你真的变了!变的我都不敢认了!好了不打扰你的宏图伟业了,再见。 他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而我,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 如今,我在特卫局,几乎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就连一直是我铁杆追随者的黄参谋,也开始对我置疑,甚至是怨恨。 而实际上,我知道,由梦心里,比我更苦。她害怕我担心,没将这件事告诉我。她为了全心全意地陪我,昨天晚上不顾任务跟我干杯喝酒,聊天。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唯一能够理解我的,便是由梦。那些曾经深深赏识我的副局长们,曾经因为由局长对我的不公处理联名上书,而如今,却也对我的坠落,产生了彻底的失望。 有一种忍辱负重的委屈,有一种向天号叫的冲动。 金铃见我表情怪异,忍不住追问:“由梦她怎么了?” 我摇头:“没怎么。走,去吃饭!” 与金铃敷衍地吃了午餐,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酒店。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456章 待由梦接听了电话,我率先向她兴师问罪:由梦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跟我讲一讲? 由梦微微一愣:你,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道: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张登强一直在背后给我们使坏,这次他抓住了机会,让你蒙受了这么个委屈,我决不饶他! 谁想由梦很淡然地道:这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呀。比起你,差远了。你为了一个国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忍辱负重,现在全特卫局甚至是全国的人都在误会你,甚至是讽刺你。我只不过是写份检查,这不算什么。 由梦的话让我心里涌入了一股暖流,我甚至觉得自己眼角处有一些湿润。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我,都在排挤我甚至是伤害我,只有由梦一人理解我,我便觉得足够了。正如一位伟大的gongchan党人所说:个人的得失与荣辱,跟国家的尊严和生死存亡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由梦见我沉默,接着道:好了亲爱的,黑暗总会过去,我们迟早会迎来美好的明天。等你一回特卫局,我就嫁给你!雷打不动!让那些现在说你坏话说你误入歧途的人见鬼去吧,到时候,整个特卫局为你庆功,没准儿你就直接提正团了!呵呵,好厉害,我们家龙龙不到三十岁就正团,全国第一个呢! 我趁势叼了一支烟,心想原本自己是要安慰一下由梦,结果反而成了由梦安慰自己了!我轻咳了一声,道:行了老婆大人,不要聊这个话题了!你想开点儿。是我,是我让你受了委屈。昨天,我不应该让你喝酒的! 由梦道:是我自愿喝的!赵龙你听我说,你孤身一人在虎穴里执行任务,在那里没有人能给你一点点安全感。作为你的----你的女朋友,我陪你喝点儿酒陪你聊几句,是应该的。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你代表的,是国家的荣誉,你是在为国家而战。你是国家的英雄,也永远是我由梦心中的英雄。 我眼睛里的湿润不听使唤地一下子涌了出来:别,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是英雄,如果我完不成任务,我将是国家的罪人。 由梦道:你瞎说!我相信你!作为你未来的老婆,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希望你能完成这次任务,安安全全的。第二个,我一直希望你还能参加一次世界警卫交流大会,打败凯瑟夫那个家伙,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世界第一。第三嘛,以后,以后再告诉你。赵龙,你不要整天挂着我,努力去做好你的工作吧,我期待着那一天,我为你穿上婚纱的那一天。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我也期待。很期待。 由梦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放心,这个世界上哪怕所有人都在误解你,至少还有我,支持你。亲爱的龙龙,为了国家,为了特卫局,为了你,为了我,我们一起努力! 我附和道:一起努力! 挂断电话后,我深呼了一口气。我心想现在由梦这丫头反客为主的本事真是了得,原本是我打电话过去安慰她,结果反而成了她安慰我。这丫头,太鬼了! 我揉了揉眼睛里的湿润,淡然一笑,心里释然。 今天的天气不错,大晴天,天上飘荡着几片白云,点缀着晴空蓝天,很美。 下午两点钟,望京大队新入队员在李群涛的带领下,开始了如火如荼的训练,呼号声震天响,彰显出军人般的士气。 我叼着烟查看完望京大队部的各方面资料,伸了一个懒腰,正要走出去观摩一下训练情况,齐梦燕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扭着优美的身姿,坐在了我的对面。 齐梦燕双手扶在办公桌上,腾出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望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地一阵眨动。 我朝上方吐出一阵烟雾,皱眉追问:“有什么事?” 齐梦燕很轻微地摇了摇头:“基本上没什么事,就是喜欢这样,这样默默地望着你。”她后面的话几乎是唱出来的,像是某首歌里的歌词。 我一挠头皮,轻咳了一声:“尽快投入工作吧,好吗?” 齐梦燕叼上棒棒糖,反问:“什么工作?” 我道:“你是政委!开展工作还用问我?大队政委的工作职责,你给我背一遍。” 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狡猾地一转眼睛:“天龙公司大队政委的主要工作,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协助大队长开展好本大队以安全保卫为中心的各项工作。” 我点了点头:“概括的很好。那就去做吧!人员思想教育、大队文化建设,都是你要做的!” 齐梦燕道:“但问题是,本政委不擅长一个人开始工作。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但看你现在整天无所事事,要么坐在办公室抽烟,要么出去潇洒快活。你已经为我做出了反面的榜样。” 我愤愤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整天无所事事了?咱们望京大队的工作成绩,人员稳定,在天龙公司首屈一指。” 齐梦燕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一摆:“那跟你没关系,那是李群涛和金彪那些骨干们做的好。而你,还有我,我们两个人,对于大队的建设,基本上没发挥什么作用。” 我皱眉道:“扯淡!一个单位的主官,决定了这个单位的命运。一只狮子带领一群羊,能打败一群狼。但一只羊带领一群狮子,却无法打败几只狼。望京大队的成绩,离你,离我,都不行。这是我们和诸位骨干共同努力的结果。” 齐梦燕扑哧笑了:“看来我猜的没错!男人,就害怕别人说他不行。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罢。我只是在做一个试验,看来,你也是一个追功逐利的普通男人。” 我道:“你可真够无聊的!我告诉你齐政委,我不允许任何人说望京的骨干差。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所有的骨干。我们辛苦经营的望京大队,是天龙集团的骄傲,你要始终相信这一点。说任何一个骨干差劲,就是变相地讽刺我们的大队。这叫集体荣誉感,跟追功逐利没什么关系。” 齐梦燕道:“你的口才总是很让我吃惊。好吧,不刺激你了!现在,本政委要郑重地向你宣布一件事。” 我疑惑地追问:“什么事?” 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支吾地道:“本政委,我,我马上就要离开望京大队了!” 我深深地盯着齐梦燕,试探地道:“又在试探我的反应?” 齐梦燕摇头:“不是。陈先生,陈先生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要,要调我回总部任职。” 我再问:“任什么职?” 齐梦燕道:“可能是,可能是副总!赵光成一下台,天龙公司缺少一个副总!” 我惊异地望着她:“那,那恭喜你了!恭喜!以后你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齐副总!”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嘴唇轻启了几下:“难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齐梦燕捻了一下手指:“一点点的留恋?” 我道:“留恋!当然留恋!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你能有这样的成就,我跟着高兴。虽然心里有点儿不舍,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混的更好,希望你在天龙公司有更大的成绩。所以说,再多的留恋,我也不会表达出来,那样是扯你的后腿!” 齐梦燕看起来有些急了:“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去当什么狗屁副总!我需要么?本小姐需要的,是一个人,是一个稳定的----”她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声,却转而再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可以为你留下。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不失时机地开了个玩笑:“那如果我在男厕所呢?” 齐梦燕一摸鼻子:“那我就在厕所外面等你!”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齐梦燕轻吮了一口棒棒糖,显得有些郑重地道:“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深吸了一口烟:“听我的意见?我觉得你是在故意刺激我吧?不过话说回来,能当副总,当然是好事。我双手支持。没准儿你当上副总,我还能跟着沾点儿光!” 齐梦燕眼珠子一眨:“你说陈先生安排我当副总,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阴谋?” 我道:“那能有什么阴谋?” 齐梦燕道:“天龙集团比我表现好的人多了,四大教官,还有你,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但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我当副总?他是不是,是不是想拿我当枪使?” 我将了她一军:“你可真是拿着陈先生的信任当儿戏。这是对你的信任。” 齐梦燕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呶了呶嘴巴:“但是本小姐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望京大队。这里是我们苦心经营的战场,我爱这里的一切!” 我持着燃着的烟在空中一比划:“行了齐政委,不不不,齐副总,见好就收,不失上策。你当了副总,整个天龙公司都是你的。望京大队算什么?还不是得听你齐副总的?” 齐梦燕突然神秘地往前一拱脑袋,鬼灵精怪地眨了一下眼睛:“那如果我当上了副总,你会听我的吗?” 我觉得这丫头在给我下套,但还是故意往里钻:“听,当然得听。我赵龙,以服从上级命令,为天职。”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有点儿军人气质。那好,等本政委当上了副总,就先把你调回总部给我当秘书。到那时候,哼哼,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笑道:“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倒愿意。只可惜-----” 齐梦燕追问:“可惜什么?” 我道:“可惜愿望和现实之间,还是有一定落差的!齐政委,在你没成为副总之前,还是得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陪我去各个项目上走走!” 齐梦燕被泼了一头冷水,虎视眈眈地望着我:“提前报复我是不是?行,我听你的!走吧!”她率先站了起来,伸手一指门口。 我昂首阔步走在前面,齐梦燕紧随其后,怒气冲冲地望着我,挥舞着拳头。 虽然对于齐梦燕的突然升职,我的心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想法。但是表面上,我仍然装的异常平静。我实在是看不出来,陈富生又要搞什么名堂?让齐梦燕当副总,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虽然齐梦燕也身怀绝技,屡经考验。但是她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丫头,社会经验和操盘手段略显缺乏,甚至是难以服众。整个天龙公司,难道就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的高深莫测,我已经领教过了。在赵光成的接风宴上,我曾一度认为齐梦燕是赵光成的亲信,从而一度否定了自己曾经为齐梦燕作下的定义。这个高深莫测的富家千金,曾几度迷惑了我的判断。经过这几起几伏,我觉得她实在是不可小视。自己本以为对齐梦燕已经了解的够多了,但是最近看来,我越是觉得对她了解的深入,她便越是高深莫测。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的确是陈富生手里的一张王牌。而这张王牌,往往不按常规出牌,致使我多次判断失误。齐梦燕表面上在我面前袒露无遗,而实际上,她隐藏的太深。以至于,让我现在再看齐梦燕,真有点儿醉眼看花的感觉。 此时此刻,齐梦燕委屈求全地跟我坐上了凯美瑞,一起视察了望京大队的几十个分部。这一路上,齐梦燕很少说话,只是叼着棒棒糖无限遐思。 从项目上返回,已经是下午四点。齐梦燕终于开了金口:“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道:“最后的晚餐?按理说,应该。算是我为齐副总见行。” 齐梦燕反问:“你就这么盼着我走?” 我将了她一军:“我盼不盼,事实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总是理由充分。晚上,我作东。就我们两个人。不过,这不是见行宴!我什么时候走,还是个未知数。陈先生只是偶尔地透露了一点点苗头。也许,他是在开玩笑。” 我道:“陈先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你就尽管放心,升职对你来说已经是板上钉了!”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目视前方:“就怕钉不牢呢!” 我淡然一笑,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一拍脑袋,赶快改口道:“不行不行,今晚不行!今天晚上,我有事。” 齐梦燕不悦地追问:“什么事?” 我微微一皱眉:“私事。这样,明天,明天我作东,请请你!” 齐梦燕略显失望地道:“你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那好吧,本小姐依你。今天晚上,本小姐出去唱歌,一个人。” 我道:“别介。外面挺乱。要唱在咱们娱乐室里唱,咱们的音箱设备,不比ktv差。” 齐梦燕啧啧地道:“要的是那种氛围。说不定,本小姐还会找位少爷陪着。哼,就兴你们男的过去叫公主,不兴我们找少爷?” 我笑道:“你也就是犒劳犒劳嘴吧!我心里清楚,我的齐政委很纯洁!” 齐梦燕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判断。” 说完后,齐梦燕神秘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地琢磨着她的话,却无法得到答案。这丫头,又开始装神秘了? 但是我始终不会相信,齐梦燕晚上会出去k歌叫少爷。k歌有可能,但是叫少爷,她不会。也许,她在故意刺激我,给我摆个空城计! 接下来的时间,我去训练场上视察了一圈儿,转眼之间到了下午五点半。 今晚有件事,本来早就该办,但被我整忘了!今天,我非办不可。否则,很可能会真的酿成大祸! 457章 我马上要做的,就是要奔赴付圣冰家里!那天我们私访回来之时,付圣冰曾经给我放下狠话:如果我没兑现诺言的话,她会携带tnt炸药将望京大队部炸平。 看似是玩笑话,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我决定亡羊补牢。付圣冰这丫头是新一代雷人天后,任何看似玩笑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变为现实。她是整蛊界的绝顶高手,其夸张的本领我已经深深领教过,因此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赴约。更何况,诚信乃是为人之本,既然答应了付圣冰,那就应当守信,尽管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答应,含有敷衍甚至是受恐吓的成分。 毕竟是过了约定期限,要去,就要拿出诚意。我驱车到市场上买了一些新鲜水果、海鲜之类,携带礼品驶进天龙大厦。 付圣冰家门口,我叼上烟镇定了一下情绪,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付圣依。当我再次见到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之时,我突然觉得她好像长大了,身高有了增长,该丰满的部位也多了几分风韵和诱惑。她穿了一套略显成熟的浅蓝色绒裙,头发被揽在耳后。 见到我的一瞬间,付圣依似是有些吃惊。她定了定神,嘴角处涌出兴奋的颤抖:“赵哥哥,真的是赵哥哥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圣依,你最近还好吧?” 付圣依嘻嘻地道:“好。就是一直挺想念赵哥哥的。好久没见了呢。”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摆出邀请姿势,然后扯着清亮的嗓子冲里面喊了句:“姐,赵哥哥来了,赵哥哥来了!” 我微微一怔。若在平时,付圣依也许会激动的扑进我的怀里,倾诉一下思念之情。至少也会热情地挽住我的胳膊,偎依着我进屋。但今天,她表现的相当沉稳,没有了曾经的那份稚气和天真。或许,她是真的长大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可爱的有些傻里傻气的小女孩儿了。犹豫间,付圣依突然转过身子,接过我手中的礼品:“赵哥哥太客气了,还买什么东西呢。” 话音刚落,只听平地一声怒吼:“赵龙,你终于来了!”付圣冰踩着高难度的脚步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装扮让我有些吃惊:一套崭新的迷彩作训服,迷彩帽,甚至还穿了一双迷彩作训鞋。更奇特的是,她身后竟然背了一个硕大的迷彩包。 我被她这一身朝气蓬勃的装扮雷了一下,却又不得不摆出心平气和的姿态,冲她笑问:“圣冰这是要干什么去?” 付圣冰微微一皱眉,轻巧地将迷彩包从肩背上收下,拎在手里,望着我道:“干什么去?真的想知道?” 我预感到这丫头葫芦里没卖好药,干脆也不上套:“不太想知道。圣冰哪,我过来看看你和圣依。来来来,坐下。晚饭我来做,家里有菜没有?” 不光是我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姐妹俩也是被我的自告奋勇吓了一大跳。她们像看外星人一样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站在她们面前的男子,就是她们心中一直如英雄人物一般的赵龙。 付圣冰挽在手里的迷彩包不自然地又滑落了几公分,直接挎在了臂弯儿里。她略带讽刺意味儿地反问道:“家庭妇男?几天不见,你从一个精武偶像,变成了一个家庭妇男?” 付圣依赶快过来打圆场:“赵哥哥在跟我们开玩笑呢!是吧赵哥哥?怎么能让你做饭呢,我打电话叫菜过来,家里正好还有两瓶好酒,管饱,别喝醉了最行!” 付圣冰仍然是犀利地瞧了付圣依一眼,居高临下地一摆手:“去去去!赵龙今天是来找我的!我们之间还有一段恩怨,需要做个了断!” 付圣依俏眉轻皱地道:“姐,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想办法弄饭吧。赵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付圣冰伸出一个细嫩的小拳头,挡在付圣依脸前:“你先让一让。最好是去一旁回避五分钟,我要和赵龙做个了断。听话,照做。不要问为什么。” 付圣依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望向我求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才犹豫地启步,转身走开。 此时此刻,我与付圣冰相面对峙,竟然有一种狭路相逢的感觉!此处无风胜有风,风袭乱发,百般恩仇。而付圣冰更是虚张声势地将迷彩包朝空中潇洒地一甩,将其扛在肩上,摆出了一个当代女侠的姿势,怒视于我。她的形象和姿态,让我不由得在心里用一首歌来形容: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金刚,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这丫头,武侠小说看多了!原来,她只是偶尔会从嘴里绷出几句侠客用语,但此刻,她却摆出了一副巾帼霸女的浩然傲气,眼睛像鹰一样,盯向我,直盯进我的肌肤。 在她这种气势的逼迫之下,我竟然站在原地没动方寸。直到付圣冰嘴巴一噘,率先开始了兴师问罪:“姗姗来迟。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来一步,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苦笑追问了一句:“怎样?圣冰,你这是怎么了?”我蠕动了一下身子,想缓和一下这突然之间变得僵硬的气氛。 付圣冰横眉冷视于我:“别动,站好!还记不记得,老娘曾经警告过你,如果你不来,老娘会带上tnt炸平你的大队部?” 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付圣冰道:“姗姗来迟!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何必把你当回事?现在老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幸亏你来了。否则,今天晚上,将是望京大队的覆灭之日!这几天,我准备好了美酒佳肴天天盼你来。当然,我也准备了另外一样东西。” 我追问:“什么东西?” 付圣冰道:“炸药!包里就是!从昨天开始我已经全副武装,只要你今天不来,这一包炸弹,将会在十五分钟之内,将望京大队炸为平地!” 我怀疑付圣冰最近改看军事小说了,动不动就玩儿起了炸药!但是明明知道她也许是在开玩笑,但我的脸上,却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几丝微汗。我试探地道:“你的包里,真是炸药?” 付圣冰一扬头:“不信可以自己看!老娘早已决定,要做一个有尊严的人!要做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谁欺骗了老娘,老娘就会让他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她说着将迷彩包扔在地上,我犹豫地上前两步,拣了起来。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打开迷彩包,里面是一个个用牛皮纸包装的大型圆柱体,每个圆柱体大约高二十公分,直径十公分。从圆柱体上方的中央位置,各探出一根引芯。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断定付圣冰没有撒谎,这每个圆柱体,都是一个重达二三斤左右的自制炸弹!我闻嗅到了强烈的炸药味儿和火药味儿。一时间,鸡皮疙瘩,起满了我的全身。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望着面前的付圣冰,心里荡漾起百般思量。反正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她,拜服至极。 但我还是疑惑地追问了一句:“哪弄的炸药和火药?” 付圣冰如同一个胜利的勇士,扬着脑袋道:“自制的!” 我一怔:“火药可以自制,一硫二硝三木炭。但是炸药----” 付圣冰大气凛然地道:“我买了一百挂大鞭炮,拆了把里面的炸药和火药弄出来,然后自制成了这些。你信不信,老娘做的这些,每一个的威力,都要比炮弹大的多?” 我赶快点头道:“我信我信!我现在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地相信你!更是因为这种相信,我今天才勇闯龙潭,勇于向你承认错误。今天晚上我操刀,给你和圣依做些好菜,给您压压惊。” 付圣冰哈哈大笑:“怎么,你也怕了?” 我望着面前那一大包的自制炸弹,唏嘘道:“怕啊。能不怕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防御再好,也怕炸药。更何况,是你付圣冰亲手制造的炸药!我相信,威力一定无穷。” 付圣冰这才放松了一下身上的肌肉,伸手一抿鼻子,自信地道:“算你识货!哼,看在你今天这么谦虚的份儿上,老娘暂且饶你一回。这些炸药先留着,哪天你再失信于我,哼哼,老娘就当一次董存瑞!” 我皱眉道:“这些东西不能留。圣冰,听我的,把它们,把它们销毁掉!” 付圣冰坚定地道:“不可能!老娘花了一天的工夫才做成的!” 我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炸药火药搁在家里会有多么危险?万一遇到那么一丁点的火星,你们这整幢大楼都要瞬间倾塌,燃起熊熊大火。太危险了!” 付圣冰道:“那我不管!老娘不仅要弄炸药,将来还要研制火箭筒!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手里有武器,才能让敌人屈服!毛zhuxi他老人家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老娘有这么多炸药火药,如果再有一顶火箭筒或者机关枪,老娘还怕谁?你赵龙还敢不拿老娘当回事儿?” 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通过付圣冰的怪异表现,我怀疑她果真是看军事小说看多了!动不动就枪炮炸药不离口。她这种思想很危险啊! 我真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像付圣冰这样经典的女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说。随着她雷人指数的不断提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拜她所赐越来越强。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无奈。在付圣冰大侠的强力压势下,我只能败下阵来。但是实际上,我真的有些担心,她现在竟然玩儿起了炸药,这太危险了! 不过付圣冰并没有让我操刀露一手,她很兴奋地打电话叫了一桌好菜过来,我和姐妹俩对酒言欢。付圣冰一改刚才的态度,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夹肉,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八点半钟,晚餐圆满结束。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告辞。 但付圣冰不肯放我走,拎着我的胳膊施展了九阴白骨爪,要我至少呆到晚上十二点。 懂事的付圣依不断地劝说姐姐:“姐,赵哥哥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就别拦他了!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天天有的是时间。但赵哥哥不一样。” 付圣冰皱眉冷视:“去去去,胳膊肘往外拐!” 但实际上,我终究还是在付圣冰的霸道之下,逃脱出来。 真有一种闯龙潭入虎穴的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付圣冰已经不再是人,她是神,她是圣,她是仙。因为她做到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我真为她有些担心,害怕她真的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她弄的那些炸药,就是安全隐患,每时每刻地威胁到了姐妹俩的生命安全。实际上,从付圣冰自制的那些炸药来看,我觉得她肯定是做了不少功课,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虽然这些炸药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专业,但是爆破能力,也绝对不容小视。 回到大队部,我马上找到了李群涛!我交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排爆。 而李群涛也果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当天晚上,只身从付圣冰家的窗户处钻了进去,查到了炸药存放点,并将它们偷了出来。 当李群涛将这一迷彩包的炸药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在不断颤抖。或许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儿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去做这么一大堆危险的东西。 但虽然炸药被成功地从付圣冰家里剔除,但是我所担心的是,付圣冰还会变本加厉地赶制这些东西。她无拘无束,在别人看起来是非常神话的想法,往往都会在她那里变成现实。此时此刻,这丫头的整蛊水平,已经远远超越了齐梦燕的妹妹齐梦娜。 无奈之下,还是无奈。我承认,我左右不了付圣冰的思想,她是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女人。或许,她很适合去当特工。 ……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刚刚起床,便突然接到了天龙总部的电话。 电话是陈富生的女秘书打来的! 女秘书告诉我,七点之前我和齐梦燕去一趟总部,陈先生有要事商量。 挂断电话后刚好齐梦燕敲响了我的房门。开门后,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对对方说:“快,去总部!” 很明显,齐梦燕也接到了总部的通知。不过根据时间来计算一下,女秘书却是先通知了齐梦燕,然后才通知我。这个细节,让我心里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平衡。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陈富生的女秘书,办事相当谨慎。按理说她通知我们其中一人便罢,但是她却同时通知了我们两个人。 这样做,也许很容易弄巧成拙。 齐梦燕扑哧笑了:“看吧,我们现在多默契。” 我点了点头:“相当默契。” 不容再多言,我们整理好了仪容,驱车奔赴天龙总部。 在路上,齐梦燕自言自语地猜测起了陈富生此次召集我们的动机。 我劝她道:“别猜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没想到的是,在总部门口,陈富生的女秘书正穿着光鲜地等着我们,见我们车子驶近,她挥了挥手。 我们在她身边停下,齐梦燕追问:“陈先生到了没?” 女秘书道:“马上!马上就到!你们跟我来吧!”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总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头。我们在女秘书的引领之下,去了陈富生办公室。 女秘书给我们倒了一杯水,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陈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嘱咐,说是让你们先换上迷彩服!” 我更是一惊:“换迷彩服干什么?” 女秘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与训练有关吧?” 我道:“不可能!训练方面总部人才济济,根本用不着我们。” 齐梦燕也皱眉思虑,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458章 然而尽管疑惑,但毕竟是陈富生的吩咐,我们还是心甘情愿地去被装室换上了迷彩服。 重新返回陈富生办公室,女秘书望着我们直笑。我和齐梦燕有点儿心里发毛,齐梦燕禁不住皱眉追问:“小张秘书,拜托了,告诉我们,陈先生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女秘书收敛住笑:“我哪儿知道呀。陈先生来了不就知道了。”说完后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穿上迷彩服,都很像是当兵的哩。男兵很帅,女兵很靓。” 齐梦燕有些愤然地道:“别拿我们开涮了!本政委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你在故意整我们?” 女秘书连忙摇头:“我哪儿敢呢!” 女秘书继续收拾办公室,我微微一犹豫,冲女秘书追问道:“张秘书,能不能给个提示,当时你是怎么落入赵光成手里的?” 一听此言,女秘书立刻收敛了笑意,神情变得有些凄凉。她望着我吐了一口空气,强挤出和蔼的神色:“赵光成把我们关在了他家的地下室里。你们回来的前一天,赵光成晚上给我和刘秘书打电话,说是陈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谁知我们去了,还没见到赵光成,就被他的人绑了起来,关进了地下室。赵光成还派了俩人看着我们,手机没收------”女秘书停顿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赵光成会谋反。他隐藏的太深了,我还差一点儿就被他蒙蔽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识穿他的阴谋。” 我一怔:“这么说,赵光成说你和刘秘书的事情,都是编造的谎言?” 女秘书脸上一阵红润,提高音量辩白:“当然是胡扯了!这只是他欺骗陈先生编造的一个谎言罢了!赵光成的谋反意图一暴露,这个谎言早就应该是不攻自破了!” 谁想齐梦燕偏偏是插了一句:“无风不起浪,你和刘秘书都是陈先生的首席秘书,经常在一起工作交流,日久生情也是无可厚非。” 女秘书瞪大了眼睛望着齐梦燕,委屈地道:“齐政委,也就是你能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和刘秘书,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是谈恋爱,肯定不是找他那种人!” 当听到一阵脚步声临近之时,我尝试暗示女秘书止住言语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之间,男秘书小刘推门而入,直接冲女秘书兴师问罪:“小张秘书,我是哪种人啊?” 女秘书脸上一阵热辣,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没,没什么。就是胡乱地打个比喻嘛。也是为了,为了给赵光成对我们的诽谤,一个有力的回击!”女秘书一攥拳头,可爱的样子,倒是让刘秘书再也发不起火来。 刘秘书转而冲我和齐梦燕各问了句好,暗发感慨:“现在整个天龙公司,赵大队长和齐政委,是陈先生最信任的两个红人儿了!赵大队,齐政委,你们二位,前途无量呐。”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骂道:“别拍我们的马屁!你和小张是陈先生的贴身秘书,这次又为陈先生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们才是红人儿。” 刘秘书自嘲地笑道:“我们不是红人儿,是绿人儿!惭愧,惭愧。” 我以前还没看出来,这个小刘倒是还挺谦虚的嘛!我笑了笑,随手扔给刘秘书一支烟,刘秘书接过瞧了瞧,顿时扫了兴:“不会吧赵大队,您月薪几十万,还抽,还抽这种烟?” 我有些生气,冲他一摆手:“不抽还我!红将军,我老家出的!价格不贵,但是档次却不错。不比那些动折三十五十一盒的香烟差到哪里去。” 刘秘书赶忙将烟叼上,掏出打火机凑了过来:“抽,我抽!赵大队赏烟是给我脸,我能不要吗?”给我点上火,自己才点燃自己嘴里那支。吐了两口烟雾,刘秘书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烟是不错!五块钱的将军,比十块钱的烟还好抽!劲儿大!” 我笑着补充了一句:“适合烟鬼抽!别的烟抽十根,这种烟只需要三支!” 刘秘书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 齐梦燕斜瞅着我,皱起了眉头:“赵龙你是故意装穷呢还是怎么着?本政委上次给你买的烟,你没抽?” 我一捏鼻子:“快抽完了!都!还是抽红将实惠,而且还有种家乡的亲切感。” 齐梦燕道:“那你也抽点儿上档次的吧?五块钱一包的烟,会被人鄙视的!北京的农民工抽的烟,都比你好!” 我皱眉瞧着她,齐梦燕一吐舌头扭过身去,不再说话。我补充道:“烟的价值,和人一样。不是用贵贱来恒量的。人,也并不是非要穿的富丽堂皇,才是好人。” 齐梦燕也没再争辩,女秘书望着她笑了起来:“赵大队长说的是!很受启发,很受启发!” 正说话间,我又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根据步速和频率,我迅速地判断出:陈富生到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间,陈富生踩着高昂的旋律,走进了办公室。他今天的穿着有些过于低调,一身运动装,耐克运动鞋。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一千元左右。 我们纷纷问好,陈富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椅上,他一摆手,支走了二位秘书。 我和齐梦燕坐过去,洗耳恭听陈富生的吩咐。 陈富生从抽屉里取出两支粗雪茄,递给我一支,叼上。我为其点燃,自己也点燃。陈富生深吸了一口,吐出几口烟圈儿:“三件事,要你们去做!现在,你们替我去办第一件事!记住我的话,一件比一件更有意义。” 我笑道:“陈先生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去做。” 齐梦燕也表态:“是啊陈先生。您说,要我们做什么?” 陈富生嘴角处袒露出一比诡异之笑:“去挖蚯蚓!越粗越好!” 我和齐梦燕顿时大跌眼镜!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陈富生想去钓鱼,所以想让我们给他出去刨蚯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一种微弱的受辱的感觉,至少我也是一名堂堂的大队长,掌管几千人。即使是找人出去挖蚯蚓,还用得着我和齐梦燕出马吗?但是转而再一想,陈富生一直高深莫测,或许,他这是一次对我们忠诚度的测验? 齐梦燕显然更是将不满写在了脸上,噘着嘴巴道:“陈,陈先生,您要挖蚯蚓干什么?” 陈富生笑道:“钓鱼啊!小赵应该懂,秋天天气越来越凉,那些商品饵素饵,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鱼儿喜欢吃腥,蚯蚓是最佳选择。” 齐梦燕眉头微微皱起,却又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地说:“对了陈先生,好像外面的渔具店里有卖蚯蚓的呢!我们为您买上一大堆,怎么样?” 陈富生摇了摇头:“如果能买,我还叫你们过来干什么?” 齐梦燕耷拉下脑袋,不再作声。 陈富生追问:“怎么,有难度?” 我率先表态:“坚决完成任务!陈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找到最好的蚯蚓!” 齐梦燕没表态,而是追问了一句:“不是三件事吗,那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是什么呀?”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们完成一件,我告诉你们一件。如果你们觉得有难度,我可以安排别人去做。” 齐梦燕见陈富生生气,赶快道:“别别别,陈先生。我们去!我们去!” 陈富生嘱咐了一句:“那就出发吧!至于用什么工具,你们自己选就行了!” 我们站了起来,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走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陈富生让我们提前换上迷彩服的原因了!在部队,穿上迷彩服往往意味着两件事,要么是训练,要么是劳动。而今天,则是后者。 我找后勤部门的人弄了两把小铁锹过来,然后准备了一个小方盒,装蚯蚓用。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驱车踏上征程。 齐梦燕脸上挂着浓浓的愁绪,暗自感叹:“陈先生在故意折腾我们呢!让我们去挖蚯蚓,哼,这太夸张了吧?” 虽然我心里也有百般疑惑,但还是安慰齐梦燕道:“陈先生做事,一定有他的原因。没准儿这是陈先生在抛砖引玉,第二件事,第三件事,至少有一件是好事。或者,陈先生是在试探一下我们的忠诚度?”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这个老陈,太诡异了!让我们,掌控几千人的你,大队长。还有即将升任副总的我,两个强强联手,去挖蚯蚓-----亏他想的出来!” 我继续给齐梦燕做思想工作:“行了,别牢骚了!挖蚯蚓至少还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能钓鱼用啊!我当兵的时候,经常被领导安排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洗煤。但我们还是要去做。这是领导者在培养下属服从自己指挥的一种重要方式。陈先生嘛,肯定有他的独特见解。相信我,挖完蚯蚓,肯定有好事。” 齐梦燕追问:“是直觉还是判断?” 我道:“也有直觉,也有判断!” 齐梦燕没再作声,但是她的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舒展不开。 行出五六里路,路过一个渔具店,齐梦燕一拍我的肩膀:“停下停下!这渔具店里肯定有卖!” 我道:“你疯了!陈先生让我们去挖,不是去买。你觉得你买的蚯蚓能欺骗得了陈先生?” 齐梦燕道:“那不都一样吗?” 我道:“不一样。买的蚯蚓,大部分是养殖的!或者是野蚯蚓弄回来喂中药养着。个体都不太大。野蚯蚓不一样,各种生存环境,造就了它们各种各样的身体特征。陈先生要的,是那种又粗又大的!看来陈先生这次是想钓大鱼。” 齐梦燕似懂非懂地继续置疑:“那我们要去哪儿挖蚯蚓?” 我笑道:“四个字:脏、臭、潮湿。蚯蚓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生活垃圾下面,湿麦秸下面,最好是诊所里扔垃圾的地方,最盛产蚯蚓。” 齐梦燕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忍不住感慨道:“天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太残酷了!简直!” 我虚张声势地道:“对于垂钓爱好者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我们开车驶到了郊区,郊区的管理毕竟比市里差了很多,很容易发现垃圾场、臭水沟的身影。而这些地方,恰恰就是蚯蚓最喜欢的藏身之地。 到了一个生活垃圾场旁边,我停下车子,准备去战斗。齐梦燕拉着我的胳膊,试探地央求我:“亲爱的赵龙,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本政委,自己去挖,我在车上等你!” 我吓唬她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觉得这样做,会瞒过陈先生的眼睛?” 齐梦燕反问:“陈先生能看出来?” 我道:“当然。陈先生让我们一起战斗,你要是偷懒,他自然能察觉到!记住我的话,在陈先生面前偷懒,那简直是自投罗网!没有谁能瞒得过陈先生的眼睛!” 齐梦燕将口中的棒棒糖抽出,随手一扔,又是一阵对苍天大地的埋怨。这也难怪,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甚至还有洁癖,怎么甘心在垃圾场里挖蚯蚓? 齐梦燕脸色铁青地跟着我到了垃圾场上,闻到那种腐臭的气味儿,她马上捂住了鼻子,冷哼道:“早知道这样戴个口罩出来了,臭死人了!” 我没理会她,兀自地拎着小铁锹挖了几下,几条蚯蚓被我用手拣了出来,放地盒子里。但是这里的蚯蚓个头不太大,离陈富生要求的标准,还差得远。 齐梦燕瞧了瞧那活生生的蚯蚓,忍不住捂着嘴巴一阵作呕。 我苦笑:“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齐梦燕这一吐,估计是将肠胃里的残留食物全部清了出来。她粗喘着气,表情痛苦地拿纸巾擦拭着嘴巴:“夸张?你忘了我们那次在米线馆-----”没等说下去,嘴角处又开始流酸水。 我开玩笑地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了一样对付你的武器!蚯蚓!” 齐梦燕皱眉道:“别提这两个字!别提!” 我继续刺激她道:“堂堂齐政委,竟然怕蚯蚓!看来,你这次任务怕是完不成喽。” 齐梦燕似是被我激怒了,她咬着牙一抖肩膀,愤愤地道:“谁说的!不就是挖蚯蚓吗?本政委不怕!” 凭借一种特殊的毅力,齐梦燕手持铁锹,极为滑稽地在垃圾上铲了两下。剧烈的恶臭让她紧皱眉头,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对现实的不满。 天晓得,我们此种举动,有多么滑稽!尤其是齐梦燕,翘着屁股蛋子下锹的样子,别有一番风韵。 挖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从旁边经过一个老头儿。老头瞅了我们一会儿,说道:“挖蚯蚓是吧,我跟你们说,这里的蚯蚓太小了,钓鱼用的话闹小鱼儿厉害。” 我停止了举动,瞅了一眼老爷子,笑问:“大爷,您知道哪里有大蚯蚓挖?” 老爷子斜指西北方向:“那边,离这里大约五百米,有个小诊所。诊所后面有条臭水沟,那里面的蚯蚓,个头都很大,都跟小蛇似的。” 我眼睛一亮:“真的?” 老爷子笑道:“上岁数了,不骗人。” 我直起了腰,冲一旁的齐梦燕道:“走,转移阵地!” 齐梦燕用袖口捂着嘴巴:“什么,还要去挖?这些还不够用吗?” 我道:“陈先生要大的!越大越好!” 谢过这位好心的老爷子,我带着一脸不乐的齐梦燕,迅速地转移了阵地,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臭水沟。 臭水沟旁边堆满了医用瓶罐儿和生活垃圾,还有一些几近枯萎的杂草。我们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下锹,开铲。臭味刺鼻,我尽量降低了呼吸频率和幅度。 一锹下去,我顿时被吓了一跳:一条小蛇般的蚯蚓,扭动着身躯,到了我的脚下。 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粗大的蚯蚓,齐梦燕更是吓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喊了起来:“天呐,这是蚯蚓吗?蛇,明明就是小蛇!” 心里难免有几分惊喜,我将这粗大的蚯蚓装进盒子里,心想陈富生一定很满意。如此继续下锹,又铲了几十条,都大的出奇。估计这里的蚯蚓是食用了诊所丢弃的残余药物,因此生长的格外粗壮。 满载而归,已经成为必然。虽然脏点儿臭点儿,但是却圆满地完成了陈富生意交派的任务。哪怕这个任务对我和齐梦燕来说,的确够滑稽! 我斜瞧了一眼齐梦燕,正要说话,却突然吓了一跳! 天啊,她这是怎么了? 459章 确切地说,齐梦燕此时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她脸上起了很多小疙瘩,像是被蚊虫叮咬的那种。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蚊虫,因此初步判断,她极有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而齐梦燕显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窘态,见我收工,她马上绷露出笑容:“终于大功告成了!陈先生安排我们做这个,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弄了这么多大家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我盯着齐梦燕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带镜子了没有?” 齐梦燕疑惑:“干什么?” 我问:“你告诉我,你以前什么东西过敏?” 齐梦燕是个聪明人,她马上收敛住得意的神情,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镜子。一瞧之下,齐梦燕‘啊’了一声:“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对自己的容貌看的相当重,此时此刻,齐梦燕的冷汗一下子倾泄了出来。我继续冲她追问:“你是不是什么东西过敏?” 齐梦燕皱紧了眉头,苦笑道:“过什么敏啊!肯定是看了这么多讨厌的蚯蚓,那么丑,把本政委吓的!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道:“前面就是诊所,走,去看看。” 齐梦燕拼命地摇头:“不行!小诊所,会越弄越糟。本政委不相信他们的医疗水平。” 我道:“废话!越是小诊所,越容易藏龙卧虎。越是大医院,越容易藏污纳垢。大医院待遇好,都抢着进,走关系的多,真正有本事的,少。小诊所面向的是基层老百姓,这些常犯的毛病,治起来更有经验。” 齐梦燕点了点头:“说的还真有一定的道理。走,走,快去看看。我的天,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将东西搁回车上,然后带着齐梦燕去了这家小诊所。齐梦燕一路上狂照镜子,眉头拧成疙瘩。 还别说,这小诊所的女医生果真有两把刷子,问了几句便查找到了齐梦燕的病因。原因竟然是齐梦燕的皮肤太好了,臭水沟污空浊气,致使齐梦燕的皮肤有些过敏受刺激。深层次地剖析,齐梦燕家境优越,经常使用一些高档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这些东西的确能让人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泽富有弹性,但是久而久之,会破坏人皮肤表面的一些起保护作用的物质和分子。也就是说,大部分对皮肤有美白养护滋润保养作用的高档化妆品,其实都含有化学物品,表面上是美化了皮肤,甚至让皮肤看起来更健康亮洁。而实际上,却也间接地伤害了皮肤,破坏了皮肤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和免疫力,一旦遇到比较复杂的环境或者脏一些的环境,就会出现不适,甚至是引发皮肤过敏。 小诊所医生剖析的头头是道,齐梦燕相当认可,一鼓作气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甩在桌子上:“医生,拜托你帮我尽快治好,越快越好,这个样子我回不了北京啊!” 女医生很是纳闷儿:“这不就是北京吗?” 齐梦燕道:“这是郊区,我说的是,回北京市内。” 女医生倒是还挺有职业道德,将那几张百元大钞回递给齐梦燕:“该多少是多少,这样,我给你开副药,你吃下后几分钟就能见效。不贵,两块钱足够了!我给你找开!”女医生只留了一张百元大钞,从抽屉里翻出了九十八元,递给了齐梦燕。 齐梦燕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嗯!没想到在郊区,还有像你这样有素质的医生。只可惜,医术越高明,往往更是得不到好的发展。” 女医生受到了褒奖,只是笑了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职。收你两块钱,我也能赚钱,不是吗?” 齐梦燕没再说什么,当即在女医生的指导下,服下一丸小药。我本想拉齐梦燕上车赶路,齐梦燕却伸出一根手指头:“等一等,等几分钟。看看效果。我可不想带着满脸的疙瘩回去,陈先生不笑话我才怪!” 几分钟而已,我也没再强求。神奇的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齐梦燕脸上的症状已经明显减轻,只剩下几颗顽固份子,摆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点缀在齐梦燕的耳前。但这几颗小疙瘩已经不足以影响齐梦燕的美貌,相反还多了几分真实感。很多时候,过于美丽的女人,容易给人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除非在她身上找到某些缺憾或者缺点,否则你很难相信,那近乎天使的美丽,会存于人间。因此,弥足珍贵的,也许不是那惊世骇俗的美丽,而是那一抹无足轻重的美中不足。正所谓:碧玉有瑕,瑕不掩瑜。 齐梦燕对女医生简直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齐梦燕道:“这种病要是在北京市里,去大医院治,至少得花上千元。而且效果不一定这么好使。你可真是神医啊!” 女医生很谦虚地道:“大医院成本高,要养活的人多,设备也好。所以贵点儿也是应该的。” 齐梦燕一愣,心想同行是冤家,这位乡村女医生竟然没有恨行的心理,反而替大医院辩解,这是何等的胸怀? 而实际上,这位乡村女医生的高尚职业操守,令我也有些感动。在这个物欲纵横的社会里,这样集医德医术于一身的医生,还多么? 齐梦燕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花两元钱这么快就治好了自己的过敏症状,这在她的人生历程中,不得不算是一个奇迹。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已经被这个女医生所感化。最后她竟然狮子大开口:“医生,这样吧,你跟我干,怎么样?” 女医生一时半会儿不理解齐梦燕的话意,追问道:“怎么,你们家里也行医吗?” 齐梦燕眉飞色舞地道破天机:“齐氏集团你听说过吗?” 女医生顿时愣了一下:“听说过,当然听说过。全北京最大的企业,好像是。对吧?” 齐梦燕点了点头:“对对对!实话跟你说,齐氏集团是我们家的产业!今天你能治好我的过敏病,是一种缘分。也许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个神医在这儿等我,助我一臂之力呢。这个神医就是你。我们齐氏集团旗下也有几家大医院,我想请你过去任职。你觉得怎么样?” 或许在齐梦燕看来,给一个小诊所的医生提出这样的想法,无异于是白白送给她一个馅饼,任谁也会答应。但是她想错了,这位女医生却委婉地拒绝了她:“真对不起,我不能去。我走了,我们这儿方圆几十个村子的人,就没法儿看病了呢!” 齐梦燕眉头一皱,随即笑道:“我可以给你开,开很高的工资。说实话,是你的医德感动了我。我觉得你去了我们家旗下的医院,可以帮我们影响其他医护人员。你应该就是一面旗帜。” 女医生笑着摇了摇头:“你把我想象的太伟大了!其实我没那么好。在北京市区,医院林立,或许是在利益驱使之下,人心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也是必然的。但是在乡下,在郊区,像我这样的医生却很多。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和伟大,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这就足够了!虽然说没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但是我开这么一个小诊所,既能帮人治病,也能养活我们一家人吃喝。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听到这番话,我和齐梦燕都受到了一定的心灵震撼。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位女医生算得上是医学界的一个世外高人,知足者常乐,隐居乡村,治病救人。齐梦燕意识到,倘若用金钱物质等手段利诱女医生为齐氏效劳已经不可能奏效,因此她也没再强求。也正是在她失望之余,诊所里来了生意,几个病人接踵而至。 我们没再久留,与女医生告别。出门后,齐梦燕很细心地记下了这家诊所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坐上车子,齐梦燕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给她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她情不自禁地呢喃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呢?”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大城市之外,到处都是这种纯朴的人。” 齐梦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所有人都能有她这种心态就好了!没有了利益争夺,没有了功名欺诈,这个世界太平了!” 听到她这番话,我更是觉得齐梦燕这丫头本性不坏,甚至还可以用‘善良’来形容。然而,她又是怎样走进tl组织这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地呢?难道,她真的是日本后裔?我的心里划上了重重问号,久久无法破解。 此时齐梦燕脸上的过敏症状已经全部消褪,只是她还沉浸在那个普通的乡村女医生给她带来的震撼之中。她突然扭头问我:“是不是农村人都这么纯朴善良,不计名利?” 我道:“差不多吧。你不是一直都瞧不起农民吗,她,其实也是农民。”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一刻,我看到了小人物的生存方式,看到了小人物人性的闪光点,看到了一个乡村医生的高尚和伟大。” 我不失时机地启动了车子,道:“行了,别感慨了。陈先生还等着我们的蚯蚓钓鱼呢。” 齐梦燕被我从一种特殊的气氛中拽了回来,禁不住有些扫兴。她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深呼了一口气,像是突然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本小姐准备回去之后向老爸建议,在这里投资建一个人民医院。由刚才那个女医生担任院长。” 我虚张声势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过敏好了,又开始发烧了,是吧?” 齐梦燕皱眉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本小姐做不到?” 我道:“我当然相信齐氏集团的实力。但是,一旦在这里建成了医院,那它的商业性质,就决定了它本质的改变。哪怕是让刚才的女医生当院长,也改变不了商业集团以赢利为目的的本质。”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如果本小姐把这个医院定位成福利性质呢?”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你高尚!那样的话,我代表百姓们赞扬你,感谢你。但是,这不现实。没有哪个老板,会真正地把福利当成是一种事业来做。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 齐梦燕愤愤地道:“不相信是吧?那本小姐就做给你看!等着瞧吧!” 其实想想也挺滑稽的,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医生,在齐梦燕看来,竟然像是救世主一样。这说明了什么? 道理很浅显,但却很引人深思。 这一路上,齐梦燕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以女医生为主角,倡导医学界新风,提倡医疗改革。我觉得如果把齐梦燕的思想装进中国医疗部门领导脑子里就好了,或许,真的能从本质上解决广大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 怀着众多感慨,齐梦燕与我驶回了天龙总部。 我们带着一盒子的劳动成果,径直奔赴陈富生办公室。 陈富生还在办公室等着,见我们回来,马上绽开了笑容,急问:“怎么样了,弄到了?” 我道:“陈先生交待的事情,我们当然要保质保量去完成!请陈先生验货!” 陈富生迫不及待地打开蚯蚓盒,当她瞧到那一条条肥大如小蛇的蚯蚓后,先是一惊,而后大悦:“好好好!你们办事就是效率高,收效好。看来今天,我又要喜获丰收了!” 我疑惑地追问:“陈先生真的要去钓鱼?” 陈富生点了点头:“挂大钩,钓大鱼。这么大的蚯蚓,小鱼不敢靠近,大鱼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我一愣:“哦?竟有这么神奇?” 齐梦燕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冲陈富生试探地问道:“陈先生,难道您所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让我和赵龙陪您去钓鱼?” 我和齐梦燕望着陈富生要答案,陈富生坐回办公椅,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今天孙玉敏跟我去钓鱼,他总是不太相信我的钓技,今天让他见识一下。” 齐梦燕猛地松了一口气,我静望着陈富生,期待他道出第二件事。 但陈富生最擅长卖关子,他没直接安排,而是象看穿了我们的心思,试探地问道:“怎么,让你们去挖了一次蚯蚓,心里不平衡?” 我赶快摇头:“不是不是。陈先生,为您做事,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齐梦燕轻声骂了句:“这马屁拍的!”然后轻咳了一声,冲陈富生叫苦道:“陈先生,为了给您挖蚯蚓,我都过敏了!在个小医院里拿了点儿药,才治好。您赶快告诉我们,接下来还要我们做什么?” 陈富生扑哧笑了:“委屈了?傻小齐啊傻小齐,记住我的话,当你的上级或者老板安排你做这种看似无聊的事情的时候,要么是准备对你委以重任,要么-----”陈富生顿了一下,接着道:“要么是故意拿你寻开心,故意整你!” 齐梦燕一怔,试探地追问:“那陈先生是----” 陈富生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整人!好了,现在说第二件事情!仍然是由你和小赵去做,等你们做好了,我再宣布第三件事情!” 我在心里暗暗埋怨陈富生故弄玄虚,就连宣布三件事情,还弄成大闯关的形式,一关一关的揭密。何苦呢? 心里埋怨,但脸上却要装出求知的样子。我向前走了一步,冲陈富生追问道:“陈先生交待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 460章 我和齐梦燕共同期待着陈富生揭晓第二件事,我觉得有些滑稽,简简单单的事情,被陈富生搞的如此神秘,何苦呢!若非,这就是陈富生的高人之处? 陈富生瞧了一下时间,咂摸了一下嘴巴,道:“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去为天龙公司做件事。我给自己的时间也是两个小时,好了,我去钓鱼了,希望你们能圆满完成这件事。”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觑,齐梦燕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您还没告诉我们,要我们去做什么事?” 陈富生淡然一笑:“公司越来越壮大,今年一年的时间,又发展了几十个大项目,增加骨干及员工上万人。我需要你们去弄些必需品。比如说------比如说我总不能让我的那些骨干们整天骑自行车查岗、骑自行车跟甲方沟通吧?” 我顿时恍然大悟:“陈先生,您的意思是,要集中给那些还没配车的骨干,配车?” 陈富生点了点头:“不错。我准备给天龙公司中队长以前的骨干,全配上车。但是配车要体现级别和层次。大队长、中队长级别肯定不能一样。我是这样想的,中队长级别统一配中华,大队长统一配丰田凯美瑞。当然,也要根据其个人对公司的贡献以及所掌控项目的重要程度。这不仅仅是一次物质上的福利,而且还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这是我们即将要开展的tl终极计划的一个重要步骤,只有彻底地笼住了骨干们的思想,才能让我们终极目标的实现,更加顺理成章。这正如同钓鱼一样,不舍得下饵,鱼就不会上钩。你们挖的蚯蚓我很满意,相信大鱼很喜爱。但愿我们的这项配车福利,能为进一步掌控天龙各骨干的思想,打下良好的基础。” 齐梦燕当即提出置疑:“中队长配中华?国产车?” 陈富生反问:“有什么不妥?” 齐梦燕道:“那车小毛病太多,同样的价位,还不如选----选丰田花冠。” 陈富生笑道:“我们也需要一大批国产车。毕竟我们现在是在中国。”他神秘地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催促道:“去做吧,时间不多了!” 我在心里微微思量,陈富生行事的诡异让我摸不到头脑。在我的印象中,他对国产的东西有相当大的排斥心理,但今天,他又为何要选择国产车下配?恍然大悟之间,我察觉到了陈富生的良苦用心:这只老狐狸,他这明显就是一种巧妙的攻心之策!级别高的,配日系车,级别低的,配国产车。这势必会形成一种竞争态势,而且,这也鲜明地摆出了一个道理:日系车远远比国产车尊贵。自然而然地,任何有爱国情愫的骨干们,都会被这项看似正常的福利政策所魔化,进而强化‘亲日’思想,以日系车为目标。举一反三,这项福利政策,会让广大骨干们更加信仰日式文化,甚至是抵制国产!因为,他的这项福利,直接就将国产车定位在日系车之下。大队长与中队长之间的级别落差,实际上便是日本和中国两个国家物质文化的对比。 当然,我也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总之,陈富生行事诡异,他是社会大牌局中的超级大老千,你永远不知道他要出什么牌,更不可能知道他留了怎样的底牌。 然而,我也不太明白,陈富生为什么会将采购汽车这项任务,交给我和齐梦燕。莫非------ 还是齐梦燕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陈先生,采购汽车这一项工作,一直是谁来负责的啊?” 陈富生道:“一直是由赵光成负责。怎么,你们不愿意接手?” 齐梦燕赶快摇头:“不是不是。只是随便问问。那我们需要多少辆呢?” 陈富生道:“看名单,你们自己核对数量。”陈富生回到办公桌前,交给了我们一个密密麻麻的名单。 这份名单竟然有七八十个,名单备注的很详细,很概括,看样子是出自于小张秘书的手笔。然而,望京大队有十几个中队长在名单中,但唯独没有李群涛和金彪在其中。这是怎么回事? 我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置疑:“陈先生,我们望京的两个副大队长,李群涛和金彪,他们为什么----”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这个嘛,可能是小张的疏忽。这样,先给他们俩配一辆!目前公司的副大队长都是和中队长相同的交通福利。但是我一直在想办法,将他们区别对待。” 我道:“没必要那样繁琐吧?” 陈富生点了点头:“原则上,副大队长级别的骨干,暂时还没开始大规模配车。只有十个大队配上了,这样,我得让小张发个通知,大队副职暂缓配车,等公司研究出具体方案,再决定。” 我试探地追问:“陈先生,这样会不会引起大队副职们的不满情绪?他们下面的中队都配了车,但自己却没有。任谁遭受这种待遇,都会觉得不公平。” 陈富生道:“哪有绝对的公平而言?这事儿好办,抽个时间召集所有副大队长开会讨论,给他们定位一辆车。我初步考虑,定价在十五万左右,不能逾越大队主官的待遇水平,也不能低于中队长的水平。不过这个价位,有什么合适的车子没有?” 我笑道:“那就太多了!但不知陈先生的定位,是日系还是其他?” 陈富生道:“再商量,再商量吧。你和小齐先把这件事办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安排第三件事!” 我和齐梦燕纷纷点了点头。 确切地说,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实在不明白,陈富生卖这么大的关子干什么?故作神秘,难道是为了抛砖引玉?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与陈富生同时出了办公室。当然,我们的目标不同,陈富生是去钓鱼,我们则去采购汽车。 坐上车,我们久久不能平静。齐梦燕手里拿着名单,几乎是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我们总共需要八十辆车!二十六辆凯美瑞,五十二辆中华!两辆奥迪a6,天哪!” 我轻咳了一声,道:“镇定,一定要镇定。” 齐梦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地一笑:“下车,下车!” 我皱眉问道:“怎么了,又?” 齐梦燕道:“两个想法,一,本政委想把属于自己的那辆,直接开回来!想法二,我们还没到财务上支钱,拿什么付订金?”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和齐梦燕下了车,直接奔赴财务部。 因为陈富生事先便有安排,财务部经理直接安排会计将二百万打到我的一个银行账号上,我和齐梦燕直接出发。只不过,我们这次没开车去,而是打了辆出租车。既然齐梦燕想借这个机会直接把属于自己的那辆坐驾开回来,那我们根本不需要开车过去。出租车上,齐梦燕拿着名单皱眉自言自语:“还要订两辆a6顶配的,a6是给谁的?” 我一愣:“什么?陈先生刚才可没说这事儿!” 齐梦燕将名单递过来,指着最后一行道:“这不,后面标着的,没写配给谁!” 我道:“天龙总部还有职务比大队长高的吗?没有吧?” 齐梦燕俏眉紧皱:“是啊,好像是没有了。陈先生不可能用a6,他都好几辆a8了,再订a6简直是画蛇添足。难道,难道是给李树田和乔灵他们配的?” 我摇头道:“不可能。按级别来说,乔灵和李树田和大队长一个级别,只不过他们被传神了,好像是高人一等一样。如果能配a6,应该至少是像赵光成那种级别的!或者,这两辆a6,被当成是公车来用。” 齐梦燕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肯定是公车,肯定是!” 出租车行驶到中途,我们又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由于早上陈富生安排我们去给他挖蚯蚓,我们都还穿着迷彩服,而且迷彩服上沾了很多灰尘,甚至还有一定的土腥臭味儿。 齐梦燕让司机停车,付了费用,然后拉着我进了一家大型服装超市。 进超市的时候,我敏锐的眼睛突然发现停车场上停着一辆特别显眼的红色保时捷:那不是金铃的那辆吗? 不会真的那么巧,金铃也在这家超市购物? 但是我并没多想,与齐梦燕一起来到了高档服装专区。或许是由于我们的穿着过于另类,专区的销售人员对我们相当冷漠,待答不理的! 齐梦燕伸手去摸了摸模特身上一件漂亮高档的女装,被销售员好一阵牢骚:“小姐这个不能摸,脏了我们就卖不出去了!” 齐梦燕被气的脸色煞白,真想拿钱往销售员脑袋上砸!这年头,很多人看人都喜欢戴着有色眼镜,销售员见我和齐梦燕穿着迷彩服,身上还有尘土的腥味儿,因此并不认为我们能买得起他们专柜动折上万的高档服装。 我只是淡然一笑,齐梦燕冲销售员道:“不摸一下怎么知道你们的衣服质量怎么样?” 销售员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梦燕:“切!买衣服非要摸一下吗?你谈朋友是不是也要先摸一下质量,才决定谈不谈?买不起,凑什么热闹嘛,带过来这么多灰尘!”还故意用手煽动了一下空气,以示愤恨。 遇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销售员,我本想上前助齐梦燕一臂之力,但是考虑到时间问题,我还是劝齐梦燕忍下。 齐梦燕指着女销售员道:“行,你等着!瞧不起本小姐是不是?本小姐现在没空跟你玩儿,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教育你做人做事!”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服装专区,而且她显然是发现了我们,快步走了过来。 正是金铃。她穿了一套高档的职业女装,身后跟着两个女保镖,走起路来洋洋洒洒,气质不凡。 金铃在我们面前停下,一位戴有胸牌的楼层经理马上像变戏法一样凑到她面前,笑迎迎地奉承陪笑。而几个销售员也受了楼层经理的启发,纷纷向金铃问好。 金铃到了我们跟前,略显吃惊地望着我们:“你们今天,你们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齐梦燕掐腰反问:“穿在这样怎么了?金铃,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家服装超市,被金氏收购了?” 金铃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齐小姐的眼睛。这家超市从上周起开始归入金氏旗下,现在正在进行整顿和规范。所以我今天,顺便过来看看。” 齐梦燕不怀好意地赞叹道:“金氏的胃口可真大!不过,你这几个销售,素质可真不怎么样。本小姐过来买衣服,她嫌我手脏。如果我是她的老板,我先赏她两个耳光,掌嘴。员工这样的素质,你还想搞好销售?” 金铃将目光瞧向那位女销售员,女销售员委屈地解释道:“金董,我,我本以为他们不是,不是过来买衣服的。所以,所以-----” 金铃扭头冲楼层经理道:“你来处理一下!做销售,严禁戴有色眼镜对待顾客!我告诉你们,这两位,随便哪一位,都能买得下我们这家服装超市!” 齐梦燕笑着补充道:“不是一家,是十家,一百家,一千家!” 金铃笑了笑,转而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推荐两套衣服,保证你们满意。我刚刚收购了这家超市,你们过来捧场,我当然得表示表示。” 我赶快道:“不用了金铃,我们还要赶时间!”我抬腕一瞧手表,对齐梦燕道:“时间不多了,衣服先别换了! 齐梦燕拎起身上迷彩服的一角:“就穿这个,穿这一套去买车?那样的话,那些销售员肯定又要误认为我们是农民工进城! 我笑道:“农民工进城就农民工进城!那有什么不好?谁要是瞧不起我们,那准会吃大亏! 齐梦燕眼珠子一转,嘻嘻地道:“也许这真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虎’。” 我不解地追问:“什么叫‘扮猪吃虎’?” 齐梦燕道:“就是扮成猪吃掉老虎呗。这是网络作家们常用的一种写作手法,让主角故意隐藏身份和实力,就像我们一样,穿着迷彩服,别人还以为是农民工进城,结果我们------” 我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有意思。我好像又找到了康熙微服私访的那种感觉!” 齐梦燕道:“本小姐也有!” 我们这样说着,把一旁的金铃弄的一头雾水。 随后我们告别金铃,出了服装超市,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往北京最大的汽贸公司之一-----五洋汽车销售公司。 确切地说,我们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五洋汽贸,的确是一道难得一见的风景线。门口的保安人员上下观瞧我们很久,差一点儿把我们当成是叫花子卡在门外。 来五洋消费的,大多数都穿着华贵,他们都受到了五洋销售人员的热情款待,倒茶递烟,为了勾起客人们的购买决心,漂亮的女销售员们,甚至使用了美人计。而我和齐梦燕的到来,仿佛是销售大厅里一道极不和谐的景象,几个销售员惊诧地望着我们,甚至有个看起来像是管后勤的女职工跑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过来修下水道的? 我们的出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冷清。 而实际上,这家汽贸公司的管理运营程序,还称得上是比较正规。我耳朵比较敏锐,因此听到了某个女销售员手中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对话声: “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光临,先生和女士都身穿迷彩服,请做好迎接准备!” “他们开什么车来的?” “打出租车过来的!” “好的,明白。” “……” 公司为了使销售更具针对性,做到心中有数,这无可厚非。因此听到这番对话,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对讲机里说的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肯定便是指的我和齐梦燕。然而我们的到来,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迎接引路,这是不是显得太不正常了? 我和齐梦燕在冷遇之中拔步,很快便找到了丰田专区。在一辆崭新的凯美瑞车前,我们停了下来。 专区里面有三个漂亮的女销售员,见我们进来,只是抬头瞧了一眼,然后继续扎堆聊天,似乎我们的到来,对他们根本没有丝毫价值。 我和齐梦燕相视一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461章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和齐梦燕出现在这里,像是两个不和谐的音符,三个销售员对我们置之不理,继续聊自己的天。我们互视了一下彼此的穿着,的确有种‘寒酸’的嫌疑。本来崭新的迷彩服,经历了一场垃圾场上的挖蚯蚓之战,上面的泥土味道十分清晰,任谁见了也会联想到农民工进城。在这个有色眼镜横行的社会里,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齐梦燕在悄悄地窃笑,我也跟着笑。走到了那辆样本凯美瑞跟前,齐梦燕打开车门,想感受一下。谁想一个描眉画眼的销售员凑上前来,一边走一边喊道:“喂,干什么呢你们?” 齐梦燕一边扭晃着车门一边道:“买车的呗。怎么,不欢迎?” 娇媚女销售上下观瞧我们一番,眼神之中尽是嘲讽意味儿:“你们是买车的?你们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齐梦燕故意装傻:“这车好啊,怎么着也得三两万吧?” 一听这话,娇媚的女销售扑哧喷出一口口水,笑的前仰后合:“两三万?两三万,买个农用三轮车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不买车的话就别碰,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告诉你们,这车三十多万呢!” 我也配合齐梦燕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什么,三十多万哪?这也,这也太贵了吧?” 女销售抱起胳膊,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说吧,你们到底想不想买车?” 齐梦燕道:“不买,看看总行吧?” 女销售不屑地道:“看行,但不能碰。看吧看吧,随便看。”一扭头,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扭头丰硕的屁股走出几步,与另外两个早已笑掉大牙的销售员,继续说笑聊天。毫无疑问,我和齐梦燕,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最佳笑料。 我掏出一支烟来,叼上,与齐梦燕默契地在凯美瑞周身徘徊。我一直绷着笑,齐梦燕也憋的厉害,想笑出来,却强忍着。她像膜拜天王巨星一样,仔细审视着面前这辆称不上是贵族车的丰田凯美瑞,唏嘘不已。 我们在车尾处合计了一下,齐梦燕表示:“要不咱们换一家店看看,根本没人鸟咱。” 我道:“不行啊,时间不多了。陈先生就给了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 齐梦燕一皱眉:“那我们干脆直接找他们老板谈,怎么样?” 我指了指齐梦燕的衣服:“你觉得我们穿的衣服,很有说服力吗?他们不把我们当成是精神病才怪。” 齐梦燕恍然大悟:“说的也是。”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漂亮的女销售员走了进来,她穿着笔挺的工装,胸牌工号:15。 15号销售员一进门就冲三个正聊的火热的同事说道:“来客人了,你们怎么不接待?” 那位娇媚的销售员一弯腰杆儿,用极其特殊的语调说道:“他们不是来买车的,是来看车的!” 15号女销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啊!”倒也不多说,径直地凑到我们跟前,笑容可掬地问好,并非常礼貌地讲解起了这辆车的性能和优势。 我和齐梦燕只听不答话,而那另外三位女销售隔岸观花地瞅向这边,冲15号女销售埋怨了起来:“小玲,你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做销售,你就不能有点儿针对性吗?” 15号女销售根本不理会她们,只是自顾自地给我们做介绍,并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先生小姐,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扶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随她坐了下来。 那位娇媚的女销售一扬手,冲另两位同事轻声道:“瞧见了吧,新来的就是热情,就是没经验。你跟他们浪费唾沫星子干什么?做咱们这销售行业的,有很多门道。什么人打眼一看就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什么人真买车,什么人进来看热闹,能一样对待吗?浪费时间,简直是浪费时间!” 另外两名女销售看起来也都是销售界的老油子,她们捂嘴而笑,纷纷对15号女销售表示嘲讽。 我和齐梦燕虽然听到了三位女销售的蔑视,但却充耳不闻。我们喝着15号女销售递过来的水,尽量保持着沉默。 15号女销售又介绍了几句后,笑问:“先生,小姐,请问您现在是怎么个想法呢?” 齐梦燕故作神秘地道:“看看,先看看。” 15号女销售笑道:“嗯,先充分了解一下车子的性能和综合情况,是应该的。这样吧,您拿两份彩页看看?” 齐梦燕点了点头,女销售礼貌地递过来两份宣传彩页,继续有重点地做起了介绍。 那位一直隔岸观火的女销售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踩着兴师问罪的脚步声凑上前来,冲15号斥责道:“方小玲你疯了是吧,不是你们家的公司,不是你花钱印的彩页?明明知道人家没有购车的欲望,你还-----” 这女销售简直成精了,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儿,说这种话!我和齐梦燕虽然生气,但一直绷着。或许用不了一会儿,她便会领教到狗眼看人低的后果。 15号女销售方小玲皱眉道:“现在他们是我的客户,我怎样接待跟你们没关系!请你们不要影响我!” 娇媚女销售愤愤地骂了句‘没前途’,轻飘飘地再次扭身而去。 15号方小玲仍然是笑盈盈地望着我们,歉意地道:“真对不起,我的同事,她们-----” 我笑道:“没关系。” 方小玲为我们杯子里添水,我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冲她问了句:“我们买车的话,你能不能拿到提成?” 方小玲抬头瞧着我,只是嘻嘻一笑,算是默认。 我道:“我马上交订金,二十六辆丰田凯美瑞,就这种配置的就行。按照你们的规定,需要交多少订金?” 方小玲猛地一惊,以至于胳膊一颤,将水杯碰到了地上。她惊愕地望着我:“您,您没开玩笑吧?” 我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是天龙公司的,准备给项目上的骨干配车。二十六辆丰田凯美瑞,另外还需要五十二辆中华。如果那边的车你也负责的话,顺便你也给弄一下。我们赶时间,先交一辆凯美瑞全款,其它的二十五辆,交订金,选个好日子过来提车。” 方小玲张着惊诧的嘴巴,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支吾地道:“这,这,那您,您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了,这么多车子?” 齐梦燕插话道:“没什么好考虑的。才二十几辆凯美瑞而已。” 莫说是方小玲惊的手足无措,就连刚才一直持轻蔑态度的三位销售员,也惊的目瞪口呆。她们改变了一种眼神望着我和齐梦燕,近乎膜拜。我想此时此刻,她们一定非常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机会,或者时光能够倒流的话,她们肯定会在我们没进销售大厅之前,狂奔到公司门外对我们进行迎接。 我冲方小玲问了句:“财务在哪边?” 方小玲道:“我带您去吧。这边走。” 我道:“不用了,你告诉我往哪边走就行了!” 方小玲顺手指了几个方向,我和齐梦燕会意,相继走出了丰田专区。 几个女销售一直目送我们出来,近乎膜拜。 走出大约几十米后,齐梦燕扑哧大笑:“真好玩儿!这种感觉,真爽。” 我叼上一支烟,冲她反问:“你是不是在刚才的过程中,再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真善美?那个叫方小玲的销售员,让你很受感动,是吧?” 齐梦燕叼上一支棒棒糖:“你敢说你没有?”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绝对不相信。” 齐梦燕追问:“看出什么来?” 我埋怨道:“装吧,你就!” 或许是那几个女销售员不放心,我们还没走到财务部,方小玲便随后追了上来。 我扭头追问:“怎么了?” 方小玲道:“我们,我们-----如果经理知道我没陪您去财务,他会批评我的!我们有规定,对待客户要全程陪伴。您见谅,见谅!” 我直接道:“你是担心我们食言,不去财务交订金,对吗?” 方小玲赶紧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如果我在场的话,可以更详细地说明情况,包括随车附带的一些赠品,我都能监督财务帮您登记好。还有就是,我还可以帮您协调一下提车时间。”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你就一块来吧。” 方小玲陪我们进了财务,一阵繁琐的程序之后,我们拿着单子走了出来。 方小玲激动的直搓衣角,或许在她的销售历史当中,这是第一次接到了这么大的一笔单子。与此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将能领到一笔相当可观的销售提成。 重新回到了销售现场,几个销售员一下子全部蜂拥了过来。有的倒水有的递烟,比伺候皇帝老子还周到。 我瞧了一下时间,冲齐梦燕道:“还有一段时间。” 齐梦燕不解地追问:“哦?你的意思是----” 我道:“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老板叫过来,直接把另外五十六辆中华的单子也给弄好,怎么样?” 齐梦燕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好像还有两辆a6,你给忘记了。” 我笑道:“我没忘,一直记着。”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像我们这样的大客户,汽贸公司老板自然要见一见。因此,方小玲打电话向上逐级汇报之后,汽贸公司老板挺着像是怀孕五六个月的大肚子,到了现场。 老板礼貌跟我和齐梦燕握手示好,不可否认,他的为人处事相当老道,三言两语之下,让我们感觉到了盛情和周到。 老板摸了摸镫亮的额头,想让我和齐梦燕去他办公室商议。我推辞说不必。 彼此客套再三,我提起了五十六辆中华和两辆奥迪的订单,老板笑容可掬地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些嘛,咱都懂。”老板一挥手,几个销售员会意,相继走开。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冲老板道:“我们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给我们办手续吧。价格方面我们不多问,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老板道:“那是,那是。你们放心,规矩咱都懂。我承诺,每辆车,我给你们俩每人这个数的辛苦费.怎么样?”老板伸出三个手指头,在空中顿了顿。 齐梦燕笑问:“辛苦费?” 老板笑道:“齐小姐谦虚了吧?说的明一点儿,就是-----”老板拇指和食指一拈,放低声音道:“就是回扣嘛。哈哈。” 齐梦燕恍然大悟:“哦?回扣就免了,都回到价格里吧。” 老板啧啧地道:“那怎么行。我希望我们能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赵先生齐小姐能看重我们公司,是我们公司的荣幸。该走的程序自然少不了。我们做生意嘛,得讲原则。你们放心,回扣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知道了也无妨,这都属于潜规则一类,我觉得也没必要掖着藏着的。你说对吗齐小姐?” 齐梦燕赞道:“爽快。但是本小姐真的不缺那几十万。”扭头望向我:“不知赵大队缺不缺?” 我笑了笑:“天龙公司没有缺钱的骨干,只有缺心眼儿的人。” 老板不明此意,望着我呈疑惑状。 我走到了老板身边,老板赶快站了起来,奉承陪笑。 我盯着老板道:“刑总,来到咱们这里,其实让我感触最深的一点,就是,咱们这里的员工非常具有演员的潜质。” 老板顿时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笑道:“您是说,我们这里的女销售,长的,长的漂亮?” 我道:“长的是挺漂亮,演技也不错嘛。哈哈。” 老板的脸上瞬间变得有些青涩,而齐梦燕也不解地望着我。我再叼上一支烟,道:“几个销售员有的唱黑脸儿,有的唱白脸儿,用这种方式促成交易,刑老板难道不觉得-----”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 老板脸上的冷汗刷地流了下来,或许他没想到,我能识破其中的真相。但是他仍然尝试保持镇定,陪笑道:“赵先生的话,刑某不才,听不懂啊。” 我道:“嘴上不懂没关系,心里懂就行了!商场如战场,我不反对你们使用这种销售策略。别紧张嘛,刑总。” 老板笑了笑,不作声。 我接着道:“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我只希望,那五十六辆中华和两辆a6,刑总给的价格,能让我在我们老板面前抬起头来,多说无益。” 老板赶快道:“明白明白。谢谢赵先生的理解,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他自嘲地说了两句‘理解万岁’,脸上早已是丑态百出。 随后,我们跟着这位刑老板进了他那装饰奢华的办公室。 在他的办公室里,老板承认了几个销售员上演的那出戏。几个销售员有唱的有和的,有黑脸儿有白脸儿,她们以为,用这种策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这个大客户拿下了。而实际上,她们的把戏,瞒不过我的慧眼。只不过,我一直保留着这张底牌,来将老板的军。老板是个明白人,因此在中华、奥迪两种车的价格上,他肯定会知趣地让利到最低程度。 或许是一下子戳到了老板的软肋,他对我和齐梦燕是更加客气。甚至亲自倒水递烟。而且,他还毫无隐瞒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而通过这位老板的解释,我又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某一个人的计划和运作当中! 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 462章 刑老板告诉我们说,凡是像我们这种穿着进公司购车的,要么是真正的穷鬼,要么是深藏不露的大人物,要么是典型的暴发户。而作为销售人员,能够在客户的举止、气质上正确判断其来头,从而根据客户的种类迅速地形成销售策略。他们在汽车销售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另类方法。老板给我们举了个实例:山西的几个煤老板,穿的寒酸至极,他们往往不按常规出牌,销售人员便使用攻心之计,欲扬先抑,销售员黑白两种脸色,形成巨大的反差。从而使客户脑子一热,进而成交。很多时候,激将法不失是一种可行的销售策略。 老板还振振有词地道:“做生意就跟钓鱼一样,什么样的客户,下什么饵料,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按照常规来说,光给鱼儿喂蚯蚓,不会取得很好的效果,也很难钓到大鱼。” 他的口气和比喻,竟然和陈富生如出一辙。我对什么销售策略不感兴趣,对几个女销售唱双簧演黑白脸儿也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其中另存蹊跷。陈富生安排我们过来订车,不单单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他也许有更深的打算。 每一个行业都有这个行业的潜在规则,每一个成功的企业和公司也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三言两语道破了他们的天机,因此这位老板也绝不含糊,直接把车辆价格压到了最低。我们没有过多停留,办完了各项手续之后,开了一辆丰田凯美瑞,返回天龙总部。 路上,齐梦燕叼着棒棒糖问道:“你是怎么识破那几个销售员是串通一气儿的?” 我反问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齐政委,你太能装了!在那位方小玲招待我们的时候,另外几个销售员悄悄地给她竖了两次大拇指。而且在我们决定订车的时候,她们更是忽略了自己是在演戏,用表情告诉了我们真相。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稍微顿了顿,没道出后文。 齐梦燕追问:“重要的是什么?” 我岔开话题:“其实,我已经想到陈先生让我们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了。” 齐梦燕饶有兴趣地扭过身子望着我:“是,是什么?” 我道:“每一件事和第二件事加起来,就是陈先生安排我们做第三件事的决心。在此之前,第三件事,只是个未知数。但现在,已经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齐梦燕似是听不懂我的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道:“你会明白的!陈先生会告诉你答案。” 齐梦燕一皱眉头,再不作声。 驱车返回天龙总部,我们径直回到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还没回来,仍然是他的女秘书招待了我们。 女秘书告诉我们:陈先生刚才回来过一次,但接着又出去了。 我们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等,十五分钟后,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处戛然而止,陈富生推门而入。 一进门还没等我们冲他问好,陈富生便率先问了一句:“都办妥了?” 齐梦燕抢先答道:“办妥了!价格都比市场价要低很多。预计一周后便可以提车。” 陈富生坐了下来:“挺快的!好,不错!” 我总觉得陈富生的话,好像是有点儿敷衍的意味儿。待我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陈富生递过来一支雪茄,再道:“你们干的不错,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齐梦燕不明其意,忍不住追问道:“陈先生您都知道了?” 陈富生笑望着我,没有理会齐梦燕的追问:“相信小赵已经看出来了,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都是我对你们的考察。第三件事,才是正事。” 齐梦燕顿时一愣,瞧了我一眼:“他看出什么来了?” 我笑道:“陈先生真是高深莫测啊!” 齐梦燕道:“可是我一点儿都没嗅出什么考验的味道来。” 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汽贸公司的老板,和陈先生语气很像?看起来他也很喜欢钓鱼,也很喜欢拿钓鱼来比喻生活,比喻事业。看样子,他受到过陈先生的指导和真传。” 陈富生伸出一指指了指我,扑哧笑了:“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加起来,就促成了你们的第三件事。” 齐梦燕更是疑惑:“这能有什么关系?”她更惊讶地望着我,对我刚才在路上说的话,反复品味。 我笑道:“陈先生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的!所以,无论是他让我们给他去挖蚯蚓也好,去购车也好,都是对我们的一种考查。如果我猜的没错,第一件事,他应该是考查一下我们的服从意识,不管对他安排的事情有多少不解多少怀疑,都要服从。这是陈先生用人的不二法则;第二件事,应该是考查一下我们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 陈富生道:“你说的基本上正确。第一件事,科技含量低,你们很容易过关。但是第二件事,蕴含了很多玄机在里面。其实那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在你们购车的过程中,很容易将你们的聪明才智,甚至是本色,暴露无遗。那老板是我的一个兄弟,他能在只言片语当中,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大小和综合素质。你们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陈富生顿了顿,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更多的内容,他轻咳了一声,接着道:“你能在这么短时间,识破我的路数,足见你的智商,已经在我之上!” 我赶快道:“陈先生别开玩笑了,我在您面前,那简直是小泥鳅跟龙王的差别!我还差得远呢!” 齐梦燕皱眉道:“我,我都被搞糊涂了!陈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富生道:“记住,最简单的事情当中,往往蕴藏着大玄机。好了,现在我可以向你们正式宣布我要让你们做的第三件事了!” 我插话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陈先生的第三件事,应该是----” 陈富生一愣:“应该是什么?” 我道:“应该是想让我们,或者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替代赵光成的位置!” 此言一出,陈富生和齐梦燕纷纷愣住了!我接着道:“第二件事,陈先生让我们做的,是原本赵光成的份内工作。而且现在赵光成已经被我们拿下,公司急需这样一个人,把他的工作统筹起来!” 陈富生拿中指敲击了几下桌面,轻轻地笑道:“没错,没错!不过,就凭这几点,你就能分析出我要安排你们的第三件事?” 我笑道:“其实,三件事,无外乎是一件事。第三件事是前两件事得出的结果。” 陈富生试探地追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摇头:“没有。确切地说,是感觉到了。” 陈富生一笑:“准,很准!正如你所说,我要你们做的第三件事,就是接替赵光成的位置。之前我已经跟齐梦燕通过气儿,但是没有告诉你。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而实际上,对于陈富生的几种举动,我心里甚是狐疑。我总觉得,有一种什么力量,在催促着陈富生,用这样一种方式,将我和齐梦燕提拔起来。而这股力量,究竟是来自哪里呢? 直觉告诉我,或许这股力量,不单单是来自于冈村达生那边。 尽管我在表面上默默地应承了陈富生这别具一格的考验方式,而且一般的老板都有一个通性,在提拔某人的时候,会想出一些歪招损招对其进行考验。陈富生安排我们做的两件事,表面上看来,很普通很怪异。而实际上,这其中蕴藏着很深的心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考验我的因素要更多一些。因为齐梦燕一直是保持低调状态,哪怕是在她明明看出破绽的情况下。按照我的推想,这两件事,根本不足以得出第三件事的结论,但是陈富生却像是很着急要提拔两个副总一样,高深莫测地得出了这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实际上早在他心里酝酿了。 我和齐梦燕相视了一眼,意外之中,意料之外? 陈富生接着道:“不容易啊!赵光成的坠落,没有影响到天龙公司的蓬勃发展。但是天龙公司越来越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在抓捕赵光成的时候,你们俩都是功臣,也都是百经考验的组织成员。有你们为我分担工作,我感到肩上的担子轻多了。我会交给你们很多重要的工作去做。除了赵光成的本职之外,还有很多新增的内容。这一点,以后会慢慢地加给你们!” 齐梦燕道:“您是说,天龙公司需要两个副总?” 陈富生反问:“怎么,你感到了压力?” 齐梦燕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两个,陈先生您对我们俩太好了,有些受宠若惊。” 陈富生道:“别受宠也别若惊。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过两天,我会为你们开个专门的会议,宣布你们的新职务。不过你们还得在望京坐坐阵,物色好新任大队主官人选,好好培养培养,然后你们再回公司担当大任。” 我道:“谢谢陈先生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们站了起来,准备回返。但刚刚走到门口,陈富生突然叫住了我们:“等等!” 我们扭头望着他,陈富生道:“今天订的两辆a6,是给你们订的!提车之后,它们就是你们以后的座驾了!作为天龙公司的新任副总,你们的座驾,绝不能没有派场。合适的机会,我可以给你们配成a8.当然,前提要看你们的工作效果如何。” 我笑道:“谢谢陈先生。” 齐梦燕受宠若惊地道:“有点儿难以置信。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陈富生道:“以后还有很多突然的事情!” 我和齐梦燕告别了陈富生,驱车返回。这一路上,我们一直在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叹了一口气,叼着棒棒糖坏笑道:“本以为本小姐自己当了副总,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没想到陈先生一下子提拔了两个副总。看来,本小姐的算盘,落空喽!”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将了她一军:“难道你当上副总的目的,就是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亏你还是齐家大千金,说话粗俗,没有一点儿科技含量。” 齐梦燕争辩道:“你难道听不懂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啊你,该当真的时候,你装糊涂,不该当真的时候,你比谁都真!哼!” 我不无忧虑地道:“难得你还这么有雅兴!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天龙集团即将要面临----面临-----”我止住后文。 齐梦燕追问:“面临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委婉地道出后文:“天龙集团,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如果我猜的没错,tl组织,即将展开大的行动。陈先生让我们两人上位,这就是大行动之前的准备工作。” 齐梦燕道:“你太敏感了!天龙刚刚处理了赵光成,提拔一两个人上位替代他的位置,再正常不过了!” 我道:“不信的话,走着瞧。” 齐梦燕微微一沉默:“不过很多时候,你说话还挺准的!” 我淡然一笑,却陷入了沉思。 …… 三天后,天龙公司果真召开大会,宣布了我和齐梦燕的任职。当然,这次受到提拔的,还有好几位骨干。陈富生在会上,不仅宣布了任职,还进一步明确了每个人的岗位职责。我和齐梦燕分工明确,我主要负责统筹管理和训练施纲;齐梦燕主要负责外交和人事。当然,对于我们突然坐上副总的交椅,难免会引起很多老骨干们的不满和嫉妒。这一点,早在预料当中。 会后,公司上下议论纷纷。很多耳旁风传到了我和齐梦燕的耳朵里。但是我们充耳不闻,保持镇定,争取用出色的工作,让众骨干信服。 转眼之间又过了四天,按照约定,几十名骨干配车到位。我和齐梦燕各分到了一辆奥迪a6,开着崭新的车子出去转了一圈儿,心情格外舒畅。将新车停下,我们正准备回望京大队,眉姐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她轻盈地走了过来,冲我笑了笑:“兜了一风?” 我笑道:“兜了一风。好车。” 眉姐道:“好车配英雄。赵大队----不不不,赵副总能不能带我也出去兜一风?” 我赶快道:“眉姐您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您叫我小赵就行了!” 眉姐道:“谦虚了吧!” 在眉姐的要求下,我只能重新上了车,眉姐坐在副驾驶上,瞧了瞧车内,微微地点了点头:“德国车的确比日本车强很多,不是吗?” 我道:“对对对!德国技术,先进。” 而车外的齐梦燕,望着我们上车后,站在原地伫立了片刻,鼓起勇气凑到车窗前,试问了一句:“你带眉姐兜风,能不能带上我呀?” 我皱眉道:“你有自己的车,兜你的呗!” 齐梦燕委屈地噘着嘴巴,冷哼道:“小气鬼!不兜了,还!” 我和眉姐相视一笑,我一加油,车子驶出总部。 我们仅仅在外面兜了一小圈儿,便返了回来。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眉姐就当前的形势跟我分析了一下。我意识到,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天龙集团,其实早已是波涛滚滚。 开着这崭新的奥迪a6,我和齐梦燕返回了望京大队部。虽然我们已经被提拔为公司副总,但是望京这边的工作,还不能放下。当然,顺着陈富生的意思,我们重要培养了李群涛和金彪二人,他们都将是望京大队的主官。 望京这边,进入到了善后的阶段。肩上的责任重了,我也觉得离目标实现,更近了一步。 而实际上,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可思议地进行着。 又过了一周后,我们在望京大队的时间越来越少,将工作重点放在了天龙总部。 熟悉环境的过程中,陈富生经常找我和齐梦燕单独商谈大事。这天,我刚刚修改完了总部的训练大纲,陈富生就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个重大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 而我,被陈富生当成是这个计划的最高指挥官! 463章 陈富生办公室,他正在跟我洽谈今后的计划。 陈富生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头发上喷了发乳,油亮油亮的。他平时很少穿白色西装,乍一穿,显得像是年轻了几岁。但是不管他多看起来多年轻,他眼睛里所渗透出来的那股明亮,却足以震撼所有人。那是一种老谋深算的光芒,任谁见之,也觉震撼。他仍然是用中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极富节奏。他半望着我,道出了后面的计划:“让你来总部工作,担子很重呐。冈村先生对我们的行动一再督促,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tl终极计划,即将拉开序幕。” 我试探地说道:“我知道,tl终极计划,就是带领整个天龙集团,同时发起大规模起义。您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陈富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不算太成熟。有一项工作,我们一直没做。之前我跟你说过,现在我们缺少一味调味剂,那就是思想工作。只有牢牢地控制了天龙各分部人员的思想,我们的大起义,才能有把握取得成功。即使失败,也能给政府巨大的重创。你曾经写过一份计划,我看了,很可行。接下来,你就可以运作你的计划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保证将天龙集团北京总部及各分部的人员情况掌握熟悉,牢牢控制住,最好是能达到一呼百应。北京成功了,那么其它各个省市的分部,也就有经验可循,再用两个月时间,我要你控制整个tl集团的命脉,到时候你我一声令下,瞬间启动终极计划。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我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将是开天辟地,地动山摇。不过陈先生,我到现在根本都不知道,我们天龙集团具体的组织结构,您让我怎么控制各个分部?” 陈富生微微一皱眉:“这个嘛,时机成熟的话,我会把名单给你。你可以在向我请示的情况下,召集他们开会议事。也可以亲自过去私访。不过-----不过这件事,还得往后拖一拖,有些程序得走。” 我顿时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按照陈富生所言,他会将tl组织的详细组织结构告诉我?他对我的信任,真的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如果陈富生所言是真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距离我完成任务以及消灭tl组织的日子,不远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悸动。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不知道现在的后勤准备,怎么样了?” 陈富生问道:“你说的后勤准备,是指哪方面?” 我道:“比如说,资金,武器,等等。” 陈富生扑哧笑了:“天龙集团会缺资金吗?告诉你,天龙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我们要让这些钱,花到点子上。就比如说前些日子我让你订的那些车,这就是点子。不下饵料鱼儿怎么会上钩?不给骨干们些甜头,他们怎么跟你卖命?现在时代不同了,笼络人心,不单单是靠信仰。毛zedong时代,共chandang可以靠共产主义的信仰,靠小米饭南瓜汤养活了一帮穷鬼,打下了天下。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人现实的很,不管他对你多忠心,你必须要保证他的利益,这是前提。”说到这里,陈富生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望着我:“差点儿忘了一件事,那些车,都配发出去了?” 我道:“配发出了六十多辆。还有一些骨干,我觉得可以暂时缓一缓。” 陈富生点了点头:“这样,你明天和齐梦燕,再去订三百辆,一百辆凯美瑞,二百辆中华。” 我顿时大吃一惊:“要这么多?” 陈富生道:“总部,北京这边的骨干什么都有了,但是其它省市,各个分部,也不能让人家觉得是后娘养的。我们要表达一下总部的诚意。这也算是计划之一,笼络人心嘛。” 我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或者,可以给他们拨款,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就行了?下面也都有营业收入,肥的很。像这次廊坊的刑凯,竟然开a8.估计分部的这些骨干,比我们还肥。” 陈富生一摆手:“这样是不对的!肥是肥,但该喂还得喂。哪怕给他们配了车去卖废品,也得配。就像钓鱼一样,再肥的鱼,也得下饵,难道你要学姜太公空钩钓鱼?” 我笑道:“姜太公,是直钩吧,好像?” 陈富生皱眉道:“一回事!我说他是空钩,他就是空钩!” 我赶快附和道:“是是是,以后这句成语要改,姜太公空钩钓鱼,愿者上钩。” 陈富生笑骂道:“你小子!这个车的事儿,就这么定了。订好了车,提车的那天,我会让各个分部派骨干来,把车开回去。也趁这个机会,发挥一下你的作用,给这些骨干敲敲担子,转转脑筋。” 我道:“我尽力,我一定尽力。” 陈富生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伸手翻弄了一下摆在办公桌上的月份牌,上面记录着他每天要做的事情,以及完成情况。算是间接地起到了一个‘备忘录’的作用。 陈富生眉头略显凝重地望着我,道:“今天有一批货,你和齐梦燕一起去接一下。” 我一怔,追问:“什么货?” 陈富生道:“武器。最新最先进的武器设备。还有一些联络设备。地点,水屯路华鑫饭店二楼。你和齐梦燕穿白西装扎领带。接头人头戴压缩帽,身穿条纹衣,是个六指儿。联络暗号: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玉皇大帝欠我二百块钱。” 这联络暗号,也实在是太雷人了吧? 我道:“请陈先生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陈富生点了点头:“一会儿你们就出发,开辆低调点儿的车。” 我道:“明白。”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以后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啊,你放心,我陈富生绝不会亏待你的!前提是,你要好好干。” 我道:“跟着陈先生干,我会尽我所能。” 陈富生道:“好。去吧。抓紧时间让齐梦燕准备一下,白西装嘛,去,财务上支点儿钱,买一套换上。我会给财务上打电话过去通知一下。” 我点了点头,辞别陈富生,走出了办公室。 我的心里,冷汗滚滚。越来越多的火药味儿,预示着tl组织即将进入一个剑拔弩张的阶段。而这次去接头接货,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将此事通知由局长,让他派人提前动手? 刚有这样的念头,我才发觉自己太傻了,这样做无异是要将自己送上断头台。尽管tl组织的活动越来越猖獗,但是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出了楼门口,恰巧遇到了眉姐。眉姐正在院子里做伸展运动,呼吸着新鲜空气。我上前问了句:“眉姐好。” 眉姐点了点头:“去哪儿?” 我放低声音道:“陈先生给我安排了一项任务,去接货。” 眉姐轻声问:“什么货?” 我道:“新式武器,还有一些联络设备。” 眉姐一皱眉头:“他动作好快啊。不过看的出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你!” 我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赶快提高音量冲眉姐笑道:“眉姐您怎么不去健身房练练?” 眉姐道:“就扭扭腰伸伸胳膊,还用得着去健身房?” 我道:“说的也是。” 转眼之间,李树田从身边经过,问了句:“眉姐好。”然后扭头望着我。 我正视了他一眼,他皱起眉头:“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当上副总,我李树田就要向你问好?” 我保持淡然道:“不敢奢望!” 李树田冷哼道:“那就对了!擅拍马屁,终于拍上了副总的位置。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火药味儿越来越浓,我正要回应,眉姐插话:“李教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赵副总是凭本事上来的,你这嫉妒心也太强了吧?” 李树田缓和了一下神情:“眉姐,其实,其实他哪儿够资格当副总啊。他不是那块料儿。” 眉姐干净利落地斥责道:“那你算是哪块料?陈先生最反感内部起哄,搞不团结。你也当过兵,现在小赵就是在你之上,有本事你使出来,让陈先生提拔你。别总是制造这些没用的摩擦。我警告你,小赵现在完全有权力办你!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别扯没用的!” 李树田连连点头:“眉姐教育的是,眉姐教育的对!我一定改,一定改!”转而望着我,极不情愿地喊了句:“赵副总,改天请你吃饭,学习经验。” 我想笑笑不出,道:“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改天,我请你!” 李树田狼狈而去,眉姐冲我建议道:“你现在是副总了,得拿出点儿威严来。像李树田这种故意跟你作对的人,你得学会制衡。你的几把火,好像还没烧呢吧?新官上任不烧火怎么行,不烧两把火,谁服你?” 我笑道:“得烧,得烧。眉姐您就瞧好吧,我要在天龙总部烧一把熊熊烈火。” 眉姐点了点头:“把握好分寸。我和陈先生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道:“谢谢眉姐。好了,我得去做事了,眉姐。” 眉姐道:“你去吧。” 我走到总部大门口,拨通了齐梦燕的电话。待她接听,我直截了当地道:到大门口来,有急事。 齐梦燕道:又有什么急事啊?本人正在跟乔教官探讨施训心得呢! 我道:陈先生安排的,耽误不得。你最好是马上过来,耽误了时间,陈先生饶不了你。 齐梦燕愤愤地道:别拿陈先生压我,我齐梦燕怕过谁?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笑了笑,叼上一支烟,静待齐梦燕的到来。 没出三十秒,齐梦燕一路小跑着冲了出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像是一阵悠扬的旋律,延伸过来。 在我面前稳稳地刹住车,齐梦燕盯着我问:“什么事,这么急?” 我迅速地丢下烟头:“上车!”然后率先钻上了一辆中华轿车的驾驶位置。 齐梦燕疾走两步,拉开车门坐下:“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我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边走边说!时间不待人。”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疯了是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驶出大门,我逐渐加速,且见齐梦燕已经叼上一根棒棒糖,盯着我要答案。 我直截了当地道:“陈先生让我们去水屯路华鑫饭店接一批货。现在,我们需要去买一套衣服。接头暗号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玉皇大帝欠我二百块钱。” 齐梦燕扑哧笑了:“这玩笑开大了吧?这暗号-----行了赵龙,别开玩笑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我道:“没跟你开玩笑。” 齐梦燕呢喃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玉皇大帝欠我二百块钱----这是什么暗号啊?糊弄小孩子还差不多!” 我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打电话问陈先生。” 齐梦燕收敛住脸色:“你真的没在开玩笑?” 我反问:“我有那么无聊吗?” 齐梦燕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什么货?” 我道:“新式武器。还有一些通讯设备。接头人头戴压缩帽,身穿条纹上衣。” 齐梦燕警惕地道:“你可别蒙我,我可真当真了!” 我没回话,只是继续加快了车速。 到了一家服装超市停下,我们迅速进去,各选了一套白色西装。换上。还别说,齐梦燕穿白色女装,颇显清纯与高贵。我忍不住多看了几发,疑为天人。 我们做好了准备工作,迅速地驱车赶往水屯路,在水屯路上徘徊一阵子,终于见到了那家华鑫饭店。确切地说,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饭店,招牌破旧不堪,门前停着几辆破旧的小车,和两辆面包车。毫无疑问,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或者工薪阶层。齐梦燕忍不住皱紧眉头:“在这儿接头?” 我点头:“嗯。二楼。” 齐梦燕道:“这档次也太低了!这样的饭店,还会有人过来吃饭,消费?” 我将了她一军:“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腰缠万贯?这个世界上,还是穷人多。” 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们走进了这家小饭店,正在前台操作计算器的老板娘见我们进来,赶快摆出一副笑脸:“吃饭?” 我道:“不吃饭,找人。是不是有一个戴着压缩帽的人上了楼上的包间?” 老板娘道:“是。正在楼上,你是他的朋友?” 我点头:“对。” 我和齐梦燕顺着楼梯上了楼,这楼梯像是几十年没修的样子,破旧不堪,甚至裂开一道道缝隙。齐梦燕捂着鼻子皱眉埋怨:“什么鬼地方啊,这种环境怎么能吃得下饭?” 我没理会她的牢骚,而是加快了脚步,上楼。环视一圈儿,目光停在其中一个包间上。包间门口站了一个人,正投入地抽着烟,见到我们后微微一愣,随即转身进了包间。 我和齐梦燕靠近,敲门。 门被打开,我们朝里面瞧去,见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人头戴压缩帽,身穿条纹上衣,左手六个手指头,多余的那一指上,戴了一颗不算太晃眼的玉扳指。 六指男子上下打量我们一番,我率先抛出暗号:“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六指男子回暗号:“玉皇大帝欠我二百块钱!” 这暗号一对上,不光是齐梦燕想笑,就连六指男子身边的二人也想笑。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发明了这句经典的暗号,人才,绝对是人才! 对完暗号,六指男子冲我们笑了笑:“请坐,请坐。” 我和齐梦燕被招呼着坐下,六指男子给一个小胡须男子使了个眼色,小胡子随即上前将门关紧。 六指男子笑问:“陈先生还好吧?” 我道:“很好。货呢?” 六指男子微微一愣:“不急着看货。咱们初次见面,先认识一下。我叫车臣,别人都叫我车哥。” 我也自报家门:“赵龙,天龙公司副总;这位是齐梦燕,和我一样。” 六指男子仔细瞅着我和齐梦燕,忍不住赞叹道:“真是长河后浪推前浪,后浪把赵光成拍倒在沙滩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对天龙公司的情况如此熟悉,足以看出此人和陈富生以及天龙公司的关系,不一般。据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天龙公司的暗棋,专门负责武器及重要设备的补给和供应。 464章 这位六指的名字的确有些骇人,车臣-----这貌似是一个地名吧? 六指男子问了一些天龙公司的情况,我和齐梦燕避重就轻地答了几句,齐梦燕催促道:“货呢,陈先生急等着要货。” 六指男子笑道:“陈先生和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性子太急了!” 齐梦燕道:“陈先生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而且,拖的时间越长,越会不安全。” 六指男子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来:“这是货的名单和数量。带回去以后,代我向陈先生问好。告诉他,下一批货,将在一个月后到位。” 我点了点头:“一定传达到!”瞧着这张纸条,发现上面的货物名称全是代号:jc123支;buo:21支;yp:32个。子弹:56210发。 随后,六指男子让另两个男子留下,自己跟我们走出了小饭店。在门外的一个面包车前停下:“车上就是。你们可以把货提走了。” 我试探地追问:“我们的车能装下吗,这么多东西?” 六指男子笑道:“直接开车走。你们不是两个人吗?不要告诉我,你们其中一个人不会开车。” 齐梦燕道:“笑话!陈先生身边的人,会有人不会开车?” 我禁不住向六指提出置疑:“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把货送到我们总部?” 六指道:“当然是因为----因为有原因的!我们不方便出现在那里。” 我没再多问,而是冲齐梦燕追问了一句:“你开面包,还是我开中华?” 齐梦燕道:“你开-----”她马上狡猾地一笑:“行啊你赵龙,给我使话术是不是?当然是你开面包了,你是男人,你得发扬风格。我没开过那玩意儿。” 我也没再争辩,上了面包车,启动,上路。 载着货物驶回天龙总部,提前通知了陈富生。陈富生派遣了二十多个tl组织成员,秘密地将货物搬到了地下训练场。 在某个武器库里,我看到了这些货物的真实面目。确切地说,这些东西都是明货,跟以往的暗杀武器不同,它们当中没有一件暗器,清一色都是货真价实的高端枪支。而且,这些武器,我基本上都没见过。我自认为自己对武器的了解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凡是世界上已经生产出来的武器,我基本上都能说出个一二三。但是这些武器对我来说,却都是第一次见到。我怀疑,在tl集团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兵工厂’,他们可以做到自己研制生产武器。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翻弄着这些武器,我的手在微微颤抖。陈富生脸上尽显喜悦之色:“好啊好啊!这些家伙的工作效率还真不错!武器更新换代,比中国的特种部队还快!” 齐梦燕附和道:“是啊。相信就连特种部队的武器,也比不上这些。” 陈富生一摆手:“没法比,根本没法比。你们拿出去试试这种jc全性能武器!”陈富生将手里的一支类似冲锋枪的武器,递了过来。 齐梦燕接过,反复地打量了一下:“这枪轻便。能装多少发子弹?” 我刚才已经初步估量了这种武器的性能,替陈富生回答了齐梦燕的疑问:“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种武器,既可以装弹匣,也可以装弹鼓,还可以像机关枪那样装组合弹。它完全可以替代除手枪之外的任何一种杀伤性武器。而且枪身轻便,供弹量足。” 齐梦燕再问:“那我们去试探一下它的精准程度?” 陈富生催促道:“去吧去吧。你们都是武器的行家,先帮我验验货。” 我和齐梦燕带着一把jc全性能步枪走出了武器库,来到了大型模拟靶场。 经过我们的反复测试,这款武器的性能,绝对完美。精准率甚至堪与狙击步枪相提并论。 我虽然不知道是谁研制和生产出这种步枪,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对武器的造诣,已经不是一般的军械专家所能比拟。正所谓高手在民间,这款武器如果是配发给中国军队,其战斗力,至少能提升三分之一。 其实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款武器还带有消声设备。可以自由转换两种模式。而且消音效果比一般的消声设备,要强的多。它的瞄准镜,带有三种基本功能。放大、望远、瞄准。而且其射程极远,比普通的同类武器,能超出三分之一左右的射程。 或许陈富生对这批武器寄予了厚望,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拿了两支枪和足够的子弹出来,在地下靶场进行了一次疯狂的大扫荡。 这是我第一见到陈富生用枪,他的射击能力,出乎我的意料。定位精准,姿势优美。一看便知道是个受过专门训练的高级射手。在他近乎疯狂地射出上百发子弹之后,我和齐梦燕不禁都为他鼓起掌来。 陈富生笑了笑:“很长时间没玩儿枪了,这枪,还算顺手。” 齐梦燕道:“陈先生射击,相当潇洒呢。” 我也悄悄地在齐梦燕耳边将了她一军:“这马屁拍的!” 齐梦燕愤愤地道:“本小姐是实事求是。没有半点儿夸张成分。” 陈富生将枪支递给我,嘱咐道:“下一步,让组织成员们,都试试这新式武器。把这些子弹喂光了,估计就能熟练掌握这种武器了。我会催促那边专门送一次子弹过来。”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陈先生。” 随即,我们陪同tl成员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射击训练。下午五点钟,结束。 次日上午,公司统一给各个分部发送了电子邮件,要求各分部骨干乘火车赶往总部,准备接收新配轿车。 奇怪的是,仅仅是又过了一天,各分部前来领车的骨干们已经陆续到齐。陈富生派小张秘书清点了一下人数,无异。 陈富生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各分部骨干好不容易才齐集北京,要趁机对他们的思想状态和可靠程度进行进一步摸底,提高总部对他们的控制能力和领导能力。 我禁不住提出置疑:“陈先生,刚刚下通知一天的工夫,他们就到齐了。这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 陈富生笑问:“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道:“您要求他们坐火车来,按照火车速度,如果是广西、四川的分部,一天的时间怎么能赶到北京?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没听招呼,是坐了飞机;要么,这件事提前被泄露了,各个分部的骨干,在没发通知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摇了摇头:“现在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了,其实,其实我们天龙集团,在南方基本上还没有势力范围。主要都集中在北方。” 我更是疑惑:“不会吧?” 陈富生道:“慢慢儿的,你就会明白了!好了,去会会这些分部主官吧,他们已经在会议室集合了!你,叫上李树田、乔灵、齐梦燕。你们三个,一块跟他们聊聊。我相信你的能力,聊完之后给我准备一个详细材料,每个骨干,每个人的思想状况,都给我汇报汇报。” 我挠着脑袋苦笑道:“几百个骨干,这也,这也太难了点儿吧?” 陈富生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点了点头,随即纠集了乔李二人,又叫上齐梦燕,赶往会议室。 硕大的会议厅,坐满了从各地赶来的骨干,足有二三百人。倘若以每个单位过来两个骨干为例,也就是说,天龙集团麾下,至少有一百多个大分部。 我们三人坐在主席台上,相视沟通了一下。齐梦燕突然站了起来,两手在空中摆好姿势,清了清嗓子,道:“唱天龙保安队队歌。我们是都市的风采,预备------唱!” 这丫头,还挺懂调情气氛!我和乔李二位教官也识趣地站了起来,下面的几百名骨干也纷纷起身,共同唱起了那首天龙公司的司歌:我们是都市的风采,用青春守护时代;我们是安全的使者,为理想时刻拼搏。天龙是一条巨龙,披浪又斩风。用我们最坚强的翅膀,展翅翱翔在最美的天空…… 唱完歌后,齐梦燕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说道:“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梦燕,是天龙公司的副总。赵龙,跟我一样,也是副总。另外两名,李树田、乔灵,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教官。今天,陈先生安排我们跟各位见见面,沟通沟通,聊聊家常。我们呢,都是一家人,都是天龙大家族中的优秀成员,因为任务的不同,我们遍布在各省各市,可能平时很少见面。但是距离阻止不了我们的亲情,阻止不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我们身上,涌动着天龙的血液和激情,天龙的宏伟大业,需要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完成!” 这一番慷慨的开场白,把我震了一下。这齐梦燕果真有两把刷子,简单的几句话,把几百人的激情一下子激荡了起来,使气氛显得格外亲切、微妙、和谐。 但是我突然眼睛一亮,一道灵光瞬间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我使劲儿攥了一下准备好的钢笔,手禁不住有些颤抖。我在想:如果我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还会再为那狗屁tl组织结构及其名单犯愁吗?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我轻咳了一声,将齐梦燕的主动权抢了过来。我道:“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让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也许哪天我去你们那儿旅游,还得过去拜拜山呢!”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齐梦燕微微一皱眉,似是对我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第一位分部骨干站了起来,开始作自我介绍:“我叫李德桂,今年32岁,来自山西大同分部。” 简单介绍了几句后,他便坐了下来。 我握紧手中笔,道:“为什么不介绍的详细一点儿?你的职务,还有-----”我本想说让大家把自己分部的具体区县和位置也一同介绍一下,但是再一想,觉得太危险。这样做,很容易让陈富生产生怀疑。 我的话倒还挺管用,这位骨干随即站了起来,补充道:“我的职务是分部大队长,我们分部共有三千人,其中组织内成员347人。欢迎各位去大同游玩儿,我一定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 他坐下后,下一位紧接着开始作自我介绍,模式相同。 而实际上,这些自我介绍,根本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至少和我所需要的信息,相差甚远。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懒的再记录诸位骨干的介绍。 却说二三百人介绍起来,估计得需要三四个小时。在第55位分部主官做完自我介绍后,我突然又灵机一动! 我没有让自我介绍继续进行下去,而是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了几张纸,说道:“现在,大家可以将自己的姓名,联系方式都记下来,方便彼此日后联络。” 齐梦燕扭头瞧向我,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我一怔,轻声道:“陈先生的意思。” 齐梦燕道:“不可能!” 我道:“陈先生让我负责各个分部的管理及思想工作。” 齐梦燕没再说什么,我将纸递了下去。 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确切地说,我这个举动可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但是风险与实效对比起来,我还是豁出去了!因为,如果我能顺利拿到所有分部主官的联系方式,就能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详细资料,进而确定每个分部的位置。再让由局长悄悄配合,就能将各个分部的情况摸个一清二楚。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用再费尽心机地去弄什么组织结构和成员名单了。这份联系方式,便蕴含了所有的宝贵信息! 不由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了一把。只要能收集到这些人的联系方式,用不了两天,我们就能破译所有有用信息,由局长和我里应外合,我们就能将tl集团一举拿下!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有些激动。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趁大家在登记联系方式的空当,再道:“大家都是我天龙公司的精英,骨干。正如齐副总所说,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很不容易。现在,我提一个话题,咱们大家讨论一下,每个人都要发言。” 齐梦燕扭头追问:“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皱眉道:“这里我说了算。陈先生让我负责全盘。你们,都得配合我。不要给我制造无畏的麻烦。” 齐梦燕瞪着我,欲言又止。 狐假虎威了一把,我开始提高音量:“这个话题就是,在咱们大家心目中,tl集团,包括tl组织,最终目标应该怎样定位,怎样实现。尤其是作为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分部,你们都是土霸王,独霸一方,怎样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言行举止,背离陈先生和总部的意图?每个人一分钟时间,即兴讨论。” 众位骨干议论纷纷,我瞧了一下时间,趁机叼上一支烟。 谁想我的安排遭受了李树田和齐梦燕的共同不满。齐梦燕倒是没表现出来,只是暗中义愤。李树田干脆一拍桌子,冲我兴师问罪:“赵总,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这个话题,很弱智吗?你这,耍猴呢是吧?我告诉你赵龙,他们都是各分部的骨干,正职,都比你权力大,你一个副职,有什么实权?他们都是土霸王,你算什么?” 一番话,让原本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李树田,一直在跟我作对。自从我进入天龙公司以后,这家伙没少给我出难题。尤其是在我当上副总后,他心里极不平衡,羡慕,嫉妒,恨。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尝试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冲李树田道:“你最好是保持沉默。李教官,这里由我主持,想听,你可以听。不想听,你可以走人。” 李树田咬了咬牙:“别太得瑟了!赵龙我告诉你,我不服你。” 我掂弄了一下手中的钢笔,笑问:“怎样才能让你服?” 李树田提高音量:“怎样都不服!” 我近乎镇定地站了起来,齐梦燕预感到我要发威,赶快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算了算了,跟他一般见识什么。” 乔灵则赶快劝解李树田,让矛盾不至于激化。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段小插曲。 此时此刻,我的怒火,正在极限燃烧。 465章 二百多名分部主官,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和李树田,有人试着劝解,也有人煽风点火,助长这场内讧的爆发。 我再压了压愤怒,坐了下来,冲大家道:“下面,我们继续讨论。谁先发言,请举手。” 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开始举手,我点了一个座位最靠前的主官,他站了起来,开始表述自己的观点:“我们虽然离总部比较远,但是陈先生经常会给我们做指示下任务。对于工作我们从来没有懈怠过,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我觉得,只要我们坚定信念,紧紧跟着陈先生走,那我们的天龙大业,就一定能够实现!” 虽然是大话套话,但我还是带头鼓掌:“不错,说的好。还有谁来说一说?” 众人再次举手,我正要伸手点一个发言,却见李树田突然一拍桌子,愤愤离席。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什么jb玩意儿,说好了是家常,这成什么了? 待他走出五步远,我望着他的背影喊道:“李树田,你给我站住!” 李树田止住步子,扭头瞧向我:“你继续念自己的经,我听不下去了。我相信,在坐的每个人,都像猴一样,在被你耍着。你有什么资格给大家出考题?” 他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我略有尴尬。我冲他道:“这不是在出考题,这是陈先生的意思。统一思想,立足天龙。这有什么错?” 李树田愤愤地道:“我李树田看不惯!在坐的兄弟们,你们要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训练场上观摩观摩。咱们又不是猴儿,凭什么被他耍着玩儿?” 李树田一招手,果真有几个骨干试量着站了起来,要离开会议室。 局面有些失控。这次临时座谈,李树田一个劲儿地搅和,严重地激起了我的愤怒。如果任由李树田搅和下去,在坐的分部主官至少有一半儿会跟他离席,那我赵龙威信何在?陈富生交待让我协助管理天龙事务,我拿什么去发号施令? 心里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觉得,既然李树田执意要挑衅闹事破坏和谐,那我就不如给他来个杀鸡警猴,这样既保存了自己的威信,又能对诸位主官形成震慑,提高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份量。 我提高音量重复了一句:“李树田,你给我站住!” 李树田冷哼道:“你觉得你能管得了我?” 我道:“李树田你不要挑战我的底限。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 李树田反而是回走了半步:“哦?你还有底限?” 我轻轻地朝前走出两步,叼上一支烟,齐梦燕赶快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赵龙你干什么呀?” 我挣开齐梦燕的束缚:“没干什么,就是想抽根烟。” 乔灵则去稳住李树田:“李教官,我师兄又没惹你,你找什么事儿啊?作为天龙公司的骨干,你就这点儿觉悟?” 李树田一甩膀子:“就这觉悟,怎么了?他赵龙刚来公司多久,他凭什么就像坐了火箭似的,一下子就爬到了副总的位置上?” 乔灵道:“他能力比你强!” 李树田一指自己的鼻子:“他能力比我强?他哪一点儿比我强?” 我转而凑到了李树田跟前,淡然一笑:“要我证明给你看吗?”我自圆其说地提高了音量:“李树田我警告你,破坏座谈秩序,违反组织规定,煽动大家离场。今天,如果不处理你,那我赵龙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个摆设!你,给我停职反省一周,写份深刻的检查!要是再给我捅篓子,我他妈撸了你!” 李树田冷笑道:“你撸了我?就凭你?别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当了个副总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撸了我?” 我道:“你试试看。今天如果看不到你交的检讨,那么我想我很快就能看到你的辞职报告了!” 李树田猛地打了个踉跄:“你说什么?天龙公司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这是陈先生的公司,不是你赵龙的公司。” 我道:“这是我们大家的公司。每个人在这个大家庭里,都应该积极为大家庭建设考虑。而不是斤斤计较,寻衅闹事。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吧,李大教官。” 李树田冷哼道:“该反省的人是你!我没工夫跟你啰嗦,走!”他再挥手,引导那些刚才已经站起来的分部主官,往外走。 我道:“李树田,你有种再往外走出一步试试。” 李树田冷笑:“我不敢?” 我道:“你试试。” 李树田随即迈了大步,炫耀道:“走了,我还要走一步,我一步一步地走。你能奈我何?” 我一咬嘴唇,心里的怒火彻底燃烧了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冲到李树田身边,一个凌空侧踢,朝着他的脑袋飞去。 李树田猝不及防,刷地斜倒下去。 所有人都震呆了!当李树田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右脸上,已经浸出了鲜血。他怒了,攥紧了拳头,呼啸着冲我扑了过来。 我身体微微后撤,一个仰体后蹬,直踹向李树田的腹部。李树田身子急骤后退,后滚着地。 他站起来继续与我战斗。 我怒视于他,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待他再次挥拳袭来,我没有急着反击,而是侧身一闪,二闪,三闪。连连躲开他的几次攻击后,我蓄势疾发,一个连环三拳组合,在他的胸膛上开了花。 李树田被击的连续后退,我补发三拳巩固追打。时机成熟,我身体疾速跃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凌空飞脚,左脚像一个高速旋转的机翼,啪地掴在了李树田脸颊上。李树田‘啊’地一声呻吟,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很多主官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虽然零零星星,却也激情澎湃。而我并没有赶尽杀绝,我走到李树田跟前,伸出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像拽小鸡一样把他拽了起来。 李树田狼狈地望着我,愤愤地瞪大眼睛,咬牙切齿。 我狠狠地道:“李树田,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你狂什么?你,马上回去给我反省反省!今天交不出检讨书,我撸了你!” 李树田的底气似是有些下降:“暴力,暴力!撸不撸我,你说了不算!” 虽然他仍然嘴硬,但是声音已经低了下来。 我道:“我说了算不算,你可以试试。”扭头瞧了一眼乔灵:“乔教官,麻烦你一下,把他轰出去。扰了我们座谈的气氛。各分部的骨干好不容易来一次,却出了这种事儿!” 乔灵点了点头,轻拍了一下李树田的肩膀:“走吧李教官。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此时我发现,刚才受到李树田的蛊惑准备出去的那些分部主官,都已经悄悄地坐了下来。整个现场异常安静,没有一丝杂音。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坐回位置,却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凭借步速和频率,我迅速地判断出:陈富生来了! 陈富生一进会议厅,众位主官纷纷站了起来。陈富生一挥手,正与李树田撞了个正着儿。 李树田低着脑袋问了句:“陈先生好。”然后想低头溜走。 陈富生一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李教官?” 李树田支吾道:“没,没什么。” 陈富生将目光移向我,要答案。我正要说话,齐梦燕抢先道:“我和赵龙组织大家座谈,李树田一个劲儿地搅场子!” 陈富生追问:“因为他搅场子,所以就打了架?” 齐梦燕道:“他不光搅场子,还骂赵副总。可难听了,我都看不惯了!陈先生,您安排我和赵龙当副总,有些人总是不服呢!” 陈富生皱眉逼视着李树田:“是这样吗?” 李树田不吱声。 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在李树田脸上开了花。陈富生随即朝前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道:“李教官,你也算是天龙的元老了,赵副总,齐副总,都是我亲点的。你跟他们作对,就是在打我脸。依我看,赵龙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李树田脸色通红,虽然愤恨,却也不敢作声。 陈富生不再理会李树田,而是冲大家挥了挥手:“都坐下,坐下。我旁听。” 我准备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陈富生微微摇头:“不用。我坐下面。”随即他走到了下面的位置,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李树田狼狈地走出了会议厅,座谈继续开始。由于陈富生的到来和李树田的离开,现场的气氛好像略有些紧张,各分部主官站起来表态的时候,稍显拘谨。但是总体来讲,陈富生还是很满意的。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个小时,陈富生像是坐累了,站了起来四处走走。 而无独有偶,他敏锐的双眼,发现有人正在传什么东西。他轻咳了一声,问:“传纸条呢,什么纸条?” 接到纸条的分部主官站起来,将纸条递给陈富生:“是,是联系方式。” 我的心里,禁不住一阵冷汗。只见陈富生瞧到纸上的内容后,脸色一变,四处瞟了瞟,厉声问道:“谁,谁让你们互留联系方式的?” 那分部主官道:“是赵副总。赵副总说让我们每人留下联系方式,方便通联,方便-----”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将那张纸揉成碎片:“多此一举!”随后将目光刺向我。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心里暗道:这下子完了,陈富生该不会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吧?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我该如何解释? 陈富生走到了我面前,愤愤地说了句:“齐副总主持一下,小赵,跟我来!” 我跟在陈富生身后,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 陈富生支走女秘书,让我把门关紧。我照做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陈富生面前。 陈富生拿中指敲击着桌面,沉默片刻,用极具杀气的语气道:“你胆子真大。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天龙高层的大忌!” 我装作一怔,皱眉道:“陈先生,我犯了什么大忌?” 陈富生道:“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敢私自索要各个分部的联系方式。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心里冷汗直流,表面上却装出镇定的样子:“陈先生您在开玩笑?我,我有什么目的?” 陈富生道:“你该不是要和赵光成一样,私下里想收买他们,反过来对付我吧?” 我苦笑道:“陈先生您这样认为?” 陈富生反问:“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在去年的时候,我也曾召集过一次分部主官的聚会。当时赵光成也和你一样,准备让所有骨干留下联系方式,结果,被我及时看出,制止了此事。否则,也许这个时候坐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我陈富生,而是他赵光成了!” 我试探地道:“没,没那么严重吧?” 陈富生道:“天龙各分部的联系方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也算得上是我们的镇山之宝,一则防止有人篡权,二则是应对政府。在某些意义上来讲,这些分部的价值,超过总部几十倍几百倍。政府之所以不敢动我们,就是因为还没掌握到我们各分部的情况,才不敢下手。你今天做的是什么事?你竟然-----竟然登记起他们的联系方式来了?万一,万一在这些骨干当中有一个人是政府潜伏进来的卧底,那我们全盘皆输。” 我惊愕地道:“这么严重!陈先生,我,我错了!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检讨。” 陈富生道:“你也别自责了,好在我及时处理了此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傻啊。其实,其实我本想是能为陈先生多分担一些。您不是想让我配合您掌控好各个分部吗,我之所以想收集他们的联系方式,就是想多跟他们沟通,了解情况,掌握他们的思想动态。谁想我差点儿弄巧成拙。唉,我太傻了!” 陈富生的语气渐渐平和了下来:“行了,记住教训就行了!你去会议室吧。记住,要严格防控分部主官之间交换联系方式。” 我点头道:“明白了陈先生。” 走出陈富生的办公室,我是既后怕又惋惜。后怕的是,差点儿被陈富生识穿我的举动;惋惜的是,差点儿就大功告成了,结果被陈富生消灭在了萌芽状态。这只老狐狸,他简直是无孔不入啊! 会议室门口,我正要走进去,却突然发现一侧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 是眉姐。她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眉姐将我领到一个没有摄相头的位置,轻声问道:“是不是所有分部的主官都在里面,会议厅里?” 我点了点头:“都在呢。” 眉姐轻声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想办法让每个人都留下联络方式。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少走很多弯路。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眉姐看起来有些激动,甚至是兴奋。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想放过。但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她:“不可能了!” 眉姐问:“为什么?” 我苦笑道:“刚才我也想这样做,但是,但是被陈先生发现了!” 眉姐一惊:“什么?被,被发现了?” 我道:“现在这个方法不能用了。很多时候,离大功告成只有一步之遥。结果,就因为这一步之遥,导致前功尽弃。”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别灰心。去吧。我们再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会议厅。 接下来我哪还有闲心座谈啊,满心的遗憾,陪伴我两个多小时。 完之后,分部主官们纷纷驱车而去。望着他们上车时的背影,我的心里,除了遗憾还有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心情过于沮丧,以至于,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竟然没有察觉,反而是被吓了一跳。 我转身一看,顿时一惊。 “是你!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道。 此人冷哼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啊?” 466章 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冈村达生身边的重要人物-----石川芳子。 这个人物的突然出现,让我预感到,又要有什么重大事件即将发生。她曾经与我共同执行过刺杀任务,有一定的本领。但是生性高傲,目中无人。 只是颇具戏剧性的是,她穿了一套蛮合身的旗袍,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个日本人。 我冲她笑道:“芳子小姐,这次来,又要执行什么重大任务?” 石川芳子一扬头,竟然叼起一支烟,吸了一口,才道:“我这次的任务,就是带你去日本。” 我顿时一惊:“什么,去日本?” 石川芳子道:“冈村先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我试问:“什么礼物?” 石川芳子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话锋一转,石川芳子扭头瞧了一眼办公大楼,接着道:“听说你荣升副总宝座,恭喜啊!怎么,我这个老朋友,是不是应该跟你喝两杯,庆祝庆祝?” 我笑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石川芳子道:“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石川芳子道:“无家可归哪。如果赵副总不嫌弃,今晚是否可以收留一下?” 我一捏鼻子,将计就计:“这个想法不错,正巧晚上可以一起欣赏一下你们日本拍的那些高尚电影。” 石川芳子一皱眉头:“你很喜欢?” 我道:“喜欢。相当喜欢。哪个中国男人不喜欢?不过依我看,如果芳子小姐担任女主角的话,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 石川芳子倒也不生气,而是笑了笑:“你的这句话,我应该怎么理解?你是在赞美我长的漂亮,还是在辱骂我风骚放荡?还请赵副总直言。” 我笑道:“那要看你怎么想了!芳子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岔开了话题。 石川芳子一抚头发:“刚到。正巧,你跟我上去见见陈先生?” 我微微一思量:“我刚从陈先生那里出来。相信你也已经去过了吧?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当了副总?老实交待,来北京几天了?”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还没去见过陈先生。只是,在电话里聊了聊。” 我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陪你上去面见陈先生。” 石川芳子虚张声势地一伸手,弓了下身子:“赵副总,请。” 我也学之,一摆手:“芳子小姐,请。” 我们并肩走到楼门口,正巧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齐梦燕。 二女相见,眼神交错成一缕特殊的光芒。齐梦燕将口中的棒棒糖抽出,朝石川芳子笑道:“什么风刮你给刮来了?石川芳子,哼哼,穿上旗袍以为本小姐就不认识你了?” 石川芳子一只手搁在旗袍的第二个纽扣处,面色和煦地道:“齐副总一开口就火药味儿十足,怎么,要轰炸太平洋吗?” 齐梦燕眼睛的余光瞧了我一眼,含沙射影地道:“你一来,中国的男人都被你给风化了。日本女人,对中国男人来说,没有免疫力。就连赵副总,都甘愿伴你左右。” 石川芳子笑道:“怎么,不可以?” 齐梦燕道:“可以,当然可以。英雄爱美人儿嘛,我拦不住,也没资格拦。” 我忍不住冲齐梦燕埋怨了一句:“你瞎说什么?” 齐梦燕咄咄逼人:“我瞎说?石川芳子刚来天龙公司,你就坐不住了,第一个下来接见她。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在你的脑海里游泳?你,溺了她的水了,对不对?” 或许是出于对中国话的理解欠缺,石川芳子对齐梦燕的话颇为不解,她扭头望向我,问:“她在说什么?” 我道:“没说什么。她在埋怨我跟你走在一起。” 石川芳子笑问:“是吃醋了吗?” 我摇头:“可能是酱油喝多了吧。我们走。” 齐梦燕气的脸色铁青,待我和石川芳子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扭过头来,冲我喊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怎样?” 没待我回答,石川芳子便率先道:“他答应了我,已经。你得排队。” 齐梦燕愤愤而去,而我,只是苦笑。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石川芳子和齐梦燕二人,在我心中的定位并不一样。齐梦燕虽然也是tl组织的王牌成员,但是在与她的交往之中,我发觉她的内心还是向善的。她至少会做出一些让我感到信服的善事来。因此,对她,我是双性内心。而石川芳子,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是冈村达生手里的一张王牌,她的出现,往往是目的性较强,跟我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交流,有的,只是工作需要。这二位女中巾帼,一个是陈富生身边的棋子,一个是冈村达生的得意干将,与公与私,我都不能轻视。能否处理好与她们之间的关系,对我来说,是一个大课题。 与石川芳子一起上楼,在陈富生办公室门口停下。 敲门,女秘书开门。见到石川芳子,女秘书顿时愣了一下:“芳子小姐?” 石川芳子笑问:“怎么,不认识了?” “快请进!”女秘书一扬手,礼貌地请我们进了办公室。 陈富生正坐在办公椅上看报纸,目不斜视,但却察觉到了石川芳子的到来,兀自地问了一句:“芳子,你来了。” 石川芳子笑道:“陈先生,芳子来拜会您了。” 陈富生这才扭头一瞧,微微一笑:“这身打扮,漂亮。在哪儿买的旗袍?” 石川芳子道:“一位中国朋友送的!” 陈富生一伸手,招呼我们坐下。女秘书为我们端来咖啡后,陈富生一挥手,让女秘书退下。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陈先生,要不,我先回去?” 陈富生道:“不用。你是副总,是我的得力助手。对你来说,我没有秘密可言。” 这句话倒是挺暖人心的,但是我不信。陈富生这只老狐狸,不知道自己窝藏了多少私密,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他竟然说对我没有秘密,纯属扯蛋! 我笑了笑,和石川芳子共同坐在陈富生对面。石川芳子道:“陈先生,冈村先生的安排,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富生道:“这点儿事,还用准备吗?” 石川芳子道:“我觉得还是提前动手好一些,有备无患嘛。您说呢陈先生。”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是这样。那好,明天你和赵副总亲自把事儿办妥。后天,我们就出发。冈村先生安排我们在日本呆一周,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石川芳子试问:“怎么,陈先生害怕您一走,这边会乱了阵脚?” 陈富生皱眉道:“可能吗?天龙集团上下一致,很稳定,很团结。别说是走一周,就是一个月,保证不会出什么事儿。主要是,大工作正在进行中,我们得抓紧一切时间,做好终极行动的准备工作。” 石川芳子笑了笑:“那陈先生究竟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富生道:“一切正在有序地进行着。这不,赵副总,就是这次准备工作中的副总指挥。” 石川芳子道:“那我们统一一下口号吧。终极计划,代号是什么。” 陈富生道:“为了保险起见,代号换了很多次。‘猎国’,这个代号太明显,太张扬。我觉得不如干脆叫‘杀鸡行动’吧。字母代号,sj。”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杀鸡行动?难道陈先生很喜欢吃鸡?” 陈富生收敛住了脸色:“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代号。” 石川芳子问:“为什么?” 陈富生道:“你真的不明白?” 石川芳子摇头:“不明白。我只知道,鸡,在你们中国,好像ji女的意思吧?” 陈富生一皱眉:“跟那个没关系!芳子,你懂的挺多嘛。只不过,懂的都是些歪门邪道。”将目光瞟向我:“小赵,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代号吧?” 我微微一思量,点了点头:“明白。” 陈富生道:“那你跟芳子解释一下。” 我冲石川芳子道:“芳子小姐,你回去看看地图,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富生微微点了点头,对我的回答表示赞赏。石川芳子却是一头雾水:“地图?看地图有什么用吗?” 我笑道:“在地图上,中国的版图,很像是一只鸡。” 石川芳子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妙,妙,妙。这个代号很妙。杀鸡行动,陈先生,您太有才了!冈村先生听到这个代号,一定会很满意。” 陈富生道:“但愿吧。不过我实在不怎么明白,冈村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亲自去一趟日本,难道,仅仅是为了把‘野鹰’带过去?” 石川芳子道:“我也不明白。冈村先生怎样交待,我就怎样传达。他派我亲自过来接应,我想您能感觉到这其中的重要性。” 陈富生点了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冈村先生是不会让我去日本的。而且,还亲自派你来接应。” 听他们二人说到这里,我禁不住更加疑惑。 趁说话间隙,我追问了一句:“陈先生,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呢。野鹰,是谁?” 陈富生笑了笑,递过来一支雪茄,却没有作声。 石川芳子道:“野鹰,是一个人的代号。” 陈富生随之道出下文:“对,是一个人。明天,你们要帮我去把这个野鹰带回来!冈村先生,很想会会他。” 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嘴上却道:“那这个人一定是个重要的角色,能让冈村先生惦记着,身份不一般吧?” 陈富生道:“当然不一般。他是-----” 石川芳子出其不意地打断了陈富生的话:“他是谁,你明天就会清楚的!保存一点儿神秘感,对你来说,没坏处。” 我自嘲地一笑:“哦?那也好。” 确切地说,陈富生与石川芳子的这次谈话,我旁听之下虽然觉得暗藏玄机,却是一头雾水。这二人并没有直接让我知道其中的真相,而是巧妙地卖起了关子。 野鹰是谁-----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揣摩。 但是我总预感着,此事非同小可。 怀着重重疑惑,我和石川芳子离开了陈富生办公室。 晚上,我没有食言,与石川芳子共进晚餐。地点是外面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我们两个人要了一个挺大的包间,我觉得挺浪费,但石川芳子却非常喜欢。中餐和日餐各点了一半儿,我们举杯吃喝。 第三次碰杯的时候,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能告诉我,野鹰究竟是谁吗?是自己人,还是----” 石川芳子打断我的话:“不该问的,别问。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我皱眉道:“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在我面前卖关子,没有任何意义。” 石川芳子将了我一军:“陈先生更喜欢卖关子。你敢跟陈先生这样说吗?今天晚上,我们只吃喝,不谈公事。感觉挺好,还有人请我吃饭。” 我道:“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是你说要为我庆祝,难道不应该是你埋单?” 石川芳子埋怨道:“小气鬼!一顿饭能吃多少钱?” 我笑道:“这是原则。” 石川芳子道:“那要问问这家酒店,收不收日元喽。” 我道:“应该收。如果不收,可以去银行兑换。” 我这样刺激她,她竟然不生气。而是诡异地笑着,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我们又喝了几杯,确定在她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我有些不耐烦了,推辞说自己已经吃喝到位,要回一趟望京大队。 石川芳子一把拉住他:“你不能走。得等我。” 我叹了一口气,道:“再给你十分钟,否则,我先走,你继续吃。” 石川芳子果真是一阵狼吞虎咽,正好是卡在十分钟来临的工夫,拍拍小腹,站了起来。 我当然没有让她买单,付钱之后,石川芳子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道:“算你还够意思。我还真以为,你堂堂一个副总,真的那么抠门儿呢。” 我叼上一支烟:“我一直就很大方。” 返回天龙总部,石川芳子让我送她回下榻的酒店,我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拒绝。 她下榻在距离天龙总部三四公里的一家中档酒店,这里地处一条并不算太繁华的街道,石川芳子住在四楼,在上楼的时候,或许是酒劲儿开始发作,她的身子有点儿摇晃。 将她安全送到了地点,我转身告辞。 石川芳子却突然叫住了我:“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以后的命运?” 我愣了一下,扭头追问:“我,什么命运?” 石川芳子靠近了几步,有点儿醉迷迷地望着我:“最多两天后,你,陈先生,还有那位野鹰,会一起出现在日本。” 我一指自己的鼻子:“我?你没在开玩笑?” 石川芳子道:“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冈村先生,要见你。” 我淡然一笑:“见就见呗。这和我的命运有什么关联?” 石川芳子道:“你留下陪我聊天,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你听了一定会很----激动?兴奋?怨恨?生气?”她一连用了好几个形容词来钓我的胃口。 但我还是回了一句:“对不起,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还有事,不能陪芳子小姐聊天。晚安吧!” 我坚定地迈步离开。不知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脚步速度,竟然和心跳频率,一样高。 驱车,赶回天龙总部。一路的猜测。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琢磨,那个‘野鹰’究竟是谁。 由于用脑过度,次日醒来后脑袋有点儿疼,但是关于野鹰的身份,仍旧是个谜。我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关键性人物。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我的预料。 上午十点钟,石川芳子打车赶到天龙总部,与此同时,陈富生急着招呼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 任务很明确:去带野鹰回来。 467章 陈富生几乎是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搁在办公桌上。 他深沉地抽着雪茄,望着我说道:“野鹰,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冈村先生点名要我们带他去日本。” 我若有所思地追问了一句:“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陈富生道:“你应该认识他!” 我一愣:“哦?我认识?”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照片向前一推:“你看看。就是这个人。” 我接过照片,当我看清照片的人时,我猛地吃了一惊。正如陈富生所说,我认识他,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陈富生逼问了一句:“认识?” 我紧咬着牙关,脸面上却装出镇定:“认识。他是,他是公安部的叶秘书。” 陈富生轻轻一笑:“你跟他有交情?” 我道:“谈不上有,谈不上没有。我当初跟林部长关系不错,所以跟叶秘书打过照面。他,他就是野鹰?” 陈富生道:“不错。他就是野鹰。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我们如果得到了他,将会为我们终极计划的实施,奠定良好的基础。只要能他嘴里撬出……”陈富生顿了顿,止住后文。 我追问了一句:“我实在不明白,他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陈富生道:“你会知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和芳子小姐,一起带他回来。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商量后面的事情。”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但随即提出疑问:“公安部戒备森严,您不会是-----”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当然不会。有确切消息,野鹰会在今天晚上九点钟,去林副部长家商谈事情。这正是个好机会,你们可以在路上动手。他会开辆奥迪a6,车号是xxxxxx。” 我顿时一愣,心想陈富生简直是太神通广大了,这种事情他都知道?看来,在公安部的重要岗位上,的确有天龙公司的眼线。或许,还不是一人两人。 陈富生接着道:“一个原则,要活的!死人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和芳子商量一下计划,甚至可以去实地勘探一下。记住时间,是今晚九点。林部长家你是知道的,野鹰会走-----”陈富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北京市地图,在上面指了指:“野鹰会经过这条路,然后上这条路,最后在这个红卡小胡同经过,上了这条路。这条路直走,就直接到了老林家里。” 听到这里,我心里禁不住万分疑惑:陈富生怎么会连叶秘书的驱车路线都知道的这么详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叶秘书的司机是陈富生的人。但是事实情况是,叶秘书有司机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叶秘书曾经多次去林部长家,或曾有人跟踪,或曾携人同往。而这个跟踪之人或者同往之人,必定就是为陈富生提供情报的内奸。 各种猜测在心里沸腾着,我越发感觉到形势的紧迫性。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叶秘书是林副部长的助手,对于天龙公司来说,他最大的利用价值是什么?林副部长曾经遭受陷害一度退居二线,后来得到平反,重新就职。莫非,陈富生是想利用叶秘书重新扳倒林部长?或者说,林部长原本就曾说过,公安部已经在tl组织内打入了卧底。莫非,叶秘书也是这个秘密小组的成员,陈富生是想利用他,挖出深藏在tl组织内的所有公安卧底? 各种的推测,让我心里极其复杂,极其烦乱。但不管是哪一种真相,对我来说都是难题。我势成骑虎。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望着我,继续道:“本来这件事不用你出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安排了你。毕竟,你和野鹰认识,你跟着去,可以杜绝出什么差错,错抓了人。” 我强挤出一丝笑:“谢谢陈先生的信任。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动了叶秘书,公安部会不会狗急跳墙?” 陈富生自信地道:“他们敢!公安部现在不敢动我们,我们有法码!因为他们动了我们,就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全国的大海啸。孰轻孰重,他们分的很清。” 我道:“哦。我只是有点儿隐隐的担忧。既然陈先生这样说,那我没问题。为了让这次行动万无一失,我一会儿就去勘察一下地形,看看在哪儿设伏比较合适。” 陈富生点了点头:“让芳子跟你一起去。” 我道:“不必。我一个人足够。” 陈富生道:“注意团队协作,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任务。” 我只能接受。而实际上,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本想是趁一个人出去勘察情况的时候,跟由局长汇报一下此事,商量对策。但是陈富生这只狐狸太狡猾了,他根本不给我单独执行任务的机会。 莫非,他还在怀疑我? 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蕴藏着重大的玄机,甚至是阴谋。 我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急促,悄悄地深呼了一口气。而心里有种声音却在反复吟鸣: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怎能亲手去抓捕公安部的同仁?但是如果不照做,也许我的潜伏任务就会完全暴露。稍有不当,将会造成无可弥补的损失。 权衡之下,我只能静观其变。 接下来,我和石川芳子一道,去察看地形。我们驱车将即定路线走了一趟,最终在那处红卡小胡同停了下来。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光线不太充足的小胡同,是伏击‘野鹰’的最佳地点。 确定好了伏击位置,坐在车上,我尝试套一套石川芳子的话:“芳子小姐,这个野鹰,对我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石川芳子叼上一支烟,轻吐着烟雾:“废话!这是冈村先生安排的。这枚棋如果下好,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身上存在的价值和情报,对我们来说,相当有价值。” 我故意装出不屑:“就他?一个小小的秘书,能有什么重要情报?” 石川芳子道:“他也算是公安部的重要人物,是林副部长的秘书。你应该知道,公安部和tl集团的明争暗斗,一直都是林副部长在操纵着。作为他的秘书,对某些情况肯定掌握的很清楚。只要能拿到野鹰的口供,我们就会将打入到tl组织内的卧室一网打尽。” 我冷哼道:“还口供,你以为你是警察?我倒没觉得这个野鹰能有这么大的权限。林副部长做事一向谨慎,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小秘书。而且,我也不相信在咱们内部,还会有公安部的卧底。我不信。” 石川芳子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政府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探听tl组织的核心机密,包括我们的人员配置、行动计划、组织结构。这些核心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将会让我们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我道:“你觉得我像是公安部派进来的卧底吗?我实在就是不明白了,哪来的这么多卧底?如果我们内部有卧底,我们还会安然无羔?” 石川芳子道:“你说这番话,不是你赵龙的本色。你是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一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 我道:“我只是觉得多此一举。叶秘书这个人,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用处。充其量,只会更加激怒政府,让他们加大力度对我们展开行动。” 石川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太悲观了!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去跟陈先生说,跟我发,没用。我们都是他们手下干活的,只需要完成交派的任务,没有发牢骚的权力。” 我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野鹰,会给我们带来多少具体的价值。好了,确定了伏击点,我们可以回去了。” 石川芳子道:“不着急。我们直接在这儿弄好具体计划。为防万无一失,我准备向陈先生建议,再加派一组人,配合我们伏击。他们的伏击点,定在红卡胡同出口处。” 我将了她一军:“你的自信哪儿去了?对付一个小秘书,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吗?” 石川芳子振振有词地道:“这叫做足功课,不愁考试不及格。” 我道:“你的中文水平,可是越来越高了。” 驱车回返,经过一个大型商场的时候,我减速停车。 石川芳子追问:“停车干什么?” 我道:“去上个厕所。你在车上等我。” 石川芳子率先推开车门:“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去。” 我皱眉瞧着她,心里骂她千百度。我本想是借上厕所的时候,趁机跟由局长联系一下,商量一下对策。 我们进了商场,二楼卫生间门口,我目送石川芳子进了女厕所,自己则钻进了男厕之中。但是实际上,厕所中杂人太多,我不敢冒此风险与由局长联络。 象征性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出来洗了一个手,在干手机上风干。确定石川芳子还没出来,我迅速地锁定不远处的一个服装专柜,计上心头。 在这个服装专柜,火速地挑了一条裤子,进了试衣间。我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但是刚响起两声待机音,我就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通过步速和频率,我判断出正是石川芳子! 她简直是个幽灵。 我只能强行挂断,消号。然后换上新裤子,从更衣间里走了出来。 石川芳子抱着胳膊冲我兴师问罪:“赵副总你可真悠闲啊,还有心思买衣服?” 我皱眉将了她一军:“怎么,我买衣服都要受你的管制?相中了,就想买。有意见,保留。” 我到了试衣镜跟前,心怀忐忑地照看了几眼,问专柜人员:“这条裤子,多少钱?” 专柜人员道:“569.打完折499.多加一块钱交五百,赠送一份神秘礼物!” 我问:“什么礼物?” 专柜人员道:“随机抽选。我们备有几十种礼物,最贵重的礼品,是价格五千元的电脑手机。我们保证没有空奖,凡是多交一元钱,都能抽到礼品。” 我笑道:“你们可真会做赔本买卖。” 交上钱,将这条自己并不太喜欢的裤子包好,专柜人员拿了一个上书‘抽奖’二字的纸盒子过来,让我抽奖。 石川芳子却率先将手伸进纸盒入口,面带微笑地望着我:“让我帮你抽一下。” 片刻之间,她抽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编号:0032. 专柜人员拿着编号和贴在墙上的兑奖单一对照,轻轻地念道:0032.恭喜你们,抽中了一包‘中南海’牌香烟。 石川芳子接过那包白色包装的‘中南海’香烟,冷哼一声:“这种破烟也拿出来抽奖,呛人得很!”将香烟随手一扔:“你们留着自己抽吧。” 她的做法引起了我的强烈不满,我反唇相讥:“芳子小姐,拜托,这是我买裤子,我在抽奖。你有什么权力自作主张?” 石川芳子振振有词地道:“我这是给你长脸。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陪着你,给你抽奖。你难道不觉得荣耀吗?” 我愤然,心想日本女人果真是厚颜无耻。 但我没再说话,只是率先离开此地。 回到车上,石川芳子一个劲儿地讽刺我没品味儿,买的裤子不够高档,抽的烟也不上档次。我心想难道女人天生就是花钱的祖宗,在她们心中,多贵的东西,才叫高档? 而实际上,在我的印象之中,石川芳子一向表现的还算节俭。怎么这会儿,也开始追求时尚高档了? 但是我没有闲情雅致去考虑这些,伏击野鹰的事情,就像是一枚钉子一样,深深地镶进了我的心里,无法释然。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向由局长请示汇报,看看他怎么说。但是不管怎样,今晚的伏击行动,似乎是再所难免了! 回到天龙总部,石川芳子和我交换了意见,制订出一套切实可行的伏击方案,去向陈富生汇报商议。 陈富生办公室,石川芳子滔滔不绝指着地图道:“就在这个位置,我和赵龙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然后装成一对恋人在大街上走。目标乘坐的车辆进了这个胡同,速度肯定会降下来。我和赵龙手持装有销声装置的k72式手枪,迅速命中目标车辆轮胎,迫其停驶。然后迅速冲上去,将野鹰抓获。”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石川芳子接着道:“但是为了万无一失,我觉得应该再派一个小组配合我们,做备用。他们可以潜伏在这个位置。”石川芳子指向小胡同北头的一个方位:“就是这里,一旦万一我们失手,他们就可以布下提前准备好的轮式钉盘,将目标车辆车胎扎破,进而上前将野鹰抓获。” 我仍然提出自己的置疑:“但是我仍然不敢确定,也不敢完全相信,野鹰一定会经过这个小胡同。我们把所有赌注都押在这里,是不是太自信了?” 陈富生道:“不要瞻前顾后!你们只管按这份计划做。哪怕目标真的不走这条路,我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条路,是他的必经之路。你完全不必有这样的怀疑。” 我没再提出置疑,只是觉得,相当蹊跷。 敲定完行动方案,我和石川芳子下了地下室,熟悉了一下k72手枪的使用。这种枪的确名不虚传,尤其是装上销声装置后,声响很小,甚至可以说是细若蚊蝇。 此后石川芳子一直没有离身,她简直成了我的跟屁虫,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甚至是中午吃饭,她也死缠着我,共进午餐。 一种特殊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莫非,陈富生和冈村达生察觉到了什么,害怕我会向公安部通风报信? 我并不觉得自己无意中泄露了什么,我一直谨慎行事,并没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但此时此刻,石川芳子为什么会一步不离地紧跟着我? 没有机会跟由局长汇报此事,我心里异常焦急。 下午两点钟,石川芳子以继续研商计划细节的理由,留在我的房间里。 突然,有人敲门。 我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石川芳子开门的一刹那,我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468章 来人竟然是眉姐。 像是被垂钓者钓上岸的鱼儿见了水一样,见到眉姐的一刹那,我有种被营救的感觉。 眉姐不知何时烫了头发,脸上施了淡妆。一条漂亮的绸缎搭在脖颈上,锦上添花,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高贵雍容的气息。 石川芳子对眉姐也是礼貌有加,她伸手将眉姐请进屋,并亲自为她沏了杯咖啡。 眉姐轻描淡写地瞧了我一眼,说道:“小赵,跟我去一趟贵夫人。” 我赶快点头道:“好。我马上换套衣服。” 石川芳子笑眯眯地冲眉姐道:“眉姐,实不相瞒,我和赵副总正在商量大事。您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缓一缓,行吗眉姐?” 眉姐一皱眉,反问道:“让我缓一缓?笑话!你们不就是在商量野鹰的事情吗?我都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已经弄好了方案。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石川芳子道:“眉姐,野鹰可不是个小角色,他关系着我们计划的成败。” 眉姐道:“那我不管!我只借用赵龙一个小时的时间。” 石川芳子面露难色:“用不用,用不用跟陈先生打个招呼?” 眉姐道:“没那个必要。如果你一心要到陈先生那里告我一状,那么请便。我不拦你。” 石川芳子赶快道:“哪儿敢哪儿敢啊。眉姐,这样,如果您不嫌累赘的话,我也跟您一起去,怎么样?” 眉姐上下打量她几眼:“你?我没那个习惯,你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吧。” 石川芳子略显尴尬地道:“既然这样-----” 我见眉姐的强势压倒了石川芳子,赶紧回到卧室,匆匆地换上一套衣服,赶了出来。眉姐稍瞧了我一眼,轻盈地一摆手:“出发。” 我紧跟其后,与眉姐一起出了房门。石川芳子追上来,望而兴叹。我虚张声势地冲她嘱咐了一句:“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关好房门,丢了东西,你可是要负责的!” 石川芳子道:“我就在你屋里等你回来,还有几个细节等着跟你敲定。” 我和眉姐径直往外走,刚到楼门口,却见迎面走来一人。 是陈富生。 我怀疑石川芳子暗中将眉姐找我出去的事情告诉了陈富生。这个日本女人,实在是可恶的很! 陈富生冲眉姐笑了笑:“你要带小赵干什么去?” 眉姐道:“去一趟贵夫人。我上次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私人空间里。” 陈富生追问:“是什么东西?” 眉姐道:“你去年买给我的那颗大钻戒!就是镶了很大钻的那颗,花了你三千万从拍卖场上拿下的!”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你把它拿到贵夫人去炫耀什么?一颗钻戒值得这么炫耀吗?” 眉姐皱眉道:“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姐妹们分享喽。你不懂,我们女人喜欢珠宝是天性,就像你陈富生喜欢钓鱼一样,雷打不动。” 陈富生笑怨了一句:“虚荣,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虚荣!这样吧,我让孙玉敏或者李树田陪你去,小赵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做。你是知道的,今天晚上----”陈富生压低了一下声音:“今天晚上,我们要抓到野鹰!” 眉姐道:“抓野鹰就抓野鹰呗,一个野鹰用得着你们这么费劲?你放心,赵龙陪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你知道的,我现在只信赖赵龙。” 陈富生稍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你最好是快一点儿,我们还有事情商量。” 眉姐伸手摆出一个‘ok’的姿势,然后扭头冲我道:“走吧小赵。” 就这样,我和眉姐加快了脚步,到了停车场上。 眉姐自言自语道:“这个日本女人,现在怎么跟陈富生走的这么近?还敢打我小报告!” 我笑道:“我也觉得纳闷儿呢!” 上车后,我径直驱车出了大门,门口的值班保安敬礼示好,我鸣笛回礼。 行驶出大约几百米,眉姐率先开口道:“你是不是跟由局长打电话了?” 我一愣:“您怎么知道?唉,别提了,自从陈先生交派了抓捕野鹰这个计划,他就好象是在故意控制着我,不让我有任何单独的机会。和石川芳子出去踩点儿回来的时候,我进了商场买了条裤子,本想在更衣室跟由局长联系一下,谁想石川芳子这个幽灵,根本不给我机会。打通了由局长的电话,却没机会接听。” 眉姐道:“由局长上午跟我联系了一下。他见你打了电话直接挂断,就料定有什么事。”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野鹰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眉姐点了点头:“知道。野鹰是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秘书,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用过‘野鹰’这个代号,因此一直被称作‘野鹰’。” 我道:“那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如果我真的抓了野鹰,那我岂不成了公安部的罪人?这样一来,会不会真的暴露公安部安插在天龙公司内的卧底?我现在实在是弄不清楚,公安部到底有没有在天龙内部安插卧底?由局长一直指示我,让我将其忽略为零,不要指望公安部的人。但是我总是隐隐地感觉到,天龙公司里,还有我们自己人。” 眉姐道:“相信你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谁是自己人。公安部里有不少人被tl组织收买,因此由局长多次拒绝与公安部展开联合行动。他为的就是你的安全。因为一旦公安部的卧底有一人暴露,那么你就有可能会跟着暴露。所以说,由局长只能打出这一步稳棋。”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由局长的意图。但是,今天晚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抓与不抓,我都很为难。” 眉姐道:“抓,肯定得抓。不抓的话,你就彻底暴露了!由局长经常跟我说,一切以大局为重。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哪怕是牺牲一两个同志的代价,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做虽然有悖道义,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如果我们不去做,就会暴露自己,就会让tl集团的阴谋彻底得逞,从而牺牲更多的同志,更多的无辜之人。甚至,整个国家,都要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十分赞同由局长的看法。虽然,有一定的道理。我现在所担心的是,万一这个叶秘书真的是公安部在tl组织内卧底的牵头人之一,那么他一旦被抓,时局就危险了!” 眉姐一揽头发:“他不会是。也许-----”眉姐顿了顿,似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 我追问:“您怎么确定他不是?” 眉姐道:“凭直觉。” 我苦笑道:“直觉?直觉,有时候会欺骗你。看来,我是不是应该跟林副部长沟通一下?” 眉姐皱眉道:“你疯了!你一旦向林副部长问起此事,你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我道:“林部长是自己人。” 眉姐道:“现在局势很危险,到底隐藏着杀机。听由局长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是敌是友,你的眼睛会欺骗你。现在,你,我,孙玉敏,还有由局长,只有我们四个人,相互之间是安全的。你明白吗?” 我继续苦笑:“明白。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真不知道,如果叶秘书被带到日本,会怎样?不管他屈不屈服,都会让我们伤了元气。叶秘书,是自己人。” 眉姐淡然一笑:“你怎么把谁都想象成自己人?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叶秘书,是陈富生或者冈村达生用来试探你的又一颗棋子?” 我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道,陈富生整天没别的事儿干了,就知道试探我?他怎么不试探孙玉敏?他怎么不试探李树田,不试探乔灵?”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要知道,越是遭受试探,就证明陈富生和冈村对你的期望值越高。如果这次抓捕野鹰的行动,真的是对你的一次试探的话,那么只要你过了关,冈村和陈富生,肯定会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也许,我们一心想破解的tl组织名单,将会不攻自破。” 我道:“这只是说如果,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那我就相当于亲自把自己的同志,送上断头台。” 眉姐道:“你没有别的选择。由局长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可能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 我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希望付出生命的人,是我自己。而不是牵连其他这么多人。如果能牺牲我一个人,粉碎tl组织的阴谋,那我愿意当这个烈士。哪怕,不当烈士,当一个被人们遗忘的孤魂野鬼。” 眉姐伸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赵,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国家和人民的骄傲。由局长派你进入虎穴,是对你的信任。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大局最重要,为了这个大局,我们不能不做出某些方面的牺牲,甚至是遗憾。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动,你得尽力。而且,你更要尽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明白。我想知道,由局长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眉姐道:“刚才我跟你说的,就是由局长的指示。” 我深呼出一口气,双手猛烈地击打了一下方向盘,以猛踩油门的方式,排解内心的烦闷。 到了贵夫人休闲中心,我们径直去了眉姐的个人会所。 开了两瓶饮料,我们边喝边商议。 确切地说,这一刻,我们彼此的心情都比较凝重。眉姐斜椅在椅子靠背上,轻吁着嘴唇,俏眉微微皱起。我一个劲儿地抽着烟,思量着此事,却根本找不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头上,出了不少冷汗。眉姐劝我道:“别想太多,为了咱们的任务,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我苦笑:“怎么振作?去抓自己人,让敌人迫害。这种事,让我怎么振作?” 眉姐强调道:“大局,大局。” 我兀自感慨:“大局小局,大局小局,自己其实已经进了一个局。想进难,想出,更难。” 眉姐轻轻地蠕动了一下身子,似是感觉出了我无奈,她轻轻地站了起来。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一只手,道:“想开点儿,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有一种温暖涌入心田,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眉姐。谢谢你。” 眉姐道:“会很艰难,会遇到很多危险。但是相信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我还等着喝你和由梦的喜酒呢。由梦是个好姑娘。全天下,再没有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孩儿了!为了她,你也要把这步棋走下去。” 一提由梦,我的心里突然象是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动力。 转眼之间四十分钟过去了,眉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陈富生打来的。 挂断电话后,眉姐苦笑:“陈富生喊我们回去了!我们走吧。记住我的话,大局为重。大局!”眉姐再强调了一下。 不经意间,我在她的眉宇之中,体会到了一个母性的无奈和苦衷。是啊,相比于眉姐来说,我所承受的压力,要小的多。 驱车返回,一路上,我们再无语。 天龙总部,临下车之时,眉姐再次冲我嘱咐:“记住我的话!今天晚上很关键!” 我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陈富生单独请我和石川芳子吃饭,算是壮行。 席间陈富生讲了几个笑话,他很少如此幽默,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调节气氛。我喝了半斤白酒,没敢多喝。石川芳子也喝了一杯。 即将酒足饭饱之际,眉姐突然出现在饭桌前。陈富生冲她追问:“你,你怎么来了?” 眉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有什么事还瞒着我,哼。自己一个人吃饭,没胃口。我要向两位即将上前线的英雄,敬两杯酒。” 陈富生扑哧笑了:“应该,应该!但是要把握分寸,他们不能喝多!” 眉姐道:“我有分寸。” 眉姐举杯与我和石川芳子共饮了一杯白酒,也不再让。随后,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眉姐,她正巧也要去卫生间。 擦肩而过之时,眉姐冲我轻声一笑,很细声地说了句:“确切消息,野鹰是陈收买的人!” 我顿时一惊! 这么说,我们今晚要抓的这个野鹰,是公安部的内奸? 且不管眉姐是通过何种途径知晓了此事,我的心里,顿时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格外敞亮。紧绷的一根弦,终于得到了一定的放松。 不由得,我在心里暗暗佩服起眉姐来。她为我提供的这一个信息,太及时了!让我的心情,突然之间就多云转晴了。回到座位上,我的胃口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一阵猛吃。 石川芳子望着我的吃相,扑哧大笑:“怎么,上了一趟卫生间,胃口就大开了?” 我一皱眉,埋怨道:“说什么呢?骂我呢是吧?” 石川芳子一副无辜之色:“我没骂你啊!我骂你了吗?” 陈富生赶快出来打圆场:“在中国,卫生间、厕所,是不允许上桌的。吃饭的时候,忌讳谈这个。” 石川芳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突然冲我一弯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请多多包涵,多多原谅!” 虽然我没有再继续责怪石川芳子,但是我的胃口,被她的一句话,给搅和了! 随后,眉姐回到桌前,我们几人边聊边吃,气氛显得很和谐。 饭后,陈富生将我和石川芳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进一步敲定了一下今晚的行动方案和细节。 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陈富生为什么又要对我进行试探?难道,真的如眉姐所说,他将要对我委以重任? 我哪里知道,这其中所隐藏的真相和玄机。 469章 七点半钟,我和石川芳子提前出发。同时,陈富生安排齐梦燕和乔灵,埋伏在胡同北侧,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石川芳子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位置,然后蹲在墙角处,静待猎物出现。 其实这个胡同的人车流量并不太大,只是偶尔有零星的人和车辆经过。但对于叶秘书来说,这里却是通往林副部长家的捷径。看来,这个叶秘书擅长走近路。 而实际上,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我在想:陈富生怎么会将叶秘书的出行情况掌控的如此熟悉?即使公安部真的有陈富生的眼线,他也不至于对公安部的事情了解到这种程度。看来,正如眉姐所说,这个叶秘书是陈富生在公安部的内线,他们共同设计了这场苦肉计,对我进行进一步的考验。 想到这里,我稍微宽了宽心。叼起一支烟,深吸了两口。 石川芳子伸手将我嘴里的烟抢过去,埋怨起来:“干什么你,还有心思抽烟?” 我皱眉道:“时间还早呢!还有一个小时!” 石川芳子不怀好意地瞧着我:“你是不是在给叶秘书发信号啊?他们见到烟光,就会马上掉头,对不对?” 我骂道:“扯淡!石川芳子你无聊不无聊?” 石川芳子赶快道:“开个玩笑嘛,干什么这么激动?抽吧抽吧,八点四十就不能抽了,好不好?”说着,她将没收的大半截香烟,重新塞进我的嘴巴里。 我闻嗅到了她手上一股女生特有的香气。秋夜朦胧之下,她的眼神特别明亮,月亮折射在她的瞳孔里,象征着她也算得上是个绝代佳人。 只可惜她是个日本人。她的下场,将会是凄惨的。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至少,这些危害我们国家的日本人和中国败类,我决不会轻易饶过他们。只要一等我拿到tl组织结构名单,就到了我们迅速反击的时候。那时,也许只是顷刻之间,他们都将完蛋,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尤其是那个冈村达生,冈村宁次的后代。抗战时期冈村宁次作为华北最高指挥官侵犯中国,犯下滔滔罪行。现如今,他的后代又创立了tl集团,利用各种手段腐化和打击中国。我相信,他的下场,也只有死。他只能用死来告慰那些曾经或现在正被迫害的中国人民。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有些欣慰。表面上看,我潜伏进入tl组织,革命尚未成功。但是我已经成功地跨出了很多步,现在在天龙公司越走越远,越爬越高。只要我不抛弃不放弃,坚定信念,就一定能将tl组织结构和核心机密弄到手!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不知不觉间,凉意越来越浓。秋季的昼夜温差比较大,白天风和日丽,晚上却凉风习习。因为是蹲着,我感到后背里直往上灌凉风。石川芳子的抗寒能力也比较弱,她整个身子蜷成一团,两手紧抱在胸前。一副可怜的冷美人样子。 我嘲笑她道:“还特工呢,就这点儿抗寒能力?” 石川芳子冷哼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天变天快,你们中国就是这样,温差太大。” 我道:“扯!日本的天气,更喜怒无常。” 石川芳子站起来跺了跺脚,试探地道:“要不,咱们跑两圈儿?” 我觉得时间还早,于是欣然同意:“跑就跑,谁怕谁?” 就这样,我们二人顺着胡同跑步热了热身,重新回到原地。温度是上去了,但是没过几分钟,身体的温度又降了下来,更是冷的够呛。 由于距离目标出现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只能原地跺脚取暖,不敢走动太远。 距离目标出现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我们伪装成一对恋人,牵手在胡同一侧行走。 石川芳子进入角色可真够快的,走了几步,她便笑道:“我还真没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 我笑道:“我不信。你们日本,可是一个开放的民族。” 石川芳子怨愤道:“你可别瞎说!我12岁被送到日本tm基地进行封闭性训练,17岁被送进宫和基地。22岁开始为冈村先生工作。我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啊?” 我顿时一愣:“你进过宫和基地?” 石川芳子道:“进过。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我摇头:“没,没什么。那你可真是你们国家的人才哪。为了你们政府的反华事业,你连自己的青春都荒废了!” 石川芳子道:“我心甘情愿的!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随时可以牺牲自己。不像你们中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说到这里,石川芳子顿住了,她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我停下步子,瞪着石川芳子:“你是在暗喻我,对吗?” 石川芳子赶快摇头:“不是,当然不是。在中国人当中,你算是比较优秀的。不不,是非常出类拔萃的!” 我叼上一支烟,刚刚腾出手来,石川芳子又将我的手拉住。或许是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我逗嘴滋事,因此迅速改变了话题,用自曝绯闻的方式缓和气氛:“其实我也算是谈过半次恋爱,就半次。” 我道:“没听说过恋爱还有谈半次的。” 石川芳子道:“我师兄,他,他曾经追求过我。但是,但是我犹豫了,没有给他答复。我觉得,事业未成,我没有资格谈恋爱。” 我追问道:“你是说,松下纯一那家伙?” 石川芳子道:“是松下君,我的师兄。用你们中国话来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是一个挺英俊挺威武的男士,不是吗?” 我心想还青梅竹马呢,青梅竹驴还差不多!那个混蛋日本侍卫,算什么东西?但我还是附和着说了句:“是挺英俊的。就是个儿矮了点儿。太矮。” 石川芳子追问:“他长的矮吗?不矮吧?” 我道:“在你们日本,他的确不算矮,甚至算是高的。但是来到中国,他就是矮子一个。” 石川芳子道:“你们中国人常说,浓缩的都是精华。日本人身材是小一些,但是这儿----”石川芳子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比你们中国人聪明的多!” 我心想:你们那不是聪明,而是无耻!人至贱则无耻,人至贱则无敌。 正说话的工夫,迎面驶来一辆车。石川芳子手上加力,像是在给我暗中发了信号,提醒我提高警惕。但是迎面而来的这辆车,开着远光灯,刺眼的很。我们根本无法准确地判断这是一辆什么车,车牌是多少。 但实际上,我还是从它朦胧的轮廓中,判断出这并非目标车辆。 石川芳子骂了句:“这司机真没素质!开远光,还闪我们!看我的!”她显然也是瞧出了这辆车并非目标车辆,斜了一下身子,拣起一块砖头。 但她并没有马上抛出去,而是等车子擦肩而过又驶出十几米,石川芳子才挥动胳膊,猛烈地朝车尾砸了过去! 这日本妞儿,可真够狠的!顷刻之间,我们听到了砖头和轿车后备箱盖的撞击声,这种声响在相对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澈。 我冲石川芳子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节外生枝,万一错过了抓捕野鹰,你担当得起吗?” 石川芳子洋洋得意地道:“这叫随机应变。我料定这辆车的主人肯定会下车过来找我们算账。这样的话,这条路上就会堵车。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用枪,就能抓捕野鹰。这样,我稳住前车,野鹰交给你!” 我道:“你真阴险。但是恐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事实上,那辆受击的车子并没有停下,反而是加快了车速。看来,车主颇懂安全防卫,担心自己一旦下车,便会进入更危险的境地。实际上,在中国,尚存很多拦路抢劫者。尤其是在这种人烟稀少、路况和灯光都不佳的路段,更容易遇到强盗。这位车主显然是担心这些,因此才加快了车速。毕竟,车的一点点损伤,相对于人命来说,实在是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石川芳子有些失望,望着前车越走越远,她兀自地骂了句:“胆小鬼!没有一点儿胆识。要是我,有人敢砸我的车,我非下来打断他的狗腿!” 我将了她一军:“你是你,他是他。拿一个日本高级特工,和一个小市民作比较,你不觉得很惭愧吗?” 石川芳子道:“我没觉得!” 正说话间,我们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光芒,渐渐清晰。汽车的马达声,也越来越近。 扭头看去,又一辆车子朝这边驶来。石川芳子拉紧我的手:“这车肯定是。” 我点了点头:“没错!是他!” 我们都在说话间握紧了口袋里的销音手枪,准备等这辆a6再靠近一些,实施行动。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将脑袋偏向一侧,冲石川芳子道:“坏了!我们忽略了一点。叶秘书他认识我!他开了远光,这么亮。他肯定能认出是我!” 石川芳子说了句:“这好办!”一把将我拥了过去,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想推开她,但却没有。这也许是个隐藏自己的好办法。石川芳子很入戏地吻我,同时嘴巴腾出一点空间,轻声道:“拿家伙,我数三二一,开枪!三、二、一------” 我们几乎是同时举枪,对着已经距离我们只有十米远的a6车射出了子弹!石川芳子准确无误地射中前胎一轮,我则同时射中后胎。在扣动扳机后的一瞬间,我曾一度震惊。尽管是在如此寂静的夜晚,手枪的销声设备,竟然如此高效。就连手持武器的我们,都只感觉到微微地一声闷响,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枪口处的火星,也是小的可怜。没有人会怀疑,有人正在这里开枪行凶。 奥迪a6因为爆胎而一阵震颤,进而停止行驶。我和石川芳子见时机成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我们很默契地一左一右,将目标人物堵死在车内。目标人物显然是意识到了危险,关紧车门狼狈抱头。我铆足了劲道,手握车门把手猛地一用力,车门被强行拉开!几乎是与此同时,石川芳子也以同样的方式,将右侧车门强行拽开。 我像拎小鸡一样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子拽了下来,石川芳子扫视了一下车内,确定再无他人之后,凑了过来。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连声喊了起来:“饶命,饶命啊大哥。饶命。” 软骨头!我在心里骂着,借助微弱的月光,果真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正是林副部长麾下的叶秘书。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猛地一惊:“是,是你。赵秘书?” 我冷哼道:“是我!你还认得我?” 叶秘书苦笑道:“认得,认得,当然认得。赵秘书,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石川芳子抢过话茬儿:“你没有得罪他。你得罪的,是整个tl集团!” 叶秘书脸上的冷汗一下子涌了出来:“怎么,怎么会?” 石川芳子道:“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将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袋套在叶秘书的脑袋上。 叶秘书像猪拱圈一样地哼哼了几声,没了动静。 我们将他拉到隐蔽起来的车前,塞到后车座上,石川芳子冲我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通知后备小组,她们可以撤了!”随即也坐上车,拿手枪顶在叶秘书的脑袋上。 我打电话通知齐梦燕:任务顺利完成! 驱车赶回,石川芳子禁不住感慨了一句:“没想到抓一个公安部的人,这么容易!还搞公安呢,连自己身处危险都自救不了!” 我道:“你也太给公安戴高帽了,他们啊,简直就是一群饭桶!吃着公家饭,不干正事儿。是吧叶秘书?” 叶秘书这会儿工夫倒是硬气了起来:“赵龙你个混蛋!有本事你把我放了,咱们一对一单挑。老子gan死你!亏你还是特卫局出来的,竟然干起了这种勾当!” 石川芳子笑着添油加醋:“他在向你挑战!要不要陪他玩玩儿?” 我冷哼道:“就他,他配吗?堵上他的臭嘴,我可不想听他在车上瞎嚷嚷。” 石川芳子道:“没东西堵呢!” 我道:“脱下你的袜子!” 石川芳子还真当真了:“这个主意不错!”果真伏下身子,褪掉一只袜子,强行塞进了嘟哝个不停的叶秘书口中。 日本女人,也真够雷人的!实际上,在这辆车上,能找到n种堵住叶秘书嘴巴的东西,比如说擦车的鹿皮;毛巾;但她偏偏听了我的一句玩笑,将自己的袜子褪下来给叶秘书堵上。 她这件事做的,跟付圣冰和齐梦娜的行事风格,相当雷同。看来,女人都有邪恶的一面! 也许是任务顺利完成的喜悦,使得石川芳子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她竟然哼起了一首日文歌曲,摇晃着脑袋,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听着烦,冲她埋怨了一句:“能不能低调一点儿?你这声音,能把狼招来!” 石川芳子道:“你说话真难听!不过我听你的,低调!” 一路上很安静地,我们返回了天龙总部。 我们刚刚进入大院,就见齐梦燕和乔灵驾驶着一辆丰田凯美瑞,也紧跟着驶了进来。 停下车,将叶秘书押了下来。乔灵和齐梦燕快步凑了过来。 我突然发现,乔灵的眼神,有点儿扑朔。她盯着叶秘书,眼珠子在微微飘忽。齐梦燕则叼起一根棒棒糖,冲叶秘书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你就是传说中的野鹰?你这鹰,怎么飞不起来了啊?” 我摘下了叶秘书的头罩儿,将石川芳子塞进他嘴里的白色袜子抽了出来,交还给石川芳子:“让你牺牲了,洗洗,还能穿。” 石川芳子道:“不穿了,换新的!” 叶秘书揉了揉眼睛,左右瞅了瞅,惊慌地追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我们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石川芳子不失时机地将了他一军:“野鹰,刚才在车上,你不是要跟我们单挑吗?现在,你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了!说吧,先找谁挑?” 叶秘书那副慌张失措的眼神,瞬间停在了我的身上。 470章 但是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打来的。 接通后,陈富生直接道:“把他带到后面的器械场地来!” 石川芳子停止了对叶秘书的挑衅,径直带着他向器械场走去。而乔灵和齐梦燕也跟了上来。 我叼起一支烟,院子里灯光通明,只有器械场上,显得相对昏暗一些。陈富生可真会出主意,这么急着见叶秘书? 半路上,石川芳子突然对同往的乔灵和齐梦燕兴师问罪道:“你们跟去干什么?要跟我们抢功劳是不是?告诉你们,野鹰是我和赵副总抓来的,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梦燕一直看不惯石川芳子的嘴脸,回讽道:“我们干什么去关你鸟事?” 乔灵紧接着道:“我们不是要跟你抢功劳,同是今天晚上行动的参与者,我们总要向陈先生汇报一下情况吧?” 石川芳子冷笑道:“你们有什么好汇报的?什么事也没干,就相当于出去兜了一圈儿。耗了汽油,耗了时间。” 齐梦燕愤愤地望着石川芳子,骂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当初是你建议陈先生安排我们配合你们,那是你明显不自信,不相信自己能万无一失。现在你倒反过来埋怨我们了?哼,要是咱们换换位置,今天的功劳就不是你石川芳子的了!” 石川芳子道:“但偏偏是我们抓到了野鹰。你们,没份儿。” 不单单是乔灵和齐梦燕对石川芳子看不惯,就连我也是反感至极。我冲石川芳子提醒道:“注意团结!注意团结!” 石川芳子这才收敛住姿态,冷哼一声,冲着叶秘书屁股上猛踹了一脚,声东击西地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怨恨。 器械场上,只亮了两盏灯。显然是被陈富生关掉了大部分的大灯,只留下两盏小灯,暗夜孤鸣。夜风有点儿凉,生硬的各种器械,迎着秋风,想必它们的身体,已经冰凉。 陈富生站在两个单双杠中央,背对着我们。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富生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带来了?” 石川芳子抢先回话:“带来了!我和赵副总按照事先的计划,轻而易举地抓获了野鹰。陈先生,接下来我们再怎么做?” 陈富生这才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地瞧了瞧叶秘书,淡然一笑:“野鹰,对吧?” 叶秘书此时却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野鹰,还野狼呢!你就是称霸整个北京城的反动份子,陈富生?” 石川芳子纠正道:“不是称霸北京城,是称霸全中国。看来,你对我们陈先生还不够了解!” 陈富生一摆手,示意石川芳子止口。陈富生叼上一支烟,冲叶秘书追问道:“叶秘书,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叶秘书冷哼道:“不知道。你们这些社会的渣子,败类!” 陈富生对于他的辱骂并不生气,而是继续兀自地道:“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请你跟我们合作。” 叶秘书愤愤地道:“你妄想!要我跟你们合作,除非我死!”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道:“你放心,我们暂时不会让你死,我们会让你好好地活着,让你享受到从来没有的快活。从我而言,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叶秘书冲陈富生‘噗’了一口口水:“你休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个反动头子面临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覆灭!!!” 他这义正辞严的感慨,很像是英烈就义时的演说。如果不是眉姐及时告诉我真相,恐怕我还真被这小子给欺骗了!他只是陈富生的一步棋。不,确切地说,是冈村达生的一步棋。这步棋的微妙之处,就是能在高仿真的戏里,对我进行进一步的试探。或许,也是最后的试探。而这种试探,也许并不是陈富生的本意,而是冈村达生的阴谋。这些反动份子,警惕心一般都非常强,他们试探我考验我,并不是不信任我。而是一个更加稳妥的权衡之计。往往,在即将给某人施以重任之前,他们都会布置下重重考验,进一步确定此人的可靠身份。这也正是这些危害社会的害虫们的生存宝典。 陈富生笑道:“我覆灭?好,这句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你想死,很简单。但是我们不想让你死,想把你医活。我可以给你开出很高的条件,只要你配合。这是活路。” 叶秘书反问:“你要给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陈富生道:“我可以把你和你的家属全部安排出国,并且给你们一笔相当巨额的安身费。这笔安身费,至少八位数。如果你没有异议,我还可以安排你在我们集团做事。你是知道的,天龙集团在别的国家,也有势力。” 叶秘书仰面而笑:“你是想让我离开中国?做梦!我告诉你陈富生,我死都要死在中国的土地上!你们这些卖国贼,我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陈富生冷笑道:“口气还挺硬!不过我相信你也硬不了多久了!你没的选择。现在你落在我们手里,生死和去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条件我已经给你开了,你接不接受,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你是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秘书,掌握着很多国家重要秘密。你只需要尊口一开,告诉我,公安部究竟安排了几个人在我们天龙内部,这几个人分别是谁。那么,你后半辈子将会幸福的跟花一样。否则,哼哼,后果不用我说开吧?” 叶秘书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公安部安插卧底,怎么会告诉我?我想你们是找错人了吧?” 陈富生笑问:“是嘴硬还是在向我示威?” 叶秘书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说不定,是他,是她,或者是她----”叶秘书分别指了指我和乔灵、齐梦燕以及石川芳子,仰面大笑。 陈富生道:“玩笑开够了么?我不喜欢拿这种事开玩笑!叶秘书,野鹰,我一直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力,就看他想不想活。我再重复一遍我的条件,只要你尊口一开,告诉我谁是公安部的人,你将会得到八位数的报酬。还有你的家人,甚至你的亲戚朋友,将会受到我陈富生最高的优待。否则,不单单你会玩儿完,就连你的家人和朋友,也得玩儿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家里还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儿子,是不是?” 叶秘书猛然一惊,瞪着陈富生:“你们这些卑鄙的小人!你要是敢打我儿子的主意-----”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事实上,已经打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你的孩子,就套不住你这只狼。”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阵孩子般的哭声:“你们这些坏蛋,坏人,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放开我----” 陈富生冲叶秘书道:“你的儿子,小叶,他来了!你们父子在这儿见面了!” 叶秘书惊愕地张大嘴巴,扭头看去,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子文,儿子,儿子-----” 那男孩儿哭着喊了起来:“爸爸,爸爸!你怎么也被这些坏人带到这里了?赶快打电话叫公安叔叔们来,剿灭这些坏蛋!!!” 只见孙玉敏和盛华强正押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往这边走。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冲叶秘书道:“野鹰,你们父子,团聚了。不过,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恐怕这会是最后一次团聚。”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荡起了一阵怨愤,不管叶秘书是不是陈富生导演的这场戏的主角,他也不应该拿一个孩子作赌注。孩子是无辜的! 父子俩一见面,相继嚎淘了起来。叶秘书镇定了一下情绪,冲陈富生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吗?” 陈富生道:“你觉得呢?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你的儿子在我手上。你的家人,也在我的控制之中。你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你的一味固执和腐化,将他们提前送下地狱吧?” 叶秘书伸手抹了抹鼻子,转而望向自己的儿子,轻声呢喃起来:“儿子,子文,爸爸对不起你了!虽然爸爸很爱你,但是面对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爸爸不能妥协。因为爸爸一旦妥协,会伤害很多人。爸爸不怕死,你呢?儿子,我的好儿子,你年龄这么小,却因为我受到他们的威胁。我救不了你,我只能奢望,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下辈子爸爸还会当公安,还会跟这些恶人做斗争。儿子,下辈子你还会做我的儿子吗……” 这个叶秘书的煽情能力实在是了得,他这样自言自语般地一番话,让我心里一颤。尽管,我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是陈富生导演的一场戏。但我还是稍微投入了这场戏当中。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我佩服叶秘书的豪放情怀;但这一切毕竟是假的,我只能佩服叶秘书的戏演的不错,很适合当演员。他太投入,已至于能蒙蔽所有人。孙玉敏或许并不知道真相,我瞧出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但我却无法给他暗示。或许眉姐并没来得及将叶秘书的事情告诉他。更令我震惊的是,就连齐梦燕见此情景,也耷拉下了脑袋,拿一只脚在原地画弧,她是被叶秘书感动了吗? 叶秘书的豪言壮语,令现场的气氛一度沉寂。就连月亮姑娘也极为配合他的表演,躲进了云层里默默哭泣。 待他发表完感慨,陈富生不失时机地轻咳了一声,用一支烟的火亮点缀了周围的光明。他冲叶秘书笑了笑:“真是精彩啊!叶秘书,野鹰。何必这样为zhengfu卖命?” 叶秘书只是骂:“卑鄙,卑鄙的小人!” 陈富生道:“我再警告你,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儿子了!他很聪明不是吗?” 叶秘书追问:“你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陈富生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会怎样做。好了,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了,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安静的思考场所。你的儿子,我们会临时关照好他,如果你配合,他还是你儿子。反之,你将是他的坟墓。” 叶秘书仍然在骂:“混蛋!陈富生我早晚要扒了你的皮!早晚!你们这些混蛋-----” 陈富生淡然一笑,很潇洒地叼着烟离开了此地。走出七八步后,他头也不回地嘱咐道:“把他们分开看押,盛华强负责一下这件事。” 我们一行人带着父子二人往回赶,孙玉敏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我:“赵龙,你给我等一等!” 我皱眉追问:“你又要干什么?” 孙玉敏面无表情地道:“跟你谈点儿事!我想,你会感兴趣。关于----关于由梦的!” 我顿时一怔,凑到他的跟前。 齐梦燕冲我们笑道:“情敌,情敌之间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乔灵却兀自地上前劝架:“你们要干什么,要闹到什么时候?陈先生如果知道你们整天斗个不停,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一定!” 我对乔灵道:“乔教官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这是我和孙玉敏之间的恩怨。你先回去吧!” 乔灵犹豫了一下,关切地道:“我不放心。” 我道:“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玉敏也补充道:“不错!我们不会动手!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聊聊。动手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之间的恩怨,得用谈判的方式,解决。” 乔灵再犹豫了片刻,倒也没再停留,和齐梦燕一起随盛华强等人打道回府。 此时,器械上只留下我和孙玉敏二人。 我望着他,叼上一支烟,问道:“由梦怎么了?” 孙玉敏道:“由梦她,她没怎么。”顿了顿,他朝我走近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骗你留下,现在这里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孙玉敏是有事要找我。 我问:“什么事,说吧。” 孙玉敏轻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刚才的场景,一点儿都没能触动你?” 我追问:“你是说,叶秘书和他的儿子?” 孙玉敏点了点头:“不错。他们都是无辜的!叶秘书是好样儿的,他深深地触动了我!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 我打断他的话:“你想营救他们?” 孙玉敏道:“虽然公安部和特卫局还没接上头,由局长害怕我们暴露,一直让我们冷处理。但是像叶秘书这样的勇士,我们怎么忍心看着他和他的家人,被陈富生折磨死?我想我们应该想办法救救他们!”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救他们?哼,那样的话,你就暴露了!或许,我和眉姐也跟着倒霉,也要暴露。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孙玉敏略显焦急地道:“但是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由局长汇报一下,或者向公安部提供一点儿有用的信息,让他们出面营救?” 我道:“这样的话,你也会暴露。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是陈富生下的一个套?” 孙玉敏一愣:“下的套?套谁,什么套?” 我道:“眉姐难道没跟你说,这个叶秘书,实际上是天龙公司安插在公安部的内线!当初林副部长的落马,公安部的一系列变故,都与这个叶秘书有关。陈富生导演了这场戏,就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孙玉敏更是一怔:“什么?怎么可能?” 我轻声道:“不信你去问眉姐!” 孙玉敏没再说话,只是兀自地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这脚步声似乎是故意压抑着,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我赶快退后一步,与孙玉敏拉开更大的距离,提高音量道:“这么说,你还是对由梦不死心?” 孙玉敏当然能意识到什么,很快便进入角色,与我配合演起这出戏:“在你们没有结婚之前,任何人都还有机会,当然,更包括我。你没有资格阻止别人跟由梦交往。” 我怒骂道:“你敢!孙玉敏我告诉你,你最好是死了这份心!否则,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孙玉敏正想回话,那细微的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即是一阵咯咯的笑声:“精彩,真够精彩的!” 我和孙玉敏扭头瞧去。 471章 来人是石川芳子。 她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对于她的出现,我并没有感到意外。确切地说,刚才的一瞬间,凭借步速和频率,我便猜测出了她的到来。 石川芳子轻盈地走到我和孙玉敏跟前,淡然一笑:“两个情敌,在这里争风吃醋,你们不觉得脸红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争女人?” 我皱眉追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任务也完成了,野鹰也被抓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石川芳子一时语塞:“这-----” 我紧接着又冲她责怨了起来:“你象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有什么意图?该不会是你看上我了吧?” 石川芳子道:“你-----赵副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究竟谁会是天龙公司的公安卧底?” 我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是,野鹰嘴巴硬的很,我不相信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 石川芳子道:“那是手段还没到位。相信我的直觉,我们会挖出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政府卧底,一定会!”她紧接着宛然一笑,上前拎住我的胳膊,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赵副总,送我回房间怎么样?” 孙玉敏瞧见这种场景,冷哼了一句:“处处留情,赵龙,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由梦?” 我冲他骂道:“你给我闭嘴!”然后伸手挽着石川芳子的胳膊,离开了此地。 走出了十来米,身后传来了孙玉敏的骂声:“我迟早会让由梦看清你的真正面目的!” 我扭头冷哼道:“我等着那一天。” 走到了楼门口,石川芳子停下脚步,扭着我的胳膊要往里走。我不解地望着她:“你还要上去干什么?” 石川芳子道:“你忘了,陈先生给我在这儿安排了住处。我已经不住酒店了。” 我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在逐渐下滑。但是转而一想: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何必记得那么牢固? 进入楼内,我松开了石川芳子的胳膊。石川芳子冲我逼问:“你刚才跟我故意亲密,就是想气气孙玉敏,对吗?像他这种人,既不如你帅,又不如你身手好-----” 我打断她的话:“但他的手段,很狠。然而我不会让任何人,对我构成威胁。” 石川芳子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手段,比他还狠?” 我道:“你可以这样认为。” 石川芳子道:“那我现在还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把我送回房间?” 我淡然一笑:“乐意效劳。如果你不怕危险的话!” 我们一起上了楼,石川芳子拿出钥匙打开门,我们进屋后坐下。她的房间并不算太大,但是五脏俱全,生活设备一样都不少。 坐在沙发上,石川芳子坐我很近,她和平时表现的不太一样。眼神过于妩媚,举止过于暧昧。她用一种看似很真诚的目光望着我,说是柔情,并非柔情。 石川芳子很坦然地翘起了左腿,轻盈地搭在右腿上,同时叼燃一支烟,很妩媚地抽了一口,烟雾上漾,四处飘散。石川芳子说道:“你和孙玉敏同门情深,到了天龙公司却总是掐架,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三角恋?” 我皱眉埋怨:“什么三角恋!你最好是不要打听我的隐私,你不会得到任何结果。” 石川芳子自嘲地一笑:“你很横行。不过我喜欢。”她随即话题一转,问道:“赵副总你有没有觉得,凡是跟我在一起执行任务,得到的总会是成功。这是为什么?” 我笑道:“你说,是为什么?” 石川芳子将香烟捏在头顶上,仰面瞧了几眼,才叼回嘴巴里:“因为,我是你的福星。中国有句成语叫‘福星高照’。我,就是你的这颗福星。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失败。” 我忍不住破口大笑:“你可真够自信的!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也很少失败。但不可否认,即使你不是我的福星,也并非是我的煞星。跟你在一起执行任务,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和你一起工作。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石川芳子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有趣?是指幽默,还是,还是外表?” 我道:“都指。” 石川芳子眼珠子一眨:“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据说的有趣,是指我长的还算符合你的胃口?” 我汗颜地道:“你又不是食物,怎么会符合我的胃口?我不吃人肉,那很残忍。” 石川芳子道:“你更幽默。赵副总,我只想问你一句实话。” 我道:“你说,想知道什么。” 石川芳子将目光移向别处,一只手搭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捏索了起来:“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和齐梦燕相比,哪一个更出色?”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因此直接回避:“没有可比性。” 石川芳子道:“有。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不过我也不强求你告诉我答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对所有的女人,都感兴趣。” 我皱眉追问:“何以见得?” 石川芳子笑道:“你身边美女如云,从来没离开过女人。还有几个女人对你一往情深,甚至已经-----”石川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变话题道:“在这些女人当中,你最喜欢的,是你女朋友。其次,是我!” 我顿时一怔:“是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喜欢你?” 石川芳子面不改色地追问:“难道不是吗?女人的直觉很厉害,日本女人的直觉更准。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直觉错了!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无非就是工作的关系,或者是某种需要。” 石川芳子继续副总:“你说的某种需要,是指shang床?生理上的?” 我皱眉道:“对不起,无可奉告。如果你非要跟我谈这种话题的话,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我做出要走的样子,石川芳子赶忙拉住我的胳膊,笑道:“着什么急呀?我们来谈一谈野鹰的事情吧。” 我反问:“野鹰有什么好谈的?” 石川芳子道:“谈谈有什么办法能让野鹰开口。” 我开了句玩笑:“那还不简单?给你送点儿吃的,他不就开口了?” 石川芳子皱眉道:“不是让他开胃口,是让他开那个口。如果我们能让他开口的话,那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我道:“这功劳交给你了,陈先生都没办法,你我能有陈先生聪明?太不自量力了吧?” 随即,我没再做停留,而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思考叶秘书一事。但是有些疑问,却久久没有答案。 我记起了之前陈富生和石川芳子的话,抓住了叶秘书,就意味着陈富生将要带我去日本。是福是祸,还是个未知数。 到了晚上两点钟,我突然被一阵特殊的动静惊醒。我判断出好像是哪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揉了揉眼睛,我猛地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往外跑。 凭借判断,我揣测出声音发自于三楼,于是踩着楼梯向上飞跃。而刚刚跃到二楼,我的手机铃声剧烈地响了起来。打开手机一瞧,是齐梦燕打来的。 齐梦燕急促地道:赵龙,出事了!到三楼来! 我道:我正往三楼赶。出什么事了? 齐梦燕道:你上来就知道了! 说话间我已经置身三楼,合上手机,我环视了一圈儿,确定了出事的房间。 一个半敞开的房门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吵闹声和责备声。我甚至听的出来,陈富生也在场! 在门口朝里望去,见里面聚焦了五六个人。石川芳子、齐梦燕以及三四个tl成员都在。 李树田被围在中央,样子有些狼狈。 陈富生抱着胳膊望着李树田,久久地沉默。现场的气氛中,透露着浓厚的杀气。更让我惊异的是,在李树田旁边,还有一团非常明显的鲜红血迹。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梦燕朝我身边凑了凑,主动作介绍:“这里就是昨天晚上关押野鹰的地方!” 我顿时一愣:“什么?那野鹰呢?” 齐梦燕皱眉道:“跑了!” 正在疑惑之时,陈富生突然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朝李树田身上一甩,开口道:“李教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李树田抬起头来,面带惊恐地望着陈富生:“陈,陈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刚才那个刑光明,是他,是他放走了野鹰!当我过来的时候,野鹰已经被他放走了!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宰了!真的,真的是这样-----” 陈富生微微一笑,前后徘徊了几步,望着李树田道:“是杀人灭口吧?” 李树田继续争辩:“陈先生,我跟您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您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陈富生冷哼道:“信你?你是不是觉得我陈富生脑子生锈了?明明就是你放走了野鹰!你,李树田,就是公安部安插在天龙公司的卧底之一!” 李树田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我是卧底?陈先生,你怀疑我是公安?我是警察?” 陈富生道:“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趁着深夜,私自放走了野鹰,为了不引起怀疑,你还杀人灭口,将罪过嫁祸给刑光明!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高明是不是?” 李树田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也许他根本不明白,陈富生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公安部的人。他耷拉下脑袋,不再说话。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为了防止公安部的内线将野鹰救出去,我特意派人在这个房间里安装了窃听装置。哼哼,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究竟是谁放走了野鹰。” 一听这话,李树田脸上的冷汗,猛地涌了出来。 而我,则被这突来的事情冲晕了头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富生从旁边一个简陋的桌子底下,摸出了一枚圆形薄片,并将这枚圆形薄片,安装在自己从口袋里摸出来的一个精巧机器上。 我顿时吃了一惊:陈富生摸出的这枚小薄片,跟当初我们私访回来,他从自己办公桌下摸出的那枚极为相仿!很明显,这是一个微型的窃听器! 只听播放器里顿时传出了一阵阵杂乱的声音。陈富生反复调整了几下,声音定格在某一时段。 里面传出了这样一段对话: “……” “叶秘书,我送你从后窗户跳下去,你跳下去以后,直走,有段围墙不高,助跑一下完全可以翻越过去。”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叶秘书,实话跟你说,是自己人。是林副部长……行了叶秘书,咱不废话了,你赶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已经把看守你的人先调开了。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怎么跟陈富生交待?” “这你不用管,我有办法!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你以后要加点儿小心,天龙公司现在的活动很频繁,很多都是针对公安部的。另外,关于我的身份,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否则我们就会全盘皆输。” “可是我儿子子文他-----” “我会想办法,你先出去再说!快走吧,来不及了!” “……” 谁都能听得出,里面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李树田无疑了! 陈富生播放了好几段,包括李树田杀害看押野鹰的队员时的谈话,都被清晰再现! 真实的场景,在这一枚小小的窃听器下,得到复原。 确切地说,每个人都受到了强大的震撼!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人怀疑李树田会是公安部派进来的卧底侦察人员! 我觉得这并不是陈富生演的一出戏,李树田的确是上了陈富生的套,想要救出叶秘书,却没想到把自己逼进了绝境。但是实际上,我心里仍有疑问:难道李树田在营救叶秘书的时候,就没有仔细考虑一下后果?这样一来,将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李树田,怎么会如此鲁莽?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自从自己潜伏进保安公司,我就一直想弄清究竟谁是公安部安排进来的真正卧底。但是由于由局长的‘独立’政策,一直没有如愿。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弄清公安部卧底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李树田!!! 陈富生淡然一笑,关闭了手中的机器,冲李树田问道:“李教官,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李树田深呼出一口气:“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陈富生,你真是只狡猾的狐狸。我一向做事谨慎,但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 陈富生冷笑道:“你可真会隐藏,如果不是你今天急于求成,我想我怎么也不会识破你的真正身份。你可真是卧底之王啊,我曾经怀疑过乔灵,怀疑过宋曼龙,但是却基本上没怀疑过你。只可惜,关键时候你沉不住气了!我想我应该庆幸一下,组织内部,又清理出一个异类!” 李树田顿时大义凛然了起来:“既然这样,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李树田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陈富生道:“别急。你还不能死!你还有活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在我们天龙内部,还有谁是你的同伙,我就不会杀你。我说到做到,这一点,你最了解。” 李树田道:“如果我告诉你,天龙公司的四大教官,以及所有的大队长,都是公安部的人,你会信吗?” 陈富生淡然一笑:“狡猾的家伙!好,我不急。你可以慢慢儿考虑。想通了,想活的话,随时向我交待。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随即陈富生一挥手,四个组织内成员一齐上前,准备将李树田制住。 但李树田毕竟是李树田,他突然身体往一侧躲闪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陈富生跟前! 李树田的动作之快,让那四人都来不及反应,也让我们这些旁观者没有机会去制止他。他风一般地将手臂缠在了陈富生的脖子,顺势一个侧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是的,他制住了陈富生!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就亮在陈富生的太阳穴处。 此时的情景,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只不过,我所担心的,是李树田的安危;别人担心的,是陈富生的安危。 472章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我的心里产生了诸多猜测!而面对李树田的举动和陈富生的困境,我不知道应该出手帮谁。 确切地说,我的心里很乱。 然而正在我犹豫之间,现场的情景,出现了一个大逆转! 只见陈富生突然微微地一弓身子,一只手迅速向上一翻,抓住了李树田的手腕儿,匕首砰地落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陈富生绕李树田左侧半圈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客为主,将李树田制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让李树田猝不及防地被陈富生反客为主。 陈富生的身手,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李树田被制住,动弹不得。陈富生脚掌一扒,竟然巧妙地将地上的匕首滑了一下,震飞了起来,一伸手将其抓在手里。 这时候上来两个组织成员,将李树田控制住。李树田没有再反抗,眼神当中充满了特殊的情调。或许,他是在忏悔,抑或是懊恼? 忽然间,乔灵也闻讯而来,见此情景,她忍不住追问:“怎么了这是?陈先生?” 陈富生拿匕首往旁边一扔,匕首在空中画了一道美妙的弧线,正巧直插进一旁的桌面儿上。陈富生叼上一支烟,不慌不忙地冲乔灵道:“李树田,是公安部的人。” 此言一出,乔灵顿时呆住了:“什么?他,他会是公安部的人?” 陈富生道:“毋庸置疑。” 乔灵急促地道:“陈先生,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了?” 陈富生皱眉道:“你问问李树田,我们误会他了没有?现在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乔灵盯着李树田,惊愕地追问道:“李教官,你,你真的-----?陈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李树田摆出一副特殊的神情,冷哼一声:“是真的又能怎样?天龙组织的日子不会远了!陈富生我告诉你,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就要到了!”李树田重复地加大音量喊了一句。 陈富生扭头反问:“是吗?我没看出来。李教官啊李教官,你为什么会这么不谨慎?如果你谨慎一点儿,我也许不会这么快就将你这颗钉子挖出来!tl大计,是老天开眼,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这个毒瘤不除,我一日不得安心。不过,你毕竟跟了我这么久,也有感情了。你知道的,我陈富生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希望你能弃恶从善,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树田打断陈富生的话:“弃恶从善?我恶,你们善?笑话!陈富生,我告诉你,跟政府跟人民作对,你没有好果子吃。你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放下屠刀,接受政府的处罚。现在亡羊补牢,也许还能救你一条命。否则,你将是死路一条。” 陈富生扑哧笑了:“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嘴硬。我不相信党的队伍里,有这么坚定的追随者。我会让你开口的。捉贼捉脏,抓奸抓双。你可以考虑一下,与我们合作。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告诉我,在我们天龙内部,还有谁是你的同党,是公安部给我插的钉子。我相信,公安部打入我们内部的卧底,绝对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李树田冷笑道:“你猜对了!千千万万个人!” 陈富生道:“你可以保持沉默,反正我也不急。你会受到很好的待遇,毕竟你曾为我做事。哪怕你的出发点就是个阴谋!把他带下去,关在收押房里!” 一声令下,两个tl成员马上加了力度,扭送李树田出门。 陈富生将目光瞧向我,轻轻一笑:“小赵你跟着押押镖,李树田,有两下子!” 我点了点头,跟在李树田后面,径直从tl组织专用的秘密通道里,下了地下二层,将李树田关押在当初关押我的那个房间里。 昔日的记忆涌上心头!当时因为我半夜集合队伍,准备去寻找我的恩人阿勇,结果被陈富生安插在望京大队中的内线,添油加醋地向陈富生做了汇报。陈富生是个办事稳妥的人,当即调人过去将我押了过来。我当初被收押的房间,就是李树田的这个房间。触景生情,想起当初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我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冷汗。 而如今,李树田的身份暴露,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是自己人,是公安部的兄弟。可我该怎么办?我能救得了他吗? 目送李树田被关了进去,他表现的相当平静,一进门便坐在了那张破旧的小床上,冲我问了句:“有烟吗,抽根烟。” 我递给他一支烟,顺势给他点燃,虽然基本上已经确定是自己人,但我还是用一种特殊的语气,劝他道:“李教官,我觉得你还是坦白了吧,在天龙公司,可是比在公安部的待遇要好的多。你没必要为此丢了性命。” 李树田冷哼道:“你以为我出卖了同志,就能保全性命?就能苟且偷生?这只是一个骗局。反而我是要戏你,早日回头是岸。如果你继续与tl组织为伍与陈富生为伍,那你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道:“我佩服你的英雄气概。但是跟生命比起来,英雄气概有个屁用?依你的本事,在天龙公司大展拳脚,跟陈先生一起-----” 李树田打断我的话:“走狗,你这条走狗!你就是陈富生的一条狗!” 我自嘲地笑道:“是,我是狗!但我这条狗,活的挺好。你是一个人,但是你这个人,就要完蛋了!你将化成一堆枯骨,你什么都不是。” 一听这话,李树田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手舞足蹈,骂了起来:“滚,滚,你给我滚!” 我很安静地离开此地。心中,荡漾着百般思虑。 我突然在想:难道,这又是陈富生设置的一场诡计,目的是诱敌现身? 不像,绝对不像!这次,像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上了楼,我准备重新回到现场,但现场已经撤了,陈富生等人正走回办公室。 我随他们一起去了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将一批人支走,只留下我和齐梦燕二人。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没开口。齐梦燕率先打破了沉默:“陈先生,没想到,没想到您的身手那么好,您一直真人不露相呢!” 陈富生连忙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献丑了!” 我笑道:“陈先生您刚才就那么轻轻比划了几下子,就把李树田这样的高手制服了,我们都是自叹不如啊。只是,您隐藏的太好了,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到您的身手。” 陈富生道:“不讨论这个人了,没意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我道:“当时我们都为您捏了一把汗,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营救您,结果您自己化解掉了!” 陈富生道:“厉害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齐梦燕道:“陈先生您谦虚了。” 陈富生再淡然一笑,改变了话题:“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李树田,一个我一直非常相信的人,竟然是公安部安插进来的卧底。他们,他们简直是无孔不入啊。” 我点了点头:“好在这颗钉子被及时剔除!” 陈富生道:“你以为在我们内部只有一颗钉子?我最近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政府在我们内部插进来的,是无数颗钉子。像李树田,他几乎已经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进入了天龙四大教官的行列。幸亏我并没有对他委以重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正是我一直做事谨慎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一旦掌控到我们的核实机密,那我们天龙集团,将会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我试探地道:“没那么严重吧,陈先生?” 陈富生道:“还要严重的多!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尽管我们内部有不少政府安插的人,甚至有人进入了公司高层。但是我们有恃无恐。因为他们所能掌握的情况,只是皮毛。天龙的核心机密,一直被我牢牢掌控,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附和道:“陈先生做的对!我们必须要处处谨慎。只要他们掌控不到我们的核心机密,那他们就无从下手,就不敢轻易对付我们!”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有利必有弊!我一个人搞独裁,也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力不从心哪。公司里需要至于两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知道核心机密,围绕着我们的核心来开展工作。我一个人,一双手一双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工作,能做多少事?顾此失彼,顾此失彼啊。” 我再试探地追问:“那陈先生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陈富生摇了摇头:“我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尤其是现在又出了李树田一事。我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微微低下头。这种话,任何人听了都不舒服。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赶快补充道:“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怀疑任何人。做什么事,都要有度,有底限。我注重的,是客观。” 我心生一计,冲陈富生道:“既然陈先生这么多疑,那我觉得,您完全可以让眉姐协助您做一些工作。眉姐的能力那是无可厚非,难道,您对眉姐也不百分之百信任?” 陈富生道:“信任当然是信任,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哈哈,主要是我暂时不想让她趟太深的浑水,我还有家,还有远泽。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不可能让家庭里的所有人都为tl事业呕心奋斗。那不现实。更何况,远泽那孩子你们也知道,太任性太捣蛋,不是块料。要是让你们眉姐参政,哼哼,坏事儿的可能性比较大。” 齐梦燕插话道:“陈先生担心的对!眉姐还要兼顾家庭,不适合为陈先生分担太多公司的事情。” 我心里暗骂齐梦燕,她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如果陈富生真的让眉姐参政,说不定,眉姐会很快知道tl组织的核心机密!那样的话,我们双管齐下,还怕陈富生露不出马脚? 抱着这个信念,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我觉得眉姐在各方面都很出色,属于巾帼型人才,当代的武则天。如果陈先生给她的定义,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那实在是太可惜了!眉姐在很多方面的见解,很独到。我相信,陈先生如果有眉姐做助手,一定会是如虎添翼。” 陈富生笑道:“你以为我是在开夫妻店儿吗?你们眉姐,让她管一管财务,这权力不小了。如果再让她涉及其它,她没那个精力。那远泽这孩子更没人管,更得废了!下一步,我得多抽出时间来管管远泽,趁他还没完全定型!” 我道:“远泽是调皮,个性十足。但我相信,随着阅历的增加,他会成熟起来的。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 陈富生半开玩笑地道:“小赵,你说这话可是对远泽的极不负责任啊。现在这个社会上,官二代富二代,出了太多的笑料和垃圾。