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妖孽王爷驾到》 第一章 一夕之变 沐宛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本来虽不富裕却平静如水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全部化为梦幻泡影。 冬日飘雪的深夜,古朴简单的沐府之外围了三圈官兵,家中只有沐宛白和唯一的女仆素兰,两人害怕地躲在房内,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老爷还没回来!我们该怎么办啊?”素兰十分着急,说话却不敢大声。 “兰姨,别急。”沐宛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十四岁的她,又能冷静到哪里去?“爹爹应该快回来了,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算有什么事,待他回来再做定夺。” 冷月之下,小小的沐府庭院之中,枯败的枝条投影在地面上,显得更加萧索肃杀。天过三更,沐府大门被敲响。 素兰只能斗胆前去开门,结果门栓刚一抽开,门扉便被两人从外面猛力向内一推,为首的官爷身穿铠甲,在月光照耀之下,更散发出浓厚的寒气。 “大……大人……”素兰被这样一震,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 “打扰了,”官爷却没有粗鲁直接冲进来,而是慢慢跨过门槛,站在门内,沉声说道,“沐大人在朝中被人弹劾他在科举试官任职期间收受贿赂,但沐大人死不认罪,在大殿之上触柱而亡,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抄收沐府,搜集证据,但家产只能充公。” 素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木然地流着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房内的沐宛白早已银牙紧咬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泪流满面。 “这位,可是沐小姐?”官爷还未来得及搜索到沐宛白的房间,沐宛白自己开了门,走了出来。 “是,”沐宛白已经擦拭掉眼泪,面色坚忍,“我沐家人丁稀少,除了家父和我,只有素兰一个侍女,房内再无他人。所谓家产也不过是这三间瓦房,再无其他,请大人随意搜随意收。” “沐小姐,”官爷见沐宛白这通身的气概竟不像是这样普通人家的小姐,顿时也肃然起敬起来,“皇上感念沐大人触柱气节,特赦沐家家族无罪,但受贿之事还在调查,能否还沐大人清白尚无定论,望小姐节哀顺变。” “我父亲现在人在何处?”沐宛白的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却还是极力保持着一副沉着的样子。 “沐大人……现在还在太医院的冰窖之中,”男子声音又低了一层,“至于何时能送回,还要听凭上意。” “大人,”沐宛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泪如泉涌,但还是尽力克制着,对着来人说道,“谢谢您来告诉我这么多,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末将不足挂齿,还望姑娘不要记恨。”男子顿了顿,只是冲着沐宛白一抱拳,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招呼着抄家完毕的官兵,整队离开。 待到小院重归宁静,沐宛白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素兰像是听到哭声回魂了一般,赶紧赶到沐宛白身边,抱着瘦弱的小姑娘,两人哭作一处。 “淼淼!出什么事了!”此时,沐府门口出现了一位翩翩少年,“一直听到声响,怎么弄成这样!”少年快步走进院落,看着沐府的满目疮痍,焦急问道。 “……阿离哥哥,我爹……我爹他……”沐宛白抬起眼眸,看清来人之后,哭得更是伤心了,原来这位翩翩少年,就是居住在对街的段府公子,段离。 “先起来!”段离两步跨到沐宛白和素兰眼前,一把拽起两人,“有什么事,回屋再说。” 冬日的天色亮的晚,此时已经黎明破晓了,却还是昏暗一片。段离带着一老一少两位女子进了正屋后,才发现这小小的沐府已经被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 “沐叔叔呢?”段离十分焦急,额头已经沁出汗朱,快速问道。 谁知一提到沐清风,素兰反而先崩溃大哭,拉着段离的衣袖,断断续续哭道:“少爷!我们家老爷他!他已经遇害了!小姐还这么小,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沐宛白见到素兰如此难过,自己心内更是煎熬,扶住素兰,泣道:“兰姨,你别这样,”沐宛白也深知素兰年纪已大,禁不起如此折腾,反而抚慰她,“事已至此,我们更要保重身体,才能为我爹讨回公道!” 沐宛白抬头看着段离,说道:“刚刚有个官爷带了官兵来抄家,说我父亲被人弹劾,在科举试官的任上收受贿赂营私舞弊,我父亲两袖清风岂会做这种不齿之事!当场一怒触柱而亡了……”说罢,掩袖拭泪。 第二章 贼心不改 “这怎么可能!”段离一副少年意气的公子模样,听了沐宛白的一番话,剑眉倒竖,眼中全是怒火,“沐叔叔的为人,京城之人有目共睹,这种科场龌龊之事,最是他深恶痛绝的,栽赃嫁祸之贼心也未免太明显了!” “阿离哥哥,”沐宛白深深叹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难过,说道,“眼下,我要怎么做?”说着,看向段离的眼神更加坚定一分。 “淼淼,此事绝对蹊跷,但目前我们只能先韬光养晦,接回木叔叔再从长计议……”段离虽然愤恨,但还算清醒,既然是被人弹劾,就总有线索能抓住,可这事绝不对操之过急。 沐宛白处在丧父之痛中,却也觉得段离言之有理,沐府势单力薄,既然对方能逼迫父亲至此地步,那想要拖垮沐府也不过是翻手覆手似的小事一桩。 “待我回去,就托我父亲去朝中打探打探,”段离的愤怒稍微缓和了些,轻柔而有礼地抚着沐宛白的背,“天也亮了,淼淼,切莫过于悲痛,伤了身体。” 沐宛白凝重的点了点头,紧咬嘴唇,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着段离说道:“阿离哥哥,一定要段伯父小心些,千万别连累了段家。” “放心,不会的。”段离看着勉强微笑的沐宛白,心中也一阵刺痛,于快速转向素兰,轻声说道,“兰姨,你也要振作些,淼淼现在无依无靠,只能劳你照顾了。” “我明白我明白,少爷,谢谢您了!”素兰连连点头,眼中仍然含着泪水,心疼的看着沐宛白,“小姐……”念着念着,泪珠又断了线。 沐宛白的母亲早逝,只留下她一个女儿。八年前,沐宛白的父亲沐清风凭借高深学识,终于在他二十四岁那年进了殿试,但终究家境单薄,没有后台,只谋得个从五品尚书郎中。 那时,沐清风只身带着六岁的沐宛白上京备战科举,在十里巷之外的偏远地界租住了一套小房子。白天沐清风看书写字顺带售卖书画代写信件,小宛白就去邻家玩耍,晚上小宛白早早休息,沐清风待女儿睡着后就继续温书备考。 而邻家就是段家,当时的段离也才八岁,其父段明月官阶很低,不过是京畿之地的一个小官吏。 沐清风带着沐宛白搬来之后,第一件事安顿好住处,第二件事便去拜访了段家。段明月与沐清风一见如故,交谈甚欢,两人在仕途尚未发达之时便结下了友谊。 沐宛白与段离自然也相熟起来。段夫人怜惜沐宛白母亲早逝,也将她视作半个女儿,更是将自己的侍女素兰,拨给沐家。素兰也是个实心眼的人,进了沐家,自然也就一心一意都在沐家了,况且沐清风和沐宛白待她都极好,根本不把她视作奴仆。 小小的沐宛白喜欢跟在段离身后跑跑闹闹,也跟着他一起上私塾。私塾先生和段家关系亲厚,沐宛白是段离带来的,又极聪明伶俐讨人欢喜,于是先生也像教导别的男学生一样,教她识字读书。 沐宛白跟着段离上学放学的路途中,最不安分,一路上都要抓蛐蛐,扑蝴蝶。尤其遇到下雨天,沐宛白简直像是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在水凼子里踩来踩去,笑得灿烂。 “宛白,既然你这么喜欢水,不如……”段离面带笑意,跟在沐宛白身后,看她蹦蹦跳跳宛如精灵,悠然说道。 “不如什么?”沐宛白停下来,回身看着段离。 “不如……”段离眯缝着眼,看着面前撑着纸伞面若桃花的邻家小妹,拉长了语调,“给你起个小字,叫你淼淼吧。” “淼淼?”沐宛白将伞柄靠在肩上,摆出思考的表情,“怎么写呀?” “三水一淼,”段离笑了开去,“送你六个‘水’字,如何?” “妙哉妙哉!”得知“淼”字的写法之后,沐宛白更加高兴的提着裙摆,把淤积的雨水踩的水花溅飞,“阿离哥哥,多谢赐字啦!” 后来沐清风高中,做了尚书郎中,搬去了内京的小小沐府。没想到同年,段明月也喜获升迁,又搬去了沐府对面。 段沐两家自然更加亲近,两家的孩子就这样相伴成长到十多岁的年纪,还依旧像小时候那样,一起读书,一起玩耍。 第三章 牵扯太多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沐府,早已不复当年。段离回到段府后,向父亲段明月言明沐府遭遇,没想到段明月不发一语,只是皱眉。 “父亲?”段离有些不可置信,“您不会袖手旁观吧?沐叔叔与我们家相交多年,难道……” “离儿,世间之事本就劫数难定,”段明月开口截断段离的话,沉声说道,“沐家这事,牵扯甚多,且待我今日上朝,再看吧。” “小姐,要么我们去段府吧,毕竟……”素兰建议道,“我也曾是段府的人,夫人又那样喜欢你……” “兰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沐宛白眉心紧锁,“现在如果行错一步,可能真的会害了段家。”她何曾没有想过,还有一个段伯父可以求助,可是父亲冤死,局势不明,即使年少如她,也懂得不能拖累他人。 “可是……小姐,厨房里剩的下的食物,都不够我们俩过活两三日的,”素兰面露难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目前她最大的任务,就是不让小姐挨饿受冻。 “家里还剩些什么?”沐宛白叹了口气,想到父亲一生清正廉明,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放了俸禄就拿去买书买米买酒,哪还会攒下什么家产。就算收藏了几幅好字画,在夜里的抄家之中,也被那位官爷带走,要么作为证据,要么充公了。 “除了这一院子的杂乱,什么也不剩了。”素兰也跟着叹气,回答道,“老爷书房里的书都被搬空了。” 素兰煮了些稀粥,娘俩儿就着昨日剩下的馒头,权当做一天的饭食了。好在两个人经历一场大劫,都没什么胃口,吃也还算够吃。 可是过了今天,明天又该如何? 看着在庭院中忙碌收拾的素兰,沐宛白心有不忍。兰姨明明可以在段府衣食无忧,到了他们沐府,却粗茶淡饭还要照顾他们父女二人,这份恩情,沐宛白深感此生无力回报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沐府衰败的大门才被人小心的敲响。素兰放下手中被摔烂的椅子,赶忙过去开门。 “兰姐姐,是我。”来者自报家门,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热气,让院内的沐宛白看不清她的面容。 “小慧?你怎么来了?”素兰警觉地让这位女子进到府内,又快速的关上大门,“快进来再说。” “兰姐姐,夫人派我送这些来。”跨步进来的女子,将手中的竹篮递给素兰,看见了院落中的沐宛白,就紧走两步过来,“沐小姐,还记得我吗?我是段府的慧