我不希望远泽也是那样子。我得给他一个美好的明天。好了,不谈远泽了。我们说说李树田的事情。” 提及李树田,我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齐梦燕道:“陈先生,李树田是公安卧底,这一点,我很意外。” 陈富生深吸了一口烟:“我也很意外。这就是公安人员的本事!李树田竟然蒙蔽了我这么久!看来,我们抓捕野鹰,是个正确的选择。引蛇出洞了,虽然只引出一条蛇。”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试探追问:“陈先生的意思是,在天龙内部,还有多少条蛇没有出洞?”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也许,会有很多。” 我赶快道:“我觉得陈先生您多虑了!凡是进入天龙集团担任重要岗位的,都是经过重重考验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蛇?” 陈富生摇了摇头:“此言差异!李树田,我考查的多吧?现在的卧底,往往不按常规出牌。甚至是很缺乏人情味儿。他们可以在自己人受虐的时候,不眨一下眼睛。李树田以前就是这样。但是这次,他没能顶住。这说明了什么?” 我和齐梦燕一起盯着陈富生,齐梦燕追问:“说明了什么?” 陈富生略显凝重地道:“说明,这个野鹰,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否则,李树田也不会铤而走险。” 闻听此言,我突然愣了一下。我总觉得,陈富生的话,有点儿自相矛盾。 但我还是洗耳恭听。陈富生接着道:“不得不承认,公安部派进来的卧底,个个都是精英,都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李树田就是个例子,他蒙蔽了太多人,也隐藏了太久。他身份的暴露,虽然让我有点儿欣慰,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我实在不知道,在我们天龙内部,究竟还有多少人是政府派进来的卧底?而且在以后,他们是不是还会源源不断地往我们内部输送自己人?也许有那么一天,正当我们津津乐道的时候,整个天龙公司,已经都在政府的掌控之中了!” 我道:“没那么严重,陈先生。李树田,只是个意外。只要我们加强防范,就一定能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陈富生轻扬了扬眉头:“你说说,我们应该怎样防范?” 我略一思虑,道:“我觉得,任何一个卧底,都不可能没有漏洞可言。最重点的一点是,在我们的中队长以上骨干,选用或者提拔时,要进行全盘摸底。这一点我们要借鉴军队的征兵工作。严格的政审,严格的个人考察,是保证我们队伍纯洁性的基础。” 陈富生微微一笑:“说的是这个道理。但是,听起来都像是套话。招兵买马这么严苛,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独份子和恐怖份子混进去?” 我顿时惊了一下:“没,没听说过。” 陈富生道:“shui会让你知道?告诉你们,中国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在广西某部,整个一个团上千人的队伍,被团长策反,绑架了师长,参加了-----”陈富生顿了顿,没有道出后文。 齐梦燕追问了一句:“参加了什么?” 陈富生没答话,而是接着道:“所以说,再严苛的防范,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我将了陈富生一军:“但是不防范的话,会大雨倾盆!虽然说政府防范力度很大,但是我们不也成功地在公安部打入了不少自己人吗?” 陈富生点了点头:“是这样。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信息战。” 我和齐梦燕相视了一眼,紧接着又扭头瞧向陈富生。信息战争,这是新时期的战略需要,我在部队时经常接受类似的教育。但是从陈富生口里说出来,竟然显得那般滑稽。我觉得,他仿佛不是一个反动组织的头目,而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正在这里,外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急促地敲门。 473章 眉姐推门而入。看的出来,她的神色,显得有些急促和紧张。 她显然是知道了李树田一事。 一进门,眉姐便直接冲陈富生问道:“富生,李教官怎么了,他?” 陈富生冲我和齐梦燕一扬头,道:“你问问他们。” 眉姐瞧了我和齐梦燕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轻叹了一口气:“眉姐,其实,其实李树田,他是公安部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卧底!” 眉姐大惊失色地道:“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教官他怎么会是公安部的卧底?他一直跟着我,他对天龙公司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是被冤枉的。” 陈富生冷哼道:“冤枉的?现在是铁证如山!而且李树田也亲口承认了!” 眉姐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似是渐渐接受了这个不易被接受的事实。她转而又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陈富生道:“今天晚上半夜里,他杀死看守野鹰的负责人,把野鹰放走。同时把放走野鹰的责任嫁祸给了死人。而且,我在那间屋子里安放了窃听器,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确定是李树田放走了野鹰。” 眉姐皱眉追问了一句:“那野鹰呢?野鹰追回来了没有?” 陈富生伸出一个巴掌,轻轻攥拢:“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何况,他的儿子,还在我们手里!” 眉姐道:“那就好。那我们还有注可下。富生,看来,我们今后一定要加强警惕啊。李树田,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公安部的人。在我们内部,是不是还隐藏着公安部派进来的卧底?” 陈富生道:“有,当然有。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公安部无孔不入,以林副部长和这个野鹰为首,前后一共组织进行了两次卧底行动。这两次卧底行动,证明他们至少在我们内部安插了两颗钉子!现在挖出了一颗,至少还有一颗,甚至更多。” 我不失时机地提出置疑:“那之前的女教官圣凤,她不算一个?” 陈富生面色稍微紧促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她,不算。现在你也是天龙的老家伙了,不妨跟你实说,那个圣凤,只不过是我用来考察你的一个工具。她不是公安。” 我装作一怔:“不是?这么说,圣凤是您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检验一下我的身份是否可靠?” 陈富生道:“可以这么理解!” 我问:“陈先生可真下的起血本,不惜牺牲一个王牌教官,来检验我的身份。” 陈富生笑道:“我这是一举两得的计策。圣凤现在在山东那边独当一面。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已经发展了上千人。她果真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啊!” 我不知说什么好。陈富生告诉我这个真相后,我不仅没有心虚,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 陈富生接着道:“野鹰跑不了,你们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对李树田突审。该用刑,还是要用刑。” 我不失时机地提出疑问:“陈先生,您不是说,今天要去日本吗?”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日本之行,要推迟几天。冈村先生这几天要去一趟马来西亚。”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们,今天晚上就突审李树田?是不是,是不是应该等到他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再说?” 陈富生道:“现在正是击溃他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我们要趁热打铁。否则,一旦李树田的消息去了公安部,那他们做出相应的调整,我们就被动了!” 我们讨论了片刻后,陈富生支走眉姐和齐梦燕,只留下我一人。 陈富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跟前:“你把这个再好好修改一下,完善一下。” 我接过来一瞧,竟然是我之前交给陈富生的一份运营方案。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这个,怎么改?” 陈富生道:“这次我们去日本,你的这份方案就是敲门砖之一。我希望让冈村先生更加器重你!只要他承认了你的身份,那你在天龙集团的位置,就稳固了。” 我受宠若惊地道:“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的支持。我马上改,马上改。”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翻开第七行,第七行有个错别字。考察的‘察’字,不是木字头的查。这两个考察是近义词,但是囊括的意义不同。” 我惊诧地数到第七行,果然,由于我之前的疏忽,将‘考察’写成了‘考查’。我赶快道:“陈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啊。我改,我改。” 陈富生接着道:“第二页第三行到第八行,都要改。控制人的思想,不要过于强调洗脑。洗脑,只是一个片面性的理解。就像我之前所做的,给各个项目的骨干配车,配生活用品。这才是实际上的洗脑。思想工作配合必要的物质利诱,才能保证别人为我所用。这是一个物欲纵横的时代,没有利益,就没有合作,就没有响应。我曾经跟你说过,现在已经不是毛zedong时代了,仅仅靠信仰就能收拢百万人心,就能利用小米加步枪,取得革命的胜利。那是神话,也有夸张成分在里面。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人的思想很活跃,没有利益,没有物质,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没有人能真正用信仰用那些莫须有的精神食粮,就能哄得百万兄弟追随。哪怕你是丐帮帮主,兄弟们跟你吃不饱穿不暖,他们也不干。” 我附和道:“陈先生说的对!是我片面了,是我片面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所以说,我们的政策,就是思想洗脑和物质利益相结合。二者缺一不可。” 我道:“我改。我的理解太狭隘了,还是陈先生考虑的全面。” 陈富生道:“再就是,要着重加上一条,加强内部的除奸力度。俗话说一只臭老鼠能坏一锅汤。我们天龙公司也一样,只要有一个公安部卧底进入我们核心高层,那我们的局面就显得相当被动了!就像李树田,他是公司的王牌教官,掌控了我们很多的机密。虽然不是核心机密,但是一旦为政府所知,我们会减少很多筹码。” 我从陈富生笔筒里拣出一支笔,将陈富生的交待,在方案背面简明扼要地记录了一下。 陈富生拿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道:“你这里面还有一条,不够深入。不断地拉拢和策反国家政要及军队高官,这一条。” 我飞速地将这一段文字瞄了几眼,抬头敬待陈富生明示。 陈富生道:“怎么个拉拢法,怎么个策反法?你在上面写的并不详尽。这是一项很重要很持久的战略!换句话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试想一下,如果全中国有近半的高官,都站在我们的战线上,我们还需要暗地里跟政府斗争吗?我们完全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跟政府干!这项战略的重大意义,是在不动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培植自己的势力,为政府制造巨大隐患。我们要渗透,不断渗透。终将有一天,整个政府高层、军队高层,都渗透着我们自己人。这项战略主要分为几个步骤,就像钓鱼一样,明白吗?” 我汗颜地道:“您是说,像钓鱼一样,让军政高官们,上钩?” 陈富生点了点头:“钓鱼二字,蕴藏了丰富的人生哲理,更包含了巨大的利益争夺。我常给你说‘钓得天下’,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天龙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都是我苦心钓来的!钓高官,跟钓鱼一样!首先第一点,你要选好钓点,哪里的鱼可钓,要钓多大的鱼,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要掌控鱼的习性、喜好。判断钓点和钓场!这是第一点,也是很关键的一步。” 我道:“明白,陈先生比喻的极是!” 陈富生接着道:“第二点,就是因鱼下饵了!每种鱼都有不同的胃口,每个官员也一样。有的鱼喜欢香甜,比如说鲤鱼鲫鱼;有的鱼喜欢酸臭,比如说鳙鱼鲢鱼;还有的鱼喜欢活物,喜欢吞噬同类或者小鱼小虾,比如说黑鱼、鲶鱼、团鱼。等等等等。官员也一样,有的喜欢美食,有的喜欢美色,有的喜欢金钱,有的喜欢权力。鱼喜欢什么,我们就下什么鱼饵,人喜欢什么,我们同样就下什么样的人饵。只要是他们喜欢的,何愁不上钩?” 我点了点头:“因鱼下饵,因人施诱。陈先生您接着说,您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写的方案太浅显了,不实际。您这样一比喻,让我茅塞顿开啊!” 陈富生道:“你先别顿开!听我说完!第二点,还要补充一点,要因地制宜。从钓鱼的角度上来讲,每个钓场情况各不相同。有死水活水、肥水瘦水之分。同样的鱼种,死水和活水的钓法不同,肥水和瘦水的饵料,也是需要积极做出调整。活水里的鱼氧气含量充足,鱼摄食要快。死水往往受天气影响比较大,水下含氧量变化明显,因此钓死水里的鱼,需要考虑天气、温度、风向等多方面的影响。肥水和瘦水嘛,也不一样,瘦水鱼相对好钓一些,鱼饥不择食。肥水就不一样,水里本来就自生着很多浮游生物,水草之类,鱼儿天天酒足饭饱,对这种鱼儿下饵,需要花大力气,要让鱼儿在吃饱的情况下,仍然有食欲。这样,才能钓到鱼!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心里暗暗赞叹陈富生的借物喻人能力!我赶快附和道出自己的观点:“我明白一点儿!陈先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因地制宜,对鱼儿来说,是要区别死水活水,肥水瘦水。对于我们的实际工作来讲,也是一样。钓鱼和钓官,是一样的道理。官员当中,岗位不同,其胃口也全然不同。有的岗位上不缺钱,我们就不适合用物质利诱;有的岗位上监管力度严格,我们就要另辟蹊径;有的岗位上监管力度薄弱,我们就可以少花些心思。因地制宜,就是根据各个岗位上的官员,所处环境的不同,利用灵活的拉拢方式进行策反,以达到最大的效果。” 陈富生使劲儿地点了点头:“你的理解,很正确。就是这个意思。钓位选好了,饵下好了,准备工作齐全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我笑道:“那鱼儿,就应该上钩了。” 陈富生道:“鱼上钩,你能不能准确无误地收竿,将鱼刺中,这仍然是一个重要的环节。这当中包含了几层信息,一,你的鱼钩要合适,大小合适,钩尖尖锐。鱼钩太小,容易跑鱼,鱼吃下钩后容易吐出来;鱼钩太大,鱼很难将钩吞进去。所以,鱼钩的大小,相当重要。具体到我们的战略上来讲,给政府官员实施利诱,施加压力,也要恰到好处。利诱的太过分,会把他们吓跑;利诱成分太少,他们不上钩,不买我们的账。其二,就是收竿时机。我们要准确判断鱼讯,判断鱼是否已经咬钩,判断正确的收竿时机。时机正确,鱼儿自然被钩中,时机早了或者晚了,鱼儿也许没吃稳,也许吃稳后觉得痛脱钩了!这个分寸我们一定要把握住!具体来说就是,我们要正确判断目标官员的心理动态,确定他们能被我们拉拢,我们才能收竿,否则很容易造成跑鱼的现实。再就是鱼钩刺中鱼的上鄂,力度要把握好,太痛了,鱼挣扎的厉害,容易脱钩;一点儿也不刺痛,刺鱼不够深入,也容易让鱼脱钩。这个分寸,也要把握好。政府官员都是久经杀场的老狐狸,如何让他们被我们的鱼钩刺中不至于脱钩跑鱼,也是一个值得思考和部署的重要课题。要让他们明知道是我们下的饵,却仍然义无反顾地一口将饵料吞下。让我们牵着鼻子走。”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简单的一个钓鱼,竟然蕴藏着这么多的战略方法。陈先生,我服了!” 陈富生略显自豪地一笑,接着道:“第三点,鱼儿已经咬钩,并且被我们的鱼钩刺中,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微微一思量:“那我们就可以收鱼上岸了。”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错!没那么简单!你要知道,我们钓的都是大鱼,直接收鱼上岸,容易断竿断线!第三点,还需要一个重要步骤,那就是溜鱼!” 我恍然大悟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溜鱼是一个重要环节,在钓到大鱼的时候,倘若用力过猛,或者急于将鱼提出水面,容易断线,甚至将竿子拉断。一般情况下,无论是使用海竿放长线,还是使用手竿,都要有灵活的溜鱼技巧。鱼要线,我们就放线,鱼不动,我们就收线。要始终让鱼保持着一种轻微刺痛的感觉,让鱼无论是往深水里游去还是往岸边游来,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等到鱼儿累了,它就会迫不得已地任由我们摆布。我们再进一步收线,将鱼儿弄上岸。那些政府高官不也一样吗?溜鱼的过程,就是我们与他们斗智的过程,我们要抓住他们的痛处,让他们不得不让我们牵着鼻子走。不管是升迁也好平调也罢,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换句话说,我们要掌控这些官员的某些证据,比如说贪污受贿、桃色新闻等等。有了这些,无论他们到达怎样的位置,都受控于我们!只待他们疲了累了,就会任由我们摆布!” 陈富生扑哧笑了:“你说的没错!看来,你已经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和魄力了!” 我捏着鼻子笑道:“都是受陈先生的熏陶。” 陈富生继续道:“最后一个步骤,也就是第四点,把鱼弄上岸,那他们就已经完全受我们掌控了!即使我们拿它们炖汤喝,他们也会乐意效劳。中国政府就像是一个池塘。里面的大鱼小鱼,就是政府各级部门的军政官员。试问,如果我们把里面的大鱼全钓光了,那中国会变成什么样?光剩下些小鱼,短时间内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哈哈!” 听完陈富生的这一番比喻,我心里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担忧。这样一个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的恐怖头子,他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心思,是何等缜密;他的手段,是何其强硬! 他把一切的一切,都看的太透了!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此人不除,将后患无穷! 474章 陈富生不失时机地递过来一支雪茄,我为他点燃,自己也叼上,点燃。 我见陈富生迟迟没再开口,于是干脆直接打破了沉寂:“陈先生,听您刚才的那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看来,在打通政府关系方面,我还是欠缺的很。” 陈富生笑道:“学习,你还要加强学习嘛。做事做人,都有很深的学问。人生如钓鱼,能不能钓到自己喜欢的鱼,是你的本事。” 我点了点头:“一定向陈先生多学习钓技,争取早日出徒!” 陈富生接着道:“你再看一下你这个方案的最后一页,倒数第七行。你的这个论点没有展开。tl集团的终极目标,说的没错。但是达到这个目标的过程,论证的不够严谨。这个目标的实现,需要我们很多人的努力。就好像是一盘棋,每颗棋子怎么运作,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你都得好好斟酌一下。另外,你也要考虑考虑,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安插在政府内部那些内线的作用,这也是一个重要课题。你要展开来写一写。” 我道:“明白了陈先生,我今天争取把这个弄好,再拿给您指导。” 陈富生道:“我们在政府高层安排了七个重要内线,你说一说,我们应该怎样使用这些内线,让他们发挥最大的潜力?” 我挠了一下脑袋:“这个问题,好像我已经跟陈先生探讨过几次了。正如陈先生刚才所说,要因地制宜,因岗定位。他们处在什么位置上,会接触到政府的哪些方面,有可能接触到哪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我们都应该提前部署到位。将这些有用的信息整合,可以间接地指导我们开展工作。其次就是利用这些人的关系,结成一张强大的保护网,形成一个深插入政府内部的情报网,有序有组织的开展工作。做好各种防范,甚至是,一旦某个人暴露,我们能马上形成果断可行的应对措施。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更有效地统筹和管理这部分资源,让他们确实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陈富生认可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但是,我们还有一点需要去做。这些人当中,如果有人被政府软化,出卖我们,替政府做事,怎样预防?” 我笑道:“这个就简单得多了!我们结成了一张网,网上哪个位置有破绽,一目了然。而且,这些人在我们内部都有档案,他们想漂白,我们如果不答应,他们也白不了。” 陈富生道:“说的是这么个道理!看来,小赵的理论水平,的确是提高了一个明显的档次。好吧,你先回去弄。这样,你和齐梦燕一起,回一趟望京大队,看看那边的情况。毕竟那里都是新主官,你们情况熟悉,过去掌握一下情况,消灭隐患。明天上午,你们赶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我试探地道:“陈先生,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和齐梦燕不用参加了?” 陈富生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今天晚上,对,今天晚上八点钟之前,赶回来!我们一起突审李树田!” 我手持方案站了起来:“我明白,陈先生。我这就出发。” 陈富生点了点头,目送我出了办公室。 叫上齐梦燕,共同返回望京大队。几天没去望京了,用齐梦燕的话说,真有一种回娘家的亲切感。 驶到大门口,值班保安将我们拦下。齐梦燕打开一扇车窗,值班保安赶快敬礼放行,嘻嘻地笑道:“鸟枪换炮了呀,都开a6了!” 在停车场上停下车,我冲齐梦燕道:“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齐梦燕反问:“什么问题?” 我道:“李群涛和金彪的管理上,还是有漏洞!而且漏洞还不小。” 齐梦燕一怔:“哦?你刚进大门就看出来了?” 我笑道:“按理说,公司总部领导的座驾更换,都已经通知到了各个大队。值班保安见到我们的车,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他却没有,反而是将我们拦了下来。” 齐梦燕恍然大悟地道:“厉害!你这侦察能力,的确不同凡响。不过,本小姐觉得,你好像是开始摆官架子喽。” 我道:“你可别诬陷我,我只是从工作的角度来看。” 等我们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李群涛和金彪已经带着几个骨干和女将迎了出来,瞬间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倾诉了一番想念之情后,我们径直去了李群涛的办公室。他所在的这间办公室,正是我以前用的那间。进门之后,一切照旧,风格不变。 我坐了下来,李群涛诸位骨干奉在我身边,笑呵呵地嘘寒问暖。丹丹和程心洁则不失时机地给我倒水,洗水果。 李群涛递了一支烟过来,给我点燃,笑道:“欢迎老领导回来指导工作!赵总,齐总,这次来你们准备呆几天?” 我笑道:“几天?几个小时吧!李群涛我要批评你和金彪一下!”我直截了当地摆出了正题。 李群涛和金彪面面相觑,金彪挠着头发问:“领导,我们怎么了?” 我道:“你们在管理上犯了严重的错误!我问你们,基本的名单,业务,咱们的队员掌握的怎么样?” 李群涛拍着胸脯道:“绝对没问题!我们一直沿袭了望京大队的优良传统。你是知道的,我们曾经取得过全公司业务比赛的团体第一名!我们的队员,业务水平,刚刚的!” 我愤愤地道:“还刚刚的?我看啊,是绵绵的,软绵绵的!刚才我开车进来,值班队员竟然不认识我的车!” 李群涛一愣:“是谁?哪个队员竟然这么愚笨?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道:“别光收拾队员,你们不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问题?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队员连最基本的业务名单都掌握不好,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李群涛脸上冒出了几丝冷汗,连忙解释道:“意外,绝对是意外!赵总,您可要手下留情啊,我们其实各方面工作做的挺好。不信您跟我走,看看我们的内务卫生,看看我们的军事训练。那绝对都是高标准!至于门口的那个保安队员,我估计,估计可能是新来的吧?” 我道:“新来的,就更要熟练掌控相关业务!这不是理由!” 李群涛附和道:“对对对,不是理由。我们一定谨尊您的教导,在业务能力上下工夫!” 我站起来笑了笑:“这就对了!业务水平是基础,新入队员,业务水平不合格,不允许上岗。这是原则。” 李群涛道:“是是是,我们会注意。” 随后,我和齐梦燕象征性地跟李群涛等人四处走了走,觉得各项工作开展的还算有声有色。尤其是特保队的训练,更是正规、有序。 批评过了,当然也要表扬几句。受了我的几句表扬,李群涛和金彪受宠若惊,嘻嘻地笑着,乐着。 随后的时间里,我将自己反锁在李群涛的卧室里,闭门造车,将陈富生交待的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的那番绝妙比喻,的确让我有些茅塞顿开。简简单单的一个钓鱼,竟然预示着那么多交际策略和人生哲理!将陈富生的这些东西,有机地融合到了方案当中,我觉得充实多了。方案有血有肉,切实可行。 中午的时候,李群涛和金彪组织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我小喝了几杯,美不胜收。 齐梦燕、程心洁、丹丹三位女将也喝了几杯,脸上红光乍现,犹如百花竞开,娇媚万千。宴会进行到一半,金铃不知道从哪里闻到了风声,突然赶到宴会现场。 毕竟是重要的甲方单位一把手,她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火热。而且,金铃还带来了一些慰问品,分给在坐的诸位骨干。 宴会在一阵热烈的气氛中,宣告结束。 我在齐梦燕的陪伴下,走出了酒店。叼燃一支烟,一股暖风迎了过来,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齐梦燕叼上棒棒糖,开了句玩笑:“你在望京大队,还是这么受欢迎。” 我笑道:“不是我,是我们!你齐梦燕,和我赵龙。我们是望京大队的缔造者,望京大队的荣誉室里,永远有我们拼搏的足迹。” 齐梦燕扑哧笑了:“还那么有诗意哩!但是我怎么总觉得,他们对你的热情,像太阳;对我的热情,却像月亮。” 我道:“太阳火热,月亮温柔。这是两种珍贵的情谊。” 齐梦燕道:“你的嘴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站在奥迪a6车前,正要上车,见旁边的那辆保时捷车前,金铃正向我招手。 我笑着走了过去,冲金铃道:“谢谢金总今天能过来!吃的开心吗?” 金铃将了我一军:“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金铃是过来吃喝来了?” 我赶快道:“不是那意思,就是一客套。真的挺感谢你,不过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望京的呢?” 金铃眼珠子一眨:“保密!你可别忘了,我身边的几个女侠,可都是经过你培养出来的!她们的侦察能力,相当了得。我现在足不出户,照样能知道外面发生的时事变化。” 我冲她伸出一根大拇指:“厉害!看来我们大队的特保队,第一批队员实践成功!” 金铃道:“都是你赵龙的功劳!不过你回望京,为什么不通知我一下?为什么,不去伊士东?你,你在回避我对吗?” 我笑道:“我回避你什么?” 金铃轻叹了一口气,瞧了瞧周围的环境,轻声道:“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像是越来越淡化了!或许说,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让我,让我几乎丝毫没有感觉出,一点点的恋人的味道!” 我顿时一怔,发现金铃的面色有一丝委屈的元素。我赶快道:“其实我每天都在念叨你!我现在刚刚升了职,事情比较多。” 金铃眼睛一亮:“什么,你升职了?升什么职了?” 我笑道:“行了别装了金铃!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心里的委屈。你放心,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相信我!” 金铃耷拉下脑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赵副总,你升的真快。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伊士东的一个小小的保安班班长。这才多长时间,你从一个小班长,升到了保安集团的副总,掌控几十万人。我真为你高兴!看来,你当初没有选择加入金氏,是正确的选择。天龙公司,会给你更宽阔的舞台。” 我道:“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金铃道:“没有啊!你现在当了副总了,拥有更大的权限了吧?我一直在听你的答复,愿不愿意成为我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我道:“那我先要问问你,有没有打通天龙公司的任督二脉?” 金铃笑道:“你是说眉姐和陈先生?一直还没机会呢!等眉姐再去贵夫人的时候,我会向她提一下!至于陈先生那边,就有劳你了。” 我道:“那我只能试试。不过,只要你打通了眉姐那一关,估计陈先生这边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金铃双手合一,微闭起眼睛:“但愿吧!” 我们正交谈着,候在奥迪车旁边的齐梦燕不耐烦了,冲我喊道:“赵龙你有完没完了,是不是要聊到明天早上啊?” 我冲金铃笑道:“看到了没有,在催我呢!我得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金铃不失时机地伸出一只手,攥住了我:“那你,你保重。多联系。我听你电话。” 我点了点头:“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金铃凑近了半步,轻声道:“如果不是人多,我一定会跟你吻别的!” 我身上顿时起了几个鸡皮疙瘩,但还是笑道:“下次吧,下次补上。” 金铃深情地望着我:“一定。记得,打电话!时间多的话,去伊士东找我。我,我想你!”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金铃的这番错爱,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但是,这场戏,我还是会继续演下去。tl集团一日不覆灭,金铃的安全期,就一日没有度过。 和金铃挥手告别,我返回了奥迪车跟前。齐梦燕叼着棒棒糖冲我兴师问罪:“挺亲密啊,你们!” 我没理会她的醋意,而是兀自地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 驱车返回望京大队,我躺在李群涛的办公室里,小小地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多,醒来后,继续完成自己的方案。 四点半,方案全部修改完毕,出炉后我前后对照仔细斟酌了几遍,觉得再无不妥,方才放心。 将新方案打印出一份,我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一下地。 然后我直接去了程心洁和丹丹的房间。在门口,我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密谈’: 丹丹:赵大哥这次回来,会不会带我们过去呀? 程心洁:是啊。现在我们俩就像是没人要的孩子。虽然不缺吃不缺穿,但是姐夫不在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丹丹:可能是赵大哥在公司不没安定好,我们先不要跟他提这个了,以免影响他工作的情绪。我们不能当成是他的累赘,对不对心洁? 程心洁: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丹丹姐。什么时候姐夫主动安排我们,再说。姐夫没安排我们,肯定有他的考虑和想法。我们不能给他添乱。 …… 听到这番话后,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些天,一直在忙,我竟然把他们俩儿给淡忘掉了!这两个懂事的女孩子,竟然害怕影响我工作,一直没提起此事。 我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冲她们道:“丹丹,心洁,收拾一下,跟我去总部!” 一听这话,二位美女同时愣在了原地。 随后,她们欢呼雀跃,像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就这样,下午五点四十五,我们载着程心洁和丹丹,一起驶回天龙总部。 把她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径直去找了齐梦燕。 有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要请她出面帮忙。 齐梦燕表示:乐意效劳! 475章 我找齐梦燕帮忙,将自己完善好的方案,翻译成了日文。 齐梦燕这次没有隐藏自己,很乐意地将方案翻译过来,还饶有兴趣地用日语通读了一遍,忍不住赞叹道:“你写东西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仅次于本小姐!” 我笑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我告诉你,这可是要交给冈村先生的东西,你得好好给我翻译,出了差错补救都来不及。” 齐梦燕将了我一军:“怎么,信不过我?信不过我干什么要找我翻译?哼!” 我赶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梦燕儿,方案你也看了,要注意保密。你还说我信不过你,信不过你的话,这么重要的绝密我会拿给你看?” 齐梦燕微微一笑:“你是求我帮忙哩。看来,本小姐应该抽时间给你补习一下日语。不过也够奇怪的,我记得你日语说的不错嘞,怎么这会儿工夫,不行了?” 我道:“说,我行。但写,不行。跟你齐梦燕比起来,就像是小学生和博士生之间的差别。” 齐梦燕美滋滋地道:“这话本小姐爱听。接着说。” 我偏偏打击她道:“没什么可说的了!一定要注意保密。” 齐梦燕伸手摆出‘ok’的姿势,微微点了点头,又道:“这方案写的不错,文风行云流水,逻辑清晰巧妙。尤其是里面在策反政府官员这方面的论证,将整个过程比作是钓鱼。这一段写的更为精彩,引人入胜,比喻恰当。看不出来啊,你赵龙的文笔,现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赶快道:“惭愧,惭愧。其实是经过陈先生的提醒,我才写出这么一段的。” 齐梦燕道:“怪不得。我就说嘛,你没有那么高深的道行。陈先生就是陈先生,他经常拿钓鱼做比喻,喻事喻人,很有哲理。”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现在可以越来越服了陈先生了,他文武双全,才华出众。难得,难得啊!” 齐梦燕嘻嘻地道:“本小姐相信,总有一天,你能超过他!” 我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得了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赶上陈先生?” 齐梦燕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我道:“谦虚使人进步嘛。” 齐梦燕不怀好意地瞧着我:“看来你现在越来越懂得职场规则了!恭祝你在天龙公司越爬越高。” 我试探地追问:“是讽刺还是鼓励?” 齐梦燕道:“当然是鼓励。” 我将了她一军:“越爬越高能高到哪儿去?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顶天了。上面是陈先生。” 齐梦燕在我耳边放低音量:“那你就把陈先生的角色给顶过来,如何?” 我摇头:“没那本事,也没那想法。陈先生,始终无人超越。” 跟齐梦燕稍微探讨了十几分钟后,我告辞离开。 但是我并没有完全相信齐梦燕。这丫头万一要是留上一小手,搞出什么猫腻来,我岂不是要在冈村先生那里丢大人了?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前后对照了一下,觉得齐梦燕的翻译基本上没什么破绽。我自认为自己说日语还行,至少能进行正常流利的日语对话。但是在书写日文和识别日文方面,还有一定的欠缺。这正是我需要齐梦燕帮助的理由之一。 我从这其中摘抄出不太重要的一段文字,径直又去了找了石川芳子,请求她帮忙翻译一下。 这正是以点及面,倘若这一段的翻译和齐梦燕相同,那么就证明齐梦燕并没有故意留一手。 这是一个稳妥之计。 好在一切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石川芳子的翻译,和齐梦燕对上了号。这样一来,我才彻底放心。 晚上吃过饭,我将一份翻译成日文的方案,交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看后连连称赞:“不错不错!小赵你表现的确实不错。还知道把方案翻译成日文。” 我笑道:“冈村先生要看,当然要改成日文的。工作要提前想到。” 陈富生点了点头:“现在这份方案看起来就比较完善了,冈村先生肯定会赞不绝口。不过,这次去日本,冈村先生很可能会对你进行一番试探,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苦笑:“又要试探?” 陈富生道:“人总是在试探中不断前进。不仅是你,我都经常会受到冈村先生的考察。能接受别人的试探,证明你对别人很有价值。记住我的话,对待下属,关爱固然重要,试探也必不可少。我们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我们内部尤其是高层决不能容下半粒沙子。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我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吧,谢谢陈先生教导。” 陈富生道:“得了,我又不是你的老师,谈不上教导。也许,这次日本之行回来,你能真正地成为我的最佳助手。” 我受宠若惊地道:“那我求之不得。” 陈富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副特殊的神色瞧向我:“好好干。总有一天,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陈富生让我齐梦燕陪伴,共同会审李树田。 没想到眉姐也积极参与,陈富生拗不过她,只能随她。眉姐说:“李教官毕竟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教官之一,我每次出门,基本上都是李树田跟着保护我,也曾几次帮我化险为夷。咋一听到他是公安部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陈富生道:“人心隔肚皮。假的终究是假的。他隐藏的再好,仍然改变不了是我们敌人的事实。” 地下二层,陈富生的一个亲信打开囚房,我们四个人,站在李树田的面前。 此时的李树田,已经变得有点儿憔悴,有点儿狼狈。曾经的傲气在他脸上几乎已经荡然无存。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有点儿脏。 陈富生的亲信给我们搬来了凳子,我们一一坐下。陈富生望了李树田一会儿,开口道:“想通了没有,是合作,还是继续为公安部做事?” 李树田嘴角处涌现出一丝特殊的笑意:“你们觉得呢?” 陈富生道:“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生命是珍贵的。没有了生命,再多的荣誉,都是空谈。你在天龙公司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么高的地位,不容易。即使你回公安部,你能有多少荣誉多少地位?你只不过就是一个国家机器里的零件,当有一天你这颗零件生锈或者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你算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政府的尿壶,用过之后随意一撇,你还有什么?” 李树田道:“但是我的工作,对得起我的良心。我是在为国家为人民做事。” 陈富生冷哼道:“笑话!为人民做事?亏你说的出口。现在人民很幸福吗?人民饱受压迫和剥削,经权威论证,中国人是世界上痛苦指数最高的国家之一。” 李树田道:“那只是世界上那些不怀好意的国家诬陷中国罢了。谁会相信?” 陈富生道:“我不跟你谈这些,至少,在天龙工作,你的生活,你的物质条件,要比当一个小公安强的多。还有你的社会地位。” 李树田道:“你以为物质能代表一切吗?” 陈富生反问:“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受苦?” 李树田道:“人活着,是要做些对人类对社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 陈富生冷哼道:“大话套话!李树田,你现在还是活在虚幻当中。你不现实。中国有多少贪官,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人民而当官?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为了人民?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虽然是一种很自私的想法,但是谁不自私?没有私心的人,成不了大气候。所谓的国家利益人民利益,都是政府为了让大家更好地为它工作而说出来的套话!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这个社会很现实,人民群众仇恨政府的热情日益高涨,你以为当一名公安就很荣耀吗?这个社会,有钱有势才是荣耀。你能买到别人买不起的东西,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这才是荣耀,才是人生的价值!” 李树田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苟同!我劝你,还是别费口舌了,对我来说,没用。” 陈富生道:“我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想让你回头是岸。” 李树田仰头大笑:“这句话难道不应该由我来说吗?你跟国家跟人民作对,没有好下场。” 陈富生叼上一支烟:“你会看到事实和结果。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你也是久经沙场了,什么事你都能看的穿。我只是希望,不要再坚守自己那根本不值得坚守的阵地了。那只是一种虚伪和自我安慰。这段时间你也能看的出来,天龙公司的实力,已经大大地威慑到了政府。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大功告成。我们tl组织内部更是精英荟萃,有你李树田,可能是锦上添花。但没有你李树田,地球照样转,天龙公司还有像赵龙、齐梦燕这样的人才。数十万组织精英,上百万tl成员,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你应该知道会达到什么效果。” 李树田仍然是狂然大笑:“你骗谁呢?几百万,数十万?这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数字罢了。你真的有那么多人吗?你只是一直在营造这样一种气氛,让所有人相信你的实力,从而愿意和你一起走上反动的道路。但是你有没有想一想,在你的身边,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随时都能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爆发。甚至将天龙公司炸成平地。像赵龙,齐梦燕,乔灵,孙玉敏,他们,难道你以为他们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奴才吗?他们也许就是我李树田的翻版,是政府的人。哼哼,我告诉你,你没有多长时间了,跟政府跟人民作对,结果只能是灭亡!” 陈富生正要再说话,眉姐突然插话道:“跟他废话干什么,直接问他,合不合作。不合作就直接宰了他!” 此言一出,震惊所有人。我知道眉姐是因为心情沉重,所以才故意如此。李树田是我们自己人,尽管在此之前我们因为由局长的领导方针问题,并没有与他们接头相认。但是在天龙虎穴当中,暴露一个自己人,是任何一个卧底人员不愿意看到的。 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在此之前,李树田一直跟我作对,或许原因就是想更好地保护我或者保护自己。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我是他的同仁。因此,他既不触破底限,又故意像孙玉敏一样,跟我确立敌对关系。这是一种对同志的最佳保护。尤其卧底在反动组织,如果你想最大程度地保护你的同志,那就是要跟他敌对起来。这样,一旦你暴露了,你的同志反而会更安全。 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但这却是在我心里萌生出来的感动。我们之间没有确定过对方的身份,但是却早已心照不宣,一直在故意上演敌对的戏份。我们都明白,不管是谁暴露,对方都将会因为先前的敌对,而被保护起来。 这样想着,我真有一种营救李树田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我,李树田正是因为这种冲动才暴露了自己,我不能重蹈覆辙。相对于大局来说,李树田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们不能再失去最后的筹码。 对于眉姐的狠话,李树田反而犹如英雄就义一般,他望着眉姐道:“蛇蝎心肠哪!枉我李树田整天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眉姐,但是我想我会让你失望了。我不怕死,你呢?有种把我给宰了,我早投胎早脱生,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眉姐皱眉道:“你仍然在激怒我!我可不像你们陈先生那么柔情,没那么多废话跟你说。你最好是老实交待,在天龙公司,究竟还有几个李树田?” 李树田哈哈大笑:“几个李树田?难道还有第二个吗?你肯定是说,有几个像我李树田这样打入你们内部的公安人员对吗?好,我告诉你,他,他,还有他!都是!”李树田伸手指着我和齐梦燕,又指向眉姐。 眉姐愤愤地道:“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 李树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说了,你不信怪谁?我交待了,赵龙,齐梦燕,他们都是我的同伙。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宰了他们,给我陪葬。” 此时此刻,虽然我知道李树田在玩儿指桑骂槐的游戏,但是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附和着演好自己该演的戏。毕竟陈富生让我过来,不单单是陪他突审李树田。我有我的底限,更有我的职责。 怀着强烈的同情感和复杂的心绪,我冲到李树田跟前,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他的嘴角处已经渗出了鲜血。 我冲李树田大吼了起来:“清醒了没有,狗日的!妈的你在这里耍这种花招好玩儿吗?” 陈富生用眼睛瞪着我,一副狰狞之色:“走狗,你这只陈富生的走狗!亏你还是特卫局的干部,你为特卫局丢人!特卫局没有你这种混蛋,助纣为虐的混蛋!” 我用手掐住李树田的脖颈,咬牙骂道:“放你妈的屁!特卫局把我踢了出来,我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李树田,你他妈的就是一只坏了一锅汤的臭老鼠,枉费了陈先生对你的信任和照顾!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表面上愤怒激愤,实际上,心里却在滴血。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又怎会如此狰狞地掐着自己同志的脖子? 我没那么残忍!也没那么凶狠! 陈富生见我情绪过于激动,冲我摆了摆手:“行了小赵,冷静点儿。我知道你们之间一直不和,你放心,如果他不配合,我会给你报仇和发泄的机会。” 我皱眉义愤地道:“陈先生,我们再给他一晚上的机会,如果他不交待,明天我们直接做了他算了!留着他,只是个祸害!”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一笑:“我自有分寸。” 这时候齐梦燕突然开口道:“我有个办法,让李树田的同伙现身!” 众人将目光瞧向齐梦燕,但齐梦燕却卖起了关子:“回去说。李树田,让他再反思反思,我们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审他!”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476章 我心想:齐梦燕这丫头又要搞什么诡计? 我正在随着陈富生的脚步离开,陈富生却突然扭过头来冲我一挥手:“小赵留下,陪李教官聊几句!” 我支吾:“这-----” 陈富生反问:“有困难?” 我苦笑:“不是有困难。我只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了情绪,把这家伙直接送到阎王老子那里去!” 陈富生扑哧笑了:“把握分寸,把握分寸。” 待陈富生等人离开,这里只留下我一人,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已经沦落为阶下囚的李树田。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对他真的有些同情。想当初,他在天龙公司叱咤风云,是四大教官之首。提起四大教官,保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提起李树田,那也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此时的李树田,却平添了几分狼狈与无助。 陈富生把我留下,我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瞧了瞧李树田,话中找话:“李教官,关在这里的感觉,不好受吧?” 李树田冷笑道:“你会这么关心我?赵龙我提醒你,你就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想在我嘴里抠出什么东西来,没门儿。你就继续好好地去当陈富生的走狗吧!” 我轻叹了一口气:“李教官,其实我现在挺同情你的!从山顶上一下子跌到了悬崖里,这种滋味儿,我也受过。陈先生对你的评价很高,你是个聪明人,何必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呢?” 李树田道:“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了!在这里当好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的下场会和陈富生一样。除非你迷途知返。” 我笑问:“怎么个返法?” 李树田道:“明知故问!我告诉你,如果我现在不是被关着,我肯定有机会跟你练练。咱们之间,可不是三天两天的恩怨了!” 我道:“恩恩怨怨何时了,我没想和你结仇。但既然你是公安部的人,那就是我们天龙的仇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你能跟我们合作。” 李树田冷笑道:“跟你们合作?做梦去吧!” 我咬着牙道:“你不要不识抬举。” 李树田道:“不识抬举的人,是你。既然你愿意继续去当陈富生的走狗,那就继续当吧。早晚有一天,你这只走狗,会被主人烹了吃掉!” 我愤愤地道:“行!那咱们走着瞧!” 其实我根本不想与李树田太多照面,照面越多,我反而会越低迷。他的落马,给了我一定的警示。对他,我既同情,又无奈。真想为他做些什么,但是理性而言,不可能! 我站起来,丢给他一支烟,离开了此地。 李树田望着我的背影道:“谢谢你的烟。但是我仍然非常不喜欢你!” 我扭头冲他反问:“你又不是美女,我要你喜欢我做什么?” 随后我径直上了陈富生办公室,陈富生、眉姐以及齐梦燕,正要津津有味地洽谈事宜。 我推门而入后,陈富生禁不住眉头一皱,冲我兴师问罪:“这么快?” 我点了点头:“李树田就是头倔驴,我无能为力。对他这种人,没有别的办法。哪怕是用酷刑也白搭。看的出来,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陈富生道:“那我们就要分析一下,他怕什么。只要知道他怕什么,还怕我们拿不下他?” 我苦笑:“谁知道他怕什么?” 齐梦燕叼着棒棒糖扭头瞧了我一眼:“你赵龙不是挺有本事吗?怎么,连个李树田也对付不了?” 我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别幸灾乐祸了!我和李树田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他真的想弃暗投明,也不可能跟我讲。齐副总,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主意了吗,说来听听。”我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陈富生自言自语了一句:“弃暗投明,这四个字用的太深奥了!”转而一摆手,示意我坐了下来。 齐梦燕接着道:“我的想法就是这样,陈先生,您觉得我这计,可用吗?” 陈富生咂摸了一下嘴巴,一扬头指向我:“你为什么不跟小赵商量商量。” 齐梦燕道:“就他这智商?好吧,我再重复一下我的计划,赵龙你听好了,我只重复一遍。” 我道:“我在听。” 齐梦燕面向我,道出了她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赌一把!既然说咱们内部还有公安部的卧底,那我们几个人,应该都发表一下意见。觉得这个公安卧底会是谁。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对其进行试探。比如说我们一致认为你赵龙是公安部的卧底-----” 我赶快打断齐梦燕的话:“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卧底了?” 齐梦燕道:“这不是在打个比喻嘛。听我说完。如果我们认定了你就是卧底,那我们就假意安排说你身份暴露,把你和李树田关在同一间屋子里。我们在里面安上窃听装置,随时观察一切动静。那就肯定能露出马脚来。这叫反间计,无论过程如何,都能得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答案。”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这样做,就能试探出个一二三来?” 齐梦燕道:“凭直觉!” 陈富生和眉姐互视一眼,问眉姐:“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眉姐微微皱起眉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风险很大,如果我们能判定谁是公安部卧底,还用得着用这种欺诈的方式吗?” 陈富生点了点头:“再研究研究吧。” 齐梦燕急忙道:“陈先生还用研究吗?我觉得,这样做能成!” 陈富生道:“万一要是不成呢?” 齐梦燕略显支吾:“应该,没有万一。应该没有。” 陈富生冲齐梦燕笑了笑:“这是一步险棋,我们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更何况,我们现在根本无从下手。”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不险。如果我猜的没错,乔教官,应该就是那个卧底!” 陈富生和眉姐面面相视。眉姐冲齐梦燕道:“没有真凭实据,不要冤枉任何人。否则会失了民心。” 陈富生附和道:“是啊是啊。乔教官,我并没觉察到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们隐藏的太深,几乎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就象是李树田,之前我们谁会怀疑他是公安部的人?小齐啊,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实毕竟是现实,不像侦探小说里写的那么肤浅。” 齐梦燕略有些不悦地道:“陈先生说我肤浅?您想一想,现在李树田落网,我们如果趁胜追击的话,挖出他的同党并不是什么难事。错过了这个时机,我们就很难得手了。陈先生------”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我会考虑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齐梦燕还想再建议,但是见陈富生决意已定,于是只能强行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待齐梦燕出了办公室,我也跟陈富生告辞。但陈富生却一摆手叫住了我:“小赵,你先等一等。” 我凑到陈富生跟前,敬候指示。 陈富生咂摸了一下嘴巴,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 我摇头:“暂时没有。李树田是个硬骨头,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突破口。” 陈富生一愣:“哦,怎么个变法?” 我道:“不是还有野鹰吗?野鹰虽然被李树田放走了,但是凭我们的实力,将他再抓回来应该没问题。更何况,他的儿子还在我们手里。”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之前,务必要把野鹰弄回来!至于李树田------”他将目光投向眉姐。 眉姐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嘴唇,似是很难下决定。 陈富生笑着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对他还有一些怜悯?我能理解,他跟了你一年了,感情多少是有点儿。而且,从某些角度上来讲,留着他,兴许还有用处。我偏不信,这块硬骨头我会啃不下来!” 眉姐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啃,容易咯着牙。” 陈富生扑哧笑了,仰天大笑。 随即陈富生冲我一摆手:“你回去吧小赵,早点儿休息。晚上一点钟左右,陪我去办点儿事。”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陈富生什么时候当起了夜猫子?但嘴上仍然道:“明白陈先生,那我一点钟,来您办公室?” 陈富生微微一摇头:“不用。你直接在门卫值班室等我!” 我点头称是。 随后,我离开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众多思虑涌上心头。 回到自己的卧室,我着迷般地连吸了几支烟,漫无心思地看着电视。 丹丹推门而入,从我的衣柜里找出了几件衣物,凑到我跟前道:“赵大哥,去洗个澡吧。” 我点了点头,抓起她手里的衣服,进了洗浴间。 浴室的洗浴用品,被丹丹整理过。她还买了一些高档的护发用品和沐浴露过来。我一边洗浴一边思量着李树田一事,甚觉惋惜。人生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关押受审,我却无能为力!而且,还必须要配合着陈富生去折磨他。 不知不觉,这一洗就是一个小时。当我换上了睡衣从洗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丹丹仍然虔诚地候在我的卧室里。 我坐到床上,丹丹低下身子将我脚上的拖鞋脱了下来,摆在床边。我略显尴尬地道:“丹丹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就行。” 丹丹嘻嘻地道:“应该的赵大哥。你新官上任,一定累坏了吧?” 我平躺在床上,做了个深呼吸:“还行吧,也不是太累。就是心累。” 丹丹的纤纤细手已经飘上了我的额头,轻轻地按捏着。那力度,恰到好处,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持续了足足四十分钟。 丹丹最后才着重地帮我按摩阳溪穴,一边按捏一边问:“赵大哥觉得最近的烟瘾,有缓解吗?” 我苦笑道:“不减反增。” 丹丹大惊失色:“不会吧?那我找苏晴苏老师问问是什么情况。” 我伸手止住了她:“算了算了。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增大了我的烟瘾。二是我因为被调到总部任职,没能及时接受治疗。再试试看吧,你放心,没有特殊情况,我每天都会配合治疗。” 丹丹开心地笑了:“赵大哥真好。谢谢你!” 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头发:“傻丫头,你费尽心思帮我戒烟,我该谢你才对!” 丹丹幸福地道:“赵大哥,真希望你戒烟成功!” 我摸着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丹丹就像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妹妹,那么可爱,那么善良。 次日早上,我五点半起床,像以往一样,做俯卧撑,然后出去跑步。很长时间没有金铃的陪伴了,一个人跑步的滋味儿,还真有点儿孤单。 索性跑着跑着,奇迹般地接到了金铃的电话:起床了没? 我笑说:起了,早起了。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金铃扑哧笑了:你家养的虫子吃鸟啊? 但她随即收敛了笑容,兀自叹了一口气:好长时间没一起跑步了,自己跑没激情。 我说:是啊。你可以让你身边那几个美女陪你早练,她们可都不是一般人儿。训练的花样多着呢。 金铃道:但她们,不是你。我是科学家就好了,克隆一个你,陪我早练;再克隆一个你,陪我吃饭;还要克隆一个你,给我管理金氏;然后再克隆一个你,给我拍电影…… 我赶快打断金铃的话:行了行了,你干脆把我五马分尸算了。我赵龙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金铃笑了,笑的很开心。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暗笑,自己的脑子可真灵验!刚想起金铃来,她的电话就到了! 用跑步的方式将自己好好折磨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三四公里。小跑返回的路上,我竟然奇迹般地遇到了一个人。 眉姐。 她的出现让我极为诧异。面前的眉姐,身穿一套浅蓝色的运动装,上衣脱了下来系在腰间,跑步的姿势很青春也很优美。真的,如果不是认识眉姐,你无法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怎么能长着一副二十多岁的脸蛋儿? 我和眉姐都降了降速度,停了下来。我冲眉姐道:“眉姐也喜欢早上跑步?” 眉姐掏出帕子擦拭了一下汗水:“一般都用跑步机。今天是为了出来找你。我现在终于-----”说到这里,眉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朝四周瞟了瞟,确定没有威胁后,才放低声音接着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和你接头的最佳方式,就是跑步。以后咱们每天早上一起跑步,这样,他陈富生也没法怀疑什么。我们也会减少几分危险。” 我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您可要堤防陈先生派人跟踪,或者往你衣服里放窃听装置。不得不防啊。” 眉姐道:“那当然。我心里有数。” 我们很默契地同时端起了双臂,以一种非常和谐的速度,发动了身体,小跑起来。 我不失时机地说道:“眉姐,依你判断,李树田到底是不是真的公安部卧底?他会不会也是陈富生试探我的一颗棋子?” 眉姐眉头微微促起:“我看不像是假的。唉,这次李树田算是栽了跟头了。他也太大意了,那个野鹰,叶秘书,根本就是陈富生设的套,他还往里钻。一直都挺谨慎,怎么这回就犯浑了?” 我附和道:“是啊。李树田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铤而走险?” 我发现眉姐眉宇之间掠过一种特殊的神蕴。眉姐极不自然地苦笑了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帮不了他。那就要看他以后的造化了!” 我试探地追问:“陈先生,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眉姐不无忧虑地道:“说不定。陈富生这人,很难琢磨的。” 我道:“那依您看,公安部是不是在天龙公司,还有其他的卧底?” 眉姐道:“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也不敢确定,他是谁。或许,他还没机会上位,会是某个项目上的一个小角色。” 我再试探地问了一句:“您觉得乔灵乔教官,有没有这个可能?” 眉姐微微一怔:“她?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漏洞来。好了,咱就先不考虑他们了,由局长最新指示,不要因为公安部的人身份暴露而乱了方寸,我们仍然坚持自己的计划。你这次去日本,极有可能冈村达生会对你进行试探,试探的目的,也许是将对你委以重任。我们的春天,就要到了!” 我挠着脑袋笑道:“真的假的?会对我委以重任?” 眉姐道:“那当然。否则冈村达生大老远地叫你去日本干什么?我探过陈富生的口风,估计冈村的意思,是想让你和陈富生共谋大业,他一直对陈富生的独揽大权很担心,所以处于制衡的原因,冈村也很可能会培植一个新的势力起来!”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距离我们大功告成,不远了?” 眉姐扭头瞧着我,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不远了!” 仿佛是一阵暖风吹过,瞬间温暖了我的心扉。 477章 快到天龙总部门口的时候,眉姐突然放缓了脚步。 我也跟着放缓脚步,眉姐轻声冲我嘱咐道:“不管天龙内部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咱们一定要稳住阵脚,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明白,眉姐。” 进入总部大门,我在院子里又伸展了一下四肢,练了几个散打套路。然后又去器械场上疯狂地打了一番沙袋,直到汗流颊背。 正要返回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了乔灵。乔灵也穿了一套运动装,小跑着到了器械场,她仿佛是没有看到我,一来便疯狂地击打起了沙袋。那场面,真如同是猛虎下山的感觉。 我走到了乔灵跟前,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待她击打的频率不那么快了,才开口道:“快把沙袋打爆了,乔教官。” 乔灵这才收敛住拳势,顺势一个侧身,飞起一脚斜踢中沙袋,冲我笑道:“师兄,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一拳或者一脚,就把沙袋打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为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模棱两可地答道:“有可能。但是难度稍大一些。” 乔灵没再追问什么,而是转身移到双杠跟前,玩儿了几个杠上飞,然后安静地倚在杠上,说道:“人一出汗,把心里的烦恼也能暂时排解出来。师兄,你单双杠玩儿的很好,能不能教教我?” 我赶快道:“别介。你太谦虚了,你是杠上飞人,我哪教得了你。”话锋一转,我瞧着乔灵道:“有心事对吗?” 乔灵矢口否认:“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我道:“你今天早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乔灵,是不是在为李树田的事儿而烦恼?” 乔灵眼神扑朔地瞅了一下周围,轻声道:“也算是吧。李树田虽然个性和性格不讨人喜欢,但是我们毕竟共事这么久了。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会是公安部派进来的卧底。” 我给乔灵开了一个很荤的玩笑:“你不也一样吗?” 乔灵支吾了一下,用一副特殊的神情望着我:“师兄,你,你说什么呢?” 我摇头:“没说什么。乔灵,其实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虽然一直和李树田不和,甚至经常还发生点儿肢体冲突。但是毕竟都是天龙公司的骨干,也一起共过事一起行动过。他的暴露让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我甚至希望,李树田是被冤枉的。希望他能够平反。” 乔灵叹了一口气:“但是现在证据充足,那份录音已经让李树田无法抵赖。” 我点了点头:“是啊。如果不是那个窃听器的话,李树田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但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能为他默哀。希望陈先生不要向他开杀戒。” 乔灵试探地追问:“师兄你觉得,陈先生会对李树田动杀心吗?” 我道:“我怎么知道。陈先生行事一向诡异,我们很难琢磨的。行了乔灵,别多想了,李树田这样了,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乔灵轻盈地点了点头,一道特殊的愁绪,掠过她白皙美丽的额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身体,换好了衣服,带着丹丹和程心洁出去吃饭。 简单地吃过早餐,我坐在办公室里,开始详细设定天龙公司的训练和教育施要。上午九点半左右,石川芳子找到我,给了我一张去日本的机票。 确切地是说,是后天早上的机票!我问石川芳子:“到底几个人去日本?” 石川芳子故作神秘:“你,我,陈先生。还有一位神秘嘉宾。” 我问:“谁?” 石川芳子道:“后天你就知道了!不过陈先生让我转告你,后天在机场见,他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我顿时愣了一下:“在机场见?为什么要在机场见?” 石川芳子道:“我只是传达。听话就行了,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随后石川芳子告辞。捏着手里的机票,我心里产生了一些特殊的联想。这次日本之行,难道真如眉姐所说,是冈村达生要向我委以重任? 也许是心里还不太踏实,次日早上晨练,我又与眉姐在外面接头,商议此事。眉姐给了我很多鼓励,我稍微宽了宽心。 本想打个电话向由局长汇报一下此事,但被眉姐止住。眉姐说由局长对我们的一切了解的很清楚,向他汇报只是多此一举,而且会平添很多安全隐患。 在激烈的心理作用之下,一天的时间,又恍然过去。次日,我整理好了着装,由齐梦燕开车送我去了机场。 陈富生和石川芳子还没到,齐梦燕跟我闲聊了起来:“赵龙,见到冈村先生后替我问声好。” 我道:“得了吧你,这次去日本是福是祸还不知道。” 齐梦燕道:“怎么会是祸?” 我故意道:“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就是李树田的同伙,那个公安部潜入天龙内部的王牌卧底。我的代号,叫,叫猛龙。冈村先生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才让我飞往日本。等待我的,也许是死亡。” 齐梦燕先是一怔,然后扑哧笑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要是公安部的卧底啊,那本小姐,就是中央秘密机构的女特工!” 我笑道:“你还真有点儿像。老实交待,是不是自己人?” 齐梦燕狠狠点头:“yes!” 其实现实就是这样,当你跟对方说实话的时候,对方根本不会信,反而是觉得你在开玩笑。很多时候,说实话反而是一种掩饰自己身份的好办法。 我们大约等了二十分钟,也没见陈富生等人的到来。 我不禁皱紧眉头:“还有四十分钟就起飞了,陈先生怎么还没来?” 齐梦燕左右瞟了几眼:“也许就要到了!” 她说话还真准,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之中。这辆出租车车窗的太阳膜颜色很浅,我们一眼便发现了陈富生等人的到来。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陈富生会打出租车过来!不过这也没什么意外的,陈富生从来没按常规出过牌。 我上前与陈富生等人会合,齐梦燕驶离。 陈富生率先下了出租车,石川芳子推开车门之后,马上百米冲刺,置身到另一个车门跟前。 另一扇车门也被轻轻推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我顿时怔了一下: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这人正是已经被李树田放走的野鹰---叶秘书。此时他被石川芳子暗中制住,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当然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陈先生厉害!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冈村先生为什么非要带他过去?把他带在身边,可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哪。” 陈富生道:“你放心,一上飞机,他就会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日本。” 我们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默契地上了飞机。 仍然是头等舱。 正如陈富生所言,刚上飞机没几分钟,野鹰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我怀疑陈富生让石川芳子给他了什么药,蒙汗药还是安眠药? 飞机起飞后,陈富生问我:“你那份方案带了没有?” 我点头:“带了两份。中文一份,日文一份。” 陈富生道:“好。” 其实在头等舱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商业大亨或者社会名流、明星。我们也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几个港台还算小有名气的小明星,也在其中。再就是两个中国xx部门的高官,也穿了马甲,坐在我们后面。这两位都是副部级官员,他们正饶有兴趣地谈论着此行的乐趣。 陈富生没回头看,便似感应出了这二位高官的气息,淡然一笑:“曹宗石和周铁建也要去日本!又是公费旅游,政府钱真多啊!” 我笑道:“您认识他们?” 陈富生道:“这种货色我才不惜结识。我认识他们上司。当时,他们两个陪酒。” 但话音刚落,后面的那二位传说中的高官,却突然发现了陈富生。二人相继站了起来,凑到了陈富生面前! 曹宗石和周铁建一副意外加惊喜的样子,冲陈富生微微地弓了弓身子:“您是,您是陈先生?” 陈富生轻描淡写地瞧了他们一眼:“曹大部长周大部长,二位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曹宗石和周铁建见陈富生还记得自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曹宗石道:“没想到陈先生还记得我们!荣幸,荣幸。我们去一趟日本,考察考察。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周铁建也附和道:“上面安排的,考察一周!” 陈富生直接击中了他们的痛处:“考察?是旅游吧?你们比我过的舒服,旅游国家能报销,我就不一样了,干什么都得自己掏腰包。这就是民与官的差别。” 曹宗石和周铁建听闻此言后显得有些局促,但是又不敢争辩什么。周铁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咱们换个位置。” 是一种近乎命令式的语气! 我偏偏将了他一军:“我坐着挺好,凭什么跟你换位置?” 周铁建面露怒色:“你换不换?行个方便。” 这时候陈富生冲他们说道:“二位,他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赵龙。” 一听此言,曹周二人马上换了一副奉承般的神色,周铁建冲我嘻嘻地道:“原来是赵副总,我还以为是打酱油的。”伸出一只手,试图与我一握。 我直接放了他的鸽子。 陈富生以一种特殊的语调道:“小赵啊,两位都是政府的大官儿,权倾朝野,你得多讨讨教。说不定,他们还能替你报销机票。” 我听得出陈富生话中的讽刺,于是象征性地跟二位高官拍了拍手,算是示礼。 周铁建奉承道:“陈先生这是要去做什么,如果方便,我们可以搭个伴儿。” 陈富生道:“跟你们搭伙?你们是官,我们是民。” 曹宗石抢先道:“官民本一家嘛!” 周铁建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曹宗石的胳膊,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能跟您结伴而行,是我们的荣幸。所有的费用,我们听着。” 陈富生扑哧笑了:“你们很有钱。政府也很有钱。不麻烦了,我们不同路。” 周曹二人奉承拍马了半天,却毫无战果。 我有些看不明白,陈富生和天龙集团,对他们施了什么魔咒,竟然让他们放下高官的架子,如此低三下四地讨好陈富生? 也许正如陈富生所言,他已经钓得了天下的贪官。这二位官员,已经上了岸,任由陈富生摆布。 周曹二人连连受讽,不得不知趣地回到座位。 陈富生黯然一笑:“有这种高官,何愁不亡国啊?” 我微微一怔,突然间在陈富生的脸上,发觉出一种特殊的哀愁。而这种哀愁,恰似忧国忧民的那种。 说他忧国忧民,我坚决不信。亡国,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 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陈富生拿中指敲击着左手手背,安静地凝思。我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本读者文摘,安静地看书。石川芳子则摆出一副淑女的样子,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腮帮子,作深沉状。 不知不觉,到达日本。 这一刻,一直沉睡的野鹰,突然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醒了。 石川芳子冲他警示了一句:“你最好是配合点儿!” 冈村达生派了三辆车来机场迎接,我们随车驶在日本东京的街道上。 一股强悍的日式气息刺入鼻孔,我感到出奇的反感。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日本人,散发着一种变态民族的气味儿,在空气中挥洒。 车队将我们载到了一个豪华的酒店跟前,冈村达生的一个负责人用流利的中文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你们先住这儿,等候冈村先生的招呼。” 我禁不住有些气愤,冲这个负责人道:“什么?我们大老远赶来,还要让我们等待?” 这位负责人皱眉冲我骂道:“八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真想一脚把这个日本鬼子踹飞,但陈富生却一摆手止住了我:“小赵,干什么呢你?”转而又冲负责人道:“好,就这么定了。那我们的货,搁在哪儿?” 我一时间没有理解陈富生此言的含义,禁不住问了一句:“陈先生,我们带货来了吗?” 陈富生笑了笑:“野鹰,就是货。” 我恍然大悟。负责人瞧了一眼野鹰,冲陈富生道:“把他交给我们,我们替你保管!好了,你们可以上去休息了。尽管放心,这家酒店,是我们的产业。” 陈富生很低调地点了点头:“好。谢谢。” 就这样,我们三人,径直上了酒店。 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坐了下来。陈富生开始安静地吸烟,我也点燃一支,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我觉得冈村先生对我们,太不热情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喽啰,都能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我们是不是-----”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没什么。要低调。不要制造无谓的麻烦。” 石川芳子插话道:“刚才那个人叫宫崎正雄,是冈村警卫队的新任副队长。我估计,他现在根本还不知道陈先生的身份。” 我道:“我想也是。否则他敢这么无理?” 石川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在酒店里休息一下,我过去向冈村先生详细汇报一下情况。也许,晚上冈村先生就能接待我们。” 陈富生点了点头。我不失时机地提出置疑:“冈村先生,为什么不把我们安排到他那里去住,反而安排我们住酒店?” 石川芳子搪塞道:“可能,可能是为了,为了保密吧。酒店里住着多自由,冈村处到处都是值班保卫人员,出入也不自由。” 待石川芳子离开后,我和陈富生互视了一眼。 陈富生突然猛地将烟掐灭,神情略有凝重地道:“走,吃饭去!” 我笑道:“嗯。” 跟陈富生走出酒店,找了个家中式餐馆,吃了顿饭。 然后回到酒店。 当天下午七点钟左右,石川芳子驱车赶来,将陈富生带走,去见冈村达生。 酒店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478章 我焦急地在酒店里来回踱步,等待音讯。 想给由局长或者眉姐去个电话商量一下,却又担心狡猾的陈富生在房间里安装了窃听设备,只能作罢。 踱步半个小时,没有音讯,我干脆叼着烟坐了下来,上网查起了资料,并同时登陆了自己的qq号码。很长时间没上qq了,消息盒子里装满了未读信息。 点开由梦的留言:亲爱的,干什么呢,睡了吗?电话也不打一个,哼,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嘻嘻。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给由梦速回了信息:亲爱的老婆大人,怎么会呢。我现在在日本执行任务呢。等回去以后我就能见到你了。 按了‘发送’键之后,我突然间愣了一下:在日本的酒店的电脑里,怎么会安装有qq软件?莫非,日本人也喜欢用qq上网聊天? 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妥。中国在日本的留学生很多,而且,既然冈村达生安排我们住在这家酒店里,肯定会提前做好部署和安排。也许,这电脑中的中文系统和qq等软件,都是他提前安排人弄好的。 漫无目的地浏览了一些网页,觉得很无聊,干脆随意地打开了一个视频播放器,并点开了其中一部电影。 是日本的《豚鼠系列》之《血肉之花》。这部电影我曾听说过,但没看过。今天无聊之际,决定瞧瞧是什么内容。 据说很变态,我倒要看看有多么变态。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影片讲述了一个戴着武士头盔,脸抹的跟艺伎似的变态男子,在绑架了一名女子后对其进行虐待并致死的故事。这个穿着日本古代武士服、涂脂抹粉的男人,以制造一件艺术品的严谨态度,把一个女人麻醉后,用大大小小的刀具按各部分进行肢解并分类归档,手脚胳膊腿,很整齐的排列放好,就放在那个女人光秃秃的躯干两侧;然后切下了那个女人的头;最后挖出她的眼珠子,还很柔情地舔了一下…… 血腥,变态!在日本本地观看日本的变态电影,别有一番滋味儿。我始终就是弄不明白了,日本鬼子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拍这种血腥变态的影片,是要陶冶观众还是要毒害观众? 本来还想出去买点儿吃的垫垫肚子,看了这部电影之后,食欲全无。 日本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变态至极啊。我就纳了闷儿了,这些变态的日本人,整天观看这些暴力血腥的东西,不做恶梦? 换了另外一部中国的功夫电影,观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人敲门。 过去开了门,当石川芳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身子,突然情不自禁地颤了颤。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刹那间,我突然把石川芳子想象成了《血肉之花》里的女主角-----的确,她们长的还真有一点像。 石川芳子像是瞧出了我的神色,拿手在我眼前划拉了几下:“喂,怎么了赵副总,跟见了鬼似的。” 我毫不隐瞒地道:“刚才看了一部电影,还没回过神儿来。是你们日本的杰作,叫《血肉之花》。你看过没有?” 石川芳子像是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说的是那部啊。就是一个男的,用刀解剖肢解一个女人,是不是?那部电影拍的挺真实,我都看了好几遍了。” 乍一听她这话,我身上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喜欢看这种血腥电影,何等的令人震惊?我强挤出一丝笑:“你爱看这种电影?血腥的,变态的?” 石川芳子道:“我14岁的时候,就经常看。16岁时豚鼠系列都看了好几遍。尤其最喜欢这部血肉之花。感觉也没什么嘛,就像是杀鸡杀牛一样。” 她说的如此坦然,我听的却是何等震撼!看来,石川芳子的确是一个称职的优秀的杀手。冷血,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条件! 我不失时机地叉开了话题:“你过来干什么,陈先生呢?” 石川芳子道:“陈先生正在和冈村先生一起泡温泉。害怕你孤单寂寞,冈村先生让我过来陪你一晚!” 我皱眉道:“别闹了石川!” 石川芳子不怀好意地扬着头斜着脑袋望着我:“怎么,不相信?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我见不到冈村先生?你不是说,冈村先生要送我一份大礼吗?他为什么只约见陈先生,把我晾在酒店里?” 石川芳子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我的胸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等待。耐心等待。来来来,我陪你看电影。” 我赶快摇头:“别介。我不敢再看了!” 石川芳子轻蔑地道:“看你这点儿出息。其实日本拍出的好电影有很多,除了豚鼠系列,还有不少。比如说《感官世界》,也不错。看过没有?” 我仍然摇头:“没看过。也是血腥恐怖的?” 石川芳子嘻嘻地道:“不血腥,也不恐怖。而且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稍微来了一点兴趣:“哦?那我倒有点儿兴趣了。不过在看电影之前,我先要弄清楚,陈先生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或者,我今晚还能不能受到冈村先生的接待?” 石川芳子匀速地摇了摇头:“别想了!等明天吧。明天冈村先生一通知我,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我皱眉追问:“那我晚上吃什么喝什么?我可没带日元。” 石川芳子笑道:“有我呢。你的所有一切,由我来安排。要知道,我在日本,在冈村处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我亲自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已经开了先例。你应该感到很-----很荣幸才对。” 我皱紧眉头道:“我是感到很荣幸。但是我现在饿了,想补充点儿营养。不过我不喜欢吃你们那些半生不熟的寿司,三文鱼什么的。有没有中餐?” 石川芳子道:“俗话说,入乡随俗嘛。既然来了日本,就要适应日本的饮食文化。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没再争辩什么,随她出了房间。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儿东西,重新返回酒店套房,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看电视。 两个小时后,石川芳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轻咳了一声,提示道:“我要睡觉了。” 谁知石川芳子装起了糊涂,冲我一摆手:“睡吧睡吧,我一会儿再睡。” 我皱眉苦笑:“你在这儿,我能睡得着吗?” 石川芳子道:“那干脆别睡了,这还不好办?陪我看电影!” 话毕,石川芳子移动了身子,坐在电脑跟前。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石川芳子果真找出了那部名叫《感官世界》的电影,无聊之余,我也凑过来瞧了一下。不瞧不要紧,一瞧之下,才知晓这部电影的内容,竟然是----- 但石川芳子却看的津津有味,还在口袋里摸出一些小吃,饶有兴趣地或喜或忧。 又过了十分钟,我再也无法忍受,冲石川芳子道:“你走,还是不走?” 石川芳子振振有词地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道:“你走了,我睡觉。” 石川芳子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恐怕你没机会睡觉了!陪我看完这部电影,我带你去冈村处。” 我顿时一愣:“什么?你不是说明天吗?” 石川芳子道:“过了凌晨就是明天。” 我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石川芳子给愚弄了。这个日本女人,真是可恶的很! 但是我哪有什么心思跟她一起看什么日本的垃圾电影啊,我干脆斜倚在沙发上半闭上眼睛,趁机休整了一下。说实话,心里难免有几分忐忑,挥之不去。 虽然石川芳子戴着耳麦,但是因为音量开的太大,我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乌气八糟的动静。我这才知道,传说中的《感官世界》,是一部所谓的经典qing色片,除了用se情暴力血腥吸引人,日本影视界恐怕再没有别的本事。 这样一躺,还真睡着了。后来我被石川芳子趴在耳朵上喊醒。 瞧了一下时间:凌晨12点25分。 石川芳子喊了句‘出发’,率先出了房门。 我一边揉着睡眼一边跟上。 半个小时的时间,到达冈村处。仍然像上次一样,值班安保人员对我进行了重重安检,才放行。 冈村达生的房间门口,石川芳子轻轻地敲门:“冈村先生,赵副总带来了!” 里面有个老者的声音回道:“让他进来吧。” 我被石川芳子半推着进了房间,只见冈村达生正戴着一副宽大的眼镜看报纸,陈富生则坐在一旁,望着我进来。待我靠近,冈村达生只是轻描淡写地瞧了我一眼,极为敷衍地用中文说了句:“坐下吧。” 我坐了下来,冲冈村达生象征性地问了声好。我发现,陈富生已经将我的那份方案交给了他,现在这份方案,就摆在桌子上。 冈村达生一挥手:“富生,芳子,你们先去野鹰那儿看看,施加一下压力。一会儿我和赵龙过去。” 支开了陈富生和石川芳子,冈村达生突然收敛了紧绷了脸色,嘴角处露出微微一笑:“嗯,不错,你的这份方案,弄的相当不错。很有新意,也很可行。” 我道:“谢谢冈村先生夸奖。其实这份方案,是在陈先生的指导下写出来的。” 冈村达生笑道:“从这份方案就可以看的出来,你和你们陈先生珠联璧合,应该能成为好搭档。天龙集团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我道:“我一定尽我所能。” 冈村达生稍微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道:“有些事你可能都知道了。现在我们组织的终极计划,正在一步一步摊开。你和你们陈先生,肩上的担子将会很重。我听陈富生说了你最近的表现,令他很满意。你有能力有魄力,适合操盘全局。作为天龙组织在日本的总指挥官,我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我们的事业,终将实现!” 我赶快道:“一定能实现,一定能!” 冈村达生笑道:“必须实现!我们,没有退路。” 我点了点头。 冈村达生再一笑,我这才发现,他的嘴角上方竟然留起了一撮小胡子。而这撮小胡子,让我想起了当年侵华的甲级战犯----冈村宁次。 该死的日本鬼子!我在心里咒骂着,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片和气。 冈村达生突然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了句:“走,去看看野鹰。”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并试探地追问了一句:“这个野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冈村达生扭头瞧了我一眼:“怎么,陈富生没跟你讲?野鹰是公安部的牵头人物,你是知道的。tl集团,最大的敌人,就是公安部。野鹰嘛,如果能跟我们合作,他将会发挥异常重要的作用;否则,没有任何意义。我当然希望,他能配合。” 我道:“陈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他肯定有办法让野鹰开口。” 冈村达生眉头微微一皱:“他有办法,你难道就没办法?不要遇到什么事,总是有依赖心理。你现在应该有自己决定一些事务的权利和魄力了。陈富生是有点儿本事,但是他用的都是些老手段,敌人早就把他的手段摸的一清二楚了。所以,我不相信陈富生能搞定野鹰。之所以带他过来,一是我想亲自会会他,而是趁机见见你。”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让我出头,在野鹰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幸亏眉姐已经提醒我这是个阴谋,否则,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 敌人再狡猾,也遮掩不了正义的光芒! 我们一齐去了野鹰被关押的地方。那是一间很昏暗狭窄的小屋,四个穿着黑色上衣的日本人在门口戒备,陈富生正和石川芳子对野鹰进行突审。执行者是石川芳子,她正对野鹰拳打脚踢,口里愤然大喊:“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野鹰已经被他们折磨的狼狈不堪,身上的鲜血渗了出来。在昏暗的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只可惜我早知这是个圈套,否则,我肯定会暗赞野鹰是条汉子。甚至会在言行举止中露出破绽。 而此时此刻,石川芳子对野鹰的刑讯逼审,让我想到了电视剧里日本鬼子逼审被俘的情景。这场面的确有很多雷同,石川芳子甚至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衬衣。这一刻,她将粗鲁的本色,演绎到了极致。 冈村达生轻咳了一声,石川芳子停止了对野鹰的施暴,用日语冲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这家伙嘴硬的很!死活不肯说!” 冈村达生微微一笑:“没关系。他不说是吧,再加点儿火候。” 石川芳子点了点头,从脚上穿的军筒靴里突然抽出了一把长约一尺的尖刀,亮在了野鹰面前。 被绳索吊挂着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叶秘书,脸上全是血迹。他瞧着石川芳子,仍然摆出一副英勇气概,朝她狂喷了一口鲜血,血溅当场,在石川芳子的衣服上开了花。 石川芳子怒了,手持尖刀猛地朝叶秘书大腿部刺去,叶秘书一阵呻吟叫喊。 我的心也跟着一阵抽搐! 石川芳子手中的短刀,一寸一寸地往叶秘书大腿的肉里插,这个貌美如花却心狠手辣的日本特工,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你到底配不配合?你说,配不配合?” 鲜血顿时染红了叶秘书的整条裤子!我禁不住有些诧异:既然已经确定,野鹰是陈富生和冈村达生用来试探我的,那他们为什么会上演的如此逼真,竟然动了真格了?莫非,这其中另有蹊跷? 一时间,我总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野鹰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一把乱刀,牢牢地扎在了他的大腿上。石川芳子得意地陶冶在自己的暴力之下,冈村达生不失时机地止住石川芳子:“算了算了,别让他死了!给他包扎一下,明天,让赵副总试试!” 一听此言,我猛地一惊。 莫非,冈村对我的试探,已经拉开了序幕? 479章 随后冈村达生将我和陈富生叫到了他的房间,呜呜呀呀了一通,我根本没有心思于聆听他的任何‘教导’,近乎是昏昏沉沉地听完,与陈富生离开了冈村处。 在石川芳子的陪同下,返回了酒店。 冈村达生考虑的还算周到,当天晚上,石川芳子在客厅里值班,我和陈富生各自回屋,安然入睡。 陈富生能安然,我岂能安然?我一直在回味冈村达生的那句话。也许次日等待我的,将是一种近乎严苛的试探。尽管明明知道野鹰只是他们的一个法码,但这毕竟是一条生命,我应该使用怎样的方式来应承冈村达生的安排? 次日早上,我和陈富生几乎是同时起床,各自从卧室里出来,见石川芳子仍然精神十足地在电脑前看电影。见我们出来,她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扭头冲我们笑了笑:“去洗一下,然后出去吃饭。” 陈富生问了一句:“你一夜没休息?” 石川芳子道:“当然。我得保证你们两位的绝对安全。否则,冈村先生饶不了我。” 陈富生忍不住冲她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冈村处的王牌女特工,毅力超乎寻常。佩服。” 石川芳子谦虚道:“陈先生太过奖了!我只是看了一晚上大片而已。” 我顺势瞧了瞧电脑屏幕,初步估计她看的是日本豚鼠系列的另外一部电影《下水道的美人鱼》,那片子超级恶心,难怪能让石川芳子一夜不乏。 日本人的审美观点,的确是与众不同啊!他们总是把那些暴力的、血腥的、恶心的东西,当成是一种乐趣一种追求。豚鼠系列电影,正是这种变态思维的一种有力论证。 而陈富生在扭头走向洗漱间之前,饶有兴趣地冲石川芳子问了一句:“看的什么电影?” 石川芳子响亮地回答:“下水道的美人鱼。很好看的!” 我晨起的食欲,被这个爽朗明亮的名字,搅和的销声匿迹。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好看?那么恶心的电影,让人看后三天没有食欲。” 石川芳子啧啧地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部电影,拍摄的效果很好吗?美人鱼,从美变丑,这正是对社会上某些事物的有力暗示!所以说,这是一部意义深远的启迪教育影片。” 我道:“如果说非要给这部电影安一个功劳,那么它最大的功劳,就是号召人们爱护环境。” 跟石川芳子舌战了几句,我也懒的再战。与陈富生相继洗漱完毕,石川芳子带着我们出去吃了早点,抚着滚圆的肚皮回到酒店,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陈富生皱眉瞧了一下时间,说道:“十点钟,准备出发去冈村处。” 石川芳子提出置疑:“十点钟?我觉得还是等冈村先生通知吧。时间合适,冈村先生会通知我们过去的。” 陈富生似是有些不悦:“冈村先生哪有这么多时间记挂着我们?我们要主动开展工作。” 石川芳子道:“无非是会审野鹰呗。我不明白了,有什么好审的?那家伙嘴硬的很,一枪毙了他得了!” 陈富生没理会她的牢骚,而是扭头冲我说道:“小赵,冈村先生在看你的表现,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我苦笑摇头:“没有。我觉得很难。石川芳子给他上了酷刑都没什么收获,我再用酷刑的话,估计也是瞎子点灯。我同意石川芳子的想法,一枪毙了他算了!” 陈富生道:“但是冈村先生对他还有一线希望。只要希望不灭,他还不能死。” 我道:“见机行事吧。只能这样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十点钟,陈富生率先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出发。” 石川芳子试探地道:“用不用先给冈村处通知一下?” 陈富生皱眉反问:“怎么,我,tl集团的负责人,连这点儿决定权都没有?芳子小姐,虽然这是在日本,但是我们却有着相同的目标。换句话说,我有支配任何行动的权限。” 石川芳子显然对陈富生的话略有反感:“这句话要是让冈村先生听了,他也许会认为你要谋反。” 陈富生皱眉道:“芳子小姐,请不要危言耸听。很多灾难,都是因为你这种玩笑话而引发的。” 石川芳子道:“那如果冈村先生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硬闯冈村处的。冈村先生不喜欢贸然拜访,别说是您,就是大日本内阁高官见他,也需要提前预约。” 陈富生极为有力地反问道:“难道在你们心里,我的作用,还不如一个日本内阁成员?” 这句话倒是把石川芳子将住了,她无奈地一摊手:“走吧。” 对于陈富生和石川芳子这戏剧般地一番舌战,我在心里不由得暗暗揣测:看来,陈富生已经对冈村达生的压制,表示出了自己的愤怒。作为tl集团的操盘手和tl组织的最高指挥官,在冈村处却要夹起尾巴处处小心,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内侍队长,都可以对陈富生发号施令。日本人对待陈富生,就像当年的日本鬼子对待皇协军和大汉奸一样,永远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 上了车,驶往冈村处。 冈村处大门口,值班安保人员拦下车子,要对我进行全身检查。 陈富生将值班保卫人员训斥了一顿:“难道在你们日本人眼里,就没有一点点的信任?他毕竟是我的助手,是tl组织的副总!” 值班安保冲陈富生道:“对不起陈先生,这是我们的规定。凡是进出冈村处的中国人,无一例外都要进行安全检查。这是对冈村处,对冈村先生的安全负责。” 陈富生冷哼道:“如果说是我带了一个小队长过来,你们检查一下无可厚非。但是他,赵龙是我的副总,你这样对他,是在打我的脸。我告诉你,以后凡是我带人过来,你们最好是配合一下。” 值班安保提高了音量:“陈先生,您这样做,会让冈村先生很生气的!” 石川芳子也愣了一下,规劝陈富生道:“陈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陈富生道:“没怎么,就是心气儿不顺!” 不知为什么,听到陈富生这一番话,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特殊的暖流。今天的他,怎么会出现如此的变化? 看来,这个超级大汉奸,还是有一定的骨气的!很多对日本人的不满,在此时此刻,被爆发了出来。他是在借机笼络我的心,还是果真想和这些日本小喽啰过不去? 我尝试劝说陈富生冷静一些,陈富生对我道:“你放心,出了事我担着!小赵,咱们都是tl组织的指挥官,在咱们国内,政府和军队都要给咱们几分面子。没人敢惹咱们。但是在日本,我们却要遭受搜身的待遇,甚至是怀疑。这种落差,你不觉得很伤人吗?从今天开始,我陈富生要改变tl组织高层在日本的不公平待遇,同样的目标,我们是出力者,凭什么还要这样不公平地对待我们?” 这番感慨,令我佩服。我第一见陈富生在日本人面前如此强硬。真不知道他今天是吃了什么兴奋药,竟然如此底气十足。 正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是松井麻绳!冈村处卫队队长! 这个可恶的日本人,在中国的时候,我曾协助他们保护冈村先生的安全,松井麻绳没少为难于我! 松井麻绳用日语冲值班安保问道:“怎么了,吵什么呢?” 没等安保回话,陈富生率先用日语道:“松井队长,是你规定的,凡是中国人进冈村处,都必须要搜身?” 松井麻绳上下打量了陈富生一番:“陈先生,有什么不妥?当然,我们早就接到了冈村先生的通知,对你陈先生,可以例外。其他的,必须要按规定例行检查。” 陈富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但他是我的副总!难道,tl集团的副总,都需要接受搜身检查?” 松井麻绳坚定地道:“当然。这是铁打的纪律。为了冈村先生的安全,还请陈先生高抬一下贵手。” 陈富生冷哼道:“我的人,难道对冈村先生会有什么安全威胁吗?” 松井麻绳脸上有些不悦,原地纠结了片刻,想骂‘八嘎’,八字刚出口,被憋了回去:“陈,陈先生,您一向很遵守冈村处的纪律,今天为什么要给我们出难题?” 陈富生坚定地道:“不是我在出难题。是你们,根本不拿我们,不拿我的人当回事!” 这时候石川芳子又插话道:“陈先生,你们一年能来几次?就不要制造这些没有必要的麻烦了吧。冈村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陈富生反击道:“那我正好要找冈村先生理论理论!”说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往里走。 我心想:陈富生今天在日本人面前,真够男人! 但是我们刚走出两步,松井麻绳就大声喊道:“站住!站住!” 一瞬间,几个日本安保迅速地将我和陈富生围了起来。 陈富生左右观瞧了一下,冲松井麻绳反问道:“松井队长,看来你今天要跟我陈富生动武了?” 松井麻绳道:“我没有那个意思。陈先生,我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你,当然就算了。但是他,必须要接受检查。这是为了冈村先生和冈村处的绝对安全。您也是搞安全的,您应该明白我这样做的苦心。” 陈富生皱眉道:“安全防卫没有错。但你们也要弄清楚针对什么人吧?我们tl组织本来就是日本的产业,是冈村先生和我苦心经营起来的!我们一心一意跟冈村先生跟日本合作,而且已经取得了种种不扉的战果。但是你们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的人如此戒备?我告诉你,tl组织内的每一个人,都是经历了严格考验的忠诚队员。他赵龙,是副总,麾下掌控百十万人,岂能容你们在这里无理刁难?” 松井麻绳见陈富生语气强硬,也换了一副强硬的语气:“这么说,陈先生是非要我们难做了?那好,我只是一个卫队队长,不敢跟您这样的大人物理论。这样,让山本君出来。看看山本君是什么意思。” 他所谓的山本君,是山本刺君。是冈村达生的助手。 说曹操曹操就到,松井麻绳话音刚落,山本刺君果真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看来,松井麻绳或者他的手下,已经通过通讯设备联系了山本刺君,交待了这里的情况。 却说山本刺君径直走到了陈富生跟前,微微一皱眉,或许是他意识到了陈富生的威严,不敢贸然得罪。反而是将愤怒发泄到我的头上:“八嘎!赵龙,你想造反是不是?八嘎!” 山本刺君抬起手,要扇我嘴巴子。 我本想抬手挡击,谁想陈富生却在第一时间伸手挡住了他的攻击,抓住了山本刺君的胳膊,陈富生道:“山本,你太冲动了!” 山本刺君收住攻势,冲陈富生反问了一句:“陈先生,您今天的做法,会让冈村先生很气愤。” 陈富生问:“冈村先生,在么?” 山本刺君道:“昨天晚上冈村先生在处理一些事情,很晚才睡。现在正在休息。” 陈富生道:“那我们进去等他!”再一拍我的肩膀,尝试往里走。 山东刺君用近乎生硬的中文喊了句:“等等。” 陈富生和我都没有回头,止住步子,陈富生兀自地追问了一句:“什么事?” 山本刺君道:“原则问题。陈先生可以先进去,但是赵龙,必须要接受我们的安全检查。” 陈富生这才扭过身子,厉声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再让你们这些小喽啰打我的脸。我们tl集团直接对冈村先生负责,你们无权过多干涉!” 山本刺君狗仗人势地道:“陈先生这句话可就过了火了。我不想因为这事惊动了冈村先生,但是我们日本人是讲原则的,原则必须坚守。我希望你能顾及冈村先生的面子,配合我们行使职权!” 陈富生皱眉反问:“那如果我们不配合呢?” 此时此刻,场面已经是剑拔弩张。一旁的石川芳子见双方僵持不下,场面越演越恶化,赶快再次凑过来规劝陈富生。 但是今天的陈富生,仿佛是铁了心要在冈村处树立威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今天的做法,让我第一次对他真正意义上的肃然起敬。尽管这种敬意,是非常片面的。 而山本刺君和松井麻绳早已气的脸色铁青,一句‘八嘎’终于在山本刺君嘴里骂了出来:“八嘎!陈先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或许是陈富生的硬气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冲山本刺君回骂道:“山本,你敢跟陈先生这样说话?你最好是闭上你的嘴巴!” 山本刺君或许没料到我敢这样跟他说话,一时气愤之下,竟然说了一句中日混合式语言:“你的,更八嘎!松井君,让你的人把他给我拿下!” 陈富生一挥手,厉声反问:“谁敢?” 松井麻绳的队员们火速拉开一张网,将我和陈富生围在中央。 但是他们,迟迟没敢轻举妄动。 陈富生表现的,倒是相当镇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顺势递给我一支:“赵副总,今天,我们就来一次杀鸡取卵。我们倒要看看,如果我们跟这些狗奴才打起来,冈村先生会向着哪一方!” 我有些不明白陈富生的话意,但是在我心里,陈富生一直是高深莫测运筹帷幄。他今天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算计。莫非,他真的要以这种方式,去达到某一种特殊的目的? 这种闪念在心里一晃而过。但是理智地想一想,却也禁不住产生了几分担忧。 而冲突,却仍然在不断地升级中。 480章 山本刺君和松井麻绳,似乎是完全被激怒了。 山本刺君大呼了一声‘八嘎’,然后一挥手,十几名安保队员,像鬼子进村一样,向我们冲了过来。 陈富生很灵活地与我背靠背,我微微一怔,心想莫非陈富生要亲自参与战斗?自从那次见识了陈富生的超凡身手之后,我对这个深藏不露的恐怖头子,又多了几分理解。据我初步估计,他的身手,应该不在我之下。 一场战斗在所难免。这群日本鬼子,对我们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我和陈富生背靠背沉着应对,倒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靠近。 山本刺君和松井麻绳见此情景,干脆亲自参与了战斗之中。 而一直持中立态度的石川芳子,却急的焦头烂额。她再劝了几句无法奏效后,径直跑进了楼内。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陈富生在轻巧地应对了几个小喽啰的进攻后,以一记极快的摆拳击中了松井麻绳的太阳穴。然后顺势一伏身子,一个大侧身,将松井麻绳控制在自己手中。 我也不甘示弱,接连使用连环腿,速克来犯之敌。然后以一记迅猛如风的低扫腿扫中山本刺君下盘,山本刺君倒地的同时,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身体骤然腾空,扑了过去。 就这样,陈富生控制着松井麻绳,我将山本刺君压倒在身下。一时间,场面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十几个日本鬼子,犹豫着不敢近前。 但就在这里,冈村达生在石川芳子的陪伴下,闻讯赶来。石川芳子大呼了一声:“住手”。 我和陈富生很默契地松开被束之人,拍了拍巴掌,面向冈村达生。 我以为冈村达生会冲陈富生发火,没想他只是淡然地一笑,随即走了过来,很平静地道:“自己人这是干什么?要比武,也要选个合适的场合吧。” 山本刺君恶人先告状:“冈村先生,这两个中国人要造反!他们不配合门卫的检查,还出言不逊。” 陈富生扭头冲山本骂道:“你给我闭嘴!”转而冲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我陈富生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一直很遵守冈村处的各项规定,也很尊敬冈村先生您。但是,这两位-----”陈富生伸手指了指山本刺君和松井麻绳,接着道:“他们对我tl集团存有很大的歧视。每次我带着骨干来拜访您,都要经历好几道的搜身检查。难道,我们之间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既然不信任,为何还要强撑着一起共事?冈村先生,今天不是我有意挑事,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希望,冈村处从此之后,能对我们多一分尊重。” 冈村达生的面色仍然是很平静,将目光瞧向山本刺君:“山本,是这么回事吗?” 山本刺君将目光投向松井麻绳,松井麻绳鼓了鼓勇气,道:“冈村先生,他们都是中国人!对待中国人,我们必须要警惕!难道您忘了----” 冈村达生一挥手,打断松井麻绳的话:“够了够了!都是帝国的精英,都是为崇高的事业一起共事的同仁。我很反对你这种民族歧视,就像陈先生所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诚恳地为我们做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陈先生和他的tl集团,一心一意为我们的大计服务。从今天开始,你们见了陈先生,要象见了我一样,要尊重,要崇敬。他是我tl组织在中国境内的最高指挥官,你们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小鱼小虾。” 山本刺君争辩道:“冈村先生,其实我们对陈先生一直都很尊敬。我们也没有检查和搜身,只是想对这个赵龙例行检查,但却遭到了他们的反对和辱骂。” 陈富生插话道:“赵龙是我的副总!掌控几十万人!你对他搜身检查,合适吗?” 冈村达生再次伸手制止了争辩:“好了好了。陈先生说的对,赵副总也是我们集团内的操盘手,你们在他面前,也要尊重。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不愉快的事情。”将目光瞧向陈富生,稍微弓了弓身子:“富生哪,作为日本人,我为他们对你的不公待遇表示歉意;作为tl集团的总指挥,我负有管理不当之责。你是我tl集团最大的王牌,你在冈村处的待遇,应该是仅次于我,甚至是与我平起平坐。从今天开始,但凡tl高层进入冈村处,一律不准对他们进行刁难和检查。都是自己人,哪来的那么多程序?山本,松井,你们俩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冈村达生的退让,让我心里有点儿痛快。我知道陈富生是有恃无恐,tl集团势力如日中天,既使是作为tl集团创始人的冈村达生,对陈富生这个tl集团操盘手,也有几分避让。他知道孰轻孰重,更知道如果跟陈富生撕破脸皮的话,那他们的阴谋和诡计,将会功亏一篑。 陈富生冲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您言重了!并不是我有意较真,的确是-----” 冈村达生打断他的话:“我明白,我都明白。好了,你们跟我进来吧。让山本和松井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就这样,冲突以我和陈富生的胜利而告终,我们跟着冈村达生进了他的房间。在这过程中,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陈富生今天的确有点儿反常。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大闹冈村处的举动,是我认为陈富生有史以来所做的最长中国人志气的事情。尽管,这属于内讧的范畴。 在冈村达生的房间里,他继续与我们商议tl大计。冈村达生拿着我的方案,每个细节每个细节地追问核对,或点头,或凝思,或置疑。我和陈富生一一做了解答,冈村达生表示认可。 冈村达生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定要确保组织内成员的纯洁稳定,一定要掌控和控制各个分部的虚实情况。越是关键时候,越要谨慎做事,以免前功尽弃。” 陈富生点了点头:“冈村先生放心,现在有赵副总协助,我们万无一失。赵副总的方案您也看了,也论证了,切实可行,可操作性很强。现在,我们正在使用一切手段,加大程度对各个分部灌输战备意识。而且我们的准备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武器弹药,由我们的秘密兵工厂加班加点赶制,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往各部。按照计划,不出一个月,我们便可配齐所有武器。” 冈村达生道:“很好。但是武器先不要急着下发,一定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下发。这一点,要掌控好火候。还有,资金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陈富生扑哧笑了:“我们tl集团财大气粗,资金方面不劳费心。而且还有齐氏集团的鼎力相助,别说是几十万人,就是几百万人,撑上一年也没问题。更何况,天龙集团旗下的实力公司,今年都经营的非常好,收入可观。尤其是天龙保安公司,今年我们成立了特保队,特保队被分配到了中国各界名流身边,不仅工薪方面喜人,而且这也相当于我们控制了中国的小半边上流社会。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一些穿着马甲的高官,也秘密地配用了我们的特保队员。” 冈村达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很好。富生哪,你做事,我就是放心。尤其是你在跟政府人员打关系这方面,我最认可。不管什么时候,你总能游刃有余,让政府高官跟我们合作,进而受我们控制。你的钓鱼战术,足以抵得过一本孙子兵法了。” 陈富生笑道:“冈村先生过奖了!” 冈村达生道:“但是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定要严防内贼!你也知道,在咱们内部,仍然有公安部的卧底。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挖出李树田一个人!那个李树田我见过,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不慎暴露,我还真不敢相信,他会是公安部的人。据我分析,想在李树田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几乎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野鹰!” 我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但野鹰也是个硬点子。嘴硬的很。” 冈村达生道:“相比于李树田,他还不算太硬。他肯定也有弱点。一会儿,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他嘴里,挖出什么线索。” 我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冈村达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陈富生道:“有件事不知道你做了没有。” 陈富生笑问:“什么事?” 冈村达生道:“为了确保我们终极计划的顺利实施,保证万无一失。我们要多一条腿走路。你要做的,就是要抓紧时间去摸清每一名重要骨干和各分部主官的家庭背景,有多少亲人,有多少朋友。都要搞清楚。关键时候,一旦他们出现不好的苗头,这些,都是制约他们的法宝。用你们中国的古话来说,这叫‘先君子,后小人’。” 我在心里暗骂起了这个阴险的冈村达生,恨不得一拳头闷死他!他竟然要陈富生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控制各个骨干! 但随即,一种切切的担心油然而生:既然冈村达生如此安排,那陈富生是不是也会对我的家人进行监控,从而进一步控制于我? 这种猜测几乎是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阴险狡诈的狠恶角色,什么事做不出来?不由得,我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而此时此刻,我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记起了什么! 我记起了那几个突然在北京出现的老同学!牛得柱,孙涛,苏茜-----等等等等!现在一想,他们的出现,好像是有点儿不合逻辑。而且,在孙涛的手机里,我曾经发现过陈富生的手机号码!莫非,莫非他们几个人,就是陈富生收买后用来试探我和制约我家人的法码? 我的天!我的心里,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我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但是一想到利害关系,我又怎能平静的下来? 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窘态,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转而对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这些我一直在做,从来没懈怠过。这一招是您教我的,这叫有备无患,旁敲侧击。” 冈村达生点了点头:“好。”扭头冲我道:“小赵,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私事跟你们陈先生聊聊。” 我点头,出了房间。 石川芳子凑了过来,试探地追问:“冈村先生跟你们谈什么了?” 我耷拉着脑袋:“没谈什么。能谈什么啊,谈工作。” 石川芳子道:“还这么保密!不问了不问了,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外面,买点儿东西。” 我摇头:“得了吧。我可没那雅兴。一会儿冈村先生还要带我去审讯野鹰。唉,这个野鹰嘴巴这么硬,不如一枪毙了他算了!浪费这时间干什么?” 石川芳子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不到五六分钟时间,陈富生的房门被推开,冈村达生和陈富生并肩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笑。 陈富生望着我道:“走,再去会会野鹰。” 我们一行人去了关押叶秘书的地方,此时他身上已经被打扫干净,衣服也被换过。只是身上多了几处绷带,脸上也贴满了医用胶布。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半闭着眼睛,似是在养神。 我们在他面前停下,冈村达生扭头瞧了我一眼:“今天有劳赵副总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他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来。如果他还不招,就直接送他一程。” 我深吐了一口气,在叶秘书面前站定,伸手拨拉了一下他的脑袋。 叶秘书缓缓抬头,突然冲我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妄想吧!告诉你们,别想让我跟你们同流合污!死了这份心吧!” 我一抬胳膊,一个嘴巴子打过去,叶秘书嘴角处渗出一片鲜红。 我狠狠地道:“如果你仍然嘴硬,今天就是你去见先烈的日子。不光你要死,你的儿子,你的家人,都跟着遭殃。” 叶秘书愤愤道:“你以为这样威胁我,管用吗?” 我掐住他的脖子,道:“管用不管用,试试才知道。我告诉你,我会将你的儿子,掏心挖肺,用他来学学解剖知识。你的老婆,挺漂亮的芝大嫂,我会一晚上安排十个猛男招待她,连续一个月。如果她还活着,我会把她扔在一群被注射了催情剂的公狗群里,你猜一猜会是什么效果?我想那肯定比日本av电影还刺激!”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么邪恶的话,怎么会在我赵龙口中说出来? 但是为了任务,为了取得信任,我不得不让自己扮演的角色邪恶些,再邪恶些。因为只有更恶的人,在恶人群里才能被当成是好人,受到尊重,受到重用。 冈村达生和陈富生互视了一眼,陈富生禁不住笑道:“小赵行啊,有手段!没想到你比我还狠!” 叶秘书冲我喷了一口口水:“卑鄙,你们都这么卑鄙!早晚会有报应!” 我冷哼道:“栽在我们手里,还这么嘴硬。好,有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叶秘书道:“我不会向你们屈服的,决不会!” 我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和你的家人,将会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不是我们没给你活命的机会,是你不要!” 我夸张地抬起胳膊,照着叶秘书的脸上又是一巴掌! …… 然而实际上,无论我怎么威胁,怎么使用暴力,叶秘书始终不肯屈服。 无奈之下,我扭头冲冈村达生道:“冈村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冈村达生轻叹了一口气,冲石川芳子道:“枪拿来!把枪给赵龙!”在石川芳子递枪给我的过程中,冈村达生补充道:“看来他的确已经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了。既然这样,留着他,还不如送他早点儿上路。那样能节省人手节省粮食。” 我接过石川芳子递来的枪,在手上玩儿了个花样,然后将枪口顶在了叶秘书的脑袋上。 我能感觉得出来,枪里的确有子弹。 一个反试探的计划,在心里油然而生。 481章 我将手枪在手里掂了掂,对准叶秘书的脑袋。 叶秘书脸上冷汗直流,却摆出一副大无畏的神态。他的戏,已经演的再从容不过了。 我咬了咬牙,将枪口微微下调,对准了叶秘书的大腿,果断地开出一枪。 砰地一声,叶秘书似是极受震惊。 他甚至是望着冈村达生,惊愕地说了句:“怎么会----” 但是我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说完,因为我不想和冈村达生撕破脸皮。我再而果断地击发一枪,直中叶秘书头部,他‘啊’了一下,随即便没了呼吸。 而实际上,在他惊愕地喊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已经进一步确定,这一切,只不过是冈村达生和陈富生共同设计好的圈套。他们的目标,就是要进一步试探于我。而且据我猜测,叶秘书想要说出的完整话是:“枪里怎么会有子弹?” 很明显,叶秘书成了冈村达生为了试探我,而付出死亡代价的牺牲品。在此之前,他们一定进行过某些沟通甚至是交易。冈村达生也一定答应对他的苦肉计给予很大的补偿,并说明用以试探的枪支里没有子弹。否则刚才在我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早就露出破绽了。这一切,都是叶秘书和冈村等人精心策划好的戏份。只是,让叶秘书没有想到的是,冈村给我的枪里,实际上是有子弹的。因此我故意击中他的腿部,先不射杀于他。他的表情和举动,能告诉我正确答案。结果,叶秘书那惊愕的神色,恰恰证明了他是公安部内奸这一说法。 只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冈村达生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置他于死地?或者说,他为什么要不惜牺牲自己安插在公安部内部的王牌卧底? 这的确令人费解!但我相信,很快便会有答案。 我将枪收回,吹了吹枪口,盯着已经毙命的叶秘书冷哼道:“这就是你嘴硬的代价!” 冈村达生和陈富生相继笑了,冈村达生道:“赵副总开枪还真有特色,先往大腿上开一枪,让其疼;再往致命位置上开一枪,让其终。莫非,这就是赵副总的行事风格?” 我狠狠地道:“对待这种人,临死的时候,也要让他知道疼。免得下辈子还这么不识抬举!” 陈富生道:“有见地。不愧是我陈富生培养起来的副总!” 冈村达生一摆手,开玩笑般地道:“富生你太不谦虚了。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依我看,赵副总胆识过人,机智勇敢,真是我们天龙集团的一员福将哪。” 而陈富生偏偏将了冈村一军:“福将?如果真是福将,就不会在您的地方,受到那种不公正的待遇了。冈村先生,我觉得,您是不是要改变一下对我们的待遇。” 冈村达生微微一怔,但却故意装糊涂:“哦?你们的待遇福利,不都把握在你的手中吗?难道说,一个堂堂的天龙集团副总,还得不到他满意的报酬?如果是这样,那肯定是你这个操盘手的失职。”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您的助手,还有您的卫队队长,似乎对我们都不太欢迎。我们的工作,在某些意义上来讲,比他们重要千倍万倍。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们,甚至处处设卡,对我们百般堤防。这样下去,让我们这些人,很是寒心呐。” 冈村达生稍显尴尬地一笑:“这个嘛,不应该是你将我军的理由。刚才我已经明确表态,你们,都是我的贵宾。从此之后,你们会受到应有的尊重。但是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我得到的背叛,那么,我将会把付出的尊重收回。”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背叛这个字眼儿,用的太夸张了吧?” 冈村达生道:“一点儿都不夸张。在此之前,又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好了,安排人给野鹰收尸吧。” 话毕,冈村达生转过身,准备离开。 陈富生笑道:“冈村先生,这是在冈村处,不是在中国。您的人,我可使唤不动。” 冈村达生扭头冲石川芳子道:“芳子,你来安排。富生哪,一会儿来我屋里一下。带上赵副总。” 陈富生道:“好的冈村先生。” 待冈村达生离开,石川芳子出去招呼了几个人过来,给野鹰收尸。 虽然说已经明明知道叶秘书是公安部的叛徒,但是看到他死去的惨相,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他默哀。他是tl集团的牺牲品,也是我这次潜伏的牺牲品。或许,他仅仅是因为一已贪念,才铤而走险为反动份子做事。不管怎样,他毕竟是个人,刚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安静的尸体。生命是可贵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都有各自存在的价值。这是人类发展的客观规律。 石川芳子望着众人将野鹰的尸体抬了出去,忍不住赞叹道:“赵副总的枪法可谓是出神入化,正中眉上额心。有点儿像观音菩萨的造型。” 我皱眉道:“你就别讽刺我了,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我再瞄不准,那我干脆回家务农算了。” 石川芳子道:“这次是野鹰,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一怔:“这话什么意思?” 石川芳子道:“没什么意思,只是随感而发。” 陈富生插话道:“芳子,看来你很喜欢这类工作,是不是?那好,你尽管回中国,公安部的人多的是,随便你抓来审问。” 石川芳子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对我们有用的,毕竟是少数。现在,与天龙组织相关的人物,也许就只剩下林副部长一个人了。可惜啊,当初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否则,还用得着这么繁琐去挖出公安部的卧底?” 陈富生附和地点了点头:“我们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小半。当时以为成功扳倒了林副部长,就能让他乱了阵脚,从而露出破绽。至少他在交接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将卧底名单移交给别人。只是我们低估了他的谨慎,他一直将卧底人员名单死死地掌握在自己心里。我们甚至还曾天真地以为,即使这样,卧底在我们身边的公安部卧底能自乱了分寸,成为无头苍蝇。谁想我们低估了他们,他们太会隐藏了,以至于,没有任何征兆。” 石川芳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陈富生置疑道:“陈先生,您不觉得奇怪吗?” 陈富生皱眉追问:“奇怪什么?” 石川芳子道:“其实我一直有所置疑,像李树田,他在您身边成功地隐藏了两年的时间,无论遇到怎样的试探,他都没有露出破绽。但是偏偏这一次,他如此轻易地露出了尾巴,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陈富生微微一惊,但随即缓和了表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野鹰是公安部林副部长的秘书,而李树田恰恰是由林部长牵头,而且野鹰还是整个小组中的特殊角色,担任着特殊的任务。很可能他并不知道李树田,但是李树田却对他相当熟知。也许李树田和林副部长是单线联系,但是据冥风送到的可靠情报,野鹰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卧底人员名单。这也正是我们要以野鹰为突破口的重要原因。李树田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担心野鹰会在我们的逼迫之下出卖他们,因此铤而走险,将野鹰放走。不过,正所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野鹰始终都没有逃脱我的掌控!而我只是报着侥幸心理放置的一枚窃听器,却在关键时候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将他的身份暴露无遗。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他李树田,也不例外。”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提出置疑:“冥风,是谁?” 陈富生瞧向我,以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作为我的副总,你问这种问题,难道不觉得很肤浅吗?” 我试探地道:“难道,冥风就是我们隐藏在公安部的内线?”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道:“确切地说,是内线之一。” 而石川芳子却接着提出自己的看法:“陈先生,我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您说的这么简单。” 陈富生一皱眉头:“那你觉得能有多复杂,你可以讲一讲,我在听。” 石川芳子俏眉轻皱微微思量:“我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一种很准确的直觉。直觉告诉我,事实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陈富生道:“行了芳子,作为一名高级特工,你的多疑是正确的。但是,疑问太多了,反而会自寻烦恼。你啊,要加强逻辑方面的训练。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有果的!当然,也要结合冲动的因素。” 石川芳子试探地追问:“您是说,李树田有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一时心急,这才致使他铤而走险。” 陈富生道:“不得而知。或许,真正的心理过程,只有李树田本人才知道。” 石川芳子试问:“那您准备怎么处理李树田?” 陈富生道:“我自有安排。这个,就不劳烦芳子小姐费心了!” 听着石川芳子和陈富生的交谈,我也经历了一段复杂的心路历程。实际上,我和石川芳子一样,对于李树田的暴露,存有一定的置疑。或者仅仅是出于直觉判断,我总觉得事情另有真相。 而这种真相,究竟是什么? 随后,我和陈富生赶往冈村达生的房间。 冈村达生坐在桌前凝思着什么,待我们坐下,冈村达生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冲我们说道:“是时候甩开手大干一场了,不是吗富生?” 陈富生微微一怔:“冈村先生的意思是?” 冈村达生道:“马上制订出终极计划更详细的行动方案,在三个月内实施!届时我将亲自去中国,监督执行。” 陈富生道:“冈村先生,您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儿?” 冈村达生道:“我们已经准备了太久,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更何况,现在有赵副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协助你,何愁大事不成?现在,我觉得是时候让赵副总参与到我们的核心内容里来了。” 陈富生微微一皱眉:“参与是肯定要参与。但是现在是不是还为时尚早?” 冈村达生略有些不悦:“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等到公安部狗急跳墙吗?” 陈富生微微思量须臾:“那好。就依冈村先生所说。我们回去之后,会做进一步准备。不过我担心的是,现在时机还不是太成熟。三个月,也许不够用。” 冈村达生道:“不要再瞻前顾后了!一周内,我要看到一份更详细的实施计划,计划要求,将行动明确到每一个细节。每个细节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致胜的关键。在这三个月里,你们还要完成的一件事,就是彻底地清查隐伏在我们内部的公安部卧底。只要有卧底在,我们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实施。这个,是重中之重。其它的,都基本上已经水到渠成。” 陈富生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大不了,我来一个空手套白狼。” 冈村达生:“哦?说说你的想法。” 陈富生故作神秘:“您还是等结果吧。有些秘密,说出来也许就不显得珍贵了!” 冈村达生伸手指了指陈富生:“你啊你,还是这么会卖关子。好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好方法。我等待你们成功的消息。这样,你们再留住一晚,我会让芳子给你们准备好机票,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国了。”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好。” 随后,我们在石川芳子的陪伴下,回到了酒店。 石川芳子没跟着进套房,直接在酒店门口告辞。陈富生一回到房间,就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莫名其妙! 482章 陈富生收敛住笑容,更为神秘地望着我,道:“今天大闹冈村处,效果不错!” 我这才明白陈富生大笑的含义。我试探地追问道:“陈先生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跟冈村先生唱对台戏?”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啊,我这不是跟冈村先生唱对台。这是在巩固你我在日本冈村处的地位。一直以来,冈村处的人横行霸道,根本不拿我们中国人当回事。我一直忍着,现在tl集团大权在我手里握得牢了,我便有了资本改变这一现状。今天你配合的很好,我们不仅树立了在冈村处应有的地位,还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冈村先生。从此之后,冈村处再没有人敢给我们唱黑脸儿,耍小聪明。”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挺过瘾的,今天。当然我还有点儿担心,害怕冈村先生会冲您发火。这样看来,您的做法是对的!尤其是山本刺君和松下麻绳这俩蠢驴,我一看到他们就来气儿。狐假虎威的家伙!” 陈富生笑道:“他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冈村才是大树,他们都是小草。冈村先生宁可得罪他们,也不会跟我们彻底拉下脸来。因为我们掌控的是实权,而他们,都是摆设。在tl诸多事宜当中,他们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石川芳子。” 我一怔:“哦?这么说,石川芳子在冈村处的地位,还挺高?”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是相当高。只不过她一直善于隐藏罢了。冈村先生也正是通过石川芳子与我们接头暗联,她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我试探地追问:“那么,在冈村先生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我们组织有关?” 陈富生道:“有,当然有。但是冈村先生一向行事谨慎,他是不会轻易地将核心机密泄露给任何人的。” 我笑道:“就像您一样。” 陈富生善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小子!不过你说的不错,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比冈村先生更得谨慎。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他是日本人,日本政府对他的反华行动是持支持态度的,至少是暗中支持。所以他行动起来,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阻碍。但是我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公安部,特卫局,甚至是各地政府,都将我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马上把我置于死地。小赵你相信吗,在咱们天龙内部,藏匿着无数政府潜入的卧底,他们一直都在蠢蠢欲动,一直都在密谋进入我们的核心组织,进而探知更多的核心秘密,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联合政府和军队,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装出惊讶的样子:“没,没这么夸张吧,陈先生?无数,我们内部有这么多卧底?” 陈富生道:“当然。李树田的暴露,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李树田是政府的大手笔,当初我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过他。而且,他也曾通过了层层的近乎严苛的考验。我本以为他的身份无可挑剔,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公安部的卧底。但凡能卧底进来的,大都是训练有素的王牌特工,他们隐伏能力很强,为了达到目标,他们甚至不惜亲自杀害自己的同志,甚至是杀害无辜人员。老一套的试探方式,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丝毫作用。” 我突然觉得陈富生像是在说我?但再一想,他也许是指李树田。 我随口提出置疑:“可是,李树田的暴露,却证明着,正如您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暴露了自己。” 陈富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虽然野鹰没能完全说出隐伏在我们内部的卧底名单,但是李树田的暴露,也称得上是一件幸事。我一直很信任李树田,甚至多次想对他施以重用,让他接触到核心机密。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种隐隐的担忧,时刻笼罩着我,让我不敢轻易这样做。事实证明,我的瞻前顾后,是正确的。在关键时候,是我的优柔寡断,救了我,救了天龙集团。否则,李树田一旦接触到了核心机密,那我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我欲擒故纵地道:“既然这样,我觉得陈先生大可不必让任何人接触核心机密,您一个人独揽大权,不是更好吗?这样,即使政府派再能干的人进来,也只能是望而兴叹。因为他们接触不到我们的核心机密。” 陈富生道:“你想累死我是吗?小赵,你想的太天真了。天龙事业,并不是我一个人所能为之。我需要帮助。” 我笑道:“但是那样做,太冒险。” 陈富生道:“如果说在天龙内部,还有最后一个值得我完全信任的人,那这个人就是----”陈富生顿了顿,望着我。 我试探地道:“眉姐?” 陈富生摇头:“眉姐不属于我们的组织编制。” 我道:“但是眉姐的能力,有目共睹。她很有大姐大的风范。做事果断不含糊。” 陈富生道:“看来你对你们眉姐,很-----”他也许是没找到恰当的形容词,直接改变话题道:“眉姐毕竟是女人,女人的智慧,往往是片面的,是来自一时。” 我继续试探地问道:“那除了眉姐,难道还有第二个人,能让陈先生您完全信任?” 陈富生扑哧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划着我:“那个人,就是你!” 我大吃一惊:“陈先生您可别开玩笑了!我才加入天龙几天啊,您会相信我?我不信。” 陈富生道:“我信不信你,回国之后,也许你就能知道了!回去之后,抽个合适的时机,我会将最重要的核心机密,告诉你。我们两个要紧密协作,争取在三个月内完成所有准备工作,待到一声响应,马上实施终极计划。” 我笑道:“杀鸡行动?” 陈富生道:“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儿绕口?” 我摇头:“不绕口,很形象。我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啊陈先生,我才进天龙多长时间,对天龙的基础架构,都不清楚。恐怕开展起来,工作还是有难度的。” 陈富生道:“不急。你会清楚的!回国之后,我会交给你一份秘密档案。这份秘密档案,正是那些政府的卧底人员,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 我微微一皱眉,苦笑道:“我怎么听您这话的意思,好像我是卧底似的?” 陈富生道:“你可真敏感。你要是政府的卧底,那我陈富生干脆现在就卸甲归田算了。我想我的意思你能明白,我将天龙的底牌都交给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化信任为动力,多为我分一些忧,解一些难呢?” 我淡然一笑:“当然,当然。陈先生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你携手,我们大业必成!” 我禁不住在心里狐疑了起来:陈富生真的对我已经完全信任了吗?他说要将天龙公司的底牌交给我,是真的已经彻底相信了我,还是又一次试探?抑或,只是想让我望梅止渴? 众多的思虑缠绕在心里,平和的表面之下,是我不断的心理斗争。 如果陈富生所言都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卧底tl组织的重任,即将大功告成了呢? 有些激动,又有些隐隐的担忧。我总觉得,事情的真相,好像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起来。尽管,成功似乎是在一步一步朝我走近,但是众多的谜团,却仍然在心里沸腾,无法敲定答案。 只是更加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当天晚上在吃过饭之后,石川芳子竟然带了两个女人过来。 确切地说,是两个很漂亮的日本女人!她们的美丽程度,绝对不亚于石川芳子!但是她们都没穿和服,而是穿着鲜亮的时尚女装,妆化的恰到好处,妩媚之情,谁见犹怜。 我本以为这二位也跟石川芳子一样,是冈村处的女特工,但是我想错了! 陈富生在见到这两位日本美女之后,眼睛当中乍现出特殊的光彩,他冲石川芳子笑道:“还是冈村先生最了解我!” 石川芳子笑道:“这事儿哪能忘哪。您刚一来,冈村先生就特意嘱咐这事儿了!今天带了两个来,是您通吃,还是给赵副总留一口?” 我怔在原地,心想这也太露骨了吧?顷刻之间,一向以高深莫测示人的陈富生,竟然变得那般庸俗,那般耐人寻味。他一直隐藏的很深,尽管我早已看出,他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正如他的儿子陈远泽一样,对女人的生理需求,是他生活的主旋律。 只见陈富生叼上一支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们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当然也要同享。好了芳子小姐,谢谢你的美意,你可以回去了!” 石川芳子反问道:“这么急着赶我走?陈先生,其实-----算了,还是不说了,芳子临走时要提醒您,在您享受的同时,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陈富生一皱眉,冲石川芳子挥了挥手,催促道:“你可以走了。记得替我感谢冈村先生。” 待石川芳子告辞,我震惊地望着陈富生,陈富生冲我一笑,道:“别见怪,男人嘛,男人!” 我强挤出一丝‘同流合污’般的笑意:“明白。” 陈富生扭头冲二位日本美女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其一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道:“我叫小泉叶子。” 另一个接着道:“我叫宫崎沙叶香。”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们,先去洗个澡。这样,宫崎什么香,你今晚是这位赵老板的人了!” 宫崎沙叶香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哈依!宫崎愿意为赵老板效劳!” 陈富生一挥手:“好了,你们去吧。我和赵老板,还有事要谈。你们,洗完澡在房间里聊聊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溜出来。” 二女几乎同时弓下身子:“哈依!” 待她们转身进了房间,我震惊地望着陈富生,嘴巴久久没有合拢。 陈富生拍扶着我的肩膀坐了下来,笑嘻嘻地递给我一支雪茄:“怎么,对宫崎不满意?”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在可恶的头号反动份子面前,我要尽量表现的邪恶一些,再邪恶一些。明明不想去做某些事情,但偏偏还要强装出恶人的样子。我没有别的选择,在恶人堆里,只有恶人才会被恶人当作是好人,当作是自己人。 因此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抽了一口雪茄,笑道:“不是不满意,就是觉得,大业尚未成,有点儿-----有点儿惭愧。” 陈富生道:“没什么好惭愧的!小赵,我也不瞒你,我陈富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一是钓鱼,二是美女。我既是一个狩猎者,又是一个彩花者。该消遣的时候,还是要消遣,该放松的时候,我们就要放松。” 我点了点头:“是啊陈先生。您说的对极了!这俩日本妞儿,长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战斗力如何。” 陈富生扑哧笑了:“战斗力?哈哈,不是看她们的战斗力,要看你的战斗力如何!” 我和陈富生一直调侃到晚上十点左右,陈富生很坦荡地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冲我笑道:“好了小赵,现在,让我们去战斗吧!” 说罢,他便率先朝自己房间走去。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 确切地说,我根本无心消遣冈村达生送来的春色。 只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想到潜伏在tl组织这么久,终于迎来了曙光,我还是坚定了一下脚步,回了房间。 推门而入,见那位漂亮的日本女人宫崎沙叶香,正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正所谓:春色满园关不住,我本无心沐春光。 483章 宫崎沙叶香见我进屋,赶快站起来向我鞠躬致敬:“赵老板好!” 日本女人的礼节礼貌,那是举世闻名。对此,我一点也不稀奇,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无心消遣这种特殊的暧昧。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这天晚上,宫崎陪我…… 我又一次觉得,跟美女在一起,有时候也是一种负累。这让我心里既怀忐忑,又有不安。我赵龙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在我心里,任何的美色,都比不上我的由梦。但是受命在外,诱惑常在,考验常在。有些东西即使不是考验,我也只能选择接受。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间接地表现出了我的性情和本色,我只有与陈富生步伐一致,才能让他更加信任于我。反之,如果我像现役时那般刚直不阿,不近女色,那么陈富生的怀疑会永无休止。环境不同,我必须勇于适应环境,我要坚定地让自己融入这个特殊环境之中。 次日早上一觉醒来,宫崎沙叶香已经买来了早餐,见我起床,她再冲我鞠了一个躬:“赵老板,您醒了。” 我点了点头,穿衣服,下床。而实际上,我仍然在为昨夜的风流忏悔不已。尽管,这一切都是无法逃避的负累。 吃完早餐,宫崎和小泉离开,陈富生一边用手揉捏着腰部,一边冲我笑问:“小赵,日本女人的床上功夫,是不是相当了得?” 我没回答陈富生的问话,而是直接将了他一军:“陈先生昨天晚上大战了三百六十回合?” 陈富生道:“没那么多。”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你们眉姐知道,当然,这是你我的秘密。明白?” 我点了点头:“明白,当然明白。陈先生大可放心。” 陈富生道:“好了,我们收拾一下,一会儿启程出发。” 上午九点半,我们被石川芳子送到了飞机场。坐在头等舱里,我们聊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很快便到了北京机场。 乔灵驾车迎接,将我们载回天龙总部。 陈富生给我安排了一天的假期,稍事休息,然后正式投入工作。 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陈富生突然离开了天龙总部,在孙玉敏的陪伴下,驱车出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去买什么东西了!很多时候,陈富生这人也极喜欢购物,经常会让人陪他出去疯狂购物一番。也许他享受的,是那种等量交换的乐趣。 随后,眉姐打电话叫我到了总部大门门口,让我陪她去一趟贵夫人。 我们驱车前往,路上眉姐不动声色,只是凝思着什么。 贵夫人,私人会所。我们坐下,喝饮料。 眉姐这才记起将墨镜摘了下来,搁在桌几上,开口道:“这次去日本,有什么收获?” 我品了一口饮料,道:“冈村先生好像很急切地催促陈先生实施终极计划。而且,陈先生还说,会将总部的核心机密告诉我。我不知道,这又是一种试探,还是他真的已经完全信任了我。” 眉姐微微一怔:“是真的?陈富生怎么说的?” 我将陈富生的话,原原本本地向眉姐道来。眉姐听后轻皱眉头,反复思量片刻,当即一拍桌子:“看样子,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赵龙,他们,已经彻底地相信了你!他们认可了你的能力,更相信了你的身份。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不是还在野鹰身上做了文章?”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枪杀了野鹰!” 眉姐道:“昨天我刚刚得到了确切消息,野鹰的确是公安部的叛徒。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 我顿时一怔:“这么说,他的身份,才刚刚被确定?” 眉姐道:“是的!” 我的心里五味翻滚,我几乎是半坐了起来:“那眉姐您那天跟我说,叶秘书是陈富生收买的人。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您还没有完全确定野鹰的真实身份,对吗?” 眉姐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时候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叶秘书是陈富生的人。” 我情绪有些激动:“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您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成了杀害自己同仁的罪人!” 眉姐抬眼瞄了我一眼:“小赵,别激动。谁都不想对自己人动手。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不这样欺骗你,你会忍心向叶秘书下手吗?你肯定不会。你肯定无法完成冈村达生和陈富生对你的试探,这样,我们将会前功尽弃。” 我皱眉道:“但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会牺牲!会成为陪葬。” 眉姐道:“事实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小赵,我记得我和由局长都跟你说过,个人生命与国家利益比起来,那实在是微不足道。叶秘书身为公安部一员,杀身成仁,为国捐躯,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事。我们每个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国家为人民献出生命的准备。牺牲了叶秘书一个人,让你取得冈村和陈富生的彻底信任,这笔账,很划算。而且,现在曙光已经向我们照了过来,你马上就可以接触到tl集团的核心机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多么振奋的事情?为了这个目标,我们死了多少人,暴露了多少同仁?” 我打断眉姐的话:“但是也不能拿自己同志的生命,开玩笑!眉姐,我实在不明白,您和由局长的心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 眉姐打断我的话道:“残忍,对吗?小赵,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无可解释。但是自古以来,敌我斗争都充满了血腥,哪一场战役,都是用无数的同志的鲜血换来的!” 我道:“但是他们的鲜血是洒在战场上,是跟敌人拼死决斗时流下的。而您的做法,却是让自己的同志,死在自己人手里!” 眉姐强调道:“好了小赵,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叶秘书,的确是公安部的叛徒。这一点,现在已经坐实了!” 我一愣:“哦?怎么坐实的?” 眉姐道:“昨天我跟由局长取得了联系,由局长告诉我,公安部现在正在积极追查叶秘书的下落,就在你们抓捕叶秘书的当天,他的身份其实已经暴露了。” 我顿时一惊:“不可能!当天,叶秘书是去林副部长家里的路上,被我们抓捕的。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他还会自投罗网地去找林副部长?” 眉姐道:“这也正是我感到不解的!不过,如果我分析的没错,情况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盯着眉姐:“怎么个情况?” 眉姐微微凝眉:“情况应该是这样,叶秘书并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因此才决定赶往林副部长家议事。但是在公安部安插了诸多眼线的陈富生,却通过眼线知道了叶秘书暴露身份的消息。也就是说,公安部已经对叶秘书持怀疑态度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打草惊蛇。或者说,叶秘书去林副部长家,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是叶秘书和陈富生等人精心策划好的阴谋。这样一来,可以达到一石三鸟的效果。”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待眉姐停顿之机,我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也就是说,叶秘书感觉到自己身份暴露,或者陈富生感觉到他身份遭到了怀疑,因此决定,快刀斩乱麻,利用叶秘书尚未被所有人知道身份的机会,趁机利用他挖出潜伏在天龙内部的卧底,同时对我进行进一步的试探。所以,他们就故意上演了这一系列高仿真的剧情,叶秘书甚至被逼迫着使用了苦肉计,遭受了真正的严刑拷打。在这过程当中,陈富生肯定还做了其它的功课,让叶秘书的身份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从而使李树田坚定地认为,叶秘书是自己人。进而,李树田铤而走险,结果身份暴露。陈富生的这个计策,既将叶秘书解救了出来,又利用他挖出了李树田,可谓是一箭双雕!” 眉姐补充道:“不止这些!叶秘书对于冈村和陈富生来说,只不过是一块尿布,用完了就没什么价值了。他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对tl组织只能构成隐患。所以,在让叶秘书发完最后的光亮以后,他们决定,除之后快。” 我一怔:“哦?” 眉姐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叶秘书的命运,只能是死亡。但是冈村和陈富生,却非要让叶秘书死得其所,死的时候都要发挥出他充分的价值。这就有了叶秘书被带往日本的桥段。表面上看,冈村达生是安排叶秘书远离中国,去日本避难甚至是享清福。而实际上,却是想将其除掉!而冈村达生正好想让我担当大任,协助陈富生开展终极计划,因此,他就再一次利用叶秘书对我进行了一次近乎严苛的考验和试探,进而确定我的身份绝对可靠。冈村他们通过我的手,巧妙地除掉了他们想要除掉的人。同时,兼于我亲自开枪打死了叶秘书,他们因此对我的身份,深信不疑。之前的怀疑,随之淡化。冈村这一计,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自始至终,叶秘书都被玩弄于他们的股掌之间,最后难逃一死。这岂止是一石三鸟,四鸟五鸟,都有了!” 眉姐点了点头:“你的确够聪明!跟我判断的情况,差不多。” 我皱眉道:“但是,眉姐,这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和推断。事实究竟怎样,我们尚还不知。” 眉姐道:“事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几乎已经不用再置疑。”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现在最为不解的是,李树田作为一名潜伏的老公安老特工,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上了敌人的套?” 眉姐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在特定的时候,都喜欢意气用事。叶秘书被抓,已经让李树田乱了阵脚,再加上陈富生添油加醋,故意营造出一种紧张急促的气氛。任何人在那种气氛之下,都有可能做蠢事。” 我道:“也许吧。除此之外,也许没有更好的答案来解答了!” …… 与眉姐就野鹰一事,商议了一个多小时后,我问眉姐:“由局长最近又有没有什么指示?” 眉姐道:“由局长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放心吧,一有情况,由局长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道:“真希望这次,陈富生真的能彻底信任我。这一天,我们等了太久,不是吗?” 眉姐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觉得,这次,时机应该已经成熟了!tl集团的行动即将拉开序幕,他们迫切地需要更多的决策者去部署,去组织。单凭陈富生一人独揽大权,那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们才对你百般考验,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将烟头掐灭,眉姐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去。” 坐上眉姐的那辆保时捷,我们驱车赶回天龙总部。 这时候,陈富生还没回来。 我突然有一种想下地下室看望一下李树田的冲动!但这种冲动马上被理智淡化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我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我一次一次地论断,一次一次地反问自己:成功,真的就要来临了吗? 484章 两天后,按照陈富生的安排,我们开始根据计划,实施终极行动前的准备工作。 也就是说,所谓的杀鸡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一边与由局长和眉姐秘密接头,一边与陈富生巧妙周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奇怪的是,陈富生竟然再无暇兼顾李树田,李树田被关押在地下室,每天由专门人员送吃送喝,日子过的倒也逍遥。看来,陈富生对他,已经渐渐淡化了。他的价值,跟杀鸡行动相比,实在是显得无足轻重了。而且,在某些程度上来讲,陈富生对李树田毕竟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尽管明明知道他是公安部的卧底,却仍然没有赶尽杀绝,将其送上断头台。或许,邪恶的陈富生,也有善良的一面吧。 一周后,天龙总部又接收了一批新式武器装备及通联设备。 两周后,陈富生召集北京各骨干开会,会议当中,他开始委婉地提及到某些反动计划实施,经试探,骨干们反应并不强烈。这证明,时机在一步一步成熟起来。 接下来,陈富生开始安排我秘密地联络各大队主官,对中队长以上骨干进行摸底。在强大的物质利诱和形势压迫之下,中队长及以上骨干,积极响应天龙公司制订的反政府政策,至此,天龙公司的反动本质,像核分子一样迅速地扩散开来,影响面儿越来越大。不到一个月的工夫,整个天龙公司驻北京各个项目,分队长以上骨干,都已经初步接触到了天龙公司的核心工作,默认了天龙公司的反动性质。陈富生的钓鱼战略,取得了层层进展。对内,骨干们反政府情绪越来越浓,甚至蠢蠢欲动;对外,政府高官越来越多地被拉下水,让天龙公司牵着鼻子走。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我的卧底计划,在取得了新一轮的进展后,麻烦事也逐渐到来。 由于程心洁和丹丹被我带到了天龙总部,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东西,自然是更加‘反动’。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机密,也不动声色地被她们探知。从前,她们一直觉得天龙公司的面目很神秘,但是心理定位上,却仍然只是保安公司。但是在总部呆的时间一长,目睹和耳闻了诸多事情之后,她们对天龙公司的定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在某天下午,程心洁心事重重地将我拽进她的房间,对我进行了连续的‘审问’。 程心洁面色急促地道:“姐夫,你跟我说实话,天龙公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 我当然能意识到什么,但仍然装出镇定:“保安公司啊,怎么了?” 程心洁拉住我的胳膊:“没这么简单吧姐夫?我听说,天龙公司里面,还有杀手!还有----还有武器!” 我轻拍了一下程心洁的肩膀:“听谁瞎说呢心洁。没有的事儿。天龙公司是全国最大的保安公司,囊括了各种形式的安保防卫。很多明星和社会名人,都是天龙的特保队员在保护着。” 程心洁俏眉轻皱地道:“你骗人姐夫。天龙公司就是,就是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公司!姐夫,我还听说,在天龙大院儿里-----”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没道出下文。而是拽紧了我的胳膊,试探地道:“姐夫,要不咱走吧。咱不在天龙公司干了,怎么样?” 我苦笑道:“心洁你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告诉我,是谁在你耳边煽风点火的?告诉我!” 程心洁道:“没人煽风点火,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我觉得,我觉得这里,邪气太重。” 我道:“你是不是学会看风水了?还邪气!行了心洁,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程心洁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姐夫,我真的没有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丹丹也推门而入。 程心洁指着丹丹说道:“不信你问丹丹姐,丹丹姐也感觉出来了,天龙公司,有邪气。” 丹丹扭头将门关紧,凑了过来。 我能看的出来,这二位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也难怪,身在天龙总部,每天事务繁忙,这里同时又是tl组织的活动场所。而且,再加上最近正在实施终极计划,露出一些破绽也在所难免。 突然之间,我深刻地觉得:以后丹丹和程心洁不能再跟着我了! 随时任务的一步步深入,我几乎离tl组织的核心机密越来越近了,陈富生对我几乎已经完全信任。她们跟着我,也许会束缚我的行动。甚至还有可能,成为陈富生制约我的法码。 这样一考虑,我不由得在心里酝酿着,怎样才能妥善地将丹丹和心洁支走? 第一种方式:将实际情况跟丹丹和程心洁说明,说明利害关系。 这种方式显然行不通,安全隐患太大。 第二种方式:让由局长和由梦配合,派遣几个人把丹丹和程心洁‘绑架’回去。 这种方法属于中性,不是上策。但是只要策划周密,基本上没有安全隐患。 第三种方式:我故意跟二女翻脸,逼她们离我而去。 这种方法虽然比较稳妥,但是有些残忍。与我善良的本性不相符,因此也行不太通。 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用特殊的方法,将二女安排离开虎穴。毕竟,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将会为我以后的任务埋在隐患。尤其是当任务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一旦我知道了核心机密,再安排她们离开,就会打草惊蛇,让陈富生有所防备。更甚者,万一我的任务出现了差错,丹丹和心洁的安全,就更难保证。 因此,我当前的又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想办法稳妥地安排丹丹和程心洁离开这里!目前来看,她们显然都察觉到了什么,对天龙公司疑虑重重。就凭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再让她们呆下去。否则,后患无穷。 这样在脑海里初步思量了一番,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要采取行动。她们都算得上是我赵龙的朋友亲人,我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 敷衍地跟程心洁和丹丹聊了几句,我开始着手策划此事。晚上吃过饭,我给眉姐打了电话,眉姐仍然是借去贵夫人的名义,将我带到了她的私人会所。 私人会所里,我将丹丹和程心洁一事,跟眉姐简要说明。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你想的很周到。照你这样说,她们再呆在天龙公司,的确是有些危险。而且弄不好,很容易让你身份暴露。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把她们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道:“是啊。主要有三种方法,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觉得用‘绑架’的方式,更安全一些。” 眉姐一愣:“绑架?什么意思?” 我道:“让由局长安排人实施绑架!我将程心洁和丹丹带出去,由局长安排人把她们绑架走。这样的话,即使陈富生知道了,他也不会怀疑什么。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如果我们贸然把丹丹和程心洁光明正大地安排离开,他一定能闻嗅出什么气息来,对我产生怀疑。” 眉姐微微一思量,道:“你考虑的对。是啊,陈富生的嗅觉很灵敏,我们必须要使用极端手段。但是我担心这样做,会伤害到丹丹和心洁。不如这样,我来安排她们,怎么样?” 我试探地追问:“您怎么安排?” 眉姐道:“我可以借机给她们安排一份工作。这样,会更安全一些,也不会引起陈富生的怀疑。”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姐您是不知道,什么工作对她们来说,都没有诱惑力。在此之前,我已经做过多方面的努力了。甚至当初金铃还曾提出过让程心洁进军影视圈儿,她死活不肯。” 眉姐笑道:“我明白了。她们,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对不对?”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眉姐善意地伸出手指指了我一下:“你啊,就是女人的杀手。但凡和你关系不错的女人,都会对你产生依赖。这很正常。女人嘛,本身就是一个依赖心强的感情动物。” 我叼上一支烟,不再发一言一语。 随后我们联系上了由局长,与由局长商议此事。 由局长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可,如是一番商量之后,决定在今天晚上具体实施。 说句实话,突然间安排丹丹和程心洁离开我,我心里有些不忍心。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我的任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而且,她们对天龙公司的反动性质,也越来越敏感。她们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同时,我的阻力也就越大。 虽然我们的计划还算稳妥,但是实际上,这将意味着,丹丹和程心洁在我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要经历一段特殊的时光。除非,由局长将我潜伏的事情告诉她们。但是我知道,由局长不可能那样做。由局长在‘绑架’了她们之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暂时将她们控制起来,直到我的任务结束。否则,这俩丫头肯定会折腾个天翻地覆,甚至回天龙公司找我。那样的话,会有更多的隐患,接踵而来。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丹丹和程心洁的安全,也为了我更好地完成潜伏任务,也只能如此了。 当天晚上,我约了丹丹和程心洁陪我外出购物,这俩机灵的小丫头,怀疑我是在施展什么阴谋。因为在此之前,我很少带着她们出去买东西。 但她们还是欣然接受。 然而在上车的时候,齐梦燕突然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非要缠着我带她一起去。 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齐梦燕败下阵来。 但是我却像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脑门儿:我在想,如果带上齐梦燕,那这场绑架,是不是就显得更逼真了?有齐梦燕亲自见证,陈富生就不会对这次‘绑架’有任何的怀疑。 这样一想,我叫住了已经准备离开的齐梦燕:“梦燕儿,跟你开玩笑呢,一起去吧。” 一听此言,齐梦燕当即兴奋地转过身来:“去就去,还怕你不成?” 就这样,我带着三位美女,赶往事先商定好的华龙商厦。陪着几位买了些东西,由局长发来信号,意在准备就绪。 我带着三位美女出了商厦,车前,我突然像恍然大悟一样地道:“坏了,我有东西丢在商厦里了!你们等我,我去去就回。” 程心洁道:“姐夫我陪你回去找吧!” 我摇头:“不用。”将目光投向齐梦燕:“你跟我去?” 齐梦燕受宠若惊地望着我:“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我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只是淡淡一笑,率先小跑进了商厦。齐梦燕紧随其后,冲我喊道:“等一下本小姐,你丢了什么东西呀究竟?” 我一口气小跑到二楼,齐梦燕跟上二楼。 男卫生间门口,我停下脚步。齐梦燕这才恍然大悟地道:“你把东西丢到了男厕所?” 我道:“刚才上了个卫生间,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丢在里面。” 一分钟后,我手持一个小笔记本从卫生间里出来,齐梦燕惊呼道:“就这一个小破本儿,还值得你回来找?” 我虚张声势地道:“你可别小看这个小本儿,我平时的所有工作,都记录在上面。我记性不太好,所以把待办事项,都记在了上面。” 齐梦燕试问:“有没有泄密?” 我道:“废话!东西没丢,没被人拣了去,当然也没泄露什么。再说,我有那么傻吗,把秘密都写在这里面?” 齐梦燕扑哧笑了:“你真傻。” 我道:“你才傻。” 一对傻子傻笑了几声后,离开了此地,往外走。 出了商厦大门,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跟齐梦燕一起往停车场走,齐梦燕突然追问:“程心洁她们呢?” 我也装作一惊:“她们?”我抬头四处观望了一圈儿:“这俩丫头干什么去了!” 齐梦燕催促我道:“打电话。” 我掏出手机来给丹丹打去了电话,结果,已关机;再打给程心洁,同样是已关机。 我皱紧了眉头:“都打不通。怎么回事?” 齐梦燕一皱眉头:“她们,她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被绑架了?” 虽然她的判断不无道理,但是处于掩饰的目的,我还是冲她骂了一句:“乌鸦嘴!走,我们去找找!” 齐梦燕争辩道:“两个人电话同时打不通,你觉得正常吗?” 我焦急地道:“先别管正不正常,找找再说,你去那边,我去那边----” 就这样,我和齐梦燕分头寻找,分头寻她千百度,当然也不会找到。她们已经被由局长安排人暗中‘绑架’,并关闭了她们的手机。 如此一来,程心洁和丹丹失踪的事实,便被确定了。车前,在我和齐梦燕寻找无果后,我焦急地喊了起来:“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丹丹和心洁,她们真的被绑架了?绑她们干什么,她们也没得罪谁啊-----” 齐梦燕试探地道:“是不是,是不是有人针对你,绑了她们俩,用来威胁你?” 我皱眉逼问:“我有什么仇人?” 齐梦燕道:“你好好想想。” 无奈之下,我和齐梦燕坐上车,赶回天龙总部。 我私自召集了一些骨干,让他们抽调出一部分队员,帮助我寻找程心洁和丹丹的下落。而齐梦燕,则将二女失踪的消息,汇报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办公室。 他若有所思地叼着雪茄,冲我追问了一下详细情况。 我将今日之事,给陈富生详尽地说了一遍。陈富生又问了一些不沾边儿的话,然后开始凝眉思考。 由于有些心虚,我担心老奸巨猾的陈富生会看出什么破绽,因此冲陈富生推辞道:“陈先生,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您放心,我不会为自己的私事搅和了天龙公司的正常工作。” 陈富生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天龙的事。这二人怎么会突然失踪呢?华龙商厦,华龙商厦。你们有没有调看一下那里的监控?” 我叹了一口气:“调了,停车场上的监控,监控范围太小,看不清。其它角度的监控,全他妈坏掉了,也没人修。为这事儿,我把商厦的安保负责人给教训了一顿!”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那会是谁绑架了她们?” 我道:“陈先生不劳您费心,这事我会处理好。您放心,我不会耽误正常工作的。”我重申了一遍,不想让陈富生插手此事。 陈富生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用一种特殊的语调说道:“幕后凶手,应该是,老由。” 什么? 一听此言,我猛地怔住了! 是陈富生蒙对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485章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陈富生继续拿手指敲击起了桌面,一扬头,问我:“你们怎么认为?” 我略有些急促地道:“不可能是由老头。程心洁是由老头的外甥女儿,他怎么会绑架她?陈先生,您是不是多虑了?” 陈富生笑道:“我也只是猜测嘛。由老头和公安部,现在对天龙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心虚,他们想控制,所以就另辟蹊径,就想到了控制你关心的人,借以威胁你!” 我一怔,试探地道:“不会吧?这不可能。政府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何况,程心洁还是由老头的------”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为了利益,或者为了其它,别说是亲戚,就是亲爹亲妈,也能出卖。这个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小赵你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协助你寻找心洁和丹丹。这俩可爱的丫头被人绑架了,我还真担心他们会成为政府的筹码。” 我没再表态,只是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我心想这陈富生可真够敏感的,嗅觉竟然如此灵敏? 此后我当然要将计就计,一方面抽调人手假装寻找丹丹和程心洁的下落;一方面我伺机进一步取得陈富生的信任。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已经是临近年关。 陈富生让我和齐梦燕着手安排春节前的综合大检查,以及春节的人员思想稳定工作、春节晚会节目的编排,等等。 当然,综合大检查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肩上。而齐梦燕,则负责春节晚会节目编排,以及队员们的思想稳定工作。我们互相协助,着手落实。 这天上午九点钟,陈富生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坐下后,陈富生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凝眉瞧了我几眼,站了起来。 “跟我走。”陈富生一挥手,率先出了办公室。 我紧跟其后,下了地下室。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陈富生的背影在黑暗中前进,我能感觉出他那有力的臂膀,在空中挥舞着,像是一种探索的姿势。 陈富生下了地下二层,在一个很不起眼儿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摁上大拇指,指纹鉴别之后,里面又是一道密码锁。开了密码锁,里面还有一道声控锁,陈富生对着控制器说了句:“是我!”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后,门被打开。 这间屋子更是简陋,简陋的程度,不亚于毛ze东在西柏坡时的办公室。陈富生坐了下来,叼上一支烟,这微弱的光亮,竟然能与昏暗的灯光有的一比。灯光太暗了,给人一种暗夜无边的感觉。 我也随着坐了下来,跟陈富生对着抽烟。只不过,陈富生抽的是雪茄,我抽的是红将军。 当烟抽到一半,陈富生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知道我找你下来干什么吗?” 我摇头:“不知道。陈先生尽管指示。” 陈富生道:“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了。临近过年,工作头绪比较多。很多事情我无暇顾及,需要你的帮助。” 我顿时一惊:“哦?工作不是都安排下去了吗?难道还有别的事要做?” 陈富生道:“分部。这么多分部,要在过年之前统一走一遍流程。摸底,将安全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件事的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膀上。” 我试探地追问:“我,我自己?” 陈富生轻皱着眉头,微微一思量:“原则上来讲,应该是你自己。但是一个人去恐怕-----问题是,现在公司总部,还有谁值得我完全信任?” 我道:“比如说,齐梦燕,乔灵。难道您不信任她们?还有孙玉敏,等等。”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信任是信任,但是还没到托孤的程度。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我将天龙公司的身家性命都压给了你!陪你前去的人,必须要绝对可靠。万一是政府的卧底,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我点了点头:“那要照这么说,您的意见是?” 陈富生道:“我想让你们眉姐和齐梦燕陪你去!” 一听这话,我心里禁不住有一些振奋。陈富生接着道:“但是,即使是她们俩,也不能完全相信。你要适当地给她们放放烟雾弹,我们的这些分部,最多只能让她们跟你一半。另外一半,你要秘密进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心里暗暗惊叹于陈富生的狡猾,嘴上却道:“明白,陈先生。您的意思,就是我要留一手。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富生道:“那就好。我再重申一遍,我把整个天龙公司的身家性命,都押给了你!如果我得到的结果是背叛------” 我打断陈富生的话:“不可能。陈富生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负您。如果真的要在年前去各个分部视察一下,我觉得事不宜迟,我得好好安排一下行程。” 陈富生道:“不急不急。在这之前,你还要为天龙公司做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陈富生道:“给我们的大鱼们,撒撒饵,喂喂食。” 我试探地道:“您是说,贿赂一下政府官员?” 陈富生纠正道:“贿赂一词用的不怎么恰当。现在很多政府高官,都在我们的鱼池里呆着,我们想什么时候喂食就什么喂。只不过,我陈富生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能过河拆桥。所以,适当的时候,还是得喂喂。” 我点了点头:“陈先生考虑的对。您说吧,我该怎么做?” 陈富生道:“我会给你一份名单。按照名单上的官员和官员住址,你亲自登门。今年我们省略了很多步骤,只送省部以上官员,那些小鱼小虾们就全免了,我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给他们点儿小甜头。” 我一怔:“我亲自登门儿?” 陈富生道:“必须要这样做。这些工作你得尽快接手。我一个人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休息休息了。这些都属于我们天龙公司的核心机密,所以,这些名单,你要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保管好,熟记于心。最好是能在你了解完情况之后,将记录销毁。” 我点了点头,有一种特殊的激动,荡上心头。 莫非,今天陈富生真的决定,将天龙公司的两大核心机密,都交给我?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竟然让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我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 陈富生果真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我的手中。这份小册子竟然手写版的,第一页上很工整地写着‘大鱼名单’四个字。 往后翻开瞧瞧,第一页平均只记录了两个官员的名单及详细资料。内容记的很详细,从官员的职务、家庭住址,到官员的喜好,人际关系,跟天龙公司合作的项目、时间等等,都记录在档。 陈富生解释道:“这些,都是大鱼。那些小鱼小虾,省部以下,都还没有记录。” 我点了点头:“就这一份?” 陈富生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有一份都已经是隐患了!” 我附和道:“是,是。” 陈富生紧接着又拿出了另外一个手写版的小册子,犹豫了片刻才将其递给我:“这个,是我们天龙各分部的花名册。这两样东西,你在这里抄写一遍,把原版留下。我留一份,你抄一份。当然,在掌握到全部情况以后,你的那份,要及时销毁。记住我的话,两本册子,可都是咱们天龙公司的身家性命,上面的内容,千万不能外泄。否则,你我全都要玩儿完。” 我点了点头,尽量控制住自己近乎颤抖的双手,翻开花名册。这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天龙集团和天龙公司的情况,尤其是天龙各分部的省市县详细位置,联系方式,具体编制等等。 看着看着,我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但是我不能在陈富生面前表现的那么激动,否则敏锐的陈富生,会嗅到我身上的气息。我按捺住情绪,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却忍不住冲陈富生提出置疑:“陈先生,怎么就这么二十几个分部?难道说,这本册子上,只记录了一些大分部的情况?” 陈富生摇了摇头,道:“上面已经记的很全了!” 我一愣:“哦?可是之前您说过,我们的分部遍及全国。但这上面,好像只有北方的几个省市。而且,二十几个分部,和您之前所说的几百个分部,大相径庭啊。”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小赵啊,现在我当然可以告诉你真相了!其实,这只是给政府和那些有不良用心的人放的烟雾弹,是我们故意造势,故意向外界示强。只有别人觉得我们太强大不好惹,我们才会更安全。而实际上呢,我们也没有传说中的几百万人,我们充其量就三五万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故意将了陈富生一军:“陈先生这是在给我放烟雾弹吧?上次各分部主官来提车,二三百人。这意味着,我们至少应该有上百个分部。陈先生,我实在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富生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现在你和我共同掌控天龙,我不妨把所有家底儿都交给你。上次过来二百多骨干,那都是我在虚张声势。其实那二百多骨干,是每个分部都派来了十几个,定位到了分队长这个级别。所以你会看到那么多人过来。你知道吗,放烟雾弹,也是我们天龙公司赖以生存的法则。外界一直以为我们天龙公司有多强大,包括政府在内。其实这都是我们在故意放烟雾弹,他们畏惧于我们的强大,因此才心甘情愿地与我们交易,受我们拉拢。而且,如果不是我们打肿脸充胖子,tl组织也壮大不起来,很少有人愿意跟一个不是特别强大的组织为伍去跟政府作对。”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禁不住恍然大悟。我一边推敲陈富生这番话的真实性,一边暗暗感叹陈富生的老奸巨猾。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天龙集团,根本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可怕。他只不过是陈富生一手扎起来的纸老虎而已。而陈富生正是利用这只纸老虎,成功地拉拢了很多政府高层,并使得整个商界对天龙公司敬畏有加,甚至俯首称臣。要做到这些,陈富生的心机该有多深哪。 我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您,您真是太厉害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您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军事家和战略家。” 陈富生笑道:“兵者,诡道也。我们以弱示强,成功地让我们获得了很多方面的资源和帮助,也成功地将一些政府高官拉下水。当然,以弱示强,也要有底气。我们的底气还是有的。几万人的大集团,在整个中国,也没几家。有其虚便有其实,我们也有真正强大的一面。” 我点了点头:“是啊陈先生。不管事情真相怎样,现在的天龙集团,是中国第一大集团。我们掌控着最多的政府资源,我们的特保队,也掌控着北京城几百位顶极社会名流甚至是政治名流。” 陈富生道:“你说的不错。好了,我把家底都给你抖搂出来了,你有何感想?” 我一愣:“我最大的感想,就是觉得陈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您能带领一群羊,战胜一群狼甚至是一群狮子。在别人不知道您的底牌之前,你始终会处于优势。” 陈富生扑哧笑了:“是啊。这也正是我一直将这两本册子定为天龙公司核心机密的重要原因。而且,也是我一直独揽大权的原因。否则,一旦被政府的人探知了真相,知道我们只是一只纸老虎,那我们就完了。从天龙伊始到现在,我唯一一个彻底信任的人,就是你赵龙。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核心机密。我们的核心机密一天不泄露,政府和军队,就拿我们没办法。你明白吗?” 我点头道:“陈先生您放心,我懂。我会帮您,放出更大的烟雾弹。在我们大业未成之前,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底牌。” 陈富生点头:“好。好好。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现在,你就在这里,把这两本册子抄一遍。记住我的话,在你将所有内容熟悉了之后,要及时毁掉你手中的那本册子。天龙公司,最终只能留下一份底案。” 我道:“陈先生放心,我会的。” 就这样,在这间昏暗的小屋子里,我开始进行抄写。 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不可思议,我没想到,自己获得核心机密的方式,竟然是这样。 然而实际上,接下来我所面临的问题是,这两本册子的真实性。陈富生这人老谋深算,我不太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我的手里。 抄完册子,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左右。陈富生再三交待我注意保密,在我掌控了上面的情况后,及时将抄写的内容销毁。 在离开地下室之前,陈富生又冲我交待:“给你两天的时间,按照册子上的名单,给咱们天龙的大鱼们,喂点儿饵。册子上关于他们的喜好都写的很详细,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喂什么。快过年了嘛!” 我表态道:“请陈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富生再道:“而且,在这两天时间里,你要将两本册子上的内容全部记下,在你和眉姐、齐梦燕出发视察分部之前,你要将册子销毁。我们要将一切隐患,降到最低。”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陈先生不放心,我会当着你的面儿,把它销毁。” 陈富生淡然一笑:“没那个必要。你又不是政府卧底,我没必要那么苛刻。” 一听这话,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扑通了一下子。 陈富生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将两份核心机密交授于我,我感觉沉甸甸的。七分惊喜,三分担忧。 惊喜的是,如果这两份册子都是真的,那么我的任务即将大功告成;担心的是,万一这两本册子又是陈富生设的一个套,那我可真的会有点儿不耐烦了! 因此,接下来我的主要工作,并不是急于上报由局长采取行动,而是要验证一下这两本名单的真假。 486章 但是实际上,陈富生给我安排的两项任务,已经算得上是对这两本名册的鉴别程序。 按照册子上的名单,我为所有省部级以上高官,各准备了一份厚礼。在送礼过程中,通过观察,我觉得此册子,为真。 几天后,眉姐和齐梦燕,果真陪我上路,走访天龙各分部。如果说上次微服私访,是陈富生‘引蛇出洞’的计划,那么这次出访,则相当于我们将tl组织送上断头台的前奏。 按照既定路线,我们第一站去了廊坊。下榻后,我们仅仅是休息了几分钟,便按照既定计划,对廊坊分部进行了全面的考察,给主官提要求,压担子。 当天晚上我们启程,去了下一站,石家庄。经历了上次的风波,石家庄分部已经步入了正轨,各项工作进行的井井有条。 晚上十二点,我们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下榻酒店。 趁齐梦燕睡去的工夫,我和眉姐坐到一起,共商大计。 眉姐道:“看来,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陈富生给你的那两份名单的真实性。” 我叼燃一支烟,点了点头:“没错。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这次走访要进行完。一一对照无误后,再跟由局长商量讨伐方案。我们等了这么久,等于等来这一天,该给陈富生和tl反动份子,算算总账了。” 眉姐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一下,随即缓和:“是,是啊。如果这次能一举消灭tl反动集团,你是头功。” 我觉得眉姐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心里很是同情。是啊,任务完成的越快,眉姐的家庭,便破碎的更快。她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不惜以牺牲自己家庭以代价,一步一步将自己的丈夫,送上断头台。 我略有所思地道:“眉姐您才是这次任务的头功。您一直在唱主角,巧妙地周旋在陈富生身边-----” 眉姐打断我的话:“我算什么,我只是,只是由局长的一步棋。” 一听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怔。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预感,在心里搅和出一段不太和谐的声音。我总觉得,一切的一切,仿佛并没有现实中的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尽管它只是一闪而过。 眉姐站了起来,突然伸开双臂:“让我们为即将完成的任务,庆祝一下吧。” 我拥了一下眉姐,轻拍她的后背:“这一天,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眉姐,尤其是您,您考虑过以后的打算吗?” 眉姐的身子微微一颤,她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阴沉,尽管她尝试隐藏,却无法再让自己高兴起来。她扭头瞧了一眼,说道:“没想到。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我会带着远泽,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去国外。” 我满心感慨地道:“眉姐,我觉得,您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政府一定会妥善安置你们的。一定会。” 眉姐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会,又怎样?不如从此销声匿迹,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怕,哪怕下乡耕田,都行。” 我再次受到了震惊,我不明白,眉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她心中的酸楚和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结局无论如何,她都要承受家庭的分裂和亲人的叛离。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眉姐,但她也很快从低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强挤出一丝笑:“好了,回去休息吧,否则齐梦燕要怀疑了。” 我点了点头,回了卧室。当夜,众多的想象,在脑海中沸腾,挥之不去。 一夜的美梦。我梦到,由局长和公安部联合,在我和眉姐的里应外合之下,一举将陈富生和tl组织剿灭;我梦到,由局长为我和眉姐召开了庆功会,并在会上敲定了我的由梦的婚礼;我还梦到…… 次日五点半,我准备起床,浑身疲惫的要命,我猛地记起了丹丹。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没有了丹丹,我才更加意识到,在疲惫的时候,做一个全身的按摩放松,竟然是那般奢侈的事情。但眼下却不知道,她们究竟怎么样了,由局长把她们安排在了哪里? 越是疲惫的时候,我越喜欢用极端的方式消除疲惫。出了酒店跑了一圈儿,在一个公园里打了打拳,引来了众多围观者。 六点半的时候,我赶回酒店,但是眉姐和齐梦燕都还睡的正香。齐梦燕那丫头竟然还打起了女式小呼噜,睡的那叫一个坦然。 她们太累了!我一个大男人,这两天的连续奔波,都已经感觉到了出奇的疲惫,更何况她们。因此我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静待她们跟周公告别。 七点的时候,眉姐揉着眨眼从卧室里走出来,见我后愣了一下:“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笑道:“不早了都。七点多了,已经。” 眉姐一惊,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 当眉姐整理好妆容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齐梦燕正好伸展着胳膊走出卧室,打了一个非常艺术的大哈欠。 我冲齐梦燕道:“赶快洗洗,去吃饭。为了等你起床,都饿坏了。” 齐梦燕狠狠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我用标准的普通话告诉她:“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一刻。请睡懒觉刚醒的同志,抓紧时间洗漱,去吃早餐。” 齐梦燕笑道:“还不算太晚,昨天睡的晚嘛。”拖着疲惫的身躯,进洗漱室梳洗了一番,换了一副整齐惊艳的面容,走了出来。 眉姐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道:“小齐打扮起来,这么漂亮!” 齐梦燕遭这一夸,脸上美滋滋的。我偏偏满足了一下她的虚荣心,冲眉姐旁敲侧击地道:“眉姐您才知道啊?我们小齐号称中国第一美女,杀伤指数,了不得!” 齐梦燕经我和眉姐这一番表扬,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她蹦蹦跳跳地回了卧室换好衣服,便出来招呼我们出去吃饭。 简单地吃了早餐,我们直接又踏上了行程。 就这样,三天时间,我们已经走访完了河北、山东、山西等省市的各个分部。当然,在这过程中,我也曾卖了几次关子,在齐梦燕和眉姐熟睡的时候,悄悄地视察了几个‘见不得光’临近的分部。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在宁夏银川。连续几天的奔波,已经将我们折磨的疲惫不已。因为是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天,我们决定在银川好好休整一天,再回京。 但是实际上,齐梦燕却察觉到了什么。在中午吃饭的过程中,她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赵龙,不对劲儿啊,天龙公司就这么几个分部?”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齐梦燕,眉姐接过话茬儿:“分步骤的。你们陈先生暂时就安排我们走访这些。至于还有多少分部,也许只有陈先生一个人知道。” 齐梦燕点了点头:“等回到北京,眉姐帮我们争取几天休息时间,怎么样?” 眉姐笑道:“没问题。这次出行,我们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及时了解和掌握了各分部的情况,而且送上了陈先生的慰问,对春节工作进行了安排。你们俩啊,都是功臣,这么多天也没休息好。回去之后,我要命令你们陈先生给你们放三天假,尽管玩儿,尽管乐。” 齐梦燕拉着眉姐的胳膊,调皮地笑道:“谢谢眉姐。” 眉姐眼神当中绽放出一丝特殊的情愫,她附和着笑了笑,饮了一口饮料。 在宁夏逗留了一天,次日,我们返程。 我当然知道,这种返程意味着什么。这一路上,眉姐的神情有些凝重,我也兀自地做出了阵阵思考。只有不知真相的齐梦燕,津津乐道地说起了这次出行的所见所闻,奇事趣事。 怀着特殊的心情,赶回天龙总部。陈富生对于我们的凯旋归来,做出了最隆重的迎接。 简单地向陈富生做了此行的汇报之后,我们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老巢’,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睡眠工作。 次日,我再次找到眉姐,商议要事。我们会面的地方,仍然是贵夫人俱乐部私人会所。 眉姐准备立即将两本册子交给由局长,让他安排对tl组织进行大规模围剿。但是我却提出了相反的想法:“不行。再稳一稳。” 眉姐禁不住追问:“为什么?我们忍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现在,这两份名单的真实性,已经确认。只要由局长制订出合理的行动方案,我们就能一举覆灭tl组织。” 我皱眉道:“眉姐,您难道不觉得,陈富生看起来有些奇怪吗?我担心他还会搞什么名堂。” 眉姐焦急地道:“小赵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证据确凿,时机成熟。就算是他陈富生有所防备,名单是真的吧?只要名单是真的,他就是一座碉堡,我们也能攻破。” 我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最佳时机,等陈富生彻底消除了警惕再动手?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减少一些难度,甚至减少伤亡。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再忍几天,忍不了了?” 眉姐稍微思考了片刻:“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道:“我们可以将册子提前交给由局长,让由局长有充分的时间策划行动方案。我们可以同时制订出几种方案,一旦时机成熟,就开始马上采取相应的方案,进行行动。这次行动的要求很高,也需要高度保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必须要保证被分派到各个分部的行动人员,同时发起进攻。而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你和我,则需要稳住陈富生,防止他狗急跳墙,或者逃跑。” 眉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些细节我们都要考虑。抽个时间,我们找由局长好好商量商量。” 我道:“嗯。我们对tl组织的情况最有发言权。所以,我们必须要配合由局长制订好详细方案。必要的情况下,由你或者我执笔,交由局长定夺。” 眉姐笑道:“我文笔不行,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我们先起草一份敌情分析和具体方案,然后交给由局长进行完善。我们一定要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一旦出现任何漏洞或者差错,都有可能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和损失。” 我道:“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 从这一刻开始,我一边开始起草关于大规模清剿tl集团的具体详细方案,一边若无其事地投入到天龙集团春节前的准备工作中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周后,我将两份册子和一份草案秘密地交给了由局长。由局长显得格外振奋,对我的潜伏工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经过进一步协商,我们决定,将抓捕陈富生、围剿天龙公司的日子,定在大年三十晚上。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候,正是所有人警惕心最差的时候。而且连续不断的鞭炮声,会掩饰住有可能出现的枪炮声,以最大程度地避免造成群众恐慌。 确定了行动方案,行动时间后,我和眉姐,都期盼着春节那一天的到来。 而表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 春节前一周,陈富生召集北京各分部骨干进行年终总结,并发放年终分红,交待春节注意事项。 各项目甲方的疏通工作,交由各项目上的保安主官负责。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年底分红中,我竟然分得了六百多万人民币。这个庞大的数字让我吃惊。而且,这个数字,还仅仅是一个保守数字,据陈富生讲,在春节以后,还会有三批现金,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 就这样,我一下子成了千万富翁。但我并没有因此而麻痹,虽然陈富生和冈村达生对我下了血本,但是这一切,仍然改变不了他们即将灭亡的命运。 而分红完的第二天,陈富生突然安排我和齐梦燕去各个分部检查春节节目彩排,我们抽查了三个大队,于当天下午五点钟,返回天龙总部。 此时的天气,已经显得相当寒冷,从车上下来,我见齐梦燕的脸上,马上被寒气吹的泛了红。她的嘴里,也往外呼着热气。一件纯羊毛的长款外套,已经无法满足御寒的需要,致使齐梦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好冷啊,今天。” 我也将手抄进了口袋,正准备进办公大楼取暖,陈富生却带着小张秘书,从楼门口走了出来。 见到我和齐梦燕,陈富生马上笑着走了过来。 我们面对面的时候,陈富生停下步子,冲我和齐梦燕道:“你们辛苦了!快过年了,送你们一人一份礼物!” 我和齐梦燕面面相视了一下,正视陈富生。齐梦燕用近乎冰冷的手抓出一颗棒棒糖叼在嘴里:“陈先生要送我们什么礼物?” 陈富生一伸胳膊,指向围墙一侧:“请看那边!” 我们顺眼望了过去----- 只见有两个庞然大物各被一个迷彩颜色的巨大布料给掩盖着,小张秘书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走到这两个庞然大物跟前,很轻盈地打开-------- 我和齐梦燕顿时呆住了! 487章 陈富生送我们的礼物,竟然是两辆豪华轿车! 一辆路虎,一辆红色奥迪a8. 陈富生笑道:“这是送给你们的春节礼物,小赵是路虎,小齐是a8.我说过,你们都是天龙公司的希望,这两辆车,算是我陈富生的一点点心意。” 我和齐梦燕相视了一眼,齐梦燕惊诧地望着两辆豪车,忍不住赞叹道:“陈先生为我们这么破费,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也附和道:“这礼物太贵重了,陈先生您-----”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对待兄弟,我陈富生向来大方。” 随后,在陈富生的鼓励之下,我和齐梦燕试驾了两辆新车。 次日,陈富生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又给我安排了春节前的另一项工作:预约几个大明星,为天龙集团春晚添彩。 对此我表示颇有难度:“陈先生,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四天,即使现在预约明星的话,他们,他们肯定都已经被央视啊或者别的省级电视台预约完了,哪里还有剩下的明星跟我们合作啊?” 陈富生道:“他们,还有的选择吗?这样,以我陈富生的名义,给他们发请帖。我倒要看看,有谁不买我的账。不买天龙公司的账。” 陈富生霸气外露,运筹帷幄。我当然知道,在整个中国,港台和大陆的任何明星,没有人敢抗拒陈富生的威严。哪怕他们跟别的单位毁约,也绝计不敢跟天龙集团较劲。因为一旦陈富生发飙,任何明星不管你多大的名气,都将会在一夜之间遭到封杀,甚至是杀身之祸。 我点了点头:“那陈先生准备找哪些明星过来助阵?” 陈富生道:“柳怡飞,作为一线最富影响力的女明星,自然少不了。再就是港台的那些一线明星,像xxx,xxx,xxx,这些,必须都要到场。至于大陆新崛起的人气新星,也叫几位过来。” 我一一记下,道:“好的陈先生,我这就去联系。” 陈富生道:“你安排别人去做就行了。这事儿按说应该交给齐副总。你跟她讲一讲,让她去安排。” 我道:“好的陈先生。” 走出陈富生办公室,我直接找到齐梦燕,将此事告知与她。 齐梦燕听后有些不悦:“陈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安排本人去做,还非要让你转告?” 我道:“可能是我去了之后,陈先生恰巧-----”这事儿的确没有令人臣服的理由,于是我改变话题道:“行了梦燕,别管是什么原因,时间很紧迫啊。今天一天的时间,必须联系到这些明星。”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好吧,我马上联系。不过,陈先生有没有提到报酬?” 我摇头:“没有。” 齐梦燕道:“没有报酬,恐怕有点儿难度。” 我笑道:“凭陈先生的号召力,就算是没有报酬,让他们倒贴钱,他们也肯定愿意效劳。” 齐梦燕道:“说的也是。” 而事情的结果果真不出所料,一上午的时间,齐梦燕便得到了诸位一线明星的肯定答复。她们纷纷义无反顾地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表示非常愿意来天龙集团奉献自己的光和热。这样一来,春节前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次日,众明星陆续到来,参与彩排。没有人能想象到,这些平时一惯扬眉吐气的大明星们,在陈富生面前,竟然显得那般渺小。陈富生极具威慑地给他们提了几个要求后,这些人便在齐梦燕的带领下,开始参与到天龙集团春节晚会的彩排中去。在彩排工作中,有几个懒散惯了的明星不适应,摆脾气要闹罢工,被齐梦燕狠狠地斥责一番,老实了。 大年二十九,天龙集团开始选拔和录制春晚节目。十几位娱乐圈儿的一线明星,都使出了看家本事,使得整个晚会录制,相当成功。为了活跃春节气氛,陈富生还为各个大队各添配了一台57寸的大壁挂彩电,一时间,整个天龙集团,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当中,年味儿十足。 而实际上,在这种表面和谐的氛围之下,我们捣毁tl组织的计划,也在一步一步有序地进行当中。 转眼之间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晚上,陈富生与我们总部骨干一起,共同观看了天龙内部的春晚节目。鞭炮声从晚饭之后开始此起彼伏,好一副喜气洋洋的春节景象。 春晚节目之后,我们在院内放了半个小时烟花。那壮观程度,堪称绝美,引得附近的居民跑来观瞧,赞不绝口。甚至有几家电视台的记者也不约而至,记录下了这美好的时刻。 烟花过后,按照北京习俗,我安排了几个人在厨房里包水饺,然后让后勤上准备了一桌好菜,邀请总部各经理、骨干就坐。当然,陈富生还是要唱主角。 陈富生很少准时,因此在等待陈富生入席的过程中,我和眉姐躲在墙角处,进一步敲定行动细节。 我冲眉姐道:“问问由局长都安排好了没有?” 眉姐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在这里稳住陈富生和经理骨干们,由局长一个小时后采取行动,各地公安、特警配合,同时向天龙各分部发起进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将天龙集团控制住。” 我点了点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的行动方案中,唯有我们属于孤军奋战。我们俩,要控制住整个局面,瞅准时机直接抓住陈富生。至于其他骨干,我觉得他们当中如果有公安部的卧底,肯定会对我们进行响应。再加上孙玉敏的特别行动小组,以及李群涛和金彪带领的特保队。我们完成有希望将整个天龙总部控制起来!” 眉姐道:“但是你想过没有,孙玉敏是我们自己人,但是他的特别行动小组,我们无法保证绝对可靠。” 我道:“放心吧,除了孙玉敏,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行动。我只不过是安排孙玉敏带了一个特别行动队,以加强总部警戒的名义,随时战备。这样的话,一旦我们对陈富生实施抓捕,便可以由孙玉敏灵活掌握。如果他们倾向于我们这一边,我们就可以增加不少筹码。反之,有孙玉敏在,他们也兴不起风浪来。” 眉姐笑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但是组织内二百多名身怀绝技的成员,他们一旦站在陈富生那一边,我们-----” 我打断眉姐的话:“眉姐放心。按照我们的方案,我已经安排这些人下到各个大队,随基层一起联欢。他们将会被由局长统一指挥的大部队,包了饺子。” 眉姐赞叹道:“你想的真周到。再考虑考虑,还有什么没考虑进去的,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李树田!也许今天晚上,李树田可以帮助我们!” 眉姐一愣:“哦?他,他怎么帮?” 我道:“一会儿我下去会会李树田。他的身份已经不容置疑,所以,我们要争取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眉姐道:“这一点,我们倒是没考虑过。不过李树田被关在地下这么久,他还有多少战斗力可言?” 我道:“一个真正的战士,是不会轻易失去战斗力的!哪怕,是在被敌人控制的情况下。李树田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眉姐点了点头:“那好。就按你说的做。陈富生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做进一步准备。” 我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已经设下了局,只等,瓮中捉鳖。” 眉姐略有凝重地道:“也别太乐观了,陈富生这人老谋深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本事。他能在不动声色之下玩弄任何人于股掌之间。我们还是谨慎为妙,绝不能有半点儿大意。” 随后,眉姐回到聚会现场,我仰望了一下星空,烟花彩炮交替互映,何其壮观! 悄悄地溜到了地下二层,李树田关押处。 看押李树田的队员见我到来,纷纷行礼问好,我冲他们一摆手:“开门!” 看守人员拿钥匙开了门,我迅速地走进了房间。 此时的李树田,相比于当初,更是添了几分憔悴。脸上的胡须已经生出几寸,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四五十岁一样。 但我能看的出来,在这种憔悴与狼狈之下,仍然隐藏着一种勃勃的生机与活力。他的眼神,也仍然像狼目一样聚光,他的胸脯,也仍然挺拔高耸。 对于我的到来,李树田显然格外谨慎,他皱眉冲我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笑着扔给他一支烟:“过年了,过来跟你拜个年。大年三十是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外面那么热闹,可你呢,却仍然被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子里,暗不见天日。作为你的老搭档,我感到心里过意不去。” 李树田也是个烟鬼,因此他并没有拒绝香烟的诱惑,用脏兮兮的手将香烟叼进嘴里,冷哼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我道:“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今天过来,是代表陈先生,代表天龙公司,向你拜年来了。我知道,呆在里面的感觉不好受,所以我特意嘱咐了厨房,为你准备了一桌好菜,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酒量,喝两杯。” 李树田试问:“是,是送行酒吧?” 我道:“我们没那么卑鄙。大年三十,怎么能见血?你尽管放心吃喝!” 李树田冷笑道:“我不怕死。哪怕你们真的在酒菜里下了药,我照样敢吃。但是我告诉你,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我道:“我敬佩你,身在牢狱之中,还这么嘴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末日,不属于任何人。当然,也不属于你。” 李树田逼问:“你会好心好意地请我喝酒?鬼才相信!” 我道:“你可以不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说完后我走到门口,冲两个看守李树田的tl成员道:“你们,去餐厅里端几盘菜过来,我要陪李教官喝两杯。” 两位看守一愣,互视了一眼,看守甲面露难色:“赵副总,陈先生嘱咐过,严禁我们离开半步。一旦陈先生怪罪下来------” 我打断他的话:“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有我在,他李树田能跑得了?” 另一个看守见我拉下脸,马上道:“赵副总说的是!有赵副总在,他李树田就是插翅也难飞。我们啊,按照赵副总的安排做。” 我道:“这就对了!无论干什么,脑袋要灵活一点儿。” 待二位看守离开后,我迅速将门关紧,用眼睛的余光瞧了瞧小屋内的情况,确定没有暗摄和窃听器后,我才舒了一口气,冲李树田轻声道:“李树田,让你受苦了!” 一听这话,李树田马上绷紧了脸色,他很震惊地望着我:“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道:“其实,其实我跟你一样!我是特卫局由局长安排进来的卧底!” 李树田更是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我道:“相信李教官早已与我心有灵犀了,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一直以跟我故意敌对的方式来保护彼此。” 李树田仍是狐疑:“你都看出来了?” 我道:“确切地说,直到你被陈富生识穿身份,我才敢确定你的身份。在此之前,只是主观判断。” 李树田皱眉道:“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些?” 我略显焦急地道:“李教官,我暂时支开了看守,但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解释太多,只希望你能相信我。你现在马上告诉我,在我们内部,究竟还有谁是我们自己人?” 李树田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跟我玩儿这种诡计,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骗我出卖同志吗?你赵龙用这么弱智的方法引我上钩,你觉得我李树田有那么无知吗?我再次警告你,别再枉费心机了,你们的诡计,对我李树田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但仔细一想,李树田这样做,也是一种非常合理的反应。他毕竟不能完全确认我的身份。换作是我,我也肯定不可能轻易相信对方。 一个崭新的难题在心里油然而生:我该怎样做,才能让李树田相信我呢? 我近乎语重心长地冲李树田道:“李教官,请你相信我!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掌控到了天龙集团所有的核心机密,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抓捕陈富生彻底剿灭tl集团的好日子。一个小时之后,特卫局和各地武装特警将联合行动,一举抓捕和围剿各分部有生力量。所以我现在很需要知道,在咱们内部,究竟还有谁是自己人。这关系到我们自己人的生命安全。” 一听这话,李树田果真愣了一下,但他仍然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道:“李教官,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李树田坚定地道:“除非你杀了陈富生,提他的脑袋来见我!” 我皱紧眉头:“你-----” 虽然心里着急,但是我却无法用最妥当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容易出错,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 无奈之下,我仍然无法完完全全地博取李树田的信任。 是我失算了! 而这时,被我安排上去准备酒菜的两个看守,已经返了回来。 我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冲两个看守道:“好酒好菜招待着,我们过年,也让李教官尝尝年味儿!” 我迅速地离开了地下室,一种隐隐的不安,瞬间笼罩在了我的心头。 488章 回到了餐厅,陈富生竟然还没到场! 我们彼此说着笑着,众位骨干望着满桌子的佳肴美酒,馋虫都要掉下来了。 我冲眉姐使了个眼色,眉姐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等那边接听,眉姐率先兴师问罪:富生,你怎么还没到啊?大家都等你呢。 陈富生道:我有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先别等我了。 一听这话,眉姐的脸色刷地变的苍白:不行。富生,你一定要来!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来能行?说吧,你在哪儿? 陈富生道:也好。去也行,但是得一个小时以后了。我真的有事,我正在和秦学峰商量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有一批通讯设备,要在今晚送到。 眉姐生气地道:这些事情,交给骨干处理就行了。 陈富生道:这一次,相当重要。我必须亲自过问。反正今天是大年三十,让大家等等我,我一个小时以后,到。 眉姐道:你----- 但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眉姐左右瞟了几眼,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小赵,走,跟我去找陈先生。大年三十儿,他不好好跟大家一起过年,反而跑出去做这些无用功!疯了,简直是!” 我站了起来,财务部经理说道:“算了眉姐,陈先生肯定有他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我们等陈先生回来。” 眉姐皱眉道:“废话!他一个人出去的,安全能有保障吗?亏你还是财务经理,难道对陈先生的安危一点儿也不在乎?” 如此一番话便把财务部经理给将住了! 几个骨干同时站起来踊跃报名同行,齐梦燕铿锵地道:“我陪你们一起去找陈先生。” 眉姐伸手止住了他们:“不用。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和小赵去,一会儿就回来!” 就这样,我和眉姐出了餐厅,驱车驶出了总部大门。 一出大门,眉姐便破口骂道:“狡猾的东西!难道陈富生发现了什么苗头?” 我摇头:“不可能。我们没有走漏任何风声啊。” 眉姐一看车里的时间,眉头皱的更紧:“但是用不了半个小时,由局长就会发号施令,所有的围剿部队将会一起行动。但是我们连陈富生的影儿,都见不到。” 我也忍不住忧虑道:“是啊。看来我们还是疏忽大意了!现在,在半个小时内找到陈富生几乎是不可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由局长,推迟一下行动时间?” 眉姐道:“也只有这样了!那么,推迟多久?” 我略一思量:“推迟,推迟半个小时,足够了!” 眉姐一怔:“你确定,在由局长行动之前,能将陈富生抓获?” 我道:“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但现在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麻烦眉姐给由局长报个信儿,将行动推迟半个小时。我们设法去找陈富生。” 眉姐微微一思量,点头道:“好吧。” 在眉姐利用密电通知由局长的时候,我已经启动了自己的秘密资源,根据陈富生的手机号码,对他进行精确定位。现在已经可以锁定:陈富生正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某个房间里。这个五星级酒店,名叫华尔顿大酒店。 确定了陈富生的位置后,我和眉姐驱车赶往华尔顿大酒店。 一进酒店,眉姐就直接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但是却只能听到一阵待机声,无人接听。 而敏感的我却似乎听到,陈富生的手机铃声,仿佛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越往前走,铃声便越清晰。我迅速地将目光定位在酒店前台,觉得这声音就是出自于那里。 眉姐重新拨通,仍然是前台处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由此可以确定,陈富生的手机,应该是在前台。但是,陈富生人呢? 怀着众多疑问,我拉了一下眉姐的胳膊,往前台处走。但出乎意料的是,值班的一个女前台,竟然接听了眉姐的电话。而且,她拿起的那部手机,正是陈富生的那部。 眉姐的手机里,传来了女前台甜甜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眉姐当然也在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问了一句:陈富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直接挂断电话,我们一起走近了前台。 女前台冲我们笑了笑,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眉姐不耐烦地道:“你不用什么都想到。你告诉我,这部手机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女前台皱紧了眉头,追问:“您是,您是他什么人?” 眉姐道:“我是他老婆。” 女前台一惊:“是,是这部手机的主人,将手机丢到了客房里。” 眉姐皱眉追问:“你是说,他在这儿开了房?” 女前台道:“是的。不过只开了一个小时。” 眉姐再问:“那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这里?” 女前台道:“刚离开有一刻钟的时间。” 眉姐微微一思量,冲女前台问道:“那他的房间收拾过了没有?” 女前台道:“还,还没。” 眉姐冲我道:“走,上去看看!” 女前台面露难色:“这----” 眉姐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直接找你们老板!” 随后,眉姐拨通了一个号码,待那边接听,眉姐道:“老陈啊,我现在在你的酒店里,我需要查一下房……原因你别多问,让不让查……好,你知趣就好。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跟前台说一下----” 我觉得有些巧合:酒店的老板,居然也姓陈。 估计是在中国,姓陈的比较多吧。 眉姐将电话交给了女前台,女前台的脸色变得越发惊讶,她一边瞅着眉姐,一边连连点头:“是,是的陈总,我明白了,明白!” 女前台挂断电话后,冲眉姐道:“我们陈总一会儿就到。” 眉姐道:“他来了让他去客房找我。你马上找个人跟我们去他呆过的房间。” 女前台连声道:“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在一位工作人员的陪伴下,我和眉姐到了陈富生呆过的那个房间。眉姐看起来有些急躁,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这个陈富生,在搞什么名堂!他来这儿开房干什么?” 我直接冲带我们进来的工作人员问道:“你去查一查,陈先生来这里干什么,跟什么人见面。” 工作人员支吾:“对不起,这是,这是客人的隐私。” 眉姐扭头冲他骂道:“隐个屁私!马上给我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眉姐又发飙了! 或许是迫于眉姐的威慑,那工作人员果真转过身:“好的,我马上去查查看。您稍等。” 待工作人员出门,眉姐推测道:“陈富生是不是跑到这里来找xiao姐?” 我苦笑:“不可能。陈先生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不可能跑到酒店里来找女人。陈先生,可是个有身份的人。” 眉姐皱眉道:“那他来干什么?还把手机丢到了房间里!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马虎大意?” 我道:“可能,可能是陈先生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办吧。” 眉姐急促地道:“但是由-----”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赶快打断她的话:“一会儿工作人员上来,我们就有答案了。”紧接着我凑近眉姐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眉姐,在里面还是要注意,隔墙有耳。” 眉姐一怔,她马上意识到:万一狡猾的陈富生在客房里装置了窃听器,那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尽管,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但是,现在正是抓捕陈富生的关键时候,一旦在行动之前泄露了身份,后果不堪设想。陈富生的狡猾程度,我可是深深领教过了。 我们仔细地勘察了一下客房,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而这时候,刚才出去的工作人员小跑了上来,在我们面前站定。 眉姐道:“说!” 工作人员道:“我查了记录,刚才那位先生,他开了间房,见了一个-----” 眉姐逼问:“一个什么人?” 工作人员支吾地道:“ 一个,一个女人,很漂亮的----” 眉姐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果然!这个陈富生,竟然背着我------”她一拍我的肩膀,催促道:“走,去看一下监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苦笑,没说话。 我们走出客房的时候,正巧与先前联系的酒店老板陈总碰了个正着。 陈总小跑过来向眉姐问好:“眉姐光临我们酒店,我们蓬荜生辉啊。” 眉姐一伸手:“别拍了,走,带我去监控室!” 我冲眉姐道:“眉姐,算了。还是,还是正事儿要紧。” 眉姐恍然大悟地一皱眉头,似是很难下决定。她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走,回去!” 她率先踩着嗒嗒嗒的脚步,离开此地。陈总在后面追喊:“眉姐,还要不要去查监控室?” 眉姐响亮地回道:“不用了。” 我和眉姐迅速出了酒店,坐上车子。 眉姐忧虑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富生在搞什么名堂?” 我心里也十分焦急:“我想我们应该先回总部看看。我真担心,是陈富生察觉到了什么苗头。” 眉姐道:“他察觉什么?他察觉到苗头,不至于去酒店找xiao姐啊?” 我苦笑:“眉姐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觉得,陈富生不是去找xiao姐。那个女人,很可能-----其实我们应该去看一下监控的!但是我又担心耽误了时间,会为我们的行动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也许,现在陈先生已经回了总部。” 眉姐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基本上没什么破绽的行动方案,怎么实施起来,竟然横生出那么多枝节来。陈富生,他究竟去了哪里?” 我皱眉道:“实在不行,通知由局长,取消今晚的行动吧。” 眉姐摇头:“不行。即使取消行动,估计也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么多部队和警察一蹴而就,说撤了就撤了?一旦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们将有可能处于被动。顶多,顶多再推迟一下行动时间!” 我点了点头:“但是万一陈富生今晚不出现,那我们想再抓到他,恐怕就难了!” 眉姐道:“是啊。陈富生很狡猾。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正在我们为了陈富生的突然失踪而感到焦虑万分的时候,乔灵突然打来了电话。 我接听,冲乔灵追问:什么事乔教官? 乔灵道:陈先生回来了! 我一惊:什么?你是说,陈先生回来了?他,他现在在哪儿? 乔灵道:在餐厅呢。 我道:好。我正在往回赶。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眉姐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了:“看来,我们仍然可以按原计划行动。一会儿,你坐在陈富生身边,我们伺机制住陈富生。” 我点了点头:“陈富生高深莫测,我实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唉,只可惜李树田死活不肯供出谁是自己人。现在,多一个人的力量,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多一个筹码。” 眉姐道:“别指望了!我们自食其力!” 我道:“也只有这样了!”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置身于天龙总部门口。 此时我们尚不知晓,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489章 我们走到了楼门口,眉姐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进了餐厅,我们环视一圈儿,却没有见到陈富生。 我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将目光定格在乔灵身上:“乔教官,陈先生呢?” 乔灵站起来道:“刚出去。他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呢。” 我想回身去迎陈富生,眉姐轻触了一下我的胳膊:“算了,坐下来等他吧。我,我去迎迎他。今天的事情,得冲他问个清楚。”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 左邻乔灵,右邻齐梦燕。这二位美女同时将目光投向我,但还是齐梦燕抢过了先机,冲我说道:“赵副总,陈先生不在,你要不要主持一下?” 我也不客气,手持酒杯站了起来,众位骨干也纷纷持杯起身。 我客套地发表感言:“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我赵龙借这杯酒,向你们表示真诚的感谢。大年三十了,又是一年春来到,我祝大家工作愉快,在天龙这个大家庭里,和谐幸福。也通过你们,祝你们的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先干为敬,我饮尽杯中酒,大家也不示弱,纷纷干尽。 坐了下来,押了几口菜后,齐梦燕也站了起来,发表一番客套之言:“我也跟赵龙一样,今年刚当上副总。但是没有你们的支持,我这个副总也就只是个摆设。你们是水,我和赵龙是鱼。希望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共同努力,为天龙集团续写崭新的诗篇。” 这丫头不含糊,一杯酒,哗地下肚。 几位公司经理也纷纷效仿,站起来表达祝福,一时间气氛还算融洽。 大约十五分钟后,只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混合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埋怨声,陈富生和眉姐走进了餐厅。 大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静迎陈富生和眉姐入坐。 我发现眉姐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们刚坐下来,眉姐就劈头盖脸地冲陈富生质问:“你最好是给我好好讲一讲,今天晚上,大家都在这儿等你,可你去干什么了?” 陈富生略显尴尬地陪笑:“没,没干什么去。真的没干什么。凤芝,喝酒,咱们陪骨干们喝酒!” 陈富生端起杯,眉姐伸手握住他的酒杯:“不行。你要是不交待好,一口酒你也别想喝!” 陈富生略显急促地轻声道:“凤芝,当着大家的面儿,你总得给我留几分面子吧?家务事,回家,回家再向你交待,怎么样?” 眉姐仍然坚定地道:“不行。你也嫌丢人是不是?” 陈富生皱眉道:“我丢什么人?” 眉姐道:“你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是吗?告诉你,刚才我和小赵去了你开房的那家酒店了!” 陈富生猛地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可能。那你说说,我去了哪家酒店?” 眉姐道:“华尔顿大酒店。我说的没错吧?” 陈富生近乎崩溃地望着眉姐:“你,你们跟踪我?” 眉姐道:“跟踪不跟踪,你不用管。我现在只想让你当着大家的面儿,交代一下自己的罪行。让各位骨干们瞧一瞧,大年三十,大家都在等你,你却出去------” 陈富生打断眉姐的话:“凤芝,干什么你!有话回家说!” 眉姐道:“没门儿。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大年三十出去拈花惹草,哼,今天不交待明白,别想就这么过去。” 我赶快劝眉姐道:“眉姐,你们的家务事,还是回家再处理吧。现在大家都等着喝酒呢。是不是啊乔教官,齐副总?”我想帮陈富生解围,毕竟,看眉姐这样子,像是很难给陈富生台阶下。 眉姐扭头望着我,狠狠地道:“小赵你别想包庇他!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是大年三十儿。今天他就能出轨。那明年,明年他每天都会出轨。如果是平时,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气。但今天,今天是大年三十!” 陈富生显然是被眉姐逼急了,一口气将杯中酒干尽,冷哼道:“凤芝你过分了!告诉你,我今天去华尔顿酒店,是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是知道的,我作为天龙公司的负责人,法人,我肩上的责任很重。很多方面的关系要疏通。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眉姐反问:“理解你?你让我怎么理解?去见一女人,一漂亮女人,这是疏通?这是疏通吗?这是,这是通奸!” 眉姐此言震惊全场!陈富生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凤芝,你今天太失态了!” 眉姐道:“我没有。你敢不敢说出那女人是谁?”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有什么不敢的?那女人是,那女人是-----” 话还没说完,我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几位骨干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我的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间,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冲进了餐厅,几十条枪口,瞬间对准了我们! 这些人,有公安,还有武装特警! 这一刻,所有人都蒙住了!尤其是我和眉姐,我们更是诧异。按照和由局长事先商定好的行动计划,还不到时候实施围捕。更何况,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我们让由局长安排便衣潜伏在天龙公司三公里以外,若有枪声为信号,才可采取行动。但是这些突然出现的公安和特警,是怎么回事?难道,由局长的安排,或者下面的执行,出了什么差错? 不可能!由局长行事一向谨慎,不可能犯如何低级的错误!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在心里滋生。我握紧枪柄,想迅速地制服陈富生,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正当我诧异至极的时候,在坐的骨干们已经纷纷掏出了武器,反向抖手,冲向围来的公安和武警。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开枪,因为一旦开枪,就意味着在坐的所有骨干,将会全军覆没。 敌众我寡,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更何况,这些政府人员来的如风如雨,让我们猝不及防。而且,他们的武器非常先进,我眼睛的余光发现,在每个窗户处,竟然都已经潜伏好了狙击手。 在我们面前,有四个战士趴在地上,四挺豪华的机枪,枪口准确无误地直指我们。 这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陈富生张大惊愕的嘴巴,连声道:“怎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 一声响亮而熟悉的女音,使得现场的气氛,更加凝重,更加紧张。 几乎是在瞬间,这女音的主人,竟然已经像天外飞仙一样,闪到了陈富生身后,并用一把精致的手枪,抵在了陈富生脑后! 是乔灵,竟然是乔灵! 陈富生肩膀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却不敢回头观瞧:“乔,乔教官,你这是----” 乔灵皱紧眉头冷哼道:“陈富生,你的末日,到了!” 陈富生挑眉追问:“你,你,你是公安部的卧底?这些,这些人,都是你引过来的?” 没等乔灵开口,一个领头的武警军官突然大声喊道:“都给我放下武器,都给我放下武器!” 骨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另一个公安两杠四重复道:“放下武器,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迫于压力,财务部经理带头,将武器搁到桌子上,其他几个经理见状,也照做。我和眉姐互视了一眼,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我攥紧了手中枪,但随即松开,搁到桌子上。 此时此刻,真相仿佛有些浮出水面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公安部私自组织的一次清剿行动,乔灵和李树田一样,都是公安部的王牌卧底,乔灵掌控了天龙公司的核心机密;或者是她见无法接近核心机密,向上级请示后决定提前动手将陈富生抓捕,再展开调查。 只是可笑的是,他们竟然也将行动的时间,定在了大年三十!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与由局长的安排起了严重的冲突! 由局长为了保护潜伏人员的安全,和公安部一直是‘平行线’的关系。你卧你的底,我潜我的伏。两伙人不接头不合作,各自为战。本来,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但是今天,公安部和特卫局却几乎是同时行动------ 这样一来,公安部算是提前抢了特卫局的风头! 但是再转而一想,又觉得很蹊跷。因为在我与由局长商议的行动方案中,由局长表示会与公安部合作进行清剿,在作战人员当中,有半数是公安特警。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会起冲突? 莫非,这是另外一拨? 一时间,我的脑袋,的确有点儿乱了! 但是我并没有急着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静观其变。一种特殊的直觉告诉我:不能操之过急。 我必须要看一看,公安部这些人,究竟在玩儿什么名堂! 乔灵的手枪顶着陈富生的脑袋,脸上洋溢出了特殊的笑意。这是一种忍辱负重很久才能发泄出来的满足,这是一种胜利者发自内心的宽慰和喜悦。 齐梦燕冲乔灵喊了一句:“乔教官,你干什么?” 乔灵冲齐梦燕骂道:“你给我闭嘴!”然后又对陈富生道:“陈先生,看到了没有。这叫恶有恶报。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我相信,这里面,还有我们自己人。我想,你可以现身了,不是吗?” 乔灵用一种特殊的目光,将现场的经理骨干挨个扫视,最后停在我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猛地一颤。 或许,在乔灵的内心深处,她一直把我当成是自己人。 我该不该现身?犹豫片刻,我还是保持镇定,静观其变。 乔灵见无人响应,自嘲般地笑了笑,转而冲陈富生道:“陈先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陈富生样子有些尴尬:“乔,乔教官,我陈富生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乔灵道:“因为我是个警察!为了彻底地消灭你陈富生,消灭你们这个危害国家危害人民的反动组织,我奉上级命令潜伏进了天龙公司。经受了多少磨难,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陈先生,你的末日到了!”乔灵又重复了这么一句。看来,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默念了很久。今天才有机会说出口。 陈富生试探地问道:“这么说,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乔灵呵呵地笑道:“陈先生一直是个聪明人,怎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他们不是我的人,难道还是你陈富生的人?” 正在此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干警,带着一个满脸污垢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正是被关押在地下室的李树田! 我心里禁不住一阵惊喜,我瞄了一眼桌上的手枪,随时准备应付陈富生等人的反抗。 但是在重重压迫之下,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反抗。我没有了用武之地,陈富生也被乔灵制住,看来,这头功是要不得了! 然而即使如此,我仍然没有亮明身份。我总觉得,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两杠四警官和特警指挥员向前走出一步,两杠四满意地瞧着这一桌子的战利品,笑道:“陈富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陈富生瞧着这二位指挥官:“能报一下名号吗?” 两杠四道:“你不配知道。但是你还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下面的问题。” 陈富生道:“你问吧。” 两杠四道:“天龙公司,在北京有多少分部?” 一听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怔:这些公安部的饭桶,难道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没弄清楚? 或许,这只是在试探陈富生的坦白诚意。 陈富生有气无力地道:“我可以告诉你。在北京,我们共有三十六个大分部。小分部多如牛毛,有几百个吧。三十六个大分部,海淀有四个;密云,有三个;丰台,有六个;顺义,有两个;昌平,有八个--------” 两杠四打断陈富生的话:“很对。看来,你并没有说谎。那么我再问你,tl组织内成员,有多少?” 陈富生淡然一笑,低头瞧着桌面道:“你们想知道的,可真多。” 两杠四骂道:“少废话!你说,还是不说?我们的政策你最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乔灵突然扭过头去,冲两杠四道:“领导,别跟他废话了,带回去再审,不是更好吗?” 两杠四微微地点了点头:“好吧,你先把陈富生押过来。这条大鱼,要区别对待!” 乔灵果真押着陈富生往外走,陈富生也算配合,在乔灵的逼迫下,慢慢朝外走。 两杠四环视了一下被包围起来的天龙骨干们,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喂,伙计,你还不敢现身吗?这些剩下的虾兵蟹将,就交给你了!” 他在说我? 我仍然保持镇定。 两杠四接着喊道:“胆小鬼!你要是再不现身,那我可真要把你当反动分子给抓了!”一挥手,几个公安人员迅速地向前围拢,将我们包围的更加严实了。 就在乔灵押着陈富生走到门口的时候,两杠四突然喊了一句:“等一等!” 乔灵止住住子,扭头望向两杠四:“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两杠四笑问了一句:“你表现的很出色,你叫什么名字?” 乔灵道:“我叫乔灵。公安部……” 两杠四打断她的话:“行了,不用说的那么详细。这样,你把陈富生移交给他们,你和这位同志,带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乔灵点了点头,两个手持尖端武器的公安干警顺势控制了陈富生,乔灵将枪收回。 两杠四冲乔灵诡异地一笑:“按照上级首长的说法,这当中应该还有我们自己人。但现在没人出来承认。乔灵,你再看一看,这里面到底还有没有自己人?到现在还让自己穿着马甲,哼,要是再没人承认,那可相当于逃兵了!” 乔灵仍然用目光朝餐桌上扫视了一圈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她眼睛快速地眨动了两下,似是在向我发出暗示。 我的心里很乱,想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却又有些不甘心。 490章 陈富生在两个干警的押解下,上了外面的警车。 而我们,却被几十个警察和武警持枪押守着,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乔灵和李树田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二人走到众位经理骨干跟前,挨个瞅了瞅。 李树田道:“看来这当中已经没有我们自己人了!” 乔灵一皱眉:“会吗?我总觉得,除我们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力量。” 李树田道:“如果真的有自己人,他早就站出来了!好了,事到今天,我们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乔灵,不容易啊!”李树田咂摸了一下嘴巴,一副感触良多的样子。 乔灵轻拍了一下李树田的胳膊:“如果没有当初的坚持,就不会有胜利的这一天。我们的身份,终于得到漂白了。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怀疑我们误入歧途,再也没有人,说我们进了狼窝当了狼崽子了----”乔灵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泪水在闪烁。 看的出来,这二人自从潜伏进入天龙公司后,所承受的压力。我能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因此更能体会出他们此刻的心境。 乔李二人原地感慨了一番,终于从情绪中醒来。李树田冲两杠四道:“领导,带他们走吧。” 两杠四突然神秘地一笑,这时候从门口又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你们,走不了了!” 让我们感到诧异的是,刚才已经被两个干警押上警车的陈富生,突然间返了回来,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点点划划地发出一声惊雷之吼。 这一来,让所有人都蒙住了!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些刚刚还将枪口对准众位骨干的干警和特警们,刷地将枪口移向了乔灵和李树田。 乔灵和李树田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陈富生大笑地走近:“怎么回事?这叫,这叫引蛇出洞!你以为这些人真的是警察,真的是武警吗?他们,是我陈富生的人。” 乔灵和李树田一下子耷拉下了脑袋,瞬间明白了真相。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导演的这场诡计,倒是连我和眉姐都给骗了!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从穿着到武器,从气质到配合,这些人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我看到眉姐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意外,她紧紧地咬着牙关,轻声叹了一口气。 而我的心里,却涌进了一股强烈的担忧。按照行动方案,今晚就要对陈富生展开抓捕了,但是陈富生像是突然间探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先是去酒店开房,然后神秘地返了回来,导演了这么一出戏。 但是距离由局长统一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一旦开始行动,便无法收回。然而就目前状况而言,显然不是抓捕陈富生的大好时机。因为这些伪装成警察和武警的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冒来看。而且他们手中持有先进武器,仅凭我和眉姐二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失算了!是我们失算了,还是陈富生太过狡猾? 我觉得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通知由局长,推迟行动甚至是取消此次大规模行动,再寻时机。 因为据我判断,陈富生显然是探听到了什么风声,因此才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导演了这么一场‘引蛇出洞’的好戏,使得公安部又一个重要卧底---乔灵暴露了身份! 幸亏我一直比较沉稳,一直在静观其变,才不至于暴露自己。 陈富生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的狡猾程度,非我们所能想象。 乔灵和李树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那些冒牌警察和冒牌武警们拿枪围在了中央,刚才还感慨良多的他们,此时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我在心里为他们捏了一把汗,抬腕瞧了一下时间,更为我们的剿匪行动,捏了一把汗。 这时候只见眉姐原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朝乔灵和李树田走了过来,望向陈富生:“富生,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凤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刚才去酒店开房干什么了。” 眉姐追问:“干什么?” 陈富生道:“当然是为了不动声色地演好这场戏了!大年三十,想着我们要和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一起度过,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为了增加一下我们的安全系数,我便设计了这么一场戏。跟上次抓赵光成一样,我们又得手了!又有一个公安部卧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上了套,暴露了出来。” 眉姐仍然提出置疑:“但是你明明去酒店见了个女的,怎么会是-----” 陈富生笑道:“这只是烟雾弹。仔细想一想吧凤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应该变聪明点儿了。哈哈。” 眉姐紧皱眉头,但却无法释然。 陈富生神气地走到了乔灵和李树田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乔教官,李教官。唉,真想不到啊,我的两个爱将,竟然都是公安部插进来的钉子,插的我,心好痛啊。”陈富生虚张声势地捂了捂心口,一边笑一边哀叹。 乔灵冲陈富生冷哼道:“狡猾的东西!” 陈富生道:“狡猾?这句话形容你们,更合适一些吧?你们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直是稳坐钓鱼台。只可惜,你们最终还是暴露了。乔教官,你和李树田一样,在大风大浪面前,你们都挺了过来。但你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死在了‘急于求成’上。李树田犯的是低级错误,暴露了。你乔教官当然要稍微高级一些,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了如此严苛的考验。我找的这些演员,他们的演技,是不是不一般啊?” 乔灵道:“卑鄙!” 陈富生冷笑道:“我卑鄙?是我卑鄙,还是你们卑鄙?我给你们创造了这么好的物质条件,你们现在都已经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堂堂教官,你们的收入,几乎抵得过任何一家企业总经理的收入。但是你们呢?你们欺骗了我这么久,而我陈富生,却只欺骗了你们一次。是谁更卑鄙?说,是谁更卑鄙?”陈富生提高音量重复了一句,眼睛当中已经折射出一种失望的愤怒。 乔灵据理力争:“我们是正义的!而你是邪恶的!正义对邪恶,你说谁更卑鄙?” 陈富生一抖肩膀道:“我从来不打女人,否则你今天晚上要毁容了!但是我心里的失望无处发泄,所以只能让你的这位同事,替你承受了!” 陈富生一反手,啪地一个嘴巴子,在李树田脸上开了花。 李树田的嘴角处渗出了鲜血,但是却坚忍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候有人扯了把椅子过来,陈富生顺势坐下,望着乔李二人,得意地讲述起了今晚之事:“乔教官,今天晚上,你服不服?” 乔灵皱眉反问:“我服你什么?” 陈富生一摊手:“我抓了你。” 乔灵道:“不服。” 陈富生道:“嘴硬!其实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你这个公安卧底现身。本来想在李树田嘴里抠出点儿东西,但这家伙嘴硬的很。他死活不肯出卖你。没办法,我只能自食其力了。于是我精心设计了这场戏,哈哈,其实这场戏也是老生常谈,不是吗?当初抓捕赵光成的时候,你也在场。同样的氛围同样的把戏,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乔灵皱紧眉头望着陈富生:“卑鄙,狡猾。早晚有一天,你会-----”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乔教官,义愤填膺没用。有用的是,我抓住了你,让你那见不得光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出来。其实今天晚上,有一个情节是后来加上的!你知道是什么?” 乔灵问:“什么?” 陈富生道:“就是放了李树田这个情节。我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想让你更加确信这场戏的真实程度。果真你上套了!哈哈,我陈富生钓了一辈子鱼,我明白,对什么鱼上什么饵料,李树田是与你一起共事的生死卧底,所以抛出这个诱饵,你就更容易上钩了。我说的没错吧乔教官?不不不,现在应该叫乔警官,哈哈。” 这时候餐桌上的诸位经理骨干,情绪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仍然是财务经理带头,陆续地走了过去,停在乔灵和李树田面前。 你一言,我一语,或挖苦或辱骂。财务经理许子超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这么说,公安部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卧底,到今天为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陈富生皱眉望着许子超:“你太天真了许经理。共cd的人无孔不入,要想清理干净,哪那么容易?” 许子超话锋一转:“那我们就在乔灵身上下手!让她供出同伙!” 陈富生伸手在许子超脑袋上猛敲了一下:“用你教我?” 许子超耷拉下脑袋,不再强出风头。 眉姐不无忧虑地对陈富生道:“富生,我没想到,乔灵,乔灵竟然也是------我现在心里,很不安,很不踏实。” 陈富生笑道:“你不安什么?有我在,天就塌不下来。” 眉姐道:“还塌不下来?公安部已经在我们高层里潜伏了这么多钉子,只要我们一不小心,就会被钉子咬一口。而且我们每拔一颗钉子,都会------” 陈富生打断眉姐的话:“说什么呢凤芝。今天是我们大获全胜,我们挖出了又一个深潜在我们内部的公安部卧底。我们应该高兴,应该欣慰才对。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瞎担心什么?” 眉姐支吾:“我----” 陈富生道:“我认识的眉姐,凤芝,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 眉姐耷拉下脑袋,突然扭转了身子,朝一旁走去。 陈富生问了一句:“到哪儿去啊凤芝?” 眉姐头也不回地道:“去一趟卫生间。” 陈富生开了一个不怎么高明的玩笑:“不会是刚才被吓的尿裤子了吧?” 眉姐止住步子回过头来怒视于他,陈富生赶快收敛了神态,继续审问乔灵:“乔灵,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乔灵冷哼道:“关就关,别那么多废话!” 陈富生皱眉道:“装糊涂?好,我只提醒你一句,要么,你负隅顽抗到底,那么等待你的,是和李树田一样的下场。你看看他,关了几天,成了什么鸟样?跟个小老头似的,原本那意气风发的李大教官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你乔警官如果也享受这般待遇,恐怕用不了三两个月,你就会变成一个小老太婆。坐监狱,很催人老的!” 乔灵咬着牙道:“你这也称得上监狱?你这是私设公堂!” 陈富生道:“私设公堂,谁能奈我何?乔警官我告诉你,我不想跟你费太多口舌,你要是配合,我可以不计前嫌。反之,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我会-----” 这时候财务经理许子超插话道:“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天天喂春yao,折磨死他们!” 陈富生再狠狠地拍了一下许子超的脑袋,骂道:“就他妈的你聪明是不是?亏你想的出来,用这么阴毒的办法对待两位优秀的警官?那样,太残忍了!” 许子超道:“可他们,他们-----” 陈富生不怀好意地望着乔李二人:“对待他们,要采取更残酷的手段!” 许子超问:“什么手段?” 陈富生第三次几乎是用了全力在许子超脑袋上拍打了一下:“什么手段,还用告诉你吗?你给我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不该知道的,别他妈的瞎问!” 许子超耷拉下脑袋,终于闭嘴。 陈富生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儿,将目光停在我身上:“赵副总,麻烦你把他们押回原位。” 我点了点头:“好的陈先生。” 我象征性地踹了李树田一脚,拿枪指着他和乔灵,往外走。 李树田不断地骂道:“走狗,走狗-----” 我没理会他,继续押着他们往前走。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稍微平静了几许。因为刚才眉姐去了卫生间,这意味着,她已经悄悄地通知由局长推迟行动,或者取消行动。 但是乔灵的暴露,又让我觉得非常惋惜。这意味着,我们又少了一枚赌注。 将乔李二人押到地下室,几个看守早已候在那里,打开房门,将二人推了进去。 我趁看守回身放钥匙的间隙,在乔灵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乔灵一惊,李树田也迟疑地望了我一眼。 随后我离开此地,临走时象征性地冲看守人员交待了几句。 上楼的这段路程,我像是经历了一段复杂的心路历程,众多的猜测和想象,在心里沸腾着,挥之不去。 回到现场,那些冒牌干警和冒牌武警都已经散去。只剩下陈富生带着经理和骨干们,在专心致志地饮酒作乐。眉姐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红酒,瞧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 陈富生见我回来,一伸手招呼道:“来来来,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了!” 我笑着迎过来,眉姐很轻微地点了三下头,向我发出暗示。意在她已经通知了由局长,让我放心。 陈富生持杯举在胸前,道:“又了却了一件心事!哈哈,狡猾的政府,狡猾的公安部,你往我里面插几颗钉子,我就给你拔几颗出来!” 仍然是财务经理许子超拍马屁道:“他们再狡猾,也斗不过陈先生。陈先生那是当世诸葛亮!” 陈富生一皱眉,冲许子超骂道:“你能不能不拍马屁啊?” 众位骨干齐笑,或者这一笑,是刚才那番紧张气氛的,释然罢。 陈富生再也没离过席,二十分钟后,眉姐突然捂了一下肚子,扭身去了卫生间。 她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稍微回了一下头。 我会意,稍停片刻,起身跟上。 491章 我随眉姐去了洗手间,眉姐进了女卫生间,我进了男卫生间。 完之后我们在洗漱室里洗手的工夫,眉姐轻声对我说道:“行动推迟了两个小时!” 我不无忧虑地道:“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目标还在不在这里?” 眉姐道:“我会想办法尽量稳住他!我们随时用眼神交流。对了,我想你可以想办法去争取一下李教官和乔教官。”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这俩人,他们暴露之后,警惕性大大提高。李树田觉得我是陈富生派过去套他话的。估计,经历了这么一场浩劫,这二人更不可能相信我的身份了。” 眉姐微微一皱眉:“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他们两个,目前是我们最值得依靠的同志了!”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眉姐急中生智地改变了话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连乔教官,也是公安部的卧底。幸亏你们陈先生足智多谋。” 我附和道:“看来敌人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时候恰巧齐梦燕走了进来,我开起了玩笑:“眉姐您说,齐副总有没有可能是公安部的卧底?” 一听这话,齐梦燕马上绷紧了神色望着我:“你瞎说什么?” 眉姐道:“小赵在跟你开玩笑。看不出来吗,他被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弄怕了!” 齐梦燕兴师问罪道:“弄怕了也不能拿我开玩笑呀!哼,这些话要是传到陈先生耳朵里,估计我也要被正法了!” 眉姐笑道:“小齐,你像小葱拌豆腐一样清白,有我在,谁也不敢正法你!” 齐梦燕嘻嘻地笑了起来:“眉姐永远是我身后最大的避风港!”然后顺势在我鼻尖上捏了一下,坏笑道:“赵龙,你要是再欺负本小姐,哼,没你好果子吃!” 我笑道:“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义愤填膺?” 我和眉姐相继回到现场,此时,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 大家喝的尽兴,但是并没喝多。陈富生站了起来,冲眉姐道:“凤芝,我们,我们回家吧。” 眉姐一惊:“这-----富生,我,我想再呆一会儿。” 陈富生反问:“为什么?” 眉姐道:“我想再去一趟贵夫人,大年三十儿了,贵夫人要积分奖励,我去兑一下。” 陈富生苦笑道:“能兑多少积分啊?再说了,何必非要现在去?明天去不也一样吗?你还在乎那一点点的什么奖励?” 眉姐道:“奖励不在多少,在心情。像我这种家庭主妇,是在贵夫人休闲中心得到了几分快乐。今天晚上,肯定有很多姐妹聚在一起寻找年味儿。” 陈富生点了点头,继而打了个哈欠:“也好。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眉姐摇头:“算了吧,看你都困成什么样儿了!要不然,要不然你在这儿睡不行吗?” 陈富生笑道:“还是回家睡踏实。那你带上赵龙和齐梦燕,这样,我放心。”转而又冲我嘱咐道:“小赵,眉姐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大年三十儿的,一定要保障你们眉姐的绝对安全!” 我响亮地答道:“没问题,陈先生。” 就这样,陈富生在几个tl组织内高手的陪伴下,回了自己的别墅。 各位经理和骨干也相继散去,有的回去睡觉,有的则进了娱乐室看春晚重播节目。 餐厅里,最后只剩下我和齐梦燕、眉姐三人。 眉姐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又瞧向齐梦燕:“小齐啊,去吧,你也去休息休息。” 齐梦燕疑惑地道:“眉姐您刚才不是说,要让我和赵龙陪您去贵夫人吗?怎么,您不去了?” 眉姐道:“我让小赵陪我去就行了!” 齐梦燕略有些尴尬地道:“您还是比较依赖赵龙,对吗?” 眉姐道:“你和小赵都是天龙的副总,我必须要至少留下一个,在总部主持工作。一旦发生什么情况,你们俩都不在位,那岂不乱套了?” 齐梦燕点了点头:“眉姐考虑的周到。好吧,眉姐。我会留在家里值好班的。” 就这样,我和眉姐走出了餐厅,开着我那辆奥迪a8,出了总部大门。我试探地冲眉姐问道:“用不用叫上孙玉敏?” 眉姐追问:“叫他干什么?” 我道:“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应该研究一下怎样才能顺利地控制局面,抓捕陈富生。” 眉姐若有所思地道:“我正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事。我一直想稳住陈富生,但是,看起来有些难度。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家里对他进行抓捕?那样的话,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道:“那样做太危险。以陈富生的智慧,我们如果在家里下手,恐怕,恐怕难度很大。”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我道:“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调整一下思路。” 眉姐一惊:“哦?” 我道:“叫上孙玉敏,我们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眉姐稍一犹豫,果真打电话叫来了孙玉敏。我们三人,共同驱车赶往贵夫人俱乐部。 眉姐的私人会所里,我们来不及再喝什么饮料,便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眉姐将目前的情况简单一介绍,开始与我们商量对策。 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按照原定计划,我们是要在天龙总部抓捕陈富生,控制各级经理和总部人员。但是目前来看,像是有些难度。乔灵作为公安部的策应,已经暴露了身份,被关押在地下室。能够实施计划的,当时就我们三个人了!然而狡猾的陈富生,突然又回了家,让我们的枪口没了目标。我的意思是,在不改变原计划的情况下-----” 孙玉敏打断了我的话:“不改变原计划?现在陈富生回家了,按照原计划,我们要在总部实施抓捕,目标不在,我们抓谁?抓许子超那些小鱼小虾有什么用?” 我道:“老队长啊,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孙玉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心急了!你说,你说!” 我接着道:“目前,总部估计还有五六十名具备战斗力的敌人。本来,我将tl组织内的大部分人员都调离了总部,下基层去各个项目上,把他们分散开,会增加我们几分胜券,减小我们的阻力。但是陈富生不知又从哪里弄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不容小视。刚才这些人化妆成警察和武警,竟然让我都没看出破绽来!我怀疑,这些人是陈富生的秘密杀手,他们精通各种诈术,作战能力极强。刚才我在总部的时候观察了一下,陈富生让他们隐伏在了总部外面的两个报亭里。还有一些,化妆成便衣在总部外面巡守。我担心是陈富生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行动,我们不能再推迟了!哪怕是孤注一掷,也要进行下去!” 眉姐道:“小赵,你说了半天,只是分析出了敌我形式。照你这么说,我们一点胜券也没有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陈富生能玩儿反间计引蛇出洞,难道我们就不能?” 眉姐和孙玉敏都将目光瞧向我,眉姐急促地追问道:“说,快说说,怎么个引蛇出洞?” 我道:“先别急。我现在要初步了解一下情况。孙队长,如果一旦发生情况,你能保证你手下的那些组织队员,能有多少人倾向于你?” 孙玉敏微微一皱眉:“怎么说呢。虽然说最近我一直带着一支战斗力极强的特保分队,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组织成员,个个是精兵强将。但是这当中,至少有六七名是陈富生的亲信,到时候一旦行动起来,这几个人肯定会倒向陈富生。另外三十多人,有十名左右属于中立派。所以,我只能保证,有二十人左右,能不顾一切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一怔:“什么,二十人?” 孙玉敏一挠头:“怎么,嫌少?可我只有这么大能力了!” 我笑道:“足够了!孙队长给这二十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哈哈。我再确认一下,你能保证这二十人,在关键时候,一定能服从你的指挥吗?” 孙玉敏笑道:“怎么,对我的领导魅力不相信啊?我可以立军令状,这二十人,绝对服从我的调配。哪怕是我让他们刺杀日本首相,他们也绝对敢做!” 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那我们的行动,几乎可以万无一失!” 孙玉敏催促道:“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道:“这需要我们三个人鼎力协作,这样,我们做好分工……” 我滔滔不绝地将一份特殊的临时方案说了出来,眉姐和孙玉敏听后,都陷入了思考当中。 眉姐不无忧虑地道:“这样做太危险了吧?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自暴身份吧?” 孙玉敏也附和道:“是啊赵龙!如果你自暴了身份,一旦出现任何偏差,那后果可就-------” 我打断他的话:“为什么非要出现偏差?今天,我们势在必得!距离由局长他们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如果我不自暴身份,怎么能将陈富生牢牢地吸引过来,又怎么能让你和你的小分队出其不意地将他瓮中捉鳖?好了,如果眉姐和孙队长再没有其它异议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了!” 眉姐和孙玉敏互视了一眼,眉姐伸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在我面前攥起了拳头。 我会意,也伸手搭在眉姐的拳头上;紧接着孙玉敏也将拳头握在我的手上,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加油!” 我们三人迅速地商定好计划,然后又迅速地离开贵夫人。 在门口,眉姐遇到了几个在贵夫人认识的姐妹,几位姐妹纷纷凑上前来跟眉姐打招呼拜年,但眉姐只是推辞说自己有急事,先行返回。 孙玉敏开车,一路上狂飙,十五分钟,赶回天龙总部。 他开车,比我还猛! 回到总部,我们各自按既定计划行事。 我直接下了地下二层,来到了关押李树田和乔灵的房间。 两个看守人员手持武器来回徘徊,见我下来,纷纷向我问好。我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道:“把门打开!” 两个看守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不好意思赵副总,陈先生刚才特意强调,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不得私自打开这个房间。” 另外一个看守也附和道:“是啊赵副总,我们不是故意为难您,是陈先生的吩咐。” 我愣了一下,皱眉道:“怎么,连我也不能进?” 二看守再互视一眼,其中一个稍胖点儿的看守面露难色:“赵副总,要不,您给陈先生打个电话?” 我不悦地骂道:“屁!我堂堂天龙公司副总,连这点儿事都要向陈先生请示汇报?难道我连这一点决定权都没有吗?” 胖看守道:“要不,我代您给陈先生知会一声?” 我骂道:“知会个屁!给我开门!” 二人犹豫在原地,我直接上去踹了胖看守一脚:“没听见是吧?把门打开!” 胖看守这才慌手慌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往门锁处靠。我继续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道:“快,快!” 稍瘦一点的看守见此情景,眼珠子微微一转,他当然能从我的奇怪举动中意识到什么,转身调头就跑。我假意追赶了几步,便返了回来。 门被打开,李树田和乔灵对我的到来,表现出相当的诧异。 我不失时机地照着胖守卫脑袋上就是一拳,胖守卫不堪重击,昏倒在地。 李树田面带诧异地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乔灵略显支吾地道:“你是,你是来救我们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 我打断乔灵的话:“别废话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争取在二十分钟内,帮我去做一件事!” 李树田仍然持怀疑态度:“凭,凭什么?” 我道:“就凭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这一句话,倒是让二人相视了一眼,对我的敌意渐渐缓解。乔灵向我投来信任的目光:“这么说,师兄你真的是,真的是自己人?” 我直截了当地道:“我没时间多解释,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特卫局由局长派遣进入天龙保安公司的情报员,目的和你们一样,就是粉碎以陈富生为首的tl组织势力。我已经掌握到了tl组织名单以及所有的核心机密,今天是我们联合行动的日子。再过四十分钟,大部队就会同时向tl组织各个分部发起进攻,也正是我们适机抓捕陈富生的大好机会!” 听到这些,李树田和乔灵再相视了一眼,似是已经开始相信了我的身份,但又不可思议地追问了一句:“你是说,你得到了核心机密,组织名单?” 我点了点头:“相信我,我没必要欺骗你们!好了,你们配合我,将武器库中所有的子弹藏匿起来,一会儿,很可能会有一场核枪实弹的战斗。只要我们控制了子弹,再先进的武器,也将失去战斗力。” 乔灵深深地点了点头:“我们,我们相信你,师兄,你放心,我们知道武器库的位置,也有把握打开它。” 李树田不无忧虑地道:“乔灵,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乔灵反问:“你还在怀疑我师兄的身份?你想一想,他让我们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坏处?” 李树田警惕地上下打量我一番,提出置疑:“可是赵龙他并没有控制刚才的守卫,打晕一个,还跑了一个。这意味着,赵龙自己的身份也即将暴露,他哪里------” 我打断他的话:“李教官,你多虑了!其实我是故意这样做的!现在我还可以跟你们说实话,眉姐,也是自己人!” 一听这话,乔灵和李树田纷纷愣住了! “不可能!”李树田皱眉道。 “怎么会呢,是真的吗师兄?”乔灵也持怀疑态度。 我皱眉道:“行了,不出四十分钟,你们便能知晓答案了!我现在真的没太多时间跟你们解释,只希望你们相信我,配合我!” 乔灵点了点头:“师兄,我们相信你!” 李树田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也信你!说吧,具体怎么做?” 我放低声音,将具体的行动方案,跟他们交待了一下。 二人的行动速度也是相当快,交待完毕,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像天外飞仙一样,溜出房门,开始行动。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开始上楼。 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已经迅速而紧张地拉开了序幕。 492章 经过一楼大厅,眉姐早已抱着胳膊等候多时! 她的身边,是那个刚才在我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瘦守卫。 见到我,这瘦守卫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瞧向一侧。 眉姐冲我笑道:“他刚才告了你的状,让我给骂了一顿。” 我皱眉:“哦?” 眉姐扭头冲守卫道:“你也是,太不识相了吧?赵副总,那是天龙集团的副总,他要开门你就给他开,你拦他干什么。真是不知趣!” 守卫支吾地道:“眉姐,是,是陈先生交待的!陈先生还说,就算是眉姐下去,也不给开门。” 眉姐道:“你把你们陈先生卖的可够惨的!以后给我记住,在天龙公司,除了陈先生,如果还有第二个人可以畅通无阻的话,那就是赵副总。” 守卫附和着点了点头:“还有眉姐您。” 眉姐笑道:“你终于变聪明了!好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守卫一愣:“去休息?李树田和乔灵,他们俩-----” 眉姐道:“我会再安排人过去看着他们。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 守卫果真拔步离去。 眉姐冲我一扬头:“走吧,去餐厅。” 我问:“又去餐厅做什么?” 眉姐道:“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大年三十儿嘛,我得有所表示。” 我笑道:“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 就这样,眉姐带着我赶往餐厅。 一边走,眉姐一边轻声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你那边怎么样?” 我也轻声道:“情况正常。李树田和乔灵已经相信了我。” 眉姐道:“这样最好。有了他们,我们又多了几分胜券。” 轻言之间,我们进了餐厅。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却见眉姐仍然站在原地,不肯靠近。我冲眉姐笑问:“怎么了眉姐?您不是说,要送我什么礼物吗?” 眉姐一变脸色,冷冷地笑道:“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我一愣:“哦?”四处观望了一下,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 几乎是刹那间,从餐厅的各个侧间里,都传出了动静。紧接着,孙玉敏带着十几个人,手持武器冲了过来,将我围在中央。 我在这过程中掏出了手枪,但是为时已晚。被十几个高手手持高端武器围在中央,我只能逆来顺受。 眉姐踩着高昂的嗒嗒嗒的脚步声,轻盈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喜悦。 我狐疑地望着眉姐:“眉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眉姐抱着胳膊,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说空话,也当然不会食言。” 我皱眉道:“你是说,拿枪指着我,是一种礼物?” 眉姐笑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赵副总,我很佩服你,到现在了你还这么镇定。难道,还需要让我当众揭穿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尝试镇定了一下情绪,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冲眉姐反问:“我,什么身份?我的身份,是天龙公司副总。按照公司规定,妇人不能参政,我的行政职务,比你高。你不应该叫这么多人拿枪指着我!” 眉姐冷哼道:“当你背叛陈先生,背叛天龙公司,试图私自将李树田和乔灵放走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天龙公司副总了!你的身份,是政府的内应,是政府的情报员。” 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是政府的卧底?眉姐,你有什么凭证?” 眉姐道:“暂时不需要什么证据。相信你会看到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费陈先生如此信任你,你竟然也是政府潜伏进天龙公司搞破坏的害群之马!不过你还是马失了前蹄,你的行踪就在十分钟之前,得到了暴露。这才让我们认清了你的真实身份。” 我深吸了一口烟:“眉姐在讲一个故事?” 眉姐强调道:“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在十分钟前,你想下地下室放走李树田和乔灵。要知道,这二人都是公安部插进我们内部的钉子,一个试图将他们放走的人,不是政府派进来的卧底是什么?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一个看守识破了你的阴谋,从地下室逃了上来,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本想让孙玉敏带人将你拿下,但是再一想,你身手很好,再加上李树田和乔灵的帮助,我们肯定要吃不少苦头。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没有直接跟你翻脸,而是想办法稳住你。结果我做到了,你还盲目地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被我骗到了餐厅,准备接受一份莫须有的礼物。” 我补充道:“但是没想到,这份礼物,竟然是十几条黑洞洞的枪口。” 眉姐道:“不错。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拍了两下巴掌:“精彩,真够精彩。眉姐,您讲故事的能力,越来越精彩了!但是这只是你的凭空想象,我下地下室,只是替陈先生行使自己的职责,想从李树田和乔灵口中问出我们想要的情报。但是我没想到,我的尽职尽责,反而会被你们认为我是在谋反。说我要营救他们,我会那么傻吗?如果我是什么什么卧底,李树田因为营救野鹰而暴露了身份,已经当了前车之鉴。我会再步他的后尘吗?” 一句话倒是把眉姐问住了,眉姐敷衍地道:“你是,你是救人心切!不管怎样,你现在已经百口莫辩了!” 眉姐冲孙玉敏一扬头,孙玉敏点了点头,警惕地持枪靠近我身边,没收了我的武器。 这时候,已经各自回去休息的经理和骨干们,听到动静后陆续来到了餐厅。在初步判断出现场的情况之后,许子超等人也识趣地掏了武器来对准了我。 而齐梦燕,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扭头望向眉姐,追问了一句:“眉姐,这是怎么回事?” 但眉姐没理会齐梦燕的追问,而是挑眉望向各位高层,冲许子超等人道:“你们,也放下武器!” 许子超诧异地追问:“为什么,眉姐?” 眉姐狠狠地道:“刚才,赵副总暴露。他竟然是政府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王牌卧底!他的暴露让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我不知道,在咱们内部,在咱们高层,还有多少像他一样隐藏的这么深的敌人。今天,我要做一个彻底的盘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查,在高层当中,究竟是不是还隐藏着其他的卧底。许经理,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有感而发。” 许子超面露难色:“这,眉姐,我跟陈先生这么年多了,您难道还不相信我?” 眉姐提高音量道:“我没有怀疑任何人。只是,赵龙的暴露,让我不得不堤防。你放心,一会儿陈先生会亲自过来,具体的,让他来定夺吧。” 许子超等人面面相视了几眼,不肯放下武器。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冲他们吼道:“眉姐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谁不肯合作,谁就是赵龙的同党!” 还是武力威胁比较管用,众位经理和骨干,纷纷地放下枪,退到了墙角处。 我心想:眉姐这一招,真绝! 齐梦燕也同样没有避免被缴械靠墙的命运,但是她始终不可思议地望着眉姐,冲眉姐道:“眉姐,这都是为了什么呀?” 眉姐强势地道:“为了什么?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赵龙,是政府的卧底。” 齐梦燕扭头瞧了我一眼:“不,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是?眉姐您肯定弄错了,您弄错了。打死我都不相信,赵龙会是什么卧底。荒唐,眉姐你太荒唐了!” 眉姐愤愤地道:“你还为他开脱是不是?难道,你跟他也是一伙的?” 齐梦燕苦笑:“眉姐你干脆把我们全杀了算了!难道在你眼里,就没有一个自己人吗?” 眉姐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会儿工夫,陈先生就会赶到。看看陈先生怎么明断吧。” 就这样,天龙总部几乎所有的高层骨干,都被眉姐和孙玉敏控制了起来。 眉姐环视了一圈儿,继续对我进行审问:“赵龙,你这个阴险的家伙。你通过了陈先生层层的考验,像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打断眉姐的话:“眉姐,这话什么意思?” 眉姐冷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取得陈先生的信任,你不惜完成了几次刺杀计划。而且,你还亲手杀死了公安部的叶秘书。对此,陈先生已经完全信任了你,结果你却----” 我道:“我是不是公安卧底,不是你眉姐说了算。就凭这妄加的猜测,你就能肯定我是公安部的卧底?等陈先生来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公道。” 齐梦燕也插话道:“是啊眉姐,您肯定是误会了赵龙了!我和他一起这么久,他怎么会是公安部的卧底?” 眉姐道:“不一定是公安部的卧底,很有可能,是特卫局的卧底!我一直很怀疑,他曾经是特卫局的头号特卫,被传颂为中国第一警卫。但是就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为国家为特卫局争得了那么多荣誉,却突然被开除出了军籍!这,合理吗?” 仍然是齐梦燕为我申辩:“眉姐,我来跟您解释!赵龙他跟我讲过这其中的阴差阳错。作为一名国家警卫,有着严格的纪律,这一点您肯定知道吧?y国总统的女儿伊什么什么芬丽来中国,赵龙奉命随卫。但是在y国内部却经历了一场特殊的变故,赵龙为了配合伊塔芬丽铲除内奸,所以……后来,特卫局觉得赵龙一事影响极坏,因此不顾y国政府的感谢和求情,在重重压力之下,将赵龙开除军籍。在那样的情况下,赵龙被开除军籍,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眉姐您没当过兵,更没在赵龙所在的特卫部队里呆过,您不知道里面的一些事情……” 眉姐怒视着齐梦燕:“哦?这故事编的挺动听。你说我没在特卫局呆过,你了解的这么详细,这么说,你在里面呆过?” 齐梦燕支吾:“我,我没有。眉姐,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您错怪了赵龙!” 眉姐道:“错怪不错怪,陈先生马上就到了!等陈先生到了,再做定夺。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闭嘴!” 话音刚落,门外果真传来了一阵动静。紧接着,陈富生在两个猛男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陈富生直接将目光定格到我身上,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冲陈富生喊道:“陈先生,您要为我作主啊!眉姐她,眉姐她冤枉我是什么政府的卧底。无凭无据的,她简直------您看,她现在把天龙公司所有的经理骨干,都给控制住了!” 陈富生冲眉姐道:“他说的对。凤芝,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眉姐不悦地瞧着陈富生:“怎么,你在怪我?富生,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危险吗?一个一个的政府卧底暴露,而且他们都是咱们天龙公司的高层骨干,你难道还不觉醒吗?也许,他,他,还有他-----”眉姐挨个指了指靠在墙角上的经理骨干们,接着道:“他们都有可能是政府的人!今天,一下子暴露了两个。乔灵,赵龙。两个你最信任的骨干。你之前想到过他们会是公安部的人吗?所以,我觉得,今天我们有必要对天龙所有的高层骨干,进行一次彻底的盘查!在没有调查清楚结果之前,任何人都脱不了嫌疑。富生,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你难道还无动于衷吗?” 陈富生道:“凤芝,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副总,他是政府的人,我不太相信。” 我趁机附和道:“陈先生,我是冤枉的!我只是下地下室看了一下李树田和乔灵,看看他们的情况。结果被眉姐说成是我要私自放了李树田他们,然后眉姐把我骗到了这里,她提前设好了埋伏,把天龙公司所有的骨干,都给下了武器----” 眉姐扬眉冲我反问:“你是单单下去看一看李树田和乔灵吗?赵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我可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质。富生,刚才在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赵龙想下地下室私放李树田和乔灵,被守卫拦下,一个守卫被赵龙打晕,另一个守卫逃了上来,把事情向我汇报。我本想带人把赵龙控制起来,但是赵龙身手了得,要是硬来,肯定不行。于是我假装并没识破赵龙的阴谋,并将他骗到了这里,早已隐伏好了的孙玉敏,带着十几个神枪手,趁机将赵龙控制。等着你过来处理。赵龙的暴露,让我很是担忧,我担心,在咱们天龙内部,到底还有多少像李树田,乔灵,赵龙一样的政府卧底?所以我把这些骨干和经理全控制住了,万一他们当中还有政府的人,那我们仍然会很被动。” 陈富生皱眉望着我,一字一句地吐出:“看来,你还真的是,特卫局派进来的卧底,对不对?” 我淡然一笑,将烟头丢到了地上,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你说的没错,陈先生。我的确是奉命打入你们内部的特卫局情报员!” 陈富生眼神当中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幸亏你及早地暴露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扭头冲眉姐道:“凤芝,这次你立了一大功!” 眉姐道:“富生,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为什么你一次一次地把政府的人拿来培养。这个赵龙,受你的器重,都当上了天龙集团的副总!危险,离我们近在咫尺!”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无孔不入。我们低估了他们的狡猾!而赵龙,恰恰是通过了我们几次严苛的考验,试探。我们本以为他的身份绝对可靠,但是我错了。政府的这些人,简直都疯了!他们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惜杀害自己的同志和战友。这些人,比职业杀手,还冷血。” 我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你又错了!冷血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陈富生皱眉瞧着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我佩服你。我很想知道,当初你是怎么------” 我打断他的话,替他道出下文:“我是怎么通过了你各种严苛的考验的,对吗?好吧,现在让我一一为你揭密。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你为我设的第一场接风宴上讲起吧!” 陈富生微微一皱眉,干脆坐在了椅子上,叠上双腿,静听我娓娓道来。 我知道,他很喜欢讲故事,当然,也喜欢听故事。 493章 或许此时此刻,陈富生有些诧异于我过度的镇定,但他还是饶有兴趣地盘腿而坐,叼燃一支烟,耐心地聆听着我的故事。 我也镇定地掏出一支烟,叼上,说道:“陈先生,还记得你为我办了第一场接风宴吗?说实话,那场接风宴,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什么女体盛这样垃圾的东西,也被搬了上来。哼哼,简直是可笑至极。一群中国人,却如此崇尚日本的垃圾文化,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陈富生猛地将烟头掐灭,打断我的话:“赵龙,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发表这样的感慨?”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枪,握在手中。 眉姐不失时机地凑了过去,从陈富生手中拿过手枪,劝道:“富生别急,听听他的故事。这种害群之马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为我们讲几个故事而已。” 我眼睛的余光已经感觉到了眉姐正在用面部表情为我传递某些信息,而且,我还察觉到她不动声色地做了某些小动作。她的手法相当灵活,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而陈富生果真熄了愤怒,重新坐稳在椅子上,潇洒地一挥手:“你继续说。” 我笑道:“当时,你为了试探我,派遣圣凤伪装成公安部的卧底跟我取得联系,我是既不敢与之过分接头,也不敢无所反应。因为如果我与她接头,那我的身份势必会彻底暴露。反之,如果我对此事无动于衷的话,你便更加怀疑我的身份。所以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迫不得已将圣凤的事情向你作了反映。但戏,总得演下去。你将计就计,随即又设计了另外一场试探。试探的内容,就是要让我亲手枪杀圣凤。” 陈富生插话问了一句:“这么说,在这个时候,你已经确定了圣凤是我试探你的工具,而不是真正的公安部卧底?” 我摇了摇头:“确切地说,当时我并不能确定。只是初步猜测。但是从你递给我枪的那一刻起,我就确定了这一点。” 陈富生一惊:“哦?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道:“我不知道是你的疏忽,还是你没考虑到一点。当时你递给我的是一把七七手枪。我对这种手枪了如指掌,七七手枪口径是七点六二,枪长一四九,空枪重量为五百克。而你在递给我的时候,却说枪里有两发子弹,上了两发弹的七七手枪,重量当然与空枪不同,我更加坚信,枪里没有子弹。当然,凭这一点,我也更加确定,圣凤只不过是你用来试探我的一个角色,仅此而已。这也正是我果断地向她开枪的原因。”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的确是够机智。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我接着道:“但是圣凤一事,并没有成为你试探我的终结。在此之后,你又多次对我进行试探。我想现在你一定很奇怪,那次刺杀行动是怎么完成的,对吗?” 陈富生一摆手:“你不用解释了,你的身份一暴露,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这只不过是你和老由之间策划的一场骗局。这种并不高明的把戏,竟然让我误信了你对天龙组织的忠诚。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你的确是有勇有谋,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稳健。而且你的贪婪和hao色,甚至还一度地让我觉得,你已经褪了色,已经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漂的不黑不白。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的伪装。” 我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刺杀行动之后,你又连续对我进行了数次试探。秘3第17号会议的召开,又让你计上心来。你故意让我到由局长那里去弄这次会议的警卫部署,并再三地嘱咐我这份警卫部署方案的重要性。而实际上,你的算盘打的很精细,因为我一旦将这份部署方案弄到手,我就彻底暴露了!你了解由局长,知道如果我能搞到它,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我是由局长安排进入天龙公司的情报员。因为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说明我得到这份方案的渠道。但由局长早已料到你这一招,所以,你失算了!我将计就计,并没有上你的套。” 陈富生纠正道:“等等。我觉得你的记性不是太好,我让你去弄警卫部署方案,是猎兔刺杀行动之前的事情。没有那份警卫部署方案,我们的猎兔计划就无法实施。” 我笑道:“不错。是我记错了。你的这几次试探,用心良苦,设计巧妙。”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但是我不容否认的是,这些都被你化解掉了。现在想一想,你可真狡猾。” 我反问道:“哦?更狡猾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一次次的试探,你不惜代价。尤其是前几天,你竟然打起了‘野鹰’的主意,想利用野鹰来试探我的身份。但是你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陈富生一摆手:“你错了!我的盘算并没有完全落空。李树田,不是因此而暴露了吗?只是我很疑惑,难道,在这之前,你已经知道,野鹰是我和冈村先生给你下的套?” 我冷哼一声:“不错。野鹰不过就是你的一颗定时炸弹,他隐藏在公安部内为你们做事,为你们提供有利的情报。而且,当初林副部长遭受一系列陷害被双规,野鹰应该都是参与者和策划者。他是你们潜伏在公安部内部的王牌卧底。这张底牌曾经让公安部内出现一阵骚乱,甚至是内讧。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野鹰的身份,终于遭到了公安部领导的怀疑,后来几近暴露。在他还没有完全暴露的情况下,你还不忘利用他达到自己最后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试探我。你先是设计让我和石川芳子一起去伏击野鹰,而后添油加醋制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迫使李树田暴露了身份。而后,你又将野鹰带到日本,继续利用他对我进行试探。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是一步死棋。野鹰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其作用已经被你们榨干,在他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相反,是一重大隐患。因此你们决定将他铲除。而你们不甘心让他死的太没价值,所以,你们借了我的手。既铲除了野鹰,又试探了我的身份。可怜的野鹰,直到临死时才明白,他一直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本以为自己用了苦肉计受尽了皮肉之苦,你们真的会好心好意地接他去日本安身避难。却没想到,在他受尽了所有的折磨之后,等待他的,却只有死亡。” 陈富生哈哈一笑,突然拍了拍手:“分析的真精彩,也很正确。我很佩服你的逻辑思维能力。不错,事实是这样。正如你所说,野鹰在公安部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对我们的价值,就已经消耗殆尽。存在的,只有威胁。不过还是冈村先生急中生智,设计了这一箭双雕的苦肉计。从而诱使李树田暴露,也借你的手,除去了这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野鹰。” 我道:“不知在我枪杀野鹰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陈富生微微一愣:“什么细节?” 我道:“当我接过石川芳子递过来的手枪之后,我没有直接枪杀野鹰。而是在他大腿上开了一枪!” 陈富生道:“不错。当时我的确有点儿费解你为什么要浪费这颗子弹。但是我觉得你是个狠角色,也许你是陶醉于别人的痛苦,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来增加自己的快感。” 我冷哼道:“可悲的陈先生,你可真会装。我敢肯定,你早就看出了我开那一枪的真正用意。只是你一直隐忍不言。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敢肯定这一点。” 陈富生皱眉望着我:“哦?” 我道:“你行事高深莫测,我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伎俩你会看不出来。野鹰是你们用来试探我的工具,在野鹰看来,你们当然不会真的让我开枪打死他。否则,野鹰也不会在整个受审过程中,表现的那么从容。你们在此之前,已经将所有的桥段安排妥当,你们肯定告诉野鹰,枪是空枪,没有子弹。这正是我没有将野鹰一枪毙命的原因。你一定还清晰地记得,在我朝野鹰大腿上开了那一枪后,他那惊愕夸张的表情吧?他没想到,你们给我的枪里,会装了子弹。他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你们戏弄了,他是在拿自己的命,为你们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陈富生道:“赵龙就是赵龙,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我仍然有一点不太明白,希望你在临死的时候,能为我解答。” 我笑道:“我当然乐意。我喜欢答疑解惑。现在,这么多枪口对着我,也许我唯一能留下的,就是自己潜伏进入你们这个反动组织后的心得体会。” 陈富生正欲再说话,眉姐突然插话道:“富生,听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我们是不是-----” 陈富生打断眉姐的话,猛吸了一口烟,笑道:“我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大年初一,能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能暴露出一个这么有价值的害群之马,这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眉姐一皱眉,倒也随他。陈富生继而一笑,接着问道:“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很奇怪,当初既然你是接受了由老头的指示,进入天龙公司。那你为什么要从华泰入手?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潜伏计划,会落空吗?” 我道:“你不应该向我问这种近乎弱智的问题。很多时候,旁敲侧击往往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果我直接进入天龙公司,那么我敢相信,我所接受的考验和试探,将会多的多。更何况,当时有可靠情报表明,你们正在策划一个‘摘钢盔行动’,而我就是这个行动中的重要目标。因此我断定,无论我去干什么,你们都有办法将我拉靠进天龙公司。主动进入虎穴和被动进入虎穴,差别相当大。只有被你们请来,才能真正被当成是客。” 陈富生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我笑道:“只是你很狡猾。你一直在我身边埋伏了一个王牌卧底。这个人,就是齐梦燕。”我将目光瞧向一旁的齐梦燕,她正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惊愕的嘴巴,一直没有合拢。 陈富生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识破她的身份的吗?”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对不起,职业秘密。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齐梦燕的真实身份,我也不会将计就计利用她来取得你的信任。齐梦燕就像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翘翘板,你翘我,我翘你,一场游戏,一场梦。” 陈富生哈哈笑了起来:“你真幽默。看起来,齐梦燕的确影响了你。你现在变得,很有诗意。” 我道:“更有诗意的人,是你陈富生。” 陈富生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刺我?好吧赵秘书,我想今天的故事,可以到此为止了。你这些动听的故事,可以去讲给阎王爷听了!阎王爷他老人家,也许会很感动,甚至会派你去执行更惊险的卧底任务。哈哈。” 我顿时一惊:陈富生竟然改称我‘赵秘书’? 只见陈富生很轻巧地从眉姐手里接过手枪,轻轻地朝前走了两步,将枪口对准了我。 我不失时机地再幽了一默:“陈先生,听烦了故事,也不至于非得要我的命吧?” 陈富生道:“怎么,你也怕死?” 我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我不怕死。怕的是死了没人帮忙收尸。那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不是吗?” 陈富生道:“这个好办。在站的人,都可以效劳。你放心,我没有虐尸的习惯。作为对手,我尊敬你。因此我不会对你施以酷刑逼你跟我们合作,或者从你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知道,那样做没有丝毫价值;但是作为敌人,我必须消灭你。” 我笑道:“正义是消不灭的。你消灭了一个,会有千千万万个为正义不惧牺牲的人,继续对抗邪恶。” 陈富生打开手枪保险,笑道:“你像是在拍电影。你的陈词,像是革命先烈。但是我不能不提醒你,即使你死了,你也不会成为烈士。因为,由老头不会把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卧底的身份,公诸于事。我很了解他。所以说,不管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也不管你是以怎样一种方式含泪九泉。你最终的命运,只不过是一个被误杀的反动份子。你不会流芳千古,你只会臭名远扬。” 我皱眉道:“哦?臭名远扬?有多臭,比臭豆腐还要臭?” 陈富生阴险地一笑:“要多臭有多臭。也许你本来并没有多臭,但是你难道不觉得,把一个死人搞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我可以把你杜撰成各个版本,可以让你死在ji女的床上,也可以让你死在九阳桥桥底,我甚至可以让你死在日本av电影的拍摄现场。你应该能够想象,那会延续出怎样动听的故事来。” 我道:“你真卑鄙。” 陈富生道:“卑鄙的人,是你。你亵渎了我的信任。就凭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抹黑你的人生!但你放心,我的枪法也不是太差,我不会像你对待野鹰一样,两枪才解决你。只要一枪。” 我一拍胸膛:“现在我人已经在你手里,几十支枪口对着我。来吧,我喜欢听子弹飞翔的声音。” 陈富生持枪逼近于我,手上加了几分力,枪口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494章 陈富生近乎狰狞地望着我,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陈富生咬着牙狠狠地道:“赵龙,现在我恨不得一枪毙了你!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当儿戏,你在天龙集团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跟政府狼狈为奸,要置我于死地?” 我反将了陈富生一军:“可爱的陈先生,拜托你先要明白一件事。我一直都是名军人,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陈富生道:“我真是很佩服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我道:“如果连最基本的镇定都做不到,那我兴许早就暴露了!” 陈富生冷哼道:“但是你现在暴露,也为时不晚。虽然你掌控了天龙公司的核心机密------”说到这里,陈富生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枪口狠狠地顶了我一下,逼问道:“赵龙我问你,那两本册子,你都是拿给谁看过?” 我笑道:“确切地说,我已经交给了我的上级。” 陈富生提高音量道:“你撒谎!你在撒谎!如果你交给了你的上级,那么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道:“很多时候,越是平静,越蕴藏着杀机。不是吗?” 陈富生脸上已经浸出一阵冷汗,他睁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儿,继续冲我逼问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敢确定,那两本册子的内容,目前除了我,尚且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并没有把它泄露出去,也并没有把它上交给你的领导,对吗?” 我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挺大的。可爱的陈先生,有本事你就往我头上开一枪,那一定很刺激。” 陈富生怒道:“你仍然在激怒我,挑战我的耐心?” 我道:“你不妨试试。”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云中燕一般地冲了过去,须臾之间,挡在了我的身前。 伴随着那阵香奈尔五号香水味道越来越清晰,我看清此人正是齐梦燕。她径直地跃到我身边,冲陈富生道:“陈先生,冷静,您要冷静啊。” 陈富生斜目瞧向齐梦燕,皱眉道:“小齐,你要干什么?” 齐梦燕焦急地道:“陈,陈先生。求您放过赵龙一马吧。他,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他是一名军人,他有他的职责。他并不是故意要和我们作对的。我向您保证,向您保证,您放了他,他肯定不会再跟您作对,肯定不会!” 我顿时吃了一惊,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在这时候,齐梦燕竟仍然还会如此袒护于我。而且,此时的她,眼睛里竟然饱含着晶莹的泪光,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情意。 陈富生不悦地望着齐梦燕:“小齐,你最好是让开。你简直是被他迷惑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对他一定不能动真感情。可你,亏你还是我tl组织内的第一号精英,难道你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吗?” 齐梦燕道:“陈先生,我爱他,我是真的爱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您放了他行不行?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陈富生冷哼道:“我给他机会,谁给我机会?梦燕儿,理智,理智点儿。” 齐梦燕道:“陈先生,把他,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从此以后,他会永远消失。我,我可以带他出国,带他去任何地方。永远,永远不再回来。只求您网开一面,不要杀他好吗?” 陈富生道:“齐梦燕你失态了!作为天龙组织头号精英,当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忘记了本能。醒醒吧。” 齐梦燕道:“陈先生,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放过赵龙?” 陈富生坚定地道:“不可能!”扭头喊了一句:“来人,把齐梦燕给我拉下去!” 孙玉敏带着两个队员上前,站在齐梦燕左右,试图拉她的胳膊。齐梦燕抖擞了一下肩膀,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竟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脑袋伏在地上。 我一下子惊住了! 泪水浸湿了地面,齐梦燕抽泣道:“陈先生,求求您放了他。只要您不伤害他不要他性命,我什么都答应您。看在我跟您这么长时间的份儿上,您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吧。我保证,保证-----” 陈富生眉头一皱:“梦燕儿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我们的敌人,你今天竟然-----” 我的眼睛也禁不住有些湿润,望着这个为我下跪的女孩儿,众多的思虑涌上心头。我会清晰地记得,曾经有两个女孩儿,为了救我而长跪不起。一个是付圣冰,一个便是齐梦燕。 我尝试着劝了句:“齐梦燕,我不需要你为我求情。你的下场将会和他一样,你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本以为我这样说,会让齐梦燕有所收敛。但是她竟然不为所慑。仍然是跪在地上向陈富生求情:“陈先生,您饶了赵龙吧。” 陈富生或许是真的有些心软了,低头瞧了一眼齐梦燕:“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我。我刚才曾经说过,作为对手,我尊敬他。但是既然你不想让他死,我可以选择让他活着。但前提条件是,我会将付出的尊重收回。这意味着,他至少要成为一个残废!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听到这番话,齐梦燕竟然有一丝感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里绽放着欣慰的泪光:“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他残废了,我养他。我养他一辈子。”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个痴情种。” 我突然间觉得这二人的举动显得格外可笑,但却又很可怜。 我冲陈富生反问道:“你说让我变成残废,我就会变成残废?”转而望向齐梦燕:“齐梦燕,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我告诉你,你错了!你在我心里,一直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当然,对于陈富生,你也只是一颗棋子,陈富生一直在利用你这颗棋子,将我的军。而我一直将计就计,利用你反将他的军。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你充其量,只是我的一个敌人而已。” 齐梦燕的眼泪溢的更汹涌,她抬袖轻拭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我,轻蠕着嘴唇:“但是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可以为你去死!” 在我震撼的同时,齐梦燕突然像是闪电一般地伏下身子,从长筒靴处迅速掠了一把匕首,顷刻之间,一道光芒划破长空,径直地指向了陈富生的脖颈处。 速度之快,震惊全场。 眉姐见此情景,不由得着了急,冲齐梦燕喊道:“小齐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正拿凶器指着你的恩人!你的干爹!” 齐梦燕的手在颤抖,脑袋拼命地摇晃着:“他,他对我有恩吗?他凭什么是我的恩人?我承认,我的家世是不清白,我的爷爷是汉奸,我的奶奶是日本人。所以我的父亲,理所当然地成了为冈村做事的赌注。我十五岁开始被送到世界各个地方参加魔鬼式训练,学习杀人技巧,学习恐怖手段。我虽然心里有排斥,但是我的身份,又让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我表面上齐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实际上,我只是tl组织,是陈富生手里的一个工具,一个替他杀人实现野心的一个工具!自从遇到了他,遇到了赵龙,我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觉得,人活着,不仅是为了权和钱。我内心深处,有正和邪的界定标准!一个跟日本人狼狈为奸,设计想要危害国家的恐怖头目,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的恩人,当我的干爹?” 听到这番话,我更是震惊!我从来不知道,陈富生竟然是齐梦燕的干爹!更不知道,齐梦燕的真实身世,竟然是这个样子。 一时间,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或许,齐梦燕这一番冲动的告白,恰恰能真实地映证她善良的内心;也恰恰挽救了她。 五六个人在眉姐的手势之下,围了过去,将齐梦燕围在中央。 但齐梦燕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却直逼在陈富生脖颈处。齐梦燕瞪着陈富生威胁道:“把枪,拿开!” 陈富生面不改色,神态镇定:“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叛徒,和我翻脸?” 齐梦燕道:“我不想和你翻脸。但是为了赵龙,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包括杀了你!” 陈富生盯着齐梦燕道:“很多时候,你的自信会欺骗你。” 话音刚落,只见陈富生顺势灵活地一个摆头,刀尖在他脖颈处轻划了一下,转瞬之间,他用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住了齐梦燕的手腕。 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齐梦燕已经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陈富生这一系列的动作,却一气呵成,让齐梦燕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 齐梦燕挣脱不开,陈富生手上一用力,将齐梦燕推开,齐梦燕竟然踉跄地被逼退了好几米。 几个早已候在一旁的tl成员,不失时机地用武器将齐梦燕控制住。 陈富生这才专注于我,道:“你可真有人缘儿。就连齐梦燕,为了你,都可以背叛我!” 我道:“这证明了一个道理,你现在,已经是众叛亲离了!” 陈富生道愤愤地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危言耸听。没有你,没有齐梦燕,没有李树田和乔灵,天龙公司将永享太平。我们的终极计划,就可以圆满地进行下去了!” 我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可爱的陈先生,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陈富生皱眉道:“你在借鉴我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我当初说给赵光成听的!” 我道:“那好。既然这样,那咱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陈富生一皱眉:“赌什么,又玩儿这一套?” 我盯着陈富生:“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陈富生哈哈笑了:“还是老一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这套把戏,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我道:“那你可以试试看。枪一响,我就完了!枪不响,你输我一条命!” 陈富生一怔,但还是强硬地道:“我答应你!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道:“当然可以。” 陈富生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齐梦燕,冲我问道:“刚才在我因为齐梦燕而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你完全有机会躲开我的枪口,你为什么不躲?” 我笑道:“你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也许是我的过于镇定,让陈富生越来越显得有些紧张。尽管他一直强装镇定,但是我已经发现,他的额头处,渗出了几丝冷汗。 陈富生补充了一句:“那你可要想好了,这个赌,究竟要不要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我诡异地一笑,很淡然地道:“我不怕死,你呢?” 这句坦然的反问,让陈富生一直绷紧的情绪,一下子沸腾开了!他惊愕地望着我,脸上的冷汗,冒出了更多。 陈富生正在轻轻地扣动扳机! 我眼睛的余光里发现,齐梦燕暗自地为我捏了一把汗,她甚至是失控地喊了起来:“赵龙你疯了?你以为你是魔术师吗?枪里,明明有子弹,不要再玩儿了,不要-----” 然而就在她的呐喊声中,陈富生忐忑地,扣动了扳机。 495章 但是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力量,在陈富生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齐梦燕还是义无反顾地挣开束缚,冲了上来。 尽管,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扣动扳机的速度。当陈富生将扳机扣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冲到我的身边,但是她的举止已经影射出了她的意图,她竟然试图要上前为我挡子弹。 只是出乎陈富生意料的是:枪响了,但并不是子弹的呼啸声。而是击锤击发的小动静。 颇感意外的陈富生惊愕地望着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然,现场的很多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陈富生毕竟是聪明人,他将目光瞧向眉姐,眼神当中绽放出几丝狐疑。 眉姐只是冲他一笑。 陈富生扭头冲我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像变魔术一样变走我的子弹。” 我笑道:“我不能,但有人能。陈先生,你机关算尽了!” 陈富生脸上冷汗直流:“什么意思?” 我大笑:“睁开眼睛看一看吧!” 这时候只见眉姐伸手一挥,孙玉敏指示手下们,径直将枪口对准了陈富生。 这一刻,所有人都蒙住了!众位经理骨干,以及齐梦燕和陈富生,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富生不可思议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人,你,你策反了我的人,对吗?” 我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陈先生,你的末日,到了!” 陈富生兴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困境,他很坦然地将左手握了一下右手腕。敏感的我发现他右手腕上的手表亮了一下灯,我马上意识到:他在发信号搬救兵。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的救兵不会到了。至少,不会以帮凶的身份出现。 也许,他们会以‘俘虏’的方式,出现在现场。 也正在此时,眉姐突然拎出一把手枪,朝空中丢了过来。我迎势一跃,准备接收。 但没想到的是,陈富生的动作,比我更快。他身体一个大旋转,便轻易地赶在我之前接住了手枪。 眉姐见此情景,一拍脑门,黯自埋怨自己不应该玩儿这些花花绕。但是她还是急中生智地持枪指向了陈富生,大声喊道:“放下枪!” 陈富生刚才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现在见眉姐拿枪指着自己,一股浊泪在眶里打转。看的出来,他深爱着眉姐。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冲眉姐道:“凤芝,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被赵龙-----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你背叛我?” 眉姐尽量控制住心情的翻滚,道:“你说错了!实话告诉你,在赵龙来天龙公司之前,我们已经是两条道上的人。” 陈富生一惊:“什么?你-----你早就背叛了我?” 眉姐摇头:“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了国家。作为你的妻子,我可以尽做老婆的责任,替你做家务管孩子。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我必须要做你的敌人。” 陈富生颇为无奈摇了摇头,手上的枪忽上忽下,他终究还是将枪口指向了我,情绪尤为激动地道:“现在,现在我众叛亲离,所有人都背叛了我。这是为什么?赵龙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直视他的枪口:“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正义和邪恶的区别。正义,永远能战胜邪恶。” 陈富生的眼泪终于轻轻滑落,他握紧手中枪:“是,是吗?那好,如果我现在毙了你,是不是就证明,邪恶也有可能战胜正义?我要告诉你,正义和邪恶不是与生俱来,是要有所参照的。对于政府来说,我陈富生是邪恶;但是对于我陈富生和tl集团所有骨干来说,我们是正义,你们是邪恶。” 我道:“你一开始就站错了立场,所以说你是邪恶的。” 陈富生再扭头瞧了一眼眉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愕然不已:“难道说,难道说,你就是政府的2号情报员?赵部长和葛副厅长,都是你联同政府下了套,从而成了阶下囚?” 眉姐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让你寝食不安,千方百计想要除掉的2号情报员。你是不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我?” 陈富生扶着脑袋摇了摇头:“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连老婆都是政府的人,我拿什么------怪不得我通过各种方法想要让2号暴露,却一直没有得逞。甚至我觉得,2号侦察员只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幌子,根本没有这号人。有的,只是公安部派进来的几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小卧底。实际上,我错了!因为你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个死角。无论我怎么清查内部,始终不会清查到你的身上。连老婆都被政府收买,我陈富生真是全世界最失败的人-----”陈富生哀叹良久,仰天长啸。 而实际上,在听到‘2号情报员’这个名词的时候,我心里猛地一惊。对于这个称呼,我竟然一无所知,从来没听说过。 正疑惑间,眉姐开口道:“你们简直是无孔不入。在政府有你们太多的眼线,甚至波及高层。不知道政府内部是谁偶然地得知了‘2号’的存在,并将这个猜测告诉了你。从此之后,你便一直将清除2号作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而实际上,我之前的做法也有疏漏,我不应该那么急切地采取行动,因此才致使你安插在政府内部的内奸察觉到了风吹草动,并与你狼狈为奸。幸亏我是你的老婆,这个合法的身份,恰恰保护了我的另一重身份。以至于,你的每一次清查每一次试探,都是徒劳无功,甚至是错杀了不少自己人。2号对你一说,一直是心头大患,因为此人不除,你将无法顺利实施后面的行动。只可惜,当你知道2号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劝你,放下武器,乖乖受降。” 陈富生仍然是拿枪口指着我:“让我受降?凤芝,你可真够绝情的。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送上了绝境,是你!一步走错,大局全破。我忽略了你,忽略了你这么一个天天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心计,竟然能将自己隐藏的这么深。也许我就不应该将挖出‘2号’作为一个重要的事情来做,因为2号一旦暴露,要么将是绝境,要么将是妻离子散的下场。” 我径直望着陈富生指向我的枪口,冷哼道:“你以为你拿枪对着我,真的能帮得了你?” 陈富生冷哼道:“怎么,你是不是还要跟我打赌,说枪里没有子弹?” 我摇头:“当然不是。现在这么多枪指着你,只要你枪一动,你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不信,你可以试试。” 陈富生攥紧枪,怒视于我:“你还在威胁我对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开枪?” 我厉声吼道:“你可以开。我不怕死。你呢?” 陈富生一愣,攥枪的手突然松驰了一下,耷拉下去。他望着地面,咬了一下嘴唇,极没底气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已经完了!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道:“你说。” 陈富生出乎意料地将手里的枪往旁边一扔:“我想跟你决斗!”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也愣了一下,不知道陈富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富生接着道:“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一直没有机会领教一下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身手,今天,我觉得是唯一的机会了,不是吗?” 陈富生的话倒是间接地挑起了我的战斗欲望。但是眉姐却提醒我道:“别上他的当,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当然能看的出来,陈富生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稳住我,等待他的救兵。但是实际上,他的救兵可能会到,只是出现的方式,肯定会出乎陈富生的意料。这无非也是一场好戏。 但我还是冲陈富生置疑了一句:“你在等待救兵,对吗?” 陈富生毫不避讳地道:“是。但是从我个人角度上来讲,我很希望和你搏一搏。我向你保证,即使我的救兵真的能来,我也不会伤害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哈哈大笑:“鬼都不可能相信你的鬼话!如果救兵不救你,那你让他们干什么?” 陈富生道:“不管怎样,我错信了你,已经导致我全盘皆输。我的败局已经注定。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人已经控制了天龙集团的各个分部,甚至还有大部队在天龙总部周围集结,等待你的信号。” 我冲陈富生竖起一根大拇指:“你真聪明。但就是聪明的过了头。不过,我还是决定答应你的挑战,我喜欢那种感觉。” 陈富生道:“我相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眉姐见此情景,失声喊了起来:“赵龙,你不要上他的套!不要跟他打!” 我扭头冲眉姐笑道:“放心吧眉姐,我不会输。” 眉姐急道:“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他的身手远远高于你的想象!” 我道:“你还是担心我会输,对吗?” 眉姐看起来有些生气,愤愤地道:“赵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我们已经胜利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为什么非要跟他决斗?” 我道:“眉姐,您不懂。齐梦燕肯定懂。” 齐梦燕暂且将惊讶与无奈收入心中,插话道:“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遇强则强。遇到高手,都很希望能赢得对方。哪怕是输,也要决一死战。这是高手的通病。赵龙一直都比较喜欢跟人比武,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眉姐见劝不住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既然你非要跟他比那就比吧。出了意外,你千万别后悔。” 我反问眉姐:“都这样了,还能出什么意外?” 一直沉默等待答案的陈富生见我已经下定了与他决斗的决心,嘴角处露出微微一笑:“你很勇敢。这一点,难能可贵。” 我将了他一军:“这一句话,应该是我对你来讲。都这样了,你还敢提出与我决斗。难道你不知道,无论是你输还是你赢,你都注定是我们的俘虏。” 陈富生道:“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想实现这个一直想实现而没有实现的愿望。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曾经在世界比赛中取得过名次。我那时的愿望就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最终我没有坚持打下去,因为我要生存,武力不能代表一切。虽然之后我很少跟人比武,但是我心里的激情却一直膨胀着。直到遇到了你,这种膨胀,几乎变为爆炸。” 我道:“说实话,你是很让我感到意外。但是你赢不了我。就像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一样。” 陈富生笑道:“正义,邪恶?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是非善恶不是一句话就能判断的,需要阅历,需要时间的检验。好了,既然你同意,那么就开始吧!” 我微微后退了两步,脱掉外套活动了两下身体,摆出格斗姿势:“来吧陈先生,准备好了没有?” 陈富生右脚微退半步,摆出一个很随意的格斗姿势,他用一种近乎柔和却饱含杀气的眼神望着我:“你可以进攻了!” 我咬了咬牙,挥拳冲了过去。 496章 实际上,对于和陈富生的这场决斗,我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陈富生一直是高深莫测,真人不露相。在我的印象当中,我只见到他两次显示身手。 第一次,是他被李树田控制住后,很轻易地灵活化解了局势,并反客为主;第二次,是在冈村处,他没用三拳两脚,便迅速地控制住了冈村处的高手松井麻绳。 虽然陈富生并没有出过太多次手,但是仅凭这两次的几个动作,便足以判定他的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因此,我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在进攻之时,我同样做好了严密的防守。 陈富生运筹帷幄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要躲闪的苗头。直等我逼近,他才微微地一侧身,利用一个后仰提膝,打击了我试图火速攻其下盘的‘阴谋’。 如此周旋了几个回合,我不敢与陈富生硬碰硬,只能是时紧时松,暗自寻找他的弱点。而陈富生似乎并没有反攻的意图,只是一味防守,沉着干练,防守的恰到好处。 对于这样一个真正的高手,使用诈术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破解的招式。于是我开始尝试虚实结合的策略,出拳出脚,或实或虚,主动引领陈富生露出破绽,然后一击破之。 而陈富生这只老狐狸,根本不上套。即使表面上看他上了套,躲了我的虚攻,却马上变幻出一种诡异的防守策略加以巩固,使我无法赐以实拳。 我接连几次进攻无果后,稍有心虚,于是不失时机地后撤了一步,暗思破敌之策。 陈富生仍然是很随意地拿捏着两手,呈半握拳。他当然能看出我进攻的艰难,几个回合下来,他既感觉到我的实力,又料到我很难破近攻之。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了句:“就你这种水平,还能称得上是中南海第一?” 我冷哼道:“我从来没把自己想象成第一,但只要存在的招式,都有破解的可能。” 陈富生道:“但是你却破不了我的阵。” 我皱眉道:“别得意的太早了,你会看到结果的!” 说完之后,我继续积攒力量引身进攻。这次我在陈富生对面一米半处停下,拳做先锋,脚为主攻。起腿,飞脚,一气呵成地朝陈富生头部呼啸而去。 陈富生仍然是原地不动,只是从容地一抬胳膊,挡击在我的小腿部位。 我觉得小腿处一阵痛麻,竟然像是遭了利器暗算一样,疼痛钻心。我赶快收腿,脚着地的同时,迅速抖动了一下小腿肌肉。 退后一步,陈富生双手变掌,开始主动展开向我的进攻。那威力,绝对不亚于传说中的‘铁砂掌’,两只手掌像是两条眼镜蛇一样,灵巧多变,手臂也如蛇身,翻滚莫测。我很少接触过类似的功夫,之前虽然曾经与‘蛇形拳’门派高手有过切磋,但是陈富生用的,却大异于蛇形拳。那种多变的攻法,那快如闪电的飞噬,恐怕就连真正的眼镜蛇,都没有他行动迅猛。 我被陈富生的双掌逼的连连后退,根本没有了反击的余地。这令我始料未及。 一时间,我越来越被动,越来越难应付。 一开始,陈富生的‘蛇拳’还有规律可循,忽左忽右忽双拳齐攻,进攻位置也是循序渐进。但是将我逼入困境之后,陈富生的‘蛇拳’却突然改变了战术,双手的进攻也没了套路,声东却击西,欲擒却故纵。而且在我着重地将心力转移到回避他的蛇拳攻击时,他又巧妙地配合以腿法,上下齐发,声势浩大,让我猝不及防。 几乎是在两分钟当中,我已经接连被他的蛇拳击中腹部两下,击中头部两下。腹部还好,我有硬气功护体,只是隐隐作痛。头上却是火辣辣的痛楚,估计已经青紫。 而且,又一个猝不及防,我的小腿被陈富生踢中,我情不自禁地膝盖一弯,差点儿踉跄倒地。最后硬是凭借一种匹夫之勇勉强立直了身子,忍受着小腿部的剧烈疼痛,我扎稳步子,但小腿却像是**进了一根钢筋一样,拔地艰难。 陈富生却没有斩尽杀绝,自信地一笑,后退半步。 我顿时一愣,心想陈富生这是怎么了?一味地退让,姑息迁就,这可不是他陈富生的做事风格。 我正积攒着体力准备再战,眉姐已经指挥众人围的更近,将陈富生围在中央。眉姐冲我焦急地劝道:“赵龙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我怎么向由局长交待?” 我扭头道:“我自己交待。眉姐,今天,我一定要和他分出个胜负。” 眉姐反问:“有那个必要吗?我们已经胜了,你再这样跟他纠缠下去,胜负就很难说了!”她不顾我的反对,一挥手,众人持枪朝陈富生继续走近。 我赶快呵斥一声:“都给我住腿-----”一时心急,我竟然又自创了一个名词---住腿。在汉语当中,有‘住嘴’‘住手’之说,却从无助腿之言。待众人止步回头观望,我冲眉姐央求道:“眉姐,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败在他手里?” 眉姐怨道:“你再打下去,就不是败了!你不了解陈富生,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坚定地道:“不是对手也要打。输了,总比当懦夫强。眉姐,你不是由局长,也不是我的上级。既然不能控制我,那不如支持我。你就当是在观看一场擂台比武,让大家围成一个圈儿,看比赛!” 眉姐苦笑道:“赵龙我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质!你怎么这么----这么不懂事?” 我道:“现在一切已成定局,相信由局长那边也同时展开了行动,我们大获全胜已成定数。难道,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肯让我实现?” 眉姐将了我一军:“难道,你的愿望,就是要被陈富生打死?看你脸上,全是伤。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告诉你,他以前就是无人超越的散打王,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你,就是世界冠军来了,也不一定能赢他!” 一提到世界冠军,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凯瑟夫。那个靠侥幸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当了冠军的y国侍卫。我总预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战胜他,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冠军。 或许,这一天,就在今年三月份。 想起凯瑟夫,我的斗志被激荡的更是猛烈,望着面前运筹帷幄的陈富生,我紧咬了牙关,准备发出下一轮进攻。 但是眉姐仍然是死死地盯着我,不想让我再与陈富生争斗。或许她是站在关心我的立场上,但我却决意已定,她左右不了我。 眉姐在无奈之余,只能号召众人在一旁观战,并做好了随时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 我见眉姐平息了干扰,再次投入到了战斗状态之中。令我诧异的是,陈富生一直没有趁火打劫,在刚才我被连续击伤,以及跟眉姐对话的过程中,他完全有能力伺机而动,对我展开疯狂攻势。但他没有。 看来,他的战风,还算不错。不像有些所谓的高手,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置对于于死地,哪怕是犯规,哪怕是偷袭。在战场上,这些投机取巧的战术当然可以应用。战斗的目的就是要保护自己,杀死敌人。但是在竞技场上,这样做却是违背伦理。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陈富生现在已经是瓮中捉鳖,却仍然能遵守竞技规则,实在是令人钦佩。 在某些角度上来衡量,他还算是一个讲原则的人。尽管他经常不按常规出牌。 陈富生抱紧胳膊,脸色很平静。他的情绪恢复的真快,脸上的冷汗早已风干,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沉稳、坦然的高手。 我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刚才是什么拳?蛇形拳?”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不是。是龙形拳。蛇,哪有这种威力?” 我强挤出一笑,却不小心笑的腮上的伤口胀裂:“龙形拳?没听说过。” 陈富生腾出一只胳膊在空中一摆:“用全力吧。你的连环拳,连环腿,该用出来了。也让我见识见识。” 我顿时一怔,皱紧眉头:“你放心,我不会保留的。对待你这样的高手,我怎敢马虎?” 陈富生道:“那就对了!” 短暂的对白之后,我们继续持势对立,渐渐剑拔弩张。 陈富生仍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蕴,我脚踩紧凑五步,拳打凌空三击,强势地逼近,拉开了新的战斗序幕。 陈富生仍然是很沉着,直到我的拳头击向他的面部,他才微微一闪身,一个侧身横踢,顺势朝我劈来。 我一扣腰,想给他来个抱腿别摔。但是刚有这个念头,陈富生的腿已经迅速改变方向,一个重重的扒地动作,右脚震起,飞身旋转的同时,另一只脚像是疾飞之鹰,斜踢向我的脑袋。 我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躲闪,只能低头姑且躲过。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富生的左脚在击中后,没有迅速收回,反而是在我头部上方来了个精确定位,右脚掌配合一个蹬地动作,同时左脚像一把砍刀一样,向下砍来。 我的肩膀中了一击,身体斜向倒去。一股钻心的疼痛,油然而生。我的肩胛骨像是被屠夫的砍刀砍了个稀碎一样,震痛无比。 但是陈富生仍然没有斩尽杀绝,而是停顿了攻击动作,待我恢复了几分气力,才开始出手。 没想到,他的人品不咋地,武品却很好。 我挥舞着震痛的胳膊,与其继续周旋。如此十几个回合以后,我越来越觉得进攻吃力,防守艰难。陈富生的身手,实在是太敏捷了! 我尝试施展连环拳,虚实结合,无序组合。没想到果真挽回了一些余地,迫使陈富生进攻减少,防守加强。 初尝甜头,我当然是乘胜追击,一个大幅度的左勾拳飞将过去,陈富生引身仰面躲过。而同时,我的右拳却直逼陈富生腹部。陈富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扣腹。右拳仅击中了陈富生的外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的闪身和防守恰到好处,似是不想浪费任何一丝体力。 第三拳,我左拳已势成顺摆,一个引臂回收动作,化作势能斜摆过去,直击陈富生太阳穴。 但陈富生却似早已料及,一侧身便轻易躲过。 我艰难地施展开如风攻势,想占据主动。陈富生却不慌不忙地灵活防守,每防必破。 僵持了一段时间,我的体力已经开始下降。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待我体力耗费过半,那我将变成随意被人屠宰的羔羊,任由陈富生处置。 因此我只能以逸待劳。出拳以虚拳为主,实拳为辅。陈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始向我发起迅猛的反攻。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那种神秘的‘蛇形拳’,而是换成了勇猛有力的略有‘泰拳’韵味的组合拳,进行攻击。 我跟很多泰拳高手交过手,如果是一位泰拳高手哪怕是泰拳拳王跟我对决,我也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压迫感。陈富生的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出手的速度和力量,身体的灵活程度,让我想到了我的恩师黄老爷子。估计只有黄老爷子能跟他相提并论。 眼见着自己越来越处于劣势,我心里是成分焦急。 观战的众人,相信也比我从容不到哪里去。尤其是眉姐和孙玉敏,都在为我的处境而暗暗担忧。以至于眉姐终于控制不住,冲我喊道:“稳住,稳住!稳扎稳打!” 我心里有些暗暗埋怨,心想你又不懂,瞎指挥什么?你越指挥越是分散我的注意力! 艰难之时,我又尝试以连环腿回击陈富生的进攻。这种以攻代防的方法倒是挺有效,迫使陈富生无法近身。但是连环腿极浪费体力,并非长久之计。 眉姐继续喊了一句:“他的动作幅度越大,越是虚动作。越没有力度------” 我一怔,心想眉姐这是在提醒我?但是我实在无法参透此言的真正奥秘。我曾与很多高手进行过对决,却从未见到过或者听说过这种逻辑:动作幅度越大,越没力度。 这根本不符合力学的原理!即使是虚实结合,顶多就是虚实力道相当,不可能是虚拳大架,实拳小架。那样的话,很容易让对方找到破绽。 但是这种关头,我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我积极地调整了攻防策略,对于陈富生动作幅度越大的进攻,我适当地硬接或者是四两搏千斤;幅度小的,我则尽量躲闪。 如此一来,竟然果真出现了奇迹!陈富生多次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进攻的力量大大削弱。我心里诧异之间,继续沿用这种攻防策略,倒是在短时间内,逐步挽回了被动局面,与陈富生势均力敌了起来。 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陈富生的身手究竟到了怎样的火候啊!大幅度出弱拳虚拳,小幅度出重拳实拳。若非一般的高手,很难把握其中的真谛,更难将其引伸成一种战术。就像是用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动挖掘机,用挖掘机的发动机发动摩托车一样。难之甚难。 值得欣慰的是,眉姐这一提醒,像是星星之火,点燃了我的胜利希望,扭转了劣势局面。 以至于,我的连环三脚,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确切地说,在遇到陈富生之前,我的连环拳和连环脚,一直是致胜法宝,大部分高手,在没有应用连环拳脚之前,已经被我打倒。只有很少一部分高手中的高手,能撑到我使用连环拳和连环腿。 而陈富生,却灵巧地将进攻与防守结合的近乎天衣无缝,让我再勇猛的进攻都难以施展,再缜密的防守,也会漏出破绽。 此时此刻,承接着一线生机,我将连环拳和连环腿,一一演绎出来,倒是逼得陈富生一退再退,连中三击。 我越战越勇,陈富生稍显出一丝匆乱。但是陈富生毕竟是陈富生,他在接连被我拳脚击中后,迅速地改变了战术,身体下蹲了数寸,防守点略有降低。他的进攻,也不再是虚实结合,而是一味地使用重拳重脚,开始逐步反攻。 看来,他已经决定不惜以耗费体力的代价,与我进行最后一搏了! 就在我们进行到最激烈的对决状态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眼睛的余光马上瞟到了外面的动静,不由得一阵惊喜。 而陈富生却惊愕地收了势,脸上冷汗,汹涌淌下。 497章 李树田和乔灵果然不是吃醋的,他们联手控制了陈富生其它的有生力量,各自手持着一把尖端nx77,将几十名tl组织成员,押解进来。 就这样,我、眉姐、孙玉敏、李树田、乔灵,我们五个人,通过默契的配合,控制住了天龙总部大部分有生力量。而实际上,李群涛和金彪,也正带着亲信队伍积极赶到。 陈富生一看大势已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双手抱头,感慨万千。 我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还比不比下去?”或许是停顿了须臾,我身体的伤处纷纷有了痛感,尤其是小腿部,更是痛的厉害。 陈富生稍微镇定了一下精神,扬眉瞧着我:“比。当然要比。继续吧。” 他的话里,已经少了一半的底气。 眉姐见状后更显焦急,冲我喊了起来:“赵龙,你一定还要再炫耀武力吗?收手吧,我们已经胜利了!” 我冲眉姐道:“是的,我们是胜利了。但是我,还没胜利。今天我要跟陈富生算算总账,代表大家,也代表我自己。难道你不觉得,只有拳头和拳头的摩擦声,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 眉姐急道:“你疯了,你真固执。非要浪费体力浪费时间。” 已经知晓了一切真相的乔灵,冲眉姐道:“眉姐,就依师兄吧。一个习武人,不想放过任何一次竞技决斗的机会。” 眉姐没再说什么,而是无奈地抱起了胳膊,静观后战。 我和陈富生相继再拉开架式,剑拔弩张地互视着对方。实际上,在刚才的对决中,我们彼此都受了一定的伤。陈富生的身手,的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要想在短时间内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我已经抱定决心,即使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我也乐意与之一战到底!遇到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容易,我岂能放弃? 陈富生的战斗欲望,似乎是减退了不少。他随意地摆出攻防姿势,竟然出乎意料地率先发起了攻击。 我积极应对,与陈富生又进入了一场艰难的角逐之中。 仍然是僵持不下。陈富生的斗志虽然消褪了不少,但是他的攻防却很少露出破绽。我继续用连环拳和连环腿,积极地想占据主动。但是这看起来,并不容易。 转眼之间十几个回合过去了,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进展。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富生竟突然改变了战术,施展出了寸拳。他的寸拳很有火候,相信与我不相上下。我以寸制寸,也用寸拳回击。 没有刀光剑影,却有发自内心的真实厮杀。这一场较量,让我们二人都像是被禁锢住了。攻防之间,没有人能轻易占据上风。 但实际上,我还是占了年轻的便宜。技术上旗鼓相当,体力则成了衡量我们实力的唯一法码。几十个回合下来,我不断地以逸待劳,使得体力始终不至于被消耗殆尽。而陈富生虽然也是同样的战术,却因为年龄的问题,体力消耗越来越大。 我们的战斗,在持续了二十分钟之后,陈富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我瞧准一个空当,以一记漂亮的下勾拳,击中了陈富生的小腹。这一拳原本陈富生是想躲开的,但是他扣腹引身的幅度太小,只躲开了一半。因此我的拳锋还是给了他一个重创,迫使他踉跄撤步,捂腹咳嗽了几声。 我本想乘胜追击,但想到刚才陈富生几次都没有赶尽杀绝,给了我喘息的机会。于是我也后退两步,待他恢复几分体力。 尽管他是我的敌人,我做梦都想把他绳之以法甚至想亲手宰了他,以泄心中之愤。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这是一场非友情式的切磋较量,跟陈富生一样,我也要懂得谦让。 陈富生见我没有乘胜追击,嘴角处露出淡然一笑,似是在表达感激。直到他捂在腹处的那只手渐渐松开,身体直立了起来,我才开始发起新一轮攻击。 没出三四个回合,我又瞅住空当,以一记凌空横扫,踢中陈富生头部。 而这一腿,几乎毫无悬念地锁定了我的上风地位。 陈富生受到重击,趴伏在地上,久久难以起身。我本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但没想到,陈富生是个硬骨头,他用两只手支撑着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英雄就义的豪迈神情,吼叫着向我冲来。 他的冲锋,已经是最后的哀鸣。甚至可以说成是自杀式的反抗。 我不失时机地一个撤步,待他冲锋过来,一个仰身正蹬飞将过去,继而击中陈富生腹部。 这一击之下,陈富生‘啊’地一声呻吟,倒在地上。口中一团鲜血,喷了出来。 转眼之间,他的嘴角处,已经尽被鲜红浸染。 乔灵和李树田带头鼓掌,众人也附和。但唯独,眉姐没有。眉姐稍微露出了一丝关切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 不管怎样,陈富生毕竟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还是有的。 或许是处于对眉姐的同情或者是对陈富生坚定意志的欣赏,我走过去,伸出一只手。 陈富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一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陈富生望着我,粗喘着气,嘴角处竟然绷发出一丝特殊的笑意:“你,你赢了!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输。我心服口服。”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是你在一开始就让了我。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如果我们不是正义和邪恶的对峙,也许,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至少,是武术方面的朋友。” 陈富生不无感叹地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是真正的朋友。尽管我一直在试探你,你应该知道,越是对你试探,就证明我越想重用你,越想-------” 我打断他的话:“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没什么用了?” 陈富生自嘲地点头轻笑:“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 我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扭头冲眉姐问道:“眉姐,发信号了没有,接应分队,什么时候能到?” 眉姐道:“估计快了!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绑起来!接应分队一来,我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笑道:“没那个必要。现在这些人,已经没了什么战斗力。” 正说话间,齐梦燕突然轻启了步伐,踩着轻盈而犹豫的脚步,朝我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晶莹的光亮,嘴里轻吟着:“赵龙,你,你没事儿吧?你的伤,要不要紧?” 这番关切之词,出现的极不合气氛。甚至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将目光瞧向她,眉姐暗自地感慨了一句:又是一个多情种! 齐梦燕纠结地走了过来,饱含泪光地望着我,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湿润,绽开了一下含泪的微笑:“赵龙,我为你骄傲。我齐梦燕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到了你!”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番话里,有另一层韵味。极像是,最后的告白。 我微微一笑:“瞎说什么,像是生死离别似的。我也很欣慰,你能在关键的时候,站在了正义一方!” 齐梦燕凑到我跟前,伸出细腻的小手,在我脸上抚摸了几下:“疼不疼?” 我摇头:“不疼。”想推开齐梦燕,但瞧着她如此关切真诚的神色,有些不忍心。 齐梦燕脸上的泪仍然流淌着,仿佛还带着温度。她仔细地审视我,像是审视一件艺术品。 而实际上,眉姐和孙玉敏等人,也没有打断这份暧昧的氛围。现场很快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出乎意料的默契。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在站的人,都知道齐梦燕对我的痴恋。当然,眉姐作为一个女人,心里更清楚。因此,尽管齐梦燕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也大都给以了宽容的态度。 我被这种暧昧的氛围弄的极不舒服,轻声冲齐梦燕道:“好了,别这么多愁善感。” 齐梦燕幸亏地一笑,深深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扭头从另一个队员手里接过我脱下的外套,将它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觉得很温暖。 但是实际上,齐梦燕递来的,并不是外套。 而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她借助那件外套的掩护,用右手灵巧地取出了藏在自己衣服里的另一把手枪,并迅速地将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始料未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直到那生硬的枪口顶在我脑袋上的一刻,我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一味地相信,面前的齐梦燕,已经真心真意地跟我们走到了一起,加入到了正义的行列之中。她的眼泪,她的神情,都是那么清晰和真实。 我忽略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一个受到过特殊训练的女特工!她的可怕,绝对不亚于石川芳子。 是的,很多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当你彻底地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也许正是这个人准备背叛你的最佳时机。我低估了她,错把她精彩的演技,当成是真正的感情流露。 刚才还是和谐的持围观态度的众人,也瞬间被这突然出现的场景惊住。眉姐大喊了一句:“齐梦燕,你想干什么?” 齐梦燕用另一只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湿润,露出了胜利者的冷笑:“干什么?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 眉姐近乎是吼了起来:“放下枪!” 齐梦燕扭头瞧了一眼陈富生,继续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用你的命,换陈先生的命。怎么样?” 我眉头一皱,心里在滴血,但脸上仍然装出平静:“我的命,有这么值钱?” 齐梦燕的手上加了几分力度:“难道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现在,马上,放陈先生走!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饱含酸楚地一笑:“你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了!我的戏演的真好,把大家都给骗了!包括我在内。你可真是个演戏高手啊,竟然让我还以为你真的-------”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少废话!你最好是闭嘴!要说戏演的好,还要数你赵龙!如果不是陈先生错信了你,怎么会有今天的狼狈,会有天龙大家族今天的不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赵龙造成的!”再扭头瞧向眉姐:“还有你,眉姐!谁也不会想到,陈先生的老婆,结发妻子,竟然也是他的敌人。陈先生众叛亲离,你们都是罪魁祸首!现在,赵龙在我手上,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死,就马上让开一条路,放陈先生走!快!快!” 齐梦燕吼了两嗓子,眉姐急促地道:“好好,你先别冲动,别冲动!你放开赵龙,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齐梦燕摇头:“谈?你们会跟我谈?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开始数秒了,我数三下,如果你们不照做,他赵龙将会马上去见毛zhu席!”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齐梦燕:“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齐梦燕望着我,犹豫了一下:“你说。” 我淡然一笑:“你是不是戏剧学院毕业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甚至是可笑。在别人看来,我像是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中,极不和谐地幽了一默。 但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句问话,饱含了我内心的多少遗憾,多少失落,多少酸楚。与齐梦燕一起共事这么久,我一直自信地认为,我已经改变了她。她对我表达的感情和关爱,都是真的。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清醒地认识到: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齐梦燕表演的一场戏而已。 因此,这句听似可笑的问话,实际上表达了我一个或许永远无法打开的心结。 齐梦燕脸上略显尴尬地一笑,冷冷地道:“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可笑!现在,我再重复一句,放陈先生走!”她提高了音量。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一旁的陈富生,竟然显得格外激动,眼睛里甚至是饱含了湿润。他是在为齐梦燕的舍身营救而深受感动吗? 肯定不是。陈富生不会轻易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哪怕是他真的感动了! 望着陈富生这不合逻辑的夸张表现,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姑且将其当作是他大势已去的哀鸣罢。 齐梦燕见我没有让步的打算,咬紧牙关,开始数秒:“我数三下,三………” 整个现场,马上凝聚了!所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齐梦燕,但愿那血腥的一幕,不会发生。 陈富生却突然喊了一句:“梦燕儿,不要,不要啊!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开枪,你也完了!你也完了!放下枪,赶快放下枪!” 我更是一怔。在我的印象中,陈富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的生死,表现的如此紧张,如此关切。 莫非,他也有一颗脆弱的心灵? 但是齐梦燕仍然我行我素地继续数秒:“二……” 在数完这个数字之后,齐梦燕再次要挟道:“放了陈先生,放了陈先生,你就可以活着了!”她再次扭头望着眉姐,吼道:“难道用陈先生的一条命,换不回赵龙的这条命吗?” 眉姐轻咬了咬嘴唇,纠结地望着齐梦燕:“你应该放下枪!否则,你将不再有任何机会了!” 齐梦燕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卧底英雄,是怎么被子弹打穿脑袋的吧!他已经没有资格去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话毕,齐梦燕突然伸出左手,迅速地握了一下枪身。 很清脆的一声,让我禁不住张大了嘴巴……… 齐梦燕正要再数出‘一’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我大喊一声‘别开枪’的时候,枪,已经响了! 呼啸的子弹,听不懂我心碎的喊声。 我的眼泪,倾刻间骤然而出…… 几乎是在同时,我抱住了齐梦燕;齐梦燕也抱住了我。 她的身子,渐渐地沉了下去。 枪,也滑落到了地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叫,突然划破长空,震惊了所有人。 498章 实际上,这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出自于陈富生。他近乎疯狂地冲了过来,吼了起来:“梦燕,梦燕儿-----” 在我的印象中,陈富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枪,是眉姐开的。中枪的,是齐梦燕。 谁都没有想到,眉姐的枪法,竟然会如此精湛。 此时此刻,齐梦燕倒在了我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拥揽住我。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一切都像想象中一样,齐梦燕最终还是成为了我这次任务的牺牲品。也许,在眉姐、李树田等人看来,齐梦燕是‘晚节不保’,但只有我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在她忽握枪身的一刹那,我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眉姐和乔灵等人凑上前来,我怀里拥揽着齐梦燕,疯狂地喊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一滴眼泪,我的一滴眼泪,滴落到齐梦燕的脸颊上,她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露出满意地一笑:“能死在你怀里,真好。” 我情绪激动地将她俏美的脑袋拥在脸颊上:“你不会死,不会的!子弹并没有打中你的要害部位,偏了,偏了!” 或许,现场没有人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更没有人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想要开枪杀死我的敌人,如此暧昧,如此关切。然而这一枪,却引发出了众多不合逻辑的状况。 首先,子弹并没有击中齐梦燕的要害,而是击在正胸,距离心脏一大截。眉姐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怎会有如此偏差? 其次,陈富生的反应,过于强烈,他甚至是哭着过来撕扯着齐梦燕的衣服,口里连连喊了起来:“梦燕儿,我的梦燕儿-----”他几乎要疯了。 再一个疑惑是,既然齐梦燕无心要杀我,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番自取灭亡的举动呢? 眉姐打了急救电话,也紧张地望着齐梦燕。我感到齐梦燕的手一松,清脆地两声,两颗子弹从她手里摊开,滑落到地上。 我紧拥着齐梦燕,抽泣地埋怨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齐梦燕虽然饱受疼痛,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只有死,才是我真正的解脱。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又重复了这一句,在她脸上,欣慰的元素,要远远大于痛苦。 或许我是真的因为齐梦燕而丧失了理智,我冲眉姐大声地兴师问罪道:“为什么要开枪,为什么要冲她开枪?” 眉姐低头不语,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解答。一旁的乔灵替眉姐辨答:“眉姐救了你,你还怪眉姐?要不是眉姐开枪,恐怕你刚才就被她送上西天了!师兄,你清醒清醒吧!” 我腾出一只手,微微地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从地上拣起了刚才齐梦燕手里滑落的那两颗子弹,摆在脸前,道:“看见了没有?她,她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她把子弹都褪了出来!” 乔灵一愣,顿时恍然大悟地道:“也就是说,刚才她不是在上膛,而是,而是退出了子弹?” 我道:“废话!齐梦燕会傻到那种地步吗?在枪指向我之前,已经上了膛。” 乔灵反问:“可她,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的陈富生,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他近乎平和地说了句:“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众人都将目光瞧向陈富生。此时的氛围,显得格外微妙。因为所有人都不明白,齐梦燕这番怪异举动的原因。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陈富生瞧了一眼已经近乎昏了过去的齐梦燕,说道:“在我告诉你们真相之前,我希望你们能送她去医院,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提前抢救。救护车,我信不过。” 眉姐和我相视了一下,说道:“我来安排。” 眉姐安排孙玉敏带着两个人,将重伤的齐梦燕抬了出去…… 陈富生将目光瞄向我,眼睛里的泪水重新喷涌了出来:“我没想到,她爱你爱的这么深。在我们中间,他很难做出选择。所以,她用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想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眉姐狐疑地望着陈富生:“什么意思?” 陈富生补充道:“依她的身手,她要是想杀赵龙,是不可能给你们留下任何的偷袭机会的。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她褪出子弹,被你们误认为她是在上膛。目的就是要让你们瞅准机会向她开枪!就像刚才她说的,她觉得死,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最圆满的结局。” 眉姐仍然提出疑问:“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富生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眼泪再次涌了出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眉姐继续追问:“什么真相?” 陈富生不敢直视眉姐的眼神,嘴唇抖动了两下,才颤续地道:“其实,其实齐梦燕,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闻听此言,全场震惊! 眉姐惊愕地正要说话,陈富生抢先道:“现在你再怨我,是不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我那不是出轨,我和齐梦燕的母亲,认识的比你早。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给她一个家。她在无奈之下才嫁给了齐光仁,那段情被埋藏在记忆当中。但是那时候,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也就是,也就是齐梦燕。” 眉姐压抑住情绪:“齐,齐光仁,齐光仁他不知道?” 陈富生点了点头:“他当然不知道。不过,后来他知道了。” 眉姐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富生强调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我现在已经摆明了立场,夫妻情分已尽。我的事情,你不必非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眉姐眼睛里,荡漾着一阵光亮:“想不到,你竟然瞒了我二十年!你------”她止住后文,低头暗泣。 陈富生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亲生父女,却只能暗中相认。现在,你们什么都明白了,能不能答应我,让我去医院看看梦燕儿,能不能?”陈富生央求地望着眉姐。 眉姐流着泪,坚定地道:“不可能!”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地明白了齐梦燕的良苦用心。 是啊,谁能体会,她刚才的那般心境?一边是我;一边是陈富生,她的亲生父亲。 她该如何取舍?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无奈之时,她想到了死! 但是怎么个死法,才能既对得起她爱的人,又对得起她的亲生父亲呢? 她几乎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选择了这样的死法!她的英勇,她的义无反顾,她的情和意,让她心甘情愿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好一个世间的奇女子! 在陈富生道出事实之后,真相终于被还原。但我的心里,却钻进了一股刻骨铭心的痛楚。这种痛楚,悲悲切切,难以平息。这是一种对爱的尊重,这是一种对齐梦燕的敬意! 她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去死,既让我感受到了她真实的爱,又维护了她和陈富生之间那难以割舍的亲情。 她当时的心境,一定相当复杂。她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拿枪指着我,是对她和陈富生之间父女情长的维护;她故意伸手移握枪身,不是为了将子弹上膛,而是为了将子弹退出,握在手心里;她故意将移握枪身的动作放慢露出破绽,诱使我们的人向她开枪-----从而,了却了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划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她是用自己的死,诠释了她对陈富生的亲情,以及对我的痴恋。 她太有心计,也太中情中意。以至于,连死亡,都算计的这么精细。 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但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急切关心的,是齐梦燕的伤势。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几分钟后,李群涛和金彪带着众人匆匆赶到,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却也算是捧了个人场。 紧接着,特卫局和公安部的行动人员,及时赶到。 陈富生和众位骨干,没再做多余的反抗,被押往特卫局临时组建的一个a级看守所。 就这样,一场波折众多的抓捕清剿行动,近乎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我的卧底生涯,也随之结束。等待我的,也许将是荣誉,鲜花,和掌声。但是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对我来说,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陈富生一干人等被安全地押往看守处之后,我和眉姐,以及孙玉敏,赶往特卫局去见由局长;而乔灵和李树田,则先回了公安部,向林副部长报道。 由局长正在办公室门前翘首张望,见我们到来,大老远便向我们挥手:“三位功臣,三位功臣啊!你们可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竟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潜伏的太久,角色,好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过来的。 由局长引领我们进了办公室,招呼我们坐下。 我很诧异地追问:“由局长,方秘书还没回来?” 由局长道:“方秘书和公安部的一位同志,暂时负责统筹看押tl重犯。他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来了!” 我道:“原来是这样。那由局长为什么不再调个秘书过来?” 由局长笑道:“你回来了,这不就有人做了吗?” 我一怔,正要说话,眉姐插话道:“哈哈,要是这样的话,赵龙给您当秘书,你们特卫局可真成了家族式企业了!搞独裁啊!” 我当然能听懂眉姐话中的潜台词,不由得释然一笑。 由局长一挥手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舍得让我这么优秀的爱将,在我身边当一个秘书,屈才?特卫局的希望,还在他身上呢!”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由局长,您太抬举我了!” 一旁的孙玉敏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尴尬。由局长赶快补充道:“孙玉敏也不简单哩,卧底了一下,一不小心,还成了功夫巨星。哈哈,不错!” 孙玉敏赶快道:“惭愧惭愧。我们三个人,就我没发挥出什么作用来。赵龙和眉姐,才是真正的功臣。我啊,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配合他们罢了。” 由局长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仨,缺一不可。” 我将憋了一路的话道了出来:“由局长,不知为什么,虽然我们按照计划,一举剿灭了tl势力。但是我仍然有一种隐隐的担忧。总觉得------” 由局长略一愣,打断我的话:“别杞人忧天了!现在,我要给你们安排新任务。” 我们纷纷一惊,望向由局长。眉姐忍不住笑怨道:“老由你对待下属可是太残忍了,又要交给他们什么任务啊?” 由局长笑道:“任务是,在局里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特卫局和公安部,为你们联合开庆功会。”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 我本想将这次潜伏的细节,向由局长做一个详细的口头汇报。但是由局长却止住我的口头表达,冲我和孙玉敏道:“你们俩啊,是不是想偷懒?” 我和孙玉敏面面相觑,不明白由局长此言何意。 由局长一语道破天机:“想口头汇报一下就完了?该走的步骤,还得走。” 我顿时恍然大悟地道:“对对对!我们今天就把思想汇报写好,把这段时间的思想情况和工作情况,详细地,用文字的方式向您汇报。部队的优良传统,不能丢啊!” 眉姐笑问:“那我还用不用写一份思想汇报啊,由大局长?” 由局长道:“你是编外人员,写不写随你。不过我有一种想法,想把你请进特卫局,不知你意下如何?” 眉姐一惊:“我现在不是在特卫局吗?” 由局长道:“装糊涂!我准备以特招军官的名义,走一走程序,让你进特卫局,担任特卫局历史上第一任女副局长。军衔,大校。” 我和孙玉敏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眉姐也颇感意外。 眉姐试探地道:“不是开玩笑?” 由局长道:“这种玩笑,我敢开吗?” 眉姐低头不语,由局长一摆手冲我和孙玉敏道:“好了,小赵小孙,你们俩啊,先到局招待所休息休息。我跟眉姐谈点儿事。” 我和孙玉敏告退,出了办公室,开始猜测由局长的用意。 而实际上,由局长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特招眉姐,无非是一种对眉姐的特殊补偿。眉姐大义灭亲,以家庭的代价,换来了胜利的这一天。她功不可没,由局长当然要给她一个稳定的身份,让她下半辈子有所依靠。 但是,过惯了豪门生活的眉姐,会接受由局长的好意吗? 其实仔细想一想,倒是觉得这件事挺有戏剧性的!至少,像由局长这种安抚方式,的确有些特别。 我们并肩朝招待所走去,但是有一件事,却始终缠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招待所门口,我对孙玉敏道:“你先休息,我得去办件事。” 孙玉敏追问:“什么事?不带上我?” 我笑道:“私事。” 孙玉敏没再追问,而是冲我道:“那路上小心点儿,晚上咱们喝两蛊。不醉不归啊!” 我点头:“没问题。” 目送孙玉敏进了招待所,我掏出电话拨通了由局长的号码,待那边接通,我直接道:由局长,能请求组织帮个忙吗? 由局长问:说,什么忙?你是功臣,有要求尽管提。 我不好意思地道:给我准备一套新军装。以前的那套,搁在出租房里好长时间没晒,估计都长毛了,已经。让老鼠咬了都不一定……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就这事儿啊?好办好办!我马上给后勤部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深呼了一口气,准备打辆车出发。 但是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本以为是由局长打来的,掏出手机一瞧,才知道是由梦。 有些惊喜,也有些激动。 499章 接通电话,那边响起了由梦熟悉的甜美声音:回来了? 好简捷的问话!我也简捷地答道:回来了。 由梦兴师问罪:回来了也不向组织报道? 我笑道:报道了,刚从由局长这边出来。 由梦道:傻瓜!我知道你到我爸那儿去了。我说的组织------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谓的‘组织’,是指她自己。 我赶快道:报道。一会儿我就向你报道。 由梦道:免了。本姑娘现在正在赶往你那里的路上。我还是亲自过去聆听一下你的汇报吧。稍等五分钟,马上到! 我赶快道:老婆大人,这样吧,你来之后来招待所先去听一听孙队长的汇报,我,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处理一下,会很快回来。 由梦道:什么事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道:不用。私事儿。 由梦道:跟我玩儿神秘!哼,小心我对你使用家庭暴力! 我笑道:家暴违法。 挂断电话后,我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总之,很复杂。 确切地说,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tl集团就这么快被清剿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陈富生,就这么被抓了? 想一想曾经的一幕一幕,几分欣慰,几分酸楚。为了将这个反动组织送上断头台,多少人为此付出了心血甚至是牺牲。幸福来的太突然,竟然有点儿难以接受。 而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要去处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医院看一看齐梦燕的情况。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打了辆出租车,飞速驶往301医院。车上,我禁不住一阵苦笑。如今我功成身退,即将返回特卫局恢复身份。,按照组织纪律,我在潜伏期间获得的个人财产,都要交公。包括我的车子,房子,甚至是个人存款。 任务是完成了,这也正是我久久期待的。但是这意味着,我将要成为‘无产阶级’。对此,我当然也不怎么甘心,但是军纪如此,我可不想名节不保。 301医院。住院部。 齐梦燕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临时陪护她的,是特卫局的两个年轻干部:许光周,卜月新。 许光周和卜月新并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只是临时接受了特卫局指派的任务,对我几乎是一无所知。因此,他们根本不认识我。 我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二人惊愕了片刻,许光周伸展了一下胳膊:“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一来,我们就可以解放了?” 卜月新冲他埋怨道:“想的美!上级指示,手术室里的那位美女,身份特殊,要我们以服务首长的力度服务她。没有上级命令,我们要一直坚守岗位。”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客套道:“那你们辛苦了!” 许光周上下打量我一番,继而提出置疑:“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这女孩儿是怎么中的枪?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淡然地道:“不该知道的,别问。” 许光周有些生气:“那我怎么确定,你是特卫局的干部,是病人的朋友?” 我皱眉道:“很简单。跟由局长打个电话,就说赵龙来此。” 许光周和卜月新面面相视了一下,果真掏出手机,向他们的上级核实情况。 我心想这二位肯定是新提的干部,或者是特招干部的身份。否则,处理问题,不可能这么优柔寡断。 二人挂断电话后,顿时拿另外一副眼色看我。许光周陪笑道:“您就是,您就是当初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拿了亚军的,那个赵秘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以为是重名,没往那方面想。” 卜月新也附和道:“不过我听说赵秘书好像是已经退役了吧?” 我仍然道:“不该知道的,别问。” 二人脸色大变,倒也不再自讨无趣。 几分钟后,齐梦燕被医生推了出来,我赶快上前追问情况。 医生说:“子弹已经从她体内取了出来,但是她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而且,还在昏迷中。” 我有些焦急地道:“那您告诉我,有几成把握?” 医生道:“这个嘛,不一定。”说着,就要走。 我一拍医生的胳膊,有些生气道:“你是一问三不知是不是?” 医生上下观瞧我几眼:“这里是医院!我不管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在医院里,容不得你放肆。你最好是安静下来,等我们的通知!现在病人会被转到观察室进一步观察,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准擅入!” 这医生还挺狂!句句强势,字字硬朗。我收敛了几分怨愤,说道:“我希望你能尽力!这个病人,身份很特殊。” 医生道:“你放心,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我们会尽最大能力。” 我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阵特殊的担心。 跟两位临时照看的干部们,嘱咐了几句后,我离开了医院。 齐梦燕的伤势,一直让我放心不下。我期待着,她能尽快好转。 打车赶回特卫局,由梦正在门口翘首张望,见我从出租车上下来,这丫头像是天外飞仙一样,朝我冲了上来。 我当然也要配合一下她的热情,冲锋过去,将她一把拥搂在怀里。 冲动之后,她推开我:“矜持点儿矜持点儿。有人看着。” 我道:“看到怎么了,让他们嫉妒羡慕恨去吧!” 拉起由梦的手,往里走。 由梦暗自感慨:“幸亏没穿军装,否则坏菜了!多影响军人形象啊!” 我将了她一军:“军人怎么了?军人也得恋爱也得讨老婆,该走的过场得走吧?” 由梦道:“算你有理!对了,我得带你去见两个人!” 我追问:“什么人?” 由梦卖关子道:“暂时先不告诉你!” 我继续试探地追问:“我认识吗?” 由梦点头:“不单单是认识,而且还很熟悉。你呀你,完成任务了,就把人家给忘了?”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啊,跟岳父大人越来越像了,都喜欢卖关子。不过你得先陪我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由梦追问:“什么事?” 我道:“我得打电话问问岳父大人,把程心洁和丹丹放哪儿了。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得去向她们道个歉!” 由梦扑哧笑了:“算你还算有良心,我还以为你把她们都忘了呢!” 我恍然大悟地道:“这么说,你要带我见的,就是她们?” 由梦轻盈地摇晃着我的胳膊:“你真聪明!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她们。” 我点头:“好。好。走。” 由梦带我在院内迂回了一圈儿,在一个二层小楼处停下。 这里是特卫局的服务中心,我疑惑地望了望,试探地问道:“怎么,她们呆在这里面?” 由梦道:“就是。自从她们被绑架过来,我呢,就被由局长安排‘看押’她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身,防止她们破坏了你们的计划。” 我不由得暗吁一声:“可怜啊可怜!你不会是把她们锁在屋里了吧?” 由梦道:“我有那么残酷吗?其实啊,我今天已经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们了!” 我一怔:“她们知道了?” 由梦道:“知道了。她们知道你今天凯旋回来,都排队等着你呢!” 我笑道:“两个人,还排队?我的号召力没这么强悍吧?” 由梦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 在二楼西侧的一个门口停下,由梦神秘地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进吧,我们伟大的功臣!” 我汗颜地道:“别这么说,容易滋长我的骄傲情绪。” 推门而入的一刹那,面前出现了程心洁和丹丹俏美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她们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一阵真实的歉意。 程心洁和丹丹见我进来,纷纷立直了身子。 “姐夫-----” “赵大哥----” 二女招呼了一声,纷纷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 由梦拉我坐了下来,程心洁和丹丹忙着洗水果,倒水。完之后将我围在中央,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个没完。 程心洁拉起我的胳膊,先冲由梦扮了个鬼脸,嘻嘻地道:“姐你别吃醋哟。我发现我现在爱死姐夫了,真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姐夫他太伟大了!” 丹丹也虚张声势地拉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也开起了玩笑:“由梦你也不准吃醋。我就说嘛,我心目中的赵大哥,怎么会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原来,我们赵大哥是深入虎穴哩。咦,赵大哥,你任务完成了,为什么不穿军装过来,让我们瞧瞧,你穿军装能帅到什么程度。” 我不好意思地道:“会穿的!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来跟你们负荆请罪的。” 程心洁疑惑地追问:“你负荆请什么罪啊?” 我道:“我骗了你们,并且找人绑架了你们。” 程心洁扑哧笑了:“姐夫,你这是为我们好哩。不过说真的,这些天真的好为你担心。我姐她整天像个间谍似的,干什么都跟着。我都快憋死啦!” 丹丹补充道:“不过挺好。咱们心目中的赵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大英雄。不不不,是更加让我们膜拜的大英雄。今天由梦跟我们说出真相的时候,我们还不敢相信。原来,你竟然是个卧底英雄呢!” 程心洁道:“今天晚上,我们要给你好好接接风!怎么样啊姐?”望向由梦。 由梦只是笑,不表态。 丹丹道:“今天晚上,哪能轮到咱们呀?人家小两口,好多悄悄话哩!” 程心洁一吐舌头:“差点儿当了电灯泡!取消,取消,今晚取消!那就,改天呗!” 由梦俏眉轻皱地笑道:“你们俩啊,取笑够了没有?” 程心洁笑道:“姐你就别装正经了行不行。现在姐夫大功告成,正好我们要借着这股东风,给你们俩------嘿嘿。”两个大拇指往一起一捏,接着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在北京也分了房子有了车子,结个婚生个娃,你们即将进入美好的幸福时代-----” 由梦羞怯地站起来,冲程心洁兴师问罪:“你这死丫头,你再说,看我不收拾你!” 程心洁扮着鬼脸:“我偏说,我偏说!我不光在你们面前说,我还要给由局长奏上一本,让他给你们下圣旨!” 我打断程心洁的话,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扭头瞧向由梦:“她们,她们怎么安排?” 由梦一歪脑袋,坏笑道:“怎么,你问我?” 我道:“不是问你,是跟你商量。我准备,让她们,进军影视圈儿!” 三女相视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要!” 由梦凑近我的耳边,不怀好意地道:“要不这样,你把她们,都娶回家得了!咱们一家四口,喜庆!” 程心洁和丹丹笑望着由梦。丹丹笑问:“你,舍得?” 程心洁拍案而起:“只要你点头,我们俩也坚决同意!好男人,要懂得分享!” 我将计就计:“我没意见。娶老婆,谁还嫌多?” 由梦对我施展一阵抓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露出本色了吧……” 我们谈天说地,一时间,屋子里,荡漾在一种特殊的欢快气氛之中。 闹够了,我们一起去了招待所,找到孙玉敏。 再约上眉姐,晚上一起小小地庆祝一下。 500章 下午,由梦陪我回到了当初的那处房子,找出了那套冬常服军装。 果真不出我所料,军装毕竟是毛料的,由于长时间没得到有效清洗和晾晒,军装有些发霉了。 我望而兴叹,由梦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其实我应该把你的衣服拿过去洗一洗的。这样的话-----” 我打断她的话:“不怪你。怪我。” 由梦道:“我们拿去干洗一下吧!还能穿。” 我点了点头,跟由梦一起将衣服拿到了干洗店。 但实际上,这么长时间没穿军装了,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期盼。对于军人来说,军装和枪一样,是军人的生命和灵魂。完成任务之后,我迫切地想要在第一时间穿上军装,体会一下当初的风采。 而由梦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向我建议道:“要不,我帮你先弄一套穿着?”叼上一颗棒棒糖,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等待答案。 我试探地追问:“你能弄到?” 由梦自信满满地道:“本姑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吹牛的本事,倒是日益渐长啦。哈哈。” 由梦挑眉冷视:“不信?” 我摇头:“有点儿怀疑。特卫局对军装的管理相当严苛,每个干部基本上只有一套干部常服。如果你能弄到,要么是运用你老爷子的关系,要么是去外面的军品店里,弄套假军装。” 由梦使劲儿地吐了一口泡泡:“答错了!本姑娘自有本姑娘的资源!跟我走。” 她拉着我,打车回了特卫局分给我们的那套房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房子已经被重新装修过了,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装饰风格更是巧夺天工,雅俗共赏。 我见缝插针地将由梦拥搂在怀里,赞叹道:“是不是急着想要嫁给我了?连婚房都装修好了?” 由梦羞怯地拍打着我的胸膛:“自作多情!谁说要嫁给你了?”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你嫁给谁?” 由梦眼珠子一转:“当然是嫁给-----嫁给我的丈夫啦!” 我大言不惭:“我就是。你的丈夫,非我莫属。” 我趁机在由梦额头上吻了一下,感受着她那熟悉的清香和气息,心中荡漾着一种由衷的幸福。 任务完成了,爱情回来了!我们是时候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了! 想到这些,我幸福的跟花一样。 简单地亲密了一下,由梦果真出去帮我弄军装去了。我想跟她一起去,她却执意独行。 我拗不过她,只能留在这间温馨的空房子里,遐想万千。 四下子转了转,越转越觉得温馨。 最后我躺在那张大床上,呈大字型,幸福地勾勒着未来的美好…… 大约四十分钟后,由梦赶了回来。她的手里,果真提了一套包了塑料薄膜的军官冬常服。 我既惊喜又疑惑,但是再三追问之下,由梦仍然不肯说出衣服的来源。 这丫头,卖关子的水平,已经直逼由局长了。 由梦亲手帮我缀钉好了领花和军衔,我激动地穿上,站在镜子前,陶醉不已。 由梦深受熏陶,也穿上了自己的那套女士军官常服。 我们二人望着镜子里这天生的一对,感慨万千。我还虚张声势地抚了抚肩膀上的星星,拥紧由梦道:“一个崭新且极富战斗力的军人家庭,即将诞生。” 由梦幸福地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左臂搂住我的腰,羞怯地笑了起来:“你准备,准备什么时候------”或许是意识到难以启齿,由梦只说了半截,没道出下文。 我坚定地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可是等不及了,都。” 由梦笑怨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没娶过老婆啊,看把你可怜的!” 我睁大眼睛瞪着由梦,强调道:“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娶过老婆?本人严正声明,我至今未婚!” 由梦赶快道:“说突噜嘴了呢!” 此后的两个小时,我和由梦甜蜜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浪漫而温馨。 情不自禁地,我们融入到了一个特殊的氛围。我轻挽着她的胳膊,用嘴巴嘟哝着婚姻进行曲,与她一起进行结婚彩排。 或许,这正是我们共同的期待。 下午四点钟,我到洗漱室整理了一下仪容,把皮鞋擦到最亮。 我向由梦提出辞行,让她在家等我,晚上见。 由梦再三追问,我只说是有事处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矣。 由梦没阻拦,我走出房间,快步到了大马路上,打了辆txc,火速赶往望京。 先是去了付圣冰家!这姐妹俩一直是我的牵挂之一,完成了任务,我当然急切地想要告诉她们我真实的身份。 付圣依开了门,见我以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由得‘啊’出声来。 我笑问:“怎么,不认识了?” 付圣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喊了起来:“姐,姐,快出来,快来看啊。咱们家来了一个兵哥哥!”扭头望向我,疑惑地追问:“赵哥哥,你,你怎么突然穿,穿上军装了呢?” 我笑道:“我一直就是个军人!” 付圣依更是疑惑:“什么?那你-----” 这时候付圣冰也像天外飞仙一样蹦跳了出来,见到我后大惊失色:“我靠,老赵你这是干什么,穿的这么隆重?” 我笑道:“我要隆重地告诉你,其实我是一名军人。” 付圣冰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在我脑门儿上摸了一下:“呶呶,别逗了!没发烧吧你?” 我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逗你?” 付圣冰扑哧大笑:“像你这么坏的人,怎么会是军人?你呀,骗圣依还差不多,骗本小姐,哼,不信。坚决不信。” 付圣依赶快道:“我信,我信。姐,你是知道的,赵哥哥本来就是一个退伍军人嘛。” 付圣冰道:“都退伍了,褪色了,不算了。他和我们一样,是平民百姓。” 我道:“其实,我没有退伍。我一直是现役。只不过,我接受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卧底在天龙保安公司。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我在第一时间,来向你们说明我的身份!”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为什么非要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很重要吗? 或许,这是我潜藏在内心的虚荣所至。压抑了这么久,做坏人做了这么久,终于有资格明正身份,我当然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让我的朋友们,知道真相。 这算是一种漂白吗? 抑或说,这只是一种可笑的炫耀? 我无法下一个合适的定义。我只是觉得,向那些曾经因我而受过伤害的朋友们表明我的真正身份,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但是付圣冰不信,而且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付圣依也产生了怀疑。她们,毕竟都还是孩子。 付圣冰仍然是肆无忌惮地露齿大笑:“开什么国际玩笑!老赵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你是007特工?还卧底,哈哈,你一定刚刚看过卧底之王,对吗?” 付圣依也嘻嘻地笑道:“赵哥哥还挺幽默的呢!” 姐妹俩不信,我也没再让他们相信。也许终究有一天,她们会恍然大悟。 随后我淡然一笑,匆匆地告辞。 我觉得自己真够可笑。甚至是幼稚。 但是也许没有人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爽朗感觉,那是一种在黑暗中跋涉终于见天日的欣喜。这种感觉,我需要让某些人共同分享。 我紧接着又去了伊士东酒店。 当我穿着笔挺的军装,走进金铃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金铃,包括她的两个贴身女保镖。 金铃惊愕地站了起来:“你,你这是------” 我直截了当地笑道:“我是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一名现役军人。” 我顺势坐了过去,金铃疑惑地靠在我身边,上下打量我一番,久久未言。 两个女保镖相视一怔,其中一个道:“赵大队长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早就退伍了吗?” 另一个也道:“是啊是啊。哎呀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一定是金总电影里的男主角的造型。金总有一部电影预算,不正是以一个军人当主角吗?” 金铃扭头冲她们道:“你们瞎猜什么!好了,你们先出去一下。” 二位女保镖嘻嘻一笑,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出了办公室。 金铃小偷小摸地走到门口,将门插紧,然后扭达身来,张开双臂,极其妩媚地走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给了她一个轻微的拥抱。 金铃俏眉轻皱地埋怨道:“不深情,一点儿也不深情。” 我扶着金铃的肩膀,迫使她坐了下来。我望着她,一本正经地道:“金总,你坐好。我想,很多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金铃挑眉瞧着我:“你要解释说,你是一名现役军人对吗?这个,我相信。” 我一愣:“哦?为什么?” 金铃道:“在你身上,有一种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正气。” 我追问:“但是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既然我是一个现役军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保安公司?” 金铃微微一思量:“那我不管!懒得去想!不过,我觉得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我苦笑道:“好吧,时间不多了!咱们长话短说。其实,我之前的退役,是由我的上级和我,共同策划的一个假象。我经过了重重考验,如愿进入天龙保安公司,就是为了摸清天龙公司的反动底细,进而配合政府,一举将其消灭。陈富生是我们国内最大的反动头目,而天龙集团名下的天龙保安公司,则是一个披着保安公司外壳的恐怖组织。很多政界名流和社会名流的刺杀暗害,都是陈富生一手策划的!而且,他们实际上,是日本反华势力在中国培植起来的一股力量。这股邪恶的力量,遍及全中国,正准备策划一次大规模的反政府起义。国家早就将tl组织视为眼中钉,多次想方设法派遣卧底打入其内部……就这样,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我将大体的情况,向金铃说明了一下。 金铃呆呆地望着我,随即一笑:“很惊险,也很离奇。但我相信,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应该能察觉到不少苗头。我还想求你一件事,现在天龙保安公司覆灭了,几乎所有的天龙骨干被我们控制。但是我的望京大队,有相当一部分人绝对可靠,比如说李群涛金彪他们。我希望你能留他们继续为金氏集团服务。他们现在完全有能力,将金氏集团的安全工作做到万无一失。” 金铃笑道:“我也没说过要,要解聘他们呀?” 我道:“可是,可是天龙公司已经灭亡。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名分!是另外一个东家!” 金铃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这绝对没问题。包在我金铃身上!但是,你现在的身份,让我有点儿,有点儿暂时不太容易接受,还不适应。” 我道:“你会适应的! 金铃微微地低头思量片刻,突然间拉住我的胳膊,面带羞涩地道:“要不,要不今天去我家,让我进一步熟悉一下你现在的身份?” 我顿时一怔,很明显,金铃是在向我发出某种暗示。 我心里禁不住苦笑良久,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将另外一些真相,告诉她? 犹豫了再三,我还是决定暂时缓一缓。至少,现在时机尚不成熟。金铃对我的感情,不是心血来潮,如果我贸然让她知道,我之所以同意她做我的女朋友,是另有隐情。那她也许从此将会对爱情,彻底地失去信心,甚至怨恨我一辈子。 理所当然地,虽然金铃苦苦挽留,我仍然没有做过多停留。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去处理。 挥别金铃,我径直去了301医院。 让我欣慰的是,齐梦燕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一间高档病房。这说明,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她还没醒,她很坦然地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相反,竟然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在她身边坐下,审视着这个曾与我有过诸多瓜葛的漂亮女孩儿,禁不住感慨万千。 尤其是,当她选择这样一种解脱的方式时,众多情景在脑海中再现。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相当伟大! 然后我转身去找了医生,从医生口中得知了齐梦燕目前的情况。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她已经基本上脱离了生命危险,假以时日,她应该能恢复如初。 我心里终于多了几分欣慰,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将自己的身份,分别告诉了付氏姐妹和金铃,又了解了齐梦燕的伤势,我终于像是了却了心事似的,专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画蛇添足,但我觉得,以这样一种方式表明身份,是一种诚挚和尊重。 回到我们的房子,由梦正往墙壁上贴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贴我们的照片。心灵手巧的由梦,将我们之前的照片,在墙上贴出一个很漂亮的图形框,既起到了一定的装饰作用,也让我们一目了然地回顾起往昔的时光。 我赞美了由梦几句,由梦用一个深情的拥抱,感激着我的赞美。 随后,我给李树田和乔灵打去了电话,准备叫上他们,与孙玉敏和眉姐汇合,晚上一起坐坐,算是庆功会之前的预热。 但没想到的是,公安部对李树田和乔灵,都有安排。他们没时间脱身。 无奈之下,今晚,只有我们几人,外加程心洁和丹丹,以及由梦,订好了特卫局旁边的一个酒店。 长久的压抑之后,我相信这是第一次可以不用去考虑任何威胁地去吃饭喝酒聊天。在天龙公司的日子里,不管干什么,哪怕是睡觉,都要提起十分警惕。每次的酒场我更是难以放松,因为我只要犯了一丝疏忽,便有可能导致我全盘皆输。 因此,我准备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即使一醉方休,又何妨? 第五卷001章 晚上的聚会,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六个人,六种心声,在酒杯的互碰之中,倾诉出来。 氛围相当不错,几位女将酒量了得,而且都是喝的白酒。眉姐更是豪气万丈,酒量惊人。 彼此闲聊倍至,不亦乐乎。 但是酒场进行到尾声,眉姐的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甚至还扭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处的湿润。 她的心情,我和孙玉敏最能体会。因此我们不失时机地上前敬酒劝说,以帮其走出阴影。 我冲眉姐追问道:“眉姐,由局长说是想让您加入特卫局,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眉姐苦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这股子热情啊!罢了罢了,我准备带远泽离开中国,去美国,或者去新加坡。” 我和孙玉敏相视了一下,孙玉敏急促地道:“眉姐,这个您可要考虑清楚呢。在哪里都不如在自己的国土上,方便,亲切。” 眉姐轻叹了一口气:“我能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喝酒-----” 举杯饮尽酒中酒,万缕忧思,千般惆怅。 酒场进行完毕,我送眉姐去了她的住处。 由局长给她安排的地方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她曾经的豪宅,却也温馨舒适。 跟眉姐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我给她沏了一壶茶水,然后离开。 招待所门口,孙玉敏正和由梦闲聊。程心洁则和丹丹拉着手,互相倾诉着女孩儿心事。 见我出来,由梦快走两步凑上前来,追问道:“怎么样了,眉姐她?” 我道:“没事儿。眉姐就是有点儿,有点儿适应不过来。要知道,这次行动的胜利,是眉姐拿家庭的代价换来的!” 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叼起一支烟,说道:“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喝酒犯困,先回去休息休息。” 程心洁斜着脑袋瞧了瞧我和由梦,嘻嘻地道:“行了别害臊了,你们可以回你们的爱巢了!梦梦姐都提前把婚房装修好了呢。好羡慕。不像我和丹丹姐,无家可归喽。” 不知为什么,听程心洁这样一说,我心里竟然多了几分酸楚。是啊,在天龙集团潜伏的时候,虽然身在虎穴,但是却拥有着优厚的物质生活条件。几套大房子,办公大楼和办公室那是相当宽敞明亮。我们几个人住在一起根本不觉得拥挤。但是回到特卫局,将意味着我们不再享受如此奢华的生活条件,一切都得从简了。 由梦跑过去冲程心洁兴师问罪,逗起嘴来。我则走到丹丹身边,有些话,不知道怎样提及。 丹丹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笑道:“赵大哥,我就先跟心洁住一块就行。你什么时候累了就找我,我帮你解乏。不过恐怕为你服务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事情,由梦都能做哩。” 她虽然是面带笑意,但我却看出了她神色中的酸楚。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自己和丹丹之间的缘分即将告一段落,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地为我按摩为我洗衣做饭了。因为我和由梦即将走向婚姻殿堂,丹丹不可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想一想丹丹的好,心里酸酸的。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挺清晰地占据在心头。 我轻拍了一下丹丹的肩膀,却不知说什么好。 丹丹一笑:“行了赵大哥,你和由姐姐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哟!” 那边,由梦正向程心洁兴师问罪,程心洁据理力争,一时间,气氛显得相当诡异。 最后由梦走到我面前,略有些尴尬地道:“今晚,今晚在这儿住吧。我想,我想陪陪心洁她们。” 我点了点头:“好啊好啊。我也正想跟孙队长聊聊。” 程心洁起哄喊道:“我们不让你陪,孙队长我们代陪了!你们俩呀,好好陪陪对方就行!是不是啊丹丹姐?” 丹丹回之一笑,望着我们。 我和由梦尴尬在原地,由梦脸涨的通红。 但最终,她还是没选择跟我回家。尽管,我们那个家,已经装饰的相当温馨。 或许,由梦是在坚守自己的某些底线。这一点,我很欣慰。 接下来的时间,我当然是抽出时间来多陪陪由梦。她尚未接受回首长处的命令,因此空余时间也相当充裕。 我们当然也谈到了婚姻方面的问题,实际上,我们已经都迈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对此,由梦委婉地表态:等庆功大会开完,我们就具体商议结婚事宜。 我们许久的期盼,似是终于有了眉目。 庆功大会前一天,眉姐突然找到我,让我陪他去特卫局的临时特别看守所,见见陈富生。 我理想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好拒绝。 眉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因此,在去之前,她特意跟由局长打了招呼。 特别看守所。这里戒备森严,有公安部和特卫局专派的警卫人员看守。统筹负责看守处工作的,便是由局长的王牌秘书,方秘书。 来到方秘书的办公室,方秘书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在此之前,由局长已经将基本情况告诉了方秘书,因此,方秘书对我们的突然造访,并不觉得突兀。 闲聊了几句,方秘书对眉姐这种舍小家顾大家的精神,赞叹不已。眉姐谦让了几句,频言惭愧。 方秘书转而又冲我发表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谁都想不到。赵秘书这一去,可是在特卫局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啊!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了,你这个中南海第一警卫,总算是没让大家失望。你是不知道,你这一退役,让所有的干部战士们都觉得惋惜。尤其是你加入了天龙公司,那更是风声雷动。所有的干部,所有的战友,基本上都觉得自己心目中的丰碑倒塌,整个特卫局,曾一度陷入一股热议当中。从当初的特卫局丰碑,到一阵阵骂声。你可是把我也给弄糊涂了。不瞒你说,你加入了反动组织,就连我都偷偷地骂过你好几回。好在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你的丰碑形象将会在特卫局重新树立!我们的英雄,仍然屹立!” 我拍了一下方秘书的肩膀:“得,得了。你就别埋汰我了行不行?还丰碑,还英雄,我可没那么大的影响。” 方秘书道:“你还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告诉你赵秘书,你加入了天龙反动组织之后,我们很多工作都受到了影响。简单举个例子,就连报名警卫队的干部都少了!你是知道的,以前警卫队的大门,所有的干部学员,那可都是恨不得施展缩骨功往里挤啊。今年倒好,报名的仅是去年的三分之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受到你这个曾经的丰碑的负面影响,不少干部献身警卫的决心有了动摇。而且咱们部队的干部转业,也受到了影响。以前干部一转业,不用由局长打招呼写介绍信,单位抢着要。但这段时间就格外不景气,既使由局长给打了招呼,安排起来都有点儿困难。为什么,丰碑的倒塌,砸倒一大片啊!” 我赶快道:“行了行了,方秘书我发现你现在的嘴皮子是越来越彪悍了。什么事儿经你一说,那都得使用夸张手法。行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得跟眉姐去见见那谁。” 方秘书收敛住眉飞色舞的神色:“那行。理解,这样,我带你们过去!” 我点了点头:“谢谢。” 就这样,在方秘书的陪伴下,我们一起去了关押陈富生的那间屋子。 看起来公安部和特卫局对这位一号反动头目相当重视,门口的两个警卫,一个是特卫局的,一个是公安部的。这种警卫方式,看似有些戏剧。 我们走了进去,总体来说,陈富生呆的这间屋还算不错,宽敞明亮。只是面前有一堵只留有一扇门和一个窗口的隔墙,将陈富生和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和眉姐在外面坐了下来,方秘书点头告辞,在外面等候。 在那小小的窗口里,我们见到了陈富生。 确切地说,他并没有多少改变。但是说来也够奇怪的,他原本是不喜欢留胡须的,但这一刻,我却猛然发现,他嘴角上方的胡须渣子,竟然格外明显。 而这些胡须渣子,也许是唯一见证他此刻狼狈处境的重要证据。 他的气色不错,很坦然地坐了下来,叼上一支烟,烟气从窗口处散发出来,勾起了我的烟瘾。我也叼了一支。 他甚至还言不由衷地笑了笑:“你们,来了?” 眉姐望着陈富生,双手充满了忐忑的举止:“很,很意外吗?” 陈富生轻笑摇了摇头:“一点儿都不意外。作为你们的猎物,你们当然要来看一下。” 眉姐道:“但你还是远泽的父亲,我的丈夫。凭这一点,我难道没资格过来看看你?” 陈富生继续笑:“说的真好听啊。不过,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真的赢了?” 眉姐道:“我们赢了,但代价是毁了家庭。” 陈富生皱眉轻吟:“你可真高尚。” 眉姐强调道:“是你一步一步走向了深渊。我想拉你一把,但你根本不让。没办法,我只能做出痛苦的决定。富生,你,你不介意我仍然这样称呼你吧?” 陈富生一耸肩膀:“当然不介意。自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已经划清了界限。你可以随意地称呼我,称呼我什么,我都不介意。” 眉姐极力地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背,背叛?你说我背叛?好吧,那我充其量只是背叛了你一个人。而你,却背叛了整个国家。” 陈富生一扬手:“别说的这么富丽堂皇!远泽,远泽他还好吗?” 眉姐道:“他现在,现在住在朋友家。” 陈富生道:“以前的时候,远泽闯了祸,有他老爸摆平。但现在,天龙垮了,一下子全垮了。他惹了事,你能给他摆平?相信,受不了多久,他也会和我一样的下场。” 眉姐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远泽步你的后尘。绝对不会。我会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让他受到最好的教育。” 陈富生道:“算了,别唱高调了。如果能,远泽也不会-----” 眉姐打断陈富生的话:“那你就等着瞧好吧。” 听着夫妻二人的谈话,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于是我冲眉姐道:“眉姐,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 眉姐伸出胳膊拉住我:“你不用回避。” 陈富生将目光瞧向我,很深沉地吐了一口烟雾,笑着呢喃了起来:“背叛,背叛。众叛亲离。哼哼,我陈富生竟然也有这么一天。赵龙,如果我还有机会出去,我第一个要宰的人,就是你。” 他的话,我并没感到意外。但我也没有感到惊恐,我笑了笑:“恐怕你这辈子都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 陈富生高深莫测地道:“小兄弟,告诉你,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的眼睛,也许会欺骗你。” 我一愣:“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陈富生扑哧笑了,笑的很诡异:“花招?我陈富生还用得着耍花招?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反思了,反思一下,你们真的赢了吗?你们赢在了哪里?难道,把我陈富生关在这里,就是你们赢了?笑话!” 我和眉姐相视了一下,眉姐俏眉轻皱道:“他疯了!还在异想天开。” 我不便答话。 我们并没有逗留太久,当我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富生仍然是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我们走到门口,陈富生重复了一句:“你们,真的赢了吗?” 我们没有理会他,走出了房间。 方秘书带我们离开,我们没再作停留,驱车回返特卫局。 路上,眉姐的表情有些凝重,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家庭破碎更残酷的事情呢? 眉姐目视前方,轻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他。被关起来,还这么狂妄。他以为他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以为还会有奇迹发生。” 我无法回话,只是静听着眉姐的自言自语,心里甚是同情。 返回特卫局,当天下午,由局长派人将新军装送到我的临时住所,由梦开始小心翼翼地为我缀钉军衔领花。 我静静地望着由梦俏美的样子,想给她深情一吻,又怕会惊扰她的陶醉。 正望着入神,由梦突然‘啊’了一声,说道:“不对呀不对呀。赵龙,多给了两颗星。” 我一惊,望着由梦手中装放五星的小塑料袋。这才注意到,由梦已经将两对星星缀钉到肩章上,但里面竟然还有两颗星星。 “是不是弄错了?”我问。 由梦轻盈地吐着泡泡:“不可能弄错!”她的眼睛一亮,近乎膜拜地望着我:“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提了一颗星?中校升上校了?” 我挠着脑袋:“哪有那么快啊。不过,由局长倒是提过这事儿。” 由梦道:“肯定是升职了!赵龙你太伟大了,转眼之间就正团了-----天啊,你比直升飞机升的还快。” 我笑道:“拉倒吧。这事儿蹊跷,得问清楚。” 于是我径直给由局长打去了电话,经过核实,才弄清楚,自己果真升职了!只不过,具体程序要等到庆功大会之后再走。 神出鬼没的升职!由局长派人送来新军装的时候,竟然只字没提! 突然间升了一颗星,由梦陪我兴奋了好久。当她从兴奋中醒来,马上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刚才她明明是按中校的格局缀钉的,这样一来,肩章基本上作废了!得把星星弄下来,重新布局缀钉! 由梦禁不住埋怨起由局长来:“这老爸,不早说。害得本姑娘白忙活一场,浪费了一套校牌。可惜啦。” 我轻轻地拥住她,亲吻她的头发:“那就辛苦老婆大人,再去帮我申请一副?” 由梦幸福地望着我:“弄一副简单。但问题是,你怎么谢我?” 我坏笑道:“这更简单!我提前奖励你----” 又是一个深吻,吻红了她的脸。 我们幸福相拥,暗许此刻,既成永久……… 002章 次日,庆功大会如约召开。 公安部和特卫局的重要领导的名字,已经在主席台上占位。但人,还没到。越是重要的领导,越会最后出场,这是潜规则。 两个单位各选派了数百名干部骨干代表,参加了此次庆功大会。 齐处长主持此次庆功会。 我和眉姐、孙玉敏,以及公安部的乔灵、李树田,坐在第一排,安静地望着主席台。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是万分复杂的!这种荣誉得来的艰难,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两个单位在一起,理所当然会暗中‘较量’一番。而这种较量的方式,往往是赛士气。战场之外,塞士气的最佳方式,便是拉歌。 一时间,特卫局和公安部歌声浩瀚,旗鼓相当。 九点钟,由局长和两位副局长,以及公安部的林副部长带领的几个公安部高官,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了主席台。 按照程序,齐处长率先介绍了一下与会的诸位领导,然后开始发表陈词:“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就在几天前,在特卫局和公安部的携手下,将全国最大的反动组织----tl集团,一举消灭。tl集团,既天龙集团。他们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可能大家并不是十分清楚。可以这样说,这个反动组织,渗透到了全国各级政府机关,并且在社会上,商界,都是称王称霸。想当年,叱咤东北的乔四儿,都没有tl集团老板陈富生那样的风头。甚至连我们政府、军队的一些高官,见了这位反动头目陈富生,也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狡猾,阴险,跟日本反华势力勾结,试图在中国内部造成重大影响,甚至要覆灭我们的国家……尽管这样,我们仍然无法直接下手铲除这个组织。因为它实在是太强大了!他的分部,遍及各省各市。在没有完全掌握对方详细情况的条件下,我们一旦出击,相当于拳头打在棉花上,收效甚微。因为它们就像是蚯蚓一样,剁掉任何一截,对他们来说都不致命。甚至说,会让他们狗急跳墙,届时,整个国家将陷入一种特殊的灾难之中。因此,公安部和特卫局,先后派遣侦察员,打入敌人内部,目的就是要摸清敌人的核心机密,掌握天龙集团的组织结构,从而一举将其消灭!” 齐处长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正是因为这几个人的义无反顾,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们身入虎穴,与敌人斗智斗勇,经历了重重的阴险试探,经历了常人无法体会的艰辛。请记住他们的名字吧。特卫局赵龙,特卫局孙玉敏;公安部李树田,公安部乔灵。他们都是国家的勇士,是国家的骄傲。当然,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臣,既不是特卫局的特卫人员,也并非公安部的在编警员。她是一位杰出的巾帼英雄,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大义,她毅然与敌人周旋,与陈富生周旋。为了我们的胜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牺牲了家庭,牺牲了豪门生活。她就是眉姐,陈富生的,夫人。” 在齐处长介绍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眉姐微微地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我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那必定是一种五味翻滚的感觉。 齐处长重点介绍了一下我和孙玉敏,随后由公安部的一个两杠三,介绍李树田和乔灵的事迹。 接下来,便是述职报告。我们四人分别上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赢得了阵阵掌声。 当然,眉姐不属于公安部和特卫局的编制,因此不能称其为述职。但是她的讲话,却极具震撼力。当她往台上一站,那就是一道风景,同时也是一个标志。 在讲话的过程中,眉姐几度哽咽,掌声此起彼伏,大家纷纷为她送去最热烈的敬意。 之后的程序,便是宣布立功受奖名单。 由局长亲自宣布:“经过公安部和特卫局研究决定,报请中央批准,给予特卫局中校警卫秘书赵龙同志,记个人一等功一次,军衔晋升一级,由中校升为上校。赵龙同志在潜伏过程中,机智果断,英勇沉着。数次通过了陈富生近乎严苛的身份试探。在出现突发情况的时候,能够及时做出最佳反应,多次避免重大损失………尤其是在抓捕反动头目陈富生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意外情况……形势多变,陈富生极其狡猾。在最后的关头,赵龙同志急中生智,为了稳住陈富生和控制天龙高层。赵龙同志采取了自我暴露的方式。事实证明,他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正是因为他的急中生智,才不至于让狡猾的反动头目陈富生逃脱。他在这次行动当中,发挥出了尤其重要的情报和统筹作用。没有他的配合和掌握一手材料,我们这次卧底行动就无法取得圆满胜利。” 由局长稍微停顿须臾,热烈的掌声之后,由局长接着宣布:“给予中校警卫队队长孙玉敏同志,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孙玉敏同志是继赵龙同志之后,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又一成功典范。在此之前,在赵龙之后,我曾经先后安排过两次打入敌人内部的行动,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敌人的警惕心很强,靠正常渠道打入敌人内部,几乎是不可能了。关键时候,孙玉敏同志临危受命,利用了自己的独特方式,成功地打入敌人内部。他反其道而行之,借助眉姐的帮助,迅速在敌人内部占据一席之地。在粉碎反动集团的过程中,孙玉敏同志积极配合赵龙同志,配合眉姐,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可以这么说,如果赵龙是先锋的话,那孙玉敏就是后勤保障,二者缺一不可。” 雷鸣般的掌声之后,由局长继续宣布:“再说眉姐,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在这里,我也不便公布。经过协商,报请政治局首长批准,授予眉姐‘正义使者’荣誉称号。眉姐的行动,就是一面旗帜,她的事迹,将永远铭刻在我们心里。” 说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确定,眉姐并没有同意由局长的安排,被特招进特卫局任职。也许,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或者是离开。 眉姐的荣誉,源于她为了国家做出的巨大牺牲。 接下来,乔灵和李树田,分别荣立二等功,警衔提一级,警级提一档。 然后是受奖仪式。公安部挑选了一分部警花,特卫局派遣了七大队的文艺女兵,充当礼仪。 在热烈掌声中,由局长从礼仪女兵手里接过证章,将证章递给我的一瞬间,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我还是克制住了,甚至还流露出一丝饱含复杂心绪的微笑。 向由局长敬礼,由局长还礼。然后冲在坐的公安和特卫局战友们,深深敬礼。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见证着这个伟大的时刻。 其实不管什么大会都有固定的套路,在授奖完毕之后,公安部和特卫局的首长,肯定会滔滔不绝地提要求,压担子,号召大家向我们学习。由局长指出:虽然以陈富生为首的反动组织覆灭,但是国内的安全形式并不容乐观。针对国家高层和政府机关的破坏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这就要求我们要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苦练各项本领和技能,随时接受祖国和人民的考验…… 庆功大会结束,我们几个受奖者,上台与公安部和特卫局的首长们,合影留念。 然后,各单位有次序地撤离现场。 我们合完影,由局长嘱咐道:“晚上和公安部的几个功臣一起坐坐,吃顿饭。记住,六点一刻,贝森酒店。” 之后,我们几个所谓的功臣,也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出了礼堂门口,不少公安系统的与会干警还聚集在门口,兀自地交谈着什么。我左右了观瞧了一番,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参谋!他正在不远处蹲下来系鞋带。我走过去轻轻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黄参谋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皱眉喊了一句:“谁?” 当他看清是我后,刷地笑了:“是我们的大英雄啊。你又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我笑问:“什么意思?” 黄参谋笑道:“赵秘书啊,你可是把所有人都给骗了!谁都以为你误入了歧途,结果你-----我啊,对我以前对你的不理解表示道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由局长的爱将,说退役就退役了,说当保安就当保安了?哈哈,原来----” 我打断他的话:“行了黄参谋,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改天我请你喝酒。” 黄参谋道:“我请你,我得请你!”伸手摸了一下我肩膀上黄烂烂的星星,开玩笑道:“我得主动跟上级搞好关系,主动请上级吃饭。你可真是坐上火箭了,这才几年先正团了!想当初你副连的时候,我也是副连。你正连的时候,我还是副连。这不,你正营的时候,我是正连。你副团的时候,我正营。你现在都正团了,我还是正营。足足矮你两级啊!” 我笑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 黄参谋道:“不嫉妒不行啊。哈哈。行了,我得先回去了,首长处有事儿,等着我回去安排。” 我点了点头:“代我向大家问好。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看。” 黄参谋笑道:“一定,一定。” 目送黄参谋离开,我禁不住回顾起了往昔的美好时光。 再一扭头,我顿时眼睛一亮,发现由梦正笑着冲我走了过来。 她今天也参加了庆功大会,因此穿了军装。她穿军装的样子,相当俏美可人。仿若绿色天使。 由梦在我面前停下,望着我肩膀上的星星笑道:“两杠三正团,肩膀上扛的星星多了就是好看。不过还不知道会给你安排到哪个岗位上去。估计回首长处是回不去了。” 我问:“为什么?” 由梦道:“你见过哪个首长处有正团职警卫秘书吗?” 我笑道:“副军职都有。正团为什么不可以?”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又跟我抬杠。副军职是有几个,但都是例外。他们都相当于副局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也许会被安排到局处机关,或者去基层当,当大队主官。” 我苦笑:“不会这么残酷吧。这么说,我已经不能再-----” 由梦冲我‘嘘’了一声:“别瞎议论。隔墙有耳。走吧,我给你当司机!” 我轻拍了一下肩膀上黄烂烂的校牌,暗自感慨:“都正团了,连个座驾都没有!悲哀啊!” 由梦反脚轻轻地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脚,笑怨道:“牢骚!我看啊,你是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给侵蚀了!享受惯了是不是?哼,接下来,我要帮你纠正一下长毛的思想!” 我道:“我思想纯洁着呢!” 由梦左右瞟了一眼,问:“眉姐呢?还有,孙队长呢?” 我摇头:“不知道。一出来就没见着他们。” 我们开始用眼睛扫瞄他们的身影,但是突然之间,身旁两位与会公安干部的议论声,却不怎么和谐地进入了我的耳朵: 公安甲:那个女人,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没准儿是陈富生包的2奶。一看陈富生要玩儿完了,所以才投靠了政府。这种人啊,两边倒,哪边得势,倒向哪边。 公安乙:是啊。谁娶到这种老婆算谁倒霉,连自己老公都出卖!人啊,为了自己活命,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家人都出卖。这种人,容易当叛徒…… 公安甲:女人漂亮了,都是狐狸精。真搞不明白,像她这样见风使舵的角儿,还弄了个什么荣誉称号?媚术,绝对是给首长施展了什么媚术。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陈富生的同党,应该被隔离审查才对! 公安乙:right!漂亮的女人,是祸水。祸水红颜嘛。但是漂亮也是资本,说的话,别人信。 …… 很明显,他们所指的坏女人,是眉姐! 听到这番议论,我实在是淡定不了了!这两个喜欢嚼舌根子的家伙,竟然拿眉姐出来侮辱挑唆,岂不令人愤慨? 由梦也气愤的不行,使劲儿地吐了一口泡泡,在嘴角处爆破,朝他们愤愤地地走了过去。 我紧跟上,在二位长舌警官面前站定。 二人见到我们,先是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公安甲嘻嘻地指着我:“赵,赵龙!羡慕啊,卧底回来,咔一下子就正团了!来,认识认识,我是公安部xx处的席光明。他是我的同事,一个部门的,叫柳涛。” 被称作柳涛的警官也伸出手来,试图与我一握:“执行卧底任务就是好,回来直接提一颗星,兄弟可是羡慕嫉妒恨啊。不知什么时候,上面也重用一下咱,让咱也出去卧卧底,这警衔,都三四年没提过了。悲哀啊。” 我直接放了他们鸽子,手往后一缩,兴师问罪道:“背后说别人坏话很好是吗?我告诉你们,眉姐为了国家连家庭都不要了!她做出的巨大牺牲,是你们任何人无法体会的!” 由梦补充道:“你们的思想很危险!眉姐怎么招你惹你了,凭什么把眉姐说成那样?” 二位警官收回手,尴尬地望着我们。 席光明微微低下头:“就随便说说,没必要这么当真吧?” 柳涛则直接反击道:“言论自由!我们谈什么关你什么事?”上下打量我几眼,皱眉道:“瞎jb管闲事儿!” 我没想到他会骂人,更没想到在公安部的系统当中,竟然还有这种不伦不类的货色。刚才我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听他这一骂,我何须再忍?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力量,我当即蹬出一脚,踹在柳涛腹部,柳涛一个踉跄,后退倒地。 席光明见此情景,也攥了拳头,冲我虎视眈眈地骂道:“要打架?都来看啊都来看啊,卧底英雄打人了,卧底英雄打人了----” 我是既想笑又来气。这种人,怎么混进公安队伍的? 不一会儿工夫,特卫局和公安部的与会干部们,纷纷围了上来。 更是意想不到的是,我与这二位公安人员的冲突,竟然引发了特卫局和公安部的摩擦。越来越多的公安干警,越来越多的特卫局军官,加入到了摩擦队伍当中。 理论变成了骂声,骂声引发了出手…… 一时间,局面显得难以控制。 003章 迫不得已,我和由梦又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争取将这一场争斗,消灭在萌芽状态。 但是,两边都已经剑拔弩张,张开了架式,理论的步伐,远远跟不上武力。一场拳脚较量,越来越激烈。 要知道,特卫局前来参加此次庆功大会的,都是身怀绝技的特卫干部,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各个首长处的警卫参谋或者警卫秘书。公安部虽然也不乏高手,但是跟特卫局的国家特卫比起来,实在是显得弱不禁风了。 都是热血男儿,很多时候,容易冲动。更何况,公安部的那二位仁兄,的确也有些不识实务,太过火太嚣张了,在特卫局的地盘上都敢如此放肆! 但是仅凭我和由梦之力,实在难以控制局面。望着纠打在一起的人群,由梦焦急地向我兴师问罪:“都怪你,动什么手呀?看来,事情有些难以收场了!” 我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仍然会动手。因为眉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崇高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能够成功将tl组织一网打尽,眉姐应是头功。她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放弃了自己家庭的幸福,放弃了豪门生活,却得来了公安部同仁的嘲笑和讽刺。这个,我实在看不惯。或许,这段时间的潜伏生涯,不仅没有收敛住我的暴脾气,反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看不惯的事,我赵龙就要出来管一管。 冲突继续进行中,然而实际上,没用多少时间,公安部的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收拾的狼狈不堪,很多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上百人的场面,上百人的冲突,仿佛被一根火柴轻易点燃了。这是眉姐的号召力,还是我赵龙的号召力? 冲突直至由局长和林副部长二位重量级首长赶到,才得到彻底平息。两边的人迅速站成两队,成对峙状态。而我们的人不约而同地围拢在我身边,仍然是气的不成样子。 由局长和林副部长在两队中间站定,由局长左右瞟了几眼,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混蛋!是谁,是谁挑的头。给我站出来!” 由局长很少骂人,这一骂,足见他已是相当气愤。 林副部长也冲公安部的警官们发出了同样的吼问:“是谁惹的事?” 公安部那边没动静,那两位挑事儿的家伙紧缩在队伍中央,不敢露头。 我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走,冲由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由局长,是,是我!” 由局长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我,骂道:“你本事大了是吧?执行了一次卧底任务,回来就给我整这么一出?一个正团职干部,你对得起你肩膀上扛的责任吗?去,给我向公安同仁道歉!看我完事怎么收拾你!” 由梦站了出来,冲由局长央求道:“由局长,这事儿不怪赵龙!” 由局长一摆手:“你不用解释!在我们的礼堂门前,公安部是客。不管谁对谁错,动手就是错上加错!” 紧跟着几乎所有的特卫局干部都向前一步,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自己的愤怒。而我,则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林副部长显得有些尴尬,问了几声后没人承认,他走到由局长面前,脸色有些铁青。 由局长一摆手,怒视于我:“这个赵龙!刚刚立了功受了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处理你,军纪何在?” 由梦继续央求道:“由局长,真的不怪赵龙。您听我们解释一下行不行?” 由局长愤然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冲特卫局干部们道:“你们,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孙玉敏带队,所有参与的干部,去操场给我跑个五公里!不不,十公里!你给我挨个检查,不出汗衣服湿不透,就别给我回单位!”转而将头扭向我:“你,赵龙留下!不给你紧紧弦,不知道你会给特卫局捅出什么篓子来!” 孙玉敏稍微犹豫了一下,果真带着诸位骨干跑步去了。现场,只留下我和由梦二人,外加公安部那些被打的狼狈不堪的同仁们。 由局长继续用极具杀伤力的目光瞧向我:“去,给公安部的同志,道歉!” 虽然心里有气,但我还是忍气吞声地走到了公安队伍面前,敬一军礼,发表歉意:“对不起,公安部的同志们,是我,是我一时冲动,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保证以后一定搞好团结……” 在我道歉的间隙,我听到由局长突然冲由梦吼了起来:“由梦,你也去!去操场上跑步反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证明由梦已经跑步离开。 林副部长见此情景,赶忙冲由局长道:“老由,不用这样。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做?” 由局长冲林副部长笑了笑:“在我们地盘上起了这么大的摩擦,我们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正在这时候,眉姐和乔灵从旁边走了过来,见此情景,她们加快了脚步。李树田紧跟其后,小跑起来。 林副部长尴尬地冲由局长道:“老由,真不好意思。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但晚上的酒,咱们该喝还得喝!这样,我先回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你放心,是谁的责任,我一定不会姑息迁就!” 由局长笑了笑,意在默许。 乔灵和李树田入列,林副部长下令打道回府。 眉姐则凑到由局长跟前,追问:“这是怎么了,由局长?” 由局长搪塞:“没什么。回去休息吧!赵龙,你跟我过来!” 我忐忑地跟在由局长身后,启步去了他的办公室。 进门后,我直挺地站好,静候由局长发落。 由局长一扬头,我会意,转身关好门。 由局长坐在办公桌前,淡淡地说了句:“坐。” 我赶快摇头:“不敢。” 由局长提高音量:“让你坐你就坐!” 我这才向前几步,忐忑地坐了下来。但是我的屁股像是长了疮似的,不敢实坐,半虚着欠着身子,随时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由局长轻饮了一口水:“说吧,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由局长是要考验我,赶快表态道:“由局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写检查!” 由局长一摆手:“行了小赵,别玩儿虚的了!你要知道,刚才如果我不骂你,公安部和特卫局较起真儿来,那可真闹笑话了!你肯定认为我不通情理,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你。不是我老由软弱,很多事情我必须要考虑全局。试想一下,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假如跟公安部较了真,后果会怎样?老林是个火爆脾气,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也都对特卫局有些成见。与其让冲突演化成特卫局和公安部的矛盾,不如直接把它掐灭在萌芽状态。你说对不对啊小赵?”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舒坦多了!是啊,我考虑的,仅仅是少数几个人的利益;而由局长,却心系特卫局和公安部,甚至是国家。因此,他才发扬风格,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人身上,这样一来,就算公安部的人心里有气也没处发挥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由局长见我沉默,接着道:“不瞒你说,老林一直对我有成见。我们两家安插卧底进天龙公司,原本我是想跟公安部合作,但后来发现公安部内部有很多天龙公司的眼线,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只能放弃与公安部的合作。老林对此很生气,所以,今天我一旦跟他较真,很容易激化公安部和特卫局的仇恨。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我赶快点了点头:“明白,明白。由局长考虑的是。” 由局长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我将刚才一事,向由局长做了详细的汇报。 由局长听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些公安部的蛀虫!整天就知道发牢骚贬低别人,不务正业!” 我附和道:“是啊。我当时是一忍再忍,迫不得已才----才冲动了一把。”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眉姐的付出,你都见证了。遇到这种人诋毁她,你当然看不惯。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好好休息两天。” 我近乎急促地道:“那-----那由局长准备把我,把我安排到-----”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至于你的岗位调整,这个嘛,再说,再说。” 我急道:“由局长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梦想着回特卫局继续自己的工作。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由局长笑道:“傻女婿!四月份之前,你是别想了!” 他竟然称呼我‘傻女婿’? 一听这个称呼,那是相当亲切!我心里澎湃不已。 他喊我女婿,我当然不能怠慢,也轻声道:“岳父大人,您是说,四月份之前,您会给我安排其他的任务?”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提醒道:“注意称呼。工作场合别胡闹,私下里这样叫行,工作时就不行。” 我委婉地将了由局长一军:“这是受您的启发。” 心里却暗暗埋怨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兴百姓点灯? 由局长扑哧笑了:“你啊!四月份之前,你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参加三月份的世界警卫交流会,有没有信心打败凯瑟夫?凯瑟夫可是扬了言,只要你参加,五个回合之内就能把你打趴下!” 我精神一阵振奋:“那太好了!凯瑟夫,他什么时候扬的言?” 由局长道:“上个月,伊塔芬丽来过北京。她还问起过你。准确地说,她今天来过三次北京。” 我道:“我们见过一次。由局长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拿下冠军,给特卫局争光!” 由局长点了点头:“你要是能拿下冠军,我给你再庆功!我会邀请几个首长,为你庆功!”由局长强调了一下,看的出,他略显苍老的脸上,也绽放出几许振奋。 我试探地追问:“那,那另外一件事呢?” 由局长神秘地一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傻女婿!” 我不明其意。但由局长,却没再说什么…… 当我走出由局长办公室的时候,由梦已经在外面等我。 见到我后,她小跑上前,急切地追问道:“怎么样了,由局长怎么处理你?他要是敢太过分,哼,我去找他理论!” 我笑道:“没处理。挺好的。” 由梦一愣:“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由局长还表扬你了?” 我一捏鼻子,回想着刚才由局长的可爱举动,禁不住笑道:“比表扬我还让我振奋!傻女婿,他叫我傻女婿!” 由梦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扶了一下由梦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将刚才的情况向她道明。 由梦也扑哧笑了:“看来,老爸对你这个准女婿,还是挺满意的呢!傻女婿-----哈哈,我没见他这么亲切地称呼过任何人。” 我轻叹了一口气:“岳父大人就是喜欢卖关子!他说是我要做两件事,但他只说了一件。另外一件------” 由梦突然羞怯地低下头,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傻赵龙!” 我猛地恍然大悟! 原来,由局长是给我打了个哑谜啊! ‘傻女婿’都叫上了,那第二件事,还用明说吗? 004章 望着由梦羞怯的样子,我想轻拥她入怀,借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激动之情。 但毕竟是公众场合,我只能口头描述自己的喜悦:“我这辈子,能再做完这两件事,就知足了!” 由梦笑骂道:“你就这么点出息啊?”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一直很低调。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由梦干脆不再理会我的得瑟,叼上一颗泡泡糖,加快了脚步。 我追上她,并肩而行。 两天后,我去了一趟301医院,去看望一下齐梦燕。由梦同往。 齐梦燕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等病房,病房里就她一个病人,仍然是两个特卫局干部,给她陪床。不过这次,换了两个女文职。也许,这样会方便很多。 她已经醒了过来,对于我和由梦的同时出现,她眼神当中还是稍微显现出一丝不自然。尽管,她嘴角处带着一丝笑意。 我和由梦坐在她身边,齐梦燕瞧了一眼由梦,随即低下头说:“你们真般配。” 这句话和当时的气氛,显得有些不太相衬。 由梦倒是不失时机地叉开了话题:“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谢谢关心。好多了,就是伤口还有点儿疼。” 由梦拎住被角给齐梦燕往上盖了一下:“那就注意多休息。有什么事跟她们俩提。”由梦扭头瞧了一眼二位陪护文职。 齐梦燕望着由梦,似是有一丝感激:“你能来看我,我很感动。” 由梦笑道:“你的事,赵龙都跟我说了!你很善良。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是最重要的。” 齐梦燕再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我,近乎央求地道:“能,能帮我个忙吗?” 我笑问:“说吧。” 齐梦燕道:“我想,我想吃棒棒糖!”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我笑道:“棒棒糖暂时没有,泡泡糖行不?”兀自地伸手搜掠着由梦的手袋,取出一颗泡泡糖。 齐梦燕嘿嘿地笑了:“也行。” 我将泡泡糖剥开,小心翼翼地放进她的嘴里。她轻轻地咀嚼着,说了句:“真甜。”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齐梦燕好像是变了!她的举止和言语当中充满了童趣童真。甚至是咀嚼泡泡糖的动作,也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在享受甜美的滋润。 咀嚼了一会儿,齐梦燕试着吐了一个泡泡,将泡泡爆破搜刮回嘴里,她望着我问道:“眉姐,眉姐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好。她现在住在特卫局。不过,是暂时的。” 齐梦燕脸色微微一变:“眉姐真可怜。真希望她能走出阴影。” 我道:“她会的!” 齐梦燕附和着点了点头,一副憧憬的样子。 我审视着齐梦燕的脸庞,觉得她消瘦了一些,面色也稍显出几分苍白。我想伸手去触摸一下她的脸,没有任何邪念地,尝试抚平一下她心灵的创伤。 但是我不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心,感受着她的痛苦和希望。 她始终没有追问陈富生的情况。 或许,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害怕我们为难。而实际上,我也很想知道,关于她和陈富生的事情。但处于和她同样的心理,我也没有提及陈富生。 这也许是一种默契。彼此都不想触及对方的痛处。 由梦很健谈,她像姐妹一样跟齐梦燕畅聊了一番,齐梦燕的情绪很好,对由梦也很热情。 但是这种和谐的氛围,却被一阵突然间的推门声,所打破。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被我近乎忽略的一个人。以至于,当她出现的一刹那,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齐梦娜。这个整蛊水平远远高于周星驰的超级女魔。 我略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不知道如何面对齐梦燕的这个亲妹妹。而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齐梦娜,究竟是不是tl组织的成员? 答案,几乎可以不用置疑。她应该是。 而实际上,我不希望如此。因为,她是齐梦燕的妹妹。 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齐梦娜仅仅是在门口出现了一刹那,还没等迈进来,便突然扭转身子,离开。 我扭头冲齐梦燕问了一句:“你妹妹什么时候来的?” 齐梦燕脸上尽显焦急:“不好。赵龙,你们,你们赶快走吧,赶快走!” 我问:“为什么?” 齐梦燕费力地撑了一下身子,似是想坐起来:“你不要多问,走,快走!” 或许在齐梦燕这焦急的神色当中,我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但是我不能走,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出两分钟,楼道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齐梦娜带着两个黑衣男子,手持砍刀和镐把子,冲了进来。 齐梦燕强迫自己坐了起来,费力地喊道:“梦娜,梦娜你想干什么?不要胡来-----” 齐梦娜哪会听她的招呼,直接率领两个黑衣男子便朝我冲了过来。 我大喊了一声:“齐梦娜,你想干什么?” 齐梦娜稍微收敛了一下:“不干什么,要你的命!” 我道:“这里是医院!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出去解决?” 齐梦娜冷笑道:“好啊!出去解决是吧?你在前面走,我们跟着。是时候跟你算算账了!你这家伙,毁了我们的全部!” 正当我准备将他们引开病房的时候,齐梦燕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近乎央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梦娜,求求你!”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取舍,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由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着我疾步走了出去。两个陪护的女文职,赶快打电话求救。 走出病房,医院的保安围了上来,齐梦娜和两个黑衣男子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保安们见状后不得不让开一条退路,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走出了住院大楼。 刚一出楼门口,又有两伙保安从两侧围拢上来,他们都配了警棍。 齐梦娜大喊一声‘让开’,继续往外冲。 我心想,这丫头简直是疯了! 保安们被她和两个黑衣男子的气势吓倒,尽管是人多而且配了警棍,仍然是兀自地让开了一条路。 齐梦娜退守到她的那辆路虎suv车前,冲我道:“敢不敢上车跟我走?” 我道:“有什么不敢?” 由梦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你真的要去?” 我对由梦道:“你要留下,我去去就回。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个结果。” 由梦摇头:“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齐梦娜瞧了一眼由梦:“你就是他的马子?挺漂亮的嘛,跟老娘我平分秋色!” 由梦愕然地望着这个言行举止和年龄极不相符的女孩儿,近乎支吾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我冲由梦笑道:“放心吧老婆大人,你觉得就这几个小毛贼能奈何得了我?你回病房,具体情况,齐梦燕会告诉你。” 由梦焦急地道:“但我还是很担心你。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们走?在这里,解决不了?” 我笑道:“这么多保安这么多人,影响不好。这可是中国头号医院。” 齐梦娜见我和由梦僵持不下,骂了句:“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吗?有本事给老娘上车!” 很多问题,是逃避不了的!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肩膀,快走几步,钻上了路虎车。 由梦焦急地望着我喊了起来。 但是齐梦娜动作很快,她亲自驾车,车子提速很快,瞬间便驶到了大门口。 这时候警铃大作,三辆警车开着爆闪飞驰过来。 齐梦娜猛地一打方向盘,调转了方向,疾速驶去。确切地说,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车技,那叫一个惊险!如此迂回了几个回合,三辆警车便被她甩的不见了影儿。 最终我们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破旧的拆迁楼,齐梦燕停下车,持械带着两个黑衣男子,紧跟在我身后,往里走。 我的心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兼于齐梦燕的原因,我并不希望齐梦娜再有什么不测。尽管她是tl组织的成员,我却不忍心将她绳之以法。但是除此之外,我能如何选择? 在废旧楼中站定,齐梦娜虎视眈眈地望着我,逼问道:“是你,是你毁了我们!毁了我姐,毁了陈先生!” 我厉声道:“你错了!天龙公司是反动组织,跟政府跟人民为敌,它的覆灭,是必然的!” 齐梦娜道:“少废话!不说这个,就说我姐。你严重地伤害了她,是你毁了她让她受了伤!” 我不想再解释什么,而是迅速地改变话题:“齐梦娜,你本不该出现,也不该这样冲动!你早就不是个小孩子了,不是吗?” 齐梦娜抱紧胳膊:“老娘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敢跟我们一起出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当你上车的时候,你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故作吃惊:“哦?谁判的?法院,还是军事法庭?” 齐梦娜道:“别装糊涂!老娘我最讨厌政府和军队的人,穿着马甲到处跑。你违背了老娘的法则,所以你必须死!” 我冷笑:“好大的口气!” 齐梦娜道:“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是你还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我道:“你一口一个老娘,你很老吗?齐梦娜,学学你姐吧,你姐可是比你可爱多了!” 齐梦娜皱眉骂道:“你还敢提我姐?老娘就整不明白了,我姐上赶着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我姐不漂亮,不温柔,还是不够风骚?你这个政府的走狗,注定没有好下场!”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烟:“齐梦娜,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可以破例放你一马。但你必须保证,从此不再公然出现。不再公然与反动组织为伍,不再公然与社会与人民作对。” 齐梦娜哈哈大笑:“你更是好大的口气!这句话,好像应该由老娘来说!但是老娘没你那么仁慈,老娘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悔改。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明白一点道理,就这么难?你以为你们三个,就能杀了我?你简直天真的像个孩子,不,像个婴儿。” 齐梦娜狠狠地道:“老娘最讨厌你这种狂妄的家伙了!今天,就你的忌日!” 说完之后,齐梦娜给两个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我冲了过来。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真是懒的动手。 但又无可奈何!齐梦娜有着特殊的身份,我们虽然已经铲平了tl组织,但是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没有兼顾到。诸如说齐梦娜;诸如说齐氏集团。 齐梦娜的身手相当矫健,这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那两个黑衣男子身手也很不错,出手狠毒,勇猛。 我徒手应对了几个回合,倒也无法迅速锁定胜局。 但实际上,这三人当中,身手最好的,是齐梦娜。另外二人虽然也有些功夫,却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齐梦娜这个看起来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儿,动起手来绝对是杀手般的冷血。 我不想浪费时间,瞅准时机,我飞踹一脚,击中一个黑衣男子的腹部,回旋身体,另一个黑衣男子也中了我的反腿一击。 而齐梦娜,却仍然与我僵持,周旋。她的身手,和她脸上的稚嫩气息,极不相衬。她犀利诡异的身手,证明着她和齐梦燕一样,曾经接受过特殊的专业训练。或许,她很小便被当作杀手来培养了。 但是齐梦娜的犀利身手,却有着很明显的破绽,因为杀气太重,疏于自我防守。因此没用多时,我便乘势而上,以一记高速的鞭腿击中她的手腕,她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 或许是她已经相信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原地迟疑了一下,一个相当快的反手,便从半敞开的胸衣里,掏出一把手枪。 手枪径直指向我的一刹那,我微微一笑。 005章 齐梦娜显然对我镇定之笑感到诧异,她望着我,皱眉道:“你还笑的出来?” 我盯着她道:“也许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齐梦娜冷哼道:“你在危言耸听!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看一下!” 杨丽娜脸色一变,虽然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她仍然保持强制自己保持镇定:“诈我?我会上当吗?现在我要送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早已将武器握在手中。刷地一下,犹如一道箭,武器疾速地飞了出去,径直击中齐梦娜的手腕。 那武器不是别的,是一张随身携带的扑克牌。 齐梦娜‘啊’了一声,手腕一软,手枪刹那落地。 我一个前滚翻翻了过去,抢在齐梦娜前面将手枪拣了起来。 但我并没有拿枪指着她,而是下掉了枪里的子弹,将手枪递给她:“这么小的年纪,最好是不要玩儿枪,容易走火。” 齐梦娜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希望你继续走歪路。你姐她已经迷途知返了,我希望你也一样!” 齐梦娜试探地追问:“你不会让你的人过来拿下我?” 我道:“暂时不会。但如果再次遇到你,就不一定了!我答应了你姐,不会伤害你。但这是有限度的!在你没有触及我的底限之前,你是安全的!” 齐梦娜警惕地蹲下身子,拣起了那张扑克牌观瞧了一番,道:“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扑克牌,可以杀人。” 我淡然一笑:“哦,我可怕吗?我一直觉得自己和蔼可亲。现在你可以走了。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手腕儿需要包扎一下吗?那么细嫩的一双手,不应该是用来拿枪的!你可以用它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齐梦娜道:“我想问一个问题。” 我道:“你只有三分钟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警察甚至军队就会赶来,那样我也救不了你了!” 齐梦娜脸上绽放出一丝不合实际的成熟:“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我的,我的身份?”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不错!你的隐藏手法,有些过度夸张了!你的童颜和稚嫩外表之下,隐藏了很深的城府和心计。你一直都是tl组织的秘密成员,你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你姐,将我的军。当然,这项工作在我离开齐家之后,基本上就没了意义。你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协助齐光仁,你的父亲,替天龙公司做事。你为了掩饰自己,故意让自己扮演了一个很调皮捣蛋的小女孩角色。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你演的很成功。但是又过于浮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角色之外隐藏的事实。” 齐梦娜的脑袋稍微一耷拉:“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你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好了,你可以走了,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齐梦娜试探地追问:“你真的要放了我,不后悔?” 我道:“你再继续说废话的话,也许我就会后悔了!” 齐梦娜原地犹豫了一下,一招手,带着两个黑衣男子,径直走到了车前,上车,驶离。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刚刚目送齐梦娜等人驶离,由梦便坐着警车,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匆匆赶到,他们迅速地围在了我的身边。 由梦上前关切地追问:“没事儿吧你?”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由梦眉头一皱:“那个女的呢?” 我一摆手:“走了!” 由梦埋怨:“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我道:“不为什么。斩草,不一定非要拔根!” 由梦苦笑:“你这是什么逻辑呀!” 随后我们返回了医院,齐梦燕病床前,她见到我们后显得格外紧张,几乎是半坐了起来,冲我追问:“梦娜,梦娜她-----” 我伸手托住她的身体,将她平躺在床上:“不要乱动知道吗?齐梦娜她走了!” 齐梦燕追问:“你放她走了?” 我摇头:“不是我放,是她自己走的。好了,我们不要再议论她了!你要好好养伤,这是最关键的!” 齐梦燕自责地道:“其实我都不知道,梦娜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真希望她能早点儿长大,她太能惹事儿了!” 我道:“她已经够大了,再长,只能更小。” 齐梦燕愣了一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稍显尴尬。 从医院里离开,我挽起由梦的胳膊。 虽然天气有些寒意,但今天却是个大晴天。蓝蓝的白云点缀着天空,别有一番情致。 由梦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望着我说:“执行了一次任务,收了几个红颜知己?” 我赶快道:“别瞎说!一直以来就你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漂亮的女孩儿对我来说,都是浮云。你才是永恒。” 由梦笑骂道:“还学会了贫嘴!” 她嚼着泡泡糖,轻盈地吐着泡泡。我望着她笑,那种幸福劲儿,相当深刻。 从医院里出来,我们回了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几乎还从来没住过的家! 进门后,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了由衷的幸福,因为这即将成为我和由梦的爱巢,我们会在这里,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牵手一生。 由梦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慵懒地拿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换频道一边问:“看看家里还缺点儿什么!”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轻咳了一声,道:“如果从一名军人的角度上来看,咱们的小家已经相当完美了!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由梦一下子从沙发上半坐了起来:“哦?那还有什么角度?” 我捏着鼻子故弄玄虚地道:“如果我以天龙公司副总的角度上来看,no,no,no.不够奢华,不够高档!如果我的那些钱不交公的话,我可以拿出三百万来装修咱们的小家。或者说,干脆买幢别墅,贻乐天年。” 由梦善意地在我胸膛上推搡了一下:“拜金吧你就!你还没醒啊?真的赵龙,咱别玩儿虚的,你仔细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欠缺的地方。我们争取,争取早点弄到位!” 我拥揽着由梦,笑道:“怎么,这么急着要嫁给我了?” 由梦笑骂道:“没正经!我不是得搞好预算,申请装修资金嘛!” 我问:“怎么,你有小金库了?准备贡献出来,建设咱们的家园?” 由梦道:“我哪儿有啊!肯定是我爸掏呗。我爸说了,让我带你过来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抓紧提,过了这村儿可就没那店儿了。” 我眼睛里顿时释放出一丝贪婪的光芒:“真的?岳父大人这么通情达理?太感动了,简直!” 由梦笑道:“行了,别感慨了!我爸还说了,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可以陪-----陪嫁一辆小车。我爸他比较爱国,所以看中了一款一汽奔腾,准备作为嫁妆陪给你!这下子你可是赚大了,我爸他几乎把什么都承包了呀!” 望着由梦那羞的红扑扑的小脸儿,我想笑,但一直忍着,将这种幸福暗陷于心。 我虚张声势地埋怨道:“这么抠门儿啊?我在保安公司,座驾的标准都奥迪a8了,给一辆奔腾,这不是走下坡路吗?不行不行,至少陪一辆a6.” 由梦噘着嘴巴瞪着我:“拜金!拜金!买一赠一已经不错了,曹副局长女儿出嫁的时候,不光没陪嫁,还要了好几十万的彩礼。我爸说了,不要彩礼。” 我笑道:“买一赠一?娶一赠一吧?好像我不是娶老婆,是买老婆。” 由梦连连纠正:“口误,口误。这个,如果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程序就这么程序,你----你怎么想?” 我挺直身子,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我?我嘛,随便,随便。既然你们由家这么急着把女儿嫁给我,那我就,就盛情难却,姑且收之。” 由梦气的够呛,施展抓挠神功在我身上一阵抓挠:“没良心的!你以为本姑娘嫁出去了硬塞给你啊?哼,排队的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打,该打----” 我连连求饶,直到一把将由梦抱在怀里,才平息了她的愤怒。 我们安静地拥搂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气息。 结束了打闹和玩笑,我一本正经地道:“老婆大人,这辈子能有你陪伴,真好。” 由梦幸福而羞涩地道:“行了,别肉麻了!你现在这样说,等以后说不定碰到------” 我打断她的话,唱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歌谣:想着今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由梦扑哧笑了,倚在我的肩膀上,幸福不已。 次日,我和由梦决定,去拜访一下由梦的母亲。在某些程度上来讲,由母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只有打开它,才能让我安心。 在由梦的指引下,去商场买了套还算高档的女装,来到了由局长的将军楼下。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忆及上次由母对我刨根问底,我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由梦似是看出了我的窘态,嘲笑我道:“你就这么怕我妈啊?” 我连连点头:“怕。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在她的心里,张登强才是由家女婿的最佳人选。我赵龙,就是一垃圾,痞子。” 由梦道:“那时候我妈不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嘛!她还以为,以为你误入歧途了呢!” 我啧啧地道:“印象一旦在心里根深蒂固,就很难改变了!” 由梦推搡着我道:“行了,别杞人忧天了!有本姑娘在,你怕什么?” 我一捏鼻子,顿时信心十足:“就是。不怕不怕!” 按响门铃,由母开门。 久违的春风般的笑容,让我心里的紧张情绪,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由母笑道:“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啊!” 在由母的礼让下坐了下来,通过对由母的表情观察,我逐渐宽了几分心。看起来她这次对我是相当热情,态度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上了水果盘,由母还从茶几底下端出了烟灰缸,一边礼让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上下审视我。 我有种被看羞了的感觉,举止略显紧张。 由梦赶快向由母提醒道:“妈,您都把人家看羞了!” 由母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嘲地一笑:“呵呵,小赵,你的事呢,我都听说了!我真为你高兴。为了国家,你忍辱负重,最终不负众望。好好,阿姨也为你骄傲哩!还别说,当时你还真把我搞糊涂了,我甚至还想过阻止你和由梦,现在一看,我啊,耳根子软,明辨是非的能力差。你不会怪阿姨吧?” 由母可真是个场面人,短短几句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为曾经的做法表达了歉意。 我笑道:“阿姨怎么会呢。在那种情况下,没人把我当好人。包括由梦。” 由梦拿胳膊肘轻蹭了我一下,得意地道:“是啊,我当时都被他蒙蔽了呢!就凭这一点,他就------”由梦脸一红,没道出下810925文。 由母慈祥地望着由梦:“傻丫头!你爸都交待过了,有件事呢,我得陪你们去做一下。” 我和由梦相视一下,由梦追问:“什么事啊妈?” 由母道:“去买三张去济南的飞机票。明天或者后天的。” 由梦不解地追问:“去济南干什么?” 刚问完,由梦马上意会到了母亲的用意,不由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也忍不住在心里窃笑,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不费吹灰之力,由母的任督二脉自动打通不说,她还主动地为我们安排妥了某些程序。 我的心里,充满了惊喜。 006章 尽管我已经揣摩出了由母安排我们去买飞机票的意图,但是表面上,仍然装得一无所知。 我近乎是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阿姨,您要去济南做什么?” 由母笑了笑,却不回答,而是扭头瞧向由梦。 由梦轻轻地在我肩膀上拍打了一下:“你傻呀!当然是要去你家喽!” 我装傻充愣地‘哦’了一声,心里暗暗得意。 由母补充道:“是时候了!去拜访一下你家父母,你和由梦也都老大不小了,由局长的意思呢,是想让你们早点儿------”由母轻咳了两声,没道出后文,而是迅速地转移话题道:“去吧去吧,买了票回来,中午在家吃饭。” 我笑道:“阿姨,其实,其实坐飞机不如坐火车实惠。飞机快,但是到了济南还要倒车,一耽误又要好长时间。不如我们坐火车,怎么样?” 由母眉头微微一皱:“火车。火车上人太多了吧?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列车运行高峰期,农民工返城高峰,人挤,空气不新鲜。” 由母是大家闺秀,又是局长夫人,挑衅一些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她这一说,倒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们小小的县城没有飞机场,在济南飞机场下车,还要转乘长途客车。即使是打辆车往回赶,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更何况,还不算上下飞机后耽搁的时间。这么一来,乘坐飞机实在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因为从北京坐火车到我们县城,充其量不过只有五个多小时的时间。 但是我突然觉得让由母先去拜访我们家,未免显得有些滑稽。 我不由得暗怨着自己的考虑欠周,赶快道:“这样吧阿姨,我和由梦呢,先回去。回来的时候我带父母来京住一段时间,哪能让您------” 由母打断我的话:“哪有这么多讲究?就这么说定了!如果飞机真的不妥,那我们就,就坐火车去!反正我也很少坐火车,就当是体验体验!” 由母出乎意料地做出了让步,这让我既意外又觉得受宠若惊。 由梦突然插话道:“哎呀,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这么费心呀!我们直接开车去不就行了?” 由母笑问:“谁开?” 由梦道:“我和赵龙都是驾驶好手,去他开,回来我开呗!” 由母微微一想,说道:“也行。只要你们能弄到车。但尽量不要惊动你爸。他是领导,而且正处于一个敏感的时期,忌讳这些小细节。” 由母的话只说了一半,我和由梦皆解其意。的确如她所言,由局长现在虽然位高权重,弄一辆公车私用几乎是探囊取物。但是怕就怕,有人会在这上面下文章。由于政治高层的某些调整,迫使中央很多机关部门的行事慎之再慎,更何况,由局长背后的‘伯乐’,也牵扯到一系列的政治取向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向来是官场的一大特色。此乃官场潜规则,从中央到地方都通用。 虽然军政是两个概念,但是对于官场上的某些东西,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可悲。敏感时期,就连由局长这样的大人物,都要适当地夹紧尾巴。公车私用,一向是中国特色的权力文化,这已经被当成是潜规则。更何况,是一个手握军政大权的上将?虽然由母的担心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但是严密周到一些,未尝不是好事。当然,我也有一点点特殊的无奈,就在前几天,我还掌控着好几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奥迪a8一辆,凯美瑞一辆,甚至可以说,整个天龙集团的车任由我调动。但是几乎是顷刻之间,这一切全没了! 不得不承认,我这次潜伏任务的完成,在精神上是个圆满的胜利;但是在物质上,我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所有。 以至于,现在想弄辆车开回家,都是件难事。 讲出来像是个故事,听起来像是笑话。但实际情况,果真如此。 由梦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嘻嘻笑道:“我来想办法!找车的事情交给我了!” 由梦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积极,由母笑将了她一军:“傻孩子!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呀?” 由梦装傻充愣:“这跟我嫁不嫁出去有什么关系?” 由母只是一笑,没道破天机。 中午,在由母的再三挽留下,我和由梦留下吃饭。由梦建议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咱们包水饺吃吧。由母坚决同意,我当然也只能响应。 没想到由母还真是个操持家务洗菜做饭的好手,她三下五除二便将面和馅准备好。由梦洗了手,扎上一个漂亮的花围裙,撸起袖子来便开始擀皮,母女二人配合默契,手法纯熟,看的我是津津乐道。 我当然也不能光闲着,自告奋勇地要加入到包水饺的战斗之中。 由母笑说:“你是客,怎么能让你干活?” 这话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就好像,刚刚建立起来的和谐氛围,被这一句话给阉割了。其实由母也是处于一番好心,但是在我听来,却像是关系疏远了似的,没把我当成一家人。不过转而一想,我和由梦虽然相恋多年,但是毕竟是既没定婚也没结婚,名义上还不能算是一家人。由母这样说,也不无不妥。 倒是由梦早就把我当成了一家人,嘻嘻地对母亲道:“妈,你还把他当成是外人啊?我告诉您,他包水饺的本事可好了!”然后挺了下腰杆,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冲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搭把手啊!你那双手啊,不光是用来拿枪和打架的,还要学会做家务,今天就是你实践的大好机会!” 我心里温暖,私下苦笑:敢情这由梦正在把我往家庭妇男的方向培养啊! 由母只是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分工明确地开始联合作战。我负责擀皮,由梦母女俩负责包馅儿。一时间气氛显得相当融洽,我们仿佛果真已经成了一家似的,其乐融融。我一边擀皮一边偷偷地瞧由梦:嘿,这丫头包水饺的姿势都那么优美,自然当中流露出一种别致的大家闺气。那细嫩可爱的小手,动作灵巧犀利,像是在雕塑一件件艺术品似的,一颗颗完美好看的水饺被她捏出来。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由梦干什么,我都觉得美。即使她脸上沾满白面额头上渗出微汗。 但看着看着,就开了小差。一开小差,工作质量大打折扣。 不一会儿工夫,由梦便用手托着我擀的面皮儿冲我兴师问罪:“拜托,你认真点儿好不好?你看你看,擀的太薄了,都成透明的了,怎么包得住馅儿啊?” 由母赶快替我解围:“他一个男同志擀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就别对他要求标准太高了!”说完女儿,由母转而冲我笑说:“小赵啊,擀的稍微再厚实点儿,太薄了不好包。中间要厚点儿,边儿上可以薄一点儿。”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阿姨。” 由梦偏偏跟我杠上了,冲母亲靠我的状:“你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心思啊,根本没用在这上面。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是不是?”顺手拿起擀面杖,在我面前一挥舞:“警告你哟,好好干,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心里暗想:莫非,这是家暴的前兆? 我的天!但心里仍然是美滋滋的,如果由梦对我实施家暴,我也毫无怨言。我敢相信,即使她家暴的样子,也是一种美。那便是传说中的‘暴力美’。 由母抢过由梦手中的擀面杖,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没个正经!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看你以后嫁不嫁得出去,谁还敢娶你!” 由梦一愣,我也一愣。感觉由母这话听起来有些乍耳。但再一想,很多母亲在女儿犯了错误的时候,都会拿类似的话警告女儿收敛点儿,小心嫁不出去。想必由母平时没少这样教育由梦,因此才在我这个准女婿在场的情况下,说了这么一句不合气场的话。 但由母毕竟是由母,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此言的破绽,赶快补充了一句:“也就是小赵能包容你,我要是男人啊,直接在心理上就将你排除在外了!女孩子嘛,还是要温顺点儿,别整天动不动就耍脾气-------” 由母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是非同一般。 由梦似是有些厌烦了母亲的唠叨,用她那沾满白面的小手一拉母亲的胳膊,说道:“妈,我就吓唬吓唬他而已!不然,等以后-----他不得欺负死我呀!这就叫,提前给他来个下马威!也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敢狐假虎威一把,您就不能配合点儿?” 由母扑哧笑了:“你这丫头!从小把你宠坏了!” 由梦扮了个鬼脸:“还没宠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吧?” 由母道:“行了别贫嘴了,得抓紧时间包。你看你看,进展速度相当缓慢!” 由梦悄悄地给我抛了个眼色过来,又像是炫耀,又像是一种暧昧的释放。 这母女俩看起来倒真不像是母女俩,而像是姐妹俩,关系相当和谐融洽。 我在心里暗想:这岳母可真是个活宝…… 接下来我擀的皮,得到了由母的认可。她点了点头,虚张声势地道:“看吧看吧,小赵进步多快,一点拨,比你都擀的好。他头脑聪明,干活也领会的快。” 由梦美滋滋地道:“妈,您就夸吧!哪儿有当妈的胳膊肘往外拐的?” 由母笑问:“拐了吗,我?” 由梦噘着嘴巴道:“拐了!您可是从来没这么夸奖过您的女儿呢!” 由母道:“夸他,不就是夸你吗?你这丫头,老是跟我抬杠!” 我心里又是一阵温暖。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次来由梦家,竟然能受到如此好的待遇。上次的冷遇,让我对由母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但这次不同,她在只言片语当中,流露出了对我这个准女婿的喜爱。我甚至觉得,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她已经将我当成是一家人了。 在我们三人的共同努力下,水饺很快包好,下锅。 由母在厨房里等待水饺出锅,我和由梦洗涮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等待。 我想抽支烟,便又怕破坏了屋里的新鲜空气,只能强忍作罢。由梦悄悄地挎起我的胳膊,问我:“幸不幸福?我就说嘛,我妈她-----” 我打断她的话,冲她‘嘘’了一声:“幸福,相当幸福。”拥搂了一下由梦的肩膀,想在她脸上留下轻轻一吻,却又像作贼似的,不敢下手。 由梦见我暧昧起来,马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女的样子,推开我,坐直了身子,板着脸冲我警示道:“老实点儿,别动手动脚的------” 说着说着,她也扳不住了,情不自禁地扑哧笑了。 看的出,由梦今天格外高兴。她抒发心情的方式和别人不同,总会做出一些夸张扭捏的举止。 不一会儿工夫,由母喊了一声:“端饺子!” 我们站起来,准备进厨房。 但这时候,门铃突然响起。 我眉头一皱,预感到情况不妙。 007章 确切地说,我已经在脚步声中,听出了按响门铃的人是谁。 正是我一直以来的一号情敌-----张登强。 他的到来,无非让我已经压抑了良久的愤怒再次激发了出来。 而敏锐的由梦,当然也听出了来人是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面前的张登强穿着崭新的军装,肩膀上的两杠二星灿灿发光,我心里暗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升职了? 张登强手里提了一盒老年礼品,貌似是‘脑白金’之类。我的脑海里,不由得联想起了电视上常年不断的一个广告词:今年过节不收礼呀,收礼只收脑白金----- 他显然是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极不自然地一笑,却急忙自我解嘲道:“哇,好香的饺子啊!怎么,中午吃饺子啊?” 由母从厨房里探出身来,见是张登强,说道:“哟,小张又来了?” 一个‘又’字,间接地证实了某些真相:张登强一直在对由梦采取旁敲侧击的战略方针。久攻不下后他开始从由梦母亲身上下手,三天两头跑到这边来坐坐,提升好感,同时不断地捣毁我的形象,来衬托他的高大。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他的确达到了一些目的,但是随着我潜伏任务的完成,他辛辛苦苦埋下的伏笔,至少有一半以上,不攻自破。 张登强将礼品放在一旁,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还是家里暖和,外面真冷,寒风刺骨的!阿姨,这不刚过完年吗,过来看看您。” 由母道:“正好,刚下出饺子来,一起吃吧。” 张登强不好意思地道:“这,这,不太,这怎么好意思?” 由母笑道:“来我们家还装什么装?正好你们三个老战友,也喝两杯。” 张登强再搓了搓手:“那,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姨。赶的巧赶上了哈。” 这哥们儿,脸皮真厚! 在这种氛围之下,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到一丝难为情? 由梦开了门之后根本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又坐回到了我的身边,美腿一盘,冲张登强指使道:“去,来了不能闲着,去端水饺去!” 她的气势象个女王,张登强虽然能听出这当中极富不满的情绪,却仍然乐此不彼地道:“好嘞!水饺啊,马上端来------” 由梦瞧着我苦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也站起身,进厨房端水饺。 水饺上来,热气腾腾地透着特殊的清香。本来食欲不错的我,被张登强的突然造访给搅和了。我自认为自己一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对待张登强,也曾一再忍让。但是这家伙好像不太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挖我的墙角抢我的女人。更可气的是,在我潜伏进入tl组织执行任务的时候,张登强还跑到由母这里来拆我的台,想利用由母给由梦施加压力,跟我散伙。 想的美!今天,我就要好好会会这个脸皮厚到极致的中校秘书! 张登强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我和由梦都不搭理他,他显得有一丝拘谨,开始尝试主动微笑缓解尴尬的气氛。由母忙着去厨房做善后工作,客厅里显得格外静谧。张登强轻咳了一声,见我们仍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竟然伸出二指捏起一个水饺往嘴里塞:“我先尝尝鲜!阿姨包的水饺就是香!我都控制不住,馋虫都要流出来了!” 由梦俏眉一皱,身体微微前倾,冲张登强兴师问罪:“你几天没吃饭了,至于这么没出息吗?手也不洗!” 到了嘴边的饺子,当然不能再搁回水饺盘里,只能往嘴里一塞,囫囵吞枣地吃下,自我解嘲地伸出两只手上下一翻:“洗了洗了!看,看!干净!”或许是他担心由梦还会继续抨击他,赶快又转变了话题,夸张地赞美道:“香,真香。真好吃。” 由母很快将碗筷呈上,还准备了几碟醋,每人面前放了一碟。然后又跑到由局长房间,找出了一瓶珍藏版的茅台。 我赶快道:“阿姨,酒,就别喝了吧?” 由母道:“得喝!饺子酒,饺子酒嘛!饺子和酒,不分家,不分家!你们先喝着,我再去整俩小菜儿!” 由梦道:“妈您就别忙活了,坐下来吃饭吧!又没外……基本上没外人!” 由梦这个活宝,本想说没外人,但是考虑到张登强在场,加了‘基本上’这个形容词,韵味就不一样了。 张登强当然能听出话中的玄机,但还是自嘲地一笑:“对对对,没外人儿!都是一条战线上的老战友,老朋友!” 由母笑道:“正因为没外人,才要吃的舒心吃的痛快!” 她转身去了厨房,由梦没再阻拦。 由梦打开酒,给每个人都倒上酒,自己则取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 张登强笑道:“喝点儿白的,没关系。你又不急着回首长处。” 我不失时机地将了张登强一军:“张秘书是要落井下石吧?由梦基本上不喝白酒,你不是不知道。你喝多喝少,我们又不找你收钱。你敞开喝,放量喝!” 我先是将他一军,然后又用一句不太善意的玩笑,间接地摆明了立场。张登强是个明白人,他当然能在我的话中听出猫腻儿,我是在向他发出暗示:我们是一家人。他,是外人。 一直处于尴尬境地的张登强,仍然是利用自嘲的方式缓和了一下:“对对对,敞开喝!虽然你赵龙是出了名的能喝,但是今天,我张登强偏要领教一下,来,先干一杯热热身!”他率先举起杯中酒,想与我碰杯。 由梦偏偏又给他开了一个暗藏玄机的玩笑:“张秘书,你也在政治部干过,条令条例贯彻的不怎么样啊!” 张登强一愣,不明白由梦此言何意:“哦?不是吹牛,条令条例,我是倒背如流。去年组织的干部条令比赛中,我可是得了第一名,冠军!那三等功就是这么来的!”说到这里,他脸上绽放出一丝自豪感。 由梦继续开玩笑:“你呀,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你明明知道,现在赵龙在军衔上高你一级,却还是直呼其名。这好像不太礼貌吧?” 我心里暗笑,这由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莫非,是故意在我面前表达什么? 张登强脸色一僵,却赶快笑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岔儿给忘了!这一杯酒,就算是我祝贺赵龙凯旋归来并且荣升正团上校。你可是坐上火箭了,升的那叫一个快!老战友私下里坐在一起,我想咱就别拿职务来客套了,是不是?工作上,你是我的领导。但是私底下,咱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张登强不愧曾经搞过政工,随机应变的本事倒是不小。他这样一说,倒是巧妙地化解了由梦的刁难。而我也不得不举起酒杯,跟他客套几句:“过奖了过奖了!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的领导,我的进步离不开你的栽培。” 由梦也跟着举起杯,附和道:“张秘书光临寒舍,应该先干了你那一杯!” 我心里暗笑:这是怎么逻辑? 但张登强却好像很听由梦的话,明知是套还心甘情愿地往里钻。他将杯中酒一口闷进嘴里,咂摸了一下嘴巴:“酒,好酒!不愧是国宴用酒!” 我当然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张登强,也跟着干尽杯中酒。由梦喝干了自己杯中的红酒,然后给我倒上酒,把酒瓶往张秘书面前一推:“张秘书,不好意思。咱俩坐的距离太远了,够不太着给你倒酒!你自己倒吧!” 又是一句暗藏玄机的暗示!我现在可是对由梦有点儿刮目相看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进修的如此机敏了,每句话都带着暗语? 聪明的张登强当然也能听出话外音,由梦所说的‘距离太远’,当然不单单是说坐的远,更是一种巧妙的暗寓:距离远,心更远。 张登强再次强忍住尴尬,自嘲地一笑,为自己杯中添满酒。 我真佩服他的勇气,连续被我和由梦将了军,他仍然还能装的那般镇定。倘若是我,受到别人的这一番愚弄,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一时间,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当然,也有些可悲。 毕竟是战友,我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因此我悄悄地碰了一下由梦的胳膊,意在适可而止,别再继续含沙射影地排挤张登强了! 由梦似是跟我心有灵犀,偷偷窃笑。 这时候,由母端了几个新做的小菜过来,往桌上一放。 由梦道:“妈,您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张登强也跟着附和:“是啊阿姨,一起吃。” 由母坐了下来,张登强从由梦面前拿过那瓶红酒,给由母倒了一杯:“红酒啊,能美容养颜。阿姨您多喝点儿红酒,永葆青春!” 由母笑道:“还青春呢!都五十的人了!青春啊,现在属于八零后九零后了!我这个六零后,早就排上不号喽。” 张登强虚张声势地道:“话不能这么说!阿姨,像由梦她们这样的青春年华,您早就拥有过。您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绝代佳人。但是啊,您现在的风韵,她们可有的年头等了!这样,先敬阿姨您一杯,祝您永远年轻,永远健康!” 这马屁拍的,够响,够深! 由母端起酒杯跟张登强碰了碰,说道:“小张啊,以后呢,不要这么客气。一来就带东西,一来就带东西!趁着年轻多攒点儿钱,还没成家不是吗。钱哪,要用在刀刃上。” 一句话似是触在了张登强的心坎上,张登强连连点头:“对,阿姨您说的对!但是该省的钱,得省。不该省的就不能省。我可是盼着您和由局长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您是知道的,我给您带的,都是保健品,算是,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在我心里啊,您和由局长,就是我的亲人!”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眼,只等张登强把马屁拍完。 喝酒,吃菜。此后的二十分钟内,倒是进入了一种相对和谐的氛围当中。 菜吃到一半的火候上,由母举起杯挨个碰了碰,将目光停留在张登强身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张啊,其实你今天来的正好,有一件事,阿姨正好还要麻烦你一下!” 张登强受宠若惊地道:“阿姨您尽管说,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您吩咐!” 由母瞧了我和由梦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不嘛,小赵也完成了任务,回来了!由梦呢,年龄也不小了。我和老由商量过了,准备今年让他俩把喜事办了。女大不中留啊!你是他们的老战友了,又在政治部呆过,我是想让你提前安排一下,就是像婚宴啊喜帖啊之类的事情。上次小王的婚礼不也是你给操办的吗,你当时在政治部,弄的有声有色的。所以这次我准备,仍然把这事交给你来办,你办事,阿姨放心!” 一听此言,张登强顿时愣住了! 由母这一招,可真够绝的! 008章 由此可见,由母也坚定地认可了我的女婿身份。他这样跟张登强一说,实际上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向我表达立场,另一层是让张登强断了对由梦的念想。 张登强的脸色显得很尴尬,甚至比刚才要尴尬几十倍,整个脸颊都红透了,嘴唇甚至颤抖了起来。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故作镇定地押了一大口,觉得不过瘾,干脆将整杯酒都倒进了嘴里。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带有失落和失望的成分。 由母也随之喝了一口红酒,想再说话却止住,望着张登强,她心里自然也多了几分思量。 由梦担心母亲尴尬,兀自地说了句:“妈你说什么呀!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登强像是被酒劲儿拱的很热,伸手拉了一下衣领,脑袋晃了晃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去做这件事。不过,呵呵,不过这个由梦的终身大事嘛,由母是不是觉得应该,应该再好好把把关?” 他不敢直视由母的眼神,当然更不敢直视我和由梦的眼神。因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表明了他对立的立场。他并不赞同我和由梦的结合,当由母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可扭转。但是他仍然尝试要挽回什么,要做一些努力。 由母当然明白张登强的心思,只是笑了笑:“关,把不把的无所谓了!小张你做事,阿姨放心,阿姨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做好。”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冲由母竖起大指指!她简直是太睿智了,巧妙地避开了张登强给出的难题。本来,张登强这话的意思是,由梦和我的终身大事要多把把关,但是由母故意理解成:交待张登强去办的各项婚姻典礼之类的程序,多把把关。这样一来,张登强绝对是哑巴吃黄黄连,有苦说不出。 张登强微微一怔,忙道:“得把,得把。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尽我全力。等程序出来,我拿给你详单把把关。” 由母道:“那就有劳小张了!来来,喝酒喝酒!” 酒场继续,张登强的脸色一直拉着,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由母斜瞟向了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也举起酒杯,在张登强面前一举,笑道:“张秘书,来,我敬你一杯!” 张登强端起酒杯,极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敬你,我敬你!升官了发财了,也要娶老婆了!你可是三喜临门啊!”张登强一字一句地强调着,语气当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成分。 羡慕的方式走了极端,便是嫉妒;嫉妒的方式走了极端,便是恨。恨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爱。他那大爱无痕的眼神中,充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一种是对由梦深深的眷顾和惋惜,一种便是对我的强烈的痛恨。 我不失时机地纠正了一下他这羡慕嫉妒恨的说法:“张秘书,这话不对!官升了不假,老婆也要娶了,也不假。”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肩膀,以示强调,接着道:“但是你说我发财,从何说起啊?地球人都知道,在中国当兵也好当官也罢,有几个靠工资发财的?充其量,只能算是解决了温饱问题,不愁吃穿。那些真正发财的,是贪官,是国家的蛀虫。莫非张秘书的意思是说,我赵龙贪污了受贿了,所以发财了?” 我这一军将的张登强不轻,他当然也能看的出来是我对他的有力反击,他伸了伸胳膊,将自己的酒杯和我的酒杯来了一个大对碰。酒杯当然碰撞不出什么花火来,但是这一碰,却是一种有声的反抗和内心的释放。酒杯与酒杯交锋,属于友好的交锋;而人与人心思的交锋,却充斥了硝烟的味道。 张登强慨然地说道:“想多了,想多了吧你!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升官发财自古就是相辅相成的。官升了,衔级工资要增加吧?职务津贴要增加吧?交通补助要增加吧?” 他列举出三个增加,借以驳斥我的回击。 我兀自地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提出了三个代表,你给我提出了三个增加。是,不错,这三项都会增加,但是有多少?充其量一千多块钱顶天了吧?这一千多块钱能干什么,在这个物欲纵横通货膨胀的社会,能干什么?买房子,零点一个平方都买不了;买车,刚够买个低档的车轮胎。如果说这也叫发财的话,那我相信,全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没有一个不发财,没有一个不是小康!” 说这番话的时候,由梦不失时机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由母也轻咳了一声,意在提醒我话多了,有违党和政府艰苦朴素的宗旨。 张登强也指着我道:“拜金,你这明显的是拜金主义!” 我向前伏了伏身子,给张登强下了个套:“我问你,你爱不爱财?” 张登强犹豫了一下,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笑道:“那是说的君子,不是说你。我是在问你!” 张登强面露微微怒色,但还是压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太爱财。我觉得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我也没指望这辈子能发财。够花就行!” 我冲他伸出一根大拇指:“精辟!高尚!我佩服你!那我再问你,你贪不贪色?” 张登强再犹豫了一下,仍然摇了摇头。 我仍然是竖他伸出一根大拇指:“你这种境界,可以去当圣人了!你不爱财是不是,行,把你工资给我,我花!你不贪色是不是,好,这辈子打光棍,别娶老婆了!一个不爱财不贪色的男人,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由母和由梦面面相觑,还以为我是喝多了,才道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来! 但我心里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们当然没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给张登强洗脑。而不知是计的张登强,还傻乎乎地望着我,心里暗自欣喜,偷瞄了一眼由母,仿佛是期待我道出更多有背伦理有违道德的话来,出更多的丑。 我接着道:“你给我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什么是君子?这个世界本就没什么君子,伪君子多了,也便有了君子。” 张登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笑道:“唯物主义逻辑!我告诉你张秘书,喜财爱色,这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谁不喜欢钱,老百姓需要钱,因为过日子离不开它,孝敬父母养育儿女,衣食住用行,哪一样缺得了钱?国家和政府也爱财,否则为什么一直在抓经济建设?所以说,爱财,是一种正常的心理需求,是人们为了完善自我或者让家庭单位走出生活困境的重要方式!这没什么不对的!再说好se这一点,你说你不贪色,那哪来的爱情,哪来的婚姻哪来的家庭?所以说,爱财贪色是人之本性,与生俱来,从远古至今,都是如此。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所谓的和谐社会,已经将贪财好se两种追求换了些比较文明点儿的说法。爱财,我们可以用奋斗、创业来形容,说白一点就是赚钱!好se呢,现在演化的要更加文明一些,我们可以用爱情、挚爱、迷恋等很多词来代替。而实际上,这些词讲述的都是一个意思,爱财爱色。我相信如果人生当中没有了这两样追求,恐怕就失去了所谓的人生价值了!” 由母见我将这种话题搬上了桌,不由得有些生气,她轻声冲由梦说道:“看来他是真的喝多了!要不你扶他去床上躺会儿吧!” 由梦笑道:“妈,他没喝多!他那酒量大的跟海似的,他能喝多?他只是在社会上呆的时间太久了,思想变复杂了!” 由母露出了些许封建思想的苗头:“这种思想,可怕的很哩!” 张登强继续洗耳恭听,不点头也不反对。 我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所以说,现在这个社会,是一种相对开放的社会。经济开放,婚姻自由。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美好,为了让自己能娶到心仪的老婆,你完全可以放开胆子去干,去追求。当贪财和好se有了名正言顺的动机,你也便有了前进的动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说实话,我赵龙也贪财,我也想让自己的父母长辈,自己将来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我也喜欢美色,否则我也不会选择由梦这样的大美女。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权力,去追求美好的事物!” 说到这里,由梦羞涩地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你呀,说到哪儿去了都!绕来绕去,人家张秘书都被你绕糊涂了!听了半天,也不明白你要表达什么!” 由母也跟着道:“是啊小赵,你考虑的太复杂了!”或许是担心我言多必失,会说出更多雷人的观点,由母不失时机地举起酒杯,招呼着众人喝酒。 我笑道:“阿姨稍等!我正在和张秘书讨论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由母似是又有点儿生气,但没表现出来。由梦趁机叼了一颗泡泡糖,毫无节奏地咀嚼了起来。而张登强却不动声色地聆听着我的认证,仍然是不点头也不反对。他似乎也认为我喝多了,在耐心等待我‘原形毕露’的丑态。因为在中国,贪财好se一直是个贬义词,能将这个贬义词赋予诸多赞美的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受人鄙视。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中国人大都这样,不喜欢听实话,当然,更不喜欢讲实话。因此,人们所谓的那些不贪财不好se的正人君子,其实只不过是伪君子的伪装。很多时候,你说真话,别人会觉得你内心肮脏贪婪;你要说假话,别人却觉得你是正人君子。 而实际上,在我提出这些认证的过程中,张登强已经中了我的话术,跟着我的思路在走。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我接着道:“我是贪财,也想着买好车住好房,让自己的家人衣食无忧,生活上更富足更殷实。但是你知道吗,我这次潜伏进入天龙保安公司,权至副总,麾下几万人。存款近千万,房产三四套,好几辆豪华车。但是你会发现,我现在出门却仍然坐公交地铁或者打的。这些钱这些财产,我都交了公!正因为我爱财,所以我更理解怎么个爱法。所以按照规定上缴了财产后我心里一片坦荡,我觉得我是用这些财产维护了正义,维护了自己的尊严,更维护了国家和特卫局的大局利益!” 我顿了顿,扭头一瞧,见由母绷紧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由梦也释然地点了点头,插了一句:“这是,这是我们赵龙同志做的最慷慨的一件事!” 张登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唇轻微蠕动了一下,似是想说话,却被我又抢到了先机,我补充道:“说完了爱财,也说贪色。是,我赵龙也贪色。长的漂亮就是讨人喜欢,这一点,是千古定律,符合所有正常人的眼光和心理!但是我扪心自问,自从选择了由梦,除她之外所有的美色,在我眼里都成了浮云,都成了过眼云烟!” 说到这里,聪明的由梦似是意会了我的本意,不由得宛然一笑,悄悄地伸手拧了一下我的大腿,偷偷作乐。 而由母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喜意。 我费了这么多口舌,甚至是自毁形象自圆其说地说了这么多废话,目的只有一个:给张登强好好上一课。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恩怨,单单用武力很难从根本上改变,因此我尝试用一种另类的思维,去改变他去说服他。 毕竟是战友,不管有多少恩怨,如果他能改正,我都能既往不咎。 口舌也费尽了,张登强也沉浸在了我所营造的氛围之中。下面,便是给张登强好好上一课的最佳时机了! 009章 张登强疑惑地瞧着我,我叼上一支烟,由梦从茶几底下扯了烟灰缸上来。 张登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意会,也递给他一支,亲自帮他点燃。 我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口烟雾,反问了一句:“但是你呢?” 张登强愣了一下:“我?” 我露出微微一笑:“你,对财对爱的追求,却是有些与众不同。人都有追求这两样的权利,当然也包括你。可是瞧瞧你办的那些事吧!张秘书,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不义之财不可取,取了你心里能踏实得了吗?你以为你在首长处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张登强似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失时机地一招手,将张登强的耳朵召唤了过来,轻声在他耳边提醒道:“你伙同首长处服务员,将首长处的东西拿出去贱卖,这件事你应该有印象吧?” 张登强脸上的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眼神扑朔地瞧了瞧由母,又瞧了由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几乎是颤续地支吾道:“不,不,先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我伸手将他的耳朵推了回去,笑道:“好,我们可以暂时不提这些!就说一说你对战友对朋友的态度,和你对,对爱情的态度!我问你,在你眼里,真的有爱吗?方晓月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背着她死缠由梦,迫使方晓月对你彻底绝望!你甚至不惜采取卑鄙的手段,在阿姨身上下手,试图破坏我和由梦之间的感情。但是你低估了由梦,低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止一次利用非常手段,我想你一定记得吧?但是念在战友的情分上,我一直对你姑息迁就,一直对你忍让再忍让。可你还在做着自己的黄粱美梦醒不过来。我说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当然有资格去创造幸福追求爱情,但是这必须要有个基础。这个基础,就是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你穿的这身军装!但是你仔细想一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多少人。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用谎言欺骗了多少人?” 张登强耷拉下了脑袋,脸涨的通红。原本已经有些酒意的他,被我这番话激的清晰异常。他想反驳些什么,却鼓不起勇气。 我接着道:“但现在,你仍然不死心!既使在我完成任务回来以后,你仍然还要想尽千方百计来跟我抢夺由梦。也许你会说,我们还没结婚,你还有机会。不错,我没有资格阻止你的这份热情,但是你必须清楚一点,要么咱们明目张胆的来,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你是一名中校,一名久经考验的共和国特卫,能熬到这一步不容易。但是如果你一味地放纵自己,迟早会作茧自缚!我希望,你只是像喝醉了一样,麻痹了一时。而不是像吸了大麻一样,糊涂一世!” 张登强突然轻轻地呢喃着:“喝,喝醉了!喝醉了!”举起酒杯颤抖地亮在眼前,想饮上一口,却不小心将酒倒进了鼻孔,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确切地说,我以为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张登强会反驳甚至会翻脸,但他没有。他始终做了一个虔诚的聆听者。尽管这当中,他也有蠢蠢欲动的成分。 我不失时机地递过去一张纸巾,张登强擦拭了一下嘴角,颤续地点了点头。 我举杯拎在空中,冲张登强笑道:“来,老战友了,今天咱们应该好好叙叙旧。” 张登强对我态度的转变持怀疑态度,犹豫了一下,才端起酒杯。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转而一口气干尽了杯中的酒。 我也干尽,气氛一下子有所好转。 由母也不失时机地招呼道:“来来来,吃菜吃菜!菜都凉了,我再去弄两个!” 由梦再悄悄地伸手在我大腿上拧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地端起了酒杯,跟张登强碰了碰:“张秘书,你可要多喝点儿呀,就算是提前品尝一下我和赵龙的喜酒!不过,我们也借这杯酒作引子,希望能早日喝到你的喜酒呢!据我所知,方警官至今还是单身一人,而且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儿,漂亮,能干。我觉得哪一方面都不比我逊色。你,还有机会的!” 我禁不住有些佩服起由梦来,刚才我先入为主,引导张登强听我发了一通牢骚和废话,然后不留情面地击中了他的痛处,让他几近萎靡。而由梦却像是为了我收拾了一下残局,为已经被我抨击的极度伤自尊的张秘书,指了一条明路,并作出了某些暗示。 这正是夫唱妇随,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张登强只是强挤出一丝笑,连连点头:“是,是。还,还希望由秘书多多帮忙,帮忙!” 由梦笑道:“这忙,本姑娘帮定了!”说罢,将杯中酒很干脆地倒进了口中。 张登强也想再干尽杯中酒,我不失时机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别这么实在,她喝的是红酒,你是白酒。悠着点儿,咱们俩还有好几个酒没喝呢,不是吗。” 张登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喝了三分之一,将酒杯搁下。 我替他满上,也给自己倒上,招呼张登强吃了几口菜,然后继续端杯跟他对碰:“这杯酒,我必须得敬你。战友之间的情谊,是最珍贵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战友情,会是一辈子。当然,也包括由梦!” 由梦会意地也举起酒杯,补充道:“说起来咱们三人可真是有缘分哩,一起在c首长处呆了那么长时间。张秘书是我们的老领导,你的身上,其实闪耀着很多闪光点。你那犀利的文笔,清晰的头脑以及对各种知识比如说条令条例的学习掌握程度,那是在全局都挂上号的。我和赵龙,一直在向你学习!” 虽然明知是客套,但张登强的情绪却似缓和了很多,他的笑容也减弱了几分伪装,渐渐变得真实起来。他分别瞧了我和由梦一眼,说道:“是缘分。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导。不不,现在不同了,赵龙,是我的领导!”张登强自嘲地一笑,持酒杯跟我对碰了一下,深深地喝了一口。 我笑道:“在我心里啊,你永远是我下首长处的第一位启蒙领导!是你,让我懂得了首长处的工作流程,让我在首长处不断成长进步。还记得我们一起陪首长出国的事情吗?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互帮互助,各尽其职,多少次化险为夷?多少次得到首长的亲自表扬?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就是最大的荣耀,最宝贵的财富。” 张秘书点了点头:“是,是是。赵龙你说的对!是我--------”他想尝试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而是改变了话题:“刚才你的那一番话,点醒了我。仔细想一想,也许我是真的醉了!只不过醉的那么糊涂。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我伤害了你,伤害了由梦,伤害了晓月。我,我太自私了!是我太自私了!”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出自张秘书之口。 看来我这一招欲擒故纵有张有弛的慷慨之言,还真起了一定的效果。 曾经一直困扰我的‘三角恋’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吗? 我有些不敢置信。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我刚才那一番话,是真的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一开始,张登强还略有些拘谨,但是我和由梦不断地营造气氛,张登强渐渐融入其中,与我们碰杯,畅谈。不知不觉间,张登强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和由梦协力,将张登强抬至卧底内,准备让他好好睡一觉。 而实际上,我也有些微醉了,毕竟是喝了不少。我和由梦坐在沙发上,此时此刻,我们都像是了却了一件一直困扰我们的心事一样,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由母也不失时机地从厨房里出来,为我们沏一壶茶水。我接过由母手中的紫砂壶,添满三杯。 由母端起茶杯,瞧着我和由梦说道:“你们俩啊,今天晚上可是把小张给整惨了!你俩还挺默契,一唱一和的。” 由梦不失时机地叼了一颗泡泡糖,道:“妈,您看不出来吗,这是策略。事实证明,很成功嘛!” 由母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善意地道:“就小赵最阴险!绕来绕去把小张给绕进去了,挨了你这么一通数落,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阿姨您见笑了!我其实也是有感而发。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我也是为了张秘书好。” 由母笑怨:“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小张也挺可怜的!看的出来,他的心眼儿也不坏,就是------”瞧了瞧由梦,后面的话却难以启齿。 我当然明白由母的话意,笑了笑:“阿姨啊,今天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打蛇要打七寸。我以前一直以为,要解决我和张秘书之间的矛盾,必须要使用武力。但是我错了,我们之间也曾经爆发过,但是尽管我软硬兼施,张秘书反而是变本加厉!我现在明白了,武力不是解决我们之间问题的最佳途径,反而会越弄越糟。张秘书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深刻的认识。他一直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心境之中,我只有想办法击中他的痛处,才能让他彻底醒悟。” 由母饮了口茶水,诡异地一笑:“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笑道:“现在还不好说。张秘书一直对由梦存在幻想。而当这种幻想成为一种习惯,便不再是幻想。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由梦突然饶有兴趣地冲我追问道:“对了赵龙,你刚才神神秘秘地跟张登强在耳朵边儿上窃窃私语什么呀?” 我搪塞道:“没,没什么。就是说了句悄悄话。” 由梦眼珠子机灵地一转:“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我反问:“那能有多复杂?” 由梦道:“依我看,你肯定是抓住了张秘书的什么把柄,是不是?否则,他不可能------” 我轻咳了一声,打断由梦的话:“没什么。对了,你还要跟我去办一件事。现在,马上!”我率先站了起来,给由梦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由梦虽不明其意,却也跟着站了起来。 由母提醒道:“喝了酒就不要到处跑了!” 我笑道:“阿姨我们不走远,一会儿就回来!” 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由梦云里雾里地跟我出了门,下楼。 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停了下来,我叼上一支烟,伸手划拉了一下由梦的鼻子:“你呀,刚才在家里瞎说什么?” 由梦疑惑地望着我,停止了咀嚼泡泡糖:“我,我说什么了?” 我提醒她道:“你说,我抓到了张秘书的什么把柄!” 由梦道:“我随便猜猜嘛!” 我道:“你说的很对!我是抓到了张秘书的把柄!” 由梦猛地一惊:“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否则他今天也不会这么低调这么老实。实话跟你说,张登强一直在串通首长处的服务员小孙,背地里偷偷倒卖首长处的东西。” 由梦更是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刚才你在家里就问我是不是抓住了张秘书的什么把柄,我能告诉你吗?岳母大人就是在身边,万一这事惊动了由局长,那张登强很可能就完了!我们得给他一次机会!我利用今天的场合,含沙射影地给他提了个醒,就是想让他迷途知返。这样做,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 由梦恍然大悟地道:“你这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对吗?我说呢,你那么侮辱他,他却没反抗。原来他-----” 我打断由梦的话:“错!我这不是在威胁他,我是在帮他!” 由梦哝了哝嘴巴:“但愿吧!” 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肩膀,笑道:“今天你配合的不错!连岳母大人都在怀疑是咱们演了一场戏设计张登强。看来咱们还真是默契,夫唱妇随,当时我的语气太重了,我真担心张登强接受不了,我想一下子缓和气氛是不可能的!可你,却用三言两语巧妙地让尴尬的气氛柔和了下来。” 由梦嘻嘻地道:“那当然啦!你唱了黑角,要是我再唱黑角,那张秘书非得爆发不可。我们又不是开批斗会。” 我轻搂住由梦的肩膀,由梦微微一挣:“注意影响!” 我左右瞧了瞧:“没人儿。”甜美地在由梦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由梦笑骂道:“讨厌!”拿手在脸上一揩,一转身开始往回走。我紧跟上,陶醉般地望着由梦俏美的背影,一股强悍的幸福,瞬间占据了我的心灵。 下午三点半左右,张登强醒来,去洗漱室洗了把脸后,他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话的语气显得格外没底气。在由母的劝让下,喝了两杯茶,他开始推辞要走。 我送他下楼,车前,他扭头望着我,嘴巴微启,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 我不失时机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张秘书,有些秘密,我会为你永远保守。” 张登强当然明白我所言何意,他耷拉着脑袋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谢。” 我笑道:“开车慢点儿!” 张登强‘嗯’了一声,上了车。 一声清脆的喇叭声,仿佛是为我们之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句号。 尽管这个句号画起来,并不容易。 目送张登强驾车消失在视野当中,我叼起一支烟,没急着上楼。 我安静地想了一些事情…… 010章 由梦对于我们的爱情,还是相当积极的。次日,她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在我面前炫耀了起来。我轻拍着她的肩膀,虚张声势地道:“谢谢你对咱们的事儿,做出的这些积极的努力!我们赵家不会忘记你的伟大历史功绩。” 由梦兴师问罪道:“你什么意思啊赵龙?我怎么听着这里面好像是话里有话。你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在主动往你们赵家门儿里拱?” 我赶快否认:“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由梦强势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哟,我所做出的努力,都是为了我妈。你要是再敢拿本人的努力当作嘲笑我的把柄,哼,小心我对你实行家暴!” 我啧啧地道:“你看你看,真实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吧?这才什么时候啊,先预谋着要对我实行家暴了!唉,男人真命苦!在单位上,要受领导的管制,回到家里,还要受老婆的家暴。怪不得很多人都把婚姻说成是爱情的坟墓------” 由梦刁蛮地瞪着我:“没人逼你走进坟墓啊。只要你一句话,就能把脚从坟墓跟前撤出来。你以为本姑娘真的嫁不出去,非要赖着去做你老婆?” 我赶快道:“幽一下默嘛,你当什么真啊!” 由梦抨击我道:“你啊,现在没个正形。学坏了,你!”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连连告饶,改变话题问道:“这车哪儿弄的?你一定动用了官场上的关系吧?” 由梦摇头:“就一辆帕萨特,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弄到的,反正本姑娘自有办法。” 我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想当初我出门就是a8,上百万的车随便开。房产好几套,存款几百万。几乎是一夜之间,我现在身无分文。任务完成了,我成了穷光蛋了!” 由梦扑哧笑了:“傻小子!你上缴财产的时候为什么不留个心眼儿?” 我摇头:“不敢啊!我害怕万一被揭穿,那不是给由局长抹黑吗。岳母大人都说了,由局长现在处于一个微妙的时期,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念影响了岳父大人的锦绣前程。更何况,区区几百万而已,钱可以再挣,信用却很难再培养。” 由梦笑骂道:“胆小鬼!你呀这么实在,适合从政。要是当官的都能象你这样就好了,那国家和人民,就会多出千千万万个好公仆。” 我笑道:“非也非也。如果我从政的话,不出俩月,就得被咔嚓掉。” 由梦道:“也是。官场上的事儿,很复杂的。还是在部队好,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 我轻拥住由梦的肩膀:“但是却有人跟我争老婆。” 由梦脸一红,稍用力拍打了一下我的胸膛。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爱的温存。 就这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启程回乡。 我们去了由母那儿,由梦汇报了一下车的事儿,由母轻盈地一挥手:“走,咱们出去一趟!” 由梦追问:“去哪儿?” 由母笑道:“去亲家家里,总不能空着手吧?” 由梦恍然大悟,脸一红,耷拉下了漂亮的小脑袋。 我赶快道:“阿姨没那么多讲究。我爸我妈都是朴实的老百姓,没那么多讲究。您能亲自过去,他们都受宠若惊呢!” 由母道:“我告诉你们,这是你们俩的事儿,首先你们都不能懈怠。我们要把这件事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尽量最圆满地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老由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年把女儿嫁出去。” 由梦红着脸道:“妈,您说什么呀?我有那么不-----不受欢迎吗?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由母轻抚了一下由梦的脑袋,笑道:“傻孩子。赵龙这孩子不错,你们俩又是几年的战友,当初还是你去山东接的他。而且,他又是你爸的得意爱将。凭这几点,我和你爸都相当放心,把你交给她,我和你爸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你们年龄都不算小了,而且你爸也亲口答应,等小赵完成了任务,他就着手安排你们的事。是时候了!” 这虽然是由梦所期待的,但她还是故作羞怯:“妈,你们太心急了呢!” 由母将了她一军:“你不急?” 由梦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我不失时机地充当了炮灰:“我急,是我急!”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瞧向我,纷纷笑了。 由母突然收敛住笑,语重心长地道:“小赵啊,我们把女儿交给你,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建立一个幸福的家。” 由梦急道:“妈,这才哪跟哪儿啊?这话说的太早了点儿吧?” 由母富丽堂皇地道:“这是提前量。” 而实际上,对于由母态度的大转折,我突然有种不太适应的感觉。看的出来,他们好像非常急于把由梦‘出手’,嫁女儿可不像是卖东西,该出手时就出手。但是由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发起友好暗示,仿佛我和由梦的婚期,已经是近在咫尺,顺理成章。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作为一个母亲,即使真的想嫁女儿,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除非,这其中藏着什么特殊的秘密? 当然,这些只是我一恍而过的闪念。也许,由母是真的非常认可我这个女婿,因此才如此急促地想要促成我和由梦。 驱车载着由母和由梦,赶往顺河商场。 由母看起来情绪挺激动,嘴角处始终洋溢着一丝特殊的微笑。 买了几种高档的中老年保健品,我本想付款,被由母拒绝。随后我们驱车回返,经过初步商量,明天启程,奔赴山东。 其实想一想,还是觉得有些戏剧性。由母堂堂的局长夫人,竟然主动屈身跟我回山东见我的父母,商量我和由梦的终身大事。这是我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但是对于由母的好意,我当然持感激和支持的态度,否则,我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中午的时候,我本想回一趟招待所。却没想到,由局长回来了! 委婉地推辞了几句,由局长执意将我挽留,喝两杯。 盛情难却之下,我只能无条件接受。 由母和由梦又辛苦一番,将菜肴准备了出来。但是由局长并没有让她们坐下来一起吃,而是支开了母女俩,让她们作伴出去买斤牛肉回来。 我意识到,由局长很可能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我私谈。 由局长跟我碰了碰杯,省略了所有的客套之言,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这次回去,还肩负着第三个任务。你还记得你的那几个同学吧?” 我猛地一惊:“记得。我一直在琢磨这些事儿。看的出来,他们都是被陈富生收买来制约我的棋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他们,但他们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我找不到他们了。”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道:“他们现在,还在北京。” 我更是一愣:“还在北京?您是怎么-----”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告诉你,现在,他们虽然在北京,但心思却早已回了山东。我让你阿姨跟你去山东,其实只是个幌子,这是在掩人耳目,引蛇出洞。” 我追问:“什么意思?” 由局长道:“我以为,你应该能意识到潜在的威胁。” 我微微一皱眉,马上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您的意思是说,我的那些被收买的同学们,很有可能会危害我的家人?” 由局长道:“这只是初步猜测!而且这些人不早些伏法,威胁便永远存在。” 我道:“这样不行!您是在拿阿姨的安全开玩笑。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不如我一个人摆平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的事情,而遭遇危险。” 由局长道:“你先别激动。一切都还是个猜测。当然,你这次回去的主要任务,还是那两件。这第三个任务嘛,谁也无法猜测出它会不会真的出现。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好预防,防患于未然。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余的不需要顾虑太多。” 我道:“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特殊的担忧。虽然天龙势力已经被控制起来,陈富生也落了网。但是远在日本遥控指挥的冈村,却仍然------”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至于冈村嘛,我会想办法跟日本政府协调。这已经不单纯是我们的国事,还牵扯到了外交领域,很多方面。” 我苦笑道:“日本狼子野心,通过外交的手段恐怕不可能。” 由局长反问:“你的意思是,要跟日本干一仗?” 我道:“有何不可?依中国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发动一场复仇战争!” 由局长道:“你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知不知道,一旦发生战争,全国人民都难享太平。中国的经济,至少会因为战争落后十年以上。” 我道:“但是一味的忍让,只能让那些对中国有所企图的国家更加肆无忌惮。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没能铲平tl集团,那日本的反华势力,就能以此为突破口,发动一场比侵略战争还要可怕的大战。” 由局长似是极不愿意跟我讨论这些,他微微一皱眉,说道:“小赵啊,这些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我跟你讲这些,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想破坏你这次回家的气氛。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放松警惕,一旦你的那几个同学有所动作,你就可以按照我们的计划,将其一网打尽!两份东西,你拿去研究一下。” 由局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递给我。 我粗略地瞧了瞧,一份是预防方案,一份是今年世界警卫交流会的邀请函。 由局长补充道:“这个方案已经很具体了,几种情况都有明细,你按照执行就行。至于今年的警卫交流会,我想你肯定已经是摩拳擦掌了吧?你这次回家,跟上次一样,适当的时机,我会想办法让黄老爷子再次出山帮你。” 我一怔:“黄老爷子?” 由局长道:“你是个聪明人,多的我也不再重复。希望你这次回家,三项任务都能圆满完成。再重申一遍,第三项任务,只是猜测和预防,你不要把这个当成是包袱。记住一个原则,敌不动,我不动。”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由局长,我会的!” 由局长道:“那好。那咱们,继续喝酒!我希望警卫交流会之后,还能为你庆一次功!” 我自信满满地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把冠军拿回来!” 这时候,由梦母女俩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由母的手里,果真提了一斤熟牛肉。 我在心里反复地思虑着由局长的话,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由局长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甚至是隐瞒着所有人。 下午两点钟,由局长返回特卫局。 我和由梦开车去商场买了些北京的特产,准备一起带回山东。 此时此刻,我越发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越往深里想,这种气息便越浓烈。 次日上午九点钟,我载着由母和由梦,驱车驶往回乡的路上。 011章 我们走的是高速,路上,由母对我的驾驶技术赞叹不已。 我笑道:“我的技术是在警卫队的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每天都要进行一两小时的强化驾驶技能训练,雷打不动。” 由梦嘻嘻地炫耀道:“妈,您就光知道表扬他!您的女儿,也是驾驶能手呢!” 由母逗她道:“吹吧!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本事?” 由梦将了母亲一军:“人家都是孩子看着自己的好,您倒好,总是看着别人的孩子好。难道我在您心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由母笑道:“小赵又不是外人,他不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吗?” 由梦脸上微微一红:“说什么呢妈!” 我一边掌控着方向盘,一边旁听着母女二人的谈话。在我看来,她们俩倒不像是母女,而像是姐妹。无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说话方式上看,都如同姐妹般亲密,无话不谈。我从来没见到过由母如何和蔼可亲的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到达我们老家县城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一点。自驾车有不足也有优势,虽然累点儿,但速度由自己掌握,只要高速上没有突发情况如大雾大雨天气之类,车速放到一百六七那是绝对不在话下。 我本想带母女俩在县城吃过饭再回老家,但是由母执意要先去拜访家父家母。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县城里采购了一些即食小吃,驶回家中。 接近家乡和村落,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它仍然如故。虽然在车里,我却仍然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乡音。 到处充满了熟悉的旋律和乡土的味道。 而实际上,我已经将回乡一事提前通知给了父母,此时的他们,早已迫不及待地站在村口等待着,张望着。 而且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竟然有好几十个男女老少,陪着我的父母站在村口处观瞧。 由母显然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冲我追问了一句:“小赵,前面那是怎么了?” 我笑道:“等着迎接您呢!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村民,乡亲。” 由梦插话道:“我妈她低调来的,你别整这一出!” 我道:“自发的,肯定是自发的!” 由母微微一皱眉头:“难道你们村,你们村都流行这个?” 我笑道:“不是流行。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您问由梦吧。” 由母望向由梦,由梦赶快推辞:“别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 她这是在欲盖弥彰。实际上,她心里清楚着呢!就说去年她跟我回家的时候,可谓是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竞相一睹由梦的芳容,甚至是邻村的也赶过来看热闹。再就是我们在黄老爷子的指导下,去黄河滩上练功,也是培养起了不少忠诚粉丝,诸多的元素,使得我们这次回乡,引发起了村民们的普遍关注。 当然,不容否认的是,我父母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后,我的父母肯定没少宣扬炫耀,逢人便说‘我那没过门儿的儿媳妇来了,还有亲家母也来了……’,本来我和由梦的工作就比较特殊,甚至可以说是神秘。你传我我传你一番升华,便引得村民们纷纷出来看起了热闹。 对于由母的诧异,我当然不能道出其中的原因。因此我笑了笑,说:“热情,我们村的人,热情好客!” 由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这也太好客了!我们这一来,怎么这么多人都出动了。搞的像是迎接县委书记似的。” 我笑道:“县委书记哪能跟您比呀,呵呵。现在这些从政的官员灵敏度相当高,我觉得您这一来,估计县委书记都要亲自过来登门拜访。甚至,甚至是市委省委的官员,都有可能出现在我们村!” 由母试问:“没那么严重吧?” 由梦补充道:“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呀,您一来,是给赵家增光哩。” 由母训斥由梦道:“去去去,可别瞎说!” 这么多人在村口迎接,我当然不能再继续向前行驶了。靠边停车后,我熄了火,走了下来。由母和由梦也跟着我推开车门,下车。 我的父母静望了片刻,马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母亲率先喊了起来“是龙龙,是我们家龙龙!” 父亲也跟着喊道:“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我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兴奋之情,不由得鼻子一酸,想哭。但我还是强力克制住,叫了一声:“爸,妈。” 父母争先恐后地答应着,快步迎向我。 我发现,我的父母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华。我在北京从军,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时刻都在思念着我。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母亲握住我的手,激动了片刻,瞧向由梦,冲她笑了笑:“闺女也来了,坐车累吧。” 没等由梦回答,母亲便将目光重点投向了由母。在某些程度上来讲,由梦只是个中转站,由梦的母亲是长辈,当然得先唱主角。“这是,这是亲家母,亲家母?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哩。”母亲激动地凑了过去,手却迟迟不敢伸出去。 我知道,母亲是害怕自己那双粗糙的劳动之手,扎疼了由母那细腻的小手。 由母微微一笑,率先伸出手,母亲犹豫了一下,才握住。由母笑道:“老嫂子,你看,你们整的太隆重了,还出来接。”客套之后,由母左右观瞧了几下周围的风景,连连赞叹道:“还是农村好啊,风景好,空气新鲜,人杰地灵。” 我的父亲极不协调地插了一句:“农村好啥呀,农村要是好,怎么还都想着跳农门呢!” 我父亲就是粗人一个,不擅长说话。 由母笑望着我的父亲:“各有优势,各有优势嘛。农村人向往城市,城市向往农村。这是规律。” 说来也怪了,由母倒像是和我的母亲一见如故,她始终牵着母亲的手,嘘寒问暖,像姐妹一样默契。 尽管母亲为了迎接我们,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但是她们的巨大反差,却在不觉间将我深深地刺痛了一下。是啊,母亲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土地,没离开过农村。几十年的农民生涯,岁月的风霜染白了她的头发,脸上已经布满了沧桑的皱纹。而由母看起来则年轻很多,穿着也时尚高档,举止投足之间,尽显高雅之气。 农民的朴实,乡亲们的热情,使我洋溢在了一种久违的感动之中。大家对待任何事物的看法,从不隐讳。人群当中充满了赞叹和议论: “多俊的闺女多年轻的妈啊,赵龙可真有福。有本事。” “是啊。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你看穿那衣服,那打扮儿,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好看,就是好看。” “你看赵龙丈母娘穿那衣服,得值好几百块钱吧?那皮鞋,款式真好。” “那闺女,个儿也高,模样也好。好像比去年见到她还要俊了呢。这闺女是怎么长的,怎么长的跟仙女儿似的。” “咱们赵龙也不赖啊,小伙子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帅!这叫什么来着,俊男配美女。菜籽嫁人!” “什么菜籽儿都出来了?是才子佳人!男才女貌嘛!” “……” 听到这番议论,我心里偷偷作乐。由梦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或许,她也被这朴实的民风给陶醉了。 就这样,我和由梦上了车,由母则和母亲牵着手步行回家。一路上,几十个男女老少跟着议论,那场面,相当壮观。 由梦叼上一颗棒棒糖,哼起了一首甜甜的歌曲。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么高兴?” 由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虚张声势地透过车窗向外瞧了瞧,说道:“没怎么变哩,去年的时候,你们村儿也是这个样子。” 我咂摸着嘴巴道:“能变到哪儿去?人没变,房屋没变。” 由梦嘻嘻地道:“亲切,感觉特亲切呢!”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那当然!你马上就要成为这个村子当中的一员了,能不感到亲切吗?” 由梦皱了皱漂亮的小鼻子,善意地怒视于我。 车子驶到家门口,我们下车,热热闹闹地进了院子里。 一切如故。只是院子里的银杏树像是长大了不少,去年的小黄狗现在已经是狗到中年,但是狗的记忆力惊人,当我们一年后重回故里,它竟然不像是见了陌生人一样撕咬,而是狠狠地摇着尾巴,像是在用狗族特有的方式,迎接我们荣回故里。 看的出来,父母在我们这个破旧的房子上,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墙壁像是被刚刚粉刷过,院子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就连正屋里也添置了几件新家具新电器。 由母坐在那种古老的笨重椅子上,似是对我们家的气氛和环境很感兴趣,东瞧西看,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 如此一来,我之前的担心,倒是被化解开了!由母身份高贵,我担心她来了我们家,会觉得脏乱而不适应。但是目前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感受到了温馨。 我和由梦坐在老式沙发上,由梦倒是不客气,抓来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换着频道。 母亲忙着沏茶倒水,我赶快接过重任,为两位重量级贵宾倒上水。随后,母亲和由母打开话匣子畅聊了起来。 聊了大约有五六分钟,一个不速之客,挑着一担子热菜款款而来。 原来是母亲在酒店里订了一桌菜。 我们坐了下来,按照农村的风俗,由母是贵宾,吃饭的时候要找三两个村中能说会道的人陪着。母亲早有准备,菜还没摆齐,两位在村里还算有一定号召力的中年妇女便匆匆赶来。 山东人在吃饭的时候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让酒。祝酒词一套一套的,让客人很难推脱。由母没经历过这场面,一杯接一杯地喝,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虽然是红酒,但是照这个速度和频率喝下去,也得非醉不可。 两位陪客的劝酒令那是相当了得,而且我们老家酒场上规矩甚多。哪怕你是武松来了,如果不适当地推辞几杯,那你肯定会被一茬接一茬的劝酒令搞成醉汉。你想啊,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要经历很多程序,首先是一起端杯喝酒,这叫一心一意,要一口干;然后还有‘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十全十美’。如果客人不懂得推让,那陪客能让你喝到一百杯,而且每喝一杯都有新颖的说法。但是这一关即使勉强过了,后面还有好几关。相互碰杯,加深。最后还有一场圆尾酒,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严苛考验。 对于一个农村里经常参与红白喜事的人来说,对付这些酒场上的三关五将,当然不在话下,顶多就是坚决不喝即可。但是由母来自北京,她所接触的圈子里,基本上不兴这些道道。因此,由母盛情难却,屡劝屡喝。眼见着,几瓶红酒,已经荡然下肚。 由梦是次主宾,当然承受的压力要小一些。更何况,依她的酒量,红酒根本不在话下。 关键时候,我出来圆了一下场。两位经验丰富的酒场陪客,才终于收敛了祝酒大法,开始正式吃饭。 饭后,由母和我的父母以及几位村里的乡邻,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笑。 由母不怕生,言谈之间高雅大方,妙语连珠。 我不失时机地拉着由梦出屋,准备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012章 坐上车后,由梦疑惑地冲我追问:“干什么去?” 我笑道:“出去给你们找住处。” 由梦反问:“住你们家不行吗?” 我道:“当然不行。岳母大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我总得给她找个条件好一些的地方住吧。我们家一穷二白,也没装暖气,你们肯定不适应。” 由梦啧啧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应,太小瞧我妈了吧?” 我强调道:“行了,这事儿啊,听我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镇上有家酒店条件还可以,我们去订个房间。” 由梦坚决地道:“不行不行。我妈她肯定不会同意的!你给我们腾出一间小屋来就行,我们又不挑剔。” 我笑道:“那算我挑剔行不行?” 话毕,我一踩油门,驶了出去。 由梦不断地抨击着我的铺张浪费,我笑道:“该浪费的时候还是得浪费。我们这儿开房不贵,相当好的酒店宾馆,一天才不到一百块钱。” 由梦道:“一百块钱不是钱啊?能办不少事儿呢。” 我道:“你就别装节俭了。你们不远千里来我这儿,我总不能让你们------” 由梦打断我的话:“看来你是大手大脚惯了。我警告你,你就是开了房间,我妈也不一定住。她的脾气倔起来,比我还倔。” 我道:“开不开是我的事儿,住不住是她的事儿。我心意尽到。” 由梦彻底无语。 车子驶到了镇上,那亚泰宾馆便渐渐映入眼帘。我带着由梦进了宾馆,很轻松地订了一个贵宾房。在这个贵宾房里,我提前将房间里的设施详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之后,才算放心。 由梦望着我忙碌的身影笑道:“你还是那么仔细认真。” 我笑道:“工作上容不得半点儿马虎。现在有些宾馆不太地道,悄悄地在房间里安放摄相头窥探客人隐私。很多明星不就是因为保镖没检查到位,才导致春光外泄,甚至身败名裂。” 由梦嘻嘻地道:“嗯,是这么个道理。过来,本姑娘奖励奖励你。” 我笑着走过去,抓住她的一只手,问:“奖励我什么?” 由梦突然攥紧了拳头,轻轻地打了一下我的胸膛:“奖励你一个拳头!好好干,很有前途嘛!” 这丫头说的一本正经,仿佛她就是我的领导一般。 我管你领导不领导,一把将她抱住,开始亲吻着她的脸颊。 由梦试着挣脱,埋怨道:“你干什么,干什么呀?” 我坏笑道:“你说呢,老婆大人?” 由梦道:“行了别没正经了!” 我拥紧了由梦,将她的脑袋伏在我的胸膛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陶醉良久。 我道:“丫头,我就想这么安静地抱着你,让彼此贴的更近。这样我会觉得很幸福。” 由梦终于不再反抗,而是试着将头贴在我的肩膀上:“真,真的?” 我点了点头,道:“最黑暗的日子过去了!我如愿完成了任务,感谢由局长和未来的岳母大人,感谢她们同意将你嫁给我,并且还亲自登门。我赵龙无以为报,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呵斥你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说心里话,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我赵龙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跟你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了。我们之间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悲欢离合,但是最终我们还是走在了一起。就让我们坚定地走下去,携手未来,组建一个最幸福的家庭,好吗?” 由梦脸微微一红,用下巴轻轻地磕打着我的肩膀:“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发表获奖感言呢!” 我轻拍她的后背:“回答我!愿不愿意嫁给我!” 由梦怨道:“傻瓜!明知故问!不答不答,就是不答。” 我深情地说:“我就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那样我心里更有底儿。你知道吗老婆大人,虽然我们的感情一直还算比较稳固,但是你太优秀了,你是整个特卫局所有未婚官兵的偶像,多少人迷恋你对你有非分之想?从齐处长到张登强,还有那些没有表露出来的情敌,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由梦道:“傻瓜!杞人忧天!” 我道:“我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但是不知为什么,在和你的关系没有得到法律保护之前,我就是安心不下来。我担心有一天别人会把你在我身边抢走,担心-------” 由梦反问:“什么法律保护?” 我笑道:“军婚嘛,受法律保护!” 由梦恍然大悟般地笑骂道:“行啊赵龙,你这个阴险的家伙!绕来绕去,你葫芦里可是装了迷魂药呢!” 我嘻嘻一笑,不失时机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崭新的钻戒,拎过由梦的一只小手。 由梦眼睛扑朔地望着我,羞怯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道:“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由梦手往后缩了几下:“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我故弄玄虚地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泄露一下也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有一天,能亲手给你戴上,让它天天地守护你呵护你。戒指是有灵性的,它象征着人世间最真实的爱情。” 由梦微微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不行不行。不能这么简单就,就让你给打发了。” 我笑道:“那要多复杂?” 由梦眼珠子一转,虚张声势地道:“那得等等我妈和你妈之间的谈判结果!万一要是谈崩了,你妈不欢迎我怎么办?戒指也戴了,你说我是退给你,还是不退给你呢?” 我伸手刮了一下由梦的小鼻子:“你老是刺激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咱们父母没达成共识,咱俩也告吹呗?” 由梦强绷着笑:“那能怎样?” 我道:“你啊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国民党反动派!” 由梦扑哧笑了:“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家龙龙呢!我们家龙龙又帅又高,还又是我现在的领导,正团职上校。年轻有为!” 我皱眉道:“我怎么总听着,你这话不像是表扬,像是变相的讽刺。” 由梦连连摇头:“没呀!哪能呢!” 我道:“那就好!那么现在,我是不是有荣幸,可以为你戴上这枚象征着钟爱一生的戒指了呢?” 由梦调皮地一笑,突然从我手里抢过戒指,拿在手里翻天覆地地瞧了瞧。 由梦脸色突然一变:“咦,假的!这戒指是假的!” 我一愣:“什么?不可能!我在天源金店买的,怎么会是假的?” 由梦道:“本来就是嘛!你看你看,这颜色,有点儿过分的金黄,真金的不会是这个颜色。还有做工,做工虽然还算精细,但是这儿,这儿还是有一定的瑕疵的!” 我道:“这么专业?” 由梦道:“必须的!”转而皱眉怒视于我,开始了兴师问罪:“哼,竟然拿颗假的戒指来糊弄我,你也太不拿本姑娘当回事儿了!” 说着,她灵敏地打开一扇窗户,将戒指朝外扔了出去。 我盯着由梦,觉得有些意外,有些不可思议。 我探出脑袋向外瞧去,埋怨起了由梦:“就算是假的你也犯不着扔掉吧?我得去退货!竟敢以次充好,大金店卖假货,害得我在老婆大人面前出丑,等回北京我非得砸了他的店!” 由梦突然扑哧笑了,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直起身子,望着她。 由梦神秘地一笑,伸出左手,摊开。手心上,正是那枚金光闪闪的大钻戒。由梦嘻嘻地道:“大傻瓜!你还真信啊!本姑娘只是考验了你一下,不过结果并不是十分满意。我说戒指是假的,你竟然信了!而且我假装把它扔出去,你还是信了!这证明什么?” 我苦笑:“证明什么?” 由梦虚张声势地原地踱了两步,扭回头来:“这证明,你的意志不够坚定,对自己缺乏信心。你明明知道,天源金店不可能卖假货,但是我说这是假的,你也跟着信了!你的意志很容易动摇,由此引申一下,感情方面,你也很容易对我动摇。如果将来有人告诉你,你的老婆红杏出墙,你肯定也会信!因为你的意志力,很容易得到动摇!” 我汗颜地道:“这算是什么逻辑啊?”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怎么,这不符合逻辑吗?” 我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信了你的鬼话?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这丫头擅长恶作剧,我可是深受其害了!但是本人郑重地告诉你,哪怕有一天天翻地覆海枯石烂,我赵龙对你的感情不会变。” 由梦扬着头道:“鬼才相信你的人话!” 我拥住她,用一个深深的吻,告诉了她正确答案。“现在信了没有?”我问。 由梦的脸涨的通红:“无赖,流氓!” 我再献上一吻:“还不信是吧?一直到你信为止!” 由梦连连求饶:“信了信了,本姑娘彻底信了!” 闹够之后,由梦站在窗前,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她静静地望着我,摊开了手心。 我会意地取过那枚钻戒,捏在手里。 很默契地,我帮她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食指上。她那修长美丽的五指,光滑细腻,再加上这枚钻戒的点缀,更是增色不少。我仔细地审视着面前这个美到极致的女孩儿,熟悉的面孔,惊世骇俗的容颜。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如此幸运,能够得到由梦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我再次体会到,自己已经跃升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略显羞怯地眨了一下眼睛,伸开五指观瞧着食指上的钻戒,脸上的幸福感越来越深。 我上前攥住她的手,仍然是深深地注视她。 由梦微微低下头,羞笑道:“就,就这么戴上了?” 我将了她一军:“那还要怎么戴?” 由梦噘着嘴巴拍打着我的胸膛:“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我是不敢相信,这辈子,竟然还会有人将戒指戴在我手上。而且这个人,是你!” 我道:“如果没有我呢?” 由梦抬起头来,轻咬了下嘴唇,笑道:“有我,为什么没有你?”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傻丫头!没有我,上天怎么会派你这样的天使来到人间。有我,才有你。我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 由梦嘻嘻地道:“说的比蜜还甜,谁知道以后-----” 我打断她的话:“君子说话,驷马难追。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一切!好了,现在戒指也戴上了,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由梦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什么,什么步骤啊?” 我笑道:“选个黄道吉日,我们-----呵呵你懂的。选定后我们给由局长打结婚申请!” 由梦脸上更是涨的通红:“你可真是个预谋家!” 我坏笑道:“我是预谋家?那你,就是预谋家夫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杰作,就是预谋让你成为我赵龙的首席夫人!” 由梦微微一皱眉头:“首席?怎么,还有次席,还想找小妾?” 我捏着鼻子不怀好意地道:“有这个想法!我准备把该收的都收了,成立一个老婆集团,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小老婆,实行军事化管理。我升你做老婆连连长,你们一定要坚持和平共处,坚持人人平等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由梦打断我的话:“三个代表?” 我振振有词地道:“始终代表赵家后院干好家务工作;始终代表先进妇女把丈夫照顾好,洗脚洗菜做饭挣钱;始终代表……” “那我先代表广大妇女好好地管教一下你们这些花心大萝卜头!”由梦终于爆发,施展抓挠神功和九阴白骨爪对我进行惩罚。 房间里飘扬着我们的阵阵欢笑打闹声,直到有人敲门。 013章 敲门的人,是宾馆的服务生。 我们的雅兴虽然被打破,但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服务生问我们还需不需要什么服务,我们推辞不必。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暧昧氛围,被服务生搅和了。我们没有再继续逗留,而是迅速地出了宾馆,驱车返回。 路上,由梦不无担忧地说:“我担心,我妈她不肯来这儿住呢!” 我道:“怎么会。既然来了总得有地方住吧。我们家那边,实在是过于简朴,我可不敢怠慢了我的老婆大人和岳母大人。随便哪个找我点儿茬儿,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由梦兴师问罪道:“瞧你说的!好像我们给了你什么威胁似的。” 逗着嘴,很快便回到家中。 来我们家串门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甚至连门口都有不少乡邻们在翘道眺望。 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了,就一个新媳妇和丈母娘过来看看,至于让整个村子的人兴师动众吗?看这阵势,好像是我们家窝藏了什么宝贝似的,所有的人都想悄悄看上两眼。 将车停在大门外,我和由梦相继下车。乡邻们顿时围了上来,眼睛在我和由梦身上精确扫瞄。 我一一向他们问好,隔壁的王婶瞧着由梦冲我赞叹道:“全村人都在说,你找了个比仙女还漂亮的媳妇儿,我还不信,非想着过来瞧瞧看。你看你看,你姑娘这小模样长的,比那仙女还美。” 孙婶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不过咱们家赵龙长的也不赖!帅小伙儿,高个儿。也有文化。你看那肩膀上的星星,好几颗星星……这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迫于压力之下,我和由梦靠过去跟诸位长辈聊了起来。 王婶摸着我肩膀上的星星,像是颇感兴趣:“嘿,以为是塑料的,摸着像是金属的。是铁的吧?真亮。生不生锈?一边三颗星,一边三颗星,一共六颗星,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明你在部队里,管六个人?” 我扑哧笑了,但是却不想打击一位朴实妇女的纯真,也不解释。 由梦也跟着笑,笑这种乡村特有的朴实气息。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刘大娘突然开了口:“你们俩这是少见多怪了吧?告诉你们,赵龙肩膀上扛的三颗星,是级别的象征。两个杠,三个星,就是,就是相当于团长。我说的对吧赵龙?”刘大娘冲我咯咯一笑。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刘大娘的儿子大前年参了军,估计也会偶尔跟她谈起部队的一些事情。刘大娘是个聪明人,理解能力很强。因此了解军队的一些基本知识,也是不在话下的。 王婶却打破沙锅问到底:“团长,团长能管多少人啊?” 刘大娘有些拿不准,只是模棱两可地答道:“估计管个几百人吧。反正我听我们家孩子说,团长是挺大的官儿了!”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由梦终于憋不住,解释道:“其实这个也很难衡量。一般情况下,像是在作战部队担任团长,都能管个几千人。但是在某些机关单位,管的人可能就少一些。比如说有很多技术型的或者特殊岗位上的,有的甚至是光杆司令呢!” 几位婶子大娘有点儿云里雾里,仍然是王婶率先发问:“那,那你们,你们手下有多少人?” 由梦冲我苦笑了一声,我也跟着苦笑。但仍然是由梦做出了回答:“这个嘛,我们属于特殊编制,嘿嘿,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这样吧,阿姨们,外面有点儿冷,咱要不里屋去坐坐吧?” 几位长辈连连摇头笑了起来。刘大娘说:“不了不了。你们家都坐满人了,也没我们的座儿了。这样,赵龙啊,有时间带着你媳妇儿到我家里坐坐,我们家孩子也在当兵,所以我见了穿军装的就亲切。你在我心里啊,就是半个儿。”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听说洪涛在部队里表现不错,还转了士官。” 我原本是借机安慰一下刘大娘,激发一下她的兴奋劲儿。谁想这话一出,王婶又开始发问了:“士官是多大的官儿啊?” 我心想看来今天的‘答记者问’好像是很难收场了。但我还是给予了耐心的解答:“士官和军官一样,都属于职业军人。士官分为六级,从一到六。” 王婶转而问刘大娘:“那你们家洪涛,是几级的?” 刘大娘笑道:“一级。” 王婶在刘大娘后面使劲儿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蛋子,开起了玩笑:“行啊你刘***,养了个儿这么有出息。一级士官!那他,他和赵龙比,谁的官儿大?” 我们不忍心打破她们的天真,因此也不加解释。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士官和军官,虽然都带一个官字,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军官是官,士官却是兵。通俗一点也讲,士官属于骨干的范畴,通常被称作是兵头将尾,或者是技术型骨干。而且,一级士官是六个级别当中最矮的一级,这个一级并不是我们平时说的‘一级产品、第一名、一级棒’之类的概念,而是按照通常的数字规律来衡量。数字越大,级别越高。一级士官和二级士官,只是初级士官的范畴,而五级六级士官,却属于高级士官。 几位乡邻的热情颇高,问东问西地赞美了一番,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们见如此下去,估计到晚上都应付不过来,因此婉言几句,和由梦一起进了大门。 果然,屋子里已经是人满为患,由母被当成是中心人物,你问一句她问一句。乡亲四邻竟然有十几人挤满了并不宽敞的屋子,有的坐在沙发上,有人的则坐在马扎上,甚至还有几人干脆站着。 一个从北京来的丈母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转眼之间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但是乡亲们竟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很多时候,别人一旦热情过了头,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由母是个和蔼的贵夫人,初来乍到就被这么多人上赶着问东问西,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但她仍然尽量地掩饰住疲惫,笑容可掬地回答着乡亲们的问话。表面看似融洽的氛围中,暗藏着由母的几丝忍耐。这种场面,如果是持续几十分钟,倒也未免不可,但是被这么多人围着,像回答记者问一样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由母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更何况,中午她还喝了不少酒。 关键时候,还是由母巧妙地为母亲解了围,不失时机地冲由母道:“妈,我们找好了住的地方,现在我们过去看看?” 由母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好好!”站了起来,冲诸位乡邻道:“谢谢大家对我和我女儿所表达的热情,来到这里我感到很高兴,就像,就像是进了自己家门儿一样。只是现在有些事情还必须得去做,那我就,就先失陪一会儿了。你们先坐着!” 诸位乡邻纷纷地跟着站了起来:“去吧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家就是赵龙家对门儿,过去坐坐啊大妹子。” “从赵龙家往南数第四家就是我家,随时欢迎你们。” “………” 乡邻们终于陆续地离开了,由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笑道:“真热情。村里的乡亲们,真热情!” 我的母亲道:“是啊!都是些农村妇女,没正规职业,平时谁家有个什么事,都喜欢串串门凑个热闹。你担待点儿,别见怪!” 由母赶快道:“大嫂子,我怎么会见怪呢!我感觉到了咱们这里的乡土民情,很好。很好嘛。” 由梦不失时机地催促道:“走吧妈,我们去看看。” 由母追问:“看什么?” 由梦道:“宾馆呀!我们在镇上宾馆里开了间房。” 由母微微一皱眉:“你们还真开房间了?我还以为--------”由母肯定以为由梦是在找借口替她解围,但又不好直说,只能接着道:“没必要这么奢侈吧,我觉得在这农家小院儿里住几天,也挺好。” 我道:“阿姨,家里条件毕竟有限。而且,而且已经定好了房间。” 由母冲我笑了笑,善意地道:“年轻人啊,要学会过日子。能省的,尽量省。” 经过我的再三规劝,由母才终于同意今晚在宾馆暂住一晚,等这边将房间收拾利落,她就搬过来。由母说道:“其实呢我也不想麻烦你们,就是来一趟吧,觉得有很多话想跟大嫂子聊聊。我和大嫂子,可是一见如故啊!”由母轻拍了拍我妈的胳膊,会心地笑着。 母亲赶快道:“不能这么说!你能来我们家,那我们都是很高兴。我们还怕你嫌弃我们这小地方穷地方。” 由母连声道:“挺好挺好的。我喜欢这种环境。” 母亲道:“难得妹妹你不嫌弃,那就多住几天,让赵龙和小梦带着你到处玩玩儿,爬爬泰山,逛逛夫子庙什么的。我们山东,有些地方还是挺好玩儿的。” 由母点了点头:“一起去,一起去!” 晚饭后,我开车送母女俩去了宾馆。 一切就绪后,我将由梦叫到一旁,交待道:“虽然说是在山东,但是该警惕的还是要警惕。岳母大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由梦皱眉道:“画蛇添足!有本姑娘在,安全工作一定滴水不漏!不过,不过你最好是留下一起住。” 我赶快道:“别,别介!我要是留下不回家,那我在咱们村儿的纯情少男形象,那就彻底损坏了!” 由梦愤愤地追问:“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欲盖弥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好了,本人告退,祝你和岳母大人晚上做个好梦。明天,我带着你们去济南逛逛。我得合理利用这些时间,进一步巩固在岳母大人心目中的形象。” 由梦善意地笑骂道:“就你心眼儿多!” 将母女俩安顿下来后,我驱车返回家中。 父母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我回来,母亲脸上顿时洋溢出一阵特殊的喜悦:“安排下了吗,都?” 我点了点头:“安排好了!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母亲神秘地笑道:“儿啊,妈睡不着。” 我顿时愣了一下:“为什么?您最近失眠了?” 母亲摇头道:“没!主要是亲家母和媳妇儿一来,我这心里,那个,那个激动啊!”母亲用一副相当诡异的眼神上下观瞧了我一番,说道:“没看出来啊,我的宝贝儿子本事这么大,把丈母娘都忽悠来家了!你是不知道,你丈母娘可把你夸惨了,说你聪明懂事,能干,进步快……你这个丈母娘啊,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我扑哧笑了:“那还用您说,人家可以将军夫人。” 母亲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儿有本事!这下子咱们赵家脸上可有光了,光宗耀祖啊,简直是。我听你丈母娘那话音儿,她这次来,是不是想商量一下你和媳妇儿的事儿?怎么样,给妈透露个内部消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我苦笑道:“妈您就先别刨根问底了行不行?具体的步骤,您跟由梦她妈商量,我这个中间商就不掺和了!” 话毕之后我也觉得汗颜,怎么自己一不留神,把自己形容成中间商了? 婚姻不是儿戏,这又不是在做买卖! 一阵苦笑,倒也释然了之。 014章 看的出来,母亲对由梦和由梦的母亲,那是相当满意。 因为母女俩的光临,我的父母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状态之中。他们甚至是觉得我们赵家祖坟上冒了烟儿,以至于才被天上掉下来的仙女砸了个正着。 母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我说道:“对了龙龙,明天我准备带着亲家母到集上转转,让她看看咱们农村的新气象。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什么------集上不是有个算卦先生吗,我想和亲家母商量一下,让算卦先生择个黄道吉日。” 我苦笑道:“妈您就别瞎忙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母亲皱眉道:“瞎说!你懂什么,这不是迷信。那就这么定了,妈着急啊!看着咱们村儿跟你一块长大的小伙子,人家都早已经是孩子他爹了。你看王大顺,跟你同岁,孩子都七岁了;还有孙二懒,孩子也上了幼儿园。只有你一个大龄青年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摇头:“我不着急。” 母亲生气地道:“你不着急,我和你爸着急啊!跟我们差不多大的人家早就抱上孙子了,可我们呢,才刚刚见了媳妇儿的影儿。就是明天给你们办喜事,那咱也已经是落后一大截了!这也可能是因为你在外面当兵的原因吧,但是这次你既然来了,亲家母和媳妇儿都来了,我就要想办法跟他们说清楚,早点儿办喜事,早点儿抱孙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苦笑道:“妈,您有必要这么心急吗?什么事儿总得一步一步来,急于求成,适得其反!” 母亲道:“我啊,心里自有分寸!你只要听话就行!” 我彻底无语。我能体谅老人的心情,但是又觉得母亲像是在赶鸭子上架一样,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执着劲儿。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宾馆接来了母女俩,母亲见到她们后一个劲儿嘘寒问暖:住的习不习惯啊,晚上冷不冷啊,有水喝没有啊…… 她是热情的过了度了! 吃过早饭,母亲便提出要带由母赶集去,美名其曰:感受一下农村的那点繁华。 我觉得自从昨天由梦母女俩来到之后,我妈的文化细胞在高速地生长着。一向朴实无华的她,竟然还懂得了使用各种华丽的词藻和修饰语。 就这样,本来是安排带她们去游览山东的名胜古迹的,结果母亲这样一来,只能暂缓了进程。不过这样也好,老人和老人在一起,可以间接地增加我和由梦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上午九点钟,母亲果真带着她的准亲家母赶集去了,她们没用任何交通工具,因为集市就在我们村子旁边的大公路边儿上。 父亲似乎是觉得在家呆着别扭,也推辞出去,给我和由梦留下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和由梦坐在沙发上磕起了瓜子,由梦噘着嘴巴道:“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只孤鹰。真可怜。” 我剥了一颗瓜子仁儿塞进由梦的嘴里:“下面,要不要开始我们新的旅程?” 由梦一愣:“什么旅程?去哪儿?” 我笑道:“去黄河!” 由梦道:“好主意!带上相机,letsgo!” 说完后她马上站了起来,一副神往的样子。 我暗自笑了笑,当即换了一套运动服。由梦冲我疑问:“怎么穿这个?” 我道:“我可是带着任务回来的!新一轮的世界警卫交流会马上就要来临,我主要是想去黄河滩上找个练功的好位置。从明天开始,本人将会全心全意地开始修炼。” 由梦恍然大悟地道:“那好,本姑娘陪你!但是,但是我忘记带运动装来了!” 我笑道:“再去买。我们县城虽小,但是卖品牌服装的,倒是不少。城北有家品牌专卖店,运动装样式不少。” 由梦感触良多地道:“为了帮助你修炼,让你今年能打败凯瑟夫报去年的一箭之仇,本姑娘也只有这样了!走,现在就去买。” 我伸手摆出个‘ok’的姿势,抓着由梦的胳膊,走了出去。 驱车赶往县城,某品牌服装专卖店里,我和由梦在琳琅满目的女式运动装专区来回徘徊,由梦相中了一款红色的,去更衣室试过之后,付款走人。 由梦穿什么衣服都漂亮,这一点毫无异议。这身红色的运动服穿在她身上,漂亮的一塌糊涂。这一路上,我都在静静观瞧着,看的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冲我兴师问罪:“干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道:“看美女呗。真漂亮!” 由梦反问:“是说衣服漂亮,还是人漂亮?” 我道:“人漂亮。衣服本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在人的衬托下,显得漂亮了起来。” 由梦兴师问罪:“你呀就是贫嘴!油嘴滑舌的!” 我道:“绝对是实话!” 的确,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相对由梦而言,就是仇人眼里,她也是西施。她的美,已经超越了极限。 我们直接去了黄河滩区,河风吹拂,熟悉的黄河,让我回忆起了很多往昔的场景。儿时,这里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抓鱼,玩儿泥巴,充满了童趣。而最值得回忆的,当然是去年和由梦在这里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是一段值得永久追忆的画卷。 河风把由梦的秀发轻盈吹起,她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和笑意。 被冰封的黄河,颇有一番独特的恬静之美。这条母亲河曾经的波澜壮阔,和如今的安静优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严父慈母一般的差别。 我们牵着手下了防洪坝,安静地坐在石头上。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眼神当中充满了憧憬。 我叼上一支烟,说:“到处都是修炼的好地方。亭子那边,还有干滩上。” 由梦像是想起了什么,嘻嘻地道:“还记得去年我第一次来这儿玩儿吗?很怀念河沙那种软绵绵的感觉。” 我将了她一军:“你还好意思说!都差点儿陷进去!黄河的沙子能吃人。” 由梦不好意思地一笑:“嗯,本姑娘深有体会哩!说来也怪了,明明是看着很干爽的地方,用脚不断地踩,也能踩出水来。身体还往下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我故意逗她道:“再去试试?” 由梦愤愤地望着我:“这么冷,怎么试?会冻坏的!”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有我在,你就不会冷。” 趁着由梦被感动的机会,我揽起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扑散而来的气息。 这种感觉,相当惬意。 由梦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行了,我们选地方吧。从今天开始,本姑娘就是你的教练。我要把你培养成世界一流高手,打败凯瑟夫,拿到冠军!” 我坏笑地望着她,置疑道:“就你?” 由梦瞪着我:“怎么,不行?” 我摇头:“不行。但是你可以做我精神上的教练。” 由梦不解:“精神上的教练?没听说过。” 我举例道:“比如说,在我累了的时候,你要主动为我擦汗捶背;在我没有激情的时候,你要主动用实际行动鼓励我,支持我!” 由梦连连摇头:“那还是教练吗?明明就成了你的保姆了!不干不干!不过嘛,鼓励鼓励你倒是还可以考虑。比如说,如果你不好好用功,本姑娘就对你实行家暴!”由梦虚张声势地掐起腰,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苦笑道:“暴力鼓励法不适合我!我需要另外一种方式鼓励!” 由梦歪着漂亮的小脑袋问:“什么方式?” 我很潇洒地将手中的烟头弹了出去,说:“比如说,就像这样!”身子向前一弓,迅速地在由梦脸颊上亲了一下。 由梦脸涨的通红,用手揉搓了一下脸颊,怒视于我:“流氓!” 我淡然一笑,拉起由梦的手,朝防洪坝上的一个小亭子走去。这里新建了一个漂亮的小广场,有花有树有冬青,四方格的地砖透露着一种古典之美。 找了个比较宽敞的角落停下脚步,我松下由梦的手,摆开姿势活动了一下身体。 由梦做了个体操式的身体预热,那轻盈的举止,让人觉得她无论摆什么动作,都是那般曼妙。 刚想打两套拳熟练一下,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男音:是,是赵秘书吧? 我回道:是啊,你哪位? 那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先入为主地道:我在你家。我想见见你。 我皱眉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那边仍然是避开了我问话: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正要再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015章 没过了多久,一辆帕萨特突然停在了大坝上。 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两手拎着西服领口处,自信而高昂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由梦微微一皱眉头:“他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自信男子在我们面前站定,很高傲地笑了笑,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你,你就是赵龙?” 这声音正如刚才电话中那般傲慢,我上下审视了他几眼,觉得他大约三十岁左右,身高跟我差不多,模样说不上帅,头发收理的井井有条,发型板正有型,脸面白皙自然,一看便知是官场中人或者商界精英。我吸了一口烟,反问:“我们,认识?” 自信男子微微地一摇头,眼睛的余光在由梦身上定格了半秒钟,却又匆匆收回。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我一下子窥探到了他的心理,他必定是个自恃清高的人,漂亮的由梦让他眼前一亮,他却没有将这种美的感受表现在脸上,而是忙着掩饰。因此可以基本上确定,他是一个老江湖,至少是在官场上商场上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人极其擅长隐藏自己,不让别人轻易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而且,刚才在电话里,他一直没说自己是谁。按照正常的人际交往原则,在打电话时他应该先自报家门才对,但是他没有。我再三追问,他却极不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胸脯昂的很高,以至于让我想到了青藏高原。只可惜,青藏高原的高耸,是自然的恩赐。他的高耸,却是一种心理上的清高。而他这种盲目的自信和清高,恰恰暴露出,不管他身在商场还是官场,他都不会是个级别很高的人。而更像是领导身边的人,或是司机或是秘书。这种人,很喜欢狐假虎威,他的自信,是他后面的老虎给的。而不是他自身具备的一种真实的表露。 男子淡然一笑,两只手掂着敞开的西装纽扣往外抻了抻,同时脖子也跟着做了一丝收缩,眼神当中绽放出一丝特殊的光彩:“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也不晚。” 他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支香烟,递过来:“换一支?” 我摇头:“我不喜欢抽陌生人的烟。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男子没再让,而是将烟叼进自己嘴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高档的防风打火机点燃,潇洒地吐了一口烟圈儿,才说道:“是。有点儿事,找你。” 由梦突然停止了咀嚼泡泡糖,冲男子兴师问罪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 男子仍然是淡淡一笑,把玩儿着打火机在面前甩了两下:“你们会知道的!我只是想请你们去一趟县委。老板想见你。” 我禁不住轻笑了一声:“老板?你的老板在县委?” 男子眉头凝了一下:“是在县委。咱们县的县太爷,就是我们老板。” 其实刚才我早已猜测到他所谓的‘老板’是谁。在中国,‘老板’有着相当丰富的含义。它的概念,已经不单单是员工对法人的称呼,它引申到了各行各业。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就喜欢喊班主任为‘老板’;在当初国民党败退一部分特务潜伏下来以后,特务也习惯称一号特务头子为‘老板’;还有,官场上貌似也有这么一说,领导身边的秘书或者司机,很喜欢在私下场合称领导为‘老板’。总之,不管是怎样一个环境,凡是被称作‘老板’的人,都是绝对的权威! 我问了句:“他要见我干什么?” 男子道:“这个嘛,老板没透露。” 我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男子神秘地一笑:“这个嘛,特殊渠道。该回答的我都回答了,你们现在可以跟我去见老板了吧?” 由梦冷哼道:“你回答什么了?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跟你走?” 男子这才正视了由梦一眼,笑道:“我叫张洪冰,是老板身边的人。具体什么职务就不重复了。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走了?” 他句句强势,仿佛在他看来,我们好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但是他错了! 我们属于军方,若是他想以地fang政府的名义威慑我们,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他一开始不这么强势不这么装逼,那我也许很乐意去见一见那位刚调过来不久的县委书记。 于是我说道:“那实在是对不起了,张秘书-------”这样一称呼,我竟然觉得有些咋舌。因为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张登强。 这位叫做张洪冰的顿时愣了一下,脸上猛然一变:“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打断他的话:“很简单。你的行为举止已经把‘秘书’两个字写在你的脸上了。书记身边而且经常抛头露面的,无非是秘书和司机。但你不是司机,因为司机两个字,比秘书好写。” 张洪冰绷起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自嘲地一笑:“你果然很善于察言观色。同行嘛,都一样。我本不该问,但是既然你识破了我的身份,那我也敢问一句,赵秘书在北京哪个县,给哪位老板当秘书?还有,你当初是考过去的,还是北京有什么渠道关系?” 闻听此言,我猛地一怔! 这么说,张洪冰并不知道我的一切!或许他只知道,我是秘书!甚至连我是哪方面的秘书,都不知道。 毕竟,他只是受人之命而已。只是,他身上摆出来的那股派头,倒让人觉得他就是县委书记。尤其是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故作神秘的样子,也许能震住一部分人甚至是大部分人。但是我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他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领导身边的秘书,往往比领导架子还大,这已经形成了定律。不过按照哲学的角度来思考一下,这也属于正常现象。一方面,是人的正常心理和行为方式;另一方面,也是在间接地保护和影射他们领导的权威。 由梦吐了一个泡泡,冲张洪冰道:“这个,你应该去问问你们老板。在接受任务的时候,难道你不应该事先了解清楚?” 张洪冰将目光定格我在身上:“能否明示?” 好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回避了他的问话:“回去跟你们老板说,我们这次回来事很多,有时间再去拜访!” 张洪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不去?”他显然不敢相信我们会拒绝,眼珠子瞪的贼大贼圆,一副震惊至极的样子。 我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可以走了!” 张洪冰吃了闭门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重复追问了一句:“你们真的考虑好了,不去?” 由梦不耐烦地道:“你怎么那么多话啊?我们有拒绝的自由。另外,转告你们老板,想请客也得拿出诚意来!” 张洪冰再次昂起了身子:“我觉得我已经很有诚意了!告诉你们,我张洪冰从来没开车出来请过谁,都是电话通知。正因为你们是北京来的,老板也特意嘱咐我们要以礼相待,要亲自过来接你们。结果你们-----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要想好了,老板很反感别人不听话。很反感。” 听了这番威慑之言,由梦攥紧了小拳头,反问道:“你还不走是吧?” 我伸手止住了由梦的冲动,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过身去,迈开了步子。 张洪冰望着我们的背影,急道:“真走啊?真不去啊?” 我们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稍微加快了脚步。 张洪冰见此情景,不由得骂了起来:“哼,不就是从北京来的吗,牛逼什么?不去是吧,好,咱们走着瞧!” 放下这句自认为很威猛的威胁之后,张洪冰愤愤地上了车,猛踩油门儿离开。 由梦暗叹了一口气:“这种人!” 我再叼上一支烟,一边点燃一边道:“别搭理他!狐假虎威的家伙!” 由梦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望着我,俏眉紧皱地问:“你说,县太爷找你什么事?” 我笑道:“还能什么事!就是走走过场。” 虽然这样说着,而我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番思量。 016章 我们没想到的是,当我们驱车回家的时候,家门口已经是人声鼎沸。 门口停着一辆奥迪a6,几个爱看热闹的乡亲们围在一侧,不断地摆手议论着。 房婶见我和由梦下车,极为夸张地摆了摆手,招呼我们过去,便神神秘秘地说道:“赵龙啊,你可真算出息了,县委书记都过来看你了,这不,刚进去。还提了些礼品!” 我一愣:“什么?县委书记?就是那个张书记?” 房婶道:“那可不。赵龙你在外面到底当了什么官儿啊,怎么连县委书记都过来看你?” 我心里一阵苦笑,其实这次回乡我是低调来的,不想和当地的官政界扯上关系。那样会很麻烦,也很容易犯错误。 刚想迈进家门儿,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我挂断,快走两步进了院中。母亲正拿着手机焦急地张望着,见我回来,马上露出了笑脸:“龙龙啊,那什么,张书记过来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呢!” 我‘哦’了一声,拉由梦进了屋。 张书记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举止神态有点儿像张嘉译。但是他没有张嘉译那种游刃有余的派头,脸上的赘肉也多一些,却像是死住了,没有一点点的活跃。而且,他那位名叫张洪冰的秘书也在,张书记坐在正椅上,张洪冰坐在他的身边。 还别说,这一主一仆在神态举止上还真有些相似度。 他们都姓张,莫非是亲戚关系?或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洪冰一直在为张书记工作,言谈举止理所当然地效仿了不少。 见我回来,张书记马上绽开了笑意,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这一站不要紧,他的大腹翩翩,便暴露无疑了。 按照程序,张洪冰不失时机地介绍了一下:“张书记,这位就是您要找的赵秘书。赵秘书,这是张书记。” 有点儿画蛇添足,但是也不能说不妥。 我象征性地跟张书记握了一下手:“张书记大驾光临,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啊!” 张书记说‘应该的应该的’,然后将目光瞧向由梦,也伸出一只手。 由梦故意装作没看见,将脸斜向一侧。张书记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这位,想必就是由秘书吧,漂亮,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 由梦不好再放他鸽子,只好象征性地与之一握:“过奖过奖。” 坐了下来,张书记正要开口,张洪冰不失时机地说道:“你们可难请啊,张书记都请不动你们。还得让张书记亲自登门------” 张书记一挥手,止住了张洪冰的话:“小张你胡说什么?其实我本就应该亲自登门的,没有预约登门拜访已经够冒昧了。赵秘书和由秘书都是忙人儿,我们冒昧了!” 张洪冰闭了嘴,但是脸色却一直绷着。 母亲带着由母去了旁屋,我叼上一支烟,冲张书记问道:“张书记您大驾光临,有什么指导?” 张书记笑道:“客气了客气了!哪能谈得上是指导啊。就是听说赵秘书和由秘书返乡探亲,作为一县之主,我本应该过来拜访一下!” 我笑道:“哦?那我可真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只是不知道,张书记的消息,怎么会如此灵通?” 张书记显然是不想道出某些真实的情况,他摸了摸口袋,从右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搁在手心上:“灵通,哈哈,因为我用小灵通嘛!” 这人一看就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能以幽默的形式,化解掉任何抛出来的难题。身在官场的确不容易,要想站稳脚,必须得有三头六臂,上能通天下能入海。他们都能及时地了解和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从中央到上级部门,都有他们的眼线和所谓的朋友。因此,他们能提前掌控到中央和政府的最新动向,而且对于那些对自己的仕途发展有用处的人,他们也会千方百计的去拉拢。我和由梦是特卫局的人,由梦是局长的女儿,我是正团职警卫秘书,而且都在国家高层身边工作,理所当然也会成为这位县委书记叱咤仕途的法码。 很多时候,官场上,玩儿的是人脉,玩儿的是关系。 张书记开了句玩笑后,马上收敛了一下脸色,说道:“早就听说了赵秘书的事迹,你可是为咱们县争了不少光。说实话,咱们县里能在中央混到一定地位的,就数你了。” 我笑道:“您可别这么夸张我,容易让我骄傲。其实我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像我这样的军官,咱们县有很多。” 张书记微微地摇了摇头:“那能一样吗?同样的军衔同样的官职,得看摆在哪里。全国上下像你这种正团职务的军官数不胜数,有无数个。但是他们都不如你,因为你所处的岗位是最神圣的最威严的。你是国家领导人身边的人。这就像是同样的杯子,倘若是摆在村部里,没人觉得起眼儿,但是如果把它摆到我的办公桌上,那就有了文章。同样,如果把它摆在国家领导人的桌子上,那文章就更多了!” 虽然他的比喻挺恰当,但是我有些反感。在我看来,这不仅没有起到拍马屁的作用,反而让我觉得这个张书记很做作。 但他仍然是没完没了地接着道:“所以说,你的位置那是相当重要。你一个人能抵几十个团长的重要性。而且,据我所知,你陪首长出访的时候,还曾经多次为国家争取了荣誉。文武双全,文武双全哪。” 我顿时一怔:连这些他都知道? 那他可真是太灵通了!怪不得都说官场上的人有三头六臂,大事小事天下事,都有渠道掌握。看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张书记说这番话的过程中,坐在一旁的张洪冰,脸上不断地变化着神态。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向上拱了拱干脆半坐起来,冲张书记问了一句:“书记,您的意思是说,他是,他是国家领导人身边的秘书?” 张书记皱眉瞧了他一眼,却不搭话。 张洪冰自嘲地尴尬一笑:“看来我又out了!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也是哪位县委书记的-----” 张书记觉得他话太多了,伸手打断他:“小张你跟赵秘书比,差远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张洪冰一听这话,显然是有些不太乐意,不由得发了一句牢骚:“您刚才让我去请他,又没告诉我他是谁。我还以为他只是跟我一样。您要是早说-------” 张书记咳嗽了一声,脸色极为不悦。 张洪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干脆站了起来,刚才一直昂着的身子突然间耷拉了下来,冲我伸出一只手,弓着腰说:“赵秘书,刚才在黄河边儿上,多有得罪。不知者不罪,您别放在心上。” 我没跟他握手,而是反感地审瞧了一下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一扬头:“坐下,坐下吧。” 张洪冰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但他却主动地换了一个座位,坐到了旁边的一个马扎上。 即使是坐马扎,他也显得极不自然。屁股象是长了痔疮,一个劲儿地弓欠欠,身体也不再是昂扬高耸,倒像是突然间生了重病一样,精神状态上一落千丈。 正在这时候,外面又响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到了张书记跟前,交给了他一个精致的四方盒子。 张书记微微地点了点头,西装男子冲我和由梦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张书记不失时机地解释道:“他是我的司机,不太爱说话,你们不要见怪。” 我瞧了瞧他手中的盒子,总觉得这里面文章不小。 张书记将那盒子搁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层层包装。 我和由梦顿时吃了一惊。 017章 确切地说,当盒子被一层一层打开的瞬间,我和由梦都惊住了! 那是一对做工精细的玉器,玉器的主题是一对金童玉女。光泽鲜艳,栩栩如生。 而且玉石的材料,应该是价值不扉的和田玉。粗略估计,这对金童玉女的价值,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张书记满意地笑了笑,说道:“知道赵秘书马上就要新婚大喜了,作为一县之主,我代表县委县政府以及全县人民,对你提前表达新婚的祝福。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算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顿时又吃了一惊:张书记对我和由梦的事情,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甚至就连准备结婚都知道? 他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但是正所谓无功不实禄,这么重要的礼物,我当然不敢笑纳。 我冲张书记笑道:“张书记你可是太客气了!但是这礼物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张书记笑道:“不贵重。跟你为咱们县争的光一对比,跟我们之间一见如故的情谊一对比,它实在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但是礼轻情意重,你得收下。否则,我这个一县之主,面子往哪儿搁?是不是啊小张?”他扭头冲张洪冰问了一句。 张洪冰当然是连忙附和:“是啊是啊!书记的一份心意,赵秘书就收下吧。这是贺礼,又不是贿赂。”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觉得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但是张书记显然是个送礼的好手,他能在只言片语之间,将这种弹指一灰间几十万的挥霍,委婉地说成是一见如故的情谊,并且还巧妙地使用了移祸江东的战术,将话矛抛给张洪冰,借以间接地促使我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见面礼。 由梦不失时机地说道:“张书记,您还是把东西收起来吧。不知您是从哪里得到的错误消息,我们并没有准备要结婚啊!您这无中生有的贺礼,我们觉得好像是有点儿-----让我们反应不过来呢。” 经由梦这么一说,显然是让我们占据了主动态势,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还间接对张书记进行了一定的试探。 张书记脸上稍显出几分惊异:“什么?你们------哈哈,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过来喝喜酒,还是嫌我这个一县之长档次不够呢?” 张书记又巧妙地将主动权夺回。 由梦笑道:“哪能呢!我们现在是军方的人,那么很有可能将来转业会回地方,回到地方上还指望着张书记给安排个好点儿的单位呢。张书记是一县之主,父母官儿。我和赵龙啊,巴结都还巴结不上呢!” 由梦这犀利的口才,倒是对张书记的老谋深算应付有余。 张书记笑了笑:“开玩笑,纯属开玩笑。像你们这种级别了,还会有转业一说?即使转业,也肯定会留在北京,不会再回咱们这个穷乡僻壤了!” 由梦道:“穷乡僻壤?我们相信在张书记的英明领导下,这片穷乡僻壤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跟您说吧,部队的政策天天都在变,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会有怎样的调整。我和赵龙也一样,他对家乡一直有着浓厚的感情,备不住他到时候就真的转业回地方了!” 张书记仍然是笑了笑:“屈才屈才!这们这个小县城,哪能容得下他这样的人才啊!” 由梦将了他一军:“张书记的意思是,就算将来赵龙转业回地方,您也未必肯接收喽?” 张书记被由梦咄咄逼人的气势将的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强装出镇定:“瞧你想到哪里去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赵秘书要回地方,那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哪。接收,肯定是要接收。但是以怎样的方式接收,那倒是个难题啊!我觉得,以赵秘书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事,就是坐我这位置都绰绰有余,都是屈才。” 由梦笑道:“您才抬举他了,我跟他处的时间比较长,他可没有您说的那个本事。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幸运儿罢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尽管明明知道,由梦只是托辞答辩。 张书记略显尴尬地一笑:“谦虚,都这么谦虚!既然这样,那我只能-------”他将目光瞧向那樽精致的金童玉女,像是突然间来了主意:“不如这样,既然你们还没确定婚期,那这件礼品,就当我提前送了!” 由梦道:“那恐怕不妥吧?风云变幻,谁能预料,我一定会嫁给他?” 张书记连声道:“寄托,寄托嘛!谁不希望爱情天长地久,在我看来啊,你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想分开,难啊!”话锋一转,张书记将目光瞧向我:“这样,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中午请允许我略尽地主之宜。下午,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咱们县里的几个新建项目。可能你们还不太清楚,今年咱们县有三个大项目正在建设当中。第一个是原生态旅游城开发,政府出资七百二十个亿,准备在咱们县建设一个生态旅游城,规划的相当好,现在已经在紧张的建设当中。第二个是烈士公园,抗战期间咱们县里可是出了不少为国捐躯的烈士,还有立下赫赫战功的六位将军,也长眠于此。我们准备把烈士公园拓展另一项意义,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不可能再有什么烈士。那么我们就要给它赋予新的活力。这项新的活力,就是可以将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先进分子,或者本县籍贯的因公牺牲的现代军人,等等,都可以入园建碑。这也算是一项精神文明建设吧。第三个是农村新气象,县里改造了一千亩土地为绿色食品基地,准备构建一条生产加工出口一条龙的产业链……” 张书记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宏伟蓝图,绘声绘色。 我心想这算什么? 这明明就是一种赤luo的炫耀! 或许他是觉得,我是首长身边的人,他将这些成绩和信息传递给我,没准儿我就能在首长面前提一提。那他这个‘功绩出色高瞻远瞩’的县委书记,就离升迁不远了。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的太天真了!以至于天真的有些可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毛zedong时代,时代不同了,政策也变了。几十年前的时候,作为首长身边的警卫人员,有着相当高的地位和权力。在回乡探亲的时候,可以自由出入省县各级机关,并将当地的情况写成书面形式,呈送首长过目。而恰恰是因为如此,很多地方官员总会见缝插针地给我们的警卫人员灌迷魂汤,邀功逶过。官场上的人一般都很敏感,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对自己仕途有利的机会。因此,更不会怠慢了那些回乡探亲的首长身边的人。如果是在几十年前,张书记的算盘兴许能够奏效。但是在21世纪,首长身边的警卫人员,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权限和权力。 张书记绘声绘色地描述完,停顿了片刻,接着重申道:“我知道赵秘书一直对家乡的建设很关心,所以下午如果赵秘书没有重要事情去做的话,我带赵秘书去参观一下咱们这三大项目的建设情况。回来一趟不容易,家乡的新面貌,新改观,赵秘书当然会很感兴趣。是不是啊赵秘书?” 这个阴险的张书记!果真不愧是官场上的一支独秀。他这样一说,让我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倘若我拒绝了张书记的邀请,那就意味着我将要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甚至会被说成是忘了本,去了北京就不关心家乡建设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点了点头:“那好。这些我也听说了,一直想看看转转。既然张书记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顺便搭个顺风车,好好了解一下家乡的喜人变化。” 张书记笑着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在君怡大酒店安排了席位,咱们,先去吃饭!” 由梦不失时机地说道:“这样吧张书记,看来我们是盛情难却了,您先走一步。我们收拾收拾,马上赶到!” 张书记点头道:“那好!那我去酒店,静候大驾!” 张书记带着张洪冰开始往外走,由梦赶快将桌上的金童玉女装回盒子里,冲上去塞到张洪冰的手里。 张洪冰尴尬地向张书记求助:“张书记,你看,这------” 张书记倒也没再勉强:“收着吧。等赵秘书大喜的时候,一并奉上。” 送他们上了车,由梦不无忧虑地苦笑道:“这个张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我叼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迷魂药!” 由梦疑惑地望着我,呆在原地。 018章 由梦叼上一支棒棒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笑道:“收拾一下,一会儿去吃饭。” 由梦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张书记这么给你献殷勤,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道:“我哪里知道啊。当官的都这样,不会放过任何对他们有用的资源。既然他这么大方要请我们下饭店,那我们干脆就成人之美。听我的,去换一下衣服,把皮鞋擦亮点儿。” 由梦低头瞧了一下下面:“够亮了已经。又不是去相亲,搞那么隆重干什么。” 这时候母亲和由梦相继走了出来。 看的出,我妈脸色有些难看,我不失时机地向她解释道:“妈,刚才我们说的那些,都是为了应付县太爷,不是真的。” 母亲一愣,转而瞧向由梦:“闺女也是说着玩儿的?” 由梦脸一红,不好启齿。由母代由梦说道:“大嫂子,那还能有假吗?你大可放心,两个孩子的婚事,不会假。不会假。”由母显然是觉得我妈太实在了,听风就是雨,情绪一下子就跌落了千丈。 母亲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吓坏我了可。我还以为------” 由母牵起母亲的手:“不用担心。放心吧大嫂子。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都盼着这俩孩子早点了却做父母的心愿。” 母亲加深了笑容:“就好,这就好。” 二位长辈相继坐了下来,我赶快给她们沏上水,准备回卧室换衣服赴约。 由母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刚才那个人,是你们的县委书记?” 我点了点头:“是。不过刚上任没多久。听说搞的动静挺大,一上任就放了好几把火。” 母亲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上任就上任呗,还放什么火呢?” 没想到我妈还挺幽默的,由母笑道:“当官不放火能行吗,怎么也得烧两把。”转而又冲我道:“这些地方官真是无孔不入啊,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回来了?又是怎么知道你和由梦的事儿?” 由梦道:“我也觉得纳闷儿呢!” 我道:“当官的嘛,一线穿。从地方穿到上面,都有关系网和情报网。” 由母点了点头:“那你们去的话要谨慎点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道:“放心吧阿姨,我们会的。” 就这样,我和由梦换好了衣服,准备驱车前往。 出了院子,正准备上车,却发现门外停了一辆四轮运输车,五六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紧锣密鼓地推销着自己车上的蔬菜和水果。我们村的村民也都闻讯赶了出来,聚集在四轮车旁边跟他们讨价还价。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子拿着喇叭吆喝起来:“顶账来的菜,顶账来的水果。贱卖了贱卖了,给钱就卖!给钱就卖!” 我微微一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儿。 由梦疑惑地望着我:“你笑什么?” 我摇头:“没笑什么。你等一下,我喊咱妈出来买菜!” 在大门口冲里面吆喝了一声:“妈,出来买点儿菜吧,便宜!” 由梦惊愕地望着我,嘴角处露出微微一笑:“有意思。农家风韵。” 随后我们上了车,驱车驶上了大路。 我不失时机地将某些真相告诉了由梦,由梦听后倒也不意外。其实,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君怡大酒店。这个酒店是我们县里最大的酒店,虽然没有评什么星级,但硬件方面绝对能跟四星级酒店不相上下。 张洪冰早已在酒店门口恭候多时,见我们到来,他与保安人员一起指挥车辆入位,然后替我们开车门,那笑容可掬的样子,和之前在黄河边儿上见到他时,判若两人。 我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书记到了?” 张洪冰道:“到了到了!你们跟我来吧!” 我再问:“还有没有其他人?” 张洪冰微微地摇了摇头:“没安排。书记说,他与你一见如故,不想让别人搅和了雅兴。” 这倒是件怪事。按理说,他作为一县之主,无论是要宴请谁,都应该适当地叫上几个县里的领导。人多好办事,都是给他唱配角。 我们进了一个贵宾包厢,张秘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道:“来来来,快坐快坐。小张,马上招呼服务员上菜!” 张洪冰招呼了服务员,交待一番后,又向我和由梦介绍道:“这里有几样特色菜,赵秘书和由秘书选一选。”把一份特色菜菜单递了过来。 我道:“随便,随便。” 张书记不失时机地问了句:“赵兄弟,你想喝点儿什么酒?” 我心里暗笑:这一会儿工夫,先叫上兄弟了? 我道:“什么酒都行。这样吧,我喝白酒,给她弄点儿啤酒或者红酒。”我指了指由梦。 张书记冲张洪冰使了个眼色,张洪冰便忙活开了。 张书记一边拆开餐具一边道:“我这个秘书啊,不太会办事,你们不要见怪。” 我笑道:“我觉得他挺机灵的啊!挺会办事儿。” 张书记一笑:“赵秘书和由秘书能赏脸,我感到很高兴很荣幸。我想,私下场合,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其实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我今年四十有二,赵兄弟------” 我赶快道:“别介。张书记是一县之主,我觉得还是称你书记比较合适。” 张书记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赵秘书是个很讲究方圆的人。也罢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了。咱们今天中午浅尝辄止,毕竟下午还有事。等晚上的时候,我再陪赵兄-----赵秘书和由秘书一醉方休。赵秘书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噢。” 由梦插话道:“张书记,我们晚上还有事!恐怕------不太方便。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今年中午您已经让我们深受感动了,没必要晚上再来一出。您说呢?” 张书记道:“应该的,应该的。好事成双嘛!今天中午是预热,我们互相了解一下。晚上才是主题。我会把县里的几个领导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虽然说他们都是高攀了,但是也都对赵秘书的事迹有所耳闻,一直想见见你啊!” 我道:“张书记你不用这样!说实话,我不太想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张书记脸上似有些尴尬和意外,我赶快道:“你别误会。我主要是害怕给他们添麻烦,身为一县的父母官,你们都是日理万机。可别让我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惊扰了你们繁忙的公务。那样的话,我可成了历史的罪人了。” 张书记道:“言重,言重了。” 客套了几句后,服务员开始上菜,张洪冰也坐了下来,说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笑话,借以热场。 但实际上,场面仍然有点儿冷清。被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县委书记请过来吃饭,如果他不是别有所图的话,谁也不会相信。 碰杯畅饮之间,说说笑笑,全是客套。 张书记似是一直在营造一种特殊的气氛,他想让我融入这种气氛,无非是想跟我加深熟悉,加深关系。官场上的人都很会把握分寸,尝试把关系处理的很微妙。只是我和由梦对此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是敷衍地陪他喝了几杯,客套罢了。 下午两点多,结束吃饭。 张书记仍然是客套了几句:“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我道:“挺好。菜挺好,酒也挺香。不错!” 小酒一喝,情绪顿时高涨。出了酒店,我们各自上了车,张书记的车在前面引路,开始轮番察看县里正在建设中的三个大项目。 的确如张书记所说,这三个项目工程量极大,光从布局和地基来看,这的确都是大工程。一旦建成,的确能为本县增色不少。张洪冰充当了翻译的角色,在各个方面上详细地为我们讲解了这三个大工程的细节。 我们最后一站去的是原生态旅游城。 不知为什么,工人并没有开工。已经有了雏形的旅游城,颇显规模,气势恢宏。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怡人。 但是我心里却十分清楚,却是平静,往往越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甚至是阴谋。 019章 张书记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工程细节,张洪冰时不时地补充几句,引得张书记有些反感他的多嘴。 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已经有一个椭圆形的大型建筑物具备了雏形。张书记介绍道:“这里是一个休闲中心,在附近购物或者游玩的人累了,便可以来这里歇歇脚。里面提供各种休闲食品饮料,以及正规保健服务。你可不要小瞧这个小地方,他处于生态城中心位置,谁掌控了它,谁就掌控了全局。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点,以点及面……” 我笑道:“不太明白。这么高深的商业理论,理解不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群男子突然从这幢椭圆形建筑中闯了出来,瞬间将我们围在了中央。 张书记受了惊,脸色铁青,冲张洪冰吆喝道:“赶快,赶快报警,报警!” 但张洪冰哪有报警的机会,十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和由梦并没有感到慌张,因为这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当中。 我扫视了一圈儿围上来的男子,将目光停在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身上,当然,他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学之一--------孙涛。 “是你?”我故意装作意外地说了一句。 孙涛朝前走了一步,冷哼道:“是我。老同学,没想到吧?” 我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时候已经被吓的战战兢兢的张洪冰抖擞了一下精神,冲孙涛等人警示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孙涛提膝一脚踹了过去:“***的,你瞎叫唤什么。” 张洪冰踉跄后退,呻吟着倒在地上。 孙涛将目光停在张书记身上,冷冷地一笑:“张书记,谢谢噢。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恐怕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今天,烦劳你先委屈一下,但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你这样的贪官,没了挺可惜的!” 张书记脸涨的通红:“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孙涛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这位赵龙之间,有一些私人恩怨。” 张书记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涛道:“跟你没关系,但是赶上了,不如就捧个场。” 张书记冷哼道:“这个场,我不想捧。你最好是让开,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孙涛道:“你能有什么好主意?你以为你多大的派头?” 我有些反感地打断二人苍白滑稽的对话,说道:“行了,别演戏了。用这种方式,把我骗到这儿来,你们狼狈为奸还唱什么双簧?” 张书记赶快解释道:“赵秘书你别误会,我真的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 我皱眉反问:“真的不认识?” 张书记点了点头:“不认识。不信,你问张洪冰。问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洪冰。 我也没再理会他,而是冲孙涛道:“说吧,为什么,要干什么。” 孙涛扯着粗嗓子阴阴一笑:“看来,你很想知道答案。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毕竟是老同学了,死也要让你死的明白!” 孙涛潇洒地扯开风衣一侧,掏出一支香烟叼进嘴里:“你毁了陈先生的全盘计划,这就是原因。” 我装作惊讶:“哦?你被陈富生收买多久了?” 孙涛潇洒地吐了一口烟雾,纠正道:“错。不是我,是我们。你一定还记得我们的那些同学吧?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陈先生的人。” 我装作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就觉得纳闷儿,怎么我的这么多一直没联系过的同学,突然一下子全在北京出现了。原来,你们都是陈富生收买了用来制约的棋子,对吗?” 孙涛鼓了一下掌:“很对。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 我试探地道:“但现在陈富生已经伏法了!你们觉得,为一个阶下囚卖命,值得吗?” 孙涛道:“阶下囚?是,不错,陈先生错信了你,输的很惨,甚至把自己也输了进去。你可真狡猾,陈先生费了那么多心思试探你,每次都让你过了关。” 我道:“你们存在的最大价值,不也是为了试探我吗?” 孙涛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全是。试探只是一方面。我们的存在,更重要的是预防。一旦你做出对不起天龙公司的事情,我们就可以不动声色地,以老同学的名义,控制你,甚至是控制你的家人。因为我们对你在家乡这边的情况,最有发言权。事实证明,陈先生高瞻远瞩,是对的!” 我冷笑道:“是真的又能怎样?陈富生已经落网,你们做的再出色,也没地方邀功去。都是无用功。” 孙涛哈哈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无用功?就在你们回来的前一天晚上,还有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你探亲的时候,将你送上断头台。这是你唯一的结果。” 我皱眉:“哦?谁给你的?天龙组织已经彻底覆灭,还有谁能调动得了你们?” 孙涛道:“你不必知道。你以为天龙死了,其实它还活着。就像蚯蚓一样,被你残忍地毁掉一截,另一截却是新生。” 我道:“别再危言耸听了!天龙公司充其量只剩下几个人。包括跟天龙有关系的,也只有齐梦娜父女。另外就是远在日本的石川芳子,冈村达生。难道,你是受了齐梦娜的指使?” 孙涛道:“你真聪明。但是聪明的有些糊涂!齐梦娜算什么,她只是个小人物。” 我反问:“那是谁?” 孙涛道:“你还有必要知道吗?” 我道:“你可以不说。那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孙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我的处境?你的确真够镇定的。恐怕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我道:“你太自信了。我能躲过陈富生屡次的算计,难道就不能事先想到你会对付我?再说了,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制住我们?” 孙涛右手突然一挥,提高音量道:“现在呢,现在你有何感想?” 倾刻间,十几个人已经摸出了手枪,指向我和由梦。 这瞬间的变故,让一直战栗地一旁的张书记直吓的打起了哆嗦。 我忍不住冲他骂道:“张书记,县太爷!你还装什么装?跟他们合伙设计把我引过来,你还他妈的装的跟受害者似的!怎么,害怕你头上乌纱不保?” 张书记脸上直冒冷汗:“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我把他们引来的。真的不是------” “窝囊废!”孙涛骂了一句,一扣扳机射在张书记大腿上,张书记当即一声呻吟,跪倒在地。 我顿时愣了一下! 好狠的手段! 孙涛笑着吹了一下枪口,冲我炫耀道:“没想到我的枪法会这么准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人全是神枪手。包括正在执行另一项任务的牛得柱他们,也都是神枪手。在此之前,我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强化训练,虽然只是一个月,但我告诉你,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我们有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彻底的蜕变!” 我皱眉道:“为了钱。” 孙涛附和:“对,为了钱。没人跟钱有仇。八位数的现金,还有在北京畅通无阻的商业进程。换作是你,你能抵御得住吗?” 我反问:“你觉得呢?” 孙涛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给忘了!你是六清不认百毒不侵的另类!陈先生给了你一切,你却还是执迷不悟。你这辈子,注定了是天生的穷鬼。你们家也一样,一穷二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没有珍惜。” 我道:“看来,你被洗脑了。” 孙涛笑道:“我一直在被钱洗脑。我的大脑,就是为了钱而生的!好了,不跟你废话了,现在,马上,跟我们走!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你应该知道,这里很安全,随便开上几枪,没什么影响。” 我笑道:“你太自信了!孙涛我告诉你,曾经有很多次,几十条甚至几百条枪指着我,仍然奈何不了我。你以为你这十几支枪,就那么厉害?” 孙涛笑问:“怎么,你会飞?尽管我不相信,但是即使你会飞,你也一定会在空中被打成筛子。除非你是土行孙,能往地里钻。很多时候,入地比上天更安全。” 我扑哧笑了:“那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吧!” 孙涛一皱眉:“什么意思?” 刚自言自语完,他便瞬间傻了眼。 020章 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瞬间都出现了无数人影。 无数条枪口,正对着孙涛以及他的那帮同党们。粗略估计,足有二十多人。 孙涛脸上顿时浸满了冷汗:“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怎么,兴你算计我,就不兴我算计你?” 这时候一个熟悉俏美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在我们面前站定。 是方晓月!公安部女特警! 方晓月冲我笑了笑:“赵秘书,由参谋,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做事。” 我笑道:“你们的隐身术真好,我都差点儿没觉察出来。” 方晓月道:“过奖了过奖了!” 孙涛疑惑地望着我,又望了望这突然出现的方晓月,似乎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不失时机地解答了他的置疑:“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安部特警队长,方晓月。其他的,也都是公安部的特警队员。我们早就料到你会在我探亲的时候搞小动作,所以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之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孙涛仍然疑问:“但是,但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儿伏击你们?” 我道:“很简单。这一招就叫做随机应变,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其实一直在秘密跟着我们,只不过你太眼拙,没发现。而且,我身上的手机,可以随时为方警官发送gps精确定位,我在哪儿,她一目了然。” 孙涛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狡猾!” 我道:“对付你这种狡猾的人,只有比你更狡猾。” 孙涛皱眉道:“你机关算尽了!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点。” 我笑道:“愿闻其详!” 孙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愣了一下:“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识穿了我的身份?否则,你怎么会提前有所准备?” 我道:“恭喜你答对了!其实一开始我就对你们有所怀疑,好几位同学,突然一起出现在北京,而且还突然联系到了我。这难道只是巧合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你的手机里,发现了陈富生这个名字。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了!” 孙涛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们?” 我冷笑道:“为什么要揭穿?揭穿之后就没的玩儿了!” 孙涛道:“算你狠!我们低估了你。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点,你们把重点都放在了保护你们自己的身上。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你们的家人?” 我问:“什么意思?” 孙涛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稍微提高了几分底气:“就在十五分钟前,牛得柱他们,已经带了一帮人去了你们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的家人,还有你那未来的丈母娘,现在都在我们手上!你丈母娘可是个大角色,上将的老婆。这可是一条大鱼。” 我不由得一怔:“你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 孙涛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投降。” 我道:“这句话应该由我们来说!你们已经被包围,包围你们的人,是公安部训练有素的特警。比起你们这些只训练了一个月的临时兵,你们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孙涛狠狠地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我问:“哦,你不怕死?” 孙涛道:“怕。但是在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道:“你为什么非要固执地走这条死胡同呢?很多路都能赚到钱,但这种方式,即使赚再多的钱,你也没命去花。醒醒吧,放下枪,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孙涛道:“哪有那么容易!该放下枪的人,是你们。因为你们的家人,都在我们手里。” 我道:“哦?你就这么确定牛得柱那帮蠢材能得手?” 孙涛道:“他们去了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对付两个老太太一个老头子,难道还对付不了?” 我笑道:“你太天真了!按照你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去了。但是,你收到他们发来的喜讯了吗?” 孙涛一怔:“什么意思?” 由梦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什么意思!他们的处境跟你们一样,也都被包了饺子!” 孙涛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两个行动同时进行,你们不可能算的这么准,不可能两边同时采取行动。” 我道:“像你这种智商,你都能想到两边同时行动,我们为什么不能?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这两天每天都要过去踩点儿对吗?只可惜你们踩来踩去,最终却踩到了地雷上。实话告诉你,你所看到的那些,那些进村儿卖蔬菜水果的,就是我们的人化妆成的!化妆成菜农果农,掩人耳目,你们不会怀疑。因为村子里每天都会有人串乡卖菜卖水果。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再加上他们演技逼真,所以你们不会产生怀疑。但他们却一直在等你们,只待你们出现,就能把你们一网打尽。你不要以为就一辆四轮车,告诉你们,那上面埋伏了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参加过实战的公安特警!” 孙涛的脸刷地变了:“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道:“你以为呢?” 孙涛咬了一下嘴唇,狠狠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干脆来个鱼死网破!” 他正要挥手发号施令,只听‘呯呯呯’一阵枪响。 紧接着,又是一阵呻吟声。 方晓月带来的那些特警个个都是神枪手,一击必中,而且是毫无偏差。 孙涛等人都是手上中弹,血流不止,武器落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埋伏在四面八方的特警们,开始拉网收口,将这十几人围在了中央。 几乎是没费多少工夫,大功告成! 方晓月扭头瞧了一眼张书记,问道:“他怎么办?” 由梦叼上一颗棒棒糖:“还能怎么办,一起带走呗。即使他不是这些人的同伙,也不是什么好官。” 方晓月安排人将张书记也带上了车,目送车辆驶去,她不由得感慨了起来:“这帮人的能耐可真不小,县委书记竟然也亲自参与了这场阴谋之中。” 我若有所思地道:“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更大的把握引我们出洞,并更加准确地做好布署。” 方晓月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终归是,邪不压正。” 我笑道:“看样子你是感触良多啊!” 方晓月望着我:“这是我从你身上得出的道理!你只身入虎穴,与反动势力苦苦周旋,最终终于取得了胜利。还有我们的乔灵和李树田,贵在坚持。如果不是一直坚持下来,也不会等到胜利的那一天。这证明着,只要正义永存,邪恶就注定会被消灭。” 由梦笑道:“别感慨了,紧张了一天,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冲方晓月道:“去家里坐坐吧。” 方晓月摇头:“不行啊。我得赶着把这些人带回北京受审。我接到的命令是,在抓捕他们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带他们回去!” 我开玩笑:“你不说谁知道啊!” 方晓月道:“欺上瞒下,那可不是我方晓月的作风!很高兴这次又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 她伸出一只手,分别与我和由梦握了握。 我赶快道:“惭愧惭愧,事情都是你们做的,我们只不过是当了诱饵!” 方晓月扑哧一笑:“谦虚了吧,又!” 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方晓月问道:“你确定另一组也顺利完成了任务?” 方晓月笑道:“当然确定。否则你就不会看到我跟你们在这里谈笑风生了!七分钟之前,那边已经发来消息,将对方十余人控制住了。那些人甚至连你的家门都没进得去。现在,二组的队友们,也许已经到了汇合地点。”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容易啊!看来由局长点名要你执行这个秘密行动,是最正确的选择。” 方晓月嘻嘻地笑道:“过奖了过奖了!再夸我我都上天了!” 我道:“上天干什么,你要是上天,嫦娥怎么办?” 正在这时,由梦突然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看样子,她见我和方晓月聊起来没完,有些吃醋了。 方晓月当然也看的出来,忍不住扑哧笑了。 就这样,按照由局长事先设定好的方案,我和方晓月紧密配合,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孙涛等人,一举拿下。 只是我心里十分疑惑,由局长怎么会对情况掌握的如此全面,如此及时? 难不成,他也有三头六臂不成? 021章 方晓月带着自己的手下,满载收获而去。 我和由梦驱车回家。 路上,由梦若有所思地道:“赵龙你说,那个张书记真的是孙涛他们的同党?” 我道:“还用问!否则一切都解释不清楚。” 由梦道:“万一我们冤枉了他呢?” 我笑道:“这些就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了,等上面审查吧。上面自会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 由梦不无忧虑地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我不明白,孙涛他们,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莫非,在咱们内部,真的还有他们的人?” 我道:“有,当然得有。而且还很多。我上交给由局长一份名单,是关于所有跟tl集团有私密关系的政府官员名单。但是由局长并没有采取行动,仍然让这些人逍遥法外。这一点,我一直很纳闷儿。” 由梦扑哧笑了:“也许,我爸那是在以静制动。暗地里将这些人控制起来,只等着他们狗急跳墙。” 我道:“岳父大人高深莫测,他很有可能这样做。守株待兔。尽量把动作做的最小。” 返回家里,这里竟然如往昔一般平静。 那辆卖水果蔬菜的四轮车已经不在,只留下几片残留的蔬菜叶子,躺在过道上,横七竖八。 看的出来,这里并没有进行过什么激战。 然而方晓月的人,是怎么把牛得柱那些人控制起来的呢? 这暂时还是个谜。 停下车进了院子里,院子里也一切平静,由母和母亲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聊天,脸上兴致昂然,仿佛对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 见我们回来,母亲站了起来:“龙龙,梦梦,上午去集上买的水果,快洗洗吃。” 我从墙角一侧拎出了几个苹果,去厨房洗了洗,然后将削皮的重任交给了由梦。由梦是削苹果的行家,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苹果皮削掉,削下的苹果皮,都能连成串,像是艺术品。 由梦很乐意效劳,一口气削了五个苹果,三位长辈一人一个,然后递给我一个,自己也吃一个。 我们正在屋子里吃的起劲儿,由母突然说了句:“赵龙,你先带由梦出去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回来!” 由梦不解地反问:“为什么呀妈?干嘛赶我们走,我们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 由母笑道:“大人商量一下大人之间的事情。” 由梦据理力争:“我们也都是大人了,还把我们当小孩子啊?” 由母道:“傻孩子!你就是长到七十八十,在我们面前你还是小孩子。” 由梦嘻嘻地道:“说的也是。” 我和由梦开始往外走,一出门,由梦便兀自地猜测了起来:“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妈这是要干什么?”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还能干什么。这是在-------”我没说下去。 由梦也没再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们并肩在村子里走动,不一会儿工夫便引来了不少乡亲,主动冲我们问东问西。我们一一作答,却渐渐地难以抽身。 一时间,我们竟像是在接受媒体采访一样,被十几个人围在中央。农村的乡邻们对什么都觉得好奇,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个没完。 好在一个电话救了我一命,手机铃声响起的一刹那,我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冲诸位乡邻笑了笑,拉着由梦的胳膊,转移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局长的声音:干什么呢小赵。 我如实道:在村里转着玩儿呢! 由局长道:干的好。今天的事情,干的漂亮。 我道:您别夸我,其实我没做什么,都是人家公安部方警官的功劳。我和由梦啊,只不过是当了一次诱饵。 由局长道:你小子!怎么样,其它的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吗? 我心里有鬼,支吾道:什么,什么事? 由局长道:明知故问!三件事,完成了一件,还有两件呢! 我道:这个,这个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了!这……我已经选好了练功场地,从明天开始,正式投入到紧张的操练阶段。您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在今年的警卫交流会上,夺冠。 由局长道:自信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努力。你在练,别人也在练。黑马也在练。你怎么就能保证,这次交流会上,不会有黑马出现? 我笑道:我就是那匹最大的黑马! 由局长笑骂:大言不惭!不过练归练,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劳逸结合。练的走火入魔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道:请由局长放心,我一定谨记。 在我和由局长通话的过程中,由梦一直皱紧了眉头,似是很想插几句。 我会意,不失时机地冲由局长道:由梦想跟您说话。 也没等他回话,我便将手机交给了由梦。由梦一上来就开始兴师问罪:爸,我还是不是您女儿啊?不给我打电话,反而是给他先打!在您眼里,难道我还不如------ 由局长打断她的话:怎么,这还吃醋?女儿啊,马上都是一家人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由梦道:就是得讲究! 我伸手帮由梦打开了扬声器,由局长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乖女儿,我跟你说,赵龙是个好同志,好孩子。你要在生活上多给他一些关照。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当中。这次的警卫交流会,跟去年不同,那个高傲的凯瑟夫,竟然还在他们总统面前扬了言,要蝉联夺冠,一旦赵龙参加,他会在十个回合之内,将赵龙打趴下。今年比去年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今年设立了巨额奖金。三种奖金差别很多,冠军有200万美元,亚军只有20万,季军是两万。这些奖金的来源,都是各国的报名费。如果赵龙这次赢了,那你们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喽。 由梦道:二百万美元?天呐!不过就算是赵龙拿了冠军,拿了这些钱,还不是要交公? 由局长道:这个是个人奖励,跟他在天龙公司的情况不一样。按照组织原则,这笔钱你们可以自己用。 由梦嘻嘻地道:那太好了! 由局长提醒道:别太得意,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由梦兴奋地道:我对我们家赵龙信心满满-----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马上涨的通红。 由局长道:有信心就行!就怕没信心。好了,你把电话给赵龙! 由梦把手机递给我,不敢抬头正视我。 我笑了笑,冲由局长道:由局长还有什么指示? 由局长道:别有什么包袱,有什么困难,及时上报。我会帮你解决。 我道:没什么困难。由局长您一个人在家,阿姨没法儿照顾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由局长道:好好好。还是女婿好啊,还知道关心我的身体。 由梦一下子抢过电话,跟由局长理论:爸您瞎说什么呀!我,我也关心啊,但是还没等我关心,你就让我把电话交给赵龙了!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呢,千方百计地找女儿的麻烦。 由局长笑道:哦?找了吗?没有吧。 由梦道:有,就有!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爸他真可怜。我妈不在家,他这些日子肯定要天天吃食堂了!” 我笑道:“吃食堂有什么不好?” 由梦道:“好是好。但是他们没有我妈做的饭好吃呢!” 我点了点头,没再反驳什么。 随即我和由梦去了村外的公路上,漫步几圈儿。由梦感慨着农村的新鲜空气,做了几个深呼吸。 我故意将她的军:“既然农村这么好,那到时候我们在这里结婚算了!” 由梦反问:“怎么,你不想当你的上校秘书了?要转业?” 我道:“转业干什么,我还没干够。” 由梦道:“那你在这儿住,在北京工作。你以为这是在查地图啊,从山东一下子就蹦到了北京。” 我开玩笑道:“那我们可以学习一下施瓦辛格,买辆直升飞机。每天早上开着直升飞机,一会儿就到北京了!” 由梦道:“就咱们那点儿工资,恐怕买辆直升机模型还差不多。” “傻丫头!”我拥揽住由梦的肩膀,舒心笑了。 回到家里,由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她让我们坐下来,一起议事。 而我妈脸上的笑告诉我,是好事。 022章 我和由梦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标准的军人坐姿。 母亲嘻嘻地笑着:“龙龙,闺女,都放松点儿放松点儿。坐这么正规干什么?” 由母见我们坐的如此规范,也扑哧笑了:“你们俩啊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部队首长。放松放松!” 我笑道:“敬听阿姨指示!” 由母喝了一口茶水,瞧了一眼我的母亲,说道:“刚才我和大嫂子商量过了,先给你们把亲事订下来,一切都按照赵龙家乡的程序走。” 由梦脸上一红,悄悄地用手捏了一下我的大腿,嘴里轻声嘟哝了起来:凭什么呀。 由母显然是听到了由梦的嘀咕,强势地说道:“就凭人家赵家是娶媳妇儿!当然要按照赵家的规矩走。” 由梦尴尬地埋怨母亲:“妈我就说着玩儿的,你干嘛非要抨击我嘛!” 由母扑哧笑了,接着道:“日子订下了,二月八日定亲,6月8日为你们举行婚礼。当然,虽然是按照这边的规矩走,但是北京那边也要走走程序。你们觉得这日子,不冲突吧?” 我斜瞧了一下由梦,竟然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强忍着兴奋点了点头:“您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执行。” 由母问由梦:“你呢孩子,你觉得------” 由梦低下头不说话,用手捏着衣角。 由母道:“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姑娘家也不方便表态。” 我母亲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也不能委屈了孩子,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别人家怎么置办咱就怎么置办。婚车彩礼,咱样样都要最好。如果闺女觉得这家太破落了,我们可以在县城里买套房子。这么好的闺女,总不能委屈了吧。” 由母道:“大嫂子咱没那么多讲究!俩孩子愿意,在正规程序的基础上,一切从简。至于彩礼,算了!” 母亲坚持道:“不行啊大妹子,这是该走的程序。” 由母笑道:“那既然你非要出,也行。别多了,出个百儿八十万就行了!” 母亲顿时瞠目结舌。 由母赶快笑道:“开玩笑!彩礼只是一个形式,这样,这份彩礼钱让赵龙和由梦凑,凑多不嫌多,凑少不嫌少。这笔彩礼我们会用陪嫁的方式,再给你们回回来,大嫂子觉得怎么样?” 母亲显然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咂摸着嘴巴道:“这,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大妹子,你太体谅我们了!跟你说实话吧,在你们来之前,我啊一直可是犯着难呢。我担心,你们是北京的大家主儿,三万两万的彩礼肯定看不到眼里。所以我和龙龙他爸,把贷款证都办下来了,准备贷款给他们结婚用。你这一省再省,可是让我们-------” 由母打断母亲的话:“嫂子,不不,亲家母啊,记住妹妹我的话,用钱来衡量的婚姻,不会长久。你们家赵龙和我们家由梦,也是几年的感情了,他们能走在一起,我们双方都很高兴。我也是过来人,我觉得感情这东西,如果连累到了家庭的经济甚至是生活,那就得不偿失了。亲家母你信不信,就算是不走这些程序,让他们俩旅游结婚,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都没有一点儿意见。我们看上的不是钱,是赵龙这孩子。你可能不太清楚,赵龙是由梦他爸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有魄力有前途,是我们家老头子的得意爱将。能结下这么一门亲家,我们两口子,都很高兴。” 母亲道:“你们能不嫌弃农村,不嫌弃赵龙他这没文化没钱的父母,就凭这一点,我想都不敢想。你看现在这社会,女孩子找婆家都想着攀高枝儿,依由梦这孩子的长相和本事,多大的高枝攀不上?我是做梦都没想到,我们家穷乡僻壤的,能娶到由梦这样的好闺女。” 由母笑道:“亲家母啊,这话就过了!子女成家,不管男方还是女方,都是心事的了结。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不过你总是说自己高攀不上贬低自己,这不对。孩子都在这儿,我呢也代表由梦的父亲表个态,将来由梦嫁到你们家门儿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做错的地方,你们尽管批评纠正。你们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没错!” 母亲赶快连连点头:“是,是啊。媳妇儿就是女儿,跟亲闺女差不多。” 由母转而将目光望向由梦:“我也给你提几点要求,孝字当先。要处理好和公婆之间的关系。如果我要是听说因为这个闹了什么不愉快,那就别怪我这当妈的不客气!” 由梦脸涨的通红:“妈,瞧您说哪儿去了,这才哪跟哪儿啊,您先给我上起课来了!您说的我都懂,咱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由母道:“是有点儿跑题儿啊,呵呵。行,妈知道你害臊。这样,既然日子定下来了,那我们双方就开始准备准备,按照预定的时间把程序走了。” 母亲道:“嗯。二月八,快到了呢!” 由母道:“这样,等他们把亲事正式定下来,我就回北京。让他们俩先留这儿。” 母亲道:“为什么不多留几天?” 由母道:“我得把详细的细节跟我们家老头子汇报一下。他工作忙,准备起来时间要仓促一些。”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由母竟然能将这件事摆在桌面上宣布,而且宣布的似是有些严肃。不过效率还算不错,仅仅这么短时间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很了解农村婚姻方面的陋习。按照目前的情况,农村青年结婚一般都讲究排场,铺张浪费的现象相当严重。你结婚用丰田车队,他结婚非得用宝马不可。农村人的攀比心都比较强烈,只要有人开了头,那肯定就会越演越烈。我们村子里有位家里不算特别富裕的人家,孩子结婚光结婚照一项,就花费了三万多元。其实实用性有多少,就那么几张照片而已。母亲一直认为财大气粗的亲家母肯定是个讲究排场的人,也一直担心我和由梦结婚的花项会严重超标,但是事实情况一出来,才发现由母竟然是那么的通情达理。在她身上,闪烁着一种勤俭节约的光芒。 我也很感动,别说是由梦这样的大家主,就算是普通的农村女孩儿出嫁,女方也都想借此机会充实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狮子大张口地向男方要彩礼,甚至像卖女儿一样地谈价钱。 商定完了此事,我和由梦也了却了一件心事。 这意味着,她即将成为我的新娘。 对于出嫁,由梦却是既羞怯又好奇,在二位老人商定好日期的第二天,我们去黄河滩上晨练完,由梦在车上突然问了一句:“你们县里卖衣服的多么?” 我道:“多,你不是去过吗?怎么,要买衣服?” 由梦道:“不买。我有衣服穿。那个,有没有婚纱店儿?” 傻乎乎的我竟然还没明白由梦此话的意思,我只是回了句:“有,多。样式也挺全。 由梦‘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追问。 快要到家门口了,我细细琢磨着由梦的话,才恍然大悟地暗骂起了自己的痴傻。 女孩子表达愿望一般都比较委婉,由梦问我有没有婚纱店,实际上潜台词却是:我们去婚纱店看看婚纱吧。 女孩子,一般对婚纱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和向往。 我刚才竟然没读懂由梦的心思! 我赶快调转了车头,准备去县城带由梦看婚纱。 由梦不解地追问:“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去?” 我笑道:“我带你去县城看看婚纱。” 由梦脸上绽放出一丝惊喜,但嘴上却羞怯地道:“坏死了你!你猴急什么呀!” 我心里暗道:你比我都急,还装什么装! 这一路上,由梦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但她似是不想让我窥探出她的心声,不时是扭过头去,瞧向车窗外面。 在县城最大的一家婚纱店门口停下车,我熄了火,推开车门到了由梦那边,替她打开车门,一摆手做出邀请姿势:“请吧,亲爱的新娘大人!” 由梦红着脸埋怨道:“瞎说什么呢!害不害臊?” 我轻挽着由梦的胳膊,她半推半就地被我拽了出来。 尽管她很向往,但是脸上都一直被红霞笼罩着。 023章 由梦看起来相当羞怯,望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婚纱,她是既惊喜又觉得腼腆,既好奇又装出一副疏远的样子。 营业员为由梦推荐了一款红色的婚纱:“这位小姐,你长的这么漂亮,穿这款肯定合适。” 由梦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合,合适吗?会不会太鲜艳?” 营业员笑道:“婚纱当然要鲜艳一些啦,一生当中就这一次,当然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要不你试一下?” 由梦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算,算了。大红,这颜色太鲜艳。” 营业员道:“大红大紫,这本身就是一种蕴意嘛。你看那上面,这款roball婚纱,是大陆影星孙晓红代的言。你看一下效果。”营业员指了指墙壁上的宣传海报。 由梦瞧了瞧,像是终于动了一点心。她将求救的目光瞧向我:“那,那我就试试了?” 我鼓励她道:“试试吧!我觉得这款很合适。” 由梦战战兢兢地拿着婚纱进了更衣室,足足折腾了五六分钟才走了出来。 她出现的一刹那,连营业员都看傻了!“好漂亮!”禁不住惊叹起来。 由梦脸上仍然显得很羞涩,虽然带着笑,却有些拘谨。毕竟,穿婚纱对她来说是第一次,尽管心里向往,但难免有一丝难为情在作怪。 我也赞美道:“漂亮,好看。就这套了!” 由梦兀自地走到镜子跟前,来回审视自己,脸上的红润逐渐加深。 她这一站不要紧,不少来店里陪未婚妻选婚纱的新郎官也禁不住驻足观瞧。那些还在为选哪一款婚纱而犯愁的新娘们在见到由梦之后,不再犹豫,纷纷向营业员询问起了由梦身上那一款婚纱的价格。 一会儿工夫,竟然有三套红色婚纱拍板儿成交! 就连营业员也觉得诧异,见由梦仍然在镜子前犹豫不定,就上前劝说:“你穿这一套婚纱相当漂亮,你也见了,好几个新娘是看了你穿才下定决心买这一款。你简直是做了我们婚纱店的形象代言人呢!” 由梦扭头追问:“这一款,要多少钱?” 营业员伸出五根手指头:“不贵,五千块钱。” 由梦吐了一口舌头:“五千还不贵?算了算了,一件衣服穿一天要五千块钱,不划算。” 我也劝由梦道:“买了吧。真的很合适。” 由梦摇头:“你当我们是大款啊?”她转而又冲营业员问:“对了,租一天的话,多少钱?” 营业员仍然是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 由梦显得略有些失望,自嘲般地说了一句:“通货膨胀,连婚纱都这么贵了!算了赵龙,咱们还是,还是-------” 我打断她的话,冲营业员道:“行,就这一款了,给我拿件新的包起来吧!” 由梦冲我兴师问罪:“你敢!我穿,我说了算。” 我苦笑:“我们又不是买不起。” 营业员添油加醋地道:“是啊小姐,看你们开的车那么好,帕萨特。二十多万,买件婚纱才五千块钱,新郎官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了吧。这样,刚才那几个新娘是看了你穿这套婚纱好看才下了订单,我可以向老板给你申请85折。这已经是最高优惠了,我们的高v会员都不止这个价。” 由梦略显尴尬地一笑:“车是借的。我们啊,俩穷鬼。对不起了,谢谢。” 她说着便急匆匆地去了更衣室。 我忍不住苦笑。心想这由梦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在我的印象当中,她虽然不像某些富二代官二代一样挥霍无度,却也绝不是一个在穿衣打扮上逊色的女孩儿,她一直在用‘香奈尔5号’名牌香水,便是一个极有说服力的例子。不过我马上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突然意识到:由梦最近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儿,好像是变了。我一直觉得奇怪,那种熟悉的香奈尔5号的味道去哪里了,莫非,她连这个自己一直喜爱的牌子,都给抛弃了? 等由梦从更衣室里换衣出来,我拉住她的手到了门口。 由梦冲我笑了笑:“怎么了?” 我用鼻子使劲儿吸了几口气儿,确定她身上的香水味儿,的确如以往大不相同了。 我皱眉问:“怎么,你换香水牌子了?” 由梦道:“你才发现呀!都换了好久了!怎么了?” 我道:“你怎么突然间------突然间变得这么------这么艰苦朴素了?以后你所有的化妆品,我都包了!还有,这件婚纱,我也要定了!” 由梦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傻瓜!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呀?你有没有算过,养活一个穿名牌用名牌的女人,需要多少成本?呶,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坐拥千万身价的天龙副总了,我们还需要生活,还需要孝敬父母,还需要------”由梦脸一红,没道出下文。 我替她道出:“还需要培养下一代对吗?” 由梦低下头接着道:“所以,我们的担子很重。以前是父母养着我们,但现在我们马上……我们都是大人了,我爸我妈虽然不缺钱,但是作为她的女儿,总得尽一份孝心吧?还有你爸你妈,你难道一直就没有规划,把家里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或者给他们在县城买一套房子,让他们下半辈子生活质量提高一下?” 由梦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觉得她变了,突然之间变得成熟,现实。而我,却越来越幼稚。 我很高兴她能这么想,一个上将的女儿,有这样的觉悟,是一件很令人感动的事情。 由梦见我不说话,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我妈也说了,一切从简嘛。我觉得我们是军人,穿军装不是更好吗?你说呢?” 我眼睛里有一种温热的感觉,我能看的出来,其实由梦还是很喜欢婚纱的。婚纱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梦。这个梦从儿时就开始了,她们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变成白雪公主,能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但由梦却只是过了一下眼瘾,或许她是真的觉得价格太贵,不舍得去增加这么一笔开支。 我轻扶着由梦的肩膀,动情地望着她:“傻丫头!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要委屈了自己。我们虽然是军人,但我们也是新一代的年轻人,我们也有追求美丽追求时尚的权利。我不能给你太丰厚的物质条件,不能去给你订做动辄上万几十万的婚纱,但是我是真心的爱你,喜欢你。一个女人一辈子只穿一次婚纱,你难道忍心放弃这次机会吗?听我的,把它买下来吧。三年后,五年后,甚至是等我们老了,拿出这件婚纱来一看,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由梦看起来略有些纠结,但她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真的不准备穿婚纱了。我们还是穿军装,那样更神圣更环保!你说呢?” 我摇头:“既然娶你,那就有责任让你享受所有女人应该享受的一切。”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胸膛:“好了,你就别让我为难了!很多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走吧!”由梦挎起了我的胳膊,往车前跨步。 我能看的出来,在这几步路的过程中,由梦仍然有些留恋地瞧了一眼身后的婚纱店。 车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由梦却一脸开心的样子,目视前方,满是憧憬。 最终我没有说服由梦去买一套婚纱。直到2月8日,到了我们正式定亲的日子。 定亲,其实只是一个形式。按照正常程序,在我们老家要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以及乡亲四邻。女方那边也同样进行。 定亲这天,家里来了好多人,宴席竟然大大超出了预定的十六桌,达到了三十桌之多。甚至县里镇上的几位领导,也闻讯赶来喝我和由梦的喜酒。 定亲程序走完,我和由梦开始改口。 我不再称呼由梦的母亲‘阿姨’,而是改称‘妈’;由梦也改口喊我父母‘爸妈’。 乍一改口,其实还真挺难为情的! 024章 我和由梦正式定亲后,岳母大人回京。 酒店里退了房,由梦正式住进了我们家里。当然,母亲为她开辟了一个单间,把这个单间收拾的利利落落,由梦住着还挺舒心。 由局长交待的三件事,已经完成了两件,剩下的,当然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从此之后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练功的阶段。有由梦的陪伴,再苦再累也觉得欣慰,觉得幸福。 此时的黄河,已经解冻,冬季的河水虽然没有了往昔的澎湃,却仍然显得格外壮观。宽阔的河道,岸边的美景,相映成趣。我们在堤坝上的亭子旁开辟了一块训练场,每天身穿运动服练功,由梦当着我的陪练,日子过的充实而幸福。 十天后我们接到了由局长的电话,由局长告诉我:黄老爷子最近可能会到。 听到这个消息,那简直是振奋人心。黄老爷子是个世外高人,他的武学造诣,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有他的指导,我对警卫交流会夺冠,更是平添了一百分的信心。 这个临时训练场上,我和由梦的行为,自然弓起了附近村民们的兴趣。有不少喜欢锻炼身体的群众很快形成了我们的忠实粉丝,在我们一旁比比划划学两招。更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非要拜我们为师不可。 闲暇之余,由梦一边为我擦拭汗水,一边说道:“长进真快。我觉得你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我轻抚着由梦漂亮的小脑袋:“有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天生愚笨,也能变成好材料。你就是一块催化剂,自从认识了你,我就觉得我的生命不只属于自己,我的荣誉也不属于自己,同时也属于你。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必须要进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嘛。” 由梦笑怨道:“你的嘴巴长进也很明显,特别会讲甜言蜜语!” 我笑道:“有些甜言蜜语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手段。但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甜言蜜语,都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由梦道:“行了行了,你把说甜言蜜语的功夫用在练功上。”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世界警卫交流会之后,两个月,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你知不知道,咱爸咱妈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日子吗?” 由梦眨巴着眼睛猜测道:“黄道吉日哩。中国人比较讲究风水,没准儿我妈和你妈串通好了,真的去找算卦先生算了一卦呢。” 我轻轻地摇头:“非也非也。这是因为-----”我不怀好意地一笑,接着道:“你想啊,结婚不是个轻快活儿,岳母大人害怕我玩物丧志劳累过度,进而影响到警卫交流会上的表现。所以把大婚之日定在了交流会以后。” 由梦皱眉:“玩物丧志?你什么意思?” 我连忙道:“比喻比喻。意思就是说,我沉浸在新婚的喜悦当中,整天和你粘在一起,这难道不是玩物丧志吗?” 由梦噘着嘴巴道:“既然本姑娘这么影响你的进步,还让你玩物丧志,那你干脆不要当商纣王了,这个婚啊,咱不结了!” 我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商纣王为什么宠爱妲已甚至是不上早朝?因为妲已太漂亮了,商纣王一眼见不到她,就觉得空虚就觉得心里没底儿。所以他------” 由梦打断我的话:“什么呀!总而言之还是你们男人haose!别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女人身上!” 我感慨道:“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见由梦脸色不对头,赶快自圆其说:“不要以为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都是红颜祸水,有一种女人,金其外玉其内,是男人成功的奠基石。就像我的老婆大人由梦同志,便是这种女人的典型代表。” 由梦笑骂道:“贫嘴大王!再贫嘴给你家法伺候!” 笑过之后,继续练功。 为了减少外界因素对我们练功的影响,我们每天提前两个小时起床,早上不到四点钟便早早地奔赴现场,开始了一天的刻苦。 这时候黄河边儿上相当安静,天还很黑,我们买了一个大功率的充电式蓝光灯,在灯光的照射下,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舞台。其乐融融,苦中有乐。 由梦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很好,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备用物品准备到位,每天当我累了乏了,她总会不厌其烦地为我擦汗,鼓励我。我们的早餐是由梦一早就用豆浆机磨出来的新鲜豆浆,外加一些火腿面包之类。六点半左右简单地吃过饭,我们继续练功。天越来越亮,出来晨练的乡亲们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围在我们身边,静静观瞧,鼓掌喝彩,好不热闹。 这天早上六点钟左右,天还比较黑,我们正晨练着,突然发现一个红色的人影,匆匆地下了河滩。 由梦觉得情况不妙,就悄悄地跟了去。 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想要寻短见! 由梦过去的时候,那年轻女子已经跳进了冰凉的河里。由梦二话没说,也跟着跳了下去。 听到了两声响亮的‘扑通’声,我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跟前,河边儿上只能看见两个圆圆的女人脑袋。 我心里一急,正要跳下去,只见由梦已经慢慢朝岸边走来。看的出她很吃力,虽然她是游泳健将,但是托着一个份量不轻的女人,在水流湍急的河水里跋涉,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岸边的河水并不浅,处处都是黄胶泥,处处都是陷坑。 但由梦还是凭借着毅力将那轻生女子救了上来,这时候,她们已经被冰凉的河水冻的深身发颤。而且那女子喝足了河水,吐出几口后,昏迷了过去。 我赶快拨打了120,然后开始按压轻生女子的腹部,刚按了一下,由梦一把拍在我的手上:“轻点儿轻点儿,她,她很可能怀孕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那怎么办?” 由梦拨拉着还在淌水的头发:“人工呼吸!”说罢便将嘴巴凑了过去,跟轻生女子嘴对嘴抽吸她口的污水。 确切地说,我很想帮她。但考虑到对方是年轻女子,又不好下手。然而看着由梦浑身上已经都被河水湿透的样子,我还是鼓足了勇气,说了句:“我来!你赶快暖和暖和!车里有大衣!” 由梦倒也没反对,果真缩着身子回车上去拿大衣。 这时候一束强光射了过来,我抬头一瞧,见一个男子正提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喊了起来:“凤儿,凤儿我错了,你在哪儿?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料定这轻生的女子便是他要找的凤儿,正想喊他过来,他却也发现了我们。救人要紧,我没过多理会,仍然对轻生女子进行着人工呼吸。 谁想这位男子竟然疯了一般地冲过来,我感觉有些不对头,抬头看时,男子已经飞出一脚,直向我的头部踢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拍开了男子袭来的腿部,喊道:“你想干什么?” 男子失声哭了起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妈的,要不是你在当中插足,凤儿她不会寻短见。凤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一大早就出来和你那相好的见面,是,是不是他把你推下河的,是不是?”男子疯狂地摇晃着凤儿的身体,情绪失控。 从他的话中,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料想他们肯定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可能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引发了夫妻矛盾。进而导致女子一时想不开,有了轻生的念头。 而且这男子估计也是捕风捉影,甚至他并没有见到过那位‘第三者’,因此当她见到我对女子人工呼吸的时候,把我误当了女子来见的‘情人’。 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我当然不能怪他。我只是在一旁劝他道:“你冷静点儿,我已经打了120.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量用人工打通她的呼吸。既然你来了,那我也省事儿了!” 然而这男子仍然先入为主地将我当成是轻生女子的‘奸夫’,冲我骂了起来:“滚你妈的!都是你害了凤儿!凤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心里苦笑,却又觉得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 男子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伏下身子哭着给凤儿做起了人工呼吸。 025章 突然间一声响亮的咳嗽,凤儿打了个重重的喷嚏,一口污水吐了出来。 男子脸上有些惊喜,但随即哭喊着埋怨道:“凤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一大早就出来跟你的小情人约会,告诉我,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把你推河里的?” 凤儿只是哭着喊:“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想要扭动一下身子,却显得格外艰难。 这时候由梦已经取了大衣匆匆地朝这边小跑了过来,她没有将大衣穿在自己身上,而是凑到凤儿跟前,盖在了她的身上。 男子望了一眼由梦,再望了我一眼,瞬间明白了很多真相。他惊愕地问由梦:“你,你们是-----你们是一起的?” 由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冲他怨责道:“你让你妻子受了什么委屈,一大早就想不开跳黄河。告诉你,老婆是用来疼的!好好反省反省吧。120一会儿就到,抓紧带她检查检查。” 男子瞧着由梦身上的湿润,脸上竟然有一丝的惊喜:“这么说,这么说,是你救了凤儿?” 由梦道:“别管是谁救的,人没事儿就行!”伏下身子又冲刚刚醒来的凤儿说道:“这位妹妹,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能寻死啊。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你难道没有想过,你死了,会给多少人造成永远的伤害。” 凤儿眼窝里直往外涌着泪水:“谢谢,谢谢你。但是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由梦扭头冲我指示道:“去车拿点儿卫生纸。”但她马上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用一只手架起凤儿:“走,咱们去车上暖和暖和。” 男子挠了挠头站了起来,冲我不好意思地一尴尬笑,随即竟然跪了下来。 我赶快上前搀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男子情绪失控地道:“我,我二柱子有眼无珠啊!你们救了我媳妇儿,我还以为你是-----我给我的恩人请罪!” 说着他竟然想要叩头。我赶快扶住他,将他拉了起来。 看的出,这是一个相当有性情的男子,嫉恶如仇,情绪极易冲动。但是他的本性并不坏。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才导致家庭出现了矛盾,进而致使凤儿寻短见。我轻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说道:“我们是现役军人,早上过来锻炼身体的。见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了河边儿,我们觉得情况不对就跟了过来。紧接着她就跳进了河里,她,我老婆大人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好在她水性好,才把你老婆救上来。”我扭头瞧着由梦,心里荡漾着几分激动。 男子转而又瞧向由梦,扑通一下子又跪倒在地,连声喊道:“恩人啊恩人啊!你们的大恩,我二柱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没有你们,我就没了老婆,我什么都没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我一边苦笑一边再次搀起这个叫二柱子的性情男子,说道:“不用这样。男人膝下有黄金,我们也只是赶上了。相信谁见了都会救人的。毕竟是人命一条。” 谁想我这话一出,二柱子猛然间耷拉下脑袋:“恩人,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年头,没那么多好人。去年的时候,我母亲也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跳了黄河,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没有一个人救她。当时我找过去将母亲的尸体捞上来,哭着问他们为什么不救我母亲?因为如果早救上来十分钟的话,我母亲就不会死。但是你知道吗,河边儿上围着好几十人,他们都说,都说自己不会水。放他妈的屁!黄河边儿上长起来的,有不会游泳的吗?他们是害怕自己跟着送了命……所以我从那以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好人。是你们,又让我觉得,好人不多,但还是有。”二柱子越说情绪越激动,以至于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流。 我们搀扶着轻生的凤儿,一起走到了车前。这时候,已经陆续有很多人上前围观,那二柱子冲围观的众人骂道:“都滚一边去,光知道看热闹!” 或许他是因为母亲的事一直在耿耿于怀,因此对任何人都存在反感的心理。 我冲他说道:“兄弟,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不能这样。” 二柱子挠着头说:“我改我改。恩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把凤儿小心翼翼地弄到车上,开了半扇车窗通风透气。由梦还在忙活着用手给她抚按胸口,追问她的情况。 凤儿渐渐好转,由梦冲我道:“赵龙,120还没来。不然的话咱们开车直接送她去医院吧。看样子,她体内还有不少积水。得做进一步检查。” 我点了点头,但刚启动了车子,就见120风风火火地迎面驶来。我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推开车门,冲120挥手。 120的工作人员下来,我们齐心协力将凤儿移到120车上,总算是如释重负。 但是那叫二柱子的男子却冲我们央求了起来:“麻烦你们好人做到底,帮我劝一下她行不?她现在很,很恨我。” 我望着由梦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苦笑:“行是行。要不这样,你们先去,我带她回家换套衣服先。” 二柱子瞧着由梦,说道:“她是为凤儿湿的,去县城我给她买一套衣服。买牌子的!” 我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好吧就这样,赶快上车,我们随后就到!” 抱着救人救到底的心态,我和由梦驱车速驶回家。 由梦这浑身湿漉漉的样子顿时震惊了整个村落,尤其是我爸我妈,提心吊胆地对我进行了一番审问,甚至是责骂。 我们简单解释了几句,便匆匆地换上衣服,赶趋县医院。 通过那位二柱子的讲述,我们终于全面地了解到了凤儿寻短见的具体原因:原来,二柱子一直在怀疑凤儿红杏出墙,昨天晚上他要跟凤儿亲热亲热,凤儿以怀孕为由拒绝了他。结果二柱子更是坚定了凤儿有外心的念想,对凤儿进行了殴打和辱骂。凤儿一时想不开,就悄悄地跑了出来。二柱子还以为凤儿去见她那相好的去了,越想越气,就准备来个捉奸行动。于是他上了黄河大坝四处寻找,就发现了我给凤儿做人工呼吸的那一幕,将我认定是凤儿的秘密情人。二柱子是个思想单一脑袋不会转弯的人,在他看来,大清早的谁没事儿跑到黄河边儿上去?除非我是凤儿的小情人,提前约好了在这里幽会……但是当由梦湿漉漉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二柱子猛然间意会到了自己的错误,心里觉得愧疚,竟然以下跪的方式为自己赎罪。 他是个性情中人,情绪容易亢奋,遇事也容易冲动。而且,他的疑心很重。兴许那所谓的第三者,根本不存在,而是二柱子一厢情愿地想象出来的人物。 明白了这一点,由梦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待凤儿脱离了危险,开始两面游说。 经过综合分析,结果正如我们判断。那个所谓的第三者,根本不存在。只是二柱子捕风捉影想象出来的。而且这二柱子性格暴躁,一点就着,夫妻俩缺乏沟通,结果导致误会越来越深,以至于让凤儿深受委屈,准备用寻短见的方式,一了百了。 生活中的很多悲剧,都是源于误会和猜疑。 就这样,我们打开了二柱子的心结,让夫妻二人重新找回了彼此的信任。 夫妻二人在了解真相之后,抱头大哭。二柱子仍然是采取了极端的手段,跑在凤儿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发下了誓言。 看到夫妻二人重归于好,我和由梦心里都很欣慰。我们告辞,二柱子苦苦挽留,非要对我们进行报答。由梦冲他嘱咐了一句:“好好疼老婆,收敛一下你的暴脾气。希望这次以后,你能长教训。” 就这样,我们从医院里出来,驱车返回。 一个练功时遇到的小插曲,也给我们上了一课。 当然,我更是有些感动于由梦在这其中所表现出来的积极。或许这与她曾经的医生身份有重要关联,当凤儿跳河后,她不顾一切地跟着跳了下去,救上岸后不顾自己身体的寒冷,又是一阵人工呼吸。她不仅救了凤儿这个人,还救了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在车上,我不断地扭头审视着由梦,我觉得我更爱她了。爱她的善良,爱她的一切。 但是一个响亮的喷嚏,突然提醒了我。由梦拿手纸擦拭了一下鼻子,我赶快将车停在路边,冲她追问:“感冒了?” 由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有人想我了!” 我抓住她的一只手,逼问道:“告诉我,是谁?那个想你的第三者,是谁?” 由梦扑哧笑了:“怎么,你被二柱子传染了?” 我笑道:“有点儿。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建议你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刚才天儿多冷啊,你肯定冻坏了!” 由梦一扬头:“切!看什么医生啊,我就是医生!” 我强调道:“那至少也得拿点儿药巩固巩固。我不放心。” 由梦笑道:“放心吧宝贝儿,连这点儿免疫力都没有的话,那我不成废柴了吗。”瞧了一下时间,由梦接着道:“去大坝,继续操练!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岳父大人不是说黄师父会来吗,怎么还没动静?” 由梦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还没拨出去,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神奇的是,竟然是由局长打来的! 接听了电话,由局长直截了当地说:一个小时后你去你们县城的汽车站,接个人。 我问:谁? 由局长道:黄师父。黄老爷子。 我一乍舌头,心想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还真准。 我惊喜地道:由局长,您是说,黄老爷子已经在火车上了? 由梦在一旁不断地给我使着眼色,我从她的口型中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当即一红。 她说的是:怎么还叫局长啊,该改口了!叫-----爸!叫爸! 她坏笑地催促着。 按照传统风俗,定亲之后男女双方就要对对方的父母改口,这一步很难走,总觉得别扭。尽管心里很期望。由母在的时候,我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改称由母叫‘妈’,但是至于由局长,我却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改口。或许,叫他一声岳父大人,更合适一些? 由局长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怪异:在火车上了。那个,那个由梦在你身边吧? 我连声道:在,在。让她,让她接电话? 由局长道:不用不用。由梦那孩子天生任性,你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在由梦不断的肢体暗示之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知道了……爸。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由局长微微一愣:那就好。那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这段时间不要分心了,好好练。争取把冠军拿回来。冠军奖杯,将会为你和由梦的婚礼,增色不少。 我笑道:一定,一定。 由局长道:那就这样,记得去车站接人。 我道:我马上就去。爸,您多保重。另外,给我妈也稍个好。 由梦见我窘迫的样子,早已是捂嘴大笑。她冲我竖起大拇指,轻声赞道: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挂断电话后,我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说定亲之后改口叫‘爸’属于天经地义,但是由梦的父亲毕竟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是我的领导。要改口称他为‘爸’,那心理障碍实在是太难克服了! 但是在由梦的鼓励之下,总算是迈出了艰难而神圣的一步。 026章 挂断电话后,由梦神秘地望着我,脸上尽是红润。 我瞧了一下时间,由梦问我:“我爸跟你讲什么了,都?” 我纠正道:“不是你爸,是咱爸。” 由梦兴师问罪:“你呀也就擅长马后炮。刚才瞧你那艰难的样子,改个口那么难。” 我笑道:“第一次嘛,第一次成功迈出,以后就顺理成章了。” 由梦也没再说什么,叼上一颗泡泡糖,兀自地思虑着什么。 我扭转方向盘调头,径直驶往火车站。 到达火车站之后,时间还早,我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柔情似水的旋律在车里荡漾开来,一首《明天我就要做你的新娘》,恰恰迎合了此时的气氛。 我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哼着,不失时机地拎过由梦那细腻的小手。 由梦羞怯地轻咬着嘴唇,不太自然地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我叼上一支烟,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黄师父准备一件什么礼物?” 由梦恍然大悟地道:“应该!但是准备什么好呢,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到了。时间上来不及。” 我笑道:“有一个简单的方式。” 由梦问:“什么?” 我坏笑:“喜糖。去旁边超市买盒喜糖,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由梦愤愤地望着我:“你又给我下了个套是不是?这才哪跟哪儿啊,我看你整天不琢磨正事儿。” 我忙道:“哪有啊。我下什么套了?送点儿喜糖有什么不对?我们订婚黄师父都不知道。” 由梦微微沉默了片刻,‘哦’了一声,妥协道:“嗯,也行。” 我下车步行到旁边超市,很快便买了一盒喜糖回来,回到车上,我将喜糖扔给由梦:“让黄师父一起分享我们的喜悦吧。” 由梦使劲儿地吐了一个泡泡,爆破,小舌头灵活地搜刮进嘴里,停止咀嚼,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时间过的真快,一直在吃别人的喜糖,吃了二十几年,终于轮到别人吃自己的了。” 我笑道:“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怎么,不舍得?” 由梦笑骂道:“去你的!就知道挖苦我。我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感慨。转眼之间,我们都已经这么大了。那些儿时的时光,却好像还在昨天。我仿佛还能看到自己小时候那扎俩小辫儿的样子。” 我故意开玩笑道:“那你的记忆力不错。还记不记得自己尿床?” 由梦皱眉瞪着我:“你说什么?” 我赶快迂回道:“没什么。我也是有感而发。让你这么一番感慨,记起了自己当初尿床的情景。那时候总盼望着自己能够长大,能够摆脱尿床的苦日子,但是转眼之间才发现,自己已经长这么大了。用不了三年两年,也许我们的儿子,会经历和我们一样的心路历程。” 由梦笑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瞎联想!” 我诡异地笑了笑,拎着由梦的小手在打转。 过了半个小时,从北京驶来的列车几声绵长的鸣笛后,陆续有乘客到站下车。我和由梦推门下车,望着提着行李涌出的乘客,期待着那一张熟悉面孔的出现。 然而左等右等,直到出站的乘客越来越少,却始终不见黄老爷子的踪影。 我和由梦禁不住焦急起来,由梦试探地说:“是不是你听错了?黄师父不是坐火车,而是坐的长途客车?” 我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就这听力,怎么会错?” 由梦俏眉轻皱:“那这是怎么回事,按说应该到了。” 我附和道:“是啊。应该就是这一趟车了。按照由局长说的时间,不会错。” 由梦道:“那他是不是上厕所了?” 我摇头:“不可能。火车上又不是没厕所,黄师父不可能这么不会统筹利用时间。真可惜,我又忘了问他的联系方式。这老头古怪的很!我们这些徒弟都联系不到他。” 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巴,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神情惊诧起来,紧接着脱口而出:“黄,黄师父!” 我左右观瞧了一下,冲由梦怨责道:“唬我?老爷子在哪儿?装的和真的似的。唉,这老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发完牢骚,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警惕地转过身去,顿时愣住了! 以至于吓出了一身冷汗! 黄老爷子,竟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错觉,一定是错觉!我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错觉后,刚想说话,黄老爷子率先笑了笑:“怎么,不敢认了?” 我赶快笑道:“师父,您,您怎么会-------” 黄老爷子道:“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后,是吗?” 我道:“我和由梦一直在出站口候着,并没见到您出来。而且,如果有人在我背后突然出现,我不可能感觉不到。” 黄老爷子道:“所以说,我是你师父。” 我不好意思地道:“正因为您做到了让我望尘莫及的事情,所以您是我师父。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黄老爷子说:“留一手!”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心想:这也太直接了吧? 短暂的交谈之后,我和由梦追着黄老爷子问东问西,但黄老爷子并未一一解答,而是避重就轻地敷衍了几句,眼睛朝东北方向瞄了几眼。 由梦不解地追问:“师父,您在看什么?” 黄老爷子道:“我不是一个人。” 我问:“还有谁?” 黄老爷子眼睛微微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扬头:“我把他给你们变出来了!” 我们顺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绝版美女,正轻盈地从出站口往外走!那股子熟悉的漂亮劲儿,禁不住让我喊了起来:“乔灵!是她!” 乔灵大老远就笑着喊道:“师兄我来了!意不意外,欢不欢迎?” 我上前迎接:“既意外,又欢迎。你,你怎么也跟来了?” 乔灵轻轻一笑:“我为什么不能跟来啊?师父说,与其教你一个人,不如两个人一起教。这样,他省事儿。所以我就跟来了!师兄你不会是想吃独食儿吧?” 我赶快摇头:“怎么会怎么会。只是我搞不懂,公安部现在管的这么松?” 乔灵将了我一军:“怎么,兴你休假,就不兴师妹休假啊?” 我恍然大悟。乔灵嘻嘻一笑,接着道:“我和李树田都被安排休假四十五天,闲着也没事儿干,就跟着师父来你这儿喽。”她轻探了一下修长的脖颈,瞧着由梦,轻声说道:“师兄你放心,绝对不会当你们之间的电灯泡的。” 我也开玩笑地道:“就你这瓦数,当也不够亮。” 乔灵噘嘴道:“我有那么丑?” 我笑道:“你简直是丑比西施,丑比杨玉环。” 简单了逗了几句嘴,乔灵上前跟由梦握手,客套了几句。 确切地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乔灵会一起跟来,更不会想到,黄老爷子会以这样一种神秘的方式出场。不过,我仍然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溜到我身后的呢? 高人,就是高人。我承认,跟黄老爷子一比,我这点儿本事,简直太小儿科了! 这次既然他来了,不把这老头榨干誓不罢休! 我在心里如是诙谐地想着,开始招呼师父和小师妹上车。 上车后,乔灵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听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呢,是不是?” 由梦脸一红,矢口否认:“没没。你听谁说的?” 乔灵笑道:“还掩饰。你的脸色已经告诉我正确答案了!” 我也跟着笑说:“行了由梦,可以把喜糖拿出来分了!” 由梦羞怯地拿出了那包刚买的喜糖,轻咬着嘴唇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乔灵过来,只买了一包。” 乔灵一把抢过由梦手中的喜糖,圆场道:“一包就一包。一包好啊,一心一意。证明赵龙对你一心一意,你对他一心一意。是个好兆头。” 乔灵从喜包里掏出两颗喜糖后,将剩下的一整包都递给了黄老爷子。黄老爷子微微一笑,只是蜻蜓点水般从喜包里掏出一颗糖来,说道:“我不喜欢吃甜,但是你们俩的喜糖,还是要吃一颗沾沾喜庆。”将一颗糖塞进嘴里,黄老爷子又道:“只是你俩好像有点儿操之过急了吧,离结婚还有三个多月,喜糖先发出去了?” 我赶快解释道:“没没没。这是预热。是订婚的喜字儿。” 黄老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可喜,可喜。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不过,我也带了一份礼物过来。但不是送给你们的贺礼。” 我顿时一怔,不明白这个神秘的黄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乔灵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师兄,这份贺礼的份量,那是相当不轻啊!” “哦?”我无意识地减了一下车速,等待黄老爷子公布正确答案。 027章 黄老爷子仍然是神秘地一笑,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小册子。 我笑问:“武学笔记?” 乔灵抢先答道:“不是。比武学笔记要珍贵得多。师父为了给你准备这份见面礼,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查阅资料,甚至还亲自去了一趟美国,为你打通关系。”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乔灵道:“这上面是今年各国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人员名单。师父把比较有实力的十二位选手一一列举分析了出来。并利用各种渠道关系,拿到了他们的一手资料。” 我有些惊喜地望着黄老爷子,感激地道:“谢谢师父。您总是想的这么全面。” 黄老爷子道:“应该的,应该的。我老头子没钱没权,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祝贺。我很希望你这次能夺冠。” 我自信地道:“有师父您的指导,夺冠是必须的!” 黄老爷子道:“不要盲目地自信!告诉你,你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你一定还记得去年那个侥幸得了冠军的凯瑟夫吧?去年y国总统放出了力求三连冠的承诺,一年时间,总统很少安排凯瑟夫做其它的工作,凯瑟夫周游世界各地,拜访了二十三位世界顶级高人,增长了很多实用的绝杀本领。为此y国总统一年时间给凯瑟夫拨了一千万美元的经费,为的就是全方位地配合他今年的夺冠。现在的凯瑟夫,已经不再是去年的那个凯瑟夫了。” 我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怪不得去年年底凯瑟夫陪同访华的时候,向由局长说出大话,要在十招之内摆平我!看来,这小子是真有了底气?” 黄老爷子道:“不错!如果说凯瑟夫的保冠之备是一种正常的战备,那美国的几位选手相比而言则更为疯狂一些。你无法想象,美国的两个实力型警卫,迈克,帕布罗克,他们在这一年里经历了怎样的魔鬼式训练。他们俩,你一定觉得迈克更胜一筹,但是我告诉你,帕布罗克现在的身手,已经相当于两个迈克。美国人的民族精神比较好,说干就干,他们做什么从不玩儿虚的。去年一年里,迈克和帕布罗克为了增加力量练习,平均每个月都要吃掉一头牛。你一定知道s国的总统侍卫迈波罗和约翰乔恩吧?他们俩在出访美国的时候,曾经跟迈克挑衅过,但是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刚刚开始没出三个回合,就被迈克一拳打断了迈波罗三根肋骨,约翰更惨一些,还没来得及出第一把手,就被迈克击中腹部,内脏出血,差点儿没了命。为此s国和美国之间还发生了一段微妙的外交摩擦,但是最终以美国的强势告结。” 黄老爷子的话,让我听的是心惊胆战。 s国的迈波罗和约翰乔恩,我之前都有过交涉。这二位绝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去年的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分别位居第六和第八。迈波罗和迈克在交流会上有过一场的角逐,那一场迈克赢的相当侥幸,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赢了迈波罗。而且他是赢在点数上,并没有给迈波罗造成任何的创伤。但是听黄老爷子这么一说,仅仅没用三个回合,迈克就打断了迈波罗的三根肋骨,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迈克的进步程度,已经大大地超乎人的想象! 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当初还和迈克的实力相差一大截的帕布罗克,竟然突然跃升到迈克之上。以黄老爷子的权威评估,帕布罗克能抵两个迈克,那帕布罗克的身手,又该到了何等的境界?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很自信。殊不知,我是在拿现在的自己跟去年的他们做比较。我在这一年里,虽然也一直没有放松自身的修炼,但是毕竟时间有限,而且基本上全是在闭门造车,没人指点没人陪练。而没想到的是,各国竟然对今年这次警卫交流会如此重视,尤其是美国的帕布罗克,去年的他是那么不干起眼儿,今年竟然能凌驾于迈克之上? 我相信黄老爷子的实力评判,因此对他的话,我没有怀疑的余地。 见我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由梦不失时机地安慰我道:“怎么,紧张了?你怕什么呀,有黄师父指导,一个月的修炼期限足够用了!” 黄老爷子又道:“我还没说完。刚才提到了这几位,都还不算是最大的威胁。今年最大的威胁是日本选手山本信隆!” 我道:“山本信隆,没,没听说过啊。” 黄老爷子道:“日本这个民族的凝聚力,你应该更清楚一些。他们甚至比美国更团结更霸道。日本人虽然屡屡犯下滔天罪行,对外侵犯,为别的国家造成过巨大的灾难。但是这个民族的上进心,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比拟的。日本人做事很讲策略也不择手段,这个山本信隆,原不属于高官保卫官范畴,但是日本政府把这场仅限于首脑警卫参加的交流竞技大会,引申到了全民参与的角度。日本去年一年时间,都有专门高官负责人才选拔和培训,山本正隆,本来在日本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色,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选拔中脱颖而出,争取到了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的机会。日本媒体是这样形容他的,对于他的出现,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用‘黑马’二字来形容,他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对于举国人民的士气,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你无法想象,这个人的身手到了怎样的可怕程度,日本政府曾经安排全国排行前十的高手跟他陪练,结果有七名在陪练中受了重伤,一名身亡,另外两名因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干脆趁机逃了出去,他们逃到了一个山林里,过起了跟猴子一样的生活。他们一听到山本信隆的名字,就会吓的浑身哆嗦。后来日本特工还是找到了他们……” 听到这里,我觉得黄老爷子的确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给我造成一种强大的压力,然后再引导我将这股压力变为动力? 由梦不失时机地提出置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那山本信隆并不是日本政界警卫人员,交流会组委,每次都会被报请参赛的人进行严格审批,他怎么能蒙混过关?” 黄老爷子道:“这个简单。无非是一纸任命的事儿。” 我问:“那这个山本信隆到底是什么背景,他不会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吧,一出生就是绝世高手?” 黄老爷子微微一皱眉:“看来你并不是十分相信我的话。” 我赶快摇头:“不是不是,师父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奇。” 黄老爷子道:“至于他的背影,我这本册子上记录的很全面。你看看便知。我想告诉你的是,日本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在日本,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日本高速的经济发展就是例子。二战之后,日本比中国穷很多,但是几十年以后呢?日本跃升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那么小的国家,在版图上就像一条小虫子,但是它,却对整个世界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甚至令美国都感到了强大的压力。有人认为,如果日本的版图有美国的三分之一,那么现在日本的经济实力,会是美国的三倍。国家的辉煌是国人创造的,日本能创造经济上的奇迹,当然也能创造其它方面的奇迹。” 由梦嘻嘻地笑道:“师父什么时候研究起世界经济来了,说的头头是道呢。” 黄老爷子道:“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仅仅是站在练武的角度上去练功,那样提高不了多少。你得站的角度高一些。无论是政治也好经济也好,很多看似与武术散打毫无关联的东西,却无形当中给了我很多武学方面的灵感。” 我疑惑地追问:“哦?那能有什么关系?” 黄老爷子道:“你慢慢就能体会的到了!记住我的话,练武者,心胸只有能装进天下万事万物,才能吸取万物之精华,融会贯通,武行天下。” 我们三人都无法深刻领会黄老爷子的话,也许他是对的。但目前而言,我觉得像是在听一段武侠神话。 028章 这一路上,黄老爷子讲了很多,为我造成了一种特殊的压力。 我真希望这些只是黄老爷子为了激发我的斗志而采用的一种战术,目的就是为我造成压力,将这种压力,转化为动力。 但事实上,我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真的。 本来我想安排黄老爷子和乔灵住宾馆的,但是他们执意不肯,我只能让母亲将剩余的房间收拾一下。乔灵和由梦住一个房间,黄老爷子单独住一个单间。 当天晚上,我将黄老爷子的那本手写册子好好翻看了一下,看的是热血沸腾。看的出来,这份册子集结了黄老爷子的心血,每名选手甚至是个每个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实力,分析的淋漓尽致。宏观微观都有画龙点睛之笔。 晚上九点半,趁出来上厕所的时间,我扫视了一圈儿各个房间。黄老爷子和由梦的房间都亮着灯,由梦房间里传出了阵阵开朗的笑声。而黄老爷子的房间,却异常安静。估计他正在潜心钻研技艺,或者安静地看书。 上完厕所正要回屋,见由梦那屋的小门吱咯一声响,紧接着,一个俏美的身影探了出来。 是乔灵,她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冲我挥了一下手。 待她靠近,我禁不住苦笑道:“你不冷啊?”乔灵身上只穿了一套性感的女士保暖,外面裹了一件外套。 乔灵摇了摇头:“不冷。还有点儿热。” 我问:“找我有事儿?” 乔灵点头:“有事儿。走,进屋说!” 乔灵拉着我的胳膊进了我的屋子,关上门。我惊愕地望着她,笑问:“你想干什么?” 乔灵挑眉瞧着我:“怎么,你还害怕我会对你-------”止住后文接着说:“我来找你谈一谈,不然睡不着。” 我问:“由梦呢,睡了?” 乔灵道:“她要是睡了,我哪还敢到你屋里来啊!” 我道:“私事?” 乔灵道:“半公半私。呶,我现在才发现,我这一来啊,是真的当了电灯泡了,是不是耽误你俩度蜜月了?” 我苦笑道:“这是哪跟哪儿啊?度什么蜜月,还没结婚,没领证呢。” 乔灵眼睛不怀好意地一转:“行了别装了!师兄你老实交待,我和师父没来之前,你们俩是不是--------是不是住一个屋?” 我笑骂道:“无聊!你问这个干什么?” 乔灵道:“看,心虚了吧?鬼才相信,干柴烈火放一起没反应。师兄我跟你说,说真的,我那什么,一下火车我就后悔了!我这一来吧,你就得安排由梦和我同住,由梦和我一同住呢,就耽误了你们小两口的悄悄话,让你一个人孤枕难眠。” 我脸一红,有些生气地说:“乔灵你都瞎说些什么啊你!赶快回去睡吧你!” 我象征性地推了她一下,乔灵微微皱起眉头说:“干什么赶我走啊。我是说真的,要不这样,表面上呢,由梦是和我住一个屋,但一过了晚上十点钟,我就让她过来。早上五点起床之前让她物归原主就行了,这样够意思吧?” 我伸手摸了一下乔灵的额头:“喝多了吧你?” 乔灵强调道:“没跟你开玩笑!师兄,我这人吧,不喜欢侵占别人的利益。本来你们小两口挺好的,但是我一来就把你们分开了,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苦笑道:“你不用过意不去。由梦本来就住那屋。” 乔灵一怔:“什么?真的?你们,没住一起?”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现在是崭新的21世纪,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未婚同居的现象已经是公认的法则,甚至有不少男女刚刚认识几天就开始同居了。但是我由梦,牵手几年,彼此之间却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关系。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很多时候,我也想更近一步。更何况现在已经订婚了,订婚后住在一起已经属于后进分子了,我竟然还一直像正人君子一样,与由梦坚守着那道界限。在外人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只有我知道,在我心里,由梦是最圣洁的!我一直将那份期待,种在了未来。洞房花烛,那种浪漫的境地。 乔灵见我若有所思,不由得追问了一句:“真的没骗我?” 我苦笑:“没骗。不信你去问由梦。” 乔灵啧啧地道:“那你这个男人可是太失败了!到嘴的肥肉你不吃,除非你-------” 我打断她的话:“这个形容不恰当吧?” 乔灵强调道:“我只是比喻。师兄,你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实在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别人也许不会说你是正人君子,反而会议论你说你是傻瓜,甚至是身体有毛病。也不瞒你,其实我一来就看出来了,你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作为你的师妹,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但是抱着对你和由梦负责的态度,我还是要说。你们现在------”乔灵微微地低下头,似是在酝酿措词,片刻后才接着说道:“你们现在的状态,让我觉得很微妙,也很不解。如果你们感情很好,我不相信你们还没住在一起。” 其实乔灵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我叼上一支烟,说:“我们的感情,很好。” 乔灵望了我一眼,随即将头偏向一侧:“师兄,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女孩子可能会想,但是不会主动表达出来。表面上看,由梦自己住那个屋没什么。但是你想过没有,她心里是怎么个想法?男人,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孤枕难眠,都希望心爱的男人会陪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像你们这样,你们简直太封建了。不不,不是由梦封建,是你封建。因为你是男的,你要争取主动!” 我觉得脑袋有点儿疼,赶快道:“咱能不能不议论这个话题?” 乔灵再强调道:“我只是看不下去。觉得对你们这种微妙的关系,很诧异。像们都很优秀,都是军中骄子。但是你们跟不上社会的步伐了。你们的思想-------” 我再次打断乔灵的话,苦笑道:“难道非要住一起,才是顺应社会潮流?” 乔灵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的。可能是我有感而发,话多。但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好好想想。女人,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行了,去睡吧。我想想。” 乔灵嘟哝了一下嘴唇:“要不,我睡这儿,你去我们那屋。由梦还没睡,刚才正在讲她跟你的故事。很感人。” 我一愣:“她讲了什么?” 乔灵故作神秘:“女人之间的秘密。” 我顿时来了警惕性:“不会是由梦让你过来当说客的吧?” 乔灵摇头:“你把由梦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随感而发。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在理,那你就多陪陪你的未婚妻。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故意找茬儿,那你也可以一笑了之。我是你的师妹,在我眼里,自从我知道还有你这个师哥以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是亲哥哥一样看待。你可以把这,当成是善意的建议。也许,仅仅是建议。” 我略显尴尬地一笑:“谢谢你。不过-------” 乔灵站了起来,再次强调道:“女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乔灵微微一笑:“知道了还不去?” 我问:“干什么去?” 乔灵一扬头:“去那屋。我在这儿睡。其实,我喜欢清静。” 此时此刻,我觉得戏剧性十足。我想乔灵这是怎么了,我和由梦同不同居,和她关系很大吗?她为什么非要往一起撮合我们? 再一想,也许她说的真有道理,她的确是站在21世纪的角度上审视我和由梦,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展太慢了,几年的恩恩爱爱,竟然彼此还保持着那种微妙的距离。 我很矛盾,心跳的很快。不容置疑,女人的洞察力很好,心也很细。像这种事情,也只有女人能委婉地讲出来,说出来。 乔灵见我没动静,伸手推搡了我一下,催促道:“好啦好啦,快去吧。两个老封建,还得让别人给你们添把火。老封建!” 我站在原地,一味地苦笑。 029章 或许是因为脑子一热,或许也是因为想窥探一下由梦那边的动静,我轻轻地挪动了身子,走出了屋门。 乔灵在身后扑哧直笑,我扭头瞧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而乔灵比我喝的还多。 到了由梦的房间跟前,我犹豫了片刻才敲门。 我能朦胧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盯着我。 由梦开了门,见到我后大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由梦穿了一套睡衣,我第一次感觉到女人穿睡衣竟然也会这么美。我没答话走了进去,由梦呆呆地望着我,接着问:“乔灵呢?” 我嘿嘿一笑:“在我屋呢!” 由梦问:“她怎么跑你屋里去了?” 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肩膀,说道:“这丫头,喜欢清静,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由梦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珠子急转了两圈儿,一皱眉头道:“好啊乔灵,竟敢算计本姑娘!你等下,我去找她算账!” 我拉住即将推门而出的她,苦笑道:“你不嫌冷?你找她算什么账?” 由梦伸手按了一下我的鼻子:“大傻瓜!她在算计我们呢!” 我故意试探由梦:“挺好啊!我没觉得她算计谁。要不,咱就成全她?” 由梦愤愤地望着我:“你个叛徒!” 我苦笑:“我怎么成叛徒了,又?” 由梦道:“你想让别人看我们笑话吗?” 我扶着由梦的肩膀,道:“老婆大人,其实我们这样,才是让别人看笑话!都订婚了,我们还--------” 由梦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刚才乔灵的一番话点醒了我,我觉得自己太老实了太封建了。以至于,以至于我们现在还停留在初级阶段-------” 由梦红着脸打断我的话:“你,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我道:“难道在一起的人思想都很肮脏?乔灵说的对,既然相爱,两个人的心就融合在了一起。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孤枕难眠了。就今天!” 由梦又好笑又好气地望着我,苦笑道:“你个大傻瓜!你被乔灵洗脑了你知不知道?” 我道:“洗什么脑啊,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嘛!” 由梦一下子坐到床上,叼上一颗泡泡糖,说:“告诉你吧,乔灵在跟我打赌!你呀,可真给我争气!” 我追问:“赌什么?” 由梦道:“赌你呗!哎呀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讲,羞死人啦!” 我皱眉望着她,催促道:“说!” 由梦伸手将我召唤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我极为配合地拥揽住她的肩膀,静听其详。 由梦吐了个泡泡,摆出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说道:“女孩子之间,也有一些,一些话题。刚才乔灵问我,有没有把你征服。我问征服什么。她说,就是有没有……同居啦。”说到这里,由梦脸一红,发表了一句感慨:“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一谈个朋友刚订了婚就问人家这个,不嫌害臊?我跟她说没有,她不信,非要为我验明正身!” 我打断由梦的话:“验了没有?” 由梦朝我胸膛上打了一拳:“不正经!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啊?” 我再道:“既然她希望你把我征服,那我情愿被你征服。” 由梦一摆手:“去去去!听我说完!刚才说哪儿了?” 我回忆了一下,说:“说到验明正身了!” 由梦再吹了一个泡泡,接着道:“然后乔灵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坚持真理。我说我们家赵龙是正人君子,没有社会上那些人那么世俗,但是她非要跟我打赌,说是不吹灰之力就能让你现出原形。然后她就出去了,这不,没几分钟,你还真中计了,傻乎乎地跑到这儿来了!” 我回忆了一下乔灵刚才的话,的确觉得自己有点儿上套的感觉。但是也不能否认,乔灵是在为我和由梦牵线搭桥,想让我这张已经买了很久的旧船票,早点登上由梦那艘美丽的军舰。其实我一直是个很单纯的人,根本没想到女孩子的心眼儿也这么花哨。 我想笑,但又觉得有点儿可悲。 我深情地望着由梦,说道:“那我们就干脆成人之美吧。” 由梦挑目瞧着我:“原形毕露!” 我大着胆子说:“露就露吧!我是豁出去了!” 由梦道:“你豁出去我可没豁出去!我一直觉得,我们家赵龙是全天下最正直的男人,不会象别人一样庸俗,没想到,你也一样。” 我苦笑道:“干什么非要把我说的跟犯罪的似的?” 由梦伸手在我胸膛上画了个圈圈儿:“小傻瓜,你就是在犯罪!” 我道:“那我就品尝一下犯罪的滋味儿!”我一把拥住由梦,动情地亲吻她。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投入,很投入地钻进了乔灵为我们设的圈套当中。 善意的圈套!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这个小师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由梦推开我,埋怨了起来:“你呀你,说风就是雨!一点儿也不懂得浪漫!你还是,还是回去吧!” 我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凉意,虽然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滑稽很可笑,但是谁不希望和自己的爱人共沐爱河共浴春风。但由梦却像是一直在避讳着什么,坚持着那最后的底线。 我略显尴尬地自嘲地一笑:“早知这样,那次------”我意识到有些话说出来欠妥,因此还是收住了。 但聪明的由梦却像是察觉到我要说什么,补充道:“过了那村儿就没那店儿了。” 我继续自嘲:“也罢也罢。” 正要扭身回屋,由梦却突然窜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由梦说:“亲爱的,放心吧,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谁也抢不去。你现在要把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交流会上,明白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对对对。幸亏是你及时提醒了我!” 由梦坏笑道:“今天你傻的有点儿可爱。看来,你------你挺心急哟。” 我苦笑道:“能不急吗,都快三十的人了,老婆就在自己家里住,晚上却孤枕难眠。那种滋味儿,不好受。” 由梦道:“我不也一样吗。” 我道:“不一样。现在你不是有乔灵陪着吗,晚上还有人说说悄悄话。” 由梦轻声道:“那你去老爷子那屋说说悄悄话吧。” 我苦笑道:“别介。恐怕我睡不着。” 由梦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深深地注视着我。在盈盈的灯光下,她显得格外动人。淡红的嘴唇,闪烁着醉人的光华,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儿。 但我闻的出来,她身上的味道,早已不再是那名贵的香奈尔5号。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然一酸。我说:“喜欢的话,就继续用5号吧,我买给你。” 由梦仍然在我胸膛上画起了圈圈儿:“小傻瓜。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关心我爱护我,但是我们必须要懂得节约了。以前的时候我没考虑那么多,每月的工资基本上都用在了买东西上,有时候还要向父母伸手。但是随着我们的事情一步一步上了日程,我觉得等我们真正建立了家庭,我们需要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呢。我们得攒钱过日子,所以要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我笑问:“哪些开支?” 由梦道:“比如说,孝敬父母,物业费有线费网费,还有……反正很多很多啦。既然我们决定要建立一个家庭,那就要精打细算把家庭经营好,建设成一个美好家园。我们都是独生子女,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们都要兼顾到。你明白吗?” 我感动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我明白,当然明白。用不了多久,还有孩子的抚养费,学费,等等等等。” 由梦拍打着我的胸膛:“你想的比我还远!” 我感慨道:“婚都订了,这些还会远吗?用不了三两年,我们也许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了!不是吗?真期待!” 由梦脸上荡漾着红霞,突然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我的脸颊,主动奉上深深一吻。 我紧紧地拥住她,就像是拥住了今生的幸福,一样幸福。 她的一切,都让我感动,甚至想流泪。 我觉得被拥在怀里的,已经不再是那个高傲冷艳的将军之女,而是一个有责任心懂得持家的贤妻良母。 030 最后还是由梦轻轻地推开我,红着脸笑说:“去吧,把乔灵叫回来,本姑娘要给她上一课。” 我点了点头,松开由梦的小手,转身走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屋子,乔灵正捂着嘴巴笑个没完,见我回来后,她收敛住,轻咳了一声:“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答话,一扬头:“回去吧,由梦在等着给你上课。” 乔灵笑着站了起来,冲我审视一番:“在这十几分钟内,一定发生了不少暧昧的故事吧?只是你们为什么不将故事继续下去?白白为你们开创了这么好的条件。浪费!浪费了这美好的夜晚。” 我皱眉笑道:“庸俗!脑袋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乔灵争辩道:“也罢。不是师妹我主动要当电灯泡哟,是你们-------” 我打断她的话:“喝多了吧,你!回吧,再不回去天就亮了。” 乔灵又鬼鬼祟祟地一笑,轻盈地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我深呼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做了一个相当奇怪的梦:在梦里,我为由梦揭开了红盖头…… 我啊,纯粹是想娶媳妇儿想疯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我被一阵清脆响亮的叫喊声惊醒,耳边不断地传来一个重复的的声音:懒猪起床,懒猪起床…… 我清醒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我设置的闹钟铃声是一首温柔的歌曲,梁咏琪的《胆小鬼》,但是不知被谁做了手脚,改成了这首儿童版的搞笑铃声‘懒猪起床’。 除了由梦那丫头,还能有谁? 不过这铃声听着还算舒服,在这种轻松诙谐的气氛中起床,不失为一件乐事。 下床后我二话不说,做了一千个俯卧撑。然后迅速地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准备奔赴训练地点,开始一天的练功。 从屋子里走出来,黄老爷子和由梦的屋子,灯还黑着。看来他们还都在熟睡当中。 我不忍心打扰他们,干脆自己在院子里比划了一番。 十分钟后,由梦屋子里亮了灯,乔灵揉着睡眼出了门,突然间惊问了一句:“咦,由梦呢?” 我走过去,问:“她没在屋吗?” 乔灵摇头:“没啊。我一睁眼就没见到她。” 我以为乔灵又在欺骗我纯真的心灵,于是干脆进屋一瞧:可不,床上已经是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了由梦的影子。 拿出手机来拨通了由梦的电话号码,但对方不接。 我这才发现,停在大门底下的帕萨特也不见了! 天还没亮,由梦干什么去了? 正在疑惑之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马达声,紧接着,由梦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焦急地迎了上去,追问道:“这么早开车干什么去了?” 由梦噘着嘴巴一耸肩膀:“本想表现表现,出去买点儿早餐回来,但是转了好几圈儿,都很安静,还没人营业。” 我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脑袋:“傻丫头!你以为这是在北京啊。这里的人生活节奏没那么快,起的没那么早。想吃早餐至少要等到六点以后了!” 由梦失望地点了点头:“那我去,我去做点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道:“行了,哪能让你做。再说了,我也不急。一会儿咱们到七点钟的时候,你和乔灵去买点儿就行了!” 由梦扭头瞧向黄老爷子的房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老爷子还在睡懒觉?” 我正要说话,却听得黄老爷子房间里传出了他浑厚的声音:“今天早上你们先去,老头子我累了,睡个好觉!” 由梦一咋舌,像是被吓了一跳。 我心想这老头听觉可真灵敏。看样子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开灯。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轻轻的踱步声。这说明黄老爷子已经下床了,正在屋里来回徘徊思考着什么。 而黄老爷子早已感应出了我的靠近,踱步声突然停止,黄老爷子说了句:“进来吧小赵。” 我推门而入,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黑暗中,一个神乎其神的拳头,击中了我胸部,我踉跄地后退,差点儿倒地。 黄老爷子这才开了灯,有些不悦地道:“像你这种状态,怎么适合练功?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我苦笑道:“师父,您这是-------” 黄老爷子道:“连最基本的偷袭都躲不开,像你这种状态,如果不是侥幸,不知道已经被暗杀了多少次了。” 我争辩道:“师父您的出手太快了,我,我来不及躲啊!何况,又关着灯。” 黄老爷子背着手反问:“这是理由吗?” 我摇头:“不是。但是------” 黄老爷子道:“没有但是。小赵我告诉你,去年你拿了亚军,是参加交流会的那些人,都还算不上是世界的一等高手。今年不同,你一懈怠,连前十都很难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单靠这有限的一点儿时间想让你提高多少是不可能的。现在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收到最好的效果。练武的最高境界,不是肢体多灵活力量多爆发,而是在于心,是自内心深处发出来的力量。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一个月,我要做的,就是要进一步激发出你所有的潜能。记住,要用心。一个高手所必备的境界,就是能用心感觉出对手的实力,包括速度和力量,因为你的大脑本来就是一台精密的计算仪器,它会用最短的时间计算出你需要做出怎样的反应,才能避开对手,攻击对手。要做到拳无形,心有道。” 我默念着:“拳无形,心有道。” 黄老爷子道:“拳无形,两个意思,就是你的出手,不一定非要遵循套路,没有固定的招式。而至于你要出什么拳,完全是由心来支配。这一点已经很浅了,我多说无益。我要说的,是你内心那份对敌情的感知。就比如,刚才你在进我房间的时候,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潜在的危险,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我要向你进攻。你这样就很危险了。在竞技台上,如果是势均力敌或者是跟一流高手对决,如果单凭用拳用脚,你会很累。你要学会用心。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枪手,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都能感觉出指向他的枪口,并准确地感应出枪口的具体位置。一个拳手也一样,对手要出什么拳用什么招式,在没出之前,已经向你传递出了诸多信息。比如说,眼神,表情,和身体的萌动。如果你能读懂这些,那你就能先发制人。” 由梦和乔灵也凑上来,听的津津有味。 我苦笑道:“师父,您说的这些理论,我都懂。对于对手的进攻,我也能有一定的预知和判断。但是像您这样的高手,我实在是感觉不出您要做什么,您-------” 黄老爷子打断我的话:“那只能证明一点,你还不是一个绝对的高手。不要以为你是世界亚军,那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群体里面。这次交流会,不比往常。奖金丰厚,各国都很重视。选派的,都是国内的顶尖高手。可能你还不明白一个概念,真正的顶尖高手,绝不是那些经常抛头露面,经常被媒体整天吹捧上天的高手。真正的顶尖高手,是普通人。这就像是练武者普遍都拥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越明显,证明你的武学修为越高。但是最高境界却不是如此,而是回归自然。很可能,你在他身上发现不了一丁点的过人之处。但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顶尖高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请师父明示。” 黄老爷子将背着的手松开,探在前面。 我警惕地后撤半步,生怕黄老爷子会再偷袭于我。 黄老爷子笑了笑:“用不着这么明显!我刚才说过,攻防在于心。对于可能发生的危险,最高境界的反应不是进退,而是不动声色。在不动声色之间,使得对手产生错误的判断,进而选准时机,一击必破。来,你试着向我进攻。” 黄老爷子像山一样伫立着,神态很安静,身体也很放松,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积极防备。 我试着击出一拳,黄老爷子一笑间,抬臂上迎,下面早有一脚,击向我的腹部。 我感慨道:“师父,您真的已经出神入化了!我真的想不到,像您这样的境界,竟然还能不断的再提高。看来,练武没有最高境界,只有更高境界。” 黄老爷子收了势,说:“再来!” 我再试着进攻,如是再三,每次黄老爷子都泰然自若,直到拳脚近身才做出反应。但只要一反应,绝对是有力地还击。 再接下来,黄老爷子改变了战术,跟我对峙,每次都是在我出手之前,巧妙地使出诡异的招式提前锁住我的进攻,让我的手脚再无法施展。 半个小时过去,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而黄老爷子,却仍然像没事儿人一样,镇定自若。 六点一刻左右,黄老爷子说道:“行了,你们可以去体会了!乔灵和由梦配合你,就按照我说的练。你要用心去感觉对手,通过对手的表象去读懂对手。去吧!” 他说完后便回了屋,将门插上。屋子里,又传出了一阵有节奏的徘徊声。 这老头,可真是个怪人。 031章 我驱车载着乔灵和由梦,奔赴黄河滩。 车上,我禁不住埋怨起了黄老爷子:“总是神神秘秘,神神秘秘的,难道不神秘,别人就不把他当高手了?” 由梦和乔灵相继笑了,乔灵道:“师兄你又在背后说师父坏话。你难道看不出师父在干什么?” 我反问:“在干什么?他是理论大于实践。口口声声说在这一个月内要对我进行强化训练,但实际上呢,他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不出来。刚才还莫名其妙偷袭我!” 乔灵叹气道:“师兄,你是读不懂师父的良苦用心啊。告诉你吧,师父昨天晚上一宿没睡。” 我问:“干什么了?” 乔灵道:“师父在屋子里徘徊了七八个小时,还时不时地跑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比划两拳。我想啊,他正在研究教案,看看怎样才能在这最短的时间内,将你调教成世界冠军。” 我支吾地追问:“是,是吗?我就说嘛,师父从来不做无用功。” 乔灵道:“师兄你真是个变色龙!” 我扑哧笑了:“发发牢骚而已,不是发自真心。你可千万别到师父那里打我小报告。” 乔灵宛尔一笑:“那要看你怎么贿赂我喽。” 我扭头冲由梦说了句:“老婆大人,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由梦倒也很配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塞进乔灵的嘴里:“糖衣炮弹来喽!” 一时间,车内欢声笑语。 气势磅礴的黄河映入眼帘,我们停下车,到了练功场地,开始活动身体,正式投入到艰苦的训练之中。 由梦和乔灵轮流担任我的陪练,首先是乔灵站在我的面前,试图像黄老爷子一样偷袭我,但是我眼疾手快,轻易化解。几个回合之后,乔灵停了下来:“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师兄你一点儿也不让着我。” 我苦笑:“这是在实战练习嘞,让着你那还不如不练呢!” 乔灵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但是你现在的身手,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要不,我和由梦联手试试?” 由梦道:“联手不行。交流会上又没有以一敌二的项目。” 乔灵嘟哝着嘴巴说:“那我们这两个陪练,岂不要找打了?” 由梦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让赵龙更深刻地体会黄师父的指导!” 我和乔灵都将目光投向她:“什么办法?” 由梦道:“让赵龙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乔灵微微思量片刻,附和道:“这个办法好。” 我提出了相反意见:“好是好。但是这会让我丧失观察力。” 由梦强调道:“但现在主要练的,是你的听力,嗅觉,以及心灵的感知。刚才黄老爷子也说了,真正的高手,是用心在练功。” 我笑道:“也好。练就练。我要成为一代盲侠。” 就这样,我被二位美女用围巾包住了头部,与她们分别展开了周旋。 还别说,蒙眼对打的确有着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觉得支配自己做出攻防反应的,不再是眼睛,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指令。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能够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感应出对手的轮廓,甚至是出手动向,进而采取相应的攻防措施。 无论是跟由梦对打,还是跟乔灵对打,我都觉得有些吃力,毕竟是蒙了眼睛,心灵感应再敏锐,也不如眼睛直观。但后来我逐渐增加了对听力的依赖,结合心灵判断,倒也能应付二三。如此过了两个小时,我几乎已经能应付自如了。 天已经大亮,我感觉到了眼睛外面的光芒,当我摘下毛巾时,上面已经浸满了汗水。 乔灵冲我伸出大拇指:“还不错。领会的很好。下一步我们将你的耳朵也堵起来,让你全部用心来感受对手的动作。” 我赶快道:“别介,饶了我吧!这样做纯粹是背离了黄老爷子的初衷。黄老爷子的意思其实是,重点依赖心的感应,但是眼睛耳朵鼻子也要做好配合,综合判断才更准确。” 由梦说道:“我同意乔灵的观点。” 在经历了一番辩论之后,由梦驱车买回了早餐,我们在亭子里吃过早餐后,沿着黄河边儿散了一圈儿步,回来接着开练。 一天很快过去,带着一身的疲惫返回家里。 黄老爷子不失时机地推门出来,冲我挥了挥手:“小赵过来!” 我提高着警惕走过去,随时预防着他的偷袭。但实际上,黄老爷子并没有偷袭的意思,他将我叫到屋子里,递给了我一张写满字的纸。 我这才注意到,黄老爷子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被扔掉的废纸团。 这张纸上是一份课程表。一个月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各种拳法及技巧练习穿插其中,搭配巧妙,合理。 黄老爷子道:“早上试了试你现在的身手,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安排出这份操练计划。按照这份计划,你要不打折扣地全部落实好。耽误一天,就要在晚上补回来。每天的固定训练时间,是十一个小时。” 我笑道:“谢谢师父。我会努力的。” 黄老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而且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专攻破敌之道。这三十几天,我们至少要抽出两天,来研究凯瑟夫的最新招式。也至少要两天,研究迈克。三天,研究帕布罗克。四天,研究日本的山本信隆。我已经托关系进一步去弄他们更详细的训练资料,知己知彼,是你现在面临的又一大课题。” 我道:“我明白了师父。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照您这么说,凯瑟夫今年排不上号了?反而是去年不太显眼儿的帕布罗克,和日本的山本信隆,他们要唱主角?” 黄老爷子道:“应该是。至少七成准确率。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帕布罗克,是多么可怕。你更不知道,山本信隆的身手,已经到了怎样的出神入化。” 我笑道:“师父您真是神通广大啊!您是怎么弄到这些情报的?” 黄老爷子皱眉道:“我自有渠道。” 我道:“谢谢师父对我的关照,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教诲。” 黄老爷子一摆手:“行了行了,在我面前还虚什么。今天晚上吃过饭,我们坐在一起探讨一下战术。除了敏锐的身手,和对对手出招的迅速感知,灵活运用好战术,也是一个重要的课题。” 我点了点头:“明白。” 晚上吃过饭后,我们四人坐在一起研究战术。 黄老爷子看来真是下了一番大工夫,我实在搞不清楚,他是通过哪些渠道得到的那些一手资源。他总是高深莫测神神秘秘,让人摸不清他的套路和实力。 而且黄老爷子还弄到了不少参会选手的照片资料,我将这些资料打印出来,贴在墙上,晚上睡觉之前,挨个与他们进行心理对战,一时间我像是魔怔了一样,半夜里都会突然朝空中打两拳,醒来后一身冷汗。 次日,黄老爷子亲自来到黄河滩上指导我的训练,他将训练课目安排的井然有序,重点分明。 转眼之间十天过去了,我觉得自己的水平提高非常明显,黄老爷子简直就是圣人,他总是将教授重点拿捏的恰到好处,每天的训练有条不紊,很有层次感。尤其是黄老爷子一直推崇的‘心灵感应’训练,取得了比较明显的效果。其实我以前一直不太相信人的直觉。但是在这十天的强化训练中,我竟然做到了!你无法想象,仅凭感觉或者风声草动,便能判断出对手攻防举止,那是怎样的一种成就感。之前主要是用眼睛来观察对手举止,以判断其下一步攻防策略。但是倘若真的学会了用心去感受,分析判断的时间就会大大减小,从而更加准确有力地做出积极回应。 黄老爷子每天都会亲自与我进行一番实战对打,在实战中教授,在实战中发现并指出我的不足。 二月下旬某天,黄老爷子突然神秘地找到我,让我打开电脑,查收一份非常重要的邮件。 打开这份邮件后,我足足惊呆了! 032章 黄老爷子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近乎膜拜地望着他,双手忍不住有些颤抖:“师父,这些,这些是怎么弄到的?” 黄老爷子却仍然在卖关子:“怎么弄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弄到这些很不容易。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将这些东西反复观看,弄清楚他们的路数。更进一步地做到知己知彼。” 实际上,这份邮件,是十二个视频资料。这些资料记载的都是这次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最有实力的十几名选手的高清训练场面。看的出,是最新版的!我无法想象,黄老爷子莫非真有三头六臂,竟然能弄到这些。我冥思苦想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捷径和渠道。如果说弄一些他们往日比赛或者训练的视频,几乎是易如反掌,但是弄到这些最新的视频资料,就算是国家元首亲自出面,都不可能弄得到。 我挨个翻看着视频,激动不已。黄老爷子说道:“用不着这么兴奋,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二十几天,你要将这些资料反复地研究至少一百遍以上。”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珍惜的。这份资料太珍贵了,我真的想不通,您是怎么弄到的。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黄老爷子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是我的徒弟,为你适当地铺铺路,是当师父的本职。你不用谢我,我希望能看到你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那就是我老头子这一辈子最大的荣耀。” 我再点了点头,觉得黄老爷子简直就是天上的太上老君下凡,他太神通广大了。 当天晚上,我坐在电脑前反复地观看着这份珍贵的视频资料。在此之前,我一直怀疑黄老爷子对凯瑟夫等人的实力过于高估,但是看了视频之后,我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地审视着这些绝世高手的每一个动作,一边看一边比划,一边琢磨克敌之策。 当我打开日本高手山本信隆的视频资料后,更是深深地震撼了我。我觉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个日本浪人的身手,出神入化,所向披靡。单从视频上来看,他的实战能力,绝对已经跃居凯瑟夫之上。 高手云集的世界警卫交流会,已经是今非昔比。今年将会更加激烈,更加残酷。 一直信心十足的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茫然,很茫然。大战在即,我却只是临阵磨枪了这十几天,虽然说进步明显,但是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绝世高手,我真的有必胜的把握吗? 反复观瞧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 我的房门突然轻轻地响了一声,紧接着,由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她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六七个煎好的鸡蛋,以及两瓶营养快线。 我感动地望着她,点头示谢。 由梦说:“先吃点东西吧。白天训练了一天,别累着。身体是本钱。” 我笑道:“我的身体好着呢。你早点休息吧,老婆大人。” 由梦走到我跟前,伸手扶在我的肩膀上,问:“用不用老婆陪你一起看?也许,可以给你当一下陪练。” 我轻攥起她的小手:“傻丫头,我怎么忍心。” 由梦用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傻瓜。我们一起看吧。也许有我在身边,你不会觉得孤单。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安静地坐在你身边,就好。” 我感激地望着她,一笑,伸出左脸颊:“鼓励一下。” 由梦在我脸上留下轻轻一吻:“如果听话,鼓励会天天有。” 我笑问:“这么好?” 由梦羞怯地一笑,捏起一个鸡蛋,送到我的嘴边儿。 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咬了一口,连连称赞由梦的厨艺不凡。由梦干脆一手拿鸡蛋一手拿营养快线,喂我吃喝。此时此刻,我幸福的象花一样。 然后,我轻轻地拥搂着由梦的肩膀,继续研究视频资料。有了由梦的陪伴,我不仅没觉得分心,反而更是激情四射。刚才还觉得山本信隆,迈克,帕布罗克等人无法战胜,现在却觉得自己摩拳擦掌,信心百倍。我一定能战胜他们! 由梦,我的爱人,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动力!有她在,还有什么愿望实现不了呢?再艰难的事情,有她陪伴,也不再艰难。 也许,这便是爱的力量。伟大的力量。 由梦整整陪了我一夜,中间她几次强行用手捂住哈欠,不在我面前表现出困乏。 次日早上四点半,由梦悄然离去,我渐渐闻嗅到一阵早餐的清香,当我整理好着装准备奔赴‘战场’的时候,她已经将早餐端到了我的面前。 简单地吃过早餐,我们一行人,又开始重复起了不变的忙碌。黄河滩上,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辛酸血汗。当然,还有黄老爷子那神乎其神的真传。 真的,在我看来,黄老爷子,就是一个传奇。而我,就是这个传奇的一大寄托。 时间如梭,岁月如水,转眼之间又是十天过去了。 我的技艺,又取得了一定的长进。 黄老爷子对我的进步,表示出了一定的认可。但是他仍然在巧妙地为我施加压力,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心理。 这天,由局长突然打来了电话,询问我进展情况。 我如实汇报。 由局长又问起了由梦的情况,我也如实反映。 虽然由局长的电话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我在由局长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些异样的气息。他似乎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接下来的几天,黄老爷子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训练,而是天天呆在家里,坐在电脑前一遍一遍地翻看着那份珍贵的视频资料。 五天之后,黄老爷子开始以不同的身份出场! 很显然,他已经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将视频中凯瑟夫等人的招式研究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模仿他们,与我对练。 刚开始我觉得好笑,但是转而一想,便不难读懂黄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第一天,他模仿凯瑟夫。 第二天,黄老爷子模仿迈克。 第三天,模仿帕布罗克。 第四天,第五天,他都在模仿日本高手山本信隆。 真的,黄老爷子的模仿能力,让我们三人都觉得异常吃惊。在与他对决的过程中,我觉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与视频中的高手们极其吻合,我真有一种面对面与他们实战的感觉。 黄老爷子,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他的境界,已经远远超乎了人们的想象。有这样一位师父,简直是我赵龙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临近回京前的一周内,我结束了技法和实战的练习,开始准备第一个环节的内容:特技展示。 与去年相同,我的拿手好戏,仍然是纸牌。只不过,今年我准备老瓶装新酒,换个表演方式。去年我表演的是用纸牌削苹果,今年,我准备挑战纸牌碎玻璃。 难度是有的,我虽然能用纸牌击碎厚度不超过0.8厘米以上的玻璃,但是成功率并不是十分理想。玻璃的硬度,比苹果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而且玻璃的表面太光滑,能够将受击力量有机地分散开来。但是玻璃也有它的弱点,那就是脆,如果力度和方向掌控得当,倒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练碎了多少块玻璃,已经数不清。不过这项训练我并没有去黄河练,而是在家里的院子里进行练习。毕竟,这样会更安静一些,不至于让别人把我当成是疯子。 其实在长期的实践当中,纸牌这个普通的东西,在我手上早已成为一种杀伤性武器。表面上看起来,用它当武器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实际上,这个比练格斗技术要简单一些。只要掌握好两点即可:速度,技巧。 出牌的速度是关键。速度可以创造奇迹,这是基础。一张普通的扑克牌,我们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赋予它速度:一种是臂力推动;一种是旋转的力量。臂力推动,当然指的是出臂速度,在纸牌从手中抛出之前,有一个臂力加速的过程,使得纸牌如同弦上之箭,一触即发。一旦离开手中,便可疾速飞出;旋转的力量,则是在臂力推动的前提下,利用手指的灵活拈动,让纸牌在空中做高速旋转,这样也能直接地提高纸牌的杀伤力。 乔灵和由梦都是武学天才,因此在陪我练习纸牌技巧的时候,也学知了一二,短暂的几天时间里,便掌控了抛牌要领,虽然暂且还无法赋予纸牌强大的杀伤力,却也极具观赏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回京前的前两天。 033章 接下来,黄老爷子又拿出一天的时间,跟我一起研究了一下视频资料,进一步对此次交流会几大对手进行了详尽的分析。 当天晚上,黄老爷子决定离开。我拗不过他,他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随他。 黄老爷子的东西几乎是不用收拾,他历来是独来独往,不带负荷。 而这段时间,由梦和乔灵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有些不忍离开。在黄老爷子宣布离开后,由梦找到乔灵,深深地抱住了她:“真不舍得让你走,等回北京,我们会去你找。” 乔灵一下子愣住了:“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好吧,我这个电灯泡也当够了,该走了该走了。” 由梦更是一惊:“什,什么意思?这么说,你,你并没打算要走?” 乔灵嘟哝着嘴巴道:“本来是没打算要走,但是你都下了逐客令了,再不走也不行了。” 由梦赶快说:“我是真的不想让你走。我还以为,你和黄师父一块来的,也要一块回去呢。” 我也上前挽留:“是啊乔灵,留下吧。后天一起回北京。” 乔灵瞧了瞧我,再瞧瞧由梦,试探地追问:“你们,你们真的希望我留下来?” 我和由梦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乔灵道:“那好吧,我就再留下当一天电灯泡照亮你们吧。反正就算是我走,师父也不会和我同行。他不回北京。” 由梦拉着乔灵的手,激动不已。 我叼上一支烟,笑道:“剩下一天,我准备带你们出去玩玩儿。谁赞成,谁反对?” 由梦和乔灵一齐高举双手,赞成。 当天晚上十一点,我们驱车送黄老爷子去了济南火车站,他也没告诉我们自己要去哪儿,车子一到火车站门口,他便快步消失在人流当中。 我禁不住感慨道:这老头!总是不按常规出牌。 乔灵说道:“一般高人都这样。你根本无法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没有驱车回家,而是在济南找了个宾馆,准备休息几个小时,一大早便带二位美女感受一下济南这座大都市的风采。 开了两个二楼对面的小单间,刚到门口,乔灵就扭头冲我和由梦笑着挥了挥手:“晚安,二位。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儿睡!” 随后她没等我们回话,便扭身将房卡插进南面的单间门上,门被打开,她钻进去,从门的缝隙中伸出手来,补充道:“呶,我要睡觉了,从现在开始,不要打扰我。养足精神,明天见!” 呯地一声,门被关上,而且乔灵还在里面上了锁。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由梦噘着嘴巴道:“这个乔灵!” 由梦说着便过去敲门,冲乔灵说:“你把门关上了,我怎么进去?开门,开门啊!” 乔灵在里面窃笑:“早点睡吧,你不累?” 由梦道:“你让我在楼道里睡啊,你门都不开?快点儿开门!” 乔灵道:“不开不开就不开!你放心,我师兄不会舍得让你去睡楼道的,两间房,又不是一间!” 由梦冲我苦笑:“怎么办?” 我一揽由梦的肩膀:“先进来休息休息再说!” 进了另外一个单间,由梦与我一起坐在床上。我心想乔灵可真是个活宝,竟然故意将我和由梦撮合在一起。我是该感激她呢,还是该非常感激她呢? 由梦叼了一颗泡泡糖,问我:“怎么办,乔灵不让进。” 我道:“再开间房算了。” 由梦摇头:“太浪费。本来我就不同意住宾馆,我们的生活也太糜烂太奢侈了!” 我苦笑:“那怎么办?眼下只有三个办法。一是敲开乔灵的房门,二是再开一间房,三是--------三是跟我一起-------” 由梦脸涨的通红,突然间抬起头来兴师问罪地望着我:“你,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串通什么?” 由梦眼珠子一转:“肯定是你们串通好了的!好个赵龙,你这么阴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苦笑:“我不明白。” 由梦道:“装傻吧你就!你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配合我撬开乔灵的房门,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霸占一个房间吧?” 我拥揽住由梦的肩膀,深情地望着她:“要是这样,你留下。让她孤她的单去吧。” 由梦道:“想的美!” 我道:“那兴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你留下来,我到楼道去打地铺。” 由梦伸手抚着我的脸说:“宝贝儿,那太残忍。” 我摇头叹气:“除此之外,我是无计可施。除非再开一间房。” 由梦站起来,伸手打开门观瞧了一下对面的动静,伸手将我的耳朵召唤过去:“我告诉你,咱们来一个打草惊蛇。你去敲门,我在后面见机行事。只要进去,一切就好办了!” 我苦笑:“这玩意儿还要搞战术?好吧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你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那就让我孤我的单吧!” 由梦见我一脸凄凉,再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表情很夸张地说:“喔宝贝儿,别怕别怕,不要怕孤单不要怕寂寞。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埋怨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由梦一变脸色,掐着腰兴师问罪:“还说你和乔灵不是串通好的!哼,鬼才相信!你们狼狈为奸,出此下策,师兄妹合起伙来算计我!” 我百口莫辩:“老婆大人,我真的没有和乔灵串通!苍天为证,日月可鉴!” 由梦冷哼道:“谁信呢!” 说完后由梦又到了乔灵房门口,试探地敲门儿:“乔灵你开门啊,快开门。” 里面传出了乔灵那独特的女式呼噜声,响亮,甜美,清脆。 由梦愤然道:“装吧你就!小心毛毛虫飞你嘴里!”或许她是真的生气了,一脚踢在门框上,愤然回来。 我轻抚了一下由梦的后背,安慰她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在我屋睡吧。” 由梦瞪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我用一副忧国忧民的眼神望着她,一抚头发说:“我去乔灵那儿。你晚上盖好被子锁好门,有事儿呼我。” 由梦惊愕地望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由梦知道我是故意逗她,干脆将计就计,一挥手:“去吧去吧。有本事你就去,本姑娘一个人独占一房,占山为王了!” 我一扬头:“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我雄纠纠气昂昂地跨出房门,到了乔灵房间门口。 此时此刻,我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觉得这一切倒是挺滑稽的。乔灵这丫头的出现,仿佛如同一块双面胶,变幻着法子地想让我和由梦更近一步。且先不管乔灵的动机如何,单单是这样一种气氛,就让我觉得非常可乐,非常可喜,非常渴望。 鬼才不想破釜沉舟!鬼才不想与心爱的人共枕而眠!鬼才不想…… 我不想装这个正人君子!但是又不得不去装! 乔灵房间里独特的女式呼噜声仍然响亮,我敲了两下门,说道:“行了乔灵,是我。开门吧。” 呼噜声骤然停止,乔灵说道:“这么晚了不累啊,有事儿?” 我道:“开门我进来坐坐,研究一下……研究一下战术!” 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乔灵已经走到了门口,冲我轻声道:“战什么术啊,师兄你哪方面都行,就那方面不行!” 我的脸猛地一下子红到了脚后跟儿,正要埋怨乔灵的口无遮拦,乔灵却向我致歉:“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应该把握机会!机会就在你面前,你要勇往直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师妹我最能明白你的心,最能为你排忧解难了!先师兄之忧而忧,后师兄之乐而乐-----” 我打断她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赶快开门!” 门果真被打开了,乔灵迅速地探出脑袋来往外瞧了两眼,一把将我拉了进去,然后果断地拧上内锁。 乔灵诡异地望着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来吧,师妹教你两招!” 我皱眉望着她:“乔灵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你告诉我,你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乔灵收敛了一下笑容,轻咬着嘴唇望着我:“你,你真想知道?”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 034章 乔灵原地徘徊了片刻,眉头紧紧拧起。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道出什么,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眼神当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 我皱眉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乔灵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我反问:“你诈我?” 乔灵赶忙道:“没有,没有啦。”她争辩着,诡异的目光折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她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槟榔,小心翼翼地叼进嘴里,苦笑道:“让我,让我怎么跟你说呢,师兄。” 我有些不耐烦了:“不说就算了!玩儿什么神秘。” 乔灵拉住我的胳膊:“师兄,你先等一等。你坐下,我们,我们聊聊。” 我叼上一支烟:“聊什么。” 乔灵嘟哝了一下嘴巴:“聊------随便聊聊。” 我反问:“你不累,不困?” 乔灵摇头:“一想到--------不困。师兄,你听说过泰国的人妖吗?” 我感到莫名其妙:“听说过,但没见到过。” 乔灵嘻嘻地道:“最近网上有个帖子很火呢,说是政府某部官员公费到泰国旅游,看人妖表演,被网友抓拍发到了网上……” 我打断她的话:“不谈政治,敏感。这种话题很危险。” 乔灵道:“那也总得有个话题聊聊吧?” 我笑道:“还不如聊聊这个!”我抬臂在空中一击。 乔灵微微地点了点头:“也行。你听说过日本有位华人功夫高手吗?叫金美穗。” 我摇头:“没听说。” 乔灵道:“据说金美穗之所以身手了得,力量超人。是因为她一直在注射雄性激素,让自己越变越像男人。而且还有,还有证据表明,她实际上是个石女。” 我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在比赛的时候,也试着注射激素提高力量?我们不至于连个正宗点儿的话题都找不到吧?又是人妖又是石女的,你倒是很爱关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乔灵虚张声势地说道:“咦师兄,你可别这样说,我告诉你啊,其实这些稀奇古怪的现象,也许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我在高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可怪了,竟然长出了胡子。而且………算了算了,跟你聊这些干什么。我们来聊一聊你将来的打算吧,还是。转眼之间你先上校了,我敢肯定,你应该是全中国最年轻的上校了。不到三十岁,年轻有为。” 乔灵这话题一变,倒是提到了我的兴奋点上。我捏着鼻子笑道:“别表扬,容易骄傲。多了,在中国年轻的军官很多啊,比如说,比如说毛新宇,二十多岁就是正师,大校。” 乔灵道:“那不一样。人家有背景。xxxx的孙子,你能比呀?” 我道:“还有很多啊。二炮有个师长,才三十多岁。” 乔灵道:“等你到了他那个年龄,你肯定也能提正师。你现在可是坐着火箭往上升哟。” 我自嘲地道:“像我这种级别的干部,在中国军队当中一抓一大把。你就别嘲笑我了。说说你吧,很少见你穿制服,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军衔,什么职务?” 乔灵歪着脑袋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害怕,害怕你笑话我。” 我问:“有什么好笑话的?” 乔灵道:“公安部和特卫局自古不分家,公安警衔和军官军衔是相通的,要是论等级,我在你面前,那还是新兵蛋子呢!” 我笑道:“你呀,就是谦虚。太谦虚了也不好,容易埋没自己的才华。不过,我倒是很怀念你在天龙公司的表现,那时候谁不知道,你是天龙公司独一无二的王牌女教官?” 乔灵似是也回忆起了当初那段特殊的日子,她甜甜地笑着,说:“师兄你又开始嘲笑我了。呵呵,不过,还是挺怀念的。至少,那时候每天都充满了激情,每天都有意外的惊喜出现。” 我反问:“惊喜?” 乔灵点了点头:“是啊。你的出现,就是一份最大的惊喜。” 我问:“什么意思?难道我进入天龙公司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自己人?” 乔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邪恶,但是从你骨子里面,却散发着一种正气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掩饰不住的。所以我觉得,你是自己人。” 我皱眉道:“连你都能看出我是自己人,那陈富生难道察觉不出来?” 乔灵道:“他当然也察觉到了!不过,你够聪明,所以屡次逃过了陈富生的试探。”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不是我聪明,是我背后有高参。” 乔灵一愣:“谁,眉姐?” 我摇了摇头:“是由局长。你能想象吗,由局长端坐在办公室里,就能知晓天下事。我在天龙公司的一举一动,包括天龙公司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尽收眼底。好像我所走出的每一步棋,甚至是陈富生对我的各种试探,他早就像诸葛亮一样预算出来了似的。” 乔灵饶有兴趣地前倾了一下身子:“真的有那么神?” 我点头:“当然。只有由局长那样的人,才能对付得了陈富生那只老狐狸。” 乔灵道:“还不是眉姐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其实眉姐才是由局长最关键的一步棋。如果没有眉姐,恐怕我们的工作会很难开展。” 我道:“是啊。想一想,觉得由局长真是高瞻远瞩。我当初奉他之命打入tl组织,每一步看似与任务无关,却都在由局长的掌控和安排之下。一开始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但由局长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遥控指挥,及时作出战略调整,使得我游刃有余地与陈富生斗智斗勇,周旋,最终成功打入tl组织内部,并且一步一步得到了他的信任。但是你知道吗,眉姐的身份,我是到了后期才知道的,由局长担心我知道的太多了,会乱了分寸,因此从一开始他就在隐瞒我,表面上是让我守株待兔,实际上一切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逐渐接近目标。我每走出关键的一步,他便又巧妙地抛出下一个目标,让我去攀登。一步一步,直到掌握了tl组织的核心机密。” 乔灵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弄到tl组织详细结构内容的?我和李树田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弄到。” 我笑道:“是陈富生告诉我的!日本之行,陈富生抛出了野鹰这张牌,我将计就计,亲手杀了野鹰,彻底地取得了陈富生的信任。不过说起来还真有些冒冷汗。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有勇气杀了野鹰,是因为眉姐。眉姐当时告诉我,野鹰是陈富生安插在公安部的一颗钉子,是陈富生用来试探我的工具。我信以为真才开了枪。但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眉姐并不敢确定野鹰的真实身份,她是担心我过不了这一关,为了大局利益,才迫不得已编造了一个善意但很血腥的谎言。好在后来证实,眉姐的判断没错,野鹰的确是公安部的叛徒。” 乔灵点了点头:“是啊,还是由局长高瞻远瞩。陈富生他太狡猾了!野鹰这张牌,差点儿就让我们前功尽弃。好在你及时掌握了tl组织的核心机密,和眉姐演了那么一出戏,才挽回了局面。” 我道:“但是我总觉得,胜利来的太突然。现在还有几件事,由局长却没急着去做。” 乔灵反问:“什么事?” 我道:“比如说,那些和陈富生勾结的贪官!还有,远在日本的冈村达生,那些人不除,tl组织也许就很可能会死灰复燃。” 乔灵道:“由局长肯定有他的计划和想法。这些师兄就不要平添烦恼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是个操心的命。哈哈。” 乔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师兄你还记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毫无疑问,是由梦。 乔灵伸出手指冲我‘嘘’了一声,然后张开嘴巴,模拟着打起了好听的女式小呼噜。 我忍不住想笑,但觉得挺好玩儿,也跟着打了两个呼噜,分贝值还挺高。 由梦敲了几声门后停了下来,喊道:“你们干什么呢,装什么装。给本姑娘开门!赵龙,开门!” 乔灵拉住我的胳膊,强调道:“门,可以开。但是人你必须要带走。我想一个人睡。” 我苦笑:“你就这么反感我们家由梦?” 乔灵振振有词地道:“不是反感!是--------”她没说下去,而是诡异地一笑。 我起身走到了门口,开门。 由梦早已气的脸色铁青,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冲我兴师问罪:“你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嘛!” 乔灵却匆匆地小跑到门口,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由梦将一只手搭在门上,皱眉道:“乔灵这几天,怎么这么奇怪?” 我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 035章 回到房间,我们坐在床上,由梦将手搭在膝盖上,嘟哝着嘴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天使,委屈至极。 她自言自语起来:我觉得自己也没得罪她呀,她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我叼上一支烟,由梦伸手抚了抚烟雾:“别抽了,呛得慌。大烟鬼!” 我听话地将烟掐灭,轻揽起由梦的肩膀:“我去再给你开间房吧。反正你也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由梦脸一红:“说什么呀!谁说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道:“我没看出来。” 由梦站起身,眉头紧皱片刻,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本姑娘今晚就睡这儿了!爱咋咋地!” 说完后便一屁股坐回床上,麻利地褪掉鞋子,来了一个漂亮的身体大回旋,转而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轻叹了一口气,面向由梦,轻抚着她的脸颊:“那你不是羊入虎口?” 由梦红着脸道:“警告你,不要对本姑娘存在任何非分之想。” 我苦笑:“你看,咱们都已经------已经那啥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这么排斥我呢?” 由梦笑骂了一句‘傻瓜’,然后将身体转了过去。 我读懂了她的羞怯,也干脆脱了鞋袜,火速shang床。由梦身上的清香,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回想一下我们的恋爱过程,觉得这一天来之不易,兴许还应该感谢乔灵那丫头。 我轻揽住由梦的肩膀,由梦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倒也没再反抗。 我说:“老婆大人,回过头来。” 由梦摇头。 我继续催促道:“回过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由梦的身子动了动,或许是因为羞涩,她并没有转身。我手上加力,她半推半就地转过身上,脸上顿时成了红富士。 由梦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别扭哩。” 我轻揽住她:“没什么别扭的。你是我老婆。” 由梦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颊,道:“你,你真的会,会爱我一辈子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傻丫头,怎么问这么没有科技含量的问题?还用问吗,这辈子,你是我的唯一。” 由梦道:“真的吗?” 我点头:“我发誓。”我将由梦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你能感觉得到吗?” 由梦可爱地嘟哝着嘴巴:“呯呯呯,你的心怎么跳这么快啊?” 我道:“傻老婆!自从遇到了你,我的心跳频率,就一直没正常过。” 由梦笑骂:“贫嘴大王!” 我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道:“不是贫嘴。” 由梦拽过我的一只胳膊,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调试了一下位置,美滋滋地笑了起来:“舒服。以后本姑娘就不用枕头了,你的胳膊,就是一个活枕头。” 我道:“荣幸之至!” 寂寞的夜,隐藏着太多的温柔。 多少绵绵情话,多少温馨细语。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确切地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紧紧拥在一起。 如梦似幻,但又那般真实。 我有种感动的想哭的感觉,怀中的由梦那般可人,那般娇羞,梦幻与真实并存,激情与暧昧同生。 我们如同是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彼此倾诉着心声。 直到某种欲望,悄然地升华成一种强烈的憧憬和期待。 一切顺理成章,爱的旋律,渐渐荡漾开来。我疯狂地亲吻地由梦,将长久压抑的那份豪情,尽情地挥洒。 直到,我们以生命之躯紧紧相拥。 如梦似幻,那般美好,又那般神圣…… 但是美好的东西,往往经不住考验。正当我们这对野鸳鸯如胶似漆地享受着对方的温存之时,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吓了我们一跳。 或许是太投入了,我竟然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由梦吓了一跳,轻声反问:“乔灵?” 我摇头:“不像吧?” 正疑惑间,门猛地被推开,紧接着几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我赶快用被子将由梦的身体盖紧,以最快速度穿上裤子,站了起来。 灯被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官。 我皱眉吼了一句:“干什么的?” 三位警官没说话,直接到了床跟前,瞪着我道:“干什么的?公安局的。今晚突击行动。刚过完年,得整治一下社会风气!” 另一位警官瞧了瞧床上的由梦,啧啧地道:“长这么漂亮,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现在你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啊?”话毕后,竟然要伸手掀开由梦身上的被子。 我只觉得愤怒在心里激荡着,我抓住这位警官的手:“你,你什么意思?” 警官道:“别jb装了!被抓了现形,你还想狡辩?” 我忍住愤怒,扭头瞧了一眼由梦,她火速地将脑袋用被子盖了起来,不发一言。 我万万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我深呼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不会影响你们工作。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她是我未婚妻,不是这里的小姐。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涉及违规执法?” 另一个脸上长痣的警官不由得骂了起来:“去你妈的!有脸出来嫖没脸承认?” 我的火气一下子被激了上来,冲这长痣的警官踹过去一脚,他当即捂着肚子弓起了身子。 警官们见此情景,其中一个掏出对讲机便喊:206,206房间有人袭警,速来支援,速来支援。 对讲机那边传来了一声男音:明白。 或许是为了取证,我眼睛的余光已经发现,另外一名警官竟然在悄悄地使用手机对现场进行拍摄……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快走两步一脚踢了过去,只听‘啪噔’一声,手机落地,散了架。 三个警官迅速将我围住,试图展开围攻。其中一名道:“你现在又涉及毁灭物证和袭警两条罪名!如果你不想再继续错下去,就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 我拳头攥的吱吱响,但仍然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好不好?” 警官冷笑:“别耍花招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我皱眉反问:“出不出去?” 这时候只听床上的由梦突然开了口:“赵龙别冲动,拿我们的证件给他们看!” 我转身拎起上衣,正要掏证件,一们警官却冷笑道:“省省吧!跟我们回所里,有你出示证件的时候!” 我骂道:“就是跟你们走,也得------拜托你们,先回避两分钟,就两分钟!” 那个被我踹了一脚的警官骂道:“等个屁!什么场面我们没见过,就你们知道羞耻?苟且!” 我的愤怒再一次被激发,“狗你妈的且!”我大骂一声,又是一脚踹在受伤警官的腹部,这下子他没了弓腰的余地,直接躺在了地上,呻吟了起来。 另两个警官像是被吓到了,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冲我示警:“不要乱来,我们警告你,不要乱来!这样只能加重你的罪名!” 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简直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的忍耐已经突破了极限。我迈步直逼过去,一手抓住一个警官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们拎着扔了出去。 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在里面反锁。 我突然间在脑子里画了个问号:这些警察的手段真够牛逼,门在里面反锁他们竟然也能打得开? 都是他妈的小偷的苗子。 由梦趁机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脸涨的通红。 我忍不住叼起一支烟,苦笑道:“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开始疯狂地敲门: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这帮警察,还真缠上我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他们的执法方式欠妥,但毕竟也是为了社会安定。我镇定了一下情绪,过去开了门。 这时候外面传出一声清脆的女音: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是乔灵的声音。 036章 最终我们三人,还是被带到了派出所。 在看完我们的证件,了解完详细情况后,一个两杠二警官站在我们面前来回徘徊,虚张声势地道:“最近警方正在开始‘清风’行动,重点整治黄赌毒。你们住的那家宾馆,已经被警方监视了一个多月了,涉及卖yin**。性质非常恶劣。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对这家宾馆展开集中行动的时候。不过现在已经基本上证明,你们的确是住宿的客人。对此,我向你们表示道歉。” 由梦愤愤地道:“太恶劣了!真正恶劣的,是你们的执法方式!”站了起来,冲我和乔灵道:“走!咱们走!” 两杠二警官一摆手:“等等!” 我反问:“还有什么事?” 两杠二道:“卖yin**的罪名被洗脱了,袭警的罪名,还得接受处罚!” 由梦道:“你还反过来想咬我们一口是不是?” 两杠二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几眼:“不愧是当兵的,身手不错!但是我们必须让你清楚,地方上的公安干警不是牲口,不是随便就能让你们殴打的!一会儿会有专门的干警,对整件事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希望你们配合!” 乔灵忍不住站出来说话:“我们还没告你们影响我们的合法私人生活,你反而还反客为主了?你们的做法,我会如实向公安部反映!” 两杠二一听愣了一下,皱眉反问:“公安部?你是公安部的?” 乔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往他面前一亮。 两杠二接过证件,快速地扫瞄了几眼,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却又恢复平静。 将证件还给乔灵,两杠二突然扑哧笑了:“其实呢,刚才我只不过是跟你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对于今天晚上我们的冒昧行动,为你们带来的影响,我代表xx派出所表示真诚的道歉!” 我心想这位警官可真老道啊! 就因为乔灵的一个证件,我们轻易地化解了刁难。两杠二派了辆帕萨特将我们送回宾馆,也不知道他们几时准备了三份精美的黑陶雕塑,说是送给我们压压惊。 风波平息了,但我们心里,愤怒之情却始终无法消褪。 在乔灵的房间,由梦低着头叹气,乔灵也显得很难为情,手里玩弄着遥控器,却没有打开电视。 我不失时机地缓解了一下气氛:“这个,看来,我们的证件,还不如公安部的证件好使。” 乔灵道:“那当然!你们属于保密单位,证件上只有番号和编号。不过按理说,公安系统的老警官,应该知道那番号代表了什么。看来,这个派出所的干警,还没修炼到家。” 我轻叹了一口气,瞧了一眼由梦。她仍然无法摆脱刚才的阴影,低头不语。 兴许是由梦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突然站了起来,一口气迈步到床前,和衣shang床,盖上了被子。 乔灵冲我不好意思地一声苦笑:“都怪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冲她‘嘘’了一声:“别提了!火山一直想爆发。”我一扬头指了指由梦。 乔灵冲我暗示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我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对面的房间,乔灵关紧门,轻声道:“刚才你们,你们有没有--------” 我皱眉反问:“什么?” 乔灵鼓起勇气道:“就是警察进来的时候,你们-----” 我忍不住埋怨道:“乔灵你满脑子整天在想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在当中瞎搅和?” 乔灵委屈地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我道:“你还有理了?” 乔灵暗吁了一口气,咂摸了一下嘴巴,道:“好吧师兄,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跟师父过来,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学武练功。是另有目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乔灵道:“从哪儿说起呢!首先你要明白一点,你和由梦对我来说,你更重要。我是先认识的你,又是同一师门。而且,我们还共同在天龙公司经历了那一场生死考验。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带有一种亲情的,对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对对对。但这和由梦有什么关系?” 乔灵道:“我也很喜欢由梦,因为她是师兄你的女人。但是,但是我前几天发现,这个女人有问题!” 我大吃了一惊:“你,你瞎说什么?” 乔灵苦笑:“让我怎么跟你说呢?” 我催促:“说!她有什么问题?” 乔灵拉我坐了下来,不断地用手拍挠着大腿,眉头拧成一团:“你认识心理专家吗?” 我汗颜地道:“你是说,由梦心理有问题?” 乔灵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话。” 我摇头:“不认识。但听说过。” 乔灵道:“在我们公安部,有几位心理专家。你是知道的,公安系统的心理专家,是专门针对罪犯的一种刑侦补充……”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乔灵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我和由梦都没有心理问题,用不着找心理专家!我就搞不明白了,自从这次你跟黄老爷子一块来我们家,就一直是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 我是真的有点儿不耐烦了!我印象中的乔灵,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乔灵看出了我的不耐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师兄,你听我把话说完!心理专家,其实-------”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外面却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由梦!”乔灵猛地一惊。 我点了点头,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打开了房门。 由梦往里面瞧了瞧,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你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搪塞道:“没,没事儿。就是,就是睡不着,聊聊天。” 乔灵跟着走过来,道:“好了,某人吃醋了!我该回去睡觉喽,二位晚安。” 由梦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跟着乔灵回了房间。 我去洗漱室洗了把脸,躺在床上。 我反反复复地回忆着乔灵的话,总觉得莫名其妙。 她提到心理医生,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真的以为由梦存在什么心理疾病? 这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但我总觉得,也许真相并不只这么简单。 一夜的思量,我没睡几个小时。次日,虽然按照既定计划,带着乔灵和由梦来到了泉城广场,但是看的出来,这二人的情绪,都不是十分亢奋。 这也难怪,经历了昨晚的插曲,谁还能兴奋得起来? 就这样走过场似的在济南转了几圈儿,拍了几张照片留了影,我们去了泺口,买了几件实惠的衣服。 中午在泺口外的小吃店里喝了碗馄饨,下午便驱车返回。 次日,告别家乡,告别父母,我们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车子渐渐地离开故乡,一种浓浓的乡愁,随之被种下。这次回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但是我马上想起了6月6日结婚的事儿,马上又恢复了精神。这意味着,不出三个月,我就能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沃土。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好使了,整天瞎琢磨,瞎忧愁。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一下车乔灵就埋怨我开车太慢,高速上没堵车,三四个小时路程,走了五个多小时。 我一笑代答。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由局长汇报。 我带着二位女将站在由局长面前,由局长分别审视了我们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我身上:“怎么这一回家,精神上还不如以前了?” 我当然不能将前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搪塞道:“昨天晚上睡的晚。” 由局长又问由梦:“你也睡的晚,怎么也这么萎靡?” 乔灵替她辩解道:“由梦昨天晚上跟我聊天来着。聊到了晚上三四点。本想在车上补补觉,但也没睡着。” 由局长道:“在车上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倒也没再追问什么。 他坐回办公桌前,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晚上你们一起去家里吃个饭。我给由梦她妈打电话准备一下!” 我赶快道:“不用了由局长,别让阿姨忙活了!” 由梦悄悄地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乔灵不失时机地替由梦做出了解读:“还称呼由局长啊?马上都一家人了!” 由局长笑道:“工作场合!” 我附和道:“对,工作场合,该怎么称呼,还得怎么称呼!” 众人一齐笑了。 037章 话意刚落,又有一人敲门而入。 是方秘书。由局长的工作秘书。他一进门便瞅到了我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没来得及挨个打招呼。 由局长率先问了句:“那边情况怎么样?” 方秘书道:“一切正常。” 由局长道:“正常还向我汇什么报啊?多此一举!” “这-----”方秘书瞧了瞧我们,嘻嘻一笑。 我们会意,纷纷告辞离开。 乔灵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还避着我们!哼,要不是我们,尤其是我师兄,哪能得来太平的今天?” 我笑道:“得了,别在背后议论。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我们与陈富生等人彻底脱离了干系,方秘书具体负责他们的关押和审问,我们就不要再多操那些心了。” 乔灵道:“想想陈富生当初的威风,还真有点儿为他鸣不平。” 我笑问:“他不平?” 乔灵道:“不是那种不平,他是罪有应得。他是和平时期最大的汉奸,就是杀了也不为过。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想那时,他对我们都不错。再想想现在这清贫的日子,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我道:“为国家工作,就别想着享受。人民享受了,才是我们最大的享受。” 乔灵笑道:“行了师兄,别在我面前唱高调了。好像我觉悟多低似的,我也只是有感而发嘛。” 我一笑,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在北京,还有我很多没有了却的心事。 我冲乔灵建议道:“下午要不要去看看齐梦燕?” 还没等乔灵回话,由梦被顺手拧了一下我的耳朵:“行啊你赵龙,还没忘记你那些花花草草。一回来就想着去见齐梦燕!” 乔灵笑呼:“醋坛子翻喽。” 我连连求救:“救命啊救命啊,家暴,家暴!” 逗完之后,由梦一本正经地道:“去看看吧,她也算是半个功臣。不知道她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乔灵也附和道:“其实齐梦燕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就是任性了点儿。如果能为我所用,一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道:“你现在像是求贤若渴啊!” 乔灵道:“只是有感而发。” 我道:“你最近的感慨,特别多。” 乔灵只是一笑。 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乔灵提到了眉姐。我告诉她,眉姐现在住进了万寿路,她过段时间想带着陈远泽去香港。 乔灵不无感慨地道:“其实眉姐才是这次行动中最大的功臣。没有她,恐怕我们都很难开展工作。只是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牺牲了家庭,牺牲了幸福。” 我道:“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表彰大会的时候,就你们公安部的人在议论眉姐,说她是为了活命出卖了自己男人。” 乔灵争辩道:“他们那是不知道实情。如果他们也像我们一样了解眉姐,知道真相,就不会这样说了。” 说话的工夫,已经驶进了医院的院子里。 停下车,来到了齐梦燕的病房。 齐梦燕正盘着腿坐在病床上看书,嘴里一如往昔地叼着棒棒糖,甜美地吮吸着。 或许是受了她的启发,由梦也不失时机地叼上了一颗泡泡糖,努力地吹起了泡泡。我们走了过去,她感觉到了我们的逼近。 抬头望了望我们,微微一笑:“你们怎么来了呀?” 乔灵笑道:“来看看你。” 齐梦燕开玩笑道:“来看我也不知道买些好吃的!小气鬼!来,坐坐坐。” 我们坐在床上,齐梦燕将最近的治疗情况简单地说了说,并告诉我们,她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乔灵道:“你这院住的可够长的。怎么样,完全恢复了吗?” 齐梦燕道:“恢复是恢复了。但是身上留了个疤,让我怎么嫁人啊?” 乔灵将了她一军:“又没留在脸上,别人又看不到。总不能,人家在娶你的时候,还要先骗身吧?” 齐梦燕脸上一红,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乔灵:“乔灵你这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说什么呢!” 乔灵咯咯直笑。 我们聊了大约一个小时,气氛还算融洽。 或许是受到上次的影响,在聊天的时候,我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往门口瞅。齐梦燕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放心吧,梦娜不会再来了。她,她去了深圳。” 我问:“去深圳干什么?” 齐梦燕道:“创业呗。这小鬼突然之间开窍了,想创业,做生意。” 我道:“好主意。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在媒体中得知,又一个商界女强人的诞生。” 随后乔灵问到了齐梦燕的去向问题:“出院后准备去做什么?” 齐梦燕道:“当然是去坐牢喽。” 众人一齐发愣,齐梦燕扑哧笑了:“做了这么久坏事,政府不可能不处理我吧?”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上面会不会处理齐梦燕。总之,她的事情很微妙。我回避了这个话题,道:“我觉得你应该向齐梦娜学习,从商创业。” 齐梦燕像波浪鼓一样摇头:“本人没那天份。” 我道:“我相信你。” 齐梦燕道:“再说啦。目前还没有具体的目标。如果政府真的不让我坐牢的话,我想去一趟美国。” 我道:“这年头,怎么都想着出国干什么?” 齐梦燕道:“你们体会不到我们的心境。就像眉姐一样,这里有她的根,有她的恶梦。所以她不想再触景生情,不想再被过去的悲欢离合所牵绊,所环绕。这正是她一心想离开北京的原因。” 我道:“也许吧。” 下午四点半,我们从病房里离开。 由梦吐着泡泡道:“要不要再去看一下你其他的花花草草?” 我皱眉道:“花花草草是多,但大都是别人的。我的花花草草,就你一个。” 由梦道:“得了吧你!你以为本姑娘不知道,在天龙公司的这段时间,你可是艳福不浅哪。还有那个付圣冰付圣依,还有那个金氏集团的董事长金铃。不都是你的花花草草?” 我苦笑道:“她们都是过眼云烟,你才是永恒。” 乔灵扑哧笑了:“我师兄多有诗意啊。” 由梦随之道:“他是诗意吗,他是用诗意来掩饰自己犯下的风流债。” 乔灵道:“我证明,师兄在公司里一直是本本分分,没有任何的不良纪录。为广大男性同胞,做出了正面的表率。” 由梦扭头瞧向乔灵,说了一句不算太和谐的玩笑:“你证明?没准儿啊,你也是他的花花草草,之一。” 乔灵向天鸣冤:“我冤枉啊!我师兄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我一眼?” 说说笑笑,返回特卫局。 由局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伸了一个懒腰,跟我们走出办公室。 坐上那辆帕萨特,由局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们俩没事儿的时候去看看车,看看相中哪一款,跟我商量一下。” 乔灵笑道:“由局长要出血了!师兄看你多幸福,局长大人要为你们俩配车了!” 由局长强调道:“别误会,不是公配,是私配。他们不是快要办喜事了吗,我这个长辈,总不能让女儿净身出户吧?” 乔灵恍然大悟:“陪嫁啊?那让我猜一猜,您准备为您女儿陪嫁一辆什么车……奔驰,宝马。不不,奥迪,奥迪一定是首选,我猜的没错吧?” 由局长道:“你以为我是大款啊,还奥迪。我支持国产。” 乔灵开玩笑地道:“将军,上将。您不会这么吝啬吧?就买辆国产,国产车据我所知,最贵的也不过十来万哩。” 由梦不失时机地反击道:“我爸他两袖清风,你以为都和那些贪官一样,一掷万金啊。国产车哪里不好,崇洋媚外!” 乔灵叫苦道:“傻由梦!你看不出来啊,我是在局长大人面前为你们争取利益呢,你还抨击起我来了!” 由梦也扑哧笑了。 由局长轻启了一下嘴巴,似是想补充什么,却一直没说出口。 就这样,我们一边聊着,已经到了由局长的将军楼楼下。 但是刚刚停下车,我便发现那辆熟悉的奥迪a8军车,显眼地停在了楼门口。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的愤怒,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这小子,难道还不知悔改? 038章 那辆奥迪a8,正是张秘书经常开的那辆。 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气的脸皮发胀,往日的一切恩怨情仇,纷纷映入脑海之中。 狗改不了吃屎!这家伙竟然又趁机过来旁敲侧击,来钻岳母大人的空子。我心里荡漾着一股强悍的冲动,真想拎住张登强,将他从楼上扔下来。 由梦显然也发现了这辆车的存在,她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 由局长率先进了楼,乔灵跟上。我故意迟缓了一下脚步,轻拍了一下由梦的胳膊:“张登强又来了。” 由梦轻声道:“看到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将她一军:“这么说,你很希望他来?” 由梦皱眉道:“瞎说什么。” 带着满心的怨愤,尾随在由局长后面,上了楼。 敲门的瞬间,我已经在预谋怎样对张登强进行第二次教育了,这家伙死不悔改。难道上次他还没有受到任何的触动吗? 岳母大人开了门,我一眼便瞅到坐在沙发上的张登强,他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冲由局长问好。 “小张来了!”由局长说了句,脱下外套,我接过,挂在衣帽钩上。 张登强似是看出了我绷紧的脸色,赶快走到我面前,说道:“赵秘书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好气地道:“刚回来。还算及时吧?” 由梦在一旁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张登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今天是由局长生日,c首长安排我送了一份生日礼物过来。” 一听此言,我和由梦都愣住了! 随即是一股强悍的歉意,涌上心扉。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婿当的很不称职,日理万机的c首长,都记得由局长的生日。而我竟然没有丝毫印象。 当然,这种歉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也是因为张登强。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他了。 我改变出一副友好的脸色:“c首长记性真好。” 张秘书道:“首长很细心呢。你忘了,我们过生日的时候,首长都忘不了慰问一下。” 我点了点头,扭身将由梦拽到一旁。 由梦意会我的意思,说道:“都怪我。竟然连我爸的生日都忘记了,还口口声声说孝顺。不行,得补上。” 我附和道:“我也不称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由梦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由局长道:“爸,我和赵龙出去办点儿事,马上就回来!” 由局长当然看出了我们要去干什么,一摆手说:“别了,坐下来吧。一起喝两杯,聊一聊。今天挺热闹。” 张登强不失时机地道:“由局长,那我就先回去了。任务完成,我也以个人的名义,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对了,那盒子里,有c首长的亲笔祝福。” 由局长道:“走什么。难得今天这么热闹,一块留下。正好我也有东西要你稍给c首长。” 张登强支吾地望着由局长,又扭头瞧了我一眼。 我笑道:“由局长都发话了,还留不住你?” 张登强尴尬地挠着头:“那我就不,不好意思了!”说完后去洗漱室洗手去了。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由梦一扬头,示意出发。 她伸手猛地打开门,我们趁机溜了出去。 我们一路小跑,到了斜对面的那家超市里。由梦一个劲儿地自责着自己的疏忽,竟然没有记得父亲的生日,导致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 我正要和由梦商量给岳父大人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乔灵打开的。 我接听:有事? 乔灵道:师兄你害我呀?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我道:怎么了? 乔灵道:今天是局长大人生日,我总也得表示表示吧?你们倒好,偷溜出去买礼物。 我道:那不一样。我是新女婿,不买礼物能行?你是客人,没那么多讲究。这样吧,你要真想买,我们替你买了不一样吗? 乔灵道:也只能这样了。恨死你们啦,害我这么尴尬。 挂断电话后,我和由梦迅速地扫瞄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追问由梦:“买点儿什么好呢,岳父大人比较喜欢什么?” 由梦焦急地扫瞄着周围:“我爸喜欢的东西,家里基本上都有了呢!” 我问:“那怎么办?” 由梦思虑了片刻,道:“要不给我爸买套衣服吧。我爸衣服不多,天天老穿那一套。” 我点了点头:“也行。抓紧时间!” 我们到了服装专区,选了一套比较适合由局长气质的休闲装,一问价格,要一千六。我正想付款,由梦却啧啧地道:“太贵了,这,看看还有没有便宜点儿的!” 我顿时苦笑不已:“一个堂堂的上将局长,穿一千多块钱的衣服,已经是很跌份了,还要怎么便宜?” 由梦道:“我爸他从来不穿超过五百块钱的衣服。” 我道:“那更好。这才更能映射我这个女婿的价值。就它了,一千六,不算贵。” 由梦俏眉轻皱:“半个月工资呢。” 我道:“你这女儿当的,给自己老爸买东西,还没我这个准女婿大方!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越变越扣门儿了?” 由梦强调道:“少说风凉话!等过起日子来,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大方!我警告你,以后我管财务,省得你大手大脚乱花钱。这件衣服嘛,就破例一次。只一次噢!” 我轻抚了一下由梦的小鼻子,心里暗想:真是个擅长持家的好媳妇儿。还没过门,就把支出压缩的这么紧。看来,一旦结婚之后,我赵龙的小日子,经济上很难独立啊。 但是心里却充满了幸福感。这种勤俭持家的老婆,打着灯笼去哪儿寻找? 她的渐渐成熟,让我感到欣慰。但同时我也在心里激励自己:一定要好好赚钱,让我们家由梦过上好日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是现役军人,工资和奖金都是死数,再怎么努力,我们也注定成不了大款。除非,我们脱下军装,下海经商。 可我不舍得这身军绿,由梦当然也不舍得。 拿着衣服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家中,由梦俏皮地单腿跪在沙发上,扶着由局长的肩膀撒娇道:“爸,我和赵龙给您买了件衣服,希望您能喜欢。这一款中年装,是赵龙亲自选的,您穿上一定很合身!” 由局长接过衣服,笑道:“不要这么破费。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你们俩啊,应该考虑考虑攒点儿钱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由梦转而面向我,掐着腰兴师问罪:“看吧看吧!我说不买这么贵的你偏偏不听,你呀就属于那种大手大脚型,虽然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但是表达心意不是靠金钱来恒量的。是吧爸?”她又回过身冲父亲撒起娇来。 这丫头!指桑骂槐的本事也是很了得! 这时候岳母大人已经将菜陆续地端了上来,一个大蛋糕,搁在餐桌中央,格外醒目。 我们一齐坐了下来,点上蜡烛,由梦跑过去关上灯,冲由局长道:“爸,许个愿吧。” 由局长笑道:“我的愿望啊,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和赵龙以后能好好的,和睦相处,好好过日子。” 由梦羞怯地提醒道:“你得默许,默许。哪有把愿望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由局长呵呵笑了。 一时间,气氛相当融洽。 由梦协助父亲吹灭了蜡烛,开了灯光,开始切蛋糕。 由局长吃了一口蛋糕,说道:“我的生日啊,很少人知道。你们也不要出去宣传,否则容易滋生不良风气。” 我当然能理解他此言的含义。有很多政府官员,喜欢以过生日的名义,巧取豪夺,收受贿赂。据说广东的某位官员,一年之间,通过为自己和自己家人过生日的方式,竟然收到了总价值约两千多万的生日礼物。但是这些生日礼物,怎样界定它们究竟是贿赂呢,还是上下级关系的一种情谊呢? 由局长显然不想助长这股歪风,因此他将自己的生日,一直当成是一个重大的秘密。 只可惜,像由局长这样的清官,举国上下,能有多少? 想着想着,我对由局长肃然起敬。这么高的级别,这么大的权利,他却一直严于律己,不为私利,公私分明。 039章 这个生日,过的相当有意义。 由局长用他最朴实的话,激励着我们,我为有这样一个岳父大人,而感到由衷地自豪。 九点半左右,简单的生日ppaty结束,张登强起身告辞,由局长冲他斥责道:“还想走?喝酒不开车,今天晚上先在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动身回去。” 张登强只能从命。 乔灵本来也想告辞,但见张登强挨了批评,也不好提出来。 由局长似是看穿了乔灵的心思,微微一沉思,道:“这样吧小乔,你也先在我们这儿住着,过几天你也一起跟小赵去美国,参加交流会。你和赵龙是师兄妹,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乔灵连连点头:“我也想去呢。就是担心------” 由局长道:“公安部那边,我替你去说。还有就是,黄老爷子有事儿去不了,我安排齐处长带队。除了赵龙,还有几个参会选手,说白了都是给赵龙陪衬的,能不能取得名次,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笑道:“说不定这里面就有黑马呢。” 由局长道:“你回家的这段时间,局里研究了一下,选派十名代表参会。其中有几个曾是地方上的散打王特招进来的,可能你不认识。还有三个你一定认识,f首长处的警卫参谋黄小琥,b首长处的燕南国,还有就是,就是刚刚调任到警卫处工作的李正。” 我顿时大吃了一惊,追问道:“您说的李正,是哪个李正?” 由梦不失时机地惊愕地道:“不会就是那个曾经给姜副团长当过公务员的李正吧?那个坏小子!” 由局长笑道:“就是他。其实他的入围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李正在局里一直很有争议,算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我了解过他入伍后的经历,有些传奇色彩。几次都差点儿被押送回家,但都虎口脱了险。据说当时还被封为特卫局第一屌兵。不过后来他可是咸鱼大翻身,进了警卫队,浪子回头金不换啊。现在的他,也许已经不是你们印象中的他了。” 由梦惊喜地道:“这家伙才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哩。爸您知道吗,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由局长追问:“什么?” 由梦道:“其实,其实李正,李正就是丽娜的男朋友。” 由局长大吃一惊:“这-----不能吧?你是说的哪个丽娜?” 由梦道:“还能有几个杨丽娜啊!就是和我同一年被特招到特卫局的那个女医生啦。您一定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被李正那坏小子追到手了吧?” 由局长道:“是,是没想到。怎么这么重要的情报,没人向我汇报?不行,回头我一定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 由梦嘻嘻地道:“爸您调查也没用了,没准儿人家现在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呢。对了,关于李正,赵龙最有发言权。是吧赵龙?”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由局长,其实,其实李正是我战友,而且还是老乡。当时都是由梦接的我们。” 由局长道:“哦?还有这层关系?” 我道:“李正的家庭背景很好,父亲的势力在当地很大,财倾一方。刚入伍的时候,李正很捣蛋,经常恶作剧,也经常犯错误,所以没少挨领导批评和整治。但后来随着兵龄的增长,李正的思想开始成熟了起来,立志在部队里有所作为。他的升迁之路就没有我这么太平,当时阻力特别多,几次差点儿都断送了前程。但这小子还挺有运气。” 由局长道:“我对他的印象,还算可以。这兵表面上很鬼,却是个能干实事的干部。值得培养。不过你们俩------” 我笑问:“我们?” 由梦读懂了由局长的顾虑,说道:“你们俩年龄差不多,又都是老乡。但是军衔却差的很多。他是中尉,你是上校。足足差了四级。他呀,得叫你首长。”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哪有这么夸张。” 由局长道:“对了,除了李正他们几个人,我还想安排一个人。” 我问:“谁?” 由局长道:“吕向军。毕竟是老将出马!” 我道:“这-----吕向军他能行吗?他已经是特卫局的历史了,我听说他不是和李正之间闹过矛盾,还被李正三拳给秒杀了?”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正是因为这个,我们今年才大胆启用了李正参会。但是吕向军给我的印象还挺深,虽然说他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不可否认,他曾经为特卫局争取过很多的荣耀。” 我附和道:“是啊,他是老版的一号特卫。但是他太容易满足了,忽略了后期的自身修炼。” 由梦笑问:“那谁是新版的一号特卫啊?” 我摇头:“不知道。” 由梦一晃脑袋,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嘻嘻地道:“当然是我们家赵龙了!整个特卫局,谁有你功劳大,身手好?老版的一号特卫吕向军,早已被大家遗忘。是他自己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睡着睡着,已经有很多人超过了他。”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道:“不要给我们的干部排号定位。只有分工不同,贡献不同,没有谁重谁轻。” 由梦反驳道:“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也得看付出,看荣誉吧?” 由局长没再谈及这个话题,他毕竟是局长,不可能带头给自己的下属挂头衔排名次。尽管,他心里有数。 和由局长聊了一个多小时,十点半钟,我们一起赶回局招待所。 回屋的时候,我突然遇到了孙玉敏。 我猛地一惊:由局长为什么没有安排孙队长跟我同往? 这样想着,我到了孙玉敏跟前。孙玉敏瞧了我一眼:“赵龙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喝你的喜酒呢,记得补上!” 我笑道:“一定一定。由局长,由局长没安排你入职?你怎么还在招待所住着?” 孙玉敏笑道:“这一个多月啊,不光你在忙,我也在忙。我在编写教练大纲。这是由局长交待的任务。” 我顿时愣了一下:“编写教练大纲?怎么,你弃武从文了?” 孙玉敏道:“没。是这么回事。前不久,咱们应l国政府的请求,派遣两名教官前往l国,替他们培训总统侍卫队。政府,由局长对这件事都比较重视,所以我去之前,我先要把施训大纲准备出来。” 我道:“真的假的?l国不是一直向y国求助吗?凯瑟夫还给y国培训过侍卫队。这可是份美差啊,私底下有油水。” 孙玉敏笑道:“那油水我能私吞吗,得交公。” 我道:“公的方面肯定l国与政府方面公开交涉过了,私的方面,属于你个人。” 孙玉敏道:“得了,你就别诱导我犯错误了。你当初在天龙公司积攒了那么多财产,不是也交公了吗?告诉你,在部队除正常的工资和奖金之外,其它的获得,都得交公,都属于公有财产。” 我笑道:“觉悟够高啊!但你这明显是避重就轻,你敢说,你去l国当教官,没有好处?” 孙玉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有当然有。不多,每月八千补助!” 我冲他伸出大拇指:“老队长你可是发达了!每月八千补助,加上工资奖金,月薪过万了!要在社会上,你都属于高薪阶级了!” 孙队长善意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别挖苦我。你这次去交流会,可是有百万奖金等着你拿呢。对了,还是美金!” 我道:“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孙队长笑道:“我相信你!这次的冠军,非你莫属!” 我道:“借你吉言。” 当天晚上,由梦和乔灵住在一个房间,我和孙玉敏住一个房间。 次日上午,我和由梦一起来到了齐处长的办公室。 齐处长将这次去美国的行程和具体细节,做成了一份文档打印了出来,递给我和由梦。 然后通知其他参会选手和啦啦队人员,来特卫局开会。 由梦自然而然地担任了啦啦队队长的角色。 跟去年差不多,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进行着。 出发前一天晚上,由梦突然告诉我一个特殊的秘密,我听了后,顿时大惊失色。 040章 由梦对我说,齐处长马上要转业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犹如噩耗。这几年来,齐处长一直如同是一位良师益友,对我帮助很大。尽管我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比如说,他曾经积极地追求过由梦,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但是比起张登强的执着来,齐处长显得要成熟很多,最终他激流勇退,并且在我和由梦的爱情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良好作用。 因此,从我内心而言,我并不希望他转业。尽管,这是大部分军人必须要面临的问题。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你权位多高,总有一天要面临复转。这是规律,也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现实。 按理说,齐处长位居正师,可以享受退休待遇。但是他还年轻,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我问由梦:“你为什么不早说?” 由梦道:“我一直想告诉你了,但是齐处长不让到处宣扬。这样不利于稳定。” 我故意将了她一军:“看来还是你们之间的关系近啊。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由梦轻轻地拧着我的耳朵实施家庭暴力:“让你再给我安罪名!看你还敢不敢!” 我连连告饶。 次日,我们按照约定,准时到了机场。 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竟然是齐梦燕。 接听后,齐梦燕焦急地道:要去美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道:你安心养你的伤吧。 齐梦燕道:伤早好了!你去美国,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票我也买好了,跟你一趟飞机。 我顿吃一惊:什么?你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齐梦燕道:不错。你回头看,不出三十秒,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苦笑道:胡闹!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登机? 但那边已经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扭头看去,并没有发现齐梦燕的身影。 由梦坏笑地望着我,醋味儿十足地道:“看来我们赵龙同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花花草草主动追随。好大的魅力啊!” 我焦急地自言自语:“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程?齐梦燕没理由知道啊!” 由梦将了我一军:“肯定是你们预谋好的!是不是?” 我摇头:“真没。我就没告诉过她。” 我突然想到了乔灵,但又觉得不像。乔灵总不至于连这点儿秘密也保守不住吧? 就在我心里猜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真从远处渐渐进入我的视野,越来越近。 是齐梦燕,她还真来了! 齐梦燕很快走近,她穿了一套挺时尚的运动装,脸上烂漫无邪,已经没有了半点儿病态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已经彻底恢复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梦燕并没有急着跟我打招呼,而是走到由梦跟前,冲她笑道:“谢谢你啦。” 由梦很潇洒地一扬手掌:“不客气。正好我的啦啦队里缺少你这样的干将呢!” 我猛然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竟然是由梦这丫头把齐梦燕招来的! 女人真是奇怪,有时候她们做事让人匪夷所思。 齐梦燕这才冲我一笑:“去当你的啦啦队。如何?” 我扭头瞧了一眼由梦,苦笑道:“啦啦队队长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道:“哎呀你们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快憋坏了,都。去呼吸一下美国的新鲜空气。” 我将了她一军:“美国的空气,不如中国新鲜。” 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当然要向带队人齐处长汇报,却没想到,由梦已经提前跟齐处长沟通过了,单单就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搞不懂,由梦这丫头要搞什么名堂!难道她忘记了,齐梦燕曾经是她的情敌?而且,还曾派人算计过她? 我们一起登上了飞机,由梦和齐梦燕坐在一起,聊的倒是相当投机。这也难怪,她们俩在性格和爱好方面,颇有雷同之处,宛如一对双胞胎姐妹。 我和我的老乡兼战友李正坐在一起,畅聊过去,畅想未来。 看的出来,这个曾经响彻全局的操蛋兵,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稳重的钢铁男子汉,脸上的刚毅之色,代替了曾经的幼稚和调皮。 我笑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能有这么一天!浪子回头,咸鱼大翻身了!” 李正道:“领导啊你就别讽刺我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想想我以前做的那些事,现在都觉得惭愧。好在老天没有抛弃我,那么多的坎坷我都挺过来了!” 我赶快道:“别叫我领导,多别扭。” 李正道:“能不叫吗?一块当的兵,你小子神不知鬼不觉先成了大校了,我才中尉!心理啊,极不平衡!” 我道:“去你的!怎么样,这次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正自嘲道:“能怎么样啊,我们这些人,还不都你的配角儿。” 我冲他‘嘘’了一声,他笑道:“嘘什么嘘,好像谁不知道似的。由局长给你放了假专门让你准备,还派了高师指点你。我们啊只能在北京闭门造车,我们注定就是陪衬的份儿。” 我担心别人听到后会丧失斗志,于是赶快改变话题道:“对了,怎么没让你那位一起过来,当啦啦队。” 李正道:“我那位?忙啊,人家现在是大忙人。耽误不起。” 我冲他伸出大拇指:“可真有你的!老实交待,当初是怎么败倒在杨丽娜的石榴裙下的?她可是咱们特卫局的一枝花-------” 李正伸手指了指由梦:“那枝花,和你这枝花比,哪枝更鲜艳?” 我笑道:“各有秋千!我们家由梦属于文武双全的那一种,你们家那位嘛,文行,武欠缺。” 李正笑道:“这就不叫各有千秋了,你这明显着在维护你们那位。不过赵龙我跟你说,其实啊,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杨丽娜,而是由梦!” 我一拍他的脑袋,笑骂道:“去死吧!还改不了那花心的毛病?” 李正用纯正的山东方言说道:“逗你玩儿!看把你吓的!你放心,俺李正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顶多就是看看盆里的!” 他的滑稽,让闻声之人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午七点钟,到达美国华盛顿机场。 世界警卫交流会组委会工作人员,来机场迎接。中国驻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夹道欢迎。 在一种热情的氛围中,下了飞机,坐上了赶往交流会现场的专车。 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宿,并给了我们一份详细的日程安排表。然后又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带我们去餐厅进餐。 在餐厅里遇到了很多久违的老朋友,比如说,美国总统保卫官迈克;y国侍卫长凯瑟夫。他们一直都是积极份子,估计比我们要提前两三天到的竞技现场。 故友相见,难免要客套几句。 我正吃饭的工夫,迈克和凯瑟夫坐到了我的面前,追问我的近况。 我能看的出来,这二位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他们这一年的准备很充分,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笑,身体也好像强壮了不少。 或许是他们的追问惊扰了我吃饭的雅兴,一直在窗户旁边就餐的由梦走了过来,用流利的英语冲凯瑟夫和迈克道:“你们能不能等赵龙吃完再跟他叙旧,他这样吃一口说一句话,会影响胃肠功能。” 迈克惊喜地站了起来,耸了耸肩膀,极为夸张地做了一个挥臂的动作:“哦天哪,我的东方美人,你又来了。我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了呢!” 凯瑟夫也站起来附和道:“由参谋,好像是好久没见了!怀念,对你很缅怀。”凯瑟夫说的是中文。 由梦苦笑道:“缅怀?本姑娘还没死,你缅怀什么?” 凯瑟夫脸上尽显无辜之色:“哦?这个词用的不对吗?那你教教我,该怎么措词?” 我心想这狡猾的凯瑟夫,竟然调戏起我们家由梦来了。于是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说道:“你应该用膜拜,或者崇拜来措词。缅怀,对死者才能用。” 凯瑟夫皱眉道:“我觉得不太合适吧?崇拜,膜拜,这,这也不是一个意思嘛。” 我道:“那你最好是好好补习一下中文,再在美国的土地上显摆你的口才。在这里,我们不如都sayenglish.” 迈克又耸了耸肩膀,道:“我觉得赵龙的建议不错。在我们美国,就要说我们的语言。” 我正要继续将凯瑟夫的军,只听得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熟悉但久违的金发美女,缓缓地走进了餐厅。 041章 久违的玛瑞诗亚,仍然如以往那般美丽,她迈着高昂的步伐,甜甜地笑着,飘逸的金发随身飘动,扑散出一阵带有异国风味的清香。 她的到来令餐厅里的很多人仰首观望,甚至有人喊了起来:“金发美女,金发美女。” 这个曾经号称是世界一号女保镖的y国女侍卫,仍然如往昔一般高贵不凡,冷艳的笑容倾倒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不过几年未见,她仍然是那么年轻,那么具有活力。 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站定,调皮地望着我,伸出一只手,用很标准的汉语道:“久违了,亲爱的赵龙秘书。” 我伸手与之一握,也客套道:“你的中文越来越标准了!” 玛瑞诗亚久久没有松开我的手,这让一旁的由梦有些醋意十足,她干脆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冲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美女,你怎么又来华盛顿了?” 玛瑞诗亚这才松开我的手,转而与由梦一握:“哦亲爱的老朋友,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呢?听说你和赵龙,已经喜结连理了,是吗?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们。” 由梦道:“好说好说。不过还没你想象中进展的那么快。但是快了,交流会一完,我们就马上------”或许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微微一低头,改变话题道:“玛瑞诗亚少校,不不,是中校,你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吗?” 玛瑞诗亚一耸肩膀:“当然。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对象。” 她说到这里,不知哪国的一个选手喊了一句:“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顺眼望去,是一个黑皮肤的瘦高个子,他一边自告奋勇一边站了起来,见玛瑞诗亚正朝自己看来,他再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帮你解决单身问题。我也是单身。两个单身凑一块儿,我们都不是单身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阵鼓掌和笑声。 玛瑞诗亚踩着高昂的脚步声,走到这位黑人跟前,上下观察他几眼,笑问:“请问你是哪国的?” 黑人用流利的英语说了句:“iamfromennd.” 玛瑞诗亚轻蔑地一笑,调侃他道:“英国,英国还有黑人吗?” 整个餐厅顿时哄堂大笑。 那位黑人倒是没生气,反而是指了指自己黝黑的脸蛋儿,道:“记住我的名字,温尔,罗仕顿。能跟你握个手表示一下友好吗?”伸出一只手,静待玛瑞诗亚赏脸。 玛瑞诗亚耸了耸肩膀,摇头道:“iamsorry。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交谈。” 黑人倒也不尴尬,将手收回,自嘲道:“不和陌生人交谈,这好像是一部电影的名字。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这部电影,否则不可能把台词讲的这么流利和熟练。” 玛瑞诗亚笑道:“建议你也看看这部电影。ok?” 玛瑞诗亚转过身,又回到我面前,恢复汉语对我说道:“英国黑人,很少听说。他是不是很,很擅长追女孩儿?” 由梦偏偏将了她一军:“玛瑞诗亚,你已经不是女孩儿了,是女人。在汉语里,超过三十岁的女人,不应该还被称作是女孩儿。” 玛瑞诗亚一愣:“哦?你们汉语真是的博大精深。难理解。不过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儿。我记住了,谢谢你由参谋。” 由梦潇洒地吐了一个泡泡:“that′sallright!” 玛瑞诗亚笑道:“你的英文讲的很流利。“ 由梦道:“和你说中文一样流利吗?” 玛瑞诗亚道:“差不多。” 表面上由梦和玛瑞诗亚的谈话相当友好,实际上却暗藏较量。因为我的缘故,由梦对玛瑞诗亚一直存在戒备之心,两个异国女人一见面,少不了一番巧言勾心。 凯瑟夫不失时机地召唤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你可以坐下来,坐到我的身边吗?老是站着说话,不累?” 玛瑞诗亚笑道:“累是不累。不过我宁可赞成你的意见。但是我更愿意坐在……”玛瑞诗亚瞧了我一眼,却又将目光停在由梦身上,接着道:“坐在由参谋身边。我们之间的跨国友谊,需要在这时候得到深化。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工作了,不是吗?” 她果真坐在了由梦的跟前,表面上是和由梦笑声嘤语,实际上却在不停地用余光观瞧于我。 齐处长已经就餐完毕,走到我跟前,说道:“真搞不懂,难道美国人除了牛排,就不能做些其它的花样吗?那牛肉生的,简直能咬出血来。” 我笑道:“没那么夸张吧齐处长?” 齐处长道:“开个玩笑。这样,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我站了起来:“这个建议不错。” 正当我们所有的中国警卫准备与齐处长一起走出去的时候,凯瑟夫却从后面叫住了我:“不不不,赵龙,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 我回头皱眉追问:“怎么,有事?” 凯瑟夫道:“老朋友刚见面你就要走,不太合适吧?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聊一聊,比如说,关于交流会的项目。或者我们甚至可以一起聊聊战术。今年的前三名,应该还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你觉得呢,迈克?”凯瑟夫扭头瞧了一眼迈克。 迈克一耸肩膀道:“凯瑟夫你太天真了。我告诉你,今年你想拿冠军,几乎是不可能了。” 凯瑟夫反问:“那是谁?你?” 迈克摇了摇头:“也不会是我。但我敢肯定,是个美国人。” 凯瑟夫道:“但我实在想不起,在你们美国,除了你迈克,还有谁更出色一些?” 迈克扭身打了个响指,随即一个身穿吊肩球衣背心的美国男子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望着凯瑟夫。 凯瑟夫一惊:“帕布罗克?你是说帕布罗克?” 听到这里,我觉得完全有必要留下来,静观其变。因为这可能会让我亲眼目睹,几名新起之秀的风采,甚至能通过只言片语,进一步印证他们的真正实力。 因此我对齐处长道:“领导,你们先散心去,我留下会会他们。” 齐处长反问:“你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 由梦却自告奋勇地道:“我陪你留下。那些人都很不友好,我担心你们会打起来!” 我笑道:“打是肯定要打,但是你放心,擂台之外没有人愿意去贸然浪费自己的体力,那很不明智。” 由梦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要留下来陪你!” 李正中尉道:“嫂子,你就别留下来了,我留下。”然后凑到由梦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由梦脸上一红,冲李正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家伙!这么鬼!” 李正笑道:“谢谢嫂子表扬。” 由梦噘着嘴巴怨责道:“谁是你嫂子?” 李正道:“赵龙比我大一岁,我得管他叫哥吧?那你说,我管我哥的老婆叫什么?不叫嫂子,难道还叫弟妹不成?” 由梦羞怯地瞪着李正,李正赶快道:“那如果你觉得这样称呼不满意,我可以变通一下。那我就按你叫,我叫你姐,叫赵龙姐夫,怎么样?” 由梦狠狠地吐了一个泡泡,左右观瞧了一下餐厅里的众人,冲李正警告道:“你这家伙给我等着,等回国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竟敢拿本姑娘开涮!” 我笑道:“把教训他的重任交给我就行了!” 由梦倒也下了台阶:“也好,替我封住他的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我知道由梦嘴上责怪李正,实际上心里高兴着呢。我故意整蛊地左右瞧了瞧,虚张声势地问:“谁把臭袜子脱下来,接到上级命令,要我封住李正的嘴!” 一片笑声中,齐处长带着众人出去兜风去了。 我和李正留了下来。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道:“行兄弟,表现不错!继续保持发扬!” 李正笑道:“这两声嫂子叫的,够艺术吧?没脾气!” 我道:“好兄弟啊!以后就这么叫她!还给我装害臊,哼,已经注定是我赵家的人,那就得嫁鸡随狗------”刚刚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严重的语病。 李正道:“嫁鸡随狗?这名词你创造的?” 我捏着鼻子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瞧你笨的,看不出这是一句省略语?” 李正道:“你就装吧!”他突然诡异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问:“由梦真的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却又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昂首挺胸地道:“这么弱智的问题,还用问?” 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我心里直发虚。 在李正面前,我只有当伪君子的份儿,他可是特卫局出了名的情圣,身后姑娘大一堆,不知道被他潜规则了多少位了。 当然,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在李正入伍之前,那就一花花公子。女人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墙上的泥坯,剥了一层又一层。尽管他入伍后本性改了不少,但不是有句话叫‘本性难移’吗,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会受到部队的熏陶,一下子变纯洁了。 我和李正简单地笑谈了几句后,坐到了凯瑟夫和迈克对面。 凯瑟夫和迈克显然对李正很陌生,我互相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迈克和凯瑟夫跟李正客套了几句,倒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玛瑞诗亚用一只纤纤细手托着脸颊,说道:“赵秘书准备的如何?是不是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一炮走红?” 一炮走红?我很意外这词竟然能用在这里。 但我还是笑道:“信心当然有,凡是来这里的人,都很自信。” 凯瑟夫插话道:“但是朋友,你不觉得自己自信的过了点儿吗?去年你是我手下败将,今年,你还会是。你信不信?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不多,就赌三百美元。迈克作证。” 我皱眉道:“凯瑟夫,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跟我唱反调吗?但是我宁可相信,你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去年让你侥幸拿了冠军,今年,你肯定不是。” 迈克突然用一双大手一拍桌子,冲我伸了伸粗壮的拳头:“good!good!说的好极了!凯瑟夫今年肯定拿不了冠军!” 凯瑟夫一耸肩膀,冲迈克兴师问罪:“你们合起伙来打击我是不是?” 迈克一摊手:“我们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你今年应该主动跟帕布罗克打个招呼。他很有可能是你今年最强的对手。” 迈克指了指坐在邻桌的帕布罗克,凯瑟夫摇头:“恐怕他没这个资格。他在你们总统护卫队,充其量只能算是,算是二流,三流吧?” 迈克伸出一根手指头:“no!他现在是超一流!” 我不喜欢听欧美男子之间自卖自夸的傲慢之言,但是为了间接地印证一下他们的实力,我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但帕布罗克看起来却一直很低调的样子,他只是坐在邻桌不断地喝着饮料,似乎对迈克和凯瑟夫的议论,做到了充耳不闻。 这时候,又有一伙人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这伙人的出现,引得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迈克忍不住轻蔑地一笑:“来了一伙东洋人!东洋人很喜欢,很喜欢冷酷!”迈克学着他们板脸凝神的样子,相当滑稽。 不错,进来的这伙人,正是日本人。 我仔细地瞧了几眼这伙穿着日式练功服的冷酷男子,马上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精干男人,便是被黄老爷子视为我最大对手的日本选手,山本信隆。 说实话,我对日本人太没好感,以至于当山本信隆走过来伸出一只手的时候,我甚至想一掌砸下去,将他手臂砍断。 042章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只能将国仇家恨隐忍于心,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山本信隆冲我说了一句:“你就是赵龙!” 我道:“明知故问!” 山本信隆阴冷地一笑:“但你看起来像是个日本人。中国人当中,很少会有你像你这样英俊精明。” 他在变相地嘲笑中国人。我反问了一句:“哦?是吗?”然后身子往前凑了凑,俯视着他道:“日本人都属于浓缩系列,在我们国家,像你们这样的身高,都属于二等残废!” 山本信隆身后有个更矮的家伙突然冲我呵斥了一句:“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跟我们流主,最好是客气点儿。” 流主?我是否可以翻译成:流动的猪? 山本信隆很潇洒地伸出一只手,止住那人的狂妄,冲我露出阴阴一笑:“我是来拜访赵龙先生的,不是来挑衅的。久闻赵龙先生身手敏捷,威震一方。” 我道:“过奖过奖。不过说实话,你的英文讲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山本信隆倒也不生气:“是吗?我也有同感。不过我觉得大日本帝国,不需要对英语说的那么流利,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日语将作为全世界最通用的语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赵龙先生你的日语也一定说的不错,对吗?” 凯瑟夫、帕布罗克和迈克三人,听到这个日本人的狂妄之言后,都有些暗怒,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对山本信隆道:“日语是汉语的一个衍生成分。原本你们日本根本没有语言,你们的语言,是根据我们的汉字演化出来的。你们的祖先,是中国人。只可惜,你们这些不屑子孙,有点儿对不起祖先。”不知为什么,我仿佛在情不自禁间,很想跟这个狂妄的日本人好好较量较量,对他的反感,在心里不断地升华着,沸腾着。 山本信隆仍然没有生气:“历史都已经过去,无足考证。你们中国一直在歪曲历史!” 我不由得骂了一句:“放你妈的屁!歪曲历史的,是你们!” 众位日本鬼子见此情景,马上自动地围成一个半弧,将我半包围起来。 山本信隆目不斜视地说了句:“田中君,凯野君,不要冲动。我们是在以朋友的名义,展开讨论。”转而又瞧着我道:“不管你怎样想,怎样说,我想那都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问题,我们没必要跟着参与。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是朋友。” 我冷笑道:“我赵龙从不和日本人,交朋友。” 山本信隆道:“日本人和日本人也不一样。请相信和接受我的友好!”他突然间像是个日本军人一样,狠狠地一低头,以示友好。 我道:“我却没感到一丁点的友好氛围。我想咱们还是留在擂台上,以武会友吧。我和我的几个朋友还有事,你们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 山本信隆道:“顺着外面的大道往南走,有我们日本开的一家武馆,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我不耐烦道:“看情况。” 山本信隆带着众人洋洋洒洒地离开。 迈克忍不住挥拳砸了一下桌子:“这些日本人真的,真的很狂妄!” 凯瑟夫讥讽迈克道:“迈克你也就是嘴上的功夫,有本事当面这样对他们,敢不敢?” 帕布罗克耸了一下肩膀,冷哼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国人不敢做的事情吗?几十年前,美国在日本扔了几颗原子弹,差点儿将这个国家炸沉。” 李正不失时机地将了他一军:“炸沉?笑话!你们现在不正在和日本狼狈为奸吗?” 迈克不悦地望着李正,脸色一阴沉,对我道:“赵龙,你的这个伙计,有些不太友好。”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对迈克道:“是吗?也许我们不应该再去评价国家的事情,不是吗?我们应该坐下来喝点儿什么。” 迈克点了点头,率先坐回原位:“这个建议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去日本的那家武馆转一转,或许,我们应该给他们一点点的,教训和启迪。让他们以后在美国人面前,不要这么狂妄。你说呢帕布罗克?” 帕布罗克笑道:“还有中国人。” 一听这话李正这暴脾气又上来,冲帕布罗克反问:“你再说一遍试试!” 帕布罗克一头雾水:“怎么了朋友?你怎么像是一只饥饿的狮子,总是不断地寻衅。你知道吗朋友,如果今天不是赵龙在场,你早就被打趴下十次了!” 迈克也笑了笑:“我也想是。不过我们是给了赵龙面子。赵龙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不是吗?” 李正性子刚直,一撸袖子,想要用武力解决。我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道:“李正你别冲动,我想你是误会帕布罗克了。” 李正急了:“赵龙,在美国人面前,你就这么低微屈膝?他在侮辱我们中国人,你知道吗?” 我笑道:“不不不。帕布罗克的意思是说,让日本人在美国人面前,不要这么狂妄。在中国人面前也一样。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是日本人和中国人在美国人面前------” 李正恍然大悟地收敛了一下脸上散发出来的火药味儿,冲帕布罗克追问:“是这么个意思吗,朋友?” 帕布罗克一耸肩膀:“我想赵龙比你聪明一些。你差点儿因为没明白我的话,要跟我干一架。我想你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就像,就像迈克一样。”他说完后也坐了下来。 我和李正也坐下来。 这时候去了卫生间的玛瑞诗亚赶了回来,冲我们笑了笑,坐下,又坐在了我的旁边。 凯瑟夫冲她提醒道:“玛瑞诗亚,我想你应该离赵龙远一些,这样会避嫌。” 玛瑞诗亚闪烁着漂亮的蓝眼睛,将了凯瑟夫一军:“哦,凯瑟夫,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坐到你的,你的腿上吗?” 凯瑟夫笑道:“如果你觉得可以,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条腿。不不,两条都行。” 迈克不失时机地将一只腿敞开,在上面拍了一下,冲玛瑞诗亚道:“漂亮的玛瑞诗亚,难道你不觉得,美国人的大腿更安全,更可靠一些?”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美国人的确天生就过于幽默。 但玛瑞诗亚却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但我只相信凳子的四条腿,因为它们不会说话,不会像你们一样,心思歪曲。” 全场哄然而笑。一时间,气氛显得相当融洽。 两个中国人,两个美国人,两个y国人,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谈天说地,不时地冒出几句玩笑,我突然觉得,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还仿佛真将这几个对手,当成是国际友人来看待了。 这时候,齐梦燕突然急匆匆地返了回来。 她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微微地皱起眉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去门口说话。” 我问:“怎么了?” 齐梦燕直接踩着满怀心事的脚步声,到了门口。 我站起身,正要跟上去。迈克突然说道:“亲爱的赵龙,你的身边,是不是总会有几个美女的陪伴?东方佳人,我喜欢。” 李正笑着替我回话:“中国女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迈克一耸肩膀:“什么意思?” 李正道:“就像是太阳。有时候你觉得它很美,但是它却高高在上,你无法触碰,哪怕你跳的再高,哪怕你坐上火箭。” 迈克道:“我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这个比喻,是在警告我们,你们中国的女人,很高贵吗?” 李正道:“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话题,也许再讨论下去,会伤了和气。” 迈克呵呵地笑了:“那就不讨论。我想我们可以接受你的建议,把中国的女人像太阳一样挂在头顶上,看两眼。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像玛瑞诗亚这样的金发美女,当然,如果凯瑟夫不会觉得太吃醋的话。” 李正瞧着凯瑟夫,笑道:“实际上,他已经吃醋了!” 在几人的玩笑声中,我跟着齐梦燕到了餐厅门口。齐梦燕叼上一颗棒棒糖,冲我问道:“刚才是不是有几个日本人进来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齐梦燕道:“我总觉得,觉得当中有一个日本人很眼熟,但是又记不起他是谁。” 我笑道:“这很正常。日本人不都长的那样吗?矮个子小眼睛,跟先天性营养不似的。” 齐梦燕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想我绝对不会记错。我的确觉得他,很眼熟很眼熟。好像是在什么重要的场合,见过面。” 齐梦燕这样一说,我也猛地来了警惕。她原来是tl组织中人,如果说是在某个重要场合见过那个日本人,那这个日本人,莫非也是tl组织中人? 043章 怎么可能? 冈村处的日本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其实人并不多。除非,他在日本还有很多秘密的反华机构。 这样一联想,我的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毕竟,直到现在,远在日本的冈村达生,还一直是逍遥法外。尽管由局长说是要采用外交手段跟日本政府交涉,将tl组织在日本的司令部和残余势力控制起来。但是我觉得以日本人的作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中方逼的紧,他们甚至会故意制造摩擦和误会,采取报复行动。 总之,不管怎样,后果都会相当可怕。除非,中国派遣特工,去日本将冈村达生秘密带回中国。 齐梦燕见我面露迟疑,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赵龙?” 我赶快道:“没,没什么。你敢确定,那个日本人是天龙组织内的人?”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不敢。也许是在别的场合见过,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日本人,看起来很有货。” 我叼上一支烟,笑问:“你说的货,是什么意思?” 齐梦燕道:“实力。” 我道:“那你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山本信隆了!” 齐梦燕反问:“哦,你认识他?” 我若有所思地道:“不太认识。但是听说这个人,是个高手。我倒要会会,他能高到什么程度。” 齐梦燕道:“高手那是肯定,但估计也没想象的那么夸张。” 当天晚上吃过饭,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李正则抱着胳膊凝思着什么。 齐处长坐在床上看书,见我们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吧,休息两天调整一下精神状态,交流会就要开始了。” 我笑道:“这才几点啊。这样,我出去走走,有事儿call我。” 李正调侃道:“是要去见你们家由梦吧?” 我笑骂道:“见又怎样?你的那位没跟过来,想见你都没处见去。” 李正挠着脑袋,不怀好意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那个叫齐梦燕的,长的还行,要不给我介绍介绍?” 我皱眉道:“我告诉你李正,不要太花心。你对得起人家杨丽娜吗?” 李正道:“随便说说而已。咱是正人君子。” 我道:“君子个屁!老实呆着,还指望着你拿名次呢。” 李正道:“去你的!又在讽刺我?谁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些人啊,都是你的配角。你才是主角。跟你商量件事儿,要是你真的拿了冠军,能不能施舍个冰山一角给兄弟?” 我一拍他的肩膀:“做梦呢你?谁不知道,你小子家资万贯,老爸资产过亿,还跟我哭穷。” 李正道:“老爸的,毕竟是老爸的!” 我将了他一军:“那我的毕竟是我的,凭什么要分你冰山一角?有本事自己争取拿到奖金!” 李正笑骂:“重财轻友。” 跟李正逗了两句嘴后,我走出房间,来到了对门由梦住的房间。 咚咚敲响门,开门的却是齐梦燕。 她笑问:“找我?” 我摇头:“找由梦。” 齐梦燕一噘嘴巴:“由梦不在,去洗澡了。你找她干什么?” 我苦笑:“能干什么?私事儿。” 齐梦燕道:“本小姐可否代为效劳?” 我将了她一军:“有些事不可替代。你早点儿休息。” 我快走两步,走出了住所,来到了院子里。我突然觉得空气中到处飘扬着一股强烈的腥味儿,具体是什么味道,却分不清楚。不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味道,异国情调,几分思乡。 我叼上一支烟在院子里徘徊,一阵好听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是玛瑞诗亚。 她并没有主动惊扰我的思绪,而是在我身边两米处停下,窃笑。灯光映射在她的脸上,白皙光泽,美丽的金发,那般飘逸,那般柔顺地搭在肩上。 我说了句:“也出来走走?” 玛瑞诗亚笑道:“感觉你会出来,所以我也跟了出来、没想到,还真遇上了你。” 我笑问:“哦,竟有如此神奇?” 玛瑞诗亚道:“是挺神奇的。不过,我有没有荣幸,请你一起出去走一走?” 我道:“没那个,那个必要吧?外面黑,也凉。还是在院子里走两步,有事也好处理。” 玛瑞诗亚一耸肩膀:“赵秘书,你在逃避我对吗?我承认我自己是对你有过非分之想,但是你放心,现在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我不会在你和由梦之间,担当第三者的角色。这一点,我记得曾向由梦保证过。” 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玛瑞诗亚伸手揽了一下头发,笑了笑:“我不勉强你。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你和由梦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会向我们总统先生告假,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你不会不欢迎吧?” 我笑道:“那我简直是荣幸之至。非常欢迎。” 玛瑞诗亚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她转向要走,却止住步子,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近我。 我问:“怎么了?” 玛瑞诗亚轻耸了一下纤美的肩膀,眨着漂亮的蓝色大眼睛:“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身手怎么样了,但是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现在的凯瑟夫,已经不是去年的凯瑟夫了。要想打败他,他得用全力。” 我笑道:“谢谢,我会的!” 玛瑞诗亚突然拎起我的胳膊:“你跟我来!” 我莫名其妙地被她拉扯着,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莫非----- 心里正疑惑间,玛瑞诗亚却突然后退了半步,左右瞟了几眼,确定无人后,玛瑞诗亚才笑了笑,道:“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凯瑟夫的攻击手段。这一年,我经常跟他一起切磋一起练功,对他的路子,很熟。” 我恍然大悟,有些感激,又有些意外。我开玩笑道:“玛瑞诗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出卖自己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做。” 玛瑞诗亚一耸肩膀,深深地望着我:“听着赵龙,我想说,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会-----我心里会很不安。我会很担心你的状况。” 我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希望公平竞争。谢谢。” 玛瑞诗亚道:“但愿你是对的!我会为你加油的!” 我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我们没再说什么,我能看的出来,其实玛瑞诗亚像是要向我表白和倾诉什么,但是却没有机会启齿。 玛瑞诗亚在门口伫立了十分钟后,返回了住所。 仰望星空,无限思量。 次日,仍然是休息。在正式召开交流会之前,我们要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 中午吃过饭,我坐在餐厅里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几个日本选手突然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山本信隆。 由梦反感地瞧了他们一眼,用脚在地上踢踏了一下,以示暗示。 我干脆装作没看见,继续干自己的事。 山本信隆探出一根手指头,在餐桌上弹了两下:“朋友,要不要,去我们的武馆坐坐?是我们日本人,在美国开的武馆。” 我笑问:“能给我个理由吗山本?” 山本信隆笑道:“这还需要理由吗?正因为我们是,是朋友。能到美国来,一起参加交流会,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至少,是一个战线的朋友。” 我冷哼了一声,笑问:“谁跟你们一条战线?山本,今天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可以跟美国人交朋友,跟y国人交朋友,但是我唯一不会跟日本人交朋友。因为那是------” 山本信隆打断我的话:“为什么?难道说,是因为你害怕日本人?” 我皱眉道:“笑话!” 山本信隆阴阴地一笑:“你要是不害怕我们日本人,那为什么都不敢跟我去一趟武馆?你放心,我只是以武会友,不会浪费体力和你较量武功。这是一种友好的邀请。” 我道:“没时间。要去你们自己去,非要拉上我干什么?” 山本信隆嘻嘻地道:“想让你去见一样东西。” 我道:“扯淡!没那雅兴。你们可以走了!” 山本信隆突然间扑哧笑了:“还挺有个性!那好,我们不勉强你,不会。你可以不交我这个朋友,也行。但是相信我,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再理会他们,而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拥着由梦离开。 044章 三天的调整时间,很快过去,一切如同去年的重复。 个人展示,跟去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李正在这一项目当中,表现的非常好。他表演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硬气功’,将几个传统的经典表演项目,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得到了组委会和众多观众的一致好评。 当然,我的纸牌技艺,一如既往地震惊全场。甚至有很多观众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叫好。 个人展示部分两天便进行完毕,中国警卫总分94分,名列第一。美国总分92,名列第二。日本为第三。 宣布完分数的当天晚上,凯瑟夫突然找到我,极富挑衅色彩地道:“你总是在搞老一套,能不能换个新花样?我敢猜测,你明年的表演项目,会不会是纸牌碎石头?还是纸牌碎钢板?” 我懒的跟他争辩什么,倒是齐处长不失时机地将了他一军:“分数证明一切。你们总分才八十多,连前六名都没进,有什么资格埋汰我们?” 凯瑟夫笑了笑,说:“哦可爱的领导,你要知道,交流会上,打擂台才是重头戏。你们得了九十多分,是第一我承认。但这仅仅是预热。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相信我,我会代表y国摘下冠军。跟去年一样。” 齐处长也一直比较反感凯瑟夫的狂妄,于是道:“梦谁都可以去做。你的梦不错。” 凯瑟夫道:“这不是梦亲爱的领导。事实会证明一切。” 这时候李正突然站到了凯瑟夫面前,上下打量他几眼,攥起了一个拳头,用汉语说道:“哥们儿,这么狂?” 凯瑟夫也瞧了李正几眼:“我在跟你们领导说话,没有你插话的份儿。你不过是一个新-----新人。” 李正冷笑一声:“新人?这么说你是老人了?我告诉你凯瑟夫,有我李正在,你到不了最后一关。不信的话走着瞧。” 凯瑟夫将目光斜瞟向我:“赵龙,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口气好大。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辣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我纠正道:“你们国家的蛤蟆都是辣的?品种不一样?凯瑟夫,给你个建议,回去休息休息。在你那些手下面前吹吹牛说说大话,没人嘲笑你。但是在这里,你这就是一种挑衅。” 凯瑟夫一耸肩膀:“挑衅?我没觉得。我想如果迈克能过来-------” 我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挑衅挑衅那群日本人。他们跟你,简直是一副德性。” 凯瑟夫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这个建议不错。我想我是应该去会会他们。我喜欢在大战之前,了解一些对手的情况。” 说完后,凯瑟夫果真走了出去。 齐处长禁不住道:“外国人好像都这么自负。” 李正抱起了胳膊:“他的自负激起了我强烈的战斗欲望。刚才我真想会会他,让他直接退出,省得再跑过来炫耀武力。” 我笑骂道:“李正吹吧你就!你现在也跟他们一样了,过于----” 李正纠正道:“错!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骄傲是炫耀,是狂妄。但我这是自信!” 我冲他伸出大拇指:“我欣赏你的自信。但是记住,过度的自信,就是骄傲。” 李正道:“我们俩一直还没好好切磋切磋,这可是我最大的遗憾。” 我皱眉道:“哦?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你我能成功杀入四强,那就注定会有一场较量。不过我很不满组委会的场次编排,这样一来,会有很大的机率,是自己国家的选手自相残杀。” 李正笑道:“既然有冠亚季三军之争,要分个胜负,不可能不战。哪怕是咱们把前三强全收入囊中。” 我点头道:“说的也是。” 次日上午八点半,各国参会选手齐聚竞技中心,组委会主席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提出了具体要求,强调了一下竞技场纪律。 观众很多,比去年的时候,观众更为饱和,几乎是座无虚席。但实际上,前来参加观看的,除了各个国家的随行领队、啦啦队之外,便是美国政界高层,以及各国驻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当然,也有一些是家属。 经过了激烈的角逐,我和李正都入围进了十六强。凯瑟夫、迈克、帕布罗克和日本的山本信隆,也都以绝对的优势,入围十六强。 确切地说,李正就像是一匹杀出来的黑马,在此之前,没有人相信,他能入围十六强。可能是由于我去年曾经拿过亚军的缘故,齐处长等战友对于李正的热情,远远超过了我,甚至将他奉为神灵看待。的确,在竞技场上,他一直如同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已经被列入到最具竞争力的八名冠军候选人当中。 其实最让我震撼的,是李正的组合拳。他的组合拳当中,竟然有我连环拳法的影子。我不敢说他的火候已经超过了我,但是至少能不相上下。 倒是由梦也在诸场竞技中看出了李正组合拳的精妙,在齐处长及诸位战友陪我和李正研究战术的时候,由梦向李正提出了置疑:“我怎么总觉得,你那一套组合拳,跟赵龙的很像?是不是盗版?” 李正挠着脑袋笑道:“正版。绝对是正版。” 我将了他一军:“你的是正版,那我的是什么?” 李正道:“你忘了?当年你曾经给过我一本书,《李小龙克敌绝技》。说实话,我们其实都算不上正版,人家李小龙才是正版,咱们充其量,是改良后的盗版。”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几年你进步这么明显。” 李正一抚头发,脑袋往后一仰,夸张地摆酷道:“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由梦扑哧笑了,一拍我的肩膀:“瞧,不愧是你的老乡,比你还自恋。” 我苦笑:“我自恋吗?” 众人不约而同而笑,屋子里,阵阵欢笑。 笑声经久不息,李正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凝眉道:“赵龙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日本鬼子,山本信隆,他的招式很奇怪。” 我道:“杀气太重。表面上,他的出手很沉着很稳健,但是每一出手,都是击向要害。有个m国的警卫,被他一拳打在胸膛上,当场休克送了医院。我怀疑,那人心脏受了伤,是重伤。” 李正道:“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山本信隆。小日本儿!我**八辈祖宗!” 众人齐将目光投去,李正自嘲地一笑:“只是有点儿,有点儿义愤填膺。其实日本姑娘还是不错的,挺贤惠会伺候男人。”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脑袋:“你小子是本性难移啊,说着说着就到了女人。小心我们去你老婆那里告你的状。” 李正一挺胸膛,富丽堂皇地道:“本人,未婚!” 由梦道:“你的话将会成为呈堂供词,等回国后我去找杨丽娜,将你的话一字不落地跟你汇报一下。” 李正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拱手冲由梦央求道:“姐姐,亲姐姐。求你了嘴下留情啊,我就是随便说说,在我心里啊,只有我们家丽娜一个人。我对丽娜,就像赵龙对你一样,忠心耿耿!” 由梦瞧了我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赵龙对我忠心耿耿?告诉你,别看他表面上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心花着呢。你问问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多少无知的少女-----” 我赶快打断由梦的话:“我怎么得罪你了,至于这么埋汰我吗?本来我在李正心目中形象还算伟岸,让你这么一杜撰,完蛋了!” 李正偏偏和由梦站到了统一战绩,冲我道:“在我心里呀,你就从来没伟岸过!我还没把你当兵之前那些风流韵事给抖搂出来呢!” 一听这话,由梦马上瞪大了眼睛:“什么?他真的-----说来听听,快说来听听。” 我苦笑着望着李正,心想这小子,无中生有的本事真是了得。想当初,咱可是一纯情少男。 齐处长不失时机地轻咳了一声,道:“行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进入正题。明天就是晋八的关键一步了,我每场比赛看下来,觉得真正对你们构成威胁的,就是那几个人,凯瑟夫,帕布罗克,山本信隆,迈克。这四个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视,而且……” 齐处长正绘声绘色地说着,门突然吱咯了一声。紧接着,一个身穿空手道服的日本侍卫,走了进来。 他直接走到齐处长面前,将一个信封甩在了桌子上。 很没礼貌!日本男人和日本女人,的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女人知书达礼,男人则个个嚣张跋扈。 他一句话没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瞧了那信封一眼,上面用中文工工整整地写了三个大字:挑战书! 竟然是挑战书? 这群日本人,纯粹是疯了! 045章 一看到这封挑战书,齐处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群小日本儿在搞什么名堂!擂台上有的是机会,为什么还要单独下挑战书?” 齐梦燕不无思量地道:“日本和中国一直以来就是两个对立面,看的出来,这些日本人并不怎么友好。” 李正掐着腰义愤填膺地道:“应战就是了!我和赵龙出面,直接挑了日本武馆。他们不是一直在旁边的那家武馆吗,我们这就拿着挑战书过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由梦不由得冲李正埋怨道:“你就吹吧李正。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而且,这会不会是一次陷阱?” 齐处长道:“由梦说的对。先打开看看。” 在众人的一齐关注下,齐处长将信封打开,里面竟然是几行中文字。 内容是这样的:亲爱的中国警卫代表团,你们好,这几天的海选和晋级赛,你们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当然,我们日本也和你们一样,过五关斩六将,有三名武士杀进了十六强。为了弘扬中日文化,以武会友,经过大部分日本警卫代表提议,特邀请贵方警卫代表来武馆一叙,切磋技艺,商磋擂台战术。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愿这次友情交流,能够增进中日感情,促进外交成果。 落款是:日本代表团团长,松井贵根。 齐处长反复地将这份‘挑战书’念了两遍,轻吟了起来:“松井贵根,松井贵根。他是代表团团长?怎么一直没有露面?” 我不失时机地追问了一句:“齐处长,您知道这个松井贵根?” 齐处长点了点头:“松井贵根,是日本政界中响当当的人物。据说他曾是小泉的一号亲信。担任过小泉的助理大臣,以及内阁要员。如果这真的是松井贵根的亲笔信,那我们如果不去赴约,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我愤愤地道:“失礼?傻瓜都能看的出来,日本人根本没安什么好心。这个时候下挑战书,明显就是脱裤子放屁。我觉得我们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我们没兴趣。” 齐处长道:“能这样吗?这样一来,日本人一定会大肆宣扬中国人的软弱。” 李正道:“那就干脆应战!齐处长放心,有我和赵龙在,收拾那些日本选手,不在话下。” 齐处长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日本人太狡猾。也许他们这是在故意给我们放烟雾弹,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以武会友。因为明天的比赛当中,李正和赵龙,都要与日本代表对手,竞进八强。日本人会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故意消耗我们的体力,自己却派遣一些明天并不参赛的代表,拼命地耗费我们的体力和精力。从而,他们以逸待劳。” 由梦道:“有这个可能!小日本很卑鄙。” 齐处长道:“所以说,这件事,比较棘手。这样吧,我一会儿过去试探一下虚实。然后再------” 我道:“我跟你一起去。” 齐处长一挥手:“不用。去的人越多,威胁就越大。” 我道:“但是如果日本人-----” 齐处长打断我的话:“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的。你们都要保存体力,还有其他人,随时听候我的指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齐梦燕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将这件事向组委会反映,来个反客为主,就说,就说他们是笑里藏刀,故意想分散我们的精力!” 齐处长道:“现在只是猜测。所以,我过去就是要试探一下动向,做一些必要的解释。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话毕,齐处长原地思量片刻,然后动笔起草了一份回执,准备亲自送过去。 我们纷纷规劝,但齐处长执意如此。 我们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齐处长终于返了回来。 但是此时的齐处长,却已经是一身伤痕。脸上全是青紫,走路一瘸一拐的。 毫无疑问,他和日本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我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去找小日本算账。齐处长却语重心长地道:“没那个必要。什么事情,都要等到交流会完了之后。我觉得日本人对我们的挑衅,肯定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他是故意在激起我们的愤怒,这是激将法。” 由梦拿毛巾擦拭着齐处长脸上的伤处,俏眉紧皱地道:“就算是激将法,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小日本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正抬脚就要出去找日本武馆算账,齐处长严令呵斥道:“给我回来!李正你要是敢出去一步,看我怎么处理你!” 李正回头苦笑道:“齐处长,日本人都骑到我们头顶上拉屎了,我们还要忍?我不管你怎么处理我,这个仇不报,我李正咽不下这口气!” 齐处长道:“仇当然要报。日本人居心不良,我们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我觉得他们肯定有阴谋,这是肯定的!”齐处长强调着,眉宇之中绽放出一丝特殊的忧虑。 齐梦燕道:“齐处长,您先说一说,您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齐处长皱紧眉头,愤愤地道:“这群败类。我一进日本的那家武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当成是过去应战的,有个日本人……惭愧,惭愧。是一个并没有参加这次交流会的日本武士,我竟然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 我一边思虑一边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齐处长道:“等等吧。日本人显然有什么不良动机。他的目的就是要逼我们动怒,一旦我们上套,他们肯定会乐翻天。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长计议。” 我咬着牙道:“但是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正叹了一口气:“小日本儿我日你八辈祖宗!齐处长,我听你的,忍了。明天看我怎么收拾日本鬼子。擂台上!”他一攥拳头,竟然被气出了冷汗。 我也附和道:“我赵龙也立军令状。明天,誓将日本选手打成浆糊!早晚有一天,我们要跟他们算算总账。” 齐处长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更气愤。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不中小日本的圈套,我们还是忍一忍。至于明天,明天的擂台,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再就是,这几天大家尽量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不要接近日本的那家武馆。” 我道:“齐处长您放心,您的仇,我们的仇,我们都要报。我们听您的安排。” 齐处长微微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家。” 没想到的是,日本代表竟然将此次事件进一步扩大化。 次日早上就餐的时候,凯瑟夫和迈克等人就找到我,问及昨日一事。 凯瑟夫告诉我,日本的山本信隆四处宣扬,中国代表去日本武馆闹事,被打了个遍体鳞伤回来。 我忍不住拿拳头在桌子上狠狠地击了一拳,骂道:“放他妈的狗屁!小日本儿,真他妈的不是人!” 正在这时候,山本信隆带着几个日本代表进了餐厅,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他突然阴险地一笑,坐到了餐桌前。 凯瑟夫斜瞧了山本等人一眼,耸耸肩膀道:“为什么不去找那群日本人要个说法?” 迈克也道:“如果日本人敢这样侮辱我们美国人,那他们的下场一定很惨。” 帕布罗克添油加醋地道:“我想是。但我也知道,中国人对日本人的态度,二战之后,一直是------一直是避让。现在全世界都在议论,中国很担心日本会再次发动侵华战争。” 我皱眉骂道:“帕布罗克你给我闭嘴!别给我火上浇油!我告诉你们,我赵龙一样可以忍。但是你们会看到结果的。”我逐渐放大音量,故意让坐在旁边的山本信隆等人听到:“历史和事实证明,和中国人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早晚会扯着尾巴现出原形!” 一听这话,山本信隆笑着站了起来,极不友好地问了一句:“哦?我怎么听着,你在指桑骂槐地说我们?”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扬头:“说的就是你们!山本我告诉你,齐处长的血不会白流。你们的卑鄙,也会遭受报应。咱们走着瞧。” 山本信隆冷哼道:“牛皮要吹破了吧?我想你们这群东亚病夫,没有一个勇敢的。否则也不会让你们领导孤身过去挑战。你们都被吓破了胆了吧?” 日本人纷纷哈哈大笑。 的确,正如齐处长所言,日本人仿佛是在故意激怒我们。 他们究竟是什么动机? 046章 对于山本信隆的挑衅,我姑且忍让。毕竟齐处长有交待,即使在日本人挑衅在先的情况下,也需忍耐。 当然,这种忍耐,只能说是一种权宜之计。日本人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因此故意使用了激将法,想激起我们的愤怒。 山本信隆见我不说话,更是嚣张至极,他后面的随从人员也都大笑起来。 凯瑟夫见此情景,不由得冲我追问了一句:“赵龙,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这些日本人,发生了什么矛盾?” 我皱眉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在故意寻衅。” 凯瑟夫道:“哦不不,我从来没有见到你这么懦弱的样子,如果是我,他们今天早就趴下好几回了。” 迈克也添油加醋:“如果他们敢这样挑衅美国人,那他们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愤然道:“你们两个说风凉话的家伙!你们会看到结果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很容易应验。” 这时候,齐处长带着众人也走了进来,见此情景,齐处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赵龙,不要跟一群猪计较什么,我们走。” 谁想那山本信隆见到齐处长后更是不依不饶,哈哈笑道:“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敢出来见人,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勇气。都说中国是功夫之乡,但是堂堂的一个处长领队,竟然只有三脚猫的功夫。我真怀疑,你们是徒有虚名!” 齐处长眼睛当中折射出一种由衷的愤怒,但是他仍然忍住,冲山本信隆道:“山本,你会得到报应的。事实会告诉你们,你们的算盘,是不会达到的!” 山本信隆道:“达不达到不是你说了算。既然你们都当缩头乌龟,那我只有在擂台上,告诉你们,你们这群中国人,就是一群天天说大话夸海口的蠢猪-----” 由梦打断他的话:“蠢猪是你们!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 乔灵也附和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齐梦燕稍微支吾了一下,想开口却忍下。 李正气的解开了两个扣子,拳头早已攥的紧紧的,剑拔弩张。 我拍了一下李正的胳膊,示意让他冷静。 日本人在嚣张了一番之后,洋洋洒洒地走了出去。那姿势,像是一群上了岸的螃蟹。 我们坐了下来,李正愤愤地道:“就这么忍下去?他们都要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 齐处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我们跟他们发生了冲突,组委会会将事情扩大化,甚至取消我们的参赛资格。那样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无思虑地道:“但是我实在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发起挑衅?而不是对他们,还有他们。”我指了指凯瑟夫和迈克。 凯瑟夫笑道:“日本人向来都是欺软怕硬。” 迈克也附和道:“凯瑟夫说的没错。日本人敢欺侮美国试试,三天荡平这个小小的岛国!事实证明,谁跟美国过不去,谁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凯瑟夫道:“当然,y国也一样。” 我皱眉道:“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们中国不够强大,所以日本人才敢挑衅找事?” 迈克笑了笑:“赵龙你先不要激动,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当然,中国现在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在亚洲甚至全世界来说,发展的算是比较快的国家。这对于嫉妒心强的日本人来说,无疑是个最大的威胁。而且,再加上你们两国二战期间的矛盾,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中国人。这是一种很正常的逻辑。” 李正道:“他们会明白道理的!迈克,凯瑟夫,你们不应该站在日本人那边!” 凯瑟夫道:“我们没有。我们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分析问题。” 我站了起来:“那你们继续分析吧!我们告辞。” 我们众人返了回去,开始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研究擂台战术。 确切地说,我们上午八点半,是怀着满心的愤怒,步入会场的。然而无独有偶,我们的座位,竟然在日本队的旁边。 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我们此刻的愤怒。我们期待着战斗赶快打响,让我们用实际行动来警告这群狂妄的日本人。 我们恨不得将日本人撕成碎片! 组委会人员又一番强调之后,擂台赛正式拉开序幕。 我第一场对阵的s国警卫史密欧,或许是太急于求成,急于跟日本人一决高下了,竞技一开始,我便向他发起强攻。 事实上,这个史密欧的格斗能力远远在我之下。没用三招五式,就将史密欧逼的节节后退。一个快速的侧高蹬,击中史密欧的头部,以至于他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裁判开始数秒:十,九,八,七…… 但史密欧并没有起来。 直到,医护人员将他抬了下去。 当裁判举起我的右手,宣布我胜利的时候,高呼声和呐喊声雷鸣般响起。 裁判还见缝插针地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句:“你下手太狠了,s国的那家伙,恐怕被你这一脚伤的不轻。” 我皱眉道:“战斗很残酷,这是法则。但裁判同志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史密欧只是充当了日本人的牺牲品,我希望大家看到的,是日本人的下场!” 话毕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逢时宜。 裁判一怔:“哦,你的身上,好像充满了杀气。” 我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 047章 半个小时之后,轮到李正上场,他对决的,是日本选手松下井荣。 松下井荣,号称日本空手道第一人。他是日本警卫界最新崛起的一枝新秀,在前几场的较量中,他表现极佳,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各国的强者,进军十六强。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大家对李正和松下井荣的对决,并不报太大希望。当二人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已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松下井荣虽然是日本人,但是身材却出奇的庞大,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也达到一百多公斤。但是从前几场的表现来看,他的身手却不愚笨,灵活程度让人惊讶。 二人正式展开决斗,松下井荣虎视眈眈地望着李正,眼神当中充满了蔑视。而李正却也不慌不忙,皱紧眉头应战。 李正与松下井荣试探着靠近。 李正忽然出其不意地飞起一个下劈腿打在对手脸上,让他失去了重心,一头趴在了擂台上。 观众一阵惊呼。 我也很意外,没想到李正这小子在开局就如此犀利,足足是长了中国警卫的志气,灭了日本浪人的威风。这也许是一种愤怒和忍耐的力量,这几天,日本代表一直在向我们寻事挑衅,李正正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向日本人证明中国警卫的力度。 松下井荣显然为自己的疏忽很是懊恼,起身后即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李正毕竟身材比松下井荣矮小了许多,他试图利用自己的灵活展开游击,反被对方追打,陷入狼狈躲闪的境地。 台下的齐处长异常紧张,嘴里嘟囔着:稳住,稳住!急什么急! 我也皱眉冲李正喊道:注意防守,稳住再反攻! 松下井荣表情极度夸张地紧逼对手,将李正追打得绕着绳圈直跑。 但看的出来,李正一直在伺机寻找反攻的机会。他太求胜心切了,以至于疏于防守,使得松下井荣的攻击,一击便破。李正不得不调整战术,以逸待劳。 李正被逼到了角落里,面对松下井荣的狂轰滥炸,他选择了伏身抱腿的招法,但却反被松下井荣在颈后一拨摔倒。 身边的由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是这样? 我道:相信李正这小子还有后手。他一开场就太心急了。 乔灵微微地点了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局面越来越对李正不利,松下井荣的进攻,也越来越猛烈。他操纵着庞大的身躯,挥拳袭腿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钝笨,反而是显得出奇的灵活与犀利。我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有些年轻的女观众,竟然已经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李正,脸上已经尽被鲜血浸染。 结束的铃声敲响。 李正和松下井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角落休息。李正脸上已有创痕,他看着对手得意洋洋地向四周挥手炫耀,情绪有些沮丧。 由梦将一瓶矿泉水浇在他头上,再递给他一瓶,李正漱了漱口,骂道:狗日的小日本儿,还真有两下子! 我对李正道:你啊,一开始就太轻敌了,也太心急。稳住,一定要稳住。 这时,场外裁判高声宣布:第一局,松下井荣获胜! 李正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脏话:操,让小日本赢了一局! 众人纷纷为李正鼓励打气,倒是一直闭口不言的齐梦燕一语道破了天机:你得振作点!知道你第一局为什么被动吗?不光是因为你过于急于求成,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发挥自己的长处,反而让对手发挥了长处。对付这样的比你高半个脑袋的大个儿,能和他打距离战吗?要钻进去,要以快制慢!他再灵活也没有你灵活,懂吗?第二局,你可以试着攻他下盘,打近距离战! 李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齐处长道:“按说我没资格指导你什么,我身手还不如你。但是作为旁观者,我觉得赵龙和齐梦燕说的对,别游走,要迎头痛击,以快打慢!听见没有?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打败小日本儿!” 李正站了起来,以充满信心的笑容向用掌声鼓励他的华人华侨们致意。 高挑性感的举牌小姐们,整齐地到了擂台上,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扭动了一圈儿腰身,全场欢呼。 第二局铃声响起,李正与我们分别对视了一眼,大步走近对手。 松下井荣依然象山一样压来,这一回李正并不躲避,而是迎头进击,击中后便迅速脱离。 松下井荣一开始还能灵活应对,但是没出几招几式,便渐渐乱了节奏,不但打不到对方,反而被李正屡屡击中—— 这一局,李正将游击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松下井荣虽然恼怒,却根本无法扭转局面,只有挨打的份儿。 第二局下来,裁判宣布:李正获胜。 观众们欢呼雀跃。很多华人华侨们,甚至是站了起来,为李正的反败为胜,高声喝彩。 或许是过于激动,我也用拥抱由梦的方式,暗自庆祝李正的胜利。乔灵和齐梦燕相拥,齐处长轻咳了一声,却没有拥抱的对象。 举牌小姐迈着优美的舞步走过后,第三局开始。 李正依然如法炮制,只是更加大胆,竟然用上了他的高鞭腿。一个优美的高鞭腿,瞬间击中了松下井荣的头部,像一支疾速的箭,松下井荣一下子斜倒了下去。 擂台下的华人华侨们,激动得近乎疯狂。由梦、乔灵及齐梦燕,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扭动着俏美的身姿,伸臂欢呼。 齐处长皱紧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并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意。 这一局没打多久,松下井荣便以绝对的劣势,倒在地上呻吟,在十秒钟之内,没有再爬起来。 裁判宣布:第三局,李正胜! 我欣慰地一笑,心想这个李正的身手,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是一匹当之无愧的黑马,就像去年我参加世界警卫交流会一样,创造了太多的传奇。 齐处长禁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李正,真他妈好样的! 我惊愕地望着齐处长,笑道:齐处长,您也说脏话? 齐处长不怀好意地挠了挠头:太兴奋了,一不小心脏话就溜出来了。 乔灵冲他竖起大拇指:这才真正的性情中人,好男儿! 我反问:难道,检验男人的标准,就是说脏话? 齐处长皱眉冲我说道:行了赵龙,你就不要转着弯儿的将我军了,不就是一激动说了句‘他妈的’吗,待会儿李正晋级八强,小日本儿他祖宗我都敢骂!然后要是你再晋级八强,我就挥手高呼,小日本,我日你八辈祖宗! 众人都惊愕地望着齐处长,怀疑他是被抗战时期的红军战士附了体。一向沉稳干练文文绉绉的齐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但实际上,我喜欢他这种粗犷。骂小日本儿,就是他妈的过瘾!更何况,齐处长现在可上忍辱负重,就在前不久,他还曾经被日本人骗到武馆里羞辱了一番,他期待的,不正是我和李正在擂台上为他报仇雪恨吗? 李正满脸笑容地走了下来,对比李正,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松下井荣,已经变得狼狈不堪,满脸沮丧。 李正大气凛然地挥着手,昂首阔步地走到了角落里休息,华人华侨们的叫喊声和助威声,已经汇成了一股美妙的旋律。几展五星红旗,也在人群中飘逸着,挥舞着。整个竞技大厅当中,洋溢着一种特殊的感动与激动。甚至有一些外国人,也纷纷为李正这精彩的身手,呐喊助威,坐在前排的几个美国金发美女,连声喊:good,!verygood! 但是当李正走到我们身边,他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用手捂了捂腹部,深吁了一口气:妈的,这小日本儿的膝盖还挺硬! 齐处长担忧地问:怎么,你受伤了? 李正笑着摇了摇头:还能挺住。齐处长,好戏就要开场了。 我们一时间都没明白李正此言的含义。 直到二十分钟以后,才恍然大悟。 048章 李正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他抬头斜瞧了一眼对手。此刻的松下井荣正在被山本正隆严厉斥责,状极沮丧。 李正嘴角处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拳头却早已攥的紧紧的。 齐处长道:这两局打的不错,下一局如果还能保持,那小日本儿就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李正一边揉肚子一边道:放心吧领导,下局直接将他ko掉!小日本的末日,即将来到。 铃声响起,举牌小姐优雅地绕擂台一周,第四局比赛正式开始。 松下井荣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凶狂,而是木讷呆滞信心全无。站在擂台上,他那昂扬的胸膛,不再挺拔,像是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 李正虽然脸上和身上有伤,但是精神却极其振作。他冲松下井荣笑了笑,作出某种暗示。 松下井荣眼神当中掠过一阵微惊,随即松软地摆出个格斗姿势。看的出来,他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裁判的一声哨响,决斗正式开始。 李正像一只久未进食的猛虎,朝着松下井荣冲将过去。 松下井荣‘啊’地一声,想躲开,却力不从心,被李正一拳命中头部,一个踉跄斜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鼻子里已经开始疯狂地涌血。脸上顿时一片血红。 主席台见此情景,一位组委会成员亮起了暂停牌,对着麦克风问道:日方代表,现在场上的选手出血过多,你们可以申请休战十五分钟。 山本信隆疯狂地翻到擂台之上,抢过裁判的对讲机,大喊道:大日本武士是打不垮的,让我们休战,是对大日本帝国的侮辱。大日本武士,站在擂台上,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对手只是一个中国人。日本人是不可能输给中国人的! 听到他这一番叫唤,我真想站起来骂:去你妈的!小日本儿!都快给打成马蜂窝了,还在这里装清高! 主席台上的组委会领导显然也对日本人的狂妄感到愤慨,一个组委会成员喊道:好吧,既然你们要强撑,那我们也不阻拦。既然站在了这个擂台上,生死由天定,你们这样不顾及同仁的生命,那就继续挨打吧! 山本信隆显然被激怒,晃动着肩膀道:我说过,日本人是打不垮的! 然后山本信隆走到松下井荣跟前,犀利地骂道:你地不要当孬种,大日本帝国精神,永存。努力为天皇效忠吧! 松下井荣狠狠地点了点头:哈依! 山本信隆迈着高昂的脚步,翻下擂台,这时候场下已经乱成一团。很多华人华侨甚至开始骂了起来,斥责小日本的狂妄德性。甚至还有几个美国人,竟然也凑起了热闹,挥舞着美国国旗大喊:日本必输,日本必输。 但实际上,意外情况,总是出人意料。 裁判的又一声哨响,意味着血腥的决斗,重新开始。 李正开始施展他的浑身解数,他用重拳狂殴,用华丽又凌厉的腿法猛击,打得松下井荣如恶浪之舟般摇摇晃晃,但却始终不能一锤定音。 看到松下井荣屹立不倒,我们也不禁觉得惊讶万分!刚才已经被李正打的狼狈不堪甚至是只剩下半口气的松下井荣,此时却像是变成了一个机器人,任李正怎样施展犀利的攻击,都很难将他击倒。或许,这就是日本人的变态精神,山本信隆的一番话,的确起到了强悍的激励作用,‘为天皇效忠’,是每个日本人的忠贞信仰。我不否认,在日本人身上,的确是存在某种精神的,这种精神,也曾一度让日本整个国家屹立于世界之林,甚至是经济和国力飞速发展。但是中日两国的仇恨,以及日本人对中国的蔑视,却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什么时候,国仇家恨,都不可能随风而去。中国人只要听到‘日本’二字,除了仇恨,还有什么? 看着擂台上的情景,我恨不得冲上去,助李正一臂之力,将这个犹如机器人一般顽强的日本人,赶尽杀绝。 不是我过于残忍,是仇恨,是深深的仇恨!如果今年日本人没有对我们屡屡发起挑衅,如果日本代表没有对齐处长进行人身攻击,如果不是忍了这么长时间,或许,我的心里还会有一些怜悯。但是此时此刻,一看到日本人,我就记起很多很多的国仇民恨,记起这个邪恶的民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奇迹终究还是诞生了:在这一局,松下井荣虽然没有了还手之力,但是任由李正如何施展犀利的进攻,都无法一锤定音,他身体摇晃着,却如同一只不倒翁,又如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想让他倒下,很难很难。 松下井荣竟然撑过了第四局,第四局结束的铃声敲响,他仍然在晃动中屹立。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勇士! 裁判宣布:第四局,李正获胜! 李正擦拭着汗水,回到角落里坐了下来,直骂道:这小日本真他妈的抗打,这一局本以为能搞定他来着! 乔灵为他擦拭着汗水,齐处长道:别着急。看样子他是硬撑出来的。他已经受了重伤。 李正一挥拳头:下一局,一定让他爬不起来! 我道:李正,下一局争取打稳一点儿,你打的太急,体力消耗的太快。先以逸待劳,积攒够了力气,争取一锤定音。 李正点了点头:明白。 铃声响起,李正与松下井荣起身向擂台中央走去。 擂台上,松下井荣与李正虎视眈眈地对峙,谁也不先发动攻击。 伫立了片刻,李正一声嘶吼,施展一记高鞭腿踢向松下井荣的头部,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松下井荣低头闪过,随即反击,一记后手重拳击向李正的脸部。 不及防备的李正一头栽倒在地上。 全场一片哗然。很多华人华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挥舞着五星红旗为李正呼喊着。 我也感到很诧异!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松下井荣,怎么会突然使出如此一击?我李正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而且按照所有人的推测,在这种情况下,松下井荣已经筋疲力尽,内伤外伤不计其数。李正的胜局基本上已经敲定。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大家对竞技结果深信不疑的时候,这个松下井荣竟然能使出如此犀利的一击,致使李正一下子栽倒在地。 那速度,快的出奇! 像是一道闪电。估计,就连李正本人,也不会想到,已经半死不活的对手,还能使出如此犀利的一击。 齐处长惊得站了起来。旁边的几位华人少女也再一次捂上了眼睛,惊呼着现场的血腥,不忍往下看。 由梦神情严峻,两手紧握在胸前:这是怎么回事? 乔灵道:小日本儿太狡猾了,他刚才一直在故意示敌以弱。 我摇头道:不是。其实小日本儿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体内有一种顽强的精神,支配着他,将身体里的潜能逼了出来。 齐梦燕道:不错!日本人是很耐打。他们不会轻易认输,也不会轻易投降。 擂台上,李正站立起来,刚着的一拳让他有些迷糊,却没有丧失战斗的意志。 裁判为李正数秒,李正晃了晃脑袋,高举手臂表示自己能够坚持。 比赛继续开始,振作的松下井荣像是突然打了鸡血,疯了一般地展开反击,仿佛要置对手于死地。稍显迟滞的李正竭力闪躲着,抵挡着,等待着结束铃声的敲响。 齐处长遗憾地摇着头,他可不希望李正在这样的苦捱中获得胜利。 由梦带领着几位女将,仍在为李正鼓劲加油,还有不远处的几个华人少女,她们晃动着修长的手臂,表现得执着顽强,呼喊声,如同一阵旋律。 令所有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李正在避过对方后手直拳的同时,使出一招蛇形浏览锤的招法,重击在对方的脸上。 但松下井荣没有栽倒,而是踉跄后退,李正紧紧赶上,腾空飞起转身后摆腿,将对手狠狠地踢倒在擂台上。 裁判上前为松下井荣数秒。晕晕忽忽的松下井荣挣扎着站了起来。 但他这一站,已经意味着悲剧的正式开始。 049章 一直强撑的松下井荣,刚才一直靠坚强的意志力,在和李正周旋。一开始他的确凭借武士道精神和为天皇效忠的信仰,出其不意地夺回了主动,但是随着李正状态的调整,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将主动权重新收回。一个转身后摆,彻底地注定了松下井荣的败局。尽管,松下井荣仍然坚韧地站了起来,但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日本武士,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的脸上,滴着血。身上也有血水渗出。她像是刚刚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战士,两眼已经通红,但是渐渐了丧失了精神。 李正微微地低了一下脑袋,突然间闷哼一声,像火箭一样冲了上去。 竞技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讶和嘶吼。很多人捂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但是竞技场上如同战场,如果站在李正面前的,不是日本人,而是美国人或者泰国人,那李正绝不会将他赶尽杀绝。 但他却是个日本人! 仇恨,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大到国仇,小到家恨。再缩小便是这几天的忍耐,在这一刻,统统地爆发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李正如此疯狂的样子,他像是战场上厮杀的战士,挥舞着双拳,踢蹬着双脚,像对待那残杀中国平民的日本鬼子一样,疯狂地对松下井荣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一阵阵呻吟,划破长空。无数人的惊叫,印证着场面的血腥。李正的攻击,没有套路,只有愤恨,他挥出去的,不是拳;踢出去的,不是脚。 而是已经压抑了很久了忍耐和仇恨。 转眼之间,松下井荣被李正摔倒在地,李正骑到他的身上,挥舞着沙包一样的拳头,重击下去。 一开始我们还觉得过瘾,但是眼见着松下井荣的身体渐渐松软了下来,我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齐处长忍不住向擂台上喊了一句:李正,住手,住手! 裁判也开始吹哨警告,试图拉开李正。 被裁判强行拉开的李正,咬着牙,脸颊上涂满了鲜血,不知是松下井荣的,还是自己的。他的拳头,始终攥的很紧,他开始对着躺在地上的松下井荣喊道:小日本儿,有本事爬起来!瞧不起中国人,想欺侮中国人,你他妈的还不够格! 一时间,我觉得李正真够男人。 日本代表山本信隆带领日本选手开始搅场抗议,山本信隆大喊:八嘎!这是在打擂台吗,这是在仇杀,这是在杀戮!强烈建议取消中国队的成绩…… 齐处长见日本代表们反客为主,也带领我们跟他们对峙,齐处长喊道:擂台就是战场,谁输谁赢靠本事!有本事爬起来,没本事就挨打! 渐渐地,中日两队的对峙,转化成了整个竞技场的对峙。无数的华人华侨和日本侨民,纷纷地站起来对骂理论,场面有些失控。 主席台见此情景,迫不得已地喊了起来:安静,安静。保持安静! 如此再三,喊了足足有十几遍,现场那混乱的场面,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主席台某组委会成员用支吾的英语发表了讲话:这是友谊之赛,不是殊死战斗。我们都是来自各国的精英,同行。我们之间切磋的是武艺,交流的是感情。我很遗憾中国代表队的野蛮行为,兼于大家的呼声和要求,我决定,暂时取消台上这名中国队员的成绩,成绩作废。选手可以退下,我们要接着进行下一场的交流。我希望大家不要受刚才突发情况的影响,继续观看选手们的精彩交流。工作人员,可以安排下一场了……… 一听此言,我们都愣住了! 擂台上的李正更是义愤填膺地对着主席台大呼:我抗议!凭什么?我打倒了他,为什么要取消我的成绩?难道你们也这么袒护日本人? 台下的很多华人华侨,已经其他国家的有识之士,也开始站起来呐喊抗议。齐处长也举起手来,带领我们一起为李正讨回公道。 直到主席台上的另一位组委会成员说道:史蒂夫,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擂台本来就是残酷的,中国的这位选手表现很好,虽然他的确是显得疯狂了一点。但是面对对手,他有夺取胜利的资格,更有为了夺取胜利奋斗拼杀的权利。我们不应该为了同情弱者,就要取消一个优秀武者的成绩,这相当于埋没人才。所以我建议,保留成绩,比赛继续。你的决定是草率的,你只能代表个人意见。我想我们应该休息一会儿,讨论一下。 情况有了转机,现场进入休息阶段。 主席台上的众位组委会成员,激烈地争论着,商讨对策。 日本代表们还在嚣张地抗议着,但这种抗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鄙视和反对。渐渐地,他们的抗议,越来越弱。 而早已被李正打的奄奄一息的松下井荣,也被医护人员抬了下去。 李正皱着眉头到了角落处,乔灵拿起毛巾为他擦拭了一下汗水,齐处长冲他点了点头:李正不错!真长志气! 我也冲他伸出大拇指: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李正苦笑道:别给我戴高帽了,不过就算是真的取消我的成绩,我也不在乎。反正是过了瘾了,也为齐处长报了仇。 我道:小日本不是人!轮到我,我也不会手软。日本人不是瞧不起我们吗,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谁是爷谁是孙。 李正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下一场就看你的了! 我笑道:向你学习,秒杀对手! 李正责怨道:你这不是讽刺我吗?我第一局被小日本儿秒杀,第二局开始好转。最后一局本来稳操胜券,结果那小日本突然像诈尸一样精神起来,那一拳打的我,满脸金星。好在我又调整了状态,报了仇。打小日本儿的滋味儿,真好。 经过主席台上一阵商议,由其中一位组委会成员宣布:成绩有效! 全场一阵欢呼! 日本代表继续抗议,齐处长冲他们喊道:你们不是信奉武士道精神吗,输了不敢认是不是? 日本人理屈词穷,但仍然是嚣张跋扈。 我突然间觉得,今年的竞技场,已经不单单是在交流竞技,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场战争,以中国和日本,为核心。 比赛仍在继续。 四十分钟后,轮到我出场。 按照事先安排,我在16晋8的竞技赛中,将会分别与两位16强选手进行擂台之战。 一位是s国警卫,史密欧;一个是日本警卫,乔野申原。 其实日本代表进入十六强的比例还是比较大的,共有三名代表进入了十六强。山本信隆,松下井荣,乔野申原。 而s国却只晋级一位,便是史密欧。 在上午与史密欧的对决当中,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锁定了胜局,接下来,我面临的对手,是日本警卫乔野申原。 仍然是举牌小姐们踩着优美的舞步,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在擂台上转了一圈儿,我和日本代表乔野申原,几乎同时翻上了擂台。 四目相对,意义已经不单纯是仇恨。 乔野申原个子要比松下井荣矮小不少,但看起来很精壮,眼睛也格外有神,一看便知道是个凶狠的角色。在此之前,他秒杀过不少对手,h国的警卫吕中俊,曾经被他的一个相扑式横摔,直接扔到了围绳外,压倒了不少观众。幸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看的出来,乔野眼睛里的杀气,透露着血光。他的腮部不时鼓动,仿佛是在将对中国人的愤恨,转化为进攻的力量。 我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地保持着一副平和的面容,安静的外表之下,其实早已蠢蠢欲动,剑拔弩张。 乔野申原轻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中国人,松下井荣,废了! 我一惊:哦?残了? 乔野申原道:依他的惨相,恢复如初是可能了!他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因为他已经奄奄一息。但是我告诉你们,他身体即使残废哪怕是死亡,他的精神和灵魂还在。他是一个伟大的帝国武士,作为他的队友和朋友,我有责任为他报仇。 我故问:怎么报? 乔野申原道:你只能自认倒霉,因为你将会付出比松下惨十倍的代价。 我冷哼了一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们正在低声呕气示威,裁判员不失时机地吹哨了战斗的号角。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050章 此时此刻,站在擂台之上,心中万千滋味儿。 与日本人之间的诸多恩怨,由来已久,不断地升级,升华。 这是一个怎样的民族啊,且不谈国仇家恨,单单是他们对中国人的蔑视和态度,就足以令人愤恨。 一个恃强凌弱的民族,曾经为中国造成了无尽的灾难,在中国土地上,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侵略战争,残害中国百姓,抢夺中国土地。就是这样一个民族,在若干年以后的和平年代,他们仍然想以一种强者的姿势,试图欺凌中国,侮辱中国人。他们对中国的颠覆和破坏,一日都未曾停息过。我不由得记起了身在tl组织的一幕一幕,冈村达生,这个日本甲级战犯的后人,难道仅仅是凭借个人之力,就能操纵强大的tl集团,试图颠覆中国?很显然,不是。日本这个民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中国的非分之想,他们想霸占中国的土地,他们想垄断中国的经济,他们想侵占中国的女人和资源。为此,他们实施了一系列的战略方针,从思想上腐蚀中国人,从经济上制裁中国,从各种场合上,仍然将中国人视为‘东亚病夫’。tl集团的覆灭,或许是庆幸的,但也是沉重的。事实证明,对待日本人,单靠和平的方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一味地忍让,一味地妥协,一味地谴责,只能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这是一个强者的天下,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 历史的脚步,也不会忘记那一番血的记忆。不会忘记,一群来自岛国的强盗,对中国所做的一切。 tl集团,也许已经成为历史,但是如果中国和日本的矛盾不彻底解除,那用不了多久,新的反华组织将会继续以其他名义发展壮大,甚至超过tl组织的影响。而实际上,解决这种矛盾的途径,除了武力,没有其它。 由上至下,由大及小,我和面前的这个日本人对峙,所面对的,已经不是一场交流竞技。我们各自有着自己的一番心境。他眼睛中的蔑视与愤怒,属于一种变态的自恋。日本人盲目地自信,盲目地嚣张,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亮剑接招。 我们已经不单单是在为个人而战,为荣誉而战。这当中,蕴藏着两个国家的积怨,也蕴藏着两个代表队的恩仇。是的,日本人从来就没有瞧得起中国人,这次来美国参加交流会,日本队以山本信隆为首,一直在无中生有地找中国警卫的麻烦。他觉得美国是日本的大哥,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想让中国警卫颜面无存。他们也极为擅长使用阴谋诡计,诡异地下了一份‘挑战书’,逼得我们没得选择。齐处长只身冒险,结果反被他们拳脚相迎。这如果不是一种赤luoluo的挑衅和示威,便再无其它合理的解释了。 复杂的心境,让我仔细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乔野申原,我甚至能看清楚,他面部长了几颗凶痣,衣服上哪个部位有灰尘。 当然,乔野申原也同样地审视我,轻蔑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紧绷的两腮,预示着,他要为自己的大日本同仁松下井荣,报仇雪恨。 但实际上,该报仇的,是我们。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挑衅者,侵略者。 当裁判的哨响,划破长空的一刹那,我们像是两匹脱缰的野马,向对方冲刺过去。 阵阵风声,预示着速度,预示着力量。 他的一记长拳,在迎面时迅速击出,击向我的胸部。 我没有躲开,而是一鼓气力,硬接住了这一拳。轻微地一阵疼痛的同时,我的身体迅速下蹲,一个低位扫膛腿,瞬间将乔野申原扫倒在地。 不是秋风扫落叶,便是快刀斩乱麻。 他瘫倒在地的瞬间,两臂迅速撑力,竟然硬生生地翻了一个漂亮的跟头,稳稳地站在了围绳一角。 欢呼声呐喊声,已如雷鸣。我听到了由梦的声音:赵龙,打倒他,打倒他!你能行! 我也听到了齐处长和乔灵、齐梦燕的声音:加油赵龙,稳打!稳打! 我们继续冲向对方,乔野申原或许是担心我再用低位扫膛,重心拿的很低,扎步也相当稳健,防守严密。 我偏偏改变了战术,冲刺的同时,已经迅速提膝,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膝顶,正中乔野申原的裆部,他‘啊’地一声,捂着裆部呻吟了起来。 擂台下的山本信隆疯狂地用日语朝乔野申原喊了起来:八嘎!乔野你的强悍哪里去了?你那以一敌十的勇气哪里去了?面对一个中国人,你的潜力哪里去了?你要振作起来,为天皇效忠。打倒你的对手,打倒你面前的这个中国人,你将是帝国的骄傲! 如此狗血的激励,对于日本人来说却相当管用。一时间,乔野申原像是被打了狗血一样,松开捂住裆部的手,犀利地抖擞着精神,试图对我发起猛烈攻击。 但是实际上,在我面前,这个日本浪人,基本上没有任何威胁可言。毫无疑问,他算是高手,进攻和防守毫无破绽,但是偏偏我就采用了灵活的攻防之术,让他参不透我的动机和目标。他的动作快,我比他还要快。所以,我在一出手的时候,便感到了游刃有余。 他继续奋斗拼杀,像是一只疯狗,他开始放弃对自身的防守,转化成疯狂的进攻。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话一点不假。他的身体比较强壮,进攻起来也绝不含糊,呼啸的力量是可怕的,疯子的力量更是可怕。虽然我有些敬佩这群被日本天皇牢牢掌控的走狗的忠诚,但是走狗的下场往往不会太幸运。我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日本代表的挑衅,早已让我压抑在心里很久了,我一直在寻找爆发的机会。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我相信我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我迅速地抓住了乔野申原的衣领,狠狠地将他硬生生地拉拽了起来,绕着自己的身体画了一个半圆。然后,一个正蹬过去,乔野申原像弹珠一样弹了出去,身体弹在了围绳上,又被弹了回来。 他更怒了!但是再怒的狼崽子,再无法跟一头疯狂的狮子抗衡。 我躲开了他犀利的报复,灵活地游闪飘移,他见击不到我,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量,拳脚像旋风一样扫来。 我一直在躲,躲了足有半分钟后,我瞅准时机,疾飞出一脚,正中乔野申原疯狂袭来的小腿部位。这一脚,竟然硬生生地将乔野申原,踢出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只可惜,他没有完美落地,而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裁判正要过去为他数秒,他声嘶力竭地嘶喊了一声,身体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他更怒,开始更加警惕地防守和进攻。他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实力,意识到自己那两把刷子,根本不足以与我抗衡。 他甚至开始施展自杀式前扑。他想用恶狗扑食的方式,将我扑倒在地,借以制约我。但是当他身体从空中直逼过来的时候,我早已准备好了一个连环腿法:先是一脚缓解来扑之力,紧接着再使出一脚踢在乔野申原的肩膀处迫使他身体旋转。最后那关键的一脚,却是借用凌空的力量,摆腿间横扫千军! 他的脑袋被扫中! 我甚至听到了咔吧一声。 也许并不是骨折,也并非脱臼,但是不容置疑,他的颈部关节,受到了重创。 他仍然坚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脖子,凶狠地望着我,嘴角处嘟哝着什么。 而这时,第一局的结束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裁判员举着我的手宣布:本局,中国的赵龙获胜! 程序仍然在继续,短暂的休息和调整后,我们重新走上了擂台。 举牌小姐绕场一周后,裁判员吹响了口哨,示意新的一轮竞技,已经开始。 我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而乔野申原在第一局当中已经丧失了几分锐气。尽管,面前的他,摆出一副淡然悠得的样子。 华人华侨们,观众们,都在为我振臂呐喊,无数的小红旗汇成这异国他乡的特殊旋律。 第二局,我的斗志被进一步激起,激烈而血腥的报复,已经在心里盘绕播映。对于日本人,我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只有将仇恨与愤怒,化作拳脚的力量,爆发出来。 051章 拳脚的犀利,映衬着愤怒的力量,呼啸的拳风,不亚于子弹的威严。 血腥,擂台上一直是个血腥的战场,尽管我们使用的是最原始的打架方式。但不容置疑的是,面对对手,我们没有手软的余地。尤其是对于一个憎恨的对手。 乔野申原狼狈地躲闪着,在第一局里已经注定了他的劣势,尽管他在第二局当中尽量绽放出镇定的光彩,却已经无法改变局面。 一记犀利的侧勾拳,横扫过去,击中乔野申原的太阳穴。他‘啊’地一声,身体倾斜成六十度角,同时从口中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 台下的观众们早已看的目瞪口呆,有一些胆小的女子,都纷纷捂住了眼睛,不敢正视这血腥的场面。 如果我的对手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如此疯狂。但他是日本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命运。他的命运,也便注定了残酷的现实。他们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我们所有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擂台上教训他们。 我施展着连环拳法,疯狂地追击着。将乔野申原赶至围绳处,一阵猛烈的拳击脚踢,乔野申原根本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一记快速有力的上勾拳,在空气中迅速摩擦出血腥的旋律,逼向他的下巴。 只听‘咔’地一声响,乔野申原头部的骨骼发起阵阵酥脆的声音。鲜血更是疾速地从口里喷了出来。 按理说,自己的同仁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换作是其他国家的领队,也许会会扔白旗投降,保住同仁的姓名。但是日本人不同,以山本信隆为首的日本代表们,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已经被打成麻花的乔野申原,不断地用天皇的名义激励他振作起来。 乔野申原想振作,但是身体的伤势和体力印证着,怎样的激励,也不可能挽救此刻的局面。 我没有丝毫手下留情,拳脚相加,风云雷动,雷鸣电闪。 第二局结束的时候,乔野申原已经是狼狈不堪,身上青紫交错,伤势严重。他用一支胳膊撑在膝盖上,粗喘着气,口里不断地往下滴着鲜血。 坐在角落里,由梦帮我捶着背,齐处长做起了总结:赵龙打的很好,小日本儿根本还不上手。 我信心满满地道:下局直接k0掉乔野! 齐梦燕道:战斗真残酷。真血腥。不过看起来,日本代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乔灵道:那是我师兄太强大太威猛。要是换了别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 我打断她的话:行了乔灵,得低调。 举牌小姐们迈着优美的舞步,绕台一周后,第三局拉开序幕。 乔野申原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气,站在擂台上,像是一头被摘除了内脏的猪崽子,连一句闷哼之声,都发泄不出来了。 裁判一声哨响,注定着比赛还将继续。 我没有向乔野主动进攻,而是站在原地逼视于他。他的眼神已经显得呆滞,身体甚至发生着严重的晃动。他强迫自己向我走了过来,然后积攒出一拳的力量,向我腹部袭来。 我没有躲闪,他接连袭来几拳。 这几拳的力量,如同是电影《功夫》中,周星驰被火云邪神将脑袋打入地底下后,仍然在用手拿起一根木棒所进行的微弱反抗。这种反抗的力量,像是在用一根火柴棒,在对手身上轻轻地擦了一下。 我伫立在原地,感受着他用拳头为我挠了几下痒痒。 直到乔野第十五次向向我发起这微弱的进攻之时,我不失时机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个挡抓别臂,只听一阵脆响,乔野的整只胳膊,被我硬生生地强劲拧拽了下来。 也许是脱臼,也许还带着骨断的声音。 乔野申原发出一阵惨烈的呻吟,一向讲究慈悲为怀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慈悲不起来,继续向他补了一脚过去,乔野申原的整个身体被蹬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围绳之上。 一个反弹,他趴在地上。 我身体疾速地转动前进,将惯性旋转之力,转化成定位时的疾速一脚。 一个纵向下砍,像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一样,击中乔野申原的背部。 更惨重的呻吟声。 乔野申原已经没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可能了! 裁判凑过来为他数秒,刚刚数到六的时候,他的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脑袋一栽,晕了过去。 裁判宣布了我的胜利,山本信隆带着日本代表队,开始振臂高呼:报仇,报仇!为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报仇! 李正忍不住冲日本队喊了一句:报个鸟仇啊你们!就还有一个山本信隆在十六强里是个活人,其他的,全都完了! 而齐处长的脸色却有些凝重,毕竟,战斗过于残酷,我和李正下手都没留情面,将两头原本活蹦乱跳的日本猪,变成了残废。 乔野申原被医务人员抬了下去,在抬下去之前,变态的日本代表们竟然疯狂地涌上擂台,七手八脚地将乔野申原抬了起来,举在高空。山本信隆疯狂地挥舞着右手,喊道:乔野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骄傲,他的骨头不会白断,他的伤不会白受。我们会为他报仇,报仇! 一个美国的男医生冲山本说了句什么,山本号召众位代表将乔野申原放了下来,被医护人员们抬了下去。 此后,便是瞬间的安静。 主席台上,组委会主持人发表讲话:由于日本代表受伤严重,所以他无法完成本次晋级。中国选手赵龙,获胜并晋级八强。战斗是残酷的,我们有权利同情弱者,或者是拥护强者。我觉得今年的交流会,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届更加精彩,当然也有一定的血腥。有些人觉得,这更接近于摔角比赛。但是我认为,我们的竞技,比摔角比赛更强调的是身体的灵活性,是技能。而摔角却强调的是力量,是暴力。让我们继续后面的比赛吧,相信,会越来越精彩。 后面出场的,是日本选手山本信隆。 他的出现,让他的对手,毫无疑问地变成了配角。 而他的表现,看起来比我和李正要血腥的多。或许是因为报复,因为仇恨。当山本信隆与对手决斗的时候,他几乎表现的完全像是一个冷酷的杀手,每一拳每一脚,都是致命的攻击。 第一局,他仅用了一分钟,便将对手打倒在地,锁定了胜局;第二局,他开始加大进攻力度,他像是疯了一样地攻击对手,待对手几近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双手掐住对手的脖子,硬生生地将他从背后绕起,摔到了前面!重重地一声,对手被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在惊呼,都在震撼。但山本信隆的厮杀却仍在继续,直到裁判及时地吹响了哨子。 他的对手被打的奄奄一息,脖颈骨头错位,领队被迫丢白旗弃权。 裁判宣布山本信隆获胜,山本信隆振臂高呼:幸亏这家伙投降了,否则他的下场会更惨!但我更希望,我面对的对手,是中国人! 他在擂台上的激动表达,已经将日本队和中国队的仇恨,彻底地燃烧了起来,并公然于众。 竞技交流,加入了仇恨和报复的色彩,显得格外残酷,格外血腥。 或许是受到这连续几场擂台厮杀的影响,接下来的晋级比赛,都要血腥的多。高手面对面,战声如雷,都在用最残酷的手段,欲置对手于死地。 经过了残酷而严格的晋级赛,我和李正都成功地进入了八强。而山本信隆,以及美国的迈克、帕布罗克,y国的凯瑟夫,也都顺利晋级。 接下来的八晋四,还会更残酷的多。 或许是组委会觉得代表们体力消耗过大,于是临时决定:休赛一天! 这一天,齐处长告诫我们任何人不要随意走动。整整24个小时,我们除了进餐厅吃饭,便是呆在公寓里。 但即使这样,每天却仍然有不少别国的警卫,过来做客,或者是聊天交流。 而日本人山本信隆的到来,理所当然地打破了这种短暂的和谐。 052章 齐处长是个谨慎之人,对于山本信隆的独自造访,他的神色显得相当凝重。 毕竟,我和李正连续将日本警卫打成残废,山本信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日本人在某些方面跟美国人很相似,他们也是有仇必报。 他们不像某些中国人,对待仇恨和挑衅,只会谴责和忍让。 但山本信隆的态度却显得让我们既意外又狐疑,他甚至是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一进门便用流利的英文开口赞道:“你们表现的,很好。你们是一批中国的勇士,不是东亚病夫。” 乔灵率先回了一句:“中国人没有病夫,全是勇士。” 山本信隆赶快纠正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你们的勇士,赵龙,李正。这两个名字,我都记下了!” 他要过来与我和李正握手,我和李正都没有回应。对于一个屡屡挑衅的日本人,我觉得他无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们不会相信他的伪善。 山本信隆也不尴尬,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心存戒备,但是不得不说,作为日本人,我恨你们。但作为武士,我又不得不高看你们。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尽管我对你们也带有仇恨,但也带有尊重。不过这次我是带着尊重来的,我把仇恨暂时搁在了别处。” 齐处长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山本信隆道:“你可以不信。但这是事实。我很希望你们能去我们武馆做做客。” 李正反问道:“做客?山本,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吗?你们太卑鄙,如果当初你们没有对我们齐处长下手,也许你的两个警卫,下场不会这么惨。” 山本信隆摇了摇头:“错!他们的下场,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这怪不得谁,更怪不得你们。” 李正冷哼道:“知道就好。但是你也没必要过来向我们示威。” 山本信隆反问:“我示威了吗?” 李正道:“你敢来这里,就是一种示威。山本我告诉你,你会看到结果的!” 山本信隆仍然一笑:“是吗?既然这样,那我也把话放在明处。正如刚才我所说,我对你们是既尊重又仇视。接下来,我们之间都会有对手戏。你们对我们的人做了什么,我会还以什么。这公平吧?” 我道:“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我想你可以走了,我们明白你来的意思。只是我要告诉你一句,你的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 山本信隆仍然没有丝毫恼火的意思:“哦?很自信的赵龙!你很自信。不过从前面来看,你的确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接下来,我们的赌注,已经不是交流会的那些奖金,那点钱我们日本人看不上,没有任何吸引力。想不想知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我们没搭话。 山本信隆自圆其说:“告诉你们,是命。是人命!” 我愣了一下,逼问:“什么意思?” 山本信隆道:“赵龙你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好,既然你糊涂,那我就是让你明白一下。”山本信隆提高了几分音量:“是你的命!” 我心里一怔,随即笑道:“我的命,我的命比几百万美元还要值钱?” 山本信隆点了点头:“是的!你活的时候,很值钱。死了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话毕之后,他又啧啧地补充了一句:“错了错了,我说过,我今天来是带着尊重来的,我不应该这么急于告诉你这些。你不要误会,这不是炫耀也不是示威。如果你们不反对,我还是想邀请你们去武馆做客,你们放心,我们日本人是不会背地里下手的。要下手,也会光明正大!” 我冷哼道:“放屁!山本我告诉你,你们一开始就在针对我们。从那份莫名其妙的挑战书,再到我们领导遭到你们的暗算。你还敢说你们日本人光明正大?一个卑鄙的人,不觉得自己卑鄙,反而觉得自己友好善客,你的脸皮真是厚到家了!” 山本信隆道:“你这样说我,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诚意,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你们错过了一次,一次很好的机会。” 由梦不失时机地过去打开门,狠狠地道:“别说醉话了山本,你可以滚了!” 山本信隆突然哈哈地笑了声,摇头晃脑地走了出去。 齐处长不无忧虑地道:“山本信隆是个厉害的角色,昨天的时候他把对手的脖子差点儿拧断!接下来,你们不管谁与他对手,都一定要多加小心。说实话,现在我心里很没底儿,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也许是我-------” 李正打断齐处长的话:“领导,你太瞻前顾后了!你放心,山本信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齐处长道:“真没想到,这次美国之行,会遇到这样的事。中日的摩擦,将会引发起交流会的大动荡,站在擂台上的双方,将会是发泄仇恨的殊死拼杀。没有任何的友情可言。” 由梦插话道:“我心里也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我觉得,事情好像在朝着更严峻的方向发展着。” 齐处长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也许我们都太冲动了!你们知道吗,李正和赵龙在擂台上将两个日本人打的屁滚尿流,甚至残废。这的确是痛快了,也长了中国人志气。但是,我很担心这会将我们和山本等人的矛盾,激发成中日两国的大矛盾。日本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对我们国家---------” 我打断齐处长的话:“齐处长您太多虑了!擂台本来就是残酷的,就是战争。是日本人挑衅在先,我们只是在迎头回击。” 李正也附和道:“赵龙说的对!我们是正当防卫。” 齐处长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次交流会,那两个日本警卫很可能会丧失警卫能力。他们成了废人,日本人不可能善罢甘休。一旦他们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扩大化了,那我们犯的错误就大了!唉都怪我,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反击日本人很痛快,却没考虑到,这将会对整个国家造成很大的威胁!” 我道:“领导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误。不是。” 乔灵也附和道:“我也觉得不怪我们。说实话,这次有机会跟你们一起来参加交流会,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我见齐处长仍然心事重重,患得患失,赶快劝慰他道:“齐处长,你是知道的,日本人是一个怎样的民族。你越是恭维他,对他越友好,他便越欺负你嘲笑你。要让他们尊重你拥护你,那就只有使用武力!就像是美国,自从向日本投了几颗原子弹之后,日本对美国再也没敢有非分之想。我们要让日本人变老实,博得他们的尊重,那也只有使用武力。否则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对你好。哪怕是你跪下来当孙子,他们都不会放弃欺压。” 齐处长道:“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这样。当时我们不也同样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了吗?日本鬼子为什么仍然对中国如此敌视,如此轻视?” 我摇了摇头:“历史很现实,现实很残酷。日本人不会承认他们的投降,是因为中国军队的抗击。如果不是苏联和美国参战对日本施加压力,恐怕-------恐怕日本鬼子不会这么轻易滚蛋。而且,那个时候日本的经济还不是太好,他们的侵略战争,导致日本劳民伤财严重。这也是日本人滚蛋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说,抗日战争,我们并没有为日本造成多大的武力威胁,相反而言,他们更怕的,是苏联和美国。” 乔灵点了点头:“赵龙说的对!只有咱们中国人对日本迎头痛击,打疼了他们,他们才会俯首称臣!但我们的政府,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和平,现在只懂得谴责,谴责对日本来说,不光没有正面作用,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他。” 我道:“好了好了,咱们就不要把事情政治化了。还是说说眼前的吧!” 齐处长却突然笑了笑:“也许你们说的对。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样子,那我们只有等待结果。” 我攥紧了拳头,皱紧眉头说道:“领导放心,我和李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次交流会,将是中国在世界上树立威信的又一机会!更是向日本人发起警告的又一开始!” 053章 齐处长叼上一支烟,再强调了一句:“好了,咱们先不谈政治。不谈这个。谈一谈战术如何?” 乔灵道:“齐处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关心一下政治。公安部和特卫局都是与政治沾边儿的两个大单位。军队本来就是政治的延伸,维护政治稳定的基石。***亲笔题词,将政治合格放在首位。其实这次来美国,我是真的长见识了。我一直以为,中国和日本的矛盾,是国家高层的事儿,是相互之间的世界地位,为了争夺土地争夺利益。现在我才明白,中国和日本最大的矛盾,是民间,是人的思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是根本不会想到,日本人在美国的地盘上也敢这样放肆,也敢变着法儿的欺负中国人。” 我道:“别多愁善感了。我总觉得,山本信隆这批人,不单单是日本的警卫,他们肩负着另外一项任务。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排挤中国警卫。这也许是日本高层的意思。” 齐处长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齐梦燕也附和道:“是没这么简单。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样,矛盾还是深化了,我们还是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我道:“话不能这么说!梦燕儿,你想一想,其实当初齐处长的指示是英明的。我们没有掌握日本人的动机,所以不能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唯一可以借助的平台,就是擂台。擂台上的伤亡属于正常现象,即使在擂台上打死小日本儿,那任何国家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这只能证明日本人没本事,被打败了。现在日本代表虽然心里窝火,但是他们不敢公然对我们不利。他们要还击,只能在擂台上。但是日本只有一个人进入了八强,那就是山本信隆。而我们有两个人,我不相信,我们两个人,整不了他一个小日本儿!” 由梦道:“赵龙你想的太天真了!擂台上是一对一,又不让二对一。” 我道:“那我不管!国仇家恨,我会找山本信隆一分钱一分钱地算清楚。让他知道,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齐处长轻咳了一声:“别总感慨了!愿望是美好的,你们现在需要进一步了解和掌握山本信隆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败。” 我突然间恍然大悟了一下,我记起了黄老爷子弄到了那些珍贵影像资料。但是我有些犹豫,不是我吝啬与李正一起分享,而是我觉得,万一影像资料被泄露了出去,就很有可能影响黄老爷子和为他提供资料的人。这样的话,甚至会影响很多亲华人士。 略微思虑了片刻,我对齐处长道:“领导,我带李正出去实战切磋一下怎么样?” 齐处长像是有点儿生气:“赵龙,你是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儿吧?我是不是说过,在交流会结束之前,不要四处走动!” 我苦笑:“你是说过。但是我们就在院子里,不会走远。” 齐处长道:“那也不行。我敢肯定,只要你们往院子里一站,日本人就会找机会接近你们,甚至对我们不利。他们现在,是无孔不入。” 我道:“日本鬼子没那么可怕!他们不是魔鬼。” 齐处长强调道:“这是命令!我不能拿所有人的安全当儿戏。赵龙,希望你理解。你可以和李正在一起研究商讨,咱们的房间也够宽敞,还有套间。你们完全没必要非要出去研究什么。” 我无奈地道:“既然这样,那我希望你们给我们一个单独的空间。我们需要安静。” 齐处长反问:“你的意思是,要赶我们出去?” 我摇头:“你们可以去侧间屋子说说话聊聊天。” 齐处长用手摁着膝盖站了起来:“那好。希望你们能研究出效果来。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那我岂不是背上了不通情理的罪名?” 众人相继离开,进了另一间屋子。 李正望着我,不解地道:“为什么要支开大家?” 我笑道:“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接招吧!”没等李正反应过来,我便挥拳刺了过去。 李正愣了一下,随便躲闪迎击。 如此再三,几个回合之后,李正气喘吁吁地伸手止住:“我不明白你要干什么,看起来你的招式很奇怪。” 我道:“就没有一点点眼熟?” 李正皱眉思虑,突然间怔了一下:“很像,很像是帕布罗克的招式?对对对,就是他!” 我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我会分别扮成凯瑟夫,帕布罗克,山本信隆,以及迈克等人,跟你对打。你要注意我的招式,好好研究一下破敌之策!” 李正惊呼:“你太伟大了赵龙!你要玩儿超级模仿秀吗?” 我强调道:“这不是模仿秀,这是实战。从我出手的一刹那,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你的对手,你即将面对的敌人!” 李正再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真没想到,你的模仿能力这么强!” 就这样,我像黄老爷子当初教授我一样,分别扮成几个对手与李正对打,拳脚之间,我们双方都是受益匪浅。 时间过的很快,这一天很快过去。 次日早上九点钟,八晋四的比试,正式拉开序幕。 我第一个出场,对决l国警卫近卫君。近卫君来自英国,身形庞大如同黑熊,但身体却相当灵活。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近卫君称得上是这次交流会上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他和李正一样,被观众和内部媒体,封为今年交流会上杀出来的两匹最大黑马,并且都有进军冠军的可能性。 不过这个英国警卫看起来很友好,上场后他甚至还与我拥抱示礼,并强调了一句:“很高兴与你同台,但是我很担心你会像前几场出手那样凶残,像对日本人一样对待我。” 我笑道:“近卫君,说实话,你的名字很像是日本人。” 近卫君道:“哦?你是在暗示我,我将会和日本人同等待遇?” 我摇头:“当然不是。亲爱的近卫君,还记得我们两年前的切磋吗,这次也一样,我只当这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之战。” 近卫君耸了耸肩膀:“这还好。我并没指望能赢你,你太能打。但是我必须全力以赴,你明白吗?” 我道:“你谦虚了!” 举牌小姐们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优雅地绕场一周。 裁判一声哨响,比试正式开始。 与近卫君对峙,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虽然与近卫君曾经有过交涉和切磋,但是我对这个英国皇家卫士还算欣赏,他是一个很讲原则也很懂礼仪的皇家骄子,曾经被英国女王誉为‘大英勇士’。他为人也相当低调,即使是在以绝对的优势,进入八强的情况下,他从未炫耀,也从未瞧不起任何人。他一直是默默无闻,恪守陈规。 如果要我选择,我真的不想选这样一个对手。他给我的印象太好,我不忍心用全力。 但是比赛是残酷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能够用全力,也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 我们彼此对峙了足有十秒钟,才开始缓缓地向对方靠近,并几乎是达成了默契,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出击。 这个英国巨男的力量很大,我当然不敢硬接,只能是灵活躲闪着他的进攻,并伺机反攻。 近卫君的出手相当坦然,出拳出脚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花哨动作。正因如此,他的出手才显得格外灵活,与他庞大的身躯,不成正比。 我还是采取了保持体力的攻防策略,与近卫君周旋间,灵活地控制着出手力度。一时间,我们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前两局,我们几乎都没有对对方造成太大的威胁,评判们只能用点数来判定我们的胜负。一胜一负,到了第三局。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不痛不痒的纠缠下去了,还是要快刀斩乱麻为好。毕竟,下一场我将面对的,是y国侍卫长凯瑟夫。 凯瑟夫,一直是我的恶梦。我一直梦想着战胜他,夺回属于自己的胜利。 一想到这些,我振作了精神,开始改变战术,加强了攻击力度。 近卫君在应对之时,已经颇显惊讶。他意识到,在前两局之中,我一直有所保留。 我施展快拳快脚,将这个身形庞大的英国皇家卫士逼退到围绳处,一击便退,不容对方反攻,再击再退。如是再三,像打游击战一样,倒是让近卫君没有了反击的机会。 但是我并没有用残忍的厮杀方式,来果断结束与近卫君的决斗。第三局,我胜。第四局,仍然是我胜。 待第四回合结束我坐回角落的时候,齐处长有些沉不住了,冲我埋怨道:赵龙你在干什么?你在浪费时间你知不知道?难道你想打完七局再定输赢吗?明明可以一锤定音,为什么非要浪费体力? 我只是一笑,却没解释什么。 054章 接下来的战斗,仍然是顺理成章。 举牌小姐迈着高昂优雅的脚步,举牌绕擂台一周,第五局拉开序幕。 我一开始便用高鞭腿锁住对方的进攻,然后施展快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第五局的战斗。 胜败已定。 当裁判举着我的右手,宣布胜负的时候,全场激起热烈的掌声。 近卫君笑了笑,拥抱了我一下:朋友你真棒,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对手。能看的出来,你并没有用全力,对吗? 我以笑代答。 下了擂台,由梦赐给我一个亲切的拥抱,李正也冲我伸出大拇指:很精彩!看来你进军四强是没有悬念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也能行!马上就要看你了! 李正笑道:没问题。跟我对阵的是迈克。那个狂妄的外国人,我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冲他提醒道:不要轻敌。迈克可是前年的冠军,去年的季军。而且,他又经历了一年的脱产训练,身手现在已经相当诡异。 李正道: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现,我有信心赢他。进军四强,应该没问题。 我笑骂道:骄傲的家伙! 我们到了休息室,我的胜出像是了却了齐处长的一件心事,他开始给李正做战前动员。 齐处长道:“迈克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去年的时候,赵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败了迈克。今年他的实力,要超过去年两倍以上。所以,你千万不要轻敌。” 李正笑道:“领导,你们怎么总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呢?你们放心,我敢立下军令状,拿下迈克,进军四强!” 由梦不失时机地插话道:“拿下迈克,你也不一定进四强!你至少还要拿下另一位!” 李正的脸色突然轻轻一变:“我怀疑,如果我能拿下迈克,我下一场很有可能会,会对阵山本信隆那个小日本儿。” 我反问:“怎么,怕了?” 李正摇头:“不是怕。山本那小子,我注意看了,他的确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过,即使我赢不了他,我也不一定进不了四强!” 我道:“这倒是。但是如果你输了,尽管你能勉强进入四强,你却很难拿到冠军!” 李正道:“除非四强当中每人都有胜负。我才有希望。”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怎么,一提到山本信隆就没底气了?刚才的信心哪去了?” 李正眉头微微地凝聚了一下:“我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担忧。你曾模仿山本信隆的招式跟我对练过,但是我应付起来有些困难。你想啊,你只是模仿他,都已经让我难以招架了,要是他本人,那岂不是------” 由梦见李正心生顾虑,转而笑道:“赵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谁的招式让赵龙来用,那都很神威!” 我赶快轻碰了一下由梦,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李正笑道:“你们两口子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啊!” 全场一阵笑声。 由梦脸一红,善意地朝李正身上打了一拳。 下午三点钟,轮到李正对阵迈克。 迈克与李正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了对比。其实李正在中国人当中,算是比较高大魁梧了,但是跟迈克一对比,那简直就像是燕雀与鸿鹄的对比。 不过二人还算礼貌,拥抱示好后,还互相开了句玩笑。 说实话,我很为李正担心,尽管这次竞技大会,他像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但这毕竟是一个强者的天下,迈克的实力诡异莫测,倘若李正稍有不慎被迈克的重拳击中,那后果肯定是相当严重。 我就曾吃过迈克重拳的亏,美国人的臂力实在了得,哪怕你用硬气功护体,也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拳台小姐们优雅地上了擂台,一阵激情热舞,激起了所有人内心的狂热。紧接着,举牌小姐们盈盈而上,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宛然而归。 而这个时候,李正和迈克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一批忠诚粉丝,双方粉丝团加油声助威声,此起彼伏,震荡全场。 由梦这个啦啦队队长更不含糊,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但仍然卖力地带头助威。她的几个拉拉队队员们,也相当卖力,漂亮的小脸喊的红通通的,几近变形。毕竟,这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个人之战,这是国家与国家的抗衡,国家与国家的对战。 当然,齐梦燕这个临时来看热闹的外人,也不闲着。她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振臂高呼,还不忘去动员一下周围的华人华侨,以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为中国警卫加油。 擂台之上,李正和迈克纷纷摆开格斗姿势,开始了紧张的较量。 或许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李正没敢贸然与迈克远战,他始终与迈克保持着一定的近距离,方便自己出手,又不易让迈克发挥出手长脚长的优点。 在一开始迈克的确被李正这出其不意的战术钳制住了,浑身的本领无法施展。但是随着时间的延伸,迈克找到了突破口,开始施展肘击膝顶之类的近攻手法。李正有些猝不及防,被迈克一个膝顶击中腹部,不由得捂着肚子后退呻吟起来。 好在迈克没有赶尽杀绝,待李正调整了几秒钟,他才继续发起攻击。 第一回合,李正接连被迈克的肘击膝顶击中数次,第一局结束的时候,李正的脸上和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 理所当然地,裁判宣布,第一局,迈克获胜。 擂台角落,李正轻轻地呻吟着坐了下来,由梦拿出毛巾为他擦拭脸颊,齐处长开始埋怨起来:李正你急什么急?你打的太急了!先防守,再伺机反攻。迈克手和脚都比你长不少,虽然打贴身战你有优势,但是迈克的肘膝也是利器,不是泰拳胜过泰拳的威力。你越急着想赢他,便越会露出破绽,处于被动。 齐梦燕插了一句:也许李正是对的!美国人体力惊人,李正如果跟他打持久战,肯定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尽快占据主动。 我微微思虑了一下,道:我跟迈克有过几次对手戏,他最容易暴露的弱点,一是头部,二是腹部,三是腿部。你可以用低弹踢或者低侧踹去攻击他的下盘,这样他就会忙着xiati的防守,然后他上身的漏洞会更明显地暴露出来,你就可以趁机长驱直入,用上勾拳或者横勾拳击打他的面部或者小腹。 李正眼睛一亮,身体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冲我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看我怎么反败为胜吧! 两臂在空中急骤一挥,整个人像是更加精神了。 第二局开始,李正果真开始将重点放在对手下盘,手上佯攻,脚下却动作不断。 迈克的步法和防守开始出现一丝凌乱,李正一个上勾虚晃,右脚迅速地使出一记八字低侧踹,击中了迈克小腿。 迈克一惊,连连后退几步。李正这一击表面上顺畅自然幅度不大,但是力度却是可圈可点。迈克受了这一击,左腿已经略有些不太灵活了。 紧接着,李正继续攻击迈克下盘,一时间迈克有些猝不及防,半天没能顺利地做出战略防守。 李正连连得手,在迈克两腿上,留下了五六个深刻的脚印。这些辅助性的攻击,虽然无法让李正迅速地锁定胜局,但是却极大地削减了迈克的锐气,让李正占据了主动。 第二局,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仅凭李正脚下的点数,便锁定了胜局。 裁判宣布完第二局李正胜出的结果后,李正挥舞着双臂,来到了擂台一角,坐下来。 齐处长禁不住有些激动,冲李正伸出大拇指:好样的,就这么打!看来这个迈克的弱点,在下盘! 我赶快纠正道:其实迈克的下盘并不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下一局迈克会积极改变战术,李正想攻击他下盘好像就不太容易了!这样,咱们给他来一个乾坤大挪移,一开始迈克肯定认为你还会重点攻击他下盘,引诱他暴露薄弱部位,所以会加大下盘防守。你呢就直取迈克上身,头部或者腹部。争取在这一局给迈克重创! 李正点了点头:赵龙,你可真是我的高参啊!你真行! 由梦得意地嘻嘻道:那当然!我们家赵龙嘛! 李正道:赵龙还没骄傲,你这当媳妇儿的,先骄傲上了! 由梦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扬着脑袋道:我为我们家赵龙而骄傲! 李正一笑,由梦接着补充道:放心吧,你们家那位,也会以你为骄傲! 这由梦,还真会说话。 听了这话,我和李正的心里,都暖暖的。 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肯定都有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那就是精神支柱! 055章 在第三局,李正一开始便施展拳脚,直击迈克面门,迈克猝不及防,中击后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紧接着,李正又以一记上勾拳,击中迈克腹部,致使身高体大的迈克,差点儿斜倒在地上。 李正屡战屡胜,心里暗自得意,不由得加紧了攻击。 然而迈克却也在接连的失利中吸取了教训,开始尝试与李正拉开一定距离,在他的拳脚攻击范围之外,游刃有余地与李正周旋。一时间,李正无法近身,处于被动。 李正越急,反而越无法近身。 迈克开始施展长拳和长腿进行反攻,李正忙于应对,不觉间竟也中了一拳两脚。 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正终于突破了迈克严苛的防守,实施近攻。一个令迈克猝不及防的迎身抗摔,竟然将硕大的迈克,摔倒在地。 这一摔,震惊了全场,也让迈克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晃了晃脖子,调整状态继续与李正周旋。 第三局,李正和迈克几乎打平。但是李正凭借微弱的点数,获得了这一局的胜利。 这一局下来,二人皆有伤势。 李正坐下来,齐处长开始小结:这一局打的还可以。不过一开始太猛烈了,后来有些收不住,让迈克有机可乘。 李正有些不耐烦地道:领导,您就别不懂装懂了。我如果不猛烈,跟迈克拼体力能行? 齐处长一皱眉,我赶快冲李正道:李正你瞎说什么!齐处长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你一开始这几下,打的的确让迈克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你没有做到收发自如,光用那一种战术打到尾能行吗?不过总而言之,这一局打的还算不错,险胜。下一局,迈克肯定会继续施展长处,进行远距离进攻。你要想近身不是那么容易。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低扫,或者如果你对自己的腿法有信心的话,可以试试摆腿。最稳妥的一种打法,就是精确定位,防守的同时,伴以进攻。 李正望着我追问:怎么伴? 我道:比如说,在远距离作战的时候,由于你和迈克的四肢攻击长度相差很远,他能攻到你,你未必能攻到他。但是你可以旁敲侧击,不直接向迈克的要害部位进攻,而是直接攻击他进攻来的臂和腿。如果迈克是出拳,你可以用摆拳或者侧踢去击他的大臂,也可以用横勾或者仰身高踢去击他的小臂;如果迈克是出腿,你便可用同样的方式,进攻他的大腿或者小腿。甚至是待他重心微倾的时候,一个低扫过去,把他打倒!当然,前提条件是,你的动作要够快,否则,风险会很大。 李正苦笑道: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有些难度。不过,可以试试看。对了,你跟那个谁,海选的时候,你跟泰国那黑小子,就是用的以拳打臂以腿击腿,让那家伙只出了几拳就不敢再进攻了。这一招够绝,以攻促防,不错! 我给李正打了打气:我相信你的实力,没问题。但这意味着,你的动作,要比迈克快。如果不够快的话,那迈克就很容易击中你。 李正点了点头:不错。迈克是我这次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不动真格的,想赢他还真有些难度。 短暂的休整后,第四局拉开序幕。 李正果然采取了我说的战术,开始尝试攻击迈克进攻的臂腿。一开始,可能是因为对方速度过快,李正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渐渐地,李正果真摸上了门道,连续三次击中迈克的大臂和小腿,迈克脸上露出了诡异的愁容。 迈克接下来的进攻,显得有些停滞了一些。或许是担心被李正的快拳快腿击中,他谨慎了很多。 但是他越谨慎,却越会影响出拳出脚的速度,从而给李正更多的时间去迎击对方。一时间,迈克逐渐乱了分寸,而李正却像守株待兔一般,只待迈克有攻击意向,他便能迅速地做出正确的判断,从而准备最佳的攻击方式。 第四局末尾,李正开始展开大规模反击。 近身肉搏,是李正的强项。 受到了李正接连的攻击,迈克的拳脚施展起来已经不如开始那般灵活。 李正是如鱼得水,拳脚一时间在迈克身上开了花。 一记快速而漂亮的腾空侧踢,径直击中迈克的头部。迈克‘啊’地一声,斜倒了下去。 裁判过去为迈克数秒,十秒之中,迈克并没能站起来。 李正以绝对的优势,打赢了美国警卫迈克! 当裁判高举李正的右手,宣布李正获胜的一刻,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近乎半数的观众,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群情激昂。纷纷为这精彩的一刻,欢呼跳跃。 由梦也乐的跟我来了个大拥抱,身体还不断地上漾跳跃着喊道:李正赢了,李正赢了!你这伙计,还真不赖! 齐处长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但是他庆祝胜利的方式,却只有沉默与微笑。 齐梦燕和乔灵也默契地抱在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胜利。 一时间,场面有些过于激烈。 李正下场后,我们簇拥着李正回到休息室。 一些媒体的记者,更是蜂拥而至。但毕竟这场警卫交流会,属于保密赛事,参加此会的都是来自全世界的首脑警卫人员,保密性比较强。因此前来采访的媒体和记者,也都有着特殊性。像这些赛事资料,是不允许大规模传播的,充其量只能在某些特定的内部人群中传播留念。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李正吸引了很多的媒体记者,李正一边走一边进行了一场答记者问,风度翩翩,谈吐不俗。 李正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放荡不羁,关键时候,却一本正经,说话井井有条,落落大方。 待媒体渐渐褪去,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灵禁不住感慨道:“看来我们中国代表,这次是扬眉吐气定了!” 由梦打击她道:“你太天真了乔灵。战场无亚军,经历了这么多场次的比赛,冠军却只能有一个!只有冠军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 乔灵纠正道:“至少前三甲都有影响力。我相信,我师兄和李正,他们俩都能进前三甲!” 李正扑哧笑了:“我能吗?” 乔灵点了点头:“没问题。迈克这么厉害的角色,都让你给打败了呢!” 李正笑道:“被人夸赞的滋味儿就是好。但是现实很残酷,越往后,打起来便越艰难。” 齐处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冲我说道:“赵龙,你盼望已久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明天上午,你对阵的是凯瑟夫。他可是你的老对头了!” 一提到凯瑟夫,我顿时心绪荡漾,不觉间竟已经攥紧了拳头。 李正冲我伸出拳头,鼓励道:“相信你,会很轻松地打败凯瑟夫。没问题!” 我伸手一按鼻子,突然间有种大气凛然的感觉。 而由梦不失时机地应了应景,在我面前配合气氛,轻唱起了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明天你将整装上阵,与凯瑟夫对战…… 齐梦燕也不示弱,编了曲顺口溜为我打气:面对老对手,千万别低头。昂首挺胸先打他一拳头…… 由梦和齐梦燕都是音乐天才,草根歌后,随口这么一改词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齐处长也扑哧笑了,冲由梦和齐梦燕道:“你们俩简直太有才了!” 带着欢笑声,我们回到了住处。 当天晚上,我们喝饮料庆祝,齐处长仍然不改套路,利用一切有限的时间,陪我们一起研究战术。 或许是与凯瑟夫之间拥有太多的纠葛,当天晚上,我竟然激动的一夜难眠。第二天起床后,眼睛有点儿疼痛。 上午八点四十,竞技场上仍然是人满为患。激烈的气氛之中,主席台上的组委会成员简单总结,然后宣布今日的八晋四赛事,继续进行。 我和凯瑟夫相继出场,台下掌声热烈,气氛火爆。 彼此对峙,我深呼了一口气。 打败他! 这三个字,不断地在心里翻滚着,荡漾着。 056章 老对手,老擂台,老观众,老场景。 难免触景生情。 去年同一时间,就是在此时此地,我因为特殊情况,输给了凯瑟夫。 今年,我将在同一地点,战胜凯瑟夫,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誉和掌声。 屈指算来,与凯瑟夫之间的纠葛,由来已久,我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只有私人恩怨。 或许是由于去年的胜利,凯瑟夫显得对我有些不屑,他冷冷地望着我,站的很随意,但是我相信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本来,对于凯瑟夫的反感,不同于山本信隆等日本人。毕竟,我与凯瑟夫之间,只是个人恩怨,而与日本人,却是国仇家恨与私人恩怨的结合。 但是凯瑟夫偏偏又挑衅了一句:“手下败将,猜一猜,你会在第几个回合倒下?” 我强抑住心中的激愤,轻声道:“不要让我用对待日本人的方式对待你。不要逼我。” 凯瑟夫冷哼道:“哦?恐怕你想这样做,也发挥不出来。我可不是山本信隆手下那些草莽野夫。是不是啊手下败将?” 我反问:“手下败将?这四个字,会在这一刻,改写。但是我没有那么庸俗,不会将这四个字往你身上烙印一辈子。” 凯瑟夫道:“行了老朋友,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主席台上的组委会成员,显然很珍惜我和凯瑟夫二人的竞技场面,并不失时机地渲染起了气氛:“站在台上的二位选手,相信大家并不陌生。不错,他们正是去年的冠军和亚军。y国侍卫长凯瑟夫,中国警卫赵龙。两位既是老朋友,又是老对手。经过了一年的准备,不知道他们今天会有怎样的表现。但不管怎样,我们应该相信,这一场较量,应该能将这次交流会推向高chao。那么,请大家拭目以待,认真地欣赏二位的精彩表现吧……” 一声响亮的哨响,让我和凯瑟夫的较量,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警惕地保持着格斗姿势,用心去感受凯瑟夫的心路流程。我相信此时此刻,他也以同样的心态,对我。 凯瑟夫见我没有主动进攻的征兆,不失时机地笑道:“你可以出手了,老朋友。” 我冷哼了一句:“谢谢。我正在等你的邀请!”话毕后我像是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凯瑟夫飞了过去。 我们迅速地纠打在一起。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佩服黄老爷子的模仿能力。凯瑟夫的身手套路,虽然与去年大不相同,但是在黄老爷子的演绎之下,竟然如同今日的翻版。我灵活地应对着,防守反攻,一气呵成。凯瑟夫竟然有些吃惊。 他不吃惊才怪。依他的想法,他一开始便使出绝招要占据主动。但是他的算盘没有得逞,我轻易地锁住了他犀利的快拳快腿,让他无法施展。 待渐渐占据了主动和优势,我开始加大反攻力度。 凯瑟夫被我逼到围绳处,拳脚施展不开。我虚实结合,脚先拳后,致使凯瑟夫只有防守的能力,却没有进攻的机会。 一个空当,我使出犀利的一记上勾拳,击中了凯瑟夫的下巴。凯瑟夫一个仰身,身体向后来了个大弧度柔弯,竟然硬生生地又挺直了身子。 但我并没有罢手,乘势又是一记上勾拳,仍然是击中了他的下巴。凯瑟夫也仍然随之后仰,但这次他没有刚才那么幸运,围绳的弹性,让他有回身之势,却缺乏回身之力。刚刚被弹回三分之一,我的一记直拳,直击向凯瑟夫的胸部。 凯瑟夫面色骤然一变,却已经没有了躲闪的余地。硬实的拳头在他胸膛上开了花,他身子向前弯成一团,捂着胸口剧烈呻吟。 这一刻,其实只要我使出全力在他脑袋上痛击一拳,那凯瑟夫必输无疑,甚至是脑震荡的可能性都有。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凯瑟夫再可恨,毕竟也不是日本人。 我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尽管裁判已经见缝插针地过来分开我们。 凯瑟夫的嘴角处渗出了血,伸手擦拭了一下,皱眉望着我,‘不可思议’四个字,通过表情写在了他的脸上。 第一局凯瑟夫被我击中了六拳七脚,锐气大减。 坐回角落里休息调整,由梦惊喜地为我捶背捏肩,大赞道:“赵龙你太厉害了!” 我笑道:“鼓励一下。” 由梦脸一红,稍加了几分力度捏了一下我的肩膀:“瞎说什么呢!” 齐处长当然也能听出我们的话外音,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注意竞技场纪律。这个,小赵同志表现不错,看来赢凯瑟夫,基本上没什么难度了!” 李正冲我伸出大拇指:“那是自然。凯瑟夫算什么。真正厉害的角色,还在后面呢!” 齐梦燕默默无言,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乔灵斜眼瞧了一眼凯瑟夫,嘻嘻地道:“师兄威武!刚才那几个勾拳真酷,咔咔咔,我看啊,这个凯什么夫的嘴巴子,至少要一个星期没法吃饭喽。” 我轻咳了一声,虚张声势地提醒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仙姿袂袂,曼舞轻盈。一阵中场助兴后,举牌小姐高举‘第二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曼妙而下。 我与他们擦肩而过上擂台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儿见缝插针地轻声呢喃了一句:“你赢定了!我支持你,加油!” 竟然是汉语! 但是那女孩儿,实际上却不是华人华侨,而是正宗的白皮肤。 再次与凯瑟夫对峙,我伸展了一下胳膊,将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凯瑟夫的下巴轻轻地蠕动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说了句:长本事了啊,老朋友。但这一局,你不会那么轻易地胜出了! 我淡淡地回道:看结果吧。 哨响,第二局正式拉开序幕。 凯瑟夫的确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第一局的连连失利,他已经总结出经验,在第二局迅速地改变了战略,加强防守,对我的进攻,做出及时而有效的防守。 我并没有急于求成,我知道,对付这样一个高手,绝非是片刻工夫便能锁定胜局的。我也随着他的改变,进行了一定的攻防调整,但是原则没变,攻击为主,防守为附。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尤其是凯瑟夫正值士气低落之时,出其不意的进攻,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台下有不少观众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一边欢呼一边鼓掌。呐喊声,预示着我和凯瑟夫的人气,已经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场竞技。 或许是觉得对付凯瑟夫有点儿绰绰有余,在进攻了一段时间后,我逐渐放松了力度,想尝试一下凯瑟夫的进攻手段。 他的确没有放弃机会,展开大规模反攻。 先是犀利的快拳,像雨点一样冲我砸来。他在努力营造反客为主的态势,占据主动。 我灵活地躲闪着,凯瑟夫无数拳都打在了棉花上,只有浪费体力的份儿。 见快拳难以挽回局面,凯瑟夫开始换腿。他出腿的一刹那,的确引起了一阵狂热的骚乱。那优美犀利的腿法,震撼了不少懂局的观众,也让齐处长等人为我捏了一把汗。 但是他的腿再快,再快不过我的拍防。我用灵活的胳膊拍防凯瑟夫袭来的快腿,挡击了几下后,我逐渐加大力度。 当凯瑟夫第n腿飞来时,我瞅准时机,一个高速有力的拍防,身体顺势顶了过去,抱住凯瑟夫的那只腿,竟然将他硬生生地扛出去四五米。 凯瑟夫更是惊愕! 第二局很快尾声,理所当然,我以绝对的优势,赢了这一局。 双方各自回角落处休息调整,思考战术。 到第三局开打的时候,凯瑟夫已经是士气大衰。 他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 但凯瑟夫毕竟是擂台老将,尽管如此,他仍然显得很镇定。 尽管这种镇定,是他硬装出来的! 057章 与士气大衰的凯瑟夫对峙,我觉得缺乏了一丝挑战性。 但是忆及去年败北之事,心里却多了几分欣慰。至少,我洗雪了当年的耻辱,报了一箭之仇。 凯瑟夫眼神无光地望着我,在最后的关头,他表现的像是个勇士。他没有丝毫退缩,向我发起并没有什么威胁系数的进攻。 我灵活地抬臂挡击,一个反脚侧踹,击中凯瑟夫头部。 他倒下,裁判过去数秒。凯瑟夫在第九秒的时候,站了起来,再战。 再一个空中横摆过去,摆中凯瑟夫的头部。 他再次倒下。 而这次倒下,便彻底地决定了他的败局。 他没有再爬起来,裁判数完秒后,他仍然躺在地上,腿脚微蹬,双手用力撑地。 打败了凯瑟夫,也就意味着我成功地晋级了四强。 当天晚上,齐处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小吃,与我们喝饮料一起庆祝。 齐处长不无感慨地道:“今年的交流会,让我很满意。目前看来,赵龙和李正,夺冠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李正是一匹黑马,力克群雄,势不可挡。赵龙是一匹老马,老当益壮,比去年打的更顺利。” 李正笑道:“明天我还有一场恶战,是跟山本信隆的。一会儿赵龙你得帮我再好好模拟一下,争取打败山本信隆,晋级四强。” 我笑了笑,道:“山本信隆一输,小日本儿就全没戏了!” 李正道:“没戏了也得算账。齐处长的事儿,不能就那么算了!” 我道:“对!成绩一出来,我们就去踢了那家日本武馆!” 齐处长轻咳了一声:“干什么你们?一心就想着仇恨,报仇。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夺冠吧。任务艰巨,对手越来越强大。” 由梦不失时机地插话道:“不管怎么说,李正和赵龙进四强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了。四强当中两个中国代表,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先例。你们俩啊,好好打,某些人肩膀上的星星,估计又要长一颗喽!” 李正打击她道:“你想的美!赵龙不到三十就两杠三了,再长一颗,两杠四。可能吗?顶多就是给他弄个二等功,再提衔晋级是估计不可能了!” 我附和道:“对对对。” 由梦噘着嘴巴道:“李正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我说的不是赵龙,是你!” 李正嘿嘿一笑,抚了抚肩膀道:“是该加两颗星了,这不,同一年度的兵,人家赵龙足足比我大出四级!毕竟是由局长的女婿啊-----” 一听这话,由梦不乐意了,抨击道:“李正你瞎说什么?我们家赵龙是凭本事上位的,没投机取巧,没拉关系走后门。你还不服气?” 李正赶快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 我笑道:“当真也无所谓。李正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的岳父可是总参的首长,你没跟着沾上光?” 李正感慨良多地道:“想沾来着,沾不上啊。看来我得赶快领证,我这个女婿一旦转正,底气就硬了,老丈人总得表示表示吧?” 我道:“美得你!” 李正道:“说说而已。好不容易傍上一棵大树,我可不想让他为我开小灶,让人抓住把柄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齐处长道:“好了别开玩笑了,谈谈明天的战术。” 李正开玩笑道:“齐处长,您除了研究战术还会干什么呀?老是研究战术,研究来研究去,还不是那回事儿?” 齐处长脸色一阴沉:“李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李正道:“领导别生气,我开个玩笑。” 齐处长斥责道:“你除了会开玩笑,还会干什么?” 李正挠着脑袋,没再说什么。 齐处长喝了一口饮料,开始和我们一起商讨明日之战。其实正如李正所说,也没什么好研究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一回事儿。但是部队是一个讲究条条框框的地方,就像是即使没什么事也要按规定召开队伍会班务会一样,赛前赛后赛中,都要有准备有总结有动员。齐处长显然是受了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每天晚上都像是开会一样,与我们探讨战术,总结当天成绩,表扬好人好事。 大家正踊跃地发着言,门被推开。 凯瑟夫突然出现在视野当中,他在门口伫立了片刻,一耸肩膀问道:“没打扰你们吧,亲爱的中国朋友们?” 齐处长微微一皱眉,冲凯瑟夫反问了一句:“凯瑟夫,有事?” 凯瑟夫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想找一下赵龙。” 齐处长看了我一眼,意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站了起来,在确定凯瑟夫不是挑衅之后,冲他说道:“坐下吧凯瑟夫,我想你的到来,也许能留下什么好的建议。” 凯瑟夫略显尴尬地一笑,一边坐下来一边自嘲道:“惭愧。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哪有什么资格谈建议。不过我倒是愿意虚心请教,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一听你们研究的内容吗?” 齐处长也觉得凯瑟夫没有丝毫挑衅的元素,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完全可以。这又不是国家机密。” 就这样,凯瑟夫出乎意料地跟我们坐在一起,甚至还发表了自己的几点看法。仿佛是在此时此刻的一瞬间,凯瑟夫猛地就变成了我们的良师益友。 完之后凯瑟夫将我叫到外面的院子里,递给我一支烟,说道:“赵龙,你真的很棒。看的出来,今天擂台上,你对我手下留了情。如果你也像对待日本人那样,恐怕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站在你面前了!” 我笑道:“这你都看出来了?” 凯瑟夫点了点头:“不过,我很意外,你的实战能力,怎么会上升的这么快?” 我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凯瑟夫,你明天还有一战,只要能打赢,你照样有机会晋级四强!” 凯瑟夫一耸肩膀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恐怕------你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吗,是美国的帕布罗克。我注意看过了帕布罗克之前的细节,他好像是无人可以战胜。我敢说,帕布罗克是我们这次交流会上最大的一匹黑马。去年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出众。” 我笑问:“怎么,你怕他?” 凯瑟夫道:“无所谓怕与不怕。怕也得战,不怕也得战。” 我冲他伸出大拇指:“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的思想觉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 凯瑟夫笑道:“是吗?我反而没觉得。不过我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可以提供给你,也许是多余的。但是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觉得还是提醒你一下为好。” 我催促道:“说吧凯瑟夫,是什么?” 凯瑟夫道:“山本信隆。你进了四强,肯定要与他有对手戏。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这个人下手很狠,确切地说,是非常凶残。跟他有过对手戏的代表们,大都受了重伤。甚至有的伤了骨头,肋骨断裂的也有两个。如果你跟他打,还是要小心为好。” 我道:“谢谢你的提醒,凯瑟夫。我会记下的。不过山本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凯瑟夫道:“不要轻敌。我看好你,这次交流会的冠军,很可能会在你和山本信隆当中产生。当然,我希望冠军是你。” 我觉得很意外,凯瑟夫给我的感觉,一直是狂妄孤傲。今天他对我的态度,怎么会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还苦口婆心地提醒我帮助我? 人在变,所有的人都在变…… 次日上午,新的战斗,继续打响。 八强之间仍然在激烈地角逐着,上午十点半,便轮到了李正和山本信隆的较量。 058章 山本信隆抱着胳膊,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李正在前几场角逐中,身体多处受伤。但是站在擂台之上,他仍然是精神抖擞,士气振奋。 但高手相逢,并非是勇者胜。勇敢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实力。二人对峙的刹那,所有人都在担心李正的命运。李正如果能赢得这一场,那晋级四强便是板上钉了。但如果输了,就有可能再进行加场比赛,晋级四强的可能性,也许只有三分之一。 我们听不清山本信隆跟李正说了句什么,李正皱紧了眉头,骂了一句。 随后便是裁判吹哨,较量正式开始。 李正是个急脾气,看起来有点儿急于求成。但是山本信隆却一直是稳扎稳打,没有丝毫急躁情绪。 表面上来看,二人像是有些势均力敌。但是仔细揣摩一下,不难发现,山本信隆一直就像是一只在惹逗对手的狮子,还没有发出致命攻击。 李正不知是计,一直是猛追猛打,想抢占先机。但是山本信隆的防守相当诡异,他明明有进攻的机会,但却一直没用。 他在故意消耗李正的体力! 第一局很快过去,李正以非常微弱的优势,领先几分。 但实际上,李正对山本信隆的攻击,都被山本信隆巧妙化解,没有丝毫杀伤力。当然,山本信隆也几乎没有反攻,因此并没有占到李正什么便宜。 休息角落里,李正气喘吁吁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自言自语起来:这小日本儿真狡猾!不用全力还真弄不过他。 齐处长道:看起来山本信隆像是有所保留。李正,还是要稳打稳收,不要急于求成。你性子太急了----- 李正打断齐处长的话:领导,您就别不懂装懂了!稳住稳住,在您嘴里,就这一种战术? 齐处长一皱眉头,却没生气。 我冲李正道:李正我告诉你,齐处长说的对!你都没看出来,山本信隆在故意消耗你的体力!你表面上看是占了上风,但是你的拳头真正对山本信隆构成任何威胁了吗?即使击中,也都是蜻蜓点水,被山本信隆巧妙地化解掉了。你第一局赢在点数上,而不是实力上。你应该调整一下战术,跟山本信隆学学,稳扎稳打,而不是过分地消耗体力,做无用攻。 李正看起来有些不悦,他反问道:我做无用功?你说我在做无用功?不管怎样,第一局我李正赢了。第二局,我会对他发起大规模进攻,你们啊,就等着瞧好戏吧! 我叹了一口气:李正你太轻敌了! 李正道:事实会证明一切!小日本儿无非就是在拖延时间保存体力。如果我也学他,那岂不是中了他的诡计? 齐处长苦笑道:李正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劝说呢? 由梦也插了一句:听人劝吃饱饭。李正,你应该考虑一下齐处长和赵龙的建议----- 李正正要再说话,时间到。 性感的仙女们踩着昂扬的脚步,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 李正和山本信隆翻上擂台,对峙而立。 台下掌声雷动。 相比而言,给李正助威的观众,要比山本信隆多很多。日本这个国家在世界上树敌不少,那些淘汰掉的外国警卫,大部分也都站到了中国警卫一边,开始跟随由梦和啦啦队,以及中国驻美大使馆的人员,为李正呐喊加油。 李正果真没有听我和齐处长的建议,而是自顾自地紧追猛打。 山本信隆被他的快拳猛腿逼至围绳处,表面上看似很狼狈,但实际上,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已经开始酝酿反攻了! 果不其然!山本信隆避开李正的一记快腿,一个低身滑步过去,施展一记快拳击中李正的腹部。 李正硬生生地被击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没站稳。 齐处长忍不住冲擂台上的李正大喊:稳住!别心急,千万要稳定----- 或许是山本信隆的这一拳并没有给李正造成太大的伤害,或许他用了硬气功护体。他继续咬紧牙关,向山本信隆展开进一步攻击。 山本信隆仍然是游刃有余地防守着,只待李正露出一点点破绽,便立马出拳出腿,进行反攻。 而且是每击必中。 短暂的一分钟内,山本信隆竟然硬生生地击中李正七八次。 不难看出,山本信隆采用的是中国的游击战术。散打上的游击战术,很雷同于当年游击队抵抗日本鬼子的游击之术。却没想到,山本信隆竟然能‘师夷之长以制夷’,将这种战术,巧妙地应用在了与李正的角逐之中。 可以肯定的是,山本信隆对李正的实力,是相当认可的。因此他一开始便没有硬打硬接,而是以逸待劳,寻找时机。他的游击战术应用的相当巧妙,他故意佯装败退,被李正步步紧逼,然后伺机而动,向李正发起猛烈一击。一击必中,击中后马上改变战略,收敛攻势,继续被李正追打……如是再三,李正当然也摸清了山本信隆的底细,干脆也开始以逸待劳,不再猛追猛打。 然而他的停滞,却恰恰成了山本信隆反攻的大好时机! 与山本信隆对峙之间,李正没有轻易追击,山本信隆却故意条件反射一般地后退两小步,然后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李正,被山本信隆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逼的很狼狈。其实仅仅就是在这一瞬之间,山本信隆便轻易夺回了主动权,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的猛虎,对猎物进行疯狂的嘶咬和反扑。 你无法想象此刻的山本信隆有多么疯狂,那种疯狂的程度,简直远远超过李正在晋八时与松下井荣的厮杀。 在短暂的过程中,李正身上竟然像是天女散花一样,遭受了山本信隆的连环攻击。 一阵快拳快腿之后,山本信隆又使出一记犀利的直拳,向李正面部刺来。 李正像一条直棍一样,后倒在地上。 山本信隆的骤变,不仅让李正猝不及防,让现场的观众和其他国家的参会警卫代表们,也都个个傻了眼。山本信隆的确是一个有着高深谋略和身手的日本高手,时而平静如水,时而汹涌如嘲,时而猛如野兽。 裁判过去为李正数秒,李正很艰难地站了起来。 但是刚才那一阵犀利的攻击,已经让李正有些萎靡不振了! 然而更猛烈的暴风雨,在李正站起来的刹那,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 这一局的后半场,在山本信隆的疯狂攻击之下,李正竟然连续倒下三次!每次他都是凭借坚定的意志力,爬起来,再战。 第二局结束,山本信隆以绝对的优势,赢了这一局。 李正狼狈地退到角落里,由梦为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伤,齐处长想埋怨李正几句,但看他这狼狈的样子,没忍心。 我安慰李正道:还有机会! 李正嘴角处绷发出一声苦笑:看来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听你们的话。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我笑道:不怎么难看。振作起来吧,让山本信隆尝尝你的厉害。记住李正,稳打。千万别心急。 李正点了点头。 第三局很快开始,李正强打起精神,与山本信隆对峙。 山本信隆抱着胳膊满脸蔑视。 这一局,彻底地注定了李正的悲剧。 一开场,山本信隆便借助胜势,对李正发起了疯狂的追打,致使李正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也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拳多少脚,在下半场的时候,山本信隆突然使出一个力道十足的摆拳,击中李正头部。 李正‘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裁判为他数秒,但实际上,李正已经不堪重击,昏厥了过去。 最终李正被医护人员抬了下来。 齐处长带领我们跟了出去。 059章 我们一路小跑,跟随医护人员将李正抬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医生为李正做了全面检查,好在李正体质比较好,很快便醒了过来。 挂上了吊瓶,李正却笑望着焦急的我们,说道:“没什么,一不小心让那小日本儿给教训了!” 齐处长安慰他道:“行了少说话吧,你还是好好养伤要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由局长交待?” 李正道:“被小日本儿打成这样,我还怕没法向由局长交待呢。领导,你们不用担心,我身体硬朗着呢,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唉,不过,恐怕四强是进不了了,遗憾啊!” 乔灵道:“还有希望。按照规则,你并没有完全丧失进四强的机会。” 李正长吁了一口气:“但愿吧。但愿还有希望。” 由梦站近,仔细地观瞧了一下李正的脸色,道:“李正,你还是要好好休息。看你的脸色,体力消耗过大,幸亏没受内伤。” 李正道:“就我这身体素质,想受内伤都难。” 我知道,这小子就喜欢逞强,即使这样了,还装作跟没事儿人似的,努力地挤出笑容。 李正突然攥住了我的手,淡然一笑:“赵龙,看来我是完了。希望你能帮我打败那个山本什么玩意儿,替我报仇。你赢了,我心里还能宽慰一些。”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但是你不要灰心,进四强还有希望。有希望。” 李正加深了一下笑意:“不知你注意看了没有,山本信隆虽然很威猛,但是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在他的脑门儿上。这是我的推测。不过很遗憾,两场下来,我竟然没能击中他一丝一毫。惭愧,惭愧啊。” 齐处长道:“李正你惭愧什么,能到这一步,你的成绩已经是出乎意料了。好好养伤要紧。” 这时候,组委会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目光停在齐处长身上:“中国的代表们,你们必须----至少派一个人去现场。” 齐处长皱眉道:“后面好像没有我们出场了,我们这儿有伤员,为什么非要去现场?” 工作人员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定。” 齐处长还想争辩,由梦说道:“领导,既然是规定,那要不您就去一下吧。李正有我们照顾。” 李正插话道:“照顾啥啊。我真的没事儿。又不是生命垂危,只是受了点儿轻伤。你们都去,都去看看。尤其是赵龙,你必须得去。去看看,会对你接下来的赛事很有帮助。” 齐处长扫视了一圈儿众人,轻咬了一下嘴唇,道:“这样吧,我,赵龙,还有由梦,我们三个人过去。其他人留下。” 李正强调道:“都走。” 齐处长坚定地道:“不行。这里必须要留人。” 李正的倔劲儿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他猛地坐起身来,道:“你看我象有事儿的样儿吗?” 齐处长拿他没办法,微微一思量,道:“这样吧,留两个人陪你,总行吧。小黄小张留下。其他人,去现场!” 李正这回没反驳,目送我们走出了房间。 到了现场,我们哪还有心思观看下面的比赛,李正的伤势让我们很是放心不下。 齐处长在这时候也体现出了领导对下属的殷切关怀,他每隔半个小时,便会打电话询问一下李正的伤情。作为这次出美的领队,他对每个人都是关心倍至,体贴入微,生怕会为自己最后的军旅生涯,划上污点。当然,更多的是对战友情的珍惜。 下午五点钟,经过了艰难的角逐,八晋四基本上得以敲定。但实际上,获得四强资格的,有五个人。结合李正的综合得分和表现,组委会一直认定李正和凯瑟夫,应该再进行一次角逐,争夺八晋四唯一的一个争议名额。 其实李正和凯瑟夫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一胜一负。正因如此,综合衡量起来,才有了争议。 但是当组委会工作人员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齐处长当场表示否定。 组委会副主席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不比是吧,不比的话,那凯瑟夫直接晋级! 齐处长道:但是李正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他受伤了。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推迟一下时间? 组委会副主席道:推迟时间?为了李正一个人,影响全局,你觉得可能吗? 齐处长道:但是----但是李正真的很有实力。假以休息,他不会让我们失望。但是带伤上阵,我决不同意。 组委会副主席道:那只能有一个结果,是你们主动放弃了这次机会。 齐处长道:比赛是残酷的,但是你们能不能在讲原则的基础上,讲究一点感情?李正都伤成那样了,他还能------ 副主席打断齐处长的话:你这个领导当的很失败,我不明白中国怎么会派你过来。但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做法,会让这次交流会很被动。你必须要服从大局的决定,大局的利益。 齐处长仍然想为李正争取调整时间:亲爱的副主席,我不管你们怎样评价我,但是我仍然会坚持原则。第一,李正受伤了,需要调整;第二,这次机会我们不会放弃,因为这对每一个参会代表来说,相当重要,也相当宝贵。组委会没有资格剥夺任何选手的竞争权利。 副主席道:你说了不算。我想你应该跟李正商量一下。或者-----哦不不不,这次交流会,哪个国家都有伤员。这就好比是战争,负了伤不是理由。在战场上,难道就因为你受了伤,你就可以跟敌人谈条件休战吗?那不可能,天真的齐先生。 齐处长道:但这并不是战争!副主席,我建议您可以跟组委会成员们商量一下,不要自作主张。 副主席道:我是副主席,我有权利决定。好了,两个选择,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半个小时之内,如果李正不能出场,那就等于弃权。 话毕后副主席愤然而去。 齐处长皱紧眉头,自言自语:怎么办? 我也觉得这件事比较刺手。但是比赛和生命比起来,还是生命比较重要。我倒是不希望李正铤而走险。毕竟,凯瑟夫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李正一旦带伤和他对手,胜券并不是太大。 由梦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唏嘘地道:“早知这样,赵龙应该把凯瑟夫也打成重伤,这样的话,李正就有把握胜出了!” 我淡然苦笑:“那太残忍。除了对日本人,我都很仁慈。” 正在我们为此事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开众人,径直朝这边小跑了过来。 是李正! 众人皆是一惊! 而实际上,竞技进行到现在,李正已经拥有了无数的支持者,当他进入现场的时候,掌声渐渐响起,而且越来越热烈。 到了跟前,李正冲齐处长表态:“这一场,我打定了!我要进入四强!” 看来,组委会工作人员,已经将消息传达给了正在接受治疗的李正。 齐处长苦口婆心地道:“李正,你不要命了吗?” 李正道:“生命诚可贵,荣誉更重要,更何况为的是国家的荣誉。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绝不当逃兵!”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话,我的心里也跟着激荡了起来。 这些年,李正的变化真大。想当初,他还是一个自私且调皮的屌兵,但此刻,却能说出如此一番豪言壮语,的确令我感触良多。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点头道:“好样的李正!有骨气。” 齐处长皱眉冲我埋怨道:“赵龙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看李正死在擂台上吗?” 我苦笑:“有那么严重吗?” 李正冲齐处长道:“领导您太瞧不起我了!你看我现在,精力充沛,浑身都是力气!”他挥舞双臂在空中一阵猛击。 齐处长叹了一口气:“你太能逞强了!” 但齐处长最终也没有能说服李正,李正还是坚强地站在了擂台之上。 擂台之下,我紧攥着由梦的手,真希望李正能成功杀入四强,与我一起,创造中国警卫在世界上的神话。 060章 但现实是残酷的。 当李正站在擂台上的一刹那,我已经感觉出了他的虚弱。尽管他一直用坚强的意志,强撑着。 凯瑟夫嘴角处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或许是庆幸自己还有机会晋级四强,或许是因为对手受了伤,让他有更大的把握抢夺这四强当中最后的一个名额。 李正和凯瑟夫对峙着,裁判久久没有发出战斗的讯号。 擂台之下,我发现齐处长脸上已经尽是冷汗,他攥紧了双手,嘴里兀自地呢喃着什么。 齐处长的眼睛,一直不斜视地盯着擂台。 当然,我和其他中国警卫也一样,期待李正会创造奇迹,会用最快的时间,打败凯瑟夫。 但是谁都知道,那看起来很难。 裁判员一声哨响,李正和凯瑟夫的对决,正式拉开序幕。 谁都能预想到,这将是一场异常残酷的战斗。究竟谁能拿下最后的一个四强名额,便在此一举了。李正和凯瑟夫,当然都不想错过。 二位勇士在听到哨声之后,都疯了似的冲向对方! 凯瑟夫抢先出拳,风声水起地一记狠狠的直拳,袭向李正的头部。 李正微微一低头,挥拳朝凯瑟夫腹部刺去。 凯瑟夫早有防备,一个疾速侧身的同时,身体迅速凌空,一记极具杀伤力的空中降肘,径直朝着李正头部下压了过来。 李正一个仰身,躲过这犀利的攻击。 一开始,二人的对决可圈可点,进攻猛烈,防守也都很谨慎。看样子,凯瑟夫用出了全力,他似乎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锁定胜局进入四强。而李正虽然体力严重透支且受了伤,却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你无法想象,一只受了伤的狮子,战斗起来是如何的英勇。没有人相信,在擂台上顽强战斗的李正,其实刚刚受过重伤。 竞技的残酷,往往与战场实战不相上下。 擂台之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各自为达目标而奋力的拼杀。彼此虽然没有武器,但暴拳利脚,每一击,都似千斤重,都要比任何杀伤性武器,更胜一筹。 第一局很快过去,李正与凯瑟夫几乎打成了平局。 但实际上,凯瑟夫还是凭借微弱的优势,获得了胜利。当裁判高举凯瑟夫的右手,宣布成绩的时候,凯瑟夫脸上绽放出会心的微笑。 而李正也并没有气馁,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休息角落。 齐处长焦急地冲他嘘寒问暖:感觉怎么样了李正,能不能再坚持? 李正笑道:没问题。凯瑟夫比起山本信隆来,差的很远。要赢他,不是什么难事。 齐处长道:你就别吹了李正!我告诉你,奖金和荣誉,跟生命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为了区区的四强资格,让身体大受损伤。那样不划算。我提醒你,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会提前扔白旗。 李正皱眉道:领导,你要是男人,就别这样做。你这样做是在陷我于不义。 我赶快圆场道:怎么说话呢李正。齐处长也是在担心你,为你着想。 李正笑道:我知道。但是我说过,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当逃兵委曲求全! 齐处长无奈地指着李正的鼻子道:你小子不生在抗战时期,亏了。一根筋,拧。你这种人,绝对当不了叛徒。 李正冲齐处长道:你这句表扬,赐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齐处长反问:我表扬你了吗? 这时候,举牌小姐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紧接着,铃声响起。 第二个回合,拉开序幕。 李正和凯瑟夫再一次对峙。 很显然,由于第一局的险胜,凯瑟夫脸上显得格外从容。毕竟,赢了一局,心里有了底儿。 凯瑟夫觉得对李正的底细,也摸的差不多了,因此他的表情当中,蕴藏着他的自信。 二人再次向对方奋勇冲杀。 几乎是不约而同,他们竟然默契地纠打在一起。 没想到的是,李正突然使出一个抱肩扛摔,猛地将凯瑟夫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摔出了士气,摔出了震动。刚才一直沮丧不安的观众们,此刻像是被李正这巧妙的一击重新点燃了激情,为李正助威呐喊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远远超过了由梦和她的啦啦队。 凯瑟夫站起来再战,李正突然收敛住攻势,虎视眈眈地望着凯瑟夫,期待他率先发起进攻。 凯瑟夫原地试探了几下,上步退步,反复试了几下,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挥舞着狂暴的拳头刺了过来。 李正突然吼了一声,转眼之间,我们都被震住了! 李正竟然是侧身借力,稍一缓冲,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凯瑟夫袭来的手臂! 凯瑟夫也蒙住了,但是李正抓他很紧,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挣脱李正的束缚。 李正拎着凯瑟夫的胳膊,一个华丽的大旋转,凯瑟夫竟然被他甩了出去。 奇迹,绝对是奇迹! 谁也不会想到,刚刚从医院里溜出来的李正,竟然还有如此敏锐的身手。 凯瑟夫见势不妙,意识到了李正不是省油的灯,他开始拉开距离,象征性地与李正拉开了格斗姿势。 李正紧追不舍,直将凯瑟夫逼至围绳处。 凯瑟夫借助围绳的弹性,一个华丽的大转身,身体上跃前伸,向李正扑了过来。 李正稍作躲闪,凯瑟夫扑空在地。 但凯瑟夫却在地上来了一个迅猛的翻滚,双腿往空中一蹬,一跃而起。 刚起来的瞬间,凯瑟夫还在暗暗庆幸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但是还没等回过神来,李正那神乎其神的一拳,已经在凯瑟夫鼻尖处开了花。 片刻之间,凯瑟夫的鼻子开始疯狂地向外涌血。 局面,在不断地被李正控制。 我真不知道李正哪里来的力气,他挥舞着拳头,冲凯瑟夫进行了一阵迅猛的反攻。 一时间凯瑟夫竟然有些猝不及防起来,刚开始那几拳几脚,他都灵活地化解掉了!但是李正紧接着一个摆腿侧击,击中了凯瑟夫的肩部。 李正乘胜而上,用疯狂的连环拳击打凯瑟夫的几个重点部位,用犀利的连环腿,击打凯瑟夫的小腹和下肢。 第二局,李正反败为胜。 第三局,情况出现了更大的逆转。 李正先入为主地对凯瑟夫展开攻击,一记迅猛的横勾拳,击中凯瑟夫的太阳穴位置。 李正又赢了第三局。 到第四局的时候,李正稍微放松了攻击,与凯瑟夫周旋一番,难分胜负。 第四局的结果,是李正险胜。 第五局的时候,李正一开场便使出一记鞭腿,锁定了胜局! 几局下来,李正用坚定的信念,成为赢家。当裁判举起他右手的时候,全场观众自动起立,用掌声赞美着李正的顽强不息。 我和齐处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李正和凯瑟夫之间的对决,虽然没有太多的壮观场面可言,但是却间接地映衬出了李正的坚强意志。在受伤的情况下,他竟然能打败凯瑟夫,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随后,组委会成员宣布:休息十五分钟。 李正斜着身子躺下来,粗喘着气。脸上的憔悴与劳累,掩饰住了他胜利的喜悦。 十五分钟过后,组委会开始正式宣布了四强名单:赵龙,帕布罗克,李正,山本信隆。 我们四个人,将会进行几场复杂的循环对抗战! 谁输谁赢,谁主沉浮。 我突然发现,在主席台宣布出成绩的一刹那,李正竟然流泪了! 带笑的泪,往往最感人,也最真实。 齐处长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当天晚上,齐处长仍然进行了简单的庆祝,与我们共同商量战术。 经过激烈的角逐,剩下的四位,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帕布罗克和山本信隆,各自代表了美国和日本的最高水平。 次日上午八点半,一场热辣的舞蹈过后,主席台上某位组委会成员,又喋喋不休地将这几天的比赛盛况,简单地总结了一遍。并利用很大的篇幅,渲染了四强对战的正式开始。 按照规则,我们每个人,将会与其他三位,都要分别进行一次激烈的较量。也就是说,我不光要和帕布罗克、山本信隆对决,还要跟李正一决高下。 比赛总归是残酷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按照既定顺序,第一场,便是我与美国侍卫代表帕布罗克的较量。 061章 不知为什么,进入四强之后,总觉得身心已经是相当疲惫了。 从海选到进入四强,大大小小的战斗进行了十几场,身累,心更累。但是凭借一种执着的坚定信念,我义无反顾地走了下来,和李正一起,刷新了中国警卫在世界警卫史上的历史。 接下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力争进入前三甲。 美国侍卫帕布罗克,跟我们一样,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正如黄老爷子所说,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去年在警卫交流会上,我曾经与帕布罗克进行过交锋,那时的他还相当平凡,甚至连四强都没进去。但今年,他的确像是过海姣龙,一路走来,多次秒杀对手,尽显霸气。 因此,与帕布罗克对峙之时,我的心里诞生了许多思虑。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当然帕布罗克也一样。 当裁判的一声哨响,发出决斗的号令后,我和帕布罗克都没有立刻出击。 原地观望,不失是大家风范。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们互相观望,是一种稳妥的战略战术。高手对决,并非是谁先出手就会先占据主动,出手越早,越容易给对方暴露弱点。 但是观望归观望,总要有人先出手。或许是达成了默契,我移步向左,帕布罗克也移步向左。我们观望着绕了半圈儿,几乎同时向对手发出了攻击。 不断近身,却不急着出拳,而是出腿试探。 我连续击出三记弹踢,两低一高。对于我的低弹踢,帕布罗克侧身躲避;高弹踢,他则是屈身挡击。 如是再三,算是热身。我本想在几记试探之后,给帕布罗克一个突然进攻,却没想到,他仿佛是识破了我的意图,防守严密,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我使出一个直拳击向帕布罗克胸部,帕布罗克微微一侧身,身体迅速前移,并施展一记迅猛的横勾朝我的头部袭了过来。 很犀利的反攻! 我当然不敢硬接,那呼啸的拳风,已经预示着他这一拳的威猛。 我脑袋向后一仰,躲过这一拳。趁势我身体微微下蹲,左脚顺滑上步,试图对帕布罗克进行贴身攻击。 帕布罗克识破了我的企图,身体退后半步,使出强有力的一脚,朝我的头部飞来。 这一脚很快,在这一脚向我飞来的瞬间,我的大脑对这一脚的力度和方向做出了快速的判断。一时间我有些拿不准,这一脚是该硬接,还是躲开?如果硬接的话,我大可用臂膀从侧面迎击这一腿,同时借助身体的冲力,用另一只臂膀横击帕布罗克暴露的裆部,给他一个重重的反击;但是这样做的话会有极大的风险,一旦失手,后果也许会很相当惨重。 但实际上,现场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太多顾虑。我还是决定铤而走险,用左臂及时地挡击了帕布罗克的快腿,只觉得臂膀一麻,随后是疼痛。他的这一腿,力道太足。 挡击的同时,我身体迅速前倾,右腿上一步,右臂直击帕布罗克因为出腿而暴露的裆部。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成功了! 帕布罗克被我用右臂顶退了几步,但是在他退步的同时,他迅速地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朝我的头部砸来! 好家伙!这一拳要是砸中,我的脑袋非要开瓢不可。我干脆来了个见好就收,收身躲避。但是由于帕布罗克这一拳极快,脑袋是躲开了,肩膀上却中了重重一击。 疼的厉害! 我回身做了片刻的调整,晃动了一下疼痛的肩膀,心想这美国佬拳头真硬,挨一下真疼。但是相信帕布罗克也不好受,我给他来了一个挡腿别摔,虽然没能将他摔倒,却也给他一个重创。至少在士气上,会损失不少。 战斗还在继续,或是我出击,或是帕布罗克出击。 总之第一局我们互有所恃,互有所长。彼此攻防之间,可圈可点,但是并没有大的突破。 我觉得这一局应该是平手。但是按照比赛规定,第一局必须有胜有负。在第一局结束的刹那,我见到齐处长由梦他们,正笑着挥舞双手,向我表示庆贺。 俗话说旁观者清,或许是他们觉得,我赢得这一局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现实往往要比想象残酷的多,裁判举起的,是帕布罗克的手,并宣布:本一局,美国帕布罗克获胜! 我有些沮丧地返回休息角落,由梦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汗水,询问伤势。 齐处长愤愤地望着主席台,发表了慷慨与怨怒:这明显就是地头蛇的表现!在美国的地盘上,评委都向着美国人。这一局,我觉得获胜一方,应该是赵龙! 乔灵也附和道:对对对!应该是我师兄! 齐梦燕挥舞着棒棒糖道:抗议!我们应该抗议美国的霸权主义!为赵龙讨回公道! 我赶快笑着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义愤填膺了都!这才刚刚第一局,热了热身而已。下一局,他可没这么幸运了! 由梦冲我追问了一句:怎么,你这一局没用全力? 我开玩笑道:我该怎么回答你?我说用了,证明我实力欠佳;我说没用,证明我干活不卖力。 由梦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宁可相信你是偷了懒。第二局争取搞定帕布罗克,你得保存实力,后面还有很多场,谁能保存好体力,谁就有可能拿冠军。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坏笑道:鼓励我一下,看我第二局秒杀对手! 由梦脸一红,她当然明白我所谓的‘鼓励’是指何意。 062章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见缝插针地借助调戏由梦来缓解一下压力,并没指望着她真会当着众人的面儿,鼓励我一下。 但实际上,由梦竟然照做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上前就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脸上一阵热辣,既受宠若惊,又觉得羞怯。齐处长等人笑望着我们,由梦却不加理会,深情地望着我,鼓励道:亲爱的,你是最棒的! 我满意地一笑,深深地注视着由梦俏美的面容,轻声说:老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冠军,非我莫属! 李正开始过来搅局,伸出左脸颊在由梦面前晃了晃:我也需要鼓励一下! 由梦抱起胳膊笑望了一眼乔灵和齐梦燕,冲李正道:呶,那边有两个美女,你可以找她们商量商量,看谁肯鼓励鼓励你。 李正连连叫苦:我怕挨巴掌。 由梦扑哧笑了:打电话,叫你们家丽娜鼓励你吧。没让丽娜过来当你的坚强后盾,是个遗憾。 李正唏嘘赞叹起来:如果俺们家丽娜在,何愁冠军不姓李啊! 一阵欢笑之后,举牌小姐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 我和帕布罗克,先后走到擂台中央位置。 刚才由梦那出乎意料的鼓励,让我的精神到达了一种亢奋的状态。女人真的很奇妙,一记轻吻,一个鼓励,那便如同是圣旨,凤威犹存。 第一局帕布罗克勉强获胜,看的出,他像是多了几分胜券。他笑望着我,说了句:中国朋友,你身手真的不错。 我笑着反问:这是一种讽刺吗?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急骤地摇头:no,no!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是朋友。刚才迈克也稍来了对你的祝福,不管我们谁赢谁输,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我笑道:那我倒是有点儿受宠若惊。在我的印象当中,你们美国人,很不喜欢交朋友。 帕布罗克道:你错了!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像日本的那帮家伙,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相信你也一样不喜欢那个变态的民族。 我道: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裁判员一声号令,竞技正式开始。 而我在这一局采取的战术,是强攻。我很少使用这种战术,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跟美国人打体力战,那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之后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面对的对手,也一个比一个强悍。只有尽量缩短对战时间,才能进一步保存体力和战斗力,在未定的决赛中,发挥最大的优势。 帕布罗克倒是对我的强攻表示很意外,但他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一流高手,他很灵活地应对着我的强攻,不敢有丝毫松懈。 强攻之下,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强攻可以淡化自身弱点,让对手措手不及。当然,对于高手而言,强攻会暴露出更多的防守漏洞,使对手有机可乘。 一开始,我的强攻几乎对帕布罗克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他不慌不忙地防守着,几乎是没有丝毫漏洞。 直到下半场,在我的强势攻击之下,帕布罗克开始表现出一定的忙乱。而我则是越战越勇,犀利的拳脚,不断地加大力度。 其实在强攻之中,我采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战略。 美国康奈尔大学科学家做过的著名“青蛙实验”:将青蛙投入已经煮沸的开水中时,青蛙因受不了突而其来的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开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同样是水煮青蛙实验,当科研人员把青蛙先放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加热。结果就不一样了。青蛙反倒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直至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被活生生地在热水中热死。“温水煮蛙”反映出了从量变到质变的原理,说明的是由于对渐变的适应性和习惯性,失去戒备而招灾的道理。突而其来的大敌当前往往让人做出意想不到的防御效果,然而面对安逸无忧的环境往往会产生无所顾忌的松懈,也正因为这些松懈,足以将其送上断头台。 我对帕布罗克的进攻,便是采用的这样一种战略。 是的,一开始,我的进攻,表面上看起来也很快很猛。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用全力,而是有所保留。 帕布罗克逐渐适应了对我的强攻做出相应的防守和反应,或许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觉得我已经用了全力,在奋斗拼杀。就像那只放在冷水中的青蛙一样,他并没有意识到我会有所保留,并一点一点地增加温度,增加攻击力度和速度。 但毕竟这种递增很微弱,微弱到帕布罗克很难察觉到。 直到在他利用熟练的反应,避开我犀利的一拳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迅猛的一个正蹬,随着这犀利的一拳的结束,像箭一样,击中了帕布罗克的腹部。帕布罗克不堪重击,后仰着退了数步,差点儿倒地。 他表现的很惊讶,他皱眉望着我,防守的姿势,已经表现出一丝颤抖。 接下来,我的强攻便屡屡奏效。毕竟,帕布罗克一直沉浸在我的温水当中,他的状态,很难做出太快的调整。而当他意识到威胁之后,想要快速地改变防守战略,已经很难了。 我不断地变换着攻击方式,连环腿连环拳,接连上阵。 帕布罗克被逼至围绳处。 看的出,他很想反攻,但是我迅猛的攻击,让他已经丧失了这种机会。 连续三个极具杀伤力的勾拳,在帕布罗克脸上开了花。当帕布罗克抬手将防护部位提高时,我又不失时机地上步提膝猛击,击中了帕布罗克的腹部。 帕布罗克脸上一阵痛苦的表情,伸手捂住了肚子。 我没有斩尽杀绝。 而这时候,第二局结束的钟声,也随之敲响。 很多人站起来为我鼓掌助威,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裁判员举起我的右手,高声宣布:本局获胜者,中国警卫代表赵龙! 欢呼声,如同雷鸣。 到了休息角落,乔灵为我擦拭汗水,由梦为我捏了捏肩膀和背部。 李正开玩笑地道:由梦的鼓励真管用!这一局你打的真好,那美国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齐处长若有所思地道:还是有点儿太急!虽然赢了,但是体力消耗过大。下一局还是打稳一点儿。 李正笑道:领导这您就不懂了吧?您没看出来,赵龙一开始是在迷惑对手,表面上看是强攻,实际上并没用全力。帕布罗克就是被赵龙的迅猛攻击给迷惑了,当赵龙不断地增加力量增加速度时,帕布罗克已经沉浸在一开始的状态,难以做出最快最准确的防守反应。赵龙乘胜追击,理所当然地赢了这一局。 我禁不住一惊,齐处长略显迟疑地冲我问了一句:是这样吗小赵?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心想李正这下子还真是明察秋毫,这都眶不过他? 我的状态很快恢复,李正开始起哄道:由梦,刚才你那一鼓励赵龙赢了,你干脆加大鼓励力度,让赵龙在第三局一锤定音得了! 由梦脸腾地一红,噘着嘴巴道:李正你个坏小子!不过这个建议不错! 伸手召唤了我一下,我站起来,由梦象征性地巴搭了几下嘴巴,在我脸颊上似碰非碰地留下了几记清香的痕迹。 我一抚脑袋,大气凛然地望着对面的帕布罗克,说道:一锤定音的时候,到了! 由梦也跟着一笑。 我凑近由梦耳边,轻声道:定了音,能否给我更多鼓励? 由梦在我胳膊上轻轻地扭了一下。 第三局的铃声响起,这次轮到我趾高气昂地站在擂台中央,望着面前的帕布罗克,我笑了笑。 帕布罗克也回之一笑,说了句:上一局你真幸运。但这一局,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我皱眉反问:幸运?怎么会是幸运? 帕布罗克一耸肩膀:你马上会知道答案了。 这个美国佬,还挺有幽默感。 063章 确切地说,帕布罗克实在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在第一局,我利用‘温水煮青蛙’的进攻策略,赢了帕布罗克。但是第二局伊始,帕布罗克就直接与我换了位,裁判哨音刚落,他便挥舞着拳头,虎啸龙吟地冲了过来。 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强攻的机会。 我灵活地躲闪再三,瞅准一个空当,朝帕布罗克腹部击出一拳。 帕布罗克一扣腹,刚好化解了我的重拳。随即他一个提膝蹬腿,朝着我的腹部踹了过来。 我本想抬臂迎击,再给他来个抱腿扛摔。但是帕布罗这一脚太快,在我抬臂迎击的时候,他的出腿已经迅速收回。 帕布罗克连续地施展快拳快腿,刚猛至极。 我以逸待劳,寻找机会。 不知不觉间,我们处在了一种僵持的境地。短时间内,彼此都无法给对手以沉重的打击。 欢呼声和助威声,几乎再也没有间断过。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助威方式,一一显露了出来。我眼睛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就连凯瑟夫和玛瑞诗亚也凑上前来。凯瑟夫很淡定,玛瑞诗亚却不知从哪里弄了一面中国的五星红旗,为我摇旗助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擂台上我与帕布罗克的较量越来越紧张,越来越难分胜负。但是实际上,我并不想为这场比赛消耗太大的体力。只是对手太强,我又无法迅速控制局面,一锤定音。 情急之下,我突然记起了一个有些冒险但是又不乏挑战性的进攻方式。 颠倒式连环腿!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这种腿法是我的自创!想当初李小龙将连环三脚发扬光大。我在‘李三脚’的基础上,创造了颠倒式连环三腿。一般情况下,连环腿都在遵循一个原则,那便是自下而上。比如说,连起三脚,理论上是应该按照小腿、腹部、胸部,这样的顺序逐一而上,而且越来越增力度。而颠倒式连环腿法,却恰恰将这种自下而上的顺序颠倒了,出腿是自上而下。这种颠覆传统的腿法进攻,好处是可以令对手猝不及防,从而重创对手。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一是腿部力量和速度都要达到很高的境界,并做到收发自如,衔接灵敏。由于这种攻击方式的局限性,势必将导致在出击过程中,向对方暴露出更多的弱点和漏洞,一旦被对手捕捉甚至迎击成功,定会大伤元气。 而实际上,这种颠倒式腿法,我也并没有练习多久。只是有一天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某部武侠电视剧里主人公将武功秘籍倒练,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于是我便突发奇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将连环腿法,采用颠倒的顺序施展出来? 就这样,我反复地试练了几个月,虽然达到了一定的预期目的,但总归还不是十分熟练。 在与帕布罗克久久僵持的状态之下,我突然想试试我的颠倒式连环腿,借机检验一下它在实战当中的真实作用。 瞅准时机,我后退半步,趁势起腿。 直击帕布罗克头部。 帕布罗克提臂挡击,我迅速收腿至帕布罗克身体中心部位,借势蹬出。 帕布罗克一扣腹,仍然躲过,并迅速地降臂挡击。 借着帕布罗克挡击之力的反弹,我膝盖后收,做出了一个疾速叠腿的动作,并迅速降低身体重心。 一个低位弹踢,势不可挡地朝帕布罗克膝盖处击去。 或许是他没有想到我会在空中连击三腿,而且是自上而下。他没来得及做出防备,膝盖中击,顿时一软,身体蹲了下去。 好不容易创造了优势,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身体像是箭一样弹射出去,贴近帕布罗克的身体,开始发动一系列的狂轰滥炸。快拳在帕布罗克身上顿时开了花。 但是我不得不佩服帕布罗克的抗击打能力,这些攻击虽然让他有些难以抵挡,可他却始终摇晃着不肯倒下去。 再补一拳,将帕布罗克击退一步,我趁机身体上漾腾空,一记腾空飞脚,径直踢向帕布罗克头部。 这一腿力道够足,帕布罗克终于坚持不住了,身体倾斜着倒了下去。 而恰恰是在此时,第二局的铃声响起。 难免有些遗憾。 说实话,帕布罗克实力非凡,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冒险占据了主动权。倘若不是第二局结束,或许我再持续地补攻一番,帕布罗克就真的会被我一气呵成地打败了。 但现实很残酷。往往就是这宝贵的几秒钟,能够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 气喘吁吁地回到休息角落,由梦早已准备好了毛巾,为我擦拭汗水。齐梦燕也见缝插针地为我拍揉起了小腿。 由梦看起来有点儿吃醋,但是考虑到大局,却没说什么。 乔灵见二位美女都忙碌起来,也不甘闲着,转到我身后为我捶背捋肩。 李正禁不住笑道:人气真高。咱怎么享受不了这种待遇?三位美女为你服务,你真是无敌了! 齐处长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对我这一局的表现做出了简单的点评:这一局打的很不错!都差点儿一锤定音!估计下一局灭掉帕布罗克,不在话下。你打的很灵活也很精彩,我也指导不了你,只能祝福你旗开得胜! 李正将了齐处长一军:领导,不是我挑刺儿。其实你根本不用浪费那口唾沫,也用不着每局下来都点评什么。赵龙参加了这么多实战,该怎么打他心里有数。兴许您一点评,反而打乱了他的思路。 齐处长微皱眉头道:我也没点评啊。 李正道:是。这次没点,这次之前,您可是每局必点。 我觉得李正虽然言出无心,却是大大地伤了齐处长的自尊心。于是赶快圆场道:李正你瞎说什么!告诉你,很多时候齐处长说的很有道理,他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不是点评,而是鼓舞作用。 齐处长略显尴尬地一笑:我能鼓舞什么。好了,从下一局开始我不点评了,给你们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 李正笑道:我开玩笑,领导您别当真。对了赵龙,下一局相当关键,你还不向嫂子继续索要点儿鼓励? 由梦脸腾地一红,冲李正皱眉道:正经点儿! 其他人都扑哧笑了。 这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却发现,擂台之下的玛瑞诗亚,正在冲着我笑。 我也正视她,回之一笑。 不料这一情景却被明察秋毫的由梦发现,冲我善意地兴师问罪: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无语。 由梦伸手为我整理了一下发型,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像是在用眼神与我交流。 第三局的铃声敲响,举牌小姐潇洒地绕擂台一周,新的战斗,拉开了序幕。我和帕布罗克走到了擂台中央位置,彼此对峙。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笑说:你真的很难对付。你进步很快。 我回之一笑:你也一样。 帕布罗克道:不管谁输谁赢,我想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们都应该一起吃个饭,坐下来谈一谈,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我点头道:当然。这个提议不错。我们是朋友。 短暂的对话之后,裁判宣布开局,我和帕布罗克各自后退了两步,摆开格斗姿势。 我觉得体力消耗的厉害,虽然刚才那一局占据了优势,但是这一局我不敢再轻易使用连环腿法。那会很冒险。一旦被对手控制住,将会马上陷入被动! 两种战略方案:一、以逸待劳,使对方快速疲惫,从而寻找机会大反攻;二、直接强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其实我们的实力算是旗鼓相当,因此一开始谁都不可能迅速占据主动,只能打长远战术。 进行到半场的时候,我们仍然是难解难分,彼此互有得失。 我觉得体力进一步消耗,帕布罗也一样,脸上已经尽是汗水。 这正是我使用连环进攻的大好时机! 于是我微微后退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一腿朝着帕布罗克头部飞去。 帕布罗克仍然是抬臂挡击。 我迅速收腿,降低重心,顺势又朝帕布罗克腹部蹬去。 然而这一蹬,却出乎意料地让我陷入了被动。 帕布罗克快如闪电地扣腹降臂,身体也跟着迅速前倾。一时间,我的腿竟然被帕布罗克牢牢抱住。 帕布罗克奋力地一拧,想让我失去重心,进而将我摔倒在地。 我的脸上顿时冷汗直流。 本以为帕布罗克已经是筋疲力尽,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使出如此完美的一个抱腿,将我击出去的快腿,死死地抱在怀里。 这种情况下,想要强行撤腿回防,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064章 我想借助身体旋转的力量,来个金蝉脱壳,但是刚刚一用力,帕布罗克竟然也顺着我拧身的力量,随之旋转。 并且,帕布罗克还兀自地加快了旋转频率,并且力量开始变为前推,见时机成熟,帕布罗克猛地一松手,我的身子顿时飞弹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摔,简直是摔了个结实。 我迅速地伸手一撑地,感觉嘴角处竟有液体渗出,估计是鲜血。而且,眼前全是金星。 裁判跑过来为我数秒,我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硬撑着站了起来。但我控制不住身体的摇晃,只觉得天翻地覆,周身酸痛。 裁判员做出继续战斗的手势,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尝试让自己清醒些,再清醒些。 我很清楚自己这一摔所造成的伤害,倘若帕布罗克斩尽杀绝,那么我的下场也许会很惨。短时间内,我无法调整到最佳状态,再去和帕布罗克这样一位绝世高手对阵。 而帕布罗克当然与我思想不一,他清楚地认识到,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刚才一个抱腿,已经确定了他的主动权。并且为我造成了创伤,士气大减,行动受限。在这个时候他如果一鼓作气,很有可能将我拿下! 我不由得有些悔恨,不应该冒险使用颠倒式连环腿。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奠定了我的败局。 帕布罗克仅仅是在原地纠结了片刻,便铆足了劲道,像雄狮一样冲我挥拳刺来。 我强打起精神,与帕布罗克对峙。 但是刚才那一摔,已经给我造成了举止受限和速度骤减的后果,对于帕布罗克猛烈的进攻,我很难应付不如。 终于,帕布罗克一记勾拳,正中我的腹部,我只感觉五脏六腑像是发生了剧烈地震一样,疼痛异常,身体也被逼退后数步。 好在没有倒下。 紧接着,帕布罗克又连续施展快腿,在我身上击中三脚。 再紧接着,我的头部也中了帕布罗克一拳。 我努力再努力地想振作起精神,但是对手的强攻,和自己的伤势,已经注定了这只是天真的幻想。 怎么办,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我极有可能被帕布罗克ko掉!看帕布罗克的架式,我甚至连残废的可能性都有! 擂台之下,齐处长由梦等人,急切地呼喊着,力争让我振作起来,扭转败局。 但是我清楚地意识到:短时间扭转局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短时间被帕布罗克打倒在地的可能性,却极大。 再凶猛的战士,一旦遭受了刚才那重重一摔,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状态恢复如初。 要摆脱这种局面,除非第三局结束的哨音及时响起,让我得以喘息。 但是我总觉得这一局仿佛太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帕布罗克犀利的进攻在身上不断开花,旧伤仍旧,又添新伤。 我竭力地防击着,但是帕布罗克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以至于我越来越难以招架。 刚才那一个大胆的尝试,让我一下子跌进了低谷,跋涉不出。 第三局的铃声,在盼了又盼之后,终于敲响。 此时的我,已经身心俱焚,狼狈不堪。 而帕布罗克,却是越战越勇。 我感觉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丝不疼不痛的部位了。在帕布罗克犀利的攻击之下,我的确元气大伤。 裁判举起帕布罗克的右手,高声宣布本局美国警卫帕布罗克获胜。 我失落地返回休息角落,一抬头便发现了由梦满是泪水的俏脸。 由梦哭着将我抱在怀里,关切地追问:赵龙你没事儿吧你?吓死我了,听话,咱不打了不打了! 她的抽泣声,让我心碎,也让我感动。我轻轻地推开由梦,强挤出一笑:没事儿的。小伤。 这一张嘴,却使得腮部的肌肉疼痛难忍,我忍不住伸手抚了几下。 由梦伸出一只纤纤细手,轻轻地触碰着我脸上的伤势,泪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切和担心,也不顾现场成千上万人正注视着我,我一把将由梦抱在怀里,哽咽着劝道:宝贝儿不哭,宝贝儿不哭。我真的没事儿。 由梦猛地转头面向齐处长:领导,我请求您命令赵龙停止再打下去! 齐处长为难地皱紧眉头,将目光瞧和我,向我求救。 我苦笑道:停战?由梦你这是怎么了,我赵龙什么时候当过孬种? 由梦猛烈反击:你不要跟我再说,宁可死在战场上,死在擂台上,也绝不当叛徒当逃兵!那点儿奖金,还有那点儿荣誉,对比生命来说算什么?我可不想嫁给一个,一个残废的赵龙! 我知道她是在劝我放弃再战的念头。她太爱我了,虽然她明明知道我不可能退缩,但是在她内心深处,任何东西都没有我更珍贵。她需要的是我,而不是那些虚无飘渺的荣誉,和金钱奖励。我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继续规劝:行了别这样,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一这样,让我下一局还怎么打下去? 由梦提高音量:不打了!咱不拼命了! 我苦笑道:你听说我,刚才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休息这五分钟再战,我一定能打败帕布罗克!相信我! 由梦急的直跺脚: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允许你再受伤! 我继续苦笑:打擂台哪有不受点儿伤的? 这时候李正插话道:嫂子,这太不公平了吧?那天我被小日本儿打的那么惨,你都没劝我停战。赵龙还不如我惨,你就受不了了? 由梦愤愤地望着李正,差点儿跟他拼命。 李正道:嫂子你冷静点儿吧!我们都能体谅你的心情,我们也为赵龙担心。但是赵龙是名战士,是名中国特卫!真正的战士,岂能为了害怕受伤而放弃战斗放弃尊严?更何况,是国家的尊严,和十几亿中国同胞的希望。你也见了,擂台上很残酷,多少人受伤,不计其数。比赵龙伤的严重的,很多很多。但是他们退缩了吗?嫂子你是一个明理的人,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啊。 李正这番话,倒是相当及时,相当管用。的确,一直通情达理的由梦,处于对我的关心,脑子一热想劝我休战,确实有悖于常理。尽管我知道,在由梦心里,我比什么都要重要。 齐处长也发话道:李正说的对!由梦,你要冷静,你要相信赵龙! 由梦像是有所触动,脸上的两行泪水,不住地涌出来。她扭头望着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知道这句‘对不起’的含义,只是笑了笑。 令所有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梦再次走到我跟前,深深地望着我,轻声道:我的鼓励,我的鼓励对你,真的那么管用吗? 我一愣,心想由梦这是怎么了! 正迟疑间,由梦探起双脚,在我脸上反复地亲吻。 我鼻子一酸。我能体会到由梦此时此刻的心境。 齐处长等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由梦,冲动地向我表达着关切与鼓励。 或许正如传说中所言,爱,能让人忘却一切痛楚,忘却一切悲伤。由梦这急切的担心,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她对我的深爱。 心中有爱,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我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瞧了一眼正坐在对面休息的帕布罗克。 他正好也瞧了我一眼,很诚恳地一笑。 帕布罗克也算是一个很友好的美国警卫。 只是,站在擂台之上,我们双方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战。我们都不可能手下留情。 性感的仙女们,手举第四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 我将这一局,当成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和帕布罗克不约而同地站到了擂台中央,对峙良久。 此时此刻,我的状态的确有了一定的恢复,短暂的几分钟,让我身心都得到了一定的调整。尽管,第三局的遗痛,不可能完全消失。 尽管帕布罗克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但是我在他的神色当中,已经读出了几分自信。 上一局的胜出,让他坚定了打败我的信心。 确切地说,与帕布罗克的对决,是我这次交流会上遇到的最艰难的一次,也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然而站在擂台上,我没有退缩的余地。 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中国警卫,甚至是整个中国! 065章 帕布罗克与我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 莫非是对我上一局落魄的安慰? 裁判员一声号令,我们拉开距离,摆好了格斗姿势。 我深知与帕布罗克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能否进入最后的冠亚军决赛,在此一举。否则的话,就算我勉强进入了最后的决赛,也很难拿到冠军。 我必须振作起来,打败帕布罗克! 这是我目前唯一的赌注! 帕布罗克沿袭了上一局的胜利成果,率先向我展开犀利的攻击。 我以逸徒劳,暂时不敢硬碰硬。 上一局那一摔,的确让我元气大伤。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付帕布罗克的最佳手段,应该是高位腿攻。我的腿法应该算是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上一局我也的确曾钳制住对手,短时间内获取了主动权。 然而我独自改编的那种颠覆式连环腿,我是不太敢再用了。倘若再次被帕布罗克控制,那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看的出来,帕布罗克此局的攻击,要格外犀利一些,威猛一些。也许他是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束战斗锁定胜局。但是已经恢复了部分元气的我,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严密的防守之下,我一直在积极地洞察蛛丝马迹,寻找反攻的机会。 终于,机会让我等到了! 待帕布罗克的进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断层,我瞅准时机,左腿迅速低弹过去,直击帕布罗克裆部。 帕布罗克果断地降低重心,同时击臂防护。这样一来,他的上身,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失防空间。 而其实我这一击并没有用几成力,这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诱使帕布罗克防击。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的右腿早已蓄势待发,只待帕布罗克防击的一刻,右脚已如排山倒海之势,击向空中,一个完美的高位下劈,正中帕布罗克面门。 当然,久经沙场的帕布罗克虽然猝不及防,却只是微微后退了两步。只是他的眼睛遭受了我这一脚的劈盖,眨的很厉害。 机不可失! 迎着这一击的胜利果实,我开始向帕布罗克展开反攻。 帕布罗克将重点放在防守上,不敢再贸然强攻。 占据了主动权之后,我不蕴不火地反击着,在短时间内我们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当然,这种默契,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在心里确定了攻击方案后,我继续尝试以腿致胜。 一个转身后摆,右腿在空中完成一个优美的弧线,直击向帕布罗克头部。 由于速度过快,力道过猛,帕布罗没敢硬接。而是慌忙地低头闪躲。我的右脚擦着帕布罗克的头皮,风驰而过。 虽然没有对帕布罗克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看的出来,帕布罗克的面色已经有些慌乱。这一脚,的确给他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帕布罗克受此惊吓后,想退步避让。我没有给他机会,紧紧追上。 帕布罗克担心我会再施展高踢腿,抬臂重点护住头部。 我故意连续几个提膝预击的动作,让帕布罗克误认为我又要施展高位腿法。 而实际上,我却果断地下蹲身体,一个贴地低扫,飞将过去。 这一扫,让帕布罗克猝不及防,身体迅速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 台下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我也士气大增,不断地调整姿态,准备待帕布罗克爬起来的刹那,继续强攻。 帕布罗克站起来后,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他开始施展灵活的上步,逼近,再逼近。然后施展一记正弹踢朝我击了过来。 我沉臂拍防,右脚迅速击他中位。 帕布罗克扣腹撤步躲开。 之后的半分钟之内,我们互相攻防,互占主动。 直到我再次寻到机会,以一记飞速的高位劈挂,击中了帕布罗克面部。 这一回帕布罗克没有刚才那般幸运,竟然后倒着栽了下去。 他倒地的同时,第三局的铃声响起。 裁判员宣布:本局中国警卫赵龙获胜! 回到休息角落,由梦再次为我奉上一个庆祝式的拥抱。 齐处长亲自揉捏着我的肩膀道:好家伙,这一局打的漂亮!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你那劈挂腿,怎么之前一直没用? 我幽了一默:给整忘了,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招。 众人忍不住齐声欢笑。 第四局,我继续保持并发扬了优势,逐渐将帕布罗克置于被动局面,强攻之下,帕布罗克士气不断跌落,防守上连续出现漏洞。 尽管如此,想要一锤定音,却绝非易事。 赢了第四局,并没有打消胜负悬念。第五局的时候,帕布罗克开始改变战术,变成了一个凶悍威猛的拳击手,挥舞着频率很快的组合拳,率先向我发起猛攻。 我灵活应对,待帕布罗克体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开始发起反攻。 在帕布罗克挥拳刺来之时,我抬臂挡击,同时起脚以一记犀利的正蹬,击中帕布罗腹部! 帕布罗克不堪重击,身材猛地后倒下去。他慌忙地退步调整重心,但还是没能逃脱倒地的命运,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他这一倒,终于使得胜负几乎再无悬念。 接下来的对决,帕布罗克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气势。 第五局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再施展一记高位劈挂,击中帕布罗克头部。 帕布罗克倒在地上呻吟。 裁判过去数秒,十秒钟之内,帕布罗克挣扎了几下,竟然没能站起来。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体力消耗,也基本已经到了极限。 当裁判员举起我的右手,宣布我获胜的时候,我感到全身发软,身体已经有些难以自控了。 这次擂台之战,太累太艰苦了! 066章 全场有半数以上观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鼓掌呐喊着。 我看到齐处长和由梦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欢呼跳跃着。 我强抑着浑身的疲惫,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帕布罗克强打起精神,跟我拥抱了一下:“恭喜你亲爱的中国朋友,你是最棒的。希望这次交流会的冠军,会是你!”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发自肺腑地说了句:“谢谢你帕布罗克。你也很棒。” 这时候李正和另外一些中国警卫代表们,都冲上了擂台,将我举到了空中,转起了圈儿。 待全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主席台的一位组委会成员开始用英语宣布:我很抱歉,今天的赛事只能进行到这里了。可能是由于当初考虑欠佳,导致我们的赛场安排有些不太人性化。还有就是,我们的后台出现了一点点的故障。所以,经过我们组委会研究决定,休会一天。这样一来,我们的四强代表们,可以得到更充足的休息,为我们献上更完美的视觉盛宴。我们会重新进行场次编排,争取更合理,更人性化地安排时间,安排每位四强代表的出场顺序。 话音一毕,齐处长猛地骂了起来: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赵龙的成绩无效? 由梦也象是恍然大悟一样,皱眉道:这美国人怎么也这么阴险?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休赛?理由根本不充分! 我也蒙了一下,要知道,这场比赛是我打的最艰难的一场。我的体力,几乎已经殆尽。 乔灵也禁不住骂了一句:黑暗!我们要抗议! 情绪激愤之间,齐处长骂了句:我找他们评理去! 然后想冲上擂台。 我一把拉住他,笑道:领导,先弄明白再说!现在事情恐怕还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们也并没有宣布我和帕布罗克这场比赛无效。 齐处长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绪:但是听他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想重来吗?重新开始。 我摇头:不一定。 在一阵热议声中,由梦不失时机地冲擂台上的裁判挥了挥手。 裁判迟疑片刻,走到了围绳边儿上,冲由梦问道:哦,亲爱的中国朋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 由梦情绪激动地用英语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我们都想知道,组委会做出这次不合逻辑的安排,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刚才的那一场比赛,成绩将会作废? 齐处长也附和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裁判略显尴尬地愣了一下,一耸肩膀道:哦朋友们别激动,别激动。让我帮你们问一问。我觉得应该不会。 说罢后裁判退到擂台中央,用对讲设备跟主席台通话:亲爱的领导们评委们,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准备取消刚才那场比赛,也就是中国代表和美国代表的这场比赛的成绩?是重新进行,还是保留成绩? 主席台上的组委会成员们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擂台下的众人都绷住了神经,期待有人会公布真实答案。 十几秒钟后,组委会主持人开始发言:我想很多人都误会了我们的本意。我想说,我们并没有宣布要取消刚才的成绩,只是说后台的确出了一些故障,而且场次编排也并不是很人性化。我们需要进行调整。当然,我们的四强代表们,更需要调整。我要强调的是,刚才的成绩是有效的。而我们举办交流会的宗旨,是各国之间相互交流相互学习,而不是像在战场上一样厮杀。所以我们不能让你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去进行那么多场的比赛。你们需要休息,只有休息到位,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才能为饱含期待的大家,送上更完美的比赛过程。我要讲的就这些,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们的初衷,和我们的好意。 听完这些,齐处长等人才如释重负。 由梦用英语说了句:谢天谢地。看来美国人的确很公正。 齐处长也附和道:的确是我们把他们想歪了,我们还以为,美国佬是在为帕布罗克争取时间开小灶。看来我们是真的误会了! 李正道:他们考虑的的确很周到。这么多场比赛下来,我真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们都需要休息。 哗然之间,组委会又有成员发表了讲话:我相信,这么多天过去了,各国警卫代表们带来的精彩本领,实在让我们大开眼界。我提议,让我们所有人站起来,为那些胜利者欢呼,为那些暂时没有取得胜利的勇士们加油。当然,也让我们,预祝接下来的四强之战,能够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热烈的掌声之中,观众们果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呐喊,高呼。 几十秒钟后,热烈场面渐渐平静了下来。组委会成员继续发表讲话: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不过我建议,大家不必急着回去。接下来我们要为你们放映一场好莱坞的优秀电影《拳台雄狮》,这部电影是以美国拳王阿里为原型,一个很真实也很曲折的感人传说。你们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美国。你们会看到想要看到的,亲爱的朋友们。当然,我要强调的是,我们并不是强迫你们继续坐下来,而是,而是自愿。我建议,我们的四强代表,中国的赵龙,日本的山本信隆,美国的帕布罗克,还有中国的李正,你们四个人,可以回去休息,其他人,可以选择留下来享受一下这部好莱坞的视觉大餐…… 齐处长感慨地道:这美国人还挺懂得做广告!看来好莱坞应该给了组委会不少宣传经费。 李正道:这很正常嘛。我们应该理解。 齐处长笑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的觉悟有些不够高喽。 李正赶快道:领导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说说。 齐处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留下来看看也无所谓,反正也是一种休闲方式。 李正将了他一军:领导,不回去总结总结,研究一下战术了? 齐处长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由梦拍了李正肩膀一下,提醒道:瞎说什么。这样吧,想留下的就留下看看这部美国大片,想走的就跟赵龙李正他们,一起回去休息休息。 乔灵伸手一拍嘴巴,打了个哈欠:我也回去。反正我对什么美国大片,不感兴趣。 齐梦燕附和道:我也没兴趣。 说话间,只见台下已经陆续地有半数左右的观众,有序地离开了座位。 我们一起走出竞技大厅,觉得外面的空气,的确要新鲜很多。 在竞技大厅门口叼上一支烟,努力地让身心调整到松弛的状态,放松,再放松。 李正也叼上烟,肩膀和我靠在一起,不无感慨地道:“还真有点儿紧张了。不知道新的编排出来,我会抽到跟谁对阵。” 我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担心会安排你跟我打?” 李正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苦笑了一声。 经他这一提醒,我的心里也多了几分忧虑。经过艰苦的奋战,我和李正双双进入了四强,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按照比赛规则,我和李正之间,肯定也会有一场对手戏。 如果是在中国,我们之间做一下切磋交流,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在美国,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我和李正代表的都是中国警卫,我们习惯了用实力去征服各国的代表们,每当战胜一个对手,我们都觉得是自己为国家争了光。尤其是跟日本人对阵,更是让我们激情澎湃,士气高昂。然而我无法想象,当我和李正站在擂台之上,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我想那一定不是滋味儿。 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很多矛盾,无法避免。 作为一场交流会来说,有团队成绩,也有个人成绩。这二者,缺一不可。 不过我总觉得,假如我和李正都进入前三甲,那谁是冠军或许已经不再重要。到那时候,中国已经成了no.1,那我和李正之间还有必要非得分出胜负来吗? 只是,这一切,目前还只是猜测。 谁也无法预料,后面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067章 回到公寓里,我和李正坐在床头一边吸烟一边聊天。 由梦掐着腰将我们嘴里的香烟一一抢了过去,摁灭,兴师问罪道:“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大战在即,你们还有心思吸烟?” 我禁不住有些生气:“抽支烟怎么了?” 由梦道:“告诉你们,这个时候抽烟,能够大幅度降低人的肺活量,更容易使人在剧烈运动中产生疲惫感。就今天一天了,你们忍一忍,给肺一个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间。你们要是觉得没事儿,可以出去散散步,或者干脆睡一觉都行。” 我笑道:“没那么严重吧。但是怎么睡得着啊。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 李正插话道:“不行。你们出去一走,我成孤单的小鸟了。我得让赵龙陪我。” 由梦道:“齐处长他们都在,你孤单什么?” 我也附和道:“那不,还有两位美女供你选择,你可以找她们陪你出去散散心。” 李正苦笑道:“那她们不成了***了吗,没女人陪就不能活啊?” 话毕之后李正才觉得自己此言不妥,比喻失当。赶快伸手捂了捂嘴巴,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秃鲁嘴了。我的意思是说,即使在没有美女陪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照样能调整心态,正确对待。不一定非得像某些人,散个步还得让美女陪着。” 我知道李正是在吃醋,因此对他的指桑骂槐并不生气。我笑道:“那你自己在这儿调整心态吧,我出去散散心,先。” 揽过由梦的肩膀,趾高气昂地往外走。 李正突然又说了一句:“领导交待过,大赛之前,不允许到处走动。” 刚刚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把脸的齐处长直起身来,笑道:“别走远就行。最好是不要出公寓大门。” 李正冲齐处长兴师问罪:“领导,你今天怎么给他们开绿灯了?不公平。” 齐处长道:“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嫉妒了是吧,行,一会儿让乔灵和齐梦燕两个人陪你出去散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正得意地道:“那敢情好。还请齐处长给二位美女下个命令。” 齐处长笑骂道:“你个色鬼!” 我和由梦笑着走出了房间,手拉手到了院子里。 我本想出院子走走,由梦却止住,说是服从领导安排,不能走远。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院子里闲逛。 没想到,逛到了公寓一个健身场所的门口,与y国女侍卫玛瑞诗亚不期而遇。 由梦轻咳了一声,挣脱我的手,却迅速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像是故意要在玛瑞诗亚面前,秀恩爱。 我禁不住一笑,有一首即兴改编的歌曲,在心里兀自地吟唱了起来:颤抖的唇,等不到你的吻,一个容易吃醋的女人…… 玛瑞诗亚当然也看出了由梦的心思,却还是径直走了过来,率先开口道:“两位这是要到哪里去?” 由梦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走走转转。玛瑞诗亚,凯瑟夫没有陪你出来?” 玛瑞诗亚一惊:“为什么,为什么要他陪我?” 由梦斜瞧了我一眼:“就像赵龙喜欢陪我一样。” 我心想这由梦指桑骂槐的本事是越来越了得了,乱点什么鸳鸯谱啊? 玛瑞诗亚轻耸了一下纤美的肩膀:“哦,不不不。不一样。你和赵龙是情侣关系,但我和凯瑟夫,只能是------只能是朋友,同事。” 由梦追问:“但是你就想这样一直单身下去?” 玛瑞诗亚反问:“单身有什么不好,单身不是更自由一些吗?” 由梦脸色微微一变,玛瑞诗亚以为由梦误会自己在含沙射影地讽刺她,赶快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比较喜欢单身生活。像你这样,有赵龙的陪伴,当然要比单身更好。只可惜我到现在还没找到适合我的那位。” 由梦笑了笑:“不是找不到,是你一直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个他吧?” 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由梦怎么咬定青山不放松,老是旧事重提。 玛瑞诗亚虽然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由梦的情敌,但是那已经成为过去了,由梦这醋吃的,也太离谱了吧? 玛瑞诗亚却不生气,自嘲地道:“那个他?根本就没有哪个他。我想我应该祝福一下赵龙,他的表现一直不错,每一场比赛,都很坚强勇敢。尤其是今天,他打败了帕布罗克。向你表示祝贺!”玛瑞诗亚巧妙地转移开了话题,并伸出一只手,亮在我的面前。 我正要接受玛瑞诗亚的祝福,由梦却不失时机地抢先一步握住了玛瑞诗亚的手,笑道:“谢谢你的祝福。” 玛瑞诗亚略显尴尬地一笑。 客套几句后,玛瑞诗亚转身回了公寓。 由梦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一字一句愤愤地道出四个字:余-----情-----未-----了。 我禁不住苦笑道:“未了?都了了多少年了。老婆不是我说你,刚才你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大度,你老是将她的军干什么?”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对待敌人,要像寒风一样不留情面,不给她死灰复燃的机会!有些事你能忘,但本姑娘忘不了。” 我道:“小气!” 由梦道:“就这么小气!你还好意思说我小气,当初齐处长和张登强-------” 我赶快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早忘了都。自从齐处长和张登强不再缠着你,我好像没再找过他们的麻烦吧?” 由梦兴师问罪:“但是谁能保证,玛瑞诗亚以后不再纠缠你了?” 我皱眉道:“至少她现在没有!” 由梦争辩道:“现在,不等于将来!死灰复燃的可能性,非常大!外国的女人都比较开放,也比较容易俘获中国男人的心。哼!” 我彻底无语了! 很多时候,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对待感情。 我也没再跟由梦辩论什么。 由梦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胳膊上加了力度,挽我更紧。 由梦嘻嘻地笑道:“本姑娘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在我的手里把你抢走!她玛瑞诗亚更不行!她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苦笑道:“放心吧,没人抢的走。再说了,即使抢,我也不走啊。我会始终陪在你身边。这辈子啊缠定你了,想摆脱都不行。” 由梦道:“那不行。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那张臭嘴。男人说话最不靠谱了,一见到漂亮女人就起歪心搞外遇,哼,最讨厌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我赶快道:“打住打住。咱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由梦嘻嘻地道:“不讨论就不讨论。” 正说话间,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扭头看去,竟然是山本信隆带着两个日本代表,正跟在我们身后三四十米处。 我揽着由梦的肩膀,加快了脚步,准备摆脱山本信隆这个扫把星。但由梦却拉拽着我的胳膊放慢脚步:“干什么呀赵龙,日本人有这么可怕吗?走这么快干什么?” 我道:“齐处长有交待,擂台之外,不要跟日本人照面儿,以免引起冲突。” 由梦道:“现在你和李正都进了四强,日本才进一个。应该趾高气昂的是咱们,他们日本人,见了咱们应该绕道走才对!” 我道:“你把日本人想的太高尚了!” 由梦强拉我止住脚步:“就站这儿等着,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衅!” 一会儿工夫,山本信隆等人果真赶了上来。 我皱紧了眉头,拳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攥起。由梦也攥了一下细嫩的小拳头,凝眉冷视。 山本信隆伸手止住另外两个日本人的脚步,率先走到了我和由梦跟前,说道:“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们。” 他说的是中文。 我冷笑道:“不幸,真是不幸。一出门就踩到了狗屎!” 或许是山本信隆对中国语言的了解还不是太深入,他并没有察觉出我的讽刺,反而是疑惑地望着我,追问道:“那你真的很不幸。不过,这里好像没有狗吧?”他左右张望了几下,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抑或是大智若愚。 我拥着由梦准备开路,山本信隆却说了句:“等等!” 我盯着山本信隆,追问:“有事?” 山本信隆僵硬的表情,猛地舒展了一下:“明天,明天你我,见分笑(晓)。” 我笑道:“明天你不会笑,我会让你哭!” 由梦扑哧笑了。 而山本信隆却是一头雾水地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中国小子!你不应该蔑视我的友好。” 我冷哼道:“是吗?我没看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又出现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出场,我和由梦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068章 其实可笑的不是这三个人,而是这三人的造型。 李正倒背着手走在最前面,稍微弓着脖颈,活像是封建社会的皇帝出宫。乔灵和齐梦燕在李正身后一侧一个,呈三角形。 由梦禁不住道:“这阵势太强大了,跟首长散步似的。” 我笑道:“有派头!” 说话间,李正等人已经紧走了几步,追赶上我们。 在我和由梦跟前停下,李正斜瞧了一眼山本信隆,冲我问道:“他们又为难我们了?” 我担心李正会冲动,因此失口否认:“没有。” 李正道:“幸亏他们没有。否则------”一攥拳头,一咬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鼓了起来。 山本信隆将目光停在李正身上,轻蔑地笑了笑:“李正。上一次的较量,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尽管你输了,但你还是侥幸进了四强。但我保证,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翻开历史看一看,中国人,一直都是被大日本帝国踩在脚下。你们也一样,会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他甚至还做了一个踩脚的动作,借以形象地比喻。 他仍然在尝试激怒我们。 李正气愤地骂道:“小日本儿你给我闭嘴!恐怕你没那个本事!” 我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胳膊,提醒他道:“冷静一下。跟他费什么话,就当是听狼叫唤。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山本信隆笑的更凶:“哦?我是狼?很好,如果我是狼,那你们就是被狼捕捉的猎物。” 由梦上前一步,抱着胳膊反击道:“山本小日本儿,你除了会挑衅找刺儿,难道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山本信隆审视着由梦,答非所问地道:“你真漂亮。漂亮的像是个日本贤惠女子。” 由梦连续三声:呸呸呸! 齐梦燕眼神当中涌动着一股特殊的神色,冲山本信隆道:“山本,不要玩的太过火,我们一直在容忍。不要挑战我们的极限。” 山本信隆哈哈一笑:“你也很漂亮,你更像是日本女人。你们的身上,有着日本女子的高贵品质,和那些俗气的中国女人比起来,你们就是天使。” 他身后的两个日本人,跟着哈哈大笑。 由梦骂道:“不知廉耻!” 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离开。 李正却突然朝山本信隆走近了两步,我以为他要深化摩擦,赶快上前试图阻拦,他却止住了脚步。 李正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晃着脑袋,用手抠了一下鼻子。 山本信隆突然脸色一变,伸手一摸左脸颊,用日语叫道:什么,什么东西? 李正转过身来冲我们窃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轻声道:“是鼻屎!” 由梦、齐梦燕以及乔灵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冲李正伸出大拇指!这哥们儿太有才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抠出的鼻屎,弹到了山本信隆的脸蛋上。并且,山本信隆竟然没有察觉到! 这身手,的确不一般。看来,李正跟我一样,比较擅长使用‘暗器’。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弹指神功’? 山本信隆呲着牙怒骂:八嘎八嘎!你们这群小丑,会付出代价的!我会在擂台上,把你们打的稀巴烂!稀巴烂! 我们笑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返回宿舍,众人仍然沉浸在李正那非凡的一颗鼻屎之中,笑个不停。 齐处长禁不住追问:“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乔灵笑道:“领导您是没见刚才那场面-----” 李正轻咳了一声,乔灵赶快住口。 齐处长反复地观察了我们一番,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小赵,交待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齐处长知道我们和小日本照面并且发生了口角,又会发牢骚。于是随机编了一个理由:“那什么,刚才李正出去的时候一步没走稳,摔了个狗吃屎!您是没见,那动作,简直是太潇洒太完美了!” 由梦等人笑的更凶了! 李正愤愤地瞪着我,想洗刷自己的清白,但是为了不至于挨一顿批评,还是忍下。 乔灵极其配合地道:“是啊是啊。连摔倒的动作都那么有型,那么潇洒。李正这次肯定能得----能得亚军!” 李正苦笑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亚军?” 乔灵道:“你要是得了冠军,我师兄干什么去?” 李正指画着乔灵道:“行啊,你们都和赵龙一伙是吧?” 我赶快圆场道:“我们大家都是一伙的。行了,我提议,睡上十分钟,然后去吃饭。” 大家一致赞同。 躺在床上,哪能睡得着。 大战在即,谁也无法预料结局。屈指算来,四强之中,全是一顶一的高手,没一个好对付。 与帕布罗克的对决,便是例子。 险胜,完全是险胜! 山本信隆-----我这次交流会上遇到的最大对手,应该就是这个日本人。 当天中午吃过饭,睡了一会儿午觉。 下午,齐处长组织大家到公寓内设的俱乐部里娱乐一下,放松心情迎接明天的挑战。 李正在健身房里脱掉上衣,做了一些辅助练习。其实大战之前这家伙最喜欢以逸待劳了,怎么这次突然刻苦起来了? 答案很明显,他是在向几位美女,展示自己健美的肌肉。 我和由梦则去桌球室,打了几局台球。 由梦三局三胜,将我打的是落花流水。其中有一局她甚至来了个一杆收,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由梦的桌球水平竟有如此之高? 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开玩笑地道:等你退役之后,可以考虑去国家台球队,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台球比赛。 由梦谦虚地道:就我这水平,也就能唬得了你!还参加国际比赛,难哪! 我拥着她的肩膀道:你是一杆收,你一上场,对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由梦扑哧笑了:大傻瓜!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移了好几个球,改变了一下格局。就刚才你掏烟的时候。 我恍然大悟:你-----你耍赖?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这叫兵不厌诈。 我大气凛然地站了起来,手持台球杆做了个潇洒的刺杀动作:“不行,再来三局,我一定赢你!” 由梦摸过台球案上的杆子,给杆梢润滑了一下,自信满满地道:“小样儿的,来就来。不耍赖也照样赢你!” 重新开局,由梦让我先开杆。 说来也邪了,我第一杆就把白球给干进去了! 由梦嘻嘻地笑着,挥竿撞球,那竿子在她手里,简直就如同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收发自如,每击必中。我相信由梦已经到了人竿合一的境界了。 真的,如果不是亲见,我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打台球的动作,竟然也可以做的如此自然优美,性感怡人,爽心悦目。我觉得由梦打台球的样子,是一种美,动感、悠然的美。 不知不觉间,我看的竟然有些陶醉了。 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一点也不假。由梦不管干什么,都能在我心里激起一阵涟渏。 哪怕是在她欺负我的时候。 不过不得不承认,我今天手气有点儿背,第二次挥竿的时候,本想挽回局面,谁想一下子又把黑球干进洞去了。 由梦一竿收尾,用笑容向我炫耀着胜利的喜悦。 我把台球竿往旁边一扔:不玩了不玩了!没有成就感! 然后由梦带我去了旁边的乒乓球室。我对乒乓球这玩意儿更是一窍不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由梦也是乒乓球盲。 两个新手打乒乓球,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我六局四胜,握着乒乓球拍子,大喜。 在由梦的巧妙陪伴下,我觉得心情特别放松。休闲娱乐之间,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当天晚上吃过饭,组委会工作人员送来了场次安排表。 齐处长拿着这份安排表,召集众人,为我和李正出谋划策,研究战术。 按照安排表的排序,明天,李正对决帕布罗克,我对决山本信隆。 最最关键的决逐,开始了。 069章 看过时间安排表后,齐处长禁不住发表了感慨:“看来组委会还是比较人性化的。他们尽量避开了本国之间选手的同台。看起来,四晋三淘汰赛,虽然也循环进行,但是并没有李正和赵龙的对手戏。应该是靠分数淘汰一名。” 由梦将了齐处长一军:“领导,四强当中,就李正和赵龙两个人来自同一国家,要想叉开并不难。也许组委会的本意并不是这样,而是想尽量减少循环场次,不至于让四强选手们太累。否则的话,单单是四晋三,每名选手都要进行三场比赛,那太累了。于是组委会干脆卖了个人情,取消了赵龙和李正之间的那一场比赛。” 李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窘异地道:“不对不对。情况有些不对。你想啊,我和赵龙虽然避免了同台,但是帕布罗克他们,每个人却仍然都要进行三场。这样算来,是不是-----” 齐处长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没弄明白……”他突然又恍然大悟地道:“看来我们都误会了。组委会避开了赵龙和李正同台,也许只是安排上的巧合。你们看,每个人都只有两场,根据表现和分数,敲定一个出局人员。剩下的便是前三,冠军,亚军,和季军。” 由梦眼珠子一转,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看来组委会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你们看,表面上安排的场次有漏洞,但实际上却很巧妙。组委会的本意,应该是确定前两名和后两名,改变了以前的四晋三,直接让前两名进行冠亚军争夺,后两名进行季军的争夺。应该是这样。” 李正一拍桌子:“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过组委会应该把这个解释的更详细的。”将目光瞧向我,不怀好意地笑道:“赵龙,还是你们家媳妇儿聪明,探讨一下,你是怎么把媳妇儿的智商培养的这么高的?” 由梦见李正在指桑骂槐,不客气地伸手揪住了李正的耳朵:“让你再嘲笑本姑娘!” 李正连连靠饶:“不敢了不敢了。再揪就揪成天蓬元帅了!” 众人纷纷大笑。 玩笑之后,齐处长若有所思地道:“那照这么说,明天一天的时间,冠亚季三军基本上就定下来了!真快!” 由梦纠正道:“决赛在后天。” 齐处长道:“谁几斤几两,明天就能看出来。后天的决赛,其实只是个过场留个悬念。在大家心里,早就排好一二三了。” 齐梦燕微微地思量了片刻,道:“现在赵龙基本上进前三是板上钉了,李正如果赢了帕布罗克,那进前三也不在话下。其实明天你们所面对的最大敌人,是山本信隆。只要赵龙拿下山本,一切都成了定局。”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李正扶着我的肩膀,虚张声势地道:“龙哥,替我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打赢帕布罗克我觉得没多大问题,但是能不能打赢山本信隆,就看你了!” 我疑惑地追问:“你能不能打赢山本信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仍然是聪慧的由梦一语道破天机:“很简单。如果你在明天上午能让山本信隆锐气大减,那下午李正赢他不是更容易了?” 李正插话道:“要是直接能把他打残,那我就更容易了!龙哥,为了兄弟,你就多浪费一些体力,直接把山本信隆打成肉饼!” 我苦笑:“我倒是想。” 李正追问:“怎么,没信心?” 我打肿脸充胖子:“有,相当有!” 虽然这样说,但是实际上,在我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山本信隆,我心里的确有点儿没底儿。 他太强大了!帕布罗克已经够强了,但是山本信隆,绝对在帕布罗克之上。 这时候,有人敲门。 乔灵过去开门,见来人竟然是帕布罗克。 帕布罗克冲每个人都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将目光停在我身上:“亲爱的赵龙,赛程表不知你看过了没有?” 我招呼帕布罗克坐了下来,指着桌上的安排表道:“看过了。” 帕布罗克笑了笑:“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明天你要跟山本信隆决斗了。那个家伙,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恐怕他要比我更难对付。” 李正不失时机地善意将了帕布罗克一军:“帕布罗克,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很难对付?” 帕布罗克略显尴尬地道:“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心在提醒赵龙。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李正笑道:“我没误会你。明天上午开场,就是咱们之间的较量。” 帕布罗克一耸肩膀道:“哦,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亲爱的中国朋友,我希望我们能够,能够不像对日本人一样对待我,点到为止,以武会友。” 李正道:“那不合适吧?你骗我手下留情,擂台上却对我下黑手。我猜的没错吧帕布罗克?” 帕布罗克苦笑道:“难道我也像日本人一样,那么不值得你们信任?” 李正笑道:“开玩笑而已。放心,明天我们之间的较量,会比较友好。因为我还要对战山本,我得保存体力。” 帕布罗克再耸了耸肩膀:“我也一样。但我觉得,我现在的体力好像有点儿,有点儿不太够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帕布罗克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开玩笑地道:“可能是昨天被赵龙打坏了,受伤不轻。” 众人一齐笑了。 美国人擅长冷幽默,帕布罗克的到来,引得一阵阵欢笑声。 没过多久,美国总统侍卫迈克,也来到了我们的房间。 他和帕布罗克一样,是来为我和李正加油助威的。确切地是,是来为我加油助威的。迈克不可能为李正加油,因为李正的对手,是帕布罗克。 两个友好的美国友人,跟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了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开始研究战术。 迈克提议道:“我想凯瑟夫更了解山本信隆的实力。前几天,凯瑟夫曾败倒在山本信隆手下,也许他的建议和说法,能给你们带来一些启迪。” 我摇头道:“算了。那等于触摸凯瑟夫的伤疤。我不会那么残忍。” 迈克道:“你把凯瑟夫想的太脆弱了。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找凯瑟夫。” 五分钟后,迈克果真找到了凯瑟夫。 当然,玛瑞诗亚也跟了进来。 凯瑟夫很乐意地谈起了自己对山本信隆的了解,以及在擂台之上的实际感受。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山本信隆的招式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重点分明。 我觉得受益匪浅。 随后,又有几个国家被淘汰的警卫人员,光临了我们的房间。 毫无疑问,大战在即,大部分人都站到了我们这一边,为我们出谋划策,共同对付狂妄高傲的日本浪人,山本信隆。 我深受感动。 晚上九点半左右,陆续地送走了各个国家的友人。 没出多久,又有一伙人到来。 是五位漂亮的中国姑娘。 这五位姑娘竟然是驻美大使馆派过来慰问我们的!她们为我们送来了一些慰问品,并献上一面名曰‘中国勇士’的锦旗。 激励作用很明显,听了她们的祝福和慰问,我和李正感动至极。 姑娘们走后,齐处长将这件事写进了日记当中。这几天他都将每天的赛事以及比较重要的事情写下来,以备归国之时向由局长汇报。 我们也不例外,总觉得思想汇报没什么内容可写,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到来,倒是为我们增加了一份素材。我们完全可以将这种异国同乡的情谊,升华写出来,作为思想汇报的一个重要补充。 当天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得着,一直在琢磨,明天与山本信隆对战时,应该采取怎样的战术。 忐忑了一晚上,次日早上吃过早饭后,各个国家的警卫代表们,陆续地赶到了竞技现场。 当我们从一侧的入口走进现场的时候,很多观众们自发地举起了五星红旗,挥手欢呼。赶往座位的过程中,坐在边儿上的观众更是一阵雀跃,甚至有几个人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握手,表达祝福。 就位后,八点四十,组委会成员到场。 这意味着,最关键最激烈的角逐,已经拉开了序幕。 070章 主席台上的组委会主持人,还对四强代表,重复性地做了介绍。 首先出场的,是帕布罗克和李正。 主持人重点重复介绍了帕布罗克:来自美国的警卫代表,帕布罗克中校。在这次交流会上,表现不俗。从海选杀进四强,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帕布罗克是美国最出色的军人,也是美国白宫领导人最信赖的忠诚卫士。他精通世界各种搏击技能,对泰拳、空手道、截拳道、巴西柔术以及中国武术,都有着很深的研究。这也正是他能够叱咤拳坛的重要保证。当然,在四强循环赛当中的第一场,他以微弱的劣势,不幸输给了来自中国的赵龙,我们希望在接下来的赛事当中,帕布罗克能够积极调整心态,扭转乾坤…… 听到这番介绍,齐处长等人都气的咬牙切齿。 齐处长愤愤地道:这不是明显在给李正鼓倒掌吗?美国人的本位主义,也这么严重? 由梦道:领导您太心急了,不妨听下去,看看他们怎么介绍李正。 齐处长背起了胳膊,皱紧眉头。 介绍完帕布罗克,观众当中已经有不少人站起来呐喊助威。不少美国人摇着美国国旗,喊声震天。甚至有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黑人,在第一排摇身扭晃,喊起了加油的口号。 的确,帕布罗克一路走来,也积累了不少粉丝和支持者。他现在是美国唯一的希望,因此所有美方支持者,都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随后主持人开始介绍李正:擂台上的另一方,是来自中国的警卫代表,中尉李正。李正看起来要稍微年轻一些,这在他的军衔上可以看的出来。我们不得不说,李正是所有参会代表当中,军衔级别最低的一位。当然,级别低并不代表一切,李正在这次交流会上的表现,还是非常突出的。除了在与日本代表山本信隆的对战当中输掉一局外,其它场次全胜。这位中国代表,也算是交流会上杀出来的又一匹黑马,我们见证了他的成长过程,的确很值得期待…… 擂台上的李正,眉头微微皱起。 听主持人这一番介绍,我觉得组委会的确有抬美贬中的嫌疑。在介绍帕布罗克的时候,他们避败就胜,将帕布罗克描述的像个常胜将军;但是在介绍李正时,却重点强调了李正的军衔和级别。这种话题搬到台面上,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是不得不承认,主持人的话似乎也没有不妥之处。因为你分不清,他是在故意蔑杀李正的士气,还是在利用这种级别和身手的对比,更大程度地衬托李正的出色。 当然,帕布罗克这位美国卫士,还算是比较友好的。 正式对战之前,帕布罗克与李正进行了一个象征性的拥护,以示友好。 说实话,我们都为李正捏了一把汗。帕布罗克的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前天我与他的对决当中,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裁判一声号令,较量正式开始。 帕布罗克和李正纷纷后退了半步,目光相聚,摩擦出阵阵杀气。 李正一如既往地采取了主动抢先的战术,率先对帕布罗克发起攻击,争取在第一时间占据主动。 犀利的拳脚,呼呼生风,的确见证了搏击的极高境界。但是帕布罗克的防守,却也是严密得当,李正久攻不下,连帕布罗克的边儿都没沾上。 第一局下来,二人旗鼓相当,虽然也曾互相击中对手,但都被对方巧妙化解掉,如同蜻蜓点水,难分上下,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按照我的推测,这一局应该算是平手。但若是论点数来说,李正稍胜一丝。 但是裁判宣布结果的时候,却举起了帕布罗克的右手:本局,帕布罗克获胜。 我觉得这明显的就是本位主义!毕竟是在美国的地盘上,在同等条件下,美国代表更容易受到优待。 只是,李正和帕布罗克之间的较量,的确也是难分胜负。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判帕布罗克获胜,当然不会引起观众们的任何异议。 李正回到休息角落,由梦为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微汗:身体素质不错,打的那么带劲,没出多少汗。 李正啧啧地道:先输了一局,可惜了! 齐处长道:没关系没关系。看样子你和帕布罗克实力相当!让赵龙再给你讲讲帕布罗克的弱点,你下一局好好发挥就行了。 李正道:不用了。昨天的时候,赵龙模拟了两个小时帕布罗克,跟我练习。要是没有赵龙的帮助,估计我这一局就得被他ko掉。还好,我对他的战术,很了解了。 我道:下一局别打这么急,争取先消耗一下帕布罗克的体力,然后再跟他硬拼。 李正笑道:你是我的高参,我听你的。 我道:这么信任我?受宠若惊啊。 李正道:谦虚了吧,有好几场我都是按照你的指导才迅速取得了胜利。有你在啊,我很有信心战胜美国佬。 我捏着鼻子笑道:别夸我了,骄傲了都。 乔灵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别迷恋我师兄,他只是个传说。 李正笑道:我在表扬赵龙,你怎么也跟着得瑟上了? 乔灵振振有词地道:我是他师妹呗。你要认我师兄当师父,那我还是你师姑呢! 我汗颜,李正更汗颜:师姑?你可真会自创名词儿。我和李正是兄弟关系,我什么时候说要认他当师父了?我们是互学所长,明白吗? 逗了几句吲后,李正开始一本正经地道:第二局,争取挽回局面! 性感的举牌小姐们,绕擂台一周。热烈的掌声中,第二局拉开了序幕。 李正果真改变了战术,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重点放在防守上,以逸待劳。 帕布罗克不断地增加攻击力度,但是却无法迅速地锁定优势。李正的防守相当灵活,帕布罗克几次想钻空子搞偷袭,都没有成功。 第二局下半场,李正开始酝酿反攻。而这个时候,帕布罗克也许正因为无法对李正实施有效攻击而沮丧,进攻力度变得越来越弱。李正正是瞅准了这样一个机会,对帕布罗克展开了连续的反攻。 一开始,帕布罗克还能灵活应对。但是李正的每一次进攻,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诡异的招式,不知是突然使出来的,莫非是他一直真人没露相? 相当犀利的一记直拳飞向帕布罗克头部,帕布罗克做出躲闪反应,李正却突然将拳收了回去,变为一个上勾拳击向帕布罗克的腹部。 帕布罗克应接不暇,腹部中了一击。 说来也算是奇怪,按理说,李正这一击,并不足以为帕布罗克带来太大的伤害。但是再战的时候,帕布罗克的锐气,竟然像是减了一半,进攻和防守都显得迟缓了起来。 当李正又一拳击中帕布罗克腹部的时候,帕布罗克猛地一个后退,竟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第二局末尾,李正又是一个侧踹击中帕布罗克腹部。 帕布罗克虽然没倒下,但是嘴角处,却溢出了鲜血。 结束的铃声响起,裁判宣布李正获胜。 双方回到休息角落。 齐处长兴冲冲地冲李正伸出大拇指:打的好打的好!李正你太棒了,简直! 但李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他微微地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乔灵自告奋勇地为李正擦拭了一下汗水:怎么样,我师兄的指导管用吧。你呀就是太急了,是个急性子。其实你放慢下来,等来了时机再进攻,命中率会更高一些。 李正轻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都别夸我了,我现在惭愧的很。 众人一愣,齐处长追问:你惭愧什么? 我替李正道出了心里话:帕布罗克好像是受伤了。否则的话,李正那几拳几脚,根本不可能让他吐血。 齐处长一惊:受伤了?那是怎么受的伤? 乔灵道:帕布罗克从开始以来,就败过一场。当然是我师兄打伤的他。但是这个美国佬挺坚强的,一直装成没事儿人一样。 李正道:我不太喜欢跟受伤的人决斗。 齐梦燕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行了李正别装高调了!你当初不是还央求赵龙替你把山本信隆打残,让你坐收渔人之利吗? 李正皱眉道:日本人被打死都活该!但帕布罗克,他看起来,的确很友好。 我第一次觉得,李正这小子还挺多愁善感的! 真不知道,帕布罗克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突然有了同情心。 不过说实话,我也有同感。 第三局很快拉开序幕,李正和帕布罗克上了擂台,继续决斗。 由梦突然碰了一下我的胳膊,顺手伸出一根据手指,朝南面的方向指了过去。 我顺眼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071章 南面坐着一群穿着日本空手道服的日本人。 正是山本信隆带领的日本警卫代表队。山本信隆坐在中央,竟然是敞开了胸膛,将双脚搭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前面那人悄悄地捂住了鼻子,一副受尽凌辱的样子。 山本信隆,真是个人才! 由梦禁不住笑骂:将自己的舒服,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卑鄙! 我道:日本人的形象,都被他一个人给玷污了! 由梦将了我一军:日本人有什么形象? 我赶快道:对对对。根本就没形象,被他这一玷污,形象更差了! 擂台之上,李正和帕布罗克继续对峙。 虎视眈眈之间,帕布罗克突然发出奋力地反攻。 这种反攻,算得上是一种困兽之斗。在经历了李正连续的攻击之后,此时的帕布罗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风采,击拳出腿之间,竟然显得那般呆滞无力。 李正对于帕布罗克的进攻,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许是他觉得自己胜局已定,帕布罗克即使吃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扭转这种局面。但是他想错了,帕布罗克无疑是一位出色的美国勇士,他如同犀牛一般朝李正顶了过去,表面上身体笨重动作迟缓,实际上却是力道十足,杀气沸腾。 一时间,李正竟然被帕布罗克抱住腰身,掀翻在地。 李正这才醒悟过来,转身拧腰迅速从地上翻了起来,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帕布罗克不断地发起猛烈冲击,试图在用尽全力,压住内伤,去攻击敌人,创造奇迹。 而李正也没有急着反击,而是警惕地关注着帕布罗克的攻击动向,或侧身躲闪,或发起挑逗。 此时的情景,让我们不由得联想起了西班牙的斗牛士。帕布罗克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牛,只能依靠猛烈的冲击,来抵御对手。而李正也正如一位机智敏捷的斗牛士,闪躲着野牛的横冲直撞,以逸待劳。 这种情况的结果,无非有二。 一种是李正被帕布罗克的猛烈攻击袭到,从而受伤,让帕布罗克有机会与他进行拳脚搏斗;一种是帕布罗克屡次进攻全被李正化解掉,一直疲惫下去,直到没了力气,被李正轻易反攻。 而实际上,帕布罗克做出的这种困兽之斗,实属无奈。上一局,他旧伤复发,又添新伤,体力已经大打折扣。但是不得不承认,美国人的确是有一种傲慢向上的精神的,帕布罗克觉得自己如果按照常规打法,势必占不到丝毫便宜,甚至会很快战败。因此他选择了这种冲锋式的战术,一次次地向李正冲锋,而冲锋的势能能够在接近对手的一刹那,转化为巨大的攻击力,只要击中对手,便可重创。当然,这种冲锋式战术的弊端甚至要胜过优势,因为这样做会过快地消耗体力,一旦让对手抓住机会反攻,自己悲惨命运便会注定。 但是帕布罗克也许没有别的选择。他正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试图点燃唯一的希望,扭转乾坤。 而这种希望,却又是那般渺茫。 李正也算是久经沙场,他怎能看不出帕布罗克的心思。在连续地躲避了帕布罗克十几次自杀式的冲锋之后,李正终于开始酝酿反击。 帕布罗克再一次冲锋而至,李正瞅准时机,一个侧身借力,飞出一脚,踢中帕布罗克的腰部。 帕布罗克向前拱身好几步,差点儿没跌倒。 而就在这一刻开始,帕布罗克意识到了自己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冲锋。 哪怕是他冲锋的力度,越来越弱。 这正如敌我交战,勇士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会畏手退缩。对于勇士而言,能够死在冲锋的路上,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帕布罗克再一次冲锋,但他冲锋的力度和速度,已经无法对对手造成任何威胁了。 李正这次没有躲避对手的冲锋,而是站直了身子摆好了姿势,直待帕布罗克冲来之时,施展犀利的一拳,击中了帕布罗克的下巴。紧接着,又是一阵腿攻,帕布罗克的冲锋,在李正的迎击之下,变得毫无意义。 李正乘胜追击,开始进行大反攻。 但正在此时,铃声响起,本局结束。 毫无疑问,这一局,又是李正获胜。 此时的帕布罗克,似乎已经是筋疲力尽。脸上的汗水哗哗地往下滴落,他粗喘着气,冲李正露出一丝友好的微笑。 李正表情窘异地回之一笑,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返回休息角落,齐处长亲自为李正擦拭汗水,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正微微地点了点头:还行。 齐处长道:这一局打的很好。至少你稳住了,稳住之后后面就有反攻的机会。现在帕布罗克基本上败局已定。 李正道:咱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帕布罗克也是位勇士,我只是没忍心,否则的话,我根本不会给他机会反冲。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在擂台上多战斗一会儿。 齐处长道:你得保存体力。擂台上同情对手,是一种----- 李正打断齐处长的话,笑道:我知道。但是帕布罗克的确值得我让步。 齐处长道:在擂台上手软,不是对对手的尊敬,而是对对手的讽刺。李正,你要调整好心态。 李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领导,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齐处长轻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是想劝李正赶尽杀绝,而是在为李正做长远打算。从一定的角度而言,的确如齐处长所说,擂台如战场,不能手软。在品格高尚的对手面前不用全力,是一种不敬。因为你的行为本身就欺骗了对手。但是习武者也并非草木,都有感情,面前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实使得我们必须要将对手打倒,才能完成并实现自己的目的。战场上没有亚军,因为亚军意味着死亡。擂台上的亚军虽然可以避免死亡的命运,但却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一个强者的天下,强者同情弱点,并无不妥。但是却也违背竞技法则。 竞技是为了什么?一或说,是为了切磋交流,互相学习,互相提高;一或说,是为了展示自己,提高声威;再或说,是为了某种荣誉,某种地位。 但是本次交流会上,各国代表的心思却不尽相同。每个人或是为了荣誉,或是为了名利而战,都将对手视为真正的敌人,使出最残酷最凶狠的搏击手段,欲置对手于死地。当然,也有不少人并没有将擂台当成是炫耀武力痛击对手的发泄平台,比如说李正,他每次与对手决斗,都是带着感情,带着仇恨。在与日本人对决时,他像是一头饥饿的狮子,没有丝毫手软的余地;但在与其他国家的对手决斗时,他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不想以残酷的手段击败对手,从而屡屡让步。 第四局拉开序幕,也已经预示了胜败的终结。 已经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的帕布罗克,再没了力气发动下一次冲锋。 李正咬了咬牙,以一系列的快拳快腿,发动了反攻。 帕布罗克被李正一记快腿击倒在地。 裁判过去为他数秒。 十秒钟,他没有爬起来。 反而是李正,向他伸出了右手,将他拉了起来。 帕布罗克感激地一笑。 当裁判举起李正的右手,宣布李正获胜的一刹那,这个世界沸腾了! 几乎半数的观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用掌声记录了这一刻的荣誉。我们奔上擂台,几个中国警卫代表,将李正高举在空中。 帕布罗克没有直接走下擂台,而是凑到我的面前,伸出大拇指:中国警卫,这次会是no.1.你们真的很棒! 我拥抱了一下帕布罗克,轻拍着他的后背:你也一样,帕布罗克。你表现的很好。 帕布罗克一耸肩膀笑道:谢谢你老朋友。我为你们祝福,我和我的美国朋友,都为你和李正祝福。 确切地说,李正这一场的胜出,已经意味着,他完美地进入前三甲的行列。 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接下来的战斗,还会更加残酷。 李正胜出,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日本代表山本信隆。 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 072章 上午只进行了这一场竞技,随后组委会宣布:下午继续。 这让辗转而来各方观众很有成见。观众们乱成一团,纷纷谴责组委会这不合理的安排。 这也难怪,赛事不紧凑,的确能让参会代表们,获得充分的休息和调整。但是对那些大老远赶来的观众们,却造成了不满。 组委会某位成员不得不通过话筒做出解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们必须承认,赛程安排的间隔时间比较长,让观众朋友们耗费了很多等待的时间。但是我们这样做,恰恰是想为你们呈现更真实更精彩的赛事。各国代表们经过了激烈的角逐,体力消耗都很大,我们不可能再像海选时那样安排,一天进行几十场。在你们的陪伴和见证下,现在四强诞生,四强的诞生正是整个交流会最精彩的部分。也正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们才有勇气走到了现在。所以我希望大家互相理解,理解组委会,更要理解几位杀到决赛的勇士们。他们需要时间,真的需要。 另一位组委会成员补充道:我们已经跟相关负责人沟通,在竞技赛事的最后两天,也就是今天和明天,我们负责提供免费的午餐。当然,除了正常的赛程,我们还会不间断地安排一些娱乐活动,比如说放电影,由主持人主持娱乐活动。等赛事一完,我们还将为大家奉上一场精彩的文艺演出。我们请到了很多国家的艺人和明星,与大家一起联欢。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喜欢。 组委会这样一解释,怨愤渐渐消退。甚至有人开始鼓掌,为组委会的人性化安排,表示肯定。 随后,大部分观众都选择了留下来,看电影或者娱乐节目。 齐处长带领我们,返回了宿舍。 一回去,齐处长就把李正拉坐在床头上,感慨极深地赞扬着他今天的出色表现。 由梦笑道:“李正已经成了今年当之无愧的最大一匹黑马,一鸣惊人。” 李正谦虚道:“哪里啊。山本信隆才是。下午就是赵龙跟山本信隆之间的较量了,真希望赵龙能秒杀对手。不不不,最好是能重创对手,这样的话,明天我和山本信隆的战斗就好打了。” 我笑道:“压力很大啊。” 李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信龙哥,得永生。” 我苦笑。 齐处长不失时机地道:“下午赵龙和山本信隆的决斗,至关重要。如果赵龙能赢,那就意味着杀进了冠亚军决赛。而且还会为李正明天的比赛,减小不少压力。所以说,我们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下午的战术。李正跟山本信隆有过交手,你可以重点说一说,让赵龙对山本信隆增加一些了解。” 李正叼上一支烟,微微一思量,道:“山本信隆简直他妈的不是人。据我观察,他的实力应该和赵龙差不多。这家伙无论是体力还是技术,都无可挑剔。最重要的一点,他下手够狠,他一出手就想置人于死地。所以说,赵龙和山本信隆对打时,一定要做好防守,否则一旦被山本攻击到要害部位,将会直接影响全局。” 齐处长点了点头:“李正说的很对。我也注意观察了,山本信隆在海选的时候,多次秒杀对手。即使是在晋级赛当中,他表现也一直是凶猛善战,每次都是毫无悬念地战胜对手。赵龙一定不要轻视他啊!” 我笑道:“当然不会。我会好好地跟这个日本人过过招。” 齐梦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建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我们当中派两个人去那家日本武馆会会山本信隆,试探一下他的底细?” 一听这话,齐处长马上绷紧了脸色:“扯淡!自投罗网啊?” 由梦禁不住冲齐梦燕埋怨起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日本人巴不得我们去送死呢!” 齐梦燕或许是突然记起了齐处长挨打一事,不由得尴尬一笑,自嘲道:“我欠考虑我欠考虑。” 乔灵道:“大战在即,咱们还是不要给我师兄再施加什么压力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好好休息几个小时,准备下午的决战。” 齐处长皱眉道:“都火烧眉毛了,赵龙能睡得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不定,我们几个人一分析,就能帮赵龙研究出克敌之策,就能帮赵龙赢了山本信隆。” 我虽然并不喜欢齐处长天天号召我们研究战术的做法,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尽管每次翻来覆去都是那流程,没太大的实际效果。但齐处长这种精神,是值得提倡和发扬的。因此,我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默认了齐处长的多此一举。 象征性地研究了一个小时左右,齐处长做出了精辟的总结:对付山本信隆,别急着进攻,做好防守。注意他的腿法,争取打贴身战。 中午吃饭的工夫,我们又与可恶的日本代表们,不期而遇。 总是在想办法避免与他们照面,但是却总是事与愿违。 073章 山本信隆也照旧像往常一样,气宇轩昂地走到我们餐桌跟前,炫耀起了武力。 山本信隆道:“赵龙,下午就要在擂台上见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不耐烦地道:“擂台上见,平时还是少见为妙。” 山本信隆笑道:“你放心,也许我会手下留情。但前提条件是,我是赢家。” 我冷哼道:“你真是天才的幻想家。我建议你回去躲在床上做梦吧。这样的话,也许下午临战前你还能醒来。否则的话,你总会疯言疯语。” 山本信隆轻蔑地一笑:“让结果说话!” 然后冷笑着离开。 齐处长对着山本信隆的背影骂了句:卑鄙。 齐梦燕跟着附和道:小人! 李正突然虚张声势地握着我的手道:“就凭这个,下午你也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诸多思量。 回到公寓,我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齐处长像念紧箍咒一样重复着上午研究战术的结果,百般强调。 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有折了齐处长的面子。 我干脆就当是在听摇篮曲,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 正所谓有所思便有所梦,中午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与山本信隆都穿越到了古代,成为两个剑客,在冰天雪地里比武,刀光剑影,何等逼真。直到我一个不小心,被山本信隆一剑刺伤了肩膀,整个胳膊掉了下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冷汗直往外冒。 意识到是在做梦,我才深呼了一口气。 齐处长等人迅速围了上来,问我怎么了。我将梦境跟大家描述了一番,齐处长皱紧了眉头:你心事太重了! 李正纠正道:好事,绝对是好事!我看过周公解梦,一般情况下梦都是反的,你梦到被山本信隆削掉了胳膊,实际上是反的,是你削掉了山本信隆的胳膊。不信你看,绝对是反梦。 我苦笑道:可是下午的比赛,也不让用剑啊。 李正绷起手掌在我面前挥舞了一下:真正的高手,掌便是剑! 一听此话,我猛地惊了一下。 他的话,竟然间接地提醒了我。 纵观此次交流会上,竟然没有选手使用掌法。我为何不能出其不意地使用掌法,让山本信隆开开眼界? 李正说的没错,高手砍掌的威力,并不亚于刀剑。砍掌又称手刀,主要优点是攻击距离可以随机掌握,比起出拳出腿来说,接触面儿更小,压强更大,杀伤力也更强一些。当然,前提条件是,掌法得练到一定的火候。 砍掌虽然不能削铁如泥,攻击部位也有所限制。但他却是进攻颈部、面部的利器。这算得上是一把上天赐给人类的短刀。相比于刀剑而言,它更灵活,更容易收发自如。缺点是攻击部位受限,如果掌法不是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对敌人造不成太大的杀伤力。除却头部和脖颈,对于其它部位的杀伤力,非常有限。 这样想着,我禁不住施展手刀在李正胳膊上砍了一下,李正哎呦一声,大喊疼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跑到围墙外面,拣了几块废旧的大板砖,卡卡卡一阵砍掌伺候。 全断! 看来我的掌功,并没有退步。 下午两点钟,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望着不远处那不可一世的山本信隆,我朝空中挥舞一掌,假想着砍断他的脖子,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突然间,竟然对掌法来了兴趣。 但现在还无法预测,我这个大胆的尝试,是否真的能够为我增添几分胜券。 但实际上,当我戴上拳击手套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有拳击手套的束缚,再犀利的掌法,也只是空谈。 我不由得一阵苦笑。苦笑自己的痴傻。 我简直怀疑自己走火入魔了,傻乎乎地练了一阵子掌法,后来才知道,根本用不上。 要是能用,估计很多人早就用上了。 怀着对山本信隆和对日本人的无限愤恨,我率先站到了擂台之上。 山本信隆也神采飞扬地站到我的对面,还没等裁判发出战斗信号,我们已经都是剑拔弩张。 组委会主持人当然要借机预热一把,操着话筒情绪激昂地发表了慷慨讲话:今天这一场,是中国警卫代表赵龙和日本代表山本信隆之间的比赛。两个黄皮肤,亚洲卫士,他们之间,会是怎样一种精彩的决斗,让我们拭目以待。从前面的比赛当中大家可以看出,这两位选手代表都是百经考验的一等高手,并且一直都保持着完美的赛绩和零负率。但是不得不说,今天这一场比赛,将会打破其中一个人的零负率。当然也会有一个人将会继续保持完胜率,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让我们为二位亚洲的勇士加油喝彩吧,相信他们的表现,不会让我们失望----- 全是废话!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的确起到了一定的鼓舞作用,使得擂台之下掌声雷动,纷纷期待着正式决斗的开始。 台下,多少人紧张,多少人兴奋。当我和山本信隆站在擂台上的一刻起,便点燃了现场的狂暴气氛。甚至有很多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也有一些人或许是因为观点的不同,产生了一定的摩擦和辩论。 我和山本信隆四目相对,绷射出阵阵冷光。 074章 多少的国仇家恨,在此刻全都集中在四肢的最顶端。面对这个屡番挑衅的日本人,除了将他打成肉饼的信念,还有什么? 没有任何的友好表示,只有发自内心的仇恨与冷峻。裁判员的战斗信号终于发出,竞技大厅内的任何杂音顿时完全消失,一股莫名的压力向四周蔓延。 六七十平米的擂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却装下了两个国家几百年的仇恨!我们不再是代表着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而是两个国家,两个有着不同文化的不同国家。谁也不会忘却曾经的仇恨,谁也不会忘却那段艰苦卓绝的历史。 我更不会忘记,以山本信隆为首的日本人,对齐处长对中国的警卫代表们,所施加的侮辱和讽刺。 在这一刻,我只有通过武力的方式,报复,复仇。让这个不可一世的日本人知道,中国警卫不好惹,中国人更不好惹。 大厅内虽然安静,但是可以确信,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都将自己的内心,与擂台上的选手相融合,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心力,融进来,打出去。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谁都能预测到这场中日之战的血腥,有的人脸色发红,有的人脸色发白,有的人嘴唇已经开始抖动,更有的咬住了下唇,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再平静。 擂台之上,我和山本信隆持势对峙,游走徘徊,小心地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只待寻找机会,一触即发。 眼前突然一阵疾闪! 怎么回事? 我禁不住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眼睛。 竞技大厅四周和擂台顶上的大灯突然闪了几闪。随即,十几盏射灯从各个角度笼罩了擂台,将我和山本信隆照的须眉可窥。 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谩骂了一下。组委会调整了灯光布控和强度,竟然让我在短时间内有些不太适应,只觉得眼睛里像是揣了一些沙粒,泪水差点儿被刚才的灯闪激照了出来。也许这并不能责怪组委会没有通知我们改进了灯光布控,关键是我的眼睛在小时候曾经患过沙眼,受到强光刺激就会不适应。虽然后来改善了一些,但是跟普通人比起来,对光照的感知反应,要敏感的多。 而山本信隆看起来就比我沉着多了,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且,他还果断快速地抓住了机会。 “啊------”山本信隆突然一振臂,发出一声低吼,同时,像猛兽一样冲了过来。 或许是受到强光的照射,我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忙于招架,山本信隆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拳影只是在我眼前一晃。 由于刚才那强光的暗影尚未完全隐退,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山本信隆一个提膝侧顶,竟然让我没能招架得了。 我腹部中了一击,疼痛贯肠。 我赶快后退两步,做了一个深呼吸,同时摆好防守姿势,对山本信隆的二次偷袭,做出及时的防护。 擂台之下一阵沸腾,呼喊声呐喊声连成一片。夹杂着对山本信隆这一偷袭的叫好,或者是对我这一疏忽的鞭策。 山本信隆脸上绽放出一丝得意,刚才偷袭的成功,让他更像是如鱼得水,一触即发。 我赶快调整状态,眼睛狠狠地眨了几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射在擂台上的光芒,让我的眼睛极不适应。光线的照射下,我的眼睛里,总觉得是有无数细沙在作怪,很不舒服。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的沙眼又复发了。 该死的灯光! 我疾速地揉弄了一下眼睛。 但这一揉不要紧,反而更是增加了眼睛的模糊程度。 我在心里叫苦不迭。 而山本信隆却再次瞅准时机,冲我发起猛烈攻击。 准确地说,是他判断出了我的异样,开始了新一轮的偷袭。 所有的战术,所有的攻击策略,几乎都被这可恶的灯光,给毁灭了。 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眼睛竟然能如此脆弱,光线的突然调整,竟能让我如此不适应。 或许,是天在灭我? 但是面对凶残的对手,我没有为自己找借口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应对。 山本信隆如同野兽一般冲了过来,呼啸着,仿似一支离弦的箭。他的一记引拳,在接近一定的距离之后,也随之速攻而来。 我积极防守,但是无形当中却占了劣势。刚才那一拳的余痛未了,又被山本信隆击中一拳。 我愤怒了,不由得出了一丝冷汗。 确切地说,在擂台上,我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 但此时此刻,就因为对灯光的不适应,让我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山本信隆的进攻,在他接连攻击成功后,显得更加猛烈。他的快拳快腿,疯狂地袭过来,我只有被动防守的份儿,至于反攻,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下半场,我已经身受数击。好在眼睛渐渐恢复了适应,我开始酝酿着发动反攻。 075章 但是山本信隆并没有给我反攻的机会,他的出手越来越无懈可击,越来越凶猛。 一击高蹬直袭向我的头部。 我抬臂迎击,山本信隆疾速收腿。 我趁势而上,利拳攻之。 山本信隆灵活地躲闪着,迎击而上,突然间像是一只扑食的恶狼,疾如闪电地靠近到我的面前,仆身环抱住了我的腰身,用力一掀。 我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了两小步,幸而没有跌倒。 擂台之下,一阵哗然。 齐处长在台下焦急地喊了起来:赵龙,稳住,稳住! 他的这句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激励和指导作用,反而让我听着有些反感。正如李正所言,齐处长除了会喊‘稳住’,还会喊什么? 倒是由梦的声音也随之清晰了起来:赵龙,别让他近身,别让他近身! 紧接着,齐处长竟然动员起了所有的中国代表们,一齐喊起了口号:稳住,稳住,赵龙,稳住----- 我微微一皱眉头,山本信隆犀利的一腿再次从空中飞来。 我干脆不加拍防,后退半步躲过。 正在这时,第一局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身体猛地放松了下来,心想这一局真失败,竟然让山本信隆偷袭成功两次,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反攻的机会。 我下意识地揉了一下眼睛,谁想山本信隆却突然又疾速地刺来了一脚。 我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已经晚了。尽管我条件反射一般地后退了半步,但还是让山本信隆偷袭成功,腹中受击,踉跄地跌倒在地。 我的腹部,顿时疼的厉害。 裁判冲过来阻止山本信隆,大声呵斥:违规,违规!你是严重违规! 我剧烈地咳嗽了一声,从地上起来,冲山本信隆骂道:小日本儿你他妈的疯了,铃声响了还------ 裁判又转过身来制止我不要冲动。 但我能不冲动吗? 山本信隆这算什么?结束的铃声已经响了,他却趁我不备补了一脚。按照规则,应该取消山本信隆的资格!至少,要取消第一局的成绩! 但是裁判竟然这样向我解释:刚才铃声响,日本代表可能是没来得及收住攻势,所以---- 扯淡!我几近疯狂。我甚至怀疑这裁判是不是也被日本人收买了? 这时候,擂台之下已经乱成一团。 不少有识之士开始自发地站起来呼喊:严惩日方违规,严惩日方违规! 齐处长也带领着由梦等人振臂抗议。 山本信隆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处荡漾着不屑的轻笑。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见此情景,赶快发表讲话:安静,安静,请大家安静。现在,请双方代表休息,准备下一局。 抗议声更加强烈。 裁判犹豫了一下,举起山本信隆的右手,宣布:本局获胜者,日本代表山本信隆。 抗议声和呐喊声再次升级。甚至有一些华人华侨愤怒地向擂台上扔东西泄愤,齐处长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抗议组委会对日本代表违规偷袭的无视。 而由梦更是情绪激动,竟然顺手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朝着山本信隆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山本信隆低头躲过,鞋子正中裁判脸部,然后反射到了擂台之下。 一时间,场面有所失控。 裁判员将目光投向主席台求助。 主席台的某位成员不得不发表讲话: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鉴于日本代表山本信隆出现违规情况,组委会临时做出处理决定,本局成绩仍然有效。但是组委会会酌情扣除日本代表队以及个人相应的分数。至于扣除多少,需要等组委会研究决定。为了不至于影响本次交流会的正常进行,我希望大家冷静一些,相信组委会,会做出正确公正的判决。下面,请双方选手代表归位休息。 激烈的抗议声,终于变得越来越弱。但是仍有一部分人振臂谴责。 的确,表面上看,组委会的决定很公正,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按照常规,应该果断地取消山本信隆本局胜绩,而不是酌情商议扣除分数。那样的话,就很难有界定标准了。 更像是组委会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我的情绪在组委会的不公处置下,渐渐冷却了下来。 山本信隆像鸭子走路一样,神气地返回休息角落。对于众多观众们的责骂,他简直是充耳不闻,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裁判员推搡了我一下,示意让我抓紧休息调整。我犹豫了片刻,倒也没再较真,返回休息角落。 由梦一边为我擦拭汗水一边愤愤不平地道:畜生!山本信隆就是畜生! 齐处长也掐着腰谴责不公:组委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纵容,纯粹是在纵容违规!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笑道:行了领导,已经这样了,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想办法突破。下一局,我会把失去的夺回来。 李正凑过来道:不应该啊!按理说,第一局------ 我揉着眼睛道:山本信隆这一局胜在眼睛上了。刚才那灯光照的很刺眼,正好让他抓住了机会。组委会这帮人,净干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调整了灯光布控,竟然也不通知一声。 由梦警惕地追问:你眼睛怎么了? 我道:不太舒服。磨的慌,像是得了沙眼,怕光。 由梦反问:怎么会这样?我来帮你看看。 由梦靠近我的眼睛,让我睁大一些。我能感觉到由梦的呼吸声和关切声,她急促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 我笑道:好多了。 短暂的休息和调整,第二局的预备铃声响起。 时尚女郎们仙姿飒爽地绕擂台一周,揭开了第二局的序幕。 我和山本信隆先后走到擂台中央。 我兀自地攥紧了拳头,牙齿忍不住咯咯咬紧,愤怒的力量,不断在心里攀升。只等裁判一声信号,我便准备发起反攻。 谁想组委会的某位成员却突然发表了讲话:刚才经过组委会的即兴商讨,决定对日本代表队扣除整体分数12分,对山本信隆个人扣除20分。希望在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各国的代表选手能够恪守规则。倘若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组委会将直接取消违规选手的比赛资格,取消一切成绩。成绩得来不易,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利用正当的手段,公平竞争,抵制违规操作…… 这不痛不痒的处理方式,再次引得众人一阵不满和抗议。 但很多时候,抗议只能是个形式。真正有决定权的,不是大多数人,而是少数人。 竞技大厅在短暂的抗议声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裁判员蓄势待发地举起一只手,随时准备发出战斗信号。 手势一挥,哨音疾鸣。 那哨音正如战场上的军号,敌我双方各自振作,迅速果断地投入到了战斗状态。 没有任何预兆,我们不约而同扑向对手! 砰-------- 我们一触即分! 没等山本信隆退稳,我迅速疾攻而上。 一记伏身直拳,击向他的腹部。 076章 山本信隆有些猝不及防,但紧急关头,却也能扣腹避击,轻松躲过。 但我早已为他准备了一记上勾,在直拳未果之后,砍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直击而去。 山本信隆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惊慌失措间,下巴遭受到了我的勾击。 这一击力度不算弱,我能清晰地听到山本信隆下巴处发出一声脆响。即使不是下颌骨的声音,也必定是牙齿遭受了猛烈的撞击。 一击而中,我顿时添了几分信心,继续巧妙地使用虚实组合拳与山本信隆周旋。山本信隆一时间摸不透我组合拳法的门道,不一会儿工夫,便连中数击。 而实际上,我所使用的招术,原本属于掌法范畴。但是由于戴着拳击手套,掌法发挥不出来,我只能将掌法的一些巧妙的招术,变幻成了拳法。没想到这样一变通,还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山本信隆在连续受到几下攻击后,果断地改变了战术,开始跟我打距离战。 一时间我无法近身施展。 迫不得已,我开始使用腿法强攻。 山本信隆竟然和我同样采用鞭腿防击,双腿互撞,同时退开。 力度非凡!山本信隆的腿法的确还算精妙,我只觉得腿部迅速地麻痛了一下,虽然没有大碍,却能感觉到力道十足。 而实际上,这一个双腿互撞,实在是非同小可,那种沉闷的互击声音带来的冲击力,让一旁的裁判也傻了眼。只要是行家,都能从这一腿中感到震撼!这种震撼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也体现在速度和气势上。如果我和山本信隆任何一方都是普通的习武者,那么兴许能听到腿骨折碎的声音。 短暂而神速的交会之后,我们停止了跳动,再度同时发起攻击! 仍然是鞭腿! 一腿对扫,双腿互撞! 脚刚蜻蜓点水般落地,我后脚尖一点,借助反弹,再度出腿! 啪啪-------两声脆响! 山本信隆竟然再次出腿迎击,准确定位,截住了我的攻势。 但实际上,他却在这一截中露出了破绽,让我得以近身。 挥拳!横肘!冲膝!速度快如闪电! 此时此刻,我似乎是忘却了一切套路和招式,只记得攻击二字,拳脚不由自主地一次次击出。 而山本信隆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开始使用同样的战术,在防守中发起反攻。 瞬息间,我们向对方持续发出十几次攻击! 这一阵忘乎所以的近身肉搏,让山本信隆身上吃了我两记勾拳和一记直拳。其中一拳功不可没,让山本信隆变成了熊猫眼。 但我也并非是安然无恙,嘴巴受了山本信隆一击。左边嘴角被硬生生地撕裂开了足有一厘米多,大股的鲜血从裂口中淌出!但是,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之下,这点儿伤势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甚至没有感到特别的疼痛。鲜血流进了嘴巴,我吸呲了两口,朝空中喷出一道纤细的血柱。 台下的人都看呆了。 短暂的交锋,精彩的对决。 掌声和呐喊声爆起,助威声夹杂在其中,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观众们要的,就是这种血腥的刺激! 山本信隆其实也不好过,他眼睛急骤地眨动着,眼泪在他的熊猫眼中泛着晶莹的光芒,顺势淌下。 但山本信隆的士气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他扭动脖子,颈锥关节不断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示威一般,配合着他阴狠的目光,刺激得观众情绪暴涨! 有个日本代表开始狂呼乱叫:山本!捏死他!杀了他!胜利马上就属于你了! 恰逢此时,第二局结束。 热烈的掌声中,裁判员举起我的双手,宣布了胜负结果。 回到休息角落,我做了两个深呼吸,感到体力消耗并不是很大,只是嘴角处的疼痛因为停止了战斗,而越发明显起来。口里一阵咸涩。 由梦帮我擦拭了一下嘴角,问:疼不疼? 我笑道:不疼。才怪。 由梦在我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这一局还行,下一局搞定他,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鼓励一下,应该没问题。 由梦脸一红:想的美。等你,等你赢了小日本儿,怎么鼓励都行。 我一愣,敢情由梦改变战术了,会开空头支票了! 顺眼一瞧,却瞧见了由梦的那只小脚。刚才她一时激动把鞋子扔到了擂台上的裁判身上,反射出去,无影无踪。 可怜的老婆大人! 齐处长不失时机地道:由梦为了鼓励你把鞋都扔没了,赢了以后给她买双牌子的,最好是限量版的! 李正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这个得买! 由梦略显尴尬地低头瞧了瞧那没了鞋子的一只脚,脸腾地一红。 我冲李正道: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李正道:找过了刚才。找不到。估计被哪位热心观众给收藏了! 正说笑间,第三局铃声响起。 性感的举牌小姐们,迈着优美的步伐绕场一周,第三局正式拉开了序幕。 擂台之上,我与山本信隆再次对峙。 裁判发出信号。 我抢攻!一记侧踹径直击向山本信隆的腹部。 出腿够快,步法到位,出腿角度随意自然,力道勇猛,身体重心控制到位,腰胯发力强悍!这是绝对精彩的一击! 我自己都觉得这一个侧踹,施展的相当完美。 山本信隆腾出左臂外挂我的脚腕,右手立起,拍开我的脚。他的反应极其迅速,几乎在出手的同时,右腿已经疾速地冲我反攻过来。 呯地一声闷响! 山本信隆的鞭腿竟然命中了我的左肋! 我感觉一道强大的力注冲进了我的内脏! 我快速后退,胸口起伏着,一边跳动闪避山本信隆的追击,一边不断地深呼吸调整状态。 “山本信隆!山本信隆!” “灭了他!” “打死他!” ……… 台下的日本代表和日本侨民们再度疯狂,都在为山本信隆这完美的一击,表示喝彩和助威! 我响亮地吸了一口嘴角的血水,鼻息里闷哼一声,再度迎击! 我仍然用腿法开道! 侧踹!还是侧踹!右腿侧踹衔接着左腿中低鞭腿,灵活地配合强攻,一时间,我渐渐地将山本信隆逼回了擂台中心。 但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山本信隆的意图有问题!莫非他是在佯装败退,故意示弱,故意引诱我? 那我就将计就计!看这个小日本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到了擂台中心,山本信隆还在退!甚至是已经到了边缘,他还在退!以至于,他的后背撞上了擂台的围绳! 我当然不会错过良机,一个侧踹跟上! 山本信隆手忙脚乱,双臂交叉垫在胸前,硬挨了这一脚!腿击虽然被手臂挡住了,但是攻击带来的冲击力却无法化解。他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撞在围绳上。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待他被弹回的瞬间再施以强攻,却猛然发现,为时已晚! 山本信隆身子突然腾空飞起! 借助围绳带来的巨大的反弹,山本信隆一跃而起,直向我冲将过来! 冲膝,竟然是冲膝! 山本信隆在空中右膝前突上挑,绝对是标准的泰拳飞膝! 我这才意识到山本信隆的伎俩和诡计! 原来他故意示弱败退,甚至是硬接我的侧踹,竟然是为了寻找机会施展这一记凶猛的飞膝! 对于泰拳的飞膝,我当然比较了解。不仅是泰拳高手们信赖泰拳的威猛杀伤力,就世界而言,各国高手也非常推崇泰拳的威猛。但凡是世界级的高手,无疑都是泰拳方面的行家。这山本信隆也不例外。 其实飞膝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被称之为冲膝,膝盖向斜上方直线发力;另一种横向扫击,类似于鞭腿的弧线式发力。 刚刚做完直线攻击甚至还微微有点儿胜利喜悦的我,身体还没有调整好。双脚正处于直线角度落位,这种姿势不利于左右的躲闪。面对山本信隆的突然冲膝,我情急之下双脚用力,向后一滑,双臂竖起,两只手从正面扣在了山本信隆的膝盖上。 啪------ 巨大的冲击力,竟然把我顶得飞了起来! 077章 嘭------ 我落在几步外,后背重重撞在地面上,摔得不轻。 山本信隆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啊--------”一声短促的低吼,山本信隆身体腾空一跃,右膝径直跪砸向了我的胸腹!。 且不说山本信隆的力量何其之大,单单是那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高速移动带来的冲击力就足以令人恐惧了。被这家伙压上,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 紧急关头,想要躲避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即使勉强躲避开,山本信隆也极有可能发起进一步攻击,刚刚受到创击的我,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游刃有余地躲避开他的追攻。 我没有侧滚避开! 情急之下,我双腿蜷起,猛力蹬出! 确切地说,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蹬出如此浩瀚的力度。 疾速的双脚踹在山本信隆蜷起的小腿上,把他庞大的身子直蹬了起来,在空划过一道弧线,斜着落到一旁! 而实际上,这一招用得极其凶险,一个不慎,便有可能重伤致残! 但是,我成功了。 我竟然成功了! 我当然不能放过机会,顺势跃起,一记侧踹击向刚刚起身的山本信隆。 山本信隆一闪,仓促间还了一记右鞭腿。 还没有等他收回脚,我斜向左前方踏上一步,又补以一记侧踹。这记侧踹不是垫步或者滑步,而是一个斜上步,没有身体滑动带来的重心冲击,只有刁钻的角度和略带弧线的出腿! 两腿在空中交锋。 嘭------ 我身体一震,腿部传来的巨大反弹力,逼得我借力向后一跳。 而山本信隆的身子却像一个大麻袋,忽地飞出有二三米远。落地之时,只有一只右脚在地面擦趴了一下,然后就重重摔倒了。 真的没想到,这出其不意的一脚,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山本信隆倒地后,裁判过去为他数秒。他在数到第六秒的时候,挣扎着爬了起来。此时的他,嘴角处已经尽是鲜血。 山本信隆锐气大减。 我却士气正旺! 擂台下的气氛简直升级到了最高峰,百分之九十的观众都纷纷站了起来。 无数人开始自发地喊出了我的名字:赵龙,赵龙,打败他,打败他! 在这种情致之下,日本代表和亲日派的观众对山本信隆的助威声,早已淹没在我的名字之中,显得微不足道了。 报仇的机会到了! 我鼓起几乎全部的气力,试图在这一刻爆发。 仇恨的力量,让我像是一个红了眼的杀手。面前这个小日本儿的生命,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怜悯。 我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腿脚也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我疾速地朝山本信隆冲将了过去。 但恰恰就在此时,本局结束的铃声,突然响起。 我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 真他妈的邪门了!为什么每每到关键时候,铃声就会响起? 山本信隆的嘴角处崩发出一阵不易察觉的笑意,或许是为逃过这一劫而产生的庆幸。他深知我刚才那势头的强劲,倘若不是铃声骤响,受伤的他将会被我打成肉饼! 只可惜老天像是格外青睐山本信隆,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得到了休养和喘息的机会。 裁判举起我的右手,宣布:本局中国警卫代表赵龙获胜。 全场欢呼,振奋。 但我却有些遗憾和沮丧。 回到休息角落,齐处长冲我伸出大拇指:这一局打的真好! 由梦却眼睛里绽放着白亮,关切地道:刚才担心死我了,都。 李正插话道:嫂子说的没错!刚才山本那小日本儿往你身上扑顶,我都吓蒙了。嫂子差点儿就冲上去护住你。你的那个朝天蹬简直太帅了,不光化解了困境,还给对手造成了重创。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招? 我笑道:练什么,就是情急之下使出来的。侥幸,纯属侥幸。 乔灵抢过话茬儿:才不是侥幸呢。这叫厚积薄发。没有深厚的功底儿,这一招谁都不敢使。 李正道:可惜的是铃声响的太早了,不然的话,有那小日本儿好看。 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错过了最佳时机了! 由梦道:你得这样想。如果刚才铃声没响,你直接把山本给解决掉了,那太可惜了。但铃声响了呢,下一局你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教训这个小日本儿!他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狠狠地教训他! 我恍然大悟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由梦嘻嘻地道:这就叫逆向思维!凡事有好也有坏哩。 李正跟着道:对对对!嫂子的见解就是独特,而且正确,有说服力。这样一想,这铃声还真及时。 一切仍在继续,短暂的休息之后,时尚性感的举牌小姐们扭着优美的腰身,绕擂台一周,揭开了下一局的序幕。 我在众人的期待声中,走到擂台中央。 此时的山本信隆,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神气,眼神也呆滞了不少。 裁判员发出开始信号,山本信隆抓住第一时间向我发起猛烈攻击。 一个侧踢,朝着我的腰部,席卷而来。 我眼疾手快,沉肩出手,挡击拍防,手臂一加力,径直地将山本信隆掀翻在地。 他重新站了起来,紧咬着牙关瞪着我。 仇恨在燃烧!急剧地燃烧着! 我对山本信隆施展了大规模的反攻,拳脚相加,将他逼至围绳处。 他竟然还想旧戏重演,借助围绳的弹力,给我来个猝不及防。我怎肯再中他的诡计,但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将计就计。 一个正蹬过去,山本信隆的身体弹到围绳上,他顺着围绳的反弹之力,向我扑来。 我早有准备,一个疾速侧身,顺势飞出一脚,朝着在空中下伏的山本信隆脊背上,猛烈地下劈砸击! 山本信隆‘啊’地一声惨叫,扑在地上,呈狗吃屎状。 裁判不失时机地冲过去,防止我趁机对山本信隆下死手。而实际上,山本信隆的背部,在遭受这一击后伤势不轻,他双手狠狠扶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地爬了起来。 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击的机会。 我咬紧牙关,连续施展高位腿击。远击近击一气呵成,容不得山本信隆有丝毫的反应机会。 一个迅猛的横勾,击中山本信隆的下巴。 山本信隆头一偏,一声呻吟,一口鲜血喷向前方。整个嘴角顿时被红色笼罩。 紧接着,又是一个上勾拳,击顶山本信隆腹部。 山本信隆无力招架,受此一击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遥想起之前的诸多纠葛,我像是疯了一样,上前抓住山本信隆胳膊,拼命地绕身摇转,然后把他扔了出去。 山本信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地上沾染了一片血迹。 但他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与我对峙。 尽管他的对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现在的处境,只能是任人宰割。 我嘶吼一声,顺滑上步,身体微倾,一记中位侧踹,朝着山本信隆胸部,飞袭过去。 山本信隆再一次飞了出去。 但是他试量了再三,并没有再爬起来。 而是昏倒了过去。 整个竞技场顿时沸腾了!有人欢呼,有人吼叫,有人嘶喊。 很快,有医护人员跑上擂台,察看了一下山本信隆的情况。 最终,山本信隆被几位医护人员抬下了擂台。 我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处已经干了的血迹,望着被抬下去的山本信隆,高举起右手。 由梦等人振臂高呼,庆祝我的胜利。 裁判不失时机地凑过来,将右手搭在我的大臂上,随之宣布:本局中国警卫代表赵龙获胜! 无数人在台下挥舞着五星红旗,站起来见证这一振奋人心的时刻。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我也已经是筋疲力尽,浑身发软了。 正当我要走下擂台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突然划破升空,径直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 078章 我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中了这个不明飞行物! 在这过程中,我看清楚了这个不明物体,竟然是一个写满日文的矿泉水瓶。 与此同时,擂台下的齐处长和由梦等人,开始与几个日本警卫代表对骂了起来。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矿泉水瓶,是日本代表对我的‘惩罚’。 小日本儿,可真够卑鄙的! 随后,几乎所有的小日本儿都尾随着被抬下擂台的山本信隆,涌了出去。包括很多日本大使馆工作人员。这些人像是在游行一样,口里竟然都疯狂地喊着:山本信隆好样的,大日本帝国万岁! 变态,纯粹的变态! 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与裁判拥抱了一下,然后走下了擂台。 由梦一把将我拥在怀里,不顾众人的注视,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奖励奖励!你太厉害了龙龙,你是我的骄傲! 我得瑟地一抚头发:“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齐处长也虚张声势地道:“过瘾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差点儿也学由梦在我脸上奖励一口口水。 齐梦燕和乔灵也围在我身边,跳跃着庆祝这一伟大胜利。 这时候组委会主持人开始宣布:安静,大家安静一下。 沸腾的声音渐渐消退,不一会儿工夫便变得鸦雀无声。 主持人发表讲话:今天的比赛告一段落,相信大家还沉浸在赛场上的激情当中。真的很精彩,我们向获得胜利的选手祝贺,同时也向没有赢得比赛的选手表示鼓励。无论谁输谁赢,能站在决赛的擂台上,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对选手们的精彩表现,表示感谢,表达祝福。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随后,观众开始陆续退场。 我在齐处长等人的簇拥下,开始往外走。 但是由梦在站在原地伫立不动。 我笑问:怎么了这是?走啊老婆大人! 由梦诡异地苦笑了一声,低下了头。 我马上明白了原委,心里也跟着苦笑了一下。 由梦那只没了鞋的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成金鸡独立状。 刚才她为了表达对山本信隆的抗议,把鞋子都扔没了! 我不管三十七二一,走过去一把将由梦抱了起来。像抱新娘一样。 由梦羞怯地在我身上拍打了几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表面上她挣扎着,实际上脸上却绽放着笑容。 齐处长也呵呵直笑:模范丈夫,简直是模范丈夫! 乔灵也惊呼:羡煞人哪! 齐梦燕叼上一根棒棒糖,脸上窘异地露出一丝笑容:恩爱到家了!早知这样,刚才本小姐也把鞋给扔了! 李正不失时机地挑逗齐梦燕道:你现在扔,我抱你! 齐梦燕轻盈地一挥手:去去去!你呀,排不上号! 众人纷纷而笑。 抱着由梦返回公寓,待她换了另一双鞋子。 齐处长激动地直抽烟,连声感慨:大快人心,简直是大快人心啊!这下子,看那小日本儿们,还敢不敢再神气!请功,我要给你请功!赵龙,你小子可真给咱们争了一口大气! 我笑道:领导,现在还没定局呢,您拿什么请功? 齐处长道:就凭你统杀了所有小日本儿! 乔灵抱着胳膊道:我师兄太牛了!要是师傅知道了这事儿,那不得乐坏喽!我得想办法跟师父报个信儿,让他一起分享一下我们的喜悦! 我赶快道:可别着急!这才刚刚又迈出一步,没到组委会宣布最后的成绩,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齐梦燕冷哼一声,道:行了行了赵龙,你就别装低调了!现在屈指数一数,还有谁是你的对手?所有人都被你打败了,你登上冠军宝座基本上是毫无悬念了! 我道:可别这么说! 这时候李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开口道:都这么看好赵龙,没人看好我? 齐梦燕歪着脑袋望了望李正,嘻嘻地道:“哟,差点儿忘了,这儿还活着一位呢! 李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由梦倒是替齐梦燕解释道:齐梦燕同志的意思是,你跟赵龙一样优秀,出色!你们俩啊,力克群雄挺进了决赛,都在最后的战斗序列,都能…… 李正打断由梦的话:得了别埋汰我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啊心里只有赵龙一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本人的感受。在你们心里,我李正就是一个配角! 齐梦燕狠狠地吸了一口棒棒糖:配角怎么了?你就是配角!你敢说你能胜得了赵龙?你是山本的手下败将,但赵龙却把山本打败了。自己琢磨吧,实力对比明显,档次对比分明! 李正脸涨的通红。 我赶快道:行了都别开玩笑了!我觉得李正明天打败山本,不在话下! 李正突然反问了一句:赵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打败了山本,那接下来,将意味着什么?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079章 李正的话,的确很耐人寻味,也很值得大家思考。 的确,正如李正所说,倘若李正打败了山本信隆,那意味着我将会和李正争夺冠军;而山本信隆,则会和帕布罗克争夺季军。 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无可避免。我们都没得选择。也许是这次参加交流会,出现了太多的插曲,让我觉得这次交流竞技,根本不是在友好切磋,而是在变相杀戮。 擂台之上,太冷酷太残忍。为了为国争光或者自身荣誉,几乎所有的警卫代表们,都铆足了劲儿向对手发起致命冲击,被打晕打残的选手代表也有不少,每次看着有人被医护人员抬下去,我的心里就极不是滋味儿。包括刚刚被我打败的山本信隆。尽管我恨他入骨恨日本人入骨。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望着他那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怎会没有一丝触动? 但是眼见着,这种玩命儿式的杀戮游戏,就要延续到自己的同仁身上,我又该如何面对? 李正见我迟疑,不由得叼上一支烟,道:怎么,有思想包袱? 我强挤出一笑:没,没有。 李正直接点破了我的心思:行了龙哥别装了!我可是事先提醒你,到时候谁要是留一手手下留情,谁就是孙子! 一听李正开骂,齐处长率先斥责道:李正你什么意思?至于这样吗?你们是战友,又是老乡------ 由梦却看穿了李正的真正用意,赶忙解释道:领导我想您误会李正了!李正的意思是,赵龙这人容易感情用事,如果他跟李正站在擂台上,肯定不会用全力。李正这是在鞭策他! 齐处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走过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你小子!还真义气! 李正笑望着我说:龙哥还是龙嫂最了解我!这辈子有龙嫂这样的知音,我此生无憾了! 由梦拍打了一下李正的肩膀: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李正坏笑道:看吧看吧,赵龙吃醋了,都。嫂子,别愣着了,不管怎样,赵龙肯定是会参加冠亚军决赛。你不提前给他鼓励鼓励? 由梦红着脸皱眉道:李正你再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正笑道:谁瞎说了?怎么,不应该啊?我又没说让你这样鼓励龙哥。 李正探长嘴巴做了一个空吻,然后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通过其它方式鼓励赵龙,比如说,这样!擂台上心理和肌肉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你是专业医生,当然知道怎样帮他恢复体力。 由梦道:油嘴滑舌的! 话毕后却果真冲我一扬头,发出号令:躺床上,本姑娘给你放松一下! 我挠着脑袋装出为难的样子: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众人齐声大笑。 由梦拉过我的胳膊将我按在床上,纤纤细手马上按住了我的额头,轻盈地揉捏起来。 舒服! 我陶醉地闭目享受。 但是刚一闭眼,我的心里却猛然一惊!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记起了一个人:丹丹。 想当初,丹丹不辞辛苦地守在我身边,为我按摩放松,那种脱胎换骨的享受,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丹丹就像是我的一个妹妹,甚至是恩人。 但我却仿佛是渐渐遗忘了她!几个月了,我竟然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知道她现在过的还好不好。我是不是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让她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环境? 还有那些曾经为我无悔付出过的人,阿勇,金铃,付氏姐妹。她们,最近还好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阵自责。这段时间光顾了交流会的事儿了,却忽略了那些久违的朋友们。等交流会一过,是时候为这些我所牵挂的人,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一种浓浓的牵挂和思念,在心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时候乔灵突然插了一句话:要是丹丹在就好了!丹丹的手法可好了! 我睁开眼睛,瞧了一眼乔灵,心里苦笑:我的小师妹啊,你可真是哪壶为开提哪壶。 果然没出我所料,由梦突然停止了双手,冲乔灵兴师问罪道:什么意思啊乔警官,你在指桑骂槐说我技术不行? 乔灵略显焦急地道:看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有感而发。 由梦俏眉轻皱地在我胸膛上拍了一巴掌,冷哼道:花花公子!一想起你身边那个专业按摩师来,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赶快道:息怒息怒!怎么说阴天就阴了? 由梦不太情愿地重新拿手轻甩起我的胳膊,咂摸着嘴巴道:等交流会一完,我就带你去拜访一下跟你关系暧昧的所有佳丽,哼,估计能组成一个班了吧? 我继续苦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突然就------ 由梦一扬头:就这么突然!这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用余光瞧了一眼齐梦燕,轻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又回忆起了某些事情。 这丫头,怎么风一阵雨一阵的,说变脸就变脸! 好在由梦没有继续兴师问罪,而是一心一意地给我放松了一下四肢。 晚上吃过饭,齐处长带领大家坐下来,为李正指导战术。明天将是他最关键的一场比赛了,能不能打赢山本信隆,将直接决定他有没有机会进入冠亚军争夺赛。 但是李正看起来并不十分乐意接受齐处长的安排,他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齐处长看出了他的情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怎么了这是,大家这么多人都为了你坐下来探讨,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积极? 李正苦笑道:领导,还积极啥啊?山本信隆都被赵龙打的抬下去了,我们再研究,还有什么意义吗? 齐处长强调道:马虎不得!万一是山本信隆见打不过赵龙,故意伪装给你看的呢?这叫示敌以弱,是一种战术!目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从而他------ 李正打断齐处长的话:您可真会联想。 齐处长有些生气,皱眉道:李正你------ 由梦道:领导,既然他不爱听,那咱们也别管他了!还不如让他早点休息,他需要进一步恢复体力! 齐处长舒缓开眉头,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别费这个神了!就算我老齐自作多情,人家李正同志已经是世界级高手了,我犯得着多此一举吗? 李正当然听得出齐处长话里的埋怨,不由得冲他笑道:领导您的好意我明白,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这段时间让我们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齐处长没再说什么,而是叼上一支烟,若有所思。 李正不怀好意地瞧了瞧由梦,试探地笑问:嫂子,能不能让我也享受一下龙哥的待遇? 由梦皱眉追问:什么待遇? 李正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正团职待遇!你给他捏肩弄背的,他现在精神的跟猴似的!可我呢,肌肉依然很僵,精神仍然振作不起来。 我笑道: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由梦朝李正吐了一口泡泡,抱着胳膊道:没门儿!男女授受不清! 李正苦笑: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啊? 我撸了撸袖子,替由梦解围:李正,我来怎么样? 李正瞪着我:你,就你?你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我不信任你,你的手指头粗的跟擀面杖似的,按在身上不得一按一个窟窿眼儿啊! 我笑道:那就消停点儿!别打我们家你嫂子的主意! 李正诡异地一笑,突然站起身来躺在床上呈大字形,伸出一只手招呼我道:来吧来吧!我退而求其次!嫂子不帮忙,只能让你效劳了!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撸了一下袖口,苦笑道:为了国家,为了政府,为了咱们整个集体,本姑娘只能忍辱负重了! 李正大喜,冲由梦拱手作楫:我就说嘛,嫂子一直很善良,很善解人意! 我使劲儿地咳嗽了一声:不行!坚决不行! 玩笑归玩笑,我还是亲眼目睹由梦为李正放松了一下四肢。 看的我是心乱如麻。 唉,我这个容易吃醋的男人……… 次日,本次交流会最紧张的一天,如约而至。 战斗的号角,还在继续。 王者争霸,谁是最终的千王之王,只待一一揭开答案。 080章 这是整个交流会,最为庄严肃穆的一天。 这也将是揭开冠亚争霸和季军争夺战序幕的最后一战。 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期待,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地观望着擂台之上。尽管此时此刻,战斗还没有打响。 组委会主持人致词完毕,一场惊艳的时尚舞蹈,揭开了新的开始。 李正精神抖擞地整装待发。 而山本信隆,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乐观。在几个人的搀扶之下,他缓缓地走近擂台。 抛开国仇家恨,抛开一切恩怨来讲,山本信隆的确算是一位勇士,一位向天皇尽忠的日本勇士。时隔一天,他的状态并没有恢复,那脸色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一般。 站在擂台之上,山本信隆强打起精神,但是他的身子再也站不直,胸膛再也挺不起了。他微微地张着嘴巴,喘息的动作有点儿大。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正,嘴唇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裁判一声号令,全场顿时沸腾。 很多人站了起来,呐喊声,助威声,连成一片。 高手对决,很多时候往往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值得期待。 山本信隆机械地发起攻击,那攻击的力度,竟然如同薄冰一样脆弱。 他的伤,的确不轻。以至于,他没有了任何资本对强大的李正构成威胁。 李正并没有躲闪山本信隆的攻击,因为他意识到这种攻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如同挠痒。他迎着山本信隆的进攻,挥出一拳。 山本信隆竟然没能躲开,被李正击中鼻子,鲜血溢出。 没有了什么悬念。 李正发出一声嘶吼,飞起一脚,击中山本信隆面部。 山本信隆不堪重击,倒下。 爬起来,再站。 就这样,他坚持了足足有五分钟。 他鲜血淋淋地维系着战斗,没有了任何攻击的余力,只剩下挨打,只剩下跌倒,以及跌倒后艰难爬起来的过程。 在山本信隆身上,的确涌动着一股精神。这种精神打不垮磨不烂。但他的身体,却渐渐垮了下来。 可山本信隆,还是坚持打完了第一局。 尽管这一局的结果,注定了他的遍体鳞伤。 毫无悬念地,裁判举起李正的右手,宣布:第一局中国警卫代表李正获胜。 双方各自回到休息角落。 掌声出奇地平淡,很零星。李正脸上也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相反却是稍显沮丧。 李正道:以这样一种形式跟他打,没激情。打不打还有什么意思? 齐处长仍然提醒李正:李正,不要掉以轻心。别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万一那山本信隆是在故意佯败,你这样一轻敌,很容易-------- 李正皱眉道:佯什么败啊,领导,您难道看不出来,现在山本信隆基本上就剩下一口气了? 我点了点头:的确,山本信隆不是装出来的。李正完全可以一锤定音,但他没有。 李正轻叹了一口气:他作为日本人,我真想在擂台上杀了他;但是他作为一名勇士,我尊重他。他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齐梦燕抱着胳膊道:他中了日本天皇的毒,不轻啊。 李正突然攥了攥拳头,又轻开,再攥紧,扭问我:龙哥,你说我该不该让他毁在擂台上? 我顿时一愣,却支吾地道: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来也奇怪了,在日本代表的一再挑衅下,我们恨不得一刀宰了山本信隆。但是眼下,面对奄奄一息的山本信隆时,任何人却都没有了杀心。这究竟是怎么一种心路流程? 仇恨仍然在,但是同情却也在心里开了花。 没有人给出李正答案,直到第二局铃声响起。 时尚动感的举牌小姐们,举着‘第二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 李正和山本信隆同时走到了擂台中央。 待裁判员一声号令,李正没有给山本信隆出手的机会,直接踊身而上! 连环的拳攻,在山本信隆身上开了花。 巨大的冲击力,顶在山本信隆小腹上,直将他顶到了围绳处。 一拳飞去,山本信隆背顶围绳,弹了回来。 李正顺势抓了一下山本信隆的前衣领,手上一带劲,山本信隆整个人像条棍子一样趴在了地上。 但他仍然是艰难地爬了起来,再战。 也不知李正在他身上击了多少拳多少脚,直到第二回合下半局,李正的一个侧高蹬击中山本信隆头部,也意味着本局比赛的终结。 山本信隆后仰倒地,在十秒钟之内,并没有爬起来。 裁判举着李正右手,高声宣布:中国代表李正获胜。 这一胜,已经算是完胜了! 战斗仅仅进入了一局半,便毫无悬念地分出了胜负。 这是好事,因为李正赢了! 但这却也让我和李正,陷入了一种纠结的心境之中。 因为按照规则下来,我将会和李正进行一场痛苦的决斗。 就这样,四强的循环赛事靠一段落,经过了综合恒量,接下来我要和李正争夺冠军;而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山本信隆,却要和帕布罗克争夺季军。 组委会又假借着安排代表休息的名义,宣布今日不再进行比赛。真正的决赛,又被推后一天,换到了明天。 当天晚上,我和李正都没有休息好。我们想到了很多,很多……… 次日上午,最后的终极决赛,拉开序幕。 081章 组委会设计了一场相当奢华的前奏,请来了很多演艺界的激情演员,热舞高歌,热闹非凡。 之后主持人还发表了慷慨的讲话:经历了近十天的艰难角逐,最终有四位代表胜出,并已经分出前两名和后两名。他们分别是,来自中国的警卫代表赵龙,来自中国的警卫代表李正,来自美国的代表帕布罗克,和来自日本的代表山本信隆。这四位选手无疑是我们整个交流上的亮点,经历了无数场次的战斗后,他们成了最后的赢家。今天是最后也是最精彩的两场决赛,由中国警卫代表赵龙与中国警卫代表李正争夺冠亚军,由美国警卫代表帕布罗克和日本代表山本信隆,争夺季军。这意味着,四强当中将会有一人无缘前三,但是不管怎样,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出色了……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组委会主持人接着道:首先,让我们一起欣赏,美国警卫代表帕布罗克,与日本代表山本信隆之间的争夺战。他们之中的胜出者,便是我们这次交流会上的季军。 举牌小姐们迈着性感的舞步,绕擂台一周,第一回合揭开序幕。 山本信隆和帕布罗克站在擂台之上,虎视对方。但是不难看出,山本信隆在连续遭遇了两场挫败之后,已经没有多少锐气了。 而帕布罗克则恰恰相反。尽管他也跟山本信隆一样,连续输给了我和李正。但是他所受的伤,要比山本信隆轻的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美国人,一个日本人,站在擂台上,巨大的反差,竟然显出了几分滑稽。当然,这份滑稽,并无法阻止战斗的残酷。 擂台之下,齐处长背着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山本信隆是完蛋了,估计帕布罗克第一局就能秒杀他。 乔灵道:依我说啊,李正和帕布罗克,都应该感谢我师兄才对。如果不是我师兄打败山本信隆,奠定好了基础,你们哪有机会胜出啊? 一听这话李正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就好像是除了你师兄,我们其他人都是废物。 乔灵道:我只是客观评价。 李正道:你这是一种盲目崇拜。尽管,我也挺崇拜龙哥的。 众人齐声笑了。 随着擂台上裁判发出号令,帕布罗克率先向山本信隆发动了总攻。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山本信隆竟然没能避开帕布罗克的第一拳第一脚。在第一时间之内,山本信隆被帕布罗克一记猛拳击中头部,当即倒地。 全场一片哗然。 日本代表们像是疯了一样,阵阵鸟语喊了起来。 山本信隆直到裁判员数到6的时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与帕布罗克再战。 他无疑还算是位勇士。但是擂台如战场,帕布罗克并没有手下留情,施展犀利的拳脚,旋风般地席卷过去,山本信隆几乎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了。 第一局中半场,帕布罗克一记勾拳击中山本信隆头部。 山本信隆在十秒钟之内,并没有爬起来。 所有的美国人几乎都站了起来,高呼呐喊。 裁判员举着帕布罗克的右手,宣布胜出。 可以说,帕布罗克与山本信隆的这场较量,算是耗时最短的一场。仅仅用了几分钟工夫,帕布罗克便锁定了胜局,将山本信隆送上断头台。 就此,日本警卫代表全军覆灭。 帕布罗克在众人的关注之中,走下擂台,却径直到了我们身边。 我伸开双臂和他拥抱了一下:恭喜你帕布罗克。 帕布罗克笑道:如果不是你和李正重创山本,我不会赢的这么轻松。甚至输赢都还是个未知数。我这个季军得的,的确是挺侥幸的。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美国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低调了? 李正也跟帕布罗克拥抱了一下,表示祝贺。 帕布罗克分别瞧了瞧我和李正,耸了耸肩膀道:马上就是你们两个人上场了!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军人,世界最优秀。你们也是中国的骄傲。相信我中国朋友,你们的表现,会让全世界记住中国。 我笑道:谢谢你帕布罗克。 帕布罗克道:衷心地为你们祝福。 然后离开了我们,回到美国代表中间,接受着美国人特殊的喝彩。 中午休息的时间比较长,组委会还安排了一些精彩回放,在大屏幕上播映了出来。 又一阵激情热舞之后,组委会主持人开始发表讲话: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接下来,将是整次交流会最终的焦点,冠亚军之战!有请两位出色的中国警卫代表,赵龙,李正。 掌声到了最极限的热烈程度,大家几乎是站了起来,恭迎我和李正走上擂台。 这一刻,时间凝固; 这一刻,我却饱含忧虑。 我的对手,是自己的战友,同乡,知己。 我怎能下得了手? 当我和李正走到擂台中央的时候,全场发出了最为热烈的欢呼。人们呐喊着,雀跃着,纷纷摇动着手里的旗帜。 我和李正深深地抱了一下。 李正道:龙哥,真没想到能跟你同台。千万不要让着我。 我道:谦虚了你!好好打,是一种提高。 我们拉开距离,等待战斗讯号。但是裁判员却迟迟没有发出号令,正焦急间,却听到主席台上再次传来了一阵慷慨激昂的讲话:朋友们,现在冠军和亚军,都已经站在了擂台上。当然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谁是冠军谁是亚军。我相信大家一定急于知道答案,我也一样。在这里我不得不为二位黄皮肤的中国警卫代表加油,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都是世界警卫界的骄傲。他们今天的成绩,将会载入史册,千古留名。不管谁获得冠军,也不管哪位获得了亚军,他们都是这次交流会上,最闪光的两颗明星。下面,让我们集中精力,擦亮双眼,共同观看这期待已久的巅峰对决…… 一堆废话! 但不得不承认,主持人的讲话,的确进一步带动了现场的气氛,让观众们的情绪,达到了gao潮。 裁判员在热烈的呐喊声之后,发出战斗讯号。 我和李正对视片刻,却都迟迟没有谁打破平静,率先进攻。 李正一扬头,示意让我先出手;我也一扬头,示意将主动权让给他。 这样一来,局面竟然僵持了足足一分钟。 裁判员见此情景,不由得耸了耸肩膀,连接数次用手势催促我们开始战斗,但是我却始终没有走出这艰难的一步。 一时间,场面有些格外冷清。冷清之后,擂台下的部分观众开始起哄,谴责我和李正的木偶式僵持。 李正终于一咬牙,说了句: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来! 他挥拳呼啸而来。 我闪身躲避,终于摆脱了僵持的局面,开始正式投入决斗。 但实际上,这一局下来,我们的攻防都是淡如止水。我们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木偶般地与对方战斗。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这种战斗,更像是一种敷衍式的武术表演。 对观众来说,我和李正之间的这种敷衍式决斗,索然无味。 但对我和李正来说,彼此都无法狠下心来,用绝招狠招去攻击对方。 我们不得不承认,‘以武会友’这个口号,在这次交流会上,根本不成立。如果这次交流会果真只是一场友情切磋,那我们会表现的很从容镇定,也不会如此敷衍了事不肯出手。但是这十天的风雨对决之中,我们见证的不是友情交流,而是血腥而残酷的厮杀。有流血,有伤残,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因此我们不愿意用这样一种方式,去与自己的战友厮杀,至少,我们在心理上,难以适应。 第一局,结局淡然,难分胜负。 但是评委们还是分别打了分,李正高出我0.2分,胜我一局。 我和李正回到休息角落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都几乎已经乱了套,甚至还有人冲我们骂了起来,更为激烈的,竟然还有人往擂台上扔东西表示抗议。 我理解观众们的心情,他们对这次终极对决寄予了厚望,而我和李正,却给了他们失望。 我突然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082章 082章 回到休息角落后,齐处长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玩儿过家家吗?一个一个在擂台上焉儿不拉几的,没有一点士气。你们回头看看,多少人在骂你们? 由梦也插话道:我知道你们面对自己人下不去手。但是比赛都要分出个冠亚军来。你们越是谦让,就越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对观众的不尊重。 李正道:这不能怪我。是你们家赵龙一直墨墨迹迹不肯出手。我明知道他在让着我,如果还尽全力的话,那他岂不是完了? 齐梦燕也给我做起了工作:赵龙,你不能这样。我们知道你和李正兄弟情深,但你要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像由梦说的,你们越是谦让对方,越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擂台上,就是要拿出真本事来,是一个相互学习的过程。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你们看看这次的交流会,真的有友谊存在吗?更像是一场世界大战,每个人不留情面地杀戮对手保存自己。我怎么忍心向自己的战友下手? 齐处长掐着腰,不知怎样规劝才好。这时候突然又有一个不明飞行物冲我飞了过来。齐处长眼疾手快地接住,竟然是一只运动鞋。齐处长挥舞着这鞋情绪激动地说道:看到了没有,你们已经引起公愤来了!观众们想看的,是一场精彩的比赛,而不是两个人扭扭捏捏在擂台上玩儿过家家。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全场的观众都得拿鞋砸你们!大家期待了这么久,才等到了最后的冠亚军争霸,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激烈精彩的比试,谁想所有的好兴致,全被你们俩给搅和泡汤了。 齐处长正激昂地发表着愤慨之情,组委会的一位成员,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了过来。裁判员就势跟上,陪同他一起到了我们的休息角落。 齐处长跟他握了握手,这位组委会成员却直接将目光投放到我和李正身上,眉头一下子紧促了起来:荒唐!这是我担任历界组委会副主席以来,遇到的最荒唐的一场比赛。你们这是对观众对组委会极大的不负责!干什么?看看你们在擂台上的表现,像是战士吗?像是娘们儿,像是两个打情骂俏的闷骚娘们儿!谁都知道,最后的冠亚军争夺战,是压轴大戏,是所有人的期待。可你们,却为其蒙上了耻辱的字眼儿。本来我们今年的交流会举办的相当成功,却没想到要弄个虎头蛇尾!如果你们再这样没状态地继续下去,那我们将取消你们国家的成绩。至少,要扣除你们一百分的整体分数,个人成绩清零!我决不允许,一场本来激情澎湃的盛会,被你们两个家伙搅和的不成样子,让观众们失望,绝望…… 好一番痛快淋漓的谩骂。但我和李正都没有争辩什么,也许他说的有道理。站在大局角度,我们的表现,的确让所有人都很失望。我们承认,我们辜负了观众们的热情。但是我的脑袋还真转不过这个弯来,要我像对其他选手一样对自己的战友,我好像是做不到。 由梦等人分成两组,分别劝我和李正振作起来,服从组委会的调解。 李正耷拉着脑袋说:请组委会放心,下一局我和赵龙一定会全力以赴,为这次交流会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组委会副主席将目光投向我,似是在等待我的表态。我的嘴巴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却不敢轻易表态。李正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龙哥,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如果第二局你还让着我,那我李正一辈子都瞧不起你。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就用全力。我就是死在你的拳头之下,也心甘情愿。 由梦忍不住在李正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死啊死啊的,你这样一说,赵龙他更下不了手了! 李正也一拍自己的脑袋:妈的说突鲁嘴了!激动了,激动了!龙哥,快表态啊。你放心,就你那两下子,还伤不了我。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下一局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要是打死你打残你,别怪兄弟残忍,是你自己不争气。 这小子又使用了激将法。 不知为什么,尽管我明明知道,擂台上过度谦让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一想到前面场次擂台上的厮杀,还有无数昏厥以及被抬下去的选手代表,我就觉得这根本不是在比赛,而是战场上的真正较量。一时间我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 组委会副主席轻咳了一声,冲我说道:年轻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能说一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没怎么想。我只是觉得组委会好像是太小题大做了。第一局我和李正只不过是热热身而已,真正的精彩还没开始。 众人皆是一惊。组委会副主席惊愕地追问:你的意思是说,第一局你们是故意卖了个关子,热热身。第二局,才是正式进入主题?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真是我们小题大做了。但是我得提醒你,中国朋友,观众们可不这样认为,也许从他们激烈的反应上,你可以猜出他们的不满。你们中国有句古话…… 说到这里,组委会副主席意识到了时间问题,停止后文,提高音量说道:希望你们不是在敷衍我。我和所有人,都在期待你们在擂台上的精彩表现。而不是,像小丑一样,木偶人一样,敷衍了事。那是对这次交流会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组委会和观众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你们自己不负责任。我们都希望,这次交流会的句号,能划的圆满一些。更希望,每一年的交流会上,都会有人回忆今年的交流会有多精彩。而不是让人咒骂组委会的无能,和交流会的索然无趣。你们说呢,中国朋友们? 齐处长带头表态:请您放心,我们的代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组委会副主席一耸肩膀:这样最好。看你们的表现。 目送组委会副主席返回主席台,齐处长给我亮出了红牌警告:看到了没有?你们在擂台上的敷衍,已经引起了组委会的不满。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们整个国家抹黑,甚至是扣除形象分。 我点了点头:我错了齐处长,是我偏激了。 由梦走过来,拎住我的手,深情地望着我:赵龙,能不能住上别墅,就看你了。几百万的奖金,等你拿。我们今年结婚,置办家当,可全靠这笔钱了! 我知道由梦是在故意激励我,只不过这种激励方式,显得有些滑稽。但齐处长却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对对对!包括将来你们孩子上学的钱,奶粉钱,娶媳妇儿的钱,孝敬父母的钱,都在这奖金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领导,你们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倒是李正突然神采奕奕地起哄道:就他?哼,有我李正在,他还想拿冠军?一边凉快去吧!冠军,非我莫属!不过我可以考虑,留出个三十二十来,给你们买糖吃。 我知道李正是故意在激怒我,从而让我在第二局的时候,全心全意投入战斗。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就是转不过那个弯儿来呢? 莫非我心理上有问题? 这次的休息时间,好像要比平时的时间长不少。 性感的举牌小姐们,扭动着优美的腰身绕擂台一周,第二局拉开序幕。 我和李正,缓缓地走到了擂台中央。 观众们顿时一阵哗然,叫喊声,责怨声,助威声,此起彼伏。 好在没有人再往擂台上扔东西表示抗议。 083章 李正紧绷着表情,一上擂台便冲我提醒了一句:赵龙,别让我瞧不起你!打不赢我,没有人会瞧得起你!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我,让我尽全力。我做了一个深呼吸,众多的声音在心里沸腾着。我总是心太软,面对自己的战友,不舍得用全力,导致了全场观众的强烈愤慨,以及组委会的不满。 难道我是真的错了吗? 裁判员在发出战斗讯号之前,还故意冲我提醒了一句:赵龙,如果再不用全力,这一局你还会输掉。 在观众们一阵沸腾之下,裁判员发出信号,我和李正正式投入战斗之中。 我暗暗下定决心,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冠亚军决赛,是整场交流会的压轴,我不能因为自己念及战友之情,而让上万名观众失望,让全世界对中国警卫失望。 我得振作起来! 这样想着,李正已经向我展开了第一轮快攻,双拳像打桩机一样飞速地攻击我的上身,他的实力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再加这次交流会的磨砺,出手那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你快,我比你更快!我灵活应对着,双手像是两片飞速运转的扇叶,在李正的拳头快要接近自己身体的时候,拍击对方的手腕,让李正发出的拳头改变方向,全部击在空中! 李正见强攻不下,干脆飞出一腿踢我腹部,我迅速施展一记小截腿把李正的攻击给踢了回去! 李正一击不中,换腿飞踢我腰间。而实际上,他上面的进攻,却也在同时进行。 我一个横移步,让开李正的飞腿,双手左右一拍,弹开李正的连环拳,右手握拳从李正胸口的空档冲了进去。 李正连忙收臂回防,用双肘侧面夹住我的手腕,我趁他收臂未稳,直接滑步上前,右臂顺势一冲。眼看就要击中李正,李正却突然松开我的手腕,右闪半步躲开了我的攻击。 好个李正,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招,竟然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利用双臂的速度和力度,夹住对手的出拳?这一招绝对是让我受益匪浅,自叹弗如。只可惜李正并没有将这一个招式引申开来,否则的话,他一旦将攻击衔接的更紧密一些,将会对对手造成重创。 但不难看的出来,李正用的都是中国功夫。 不可否认,在国术方面,李正似乎要胜我一筹。但是在中外搏击术的融会贯通方面,我要稍领风骚。因此我不敢贸然用纯粹的中国功夫与之对垒,开始灵活地变幻攻击招术,伺机抢占主动权。 我接连施展几个摆拳过去,都被李正抬肘破解,他开始使用双拳连环攻我头部,我身体稍稍后仰,左手平伸护住下颚,右拳从左臂下方突然穿过,直击李正胸膛。 李正赶忙撤步,我迅速补上一脚正蹬,击向李正腹部。 李正身体左转,右脚踏在左脚左侧,左脚后撤一步,身子猛地一个下蹲,右拳往前一冲,一个马步冲拳,直接击在我正踢过去的脚掌上! 我不由得心里暗惊:好霸道的拳劲! 不觉间,我的身体竟然被硬生生地逼退数步。 而正在此时,第二局的结束铃声响起。 全场振奋,甚至很多人站起来鼓掌呐喊。在某些程度上来讲,这一局可圈可点,虽然没有重大突破,但是精彩的对决过程,却是让现场的气氛,到达了一定的gao潮。 李正和我拥抱了一下,说了句:这一局打的很漂亮啊!龙哥! 我笑道:你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在激烈的呐喊声和掌声中,裁判员举起李正的右手,宣布本局李正获胜。 不知为什么,虽然我用了很大的努力,仍然以微弱的差距输了这一局。但是我却觉得成绩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奖金、冠军都是浮云。我和李正之中,无论谁拿到冠军,我都会同样兴奋。 回到休息角落,由梦迎过来为我擦汗,齐处长瞧了瞧齐梦燕和乔灵,觉得她们并非特卫局的人,没好意思指使他们下手,干脆自己亲自帮李正擦汗。而齐梦燕和乔灵则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乔灵站在我后面,为我捏了捏肩膀,齐梦燕到了李正身后,为李正摁了摁脖颈。 真是戏剧性十足。 齐处长一边为李正服务,一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样就对了嘛!看看观众多热情,都在为你们呐喊,加油! 李正笑道:龙哥真犀利。真难对付。 我将了他一军:你小子别说风凉话了,两局都败给了你,犀利个屁! 李正道:龙哥我觉得你还没用全力! 由梦还是见缝插针地冲我追问了一句:赵龙,老实交待,你到底有没有用全力? 我连连说道:用了用了。李正这小子啊,进步太明显了,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由梦轻声道:没出息!被人家打败了还能笑的出来!有本事就给我拿第一!拿不了第一,本姑娘跟你急! 乔灵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师兄,我相信你能打败李正!用你的连环拳连环腿!如果你当不了冠军,将会是所有观众的遗憾,也是我们姐几个的遗憾。 齐梦燕停止了为李正按捏脖颈,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就是。当个老二有什么好的,要当就当第一! 李正委屈地向天鸣冤:天啊,还叫不叫人活了?为什么就没人看好我?失败,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比!悲哀,悲哀啊! 李正比周星驰还搞笑,逗的大家直乐。倒是齐处长及时地站到了李正这边:李正,我支持你!我看好你! 李正马上抖擞起了精神:有你一个支持的就足够了!你是领导,比他们都有份量! 齐处长点了点头。 我也不失时机地笑道:李正,我也投你一票! 李正一摆手:得了,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咱不吃你那一套! 纵观整个交流会的擂台赛,相信没有哪次,比我和李正的对手戏,更和谐。擂台如战场,对手往往都如同仇家,恨不得一拳结束对手的性命。但我和李正,却是地地道道,纯纯正正的友情比试。 尽管我们之间没有竭力厮杀,但是精彩的攻防动作,却仍然能让观众们叹为观止。这证明,擂台上,并非只有血腥和暴力,才能勾起大家的兴奋。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漂亮性感的举牌小姐们,举着‘第三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新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裁判员刚发出开始的讯号,李正便一个跨步冲了上来,右拳猛击向我的下颚。 我抬臂挡住来拳,左臂下旋滑开李正的胳膊,右拳直冲攻向对方胸口。 李正微微一撤步,快速施展左鞭腿踢向我腰侧,我瞅准机会,迅速降低重心,甩出小臂迎挡,手腕一翻,试图给李正来个抱腿扛摔。 但李正却果断收腿,避过此劫。随后,李正又施展腿法大刀阔斧地横扫过来! 我一惊,赶紧撤步回防,不料李正脚一落地,双腿一前一后,衔接紧凑地直袭我面门! 这种进攻方式简直让我有点儿头疼!李正两条腿配合无间,空中变招极快!或扫或蹬,让我防不胜防。我一连退了十几步,充分地采用闪躲蹲防,使出全身解数化解来犯之腿。 眼看着已经退到了围绳处,我迎着李正空中挥舞过来的快腿,身体顺围绳迅速向右一滑,没等李正收腿站稳,我已经迂回到了他的身体侧面! 李正微微一惊,慌忙调整身体重心,身体九十度旋转面向我。 而实际上,在他转身的刹那,我犀利的一拳,已经击向了他的面门。 我心里暗想:是时候轮到我正儿八经地发起反攻了! 084章 李正侧头避开,眉头微微一皱,撤后半步,一个顺滑上步的同时,侧身出腿。 确切地说,李正对腿法的运作和掌控能力,让我暗暗吃惊。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对手,能将腿法应用的如此精妙。而且,他能将上步和出腿灵活地结合在一起,游刃有余地控制好身体重心,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花哨。 我侧身闪躲,一个蹂身进步,右拳击向李正前胸。 李正啪地一声,左手出拳挡击将我的攻势转移了方向。 我左手施展握拳反摆李正头部,李正右臂直角格挡,却潜移默化地从我的小臂滑到他手肘处,用力反扳我的反关节。 我感到不妙,急忙回步撤开,屈臂缓解! 紧接着,我连续施展两个左右冲拳,被李正化解后,马上一个侧摆腿,右脚掌从右上往左下直砸李正胸口! 李正斜步侧移避开,我右脚落空点地,借势身体翻转三百六十度,横身跃起一个侧摆腿斜向击出。 李正双手往上一抗,挡住了我的右腿。 我借缓冲之力,左腿快速回旋踢出。 正中李正胸口! 不过这一腿是半空中踢出,并无太多借力,因此力道并不是很大。饶是如此,李正竟也连退三步,抚胸咳嗽两声,不由得冲我伸出大拇指赞道:好腿法! 我微微一笑。待李正调整好状态,他开始飞腿反攻。 李正的招式变幻莫测,我们之间的较量,可谓是各有千秋,不分上下。不过李正是个急性子,见久久不能占据主动,不由得心急起来。 李正挥舞左拳一个直摆挥出,直击向我的下巴,我迅速扭头闪过,右手挥拳击向李正胸部。 李正转身,抬高右臂,横向砸来。 我见李正底盘失防,躲开他的快拳,同时斜刺一脚飞出,正踹中李正侧腰。 李正踉跄后退半步,没等他稳住重心,我再补了一个侧踹过去,击中李正肩膀。 李正身体没能控制住,仰面摔倒在地! 全场一阵沸腾! 由梦在擂台下欢呼:打的好打的好! 齐处长也跟着喊:就这么打就这么打! 没等裁判过去数秒,李正便腾空而起,见到擂台下都在为我助威,不由得皱紧眉头,暗怨了一句:怎么没人帮我? 战斗仍然在继续。 又几个回合过去,李正开始大规模反击。抓住时机,一个右摆拳击向我的面部,我身子一蹲,闪开攻击,右手护脸,左手直拳冲向李正胸膛。 李正收臂格挡,顺势推开我的进攻,右脚速起,一个迎面侧踢朝我飞来。 而实际上,颇为巧合的是,我几乎是与他同时起脚,本来是出腿攻击,结果正好与李正袭来的右腿在空中遭遇。 两腿会合,嘭地一声,迅速分开。 我趁机滑步近身半步,飞出左臂架开李正的防守,然后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李正的胸口猛击五拳! 李正闷哼一声,身体向后一倒。却突然间双腿飞起,右腿朝我下巴袭来。我仰身避过,心想真险。李正的右腿从自己胸口飞过,虎虎生风。这一腿要是击中,那我必定是元气大伤。 正暗自侥幸,李正的左腿却如破竹之势朝我的胸口砸来。 嗵地一声,我胸口中击。 我们几乎同时倒地,我捂着胸口渐渐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李正这小子,竟然这么能打!下手够狠! 其实李正和我一样,都是以腿功见长。 简单调整了一下,我开始酝酿反攻。我干脆放弃了拳攻,一开始便是对着李正连踢十几腿! 李正一边起腿格挡一边不停地后退,等我的攻击稍作停顿,马上反攻,也是连踢十几腿,又把我给逼了回来! 如此反复再三,主动权或我或他,不相上下。 转眼间李正再次冲了上来,微微跃起,来了一个紧凑的双弹踢,双腿一左一右攻向我的膝盖。我脚尖不动,身体一扭,像蛇一样迂回拐了几个弯,避开李正的双踢。左脚站立,身体微微调整重心,施展一个吊肩肘击砸向李正。 李正双手往上一抬,挡住我的肘击,下面右脚顺势一勾,想将我勾倒。我右脚下放,出腿拦截住了李正的偷袭。 在激烈而紧张的对决当中,第三局很快结束。 我气喘吁吁地走过去和李正拥抱了一下。 李正也粗喘着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龙哥你,你可真难对付。 我笑道:你也一样。 擂台之下,早已沸腾如潮。很多观众站了起来,为我们的出色表现,助威,呐喊。 这个世界疯狂了!不容否认,我和李正这一局的对决,博得了众多观众们的肯定和掌声。可圈可点,精彩升级。 裁判员举起我的右手,宣布本局我获胜。 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我和李正双双回到休息角落。 坐了下来,李正半闭上眼睛,一边享受着齐处长为自己擦汗的荣耀,一边仰天自言自语:太,太艰难了太艰难了!赵龙简直太强大了! 我晃了一下脖颈,回道:别装了!你才是真正的强者! 李正反击:强者?强者还输给了你? 我苦笑:你都赢了两局了! 由梦伸手一抚头发,大气凛然地道:不容易啊! 这次齐处长并没有再为谁指导战术。毕竟,双方选手都是自己人,他指导任何一方,都是对另一方的伤害。所以干脆不提,只是连声称赞我们在擂台上表现不错,观众反响不错。 转眼之间第四局拉开序幕,我和李正这时候都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但是往擂台中央一站,仍然鼓起精神备战。 裁判发出开始讯号后,李正胸腹突然一收一涨,身上健壮有型的肌肉条条隆起,右手握拳‘嗨’地一声呐喊,径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见李正拳势凶猛,不及闪避,双手十字交叉立于胸前,挡击来袭。 砰地一声,李正的右拳打在我双臂交叉处,我感觉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震的隐隐作痛。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小步,但还没站稳,李正的左拳随即跟着击了过来! 这次我没敢硬接,一个横移转身,避过李正的攻击。 可还没等站稳脚跟,李正迅速地变幻了姿势,一个侧身膝撞飞来。我无奈地又是一个转身,可这时李正却又迅速扫来一记强有力的鞭腿。 前后动作衔接之快,让我叹为观止。 我容不得多想,右腿屈膝一抬,迎着李正的鞭腿就踢了过去! 两腿空中相撞,我觉得腿上一麻!但李正仿佛是个鞭腿专家。刚刚站稳,李正双施展一记鞭腿踢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不等李正收腿,直接一个右直拳击向李正面门。 李正右臂一格,我突然收拳回了二尺,振臂再击。 寸拳!一记寸拳果断而迅速地击中了李正胸部。 李正微微一惊,我又紧接着放松了手臂,手腕一扭,顺着李正的胳膊一个反转,犀利的一拳应时而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李正的下巴! 李正仰着头后退几步,刚想反击,我的右勾拳便应运而生,疾速挑向李正下巴。李正试图戴我手腕,我借势身体往前一俯,右腿从后往上前甩击。 正中李正面门 李正闷哼一声,仰面栽倒,脸上鼻血直流。 这一脚,算是踢实了! 待李正重新站起来后,他竟然有些虚晃,难正重心。 我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擂台之下的观众们却看的投入,不少行家开始站起来大喊:灭了他,灭了他!抓住机会,抓住机会! 由梦也在台下振臂高呼:加油赵龙,加油! 齐处长为了制衡考虑,开始为李正加油:李正,振作起来!振作起来! 当擂台之下的呼声达到了巅峰的时候,第四局结束。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正和我拥抱了一下,却质问了一句:为什么让着我? 我摇头:没有。让着你的话,早被你揍扁了! 李正道:刚才只要你再补一脚我就完了! 我以笑代答。 裁判员走到我们跟前,笑了笑,一耸肩膀说了句:你们都很棒!非常棒!听到了没有,全场都在为你们呐喊! 说完后,裁判举起我的右手,市场宣布:本局获胜者,中国警卫代表,赵龙! 全场沸腾! 终于把成绩扳平了! 回到休息角落,由梦伸展双臂给我了一个拥抱,以示祝贺。 坐了下来,众人开始分工明确地为我和李正擦汗揉肩。李正脸上并没有失败的沮丧,相反他看起来仍然很乐观,嘴角处洋溢着一丝轻笑。 而实际上,我和李正此时的状态差不多,都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第五局很快拉开序幕。 站在擂台中央,裁判发出犀利的信号。 这次李正没有抢先攻击,而是以逸待劳,原地滑步等待我的进攻。 我试量再三,率先滑步近前,一记迅猛的侧踹,径直击向李正的腹部。 085章 李正面对我的抢攻,倒是显得从容镇定。他迅速地斜撤步,同时降臂拍防。 我一击未中,蜷膝收腿,继续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向李正施展一记侧踢。李正仍然是立臂迎挡,同时滑步试图攻我裆部。 我快速地收腿回防,格挡开李正的快拳,侧身施展一记低侧踹,击向李正小腿。 李正闪腿躲开,挥拳砸向我的脑袋。 我用摆拳击他小臂,力道被改变了方向,我趁李正重心倾斜之机,左腿速摆,踢中了李正的肩膀。 李正‘啊’地一声,踉跄几步,迅速回防。 彼此对峙之间,李正凝眉望着我,一个顺滑上步,施展着一记极有力度的正蹬,蹬向我的腹部。 我微微后退引身,沉肩降肘,火速地抱住了他的腿,并及时后退缓冲了一下他的冲击力。紧接着,我身体疾速旋转,硬生生地将李正的腿拧转了一圈儿,李正的身体跟着一个旋转,挣开了我的束缚。 李正不由得流起了冷汗,那条受惊之腿,竟也显现出几分颤抖。 我是越战越勇,在切磋当中寻找到了战斗的快乐。李正试量着想要抢攻,我没给他机会,直接迎上去一个凌空飞脚,击向李正下巴。 李正竟也想用手抱住我的快腿,但没有得逞,脚在李正下巴处轻轻地擦碰了一下,迅速收回。 趁此空当,我的腿在收回的时候,火速一个缓冲,没等落地,便又变出一记平弹踢,踢向李正膝盖。 李正猝不及防,膝盖中击,后退半步。 虽然这一脚弧度不大,攻击也并非十分犀利。但是能看的出来,李正受此一击后并不轻快,他随后的腿脚攻击出现了一定的阻碍,灵活指数小幅度降低。 如此再三,我们又进行了一番战斗,互有所长,皆不能一锤定音。 第五局下来,我以微弱的优势,取得胜利。 如此一来,三比二领先李正一局。 第六局伊始,李正仍然是腿攻为主,拳攻奠后。 我灵活应对,在李正击中一记高踢时,我趁机躲闪近身,以一个犀利的侧摆拳,击中李正面部。 然后我开始尝试使用寸拳,始终与李正保持着贴身近距离,让他无法施展腿攻。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寸拳竟然是李正的克星,李正接连受到攻击,不由得暗暗惊诧。 短距离攻击,寸拳无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攻击距离短,不容易失手。这是寸拳的主要优点。但是寸拳也有缺点,毕竟是距离受限,来不及汇集更多的力量,在力度和杀伤力方面,的确略有不足。但尽管如此,接连的攻击,也让李正担惊受怕难以应对。我瞅准一个空当,拧身出击,一个疾速有力的上勾拳,击中了李正的下巴。 趁李正惊魂未定退步须臾,我一个正蹬补了过去,击中李正腹部。李正整个身子飞出去二三米远。 全场一阵沸腾,有人呐喊,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大叫:搞定他搞定他! 当我还是给了李正一定的喘息机会,待他从地上爬起来,定了定神,才开始施展下一轮攻击。 李正以为我又要使用寸拳,不由得故意与我拉开一定距离,不让我近身。但他没想到这正好应了我的心意,我假意抢攻近身,实则在酝酿一次出其不意的大规模进攻。 如蜻蜓点水般地几个直拳摆拳,被李正轻易化解,他灵活退步,时刻堤防我近身。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足有一分半钟,直到李正仿佛是沉浸在了这种堤防式的防守境况之时,我突然间收住攻势,一个凌空侧踹,击向了李正的胸部。 李正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为时已晚,他慌忙之中仰身躲闪,同时夹手防击。但这一脚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却使得他的反应根本无法阻挡我迅猛的攻势,一时间胸部中击,后退数步。 我紧跟着补了一脚,踹中李正腹部。 李正后仰着跌倒在地。 裁判走过去为他数秒,他手撑地站了起来,冲裁判道:数什么数,本人没事儿! 恰逢此时,第六局铃声响起。 当裁判举起我的右手,宣布结果的一刻,这个世界沸腾了。 这也将意味着,冠亚军的正式出炉。相比于往次决赛来说,我和李正之间的较量,无疑显得更温和一些,少了那种厮杀的血腥味儿,但是却不失精彩,令人回味。 全场观众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 我和李正相继走下擂台,由梦跳跃着冲过来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我感觉她眼睛里竟然蕴含着一丝白亮,含泪的微笑。 我故意逗她:哭什么哭! 由梦道:高兴,为你骄傲为你自豪! 我轻声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乔灵轻咳了一声,由梦松开我,虚张声势地一扬头,冲乔灵道:呶,轮到你了! 乔灵一头雾水:轮到我什么了? 我一语道破玄机:她是说轮到你拥抱我了! 乔灵恍然大悟地瞧着由梦,被她逗乐了:确定不吃醋? 由梦道:不吃。 乔灵果真象征性地跟我拥抱了一下,说了句:祝贺你师兄,师父如果知道你拿了冠军,一定会非常高兴。等我们回国,我们去拜访一下师父怎么样? 我笑道:老爷子云游四海,飘忽不定,往哪儿去找他? 乔灵道:依我对师父的了解,他肯定会出现的。他一直在等待你胜利的消息。 那边,齐处长和齐梦燕迎接着李正的凯旋。齐处长和李正拥抱了一下,说了句:恭喜你李正,拿了亚军。你这次交流会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李正道:你们该去向冠军表示祝贺,我不值得你们刮目相看。 齐处长道:废话!依我看啊,你们俩是并列第一!都为咱们中国增了光添了彩,你们都是英雄,都是功臣。 李正笑道:功臣嘛不敢当,回去奖励我个百儿八十万就行。 齐处长笑道:你个臭小子! 我们还听到了观众们经久不息的赞美声和呐喊声,很多人一直站着欢呼,热烈的气氛,竟然持续了足足几分钟。 直到主席台上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安静,请大家安静。 全场渐渐恢复了静谧。 主持人竟然在这种已经定局的情况下,卖了一个不是关子的关子:下面请大家欣赏一段舞蹈表演,然后宣布个人分数。 一阵热舞之后,主持人开始宣布成绩:个人总分第一名,中国代表赵龙!他是这次交流会上的总冠军,无论是在第一部分的表现,还是擂台搏击方面,他的表现都是那么的突出,成为本次交流会上唯一没有败绩的格斗天王;个人总分第二名,中国警卫代表李正!他是这次交流会上杀出来的最大一匹黑马。去年的交流会上,根本没有他的身影。但这次他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获得了本次交流会的个人亚军;个人总分第三名,是美国警卫代表帕布罗克!他是这次交流会上杀出来的第二大黑马,仅次于李正,表现斐然,总分第三名,获得季军!让我们对今年交流会取得突出成绩的冠军,亚军和季军,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全场掌声雷动。 主持人接着道:到今天为止,交流会所有的竞技项目都已经进行完毕。至于国家团体分数,以及个人详细得分情况,我们组委会会在详细统计之后,进行宣布。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将举行隆重的颁奖大会,为团队和个人颁发证书及奖励。现场的观众,也有机会与获奖者同台互动,组委会将为幸运观众颁发纪念品…… 确切地说,直到此时此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实现了冠军的梦想。 太突然,也太令人振奋。以至于,一切像是一场梦。 热烈的氛围之中,喜庆的音乐声响起。 各国代表,以及观众们相继退席。 我们也一起返回公寓。 回去的路上,各国警卫代表陆续地围拢过来,向我和李正表示祝贺。 而实际上,谁也不会想到,擂台上的竞技已经结束,但现实中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086章 当天晚上,齐处长破天荒地与我们一起喝酒庆祝。当然,喝的是啤酒,而且每个人只喝了两罐。 谁知就是这两罐啤酒,竟然让齐处长喝‘醉’了,确切地说,也不是醉,而是齐处长着实为这次交流会上取得的成绩,而感到骄傲和自豪。齐处长的眼泪禁不住流淌在脸颊上,含泪地笑道:总算是完成了国家和特卫局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你们,李正,赵龙,是你们让我实现了最后的心愿,让我能够…… 李正和齐梦燕、乔灵,都不明白齐处长此言何意,我和由梦相视了一眼,禁不住有点儿心酸。 我心里明白,这次交流会一结束,回国之后,齐处长就要脱下军装转业去地方了。对于一名职业军人来说,脱掉军装就像是割舍亲情一样,当熟悉的军绿,不复存在;当熟悉的战友,不复存在;当没有了军号军旗的陪伴,是对军人最大的折磨。我这次奉命潜伏进入天龙保安公司,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而且,我当时只是暂时地脱掉了军装,却也觉得百感交集,日夜难熬,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而齐处长却要永远地脱掉军装,永远地告别这一方绿色。对于一个对军营有着无限感情的职业军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抉择。 不明真相的李正,甚至还善意地嘲笑起了齐处长来:领导,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哭上了呢? 齐梦燕也说道:就是呀。这么大的领导,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男人,要坚强一点儿! 由梦不失时机地将齐处长即将脱下军装转业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一阵沉默。 几个警卫干部纷纷为齐处长谋不平,觉得齐处长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自身要求,都做的很出色。上级为什么要安排齐处长转业? 齐梦燕抓过由梦的手说:由梦你跟你爸反映反映,看样子大家对老齐感情挺深,这也没犯什么错误,表现也挺好,怎么说转业就要转业了呢?这部队里安排干部转业,有没有原则? 我赶快替由梦解围:齐梦燕你可别瞎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都会面临这一天。更何况,转业的要求是齐处长提出来的。 齐梦燕一脸疑惑:那明明不想离开部队,干什么非要自己提出来? 齐处长镇定了一下情绪,连声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把持住,本来是在庆祝,结果都让我把气氛给搅和了。小齐啊,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每个人担任领导职务,都不可能是永恒的。部队就像流水,在某一个岗位上,不可能停留太久。而且,部队的新老更替,接力延续,都注定会让很多人脱下军装,再让更多的人穿上军装……好了不聊这些,咱们接着庆祝,接着庆祝。 不一会儿工夫,我们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笑声。 紧接着,有人敲门。 开门一瞧,竟然有十几个外国人,有的手里搬着啤酒,有的手里提着食品和饮料。 有y国的凯瑟夫、玛瑞诗亚,还有美国的帕布罗克、迈克,以及其他国家的国际友好同仁。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冲我笑道:怎么赵龙,不欢迎?不欢迎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玛瑞诗亚也开口道:你们光顾着自己庆祝胜利,难道就没有想到,把你们的喜悦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么多朋友,来自好几个国家的朋友,都在为你们的成绩而感到高兴。 我做出邀请姿势,将诸位友人请进了屋内。 齐处长倒也没反对诸位国际友人的热情行为,但是却提出了一个严苛的条件:酒,李正和赵龙坚决不能再喝了,不能因为取得了点儿成绩,就变成大酒包。 李正拉着齐处长的胳膊央求道:领导,您就开开恩,我们总不能喝凉水吧。 齐处长坚决地道:喝饮料。以饮料代酒。当时来之前,局长发过话,严禁在交流会期间酗酒滋事,今天让你们喝酒,已经算是破了例了! 李正还要央求,我赶快道: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少喝酒是好事。 就这样,我们和几位国际友人坐在一起,共同庆祝彼此取得的成绩。互相鼓励,共勉。 帕布罗克一边喝酒一边感慨:你们中国人现在是当之无愧的no.1!前两名都是中国警卫代表,这在世界史上是第一次,划时代的第一次。 我笑道:帕布罗克,你的成绩也不错。 帕布罗克笑道:惭愧惭愧。不瞒你们说,在这次交流会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能拿冠军,稳拿。但是直到遇到了你们,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算盘落空了。你们太强大了,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还有就是,如果不是你们俩把日本的山本信隆打成重伤,估计我这季军都很难拿到手。不过,虽然没有取得意想中的成绩,没能完成总统先生的重托,但是能领略到你们在擂台上的精彩表现,我感到由衷的高兴。我想今年我很可能要去你们中国拜师,拜你们两个为师。我要学习中国功夫。 我赶快道:帕布罗克你太客气了。我们之间,应该说是互相交流,互相学习。你身上有很多闪光点,值得我学习。 帕布罗克道:你们中国人,一向都这么谦虚。不过就依你,是互相学习。哈哈。 美国人的豪爽,在帕布罗克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玛瑞诗亚也开口道:我刚才向总统先生汇报了这次交流会的成绩,本来以为他会责怪我们无能,结果总统先生对这个结果,好像是早有预料。他还交待,等我们回国之后,会委派一部分国家侍卫,去你们中国取经。就像去年我一样。 我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十分欢迎。不过你要记住,我们是互相学习。去年我在你们身上,也学到了不少宝贵的东西。 凯瑟夫这时候也发表了意见:赵龙是位了不起的中国军人,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不少误会,但是随着对你的不断了解,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他伸手与我一握,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齐处长更是不失时机地宣扬了一下中国军队和中国特卫的相关政策,几位国际友人听的津津有味。 迈克不由得捏着下巴说:中国的发展,全世界都在见证。你们这次在交流会上的表现,更是说明了这一切。总有一天,世界会为你们骄傲。 我有些意外,美国人竟然也会说些客套话。 但不容置疑的是,今天晚上的聚会,气氛相当友好,效果也相当明显。 我们与这些来自世界各国的警卫精英们,真正地成为了国际朋友。 谈天说地之间,一个小时已经过去。 玛瑞诗亚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对我说道:差点儿忘记了,赵龙赵秘书,还有由秘书,忘记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我和由梦疑惑地瞧向玛瑞诗亚。 玛瑞诗亚闪烁着蓝色的大眼睛,笑道:你们不必紧张,是好事。我们的伊塔芬丽小姐,很挂念你们。她让我和凯瑟夫代她向你们问好。她还说,今年如果条件允许,她会专程过来参加你们的婚礼。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把你的婚礼国际化,让我们这些国际上的朋友,一起跟你庆祝? 由梦脸腾地一红,耷拉下脑袋窃笑。我轻咳了一声:再议,再议。这是后话。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各位报个喜,让你们共同见证,共同分享我们的喜事。 由梦补充道:玛瑞诗亚,你替我和赵龙感谢一下伊塔芬丽小姐的挂念,代我们向她传达我们的问候。我们也很想念她。 玛瑞诗亚耸耸肩膀,眨了一下美丽的蓝色大眼睛:一定,一定带到。为你们效劳,我感到很荣幸。 众人齐声而笑。 但这种喜庆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宁静。 紧接着,门被哐啷地推开,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出现我们的面前。 087章 三个日本代表,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口。 他们当中,并没有山本信隆。而是由另一位日本代表田中村夫领头,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一脸的凶恶之色。 田中村夫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真的很有雅兴,请了这么多美国人,y国人,为什么单单不请我们日本人?你们是在庆祝什么,是在庆祝获得了冠军吗? 齐处长皱着眉头迎过去,愤愤地道: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由梦站起来愤然道:他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谁知这田中村夫竟然毫不隐讳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们过来,就是要杀一杀你们的锐气。你们觉得拿了冠军和亚军很了不起是吗?告诉你们,真正的冠军,永远是我们日本人。我们山本阁下,正在武馆等着你们,敢不敢跟我过去,面对面地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迈克不失时机地耸了耸肩膀,冲田中村夫反问:山本那家伙不是被打进医院了吗?他拿什么较量? 凯瑟夫和帕布罗克也跟着嘲笑了起来,对这日本人的大言不惭,表示蔑视。 田中村夫伸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错!山本君是打不垮拖不烂的!他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如果你们不害怕会被打残的话,敢不敢去武馆应战?擂台上的较量,都是虚的,要比,我们就要好好比一比。擂台上受到太多规则的限制和牵绊,很难让人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凯瑟夫冷哼道:小日本儿你狂什么狂?看样子不斗个鱼死网破你们是不死心,是不是? 田中村夫厉声道:你说的很对!我们要挽回颜面!这是最好的方式! 我道:我想你的算盘要落空了!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回去告诉山本信隆,我们不愿意和日本发生任何纠葛,如果他觉得挨打还不够的话,让他来公寓,我直接送他到阎王店报道! 田中村夫道:你就这么自信?那好,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当成是懦夫,不敢应战的懦夫? 我道:交流会的成绩已经定了下来,你们再画蛇添足非要私下里决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帕布罗克耸了耸肩膀道:他们肯定有阴谋!日本人的阴险,那是世界闻名。小日本儿,你们这次在交流会上的表现,已经激怒了所有人。如果不及时收敛,你们将会进一步丧失国际地位。 田中村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国际地位?美国佬你不要吓唬我!不错,你们美国是世界第一强国,但是没有我们日本的增光添彩,你们美国断然也不断称霸世界。你们强,强在哪里,强在版图辽阔资源丰富,强在巧取豪夺。我们日本以中国和美国几十分之一的面积,成为世界第二强国,这证明,世界没有任何国家,能够超过大日本帝国的凝聚力。 迈克扑哧一笑:你还谈起政治来了!没这个必要。我想没人愿意听你在这里炫耀日本炫耀自己的国家,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强盗。 田中村夫道:迈克,帕布罗克,你们帮助一群东亚病夫,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你们在他们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 迈克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得到了友谊,国际友谊。但你们,除了憎恨,却什么也得不到。小日本儿,好好反思一下吧。当初你们侵略中国,原本就是一种强盗行为。几十年过去了,你们还想欺侮中国欺侮中国人,你们大错特错了知道吗?中国十几亿民众,每人吐一口痰,就能把你们这个小小的岛国淹没。 田中村夫一皱眉头:迈克,请不要插手我和中国人之间的事情,那样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会影响我们日美两国的合作! 迈克道:我和你们之间有什么友谊?你让所有国家的代表,都瞧不起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滚,不要搅了我们的雅兴!ok? 田中村夫没再理会迈克,而是继续将目光盯在我身上:赵龙,我再问你一句,敢不敢过去应战?如果你不是懦夫的话,我们恭迎你们的到来。但如果你们是懦夫是东亚病夫,那你们可以不去。 我正要说话,李正突然走近两步,脸上的愤怒之色,异常明显。他冲田中村夫道:手下败将,还敢邀战?回去告诉山本那个狗日的,老子去!老子一个人就能弄死他!提前声明,打死人不偿命! 李正咬牙切齿,拳头早已攥紧,脖子上青筋暴露。刚才他一直忍着,就是在酝酿此时的爆发。 齐处长焦急地对李正道:李正,不能去!小日本儿肯定没安好心! 我也附和道:是啊李正,不要中了小日本的圈套! 李正像是被日本人的挑衅气晕了头,手舞足蹈地道:就算是圈套我也要去!我要让小日本知道厉害! 齐处长不由得骂了起来:李正你给我听着,你敢踏出一步,就给我回去准备转业报告! 李正道:准备就准备!就算是转业,我也要争这口气!领导,我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日本儿都欺侮在咱们头上来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触动?谴责,光谴责有个屁用?只有武力,只有武力能解决问题!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懦夫,都在逃避!没人敢去,我去!是死是活,与你们无关! 李正简直疯了! 齐处长骂道:李正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以为就你勇敢就你是英雄? 我也附和着劝道:李正,听领导的。小日本儿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设个圈套等我们往里钻。我们要是去了,得意的是小日本儿! 乔灵和齐梦燕也过去劝李正。 但李正看起来正激动着,谁劝也不顶用。 帕布罗克过来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李正你很勇敢,这一点不假。但是也许赵龙他们说的有道理,山本信隆已经战败,他们却又要过来让你们再战一场。这根本不合逻辑,如果不是阴谋,恐怕很难解释。 李正咬牙切齿地望着田中村夫。田中村夫却突然间大笑起来,他身后的两个小日本儿也跟着大笑,笑声放荡,前仰后合。 田中村夫收敛住恶心的笑容:为了这么一点事,你们都快打起来了。看来你们中国人也就这么一个勇士了!不过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你自告奋勇也不够资格,你是亚军,我们需要的是冠军。赵龙才是我们的目标。因为即使在私底下打败你,那几乎没有意义。只有打败了冠军,才能更加证明山本君的实力。 帕布罗克和迈克不可思议地低声议论了两句,迈克开口道:山本那家伙拿什么跟赵龙打?他连帕布罗克都对付不了。 田中村夫强调道:迈克你给我听着,擂台上的战败,是受了那些狗屁规则的制约。在真正的战场上,不会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所以说,擂台上的冠军,不是真正的冠军!面对面,不要规则,谁能打败对方,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迈克耸了耸肩膀道:听起来貌似有点儿道理,但是你们为什么不让山本那家伙自己过来叫阵?而且,让他们去你们日本武馆,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兆头。我说的对不对? 田中村夫怒视着迈克:美国佬,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我们是在跟中国人叫阵,跟你们美国人没任何关系。希望你们不要------ 李正打断田中村夫的话:狗日的小日本儿,带我去!老子踢了你们武馆! 我皱眉道:李正,你给我冷静点儿! 齐处长道:李正你不要一意孤行! 李正扭头冲齐处长道:领导,你们就这么害怕小日本儿?你忘了刚到美国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齐处长脸涨的通红:李正你----- 李正接着道:领导你也不要不高兴,不想让我揭你伤口。有仇不报非君子,日本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儿,如果我们再忍下去,所有人都会嘲笑我们的软弱!不管你们去不去,反正这次我一定要荡平那家日本武馆,揪出山本老儿! 他是个急性子,我们都拿他没办法。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要将山本信隆碎尸万段! 他需要冷静! 齐处长见局面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不由得发出号令:送客,关门! 我会意,冲田中村夫等人道:你们可以走了!回去转告山本信隆,想再战一场,好办。让他来这里,我一定奉陪到底! 田中村夫冲我反问:你还是不敢去,对吗? 088章 李正早已气的脸色发青,誓与小日本儿决一死战。 我拉住李正的胳膊,劝他莫要冲动。 齐处长见小日本仍然在挑衅,不由得冲到了门口,推搡着田中村夫,大喊道: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齐心协力,将三个小日本,赶了出去。就连迈克、玛瑞诗亚也上前帮忙,共同赶走了讨厌的日本鬼子。 没有人不生气,没有人不愤慨。李正直喘着粗气,袖子被撸的很高,他大声地冲齐处长反问:领导,小日本儿到现在还不死心,还要挑衅咱们。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忍下去?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阻拦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人活一口气,踢了日本武馆,宰了山本信隆那畜牲! 齐处长轻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谁不恨小日本儿?但是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小日本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激怒我们,他们没安好心!我们如果去了,容易。但是那正中了小日本儿的圈套! 李正冷哼道:圈套?领导你可真会找理由!当年抗日战争,如果说中国军队把日本人的挑衅当成是圈套,不去反抗,那中国人早都当成亡国奴了!一味地谴责有个屁用,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死了也是英雄!不敢往前冲,和汉奸有什么区别? 李正如此义愤填膺,让大家真拿他没办法。 迈克不失时机地走到李正跟前:李正,我想你们领导的做法是对的。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现在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如果真的跟日本发生了摩擦,那你们什么都没了,组委会很可能会取消你们的所有成绩。那你们怎么跟你们政府和你们国家交待?他们日本人根本就不会损失什么。因为他们在这次交流会上,几乎是一无所有。你们中国人经常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日本人就是想把你们拉下水。这样的话,他们受不了多大影响。 李正反问:忍忍忍,忍到什么时候? 我不失时机地开口道:该出手时就出手!擂台上,我们不是已经给了小日本应有的教训了吗? 李正继续反问:但这教训值几个钱?我真后悔没把山本那小兔崽子打死!混蛋,纯粹是一群混蛋!一群畜牲! 我将了李正一军:既然他们是畜牲,你何必跟一群畜牲支这个气?他们早晚有哭的时候。 我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李正的情绪终于得以稳定了一些。他坐下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几个外国友人也纷纷地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观点。玛瑞诗亚提议道:我建议,是不是可以把日本人的做法向组委会反映一下,让组委会对日本人采取制裁? 我苦笑道:有用吗玛瑞诗亚?就像迈克所说,日本人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并没有在交流会上取得什么突出的成绩,组委会又能怎么制裁他们? 玛瑞诗亚一耸肩膀:也许你是对的。但是面对一个这样不讲理的民族,我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也许,你们可以让你们的政府,通过外交手段…… 李正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外交?外交管个屁用!交来交去,小日本还不是仍然蛮横?要我说,那就直接出兵,灭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岛国! 迈克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或者可以像我们国家一样,扔几颗原子弹过去,让小日本儿尝尝厉害! 众人齐声笑了。 诸位国际友人又呆了半个小时,然后陆续告辞。 齐处长提示大家早点休息。一阵洗涮后,各回各屋,与周公相会去了。 或许是白天心太累,我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一觉就到了凌晨两三点钟。起床上了个厕所,刚要躺回床上,只听得一阵惊雷大叫,从旁边响了起来:杀了这些小日本儿,杀了他们。妈的……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李正在说梦话。单单是说梦话也就罢了,他双手还不断地挥击着,发出阵阵厮吼。 李正的叫声,引得齐处长等人都脱离了梦境,起床一看究竟。 望着李正说梦话打梦拳的样子,齐处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李正啊,是个好同志。但是脾气太倔,性格太直溜。 我为李正盖了盖被子,他那快速的一拳,却差点儿打中我的鼻子。幸亏我反应快。 待李正停止了梦话,大家才放心地shang床休息。 次日上午,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我们纷纷整理好了装束,赶往会场。会场上早已人满为患,观众们热情高涨,等待着最后这神圣时刻的到来。 各国参会代表,都被安排在侧厅等候。硕大的舞台上,已经被装饰的相当豪华,鲜花粉饰,档次非凡。 八点四十,主席台各组委会成员就位,不过却多了一个新面孔。大家一直在猜测着这张新面孔的身份,美国警卫帕布罗克惊异地喊了起来:哇,那是我们的国防部副部长,约翰斯迈尔! 迈克也跟着惊呼:是,是他!组委会真有本事,把他也给请过来了。 我不失时机地冲迈克问了一句:那个新面孔,是你们的国防部副部长? 迈克道:对对对我的中国朋友。不过你不认识他也没关系,这不能怪你。因为他今年刚刚上任,准确来说,还没超过三个月。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竟然没什么印象。 李正突然指着不远处坐着的日本代表们,说道:看看那些日本人,就像是一群怨妇一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猛然间愣住了:那个,山本怎么没来? 李正恍然大悟:是啊,山本信隆那老儿怎么没到场?看来,他的伤还没有恢复,他被我们俩教训的不轻。活该,狗日的小日本儿,死了才好! 刚刚义愤填膺地发表完感慨,一个熟悉身影的出现,让我和李正顿时大跌眼镜! 山本信隆,是山本信隆! 山本信隆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拨开众人,坐到了日本代表队第一排的中央位置。 他的出现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仅仅一天的工夫,他的精神状态,竟然已经恢复如初。脸上是那种日本人常见的刚毅和冷峻,举止神态,竟然显得那般精神抖擞! 李正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山本信隆,难道是克隆版的?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我盯着山本信隆,他像是发现了我在注视他,竟然一扬头,冲我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炫耀了一下。 所有人都觉得惊讶! 我们都亲眼见证了山本信隆的伤势,他先后被我和李正重创,被医护人员从擂台上抬下去两次。再坚强的毅力再高超的医术,也不可能让他在短短的一天内,恢复成这个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山本信隆真的是异于常人? 正在兀自地猜测之间,台上突然灯光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几束柔美的光线照在舞台上,七彩灯相继在各个角度射到了上面。伴随着一阵劲爆的音乐,一群性感时尚的女郎,在台上开始了一阵热舞狂歌,灯光忽明忽暗,舞台效果相当显著。 舞蹈过后,灯光恢复正常。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发表讲话:请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到了这次交流会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将会为获得优异成绩的国家和代表颁发奖品和奖金,然后还有一个座谈会。当然,今天我们还很荣幸地请到了美国刚刚上任的国防部副部长约翰斯迈尔,也许美国代表们对他并不陌生,实际上他两个月前刚刚接任。他直接接手了美国安全部署工作,尤其是美国高层安全方面,由约翰副部长直接统筹运作,所以说我们今天请他过来,无疑是对大家最大的鼓励和认可。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约翰副部长讲话! 约翰斯迈尔站起来,发表了几句简单的讲话后,主持人开始宣布此次交流会的最终成绩。 现场一片安静,我的心却在扑通直跳。 我期待着,我们国家的名字,飘扬在美国上空;我期待着我的名字,会永远地记录在世界舞台的史册。 我更期待着,这一刻,会是永恒。 089章 主持人用英语宣布了此次交流会的总体成绩,并同时被翻译成了各个国家的语言。 “本次交流会总分第一名,中国;第二名,美国,第三名,y国……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获得前三名的国家表示祝贺!” 掌声不断,经久不息。无数的华人华侨和亲华人士忍不住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五星红旗,共同见证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由梦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李正左右瞧了几眼,跟齐处长抱了一下,以示庆幸。乔灵和齐梦燕则牵着手高举起来,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实际上,至于国家总分排名,前两名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中国和美国。但是第三名,应该是日本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怎么会让y国抢占了这一席之地呢? 日本代表队那边,早已乱成一团,几乎所有人都在举手抗议。山本信隆用对讲设备冲主席台反问:这不对这不对,按照分数,应该是我们日本位列第三名,怎么会出来一个y国?请组委会给我一个详细分数和说法。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组委会主持人道:你们应该清楚,为什么无缘前三。在山本信隆与中国代表赵龙对手时,曾因违规被扣分。因此你们以三分之差,获得了总分第四名。 山本信隆高喊:不公平,不公平。 但是主持人仍然在继续宣布成绩,他将总分前十的国家名单宣布完之后,开始安排颁奖。 按照第三名,第二名,第一名的顺序,由各个警卫代表队负责人,上台领奖。其实团队奖励,只是一种形式。无非是发个证书之类,象征着国家荣誉,并没有特殊的物质奖励。 三架国旗冉冉升起,齐处长等受奖负责人,向各自国旗致礼。 全场掌声雷动。紧接着,由美国国防副部长约翰分别为三个国家颁奖,轮到齐处长时,五星红旗展展飞扬,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乐律,令所有的华人华侨精神振奋。这一刻,在美国上空定格,这一种乐律,在全世界飞扬。这一种声音,将永远记录在历史史册。 之后是个人颁奖部分。 首先是帕布罗克上台领取季军奖杯证书和奖金,然后是李正。 最后一个是我。当主持人宣读出‘请本次交流会个人总冠军赵龙上台领奖’之后,全场沸腾,无数华人华侨站起来欢呼,呐喊。 一个硕大的纸板汇票,上面清晰地写着‘200万美元’的字眼儿。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激动,我的手甚至在微微地颤抖着。二百万,什么概念?这将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和由梦的生活,将再无忧虑;意味着我可以给我的老婆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和生活条件。 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约翰副部长亲自为我颁发了证书和奖杯。主席台上,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发表了讲话:冠军属于来自中国的警卫代表,赵龙。好一个响亮的名字,世界将记住他,所有人将记住他。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中国的强大。一个来自神圣的东方国度的黄皮肤年轻人,他创造了奇迹。也许很多人对今年的冠军赵龙并不陌生,去年的这个时候,赵龙是交流会的亚军,以微弱的成绩落后冠军。今年,他力克群雄,用事实夺回了冠军宝座,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赵龙在这次交流会上的精彩表现,予以鼓励和祝贺…… 全场欢呼,沸腾。呐喊声连成一片。 在热烈的气氛当中,颁奖大会圆满完成。组委会主席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讲话:很圆满,很圆满!在我们为获奖国家和代表祝贺的同时,我们还要去做很多事情。交流会不是目的,目的是促进世界共同繁荣,将安保警卫事业,不断地完善下去。每次召开交流会的时候,我都会强调,目前的世界背景,并不是值得乐观。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恐怖暴力和威胁活动,这些活动严重地影响到了国家秩序和各国领导人的生命安全。历史上的刺杀事件很多很多,我就不再一一列举。作为一个国家最坚强的基石,作为国家领导人身边的安全屏障,我们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很多。安防技能,警卫设施,都只是一个方面。我们要借鉴其他国家成功的经验,互学所长,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警卫意识,忧患意识,提高自身警卫素质,为国家领导人保驾护航,为世界的团结安定保驾护航。在颁奖大会的最后,有请本次交流会个人总冠军赵龙,代表数百名警卫代表发言,大家欢迎。 我重新回到台上,用流利的英语,开始发表讲话:大家好,约翰副部长好,组委会评委以及各位代表,亲爱的观众们,你们好。我是赵龙,来自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中国。很荣幸能来美国参加这次警卫盛事,在整个交流会当中,我学到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工作在警卫第一线的好朋友………让我们携起手来,为世界的安定繁荣,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我的发言一气呵成,博得了组委会和观众们的叫好和肯定。 作完发言后,组委会又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些精彩回顾,然后宣布颁奖大会,圆满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组委会将安排工作人员陪伴,参观和访问美国一些重要的旅游胜地。三天后,各国家代表队开始安排陆续回国。 颁奖大会之后,很多国家的警卫代表,以及一些热心观众,纷纷要求与我和李正合影留恋。我们大多给予了满足。在后台,我们与帕布罗克等人分别合了影,然后赶回公寓。 半路上,只见山本信隆带着几个日本代表,突然住了步,像是在等待我们走近。 齐处长一挥手止住我们前进。 我禁不住骂了起来:这群日本人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处处为难我们? 李正撸了一下胳膊,义愤填膺地道:要我说,就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一场!让他们长长记性! 由梦颇显疑惑地道:这个山本信隆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我冷哼道:装出来的呗。打肿脸充胖子。 一边议论着,齐处长又一挥手,带领我们从一旁绕过去,尽量不与日本人照面。 但山本信隆却带着几个小日本儿,径直地迂回过去,仍然是挡在我们面前,面对我们,极不友好地抱臂冷视。 齐处长低声指示:记住,别搭理小日本儿!我们走我们的! 与山本信隆等人擦肩而过时,山本信隆突然用中文说了一句:很得意是不是?成绩不错,心情不错? 我们都没有理会,倒是李正回骂了一句:用你管?手下败将! 山本信隆冷哼道:战斗还没有结束。你们也并不是真正的赢家。你们都不敢接受我的挑战,简直是一群懦夫,东亚病夫的称号,你们当之无愧。 李正再也忍不住,冲山本信隆骂道:你妈个逼小日本儿!信不信老子踢了你们武馆? 山本信隆倒不生气:哦?那我等着,就怕你们没这本事! 李正还想跟山本信隆理论,齐处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搭理这群败类,脏了我们舌头。 我们兀自地赶回公寓,山本信隆等人一阵冷笑。 我们下榻的地方,陆续地又来了一些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以及华人华侨代表,为我们送上祝福表示祝贺。我们与他们合了几张影,其乐融融。中午吃过饭,组委会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后三天的行程安排表。 齐处长禁不住发起了牢骚:美国人还真会自作多情,交流会都结束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回国,还非要在美国再呆三天。真是无理取闹! 李正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什么国家也不如咱们中国亲切,好想家。 齐处长又用房间里的国际专线,跟由局长打电话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由局长还专门给我通了电话,好一番赞赏。我能感觉得出来,由局长对我们这次取得的成绩非常满意,表示回去之后要为我们大庆三天! 下午,组委会主席、副主席光临中国代表房间,私下里表示祝贺的同时,还送来了一箱美国生产的杰克丹威士忌。 当天晚上吃过饭返回公寓,本想上上网联系一下国内的老朋友,却不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已经渐渐地拉开了序幕。 090章 齐处长带着黄参谋等人,去服务处采购东西去了。由梦突然推开门,左右地观瞧了一番,眉头紧皱。 我问:怎么了,找什么? 由梦问:没看到李正? 我道:李正没跟齐处长在一起? 由梦摇了摇头:没有呢。 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呼不妙。李正会不会自己跑去那家日本武馆找山本信隆算账去了?李正是个暴脾气,性子急,一冲动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想到这里,我猛地站了起来。由梦凑到身前,神情也猛地一怔:他会不会----- 情急之下,我对由梦道:你留在家里等着,我出去找找李正。 由梦一拉我的胳膊:你不会是也想去日本那家武馆吧? 我道:我先在附近找找,找不到的话再去武馆。如果一个小时内我没有回来,你就----- 由梦焦急地道:不行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李正这家伙怎么这样啊,也许他并没有去武馆呢。这家伙到哪里去了,究竟? 由梦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 的确,李正这小子让人很不省心。在与日本人的交涉过程中,李正一直显得很冲动。他一直都在想去教训一下日本人,今天他突然‘失踪’,莫非真的是去了日本武馆,找日本人算账? 我越想心里越后怕,赶快对由梦说:快,你去跟齐处长汇报一下,我先出去找找李正。 由梦道:我放心不下你。 我道:没关系的。我心里有数。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由梦果真赶去找齐处长汇报了。 我先是在公寓内四处找了找,然后出院子找了一圈儿,确定没有结果之后,我走出了院子,朝着日本武馆的方向走去。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李正十有八九是去了日本的那家武馆。日本人心狠手辣,正愁没机会报复,李正这一送上门,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样想着,我不由得焦急万分。 李正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变得成熟一些呢?总是爱冲动,总是风风火火,没有一点的耐心!我心里一边牢骚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心里扑通地跳个不停。 日本那家武馆门口,我停下步子,尝试寻找蛛丝马迹。 一会儿工夫,田中村夫突然走到了门口,他似乎是对我的到来早有预料。 田中村夫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 我直截了当地冲他要人:李正是不是来过这里了? 田中村夫哈哈大笑:你是说那个狂妄的中国小子?不错,你猜的很准。二十分钟之前,他的确来到了我们武馆。 我脸上顿时惊出一阵冷汗:你们-----你们把他叫出来! 田中村夫冷笑道:不可能了!你好好想一想,对待一个擅闯我们武馆企图搞破坏的破坏份子,我们怎能无动于衷? 我禁不住骂道:放屁!不是你们一直想要我们过来比试吗? 田中村夫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是吗?我们说过吗?即使说过,那李正肯定也是我们山本君的手下败将。实不相瞒,李正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我们山本君几拳几脚,便将这个所谓的交流会亚军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你觉得不放心,可以随我进来看一看。看一看你的朋友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知道小日本儿没安好心,但是李正安危在即,我又怎能退缩? 很多时候,我没的选择。即使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小日本儿手段阴险,如果李正真的落在了他们手里,那必定是凶多吉少。 仅仅是犹豫了片刻,我便咬了咬牙,朝武馆走去。 尽管我知道,迈进武馆大门,将意味着有无数难以预测的凶险,在前方等着我。 刚一进门,我果真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呻吟声。 细细一听,那呻吟声便是李正无疑了! 这意味着,李正果真在武馆内。 田中村夫不怀好意地望着我道:听到了没有,你的朋友在受苦。在召唤你。 我骂了句‘卑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这是武馆的一个大厅,从外面看,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大厅竟然会有如此庞大华丽。面积足有上千平方米,四周布置满了健身设备和练武器材。三十几个穿着日本空手道服的日本人,正盘腿坐在一侧有说有笑。而在大厅的正中央,山本信隆和几名日方代表,正围着一个人时而冷笑时而淫笑。 被围的那个人,正是李正无疑。发现李正的时候,我更是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悲愤难平。 因为他竟然被小日本儿们吊了起来! 山本信隆手里拿了一根黑色的腰带,时不时地李正身上抽两下,引得李正一阵呻吟。 已经被抽打的衣服撕裂的李正,发现了我的到来,马上大声喊了起来:龙哥快走,快走!离开这里! 我知道自己踏入武馆之后,也许就再无选择了。果真不出我所料,几乎是片刻工夫,从两侧和四周迅速地围拢过来一群小日本儿,将我困在中央。 山本信隆举起黑腰带,在李正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哈哈,你还是来了。 我大声道:山本信隆,你放了他! 山本信隆两手捧在胸前,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放了他?为什么?别说是他,就连你都自身难保。你知道吗赵龙,等你等的好辛苦,好辛苦。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是来了。明明知道是虎穴,你还要闯一闯试试。 我再重复道:你给我放了他,否则,否则我踏平你的武馆! 山本信隆拍了拍巴掌:好大的口气!你要踏平武馆?那就试试吧!尽管这家武馆,并不是我的。 被吊了起来的李正不由得连连叹气:龙哥都是我害了你呀。我真傻!小日本儿太他妈的阴险了,日本人,我日你八辈祖宗! 山本信隆扭头冲田中村夫呵令:骂,让他骂!给我狠狠地掌嘴! 田中村夫摊开右手照着李正脸上就是一巴掌,但由于日本人个头比较矮小,再加上李正灵活地一扬头,田中村夫这一巴掌只是擦着李正的下巴下方掴了个空。山本信隆冲田中村夫骂了句‘废物’,田中村夫干脆跳起来往李正脸上掴,连掴了四巴掌,李正嘴角处已经开始渗出殷红的鲜血。但李正是条硬汉子,他吸一口鲜血,往田中村夫脸上狠狠地喷了一口。 这边的山本信隆,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几十名日本人将我团团围住。 我骂了句:卑鄙,无耻! 山本信隆突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指向我的头部: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李正像疯了一样喊了起来:山本你个混蛋,你个王八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谁能不乱分寸?我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绪,冲山本信隆重复骂了一句:卑鄙,无耻!有本事放下枪,咱们一对一单挑。 山本信隆哈哈大笑:单挑?美,你想的真美!中国有句成语叫瓮中之鳖。既然鳖都已经在瓮中了,我为什么还要把它放出来咬我一口?中国小子,你太低估我山本信隆了。的确,我承认,你的身手在我之上,我擂台上输给了你,那不假,我也没有赖账。但是我一直在隐藏着实力,等的就是这一刻!用枪,指着你的头,然后慢慢儿地扣动扳机,送你去另一个世界。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山本信隆道:你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我尽量将冷汗控制在心里,不让它在脸上表现出来:不妨说来听听。 山本信隆道:难得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镇定。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告诉你,所有人,包括你们领导,齐处长,还有这个李正,我都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人,是你!我一直在想办法给你来个瓮中捉鳖,但是你死活不上套。原本已经灰心,谁想今天出现了转机,先是李正送上门来,紧接着你又送上门儿来。真是老天助我完成使命。 我顿时一愣:使命?什么意思? 山本信隆道:我让你见一个人,我想你一定不陌生。 他微微一扭头,拍了拍手。 片刻之间,一阵轻盈但不乏杀气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久违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惊愕之中,我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ps:感恩节,感谢有你,一路相伴。感谢我所有的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 091章 出现在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我有过诸多合作的日本王牌女杀手-----石川芳子。 此时这个日本女人一身邪气,眼神当中透露出一种特殊的阴唯。一套休闲女装穿在身,头上戴了一顶小帽,嘴角处的笑意当中,蕴藏着多少复杂的情致。 从外表上看,她的确是一个动人的女人。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她毕竟是中国的敌人,是制造中国内乱的罪魁祸首之一。因此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如同承受了千金的压力。 山本信隆持着手枪原地徘徊了两步,指着石川芳子冲我笑道:明白了没有? 我逼问:你也是,也是冈村处的人? 山本信隆一扬枪管,用一种特殊的语调道:恭喜你答对了!我不光是冈村处的人,还是即将要送你上路的人。 我道:怪不得当初收集来的你的资料里,证实你并不是日本内阁特保成员,而是在交流会之前突然被调进内阁担任重要职务。这一点我也曾有过疑惑,但只是转眼一瞬。现在我明白了,你参加这次交流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解决我,对不对? 山本信隆道:你真聪明。全被你猜对了。只可惜晚了,太晚了。现在,让你的老朋友给你打个招呼,先。 石川芳子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按下山本信隆手里的手枪:别吓到我的老朋友。 我冷哼道:你就别装了石川芳子! 石川芳子冷笑道:哦?在这种处境之中,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实在是让我佩服。我石川芳子这辈子没真正服过几个人,你算一个。只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是对手,是敌人。自从你背叛组织的时候开始,我就将除掉你作为己任。当然,冈村先生那边,也是同样的想法。你一个人搅乱了我们所有的布局,葬送了我们十几年的心血。 我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 石川芳子很意外地一怔:哦?你没有背叛过冈村先生? 我道:又错。我没有背叛过良心,背叛过国家。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接受和认可你们这个反动组织,何谈背叛?我加入你们,是为了消灭你们!这一点,从一开始已经注定了。 石川芳子道:是个硬汉。你的确让我吃惊和佩服,你通过层层严苛的试探,并且取得了冈村先生的信任。但你没有珍惜,而是利用冈村先生和陈先生的信任,亲手把我们十几年的心血葬送掉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错了!你以为天龙组织真的从此销声匿迹了吗? 我皱眉反问:你什么意思? 石川芳子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 正和石川芳子说话的工夫,山本信隆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把东洋武士刀,持在胸前,刀光剑影,锋利无比。 石川芳子扭头说了句:山本君,收起那家伙来。 山本信隆冷笑道:为什么要收起来。今天我就要用它来完成我的使命! 石川芳子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在此之前,请容我先跟你的猎物说几句话。 山本信隆反问: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会奢望他回心转意吗? 石川芳子道:为什么不行?他是个人才。 山本信隆道:我承认他是个人才,否则的话也不会摘得这次交流会的总冠军了。不过你应该了解他,即使你给他再多的利益,他也绝对不可能忠诚于我们。相反,它会是一颗很烫手的定时炸弹。 石川芳子道:也许你想的太复杂了。人,人都是血肉之躯。冈村先生对他还有一定的期望,尽管他背叛了我们。 山本信隆面露狰狞,东洋刀在空中一个下劈,气势恢宏:我想冈村先生会失望了。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很软弱,而他属于那种宁折不弯的一类。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永决后患。芳子小姐,你三思。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进展,那我就用这把东洋刀,结束他的生命。 石川芳子有些生气地望了一眼山本信隆:你在威胁我? 山本信隆道:不敢。 石川芳子道:山本,我必须提醒你,不要得意忘形。在我面前,你还是尽量低调一点。收起你的盲目自信与狂妄。 山本信隆道:在冈村处你有着绝对的权威,但是在这里,我才是统帅。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卖个人情,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时间。 石川芳子轻启嘴唇,欲言又止。她在我面前徘徊了几步,眉头拧成一团,冲我说道:赵龙,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和我们合作。否则谁也帮不了你。冈村先生不舍得杀你,是因为你是个人才----- 这时候山本信隆打断石川芳子的话:你说什么?芳子小姐,冈村先生不舍得杀他?这简直是-----不不不,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是错的。因为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赵龙! 石川芳子加大音量道:山本信隆你给我闭嘴。我是冈村先生派来的,冈村先生的心思我最明白。 山本信隆反问:那我算什么? 石川芳子镇定了一下情绪,过去拍了一下山本信隆的前胸:听着山本,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你能将赵龙引来武馆,这已经是大功一件,冈村先生不会亏待你。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 山本信隆不耐烦地一皱眉,将东洋刀懒散地抱在胸前:芳子小姐,你还有八分钟时间。八分钟之后,我的刀要见血。它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儿了。 石川芳子强调道:是你刚才打断了我的思路! 这时候被吊着的李正突然间又喊了起来:你们放开赵龙,要杀杀我!要杀杀我! 石川芳子冷笑道:你?你不够资格。不过我们会考虑让你做赵龙的陪葬。如果他不配合的话。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尝试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我问石川芳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石川芳子倒背起手在我面前转起了圈儿:很简单。一句话,就是跟我们合作。都是因为你,我们组织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冈村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同时在政府部门做我们的内应,那你可以免除一死。 我不由得冷笑起来:做你们的内应?做梦吗你是? 石川芳子道:你可以说我们是在做梦。但是如果你不同意,你会永远去做梦。永远不会醒来。我现在有两个步骤,如果你同意,什么都好说。如果不同意,我先宰了你战友!我会剖他的肝挖他的肺,让他在你面前一口一口地咽气。 我愤愤地道:你仍然像以前一样残忍! 石川芳子道:为达目标,再残忍的手段也可以一用。山本,你表现的机会到了! 山本信隆会意,手持东洋刀走近李正,身体微微倾斜,东洋刀挥在空中。 面对着东洋刀的阵阵寒光,李正脸上微微一变,但随即化之为笑:龙哥这次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你跟我一起被困。如果我知道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我是绝对不会------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既然这样,那咱兄弟俩就死在一块,兄弟先走一程。兄弟下辈子会记起来,我欠龙哥你一条命。来吧小日本儿,往脑袋上砍!一刀下去碗大个疤,老子下辈子要把你们这些小日本儿杀个干净!一个不留! 石川芳子脸上露出了胜利般的喜悦:赵龙,你就忍心让你的战友变成刀下鬼吗? 我骂道:卑鄙!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你们放了他,再跟我谈条件。 石川芳子哈哈大笑:放了他?放了他拿什么制约你? 我冷哼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害怕我一个人不成? 石川芳子道:你可真是聪明的有点儿过头了!放了他,让他回去搬救兵,是不是?你心目中的石川芳子,智商不会这么低吧? 话毕后,石川芳子再冲山本信隆喊道:山本,准备!我从十数到一,如果赵龙不点头与我们合作,你就一刀砍下去! 此时的境况,让我忍不住冷汗直流。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阴险的小日本儿,太卑鄙了! 我也太疏忽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怎么办? 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在心里一次地一次地问自己。 092章 刀光剑影,在卑鄙之人的手中,显得更加血腥,锐利。 山本信隆持刀摆开八字步,东洋刀距离李正的脖颈,不足半米。李正干脆闭上眼睛,大喊道:来吧小日本儿,有种就砍了我!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要是老子眨一下眼睛,老子就不是中国人! 好样的!李正真是好样的!但是眼睁睁着望着自己的战友遭此厄运,我于心何忍?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看来当初齐处长下令禁止我们出院走动,是正确的选择,明智的做法。只可惜我赵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冈村达生算计了!本来我对山本信隆的确有一定的怀疑,但是这种怀疑并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尤其是李正,在明明知道是圈套的情况下,还要硬往日本武馆里闯,一闯之后遭此厄运。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面对日本人的重重围拢,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摆脱困境,拯救我的好战友。 在这个时候,我甚至连报警器都没带在身上。如果我带了报警器,只需一个按纽,便能让齐处长掌握我们的具体位置,带人及时赶到。 但我还是疏忽了!还是成为了日本人的瓮中之鳖。 山本信隆冲李正骂道:八嘎!死来临头了还逞什么英雄好汉! 李正没理会他,而是冲我喊道:龙哥这次是我害了你,是我太冲动了!但是能比你早走一步,我李正这辈子知足了。下辈子我李正为你做牛做马,来为我赎罪。我害得你跟我一起死在日本人的刀口下,我混蛋,我李正…… 我打断他的话:李正你胡说什么!你没有害我,反而是我害了你。他们针对的人是我,不是你。 李正道:不管针对的是谁谁谁了,今天把命丢在这里,我李正认了。龙哥我相信你也是好汉,不怕死是不是? 我没回话,只听石川芳子哈哈笑了起来:继续留遗言吧,再不留就没机会了。再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倾诉,三分钟之后,要么刀落人亡,要么赵龙你答应与我们合作。 李正喊道:龙哥你要是答应他们,别怪兄弟看不起你!我李正这条贱命今天就扔这儿了! 我不说话,兀自地心里思量着什么。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马上被石川芳子的警惕打消的无影无踪。我觉得很难下手,这石川芳子和山本信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周围还有这么多日本人,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救人逃走,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石川芳子将一只手背到后面,另一只手在空中开始数秒:十,九,八,七,六,五,四…… 在她刚刚要数到‘三’的时候,我伸出一只手:等等! 石川芳子冲我笑问:同意了? 我正要说话,李正却突然喊道:龙哥不要当孬种,不要当叛徒。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一字一句地吐出:好吧,我,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我想知道,跟你们怎么个合作法,是不是能保证,保证我的绝对安全? 我之所以这样说,实际上只是一种权宜之策。现在首要的,是要保住李正的性命。我赵龙就是当一回孬种又何妨?更何况,跟日本人根本不用讲什么信用,我这边答应了,随时可以反悔。我倒要看看日本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一挥手,示意山本信隆将东洋刀收下。转而冲我道:你赵龙什么时候也怕死了? 李正睁开眼睛冲我骂了起来:赵龙你让我瞧不起你!你是不是想当汉奸啊?是不是?混蛋玩意儿,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没骨气…… 我冲李正狠狠地喊道:你骂够了没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说我怕死,好,我接受。说实话谁不怕死?你难道就真的不怕?还没娶老婆,还没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就死翘翘了,老子不服气! 李正骂了句:赵龙你无耻,你叛徒!你简直让我----- 石川芳子却笑说:说的好!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要是这样死了,的确不划算。看来你很适合做生意,不划算的事情坚决不做。不过我得事先警告你,别给我耍心眼儿。你已经背叛过一次冈村先生,这次如果再背叛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你对我们组织欠下了太多的债,你只能通过将功赎罪的方式,来弥补你的罪恶。 我抱起胳膊反问:那我倒要听听,怎么个将功赎罪法? 石川芳子道:很简单,跟我们合作,做一名名副其实的刺杀大师! 我一愣,追问:什么意思? 石川芳子道:你的枪法和身手,都让我非常敬佩。我综合分析了一下你的实力,觉得你最有潜质做一名优秀的刺杀大师。你的任务就是为我们组织培养刺杀人才,26名刺杀人才。当然,你的工作仍然是你的工作,你同时还是我们在中央内部的内应。一旦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实施针对中国高官的刺杀行动。我想这对你一个首长身边的人来说,不是难事吧? 我道:我想听听你开出的条件。 石川芳子道:物质方面不成问题,肯定比你当初在天龙公司要更有诱惑力。不过,不过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虽然彼此有一定的信任基础,但是我们不可能完完全全地相信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摇头:不明白。不妨直说。 石川芳子道:前提条件是,你在做这些之前,必须要有所抵押! 我问:什么抵押? 石川芳子道:把你的女朋友抵押给我们!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一手指头,相反还会好好对待她。在我们大业未成之前,她不能露面。因为她只是我们制约你的一颗棋子。你是聪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道:你可真会打算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使我真的跟你们合作,你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战友李正,对吗? 石川芳子一愣,随即笑了:你真聪明,一语中的!如果我放了他,你怎么办?他知道的太多太多了。用他的命,保你的清白,难道不值吗? 我一抚自己的脑袋:买卖挺划算,但是----- 石川芳子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道:顾虑当然有。我害怕你们会上屋抽梯,等我跟你们合作完,我的命运,也许会随之灭亡。我猜的没错吧? 石川芳子摇了摇头:上屋抽梯的事儿我们日本人不会干。这种事只有你们中国人能干的出来。 我冷哼道:笑话!这种事你们干的还少吗? 石川芳子催促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在等你的最终答案。 我道:可以,我愿意跟你们合作。卖国这事儿,不是件光彩的事儿。但是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国家利益算什么? 李正像是疯了一样地骂我,骂我卖国贼骂我无耻小人。 他怎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我这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救他脱身,跟日本人殊死一搏!军人,还是战死在冲锋的路上,更光彩一些,更值一些。被敌人吊着砍掉脑袋,太窝囊了! 石川芳子或许在怀疑我的动机,不由得再追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不是在敷衍我?如果让我知道,你只是想拿合作的幌子来争取生命,那你们都会完蛋。你放心,我石川芳子做事一向很稳妥,考虑的很周全,不会给你耍花招的机会。 我道:我当然知道你石川芳子的手段,我领教过。不过说实话,我对山本信隆这个人,很反感。我相当瞧不起他,相当恨他。跟这种人一起共事,是我的耻辱。 山本信隆怒不可遏地望着我,挥舞起明亮的东洋刀冲我骂道:八嘎!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石川芳子冲我反问:你怎会对山本君有如此大的偏见? 我瞄了一眼山本信隆,虚张声势地道:因为他很卑鄙,很无耻。他不配做日本人!擂台上我没能宰了他,真是一大遗憾! 石川芳子道:赵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是你,处在现在的这种处境,我肯定不会这么说。这是在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山本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骄傲,也是冈村先生钦点的爱将------ 我打断石川芳子的话:就他?我告诉你石川芳子,山本信隆这种人,迟早会坏了你们的大事!我早已将他看的很透,他很自私,也很极端。他如果继续留在组织,将会为你们带来无穷的灾难。因为人一旦人品有问题的话,那只能是锅里的老鼠屎!又臭又恶心! “八嘎-----” 山本信隆被彻底激怒,挥舞着手里的东洋刀,朝我砍了过来。 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机会终于来了! 093章 山本信隆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挥舞着那把明晃晃的东洋刀朝我砍了过来。 我迅速地迎了上去,徒手与之交锋。山本信隆一阵猛砍,我灵活避闪,却突然间觉得,山本信隆的刀术绝非等闲,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主动权,谈何容易。 东洋刀在面前呼呼生风,山本信隆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快的吓人。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山本信隆的体力,竟然还能发挥的如此惊人。本以为在擂台上,经过我和李正对他的创伤,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谁能料想,此时此刻,他的出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根本不像是受过重伤的人。以至于,一刀挥来,我没能及时躲避,刀身擦着我的胳膊,划出阵阵风声。 石川芳子在一旁看的着急,冲山本信隆喊道:山本君,冷静一点儿。他还有利用价值! 山本信隆一边舞着东洋刀一边喊道:那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亲手宰了他。我接到的命令是要了他的命,而不是跟他合作。 说话间手上更是加了力度和速度。 石川芳子见无法阻止山本信隆,不由得更是焦急,她接着喊:山本君,这是冈村先生的意思。难道你想违抗他的旨意吗?冈村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快给我住手! 山本信隆果真放缓了进攻,以至于渐渐停了下来。他将东洋刀立于胸前,扭头望向石川芳子:芳子,其实你不应该奢望着他能跟我们合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样一个凶险的人物,留着他无疑是最大的隐患。 石川芳子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冈村先生交待过,我们要尽一切努力争取他。 山本信隆反问:争取他真的有用吗?那无非等于作茧自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或者说,根本就是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石川芳子像是不耐烦了:你的废话真多。现在我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从冈村先生的指示?难道说冈村先生的命令,对你来说可以不屑一顾了吗? 山本信隆道:我没这样说。但重要的是,我想听听,如果我违反了冈村先生的命令,会怎样? 石川芳子狠狠地道:我会将你论罪处置,直接杀掉你。 山本信隆冷笑道:够狠。不愧是冈村处的王牌杀手。不过我想我们没有必要争执这些,因为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我是真的,真的想一刀宰了这个中国人。 石川芳子见山本信隆如此固执,刷地摸出了手枪对准山本信隆:山本君,你应该听从我的劝说。否则,相信我也帮不了你。 山本信隆挥舞着东洋刀在空中狂砍了一下: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同意你的建议。但我必须告诉你芳子,我不是迫于你的淫威,而是给冈村先生面子。你是知道的,我很尊敬冈村先生。说句不中听的话,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没有人敢跟我讲条件。 石川芳子道:我不想听你废话。 山本信隆道:我想你可以听一下我的建议。我突然很想跟这个厉害的中国人拼两刀,你是否可以,可以允许我以比武的形式跟他战斗一次。你放心,我不会下死手,不会让这个对冈村先生有用的中国人就此结束性命。这只是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我一直想战胜他。擂台上我没做到,但现在我一定要做对! 石川芳子原地用手指戳着下巴思量了片刻,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点到为止。这不是生死搏杀。如果赵龙能归顺我们,你们也许还有机会合作。 山本信隆道:我向天皇发誓,我说到做到。 石川芳子道:好吧你可以找一把刀给他。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通过这样一种,满足自己----- 山本信隆打断她的话:相信你会看到精彩的一刻。 随后他果真派人又取了一把东洋刀过来,山本信隆打开新拿来的刀,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赵龙,中国小子。我告诉你,这把刀和我手中的一样,都是特铸的精品东洋刀。他削铁如泥,威力无比。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把它射穿。今天我交给你一把,你可以用它来跟我分出胜负。你放心,作为东道主,我不会伤害到你。至少,暂时不会杀了你。 我抱臂反问:你觉得杀掉我,很容易吗? 山本信隆一声冷笑:难道你还抱有天真的希望吗?在这家武馆,没有奇迹发生。你的命运,已经在我们手中。 我冷笑道:你才真够天真。我的命运,从来,一直都在自己手中。就凭你,还没有资格左右我的命运。不过你太高估自己了,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器。 山本信隆顿时愣了一下:你的自信让我很佩服,也很惊讶。但是你会为你的大话付出代价。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想把这把刀给你,这样一来显得很公平。至少,我拳脚不如你在擂台上输给了你,但在刀法上,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我道:你的盲目自信,让我觉得很愚蠢。 山本信隆道:你还嘴硬。 我催促道:挥起你的刀吧,今天我赵龙给你上一课,日本再好的刀客,也只不过是饭桶!在中国人面前,你的命运只有一个字,输! 山本信隆道:口气好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你有选择的权利。 这时候石川芳子插了一句:赵龙,你为什么要放弃使用武器的权利?你难道不知道徒手对付一个日本一流刀客,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吗?也许他一刀下去,你就会被砍成两截。我现在还不希望你死,因为冈村先生交待过,你的命,还值点儿钱。 我立起一掌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中国功夫,手掌既是刀。 石川芳子道:你真幽默。也许他会砍掉你的整只手! 我反问:你就这么相信我面前的这个小日本儿,能战胜我? 石川芳子若有所思地道:赵龙,你太自负了。是的我承认,在擂台上山本君的确输给了你,而且输的很惨。但是他的刀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日本没有遇到过敌手。可以给你举几个例子,山本君的这把东洋刀,每年都会饮血吸汗,无数刀客高手的鲜血,铸就了他的锋利和品质。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把刀砍断你脖子的场景。 我道:砍断我的脖子?口气很大。不知有多少人曾经想要过我的命,但直到现在,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是吗? 山本信隆不耐烦地冲石川芳子道:芳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帮外人说话? 石川芳子道:你完全可以这样认为。我不是在帮外人,而是对你的做法很不满。也许我会将今天的情况,如实向冈村先生汇报。 山本信隆皱紧了眉头:又要拿冈村先生压我。我很讨厌。 石川芳子道: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如果你伤了这个人,冈村先生肯定会很生气。后果,也会很严重。 山本信隆道: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 然后用一双凶狠的眼睛瞪着我:你确定自己一定要赤手空拳来挑战我的东洋刀? 我双掌直立摆好了姿势:别废话了,你可以向我进攻了! 我斜眼瞧了一眼李正,约摸地估算了一下,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与其我和李正都被小日本儿摧残,倒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尽最大努力逃脱困境。 山本信隆再次挥刀砍来。 刀风亮影之下,我继续使用徒手与山本信隆周旋。 仍然很吃力!他虽然无法迅速占到我的便宜,但我竟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准定位。 刷刷刷----- 击来的每一刀,都是那么迅速凶狠。 没出二分钟,我脸上的冷汗已经被更新了好几遍。 直到一个重要时机的到来。 待山本信隆挥刀朝我胸口刺来之时,我的身体突然凌空一跃,径直飞出一脚击向他的手腕。 山本信隆收刀侧身,正要刺出第二刀,我的左腿早已开始抢攻,一记侧旋踢,径直踢中了山本信隆的手腕。 我本以为他手中的刀会遭受震动而控制不住飞出去,谁想这一脚竟然没能给山本信隆带来多少创伤,反而让他加了几分力度,开始挥刀对我进行大规模扫荡。 丧失了一次机会,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094章 山本信隆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东洋刀一阵猛砍。 看样子,他仿佛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聚精会神地躲闪着,虽然他暂时无法伤及到我,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吃力。我迂回到一张桌子旁边,山本信隆跳跃起来,腾空砍击,我往旁边一闪,桌子啪地变成两截! 好快的刀法!这一刀要是落在身上,肯定能将人斩成两截。 我更是不敢懈怠,山本信隆的刀法远远出乎我的预料,他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我根本没有丝毫反攻的余地,只能是避闪,避闪,再避闪。 山本信隆挥刀一记快速的斜劈朝我飞来,我垫步后退半步,山本信隆收刀的同时,顺滑上步,正直朝我刺了过来。 我往旁边侧身,山本信隆却灵活地变幻了方向,瞬间使出连环刺,刷刷地朝我飞了过来。 我不断地后退,但是面对着这如同缝纫机针头一样的刺杀频率,我还是有些应接不暇了。以至于,在山本信隆挥刀刺向我的胸膛时,我微微一侧身,并没能化险为夷,刀尖径直刺中了我的肩膀。 幸亏我在中击时迅速撤臂,才不至于让刀刺的过于深入。但尽管如此,我的胳膊上,还是渗出了鲜血。 山本信隆得意地一笑,将东洋刀收于胸前: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是见红了? 我捂了一下肩膀,一直被吊着的李正禁不住关切地喊道:你没事儿吧龙哥? 我冲李正一挥手,说:没事儿。让蚊子咬了一口。 山本信隆正要再次向我发起攻击,石川芳子冲他喊了一句:住手吧山本君。你已经胜了一筹。 山本信隆冷哼道:不不。还不过瘾。比起在擂台上输给他的,还没赢回来。 石川芳子道: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你会后悔的。 山本信隆没再说话,继续挥舞着东洋刀朝我砍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慌忙应对。 又是疯狂的几刀砍了过来,我闪身之余,努力地寻找空当,寻找机会。 我以静制动,仔细地审视和感应着山本信隆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再次持刀砍来,我并没有积极地做出躲避反应。一直到他靠近,东洋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径直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 我一个下蹲闪避,避过这一刀,但我却感到头顶上一阵风声,东洋刀擦着我的脑袋疾骋而过。 我低滑步迅速近身,朝着山本信隆腹部一阵连环拳。 山本信隆踉跄后退,握紧手中刀蓄谋再次向我砍击。我知道一旦给他机会,便再不容易近身。刚才我冒险低头避闪,趁机近了他的身,才得以击中他几拳。此时此刻,眼见着山本信隆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仓促间与我拉开距离,我怎能错失良机。 一个小小的助跑,我身体凌空。一个腾空弹踢,朝山本信隆飞了过去。 山本信隆微微后退,挥刀试图砍我击出之腿。 而实际上,我的这记弹踢只是试探,是虚脚。在他东洋刀挥来之际,我两脚恰好做完交替变换,另一只脚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其实我用是一记连环弹踢。只不过,一般的连环弹踢,衔接必须要紧密,左右两腿起腿交接要迅速,以后腿攻击为主,前腿为铺垫。但我这一记连环踢,却故意放缓了衔接速度,让山本信隆误认为我只是一击作罢,慌忙挥刀砍击。却不料我另一只腿,恰恰在他挥刀砍来之际,变化了角度击出。 不偏不倚,我这一脚再次击中山本信隆手腕处。这一脚比刚才的力度大了很多,以至于,山本信隆手腕一软,东洋刀猛地脱手,落在了空中。 我迅速再补一脚,想要将东洋刀踢飞。谁想脚还没有击中目标,山本信隆已经扭身扑去,用另一只手将东洋刀握在手中。 机会再次丧失。 我心里暗骂起这个狡猾的家伙来,不由得有些着急。看样子,山本信隆的刀术已经远远出乎我的预料,他近乎已经做到了人刀合一,想要震飞他的东洋刀抢过来,难度何其之大! 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只见得一个不明物体突然朝着山本信隆飞了过来。 我一愣神儿的工夫,山本信隆挥刀朝着那不明物体一阵猛砍,我不容多想,趁山本信隆惊魂未定的瞬间,一个疾速的侧高蹬朝他飞了过去。 这一脚准确地击中了山本信隆的胸膛。山本信隆咳嗽了一声,差点儿跌倒。但他手中的东洋刀,却仍然握的紧紧的,没有丝毫松动。 而正是在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刚才那个朝山本信隆飞来的不明物体,竟然是一只男士运动鞋! 正是李正穿的那只! 一时间我算是明白了,被吊着的李正,刚才见我难以取胜,便暗中将运动鞋褪了一半,瞅准机会全力一踢鞋子飞速地朝山本信隆飞去。 其目的,就是要打乱山本信隆的进攻方寸,让我有可乘之机发动反攻。 心里暗暗感激着李正的机智和勇敢,但同时也不由得出了几丝冷汗。因为那只运动鞋,刚才竟然被山本信隆的东洋刀,一阵乱砍之下,断成了几截! 好快的刀,好快的刀法! 我继续与山本信隆徒手周旋,没过几个回合,又有一个不明物体朝山本信隆飞了过来。 莫非又是李正飞来了另一只鞋子? 山本信隆挥刀朝着不明物体砍击,我瞅准空当,一个侧高踢再次击中山本信隆手腕! 山本信隆手腕再次遭受猛击,一震之下,东洋刀脱手而飞。 他想用另一只手将刀抢回,我斜向一个侧踹击中他抢出的手掌,然后旋身跃走,稳稳地将那把东洋刀握在了自己手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再一个疾速侧身,在空中积攒了无限冲击力的东洋刀,朝着山本信隆的脑袋飞了过去。 095章 山本信隆一低头,东洋刀削掉他几根头发。 我禁不住再次暗暗吃惊:好快的东洋刀啊! 山本信隆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无心恋战,正要挥刀砍断束缚李正的绳索,却不料山本信隆突然飞上前来,冲到我面前,试图抢我手中的东洋刀。 其实这把刀我用起来并不怎么顺手,毕竟是日本人的东西,用起来别扭。而且山本信隆也很懂得怎样让刀发挥不出作用来,紧贴在我身上扭打。我一时间有些难以应对,不慎之下,山本信隆大臂一甩,扣压住了我持刀的胳膊,另一只手及时而巧妙地夺走了东洋刀。 好快的手法!我不得承认,在刀法上,我距离山本信隆差得远了。也许不单单是刀法不如他,怎样对付持刀对手,山本信隆也要比我精通的多。 刚刚抢来的东洋刀便被山本信隆夺了回来,我禁不住有些气恼。但是眼见着那刀在山本信隆手里游刃有余地挥洒自如,刀光闪闪,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凶多吉少。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如果李正现在不被束缚,或许我们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但现在李正被吊了起来,我徒手与山本信隆血战,而山本信隆的手下以及石川芳子,都只是坐山观虎斗,尚未出手。一旦他们联起手来,我肯定是在劫难逃。 然而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我已经别无选择。 山本信隆挥刀,我飞腿攻防。刀光与快腿之间,疾影绰绰,一触即发。 我眼睛的余光禁不住瞧了李正一眼,他脚上那双白袜子异常醒目。刚才他为了分散山本信隆的注意力,让我借机取胜,两只鞋子都踢飞了出去。可惜我技不如人,虽然也曾利用山本信隆两个分神的工夫给予攻击,却收效甚微。以至于,刚刚被抢到手的东洋刀,被他三下五除二便又抢了回去。 窝囊,我赵龙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竟然如此窝囊! 山本信隆双手持刀,挥舞着向我砍来。我左右躲闪,寻找时机近其身。 但谈何容易! 而实际上,山本信隆的体力,已经消耗很大。刚才我抢过东洋刀时,曾经暗暗吃惊。这把东洋刀质地相当重,拿在手里并不轻巧。山本信隆虽然能灵活使用,却架不住刀身过重致使他体力消耗明显。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汗水,挥舞速度和力度,有了一定了降低和减弱。 当他再挥舞东洋刀砍来的时候,我一个垫步近身,同时躲开了他的下劈。 我迅速地抓住了山本信隆的一只手腕,狠狠一用力,将山本信隆凌空摔了出去。 山本信隆被摔的七腥八素,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但是东洋刀仍然稳稳地攥在他的手里。他开始气急败坏地发起新一轮攻杀。 我再行躲闪避让,迂回到山本信隆身体右侧,一个正蹬,击中山本信隆腰部。山本信隆腰下一软,趁他重心不稳之际,我用尽全力使出一个高弹踢,踢中山本信隆的手腕。 山本信隆手上遭受重大震荡,不由得‘啊’地一声,东洋刀被震飞而上。 山本信隆仰视一瞧,想要抓回宝刀。我眼疾手快,再一脚补过去,正中东洋刀刀柄,东洋刀斜向飞了出去。 我起身而追,山本信隆也紧跟而上。 一个空中旋接,我先山本信隆一步,将东洋刀握在手中。 山本信隆沮丧地向我扑来,我持刀一个下劈,令他脸色顿变,慌忙向后退步避让。 我紧接着又来了个‘横扫千军’,挥舞着东洋刀朝山本信隆拦腰砍去。山本信隆只能借助后退来躲避快刀。 而实际上,我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将他拦腰砍为两截,也不是想要对他造成多大创伤。不在攻,而在吓。当山本信隆退步避让的同时,我这拦腰一砍并没有收住,而是绕身270度,突然撒手! 刀光四射,在空中飞了出去。 只听‘蓬’地一声,吊挂李正的那条绳子,被东洋刀横向斩断! 李正身子一沉。他随即明白了我的用意,三下五除二地褪掉了绳索的包围,同时一个前滚翻过去,拣起了那把落在地上的东洋武士刀。 众人皆是一惊。一瞬间几乎所有日本人都行动起来,朝李正围拢。山本信隆干脆掏出了手枪,枪口左右飘忽地试图锁定李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白光从眼前闪现,李正手中的东洋刀不见了,而是像飞火轮一样在空中急转而去。 这一刀,竟然准确地击中了山本信隆的手枪! 手枪落地,山本信隆‘啊’地一声,捂住了自己持枪之手。鲜血刷地涌了出来。 一瞧之下才发现,这一刀竟然削掉了山本信隆两个手指头! 而李正情急之下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扭身而出,又是一个前滚翻过去,灵活地拣起了那把东洋武士刀。 好犀利的动作,好快的身法! 我一怔之下,疾走两步,右脚一踩落在地上的手枪,脚掌一滑,脚尖一勾,手枪腾空而起。 将手枪抓在手中,与李正迅速背对背形成防御姿势。 山本信隆不知喊了多少句‘八嘎’,石川芳子迅速号令众人将我和李正围了起来。 李正忙里偷闲地说了句:龙哥,刀法,你不如我。 我点头笑道:的确。 面对小日本儿们的围拢和靠近,我和李正几乎都抱定了决一死战的决心! 一时间形势显得格外紧张。 096章 我和李正被日本人围的水泄不通,形势异常紧急。 李正三下五除二除掉了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将东洋刀立在胸前,面色严峻,神情犀利。 我持手枪与李正身体微微旋转,此时的场景却让我不得不心惊肉跳。石川芳子和众多的武馆人员,以及日本代表们,加起来足足有三四十人。我和李正就是插上翅膀,也很难轻易走出这家武馆。 石川芳子持枪指着我,发出最后通碟:赵龙,要么放下枪投降,跟我们合作,要么继续负隅顽抗,被打成筛子。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我一瞪眼冷哼道:我凭什么要走你给的路? 石川芳子冷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道:大不了一死! 李正不失时机地插话道:龙哥就冲你这句话兄弟佩服你!能跟你一起战斗一起光荣,我李正这辈子无憾了! 这时候山本信隆握着手指头凑了过来,近乎疯狂地喊道:芳子,动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跟他们废什么话! 石川芳子斜瞧了一眼山本信隆,冷哼道:没用的东西!拿刀都打不过敌人!亏你还是大日本超一流高手!要我看,是冈村先生错看你了! 山本信隆骂道:八嘎,你不要说风凉话!你也是冈村处的挂号杀手,有本事你给我把他俩拿下!你也做不到,对吗? 石川芳子一挑枪管: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山本信隆道:如果你能开枪打死他们,那我佩服你! 石川芳子扬头反问:你在故意激怒我?但我石川芳子非常不喜欢受别人的左右,刚才本来有这个打算。但是你这样威胁我,我偏偏就放弃开枪。 山本信隆一惊:你不会,不会是想放了他们吧? 石川芳子道:我有这么弱智吗?好不容易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放了他们,我拿什么回去给冈村先生交差? 山本信隆愤怒地道:不不,芳子,擒杀赵龙是冈村先生派给我的任务和使命。你拿回去邀功,我怎么办?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石川芳子讽刺道:就你现在这副德性,你拿什么擒杀赵龙?就凭你的手被砍伤了?你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你没有资格再执行这次任务。现在,你最好是找家医院,兴许还能接上你的断指。否则的话,你将终生成为残疾人。 山本信隆骂道:你个阴险的娘们儿!功都让你抢过去,那我只有剖腹谢罪! 石川芳子道: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试。 山本信隆挥舞着满是鲜血的手大声喊骂:八嘎,八嘎! 看到二人起了内讧,李正腾出一只手轻轻地碰了我一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龙哥,我们趁机杀出去! 我道:没那么容易。再等等。也许会出现奇迹。 李正苦笑:奇迹?做梦吧。 山本信隆终于再也受不了石川芳子的侮辱,他一挥手试图号令其他日本警卫代表将石川芳子控制住。但实际上,十几名日本警卫,在收到他的信号之后,竟然纹丝不动。 山本信隆脸上冷汗直流,继续大骂:八嘎,八嘎!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拿下! 仍然是没人响应。 石川芳子仰面哈哈大笑,冲山本信隆道:山本君,你已经被孤立了! 山本信隆大惊失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石川芳子扫视了我和李正一眼,对山本信隆道: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颗棋子。是冈村先生手中的一颗棋子。不过值得可惜的是,无论你这颗棋子能不能完成使命,能不能将赵龙的军,你都已经注定是个死人了!在你接受这项任务的同时,你就相当于拿到了领死牌。只不过,你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山本信隆大呼:什么意思?你是说,冈村先生根本就没有----他只是把我当成是一个杀人工具,一旦完成任务,就会将我遗弃,是不是?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冈村先生会这样做,不相信! 石川芳子哈哈大笑:你信与不信,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笑完之后猛地一绷脸色,一拍手,那些曾经与山本信隆狼狈为奸的警卫代表们,竟然一齐将山本信隆围住。 山本信隆像是疯了一样在原地抱头大叫:八嘎,八嘎!我为天皇尽忠,为冈村先生卖命。为什么会换来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石川芳子道:山本,我建议你可以问一问,跟你同来的代表们,他们接到了怎样的任务。 山本信隆一愣,只见田中村夫往前站出一步:山本君,对不起。临从日本出发来美国参加交流会之前,冈村先生曾经集合我们,给我们下达了一个任务。 山本信隆皱眉追问:什么,什么任务? 田中村夫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不管你的任务完成与否,都要在回日本之前,解决掉你! 山本信隆反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田中村夫冷笑了一声:因为你不怎么听话。冈村先生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石川芳子跟着补充了一句: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样!让我来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将死的人了,我不妨将真相告诉你。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威胁。你会极大的危及我在冈村处的地位。 山本信隆一愣:所以你就公报私仇,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我? 石川芳子道:除掉你也是冈村先生的意思。本来冈村先生并没打算要杀了你,但是----- 山本信隆抢过话:但是经不起你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对不对? 石川芳子道:不错!所以后来冈村先生只是把你当成是一个工具,一个与赵龙同归于尽的工具。刚才我之所以不让你动赵龙,就是想借机激化与你之间的矛盾。这样我可以更加顺理成章地杀死你! 山本信隆骂道:八嘎,卑鄙,你这个卑鄙的贱女人! 石川芳子手枪一改方向,顶在山本信隆的额头上:你同样也很卑鄙。对待卑鄙的人,就要用卑鄙的手段。而且,你的死还会有一个更加重要的意义,想不想听? 山本信隆皱紧眉头:什么? 石川芳子冷笑道:你一死,冈村先生可以做足文章,用你的死去激发日本国民的斗志!尤其是,尤其是组织成员们的斗志!不过你也知足了,至少你这一死,留下了千古美名。我们会给你杜撰一个完美的版本,让你流芳百世。尽管你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但是被大日本帝国传颂的那个山本君,却是一个死在与敌人斗争中的勇士。而且,你的家人你的孩子,都会受到冈村先生的抚恤。死了你一个,幸福全日本。难道你死的不值吗? 山本信隆的眼睛里竟然渗出一丝泪光,他突然表现的很冷静,淡淡地说:我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种结局。不过,芳子你想过没有,冈村先生能这样对我,也有可能会轮到你!而且,现在大敌当前,你们不针对敌人,却针对自己人。你们这样做会让这两个中国人瞧不起大日本!你应该在杀掉他们之后,再告诉我这些,哪怕是杀了我!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和李正都觉得万分诧异。真的没想到,日本人会突然间起了这样的内讧。 但实际上,我却考虑到了另外一番情况。或许我现在并不急于要脱身,而是想通过石川芳子,了解到更多的‘内幕’。她刚才提到,山本信隆一死,会激发起组织成员的斗志。这所谓的‘组织’,莫非是tl组织?现在中国的tl组织,几乎已经被一网打尽了。石川芳子怎么会出此言?抑或,她指的是另外一个组织,或者是潜伏在中国以外其他国家的反动组织成员? 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但很难将真相在短时间内捋顺。更何况,我和李正目前的处境,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而滑稽的是,石川芳子只顾在山本信隆面前炫耀吹嘘,却忽略了我和李正的存在。然而即使如此,被几十人包围住,我和李正仍然没有把握迅速突围出去。因此我们只能等待时机。时机一来,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时机来不了,我们只能选择与日本人同归于尽。 石川芳子紧接着回答了山本信隆的疑问:杀掉你,不是照样可以对付他们吗?我比较欣赏中国的蒋先生,攘外必先安内,在对付敌人之前,先要平息内乱。更何况,他们俩人,现在一个也跑不了。哪怕是长上翅膀。 她阴险地一笑,斜眼瞧向我们。 她口中的蒋先生,当然是指蒋委员长。没想到她对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了解的如此深入。 李正伸手碰了一下我的屁股,轻声道:龙哥,怎么办,我们杀出去? 我道:稍等。等我信号。 石川芳子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嘀咕,不由得一扬头冷笑道:怎么,在讨论怎么逃走,是不是?你们觉得,这辈子还能出得了武馆大门吗? 说话间,她已经将枪口,狠狠地顶在了山本信隆的额头上。 097章 却没想到,山本信隆一个健步上前,不偏不倚地抱住了石川芳子的腰部。 石川芳子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只听一声枪响,山本信隆马上从石川芳子身上移开,抱着大腿呻吟起来。 来真格的了! 石川芳子重新用手枪顶在山本信隆脑门上:想偷袭我!哼哼,你还嫩点儿! 山本信隆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微微闭上眼睛:开枪吧。 石川芳子道:不过念在同事一场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自由选择光荣的方式。要么用枪,要么用刀。你选择哪一个? 山本信隆反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石川芳子道:当然有区别!用枪,意味着我会送你一程;用刀,则意味着你要自己动手。 山本信隆冷笑一声:我明白了!我选择用刀!那种死亡的痛苦,会让我牢牢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和李正听的震惊,不由得心里一阵冷战。而石川芳子则不失时机地冲我们补充了一句:两位中国朋友,今天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大日本武士精神,你们可算是能开开眼了! 李正骂道:日本娘们儿,谁是你的朋友!你们连自己人都要斩尽杀绝,真卑鄙! 山本信隆斜眼瞧了李正一眼,面目当中竟然露出了一丝轻笑。或许这一笑,是看淡生死的笑,抑或是对李正正义之言的认可。 石川芳子用日语吩咐众日本人将我和李正严加防范,防止我们逃走。而她自己,则带着两个人押着山本信隆离开。 李正轻声问我:机会来了,龙哥! 我摇头:等一等!还不是最佳时机! 李正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反问:怎么,你怕了? 李正:……… 田中村夫见我和李正轻声对话,不由得挤出一丝冷笑道:你们两个中国病夫在说些什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的人会把你们打成筛子。你可以数一数,有多少枪口指着你们。 李正冲他骂道:小日本儿你给我少废话! 田中村夫道:一会儿你们会看到山本信隆的下场。相信你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像中国名著西游记里写的,先蒸猪八戒,再吃唐僧肉。 我道:这个比喻真够恰当!你们就是一群妖精!不过有孙悟空在,这唐僧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李正不失时机地缓和了一下气氛:龙哥,你是孙悟空,那我是谁? 我道:你是天蓬元帅! 李正道:你才是猪八戒! 田中村夫哈哈大笑:我真佩服你们的心理素质。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镇定。 我冷哼道:即使死,也要先拉几个垫背的。不过,我想山本信隆的剖腹自杀,一定很壮观。 田中村夫道:不错!那种壮观,会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什么是真正的日本人!以及,日本人和中国人的区别…… 李正道: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最大区别在于,一个是人,一个根本不是人! 田中村夫正要发怒,却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山本信隆被押着返回了现场。 山本信隆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服装,脸面好像也洗过。石川芳子则捧着一把东洋刀,刀用白色布匹包裹着,只露出刀柄一角。而山本信隆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淡绿色的萧笛,神情漠然。 这一刻,不仅所有日本人觉得凝重。就连我和李正,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实在不明白,石川芳子为什么要当着我和李正的面儿,处决山本信隆。而且让他最终选择了‘切腹自尽’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 变态的日本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山本信隆被两人摁着跪在地上,石川芳子把东洋刀取出,平放在山本信隆面前。 山本信隆眼睛里渗出一丝泪光: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当着两个中国人的面前,向天皇尽忠? 石川芳子拿着手枪在山本信隆面前走了两步,笑道: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你的故事流芳百世。同时也是让两个中国人长长见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日本武士精神!山本君,这一刻,你的精神将会永存!天皇阁下会因为你而骄傲! 山本信隆缓缓地拿过面前的那把东洋武士刀,上下左右观瞧了一番。 石川芳子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或许是担心山本信隆会趁机伤害自己。 山本信隆将东洋刀竖在面前:能不能允许,在我为天皇尽忠之前,杀了这两个中国人? 石川芳子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他们现在暂时是我的人。他们的生命,我说了算。你现在能决定的,只有你自己为天皇尽忠的方式。 望着山本信隆缓缓地持刀观望,我的心里不断地荡漾起伏。确切地说,关于日本‘切腹自尽’一说,在影片和小说中常见,在现实中却是第一次。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场面给了我一种强大的震撼。‘切腹’无疑是全世界最痛苦的自杀方式之一,在老式传统中,切腹者要用一刀或者一刀以上,切开自己的腹部,除去自己的内脏。但由于自己除去内脏的方式过于可怕,后来切腹开始进行了演变,等切腹者在腹部划上一刀后,由切腹者的朋友或者亲眷补上‘仁慈’的一刀,割下切腹者的头颅…… 而事实上,全世界不只日本人有切腹自杀的仪式。但是日本人的切腹自杀,绝对是世界上最残酷最壮烈的死亡方式。对于日本武士而言,死于自己的手里既是保全荣誉,也是向天皇尽忠或者为自己赎罪的正统死法。武士常常切腹自杀以免被俘,或是因为领主已死,藉由切腹以死明志。也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武士,采取切腹的方式来抗议领主所下的决定。这样的行为被视为最高的忠诚的表现,即便领主不予理会亦然。在切腹者自尽时,虽然有介错人出于善意的致命一刀,但第一刀仍然需要切腹者相当大的自我修持,才能下得了手。 不知为什么,见到此情此情,我竟然对山本信隆产生了一定的怜悯和同情。尽管这种同情,仅仅是一时之间产生的心念。 或许是石川芳子的过度残忍,让我再次忆及当时与石川芳子共事时的场景。判若二人。 石川芳子冲山本信隆催促了一句:山本君,你可以开始了吗? 山本信隆望了望四周,嘴角处溢出一丝特殊的笑意: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表演一个节目。只不过,这个节目要求我,必须要投入地假戏真做。 他将竖萧缓缓地放入口中,吹奏了一首令我们根本听不懂韵律的忧伤曲调。 一曲末了,山本信隆缓缓地将竖萧放下,拿起了那把明晃晃的东洋武士刀。 刀光绰绰,寒气逼人。 山本信隆开始缓缓地撩开腹外衣服,挥刀上举,刀尖处正对腹部肌肉。 我突然感觉到李正的身子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他也被这种场面狠狠地刺激到了心灵。 山本信隆放声喊了一句: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然后手上一用力,东洋刀径直刺入腹中! 鲜血喷涌之下,石川芳子再后退了半步,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甚至还绽放着一种畅快与得意。 山本信隆的嘴角处也开始往外溢血,他呻吟着笑了笑,手上继续加力,竟然硬生生地挑着自己腹部向上游走,整个腹部被割开了一个将近十多公分长的大口子。山本信隆剧烈地颤抖着,身子禁不住往下摊,但他用一只手支住地面,另一只手将东洋刀扔在面前,并把这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腹腔之内! 天啊! 如此血腥的场景,让我和李正的身体,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而石川芳子却飞速地拣起地上的东洋刀,迅猛地一挥,血光四溅……山本信隆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像皮球一样打了几个滚儿。 我无法描述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但能感觉得到,我的心跳速度很快。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仅仅是一场梦。 但这毕竟不是梦,是铁铮铮的真实! 一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生命,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还在散发着热气的鲜血,证明着,他的生命,刚刚走远。 变态的日本人,已经无法单单用‘变态’二字来形容了! 098章 我和李正看的是目瞪口呆。 而石川芳子竟然还气宇轩昂地走到我们面前三米处,一指山本信隆的尸体,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大日本武士道精神!日本勇士,随时可以为国家献身! 我禁不住骂道:畜生,真是一群畜生!惨无人道! 石川芳子道:好了,现在安了内,到了攘外的时候了!赵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合不合作? 李正不由得骂了起来:臭娘们儿!表子! 我微微一思量,心里萌生了一个‘擒贼擒王’的想法。我冲石川芳子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石川芳子冷笑道:我过去?你是不是想挟持我?用你们的古话来说,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挟住了我,你以为就能逃脱你们现在的命运吗?别做梦了,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去另一个世界见山本君。 我冷哼道:无耻!石川芳子我必须告诉你,你比山本信隆更卑鄙,更无耻。 石川芳子枪口对着我:我想你现在可以把枪扔掉了!你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枪里,都至少有几十发子弹。这只枪对你来说,没有任何自救的作用,刚才在山本君为天皇尽忠的过程中,你一直想趁机开枪射杀我,但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因为你知道,你一旦开枪,将会在几秒钟之内被打成筛子。这意味着,你还有求生欲望,你并不想死,对吗? 我道:笑话!这个世界上没人愿意死。只不过死亡的方式,大不相同罢了。 正在这时候,我们听到门外一阵动静。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趁石川芳子愣神的工夫,我一个垫步上前,扭身旋至她身体右侧,果断出手卡住了她的脖颈。 石川芳子猝不及防,拼命反抗。我趁机伸手打掉了她的手枪。石川芳子则施展一记膝顶,试图偷袭我裆部。我早有预防,将她整个人侧旋过来,将她控制的不能动弹。 这一瞬间的变故,让李正都有点儿大惊失色。他不由得冲我笑了笑:龙哥真有你的,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道:等你反应过来,我们都已经死翘翘了。 日本人进一步围拢,试图对我和李正武力压制。我手上狠狠地一加力,使得石川芳子阵阵干咳。 也恰在此时,只听得哐啷几声,门被砸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美国警察闯了过来。 由梦、齐处长以及其他中国警卫,也都跟了进来。 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这由梦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这么久才来。我和李正差一点就被日本人包了饺子。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也许是由梦察觉到情况不妙,便向齐处长汇报,然后向组委会或者美国相关部门寻求帮助。这当中,肯定遭遇了不少困难或者阻拦。否则也不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由梦一进门就冲到了最前面,哭着喊了起来:赵龙你没事儿吧,赵龙……… 我赶快喊了一声:我没事儿! 李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在关心赵龙你,没有人关心我李正的死活。 正吃醋间,且听齐梦燕和乔灵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跟在由梦身后喊道:李正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控制着石川芳子朝众人走近,一边走一边提醒持械的日本人:给我听着,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我拧断她的脖子! 而实际上,石川芳子却是个硬骨头。即使在遭我挟持的状态之下,她仍然狠狠地喊道:别管我,开枪!开枪!杀了赵龙,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否则我们大家都得受到惩罚! 美国的一位警官,早已带领十几名警察摆好了射击姿势,枪口指向了大厅内的各个角落。 美国警官用英语大声喊道: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对你们的暴力行为,表示遗憾和愤怒。在美国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失职。不过,现在外面有几百名警察将这里包围了起来,你们跑不掉了。我劝你们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日本人虽然不敢开枪,却也没有放下武器,而是静观其变。 田中村夫突然冲美国警官微微弓了一下身子,用英语说道:亲爱的警察同志,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不要听信中国人的一面之词!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突然闯进了我们武馆,杀害了我们的山本君。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一看,那边就是山本君的尸体,尸体还是热的! 美国警官朝田中村夫手指的方向瞧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哦天啊! 李正喊道:田中老儿你放你妈的狗屁!你们这群卑鄙的小人!是你们逼死了山本信隆! 美国警官和齐处长等人往里走了几步,停在了山本信隆的尸体旁边。看起来这个美国警官还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伸手在胸前和头上祷告了一下,不由得为山本信隆的惨状表示震惊。 由梦等女侠禁不住都大叫了起来,目光不敢在山本信隆的尸体上停留。 石川芳子用手肘捣了几下,冲我道:你先松开我赵龙!松开我! 我一边松开对她的束缚,一边换作用手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石川芳子你给我老实点儿!你最好是能让你的人都放下武器,接受美国警察的管理。 石川芳子却将目光停在了齐梦燕身上:齐梦燕,又一个叛徒!你亲手出卖了你的亲生父亲!陈先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齐梦燕的脸色很难看:我也没有那样的父亲!石川芳子,你的末日到了! 美国警官仔细地观瞧了一下山本信隆的尸体,不由得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变态的日本人,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要以为我对你们国家一无所知。他是用刀剖开了自己的腹腔,是自杀而死!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道:警察同志,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会完完整整地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控制这些手持武器的日本浪人! 美国警官耸肩一笑:那是必须的!但我需要知道,他们之中究竟谁是头,谁是领导。 我道:我枪口下的这个人,就是。 美国警官瞧着石川芳子:很漂亮的日本女人。算是女中豪杰吗?不过我要跟你谈谈,现在你必须让你的人把枪放下。确切地说,是在十秒钟之内把枪放下投降。否则的话,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石川芳子冷笑道:笑话!你以为你们十来个普通的警察,就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英勇的日本武士? 美国警官再一耸肩膀:为什么让你们日本人明白一个道理,会有那么难。如果你仍然坚信自己能在美国的地盘上放肆,那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的头顶上,看看四面的窗户。这几处的风景,都相当不错。 石川芳子脸上微微一变,轻轻扭头看了过去,不由得惊住了。因为她发现,武馆上顶,突然出现了至少七八支狙击枪口;几个窗户外也聚积了大量的美国警察和武装力量。 但她还是狠狠地说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美国警官道:你们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枪响,机枪、手枪、步枪、狙击枪的声音像放鞭炮一样连成一片。整个武馆大厅内,顿时洋溢着一股强烈的火药味儿。我们眼睁睁地看到,几乎在几秒钟之内,除石川芳子之外的日本人,都已经躺在地上呻吟起来。大厅里的十几名警察,迅速地冲上去,对死伤的日本人进行进一步清理和验证。 美国警察的实力和战斗力,的确不俗。 尽管在美国警察的突然介入之下,我和李正化险为夷。但是仍有诸多疑惑缠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石川芳子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自怨: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应该杀了你们! 然后对美国警官道:你们控制不住我的,美国佬!如果我回不了日本,那我的政府,会找你们要人!你们必须要为这几十条生命,付出代价! 美国警官反将了石川芳子一军:哦,是吗?那我同样也可以请求我们美国政府,对你们日本实施武力制裁。你们借着交流会的名义,在美国的土地上兴风作浪制造混乱,这是一种极其恶劣的国际恐怖行为! 几个美国警察同时走了过来,在我手里接收了石川芳子。 美国警官冲我笑道:尊敬的冠军朋友,你们是否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把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一说。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走出这家日本武馆的时候,我发现外面简直沸腾了! 警车、群众都围成了一团。甚至还有军车以及军方的人员排开阵势,严阵以待。 由梦挽住了我的胳膊,擦拭了一下眼睛里担心的泪水:赵龙,幸亏我们来的还不算晚,可担心死我了。 我笑着摸了一下由梦的脑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放心吧我死不了,我要是死了谁娶你啊? 由梦拍了拍我的胸膛:讨厌!你个大坏蛋! 099章 随后我们去了美国的警察局,组委会也派人赶了过去,国防部约翰副部长亲自过问了此事。 对于我和李正的遭遇,约翰副部长很诚恳地表达了歉意,表示在美国的领土上,让我们遭此劫难,是他们的失职。警察局的领导们也纷纷随着约翰副部长一道,用各种方式安抚我和李正。 想起刚才在日本武馆的场面,我和李正仍然心有余悸。 由梦告诉我,在我离开公寓后,她马上找到齐处长汇报了此事。齐处长纠集众人一齐行动,寻找我和李正。找寻无果后,他们也来到了那家日本武馆。当时由梦执意要进去一查究竟,被齐处长阻止。齐处长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他料到日本人肯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严阵以待。觉得这个时候进入武馆,反而会让局面显得更加被动。于是齐处长让齐梦燕等人在武馆外面察看动静,自己则带着由梦将此事上报组委会,同时向由局长做了汇报。组委会考虑到情况比较严重,与美国警方取得了联系,权衡之下出动大批武装警察甚至军方,赶往了日本武馆。 其实由梦仍然对齐处长有些意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埋怨道:赵龙幸亏你没事。否则的话,我可怎么办?我觉得齐处长做事太,太谨慎了。 我道:也不能怪齐处长。齐处长做的对!是我太冲动了,我和李正,都太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日本人一直是针对我的,李正私闯武馆,恰恰成了他们对付我的一个牺牲品。如果当时齐处长同意你们进武馆,那恐怕,恐怕事情会更加糟糕。日本人会有更多的筹码,甚至可能伤害到更多人。我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当初如果李正能听从齐处长的吩咐,恐怕事情就没有这么恐怖了。 李正挠着头连连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差点儿连累你搭上命。真想不到这些小日本儿竟然这么阴险!原来他们一直在故意挑衅,是想----是在故意激怒我们,然后引你上钩。妈的这次是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啊。要不是龙哥你急中生智跟他们周旋,我这条命恐怕早就玩儿完了。 在警察局呆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齐处长也跟警察局交涉了一番。警察局的领导表示,会将此事上报,然后通过外交手段与日本交涉,不排除使用武力的可能。日本人敢在美国的地盘上如此放肆,实在是天理难容! 我心里暗暗赞叹美国人的强势,倒是真希望这件事能够让美国和日本翻脸,好好地干一架。但我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之后警察局派遣了警车和几十名警员,护送我们回到公寓。 众人坐在一个房间里,气氛显得相当凝重。齐处长一支一支地抽着烟,没人敢先发一言。 最后还是李正主动承认了错误,他站起来说道:今天的事全是我的责任,我跑到日本武馆去找小日本儿算账,结果遭到了他们的算计。连累了赵龙,也连累了大家!我会做出深刻检讨,必要的话,我可以打转业报告! 齐处长没说话,由梦抢先道:这件事情太复杂,也不能全怪李正。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尽量…… 齐处长突然摁灭香烟,一挥手打断由梦的话:行了都别再议论这件事了。过去就让他过去了!我已经向由局长做了汇报,由局长表示会通过外交手段强烈谴责日本政府的行为。由局长还做出重要指示,要我们,要我们提前回国。 李正不由得发了句牢骚:谴责,就知道谴责!看看人家美国人那力度,直接表示武力威慑。咱们政府下手太软了,太仁慈了,恐怕今天就是我和赵龙死在那里,结果也只能换来一句谴责。 齐处长严厉地打断了李正的话:李正你想干什么?这是你应该议论的吗?你还有脸发这牢骚,要不是你私闯日本武馆,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吗? 齐梦燕突然插话道:可是,可是我相信,即使李正不私闯日本武馆,日本人肯定也会在我们回国之前对赵龙采取行动。日本人的行事我最了解,他们不可能空手而归。既然接受了这项任务,他们就算是与赵龙同归于尽,也会想办法去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 齐处长皱眉忧虑道:这件事,也许会让中日两国的关系,更加僵化。 由梦义愤填膺地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日本人在企图危害中国,是他们理亏!要我说,干脆真刀真枪地再干一仗,直接扫平小日本儿! 齐处长道:说的轻巧!那会让中国经济倒退几十年!你以为打仗那么简单啊,说打就打。劳民伤财,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好了好了,不谈政治。现在大家都休息一会儿,我去跟组委会沟通一下,今天启程提前回国。这是由局长的安排。不过大家尽可以放心,现在很安全,公寓内外都加派了美国警员执勤。但是即使这样,我仍然希望咱们不要再随意出去走动。 齐处长说完后果真走了出去。 可我们哪有闲心休息,李正滔滔不绝地将在日本武馆的所见所闻,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尤其是山本信隆剖腹自杀的场面,他叙述的绘声绘色,令大家听的是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我也暂时无法摆脱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阴影。确切地说,太震撼了! 当天下午,在组委会工作人员和大批美国警察的陪同下,我们赶往机场。约翰副部长的秘书,陪同送行。 约翰副部长的秘书代表约翰代表美国安全部门,再次向我们表达了歉意,并告诉我们,约翰副部长不久将会访问中国,就此事与中方进行商榷和讨论。 次日上午回到北京机场。 特卫局组织了一场相当隆重的迎接仪式,并有文艺女兵献花。随后,我们被专车接往特卫局。 由局长办公室,齐处长、由梦、李正和我坐在沙发上,由局长一边吸烟一边徘徊,对武馆一事进行了详细追问,并表现出了强烈的愤慨。 齐处长见由局长情绪过于激动,于是灵活地转移了话题:首长啊,我这次总算是没辜负您的希望。不不,是赵龙和李正,没有辜负您的希望,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次你辛苦!成绩的取得,也离不开你的功劳。 齐处长连声道:我有罪我有罪,都是因为我管理不到位,才引发…… 由局长一挥手道:你马上转告其他知情的警卫干部,日本武馆那件事,不要往外声张。否则会引起……你知道该怎么做? 齐处长道:我明白,我马上去做! 由局长点了点头:你们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全局大联欢,为你们接风!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出局长办公室。 齐处长却神秘地将我带到了警卫处他的办公室里,关上门。 先是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齐处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这次交流会上的奖金,准备怎么处理? 我顿时一愣,马上读懂了齐处长的话外音。莫非,他是想让我把奖金拿出来充公? 齐处长见我支吾不言,笑了笑说:按理说这次奖金都应该属于个人。但是我建议,还是……还是走一走过场,向局里交公,让局领导研究奖金的分配。你觉得怎么样? 我道:这-----这我没意见。应该上缴,应该上缴。 虽然这样说着,我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事先由局长说的很明白,这次交流会奖金属于个人所有,不计上缴范畴。但是齐处长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我赵龙并不是一个爱财之人,原本也没想着将这么一笔巨款据为己有。但至于交不交公,也应该由我和由梦来自主决定,这齐处长为什么要跟着插手此事? 齐处长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道:小赵啊,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情愿。但是你要为由局长,也就是你岳父考虑考虑。他身为一局之长,最容易受到别人非议。一件原本很平常的事情,就有可能在局里引发轩然大波。你毕竟是由局长的女婿,如果不动声色地把这笔巨款占为已有,就算是再合理,也会产生很多非议甚至是不良影响。这不仅对你不利,也对由局长不利啊。 我恍然大悟!其实齐处长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齐处长再笑了笑:这个嘛,我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是要逼迫你非要这么做。你和由梦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最好。 我点了点头:谢谢齐处长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齐处长一笑代答。 100章 从齐处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我释然一笑。 其实齐处长所言不无道理,这硕大的一笔奖金,如果我和由梦不动声色地全部据为己有,那肯定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部队毕竟是部队,有着他特殊的规律。 我找到了由梦,将此事跟她说了说。由梦也很同意齐处长的观点,劝我将奖金交公另行分配。 我们一起找到了由局长,将奖金的事情向他做了汇报。由局长原地徘徊了几步,笑说:不愧是我老由的女婿,觉悟够高。 我笑道:我们暂时还不想过这么安逸的生活,我和由梦都还年轻,不需要这么一笔钱。 由局长道:这件事让我很为难!之前我曾经给你们许诺过,奖金属于个人,不属于交公的范畴。但是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我这个长辈替你们做个主,这笔奖金拿出三分之二来,用以特卫局建设。局党委肯定会对你们的做法表示肯定和鼓励。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由你们自己支配。你们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结婚了,这笔钱用得上。 由梦脸微微一红:交多交少都是交,干脆全交了算了。 我也附和道:是啊,用这笔钱来为特卫局官兵谋些福利,不是更好吗? 由局长笑道:先不讨论这件事了。到时候我会和局常委成员一起讨论一下,具体怎么个分配法,奖金往哪儿用,都会给你们一个交待。我代表局团党委,向你们的义举表示感谢。 我道:由局长您太---- 由梦打断我的话:傻小子!还叫由局长! 由局长冲由梦笑道:工作场合!工作场合当然要以职务相称。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休息,这两天就不要参加其他的工作了,养精蓄锐。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由局长那我的工作问题,您准备怎么个安排法?是不是我还会回首长处? 由局长道:你这么心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苦笑:可是我现在心里没底儿呢。自从从天龙回来之后,我一直还没参与到正常工作当中去。 由局长道:等明天庆功会之后,局里再商量你的去向问题。耐心等待,等待的人会有好东西。 见由局长仍然不肯透底,我和由梦只能告辞。 刚要走出门,由局长突然一挥手说了句:等一等!小赵留下,由梦先走。 由梦有些吃醋,冲父亲反问:为什么单单要赶我走? 由局长道:我找小赵有点儿工作上的事儿。你在外面等等他也行。怎么,现在是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了? 由梦脸一红:爸瞧您说什么呢。 由局长将我重新叫回办公室,关上门,招呼我坐了下来。 由局长一边揉捏着鼻梁骨一边说道: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回去要准备一个发言稿,明天庆功会上会安排你发言。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由局长道:别把稿子写偏了,你要明白你的发言,不仅仅是向官兵们展示你在这次交流会上取得的重大成绩。最重要的是,要通过你的发言,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和教育作用。多从爱军习武爱岗敬业的角度上写一写。至于这次在交流会跟日本人的那些矛盾,就不要写进去了。再就是,要考虑全面一些,尽量在发言稿里多提一提齐处长,齐处长马上就要脱下这身军装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道:我明白由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写。 由局长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嘛,就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支吾了一下,似是很难启齿。 我望着由局长,笑道:由局长尽管吩咐,我一定无条件照做! 由局长这才鼓起勇气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你这次在美国发挥的很好,取得了冠军,给国家给特卫局赢得了荣誉。按理说你是头功一件,也达到了提职晋衔的标准。但是我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觉得你毕竟太年轻了,像你这么年轻的正团级上校军官,在全军都非常罕见。如果说再给你提一级,恐怕……总之就是局里研究决定,这次对你的表彰意见是,只立功不提职。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我笑道:没什么想法。我能理解。说实话,我在特卫局的升迁之路几乎是一帆风顺,转眼之间就到了正团。但我同一年的战友李正,现在才是中尉。我觉得,觉得挺别扭的呢还。我建议,能不能-----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好齐处长这次回来面临转业,提职晋衔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李正,这个李正嘛,在局里开会的时候,对他的奖励方式还有些分歧。虽然李正的成绩也非常好,也给咱们争了脸。但是有几位局领导认为,李正他私闯日本武馆,害的特卫局差点儿损失了两员大将。关于这个,局里初步研究的意见是,功过相抵。不过,在庆功会上,还是会象征性地给李正一些荣誉。 我有些着急地道:这,这不太妥当吧由局长?李正这次在交流会上表现非常好,长了中国人的志气。而且他私闯日本武馆,原因比较复杂,责任不全在他。他之所以那样做,恰恰是爱国的表现!局里如果不给李正相应的奖励,肯定会大失民心的啊! 由局长道:你别激动!怎么说呢,我之所以决定对你暂时不再晋职,一方面原因也是在变相地安抚李正同志。李正是个好同志这不假,但是几个副局长对他私闯日本武馆所造成的后果,还是比较…… 我打断由局长的话:那是他们不了解事情真相!李正不顾个人安危跑到日本武馆,那正是爱国的体现!他是一个勇士,是一个有责任感,不怕死的中国军人!单凭几个副局长对他有意见,就要取消对他的晋职提衔,我觉得这对李正不公平。李正我很了解他,这个人身上是有些毛病,个性比较强,但是论工作能力,个人素质,政治条件,他绝对算得上是久经考验的好同志。在这次交流会上,李正曾经被外国代表打晕送到了急救室,但是为了国家的荣誉,他仍然坚持参加了下一场的比赛。带伤坚持,流血流汗不掉队,他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无畏,让所有的华人华侨甚至是外国人敬佩不已。我觉得如果论功行赏,李正是最应该受到奖励的一个! 由局长道:话是这么说。但------好吧,一会儿我会召集几个副局长开会,再重点研究和敲定一下。到时候你和齐处长作为交流会代表,也参加一下,顺便向局领导们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我点了点头:谢谢由局长,但愿我们能为李正这位民族英雄争取点儿什么。 由局长微微一愣:民族英雄? 我笑道:难道不是吗?李正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一会儿我会将他在美国的事迹,跟诸位领导好好汇报一下。 由局长道:我倒是有点儿奇怪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如此肯定和看好一个人。不过我刚刚看过李正的思想汇报,很平淡无奇嘛!而且李正还坦承了这次私闯日本武馆的错误。 我道:由局长恕我直言,思想汇报这东西,只是一个形式。里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空话和套话更多一些。而且李正又不是善于邀功的那种人,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成绩写在里面。 由局长道:这话不对!思想汇报制度,是下级对组织对上级全面汇报自己思想状况和工作情况的一个重要方式。我很不喜欢那些写的天花乱坠却空洞洞的东西。说实话,你写的思想汇报,就有点儿空,内容不详实。反而是套话比较多。 我挠了挠头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那是我文采好,用了不少修饰! 由局长善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个鬼小子! 从由局长办公室里出来,我径直去找了齐处长。就李正一事,我跟齐处长达成了共识。 我突然间觉得局里有些领导相当无聊,他们凭什么借李正私闯武馆一事做文章,要阻止对他晋衔提职? 荒唐的很!就好像是作为局领导,不行使一下否决权显示不出自己的威严似的。 半个小时之后,由局长果真召集了六位副局长,以及四位正军职警卫秘书(待遇相当于副局长),在会议室开会。 我和齐处长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101章 会议室。 几位副局长款款地陆续走了进来。 他们对我和齐处长的存在,都感到很惊讶。 由局长见人员到齐,宣布开始商榷。 陈副局长不由得率先提出了想法:由局,他们二位参加这个会,是不是有点儿不太,不太合适? 李副局长也跟着说:我们研究的是他们几个人的奖励问题,两位当事人一参加,这会还怎么研究!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说道:是我有意让他们参加会议的。其实这次交流会应该奖谁他们最有发言权。他们见证了整个交流会的过程,尤其是齐处长,他是我方代表的领头人,因此最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 陈副局长道:齐处长参加我没意见。但是我并不同意赵龙参加。当然,并不是我对赵龙同志有任何成见,而是觉得这当中牵扯到了对赵龙同志的奖励,他不便参加。 由局长微微一皱眉头:我已经跟赵龙同志沟通过了,他同意放弃这次晋职的机会。我们对他的奖励也已经基本上敲定,因此他参加这次会议,主要是协助我们敲定对其他一些同志的奖励方案。 陈副局长笑呵呵地开了一个不是玩笑的玩笑:由局长这是搬了两个救兵过来吧。行,让他们参加会议我没意见,但这毕竟是局级领导的会议,他们二人没有表决权和投票权。 由局长虽然有些生气,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时候副军职警卫秘书乔德荣说道:我觉得上午研究的结果,已经基本上很到位了。下午咱们再表决一下,没必要非要浪费太多时间花在……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为什么没必要?乔秘书,你这是对十几名同志不负责任的表现! 乔秘书苦笑:我,我怎么不负责任了? 由局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你告诉我,这怎么会是浪费时间?他们都是特卫局的精英,都为特卫局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我们奖励不当,会大失民心!这关系到十几名同志的成长进步,关系到纪律的公正性和激励作用。能不能最公正最客观地为这十几名功臣论功行赏,是一件关系到全局建设的大事!你竟然说我们是在浪费时间,这是一个副军职领导该说的话吗? 一连串的斥责,倒是让乔秘书不敢再反驳。他低下头,细若蚊蝇地说了句:我承认错误。 不知为什么,会一开始我便体会到了会场上的火药味儿。从没想到局领导开会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分歧,一直觉得越高层次领导的会议,会越和谐。谁知会还没开始,几位副局长便率先跟由局长唱起了反调。我宁可相信这是在充分地发挥人权和自由,这些副局长只是在阐述个人观点,而并非是故意跟由局长对着干,唱对台戏。 好在由局长敲山震了下虎,接下来再没有哪个副局长提出异议。 由局长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说道:在研究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先听取一下齐处长对这次交流会的详细汇报。 齐处长站了起来,陆续扭转身体冲会议桌前的诸位领导敬了一圈儿礼,才道:我们这次去美国参加一年一度的世界警卫交流会,总体来说是顺利的。每名同志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平……表现比较突出的个人,是赵龙同志和李正同志。他们分别取得了冠军和亚军,在这荣耀之下,我们更是看到了他们在擂台上那种顽强不懈的战斗精神和爱国精神…… 齐处长足足讲了二十多分钟,有几个副局长貌似听的不耐烦了,干脆背靠椅子扶着脑袋闭目养起神来。那种似听非听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待齐处长汇报完,会场上恢复了安静。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挥手让齐处长坐下,然后道:我不知道各位副局长有没有仔细听其中的细节,自从十几名勇士回国之后,我一直被他们身上的那股精神所感动着。身在异国他乡,他们用实际行动展示了国威,展示了中国警卫的风采。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是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最终圆满地完成了国家和特卫局交给的重任…… 陈副局长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的确,我们的警卫人员,大部分都是好的,像赵龙他就是标杆!但是我觉得有些同志还是没能把握住分寸,导致----- 由局长反问了一句:陈副局长是想说李正吧? 陈副局长道:由局长重新开这次会的原因,莫非就是要为李正……我觉得李正同志虽然在交流会上取得了喜人的成绩,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他所犯下的过错!因为他一个人的原因,差点儿让两名同志丧命。也许这件事的影响还要进一步升华,日本很可能会拿这件事做借口,挑起政治事端的可能性都有!我们一再强调,中日关系处理起来非常敏感,在十几位同志参加交流会之前,我们也千叮万嘱,不要跟其他国家尤其是日本人发生冲突。但是结果呢,结果他还是玩儿起了个人英雄主义,完全不顾国家的利益和同志的利益。我觉得对他功过相抵,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李副局长也附和道:我同意陈副局长的意见。李正的事情为我们敲响了警钟,作为一支警卫部队,思想上的可靠是最关键的!必须要保证思想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李正同志所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如果我们盲目地夸大他的功劳,掩饰他的过失,那么就会纵容更多的人,去触碰甚至是挑起敏感事件,造成不可估量的政治后果。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或许是我们站的角度不同,或许是我无法理解两位副局长的高瞻远瞩。但事实上,我的情绪已经变得很激动。我觉得李正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不应该被领导形容成一个‘政治犯’。 于是我站起来插了一句:众位领导,李正私闯日本武馆的事情,我和齐处长最清楚…… 由局长一挥手打断我的话:赵龙你给我坐下! 说到半截的话被拦住,我不禁有些失落。只见由局长猛呼了一口气,瞧向李副局长,反问道:难道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就能证明这名同志思想不过关?我觉得在咱们队伍里,有不少人歪曲了国家对外政策的真实意义。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不假,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也不假。但这并不能说明李正同志的政治立场和思想观念发生了偏差。不是所有的和日本人产生的冲突,都要被划入敏感事件的范畴。我们得分析事件发生的原因和背景。下面让两位最具发言权的当事人,把李正私闯日本武馆的详细背景讲一讲,我也希望,我们能站在李正同志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我们对李正同志的定位,是不是有些不太准确。 情况发展到这个样子,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没想到李正私闯日本武馆一事,会在局领导当中产生这么大的分歧。我能体会由局长的难处,也能体会几位副局长的心思。也许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判断结果。但是作为李正的战友,作为与他共同经历了一段生死历程的见证人,我必须要为李正讨回公道! 我当然也理解了由局长的良苦用心。作为一局之长,他不可能一手遮天,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不一定就能得到所有副局长和其他领导的响应和认可。但是由局长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李正,维护纪律的正义和公正。这也正是他让我和齐处长参加这次会议的重要原因。 但实际上,这更象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口舌战争。十几名局领导分成两大派系,一派支持和理解李正私闯日本武馆,觉得这是正义和爱国的体现;而另一派则更注重事情引发的结果,拿中日关系的敏感性做文章,觉得这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是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自私行为! 其实我也隐约地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许领导们意见的分歧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某些政治利益。从每位局领导的发言可以看出,在全局上下,实际上已经暗暗形成了两种势力,一种是由局长的拥护者,一种是排斥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也并非是非要认定李正一事的性质有多恶劣,而是借李正这张牌,来将由局长的军。 官场上历来都是如此,虽然我能透过事情的表象看到本质,但是我心中的信念却不会动摇。那就是为李正争取权益! 也许,能不能为李正争取到权益,直接影响到由局长在局领导班子中的威信和权威。 102章 齐处长再次站了起来,将李正私闯日本武馆的背景和原因详细地阐述了一遍。 几位副局长相互对视了几眼,陈副局长反问: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更应注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李正私闯武馆一事,的确为国家为特卫局造成了恶劣影响,我们让他功过相抵,已经算是相当开恩了。按照正常的规程,把李正扭送军事法庭都不为过。 李副局长也跟着说道:我同意陈副局长的观点。我也能理解齐处长和赵秘书对李正的战友之情。但是这件事影响重大,我们已经顾及到了李正取得的成绩,并对他开了小灶。否则的话,正如陈副局长所说,他应该被扭送军事法庭! 副军职警卫秘书乔德荣也跟着道:我建议应该举手表决一下。 当然,也有几位副局长提出了相反的观点。毫无疑问,陈、李、乔三位副局长算是反对派,他们之所以要在这件事上较真,不完全是针对此事。更重要的,是要达到某种职权目的。另外一些支持李正晋职立功的副局长,则是由局长的忠实拥护者,一直在支持由局长的决策,与那些别有用心的局领导暗中作斗争。 一直沉默的曹副局长不失时机地力挺由局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至于李正私闯日本的事件,情节严不严重,应该怎样处置,由局长心里自然有数。我坚决支持由局长的决断,对李正同志既往不咎,论功行赏! 紧接着又有三四名副局长及副军职警卫秘书,表示拥护由局长决策。 由局长似乎是有些为难。很多时候,尤其是这种高层会议,即便是有一位副局长意见不一,那也很难一锤定音。更何况,会议上很显然地分成了两个派系。 我见会议室进入了一种异常僵硬的氛围,不由得主动站起来,说道:我也补充几句!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不假。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那只是各位领导一相情愿的想象! 一出此话,所有局领导震惊。他们都拿一种异样的目光瞧向我。这种目光,几分疑惑,几分期待,甚至还有几分怨怒。 我近乎是情绪激动地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各位领导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往自己人身上强压责任?日本人横行霸道,日本tl组织为我们国家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多吗?是他们挑衅在先,是他们一而再而三地欺负和侮辱中国人,甚至还想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我们该怎么做?难道一味地忍让,逆来顺受?李正私闯日本武馆不假,但是他并没有对国家对特卫局造成任何的损失和影响。他身上体现的,是一种民族精神,是一种勇于对抗外敌勇于反击的热血精神!为了维护中国人的尊严和地位,李正只身犯险私闯日本武馆,他是一个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他死了,应该是烈士,活着,就是英雄! 我慷慨激昂的陈述,引得其中三位副局长拍手认同。 但是陈李二位副局长却是淡然一笑。李副局长道:说的轻巧!这里面的原因,恐怕没你说的这么简单!什么革命英雄主义,纯粹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因为个人的一些利益得失,不惜私闯日本武馆。赵龙同志你这么袒护李正,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在影射自己的清白?告诉你,如果不是……按照正常原则,你和李正属于同样的性质!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日本政府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通过外交手段来找我们讨回公道! 由局长皱起眉头,拳头不断地轻点着桌面。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当然能听出李副局长省略的那句话是什么。他无非是想表达,如果我不是由局长的女婿,我将会和李正同样的下场,甚至还要更加糟糕。 这种会议场面,让我不由得联想起了当年清朝政府向日本割地赔款时的情景。我相信在无能的清朝政府与日本签署不平等条约之前,中国内部会议上肯定也有过这么一番口舌之争。有一部分领导,总是喜欢高举‘以和为贵’的旗帜,将涉外问题看的如此敏感。一旦有中国人与外国人发生摩擦和矛盾,不管是谁挑事在先,责任总是归在自己人头上。这种做法,算不算是变相的卖国求荣呢? 陈副局长嘟了嘟嘴,似乎也要发表意见。我却抢在他前面说道:李副局长,照您这种逻辑,那么说,当年的抗日战争,全国人民联合起来武装抵抗日寇侵略,也算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吗? 李副局长脸涨的通红: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现在是和平年代! 我马上又将了他一军:哦?和平年代?亏您还是少将,是堂堂的共和国少将!对于军人来说,根本没有和平二字可言。军人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打仗,一种是准备打仗!敢问李副局长,现在世界真的和平吗?小日本儿什么时候放弃过对中国的阴谋和挑衅?从钓鱼岛事件,到现在的tl反动集团,哪一个不是针对中国的阴谋和分裂?日本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属于吃软怕硬型的,一味地忍让,只能让日本人更加瞧不起中国人。我觉得跟日本人交涉,坚决不应该让步,而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所以我觉得李正同志没有做错什么,他不但不需要为私闯日本武馆的事情受到惩罚,反而应该受到奖励。如果你们真的要处理李正这样的爱国军官,那么你们跟当年的汪伪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过于激动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地反问一名共和国少将!但是总觉得有一种力量,促使我冲开一切束缚,努力维护正义和真相,维护蒙冤战友的正当权益。 由局长眉头紧皱,冲我骂道:赵龙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李副局长说话呢?李副局长在特卫局干了几十年,难道还不如你懂的多? 我心想领导就是领导,由局长表面上是在批评我,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声东击西。 李副局长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想跟我理论几句,但见由局长代而行之,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见几位副局长都沉默了下来,于是趁热打铁地道:李正同志的事情,我相信各位领导心里都有分寸。我和李正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儿,那种感觉也许在坐的领导都没有体会过。当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想到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国家的尊严和国家的利益!我赵龙对评功论奖没什么兴趣,但是李正同志他现在需要你们的认可。做了这么大贡献,差点儿付出了生命,难道还不值得领导们三思吗?我相信,如果特卫局不能给李正一个公道,齐处长,包括这次所有参加交流会的同志,都不会同意!首先,我赵龙第一个打转业报告! 一出此言,诸位领导们不由得相互观望,小议起来。 由局长冲我一挥手厉声道:你给我坐下!先!看起来这件事还比较棘手,我个人还是赞成齐处长和赵秘书的意见,对李正的过错不予追究,记个人一等功一次,晋升为上尉。 曹副局长率先带头表态:我同意。像李正这样的同志,就应该受到我们的尊重和重视!我们需要这样敢打硬拼的勇士! 牛副局长也跟着道:我也同意。我觉得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是一种正当自卫。即使日本政府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们又有何惧?是他们日本人挑衅再先!更何况,现在美国政府也插手了此事,我想日本人没有足够的底气,敢拿这件事来威慑我国。 事情一层一层引申开,几位反对派系的副局长见此情景,也不好再坚持己见,只能愿赌服输,表示接受对李正宽大处理的决定。 就这样,经过我和齐处长在会议上的坚持,外加由局长巧妙的强硬手段,使得原本分歧颇大的李正事件,出现了转机。众位副局长一致同意了由局长的决断。 会议结束后,一走出会议室,我觉得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齐处长一出门便拎着我的胳膊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一开口便道:你小子行啊,敢跟副局长叫板! 我苦笑道:没有办法的办法呗。我要为李正争取到他应得的利益。 齐处长道:你这人真仗义。 我正要再说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我不由得一愣。随之一种歉意,油然而生。 103章 电话竟然是金铃打来的! 掐指一算,与她已经分别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当中,我竟然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久违的声音:回来了? 我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金铃道:本人是搞情报工作的,当然知道你回来了! 我笑道:老实交待,是不是齐梦燕透露给你的消息? 金铃一怔:齐梦燕?哼,好啊赵龙,你回来知道去见齐梦燕,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你打电话,直到今天才打通,当然能猜出是你从美国回来了。 我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美国呢? 金铃嘻嘻地道:内部消息。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最好是抓紧过来一趟,我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你说。 我问:什么事? 金铃道:得当面说!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个非常非常震撼的消息。如果你相信我,那今天晚上就开车过来一趟,保证你不后悔。 我越听越觉得糊涂:好事还是坏事? 金铃微微一思量:怎么说呢,对你来说,应该是-----算了算了,当面说。我现在暂时不想搅和你原本愉快的心情。 我苦笑道:事实上,你已经搅和了! 金铃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望三天之内能够见到你。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诈我啊? 金铃道:本人以人格担保。 我道:卖关子吧你就!好,其实我这次回来,计划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过去看看你。很长时间没见了,有些牵挂。 金铃追问:真的?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足够温暖一个世纪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幽了一默:不用谢。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金铃那高贵美丽的身影又浮现在了面前,那般清晰。 忆及往事,万千感慨。 次日局里为我们举办了一次隆重的庆功大会,我们坐在第一排,由局长亲自主持庆功会。 确切地说,这次参加了交流会的十几位中国代表,以及由梦带领的啦啦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奖励。其中,我被记个人一等功一次,颁发荣誉证书;李正同志记个人一等功一次,颁发荣誉证书,军衔晋升一级至上尉;齐处长记个人二等功;由梦记个人三等功。其他一些同志都被记局嘉奖一次。 我和李正以及齐处长分别发了言,全场气氛热烈,掌声雷动。 由局长一番赞美之后,重点地宣布了我放弃个人奖金全数上交的事情,他语重心长地指出:赵龙同志回国后,主动找到局里,提出上交这次交流会上获得的所有奖金。这是一种集体荣誉感的体现,让局团领导都感到非常震撼。但是局领导经过慎重考虑,结合赵龙同志目前面临的实际情况,做出决定,赵龙同志个人所得的奖金,三分之二用于局团建设,剩下的三分之一,归他个人支配…… 这么多奖金,其三分之一,也不是个小数目。 庆功大会结束后,我们等参会官兵陆续带队离开,才开始缓缓地往外走。 李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冲我兴师问罪:龙哥你不仗义! 我反问:怎么就不仗义了? 李正道:你偷偷地把自己的奖金上交了,思想觉悟多高似的,被领导这么一通表扬。我倒好,跟你一对比,这不是一种赤果裸的讽刺吗?赵龙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这是在坑兄弟啊! 我无言以对。幸亏是齐处长及时地解了我的围,冲李正道:你那俩钱儿交不交都一样,你的情况和赵龙情况不同。 李正将了齐处长一军:钱多钱少都是奖金呗。不地道,反正这事儿我觉得赵龙办的不地道。相当于陷我于不义啊!你要是给我打个招呼,咱也把这奖金贡献出去,没准儿领导一高兴,一下子给我提两颗星呢? 我伸手一拍他的脑袋:醒醒吧李正!做梦呢你? 李正嘿嘿一笑。 齐处长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你就偷着乐去吧!你看赵龙他虽然拿了冠军,又一下子交出去这么多钱,但只受到了精神奖励。你小子可是提了一颗星呢,一颗星意味着你每个月能多拿几百块钱。 李正脸色一变,皱眉瞧向我:对呀龙哥,为什么这次没给你晋衔?这,这是怎么回事? 齐处长扑哧笑道:给他晋?这么年轻提副师大校?恐怕全军都没有先例。赵龙这种级别啊,想往上提恐怕是有点儿难度喽…… 齐处长说着说着马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快道:赵龙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没有提升的机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在部队兵龄观念很强,尤其是到了正团以上,提职晋衔的年限就会拉长,就像你这次拿了冠军,明明够了晋职的条件,但还是被压下了。不过据我分析,你提副师也是早晚的事儿,估计缓个三年两年,能给你补上。 李正不由得向天鸣冤:老天对我李正太不公平了,一块来当的兵,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咱还是尉官,人家都上校正团了!悲哀啊悲哀啊!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赵龙这种程度…… 我推搡了李正一下:行了别发牢骚了,整天跟个愤青似的! 李正嘿嘿一笑:早晚有一天我李正得追上你!一杠三,两杠三,不就差一道杠吗。 齐处长轻咳了一声,对李正说道:李正啊这次你能晋升上尉,你得好好感谢一下赵龙。如果…… 我打断齐处长的话:算了齐处长别提了,那本来就是人家李正同志应得的! 但齐处长仍然道出了后面的话:如果不是赵龙,你小子这一颗星根本就挂不到肩膀上! 李正一头雾水:这我倒是不明白了,我提职和龙哥有什么关系? 齐处长道:为了给你争这一颗星,赵龙跟好几个副局长都翻脸了! 李正脸色一变:什么意思?怎么个情况? 齐处长道:有几个副局长觉得,你私闯日本武馆一事,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因此建议你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后来由局长重新召开会议进行研究,我和赵龙也参加了一下。赵龙为了给你争取到这个晋职的机会,可是把好几位副局长都得罪了!你得好好请赵龙喝一壶! 我赶快道:其实是齐处长一直在争取,我只不过是添了把火。 李正突然间握住了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叹气。 齐处长问:你叹什么气? 李正道:谢谢你们这么帮我。我只是在恨自己,当初私闯日本武馆差点儿搭进龙哥一条命去!虽然最后死里逃了生,但我心里仍然觉得过意不去。血的教训啊。 这时候由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问了一句:聊什么呢三位大功臣,这么投机。 齐处长笑道:没聊什么,就说说话。 …… 当天晚上吃过饭,我思量再三,驱车赶往望京。 久违的望京,让我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我仿佛又回了那段充实、美好而又紧张的岁月。 伊士东酒店门口,我停下车。在车上拨通了金铃的电话。 待金铃接听,我问:在哪儿? 金铃道:在伊士东。 我道:那好,你下来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金铃不可思议地追问:真的?是真的吗?你确定自己没在骗我? 我苦笑:我有那么不诚实吗? 金铃道:只是,只是太激动了,我马上,马上下去迎接你!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金铃会做出如此紧张的反应。这样反而更加加深了我的歉意,我没想到我的到来,会让她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在车上叼了一支烟,刚刚点燃,便瞧见酒店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外面跑。嗒嗒嗒的脚步声,旋律竟是那般清晰。金铃焦急地跑到酒店门口,迎宾为她打开玻璃门,她马上探出了身子往外张望起来。 金铃的脸上,焦急和兴奋参半,她迎着细风整理了一下头发,拽了一下上衣下摆。 久违的她,仍然是那么美丽,那么高贵。 我在车里观望了一会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金铃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四目相对,她突然迈开了步子,朝我快步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我还没想到,今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104章 不知为什么,几个月未见面,再次见到金铃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涌动着一种特殊的激动。这种激动,如同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 金铃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深深地望着我,伸手两只手停在空中,似乎想给我一个深深的拥抱,但又担心被酒店的员工看到。我伸手一只手跟她握了一下:你还好吧,金总。 金铃像是有些失望,脸色刷地变了:金总?这么生疏? 我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称呼都能给她造成这样的伤害,不由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没有。 金铃嘴角处挤出微微一笑:你还没变,还是老样子。 我轻拍了一下金铃的肩膀:行了金铃,好像跟一个世纪没见面似的。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金铃叹了一口气,反问:难道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那件事? 我苦笑:想什么呢! 金铃说:上我办公室坐坐,一会儿请你吃饭。 我连忙道: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金铃‘哦’了一声,眉宇当中掠过一丝忧愁。她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迈开步子往里走。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无助。也许是我太不懂得女人心事,短短几句话的工夫,就已经在无意之中伤害了她。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至少,金铃在我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那种如火如荼的男女关系,更不是那种逢场作戏的朋友关系。这当中掺杂了太多的亲情在里面,以至于金铃一直对我很依赖。当然,我也不否认,金铃对我的痴心。 金铃俏美的身影和身上熟悉的味道,将我带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时光。确切地说,我是真的有些回味。至少和金铃在一起的日子,是充实的是幸福的。她的高贵和她的善良都让我感触良深,以至于我们互相把对方当成是自己人生中的贵客,互相珍惜。但实际上,刚才在金铃出现的一刹那,我却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这种陌生来源于我心,来源于我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 我们一起乘电梯上了四楼,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意识到金铃搬了办公室,原本她的办公室在五楼,现在却搬到了四楼。办公室里的装饰风格,也有了一定的变化。尤其是墙壁上悬贴的几幅字画,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我的印象当中,金铃是一个赶追时尚的大家闺秀,她似乎对中国的书法绘画之类,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当时她办公室里的装饰风格,时尚元素较多。但现在却以字画为主。然而我仅仅是在墙壁上扫描了几眼,便发觉出了金铃的良苦用心。 确切地说,我宁可相信,这一切仅仅是巧合。我不希望自己在金铃心里占据这么大的份量,以至于她墙壁上的字画,每一幅的主题,都是一个字:龙。我不知道这个‘龙’是不是在暗喻我,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我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金铃对我的牵挂和思念。 金铃走到我跟前,说了句:怎么样,有艺术气息吧? 我笑道:相当有。不过我很纳闷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书法和国画的呢? 金铃的回答更是让我目瞪口呆:自从遇到了你! 我反问:这玩笑开大了吧?我对书法和绘画,也没什么研究。 金铃伸手一只手扶在我的肩膀上:难道你在这些字画当中,感觉不到我的心声? 我心里猛地一触动。 金铃倒是也没有直接点破,而是自嘲地一笑,扶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冲金铃追问道:你的女保镖们呢? 金铃笑道:这不就来了! 她一拍手,进来一个衣衫笔挺的女人。 金铃冲她交待:去,去弄些水果过来,还有烟。都上最好的! 女人说了声‘是’,扭头便离开了。 我问金铃:你什么时候换了保镖了?怎么,当初我给你培训的那一批,你不用了? 金铃笑道:用呢!不过她们正在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我正在让她们给我培训保安人员。我想建立一支过得硬用着放心的保安队伍,毕竟金氏集团需要的保安人员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是当我看到这么一支训练有素身怀绝技的保安队伍时,我会想起一个人。 我反问:想起谁? 金铃眼睛神秘地一眨,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儿一样歪着脑袋笑说:想起那个敢跟我对着干,差点儿被我开除的赵班长;想起那个曾经多次救我命而且还经常陪我跳舞的赵队长;想起那个为了正义和和平在保安公司跋涉的那位卧底英雄…… 金铃的话让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不是情话,胜过情话。 不一会儿工夫,侍者端上了一个大大的果盘,然后告退。 金铃很坦然地抓过我的手,拿在手里捏索着。我能感觉到她那双手的细腻和温暖。想挣开,却不忍心。 金铃说:你这次拿了冠军,祝贺你。 我疑惑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明白,你怎么对我的情况掌握的这么清楚? 金铃诡异地一笑:当然啦。我可是有一张坚不可摧的情报网。 我反问:针对我的? 金铃嘿嘿一笑:不是。要想在商界立足,没有足够的情报是不行的。 她抓起一颗桔子,剥了皮,深深地望着我,往我嘴里塞。 我仍然没忍心拒绝。 我问了一些关于金氏集团的情况,十分钟后,金铃提议:走,出去吃点东西。 我摸着腹部道:吃过了。 金铃道:喝杯咖啡。 我点了点头。 到了一楼大厅,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叫来侍者点好了咖啡,金铃笑说:不愧是国家保镖,选位置还要选靠窗户的。能说一说你接下来的打算吗? 我叼上一支烟,望着外面: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当我的兵呗。 金铃道:你当兵当的还入迷了呢。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怔了一下:六,六月份。 金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到时候可要请我喝喜酒哩。婚车我包了,司仪和婚礼现场,我帮你弄。你就专心地准备些别的事情吧。 我道:可别,我受之有愧。再说了,我准备,准备在老家办。 金铃一愣:为什么要在老家?你的主要关系都在北京这边,在老家办会很冷场的。怎么,是不是故意在逃避北京这边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父母一直盼着呢。老家办完再回北京摆一桌,请一下朋友们。 金铃眼珠子一闪烁:那我两面都要参加。 我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侍者将咖啡端了上来,金铃往咖啡里加了半勺糖,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做不成你的新娘,看看你做新郎的样子,我也知足了。 我皱眉道:金铃别这样,你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金铃爽朗一笑:没什么。就当我随便说说。 我转移了话题,道:你不是有件事要跟我说吗? 金铃脸色猛地一变:那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催促道:说吧。 金铃咂摸了一下嘴巴,将漂亮的小脑袋往前一凑,轻声道:前几天我到南方见客户,你猜我见到谁了? 我追问:见到谁了? 金铃一字一句地吐出:陈---富----生! 啊?我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见到陈……陈富生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金铃道:是真的!按说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考虑到这件事情一定影响重大。所以,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为好。我的的确确见到了陈富生,我不会认错! 我觉得心里扑通直跳,尝试让自己情绪平静些,再平静些。但根本平静不下来。陈富生这三个字,一下子搅乱了我的心。 但是再转而一想,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陈富生和众多tl组织重犯都被关押在一个秘密地点,由方秘书和公安部派遣的官员负责,至少几百名战士、公安人员看押。他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飞到了南方。 除非陈富生会穿墙术,或者是灵魂脱壳。 105章 金铃的话,让我产生了诸多想象。但是经过心中反复分析,我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金铃认错人了! 但尽管如此,我心里却多了几分忐忑。 我叼上一支烟,冲金铃追问了一句: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金铃喝了一口咖啡,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在,在四川。当时我去找一个客户谈合作,在一家俱乐部门前见到了陈富生。虽然,虽然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我确定,那就是陈富生!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对不对? 金铃略显急促地道:相信我!即使是没有看到他的正面,我也敢确定那就是陈富生!陈富生身上有一种,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还有他走路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请相信我的直觉,他的确是陈富生。只可惜他在我视线当中出现了只有不到二十秒钟,就再也不见了。我甚至还特意进俱乐部看了看,陈富生没再出现。 我深吸了一口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陈富生现在被几百名武装人员看押,他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飞出去。更何况,如果陈富生真的逃走,特卫局和公安部不可能还这么平静。 金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觉得我遇到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陈富生。 我将了金铃一军:你不会是为了骗我过来,故意编造出这么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来吧。 金铃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我金铃还没无聊到那种程度! 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想陈富生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外界露面了,他是国家的罪人,不会逃过法律的严惩。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愿吧。 一杯咖啡怠尽,金铃突然望着我说:赵龙,我想让你陪我跳支舞。 我掏出手机来瞧了一下时间:恐怕-----恐怕没时间了。改天,改天一定继续向你学习跳舞。 金铃略显失望地道:那算了。我不勉强。 金铃一扭头,将侍者招呼了过来,吩咐他再添杯咖啡。 她扭头的工夫,我发现她如丝的秀发中,竟然有几根白头发幌了一下我的眼睛。我微微一怔,心想作为一个女强人,金铃真的不容易。金老爷子把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交给她,她一个女人操起盘来是何等的困难。更何况,金铃的性格有些刚直,她能游刃有余地管理好金氏集团吗? 众多想象挥之不去,我忍不住地冲她追问了一句:你现在,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帮你经营公司? 金铃微微一愣:你是说----指的哪一方面?如果说是公司内部,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我总觉得金氏的高层也好中层也好,他们的目的和动机不纯,都是为了钱,考虑自己的利益更多一些。现在金氏的经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却有些束手无策。虽然付出了比我父亲更多的心血,但是效果却不甚明显。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 我道:你应该找个合适的人来帮你!也许你是时候考虑一下------ 金铃打断我的话:我的个人问题?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年龄也不算太小了,趁着年轻漂亮,找个能干的,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好帮手,一起经营公司。 金铃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苦笑,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当中竟然展现出一丝白亮:赵龙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早点儿嫁人吗? 我道:当然希望。但是我希望你能嫁个,嫁个好男人。 金铃突然间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天底下的好男人还有几个?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成了家。我接触的人当中的确也有几个有些能力的年轻男子,但是我感觉他们跟我交往的动机,是为了利益更多一些。 我道:不要这么悲观!那只是你的错觉。 金铃苦笑:我金铃这辈子除了你赵龙,再也信不过任何人。 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金铃望着我:但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曾经,现在,以后,都是这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赵龙,否则我是真的没有勇气,把金氏集团,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不靠谱的人。我很怕会受到伤害,很怕会辜负了父母对我的期望。所以我宁肯一直单身,也不愿意轻易去触碰感情。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你又没被蛇咬过,怎么会害怕井绳?爱情也许能够改变你,能够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追求和拥有。 金铃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意:被你咬了一口,不算吗? 我尴尬地低下头,却不知应该怎样再去劝说金铃。但我总觉得,自己亏欠金铃太多,太多。尽管我曾救过她的命,但她却也成为了我与tl组织斗争中的牺牲品。 金铃笑了笑说:好了不议论这个话题了。由梦,由梦她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她很好。 金铃道:真羡慕她。 我道: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她充其量只是一名现役军人。而你却是叱咤商界的金氏集团掌舵人。跟你一比,她是个小人物。 金铃道:但她却得到了你的爱!就凭这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激动了。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由梦。 接听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的兴师问罪:去哪儿了赵龙? 我敷衍道:在外面办了点儿事。 由梦追问:是去望京见你那些花花草草去了吧?哼,行啊你,外面彩旗飘飘,是不是去炫耀一下你拿了冠军? 我皱眉道:由梦你能不能不把我想象的那么庸俗? 由梦偏偏气我:你就是这么庸俗!否则的话,为什么偷偷溜出去不让我知道? 我苦笑:你要监禁我啊?是不是上个厕所都要向你请示? 由梦道:可以。可以把这一条写进章程。如果本姑娘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正在望京,正和金铃在一起,对吧? 我道:不当女间谍真是荒废了你的才能! 由梦道:让我猜对了!我就知道,在你那些花花草草当中,你最看上眼儿的就是金铃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很吃醋哩?我不反对你跟金铃跟任何女人交往,但是你总得跟我打个招呼吧?你偷偷摸溜出去,让我怎么想? 我被由梦将的说不上话来,不由得脸上冒出了一阵冷汗:你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抽着空过来看看,毕竟在望京这个地方呆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有我的付出和拼搏的脚印。 由梦道:脚印?你那脚印啊,早就被车水马龙给轧干净了!倒是那些花花草草,一株比一株长的旺盛。 我道:花草也有枯萎的时候,你才是我心中不败的传说。 由梦扑哧笑了:行了别油嘴滑舌了!不逗你了,该干嘛干嘛吧。早些回来!找你有事! 我‘哦’了一声,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得那边的由梦兀自地哼了起来: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什么乱七八糟!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挂断电话后,金铃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说道:她很在乎你。 我叹了一口气道:她现在都快成了我的监护人了,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逃不出她的魔爪。 金铃笑了笑:这不正是一种幸福吗? 我点了点头。 跟金铃又说了几句话,我告辞。坐上车的一刹那,我透过车窗看到了金铃那楚楚可怜的身影,不由得心里一酸。 金铃直到我驾车走远,才扭身进了酒店。 本想到天龙大厦坐坐,去看看付家姐妹,但是考虑到老婆大人刚刚来过电话,也只能决定从长计议。 驱车返回特卫局,东门门口,我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这边观望着。 是由梦。我停下车走了下来,由梦迎过来,一边看表一边说道:还好。还没有超越我的极限。如果你再晚回来十分钟,哼哼,那就逃不了家法伺候了! 我笑问:不用这么残忍吧? 玩笑之后,由梦强行将我推到车里,左右观瞧了一下,才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赵龙,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想跟你说一下。 我问:什么事? 106章 由梦神秘的样子,让我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见她眉头紧皱,有些支吾,禁不住追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 由梦拉起我的一只手,轻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方秘书,方秘书他好像是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我顿时叫了起来:什么?你是说,由局长的秘书,那个方秘书? 由梦点了点头。 我再问:因为什么事? 由梦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之间听说的! 我皱眉道:你没问问由局长? 由梦道:还没来得及问。我也不敢问,觉得这件事事出重大,我一问反而会牵连很多人。毕竟我是不小心偷听到的。这件事并没有走正常渠道,想必,想必是领导们并不想声张。 我兀自地咂摸着嘴巴,自言自语起来:方秘书出了什么事,能让他被扭送军事法庭?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把这件事和金铃所说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便假设出了一个相当震撼的真相:方秘书毕竟是看押陈富生的负责人,在国家相关部门没有正式接手之前,一直是由方秘书和公安部的一位官员统筹负责。如果陈富生逃脱看押的命题成立,那么方秘书绝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握着军事法庭不足为怪。毕竟,陈富生是危害国家危害社会安全的重犯,其罪名堪比二战时的冈村宁次,他是当之无愧的日本人的大汉奸!让这样一个重犯逃离,罪名可想而知。 这样一来,陈富生逃离临时看守所,算是被基本上坐实了! 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几百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干警尖子和特卫局官兵看押陈富生,纵使陈富生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逃离看守所! 除非,除非有内奸!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出了一头冷汗。 由梦见我如此一番状况,赶快安慰了一句:也许我听错了呢!不一定,不一定。 我冲由梦反问道:你知道,这样一来,意味着什么? 由梦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如果方秘书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是看守所出了问题。 我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知道吗由梦,陈富生逃走了,现在在南方!但是你的父亲,我伟大的岳父大人,竟然把消息封锁的滴水不漏!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他是害怕自己会受到处分! 由梦道:不许你说我爸!他也是你----你爸! 我觉得脑袋有些乱,按理说,如果陈富生真的出逃在外,特卫局不可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但我发现整个特卫局上下,竟然是一片和谐。就连公安部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 我将金铃在四川遇到陈富生的事情,跟由梦说了说。由梦听后皱紧了眉头:莫非,莫非陈富生真的,真的逃走了? 我道:有可能,有可能还是咱们内部人协助他逃走的!否则他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出层层防卫下的看守所。我之前曾经检查过看守所的各个角落,陈富生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由梦愁容满面:事情,事情真的会这么严重? 我愤愤地骂了起来:妈的!我赵龙潜伏tl组织这么长时间,冒了生命危险刚tl组织一网打尽。结果,结果最后还是闹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被陈富生收买了,我非得把他撕成碎片! 由梦见我如此义愤,拉着我的手说道:也许事情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不是还没有确定吗?再说了,即使是陈富生真的逃跑了,那tl反动组织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陈富生一个光杆司令,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要不,要不咱现在就去找我爸问个清楚! 我怒道:问什么问!问他还不如自己去调查一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爸他也不过是个怕事儿的主,遇到问题不主动面对,想包住火?这么大的事,早晚会被首长知道! 由梦加大音量:不要说我爸!我爸肯定是有苦衷的!而且,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爸怕事儿? 也许是我此刻的心情过去激动,以至于诸多的想象,都一下子蹦了出来,让我无从取舍。然而实际上,通过金铃在南方见到陈富生,再联系到方秘书一事,基本上已经印证了很多真相。尽管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恐怕事情再也没有更合理的答案了。 我启动了车子,道:与其问你爸,还不如我们自己去调查!这么大的事儿,你爸肯定不会承认! 由梦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赵龙你先别激动。事情还不是没弄明白吗? 我问由梦:你跟我说,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方秘书的事儿。 由梦搪塞道:一个,一个副局长。好了好了,你不要多问了,我也是朦朦胧胧地听说的,也许我听错了! 我道:那现在我们只有自己去调查了!跟我去看守所! 由梦道:这么晚了----- 我道: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的话,我实在放不下心来。就今天,我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就这样,顶着夜色,我驱车载着由梦,赶往郊区的临时看守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急于想知道真相,这一路上我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底儿,不断地超车,加速。 由梦不断地劝我开车慢点儿别着急,我冲她骂道:能不着急吗,都火烧眉毛了! 一边驱车我一边回忆着诸多细节,我记起了在那家日本武馆被石川芳子等人控制住之后,石川芳子曾无意中说出一些让我匪夷所思的话。而这些话,也恰恰印证了陈富生逃离看守所的事实。我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顶着夜色,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那个临时看守所附近。 看守所灯光昏暗,门卫值班室很平静,两个哨兵一左一右站岗放哨,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由梦朝着看守所望了几眼,说道:也许是我听错了,看守所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不像是----- 我打断她的话: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这是由局长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想掩盖陈富生已经逃走的真相!掩盖自己的失职! 由梦急切地再次冲我警告:我爸不是那种人!不是!不要把我爸想象的那样好不好? 我冷哼了一声,心中那先入为主的推测,早已让我乱成一团。但我觉得事情似乎是太明显不过了! 我希望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不过是我赵龙杞人忧天。但是将各种情况综合起来,真相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悬念。我赵龙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赵龙冒着生命危险抓获的重犯陈富生,都已经毁于一旦! 我看了一下时间,对由梦说:我觉得这是由局长使的障眼法,如果陈富生真的已经不在看守所内,那么由局长肯定会下令戒严,不让任何人进入,以防被人识破他的空城计。这样,我们先试探一下,如果门岗不放我们进去,那我们就想办法翻墙进去!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真相找出来! 由梦咬了一下嘴唇:戒备这么严,你能翻的进去?还是,还是找我爸把事情问清楚吧,何必要走这么多弯路?赵龙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我打断由梦的话:在真相没核实之前,不要在我面前提你爸! 由梦气愤地望阒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爸有这么大的成见? 我反问:你说呢?我告诉你由梦,别人怕你爸,我不怕!如果让我核实了真相,我要找你爸给个说法!为什么出了事不及时补救,反而是想掩盖起来,摆个空城计就能敷衍了事?这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这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 也许此时此刻我是真的疯了! 由梦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回去,赵龙你跟我回去! 我疯狂地揪扯开由梦的胳膊:哼,怎么,你怕了?你害怕这件事一旦被坐实,会影响到你爸? 由梦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107章 由梦或许是担心一旦陈富生逃走的事实得到印证,会连累到他的父亲,因此开始阻止我进入看守所。 我们在车上吵了起来。由梦含着泪,冲我央求道:赵龙咱不去了好不好?你已经完成了任务,将陈富生那伙人一网打尽。剩下的事情,咱就不插手了好不好? 我冷哼道: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陈富生一事对国家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你知不知道陈富生一旦外逃,tl组织就有可能死灰复燃,重新跟政府作对!现在我要的是真相,是事实!你想替你爸开脱是不是? 由梦连声道:不是的不是的。赵龙你想过没有,一旦-----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既然我爸他们和公安部都接手了陈富生,你何必还要再插手呢? 我道:由梦你让我失望!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你父亲的利益,你可以不顾真相! 由梦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我们? 我反问:我们怎样? 由梦哭的更凶了:如果我爸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受到了处罚,那我们的事----- 我情绪激动地冷笑道:我们的事?我们的事跟国家大事比起来算个屁!我赵龙虽然不是什么政府高官,但是我深爱着我的国家,我不允许任何为了一己之私掩盖真相,掩盖责任。 由梦抽泣道:连我爸,也是你的爸,也不放过吗?你知道吗赵龙,这件事一旦被证实,我爸肯定逃脱不了责任。 我愤愤地道:那是他自找的!由局长,你爸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座丰碑!作为一名将军,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的智慧和胆识,我一直很敬佩,我也一直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岳父而感到自豪。但是我没想到,他也有自私的时候,也会因为逃避责任而掩盖真相。一座丰碑的倒塌,总比一个国家再次面临恐怖组织威胁要强的多。好吧,如果你不想跟我进去,你可以走!现在就走! 由梦拉着我的胳膊:赵龙----- 我扯开她的手臂:你还不能走!你一走肯定会给你爸报信儿。那么我将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由梦强行抑制了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冲我央求道:赵龙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我道:我没法冷静! 由梦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为特卫局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即使事情是真的,我们也不应该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私闯看守所。我爸强调过,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 我冷笑道:还在提你爸?还在为你爸开脱是不是?我只相信真相,这个时候,没有人能用权力阻止我了解真相的权利。今天你必须要跟我进去调查事实真相!你不能走,你一走就会通风报信,就会让------- 由梦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间谍,还是敌人?我是你未婚妻! 我道:我没否认这一点!但是我绝不允许你阻止我找到真相! 由梦咬着嘴唇道:我们,我们回去问我爸了解事情真相,不是更好更直接吗? 我冷哼道:糊涂!由梦我告诉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表现的让我很失望!你心虚了是吧?你害怕你爸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对不对?你考虑过国家没有,考虑过中国的百姓没有?陈富生一旦复出,tl组织就是死灰复燃!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为了逃避责任而,而掩盖事实真相! 由梦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也,也包括我爸吗? 我强调道:我说过,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爸! 由梦道:赵龙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 我冷笑道:是我疯了!很对!但我是为什么疯的?我是被那些急功近利不敢面对真相的人逼疯的!你知不知道,为了抓捕陈富生,为了捣毁tl组织,我多少次从阎王爷那里死里逃生?又有多少无辜之人成为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但现在呢,陈富生逃走了,领导们考虑的不是亡羊补牢,而是封锁真相!不能容忍,我无法容忍! 由梦伸手触摸着我近乎湿润的脸颊:赵龙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爸他,他不也为了这件事煞费苦心吗。我想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相信我爸好不好? 我拨拉开由梦的手: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由梦试探地追问:如果陈富生,陈富生他真的逃了出去,你,你会怎么处理? 我道: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话毕后我直接猛踩油门,车子径直朝看守所驶了过去。 我的心扑通直跳!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知道一旦核实了真相将会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不为别的,为了正义,为了和平,为了整个国家! 大门前值班的公安迅速地打开门前大灯,另一位特卫局哨兵则伸手做出拦车手势! 我停下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由梦焦急地从另一侧下车。 我尽量压抑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由梦也背过身擦拭了一下眼睛里的湿润。 两位哨兵都认识我,纷纷凑上来冲我和由梦打招呼。 我冲那位特卫局的士官哨兵道:打开大门,我进去有点事! 士官哨兵面露难色:赵秘书,这----这么晚了您要做什么? 我加大音量道:我要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 士官哨兵解释道:对不起赵秘书,领导交待过,没有由局长的批条,任何人不能进入! 那位公安也附和道:是啊赵秘书,里面押的都是重犯,别说是您,就是你们局的副局长,还有公安部的其他副部长,没有上面的批条也不让进去。您还是请回吧!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逼问道: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士官央求道:赵秘书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我道:是你们在为难我!我之前来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哪个哨兵拦我!去,去把方秘书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让不让我进去! 士官支吾地道:方,方秘书他-----他不在这儿! 我顿时一愣,事情进一步得到了印证! 我追问:那他在哪儿? 士官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方秘书的确已经很久没来过了,现在负责这儿的,是秦副处长。 我再一怔:哦?秦副处长?你马上打电话,让秦副处长出来见我! 士官犹豫地道:这-----这------ 我反问:这很难吗? 士官道:您等一等,我这就去跟您联系! 他转身进了值班室摸起电话。 那位公安值班员冲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过来:赵秘书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想起要来这儿呢,您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上面突然下了禁令,严禁任何人出入看守所!前天公安部有个领导想进去找个人,直接被林副部长下了处分。赵秘书其实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所以劝你一句,这个地方现在是国家的敏感地带,如果让上面的大领导知道您来,恐怕------ 我打断他的话,冷哼道:什么敏感地带!明明就是------ 我意识到有些话不便在他面前牢骚,于是止住。这时候,那位士官也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 士官到了我跟前,说道:赵秘书您稍等,秦处长一会儿就出来! 我点了点头。 没出一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看守所内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军官从里面小跑了出来。正是秦副处长。他穿着笔挺的军官常服,肩膀上的银星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和秦副处长虽然没有太多的个人交情,但是在工作、开会等场合,还是有过不少的交涉。我对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他军衔和我相当,都是正团职上校,但他比我年长七八岁,相貌上看起来也比较成熟干练。 不过关于秦副处长被安排进看守所工作一事,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局里只是说秦副团长外出公干,却没想到,他竟然被悄悄地调进了看守所。 此时此刻,我觉得事情的真相,仿佛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108章 秦副处长冲我伸出一只手,我与之一握。 秦副处长递来一支烟,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赵秘书。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什么风也没吹,是我自己来的。现在,我想看一看我的那些战利品,还望秦处长行个方便。 秦副处长面露难色:这个,这个-----你说的战利品是指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敷衍我,于是提高音量道:别装了秦处长,有意思吗?你接手了看守所,难道不知道里面关的人,都是我赵龙的战利品。我过来看一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或许是心事过重,我说话的语气不由得生硬起来。 由梦在一旁拉扯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直接无视。我赵龙一旦认定了一件事,谁也阻拦不了。 秦副处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赵秘书,你让我很为难啊!由局长交待过,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看守所半步。别说是你,就是副局长来了,也进不去。 我道:别废话,直接说,让不让进! 秦副处长摇了摇头:恕我不能从命!赵秘书,你冷静一点儿。不知道你今天晚上非要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我没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碟:真不让进? 秦副处长一下子坚定了起来:除非你宰了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有我在,你休想踏进看守所半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你的事情让由局长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皱眉道:今天我还真就兜定了! 由梦在一旁焦急地劝我:赵龙你干什么呀!你疯了! 我道:我就是疯了! 秦副处长朝门口的值班士官一摆手,片刻之间,从值班室内窜出十几名武装战士,排成一排,将整个大门挡了起来。 我瞧了瞧这阵势,冲秦副处长反问:怎么,要跟我动用武力? 秦副处长道:哪敢!我们这是主观防御!赵秘书,我敬佩你的为人和你的本领,如果是其它的事都可以商量,但是军纪重于泰山,你这是想陷我于不义!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你翻脸,但是如果你不给面子,我也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我禁不住冷笑道:学的挺快啊!把国家对台政策都用出来了! 这时候由梦再次冲我央求道:赵龙求你了,咱不折腾了好不好?人家秦处长没招惹咱,你老是为难他干什么?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的确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能确定陈富生一事,我怎能安心? 权衡之下,我对秦副处长使用了诈术:秦副处长,你告诉我,陈富生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谁想秦副处长根本不上套,表现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什么意思?赵秘书这玩笑开大了吧,陈富生一直在看守所呆的好好的。他要是逃走了,我干脆直接上军事法庭领罪去! 我道:不是已经有人上了军事法庭了吗,你这空城计摆的,真不高明。 由梦一个劲儿地推搡暗示我,我没有理会她。我现在最急切的,是想确定陈富生已经不在看守所的事实。其它的,我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秦副处长道:赵秘书是看三国看多了吧!实话告诉你,这里有几百公安干警和特卫局官兵全副武装把守,何来的空城计? 我狠狠地道:是,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几百人守着一座空城! 秦副处长朝前走出一步,道:赵秘书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扰乱军心! 我觉得与秦副处长在这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趁机观瞧了一下四周,决定翻墙进去。 而敏感的秦副处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赵秘书你就别枉费心机了,这里如同铜墙铁壁,你插上翅膀都别想飞进去!我劝你还是别动什么歪心思了,好好地干好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强。这里,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由局长。 我料到是有人悄悄地向由局长告了密,不由得眉头一皱,一边接听电话一边钻进了车里。 由局长在那边冲我劈头盖脸一阵斥责:赵龙你混蛋!你这么晚了跑看守所干什么去?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任何人不得靠近看守所半步,你为什么还要踏这个雷池?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见我! 没等我回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瞧了瞧站在外面的由梦,猛地一按喇叭。 由梦拉开车门上了车,正想说话,我直接冲她兴师问罪:是你向由局长告了密是不是? 由梦委屈地道:我,我没有! 我厉声道:你撒谎!除了你还有谁! 由梦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赵龙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把我都当成敌人?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儿,回去找我爸问问清楚…… 我打断她的话:我冷静不了!所有人都在欺骗我,都在跟我作对!包括你在内!你爸,你爸他凭什么骂我,凭什么?就因为他是领导他是一局之长?让我滚回去,大不了我赵龙不干了,我打背包滚蛋! 由梦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赵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愤愤地道:我很清醒!我从来都没这么清醒过!你爸让我滚回去我就滚回去,我凭什么听他的? 也许,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天翻地覆了一样。虽然没能进入看守所了解真相,但是看守所摆出的空城计,已经进一步地确定了之前的判断。众多的迹象表明,陈富生现在根本已经不在看守所,他去了南方!可笑的是,这么重大的一件事,由局长竟然把消息封锁起来,还试图摆出空城计来掩盖自己的过失。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狼狈,很无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捣毁了tl组织,擒住了陈富生等反动重犯。却不料,他竟然能在层层的看守之下,逃之夭夭。更可气的是,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一刻,我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心!我赵龙一直是个尊重领导热爱军队的铁血男儿,但是对于陈富生一事,我真的是怒火中烧! 我启动了车子往回赶,借助加大油门来缓解心中的愤怒。由梦不断地提醒我:开慢点儿,赵龙你开慢点儿!这样很危险! 我冷哼道:怕死就别坐我的车! 由梦委屈地道:赵龙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让你很失望是不是? 由梦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按了几下喇叭,表达了对由梦的愤怒:哭什么哭!哭有个屁用! 由梦终于忍受不住我的责骂,将手放在车把手上:停车停车! 我一踩刹车,由梦推开车门哭着下了车。 我长啸一声,猛加油门驶了出去。大约驶出十几里路,我将车停下,叼起一支烟,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瞧一眼窗外,天已经很黑了!我心里猛地一惊,我心想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说陈富生逃走的消息,竟然能将我折磨成这个样子?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竟然把由梦丢在了荒郊野外,我竟然对心爱的人如此残忍…… 我疯了么?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我赶紧调转车头,回去寻找由梦。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恶魔附了体,魂不守舍,心神难宁。 我一边开车一边拨打由梦的手机号码,但是连续拨了好几遍,由梦都没有接听。 我不由得心急如焚,瞪大眼睛仔细地查找由梦的身影。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边走路一边抽泣着,嘴里还哼着一曲哽咽的伤感歌曲……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迅速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冲过去,一把将由梦抱在怀里:老婆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由梦推开我:你有什么错啊,你没错,是我由梦错了,我…… 我能听出她心中的痛苦和失落,攥住她已经冻的冰凉的小手:原谅我!我是真的疯了!上车,快上车吧!外面挺冷! 由梦将脸斜向一旁:我怕死,我不敢坐你的车!没那资格! 我意识到,我是真的伤害了由梦。而且伤的不轻。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竟是如此狼狈。 109章 细想一下,也许由梦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冲她发什么脾气? 我拥紧由梦,但她再一次推开我,我从来没见到过如此冷冰冰的由梦。自从和由梦步入爱河,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由梦对我体贴入微,我也深爱着她。但是今天,我却深深地伤害了我的爱人。 她冰冷的脸让我有些陌生,我尝试用一记饱含深情的吻却唤醒她的热情,但她仍然是冰若冰霜。她苦笑了一声:你赵龙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了,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不把我爸放在眼里了。你是国家的大英雄,你是功臣。我由梦今天算是深深领教了,这一辈子都受用了! 由梦拉起由梦的胳膊道:由梦你别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冲动了,冲动了!你要理解我! 由梦反问:我怎么理解你?你今天根本不是你,我觉得你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我认识中的赵龙。 我道:我是真的想不通。你知道的,为了捣毁tl组织,为了抓捕陈富生,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今天突然听到陈富生逃走的消息,我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 由梦反问:你赵龙就这么脆弱?以前在我的心里,你赵龙是铁打的!你当初身入虎穴与反动组织周旋,多少次在敌人的试探和枪口下逃生,生死关头你都能冷静,但是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你像是一个孩子。你现在是正团是上校军官,是特卫局的支柱,可你呢,你带头违反纪律,像是个社会流氓一样。 一听这话我不乐意了:我是社会流氓? 由梦道:你刚才在看守所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社会流氓!你身上还有一点点的组织纪律性吗?还有一点点的兵味儿吗? 我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我心里很乱你知道吗?我承认我冲动了,但是------ 由梦道:别解释了。你开车回去吧,我想一个人清醒清醒。 我大声道:我现在很清醒! 由梦摇头:我不相信。 正在这时候,由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来接听:爸,我在路上呢………没事儿的爸您放心,我和赵龙在一起……这事儿不能全怪赵龙,您等我回去跟您解释好吗?我一会儿就回家……没有,真的没有…… 我鼻子一酸,心想她仍然是我心爱的老婆,在父亲的逼问下,她仍然在替我开脱。我深情地注视着她,在微微的月光的映衬下,她仍然那般美丽,那般可爱。以至于让我在刹那之间找回了曾经的自豪和骄傲。 由梦把手机递给我:我爸让你接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放在耳边:由局长。 由局长道:给你三十分钟时间,你和由梦必须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推辞道:到不了!我们在郊区! 由局长道:那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晚上你给我开车慢点儿把好方向盘! 我道:知道了,不用说我也会去找您的! 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递给由梦:走吧老婆,上车,外面冷。 由梦伸手推搡了我一下:谁是你老婆! 却也扭转了身子,坐进了车里。 驱车返回,这一路上,我开的很慢。我一直在尝试让自己冷静些,再冷静些。 由局长楼下停下车,透过灯光我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映门墙边儿上背着手左右徘徊,正是由局长。 由梦率先推开车门,冲由局长喊了声‘爸’。我也跟着下了车。 由局长见我们回来,只是停止了徘徊,一摆手说道:上楼! 我们一起回了家,一进门,由局长就冲我发起了火:赵龙你给我面向墙站好! 由梦上前拉着由局长的胳膊想劝几句,却也被由局长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也跑不了,给我站过去! 由夫人见此情景疑惑地靠过来,冲由局长问了句:怎么了老由,干嘛对孩子这样!小赵由梦,别听他的,坐沙发上,来来,正好我还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由局长直接冲由夫人发起了脾气:你给我少管!出去溜达一会儿,半个小时再回来! 由夫人苦笑:这都几点了,我去哪儿溜达? 由局长提高了音量:爱去哪儿去哪儿,自己选地方!这么大的地方,还找不到地方溜达? 说罢后由局长走过去哐啷一声打开门,将由夫人推了出去。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呼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我心想我李正并不理亏,理亏的是你由局长。由梦叫了声‘爸’,说道:爸您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这么大人了还罚我们站! 由局长倒背起了手,原地徘徊了好几步,站到了我和由梦面前,连声道:我这个暴脾气!我这个暴脾气还治不了你们!你们给我立正站好,按照军姿要领给我站好别乱动! 我心里不服,但还是照做。毕竟由局长是我的领导,我的岳父。将所有委屈都憋回心里,我站出了一个标准的军姿。由梦也挺了挺胸,焦急地望着父亲。 由局长从背后腾出一只手放在面前点画着我和由梦:还反了你们了!啊?开会的时候我一直强调,看守所是敏感地带,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半步!你们倒好,竟然大晚上跑到那里闹事儿去了!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是不是? 由梦解释道:爸,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 由局长打断由梦的话:你们什么,还想狡辩是不是?人家看守所都反映过来了,说你们非要进去,还出言不逊!我想如果不是我及时提电话过去,你们没准儿就跟他们干起来了!我给他们下达过死命令,凡是擅闯禁区,经警告劝说无效的,可以直接开枪击毙!我就纳了闷儿了,我开会的时候一再强调,为什么偏偏有人喜欢凑这个热闹!前不久张副局长背着我跑到看守所,结果怎样,直接转业滚蛋!难道这个还没有引起你们足够的重视吗?你们以为,一个是我老由的女婿,一个是女儿,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们,我老由的家属带头不遵守纪律,罪加一等!!! 眼见着由局长的火气越来越大,我是既无奈又憋屈。待由局长的发展告一段落,我禁不住开口道:由局长----- 由梦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我能读懂她的暗示,她是想让我称呼的亲切一些,借以缓解这僵硬的气氛。于是我赶快道:爸,这件事违反纪律我认了!的确,我没有经过您的允许-----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现在是处理工作事宜,叫我由局长。 由梦忍不住央求道:爸您别这样行不行,赵龙他,他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我咬了一下嘴唇,接着道:由局长,这件事我是主谋,跟由梦没关系,要处理就处理我吧!由梦是被我胁迫才跟我去的!还有,我之所以要去看守所,是有原因的…… 由局长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再一次打断我的话:处理你,当然要处理你!不处理你怎能显示纪律的威严!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出处理决定,你们俩从今天开始立刻停职反省,并写出深刻检讨!我会召开专门会议研究对你们俩的处理意见。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很严重,影响很恶劣!处理轻了难以服众!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由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急道:爸,您不会是想让我和赵龙转业吧? 由局长道:有这个可能!张副局长都没有逃脱转业的命运,你们俩,我怎能姑息迁就! 由梦上前拉住由局长的胳膊,央求道:爸您别这样!要处罚您处罚我,我转业不要紧,赵龙他,他才刚刚为特卫局立了一大功,他正是干事业的时候…… 此时此刻我和由梦竟然不约而同地站到了同一战线,只不过,她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想要为我开脱责任,不惜将一切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感动的同时,我也对由局长产生了不满,为什么他不问青红皂白就下定结论?如果不是心虚,恐怕再没有合理的解释了。 我也上前一步,对由梦道:由梦别求他!转业就转业,在地方上我赵龙照样也不是孬种! 由梦焦急地瞪了我一眼:你瞎说什么你!你疯了呀! 我道:我没疯!不管由局长会对我做出怎样的处理,我赵龙都认了!但是在接受处罚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还望由局长给以解答! 由局长眉头一皱,一扬手:你说! 我直截了当地追问道:请问由局长,陈富生是不是已经逃出了看守所? 由局长猛地一怔,快步走到沙发跟前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镇定了一下情绪,冲我反问: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110章 虽然由局长表现的相当镇定,但是我却在他一系列的表现中察觉到了异样。他的脸上,已经有微微的冷汗在闪烁。 由梦拉了一下我的手,共同走到由局长面前。由局长瞧了我们一眼,也没再强硬,而是摆了摆手:坐下说吧! 我坐了下来,却觉得屁股下面热的难受,我直截了当地道:由局长,我得到了基本可靠的消息,陈富生已经逃出了看守所。是不是? 由局长微微一皱眉头:胡思乱想!我在看守所安排了几百名武装看守,个个都是精兵,他陈富生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小赵,你是不是想多了,还是在梦里梦到陈富生逃走了呢? 我见由局长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觉得这是在心虚的表现。我继续道:不是梦。因为有人亲眼在南方遇到了陈富生! 由局长一惊:哦?竟有此事? 我道:我希望由局长您能跟我说实话,陈富生是我的战利品,是国家的罪人! 由局长皱眉道:不,你错了!陈富生不单单是你赵龙的战利品,他是眉姐、李树田、乔灵等很多人的战利品。现在你已经完成任务,将这个战利品上缴,为什么还要对此事如此关心?你是信不过我老由是不是? 我赶快道:由局长您别转移话题。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实话。 由局长强调道:我说的就是实话!陈富生现在在看守所安然无恙,而且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对他的审问。他还交待了很多对我们有用的情报,提供了冈村达生和各国tl反动组织的一些情况。 我道:哦?我不相信陈富生是个软骨头,能为我们做事。 由局长道:不错!陈富生是个硬骨头!但是在法律的威严面前,他骨头再硬我也能给他软化! 我瞧了一眼由梦,由梦不失时机地追问了一句:爸,陈富生真的还在看守所吗? 由局长斥责道:废话!他如果不在看守所了,我就要进军事法庭了! 我马上又抛出方秘书这一张牌,试图在由局长的反应中查找蛛丝马迹。我道:由局长,听说方秘书上了军事法庭,是不是? 由局长紧皱眉头:扯淡!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方秘书被安排到济南军区学习去了,怎么会上了军事法庭?谁他妈的在制造这种谣言,简直是惑乱军心! 由梦道:爸您怎么说脏话啊!这么说,方秘书的事儿,是假的。 由局长道:你告诉我,是听谁说方秘书上了军事法庭,为什么要上军事法庭? 我道:由局长,我希望您就不要再隐瞒了!是什么情况,我和由梦心里都跟明镜一般。您再这样掩饰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大失民心的! 由局长怒视于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怎么,你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由梦赶快替我辩解道:爸!赵龙不是这个意思。 由局长反问:那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哼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赵龙由梦我告诉你们,这件事现在非常敏感,你们最好是不要去触碰。但事情已经出了,作为你们的上级,如果不处理你们,难以服众。可作为你们的家长,我怎么,怎么想用这件事把你们送上断头台?陈富生是政府要犯,连副局长悄悄过去都免不了受到处罚!你们作为我老由的家人,今天晚上的做法是在打我老由的脸!好吧好吧,我老由可以拉下这张老脸,把这件事尽量压下去,但是你们必须要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能私闯看守所! 由梦道:爸,您要理解赵龙的心情。自从您安排他潜伏进入tl反动组织,他睡过一天好觉吗?多少次经受生死的考验,多少次遭受昔日战友的冷眼儿……他受尽了委屈和磨难,一次一次从死亡中跋涉出来,终于不负众望抓捕了陈富生,提供了一手情报将tl组织一举剿灭。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突然有一天听人说陈富生逃走了,赵龙他,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接受不了! 由局长一摆手:你不用再解释了!我想知道,是谁告诉你们陈富生逃走了? 由梦瞧向我,我如实道:是金铃。金铃去南方开会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陈富生。 由局长反问:是亲眼见到吗? 我道:是亲眼!当时金铃虽然只看到了陈富生的背面,但是通过他的一举一动,便能确定那人是陈富生无疑了!金铃和陈富生打过很多交道,相信她不可能认错! 由局长道:你以为金铃和你一起,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级警卫?难道你就这么盼望着陈富生逃走? 我道:好吧,即使金铃是真的认错了人,但是看守所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您为什么要加派这么多看守?而且,之前我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看守所,但现在您却下达了禁令,不让任何人靠近看守所。您这不是摆空城计是什么? 由局长愤愤地道:笑话!陈富生是重犯,我加派看守增加安全系数有何不可?你为什么非要捕风捉影? 我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您是担心陈富生逃走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会影响您的仕途。所以您故意摆了个空城计,生怕被别人知道陈富生已经逃走的消息。但是由局长,您考虑过没有,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您要面对!与其掩盖事实真相,不如亡羊补牢,趁着陈富生刚刚出来还没有重新组建新的反动组织之前,将他抓获。否则的话,您的做法会危害到整个国家的利益。 由局长道:看来你是非要两相情愿地认定陈富生不在看守所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各种迹象发表,这几乎已经是不容置疑了。先是金铃在南方看到陈富生,然后方秘书不知去向,看守所戒严让老鼠都不放进去。这几件事综合起来,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由局长镇定了一下情绪,冷哼了一句:看来说什么你也不相信我了,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守所,去见见那个被你逃走了的陈富生。不过事先声明,如果你见到了,陈富生还在,你将面临最严重的制裁! 我顿时一惊!由梦摇晃着我的胳膊说:我爸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我们消息有误,可能是巧合。信了我爸吧。 我仔细地咂摸了片刻,觉得这是由局长再次给我摆出的空城计,他故意用严厉制裁来吓唬我,想让我主动放弃对陈富生一事的质疑。但是我偏偏不上他的套,我点了点头:好。如果由局长方便的话。 由局长走近我的跟前:你真的要去? 我坚定地道:去。否则我安不了心。 由局长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冲由梦说道:给我准备衣服! 由梦央求道:爸这么晚了---- 由局长斜瞧了我一眼,冷哼道:我的宝贝的女婿不相信我,那我只有证明给他看了! 我能感觉出由局长的失望,但是我急切地想核实真相,得罪了岳父大人,待我日后谢罪。但是陈富生一事不弄个明白,我怎能安心?更何况,这件事关系重大! 由梦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动手。由局长近乎是冲她吼了一句:给我拿衣服! 由梦紧皱眉头拿来了由局长的外套,帮他披上。 由局长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催促道:走吧,赵秘书! 我见由局长话中带刺儿,赶快凑上前去解释道:爸您别生气,我真的不是针对您!我就是,就是------ 由局长一扬手:别解释了!让事实去说话吧。 由局长率先下了楼,我和由梦跟在后面,缓缓移步。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相当复杂,我不知道自己这样逼由局长是对还是错,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担忧。倒是真希望这仅仅是一个误会,那样的话,我赵龙就是转业,也心安理得了。 由局长亲自开车,让我和由梦坐在后排座位上,以免会被更多的人看到,认为他是滥用私权给自己家人开小灶。 看守所门口,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在想,莫非我真的错了? 111章 看守所大门的两个守卫人员,像刚才拦截我一样拦截住了由局长的车子。 待他们靠近,看清是由局长后,才打手势放行。由局长冲他们表扬道:好,好好。就要这么严格!你们千万给我记住,即使是我的车进来,也要看清楚是谁再放行! 车子驶进,刚刚驶到一半,就见秦副处长颠颠地小跑着迎了过来,由局长没熄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对秦副处长说:把车找个地方停下。 秦副处长笑呵呵地说:明白。由局长,您怎么亲自开车来了? 由局长冲我和由梦一挥手,我们会意,推开车门下了车。秦副处长见了我们,不由得为之一愣。 由局长道:停下车,去1号房看看。 秦副处长赶快点了点头:明白。 待秦副处长停好了车子,他便带着我们几个赶往1号囚房。去的路上,秦副处长就开始介绍开了:这几天啊一号情绪很稳定,不过对我们的做法表示强烈的不满。他还提出要求,想见一见眉姐和齐梦燕…… 由局长道:不管他!照这种方案折磨他半个月,我就不相信,击不溃他的心理防线! 秦副处长道:孙医生说明天他会过来观看一下情况。 由局长道:哦?那我警告你,虽然孙医生很可靠,但是也绝不可松懈大意,1号如果出了事,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秦副处长连连点头: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由局长和秦副处长的谈话,我听的是一头雾水。我和由梦跟在后面,觉得由局长肯定是对陈富生采取了什么措施,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么说,陈富生真的还在看守所?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不管他在与不在,我赵龙都没有好下场。他若不在,就意味着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若在,就意味着由局长会对我实施严厉的惩罚。不过我并不后悔进看守所亲眼见一见陈富生,这样的话,即使我真的被勒令转业,至少也宽心了。 一号囚房,囚房门口径直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特卫战士,见到我们走来,整齐地转体,致以持枪礼节。由局长一挥手还礼,说了句:辛苦了! 走到门口,由局长还向二位哨兵交待道:你们的责任重于泰山,你们是距离一号重犯最近的一道防线,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然后由局长一扬头,秦副处长打开两道铁门,率先走了进去。 打开里面的灯光,待我们进去,秦副处长赶紧关上两道门。我发现里面的灯光很弱,而关押陈富生的那间小屋,却完全没有灯光,黑洞洞的。我顿时一愣。 秦副处长解释道:赵秘书不要多疑,是我们故意停了一号的光源。 我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由局长道:一会儿再让秦副处长跟你解释。 一时间我实在不明白由局长在搞什么名堂,带我和由梦过来,看到的却是一间黑屋子。莫非,陈富生真的逃走了,而由局长却还想着蒙混过关要带我过来中他的空城计? 秦副处长不失时机地打开了隔墙的一个小窗口,冲我道:赵秘书,有什么话,你可以跟一号交流了。 我一怔,试着凑了过去,揉了揉眼睛往里看,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试着喊了一句:陈先生! 里面没回应。 我扭头望了一眼秦副处长,秦副处长道:他再试着喊几声,他可能装没听到。 我又试着提高音量喊了几句,仍然没有回应。我云里雾里地瞧着由局长和秦副处长,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候秦副处长凑过来笑说:可能是睡着了吧。一号最近睡眠质量不错,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 我尝试着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果真听到里面传出了生命的迹象,细微的喘气声和呼噜声。但这能说明什么? 里面这么黑,从外面很难看清楚里面的状况,我相信任何人都不敢判断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陈富生。我心里禁不住有些愤怒,心想由局长竟然跟我唱这一出,拿我当三岁小孩吗,我就这么容易打发? 莫非,陈富生真的已经不在了,而里面却是另有其人?由局长之所以带我这儿来,实际上是想暗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无中生有’就行了,替他严格保密? 众多的想象,在心中聚积。瞧着黑洞洞的屋子,听着里面那细微的生命动象,我真想站到由局长面前,冲他质问一番。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由局长不失时机地说了句:小秦啊,赵秘书可不是来听一号喘气打呼噜来了。 秦副处长当然能明白由局长的暗示,凑到窗口处冲里面喊了起来:喂喂喂,别睡了别睡了! 秦副处长连喊了好几声,只听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类似于猪抢食拱圈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了句:怎么,送夜宵来了? 我顿时一惊!这声音的确是陈富生的声音! 只是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沧桑的声音后,我心里竟然产生了几分怜悯。曾经叱咤风云的陈先生,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这是他罪有应得,但是却引人联想。不过,虽然里面的声音跟陈富生极其相似,但我并不有完全确定里面的人就是陈富生。毕竟,这年头有很多极富模仿力的人,可以模仿很多人的声音。而且,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由局长提前录制一些陈富生的声音作为敷衍,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我试着跟陈富生对话:陈先生,最近还好吧? 陈富生极其慵懒地说道:夜宵放进来就行,我得先睡好了再吃,谁也不要影响我睡觉。 我道:陈先生我是赵龙。 我以为这句话能刺激到他,谁想他仍然反应淡然:我管你是谁! 我一怔,扭头瞧了瞧秦副处长,秦副处长解释道:他最近啊,光认睡不认人。他不跟别人沟通。 我一皱眉:哦?变的这么快? 由局长又看出了我的怀疑,淡然一笑,冲秦副处长交待了一句:小秦把里面的灯打开一下,让赵秘书看看他以前的老板睡觉的样子,有多狼狈。 秦副团长面露难色:由局长,这,这不太合适吧?孙医生交待过………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照做! 秦副团长极不情愿地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开关,里面顿时有一丝微弱的光线射了出来。 透过小窗口往里看,果真见得屋子里亮堂了不少。虽说灯光仍然有些黯淡,但是足以让我看清里面的一切。小屋里和以往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那张床不知被谁搬到了墙角处,地面上有些污秽,墙壁上也沾染了不少污迹。想必是陈富生以此来表达抗议。我的目光最后才停留在那张小床上,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安静地躺在那张床上,胡子头发都好像很久没有梳理过。长长的头发和胡子,并没有掩饰住陈富生的面容,是他,的确是他! 只是他狼狈的样子,让我感到吃惊。他仍然穿着那件昂贵的风衣,只不过上面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床头处的那双价值上万的名贵皮鞋,上面布满了灰尘,已经没有了皮鞋的样子。 曾经纵横京城的陈富生陈先生,此时此刻,却俨然像是丐帮长老一般。他安祥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时地用脚丫子对着挠痒痒,半张开的嘴巴里面,是一排长了黄渍的牙齿。 也许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也许是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我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目光。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表情一些很狼狈。 由局长笑说: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 但是事实的结果,与各种迹象极不吻合。因此即使是自己在亲眼见到陈富生之后,仍然有很多疑惑盘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而实际上,事实的真相,往往远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112章 秦副处长不失时机地将小屋内的灯光关闭,然后冲由局长试探地问道:由局长,可以了吗? 由局长点了点头:去你办公室。 秦副处长微微一怔,略有思虑地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径直去了秦副处长办公室。秦副处长办公室很简洁大方,办公室里只摆放了几件必备的办公装具,一台大尺寸的台式电脑,实际上是看守所各个位置监控摄相头的总成。 由于已经是接近深夜,秦副处长的助手不在,因此他只能亲自动手为我们倒茶沏水。 由局长对秦副处长道:小秦啊,今天的事情尽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不过你可以跟公安部那边的负责人说一下,以免让人家抓住把柄。 秦副处长点了点头。 由局长道:好了,现在你跟赵秘书说一说一号的情况。 秦副处长‘哦’了一声,冲我笑说:赵秘书,我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谅解。目前呢,由局长和公安部的领导,正在想办法对一号进行突审,虽然也掌握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但是总体效果并不是十分理想。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试图在一号口中挖出更多的资料,不过一号特别嘴硬,不肯跟我们合作。后来…… 由局长皱了皱眉头打断秦副处长的话:挑主要的说! 秦副处长点了点头,接着道:目前我们找到了全国最权威的心理专家孙医生,想利用她来攻克一号的心理防线。我们安排孙医生跟一号进行了两次交流,孙医生制订了一套突破一号心理防线的措施。孙医生觉得,只要一号心理防线被击破,那么他就非常可能跟我们合作,提供更多的关于,关于反动组织的情况。这段时间,我们按照孙医生的要求,对一号进行了全方位的控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让一号连续十天生活在黑暗封闭的环境之中。据孙医生说,这是击破一号心理防线最有效的举措,长期处在黑暗无援的状况之下,一号的心理会变得脆弱,届时孙医生就可以更有效地跟一号沟通,趁机击破一号的心理防线…… 由局长再次打断秦副处长的话:好了好了,小秦你的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还需要进一步加强,本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你却呜呀呜呀地说了这么一大堆。 秦副处长连连点头称是:我只是想跟赵秘书解释的更详尽一些。 由局长望着我道:怎么样小赵,还有什么疑问? 我心情忐忑地摇了摇头:没,没了。 由局长一下子站了起来:没了就好,打道回府! 仍然是由局长亲自开车,驶出了看守所。一时间,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自己逼由局长走出了这艰难的一步,不得不带我来看守所一瞧究竟。望着由局长略显苍老的背影,我说了句:爸,您休息一下,我来开车吧。 由局长冷哼道:别叫我爸!由梦,你来开! 停下车后,由梦接替了由局长,驱车回返。这一路上,我心里积攒了很多话想说,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由局长一直默默地抽着烟,一口气竟然吸了五六支。由梦一边开车一边劝道:爸您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由局长道:别管我!我心里有数。 四十分钟后,由局长将军楼下。 由局长又习惯性地叼上了一支烟,神情淡然地冲我说道:这下放心了? 我不知怎样回答是好,表情极为尴尬。由梦不失时机地为我解围:爸,您就别埋怨赵龙了,他不也是担心----- 由局长打断由梦的话:牵一发动全身!你这一担心倒好,多少人为你的固执担惊受怕?赵龙你可以开车回去了,等候局里的处理吧! 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由局长催促由梦:把钥匙给他! 由梦试量了再三,鼓起勇气对由局长道:爸这么晚了,留赵龙住一晚吧! 我观察到由局长的脸色很难看,尴尬地一笑,上前从由梦手里拿过钥匙,冲由局长说道:晚安由局长,我走了。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开始招呼由梦上楼。由梦俏眉紧皱地望着我,对父亲说道:爸!我要跟赵龙一起回局里,他这样走,我不放心! 由局长愤愤地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他自己走,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我直接启动了车子,不顾由梦在后面追喊,加大油门驶了出去。 我没有直接回局里,而是找了家饭店,要了一箱啤酒几个菜,自己喝起闷酒来。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这当中由梦不放心我打来几次电话,我只是推说自己已经睡下了。 回到局招待所,我的脚步声惊醒了隔壁的齐梦燕。正当我准备打开自己房间的时候,齐梦燕穿着睡衣走了过来。 我扭头瞧了她一眼:还不睡? 齐梦燕关切地望着我:你喝酒了? 我伸手划拉了一下脸颊,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喝了点儿。不多。 齐梦燕皱眉道:还不多?站都快站不稳了! 她抢过我手中的钥匙帮我开了门,扶着我的肩膀走了进去。我一挥胳膊挣开,说道:我没事儿!你快回去休息吧。 齐梦燕执意地将我扶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放在方桌上。 我皱眉瞧向她:你还不走? 齐梦燕坐在了我的对面,说道:我明天走! 我顿时一愣!她这句话什么意思?莫非,她是想今天晚上……喝了酒的人特意喜欢联想,我也不例外。一时间我觉得心里有些突突,尤其是齐梦燕穿着如此性感,眼神如此妩媚。借着酒劲儿,之前和齐梦燕之间一些几乎被淡忘的暧昧情节,一下子又钻回了脑海。 齐梦燕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地一笑:你,你别误会。我是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恍然大悟,心想竟然是自己思想邪恶了!我不解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齐梦燕苦笑道:这里毕竟是军队招待所,难道我要住一辈子? 我叼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那你准备去哪儿? 齐梦燕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也许,我会远离这个城市。 我忍不住身子往上一欠:你还不能走。 齐梦燕反问:哦?为什么? 不难看出,在我提出挽留的时候,齐梦燕脸上绽放出了一阵惊喜。我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道: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你走。也许----- 齐梦燕瞪大眼睛追问:也许什么? 我道:也许我们应该商量一下你的归宿。也许,由局长能帮你。 齐梦燕耸起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去:不可能。我是tl组织的重要成员之一,你们没监禁我把我抓起来,我已经很意外了。再说了,我也累了,想找一个远离北京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要么一年,要么半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好好想想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然后,再去做。 我道:你是功臣,关键时候你选择了正义,政府凭什么要监禁你?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 我道:好了咱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想,我想睡觉了。 齐梦燕笑问:我可以理解成你下了逐客令吗? 我把水杯往前一扬:谢谢你的水。明天,明天我会跟你好好谈谈。今天晚上太累了,真的。 齐梦燕无奈地说了句:好吧。 然后她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在判断出脚步声的主人之后,我瞧了齐梦燕一眼,心想怕什么总是来什么,由梦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齐梦燕也听出了脚步声的主人,不由得有些焦急:是由梦!这,这怎么办? 我苦笑道:清者自清。 敲门声响起,我走过去开了门。 由梦一见到我就追问了一句:赵龙你没事儿吧? 然后她一扭头便瞧到了穿着睡衣的齐梦燕,不由得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 113章 齐梦燕迎了过来,由梦目光窘异地瞧了我一眼,转回身去。 我上前拉了一下由梦的肩膀:进来吧。 由梦反问:进去干什么?不了,影响你们交流。 看来她是真的吃醋了。这也难怪,这么晚了,齐梦燕跑到我房间里,由梦不生疑才怪。都怪自己太粗心了,喝了点儿酒就忘乎所以,竟然将齐梦燕领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想由梦之所以会顶着夜色过来,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她是对我不太放心。 齐梦燕冷哼了一声,冲由梦说道:吃醋了是吧?整天小肚鸡肠,我跟赵龙又没什么,你吃哪门子醋? 她这一说由梦反而更加气愤,扭过身来望着齐梦燕:没什么?没什么你会在半夜里出现在他的房间?如果没什么,你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周公,而不是见赵龙。 我想解释,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齐梦燕抢先说道:我听到赵龙回来的脚步声很重,还一个劲儿地叹气,就出来看了看----- 由梦将目光定位在我身上:她说刚刚?你好像都回来快两个小时了吧? 齐梦燕一扬头:他身上全是酒气!看样子,他喝了不少酒。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龙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为什么会在半夜里喝这么多酒? 由梦微微一怔,她当然知道我之所以会喝酒的原因。她主动地平息了冲动,突然间拉起我的胳膊说:今晚我留下照顾你,以后少喝酒,免得总让人挂着…… 这一番绵绵的关切,倒是将醋坛子转移到了齐梦燕身上,齐梦燕知趣,一声淡然的苦笑后,扭身回了自己房间。 由梦搀着我的胳膊走进房间,插上门。抱着胳膊凝视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在房间里细细巡视。 我坐下来叼上一支烟,冲由梦追问:你找什么呢? 由梦道:找证据。 我知道她所说的证据是指何意,但我问心无愧,只是一笑。由梦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征兆后,才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冷哼道:幸亏本姑娘来的及时,否则----- 我偏偏将了她一军:否则我和齐梦燕今天晚上就睡到一张床上了是不是? 由梦一怔,但随即道:那没准儿!干柴烈火的,你又喝了酒! 我只顾自己抽自己的烟,反正由梦吃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被她吃过醋的女人,屈指一数,也足有一个班了。从赵洁到那名女记者,再到玛瑞诗亚,金铃,齐梦燕……她们都曾为由梦酿过醋。只不过,我知道由梦这是爱我的表现,虽然觉得有些闹心,却也不生气。毕竟,我不是也吃过齐处长和张登强的醋吗? 由梦见我不反驳,更是来了精神: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是吧?哼,背着我做了多少坏事还不知道呢!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冲动,我突然间站起身子,上前一下子抱住了由梦,用一记强吻证明了我对她的爱。由梦小小地挣扎了几下,然后放任我肆意侵犯。 由梦脸涨的通红,连连拍打我的胸膛:赵龙你无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就…… 我捏了下鼻子笑说:这叫出其不意! 由梦埋怨道:你喝了多少酒啊,嘴巴这么冲! 我道:没喝多少,十来瓶啤酒。你知道的,啤酒对我来说,相当于白开水。 由梦皱眉强调道:会伤身的亲爱的!你又抽烟又喝酒的,能不能在乎一下自己的身体?在乎一下别人对你的担心……… 这会儿工夫我倒是纳了闷儿了,刚才还气势逼人的由梦,此时竟然变得这么温柔体贴。看来我那一吻威力不小,总算是总结出了一个怎样哄老婆开心的诀窍。我拥揽住由梦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安慰她道:好了老婆,你放心,我赵龙身体很强壮,烟酒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点到为止。 由梦冷哼道:你是点到为止吗?你一天得抽几盒烟,你知不知道,抽烟很影响……你得想办法戒烟! 她说着说着脸一红,伸手摸进我的口袋,掏出了我的那盒香烟。 我能明白由梦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她省略的内容是什么。我曾经听不少人说过,抽烟直接影响到下一代的健康。眼见着与由梦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想我的确应该下定决心戒一下烟了!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成为赵氏后代的罪人了。 我笑说:我就这点儿口粮了,你还不放过。 由梦道:从今天开始,不许抽烟不许喝酒! 我苦笑:那你干脆杀了我吧!抽烟伤肺,喝酒伤胃,不抽烟不喝酒,伤心呐。 由梦道:别给我耍贫嘴!照做就行了! 我啪一个敬礼:是,老婆!坚决服从领导指示!从今天开始,戒烟戒酒戒色! 由梦扑哧一笑,随即一愣:什么,戒色?你想当和尚啊? 我道:说跑嘴儿了。 由梦偎依在我怀里,强调了一下让我戒烟戒酒的细节。看样子这次她是下了狠心了。我也想下狠心把这两样全戒掉,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何其之大啊! 拥搂着由梦感觉着这幸福的一刻,我觉得什么烦恼和心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同时一个一直没有得逞的邪念涌上心头,我在心里反复地认证,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与由梦共沐爱河,共枕春风?这个想法一直在我心里缠绕了很久,这其中也有几次差一点儿得瑟,但是却被凄凉的意外硬生生地破坏掉了。 我从正面抱住由梦,一寸一寸地亲吻她。希望这种暧昧与亲密,能够引起她的共鸣。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不找老婆不知道搂着老婆同眠共枕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由梦双手环绕在我的腰际,我们脸贴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声。 由梦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部,说道:赵龙,刚才我爸说了,他可能会安排我们休息几个月……… 我顿时一愣,条件反射一般地松开由梦,心里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了不少。我皱眉道:休息,由局长让我们休息?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由局长会因为我今晚想私闯看守所的事情,对我停职,甚至是让我转业? 由梦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自从今天开始,你总是把咱爸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爸爸是关心你的,是爱你的! 我苦笑道:我承认,也从来没否认过岳父大人对我的爱。我是喝着他的奶长大的,没有他就没有我赵龙的今天。 由梦瞪大了眼睛:你瞎说什么呢赵龙! 我反问:怎么,这个比喻不恰当吗?在特卫局,我的确是在由局长的不断栽培之下,才有了今天。而且我还拥有了她的女儿,我这一辈子知足了。 由梦听了脸上红扑扑的,幸福地窃笑着。我紧接着话题一转: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由梦读懂了我的心思,反问:你说的是陈富生的事? 我点了点头。 由梦道:今天晚上你不是亲眼在看守所见到陈富生了吗? 我习惯性地想在口袋里摸出香烟,却突然意识到香烟已经被由梦没收了,不由得一声苦笑,压抑住烟瘾,说道:但是你觉得这件事正常吗?我越想越觉得有些古怪,总觉得由局长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瞒着所有的人! 由梦伸手抚了抚我的胸膛:你想多了,亲爱的赵龙同志。 我说:但愿吧!但愿是我赵龙杞人忧天。 虽然我这边正全身心地投入在由梦身上,但敏锐的听觉,却感觉到了门外的某些动静。那动静很细微,我仔细地聆听了一下,不由得一怔。 由梦见我有些失神,拿手在我眼前一晃:怎么了赵龙,想什么呢? 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外边有人。 由梦一愣:谁? 我轻轻地朝门口走了两步,由梦紧跟其后。很明显,她并没有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对我的判断几乎是半信半疑。 我小心翼翼地迂回到门口,猛地一下打开了门。 114章 但实际上,外面并没有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刚刚还有人,但是觉得我们发现了他的存在,便马上逃之夭夭。 由梦左右顾盼了几眼,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哪有人呢。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变相地下逐客令,赶我走对吗? 我苦笑道:老婆大人你瞎联想什么。 由梦瞧了一下时间,说道:就算你不下逐客令我也该走了,再晚走爸妈该着急了,你早点休息。 我正要上前追她,却听得附近有人突然咳嗽了一声。由梦也止住步子扭头回望,但眺望了一圈儿,仍然不知道咳嗽声来自何处。 我冲楼梯口喊了句:出来吧,藏什么藏。 没动静。 由梦诧异地返回来,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这时候只见从楼梯口慢慢地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梦燕。 此时此刻齐梦燕显得有些狼狈,她不敢直视由梦的眼神,耷拉着脑袋朝这边走了过来。 由梦喊了句:站住! 齐梦燕止住步子。 由梦上下打量她一番,又扭头瞧了我一眼:我明白了!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人是你,对吗齐梦燕?你是想听听我走了没有,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和赵龙幽会了,是不是? 齐梦燕尴尬地一笑:你误会了由梦。 由梦反问:我误会?这么晚了你穿着睡衣在外面溜达什么,难道说是想显摆一下你的身材? 我走上前去,冲由梦道:好了由梦,她也许只是路过。 由梦冷哼道:路过?大晚上的她去干什么,还路过?糊弄三岁小孩都没人信。好,我给你们腾空间,我这就走。赵龙你放心,我不会再回来影响你们了! 我一下子拉住由梦的胳膊: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嘛。 齐梦燕也跟着过来解释道:这事儿真的和赵龙没关系,我只是,只是睡不着,出来溜达一下。 由梦道:好富丽堂皇的理由!半夜里睡不着,就过来骚扰赵龙对不对?齐梦燕亏你说的出口!我警告你,要么你走,要么我由梦退出!自从你一出现,我和赵龙之间就频频出现危机,你就是罪魁祸首! 由梦竟然用了‘骚扰’二字,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强烈,我不知道怎样跟由梦解释,更不知道齐梦燕她又跑出来干什么,这不是故意给我和由梦制造矛盾吗。我心想女人啊女人,什么时候她们能变得大度一点,不要总是捕风捉影,弄假成真。 齐梦燕说道:由梦,你不用退出,赵龙喜欢的人一直就是你。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由梦偏偏是将了齐梦燕一军:哦?你对赵龙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啊,看来,你一直在尝试着占领赵龙心里的某个位置,一直在努力对吗? 齐梦燕道:我承认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基本上没有了,我更多的是对你们的关注和祝福。 由梦虚张声势地道:基本上没有了,好一个基本上!也就是说,还有。对吗?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由梦,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行了老婆大人,这么晚了咱们在这儿吵吵,影响别人休息。 由梦望着我说:好啊好啊,我不吵吵了,我走!拜拜! 她说完后果真快步离开。 我赶快再迎上去,但追到半截我止住了脚步,目送由梦到公路上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我知道自己越是跟由梦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于是作罢。不过我心里总觉得堵的慌,回到房间门口我禁不住冲齐梦燕埋怨了起来:齐梦燕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在我门口偷听什么? 齐梦燕怯怯地望着我:对不起赵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反问: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别有用心!腿长在你身上,你竟然说你不是故意的! 齐梦燕没再解释什么,她踩着凄凉的脚步声,返回了自己房间。 临进门的一刹那,齐梦燕冲我尴尬地笑了笑:你放心,我明天就走,离开这里。不再充当你和由梦的绊脚石。 说完后她走进了房间,关紧门。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也许谁都没有错,也许谁都错了。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习惯性地想抽支烟,手伸进口袋里的时候才意识到,香烟已经被由梦带走了。 但是人在烦躁的时候没烟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干脆在烟灰缸里拣出几根勉强还能抽两口的烟屁股,过了几下瘾。 十分钟后,我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问她到家没有。 由梦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是有齐梦燕吗。 我苦笑道:我和齐梦燕清白的跟小葱拌豆腐似的,由梦你怎么就非要往歪处想呢? 由梦将了我一军:小葱扮豆腐?你们明明就是干柴拌烈火。好了不跟你说了,困了,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做。 她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我独自一人苦笑,心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我几乎是睁着眼靠到了第二天早上。 洗脸刷牙完毕后,我伸展着懒腰走出了房间。在外面简单地锻炼了几下身体,去餐厅吃过饭回来,我觉得应该跟由梦好好沟通沟通,否则的话她对我和齐梦燕的误会会越来越深。于是换了一套衣服,准备赶往由局长家。 刚刚上车的一刹那,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竟是东门值班室值班哨兵打来的。哨兵告诉我说,齐梦燕提着一个大包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往北走了。 我赶快下了车跑到齐梦燕的房间,推开房门一看,她果真是收拾了东西,一走了之。再跑出东门,询问了一下东门哨兵具体情况之后,我拨通了齐梦燕的手机。 但我连续地拨打了四五次,齐梦燕都没有接听。 五分钟后齐梦燕发回一条短信:赵龙再见了,但愿这次再见不会是永别。本想等参加完你和由梦的婚礼,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希望我的离开,能够让由梦安心,祝你们幸福。 我顿时心急如焚。我回了几条短信,齐梦燕没再回复。 将这件事打电话告诉了由梦,本以为由梦会很高兴,却没想到她得知消息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我下达死命令,让我把齐梦燕找回来! 我对由梦的表现觉得很诧异,但是转而一想,却不难看出由梦的善良本色。她见到我和齐梦燕在一起,会吃醋,这属于正常现象。但是齐梦燕这一走,却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偏激,觉得对齐梦燕有所亏欠。 一会儿工夫,由梦打车过来,焦急地要和我一起去找回齐梦燕。无奈之下,我开车载着由梦驶出了招待所,由梦不停地拨打齐梦燕的电话,一开始还能打通,但是打了几次之后,对方竟然关机了。 我们的寻找,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齐梦燕如果不想让人找到她,那绝对没有人能找得到。 由梦很自责,不断地埋怨自己太不理智了,她说昨天晚上自己其实没往那方面想,就是想逞个口舌之能,结果竟然把齐梦燕逼走了。 我安慰由梦说:这不能全怪你,其实齐梦燕根本没准备在招待所长住。她昨天晚上去我房间就是要跟我辞行的。 由梦愣了一下: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 我道:齐梦燕也没怪你什么。你不必再自责。 由梦只是深深地叹气。 当天下午,由局长组织局领导们召开会议,会议当中他再次强调看守所戒严,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看守所重地。并就我私闯看守所一事,进行了通报。而且对我做出‘停职察看’的处理决定。 开完会后,由局长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就此事对我进行进一步明确。由局长先是就事论事地对我批评教育了一番,然后安慰我道:正好,在停职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和由梦准备准备婚事,还有两个月,时间不多了。这样,你们这几天先去车市看看车吧,我作为由梦的父亲,没有太大的能力给你们带来丰厚的物质条件,但是女儿出嫁咱也不能太寒酸。你们俩商量一下,看看定准了哪辆车,回来跟我说一下,我去帮你们办手续。 我带着一种特殊的心情,走出了由局长办公室。 我终于体会到了一半苦涩一半甜蜜的滋味儿了,一直憧憬着与心爱的人走入婚姻殿堂,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 但实际上,在接受停职处分这样一种情况下完婚,我心里实在是有些顺不过劲儿来。 好在我的爱人由梦,一直陪伴着我。每每看到她美丽可爱的样子,幸福和甜蜜,仍然是我人生的主旋律。 115章 115章 当天晚上吃过饭,我在房间里左右徘徊,总觉得像是有不少心事没能了却。 首先是齐梦燕,她的离开,让我觉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齐梦燕也算是帮过我不少忙,甚至曾经为了救我差点儿送了命。她以这样一种方式悄然离去,我总觉得像是缺少了些重要的什么。尝试着拨通她的号码,得到的提示却总是关机。 走进齐梦燕住过的房间,众多的回忆映在脑海,这房间里有齐梦燕生活过的气息,有她睡过的床,有她用过的桌椅。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能再见到她,但总有很多曾经的美好,跳进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给齐梦燕下一个正确客观的定义,她心地善良敢爱敢恨,在大是大非面前,放弃了亲情选择了正义。随着tl组织的覆灭,齐氏集团也跟着改朝换代,不知道齐梦燕下一步的归宿,会是哪里。 我只能发自肺腑地祝福她,祝福她一世平安,幸福。 晚上九点钟,我准备去洗个澡睡觉,刚刚脱掉了衣服,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我本不想接,但是考虑到万一是齐梦燕打来的电话呢。于是匆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瞧,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金铃。 光着身子接听电话,的确有点儿寒意。我一只手将蜷在一侧的浴巾抖搂开,绕身一抛,随手系了个结。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金铃的声音:让我猜猜你在干什么。 我如实说道:我在洗澡。 金铃笑道:我还没猜呢。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我赶快道:别介,用不起,怕出事。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事儿? 金铃停止了玩笑:听说你被由局长给停职了是不是? 我顿时一惊:我就纳了闷儿了,怎么你对特卫局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还掌握的这么清楚?莫非,在特卫局里有你安插的卧底? 金铃道:你绝对是当卧底当傻了!我往特卫局安卧底干什么!这件事,这件事我得向你道歉,你之所以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我疑惑地追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铃道:关系大了!其实,其实我跟你说的陈富生那事儿,是我骗你的!也不是骗,反正就是形容的有些夸张。我的确在南方遇到了一个人,背影很像是陈富生,但我追上一看,根本就不是。我之所以一口咬定说是遇到了陈富生,主要是,主要是想在你面前立一功,增加一下你见我的几率。我,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都怨我都怨我…… 金铃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很奇怪,那天金铃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并不觉得有诈,但她今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要急着纠正呢?莫非,莫非是由局长给金铃施加了压力? 我觉得有可能!因为我告诉过由局长,金铃曾经亲眼见到陈富生出现在南方。由局长肯定是悄悄地找到了金铃,收买了她,让我彻底死心。 众多思虑缠绕在心头,我打断金铃的话:哦?骗人,可不是你金铃的一贯作风。 金铃怯怯地道:其实我也没打算骗你,但那天,那天正好是愚人节。我就,我就把事情夸张了一下,没想到,想到你会…… 我直截了当地追问:是不是由局长找过你了? 金铃一愣:没,没有啊。他那么大的官儿,找我这个平民小百姓干什么。 我坚定地道:他肯定找过你了,让你向我纠正你那天说的话。我不相信你会骗我,至少,这种事情,你金铃不会信口雌黄,哪怕是在愚人节的前提下。当然,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现在这件事……总之,我仍然觉得有些扑朔迷离。 金铃赶快道:别扑朔也别迷离了,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由局长跟他解释,让他取消对你的处分。 我道:省省吧。没那个必要。好了我脱了衣服了,冷。先这样。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总觉得陈富生一事,在心里剪不断,理还乱。我实在不明白,这当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解开裹在身上的浴巾,正要打开水笼头,手机铃声又突然响了起来。 本以为又是金铃,结果打开一瞧,却是由梦。 我重复性地将浴巾裹在身上,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甜甜的声音:在干什么呀亲爱的赵龙同志。 我站直了身子道:报告老婆大人,正准备洗澡!请问老婆大人在做什么? 由梦扑哧笑了:本姑娘正在上网。 我赶快道:我跟你说,网上净是陷阱,你可别陷进去了!是不是跟哪位帅哥聊天呢? 由梦笑道:是啊,正在跟一位无敌大帅哥聊天。 我追问:跟谁? 由梦道:跟你这个大傻瓜呗! 我苦笑:我问的是你网上在跟谁聊天,不是说的电话。 由梦道:怎么,你也会吃醋啊,还急鼻子急眼的。告诉你,本人不喜欢网上聊天那些虚拟的东西。我正要看车市动态! 我舒了一口气:怎么想起研究起车来了? 由梦道:怎么你忘了,父亲大人要我们明天去看车呢。 我恍然大悟地道:我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得看,得看!一会儿洗完澡我也上网看车市,专拣豪华车看。反正又不是咱出钱,哼,竟然停我的职,那好办,我就让你来一次大出血! 由梦抨击我道:咦赵龙你也太私报公仇了吧,这么心狠手辣!我爸好心好意要给我们买车,你不光不领情,还这么黑心! 我笑道:犒劳犒劳嘴而已,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挺憋屈的,被停职了,无事可做!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真的无事可做吗? 我被她斥责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怎么了老婆大人,您老人家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由梦道:能不生气吗!现在都四月份了!四月份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发现你现在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压力感,一点儿都不重视,不着急似的!得,你要是不着急,那我也不着急。反正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赖上你! 我顿时明白了由梦埋怨我的原委。也许她埋怨的对,我总觉得一切顺理成章即可,但我忽略了由梦的感受。女孩子都对结婚这件大事抱有太多的幻想和憧憬,在结婚之前自然会伴随一些紧张、焦虑、兴奋等各种情绪。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一定要让由梦感觉出我对结婚一事的重视程度有多高。 于是我赶快道:你放心老婆大人,我一定从思想上重视起来,将我们结婚一事当成是头等大事来抓。绝不辜负老婆大人的希望和栽培。 由梦笑道:行了别耍贫嘴了!我告诉你,不许再对我爸,也是你爸,不许对咱爸再有意见,你听到了没有?你要明白咱爸的良苦用心,他让我们停职,还不是为了让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自己的事。要是按照制度规定,婚假就那么三四十天。 我苦笑道:但是戴着被停职的帽子当新郎官,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 由梦道:你不说,没人知道哩。再说了,这只是缓兵之计,又不是以后不给你恢复职务了。 我道:我离开工作岗位都快一年了。如果不是穿着这身军装,我还真忘了自己是名军人了。 由梦道:行了别诉苦了!记得明天早点起床,过来接我。咱们一起奔赴车市! 我道:ok。明天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傻乎乎地望着手机呆了一会儿,生怕会刚刚脱掉毯子,手机铃声就会再响起来。 三分钟之内,手机没动静。我才打开水笼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受到由梦的启发,我也登陆了一下网上车市,各种各样各种档次的车,让我看的眼花缭乱。但实际上,我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还是比较想买一辆正宗的国产车。 当天晚上,我梦到了和由梦结婚时的场景。醒来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我盼望着那一天,早些来临。 但实际上,此时此刻距离6月6日大喜之日,已经只有两个月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新郎,心里还真有点儿小紧张。 116章 次日一大早,我起床后换了一套西装,驱车赶往由局长家。 在由局长楼下,我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我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上楼跟由局长和由夫人见个面? 犹豫之后,我还是选择了上楼。虽然因为陈富生一事和由局长闹了不少不愉快,但他毕竟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岳父。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上楼。 敲门,为我开门的是由夫人,我略有些僵硬地喊了一声‘妈’,由夫人笑了笑,把我让进屋子里。 由局长正在镜子前整理军装,其实他这个级别,平时穿军装的时候很少,一般都穿便装。但今天他却突然穿上了军装,还如此细致地整理一番,恐怕是要出席什么重要的会议或场合。我试量了再三,还是冲由局长喊了一声:爸。 本以为由局长会不给我好脸色看,谁想他竟然扭头冲我笑了笑:小赵来了! 我见由局长如此和煦,他投之以桃我当然要报之以李,我走过去帮由局长拽了拽衣服,纠正了一下领花角度。我笑说:爸,您穿这身将军服真是英姿勃发啊! 由局长笑道:臭小子!都六十的人了,还英姿勃发!我倒是希望啊,你能在四十岁之前穿上这套衣服,那你就是中国最年轻的将军之一。 我连声道:不敢,不敢奢望。 由局长皱眉道:没出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道:对对。爸您说的对!我一定积极进取,争取有一天能够当上将军!像您一样指挥千军万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想,自己都被您老人家停职了,哪还有什么希望当上将军?照您所说,我私闯看守所一事影响恶劣,转业的可能性都有。 由局长笑道:嘿,名词还挺多,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行,有点儿文化细胞。 我转而问道:爸,今天穿的这么正式隆重,要去哪儿? 由局长道:要去一趟军委,协调点儿工作。对了,你上午和由梦一起去看车,还是以实用和安全为主,虽然是我这里给你们出钱,但是可别宰的我太狠噢。 由局长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道:爸您放心,我们一定谨遵教导。 这时候由夫人已经端出了早餐,豆浆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由局长招呼我道:来来,先坐下吃点儿饭。 我推辞说不饿,由局长端起了领导架子:不饿也得给我坐下吃。 刚才我一直没机会询问由梦,这会儿工夫我冲由局长追问道:由梦呢,怎么还没见她? 由局长道:她啊,睡懒觉呢还。 我笑说:睡懒觉可不是由梦的一惯作风。 由夫人在一旁插话道:小赵正好你来了,你过去喊这头小懒猪起床。这孩子怎么越变越懒了,老由,都是你,一直不给女儿安排上岗,整天闲着,闲来闲去就变懒了! 由局长抨击由夫人道:工作上的事儿你就不要瞎掺和了,我心里有数。还有,凭什么喊我女儿叫懒猪,我女儿好不容易睡这一次懒觉就成猪了? 由夫人连忙解释:昵称,这是昵称。老由你听不出好话歹话来啊。 我心想这对老夫妻还挺恩爱,一般情况下,越是喜欢闲来逗嘴的夫妻,家庭越和谐。我扭身去了由梦卧室,见由梦还在床上睡的坦然,于是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婆起床了,起床了---- 没反应。我干脆掏出车钥匙来,用上面的狐狸尾巴饰物搔弄她的小鼻子。由梦呶着嘴巴揉了揉鼻子:好痒。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我,继续揉了两下眼睛,惊异地追问:咦赵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她漂亮的小鼻子:老婆你忘了,是你让我早点过来接你,咱们去车市的!你倒好,都几点了还睡懒觉。太阳晒屁屁了,都。 我趁机邪恶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顿时觉得弹性十足。 由梦一愣,恍然大悟地坐了起来:是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你出去,我先穿衣服。 我离开由梦卧室,回到客厅。 由局长道:先别管她了,来来来,先吃饭。 我坐了下来,由局长吃饭速度真够快的,这一会儿工夫便已经进入了尾声。待我刚刚喝了两口豆浆,由局长已经擦拭起嘴巴来:小赵你先吃,我得去军委了。 我赶快站了起来:爸,要不我送您去? 由局长道:不用。来了司机接我。晚上,晚上我找你好好聊聊,白天你们在车市上好好看看。 我点了点头,送由局长出了门。 这时候由梦也揉着惺惺睡眼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出门便问:妈做的什么饭啊? 由夫人道:你最爱吃的,榨的豆浆,烙的香酥油饼。 由梦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火速地钻进洗漱室一阵忙碌,然后迫不及待地坐了过来。 由梦不光顾着自己喝豆浆,还不失时机地拿小勺往我嘴里灌一下。由夫人在一旁看了略有些尴尬,冲由梦埋怨道:自己管好自己行了,小赵又不是不会吃饭。 由梦道: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女儿一向比较乐于助人。 由夫人一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赵,你得打电话问问你家里,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两个月,时间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妈您放心,这些事就交给我和由梦来做。我过几天就回去督促一下。 由梦说道:我也要跟着去。 由夫人道:你不能去。马上都要出嫁了,哪有新娘子在婆婆那边的道理。你呀,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好好研究一下,以后怎么样做好赵龙的贤内助,怎么样孝敬好公婆吧。 由梦苦笑道:那不憋死啦。 由夫人笑道:怎么,就分开俩月都不行了? 由梦脸一红道:谁稀罕他哩!主要就是-----就是觉得------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修饰词来。 吃过早饭,我们驱车赶往东部的一家大型自主品牌汽车销售公司。车上,由梦冲我说道:这次你回家一定要带上我!把我一个人留在北京,日子多难熬哩。 我笑道:以前没我的时候,你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由梦道:你又在笑话我。现在我觉得,你仿佛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离开一会儿都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摸着我的脖子。我赶快说:痒痒。开车呢,多危险。 由梦拿开手,长吁短叹了一声。 我们在这家销售公司展厅里转了转,由梦相中了一辆红色的中华骏捷,我相中了一辆长城哈弗h3。这两款车都是自主品牌轿车中的精品。但是对于在究竟选择哪辆车的问题上,我和由梦分歧比较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爱好,由梦作为女孩子,喜欢红色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如果买了这款红色中华,我就根本没机会开。一个大男人开一辆红车实在显得有点儿不般配。但是话又说回来,由梦一个女孩了,如果开着一辆庞大的长城h3越野车,似乎也显得不太协调。正所谓凡事不可能两全其美,我们总不至于两辆车都买下来,为保险公司和中石油做贡献吧? 纠结之后,我还是做出了让步。毕竟车是由梦家买,他们相中什么车就买什么车。但由梦见我让步她也马上变得高尚了起来,由梦说:你是男子汉,得开辆阳刚一点儿的车。哈弗h3不错,你以前也开过。做老婆的当然要支持你,所以我做出让步。 如此让来让去,反而更难取舍。业务员见我和由梦迟迟不能定下哪辆车,为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抓阄! 我们也很配合,由业务员写好了两张纸条,由梦挽了挽袖子抓了一下,打开一看:长城哈弗h3. 就这样,最后还是由梦做出了让步,我们初步将这款车作为以后的代步工具。我本来想直接当场拿下,但由梦不同意,由梦说得回去禀报父亲,让他掏钱。我埋汰由梦不孝顺,由梦振振有词地说,孝顺也要讲究方式,父亲原本就打算陪嫁一辆车,我们直接花钱拿下,他的面子上往哪搁?我仔细一想,由梦说的不无道理。 业务员劝我们先交上订金,被我拒绝。现在这年头,买的不如卖的精,业务员一看客户有意向,就会想办法以‘交订金’的方式将客户牢牢拴住,这样的话他们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即使客户后悔了不准备买车了,那这订金也打了水漂,成了他们的纯利润。 选好车后,和由梦在外面简单吃了点儿饭,然后驱车回家。路上我对由梦舍己奉献的精神大加赞赏,由梦美滋滋地笑着,谦虚地说:应该的。 在由梦家呆了一下午,五点半左右,由局长被司机送回家,他一进门,由梦便抢着过去帮由局长拿衣服提包,一副乐此不彼的样子。 由局长吩咐由夫人吵俩好菜,晚上要和我喝两杯,谈点儿正事。 我最怕由局长跟我谈正事,他一谈正事,往往是以批评为主,鼓励为附。尤其是又刚刚经历了陈富生一事,真怕他又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让我下不来台。 但是又实在没有推辞的理由。 117章 由局长只穿了一件衬衣,袖子稍微往上挽了挽。由夫人准备了一桌相当丰富的家宴,由梦负责跑腿,一会儿端菜一会儿倒酒,忙的是不亦乐乎。 而我坐在由局长对面,心里却是忐忑不已。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由局长,对于陈富生一事,我尚有太多的彷徨与疑惑。由局长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笑了笑,打破了沉默说道:我听由梦说你们定准了一辆长城越野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如何进一步表达。由局长抄了一口菜说:那车还不错,在自主品牌越野当中,品牌效应和综合性能算是不错的。既然你们都相中了这款车,我这两天就把它拿下。正好你还要回一趟老家嘛,直接开回去就行了! 由局长这样一番话,实际上是向我发出了友好信号。但我还是将这个信号推了回去:这不行啊由局长。 由局长眉头一皱,本来是拿筷子要夹菜的,却转向点划着我说:小赵你啊,还是瞎称呼。什么时候称呼职务什么时候称呼别的,你自己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我赶快改口道:爸。说实话,您能为我和由梦买车,我很感激。但是我们那儿有个风俗,像这种陪嫁的东西,在结婚之前是不允许动用的,不吉利。 由局长一愣:还有这事儿? 我点了点头。 由局长笑说:你们农村的风俗是挺多哩,不过也好,就依你们那边的风俗。 我道:谢谢由----谢谢爸。我这两天就回去准备。 由局长瞧了一眼正在往上端菜的由梦,稍稍思量了片刻:要是按照你说的那种风俗,看来由梦是不能陪你回去了!也好,你们先分开两个月----- 我正想告诉由局长这不是一回事儿,由梦却抢先说道:爸,我要去!我要去看看赵龙那边都需要准备什么哩。您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五月底,五月底我保证回来。 由局长道:你走了家里这边怎么办?结婚是大事,这种事双方都要进行准备。这事儿还真有些让我犯难,搞不懂现在年轻人办喜事都是有哪些讲究。不过由梦我告诉你,在你进入赵家门之前,我和你妈还有很多事情要给你交待,我要对你进行一系列的家庭教育----- 由梦打断父亲的话:行了爸,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就是想要嘱咐我要孝敬公婆好好过日子吗,我都知道。您放心,走出北京我代表由家,一定把由家的优良传统继承和发扬出去,同时认真吸取赵家好的传统,努力为建设一个民主、自主、和谐的家庭而不懈奋斗! 我笑了,由局长也忍不住笑了,指着由梦说道:你也学会耍贫了是不是。越听越像是在背邓xiao平理论和三个代表。 由梦笑道:这叫思想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您难道您没看出来,您女儿的政治理论学的不错吗? 由局长道:理论水平是不错,都能融会贯通了,但是重要的还是实践。 由梦调皮地冲由局长敬了个礼:遵命父亲大人! 不知为什么,尽管气氛显得挺融洽,但我心里总偈是憋着一种情绪,发泄不出来。 由梦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端起来跟父亲碰了碰杯,说道:爸,您就同意我和赵龙一起去山东吧,我保证在五月底之前能回来。 由局长笑道:你怎么就这么离不开小赵了? 由梦脸一红:不是离不开,是,是觉得新鲜哩。 由局长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皱眉道:不行。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由梦去把你妈喊过来。 由梦站起来追问:叫我妈过来干什么?我帮您传过话去不就行了? 由局长一摆手:这事儿不能传,得亲自给她说。 一会儿工夫,由梦带着母亲从厨房里出来,由局长冲她扬了扬手,由夫人笑说:有什么事就说呗,还神神秘秘的。 由梦嘻嘻地道:我爸最擅长玩儿神秘了! 由夫人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我这还有两个菜没炒出来呢,有什么话你赶快说。 由局长瞧了我和由梦一眼,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亲自去一趟山东,去见见赵龙的父母。 此言一出,我和由梦都愣住了! 由夫人笑说:我不是刚刚去过吗,已经代表了你了! 由局长道:那能一样吗?女儿马上要出嫁了,我竟然还没见过亲家公亲家婆,这难免有些不合适。这样,明天我安排一下,后天动身去山东,正好和赵龙他们一起出发。就一天时间,我跟赵龙父母简单见个面就回来。是时候了,也一直没抽出时间去山东看看。 我赶快道:由局-----爸,还是让我父母过来拜访您比较好一些。 由局长一摆手:一样一样。他们出门不方便,还是我去一趟比较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来,喝酒! 我不知道由局长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从我内心而言,我是既希望他去,又害怕他去。毕竟他是共和国将军,他去了我们家蓬荜生辉,但正所谓树大招风,也容易引起一些连锁反应。 连喝了两杯酒后,由局长开始上话了:小赵啊,关于陈富生这件事,我还是要说几句。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冷汗在体内攒动着往外涌:爸,您说。 由局长道:咱们自家人不用说外道话,我这次对你做出停职的处理决定,其实------ 由梦马上打断由局长的话:爸我知道!您呀这是一箭双雕,既让别人说不出您徇私枉法,也为赵龙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基本上是这个意思。我主要是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思想上的包袱,影响到你们结婚的心情。赵龙是特卫局的功臣,大部分局团领导都很器重他,停职嘛,只是暂时的。等你们一完婚,就可以给你恢复职务。我探过几个副局长的话,他们对你私闯看守所一事表示理解。但是小赵我必须要告诉你,像这种傻事以后千万不要再做了,你这不光是以身犯险,你更是狠狠地在打我老由的脸呐! 我见由局长情绪稍微显得激动了起来,赶快道:爸我没那个意思。 由梦也附和道:就是啊爸,您想到哪里去了,赵龙他只是一时冲动,您应该理解他。他也并不是有意要拆您的台的! 由局长点了点头:我只是打个比喻。还有,现在我可以提前给你们透露一下赵龙以后的工作去向,给你们吃一个定心丸,免得整天疑神疑鬼安不下心来。这段时间我也和几个局常委沟通过了,准备让赵龙到警卫处锻炼锻炼。齐处长一转业,处长位置还空着…… 由梦猛地一惊,抢先拉住由局长的胳膊:爸您的意思是说,要让赵龙接任警卫处处长? 由局长皱眉道:你听我说完!一开始就担任处长,那不太现实。毕竟赵龙对处里的工作还不是十分清楚。我会安排他在副处长的位置上先稳一稳,等时机成熟再进行扶正。 听到由局长这一番透露,我心里禁不住有几分激动。但是考虑到了齐处长的转业,也有些不忍。我算是喜忧参半。 由梦接着追问由局长:那齐处长转业了,您准备让谁当处长? 由局长道:这个就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了!我自有安排。好了,咱们不谈工作,喝酒吃菜。 由梦紧接着追问了一句:爸您把赵龙安排的这么圆满,那我呢?我可是很长时间都宅在家里了,都快憋疯了。 由局长道:这个日后看看再说。你现在最大的任务----- 由梦打断由局长的话:知道了知道了!胳膊肘老是往外拐,把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放着自己女儿不管,亮在一边儿了! 由夫人不失时机地笑说:赵龙他是外人吗,你爸把他安排好了,你不高兴? 由梦脸微微一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晚上吃过饭后,我跟由梦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几分醉意,驱车赶回招待所。 回去之后,我直接打电话给父母,将由局长要去跟他们见面的事情,做了汇报。父母有些受宠若惊,问我应该怎么办。我告诉他们由局长低调过去,千万不要四处声张。主要是把家里收拾利落一些就行了。 次日下午,由局长安排好了去山东的事宜。第二天上午,由局长轻装简从,只带了一名司机,赶往我的山东老家。他选择的座驾,竟然是一辆2.0的帕萨特。 当然,我和由梦也跟着这辆帕萨特同往,望着由局长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将军,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118章 确切地说,由局长这次出行太低调了。作为一名共和国将军,出行乘坐一辆小排量的帕萨特,没带其它随行车辆,没带警卫和秘书。 由于这次回家,我跟父母强调的比较清楚,因此并没有像上次由夫人来时一样引起全村人的震动。我们直接驶到了家门口,父母听到动静出来迎接。 由局长让司机从后备箱里搬下了一些礼品盒,然后与父母去了正屋。长辈之间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家常,我和由梦被支开,我们仍然是手牵手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儿,感受一下乡村风貌和风土人情。 中午我们带着由局长在一家鱼馆里就餐。其实我一直担心,县里那些嗅觉高度灵敏的官员们,会闻风而来,趁机巴结和奉迎由局长。幸亏是我的担心并没有发生,下午两点钟,我和由梦返回家中。 由局长将我叫到车上,说是要跟我说些事情。 由局长说:看的出你们这边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十分的好,你看能不能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等你和由梦一办完婚事,就把他们接到北京去。 我笑说:谢谢爸的关心。其实,其实我爸我妈在农村住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我以前就试着劝过他们,但是他们不肯。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那这样,你和由梦出钱,把家里好好装修一下,让二老住的舒适一些。小赵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们这个家,父母这生活条件-----回头我还会跟由梦好好谈一谈,结了婚,孝敬父母是前提,要当成是首要工作来抓。不能光贪图自己享受,更要学会报恩。 我解释道:爸您可能不清楚,我们这儿啊,明年涉及到搬迁了。据说是合并村庄或者是修建旅游区,上面已经来人把房屋尺寸丈量了去,相关的补偿政策也出来了。我也想让父母住的条件好一些,但是今年如果整修的话,有些太浪费了……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哦,是这样。这样最好。那行吧,这样我来了一趟,见了见你父母,我这心里也没了心事。 随后由局长的司机载着他返回北京。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由局长公务繁忙,能抽出一天时间专程过来跟我父母见面,让我父母觉得有点儿受宠若惊。 由局长走后,父母专门给我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共同研究我和由梦一事。 好在由梦并没有随父返京,有她的陪伴,我不至于觉得太孤寂。热恋时期的男女,总是觉得缺一不可,谁也离不开谁。 由局长回到北京后,打来电话报了平安。 晚上吃过饭,我和由梦出去沐浴了一会儿春风,共商婚计,共憧未来。 接下来一周,我和由梦到家具城买了一些必备家具,并在一家中档的影楼,拍摄了结婚相册。然后我们开始看婚纱,但由梦仍然坚决要穿军装结婚,我知道她是嫌婚纱太贵,不舍得买。经过了几番商量,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反正婚纱这东西一辈子只穿一次,我们选择了租用。接下来就是婚车的准备了,按照正规流程,婚车需要从我老家开往北京接新娘子,但是由梦埋怨这样的话造价太高,铺张浪费现象严重。于是提出了一个方案,届时她会提前来山东找家宾馆住下,这样的话婚车不必大老远地跑到北京去接新娘,省去了至少上万的支出。的确,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结婚至少需要十辆以上婚车,如果去北京接新娘子,每辆婚车油费至少六七百,过路费几百,租赁费几百,综合起来将近二千。十辆车就是两万多花费。我虽然觉得这项花销的确有点儿昂贵,但是考虑到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该走的程序,怎能省略? 而由梦提出的方案,虽然省钱但却违背常规。哪有新娘子提前跑到男方这边住下,婚车去宾馆接新娘子的道理? 正当我和由梦因为此事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县委的一个秘书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位副县长听说了我和由梦回乡结婚一事,想无偿为我们提供婚车和司仪。 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位副县长心里的算盘我和由梦都能猜的清楚,因此婉言谢绝。但紧接着,县人大、县武装部等好几个单位开始联系我和由梦,主动提出无偿提供某些服务。就连县文化馆的一对人气主持人也紧急出动,要为我和由梦免费担任司仪主持……纸总是包不住火,尽管我和由梦结婚一事,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但还是通过别的途径在全县传开。一时间,很多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多次跑到我们村,甚至找到村支部书记,要为我和由梦提供各种无偿服务。县委的那位县领导秘书,更是主动登门拜访,就连我们的婚礼详细策划都给做出来了。 但政府这边的好意,我们一个也没有接受。随后一段时间,我们家几乎每天都会来客人,来者大多是县里或者镇上的领导。要么是过来恭喜来了,要么是带着礼物来的。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我赵龙只不过是北京的一名正团职干部,值得这么多县镇领导大驾亲临吗? 转眼之间到了五一这天,一切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家里还进行了一定的装修和布置,一家人喜气洋洋,只等着新娘子过门儿了。 由夫人在五月三号给由梦打来了电话,催她回京。毕竟距离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这个新娘子总不能老在我这边住着。于是五月五号这天,由梦坐上了回京的火车。 由梦这一走,我还真有些不适应。一有时间就悄悄地拿出相册,望着她的照片慰藉自己的相思。其实人在结婚之前,思想是最为复杂的阶段。被幸福笼罩着,几分憧憬,几分向往,几分忧虑。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会和由梦用手机秀一下恩爱,联络一下感情。由梦的心情看起来有些紧张,毕竟做新娘子是她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这天晚上,我早早地躺在被窝里,跟由梦发短信聊天。 我说:老婆大人,还有不到一个月,你就是我赵家的人了!现在我们村支部书记,都正准备着给你分一块田地了。 由梦回信息:好啊好啊,现在土地这么珍贵,我由梦竟然有自己的土地了! 我发信息:美得你!别人都是瞧不起农民,瞧不起跟土地打交道的泥腿子,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呢? 由梦道:胡说!你跟我公公婆婆说一声,以后啊家里的田地就我们俩种了,你想啊,种上种子,浇水种子就能发芽长大,长出粮食来,大自然多么神奇啊! 我道:我怎么舍得让我亲爱的老婆下地干活啊。再说了,我们难道不上班了,天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挣不出来。 由梦道:两不耽误呗。 …… 我们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双方实在困的受不了了,才互报晚安梦中相见。 两天后,一个神秘的豪华车队,突然造访我们村。村里男女老少都争相出来围观,豪华车队在我们村的中心街上摆开了阵势。 父母也闻声赶出去看了看,父亲觉得是汽车公司下乡搞宣传,母亲却说可能是谁家结婚雇的车队。我忍不住好奇也走出家门去看热闹,大老远就感觉到了车队的豪华与浩瀚。将近二十辆豪车摆成一排,停在村中心道上,价值全在百万以上。宝马、奔驰都是七系以上,奥迪清一色是进口a8.还有一辆加长悍马,和两辆保时捷卡宴。 走近车队,我发现每辆车车顶上都挂出了‘天润汽贸’的牌子,心想这应该是哪家大型汽车公司下乡搞宣传。但是却又觉得天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而且,哪家汽车公司也不至于把百万豪车弄到农村里做宣传啊,这明显不符合市场定位。因此我断定,这个车队绝不是下来做宣传的,而是另有目的。 这时候悍马车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喇叭声音,紧接着,车门被推开,从车上走出一个人,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顿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去道:搞什么名堂啊,你弄这么多车过来显摆什么? 119章 这个从悍马车上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正。 我心想自己最近光想着结婚这件大事了,竟然把很多事情都给忽略甚至是忘记了。李正家资产近百亿,老爸是闻名全国的企业家,天润汽贸集团,是李正家的产业之一,主营各种高中低档以及豪华、进口轿车。他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不过李正最终还是选择了军营,通过努力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共和国军人。只不过,他此时突然出现在老家,倒是让我很诧异。 李正走过来和我拥抱了一下,笑说:好啊龙哥,终于把你给等出来了!怎么样,够意思吧,我把我全部家当带过来了,为你结婚助威!这里有十八款车,你选一选,哥们儿给你出婚车,免费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正,开玩笑地说:我在你身上没发现一点兵味儿,还是一副痞相。 李正笑道:回老家了,当然要回归自然。总跟个军人似的,紧紧张张的干什么? 我问:你怎么回来了? 李正将了我一军:怎么,兴你龙哥探亲,就不兴我李正回家探亲?我昨天刚回来,正好参加完你的婚礼之后,跟你一起回京。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为了你我可是把休假都提前了,原本是准备今年回来探春节的! 我拍了一下李正的后背:够意思。 李正将我带到那辆加长悍马车上,坐在沙发上,李正打开了车载液晶显示器,放了一段音乐。李正笑说:龙哥,怎么样,这车给你当婚车主车不跌面子吧,这车厢空间,坐三对新郎新娘都没问题。而且坐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颠簸感,让新娘子也不受憋屈,你们累了在车厢里睡一觉,顺便就能把晚上该办的事提前热热身…… 我打断李正的话,冲他骂道:你小子怎么还是改不了!整天琢磨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正道:龙哥,兄弟为你考虑的多周到,你不光没一句感谢,还骂兄弟!不过兄弟不怪你,谁让我一向总是助人为乐呢!这样吧,你选选。如果你觉得这悍马还不够气魄,我回头给你弄一辆大型房车,那玩意儿更舒服。 我苦笑:我要房车干什么,又不是出去旅游。李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开这么多车来我们村儿啊。你要真好心提供婚车,直接让我去你爸公司挑两辆不就行了。你小子,这是过来跟我显摆呢吧? 李正赶快道:别别!龙哥咱不带这么狗咬吕洞宾的!我李正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低调,咱一直很低调!我这样一来不是为了给你撞门面吗,直接上门服务。这阵势得摆开,得让所有人看一看,中南海警卫结婚就是不一样,就是有派!龙哥你可别告诉我,你准备租几辆夏利去接新娘子,那相当于打由局长的脸啊。由局长的女儿出嫁,怎么着也得奢华点儿! 我道:开你这些车去接新娘,才是相当于打由局长的脸!由局长是将军,嫁女儿本来是件喜事,但是那些报纸啊媒体的一宣扬,没准儿就能来个报纸头条:由局长嫁女,千万豪车接新娘……这声势一造出来,不都得觉得由局长多腐败多奢侈吗?所以说,我反复考虑了考虑,还是得低调。 李正也像是被我点醒了一样,恍然大悟地道:你说的还真有点儿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加长悍马保时捷之类,的确是太招眼了,现在这媒体正愁找不到类似的炒作话题呢,没准儿就能借题发挥把由局长刻画成一个奢华嫁女的贪官。这样一来就得不偿失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如果开一夏利车队去迎亲,那由局长脸上也没光啊,而且媒体一添油加醋,没准儿更是大做文章,说是由局长装低调做贼心虚!越是这样越容易引起媒体的关注!我就跟你举个真实的例子吧,说是江西省有个官员,平时表现的可清廉了,穿补丁衣服,还经常在外面拣烂菜叶回家吃,住的条件也不好,而且还没有私家车。但是偏偏就因为这样,被媒体大造声势,说是这太反常了,是明显在装逼。结果后来怎么样,后来这官员还是落马了,一抄家,光从床底下就搜出三亿多现金。所以说呢,你这次结婚,也不能太低调! 我道:行了行了,扯远了!这样李正,如果你真想帮我,就给我弄十来辆国产车,车钱我照付! 李正笑道:那行!我给你弄十辆红旗怎么样?车钱不用你出! 我道:别介!红旗和奥迪是一个档次,还是太高调。就在长城、比亚迪、中华这些车里选选。我要求不高,就是能把新娘子安安全全接回来就行。你这又是悍马又是保时捷的,我见了就眼晕。 李正咂摸了一下嘴巴:行龙哥,这样,我回去再给你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我再带一个车队来让你验收,你相中什么车我就给你出什么车。不过有个条件,咱不谈钱,谈钱,伤感情!兄弟我伤不起。 我笑说: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哈哈,你们家可是做生意的,又是赔油钱又是搭人工,对了还有,从咱们老家到北京,光高速过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那你亏大了,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儿,我不干。要么我再找车,要么我给你出费用! 李正道:龙哥你见外了吧?兄弟我差过钱儿吗?这点儿油钱咱还是烧得起的!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不超过后天,我就把车给你开过来,上门服务供你选择! 我赶快道:不用,真的不用。 李正笑道:要不你跟我去公司里选选?我爸也一直挺想再见见你的,觉得你是个人才,是咱们县的骄傲! 我道:我肯定会去拜访一下叔叔。 李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记得要带礼物哟!我告诉你,我爸最喜欢抽雪茄,你给他买盒雪茄,没准儿你结婚的时候,他送你一辆宝马! 我笑道:李正你小子整天异想天开呢!你爸是生意人,整天往外赔钱白送,那有多少家产也得赔进去! 李正道:我告诉你,那得分谁。你是赵龙,我爸讲的是感情是交情。生意场上当然就不一样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后,李正带着他的浩瀚车队,扬长而去。 我心想这家伙真是个人才,什么歪招损招也能想的出来。不过话说回来,李正这家伙讲义气够朋友。而且,他跟我也算是过了命的兄弟。 转眼之间又是一周过去了,李正不断地打电话催我过去选车,我盛情难却,虽然不想麻烦李正兴师动众,但是考虑到如果不成全他的话,会让李正很没面子。于是我还是买好了礼品,去了李正家。 李正住的是豪华别墅,我按照李正的提醒,给李正父亲买了一盒精品雪茄。还别说,李父那是高兴的不得了,中午硬是跟我喝了几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还真让李正说准了,他父亲这一高兴,竟然口口声声把我当成是他的干儿子,不光要在我和由梦结婚时送一份大礼,还要在结婚前赞助我一辆跑车。我知道李家财大气粗,上百亿的资产,送人一辆汽车如同九牛一毛。但是这礼品咱当然不能收,收了就显得我赵龙太贪婪了。一番礼让之后,李父倒也没再勉强,但是他坚决表示,要在我结婚时送我一件大礼。 下午我跟着李正去公司看了看,初步定下用十辆红色中华作为迎亲车队,喜庆,不奢侈但也不跌面子。 时间上朔到距离结婚前一周。 这时候很多朋友都开始联系我询问进展情况,金铃也打来了电话,表示要为我提供婚车。我婉言谢绝,但表示很欢迎她过来参加我和由梦的婚礼。 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我们家安上了大喇叭,放音乐提前庆祝。大门上也贴出了喜字,家里布置的也都差不多了。父母担心还有什么纰漏,于是找了几个村干部,进一步研究细节。 我开始动笔写喜帖,给家里的亲戚朋友们报喜传信儿。 日子在眼前一天一天往前走,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我和由梦喜结连理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总是无法平静? 是过于紧张了,还是过于激动? 120章 结婚前三天,我本打算去县城的婚庆公司订好司仪主持,李正却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为我找好了司仪。当他开车载着两位司仪来到我家的时候,我禁不住吃了一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不假。李正竟然请了两个省级电视台的人气主持人,过来为我的婚礼做司仪。这一男一女,都是综艺频道的资深主持人,他们主持的娱乐节目,幽默风趣,使得电视台收视率一路长虹。但是在李正面前,这二位主持人却显得格外谦虚谨慎,他们表示,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和新娘子的婚礼,做到最完美,最圆满。而且,就连婚礼摄相,也是由电视台免费提供的专业摄相师。其实我本来不想搞的如此隆重铺张,但是李正毕竟都把人家请来了,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收下这个顺水人情。 我和李正将二位主持人请到一家酒店里,吃了顿饭。然后去了李正家,我将我和由梦的一些情况,跟二位主持人说了说,主持人也就婚礼步骤跟我进行了沟通和协商。这电视台的主持人就是有水平,原来看起来没多少科技含量的婚礼程序,被他们一编排,显得格外新颖,上档次。不过李正的保密观念还是比较强的,他并没有将我和由梦的身份告诉主持人,以至于主持人忍不住冲李正疑惑地追问了一句:李公子,这新郎和新娘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爸李总亲自打招呼,请我们出山! 李正说道: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身份不方便公开,你就知道是现役军人就行了。新郎是我铁哥们儿,跟亲兄弟一样。我爸也把他当成是半个儿子。新娘子嘛,那也跟亲兄妹差不多。 男主持笑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总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还嘱咐我们一定要把婚礼主持好,要出气场,上档次。 女主持上下审视了我几眼:这新郎官一表人才,新娘长啥样儿啊? 李正皱眉道:刚才在龙哥家你们不是见了吗,就那结婚照上的!大美女! 女主持道:结婚照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我不太信这个。不过看新郎官这么英俊不凡,新娘一定错不了!有没有,有没有新娘现实版的照片,拿给我们看看? 李正禁不住埋怨起来:你们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女主持人赶快道:李公子您是不知道。我们的意思是,提前见一见新娘,回去不得琢磨一些形容词修饰词什么的吗,免得到时候出笑话。你不知道,上次省里黄副省长的儿子结婚,是我们电视台另两位主持人过去主持的,但是他们之前没有见到过新娘本人,没想到新娘身材很丰满,但准备的台词却恰恰相反,那男主持一时间想不出新词儿来形容,只能按照老套路赞美新娘子婀娜多姿,身材修长,苗条精致……那胖新娘脸上马上就挂不住了,出了一头冷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气之下直接跑出了婚礼现场,说是主持人在故意嘲笑她的身材……所以说我们这也是力争把这次婚礼做到完美,这些主持词儿什么的,都得提前温习几遍。 李正苦笑道:就你们那水平,还用温习?看你们主持娱乐节目的时候,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妙语连珠!怎么就主持一个婚礼,还非要打听新娘子的身材相貌什么的。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浪得虚名! 女主持人赶快圆场道:李公子你别生气。我们这不也是为防万一吗?李总千嘱咐万叮咛,要把这次婚礼办成功办圆满。我们简直是亚历山大啊!毕竟我们主持娱乐节目多一点,主持婚礼却是业余的。我们当然不想被哪一场婚礼,坏了自己名声和名誉。更主要的是,不想伤了李总的面子,还有这新郎新娘…… 李正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别唱高调了。我跟你们说,这新娘子那就是一天使,你们回去就给我拼命造词儿,所有好词全用上,让新娘子听了之后飘飘然就对了。是不是龙哥? 李正瞧向我,我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其实不用这么费劲,能请到二位主持人来给我当婚礼司仪,这已经非常难得了!咱们就按你们订的程序走,有什么变动我会随时跟你们取得联系。 下午两点钟,两位主持人开了一辆白色宝马,驱车返回。 我和李正开车去喝了杯咖啡,就婚礼细节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和研商。 第二天下午,女主持人打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把婚礼程序排练一遍,我说不用,我相信你们。但是这位主持人做事太认真了,她竟然把婚礼主持内容写成了剧本的形式,传到了我的邮箱里,让我过目。 结婚前一天,也是我最紧张的一天。确定一切都准备到位的条件下,我打电话给由梦,询问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 由梦告诉我,她那边也一切就绪。但她也向我诉起苦来:赵龙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挺紧张的。 我安慰她说:我也跟你一样紧张。第一次结婚,都这样。这叫婚前综合痞。 由梦兴师问罪:怎么,你还想有第二次第三次啊? 我赶快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婆大人啊,你就喜欢将我的军。 由梦扑哧笑了:就是喜欢欺负你! 我道:欺负就欺负吧,等到明天晚上,我要跟你算算总账。 由梦愤愤地道:赵龙你怎么这么无聊呢!思想严重不健康! 我道:老婆大人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要跟你好好算算账,看看咱还有多少资产,以后该怎么过日子…… 由梦笑道:还狡辩!你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那点坏心思啊!你个讨厌鬼! 和由梦逗了一会儿嘴,觉得婚前的紧张情绪,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当天下午,我还特意去了趟黄河边儿上,回忆了一下曾经的美好,向黄河母亲表达了心声,抒发了自己对由梦的挚爱,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寄托和向往。 吃过晚饭,父母带领我召开了一次家庭小会,对明天的婚礼,做了进一步的探讨和强调。 七点钟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哼着欢快的歌曲,在村外的公路上踱步徘徊,却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信息内容:十五分钟后,黄河岸边见。 我心想会是谁突然发来的信息,约我在黄河边见面?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这信息来的相当奇怪,极可能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于是我回拨了过去。 但是那边根本不接听,直接挂断。连续回拨了几次,都是听到相同的提示音:对方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拨。 这玩笑开大了吧? 我几番考虑,越来越觉得是有人故意调戏我,于是并不准备去黄河边赴约。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对方电话都不肯接,明显说明这当中有鬼。 但是随后不出几分钟,我又收到这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另一条短信:十分钟后,黄河岸边见。 我心想这人真是神经病!于是再次回拨了过去,但是得到的结果,仍然是对方不方便接听。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七分钟后,黄河岸边见。 我皱紧眉头,心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量再三,我准备去公用电话亭,用公用电话打过去试试。但是还没等我走到公用电话亭跟前,又一条短信飞了过来:五分钟后,黄河岸边见。 我禁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起来,究竟是谁啊,竟然用这种方式调戏我? 我迅速地用公用电话回拨了过去,但是没想到,发短信的人仍然没有接听电话。 真够蹊跷的! 权衡之下,我觉得不管发短信的人是谁,是什么动机,我都应该过去查个究竟。 我系了一下鞋带,朝着黄河的方向,跑步前进。 121章 黄河边儿上,一片黑暗。村子里的灯光,过于暗淡,无法透过黄河大坝照耀出黄河的颜色。 河风轻拂,我一边小跑一边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我心想自己肯定是被人愚弄了,掏出手机来给那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 这次竟然通了! 但那边只说了一句话:你还是来了! 我猛地一惊,是她,是她,怎么会是她? 我局促地仔细审视着夜色中的一切,终于发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正坐在几十米外的一个小亭子里。没有灯光的照耀,这个身影显得格外黯淡。我只觉得心在扑通直跳,我一直在想:她来干什么? 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近亭子,那身影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是齐梦燕。的确是她。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色和身影,但是刚才在她接听电话的一刹那,我已经判断出是她。而且在我渐渐接近的时候,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儿,也越来越清晰。我缓缓地走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她穿了一身淡红色的绒裙套装,脚上蹬着长筒靴,头发被河风轻轻吹拂,笔直地站立在我的面前。 我禁不住问了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齐梦燕轻轻地蠕动了一下身子:我本不想来,但是不得不来。 我反问: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方式,和我见面? 齐梦燕道:你会明白的。 我疑惑:会明白什么? 齐梦燕近前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在亭子里坐了下来。但我哪坐得住,盯着齐梦燕,总觉得她的到来极不符合逻辑。 齐梦燕照旧是叼了一颗棒棒糖,说道:看来我的出现,让你显得很紧张。 我矢口否认:我没有紧张,只是觉得好奇。 齐梦燕吮吸了一口棒棒糖:你一定是觉得,我是过来破坏你和由梦婚礼的对不对? 我道:我没有。 齐梦燕道:你撒谎。 我道:能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是专程过来找我,还是要做别的什么事? 齐梦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赵龙,其实你今天完全可以不来,但你还是来了。从我内心而言,我是既希望你能来,又不希望你来。 我焦急地道:齐梦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梦燕道:别着急,你马上就会懂了!不过现在我仍然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来的目的。明天就是你和由梦大喜的日子,我担心会影响到,影响到你们的喜事。 我道:你越说越离谱了,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吞吞吐吐,这可不是你齐梦燕的性格。 齐梦燕道:知道吗,我给你发短信,是做了一个测试。因为我不想让你提前知道这个真相。但是我又觉得应该在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否则对你不公平。所以我就做了这么一个测试,给你发了那几条短信,也许你会来,也许你不会来。你来的话,意味着会知道这个真相;不来的话,这个真相也许还会埋藏在我心里一段时间。 我叼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狠狠了吐了一口烟雾:什么真相,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 齐梦燕突然扭转了一下身体,与我面对面,深深地注视着我:你真的这么急于知道? 我点了点头。 齐梦燕道:但是我得事先提醒你,这不是个好消息。 我催促道:说。 齐梦燕强调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道:我已经做好了。 齐梦燕将仅仅吃了几口的棒棒糖,随手扔了出去:好吧那我告诉你!陈富生,陈富生他已经逃走了,逃到了南方! 我一下子惊住了,扶住齐梦燕的肩膀追问:你,你说什么? 齐梦燕重复地道:陈富生逃走了。确切地说,不是逃,是光明正大地从看守所里走了出来。他现在,去了南方! 一时间我一头雾水,齐梦燕的话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她的话与金铃的话相吻合,但是那天由局长明明带着我和由梦去看守所见了陈富生,陈富生怎么会出现在南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急切地冲齐梦燕反问了一句: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齐梦燕道:不全是。其实我今天犹豫了一天,才决定告诉你。我不想你蒙在鼓里。现在,好像由局长一直在欺骗你,所有人都在欺骗你。 我反问:什么意思? 齐梦燕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陈富生一事,其实是一个惊天的骗局! 我愣了一下:骗局?谁骗谁?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齐梦燕原地徘徊了两步,扭回头来说道:你先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只是想先把真相告诉你!这件事,真的,真的是令人不可思议!我们所有人都错了,包括你,包括我,包括由局长他们。 我走过去冲齐梦燕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我们怎么错了,错在哪里?错在不应该消灭tl组织? 齐梦燕突然莫名其妙地反问了一句:你以为tl组织,真的已经被你消灭了吗? 我一怔:你什么意思? 齐梦燕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继续说道:我今天才知道,tl组织不光没有被消灭,反而是比以前还要壮大,还要可怕。你们所做的一切,不仅是无用功,而且还帮助了tl组织的发展壮大。这一切,原本就只是个骗局,一个惊天阴谋!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齐梦燕你快把我搞糊涂了,你想急死我是不是,阴谋,骗局,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 齐梦燕微微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坐下来听好。 我试量了再三,还是坐了下来。 齐梦燕在我面前徘徊了几步,又掏出一支棒棒糖在面前点画着,说道:首先,我可以告诉你,你潜伏进入tl组织,原本是特卫局用来对付tl组织的反间计。但实际上,陈富生却恰恰利用了这一点。其实你的身份,一开始就被陈富生识穿了。不不 ,不是一开始,应该是你去了望京之后。 我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接连对我试探,为什么还要-----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完。本来,陈富生一直怀疑在tl内部,潜伏着政府的眼线和卧底,而且不只一个。而你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订下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目的就是要利用你,挖出潜伏在组织内所有的卧底,尤其是眉姐。他的确成功了! 我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齐梦燕,这不符合逻辑!陈富生不可能为了挖出几个卧底,断送了整个tl集团。即使最后他成功了,但是tl集团已经毁了,他的计划还有什么意义吗?况且,陈富生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齐梦燕扭头望向我:赵龙你真是个急性子,听我慢慢说。你的疑问,我会一个一个为你揭开。这件事的真相,很复杂。你放心,等你听完之后,你就不会再置疑我的话了! 我暂时压抑住情绪,冲齐梦燕道:你说,我听着。 齐梦燕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公安部和特卫局,都有陈富生的人。尤其是特卫局,你知道谁是陈富生的人吗?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谁? 齐梦燕道:由局长身边的方秘书。 我大吃一惊:真的是他? 齐梦燕点了点头:的确!可以告诉你,现在方秘书也在南方,正和陈富生在一起。你知道的,由局长对方秘书非常信任,虽然由局长并没有将你的事告诉方秘书,但是方秘书是何等的聪明狡猾,他通过蛛丝马迹早已发觉你是由局长试图安插入tl组织内部的一张王牌。于是方秘书和陈富生就订下了这个反间计。目的,就是利用你陆续挖出潜伏在组织内部的所有卧底!尤其是,尤其是眉姐这个角色。如果不是你,眉姐根本不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我摇了摇头:不对!即使你这些猜测都是真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tl组织已经灭亡了。陈富生利用组织灭亡的代价,去利用我引出组织内的几个卧底,这个代价恐怕太大了吧? 齐梦燕道:你问的好,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真相,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条件。 我急问:什么? 齐梦燕脱口而出:在陈富生这个锄奸计划之上,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就是------ 齐梦燕突然顿了顿,我忍不住催促她:你倒是说啊,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齐梦燕道:我担心你听了,会受不了。 我皱眉道:不至于吧? 122章 对于齐梦燕的突然出现,以及她所说的这一番话,我是半信半疑。但实际上,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忐忑与焦虑。 齐梦燕这才将手中那颗棒棒糖剥开,填进嘴里吸了一口:陈富生利用你挖出潜藏在内部的卧底,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就像你所说的,他大可不必耗费这么大的代价,去办这么一件愚蠢的事情。这当中,蕴藏着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的高明,在于-----在于真正的tl集团核心,其实不在北方。 什么?我几乎是叫了起来:齐梦燕你在说什么?不在北方,那在什么地方? 齐梦燕道:在南方。 我连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齐梦燕道:实话跟你说吧,tl组织不单单是由陈富生说了算。 我道:这个我知道,背后还有冈村达生。 齐梦燕摇了摇头:冈村达生只是幕后操纵,真正掌管tl组织的,除了陈富生,还有另外一个代号叫‘黑棋’的人,他主要是坐阵南方。而南方,才是tl组织的核心所在。 我皱眉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tl组织在南方,有没有什么证据? 齐梦燕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奇怪吗,虽然tl组织闹的动静那么大,但是在最后你清剿tl组织的时候,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那么多人,而且组织分部都集中在北方?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北方是南方的牺牲品,北方战场,只是一个诱饵!这个诱饵的作用,就是吸引政府的注意力。他们在北方闹的动静越大,南方的主要战场就越安全。而陈富生就是要把半个中国搅浑,他搅的越浑,南方的主战场就越引不起政府的注意。可能我说出来会吓你一跳,你知道南方的组织成员,有多少人吗? 我大惊失色地望着齐梦燕:多少人? 齐梦燕伸出两根手指头:单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足有二十万人以上。 我反问:这能说明什么?南方山高皇帝远,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能成得了什么气候?首都在北京,他们的破坏对象和破坏目标也在北方。 齐梦燕道:你不要忘了,中国的经济命脉,主要分布在南方。而且,他们现在在南方,不意味着永远在南方。难道我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是想不通吗? 我皱眉挠了挠头皮:让我好好捋一捋。你的意思是说,陈富生和他所管辖的tl集团,只不过是引鱼上钩的一个诱饵,他们的目的,就是吸引政府和官方的注意力,他们故意制造很多动静,故意设计一个个迷局,把政府和军队的人耍的团团转。而实际上,南方那边一直在暗箱操作培养恐怖组织成员。换句话说,陈富生只是冈村达生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的作用,就是摆空城计,牺牲小的利益,保全大的目标。听起来,这的确很高明,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陈富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利用我来达成某些目的,那么他到最后为什么又会甘愿被我擒住,还有他的那些组织成员…… 齐梦燕轻叹了一口气:但结果呢,陈富生还是逃走了。而实际上,根本不是逃走。这些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侨段。他们收买了政府的人,收买了方秘书,共同导演了这场戏。 我继续反问:那这场戏意义何在? 齐梦燕道:这场戏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所有人,包括政府和军方领导人,都以为tl组织被剿灭了,都开始放松了懈怠了。而陈富生在看守所里,也故意多呆了一段时间,这叫以静制动。他这边越安静,政府那边就越放心,南方那边就更安全。但是陈富生毕竟不可能永远呆在看守所里,于是在方秘书等同党的配合下,陈富生以及很多要犯,在一夜之间逃离了看守所。就这么简单。至于其中的细节,就只能凭我们猜测了。 我仔细地揣摩着齐梦燕的话,将自己进入tl组织之后一直到剿灭tl集团之间的经历,一一在脑海中播映出来。的确,很多曾经有过的疑问,在此时得到了释疑。但是紧接着,却又有更多的疑问,在脑海之中沸腾。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相信齐梦燕的话?她的逻辑,不无道理。再结合看守所最近的反常表现,恐怕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 然而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齐梦燕的话。我提出了置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前段时间在看守所,亲眼见到了陈富生。 齐梦燕一愣:哦?亲眼见到的? 我点了点头: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确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因为听金铃说,她在南方,在四川遇到了陈富生。 齐梦燕惊诧了一下,急促地说道:对对,金铃并没有骗你!陈富生的确在四川。 我强调道:可是我在看守所也见到了陈富生,你不要告诉我,陈富生会分身术。 齐梦燕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曾经跟我说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确定自己没有被自己的双眼所欺骗?你不希望陈富生逃出看守所,所以哪怕是别人拿一个小小的把戏来欺骗你,你也许就会信以为真。你仔细回忆一下见到陈富生时的场景,你敢说就没有引起过你的怀疑?那个陈富生,肯定是假的! 我仔细地回味了一下当初见到陈富生时的境况,不由得出了身冷汗!的确,当晚的情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由局长把陈富生关在小黑屋里美名其曰击溃其心理防线的说法,有些滑稽可笑。虽然后来由局长为了让我相信陈富生的存在,开了灯。但是灯光之下我也只能见到陈富生的半个身子,他的脸上长满了胡须,头发也很凌乱……那人的声音和陈富生非常之像……但这些情况综合起来,的确不能足以证明他就是陈富生。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仿的人不少,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我当时并没有真正看清陈富生的脸面,因为他的整个脸大多都被胡子和乱发遮掩住了。至于声音的相像问题,那就更容易造假了。这年头有才人越来越多,很多人玩儿起了模仿秀,甚至一个人可以模仿几十位明星,惟妙惟肖难辩真假。 也就是说,即使我在看守所亲眼见到了陈富生,也未必是真的!这是由局长给我使的障眼法? 但我仍然不明白,由局长为什么要一味地掩盖事实真相呢?弄虚作假,逃避责任,这并不是由局长一向的做事风格。 一时间,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一系列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找不到答案。而齐梦燕的这一番话,虽然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综合一分析,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然而如果真的像齐梦燕所言,那情况简直就太可怕了! 齐梦燕见我沉默,接着说道:你的眼睛欺骗了你,因为这是你的主观臆断蒙蔽了你。你从内心深处不希望陈富生逃脱,因此你更愿意相信看守所里见到的那个陈富生,是真正的陈富生。所有的疑点,都在不经意中被你淡化了。 我凝视着齐梦燕,冲她追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齐梦燕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我这些话,你能信吗? 我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齐梦燕微微地摇了摇头,像是有些失望:不信对吧?那就当我在给你讲了一个杜撰出来的故事。打扰了。 她扭过身去便要走。我赶快上前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站在她的面前:我觉得你应该还可以说的更清楚一些。 齐梦燕反问:还不够清楚吗? 我再次质问:我只是想知道,你了解这些情况的途径。 齐梦燕抬腕儿瞧了一下时间: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也许你会相信我的话。 我一愣:谁? 齐梦燕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123章 对于齐梦燕的这番话,我在心里进行了高速的分析和判断。在某些角度上来讲,我觉得齐梦燕并没有理由欺骗我。更何况,她的话细腻到位,综合我卧底tl组织的经历和遭遇,我觉得这很接近于事情的真相。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我不得不佩服冈村达生和陈富生的智慧。这一系列的连环计,竟然迷惑了所有人。陈富生在北京闹的底朝天,政府的精力都放在了北方,而南方的主战场,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反动筹划,丝毫没有引起政府的注意。正如齐梦燕所说,陈富生在北方闹的动静越大,就越容易吸引政府的注意力,南方就越安全。 而陈富生同时利用我的潜入,以tl组织结构分布为诱饵,进一步扩大声势。我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陈富生的圈套下进行的,这一切无形当中都成了陈富生的帮凶。陈富生太狡猾了,他不仅利用我成功地拖延了政府攻破tl组织的时间,更是成功地挖出了潜伏在tl组织内部的所有政府内线。而且,陈富生忍辱负重地在看守所呆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他早就可以安排方秘书侧应逃出看守所。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的目的,就是进一步拖延时间,这一拖又是几个月。最后,在方秘书的安排下,陈富生和那些tl组织内的骨干成员,成功地逃出看守所,去南方投靠了‘大部队’。 声东击西、空城计、反间计、假道伐虢、借鸡下蛋、无中生有、金蝉脱壳……三十六计几乎被陈富生用遍了,而且他还自创了很多阴险的招术,无论我怎样努力,始终都逃不出陈富生的手掌心。因为我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陈富生和北方的tl集团,只是一个空壳,只是一个挡箭牌。而这个挡箭牌,不仅成功地拦住了政府屡次的渗透和打击,为南方秘密组织赢得了时间,而且还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变得毫无价值。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tl组织不仅没有一点点的创伤,反而让他们更加强大,更加成熟。 齐梦燕提出要带我见一个人,我也在心里进行了一番猜测。但我不是诸葛亮,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我决定要跟齐梦燕去见见这个神秘的人,一探究竟。齐梦燕的这番话,让我原本已经平静的心,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我冲齐梦燕反问:这个人在哪儿? 齐梦燕吮了一口棒棒糖:在县城,迎宾宾馆。 我瞧了一下时间:这么晚了,我们怎么过去?这儿是农村,根本没有出租车。 齐梦燕道:赵龙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也不至于变得思维如此迟钝吧?我来的时候,出租车很多。 我顿时一怔:也就是说,你很早就过来了? 齐梦燕点了点头:总算你还有点儿判断力。我中午就来了。不过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我足足犹豫了一下午,最后觉得,还是让命运来决定吧。于是我用陌生号给你发了短信,如果你来,我就告诉你。如果不来,这件事就当是埋在了地下,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够让真相重见天日,只能靠造化了。 我再追问:这件事如此重大,你为什么还要犹豫? 齐梦燕道:我犹豫,是因为不想让你再分心,不想让你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子背这么大的一个大包袱。但是我也考虑了,如果我不告诉你,是对整个国家的欺骗,不负责任。尽管陈富生是我亲生父亲,但是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搞破坏和分裂活动。这是中国,这是你们和我们共同热爱的国家。 一时间齐梦燕的情绪显得格外激动。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我只想尽快核实一下真相。 齐梦燕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但她马上挂断,冲我再问了一句:你真的,真的要跟我去? 我点了点头:怎么,你反悔了? 齐梦燕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重新拨出了号码,待那边接听,齐梦燕说道:黄河边儿上,翠云亭。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舒了一口气:叫了出租车,一会儿就到。 我仍然是点了点头,心里五味翻滚。 十五分钟后,一辆捷达出租车驶上了拦河坝,刺眼的光芒,打破了原本的黑暗和宁静。 司机按了几下喇叭,齐梦燕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朝出租车走了过去。我们一齐上了出租车,齐梦燕报了目的地,司机开始加速一路狂飚。 只用了十分钟,便到了迎宾宾馆门前。迎宾宾馆是我们县城比较大的宾馆之一,有十几层楼,集餐饮、洗浴、娱乐、住宿于一体。齐梦燕付了车费,与我一起走进了迎宾宾馆。 我们进了电梯,齐梦燕不动声色地按了‘5’号键。我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在五楼? 齐梦燕伸出一根手指头冲我‘嘘’了一声。 五楼很快到达,我忐忑的心跳声随着齐梦燕嗒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在一间客房门口停下,齐梦燕正要敲门,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冲齐梦燕轻声追问了一句: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山东? 齐梦燕微微一皱眉: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道:也就是说,你们来到我们这里,是要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对吧? 齐梦燕似是有些生气:赵龙你如果不想面对,不愿相信,你现在可以马上离开。就当我齐梦燕什么话都没说过。 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 齐梦燕探出两指,在门上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音:谁? 齐梦燕说:我! 门被缓缓地打开,但是我们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齐梦燕正要扭头关门,一个身影突然从门后窜了出来,与此同时,一个硬生生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一个还算熟悉的女人,小心谨慎地从侧面走到了我的正面。 我微微一惊:是你? 女人正要说话,齐梦燕伸手抓住了顶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枪,冲女人道:你这是干什么! 女人宛尔一笑,突然又将枪收了回去,上下打量我一番:这么长时间没见,赵龙你的反应速度有点儿跟不上了!在我看来,你不应该这么疏忽! 我淡然地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觉得没必要表现的那么谨慎和紧张。 女人皱紧了眉头:哦?我应该理解成,你是在给自己找台阶,还是真的已经猜到是我了呢? 我扭头瞧了一眼齐梦燕:不管你是谁,至少齐梦燕不会害我。我相信她,所以相当你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齐梦燕惊愕地望着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女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让我坐了下来。齐梦燕倒来一杯水,跟着坐下。女人拉开了女士皮衣的拉链,露出了文胸和脖子上挂的一颗子弹饰物。确切地说,自从见到这个女人的一刹那,就相当于进一步印证了齐梦燕的话。 女人将手枪揣了起来:赵龙你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大校了! 我道:!我跟齐梦燕过来,就是想-----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不急不急。你们先叙叙旧。也许这么长时间没见,生疏了。 女人笑道:是有点儿生疏了,变了,什么都变了。 我盯着女人道:你没变。你还是你。 齐梦燕重新叼了一支棒棒糖,吮吸了两口,望着我道:你们都是熟人,具体情况,都是她告诉我的! 我不由得反问了齐梦燕一句:她为什么要将这么绝密的事情,告诉你? 女人替齐梦燕回话:你太低估我和齐梦燕之间的关系了。老实说,自从离开北京之后,我想到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 我打断她的话:我来不是想听你讲经历的。 齐梦燕道:她的经历,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你应该耐下心来听下去。 我一愣:哦? 我仿佛在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124章 这个女人,其实算得上是我的一个熟人。确切地说,当初她曾是陈富生用来试探我的一颗棋子,后来迫于无奈,我‘出卖’了她。 她就是曾经响彻环宇的天龙公司四大教官之一----花向影。她算得上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与乔灵并驾齐驱,号称是天龙公司两大女中豪杰。只可惜,花向影为了试探我,成了陈富生被遗弃的一颗棋子,一直不知所踪。 确切地说,在齐梦燕带我来这儿之前,我的确曾经怀疑过要见的人是她。因为经过我的综合考虑,能够知道齐梦燕所说的那些绝密而且又与齐梦燕有一定交情的人,没有几个。 而此时的花向影,仍然是自信从容,气宇不凡。看起来她和齐梦燕关系非常好,像是一对姐妹。 花向影一边抱着胳膊一边左右徘徊,说道:我当时被陈先生用来试探你,你一定怀疑,之后的我去哪里了对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被陈先生安排去了南方。 我顿时一愣:哦?去了南方? 花向影道:不错。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去,竟然会受到非人的虐待。我是凭着实力在南方立足的。南方有个很年轻大约只有三十多岁的人坐阵,代号黑棋,下面都叫他‘云先生’。其实他才是天龙组织最大的当家人。陈富生,只不过是tl组织一个掩人耳目的小头目。我去了南方之后,这位云先生对我百般排斥,甚至百般试探,我曾经被剥光了衣服接受过酷刑,也曾经被黑棋施了催眠术想从我的记忆中挖掘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直到最后他才相信了我,接纳了我。但是我一直没被重用,而是被留派往一个很小很小的单位里,担任情报员。这与我在陈先生手下时的一切,产生了巨大的反差。但是后来,陈先生突然去了南方,他几乎在一夜之间夺取了‘黑棋’的一半权势,与黑棋势均力敌。我重新回到了陈先生身边…… 我打断她的话,试探地追问:你口中的陈先生,真的是指陈富生本人? 花向影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陈先生? 我道:好。那你是否知道,他是怎么从政府的掌控中,逃出来的呢? 花向影道:赵龙你是明知故问,是在探我呢吧?陈先生早有先见之明,中国各地都是他的亲信,包括你们政府内部。如果不是他想用自投罗网的方式保全和掩饰南方基地,你们能这么轻易地抓住陈先生?做梦吧!陈富生算好了每一步棋,他把所有人都当成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什么时候走哪一步,什么时候用谁,都了如指掌,随心所欲。就像南方的黑棋一样,他本来以为,自己统筹了几十万组织成员,而陈先生只是从北方逃到南方的丧家之犬,根本没把陈先生放在眼里。但后来呢,陈先生几乎没用一兵一卒,就直接在南方树立了威信,和权霸一方的黑棋平起平坐。 我一愣:哦?陈富生竟有这么大的能力? 花向影走过来用一只手扶在我的肩膀上:那当然。否则的话,陈先生也不会把你们和政府军队的人,耍的团团转。明明只是一个空架子,少数人,就能将你们的视线和精力牢牢拴住。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赵大教官,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你,其实也只不过是陈先生手中的一颗棋子,陈先生通过你这步棋,牢牢地稳住了公安部和特卫局的动向,也牢牢地抓住了政府的心,让你们根本没有分心的机会。在你们看来,陈先生和他的人就是tl组织的全部,消灭了他们,就可以天下太平了。结果你们错了,你们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逃脱开陈先生设的圈套,在这个圈套里,你们被牢牢束缚住,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直到现在,你们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我来不是想受你打击的,我是想------ 花向影打断我的话: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是想消灭真正的tl组织?做梦吧。现在组织精英几十万,你还指望着潜伏进入南方?你还指望着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我花向影瞧不起你,你根本接触不到他们。在北方,陈先生是故意暴露给你们看,故意制造声势吸引政府的注意力。但是在南方,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现在,组织上下已经相当成熟,只需要一个号召,以及冈村一句话,整个中国,马上就会进入到水深火热之中!保守一点来讲,南方的势力,要强过北方势力几十几百倍,你拿什么铲平?就算是政府出动军队,出动所有公安,也注定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所获。 我反问:既然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花向影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我花向影不是一般的女人。 我继续追问:但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齐梦燕,告诉我。如果说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泄露机密,那任你tl组织再强大,最终也会暴露无疑,进而被我所灭! 花向影一直神气的脸色竟然绽放出几丝愁绪,她几次欲言又止后,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叼着棒棒糖站了起来:赵龙,关于这个,你以后会了解的。你现在知道了真相,能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深吸了一口烟: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的打算只有一个,那就是将tl组织彻底送上断头台! 花向影突然极具讽刺性地拍了拍双手:好志向!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你拿什么跟陈富生抗衡? 我道:花教官,恕我不才。我总觉得,你的出现很不合逻辑。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目的,或者阴谋?抑或是陈富生派你过来,抛出诱饵,诱我去南方,然后将我斩尽杀绝? 花向影扑哧笑了:斩尽杀绝?你怕死啊? 我道:当然不怕。怕的是,没有一个好的死法。我是名军人,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 花向影拍手道:豪言壮语,值得敬佩。痛快!我现在可以跟你摊牌,我和齐梦燕一直是不错的朋友,当然,朋友很多时候是用来利用的。我一直想找到你,所以联系了齐梦燕,利用她找到了你。 我反问:找到我,干什么? 花向影道:我想让你帮我杀了陈富生! 我顿时一惊,皱眉道:你在开玩笑。但这种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花向影冷哼道:随便你怎么认为,你可以不信。我今天把情况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这是死罪。我反复想过,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杀得了陈富生,那这个人就是你。首先,你的身手有目共睹;其次,你现在突然出现在南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堤防。 我道:花教官,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你一直还在赞美陈富生的智慧,这会儿工夫却又想杀之后快,是什么意思? 花向影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扶住膝盖,眼睛里竟然闪烁出了几分湿润:陈富生做了一件让我终生都无法原谅他的事。这件事,足以让我有勇气与他同归于尽。但是我知道,光有勇气是不行的,还得有实力。所以我想到了你。 我反问:陈富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花向影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我只想听一听,如果我告诉你陈富生现在在哪儿,你是否可以帮我杀了他? 我顿时一惊:但我首先要判断你是否对我说了实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陈富生的人,不是他派过来将我骗过去,然后杀我灭口,或者纯粹是报复? 花向影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相信你们的话。这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骗局。 这时候沉默了半天的齐梦燕突然憋不住了,冲我道:赵龙,她没有骗你!如果你非得需要证据的话,我就是证据! 我冷哼道:哦?你?你如果是证据的话,那我更不相信了。陈富生是你亲生父亲,你就这么盼望着他死?我不相信,你能因为朋友义气,不惜伤害到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 齐梦燕焦急地道:我说过,自从上次………之后,我已经和陈富生断绝了一切关系。我没有他这样的父亲。更没有……赵龙,你应该相信我们。 花向影也附和道:是啊,你应该相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道:这只是你们觉得!我并没有这样认为。 突然间,有人咚咚咚地敲了两声门。 花向影马上掏出了手枪,蹑手蹑脚地凑到门口。 125章 但实际上,真正的危险,却不在门外。 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就在花向影准备打开门的一瞬间,从后面的窗户处突然发出一阵响动,三个黑影破窗翻了进来。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快伸手拉了一下齐梦燕,将她扑倒在地。花向影一个大转身,但是扑进来的三个黑影,开始持刀朝花向影砍了过来。 看起来,这三个人并没有要伤害我和齐梦燕的意思,他们三人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朝花向影下手。而从这一番动作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等高手,出手犀利,反应灵敏。尤其是他们的到来,使用了极其狡猾的一招,声东击西。表面上是敲门引起花向影注意,而实际上却是破窗而入,杀她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花向影和三个刺客纠打了起来,紧接着,房门也被一脚蹬开,又有两个男子加入到围攻花向影的行列当中。 没一会儿工夫,花向影就有些吃不消了。按理说,普通的杀手在花向影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可言。但是这先后而至的五个人,却个个身怀绝技,出手凶猛。 齐梦燕和我使了个眼色,开始加入到打斗队伍当中。一时间刀光暗影,气势逼人。我们三个人对付这五个人,就显得有些过于轻松了,没一会儿工夫,五人便被逼到一侧,犹豫着不敢近前。 一个领头的眉毛很凶的男子伸手止住大家的进攻,皱眉望着我道:兄弟,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我们找的是花向影。 我冷哼了一句:用这种方式,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有点儿卑鄙? 花向影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他们都是黑棋的人。 齐梦燕补充道:管他是黑棋还是白棋,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凶眉男子道:口气不小!你们是花向影的朋友? 我点头道:不错。今天落在我们手里,算你们倒霉。但我还是很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跑到山东来寻衅? 凶眉男子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要除掉花向影。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哦?难道你们不知道,花向影是陈先生的人。你这是在搞内讧。 凶眉男子道:内讧谈不上。现在陈先生那边也在追杀花向影。 我顿时一愣:这是为什么? 花向影道:别问了!杀了他们,不能留下活口! 我道:你的杀心还这么重! 花向影道:杀了他们,我们就安全了。我们怎能留下这么多威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凶眉男子见此情景,一挥手,号召众人发起了新一轮攻击。其实我的想法和花向影不一样,我想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从他们口中确定一下关于陈富生和那名‘黑棋’的动向,进而解开心里的众多疑问。也许我可以将他们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交给当地警察来处理。 花向影或许是求生心切,出手相当凶狠。她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短刀,刷刷刷几下,刺中了两人的肩膀,鲜血顿时淌满了地面。齐梦燕也是充分地表现了一副凶勇擅战的样子,游刃有余地与凶眉男子纠打在一起。我则是一个低扫膛扫中其中一人下盘,趁其跌倒之际,以连环踢击向另一人。 没用多一会儿工夫,五名歹徒全部被制服。 花向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绳索,将五人捆绑在一起。然后拿刀亮在凶目男子面前:想杀我?我花向影能够活到现在,多少次逢凶化吉。就凭你们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瘪三儿,也想杀我? 咔地一声,花向影手中的短刀划了下去,径直地刺中凶目男子的肩膀。凶眉男子‘啊’了一声,对生死竟然没有丝毫惧意。 花向影皱眉问凶眉男子:告诉我,黑棋和陈富生,各派了多少人出来追杀我? 凶眉男子挨了一刺后竟是仍然嘴硬的很: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是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什么。 花向影冷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见花向影又挥起了短刀,我赶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花教官,何必呢!人命关天呐。 花向影反问:他们的命关天,我花向影的命就不关天了?杀了我们,我就少了一分威胁。何乐而不为? 凶眉男子突然间哈哈大笑:恐怕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凶眉男子和其他几人,一瞬间像是中了魔一样,脑袋全部偏向一侧,身体突然后倒在地,嘴巴里面往外溢出了一阵鲜血…… 他们都死了!确切地说,是自尽而死。 齐梦燕伸手在凶眉男子人中处试探了一下,扭头说道:咬舌自尽? 花向影微微地摇了摇头,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几个人的情况后,说道:不是咬舌。这些人都是黑棋手下的死士,用以执行一些危急险重的任务。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们每个人嘴里会含上一颗毒药胶囊,一旦任务失败或者落入对方手中,他们就会咬破胶囊,让毒药侵入肚腹,顷刻间就会毒发身亡。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花向影扭头望着我说:你应该能够理解这种自杀方式。不要忘记,tl组织讲究的是日本武士道精神,所有人都被洗了脑,将自杀和为首领献身,视为终生最大的荣耀! 齐梦燕冷哼了一句:变态! 我恍然大悟地道:这也正是南方tl组织一直没有暴露的原因之一!因为政府根本抓不到活口,当然也就没有接近tl组织的突破口。 这时候外面楼道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向影连忙道:快,走窗户离开这儿! 花向影像是一只灵猴,身子轻盈地跳出了窗户,同时两手稳稳地抓住了外窗沿儿,顺着下水管道,迅速地攀了下去。 紧跟着齐梦燕也跳出窗外,跟上。 我在跳出去的一刹那,巧妙地将窗户关上,顺着下水管道下攀。 在地面上会合后,我禁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一瞬间的变故,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花向影左右张望了几眼,说道:走,去停车场! 我们一起迂回到了停车场上,花向影凑近一辆还没来得及上牌照的大众速腾车前,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车门,又没用几秒钟时间,启动了车子。我和齐梦燕一左一右,钻进车后座。 齐梦燕禁不住赞叹道:行啊花儿,偷车挺熟练啊,惯犯啊! 我愣问了一句:你叫她什么? 齐梦燕道:花儿。 花向影迅速调转车头驶了出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整个偷车和启动的动作,加起来不到一分钟。而且,她选择了一辆无牌车,这样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车子刚刚驶出没多远,只听得一阵警铃大作,三辆警车迅速地驶到了宾馆门口。 他们的动作好快啊! 花向影驱车驶到了一处农村的灌溉水渠边儿上,减速后稍微松了一口气: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禁不住追问了一句: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同时得罪了陈富生和那个什么棋?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的话? 花向影一下子刹住车:你可以不信。至少,tl组织的强大与弱小,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我现在被逼的没法在国内呆了,陈富生和黑棋的人时时刻刻都在追杀我。我得想办法到国外避一避。 我继续追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齐梦燕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行了赵龙,她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其实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否则的话,我坚决不会把你带到宾馆去。 花向影像是突然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扭头望着我说:赵龙,咱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我问:什么交易? 花向影道:你帮我准备十五万人民币,我可以告诉你陈富生在四川的详细落脚点! 我顿时一愣:这个交易听起来很划算,但是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欺骗我? 花向影皱眉道:你不应该怀疑我。 我道:但我不得不怀疑你。 花向影一声苦笑: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那----- 齐梦燕打断她的话,扭头冲我说了句:赵龙,你应该相信她。 我一愣:哦?那即使我知道了陈富生现在的落脚点,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花向影冷哼道:你撒谎!你骗不了我!否则的话,你今天晚上也不会跟齐梦燕来宾馆找我了。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相当凌乱。齐梦燕和花向影今天晚上的那番话,以及那五名突然闯入的刺客,让我越发感觉到了事情的扑朔迷离。我甚至有了这样的假设:花向影是不是tl组织派过来骗我去南方,然后将我来个瓮中捉鳖?而齐梦燕,则充当了她取信于我一个筹码? 众多想象缠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心事忡忡的我吓了一跳。 126章 是由梦打来的电话!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样一种环境之下,接听由梦的电话显得有些不合气场。但我还是接听了。 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甜美的声音:干什么呢赵龙,也不回信息。 我道:没干什么,在外面-----在外面兜风呢。 由梦道:紧张呀紧张呀,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为什么心里这么紧张呢? 她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这才清醒地意识到,明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可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却无疑像是为我的新婚蒙上一层重重的阴影。我甚至想临时推迟婚期,将陈富生一事调查清楚再结婚。但是眼下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婚前准备一切到位,喜帖也都发了出去。 由梦见我不说话,接着道:怎么了,不高兴?有心事? 我赶快否认:没有。只是我也跟你一样紧张。 由梦扑哧笑了:那你紧张什么呢,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应该紧张。 我道:这算什么逻辑?好了由梦,我一会儿打给你,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儿----- 齐梦燕和花向影一齐望着我,我不想在她们面前大秀恩爱,于是想尽快结束与由梦之间的谈话。但是敏感的由梦竟然冲我发问: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不是一个人? 我赶快道:是啊,就我自己。 由梦道:不可能!我明明闻到了你身边有女人的气息。 我心想不会吧,隔着几百公里她竟然能嗅到这边的气息?我笑说:小狗的鼻子都不可能有这么灵敏。行了老----行了由梦,别瞎猜疑了。 谁想由梦更是坚定了自己判断:你敢说你身边没有人?哼,连句‘老婆’都不敢叫出口,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她的判断分析能力,着实很强悍。我苦笑道:有些事情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但不是现在。乖,听话,早点休息。 由梦道:本姑娘现在就要听! 我道:你想听什么?好了,晚安,明天见。 我兀自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在不停地敲鼓。我望了一下面前的两位重量级女人,说道:说吧花教官,陈富生的具体位置。落脚点,以及,活动规律。 花向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试图递给我。齐梦燕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花儿,现在给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花向影皱眉反问:为什么不合适? 齐梦燕强调道:明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花向影微微思虑了片刻,冲我说道:等你大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也许今天告诉你真相,本来就是个错误。 我道:我没觉得。不过我想你所在乎的,并不是那十万人民币。那对你来说,相当于一堆废纸。你应该趁热打铁,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全部。尤其是陈富生的落脚点。 花向影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齐梦燕摇了摇头:不行。花儿,不能给他,至少,今天不能给他! 花向影苦笑道:今天给不了他,那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给他。现在我是他们追杀的目标,随时随地都有------ 齐梦燕打断她的话:我相信你,你会逢凶化吉的!在你没有脱离危险之前,我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花向影扑哧笑了:逢凶化吉?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 我叼上一支烟,猛吸了两口:你们究竟想要怎样?你和陈富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追杀你? 花向影没有回答我的追问,而是兀自地将手中的纸条推到我的面前:我想你应该帮我。 我接过纸条,反问:帮你什么? 花向影道:帮我抓住陈富生!那样的话,我就安全了。 我冷哼道:说的轻巧!如果能抓住他或者杀了他,你就不会被人四处追杀了,不是吗?但是你没有做到,因为你根本做不到。我明白了,你们把这一切告诉我,就是想通过我替你铲除威胁,你这是借刀杀人对吧? 花向影抚了一下被风吹拂的头发,神秘但诡异地一笑: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你和我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只要把陈富生控制起来,我也安全了,你也是亡羊补牢大功一件。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我不相信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小纸条,正要打开看。齐梦燕却突然冲上前来将它抢过去,扭头冲花向影道:花儿,你这是在害赵龙!我不同意! 花向影道:梦燕儿,你疯了是吧?我们这是在帮助他!我们是在帮助政府!陈富生,虽然和你有着特殊的关系,但是他的存在,对国家对我们,都是一种灾难。 齐梦燕道:不行不行,我现在脑子很乱,很乱。容我想想。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花向影却抢先一步,将她手中的纸条重新拿到自己手中。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是在唱双簧吗?我告诉你们,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 花向影诡异地瞧了齐梦燕一眼,却突然将那张纸条撕的粉碎。 齐梦燕一惊,我也跟着一惊。 花向影脱口道:赵龙你听着,四川东泗县城西锐海公寓,是陈富生的落脚点之一。 齐梦燕大惊失色地望着花向影:花儿你---- 花向影道:说出来不是更简捷?不过我得提醒你,我所知道的,暂时就是这些。不过还有……而且,陈富生在整个四川,有十几个落脚点,他行踪不定,因此想要抓他,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好。我会考虑考虑。 花向影道: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甚至会感激我。 我将烟头弹到地上用脚踩灭,瞧了一下时间,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准备去哪儿? 花向影和齐梦燕互视了一眼:找一个更安全点儿的地方。 我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冲齐梦燕问了一句:我很纳闷儿,你是跟花教官怎么联系上的?离开北京之后,你都去了哪里? 齐梦燕眼神有些扑朔地道: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否则,我总觉得你这次带着花向影来山东,很不合逻辑。 齐梦燕道:你应该相信我!至少,我不会欺骗你! 我道:但愿!好吧,今天到此为止,我只当是今天晚上听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齐梦燕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明天,明天我们能参加你和由梦的婚礼吗? 我顿时一愣:有,有这个必要吗? 齐梦燕道:你是不是担心会引火烧身? 我摇头:什么火要烧我的身?不过,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参加的话,我欢迎。 齐梦燕道:那谢谢你。明天我们会准时出现在现场。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明天去北京迎亲的时候,最好是带上武器。 我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花向影替齐梦燕解释道:防止陈富生对你不利!在南方的时候,陈富生曾经部署过要报复你的计划。但不知为什么,这个计划后来搁浅了。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意味着暴风雨的来临。不管陈富生会不会选择在你大婚之日动手,你都应该防患于未然。 我仔细地揣摩了一下花向影的话,觉得其实不无道理。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倘若陈富生真的已经逃去了南方,那么他的确有可能采取报复行动,进而危及到我和我的家人。 一时间我的脑子相当凌乱,随之而来的这些事情,让我有些分不清真相。尤其是我最疑惑的一点是,倘若陈富生真的逃出了看守所,由局长又怎会如此镇定,甚至千方百计地掩饰这个事实?在我的印象中,由局长不是贪图功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自私之人。而且,由局长应该也知道,一旦陈富生外逃,便极有可能危及到由梦和我的安全。仅凭这一点,他就不应该隐瞒此事。 这当中,是不是还隐藏着其它的真相? 告别齐梦燕和花向影,我打了辆txc,回到家中。 当天晚上,我一夜难眠。我总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127章 众多的思虑,缠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我一直在想,今晚的这一番遭遇,有没有必要向由局长反映求证。而直觉却告诉我,不能。 但明天的婚礼上,如果陈富生或者tl份子真的要过来搞破坏,我又该怎么办?眼下我没有武器,一旦tl组织出手,我几乎没有任何胜券。 我仔细地联想了一下各种可能性,觉得万一tl组织真的要报复我,那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方式便是在路上偷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行动迅速和最快撤离。但不管他们是采用哪一种报复方式,我们都将会是凶多吉少。 然而实际上,我觉得tl组织报复的可能性很小。如果真如齐梦燕所言,tl集团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陈富生又怎会为了我一个小人物,为了一已私怨,冒着暴露的风险来山东搞破坏呢?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因小失大的道理。 但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还是必要的。 次日我早早起床,五点半左右,李正提供的红色中华婚车,也早早地带队开了过来。我叫着李正,匆忙开车赶往县公安局。 李正很是疑惑,在路上我将昨晚的经历跟他详细地说了说,李正顿时惊出一阵冷汗。李正建议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应该先向由局长反映! 我道:李正我告诉你,这件事千万别和任何人提,包括由梦。 李正反问:为什么? 我道:原因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 李正恍然大悟地道:这么说,你突然要去公安局,就是想请求帮助维护治安? 我点了点头:虽然说我并不相信陈富生会到婚礼现场来搞破坏,但是预防总得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正道: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警察不太靠谱,我们应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放心,这种危急关头,兄弟我绝对会鼎力相助,我会做你婚礼的全程守护神。实在不行,我把我爸公司不上班的保安全叫过来帮你维护秩序。 我道:可别!闹的动静越大,敌人便越有机可乘。我只是想让公安局安排几个便衣,过去喝喝喜酒。 李正道:也行。我和公安局的领导们都挺熟,这事儿我出面,保准没问题。 我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有钱人就是好办事,本来现在还没到上班的点儿,李正一个电话,竟然让公安局沈局长,连牙都没来得及刷,就匆匆地赶到了公安局门口。 见到李正,沈局长主动迎上前握手,第一句话就问:你爸李总他还好吧? 李正笑说:托沈局的福,我爸他老人家好着呢。 李正将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沈局长有些吃惊,赶快跟我握了握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您可是咱们县里的传奇人物! 我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随后沈局长将我和李正让到了他的办公室。 由于时间紧迫,我准备直截了当地跟沈局长借人。李正这家伙却是抢过了话机,异常委婉地道出了此来的目的:沈局啊,我和赵龙也属于公安系统,特卫局嘛,警卫工作是公安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不,今天是赵龙的婚礼,所以我们想请一下公安局的同仁们过去喝个喜酒。不知道沈局赏不赏这个脸。 沈局长一听这话,马上便意会出了李正话中的潜台词。他脸上微微露出难色:你们的意思是,是想让我们派公安过去帮你们维持一下婚礼秩序? 李正笑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能省不少力气。但是话咱不能这么说,俗! 沈局长笑着点了点头:对对对。不过眼下呢,赶的太巧了。今天上午十点钟,省委的两位领导要来县里视察,我们公安局几乎要倾巢出动,连协警都有任务!你是知道的,领导一人行动,公安人员就得倾巢出动……… 李正和我互视了一眼,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麻烦了。 李正有些生气地道:沈局长,这事儿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沈局长捏了捏人中,一副异常为难的样子:这个,这个嘛,要是别人过来,这事儿当然是绝对没商量。但是你们二位亲自出马,再加上我和李总之间这层关系,我老沈就是甘愿丢了乌纱帽,也不能摒了你们的面子不是吗? 李正赶快道:可别这么说,我们承受不起。好像我们给你们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似的。哈哈。 我禁不住有些佩服李正来。其实沈局长一直想借助此事让李正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他越是陈述难处,便越是想衬托自己与李家和李正之间的交情,一旦派出警员,便会送出更大的人情。倘若他直接一口痛快地答应了,就达不到这种效果。一般情况下,领导给人办事都喜欢欲扬先抑,先陈述一下这件事的难办之处,然后给你办了,你是不是得更加感激他?本来是一句话就能办的事儿,一句话办了,能产生多大人情?但领导如果虚张声势,把这一句话拆成一百句一千句,那你就得欠人家一百倍一千倍的人情。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就比如说你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一个资产上亿的朋友支援你一千块钱,和一个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靠要饭过日子的朋友支援你一千块钱,你会更感激哪一个,你会觉得欠谁的人情更大?所以说,无论是为官也好,为民也好,你得会哭穷,哭完穷之后再卖人情,会更值钱。 可李正是个机灵鬼,他当然能看出沈局长这点花花肠子,于是巧妙地用一句调侃之言,将了沈局长一军。 沈局长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们需要多少人? 李正瞧了我一眼,我笑道:有上四五个便衣就行。当然,多多益善。喜酒喜饭伺候。 沈局长道:好!这件事我安排! 时间紧迫,我和李正告别了沈局长。 李正直接开车去了他家的别墅,我问他想干什么,李正笑而不言。我说别闹了,时间来不及了!李正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工夫,李正提着一个便携式箱子从家里走了出来,上车后,李正直接打开箱子,我一瞧之下愣住了。箱子里面,竟然是几把七七手枪! 我道:你小子老跟法律对着干,私藏枪支! 李正道:我爸收藏的!现在社会不太平,留几把枪防防身还是必要的。现在的有钱人,哪个没枪? 我们一人挑了一支手枪,装满子弹,然后李正将手提箱送了回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挺滑稽,因为齐梦燕和花向影的一番话,我至于这么紧张吗? 也许是职业习惯吧。 按照既定时间,婚宴设在下午四点半正式开始。毕竟,新娘子家离这儿太远,中午迎亲车队肯定赶不回来,只能选择在下午和晚上走程序。 我和李正驱车回到家中,我正儿八经地洗了洗脸,换上西装扎上领带,别上新郎绣标。 七点半左右,迎亲队伍正式出发。 李正这哥们儿真够义气,亲自驾驶着主婚车打头阵,我坐在副驾驶上,滔滔不绝地感激着李正的恩情,李正得瑟地直笑,腾出一只手拍了一下胸膛:行了龙哥,咱别客套了,都是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等我结婚,你不也得过去捧场嘛。 这一路上,我一直没有放松过警惕。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我一路紧张地奔赴北京。 好在高速上没有遇到任何情况,车队畅通无阻地驶进了首都北京。 由局长将军楼下。 这里已经热闹成了一团,不少特卫局的战友,在楼下等候迎亲车队的到来。我们的车一驶进来,他们便蜂拥而上。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喜糖像天女散花一样往外扬,战友们顿时哄抢了起来。 临下车之前,我冲李正再次嘱咐,千万不要将那些事泄露给由局长。李正一指脑袋说,你放心,我拿脑袋向你担保!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手持鲜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人群当中有人带头喊了起来: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一阵欢呼和簇拥。顺眼一瞧,迎接的人还真不少,特卫局、团甚至一些基层的战友,都赶过来捧场。 这时候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狼来了,哈哈,还是新狼! 128章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我的恩师孙玉敏! 我和恩师深情地拥抱了一下,颇感意外地道:孙队长,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玉敏笑道:你赵龙结婚,我就是在外星球,也得坐宇宙飞船赶回来啊! 我问:在外面还吃得消吧? 孙玉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行了行了,你是新郎官儿,新娘子还在上面等着你呢!快去吧,由梦可是等不及了! 这时候很多战友围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祝福之情,我迫不得已发表了几句感慨: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过来为我们婚礼添彩。一会儿我建议由局长,搞辆大轿拉着大家一起去山东喝喜酒! 孙玉敏道:傻小子,还叫由局长啊,早就应该改口了! 我凑近孙玉敏耳边道:战友面前,不方便。 孙玉敏扑哧笑了。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齐处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见面,齐处长便冲大家做起了动员:赵秘书,今天过来接新娘,该走的程序咱得一步一步走。全军最美丽的女军官,全特卫局官兵心目中的精神支柱,被你小子娶进了门儿,你不得表示表示?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是! 我凑上前去悄悄地冲齐处长道:领导,你就别为难我了,从简,从简! 齐处长故意放大音量: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从简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笑着喊着响应着齐处长的号召。齐处长挥舞着手臂道:要想把新娘子接走,得过三关。这第一关嘛,你是不是得唱首歌,表达一下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 齐处长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抚摸了一下我的胸膛,似是在感受我的心跳速度。 我苦笑,犹豫不决。李正在一旁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唱就唱呗,就唱你和由梦合唱的那首什么相思明月。那歌动情,保证能把楼上的新娘子感动哭。 一听这话,齐处长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但他随即催促道:唱,不唱这第一关不让过! 我知道齐处长面色尴尬的原因。想当初,我和由梦合作,共同创作了那一曲军旅歌曲《我把相思寄给明月》,齐处长当时对由梦颇有非分之想,因此多次阻止我们合唱这首歌,将我和由梦的合唱组合分开。此时他必定是在为自己当年的做法,深深懊悔着。 迫于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那首军旅情歌:当兵的情有几种谁能说的清……我把青春交给祖国,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我唱歌的过程中,大家都忍不住附和了起来。甚至有几位战友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一曲末了,齐处长扫视了一圈儿后说道:唱的真好!这首歌唱出了咱们军人的情感,军人的气魄。同时借赵龙这首歌,我祝愿所有还是单身的战友们,早日找到自己的恋人,早日像赵龙一样,走进婚姻的殿堂!大家说,赵龙这一关,让不让过? 众人异口同声:让! 我拱手冲诸位战友们作楫:谢谢,谢谢大家高抬贵手! 我硬着头皮想往里走,齐处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别光顾着接新娘子啊,不讲几句,表达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笑问:这算是第二关? 齐处长笑道:没有关,没关你至少也得----- 我点了点头,挺直胸膛站在门口,冲大家说道:再次感谢大家捧场!今天我赵龙打前锋,希望大家前仆后继,找到合适的对象就娶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希望大家早点成双入对!我在前面试试火力,做掩护,大家在后面跟上,冲啊----- 全场爆笑。齐处长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娶了媳妇儿还成了先锋了?不地道,严重的不地道!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问:领导,还有两关呢? 齐处长神秘地道:恭喜你进入下一关! 我狐疑地望着他,一步一回头地试探着往里走。突然间,只听一阵鞭炮齐鸣,光芒四射,喜声动听。一惊之间,突然从门内两侧杀出两名女将,分别挽住了我的左右胳膊。 什么情况? 这二位女将不是别人,正是丹丹和程心洁。刚才我还一直纳闷儿,这么重大的情况,怎能少得了这二位女将的参与?原来,她们是早有预谋,隐伏在门内两侧,只待‘瓮中捉鳖’。若在平时,我肯定能感应到二人的动静,但是今天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新娘子身上,竟然忽略了隐藏的‘杀手’。 齐处长一声令下:将新郎押上去! 二位女将挽紧了我的胳膊,开始往楼上走。齐处长等人跟在后面窃笑。 我苦笑着央求二位美女: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怎么还成犯人了? 程心洁振振有词地道:父母养育了二十几年,突然间被你接走去当媳妇儿,哪能这么容易?一会儿,还有更严厉的刑罚等着你哩。 在二位女将的‘押解’下,我们上了楼。由家的房门敞开着,外面张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张望须臾,见我被押了过来,赶快转身回屋大喊: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随即,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在中国结婚比较流行恶搞,新娘子的娘家人,往往要为新娘设下层层关卡。我凑到门口,准备推门而入。 这时候房门自动敞开一道细缝,由梦家的几位女亲戚在门内将手伸出来,向我索要红包:红包拿来,红包拿来…… 这个咱早有准备,于是从口袋晨掏出几个红包,挨只手分了分。但是这些人在收到红包之后,仍然没有开门,而是继续将门关紧。 程心洁和丹丹得意地笑了起来,故弄玄虚地道:哼,想接新娘子走,没那么容易! 我一撸袖子将两只手扶在门上:软的不行,只有使用暴力! 没用几分力,门便被推开。 屋子里面站满了人,有的笑有的喊有的起哄。好一副热闹的景象。而我亲爱的由梦,正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盖着红盖头。今天的她,那么美丽那么不凡,我迫不及待地想冲上去掀开她的红盖头,把她抱下楼,坐车开溜。 但我并不能这样做。因为,还有很多程序没走完。 这时候摄相也跟了进来,我走到新娘子面前,马上就有两位妇女拦住我。 由母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长寿面,众人起哄逼着我吃下。然后再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有个由家的女亲戚带头起哄,非要让我跪下来冲新娘磕三个响头。我心里禁不住苦笑,在农村很多地方,的确有这种跪娶新娘的说法。但是在首都北京,难道也有这种传统?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坚决不跪。临行前家乡那边的过来人嘱咐过,男人这一跪啊,膝盖就软了,结婚之后很难掌握政权。 如此僵持再三,我干脆强行近身,一把抓住了由梦的手。众人见此情景,倒也不再起哄,那位妇女冲我递过来一枚新娘胸花,让我替由梦别上。 但我在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松开由梦的手,果断地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根本不是由梦! 这玩笑开大了吧? 大家纷纷捧腹大笑,我觉得略有些尴尬,不由得幽了一默:怎么还弄了个赝品? 那位时尚多言的妇女笑说:恭喜新娘官又过了一关!马上进入下一关,由新郎官寻找真正的新娘!我讲一下规则,在屋子里的四个房间,分别坐着一位新娘。新郎官只能在门口观望,判断。不能靠近新娘,不能跟新娘说话,更不能跑过去耍赖掀开新娘的盖头。新郎官必须在三分钟之内准确判断出哪位是真正的新娘,视为过关。否则,视为成绩不合格……… 我心想由梦这边的亲朋好友可真是太有才了,这是结婚啊,还是玩儿游戏? 不过这种迎亲方式,挺有挑战性,我喜欢。 就像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情节,我化身唐伯虎,开始施展火眼金睛,挨个房间寻找真正的新娘子。 128章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我的恩师孙玉敏! 我和恩师深情地拥抱了一下,颇感意外地道:孙队长,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玉敏笑道:你赵龙结婚,我就是在外星球,也得坐宇宙飞船赶回来啊! 我问:在外面还吃得消吧? 孙玉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行了行了,你是新郎官儿,新娘子还在上面等着你呢!快去吧,由梦可是等不及了! 这时候很多战友围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祝福之情,我迫不得已发表了几句感慨: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过来为我们婚礼添彩。一会儿我建议由局长,搞辆大轿拉着大家一起去山东喝喜酒! 孙玉敏道:傻小子,还叫由局长啊,早就应该改口了! 我凑近孙玉敏耳边道:战友面前,不方便。 孙玉敏扑哧笑了。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齐处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见面,齐处长便冲大家做起了动员:赵秘书,今天过来接新娘,该走的程序咱得一步一步走。全军最美丽的女军官,全特卫局官兵心目中的精神支柱,被你小子娶进了门儿,你不得表示表示?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是! 我凑上前去悄悄地冲齐处长道:领导,你就别为难我了,从简,从简! 齐处长故意放大音量: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从简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笑着喊着响应着齐处长的号召。齐处长挥舞着手臂道:要想把新娘子接走,得过三关。这第一关嘛,你是不是得唱首歌,表达一下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 齐处长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抚摸了一下我的胸膛,似是在感受我的心跳速度。 我苦笑,犹豫不决。李正在一旁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唱就唱呗,就唱你和由梦合唱的那首什么相思明月。那歌动情,保证能把楼上的新娘子感动哭。 一听这话,齐处长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但他随即催促道:唱,不唱这第一关不让过! 我知道齐处长面色尴尬的原因。想当初,我和由梦合作,共同创作了那一曲军旅歌曲《我把相思寄给明月》,齐处长当时对由梦颇有非分之想,因此多次阻止我们合唱这首歌,将我和由梦的合唱组合分开。此时他必定是在为自己当年的做法,深深懊悔着。 迫于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那首军旅情歌:当兵的情有几种谁能说的清……我把青春交给祖国,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我唱歌的过程中,大家都忍不住附和了起来。甚至有几位战友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一曲末了,齐处长扫视了一圈儿后说道:唱的真好!这首歌唱出了咱们军人的情感,军人的气魄。同时借赵龙这首歌,我祝愿所有还是单身的战友们,早日找到自己的恋人,早日像赵龙一样,走进婚姻的殿堂!大家说,赵龙这一关,让不让过? 众人异口同声:让! 我拱手冲诸位战友们作楫:谢谢,谢谢大家高抬贵手! 我硬着头皮想往里走,齐处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别光顾着接新娘子啊,不讲几句,表达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笑问:这算是第二关? 齐处长笑道:没有关,没关你至少也得----- 我点了点头,挺直胸膛站在门口,冲大家说道:再次感谢大家捧场!今天我赵龙打前锋,希望大家前仆后继,找到合适的对象就娶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希望大家早点成双入对!我在前面试试火力,做掩护,大家在后面跟上,冲啊----- 全场爆笑。齐处长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娶了媳妇儿还成了先锋了?不地道,严重的不地道!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问:领导,还有两关呢? 齐处长神秘地道:恭喜你进入下一关! 我狐疑地望着他,一步一回头地试探着往里走。突然间,只听一阵鞭炮齐鸣,光芒四射,喜声动听。一惊之间,突然从门内两侧杀出两名女将,分别挽住了我的左右胳膊。 什么情况? 这二位女将不是别人,正是丹丹和程心洁。刚才我还一直纳闷儿,这么重大的情况,怎能少得了这二位女将的参与?原来,她们是早有预谋,隐伏在门内两侧,只待‘瓮中捉鳖’。若在平时,我肯定能感应到二人的动静,但是今天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新娘子身上,竟然忽略了隐藏的‘杀手’。 齐处长一声令下:将新郎押上去! 二位女将挽紧了我的胳膊,开始往楼上走。齐处长等人跟在后面窃笑。 我苦笑着央求二位美女: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怎么还成犯人了? 程心洁振振有词地道:父母养育了二十几年,突然间被你接走去当媳妇儿,哪能这么容易?一会儿,还有更严厉的刑罚等着你哩。 在二位女将的‘押解’下,我们上了楼。由家的房门敞开着,外面张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张望须臾,见我被押了过来,赶快转身回屋大喊: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随即,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在中国结婚比较流行恶搞,新娘子的娘家人,往往要为新娘设下层层关卡。我凑到门口,准备推门而入。 这时候房门自动敞开一道细缝,由梦家的几位女亲戚在门内将手伸出来,向我索要红包:红包拿来,红包拿来…… 这个咱早有准备,于是从口袋晨掏出几个红包,挨只手分了分。但是这些人在收到红包之后,仍然没有开门,而是继续将门关紧。 程心洁和丹丹得意地笑了起来,故弄玄虚地道:哼,想接新娘子走,没那么容易! 我一撸袖子将两只手扶在门上:软的不行,只有使用暴力! 没用几分力,门便被推开。 屋子里面站满了人,有的笑有的喊有的起哄。好一副热闹的景象。而我亲爱的由梦,正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盖着红盖头。今天的她,那么美丽那么不凡,我迫不及待地想冲上去掀开她的红盖头,把她抱下楼,坐车开溜。 但我并不能这样做。因为,还有很多程序没走完。 这时候摄相也跟了进来,我走到新娘子面前,马上就有两位妇女拦住我。 由母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长寿面,众人起哄逼着我吃下。然后再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有个由家的女亲戚带头起哄,非要让我跪下来冲新娘磕三个响头。我心里禁不住苦笑,在农村很多地方,的确有这种跪娶新娘的说法。但是在首都北京,难道也有这种传统?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坚决不跪。临行前家乡那边的过来人嘱咐过,男人这一跪啊,膝盖就软了,结婚之后很难掌握政权。 如此僵持再三,我干脆强行近身,一把抓住了由梦的手。众人见此情景,倒也不再起哄,那位妇女冲我递过来一枚新娘胸花,让我替由梦别上。 但我在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松开由梦的手,果断地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根本不是由梦! 这玩笑开大了吧? 大家纷纷捧腹大笑,我觉得略有些尴尬,不由得幽了一默:怎么还弄了个赝品? 那位时尚多言的妇女笑说:恭喜新娘官又过了一关!马上进入下一关,由新郎官寻找真正的新娘!我讲一下规则,在屋子里的四个房间,分别坐着一位新娘。新郎官只能在门口观望,判断。不能靠近新娘,不能跟新娘说话,更不能跑过去耍赖掀开新娘的盖头。新郎官必须在三分钟之内准确判断出哪位是真正的新娘,视为过关。否则,视为成绩不合格……… 我心想由梦这边的亲朋好友可真是太有才了,这是结婚啊,还是玩儿游戏? 不过这种迎亲方式,挺有挑战性,我喜欢。 就像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情节,我化身唐伯虎,开始施展火眼金睛,挨个房间寻找真正的新娘子。 129章 第一个房间,打开,细细端量,觉得不像;第二个房间,打开,细细端量,觉得也不像……直到打开第四个房间的时候,我眼前一亮,第一感觉告诉我:就是她了! 我走上前去将新娘子拉了出来,众人在客厅里笑个不停。李正笑道:龙哥别领错喽,掀开盖头看看是不是。 我信心十足地道:不用看,百分百正确! 由局长和由夫人相视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李正从茶几上顺手摸过一个杯子,拿在手里当话筒走到我面前:那我采访一下新郎官,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准了,这个就是新娘子呢?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暗号? 我笑说:在我心里,由梦不可复制。打眼一看,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李正冲我伸出大拇指:厉害!如来佛当初分辨真假孙悟空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痛快。还有,当时孙悟空借了芭蕉扇,被牛魔王变成猪八戒的模样骗走了。孙大圣火眼金睛,都不如你这副金睛火眼…… 我打断李正的话,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李正你看西游记走火入魔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时候盖着盖头的新娘子也突然发了飙,朝李正踢出一脚,正踢在了李正的小腿上:李正你个坏小子,狗嘴里吐出不象牙来,竟然把我比作是猪八戒! 众人齐声大笑。李正嘻嘻地道:活跃一下气氛嘛,何必这么暴力! 然后李正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龙哥你要小心了,看见没,家庭暴力己现雏形! 由梦干脆一揭盖头,拧着李正的耳朵转了好几圈儿。李正配合默契地来了几个身体大旋转,连连求饶:嫂夫人饶命,嫂夫人饶命啊……… 李正这个活宝,倒是逗的全场乐开怀。 这时候刚才的那个冒牌新娘,将新娘胸花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别在由梦胸前,真是锦上添花,喜庆十足。 不知谁喊了一句‘下一程序’,我恍然大悟地拉过由梦的手,小声道:该拜别高堂大人了。 摄相师也颇有经验,帮忙驱开众人,腾出一个鲜明的位置,让由局长和由夫人坐了下来。我和由梦手牵手站在他们身后。 咔嚓几声,程心洁和丹丹也分别站到了我和由梦两侧,合影留恋。紧接着,其他一些亲戚战友,也轮番上阵,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随后,由局长和由夫人站了起来,我和由梦站在合适位置,摄相师喊道: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礼节完毕,我发现由夫人脸上已经浸满了泪花。她深深地望着由梦,突然间走上前来,伸手抚摸起了由梦的脸庞。由梦说:妈您哭什么呀? 由局长凑上前来,冲由夫人埋怨了起来:大喜的日子你那眼泪就这么不值钱?没出息! 正所谓天下父母心,结婚则意味着他们辛辛苦苦养育的女儿,即将成为别人户口本上的一员。由局长虽然在不停地埋怨由夫人,但不难看出,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至少,我们很难体会他们那种‘喜忧参半’的心情。 摄相师见母女情未了,这一缠绕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于是他不失时机地喊了句:新郎,领着媳妇儿,走! 而程心洁却突然起哄道:领着哪能行啊,得抱着! 李正也赶快响应:对对对!得抱着!人家猪八戒娶媳妇儿还背着呢不是吗? 由夫人善意地冲李正埋怨了起来:小李子你这就不对了,老是把我女儿跟猪八戒搭伙,你才是猪八戒呢! 众人一齐笑了,李正自嘲道:我是猪八戒,我是猪八戒! 紧接着他又捏着鼻子学着猪八戒的声音喊了一句:沙师弟,沙师弟,大师兄娶媳妇儿了,大师兄娶媳妇儿了,快来吃喜糖! 这个搞怪的家伙,引得大家阵阵欢笑。 我领着由梦的手,和由局长、由夫人告别:爸,妈,我们,我们去了。 由局长点了点头:去吧。告诉司机,开车慢点儿。别争时间。回去之后把录像发给我们一份。 这时候由梦鼻子一酸,轻声地抽泣了起来。由夫人一把抱住女儿,细细地端详她,抚着她的头发说:梦儿,常给家里打个电话,让爸妈放心。 由梦道: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由局长道:就是!大喜的日子,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 随后我和由梦开始缓步往外走,程心洁和丹丹却挡在了门口,不让出去。程心洁调皮地道:哪能就这么走了,要么抱,要么背,新郎官选择! 由梦道:行了别闹了心洁。 程心洁坚定地道:娶媳妇儿哪能这么容易?哼,就得让姐夫永远记住这一刻,让他懂得珍惜你。 见难以脱身,我也不客气了,摊开两支手,将由梦拦腰抱了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我抱着新娘子下楼。 这一刻,真的好幸福。 众人一齐跟了上来,我抱着由梦到了楼门口,正准备放她下来,程心洁却像是监工一样提示了一句:不能放,得直接抱进车里。抱一抱啊抱一抱,抱着我那新娘子上花轿! 敢情李正的恶搞细胞,传染给程心洁了! 抱就抱,谁怕谁?我抱着由梦往车上走,这时候有两个战友分开拿着喷花向我和由梦发起了疯狂的袭击,一时间我和由梦的身上,尽是小花瓣。 好不容易将由梦放在了车上,万里长征走出了艰难的一步。 由梦却从婚车里走了下来,望着众位家人、战友、亲戚朋友,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当然,结婚这等大事,由家当然也选派了一部分代表,坐上了婚车车队,见证我和由梦的婚礼。 一阵鞭炮声划破长空,婚车车队缓缓地起步,依次鸣笛,驶了出去。 驶上高速,李正不失时机地打开了一段欢快的音乐。音乐声中,我试量着牵住了由梦的小手。李正通过前视镜目睹了这一幕,竟然应景地哼起了歌:因为牵了你的手,所以一生一起走…… 我笑说:看,这个活宝! 由梦笑望着李正:不容易啊,李正亲自给我们开车。 李正道:嫂夫人你是不知道,其实依我看啊,这种车哪配得上你?至少也得弄辆加长悍马,那多舒服。但是龙哥他不让,说是太招摇。 我笑道:你嫂子长的都够招摇了,再坐辆招摇的车,高速公路非堵车不可。 李正扑哧笑了:对对对!嫂夫人威武!嫂夫人回头率百分之百! 由梦伸手在我大腿上轻轻地拧了一下:这招摇是什么意思,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我笑道:当然是褒义词。意思就是----- 李正抢过话茬儿:招摇撞骗嘛,哈哈! 由梦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正道:嫂子您嘴下留情,否则,后面有你哭的时候。按照我们那儿的风俗,嘿嘿,新娘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洞房的!得有程序,好多好多程序。 我赶快道:行了李正,拜托你件事儿,一会儿帮忙挡着点儿,别让他们闹腾的太厉害了。 由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什么意思?谁要闹腾? 我解释道:闹洞房嘛!我们那儿一结婚,都会专门安排一些年轻人闹新娘,闹的越厉害,象征婚礼越成功,日子会越红火。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村有个叔字辈儿年青人结婚,村里人闹新娘,走板凳,过独木桥,那新娘子把小腿都给摔断了……… 李正打断我的话:龙哥你这人不地道,你给嫂子讲这些干什么? 由梦向天鸣冤:不会这么残酷吧?李正停车,停车,这新娘本姑娘不当了,有生命危险! 我捏着鼻子笑道:怕什么,你不是普通人。那点儿小打小闹,能伤得了你? 李正附和道:就是!再说了有龙哥保护你你怕什么? 我们说笑之间,车队转眼间就驶到了家乡的高速路口处,变道,拐弯,驶出收费站……… 我马上变得警惕了起来,伸手摸住口袋中的手枪。正所谓防患于未然,我警惕地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婚车车队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儿,然后驶上南外环,直奔目的地。 快到家的时候,我们远远地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已经有很多亲戚朋友及乡邻们,跑到村口迎接。 车队在村中心街停了下来,礼炮轰轰作响,天空中荡起阵阵回音。 李正下车为我和新娘子打开车门,我挽着由梦的胳膊,在优美的音乐声中,朝着门口搭建的婚礼彩宫门走去。 130章 鞭炮声响起,几个小孩子手持喷花瓶疯狂地往我和由梦身上喷。还有一些年龄比我小一些的同村小伙子,开始推搡新娘子捣乱。我张开双臂,努力地架起一座人墙,保护住我亲爱的老婆大人。 二位电视台的主持人,早已款款地候在宫门旁边,手持话筒高唱欢快之歌。我和由梦牵手走上红地毯,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这段路程中,我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齐梦燕、花向影,甚至还有金铃。 金铃她还是大老远地赶来了! 走上宫门中央的小舞台,掌声更加激烈。男女主持人开始操着流利的普通话,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程序一步一步走下去,我的眼睛,却在悄悄地打量着前来看热闹的乡亲四邻和亲朋好友们。这其中只有那么七八个小伙子身份不明,估计是公安局的那位副局长友情安排过来防止突发事件的。确定并没有可疑情况之后,我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婚礼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二位主持人主持的风趣幽默,温情忡忡。最后终于等到主持人宣布:新郎新娘入洞房! 早就预谋好了闹洞房的年轻人们,马上蜂拥而上,将我和由梦围了起来。想进门儿,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扛出桌椅板凳,准备让新娘子过三关:爬桌子,走板凳,跳椅子。 我害怕由梦受不了这种闹法,干脆直接抱起由梦,连挤带推,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成功地将由梦抱进了婚房之中。 但这时候,真正的‘闹洞房’才刚刚开始。 婚房屋子里,挤满了人。一些儿时的伙伴,早已达成统一战线,在婚房里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节目’。 第一个节目,有人端来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水饺,递给新娘子吃。由梦当然不好意思下口,我对她说,这是我们这边的传统,她才拿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一阵笑声当中,由梦脸色突然变得尴尬起来,难以下咽。 有人问:饺子生还是熟? 由梦说:生! 笑声更浓了!一位邻居妇女喊道:生了好,明年肯定生个胖娃娃! 由梦脸一红,苦笑了一声。这位妇女积极地向由梦解释说,水饺不能煮熟,这是传统。由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实际上,她早已羞的面带红霞,悄悄地伸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节目一个一个拉开序幕,随即,有两个小伙子拿来一根苹果,上面拴个绳系着,站到床上将苹果拎在手里,让我和由梦同吃。这属于我们家乡这边最常用的整蛊新郎新娘的把戏,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关‘厄运’。在大家的起哄和推搡之下,我和由梦只能表演了一出一起啃苹果的游戏。啃着啃着,牵绳之人往上一拽,我和由梦就嘴对嘴亲上了……但是吊苹果还是让他们觉得不太过瘾,于是又换作吊了一颗小枣,小枣本来就小,但我和由梦还是被逼就范,一起啃枣。而这时候冒出来一个更有才的哥们儿,觉得吊枣还不够给力,干脆拴了一颗葵花子,让我和由梦同吃……… 一时间欢声笑语,我和由梦这对新郎新娘,只能任由摆布。毕竟结婚图的就是一个乐,咱不能光顾着自己乐,还得让亲戚邻居们一起跟着乐。因此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出出滑稽的游戏。 农村里闹洞房,往往比孙悟空大闹天宫还要热闹,我和由梦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关,早就预谋好的另一关又拉开序幕。有个平辈的村里兄弟,提出要往新娘子身上藏硬币,让新郎找。大家齐声响应。我向大家连连告饶,央求他们别闹的太过火了。 好在众人没有强求,开始进入下一项,由新郎新娘分别讲述恋爱经历! 这一项算是必修课,很难幸免。在大家的一致提议下,由梦率先开口:我们,自由恋爱! 一句话高度概括,当然无法蒙混过关,大家都嚷着要听详细经过。迫不得已,我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那是2001年的第一场雪,比2000年来的稍晚了一些。由梦同志作为接兵干部,来到我县…… 众人一阵欢笑。 经历了半个小时左右的煎熬,闹洞房终于告一段落。这时候,主事人开始安排大家坐车去订好的酒店参加喜宴。 家里的客人们渐渐散去,坐上车奔赴酒店。我和由梦留在婚房里,由梦禁不住苦笑: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你们这边的人真能闹呀! 我笑道:闹闹好啊,闹洞房嘛,这是传统。若干年后,这就是一段美好回忆。 由梦笑了笑,攥紧了我的手。 我站起身来,打开衣柜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由梦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检查一下有没有安全隐患。21世纪的年轻人,鬼点子很多,他们会在闹洞房之际,趁乱往柜子里、抽屉里放置一些秘密武器。比如说窃听器、能发声的玩具之类。还别说,我还真从床头柜里找出了一枚小型窃听器,由梦见到后吓了一跳:这些人也太坏了吧! 我笑道:正常。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村子有人结婚。晚上的时候,老是觉得屋子里有动静,结果找来找去,发现床底下藏了一个人。 由梦皱起眉头:不会这么夸张吧?那人怎么这样啊,藏床底下干什么? 我反问:你说干什么?借着闹洞房的名义,听房呗。 由梦脸一红:悲剧,绝对是悲剧!快,你去看看,床底下藏了人没有? 我道:肯定没人。晚上的时候,我往床底上泼一盆水,看看谁还敢打我们的主意! 由梦伸手一指我的鼻子,笑道:赵龙你比他们更坏! 正说话间,李正跑过来催促我们:还不走?行了行了,别粘乎了,晚上有的是时间留给你们! 这小子狗嘴里吐不了象牙来,由梦跑过去拧了一下李正的耳朵:让你胡说! 李正连连求饶。 摄相师突然又迂回了过来,倒退着对我们进行一阵猛摄,我们走出了院子,见大部分人已经乘车奔赴了喜宴现场。 正要上车,金铃突然凑了过来,冲我和由梦笑说:坐我的车吧。 李正有些不悦了,打量了几眼金铃,又张望了一下她停在一侧的保时捷:凭什么坐你的车啊?保时捷了不起,中国人结婚,得坐咱自己的牌子! 金铃俏眉一皱:你是谁? 我笑说:他是我战友,李正。 金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倒是将了李正一军:你就是李正啊,富二代同志!我听赵龙提过你,你爸不就是天润集团的李总吗,我认识。不过你也太抠了吧,开着这么大的一个大集团,就用这车接送新郎新娘啊? 李正连连倒苦水:你是不知道啊,本来我用的是加长悍马,但人家龙哥非要低调。我李正对谁抠也不能对龙哥抠啊,是不是?咦,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爸? 金铃笑道:我不光知道你爸,我跟他还打过两次交道。 我赶快冲李正介绍了一下金铃:李正她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金铃,金总。 李正微微一怔,却赶快伸出一只手:原来是金氏集团金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我问过家父,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你是中华第一巾帼女强人。还有龙哥,也是对你‘情有独钟’…… 他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由梦吃醋地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疼的我是敢痛不敢言。李正似是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赶快纠正道:错了错了,说错话了。不是情有独钟,语文学的不好,措词有误,措辞有误。应该是,是……夸奖,赞美,龙哥说他当保安那会儿,没少受到你的帮助和恩惠呢。 金铃笑说:不敢当不敢当!倒是赵龙帮了我不少忙。 李正道:谦虚了,谦虚了! 我心想李正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跟金铃搭话用不着把我也扯进去吧,搞的由梦一直在心里蔑视我,我和金铃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经他这一描述,便更加微妙了。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间在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划破长空! 我赶快用身体护住由梦,身体迅速下蹲,逆着枪响的方向躲在了车的另一侧。李正的反应也很敏捷,他几乎是与我同时,护住了金铃,并蹲下身体躲在车身一侧。 这是怎么回事? 这枪声响的好奇怪。 131章 其实我并没有受伤,任何人都没有受伤。按理说,如果真的有人来搞破坏,而且如果是陈富生派来的杀手,那根本不可能失手,子弹打偏的这么严重。但是话又说回来,杀手很隐蔽,在婚礼的过程中,我一直没有停止过警惕,但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杀手隐伏的迹象。这又证明杀手肯定是个训练有素的狙击高手。这两种情况结合到一起,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既然是狙击高手,子弹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偏差? 众多的疑问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这时候有很多听到动静的亲朋好友折返了回来,问到是怎么回事。机灵的李正只是推说可能是附近不知哪里有人用气枪打兔子。待众人再次离开,我让金铃和由梦上车等着,我和李正四处找找。 由梦也要跟着同去,我说你一个新娘子跟着我乱跑成何体统。这时候正好公安局安排的几个人也返了回来,他们显然不相信气枪一说,随机地在村子里做起了侦察。我和李正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初步认定枪声应该是来自于屋顶上。只有这样,杀手才有可能随时判断出我们的动向,然后寻找最佳的时机开枪射杀。 于是我让公安便衣们分成几个小组,封住村子里的各个路口,并给了由梦一支手枪,以防万一。我和李正则迅速地攀上了房顶。 我们迅速地找到了一处制高点,观望之间,发现在一个房顶上面的烟囱旁边,躺着一个人。我和李正打开手枪保险,小心翼翼地伏着身子走了过去。 很奇怪的是,那个躺着的人并没有发现我和李正的靠近,而是一动不动。的确,他选的这个伏击位置相当好,即便于纵览下面的情况,又便于隐藏自己的身体和武器。这个大烟囱,是我们村一户人家翻修而成,烟囱奇大,在旁边隐伏两个人都没有问题。至于户主为什么会修筑这么大的一个大烟囱已经无足考证,但是这恰恰为有不良企图的杀手们,提供了有利的伏击地点。 到了大烟囱跟前,我们发现了一大滩殷红的鲜血,甚至还冒着热气。这个中年男子额头正中部位中枪,属于一枪毙命。他的旁边,还斜放着一把德制msg-90狙击步枪,再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盛放狙击步枪的盒子。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很明显是一名杀手,这也就是意味着,刚才那一枪,根本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这个人的。 而且,我们察看了一下武器及周围痕迹,并没有发现击发过的痕迹。 李正皱眉思虑,冲我问道:龙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道:很显然,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这个被打死的杀手,应该就是过来执行暗杀计划的杀手。就在他准备向我开枪的时候,隐伏在另一位置的狙击手,率先向他开了枪!一枪毙命! 李正愕然一惊:但是谁会帮助我们呢,这个刺客又会是谁的人?莫非,莫非是沈局长提前安排了狙击手,在屋顶上------ 我打断他的话:你说的是公安局那帮哥们儿?不像是。你可能并不知道tl组织内杀手的厉害,普通的公安特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能够不动声色打中刺客的脑袋,一枪毙命,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和射击素质,绝对是首屈一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都是经过特殊严格训练的高手。 李正道:照你这么说,会是什么人帮助了我们? 我道:现在还无法确定。走,先往那边看看。给110打电话,先让他们处理一下这个倒霉蛋的尸体。 随后我和李正分开行动,我在西侧,他上东侧。不一会儿工夫,我们在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在这个偏房的平顶上,户主建了一个临时鸭篷。我们在鸭篷外面,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弹壳。李正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说道:龙哥,这种弹壳你见过没有,怎么这么陌生? 我接过来端详了几眼,上面刻有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枪上用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大吃一惊!想当初,我在tl组织内潜伏的时候,tl集团有自己的地下兵工厂,他们生产出来的武器,性能优良,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的世界名枪。莫非-----莫非这颗子弹以及发射它的枪支,是tl组织秘密生产的? 但这似乎并不符合逻辑。 从现场来看,已经有了初步的真相,那个隐伏在烟囱旁边的杀手,正是由这位隐伏在鸭篷的杀手射杀的。很显然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如果说烟囱杀手是tl组织派过来暗杀我的,那这位鸭篷杀手自然是悄悄地过来保护我的。因此鸭篷杀手肯定不会与tl组织有任何瓜葛。那他使用的武器,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从这颗弹壳可以初步推测,鸭篷杀手,应该不会是政府或者军方的人。 而且,鸭篷杀手开枪的时候,为什么没用消音器?刚才我们在烟囱杀手的武器上,发现装有消音设备。但是开枪射杀烟囱杀手的人,却没使用。 莫非他是故意不用消音器,用枪声向我们传递危险信号? 事情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我和李正小心翼翼地进了鸭篷查看,里面的各种迹象,证明那位射杀烟囱杀手的刺客,当时是隐伏在鸭篷里。鸭篷里有刺客留下的脚印,篷壁的石棉网上,明显有人为的破坏痕迹,破坏的形状很巧妙,是个竖立的椭圆形开口,这个开口底部刚好能容纳枪口伸出,上半部却刚好能让刺客透过瞄准镜搜索目标。而且,这个椭圆形开口,正好对准了那个大号烟囱。同时,通过各种迹象,也可以明显看出,这个隐藏在鸭篷中的刺客,并没有要刺杀我们的意图。因为他所隐伏的这个部位,针对的重点,只是房顶,这根本不是一个有效攻击地下的狙击位置。 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的猜测,进一步得到了印证。那个烟囱杀手,狙杀目标是我;而这个鸭篷杀手,针对的目标却是烟囱处隐伏的杀手。 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呢?一时间我真的很难理解。 李正却不无思虑地道:龙哥,这上面是不是还隐伏着其他的杀手?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整个村子屋顶上,也就只有这两个可以让杀手利用的隐伏位置。而且已经响过一枪,即使还有杀手,也肯定不会再逗留。 李正点了点头: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件事,跟由局长反映一下? 我道:看情况吧。这样,你先去参加宴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留下来继续观察,等警察过来清理一下现场------ 李正打断我的话:龙哥别啊!你别忘了,你是新郎官。大喜的日子你还得在婚宴上担任重要角色。还是我留下,你赶快去参加婚宴。 我赶快道:不行不行。这场杀手是针对我的,我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 李正道:见外了吧?正因为是针对你的,所以你才更应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彼此争执了一段时间后,我和李正跳下房顶,进了金铃的保时捷车里。金铃和由梦追问什么情况,我不想让金铃再掺和进来,于是推说没什么情况。由梦当然不信,但虽然疑惑,却忍下没有提出来。 随后我们一起去了婚宴现场,宴会已经开始。 李正抽了个时间悄悄地溜了回来,我正要去找齐梦燕和花向影了解情况,却被由梦叫到了一旁。 我将刚才所见所闻跟由梦一讲,由梦大惊失色。 但实际上,又开始有亲戚朋友提出刚才听到了枪声,向我核问。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仍然推说可能是附近有人用气枪打兔子。 由梦掏出手机来想将这一情况向由局长反映,我止住了她。由梦焦急地道:这么重大的情况,我们应该及时向我爸反映!也许------ 我打断她的话:等等看吧,先。我总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 不一会儿工夫,警车铃声响起。 我趁着大家正喝的尽兴,也悄悄地溜回了事发地点。 132章 回到事发地点,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李正正乐此不彼地带着警察同志拍照取证,提供线索。 一直在下面候着的两位警察,其中一个受到屋顶上一位警察的指使,爬着梯子往屋顶上走。谁想脚下一滑,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刚巧我走到梯子跟前,发现情况不妙,迅速地上前接住这位体重有些超标的警察同志,顺势身体旋转了三圈儿,将势能缓解了一下,然后将这位警察稳稳地放在梯子跟前。警察同志眼冒金星,手抚着脑袋望着我:谢,谢谢。要不是你,我今天至少得摔个脑震荡。没办法,我有恐高症。 屋顶上拿着相机的警官冲挨了摔的警察好一阵嘲笑。 李正在屋顶上冲我喊了一句:龙哥你怎么又偷着回来了,宴会上离不开你! 我道:出这么大的事儿,我哪能在宴会上呆着。 说罢后,我后退几步,一个小助跑,双脚迅速在墙上蹬出两脚,借着身体向上的力,双手迅速抓住屋顶墙沿儿,双臂一用力,整个身材腾空跃了上去。下面的警察看的眼睛都直了,冲我开玩笑地说:我靠,哥们儿,你这是哪一招啊,飞檐走壁啊! 另一个警察也跟着开玩笑道:没准儿是个江洋大盗,翻墙这么灵活。 屋顶上的警官冲下面的两位警察骂道:少啰嗦,笨蛋玩意儿。赶快给我滚上来! 二位警察从梯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刚才那挨了一摔的警察同志,早已吓的满头大汉,再次向大家解释,说自己是恐高症,不然的话,爬这种平房嗖嗖的。 我和李正又带着几位警官进一步考察了现场……三十分钟后,房顶上的尸体被拉走,警察们也撤离。我和李正舒了一口气,回到宴会现场。 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钟,客人们踩着月色兴冲冲地走出了酒店,坐上了返程的车。 诸位北京的友人,也都乘车返京。金铃临走的时候,悄悄交给我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钥匙,里面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旗心大街时代花园17楼一单元302.当我读懂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金铃已经驱车离开。说实话,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很明显,金铃早已提前在我们县城买了一套房子,作为送给我和由梦的新婚礼物。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赵龙受之有愧。我决定等回北京之后,再与金铃交涉此事。 至于齐梦燕和花向影,她们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将我叫到车上,说了几句话。 花向影道:后天上午陈富生会在宜宾住所旁边的申河酒店会见一位日本商人,如果你有兴趣,这正好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 齐梦燕却挽住花向影的手说:花儿,这恐怕来不及了吧。再说了赵龙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咱们就别搅了他的好事了。 花向影道:这个得由赵龙自己决定。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没有顺着花向影的话答话,而是试探地追问道:今天的枪声,你们都听到了? 花向影点了点头:听到了!本来我们还想去看个究竟,但是确定没有伤到人之后,我们还是选择了以静制动。很显然,这应该是陈富生或者黑棋的人。你赵龙早就被他们划为一级复仇对象。尽管你只是陈富生整个阴谋的计划之一,但你毕竟仍对他们存在威胁,所以,他们仍然要派人过来报复你,直到除掉你。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很不解!屋顶上被枪打死的那个人,恰恰是枪口对着我的那个人;而究竟是谁开枪杀死了他? 花向影道:可能是你有贵人暗中帮助呗。你吉人天相。 我见花向影似乎有意在避让某些话题,于是直接反问:你们今天晚上准备去哪儿? 齐梦燕抢先道:看情况吧。也许会去一趟济南。也许----- 花向影打断了她的话:主人都下逐客令了,我们还是知趣一点儿,走人。 二女启动了车子,驶了出去。 我望着车子驶离,心里万千思量。 回到房间里,由梦已经脱掉了婚纱,换上了一套很随和红色套裙。见我回来,由梦上来将我拉坐在床上,就下午一事对我进行了重复性的追问。 我将实际情况跟她详细地汇报了一下。 由梦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爸他真的隐瞒了我们,陈富生逃了出去,而且,而且tl组织并没有被消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嘱咐由梦道: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跟你爸说,不然容易横生枝节。 由梦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反正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安全,陈富生和tl组织的事情一天没了结,我这心一天就安不下来。 由梦皱起眉头道:你还想往里卷吗? 我道:这不是卷不卷的问题。你看,现在我们就连结个婚都不安全,都有人要暗杀我。不过我倒是很纳闷儿,究竟是谁开枪打死了那个想要暗杀我的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由梦道:我也想不通呢。我还是建议,明天我们回北京的时候,把这件事跟我爸好好说一下……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继而冲我问道:赵龙你说,那个开枪射杀了杀手的人,是不是我爸派过来暗中保护我们的? 我摇了摇头,道:你呀老是往由局长脸上贴金。据我看,肯定不是。那个人用的武器和子弹,很特别。显然不是正规的兵工厂出来的,也不是军用。据我所知,能够制作出如此精良的狙击武器的,也只有tl集团的秘密兵工厂。但是这就更不符合逻辑了,总不至于,tl组织派人过来杀我,同时又怕人过来保护我吧? 由梦点了点头:是有些诡异。 这时候母亲突然过来敲了敲门,将我叫到正房去。 家里来了好几位客人,都是我的一些远亲近邻,由于下午有事没能喝喜酒,只能抽到晚上将喜酒补上。我这个新郎官,当然也要招呼一下。 于是坐下来陪亲戚邻居们喝了几杯,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而陆陆续续地,村里又来了好几拨人,母亲忙的不亦乐乎,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但是大喜的日子,又不能太失态,只能打肿充胖子,一杯一杯地跟上,敬酒让酒。 迟到的宾客一来二往,一拨一又一拨。直到凌晨,家里才终于恢复了清静,我得以回到自己的婚房。 由梦和衣钻进了被窝里,正用手机看电子书。已经喝的晕乎乎的我,脑子里再次回忆起了下午的情景,不由得心惊肉跳。我走到院子里好一阵张望,总觉得tl组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儿今天晚上还会再采取行动……想到这里,我做出了一个特殊的决定:为家人守夜,防患于未然。 我回到房间跟由梦说到自己的想法,由梦一开始坚决反对,但是再一想,又觉得我担心的不无道理,最终她也做出了跟我同样的决定。 我找出两件军大衣,拿了两个马扎,和由梦先后攀上了房顶,找了个最适合观察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裹着军大衣紧紧地偎依着,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注意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可恶的tl组织,可恶的陈富生,竟然搞的我们新婚之夜如此紧张,不得安宁!本来是洞房花烛春霄时分,此时却不得不爬到屋顶上披星戴月。这笔仇,我赵龙算是给他记下了! 就这样,我们整整在屋顶上坐了一夜,聊了一夜,也偎依了一夜。 这一夜,记忆深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tl组织并没有再采取什么暗害活动。 尽管是虚惊一场,但我却不觉得后悔。否则,经历了昨天下午一事,我们又怎能在房间里安然入睡? 早上六点钟,我记起了花向影的话,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去四川!我要亲手抓捕陈富生!否则的话,我和由梦,以及我的家人,都永远无法安宁。尽管我知道,我这样做无疑是狼入虎口。但是为了我家人的和平和安宁,为了国家和特卫局的安宁,我算是豁出去了! 刷牙洗脸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心里策划这件事。尽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 六点一刻,李正打来电话,问我昨晚夜战了几个回合,我骂道,战你个头!李正觉得莫名其妙,说,龙哥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关心你还错了?我说: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思想肮脏! 而实际上,后来我才知道,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李正竟然带着几个人,在村子里巡逻了整整一夜。 挂断电话后,我悄悄地写了一张字条,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将自己要去四川抓陈富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同意。因此只能选择先斩后奏,暗渡陈仓。 然后,走出村子,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花向影驱车赶到。我上了车,直截了当地提出要去四川找陈富生算账。 齐梦燕和花向影,都觉得不可思议。尽管,这个想法,是花向影植入到我的大脑中的。但她仍然不敢相信,我能有这个胆量。 133章 齐梦燕似乎对我的做法并不持肯定态度,反复地提醒要考虑清楚,我坚定地说,自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虽然这样说,但我的心里却是五味翻滚,难以平静。自从金铃告诉我在南方偶遇陈富生之后,我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尤其是这次回家结婚的经历,更是让我沉不住气了。陈富生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始终阴魂不散;tl组织这四个字,也成了我难以摆脱的恶梦。为了国家,为了我的家人,我决定铤而走险,随花向影去南方会一会陈富生。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这种选择无疑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但是我无法拒绝自己心中的激愤,一股强烈的愿望,促使我不得不踏上了前往四川的征程。 车子驶上了高速,也就意味着我离我的新婚妻子和家人,越来越远。想一想真有点儿对不起由梦,她刚刚成为新娘子,便被我舍弃在家。而且,昨天晚上的新婚之夜,我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品尝爱情的果实,却一味地沉浸在对暗杀事件的恐惧当中,在屋顶上度过了一夜。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除不掉陈富生,消灭不了tl组织,我和由梦的生活,将永远无法平静。 花向影开车速度很快,不断地超车。半个小时后,我接到了由梦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半天,才按了‘接听’键。 由梦问我去哪儿了,我支吾不言。这当然瞒不过由梦,由梦哭着喊道,赵龙你疯了!你一个人就想去抓陈富生?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流着泪挂断了电话。 由梦继续拨打我的电话,我干脆一狠心将手机电池扣了下来。 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我在心里想,亲爱的老婆大人,原谅我吧!为了我们长久的和平,为了国家长久的和平,我必须要这样做!抓捕了陈富生,我再回来见你!陈富生不仅是我们生活的绊脚石,也是全国十几亿人民的天敌,社会主义的破坏者。他更是岳父大人的一颗心病。由局长拼命地掩饰陈富生出逃的现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一旦这个消息走漏风声,由局长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如果我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任由陈富生兴风作浪,那么纸总是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陈富生出逃的消息会公诸于世,由局长不仅会被追究看管不力的责任,还要承受隐瞒不报的后果。两条重罪加起来,他这辈子恐怕再难翻身。 陈富生,已经影响到了我们整个大家庭。而眼下,恰恰却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借助花向影的复仇,抓捕陈富生。陈富生肯定不会想到,刚刚举办了婚礼的新郎官,会突然去南方找他算账。因此,这更容易得手。陈富生一旦被我控制,由局长便不会再有被追究的危险,国家也算是除却了一大祸害! 齐梦燕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跟我商量:赵龙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这次去,凶多吉少啊!你这样做对由梦太不公平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退路了,已经! 花向影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赵龙你真伟大!我们这次去,你和我来硬的,齐梦燕来软的。我们先硬,想办法在申河酒店控制陈富生。万一失手,齐梦燕再上,她毕竟是陈富生的亲生女儿,劝他爸改邪归正,早些收手…… 这些话从花向影口中说出来,我倒是觉得非常意外。我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是真心话? 花向影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我和tl集团彻底闹翻了,除了你和齐梦燕,我别无依靠。我仔细地想过了,既然这样,倒不如改变自己,为国家为你们做些事,然后我就去自首。你可以带我去见由局长,我会毫无保留地坦白自己的所有罪行。当然,前提条件是,我还能活着回来。 齐梦燕忍不住骂道:你这个乌鸦嘴!我们这次一定要成功! 其实我对花向影的话,几乎是半信半疑。但是我相信齐梦燕,我们共同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我相信至少齐梦燕不会欺骗我。 花向影又道:路途比较远,你们在车上最好是能够休息一下。因为我们赶到宜宾的时候,不会有太多时间休息,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准备。我们这次行动的原则是,抓捕陈富生,利用他来控制tl集团。 我摇了摇头:恐怕这很难。tl组织不是还有其他头目吗? 花向影道:陈富生是大头。至于黑棋,我们恐怕很难下手。所以我们只能有希望拔掉陈富生,软硬兼施,从他口中挖出黑棋和tl组织的情况,出动公安和部队,一举将他们消灭。当然,这些都是你们要做的事情,我花向影只能做到协助你们。 齐梦燕补充道:赵龙你不要有所顾忌,花向影现在的确是我们自己人。我了解你的性格,既然你决定要去,我们肯定阻拦不了你。但愿这次行动,能够顺利。希望政府能够迅速地除掉tl组织这个----- 我打断她的话:好了先不说了,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替一下花教官,让她也休息会儿。 花向影笑说: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就是会体贴别人。这样吧,我开一半,你们俩各开四分之一路程。 我道:还是我开一半吧。我是男人,我得发扬风格。 随后我闭目养神,脑子里不停地播映着众多影像。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见花向影驶进了一个加油站,为车里加满了汽油。 我趁机推开车门替换花向影,担当了司机这一角色。 就这样,经过几次轮换,车子在凌晨四点钟,驶到了四川宜宾。我们抓紧时间吃了点儿东西,然后赶往申河大酒店。 申河大酒店,其实并不怎么大,只有七层楼高,在外表上看起来非常普通,甚至连三星级都算不上。也许这正是陈富生的高明之处,出入一些不合身份的地方,恰恰是一种巧妙的自我保护。 花向影和齐梦燕,都是化妆高手。她们拿出一些化妆用品,在脸上涂画了一番,然后还用吹风机改变了发型。乍一看去,的确很难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她们的真实身份。而且,花向影还为我准备了一套假发和一套假胡须,帮我戴上之后,我站在镜子前,差点儿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按照计划,我们都配上了精巧的联络装置,插在耳朵里。由于有假发做掩护,别人很难注意到这一点。 六点钟,齐梦燕在对面一家四星级酒店12楼,租了一个房间。正好能通过房间,用望远镜观察到申河酒店的情况。我和花向影,则乔装进入申河酒店,各开了一间房,守株待兔。 我在五楼,花向影在三楼。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倾听和观察到整个酒店的人员流动情况。 然后,我们在各自房间,等待猎物的出现。 在紧张的情绪当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午八点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九点一刻,耳朵里的小型通联设备中传来了齐梦燕的声音:目标人物乘坐一辆大众辉腾,低调出现在酒店门口,你们做好准备……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到了东侧的窗口处,打开一扇窗户,叼燃一支香烟。没出三分钟,耳朵里传来了花向影的声音:目标上了三楼。 我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张深色纸片,将它放置于两层玻璃之间。这样的话,我不用回头便可以通过玻璃映像,看清楚楼道中的大部分情况。 不一会儿工夫,一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通过步速和频率,我几乎可以确定其中一人便是陈富生无疑。 我的心,扑通一阵乱跳。我一边吸烟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窗户处映射出来的境况。此时可以完全确定,从楼梯走上来的,的确是陈富生。他穿的很低调,一套休闲装,身边也只跟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只不过老天像是格外眷顾我赵龙,陈富生竟然没再继续上楼,而是顺着楼道往里走去。 最终,他们进了中间位置的一个房间。 我轻声联络花向影和齐梦燕:目标进了四楼407房间。 但实际上,此时此刻,尽管陈富生活生生地出现在申河酒店,但是一系列的疑问,却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而成败在此一举,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134章 不一会儿工夫,我听到另一侧楼道传出了细微的脚步声,花向影手抄口袋从那一侧迂回而上。 我和花向影面对面,小心翼翼地往中间会合。407房间门口,我伸出三根手指头,依次蜷起后我们同时掏出手枪,踹门而入。 但实际上,当进去的一刹那,我们便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只见陈富生泰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门口,就仿佛是他早知道我们要来似的。几乎是与此同时,七八个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我们两侧围拢上来,枪口一致对准我和花向影的头部。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涌进了各种思量。 陈富生淡定地站了起来,朝我们面前走了过来。突然之间,有两个男子径直地闪到我们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我和花向影的枪口。另外两人则冲到我和花向影两侧,枪口犀利。 这只狡猾的狐狸,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做了防备。他的人的确训练有素,看样子他是专门挑选了组织内的精英保护自己,这几个人,个个身手了得,已经不是四大教官之流所能媲美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其中一名男子便抓住了花向影的枪管,顺势一扬,攥在了自己手中。与此同时,另外一名男子也以同样的方式卸我的枪,我松开手腕,手枪在自己手心打了个转儿,并没有让他得逞。但是我身侧的枪口,却硬生生地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这些人反应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让我出乎意料。而且,我低估了陈富生的狡猾,刚才明明看到他带着两三个男子进了屋,却没想到,他早已在里面埋伏好了先锋。 陈富生肆无忌惮地走到我们跟前,很温柔地扯过我的假发,撕掉我的假胡须,咯咯笑道:弄虚作假,可不是你赵龙的一惯作风!怎么,要改行拍电影?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笑,皱眉道:你果真逃出来了!你可真有本事啊! 陈富生笑道:过奖!不过不是逃,是被人送出来的! 我冷哼道:是方秘书吧。 陈富生哈哈大笑:你真聪明。不过方秘书只是其中之一。在政府和军队当中,到处都是我陈富生的人。 我道:你真卑鄙!去我婚礼上搞破坏,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人? 陈富生道:不错!应该算是我!只可惜我信白白损失了一员大将,让你幸免于难。不过今天,你恐怕没这么简单逃过这一劫了!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想怎么处理你,就能怎么处理你。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早就料到了我要来这里? 陈富生在我面前徘徊几步:年轻,你还是太年轻啊!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就想暗害于我?实话告诉你,想要置我陈富生于死地的人,多的是。但是没有人能够得逞。 我斜瞅了一眼花向影,她也望着我一眼,轻嘟了一下嘴巴:对不起赵龙,是我,是我连累了你,害了你。 我冷笑道:行了别装了花教官!我赵龙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花向影皱眉追问:什么,什么意思?你怀疑,怀疑是我出卖了你?出卖了我们?我不也和你一样,被他们----- 我打断她的话:从你出现在我们县城,我就一直觉得情况不对头。但是我一味地相信齐梦燕不会骗我,进而相信你的话是真的。当然,也许是我太急功近利太想了解陈富生南逃这件事了,所以我相信了你的话,尽管你的话破绽百出。你故意抛出一个个诱饵,把我骗到这儿来,不就是你和陈富生定好的诡计吗,利用我对齐梦燕的信任,引我过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对不对? 花向影无奈地一声苦笑:你在冤枉我。 陈富生插话道:你的确冤枉她了!不瞒你说,我现在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她。 我提高音量道:行了别唱双簧了!既然落到了你们手里,我赵龙悉听尊便。要杀,动作麻利一点儿!我赵龙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孙子。 陈富生发出一阵很阴冷的笑声,笑声伊止,他冲我反问:哦?你就这么想死啊?不过你放心,你这个愿望,我一定能让你实现。但是在此之前,你还有其他的作用。至少,我得把你这个战利品,跟大家分享分享。虽然在北京你帮了我不少大忙,让我成功地利用你搅乱了局势,吸引住了政府和军队的目光,而且还挖出了所有潜伏在内部的卧底人员。按理说我应该感激你,但是你的口碑实在不怎么样,tl组织之内,所有人都对你恨之入骨,尤其是黑棋,还有石川芳子。忘了告诉你,现在石川芳子也在这边。 我顿时一愣:石川芳子?她也来了南方? 这样一问,我在心里大骂起了美国佬。当时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我和李正曾与石川芳子产生过一段纠葛,差点儿丢了性命。好在后来美国警方及时赶到,控制了局面,也控制了石川芳子。当时美国人曾向我方承诺,要借助此事向日本交涉问罪,甚至是武力讨伐。没想到,他们背弃了承诺,还是给了石川芳子自由,让她再一次来到中国实施破坏活动。 陈富生哈哈大笑:没错!你以为美国佬真的会和日本翻脸?他们宁可选择跟中国作对,也不会选择日本。你应该能看的出来。 我骂道:陈富生我问你,难道你这个汉奸走狗还没当够吗?你已经是中国人当中的败类,帮助日本人做事,你将留下千古骂名! 陈富生冷哼道:骂名?我告诉你赵龙,tl组织现在已经整装待发,马上就可以组织大反攻!等将来tl组织控制了中国,颠覆了政府,谁敢骂我?所有人都得感激我,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我继续骂了句:无耻! 陈富生冲身边人指使道:把他押到水泽路地下室,好好看管!老朋友了,我还没来得及歌颂一下他的丰功伟绩。 我冲他‘呸’了一声,然后陈富生一挥手,我和花向影被众人押了出去。 这过程中我对陈富生道:行了别演戏了,花向影现在已经把我骗到了南方,你们也达到了守株待兔的目的。这场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吧? 花向影委屈地冲我喊道:赵龙你冤枉我!我花向影不是那种人! 我冷哼道:不是那种人?在此之前,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不是吗? 花向影极力争辩:你应该相信我! 我强调道:今天的境况,让我很难再相信你!是我太心切了,所以才相信了你漏洞百出的谎言。 陈富生却突然放声大笑,一时间我无法明白这笑的真正含义。 出了酒店,却不知为什么,明明陈富生刚才进来时只用了一辆车,这会儿工夫,外面竟然停着一排车。正在众人要将我和花向影押到车上的时候,一个女人大老远地跑进了酒店院内。 正是齐梦燕。她在联络装置中听到了这边境况的不妙,于是迅速地赶了过来。当她径直站在陈富生面前的一刹那,她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陈富生见到齐梦燕后,微微一怔。他伸出两只手,情绪有些激动:燕儿,真的是你吗? 齐梦燕却皱眉道:放开他们!放了赵龙和花向影! 陈富生道:燕儿,他们要来杀我! 齐梦燕道:还有我!我和他们是一起的!但是他们并没打算杀你,而是要救你!不要再继续与人民与政府作对了,你已经失去了老婆和儿子,失去了作为中国人的资格。再这样下去,你将成为----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没办法收手了!燕儿你放心,爸爸自有分寸。从现在开始,你留在爸爸身边,好不好,爸爸就你这一个亲人了。 齐梦燕冷哼道:你休想!你不是我爸!你不是! 齐梦燕口气虽然强硬,但不难看出,她的心里,一直很难受。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对正义与邪恶,她又该如何取舍?在此之前,她已经做过一次艰难的选择,此时此刻,这种选择仍然没有改变。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正了正身子,冲众人一挥手,示意不要停止把我和花向影押上车。 齐梦燕闯过来制止,却被陈富生冲上前制约住了她的双手。 陈富生冲齐梦燕道:燕儿,你是想和和平平的跟爸过去,还是非要逼我采用不仁慈的方式呢? 齐梦燕大声喊道:放开他们,放了他们,我跟你回去! 陈富生扭头瞧了一眼旁边,对齐梦燕道:燕儿,除了这个,其它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你。只要你能认我,从此咱们父女俩再也不分开。 齐梦燕坚定地强调道:除了这个,我没有其它任何条件! 陈富生禁不住绷紧了脸色。 135章 但陈富生还是扭过头去一挥手,上来两个男子,用枪将齐梦燕控制住,押解上车。 我们在车上被蒙上了眼罩,朦朦胧胧地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下了车。我们一一被揭开眼罩,幸亏这里面光线不强,眼睛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刺激。 这里像是一个地下旧仓库,陈富生和十几位持枪男子将我们围在中央。这时候两名男子小跑到陈富生跟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一挥手,我们被押往一侧的阴暗角落。 但我们并没有被关在一起,而是每人一间小屋。里面光线虽弱,但是还不至于蒙蔽了双眼。陈富生在门外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潇洒地叼燃一支烟,由手下搬来一把椅子,翘起了二郎腿,与我对话。 陈富生很有成就感地吐了一口烟雾: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你们几个人,也敢往南方闯,你有几条命? 我冷哼道:陈富生你这种人没有好下场!连你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陈富生阴冷地笑道:你放心,虎毒不食子,她的下场,肯定要比你的下场强百倍。我想关于我的事情,有些人已经替我说过了,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重复。而且,我现在也不想争取你,石川芳子她太自负了,她以为你还会回心转意,为我们做事。结果在美国差点儿丢了性命。 我强调道:你错了!我从来就没为你们做过事。我加入tl组织,目的是为了消灭你们! 陈富生仰天大笑:口气好大,好有英雄气概哟!但是结果呢,你消灭了我们没有?你不光没有消灭我们,反而成了我陈富生手中的一颗棋子。没有你,我的计划就不会成功,就不会这么完美。跟我斗,你还嫩的很,还要多学几年。不,是几十年。赵龙,你仔细想一想,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斗?当初我牺牲北方保全南方,从看守所里出来,几乎是孤立无援。来到南方之后,又屡受排挤。但是我只用了不到两周时间,就在南方扎了根,建立了tl组织一半以上的势力范围。一半以上什么概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手下有十几万勇士!这些,你能做得到吗? 我道:我从来没否认过你的能力!你的确是一个操盘天才。但是你却没把自己这种能力用在正道上!偏偏是走了邪路。 陈富生摇了摇头:邪路?你大错特错!共打天下的时候,也是一群草寇土匪泥腿子,现在不也坐了江山几十年吗?你说我是邪路,将来我们掌控了政权,整个国家就会姓陈。那样的话,谁还敢说---- 我打断他的话:恐怕你没有那一天了!即使有,你觉得自己能当上领袖吗?你以为日本人会真的拥立你?你只不过是日本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等你发挥完作用,所有棋子都会另换新的。而整个棋盘,却是日本人的。你不会连这一点都想象不到吧? 陈富生道:你的嘴皮子够厉害,一般人还真会被你忽悠到。但是我手里有筹码啊,日本人不敢赖账。日本人把我当成是棋子,我也只是把他们当成跳板,当成冤大头。革命一旦成功,我能让日本向我俯首称臣!我已经算好了今后三十年的路,每一步,每一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冷笑道:恐怕你等不到了!你们猖狂不了多久。 陈富生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时间说了算。要想干大事,必须得用用脑子。像你这种智商,只会被人利用。就像当初你进来卧底,被我利用一样。 我道:你很得意是吗?你觉得自己胜利了是吗? 陈富生道:难道不是吗?你现在又成了我的阶下囚。我真的佩服你的勇气,三个人竟敢来南方暗算我。勇气可嘉,但恐怕你以后没有机会再施舍这种勇气了。 我反问:你要干什么? 陈富生道:明天将会有一场好戏。几位朋友,一直想问候你。 我问:谁? 陈富生道:好好想想吧,你应该能猜的到。 随后陈富生站起来,得意地走开了。 不一会儿工夫,有男子提着饭盒跑过来为我们送饭。伙食不错,但是我哪有什么食欲,眼下的境况,已经让我没有了任何偷生的希望。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落在陈富生手里,还有好吗? 我承认我的确莽撞了!我竟然没有好好进行分析,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花向影来到南方试图抓捕陈富生……这有多么好笑?更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是,我竟然如此低估了陈富生的狡猾,盲目地想要暗算陈富生。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众多的因素造就了我终生的遗憾。就在我和由梦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后,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花向影的出现,婚礼上诡异的暗杀,以及陈富生在申河酒店会见日本商人的消息……我甚至连花向影了解这些情况的渠道,都没有搞清楚,就跟她来了南方。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反思一下,也不难看出我身上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容易冲动。遇到事情不够冷静,以至于犯过很多低级甚至是弱智的错误。 但此时此刻,再怎么反思,仿佛也无法改变现实的局面了!我对不起由梦,对不起家人,更对不起国家。如果下辈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掉冲动的毛病,理智做事。 呆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我想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新娘子由梦。她刚刚嫁给我,还没来得及享受爱情和家庭的温馨,就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变得无依无靠。我赵龙为了国家无不足惜,但是我亲爱的由梦,却要长时间沉浸在悲恸之中。 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有男子来送饭。估计是晚餐。 望着餐盘里丰盛的菜肴,我在想:这会是最后的晚餐吗? 我没有再拒绝进食,而是很壮烈地将饭菜打扫的一干二净。待男子取走了饭盒,我重新蹲在墙角处,黯然思虑。 我默默地为心爱的人祝福,为热爱的祖国祝福。如果老天能够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让我与万恶的tl组织同归于尽,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我不求我的牺牲会有多么壮烈,会有多少鲜花。只求能够让这可恶的tl组织,彻底地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不希望我的爱人,我的家人,我的祖国,再受到任何伤害。 但事实上,真正的tl组织,是何等强大!当初我进入北方tl组织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此时此刻,在所有的一切得到颠覆之后,tl组织的强大,更是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说当初我们所剿灭的tl组织,是一个军的规模,那么在南方潜伏起来的tl反动组织,至少相当于十个集团军!而他们的战斗力,则远远高于中国普通战斗部队很多倍。就在我今天进入申河酒店试图控制陈富生的时候,他的那几个手下,出手迅速,动作犀利,让我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的素质和能力,绝对要超过当初曾响彻环宇的四大教官!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身手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但是今天,却的确当了一回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 晚上,房间里的灯光仍然微弱地亮着,这也许是方便于陈富生的人看清和控制我的一切活动。我抱着胳膊蜷缩在墙角处,觉得是那么的孤立无援。我甚至预感到,自己将成为tl组织庆功宴上的助兴品。 我没想到,半夜里,陈富生还会光顾。当他那熟悉的脚步旋律,在外面响起的时候,我故意装的坦然,不愿被他看穿我的无助与狼狈。 但陈富生这次到来,却并没有与我长谈,也没有借贬低我来炫耀他自己的聪明才智。他只是冲我说了一句:明天上午,好戏正式开演!你放心,你将是这场戏的最佳男主角! 我无法想象陈富生又要搞什么名堂,但是从他得意的神情可以看出,这场戏,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136章 这一夜,是难熬的一夜。 这个小屋异常潮湿,我甚至感觉身上直痒痒,捉一把,竟也不知是什么小虫在作怪。 次日上午九点钟,几个男子手持武器来到关押我的小屋里,将我眼睛重新蒙了起来。我被他们带了出去,上了一辆车,车子径直驶了出去。 我只能听到宜宾这个城市的繁华旋律,车水马龙,以及一阵带有四川口音的乡土风情。看押我的几个男人,坐在我的四周。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我能隐约判断出,这辆车子应该是辆多座商务。 路上,车子上的男子开始议论。男子甲说:这次真是钓了一条大鱼。陈先生说,这小子是世界冠军。 男子乙:什么世界冠军!世界冠军还能落到咱们手里?有勇无谋罢了。 男子丙:今天中午陈先生宴请云先生,恐怕会把这个什么龙交给他,据说云先生一直想会会这个什么龙。 我禁不住插话问了一句:云先生是谁? 男子甲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真是个糊涂鬼哟!死到临头了连自己死对头是谁都不知道。 我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云先生。 男子甲道:但云先生却经常提起你。你也挺可怜的,马上就要见马克思的人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云先生和陈先生一样,都是我们的当家人。云先生绰号‘黑棋’…… 男子乙打断男子甲的话:你个龟儿子泄露了机密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憋着。 男子丙突然将一支烟塞进我的嘴里,只听啪地一声,我感觉嘴边一热,香烟被点燃。我说了句:谢谢,我已经断粮一晚上了。 男子丙笑道:难得你到现在了,还这么镇定。佩服,佩服。好好抽几口吧,到了云先生那边,恐怕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我禁不住追问了一句:陈富生为什么要把我交给黑棋? 男子乙答道:这个你得问陈先生本人。我们也只是隐隐听说。也许,也许是为了巩固势力吧? 男子甲附和道:对对对。应该是拿人换地盘儿。 我再问了一句:现在陈富生和这个黑棋,他们俩谁的势力更大一些? 男子丁突然说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陈先生和云先生,现在势力相当。不过论智慧论胆识,我还是比较信仰陈先生。陈先生才来南方多一会儿,就控制了半壁江山。依我看啊,俗话说的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开始云先生独霸南方,一人说了算。现在陈先生分得了半壁江山,成了两分天下。用不了多久,还是得合。 ………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车子突然停住。 我被众位男子挟持着,进了一个异常安静的地方。东拐西拐,我觉得一阵凉爽的风吹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了下来,我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相当豪华的客厅。我面前是一个大型的立式空调,上面的数字是15摄氏度。我禁不住抱了一下胳膊,心想这些人可真够变态的,空调温度竟然调的这么低。我往侧面移了两步,避开空调风的直吹。其他四个男子分别坐在沙发上的四个角上,翘着二郎腿手持武器对着我。 我问了句:这是哪里? 男子甲将手枪在手上转了几个圈儿:不该问的别问。不过,一会儿你会知道的。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空荡荡的客厅,只有这四名男子。这的确显得有些过于冷静。但是我却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客厅里好像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因为客厅里的摆设和悬挂,表面上看起来高雅脱俗,实际上却显得有些另类。一副不知作者是谁的山水画,竟然占据了小半边墙,画上有山有水有花有鸟,还有一棵五个人拉着手都抱不过来的大青松。客厅一角有一架钢琴,斜六十度对门,斜三十度对沙发。沙发下角是实木见底。头顶上一个奢华的大灯,大的出奇。外形上像个八卦图,但仔细一看,又像是一副颇有玄机的立体地图。脚下,是一整张几乎看不出任何接头的地毯,地毯总呈黄色,但上面以横线和竖线点缀,表面上看横线竖线都杂乱无章,不平行不对衬,但实际上却都是应用了几何图形让人的眼睛产生了错觉。 好怪异的客厅! 男子甲见我左右张望,禁不住笑问了一句:怎么,赵先生,是不是想预谋逃出去? 说实话,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我确定自己即便是徒手,照样能躲开这四人的子弹,离开客厅。但是我也相信陈富生没有这么白痴,即便是我逃出了客厅,我也不可能摆脱危局。 我在心里暗想是不是值得冒险一试,却听得男子甲道穿了我的心思,我装出淡定:有这个想法。 男子甲道:还是保存一点儿体力吧!实话告诉你,就像是孙悟空进了这个客厅,想要逃出去,都很难很难。哪怕是他变成苍蝇,哪怕是他在墙上开个洞。 我一愣:哦?竟有这么神奇? 正说话间,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陈富生从侧面的房间走了出来。但他马上止住了步子。 四名男子持枪将我围在中央,陈富生才缓缓地启步,走到中央位置,叼了一支烟,坐下来。 陈富生很得意地吐了一口烟雾,将目光瞧向我:赵龙,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我道:有点儿冷。 陈富生反问:是空调温度低了,还是-----还是气氛? 我强挤出一丝笑:都冷。跟冷血动物在一起,我也没渴望能享受到春风般的温暖。 陈富生笑道:你真幽默,但是一点儿也不好笑。二十分钟之后,这里会来两名客人。也许是你一直都很想要见一见的客人。 我道:我现在谁也不想去见。 陈富生很猥琐地一笑:只可惜你说了不算。 大约十分钟后,陈富生冲几名男子一摆手,让他们将我带到了后厅。后厅里,我也曾尝试逃脱控制,但是四名男子非常警惕,而且后厅里到处都是陈富生的人。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是陈富生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场所。 男子丙再次递给我一支烟,替我点燃。我们在一处凉亭处坐了下来。 五分钟后,男子乙突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了句:客人来了! 男子甲道:等陈先生招呼,不要着急。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也不知是这四个人通过什么方式接收到的陈富生的命令,我再一次被蒙上眼睛,带往大厅。 大厅里陈富生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见我被带进来,陈富生止住话,大厅里一阵安静。 虽然我被蒙上了眼睛,但我能隐约地感受出气氛的异常。在这个大厅里,肯定来了至少六位客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众男一女。 我听到一个女人突然哈哈大笑:是他,是他!陈先生可真有本事!你做了一件我们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我猛地一怔,真的是她? 这时候陈富生又一摆手,上来两名男子摘下我眼睛上的黑布。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一男一女。男的大约是三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穿一套白色休闲,四六分头,个头大约一米七左右。他皮肤很白,以至于让人第一眼见到时,总觉得这人不太健康。但是他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神,却恰恰驳斥了这一点。他的眼睛又大又圆,极像是两颗黑色的圆棋………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黑棋’? 男子身边的那个女人,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不是别人,正是冈村处的王牌女杀手----石川芳子。 我很疑惑,她是怎么被美国释放,恢复自由的? 137章 黑棋的出现,我并不意外。但石川芳子的出现,却是让我足足吃了一惊。 石川芳子神气地走到我面前,说了句:好久没见了老朋友,最近还好吧? 我反问:你是怎么从美国逃出来的? 石川芳子扑哧大笑:逃?你怎么会用到这个字。你以为美国政府真的敢跟大日本作对?我们政府对美国稍微施加了一下压力,他们就乖乖地把我送回了日本,像对待贵宾一样。就这么简单。 陈富生也附和道:赵龙他总是太天真。这次竟然想要过来暗杀我。哼哼,简直疯了!怎么样,芳子小姐,云先生,这件礼物对你们来说,珍不珍贵? 石川芳子拍手叫好:珍贵的很。陈先生,您一出手,果真是大手笔。 那眼睛圆的像棋子的男子突然冲身后一伸手,上来一位黑衣男子递给他一支很长的香烟,他叼在嘴上,黑衣男子帮他点燃。 看来,他就是传说中代号为‘黑棋’的云先生。 黑棋一边抽烟一边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世界冠军啊,这就是世界冠军。只是芳子小姐,我还是不明白,他对我们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石川芳子望着黑棋:意义很深远。但主要是精神层面的意义。面前的这个赵龙,曾经屡次让我们大日本蒙羞,也让冈村先生很恼火。虽然一开始我们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稳住北方局势,为南方打掩护。但是现在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冈村先生本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我们把他带回冈村处。但是他不识抬举,在美国交流会上的表现,让我们很失望。冈村先生改变了想法,让我们用他的命和血,去慰藉山本信隆等大日本武士的英灵。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专门召开一次庆功会,利用他来激发一下大家的热情和信心。 陈富生走了过来,说道:抓住赵龙很不容易,就尽量不要做这些夜长梦多的无用功了。这个赵龙狡猾的很,多让他活一天,我们就多一天危险。 黑棋笑道:陈先生所言极是。依我看,现在就毙了他得了!拿他的尸体去庆功,岂不是更加稳妥? 石川芳子道: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得好好地走一下程序。我觉得,中国历史上有很多种刑罚,都很适合他。 黑棋道:那样太残忍,至少我不舍得对一位英雄下此毒手。 石川芳子反问:英雄?你还把他当成是英雄了? 黑棋道:我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站在政府的角度,他的确是民族英雄。尽管他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作为敌人,我还是有点我敬佩他。所以,我想让他选择一种痛快点儿的死法。 石川芳子冷哼道:云先生,在我的印象中,您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仁慈过。 黑棋笑道:仁者无敌嘛。现在,让我们坐下来,一起听一听这位民族英雄的最后遗言,岂不是一件幸事? 石川芳子点了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神交汇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四名男子用武器逼到了中央位置,站定。我尝试镇定了一下情绪,扭头冲陈富生道:陈先生,能给支烟抽吗? 陈富生一挥手:给他支烟。 有名男子递来一支烟,为我点燃。黑棋端着一杯茶,不断地用茶杯盖刮蹭着杯口,发出阵阵轻柔的摩擦声。然后才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茶水:镇定。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很让我吃惊。 石川芳子道:云先生有所不知,据我对赵龙的了解,他是越紧张的时候,越表现的镇定。用他的话说,他是在用平静的外表,掩饰内心的紧张。 黑棋道:哦?看来你还是挺了解他的。 石川芳子道:我们一起执行过任务。如果他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同盟。也许我会非常喜欢他,甚至爱上她。只可惜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注定着,双方只有一方能笑到最后。 我懒的听这些反动份子的嚣张之言,于是直接冲石川芳子反问道:石川芳子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了人,到我的婚礼现场暗杀我? 石川芳子拍了拍手:是我。只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狡猾,我失败了。否则的话,也许我会很遗憾,没能在你临死的时候见你最后一面。赵龙你也许体会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我的心情有多激动,有多振奋。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道:你这么恨我?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扭头冲黑棋说道:云先生,礼物我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也当面验了货。你看----- 黑棋冷哼了一句:陈先生,都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点儿吧。只不过是一个赵龙,你却要换我两万支pg76,这根本不是等量交换嘛。 陈富生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两万支枪,算多吗?这么说,你老云是在戏弄我?你言而无信对不对? 石川芳子赶快道:陈先生,好商量好商量。这两万支pg手枪我们欠着您的,等下周正式行动之前,我们一定送到! 陈富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兵之计,纯粹是缓兵之计。今天我人也让你们见了,但是在没有见到两万支枪之前,人,我是不会把人给你的!云先生,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做人得讲诚信。 黑棋脸上微微绽现出一丝尴尬,但他随即一扬头道:陈先生,我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你在北方打了败仗,被政府抄了家进了看守所,变得倾家当产。当你来到南方的时候,几乎是举止无亲,走投无路。在这种情况下,是谁给了你重新立足的机会?可你呢,却不动声色地利用各种手段,抢占了我一半的兄弟和地盘儿。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仍然念在是同为冈村先生效力的份儿上,忍了。可是你呢,瞎猫碰上死耗子捉住了这么一个人,就要给我开出两万支pg76作为交换代价,是他真值这么多钱,还是陈先生在趁火打劫呀? 陈富生皱眉道:放屁!老子是打了败仗吗?如果不是为了掩护你们,我能牺牲这么大的代价?而且,北方的情况是早就预料到的,是我们订好的计策。如果不是我在北方冲锋陷阵与政府苦苦周旋,你老云恐怕早就被政府请进去喝茶了,更何谈tl大业指日可待? 石川芳子见二人有些剑拔弩张起来,赶快上前规劝:陈先生,云先生,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陈富生冷哼道:石川芳子你给我听着,我今天把话亮在这里,人我已经放在了这里,你们答应的条件呢?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否则的话,今天你们休想带走赵龙。 黑棋的眼睛直接瞪成了椭圆形,他冲陈富生道: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陈富生道:没商量。这个赵龙对你们来说,尤其是对石川芳子来说,存在的意义,是不可估量的! ……… 听着他们的这番对话,我这才敢确定,原来石川芳子和黑棋是一条战线上的!而陈富生,仿佛是在利用我,来达成某些个人目的。 但就在这时候,黑棋突然背着手走到我的面前,先是诡异地笑了笑,然后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他的出手很快,以至于让任何人都猝不及防。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陈富生一怔:你想干什么? 黑棋笑道:就这么一个人物,竟然能让陈哥你向我要两万支pg76.他真的值这么多钱吗?现在我一枪毙了他,一了百了。 陈富生皱眉道:不要在我的地方杀人,那会很不吉利。 石川芳子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两个月之前,这个地方还是云先生的地盘儿。希望陈先生高抬贵手,把赵龙给我们,让我们处理。 陈富生站了起来,道:息怒息怒,老云你冷静点儿。不就是一个赵龙吗,给你便是。至于两万支pg76,我陈富生不稀罕。我现在不缺人不缺枪,只不过是想借他发个小财。既然这样,那我干脆送个顺水人情。人,放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你们尽管带走好了! 石川芳子笑说:谢谢陈先生深明大义。 黑棋见陈富生让了步,将手枪从我太阳穴处移开,也自圆其说: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在这时候,只见几道黑影突然窜了过去,径直站到了石川芳子和黑棋身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激烈的枪声。 但是枪声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是几秒钟的工夫,便迅速告停。 一瞬间,大厅上下,多了几具尸体。 138章 转眼之间,大厅里发生了戏剧怀的变化。 黑棋和石川芳子带来的随从人员,转眼之间被子弹打成了筛子,而黑棋和石川芳子二人,也在刹那之间被陈富生的人控制住。 陈富生的人缴了黑棋和石川芳子的武器,二人脸上冒出了一头冷汗。石川芳子喊道:陈先生,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富生仰天大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他走到了二人跟前,上下打量他们一番:你们太自负了!留着你们,只能是祸害。 黑棋愤怒地望着陈富生:陈富生你个混蛋!你识相的话最好是放了我们。否则的话,冈村先生饶不了你! 陈富生笑道:我真佩服你的勇气,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拿冈村先生来威慑我。老云呐,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想到我的卧侧之下,还有你这只老虎安睡,我怎能睡的安稳? 黑棋道:所以你就利用了赵龙,把我们骗到这儿来,然后下手? 陈富生道:不错。这叫关门打狗。你呀太自负了,总是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自己。自从我南下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你的时代将会慢慢往后翻页。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我亲手抓住你---- 石川芳子打断陈富生的话:你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富生猛地一挥手:天子?谁是天子?你是说黑棋?哈哈,他要是天子,那我至少是太上皇。跟我斗,你们还得多吃几年奶。我告诉你们,现在我杀了你们,照样可以号令各方诸候。 黑棋一怔:你什么意思? 陈富生道:从我南下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来没停止过努力。直到前几天,当我确定可以掌控全局的时候,我便想办法将你诱来,这叫擒贼擒王。王没了,下面的人就会随风倒,我要想接收他们,那简直太容易了。 黑棋皱眉道:陈富生你真阴险,亏我还把你当成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你当时光着屁股来到南方,是谁没有落井下石,是谁帮你在南方拥有了这么大的实力,又是谁------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好了别唱高调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你怎会把自己嘴边的肥肉分给我?哼哼,说实话,这次赵龙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本来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摆这场鸿门宴,直到赵龙的出现,我才意识到,机会来了。你黑棋虽然对赵龙不感兴趣,但是芳子小姐,却相当感兴趣。只要她一来,你肯定也会跟着。你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和芳子小姐之间的那些事儿…… 石川芳子脸涨的通红:陈先生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冈村先生----- 陈富生一挥手:我说过,别拿冈村来吓唬我!你们在南方的所作所为,冈村先生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我今天对你们这样,其实也有冈村先生的意思。 黑棋道:陈富生你放屁!别把屎盆子往冈村先生身上扣!就说是你自己为了个人目的,不惜对付自己的朋友。你是一个阴险无情的小人,你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伪君子!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宰了你! 陈富生道:你没这个机会了!今天自从你走进这里的一刻起,你就再也没有跟我抗衡了机会了。跟人斗的感觉就是好,我陈富生从小喜欢与人斗,转眼之间斗了几十年,但是屈指数来,还真是没怎么输过。 石川芳子的话渐渐软了下来:陈先生,陈先生你好好考虑考虑,现在我们已经具备了行动的条件,人员、武器方面都已经到位。还有顶多两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实施我们的‘猎国’终极计划了。可你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再实施。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愿意拥立你为一号,我和云先生听命于你。 陈富生冷哼道:你觉得我会信吗?至于猎国计划,这个不用你们操心。 石川芳子道:但我们也是这次行动的一部分! 陈富生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整个猎国计划,由我陈富生统筹安排。至于你们,可以歇一歇了。 黑棋摇头叹了一口气:陈富生,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阴险。早知这样,我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你,永绝后患。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陈富生反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在暗示我,现在应该杀了你,从而永绝后患,进而,弥补你曾经留下的遗憾? 黑棋倒像是条汉子,站直身子道:来吧,我老云如果眨一下眼睛,就是孬种。 陈富生笑道:别逞英雄了,我暂时还不想杀了你们。留着你们还有大用处。 石川芳子见此情景,语气越来越软:陈先生,让我,让我再跟着您干吧!我一定当好您的左膀右臂,当好------ 陈富生打断她的话:免了!我可用不起。当时你为我做事的时候,就不怎么听招呼。而且,在我以牺牲北方为代价掩护南方的时候,你却做出了落井下石的举动,投奔了黑棋。你这种人,容易当叛徒。我陈富生不喜欢养一个叛徒在身边。 石川芳子低下了头,不再发一言。 随后,黑棋和石川芳子二人,被陈富生的人押解着出了大厅。 陈富生舒了一口气,叼燃一支烟坐了下来。 我目睹了这一切,心想这陈富生的确是老谋深算,现在他控制了黑棋和石川芳子,自己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陈富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瞧了我一眼,说道:我说赵龙啊赵龙,你的存在,除了会帮我解决燃眉之急,还有其它的意义吗?在北京的时候,你卧底进来,间接地帮我稳住了政府;现在,你的自投罗网,让我又轻而易举地巩固了自己的实权。干脆你也入个伙算了,弃暗投明,跟着我干,没你的坏处。 我冷哼道:你休想!与你这种人为伍,这一种耻辱。 陈富生扑哧笑了:你和他们一样,喜欢唱高调。做人啊,还是低调一点儿为好。 随后陈富生一拍手,一名黑衣男子上前,陈富生在他耳边交待了一番,黑衣男子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工夫,大厅里又进来三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陈富生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开始进行分工:赵春城,你负责带人去联系葛光明,然后接收有投诚意向的黑棋旧部;房远桥,你负责带人拔掉黑棋总部,不要对总部的人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一律全诛,不留后患;程新,你负责跟黑猫他们联系,选拔一千精英,乔装渗透到黑棋的六个直属队,侧应我们的人拔掉这六颗钉子……等你们凯旋,我给你们庆功!从此tl集团,将彻底是我们的天下! 三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受领完任务后,迅速地离开了大厅。 陈富生运筹帷幄地点了点头,仍旧是拿手上那枚玉扳指敲击了几下桌面,敲出一段不同于往常的旋律。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这个陈富生极为阴险毒辣,他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控制了大部分的tl组织。他们对国家对政府的威胁,将会与日俱增。而且刚才我曾听石川芳子提起,‘猎国’终极计划,将在两周内实施……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不久以后,全国上下将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一时间,我在心里暗暗焦急。我真有一种冲动,想要借机控制陈富生。但是我被几名男子用武器控制的牢牢的,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 这时候我身边的一名男子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这个赵龙怎么办?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把他和黑棋、石川芳子关在一起,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陈富生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控制了石川芳子和黑棋,重新将我蒙上眼睛,离开大厅,驱车而去。 凭借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按原路返回,下车后,我被带到了一个相对阴冷的地方,摘下眼罩,我发现正是昨晚关押我的地方。 门口的守卫迅速地打开厚实的大铁门,后面几名男子一齐用力,将我推了进去。 门被重重地关上。 139章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足有三十多平方米。但是里面没有任何的摆设和物品,只有石川芳子和黑棋两个人。 黑棋还没从震愤当中跋涉出来,掐着腰大声斥责陈富生的阴险。石川芳子在一旁规劝,却被黑棋一把推开,骂道:要不是你,陈富生根本没有机会实现他的阴谋!事情发达到这一步,完全是你个日本娘们儿一手造成的! 石川芳子也禁不住反驳道:我造成的?你竟敢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在我没来之前,你的人投靠陈富生,就连你的左膀右臂也被陈富生收买,这难道也是我的责任? 二人争辩着,我走了进来。我的到来,让他们迅速将怨恨的矛头共同指向了我。石川芳子指着我道:是他!责任全在他!如果陈富生不是用他来当诱饵,我们怎么会中了陈富生的圈套? 黑棋咬紧牙望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政府的军官,为什么会对你具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石川芳子道:云先生,关于我和赵龙之间的事情,我曾跟你提起过。这个人不除,后患无穷。而且,因为他,我们已经有不少帝国勇士为天皇尽忠。包括我们的干将山本君,全是拜赵龙所赐才----- 黑棋打断石川芳子的话:但是现在,我们却因为他被囚禁在了这里!陈富生下一步的计划,肯定就是控制tl集团的全部,只要他实现了这个计划,那我们,将会成为他庆功宴上的祭品! 石川芳子道: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 黑棋反问:怎么逃?这里铜墙铁壁,哪怕你是土行孙,有下地入天之能,恐怕也很难凿一条出路出来。 我靠近墙角坐了下来,冲他们二人道:省省力气吧,别做无用功了。 黑棋瞪着我:我应该借这个机会,送你提前归西。芳子,我命令你,杀了他! 石川芳子抱着胳膊道:别开玩笑了云先生,如果他这么容易对付,就不会活到现在了。我们应该,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陈富生,共同逃出这个鬼地方。 一语惊醒梦中人,黑棋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要积攒一点儿体力,想办法出去!我要让陈富生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要把他剁成肉酱扔到河里喂鱼! 石川芳子道:行了云先生,您是个天才的幻想家。这些梦想还是等我们出去之后,再做打算吧。 二人走到我跟前,盘腿坐了下来。 我正要起身远离他们,石川芳子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赵龙,虽然你是我们的仇人,但是现在,我们患难与共,一起被囚禁在这里。我们必须精诚合作,才有可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我冷哼道:妄想!如果能逃出去,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你太小瞧陈富生了。 石川芳子放低声音道:我想我们可以利用门口的守卫下工夫。只要骗他打开铁门,我们三人合力,肯定能逃出去。 我道:你可以试试。 石川芳子有些生气:你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漫不经心!难道你想在这里面等死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可以利用。这样,我们想办法让守卫打开铁门,你和云先生藏在铁门后面,等门一开,直接搞定守卫。然后我们夺了武器,冲出去。 我冲她反问:你想的太天真了芳子小姐!你觉得陈富生会有这么弱智?外面的情况你了解吗,有多少守卫,有多少道关卡,甚至是,甚至是机关。 石川芳子猛地一怔,黑棋皱眉说道:如果能联系上我们的人就好了,直接把这里端平。 我道:黑棋先生石川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天才幻想家。即便是你能联系上自己人,你能确定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吗?我告诉你,在这里面,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这是一个大盲区。 黑棋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道:猜的!不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一试。但我敢肯定,你现在身上根本没有往外通联的工具。 黑棋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陈富生这个混蛋!他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不一会儿工夫,陈富生派人过来送来了午餐。所谓的午餐,只不过是一碗黑区区的米饭,和一小盘干硬的浸着盐浸的咸菜条。黑棋和石川芳子哪里吃得下这个,饭一送进来,便被黑棋狠狠地摔在地上:妈的喂猪啊!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外面有人骂了起来:有的吃已经不错了,不吃饿死你们! 石川芳子拣起摔在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揣在口袋里,轻声说:他们犯了大忌。送牢饭哪有用瓷碗的? 黑棋皱眉道:怎么,你想割腕自杀? 石川芳子凑近黑棋,小声道:云先生,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当武器。在普通人看来,这些碎瓷片几乎没有价值。但是在我石川芳子看来,这些都是可以杀人劫狱的利器! 黑棋一摆手:行了芳子,就别唏嘘自己的本事了,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出去吧。一旦让我出去,我非要把陈富生剁成肉酱!敢阴我! 这时候在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浑厚的男音:哈哈哈哈,还想出去是吗? 竟是陈富生的声音。 黑棋大声喊道:陈富生,有本事你放我出去! 陈富生笑道:我有这个本事,但没这个打算。今天晚上,我会安排给你们吃一顿丰盛的晚餐。 黑棋反问:你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们? 陈富生道:不不不,不是杀了你们,而是杀掉你们其中的一个。 陈富生说完这番后,启步离开。黑棋分别望了望我和石川芳子,似乎在揣测陈富生究竟想要先杀掉谁。石川芳子建议,到时候等陈富生派人过来提人的时候,我们一齐动手冲出去。反正留下来逃不了一死,不如闯一闯试试。 看起来黑棋这个人很怕死,陈富生的那一番话,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眼神扑朔地打量着我和石川芳子,说了句:陈富生会先杀谁? 石川芳子瞧了我一眼:应该是先杀他!云先生您是领袖,是核心人物,当然要压轴。他不可能先杀你。 黑棋道:但是他迟早会杀我。怎么办,怎么办? 石川芳子显然要比黑棋镇定很多:云先生别着急,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大不了,大不了为天皇阁下尽忠! 黑棋道:你为天皇阁下尽忠,天皇是你的天皇,但不是我的! 石川芳子嘴角处崩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云先生您的面目果真暴露出来了。想当初你是怎么在冈村先生面前承诺的?我们都是在为大日本做事,为天皇陛下尽忠。 黑棋眉头一皱,没再说什么。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的身体在不断地抖动,仿佛是在担心自己人生末日的到来。 到了晚上,陈富生果然送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酒有肉。黑棋原本不肯吃,但在石川芳子的劝说下,他还是敞开胸怀狼吞虎咽了一番。而且,这位传说中的tl领袖,喝了点儿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开始冲我们吹嘘自己这两年在南方成就的丰功伟绩,颇有一种英雄末日的豪迈。说实话,我在他身上根本感受不出一丝的领袖风采,即便是恐怖组织的领袖,也不至于是这种德性。遇到问题,他还不如石川芳子表现的冷静。 到了晚上九点钟,大铁门突然响了几声。陈富生带着六七名黑衣男子,持手枪走了进来。 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直语气强硬的黑棋,为了求生,竟然在陈富生面前说起了软话:陈先生,您就放了我吧,我愿意在您鞍前马后做一助手,更愿意将整个组织交给您来统领。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我会养虎为患吗?不过今天,我陈富生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权利。你们当中,今天晚上必须要解决掉一个人。你说,今天是先杀谁好呢? 黑棋直接伸手指向我:当然是杀他,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陈富生哈哈大笑:转而指着黑棋道:你真天真。他是外人,我的意思是,在你和石川芳子之间,杀谁? 这时候石川芳子突然往前走出一步:要杀先杀我吧。 黑棋眼神扑朔地望着石川芳子,连连点头:对对对,杀她,杀她。杀她的话,是不是可以保我不死? 陈富生再次仰颈大笑,说道:没想到你堂堂云先生,竟是这么一副软骨头! 他转而冲石川芳子道:芳子小姐,现在你认清楚他的真正面目了吧?你是不是在为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晚了,什么都晚了----- 而实际上,陈富生当晚并没有对任何人下手,他只是试探了一下黑棋,然后便匆匆离开。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钟,陈富生突然又过来造访。黑棋吓出了冷汗,他以为陈富生是过来兑现杀人约定的。但实际上,陈富生却命人将我从里面押了出去。 黑棋顿时拍手叫好:杀他,杀他,看到了没有,原来是杀他! 石川芳子忍不住道:云先生,你太失态了! 140章 被陈富生的人带出来后,我再次被蒙上了双眼。 上了一辆车,车子驶了出去。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后,车子突然停住。 我感觉到身边一阵动静,紧顶在我太阳穴处的枪口也不见了。我确定押解我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悄悄地下了车。 犹豫片刻后,我感觉气氛不对。莫非是陈富生在车上安置了炸弹,他们一下车就会引爆炸弹,从而让我死无全尸,车毁人亡? 一阵冷汗,容不得多想,我迅速地摘下眼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推开车门,扑了下去。 但实际上,车子并没有爆炸。 而且,车上的确已经空无一人。陈富生和他的手下,都不见了。 见鬼!我警惕地躲闪在一旁,安静地观察了一下车子,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我走到车前,发现这辆经过改装的七座越野车竟然没有熄火,我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也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观瞧了一番周围,路上除了稀少的车辆和行人外,也并无可疑之处。而且,道路两侧都是两层小楼,在确定越野车没有安装炸弹之后,我怀疑陈富生安排了狙击手,试图以这样一种方式击毙我。但是我扫视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有狙击手潜伏的痕迹。 一时间我有些蒙了,不明白陈富生在玩儿什么花样。 但是现状容不得多想,哪怕这是陈富生的阴谋,遇到了逃生的机会,我何必还要留下来等死?于是我坐上越野车,驱动车子疾速地驶了出去。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故意闯了红灯,试探一下后面有没有车辆跟踪。但除了路口处的交警冲我打手势外,并无可疑车辆追尾。随后,我发现有警车跟了上来,便随机跟他们玩儿了几圈儿,甩掉了追上来的警车。 此时此刻,我好像是驶到了外环路上。 放眼一瞧,这里人员车辆稀少,我一时半会儿无法确定该往哪个方向行驶。但是刚才的遭遇,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明白,陈富生为什么要用这么一种方式将我释放? 这根本不合逻辑!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在一个出县城的小路边儿上,我犹豫了良久。我在想,自己是该离开这里呢,还是该继续留下来与陈富生周旋。不过说实话,陈富生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多了,即使留下来,恐怕我也根本没有任何胜券。众多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无法释疑。 我还在想,花向影和齐梦燕,现在被关在哪里? 我试着用手机拨通了二女的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真他妈的见鬼了! 这次稀里糊涂地跟着花向影来了四川,这所有的遭遇,竟是如此离奇。稀里糊涂地被抓了起来,又稀里糊涂地充当了一回陈富生的棋子,把石川芳子和黑棋引了出来,被陈富生控制住;紧接着,又被陈富生派人开车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们弃车而去,而我却安然无恙。 我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确定这不是做梦。 经历了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我驱车向北驶去,根据路标驶上了高速公路。 这一路上,众多的思虑缠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我实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是难以想象,陈富生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了我,而且是利用这样一种方式?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经过复杂的想象,我怀疑陈富生很可能是在车上放置了什么跟踪器之类的东西,他故意放我走,意在钓大鱼。在tl组织潜伏的时候,陈富生曾经跟我讲过很多钓鱼的故事。他这个人阴险狡诈,最擅长在不动声色之中,钓得大鱼。莫非,我只是他放出来的鱼饵,他的目的是利用我,钓到更大的鱼,比如说,由局长,或者国家的重要首长? 的确有这种可能!陈富生倘若是在车上安装了跟踪器,或者更为先进一些的定时炸弹,那么他就有可能根据我的行踪,准确地判断出我去了哪里,甚至能够窃听到现场的动静,进而制造反动事件。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我拐进了高速公路上的一个服务区,停下车子,利用半个多小时,对车上的各个部件,都进行了详细细致的检查,但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我怀疑陈富生把跟踪装置安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部位,倘若不将车子大卸八块,根本找不出来。陈富生做事过于诡异,这个不得不妨。否则的话,他今天的行为,根本无法解释。 继续驱车前进,在驶到家乡高速公路路口的时候,我决定弃车。这样的话,就算是陈富生在车上安装了什么东西,对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弃车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 在出租车上,众多的疑惑还是难以解释。我觉得,依陈富生的智商,他不可能采用这样低级的一种跟踪方式。至少,他不会留下这么多疑惑,让我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很简单,我只要将车子遗弃,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而他千辛万苦将我控制,又放虎归山,最终一无所有,这根本不是陈富生的行事风格。 出租车停在家门口外,交完车费的一刹那,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这一走,由梦以及我的家人,该有多担心? 而且,我发现大门底下的车不见了,这也就意味着,由梦并不在家。 141章 进了家门,我本以为父母都会很焦急,但奇怪的是,父母见到我之后,表现的相当镇定。 母亲问我怎么没和儿媳妇儿一块回来,我顿时愣了一下。经过询问,我才知道,由梦害怕我父母太担心,告诉他们说我接到特殊任务乘火车提前去北京了,随后她也开车跟了去。 随后,我出了家门,去十字路口的一个公话亭,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但实际上,此时此刻,我心里禁不住隐隐作忧。我的手机在被陈富生抓捕的时候,已经被没收。手机里面保存着特卫局各机关、领导以及各个首长的信息,这样一来,是不是相当于为陈富生提供了一份特殊的‘情报’? 但随即我又回忆起来,自己在去南方的路上,已经将机卡分离,现在手机卡还在我身上。这也就意味着,有一大部分信息,并没有存在手机上。 待由梦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的声音:你是哪位? 我道:我是赵龙啊。 由梦一愣,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你可真傻啊赵龙…… 我打断她的话:老婆你现在在哪儿? 由梦道:我在北京。你留了纸条以后我放心不下,拼命地打你手机。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关机了。我只能,只能是过来跟我爸商量办法。 我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等我,我马上去北京。马上。 不等由梦回话,我到旁边的一个手机店里买了一台新手机,插 入sim卡。然后跑步回家跟父母一告别,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径直赶往北京。 四个多小时之后,由局长将军楼下。 没想到由梦正焦急地等在楼下,见到我后她微微一惊,然后马上小跑了上来,一把将我抱住,不停地埋怨起来:赵龙你个大混蛋,你这冲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动不动就大脑发热,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轻拍着由梦的后背说:我这不是回来了。 由梦突然推开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冷哼道:跟我上楼,我爸在楼上等着收拾你呢! 我冲由梦一拱手:还望老婆大人多多美言。 由梦道:我才不帮你!非得让你好好长个教训。你跟我说,你这次…… 我打断她的话:上楼后我再详细跟你和岳父大人汇报一下。 上楼后,由梦敲开门,由局长正背着手在客厅里徘徊,由夫人开门后急切地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哎呀赵龙啊,你可回来了。你可真急死我们了! 我正要向岳父岳母问好,由局长突然瞪着我,手臂在空中一挥,大骂道:赵龙你给我滚过来! 由夫人赶快劝由局长道:老由啊,孩子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好好说。 由局长没理会岳母大人的劝解,待我走到跟前,他皱紧了眉头点划着我道:赵龙啊赵龙,你真让我不省心啊!就你现在这种状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真后悔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傻女婿…… 由夫人赶快扶住由局长的胳膊,劝解道:老由啊你也冷静点儿。孩子回来了就好,别----- 由局长伸手推开岳母,自己则叼上一支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抽了几口。由梦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作暗示,我赶快冲由局长道:爸,是我冲动了。我承认-----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别叫我爸!有你这样的女婿,我简直折寿十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招呼呢,刚结婚第二天就要单枪匹马跑到南方……说到这里由局长突然愣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又道:你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岳母大人埋怨由局长道:你这死老头子,怎么跟孩子说话这么难听? 由局长愤然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他这一去能够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当由梦告诉我他去南方的时候,我当时就,简直就觉得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单枪匹马一个人闯南方,这不是去送死是干什么? 见由局长火药味儿越来越浓,我禁不住直奔主题,说了句:我在南方遇到了陈富生。 由局长略显尴尬地叹了一口气,不作声。 由梦正要插言,由局长突然冲她一伸手:由梦啊,你带你妈出去走走,我跟赵龙谈点儿事。 由梦摇头:不,爸。我们一走,您肯定欺负赵龙。 由局长皱紧眉头苦笑:傻孩子,我欺负他干什么?他是我女婿! 由梦瞧了一眼母亲,由母能够体会到由局长的用心,于是主动拉着由梦的胳膊,走出了屋门。 由局长一拍沙发,示意让我坐下来。但我摇了摇头,叫了声‘由局长’,由局长微微一愣,反问道:赵龙你什么意思,在向我示威吗? 我道:我哪儿敢!叫您一声由局长,是想跟您谈一下公事。首先,我承认,这次不辞而别去南方,是我莽撞了。但是,但是我却在南方遇到了真正的陈富生。没想到岳父大人的造假能力很强啊,在看守所里的赝品陈富生,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您可不要告诉我,我这次遇到的陈富生才是赝品。 由局长脸上的尴尬之色越来越浓,他轻咳了一声,很温和地说了句:这个,赵龙,你坐,你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我见由局长理亏,这才坐到了沙发上。 但由局长只是一边狠狠地抽烟,一边遐思着什么,半天没有再开口说话。 142章 由局长抽了一支烟,主动为我杯子里添了杯水,然后不断地摸索着鼻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望着由局长,总觉得他的气场有些不太对劲儿。按理说,这件事由局长理亏再先,他弄了个假的陈富生,在看守所里滥竽充数。这件事情如果追究下来,他恐怕会晚节不保。但是面前的由局长,虽然在遐思,却也并非是在担心自己乌纱帽不保,反而是一种近乎镇定的思索模样。他的过度镇定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以至于我忍不住冲由局长追问了一句:由局长,这件事非同小可,您为什么要欺骗所有的人?您知不知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让首长知道您在看守所安排了一个替罪羊,恐怕---- 由局长伸手打断我的话: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提醒。赵龙,这件事你以后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引火烧身。 我皱眉道:由局长,您这是在逃避! 由局长强调道:我没有逃避!在我老由的字眼儿里,从来没有逃避二字出现过。 我据理力争:但是这次,您却做了一次自欺欺人的荒唐举动!在我眼里,您一直是位了不起的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您一心为国家做事,从来不计较私利。但这次您的做法,却让我很失望。我承认,我们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我们从一开始就中了陈富生这只老狐狸的诡计,成了为他们打掩护的挡箭牌。陈富生利用我们和政府的关注,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利用北方人数不多的反动组织为诱饵,让我们与其周旋。在我们认为我们大获全胜的时候,其实正是反动组织最为壮大之时!现在南方的反动组织已经具备很大的规模,足有几十万人。只要冈村达生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反扑国家和政府机关。到那个时候,中国就会打一次前所未有的内战。而我们,却仍然处于被动的局面。如果说这种情况下,我们仍然自欺欺人,不想办法扑灭这场大火的话,中国将再次进入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趁着内乱,日本政府派兵再次侵略中国,里应外合,那国家的命运……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竟突然露出淡然一笑:你可真是忧国忧民哪!小赵啊,谁告诉你,我们输了? 我苦笑:难道您还不认?我相信经过了这么一场风波,您一定摸清楚了陈富生出的这张牌。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处在陈富生的圈套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都相当于帮助了陈富生,帮助了tl反动组织。 由局长细品了两口茶水:赵龙啊,你怎么会认为我们做的都是无用功呢。我知道陈富生的用意,正像你说的,他是在利用我们的注意力,牺牲北方的小战场,保存南方大战场,丢卒保车。tl组织自认为这一招很聪明,实际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一愣:什么意思?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啊,你会明白的! 此时此刻我禁不住有些义愤,我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口舌,等来的答案,却只是一句朦朦胧胧的:你会明白的。在平时的工作和生活中,由局长作为一名高级将领,可以适当地用一些这样的朦胧词,借以提升自己的神秘感和威严。但是眼下情况危急,tl反动势力一触即发,由局长竟然用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打发我,岂能不让我失望? 我冲由局长追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我会明白什么? 由局长眉头一皱,似乎是觉得我这一问非常多余,不愿作答。我紧接着又将此次去南方的蹊跷经过跟由局长反映了一下:这次去南方,很多事情都非常奇怪。首先,在陈富生会见客人的酒店里,他像是提前知道我要去似的,将我来了个瓮中之鳖。然后陈富生利用我,抓捕了tl反动势力的另外两个头目,黑棋和石川芳子。再以后的事情,就更加离奇了。我被陈富生安排了一辆车,蒙上眼睛。但是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当我摘下眼罩的时候,发现车上的人都已经走的一干二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陈富生下的圈套,车上肯定装有定时炸弹。但是经过我的排查,基本上可以确定,陈富生并没有这样做。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驾车回来了……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啊,这次算是幸运。我曾多次嘱咐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但你偏偏不听,新婚第二天就跑到南方去找陈富生算账。你有没有想过由梦,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一名军人?擅自行动,打草惊蛇,无组织无纪律。如果你这次没这么幸运,被陈富生杀了,那你对得起由梦吗,对得起特卫局对你的培养吗? 我总觉得由局长似乎在有意逃避我的问话,每当我抛出自己疑问的时候,他总是会抢占先机挑出我的不是,进而将我的军。 我道:我承认我擅自行动不对!但是,但是-----由局长,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要果断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这个由梦也知道。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曾经有人在屋顶上设伏,试图暗杀破坏。但是奇怪的是,在屋顶上竟然还隐伏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没等杀手搞破坏就提前开了枪,将杀手击毙。我看过现场,那个击毙杀手的人是个狙击高手,而且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然而,他用的武器也相当特殊,并不是正规的兵工厂制造。更奇怪的是,他在击杀了杀手后,就再也无影无踪了。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还有谁会暗中保护我们。由梦曾经考虑过是您,但是从现场留下的弹壳和痕迹来看,那个暗中保护我们的狙击手,并不是您派来的。 由局长笑说:你的分析头头是道嘛。不错,我并没有派人过去。 他避重就轻,如蜻蜓点水一样答复着我的疑问,表面上看似乎有些对应,但实际上却是答非所问,不显水不露水。 我禁不住有些急了,直截了当地冲由局长追问:由局长,您准备接下来怎么办?难道,仍然是在看守所摆个空城计,拿一个陈富生的模仿秀在里面欺骗大家?您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由局长拍着大腿站了起来,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小赵啊,你的问题太多了!你总是在置疑我自欺欺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眼睛有时会欺骗你。 我苦笑道:是的我承认。就像上次您带我去看守所,里面的假陈富生,的确欺骗了我的眼睛。现在想一想,我也是在自欺欺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捕了陈富生,捣毁了tl组织。我当然不希望他逃出了看守所。抱着这样一种心理,我的眼睛欺骗了我。我承认您这一招很高明,可以骗过大多数人。 由局长伸出食指冲我点划了几下:你啊你啊!总是在拿这件事将我的军!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 我一愣,不明白由局长此言何意。 由局长重新坐了下来,用一副很特殊的眼神望着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他这句问话让我匪夷所思,我禁不住追问:难道由局长您一直就没相信过我?我承认我做事爱冲动,年轻,工作经验欠缺。但是我扪心自问,我一直想为国家为特卫局多做些什么。为您,多分担一些工作。 由局长道:你又误解了我的话。好吧,我今天就破个例。你仔细地回想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包括屋顶上的杀手,包括这次南方遇险……你难道就没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和想法? 我挠着头皮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由局长微微地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非要说我们中了陈富生的圈套,那么,他的这个圈套外面,还有一层内容。我相信,在不久的某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更会明白,我老由不是自欺欺人,局面仍然没有失控,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一怔。虽然由局长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得到,他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或许,有很多真相,他不方便透露。 143章 心中万千疑惑,我禁不住眉头紧皱。 由局长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心里明白就行,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 经过由局长的这一番暗示,我初步得出结论,在南方的tl内部,应该还有他安插进去的内线。否则的话,很多事情根本解释不通。就比如说,婚礼现场的枪击;以及我被俘后tl成员弃车而走……这一系列的悬疑累积起来,只有一个答案可以释疑。那就是,在tl组织内部,还有我们自己人。但是这个结论仍然让我疑虑重重,首先,由局长通过什么渠道将卧底楔入?其次,这个卧底在tl组织内部,担任着怎样的角色,能让他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权力?我初步猜测,如果真如由局长暗示的这样,在tl内部潜有我们的卧底,那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是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甚至是tl集团的核心人员之一。 不一会儿工夫,由梦和母亲推门回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由母去厨房里洗了一些水果拿了出来,由梦则从茶几底下拿起一包洽洽瓜子,嗑了起来。 由局长说道:交给你们俩一个任务,明天回山东,把你们父母接过来住几天,让他们也感受一下首都的魅力。 由夫人禁不住埋怨道:瞧你说的!好像生活在北京多荣耀似的。魅力,什么魅力?不过接过来住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我和由梦她婆婆还挺投缘,这样我就不会寂寞了。我们姐俩儿可以聊聊天。 由局长笑道:你这老婆子,总是喜欢将我的军。 我赶快道:爸,这,这不必了吧?他们来了也挺麻烦的。 由局长皱眉道:废话!哪儿有儿女嫌父母麻烦的!你要把这个当成是一项政治任务去完成!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由局长象是在暗示我什么,莫非,由局长是觉得我父母在老家不太安全,因此才让我把他们接过来妥善安排,提高一下安全系数? 这时候由梦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爸,您误会赵龙了!他的意思啊,不是说嫌父母麻烦,是觉得把他们接过来,会麻烦您。听话得听音儿,爸您现在的理解能力越来越差了,真怀疑您上学的时候,语文有没有学好。 由局长在由梦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你这丫头!你怎么也跟你妈一样了,找你爸的刺儿。 由梦嘻嘻地一笑,嗑了一颗瓜子仁儿撒娇地放进由局长嘴里。我在一旁看的有些吃醋,干脆自己也抓过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本以为这天晚上能够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共诉心声。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程心洁不知怎么听说了由梦的到来,晚上突然造访。造访就造访吧,还非要在由家住下;住下就住下吧,本来由夫人安排我和由梦一屋,程心洁单独睡另一个房间。但程心洁偏偏是以想念由梦为由,非要跟由梦睡在一起。 我心里那个郁闷啊……新婚之夜,由于枪击事件的发生,我和由梦一夜未眠。今天在由局长家住下,本以为可以将落下的功课补回来,结果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但心里虽然不满,面儿上却要表现出热情友好的样子。望着自己那空荡荡的房间,我在心里禁不住一阵苦笑。我赵龙毕竟也是男人,没结婚的时候,盼着结婚;结婚了吧,阴差阳错夫妻之间偏偏就同床异梦。我抱着枕头度过了孤独的一夜,万千埋怨,只能隐忍在心。 第二天,我和由梦按照由局长的指示,驱车返回山东。 但是回家之后,父母表示不想去北京。我和由梦给他们做了好一番工作,软硬兼施之下,并且把岳父和岳母大人搬出来示威,他们终于勉强同意。帮助父母收拾好行李,父母竟然还伤感地围着村子里转了一圈儿,跟乡村们说了说话,道了道别。我心想他们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只不过是临时去北京呆一段时间,他们倒好,就好像是要去北京安家一样。这也难怪,父母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几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乍一去北京,心里自然有些情绪方面的波动。 没想到的是,吃过午饭后,村子里竟然陆续有人来我们家送行。那场面,真是有点儿过于夸张。直到扶父母上了车驱车离开村子的时候,一些村民还不约而同地出来送别,那阵势,简直有点儿过于隆重了。在车上,由梦笑说:爸妈你们人缘真好哩,就去北京呆一段时间,村民们竟然都挥泪送别。 母亲说:对这片土地有感情,对乡亲们也有感情。乍一离开,心里不得劲儿。 由梦道:爸妈您得学会适应。等以后我和赵龙肯定要接你们去北京的,赵龙是独生子,总不能让您二老呆在老家没人照应吧。 母亲笑道:照应啥,你们俩过好了日子,我们老两口比什么都高兴。 ……… 这一路上,由梦和我的父母亲亲切地攀谈了好几个小时。我心想,这儿媳妇懂事儿,将来婆媳关系,肯定差不了! 我为有由梦这样的好老婆而自豪! 自豪地开着车到了北京,由局长和由夫人率领着程心洁在楼下迎接。本以为由局长会将父母安排在招待所里,却没想到,他执意要让父母住在家里。看着双方父母睦邻友好、热情亲切的样子,我和由梦打心眼儿里高兴。 晚上由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我的父母接风。四位老人坐在一起无话不说,侃侃而谈。我和由梦则简单地吃过饭后,溜到外面散了散步。然后我们坐在一处长椅上,由梦偎依在我的肩膀上,抬头看星星望月亮,浪漫的夜,总是给人一种特殊的魔幻感觉。怀拥佳人,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和由梦结成连理,成为一对合法夫妻。 次日上午,由局长把我和由梦带回特卫局。按理说,我的婚假尚未期满,由局长却莫名其妙地让我换上了军装,召开了一次团职以上干部大会。 大会上,由局长先是以提前归队为由,对我和由梦进行了一番表扬。说我们以工作为重,放弃大半婚假时间,积极回单位参加工作。然后又当众宣读了关于我和由梦的任命。我被任命为警卫处第一副处长,由梦则仍被任命为c首长处警卫秘书。 我不明白由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为什么会突然安排我和由梦入职工作,甚至都跟我和由梦商量一下? 事后由局长将我和由梦叫到他的办公室里。 由梦率先提出置疑:爸,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由局长道:我有我的理由。你们要明白一点,无论我怎么安排,都不会去害你们,都是对你们有好处。 我道:提前入职倒也没什么不妥。 由梦再次反问:那为什么不把我和赵龙安排在一起工作? 我笑说:距离产生美嘛。 由局长皱眉道:小赵你别瞎说!警卫处的职责,本来就是统筹管理首长处的工作事宜。每一名副处长,都对应一个首长处。赵龙这个岗位正好对应c首长处,怎么,你们对我这个安排还不满意? 由梦眨着眼睛琢磨了片刻,马上变出一副笑脸:谢谢老爸开恩!这样最好了,既不天天呆在一起腻得慌,也能经常见面。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由梦啊,我让你继续负责c首长处警卫工作,你可一定要负起责任来。首长的安全工作重于泰山,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错。 由梦不耐烦地道:爸您就放心吧!您女儿又不是第一天负责,咱也算是c首长处的老秘书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能够追上赵龙,也混个副处长当当。 由局长轻咳了一声,没有理会由梦的夙愿,转而望着我道:小赵啊,警卫处的工作你慢慢熟悉,齐处长已经离职,现在是梁协理代理处长。 我和由梦纷纷一怔,由梦提出置疑:什么?老梁由协理员直接提处长? 由局长道:有何不可?当初曾副主席,不就是从后补委员直接进的常委吗? 由梦释然道:也是。梁协理能力还可以。虽然跟我们家赵龙没法比。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心想老婆大人啊,你可真瞧得起我。 就这样,我和由梦各自奔赴自己岗位。 正在熟悉本职业务的时候,一个噩耗突然袭来,没有任何征兆。 144章 俗话说,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陈富生逃离一事,很快便惊动了首长。首长追究了由局长的责任,停了由局长的职,并勒令相关部门进一步调查取证。同时,特卫局由一名付姓副局长代理局长职务,对陈富生一事展开了大规模的行动,在全国范围内缉拿反动头目陈富生。就在由局长被停职的当天,我被付代局长请过去喝了茶。 付局长看起来对由局长一事颇感悲切,连连叹气说:想不到由局长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对陈富生逃走的事情隐瞒不报,导致了现在这个下场,晚节不保啊。 我欲言又止。尽管由局长被革职,但是我总觉得这其中仿佛另有蹊跷。我和由梦突然被安排提前入职,仿佛是由局长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因此才提前下手为我们安排妥当。这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付局长接着又道:我跟你岳父在特卫局一起工作了几十年,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们情同手足。依我对由局长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相当稳妥,走一步看十步,对国家也是尽心尽力,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但是这次,他为了逃避首长追究责任,竟然对这么重大的事情,隐瞒不报,导致陈富生等国家重犯逍遥法外。真是遗憾哪,一名叱咤风云的老将军,没守好晚节。 见付局长只是一味地感慨由局长的功于过,我禁不住说了句:付局长,您看我岳父他,他还有没有希望平反? 付局长猛地一怔:什么,平反?用这个词,貌似有点儿不太妥当吧。你岳父知情不报,证据确凿,而且他也亲口承认了。首长念在他这一生功勋卓著的份儿上,没有将他送上军事法庭,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至于平反,难了!你可以看看,由局长的事情,已经上了各家报纸头条,通报全军!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付局长点了点头:甚至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你是知道的,陈富生是反动头目,他一旦逃走,就很有可能收拢旧部,继续跟政府作对。且不说他这一逃走由局长知情不报,试图隐瞒。就算是由局长及时上报,没有隐瞒的情节,也很难逃过国家的处理。对于由局长这件事,我希望你和由梦都能正确对待。念在他年迈的份儿上,首长只是革了他的职,开除党籍。这已经是首长的底线了。 我道:付局长,您----- 付局长打断我的话,摇头苦笑了一声:付局长,呵呵,我这个姓氏可真不幸,即使是扶正,也会被人称为‘副’(付)局长。看来我这辈子是很难当上正局长喽。还是姓郑的好,咱们局郑副局长,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正职。 付局长利用自嘲的方式拉近了一下跟我之间的距离,然后才切入主题:小赵同志,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关于陈富生和tl反动势力的情况。现在首长命我协同公安部,一起处理此事。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倘若我将我所知所闻,一一道来。那肯定相当于出卖了岳父大人。但倘若我隐忍不言,又是对国家和特卫局不负责任。权衡再三,我仍然觉得很为难。 我近乎支吾地道:付局长请问吧,我一定配合。 付局长点了点头:好同志啊!当初抓捕陈富生,捣毁tl组织,你是首功。但是现在,据传真正的tl组织并没有灭亡。而是,而是隐伏在南方的各个城乡。我还听说,南方的tl成员总数,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人。 我突然间觉得付局长好像是在试探我,看我能不能将tl集团的事情跟他详细地汇报清楚,借此考验我的政治纯洁性。对此我只能将抛来的烟雾弹挡了回去:付局长,您是在哪里听说的? 付局长啧啧地道:很多渠道,都曾反映过这些情况。而且由局长也亲口承认了! 我怀疑付局长是在诈我,倘若我承认,那由局长肯定是罪加一等;但倘若我不承认,付局长也许会以我知情不报之名,暗中与我为难,甚至是采取极端手段。其实付局长这次代理局长行使职权,表面上看,一切都相当和谐。但是官场上的事情太深奥,他作为代理局长,当然想将‘代理’这个不怎么好听的修饰词去掉。怎么去掉?无外乎有两种必要手段,一种是继续抹黑前任局长,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二是想办法排挤、调离、孤立前任局长的亲信,培养自己的可靠力量,维系职权,巩固自己的权力。官场斗争向来如此,几乎已经形成定律,我当然不敢被付局长表面上的友善所蒙蔽,以至于充当了他政治手段中的牺牲品。 付局长见我不说话,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赵副处长啊,看来你对我还是存在一定的戒备之心。好,这样,咱们就从你潜伏进入tl组织开始,你把情况好好地跟我讲一讲。 我赶快道:没,没有。我怎么能对付局长存在戒备之心呢。 虽然这样矢口否认,但是心里早已打起了鼓。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突然间有人敲门。 付局长眉头一皱,说了句:进来。 推门而入的,竟然是由梦! 付局长赶快伸手道:由秘书啊,快坐,快坐! 由梦道:不坐了付局长。我找赵龙有点儿事。是急事。 付局长微微一愣:什么事这么急。我和赵副处长正在谈工作。 由梦强调道:付局长,真的是十万火急! 付局长一摆手:好,去吧去吧。处理完之后马上过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我点了点头,告别付局长,跟着由梦走出了办公室。 我问由梦:什么事啊,你怎么来了? 由梦回头瞧了一眼付局长办公室,轻声道:救驾来迟! 我恍然大悟地道:你真是神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刚才的处境?还别说,你救驾救的还算及时。否则的话,我真有点儿撑不住了,进退两难! 由梦道:见你被付局长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我就预感到情况不妙了。他无外乎就是想在你口中套出我爸更多的罪名。如果你说实话,就相当于把屎盆子全扣到了我爸头上;如果你不说实话,付局长肯定会给你小鞋穿。他现在刚刚上任,当然得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实权。唉,看来那些跟着我爸埋头苦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同志们,都要遭殃了。但愿付局长能手下留情,别走新官上任的老路。 我禁不住拍了一下由梦的后背:还真有你的!看来你对军政体制和官场的潜规则,了解的还挺透彻的嘛。 由梦道:好了别埋汰我了!我爸指示,如果付局长找你了解情况,你可以毫无保留地说出实情。 我顿时一愣:什么?这不行!这不相当于落井下石嘛,岳父大人现在被撤职,我再往他老人家头上扣屎盆子。这种不仗义的事情,我不干! 由梦道:幸亏你还有点儿良心!不过呢我爸……不不,是咱爸交待了,他现在已经被处理了,停职了。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能让你借着这件事平步青云,不受到牵连,他就觉得很欣慰了……… 我打断由梦的话:你竟然,竟然把岳父比作是死猪不怕----- 由梦赶快打断了我的话:这是我爸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我有那么不孝吗?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能明白由局长的良苦用心。不管是官场也好,职场也罢,总是存在着太多的权益之争,阴阳谋策。就比如说这次由局长被停职,肯定会有不少见风使舵的干部,跑到付局长面前落井下石,借着贬低由局长来奉承和取信新局长。而新任的局长,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和巩固自己的实权,打压和孤立老局长亲信,一般也会象征性地往老局长头上扣几个屎盆子。这样一来,下面的人就会积极地向自己靠拢,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局长旧部,除非是弃暗投明投奔新局长,否则要么被孤立,要么被打压,最终达到了巩固实权的政治目的。 因此,付局长找我谈话,并不单纯是地想了解tl反动组织和陈富生的情况。更大的意义,在于摸清我现在的站队方向。 145章 正如由梦所说,倘若我真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付局长汇报。那么就相当于间接地往由局长脑袋上扣了几个屎盆子。付局长也许会通过这几个屎盆子,一边在全局上下抄由局长的老底,让他在特卫局彻底没有威信;一边还会利用各种手段逼我拥戴他的领导,甚至成为他的亲信。军队的官场,实际上比地fang政府的官场,更富学问。能够爬到一定程度的高级官员,都非常擅长将身边的一切人和事物,转化为对自己有利的台阶。 而由局长之所以要我向付局长如实汇报,则相当于向付局长靠拢。只有这样,才能降低我今后仕途中的风险系数,以免被新崛起的局领导势力,赶尽杀绝。 众多感慨涌上心头,我怎么也无法接受由局长已经被停职的事实。回顾一下由局长戎马一生,忧国忧民,战绩辉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他的领导下,特卫局上下士气高涨,一片和谐。但他最终却落得个晚节不保,被人唾骂。 正和由梦说话的工夫,付局长却带着警卫和公务员朝这边走来。我和由梦纷纷向他敬礼问好,付局长一挥手说道:我出去办点儿事,咱们回头再谈。 我点了点头,目送付局长款款离开。 由梦望着付局长的背影说了句:付局长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我道:能当上局长的,哪个没点儿真本事。 随后由梦陪我去了我的办公室,她画蛇添足地帮我整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摆设,暗自感慨道:当上副处长了,这办公室就是不一样。仅仅比局长的办公室,小那么一点点。 我苦笑道:你说的这一点点,可大了去了。局长大人的办公桌一万多一张,一张办公椅价值七八千。我哪儿有的比啊。 由梦道: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的等级制度。中国一向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各个级别的官员,所乘坐的车辆,所用的办公设备,所配备的工作人员,都有明显的等级差别。不过你这办公室也不错了,至少跟下面的县委书记比起来,不相上下了。 我道:差远啦!不是一个级别,我才只是副处而已。 由梦道:但是如果你现在转业的话,就会按正处调用。你现在回去,估计能当个县长,或者县委书记。 我苦笑道:你这么盼着我转业啊?特卫局的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干部转业,在部队提一级,回到地方再降一级。翻来覆去一折腾,还是原来的级别。不跟你讨论这个了,我这儿刚入职,得琢磨着怎么烧把火。 由梦点了点头: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得烧。烧好烧不好,关系到你在警卫处的立足。不知道我们的副处长大人,你准备怎么烧这三把火呀? 我冲由梦‘嘘’了一声:保密。 由梦噘着嘴巴道:哼,不说是吧,今天晚上回去以后,家法伺候! 我道:伺候不着!你现在在首长处,晚上得值班吧?看来,以后我得独守空房喽。 由梦脸一红,上前握住我的手:亲爱的,今天晚上我请假,回去陪你。结婚好几天了,还没腾出时间来陪陪你。 我一听这话禁不住心跳加速,由梦道出了我的心声。是啊,天底下最郁闷的新郎就是我赵龙了,新婚之夜在屋顶上搞战备,回北京后在由局长那里住下,新娘子却和程心洁睡在一起。如果不是由梦提醒,我都差点儿忘记,她现在已经是我赵龙的合法妻子了。 我笑说:那咱们一言为定!不过,你今天跑到局里来,只是为了向我传达由局长的旨意? 由梦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新局长一上来就连烧了三把火,把首长处的工作内容和制度规定修改了一下。但我觉得呀,是换汤不换药,还是原来的意思。 我道:还真没人跟我说过。 由梦又呆了一会儿后,拿了文件回了首长处。 她前脚刚一走,就有一位警卫处副处长进了我的办公室。从职务上来说,我属于第一副处长,相当于常务,因此比其他的几个副处长,要高半级。比梁处长,矮半级。 这位副处长叫崔建刚,军衔和我一样,同为大校。他一进门就主动向我抛出了橄榄枝,一边笑一边说:赵处,您这办公室好啊,比我们几个的都大。 办公室大小,是衡量干部权力的重要依据。崔副处长这么一说,显然是有投诚的嫌疑。意在向我表明,自己是我的下级。 我招呼崔副处长坐下,崔副处长放眼瞧了瞧办公室里的摆设,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赵处,不瞒你说,我一直盼望着能跟你共事。现在我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实现了! 我心想这马屁拍的没太有科技含量,但嘴上却还是客套几句:哪里哪里。我初来乍到,还望崔处长多多关照! 崔副处长连忙道:不敢不敢。 其实我真不想跟崔副处长这一番客套,但这毕竟是面儿上的规矩,但凡新领导入职,下级或者同级一般都会前来客套几句。一般情况下,有的同级或上级面对新分来的同事,会适当地来一个下马威,试探一下来者的底细。但是崔副处长却在言行举止当中,表现出了一种诚意。俗话说傍棵大树好乘凉,官场自古就如同是一棵大树,派系繁多,枝丫相依。我作为第一副处长,自然也会得到一些下级的奉承和靠拢。崔副处长表达立场的方式,有些俗套。他对我说:大家都觉得你的能力比现任的梁处长,强过不知多少倍,他应该是副处长,你应该是处长。这样才算圆满。 我心想拜托你就别拍了,拍来拍去真把我拍反感了,我还真得考察考察你,是不是靠拍马屁混到了现在的警卫处副处长。 当然,这些马屁什么的,都只是客套,只是一个引子。崔副处长在表达完‘诚意’之后,还带来了一个相当有价值的消息。崔副处长告诉我,警卫处配了一辆大众辉腾,不知是哪个领导的座驾。 他说是不知道情况,肯定不是真的,只是他的托辞。前面那句才是重点。但是他提供的这条信息,对我来说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工作突破口和切入点。按理说,大众辉腾级别等同于奥迪a8,只有常委一级才有资格配备这种座驾,警卫处领导根本不够级别配备,座驾一般是大众帕萨特之类。、倘若崔副处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在警卫处烧一把火,树立威信,进而扎实地迈出第一步。 我没有直接追问那辆辉腾的主人,只是很意外地追问了一句:竟然有这种情况? 崔副处长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情况。当初齐处长已经确定转业,在他办理转业手续的空当,某些领导就钻了空子,为自己搞了一辆进口辉腾。我觉得赵处这一过来,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整顿一下风气。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在警卫处扎稳脚跟。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会坚决支持赵处长开展工作。 我没表态,只是站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我们走出了办公室,在警卫处的停车场上,我放眼一瞧,车辆以帕萨特居多,但是并没有发现大众辉腾的影子。我走近细看,才终于从几辆帕萨特当中,揪出了那辆被伪装起来的大众辉腾豪华车。崔副处长向我介绍说,这辆辉腾市场价是一百八十多万,办全后二百多万。由于外形比较像帕萨特,又是大众的标志,所以它的主人把尾标和排量都改了改,改成了帕萨特。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其实是一辆价值二百多万的大众辉腾豪华车! 我皱眉骂了句‘腐败,真他妈的腐败!’,然后叼上一支烟,细细地打量起了这辆车。虽然崔副处长没有点名这辆辉腾车的主人,但是我已经初步有了自己的判断。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喜欢顶风作浪,自作聪明?采购了一辆二百多万的辉腾豪华车,换上帕萨特的尾标和排量,就觉得可以瞒得过其他人吗?这不光是自欺欺人,简直就是腐败到了极点! 也许是天助我也,也许是崔副处长想借刀杀人。刚刚被提拔为警卫处第一副处长,就有这么一个腐败的案例初露端倪,这把火,怎能不烧? 哪怕真的是崔副处长拿我当枪使,这件事,我赵龙也照样管定了! 146章 但实际上,这件事一调查起来,就如同是一个烫手的山药。 辉腾车的主人,是警卫处梁处长。一个警卫处的处长,即使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绝不敢私自配备这么豪华的超标座驾。各种迹象表明,梁处长背后,有大树撑腰。 而这颗大树,竟然就是局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副军职警卫秘书,于光海。职务相当于副局长。 换句话说,我刚刚上任副处长,在各方面应该低调一点。即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应该把火烧到顶头上司身上。但是面对着一部分人将部队搞的乌烟瘴气,我心里实在是难平这口气。虽然由局长已经内退,没有了后台,但是我毅然决定,将此事一查到底,当作是我新官上任的一把火,把它烧旺,把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而总处处想着享受的官员,烧疼,甚至是烧死。哪怕是,在这把火中与其同归于尽,我也绝不后悔。 抱定了这个决心后,我决定当晚去找由局长把这件事好好商量一下。虽然由局长已经退居二线,但是他毕竟曾是一局之长,兴许能够给我一些中肯的意见。于是,我联系了由梦,当天下午下班之后,一起回到由局长家。 由局长将军楼下,停下车,我们发现,由局长正在院子里背着手徘徊,他状态不错,完全没有那种刚刚被停职的沮丧。我们从车上下来,由局长不动声色地发现了我们,在楼门口静待了片刻,直到我们迎了上去。由局长望着我们,说了句:不好好在单位上班,跑过来干什么? 由梦直奔主题:爸,赵龙有事跟您请教。 由局长自嘲道:我现在已经空无一职,有什么好请教的? 不知为什么,因为陈富生一事,我现在面对由局长,总觉得有几分拘谨,不再似以前那般从容。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由局长英明一世糊涂一时,陈富生一事,让他晚节不保。作为他的老部下和新女婿,我很是为他惋惜。 但实际上,我仍然觉得事情有些跷跷。尽管现在政府亡羊补牢,下了大决心要抓捕在逃重犯陈富生,但是tl组织目前的实力,却不得不让我隐隐作忧。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头最大的疙瘩。 我们一起上了楼,由局长安排由夫人出去买菜。我将事情的经过向由局长一一道来。 由局长听后,微微地咂摸了一下嘴巴:竟有这种事!腐败,简直是腐败!我老由在位的时候,充其量只不过坐a6,他一个刚刚上任的警卫处处长,竟然敢坐辉腾!还玩儿了一个扮猪吃虎! 我顿时一怔:您事前没听说过这件事? 由局长摇了摇头:我的耳朵也不是万能的,下面肯定也有背我的时候。好,小赵,既然你认定了,那就放手去干吧。干好了,警卫处处长的位子,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干不好……估计也没有干不好这一说。既使是真的没能斗得过腐败势力,至少也无愧于国家。记住我的一句话,个人荣辱与国家利益比起来,那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禁不住遐想万千。或许如果没有陈富生一事,这句话用在由局长身上,的确是再恰当不过了。但是在处理陈富生一事上,由局长却还是采取了瞒天过海、自欺欺人,导致被停职反省。仅凭陈富生一事为他蒙上的阴影,便使得他与这句话根本不相匹配,甚至有种夸夸其谈的嫌疑。 当天晚上,我开始起草材料,揭露警卫处梁处长腐败事宜。次日早上,我将材料交给由局长过目,由局长提醒我,让我把材料直接递交给现任局长,并且提供相应证据。 上午,在我办公室,我继续完善了一下材料,九点多钟,副军职警卫秘书于光海,,在警卫处梁处长的陪伴下,突然造访。 对于他的到来,我颇感意外。确切地是,是没想到他的嗅觉这么灵敏,作为梁处长一条线上的蚂蚱,他还是比较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亲自登门,莫非是想化解梁处长一事? 领导来到,我当然要热情接待。待于副局长坐了下来,我为他倒了一杯水。于副局长一出口便给我戴上了高帽子:小赵同志,不错嘛。办公室收拾的挺利索,室如其人。来到警卫处工作还习惯吧,你是咱们特卫局的大功臣,作为局领导,我当然得关心一下。是不是啊梁处长? 他扭头瞧了一眼梁处长,梁处长连连点头:是,是是。于局长一向体贴下属,尤其是象赵副处长这样的人才! 我心想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合给我灌迷魂汤,想必是真的嗅到了某些气息,因此才一齐过来给我施加压力。我笑说了句:哪敢哪敢,应该是我去拜访于局长您才对。 于副局长一挥手:谦虚了谦虚了!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今天我过来呢,其实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你的待遇问题。你刚刚上任,按理说得有个像样的座驾,但是局里最近没有采购计划,你得耐心地等几天。不过,我总也不能让你这个堂堂的第一副处长跑步出行吧。所以我决定呢,让你和梁处长先共用一辆。等到局里采购回来,再给你更换座驾,你觉得如何? 我恍然大悟于于副局长的巧妙心思!他让我和梁处长共用一辆座驾,无疑是也想拉我下水,堵住我的嘴。我当然不会中了他们的诡计,于是笑说:不用了于副局长。梁处长公务繁忙,用车的频率比较高。我还是暂时用我自己那辆车吧。 于副局长一挥手,啧啧地道:胡闹!怎么能用你自己的车呢?再说了,你也是一个堂堂的警卫处第一副处长,坐那车也不合身份。 我将了他一军:怎么,于副局长是觉得我们国家自己的自主品牌,坐着丢人? 于副局长脸上略一尴尬,梁处长禁不住冲我埋怨了一句:赵龙你看你!于局长是为你好,是关心你的起食饮居。你怎么还----- 于副局长打断梁处长的话:小赵,我不是看不起咱们自己的品牌。部队讲究的是秩序,什么人坐什么级别的车,什么排量的车,都是有规定的。再说了,你的那辆车是越野,不适合正规场合使用。就依我说的办,你和梁处长先共用那辆----那辆车。很小的一件事情,你可不要过多的牵扯我的精力哟。 我正要说话,梁处长却突然凑近我的耳边,冲我轻声嘀咕了一句:赵老弟,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你可不要小看我的那辆帕萨特,它不是一般的帕萨特。 我顿时一怔,心想难道梁处长要自暴其丑。我不由得装糊涂反问了一句:哦?什么意思?限量版的,还是,最高配置的? 梁处长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头:赵老弟,实话告诉你吧,它只是披了帕萨特的外衣。它是一辆,一辆大众辉腾。价值二百多万元。 一时间我算是明白了,梁处长故意自我暴露,其目的也许并非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逼我下水。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探试一下我的底细,是不是真的要拿这个做文章。 我装出一怔,然后继续装糊涂:哦?辉腾?梁处长坐辉腾?在哪儿呢,我怎么一直没发现过? 梁处长露出诡异地一笑:中午,中午我做庄,请赵老弟喝两杯。正好你也试试我们的新座驾。我想你会爱上它的! 不知为什么,听他说话我觉得有些恶心。我摇了摇头:不必了。梁处长还是用你的豪车,去拉于副局长吧。我恐怕没那资格。 见我亮出了底牌,梁处长和于副局长纷纷都坐不住了。于副局长干脆站了起来,冲我说道:既然梁处长这么热情,小赵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中午,我也坐个场,咱们就去南面的那家牛排特色店,喝两杯。 我道:谢谢于局长好意!但是,但是我真的不去了。祝你们二位领导,玩儿的开心。 见我没有应承,梁处长突然很温柔地在我耳边又说了句:赵龙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听这话,我马上愣了一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147章 于副局长和梁处长,并没有停留太久,给了我一下下马威后,便双双离开。 面对这chi裸裸的威胁,我只是淡然一笑。但是当我再次走出办公室,来到停车场上的时候,发现那辆辉腾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一辆彻头彻尾的帕萨特。证据突然中断,我只能决定守株待兔,继续搜集更多的证据。眼下,我这一插手,梁处长和庇护伞于副局长,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我愈发感觉到了官场斗争的严峻性,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身败名裂,玉石俱焚。但尽管这样,我仍然没有丧失决心。既然我拿了第一副处长的俸禄,就要在其位谋其职,勇于和一切违法乱纪现象作斗争。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由局长这一退居二线,局里很多中高层领导的尾巴便翘了起来。尤其是像梁处长,竟然明目张胆地违背配车原则,采购了一辆辉腾豪华车伪装成帕萨特,作为自己的座驾。还有于副局长,面对我的到来,软硬兼施。见拉拢不成,就干脆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他们仿佛是胸有成竹,为我制造压力,逼我自动退出。毕竟,现在由局长已经退居二线,我上面没有大树乘凉,因此想扳动梁处长这棵大树,并不容易。 但实际上,情况远远要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上午十点钟,局里召开紧急会议。新任局长去办公厅开会了,局会议由于副局长主持召开。 步入会场的一刹那,我便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气氛。果不其然,于副局长待各位局、处、部领导一到位,便以情况特殊性为由,没收了所有干部们的通讯工具。并且还虚张声势地传达了付局长临走时的交待。会议以这样一种氛围开场,已经预示着其严峻性。于副局长在讲了一番大话空话之后,终于道出了这次会议的主题:肃清前任局长同党,进一步追查陈富生逃走真相。 这个主题一出,我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我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否则由局长也不会被停职。但是这件事一旦被某种势力所利用,势必会成为他们清除异己的借口和工具。于副局长很郑重地强调:作为特卫局德高望重的老局长,老由同志没能保好晚节。政府把看押国家重犯陈富生的重任交给老由,但是并没有引起老由的重视。而且,方秘书叛逃,也在不同程度地预示着某些真相。方秘书与陈富生密谋逃离,老由同志做出的反应,不是及时汇报,亡羊补牢,反而是设计了一出空城计,隐瞒上级追查,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不惜以身犯险,瞒天过海。最终导致身败名裂。由局长的事情给了我们以惨痛的教训,但是在吸取教训的同时,我们可以反思一下,难道在陈富生事件中,被收买而叛变的人,就只有由局长和方秘书吗? 他的话显然是在攻击已经退休的由局长,句句带刺,针锋相对。而且,他的一句反问,已经将这件事延伸开来,似乎是将事情进一步扩大化。 我禁不住站了起来,冲于副局长道:于副局长,请您不要歪曲事实。由局长只是一时糊涂,出事后没及时上报。何谈叛变一说? 于副局长皱眉道:好大的口气!怎么,刚当上第一副处长口气就硬了这么多?谁都知道你是老由的女婿,和老由同志是翁婿关系,为他说几句好话,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最好是客观一些,把这件事听完。我今天提到老局长,并不是有意在落井下石,说风凉话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但是事实已经很明显,由局长在看守所安排了一个假犯人,难道单纯只是想诿过吗?他是想利用这个假陈富生,保护真陈富生在外面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单凭这一点,我们就足可证明其反叛本质! 我愤然道:请于局长出示证据。这根本不能成为证据,这只能说明由局长的确有私心,但并不能证明由局长反叛!请于副局长不要胡乱往别人身上横加罪名! 此时此刻,现场的气氛相当凝重,其他几位局、处、部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在没有确定风向之前,大部分领导,都选择了静观其变,不轻易发表有倾向性的言论。一旦确定了风向和势头,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朝着风向强劲的一方站队,表明立场,明哲保身。 于副局长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冲一旁的梁处长斥责道:老梁同志,你这个处长是怎么当的?你看看现场,各部处正职都没有像他这样没礼貌的! 于副局长指桑骂槐,梁处长连忙道:加强管理,一定加强管理!赵龙同志刚入职,的确有点儿心高气冲。回头我找他好好谈谈。 然后梁处长冲我道:赵龙啊,管好你的嘴吧!现在是在开会,不是在自由讨论! 于副局长轻咳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接到上级指示,现在我们全局要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整顿!肃清所有与陈富生一事有关的人和事,坚决不给任何有反叛倾向的人任何机会!清查的重点,就是跟老局长关系密切,或者有着直接关系的特卫局、团正营职以上干部。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于副局长这番话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我和由梦!虽然他并没有点名点姓,但是全局上下,我和由梦与由局长关系最近。此时此刻,于副局长的险恶用心已经暴露无遗,他是想利用陈富生一事大做文章,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实权。更或者,由于我正在调查梁处长违规采购豪华座驾一事,他们干脆来了个反客为主,试图将我送上断头台,以绝后患。更甚至,在于副局长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幕后指挥! 诸位领导当然也都意会到了于副局长的话意,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几位副局长,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位副局长直接反问:于副局长的意思是,赵副处长和由秘书,都在被调查之列? 于副局长强调道:我说过,这是上面的指示。至于怎么操作,我们当然要严格执行。我们的原则是,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c副局长道:这件事首长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为什么还非要殃及池鱼? 装备部程部长道:我觉得这样做不公平。赵龙同志为特卫局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可以说,陈富生和反动组织的落网,与赵龙同志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如果说是他与由局长同谋,有反叛倾向,我第一个提出置疑。更何况,事情已经差不多很清楚了,由局长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隐瞒不报的事情。 于副局长露出淡定一笑:差不多,差多少?程部长,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看来,你所管辖的全局装备方面,是差了不少吧?马马虎虎,不知所云! 于副局长直接将了程部长一军,而且转而又将矛头指向了c副局长:什么叫殃及池鱼?这叫调查程序!我们特卫局的战士在入伍之前,都需要政审,接兵干部需要走访他们的所有亲属、亲戚、学校,这难道也是殃及池鱼?我奉劝某些领导,不要把事情夸大化,我们只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实施调查。如有不服,请直接向上级反映! 一番口水仗之后,于副局长当场宣布,对我进行停职审查。 就这样,我刚刚入职,便莫名其妙地被停了职,接受组织调查。当然,由梦也没有逃脱厄运,警卫处梁处长亲自带人去了c首长处,宣布了对由梦进行停职审查的决定。 有些荒唐,但并不可笑。这其中,蕴藏着多少职权利益与竞争? 按照局里的审查部署,我和由梦暂住由局长家。局里派遣了十几名官兵,穿着便衣,日夜坚守在楼房四周,不允许我们踏出一步。值此之际,陈富生一事的后续影响不断升级,我们整整一家人,享受到了这种特殊的软禁待遇。不允许外出,甚至连外出买菜,都要由守在外面的官兵代劳。 148章 这瞬间的变故,让我禁不住有些愤怒。但是由局长看起来,却表现的相当从容。 晚上吃饭,由家张罗了一桌美味,但我怎能吃得下?从窗口处往外一望,全是局里安排的便衣。由梦也愤愤地掐着腰,陈诉着委屈之情:我爸他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赵龙也为国家争取了这么多的荣誉,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了那么多任务。但最后的下场,却是被监禁了起来。这算是什么世道啊! 我也跟着骂道:我们简直成了他们的政治工具,用得着的时候,把你当宝,用不着的时候…… 由局长端起酒杯,说道:行了行了,别牢骚了。来,咱们翁婿俩好好喝两杯。现在多安全啊,外面这么多人给我们站岗,我们的待遇,比国家一号首长还要好。 我真有些佩服由局长的心理素质,看他的样子,仿佛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尽管由局长曾经暗示我,他仍然在掌控着全局动态,但是眼下的情境,让我怎能相信他?我甚至怀疑,他只是想借此稳住我,防止我再做出极端的举动来罢了。 由梦从一旁凑了过来,冲由局长苦笑道:爸,这样的情况,您真的还能这么镇定吗?我们被,被监禁了!您也不想想办法,难道我们就要----- 由局长打断她的话:淡定,淡定。别人免费保护你的安全,你怎么还不乐意? 由梦强调道:他们哪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啊,他们是在限制我们的自由!也不让我们外出,连出去买菜都不行。这就相当于软禁! 由局长笑道:坐,坐下来,我的乖女儿。你们俩,还是年轻啊。遇事就慌,就乱了方寸。就算是你在这儿牢骚三天三夜,有用吗?倒不如顺其自然,好好地享受人生。 由梦不太情愿地坐到由局长身边,看了我一眼,扭头冲父亲埋怨道:爸,都是您连累的!当初如果您没有隐情不报,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我们,我和赵龙,现在都成了政治犯了。您一生为国家操劳,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道:行了由梦,别埋怨爸了。其实爸心里也不好受。 由局长突然笑说:好受,为什么不好受?记住我的一句话,善恶终有报。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等着吧,等待的人会有好结果。 我也自嘲般地笑了笑,觉得由局长说的对。于是干脆也端起酒杯,跟由局长碰了碰,一饮而尽。 由梦喝了点儿红酒,但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由局长拍了一下由梦的肩膀:乖女儿啊,没什么好担心的!相信我,用不了几天,一切都会结束。 由梦强调道:爸,他们现在给我们安的,是反叛的罪名!这明显就是在公报私仇,在利用陈富生的事情,把我们一家人送上断头台!他们这是在置我们于死地啊! 我也附和道:是啊爸。他们故意把事情放大,我觉得就是想要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实力!我跟您谈的那辉腾车一事,也可能是导火索。当时于副局长专门找到过我,暗示我不要插手这件事。但我没低头。他会不会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就干脆设了这一计,利用陈富生这件事,想一举整垮我们? 由局长一摆手:没这么简单。我说过,善恶终有报。现在他们闹的越欢,将来会哭的越惨。你们啊,就当是休息休息。你放心,真相总会***的! 我想趁机冲由局长追问一些盘旋在脑海当中无法释疑的问题,但是觉得由夫人和由梦在场,不太方便问。我知道,很多绝密的东西,就连对家人也得保密。就这样,由局长带领我和由梦,喝酒吃菜,不亦乐乎。由局长今天的酒量算是超常发挥,竟然喝了七八两高度白酒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我由于心事颇重,喝的跟由局长差不多量,却明显已经感觉到了酒劲儿。 酒饭过后,由局长站在窗前往外看了看,叼上一支烟,若有所思。 我和由梦坐在沙发上,我抽着烟,由梦漫无目的地拿遥控器不断地更换着频道,转了好几圈儿,仍然找不到想看的节目。 我干脆接过由梦手中的遥控器,调到了一档军事节目。其实我和由梦一样,根本没心思看什么节目,只是觉得心里烦闷,听一听电视上的动静罢了。不一会儿工夫,由局长和由夫人也坐了过来。 更让我和由梦惊愕的是,由局长竟然还拍着大腿唱起了京剧《智取威虎山》,一边唱还一边摇头晃脑,一副异常投入的样子: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几十年闹革命南北转战,……,指引我们向前,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红旗指处乌云散…… 还别说,由局长唱的字正腔圆,还真有一种京剧大家的味道。只不过,我们在他口中的台词中,听出了一种特殊的感伤。正如由局长所唱,几十年闹革命,南北转战。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心寒。 就这样,被监视了两天后,我和由梦已经是身心疲惫,而由局长却仍然精神抖擞。唱几句京剧,喝瓶小酒,小日子过的不亦乐乎。在我的印象当中,由局长一直为国操劳,从来没有这么悠闲来。 这天下午,我们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由局长手里握着两个毛核桃,很有节奏的扭转着,摇头晃脑哼着京曲。我和由梦一边看电视剧打发时间,一边谴责电视剧插播广告时间太长。一阵脚步声在门外越来越清晰,戛然而止,门铃响起。 由夫人上前开门,进门的竟然是特卫局于副局长。也就是那个‘软禁’我们一家人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在会上宣布由局长有反叛倾向,并将我和由梦定性为反叛嫌疑人,接受停职审查。 他的到来,当然没有人会欢迎。由局长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兀自地捏着自己手中的核桃,继续哼唱自己的京剧。 于副局长带着两个随从,一个是少校,一个是中校。进门后,于副局长伸手示意,让他们在外面等候。自己则富丽堂皇地走到了由局长跟前,说了句:老局长啊,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嘛。 由局长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道:拜你所赐,当然要珍惜你为我们创造的优厚条件。我现在享受的是全国最高礼遇,外面那么多人加岗,恐怕就连国家的一号首长,也没这么高的待遇吧? 于副局长道:老局长仍然是这么乐观。我是自愧不如。 见于副局长兀自地想坐下来,由局长微微一扭头,反问道:有事? 于副局长道:就是,就是跟你谈一谈关于陈富生的事情……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你没资格跟我谈。一个小小的少将,要找我谈话,你也太把自己当人物了! 于副局长倒也不尴尬,而是自嘲地笑了笑,自圆其说:的确。要是在以前,你的地位和威望,让我仰望。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还有什么? 由局长将手里的两个核桃放到茶几上,稍微前倾了一下身子:我还有一颗为国效力的心!可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于副局长,今天我老由提醒你一句,低调才是王道,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总有一天会摔的很惨。 于副局长咂摸了几下嘴巴,颇具讽刺韵味地拍了两下手:精彩!说的真精彩!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国家和人民的罪人,竟然还敢说出这么富丽堂皇的话来。你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坦白。 由局长反问:你想让我坦白什么? 于副局长道:老局长,你不是司马懿,我也不是曹丕。装糊涂,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由局长冷哼了一声:你可真会抬举自己。你是曹丕?哈哈,玷污了古代帝王啊! 于副局长还想再说话,由局长突然冲我一挥手,说道:赵龙由梦,送客! 我和由梦凑上前来,于副局长望了我们几眼,泰然地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门口。 临走时他扭回头来冲由局长说道:你们没多少时间了!好自为之吧! 他一走,我和由梦赶快凑到由局长身边,坐了下来。 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过于诡异。 149章(终章1) 由局长捏着两个核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焦急的由梦不停地追问父亲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联系一下首长,以解当今之围。由局长不予回答,干脆将手表摘下来,放在茶几上,不断地观望着。我甚至能够清醒地感觉到,由局长心跳的频率,和手表秒钟细微的巴嗒声,几乎相同。 当天晚上,谁也不能入睡。事情发展到这种境界,哪还有心思睡什么觉。但是由局长似乎不想跟我们商量怎么解围,反而是一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 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由局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由局长足足看了十秒钟,才接听了电话。我们听不清电话那边说些什么,只见由局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瞻远瞩般的欣喜。他说了句‘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我们疑惑的眼神中,由局长拨通了一个号码,很神秘地说了句:收网成功,一切顺利。 待他再次挂断了电话,我和由梦禁不住凑上前去。 由局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放心吧,危险会马上解除。你们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由梦皱眉追问道:您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说,我们怎能安心嘛。 由局长始终没有透露什么,但是奇怪的是,果真是没出十分钟的工夫,包围了将军楼的那群便衣,突然间有序撤离。由家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 等我们准备向由局长问个究竟的时候,由局长却站了起来,一摆手说:休息吧,明天你们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放开手脚,好好干一场。 话毕后,由局长回房休息去了。 我和由梦面面相觑,须臾之后,也回了房间。 卧室里,我和由梦好一番讨论,但是讨论来讨论去,仍然难解其意。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由局长肯定是做了一件极为机密的大事。‘收网成功’四个字,则意味着这件大事的圆满结束。 莫非,和tl组织有关? 尽管尚有万千疑惑缠绕在心,挥之不去。但听了由局长的那番话,我们略微得以宽心。因此,姑且将一切疑问抛至脑后,我和由梦准备洗澡睡觉。本着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我让由梦先洗,自己坐在床头静候。但是五分钟过后,由梦却从浴室里叫嚷了起来,我凑近一听,原来她是想让我给她送浴巾。 我暗怨着由梦的粗心,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条白色浴巾,推开浴室门往里递。 由梦打开了半截推拉门,接过浴巾,笑骂了句:傻小子。 我愣在原地琢磨了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于是在外面脱了衣服,打开推拉门冲了进去。一夜的缠绕,一夜的情话,我几乎是难以合眼。由梦躺在我的臂弯里,幸福而羞怯地笑着。我颇有成就感地拥揽着由梦的身体,回味着那激情澎湃的时刻,恍然如梦。 今夜,由梦正式成了我的女人。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时的激动,感受着由梦身上熟悉的清香,拥搂着她如玉般的身体,我的心里阵阵鸣颤。我一次一次地揪着自己的耳朵,生怕这一切的美好只是一场梦。但是真切的疼痛,预示着这一切都是铁铮铮的现实。 这一夜,我几次打盹儿差点儿见到周公。但是刚一入梦便会情不自禁地笑醒,瞧一瞧身边的天使佳人,忍不住去吻她……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左右,我和由梦才双双合眼,小睡了一会儿。这一睡就到了上午九点钟,当我们穿好衣服双双走到客厅的时候,由夫人禁不住笑怨了一句:一对小懒汉,九点多了才起床。 由梦一边伸展双臂一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说:晚上没睡好,都快天亮了才睡…… 她说着说着突然僵住了,脸腾地一红。我也在这番话中咀嚼出了门道,也跟着涨红了脸,强迫自己把刚要打出的哈欠收了回去。 由夫人说了句:以后得学会爱惜身体,早睡早起。 然后扭身进了厨房,帮我们去准备早餐。我和由梦面面相觑,忍不住连连咂舌。 我怀疑岳母大人是话中有话。 坐在沙发上,待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和由梦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这么晚才起床……容易引起误会。 吃过早餐后,由局长哼着京剧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份报纸。 被‘软禁’了这几天,我和由梦也憋的够呛,于是简单地吃过早餐后,我们出去溜达了一会儿,顿觉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在外面,由梦悠然地挽着我的臂弯,我挺着胸膛,气宇轩昂地带着爱妻昂首阔步。 当天下午,c首长处突然来了两个警卫参谋,把由梦接走入职;紧接着,警卫处也安排了两个副处长,把我接到了处里。 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后,我重新就职。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梁处长已然不在,我竟然稀里糊涂地接任了警卫处处长一职,开始全盘负责接手警卫处的各项工作。 更神奇的是,五点钟左右,局里通知开会,特卫局各部处以及团正职们参加。当我军装笔挺地走进会议室的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由局长,是的,我看到了由局长!他穿着笔挺的将军常服,两个肩膀上的六颗将星,闪闪发光,何其威严! 这是怎么回事? 与会人员陆续到齐,由局长亲自主持会议。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会议刚刚开始后,一个中校突然进入了会场。由局长冲他微微一点头,他坐在了由局长身边。 是方秘书,竟然是方秘书! 怎么会是方秘书? 他不是已经…… 众多的疑问,让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但由局长在会上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就自己这次离职做出了蜻蜓点水式的说明。由局长讲道:这次,我由于工作需要,暂时离开局长岗位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当中,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抽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事跟大家交待清楚。现在我要宣布几个任命和决定。首先,我要任命赵龙同志为警卫处处长,从今天开始正式行使处长职责。同时,原特卫局于副局长,停职,接受组织审查;原警卫处梁代理处长,调任御权山农场副场长,已经就职。后勤部副部长严守东、政治部副主任洪泉,停职,接受组织审查……具体结果,将会择日公布。下面,开始学习一份中央刚刚签署的重要文件和指示精神…… 由局长很简捷地宣布了任免命令后,每人发了一份文件,临场学习。 六点钟,会议结束。由局长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晚上他家里会有贵宾到来,让我过去坐陪一下。 我开车去了c首长处,接由梦。 回来的路上,我将今日一事跟由梦好一番研究,结果是研究了一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进展。由局长将军楼下,我们停下车,缓缓地上了楼。 由夫人在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更难能可贵的是,由局长竟然也参与其中,亲自协助由夫人顺菜洗菜。见此情景,我和由梦赶快搭了一把手,好一番忙活。七点钟左右,由局长招呼我们坐了下来。 由梦这才腾出时间来追问了一句:爸,今天谁来啊,搞的这么隆重。您都亲自下厨了。 由局长只是神秘地道: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由梦继续追问:为什么不上酒店? 由局长道:越是贵宾,却不能奢侈。家常便饭,才是最珍贵的待客之道。 趁着由局长所谓的贵宾尚未来到,我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爸,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我都被搞糊涂了! 由梦也附和地追问:是啊爸,您老是神神秘秘的。昨天您说的收网,是收什么网?还有,您又怎么会重新恢复了职务? 由局长轻轻地仰了仰头,笑了笑说:你们马上就会明白了! 七点半左右,由局长的手机铃声响起。接完电话后,由局长指使我和由梦,下去接客人。 我心想什么客人这么尊贵,竟然还要让我们下去迎接? 150章(终章2) 楼下,我们发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墙壁一侧。见到我们,车上的人鸣喇叭示意。 紧接着,方秘书从驾驶位置钻了出来,冲我挥了挥手:赵处长。 我和由梦疑惑地望了过去,方秘书打后车门,当一个衣着笔挺的中年男子,下车的一刹那,我猛地一下子呆住了!由梦也跟着地惊诧地喊了起来。 中年男子也冲我挥了挥手:还好吗老朋友,怎么,不认识了? 我惊愕地半天没合拢嘴巴:怎么,怎么是你? 中年男子笑说:当然是我喽。 他左右瞧了瞧,禁不住说道:这个老由,架子还这么大,也不知道出来见见老朋友。 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世界简直被颠覆了。条件反射一般,我将身子挡在中年男子面前:陈先生,你真的是由局长邀请的客人? 方秘书凑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赵处长啊,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几乎不动一兵一卒,剿灭了tl反动组织。都是陈先生不辱使命啊! 尽管最近的诸多奇事,让我曾经怀疑过陈富生就是由局长的一张王牌。但是回忆起陈富生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无法把他和正义挂钩。因此,当他出现的一刹那,我一时半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陈富生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赵,今天晚上你得陪我一醉方休。 他仍然如以往那般霸气外露,言谈之间给人以很大的压力和威严。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随陈、方二人上了楼。 由局长早已打开一扇门,见到陈富生出现的刹那,由局长主动快步走了过来,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我的老朋友,你真了不起。你是国家的大功臣! 陈富生笑说:惭愧惭愧,这么长时间才完成任务,我有愧。 由局长亲自礼让着陈富生坐了下来,我和由梦呆立在一旁。由夫人给陈富生沏了一杯茶水,奉上。 陈富生斜望了我和由梦一眼,笑说:坐下吧两位小朋友,别这么拘谨。 由梦还是禁不住冲父亲追问了一句:爸,他就是您今天要请的客人? 由局长道:是啊。你得叫陈叔叔。 由梦皱眉道:可是----- 陈富生一边点燃一支烟,一边说道:老由啊,你得抓紧在你女儿女婿面前洗清一下我的罪名,否则的话,我会一直被当成是怪物,妖精。 由局长冲我和由梦催促道:你们先坐下来。 我和由梦坐了过去,我从茶几底下摸出一盒中华,正要抽出一支,陈富生却将从自己烟盒里拿出一支雪茄递过来:来小赵,抽这个。 我略显窘异地接过来叼进嘴里,陈富生亲自用无硫火柴为我点燃,然后很潇洒地把火甩灭。由局长深深地望着陈富生,连连发笑:老陈啊,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年轻了几岁。 陈富生一摆手,摇了摇头:哪里哪里。白头发都长了一大片了!我现在只能借助染发来掩饰岁月的风霜。倒是老由你仍然是老当益壮啊,不减当年风采。 由局长道:又拿我开笑。 陈富生道:不敢不敢。 由局长突然间象是恍然大悟一般,挠了挠头道:你看我现在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还没想到,应该通知你的家眷,一齐过来给你这个大功臣接风。 陈富生一摆手:不必。先晾她一会儿。过两天我去亲自把他们接回来。 由局长点了点头:也好。 酒菜上齐,由局长亲自给陈富生倒满了酒,与之一碰杯。我和由梦面面相觑,对这突然的变故,显得尤其不适应。由局长冲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举起杯子,一齐敬了陈富生一杯,我斗胆地追问道:陈先生,您真的就是由局长安排在tl内部的…… 由局长打断我的话:错错!我告诉你们,依老陈的资辈,我怎么能安排得动他。我们只是合作罢了。你们陈叔,其实是…… 陈富生轻咳了一声,由局长接着道:是国家秘密机构的一员。但是执行完这次任务,你们陈叔就回不了原单位了。这个机构有个规则,凡是执行过某些特殊任务的成员,都会被调离机构。 我反问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留下太多隐患? 由局长道:这其中肯定有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奥秘。这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是不是啊老陈? 陈富生笑说:对,对对。来,咱们一块干一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不辱使命活着回来了。让我扒下了那张汉奸的皮,心里就是舒坦! 他率先一饮而尽,脸上荡漾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气场。 一杯酒干尽,我道:那如果照这样说,在我婚礼上击毙刺客的人,肯定就是陈先生派过去的了? 陈富生一摆手笑道:当然。我当然要保证你和由梦的安全,否则我怎么向老由同志交待? 我继续追问:还有我到南方去被你抓住,那场神秘的弃车事件,也是陈先生一手安排的? 陈富生点了点头:其实我当时在南方最担心的,就是你会冲动。我很了解你,一冲动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果然,你还是去了南方要找我老陈算账。但我老陈左思右想,还是把这件坏事变成了一件好事。利用你,我成功地把石川芳子和黑棋引过去,并控制起来。也许黑棋对你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石川芳子却一心想要了你的命。黑棋对石川芳子几乎是言听计从,因此你对整个黑棋势力,都变得相当重要。利用这一点,我下定决心,一鼓作气控制了整个tl组织。然后与由局长和公安部配合,彻底地将整个反动势力送上了断头台。 我禁不住赞叹道:那您可真是位操盘神手!恕我直言,我在tl组织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敢想象,您是好人。 陈富生自嘲道:要是让你看出来,那我脑袋早就搬家了。冈村达生,那可是一个狡猾到了极点的家伙。跟他周旋,不容易啊! 由局长插话道:小赵啊,你们陈叔这几年,可真算是忍辱负重啊。他这个位置,你小赵干不了。 由梦禁不住反问:赵龙他为什么干什么? 由局长道:因为他不够狠。不够狠,就不可能完全得到冈村的信任。 陈富生赶忙道:惭愧惭愧。为了铲平反动组织,和取信冈村达生,我做了很多违心的坏事。甚至,甚至还曾错杀过好人。 我顿时一怔,由梦禁不住埋怨了一句:您,您还杀过好人? 由局长道:虽然有点儿残忍,但是为了最终的胜利,牺牲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 由梦道:爸,您这是在蔑视生命! 由局长道:随便你们怎么认为吧。不过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们陈叔当时面对冈村的考验,自暴了身份;或者因一时不慎没能按计划一步一步楔入南方反动基地,那后果将是怎样?那将会意味着百万甚至千万人遭受生灵涂炭,那时候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人无家可归,你们想过没有?但是你们陈叔凭借胆识和智慧,不用一兵一卒,就彻底地掌控了整个tl反动集团。这样一来,能够免除多少灾难和损失,甚至是战争。你再试想一下,假如我们不是采用这样的方式控制tl反动势力,而是出动军队进行剿灭,那又会死伤多少人,为国家带来多少的灾难?更何况,tl反动势力组织相当正规,隐蔽。我们当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切入的方向。 也许站在由局长这样的高度,他这种逻辑乃是一种大局观念。当时我潜伏进入tl组织的时候,由局长也曾用类似的道理启发我,但是我却有些瞻前顾后,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喝了几杯热了热身后,陈富生对由局长道:老由啊,你现在应该把真实情况,和你女儿女婿好好说一说了,否则的话,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坏人形象,很难改变啊。哈哈。 由局长放下筷子笑说:我正想说这件事。 我和由梦也放下筷子,望着由局长。在由局长口中,还原出了一个卧底英雄的传奇故事……… 151章(终章3) 原来,陈富生早就以特殊身份潜伏进入tl组织内部,并逐步掌握了反动势力的一些基本情况。凭借个人能力,陈富生克服重重困难,初步取得了冈村达生的信任,并且开始全盘掌管和接手tl集团。确切地说,当初的陈富生就是去年的我,凭借胆识和勇气在tl内部杀出了一条血路,并站稳了脚跟。但是正当陈富生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准备收网的时候,却突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信息:tl组织的重点并不在北京及北方各部,而是在南方。围绕着这条信息,陈富生展开了一系列的侦察,通过各种迹象,这个信息被确定无疑。 一开始,陈富生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潜伏进来这么长时间,得到的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空架子。但是陈富生毕竟是陈富生,在关键时候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审时度势,配合由局长寻查南方tl组织情况。但是经历了漫长的好几个月,仍然一无所获。陈富生觉得单靠正常渠道,根本无法楔入到南方大部,于是便和由局长订下了一条反间计。冈村达生不是一直在拿北方掩护南方吗,那就将计就计……于是就为我后来潜伏进去做好了铺垫。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和孙队长,以及眉姐,都是由局长和陈富生提前设置好的配角,我们几个的主要作用,就是将水搅浑,让陈富生进一步取得冈村达生的信任。当然,陈富生也一直在做着冈村达生的高参,在他的建议下,tl组织内部,才有了后面的‘摘钢盔行动’,以及各种刺杀破坏活动。当然,这些行动的主要目的,仍然是声东击西,进一步吸引政府的注意力,保护南方更加隐蔽地积蓄实力,为终极计划做好充分准备。 当陈富生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利用我这一步棋,将其抓捕,并铲平了北方的tl反动组织。这当然也是陈富生和冈村达生的计划之一。陈富生在看守所,表面上是顺应计划进一步拖延时间,实际上却早已暗中向南方打入了自己的亲信。待到下一个时机成熟,由局长安排方秘书侧应了陈富生等重要人物逃出了看守所。当然,方秘书也是由局长的一颗棋子之一,他表面上投效了陈富生,实在上却在和陈富生一起演了很多戏,骗过了冈村达生。 通过精心的策划,陈富生利用北方的倒戈,成功地进入南方,这一天是他足足做了两年的功课,才实现的目标。凭借他超凡的智慧和操盘能力,很快在南方扎稳了脚跟。当然,这时候的陈富生,已经受到了冈村达生的彻底信任,在他与tl另一位领袖黑棋的较量中,陈富生占据了优势。并抽借合适的机会,控制住黑棋和石川芳子。紧接着,陈富生开始安排进一步控制tl实体…… 听完由局长的讲述,我禁不住对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反动头目另眼相看,并肃然起敬。由梦也觉得相当震撼,主动为陈富生添了一杯茶水。 也正是此时此刻,以前一直盘绕在心中的诸多疑惑,一一被化解。原来,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在陈富生的掌控之中。他还在暗中帮助我化解了几次致命的危机。对比陈富生而言,我的确认识到自己身上存在的欠缺。他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卧底英雄。而我却只能是一个比较幸运的陪衬。我潜伏进入tl组织,绕来绕去只是充当了一颗棋子,真正操纵整盘棋的,是陈富生和由局长。陈富生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为了实现最终的目标,他忍辱负重这么久,身临险境之中不惊慌,每一步走的竟是那般稳健。我突然在想,如果当初我是站在陈富生的位置上,那我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圆满完成颠覆tl组织的重任?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十几分钟后,陈富生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那边的汇报后,陈富生猛地站了起来,仰天长笑:好!好啊!太好了! 挂断电话后,陈富生向由局长说道:冈村达生,已经被我控制。现在正在押送来中国的路上。 由局长猛地一怔:什么?你把冈村达生也给拿下了?可是,可是冈村处戒备森严,又是在日本,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富生笑道:其实啊,我早就在冈村处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就是要等到胜利的一天,能将tl反动组织幕后总指挥一并送上断头台。当然,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法码。关键时候,可以庇护我的安全。 由局长摇了摇头:这步棋太险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你的人被冈村处揪出来,出卖了你。那你可就前功尽弃了。这虽然是一步好棋,但更重要的是一步险棋。我们当初的计划,也并没有设定以这样一种方式控制冈村。 陈富生道:这是唯一能控制冈村的方式。难道你还巴望着,能通过外交手段制裁冈村?那不可能,日本政府肯定不会妥协。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还可以借这件事,向日本政府问罪。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真有你的!富生啊,你可真是当世诸葛亮,神机妙算,走一步看十步啊。 陈富生道:哪里哪里。现在您要做的,就是派人去机场接应。我担心这当中会再遇到什么意外,建议让公安部那边也出面协调一下,在押送途中严格布控。 由局长道:好,我马上安排。 …… 酒饭过后,由局长和陈富生亲自去机场监督冈村达生的押解工作。 第二天上午,局里通知下午两点钟召开表彰大会。上午十点钟,齐梦燕和花向影,突然神秘地出现在特卫局局长办公室。原来,他们在我安全离开四川之后,便被陈富生告知了真相,并协助陈富生有步骤地控制了整个tl组织。见到这二位老朋友,我分别给了她们一个拥抱,以示庆幸。奇怪的是,这次由梦虽然在场,却没有吃醋。反而是也伸开双臂,与这二位女将逐一拥抱示好。 下午两点钟,特卫局召开了一次大型的表彰大会。特卫局、团重要领导参加,c、f、h三位中央首长莅临。在这次表彰大会上,c首长发表了重要讲话,对由局长和陈富生二人的功勋,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同意了由局长的建议,将陈富生破格调至特卫局担任常务副局长一职。至于齐梦燕和花向影,则被安排保送至军校,接受再教育后,特招进特卫局分配岗位。 当天晚上,一场相当隆重的庆功宴,在中南海举行。几位重量级首长参加,陈富生无疑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首长多次强调,陈富生为国家避免了一场莫大的灾难,他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功臣之一…… 三天后,陈富生接回了眉姐,一家人破镜重圆。 一周后,由陈富生牵头,为我和由梦在北京举行了一次空前规模的盛大婚宴。更难能可贵的是,根本没用我出面,陈富生竟然亲自安排,请到了我在北京的所有朋友。 一个月后,由局长宣布退休,特卫局局长由陈富生担任。接到了由局长的接力棒后,陈富生感到任重道远。但由局长相信,在陈富生的领导之下,特卫局将会锦上添花。对于这次退休,由局长表示,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也该让年轻一些的同志发挥一下才能了。 一年之后,我和由梦带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回家探亲。 老家这边已经是高楼林立,父母搬进了新房,过上了安安稳稳的好日子。我们召集了亲朋好友,给儿子举行了一次百日宴会。 探亲结束准备回北京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 顶着浠浠沥沥的小雨驶在高速公路上,由梦俏皮地挑逗着怀中的儿子,我看着羡慕,自作主张地将车子驶到了服务区,强迫让由梦担任司机,我来抱儿子。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特卫局的保密号码。接听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陈局长的声音:回来了吗? 我回道:报道陈局长,正在路上。 陈局长道:好。回来之后直接到我办公室,有新任务。 我苦笑:不会是又要让我去卧底吧? 陈局长笑道:恭喜你答对了,我要安排你来局里卧底。 我一愣:什么意思?哪个局? 陈局长道:特卫局。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由梦突然说道:傻老公!陈局长的意思是,要把你调进局里工作。 我恍然大悟。 怀抱儿子望着车窗外,历历往事,涌上心头…… 151章(终章3) 原来,陈富生早就以特殊身份潜伏进入tl组织内部,并逐步掌握了反动势力的一些基本情况。凭借个人能力,陈富生克服重重困难,初步取得了冈村达生的信任,并且开始全盘掌管和接手tl集团。确切地说,当初的陈富生就是去年的我,凭借胆识和勇气在tl内部杀出了一条血路,并站稳了脚跟。但是正当陈富生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准备收网的时候,却突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信息:tl组织的重点并不在北京及北方各部,而是在南方。围绕着这条信息,陈富生展开了一系列的侦察,通过各种迹象,这个信息被确定无疑。 一开始,陈富生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潜伏进来这么长时间,得到的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空架子。但是陈富生毕竟是陈富生,在关键时候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审时度势,配合由局长寻查南方tl组织情况。但是经历了漫长的好几个月,仍然一无所获。陈富生觉得单靠正常渠道,根本无法楔入到南方大部,于是便和由局长订下了一条反间计。冈村达生不是一直在拿北方掩护南方吗,那就将计就计……于是就为我后来潜伏进去做好了铺垫。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和孙队长,以及眉姐,都是由局长和陈富生提前设置好的配角,我们几个的主要作用,就是将水搅浑,让陈富生进一步取得冈村达生的信任。当然,陈富生也一直在做着冈村达生的高参,在他的建议下,tl组织内部,才有了后面的‘摘钢盔行动’,以及各种刺杀破坏活动。当然,这些行动的主要目的,仍然是声东击西,进一步吸引政府的注意力,保护南方更加隐蔽地积蓄实力,为终极计划做好充分准备。 当陈富生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利用我这一步棋,将其抓捕,并铲平了北方的tl反动组织。这当然也是陈富生和冈村达生的计划之一。陈富生在看守所,表面上是顺应计划进一步拖延时间,实际上却早已暗中向南方打入了自己的亲信。待到下一个时机成熟,由局长安排方秘书侧应了陈富生等重要人物逃出了看守所。当然,方秘书也是由局长的一颗棋子之一,他表面上投效了陈富生,实在上却在和陈富生一起演了很多戏,骗过了冈村达生。 通过精心的策划,陈富生利用北方的倒戈,成功地进入南方,这一天是他足足做了两年的功课,才实现的目标。凭借他超凡的智慧和操盘能力,很快在南方扎稳了脚跟。当然,这时候的陈富生,已经受到了冈村达生的彻底信任,在他与tl另一位领袖黑棋的较量中,陈富生占据了优势。并抽借合适的机会,控制住黑棋和石川芳子。紧接着,陈富生开始安排进一步控制tl实体…… 听完由局长的讲述,我禁不住对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反动头目另眼相看,并肃然起敬。由梦也觉得相当震撼,主动为陈富生添了一杯茶水。 也正是此时此刻,以前一直盘绕在心中的诸多疑惑,一一被化解。原来,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在陈富生的掌控之中。他还在暗中帮助我化解了几次致命的危机。对比陈富生而言,我的确认识到自己身上存在的欠缺。他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卧底英雄。而我却只能是一个比较幸运的陪衬。我潜伏进入tl组织,绕来绕去只是充当了一颗棋子,真正操纵整盘棋的,是陈富生和由局长。陈富生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为了实现最终的目标,他忍辱负重这么久,身临险境之中不惊慌,每一步走的竟是那般稳健。我突然在想,如果当初我是站在陈富生的位置上,那我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圆满完成颠覆tl组织的重任?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十几分钟后,陈富生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那边的汇报后,陈富生猛地站了起来,仰天长笑:好!好啊!太好了! 挂断电话后,陈富生向由局长说道:冈村达生,已经被我控制。现在正在押送来中国的路上。 由局长猛地一怔:什么?你把冈村达生也给拿下了?可是,可是冈村处戒备森严,又是在日本,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富生笑道:其实啊,我早就在冈村处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就是要等到胜利的一天,能将tl反动组织幕后总指挥一并送上断头台。当然,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法码。关键时候,可以庇护我的安全。 由局长摇了摇头:这步棋太险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你的人被冈村处揪出来,出卖了你。那你可就前功尽弃了。这虽然是一步好棋,但更重要的是一步险棋。我们当初的计划,也并没有设定以这样一种方式控制冈村。 陈富生道:这是唯一能控制冈村的方式。难道你还巴望着,能通过外交手段制裁冈村?那不可能,日本政府肯定不会妥协。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还可以借这件事,向日本政府问罪。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真有你的!富生啊,你可真是当世诸葛亮,神机妙算,走一步看十步啊。 陈富生道:哪里哪里。现在您要做的,就是派人去机场接应。我担心这当中会再遇到什么意外,建议让公安部那边也出面协调一下,在押送途中严格布控。 由局长道:好,我马上安排。 …… 酒饭过后,由局长和陈富生亲自去机场监督冈村达生的押解工作。 第二天上午,局里通知下午两点钟召开表彰大会。上午十点钟,齐梦燕和花向影,突然神秘地出现在特卫局局长办公室。原来,他们在我安全离开四川之后,便被陈富生告知了真相,并协助陈富生有步骤地控制了整个tl组织。见到这二位老朋友,我分别给了她们一个拥抱,以示庆幸。奇怪的是,这次由梦虽然在场,却没有吃醋。反而是也伸开双臂,与这二位女将逐一拥抱示好。 下午两点钟,特卫局召开了一次大型的表彰大会。特卫局、团重要领导参加,c、f、h三位中央首长莅临。在这次表彰大会上,c首长发表了重要讲话,对由局长和陈富生二人的功勋,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同意了由局长的建议,将陈富生破格调至特卫局担任常务副局长一职。至于齐梦燕和花向影,则被安排保送至军校,接受再教育后,特招进特卫局分配岗位。 当天晚上,一场相当隆重的庆功宴,在中南海举行。几位重量级首长参加,陈富生无疑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首长多次强调,陈富生为国家避免了一场莫大的灾难,他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功臣之一…… 三天后,陈富生接回了眉姐,一家人破镜重圆。 一周后,由陈富生牵头,为我和由梦在北京举行了一次空前规模的盛大婚宴。更难能可贵的是,根本没用我出面,陈富生竟然亲自安排,请到了我在北京的所有朋友。 一个月后,由局长宣布退休,特卫局局长由陈富生担任。接到了由局长的接力棒后,陈富生感到任重道远。但由局长相信,在陈富生的领导之下,特卫局将会锦上添花。对于这次退休,由局长表示,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也该让年轻一些的同志发挥一下才能了。 一年之后,我和由梦带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回家探亲。 老家这边已经是高楼林立,父母搬进了新房,过上了安安稳稳的好日子。我们召集了亲朋好友,给儿子举行了一次百日宴会。 探亲结束准备回北京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 顶着浠浠沥沥的小雨驶在高速公路上,由梦俏皮地挑逗着怀中的儿子,我看着羡慕,自作主张地将车子驶到了服务区,强迫让由梦担任司机,我来抱儿子。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特卫局的保密号码。接听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陈局长的声音:回来了吗? 我回道:报道陈局长,正在路上。 陈局长道:好。回来之后直接到我办公室,有新任务。 我苦笑:不会是又要让我去卧底吧? 陈局长笑道:恭喜你答对了,我要安排你来局里卧底。 我一愣:什么意思?哪个局? 陈局长道:特卫局。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由梦突然说道:傻老公!陈局长的意思是,要把你调进局里工作。 我恍然大悟。 怀抱儿子望着车窗外,历历往事,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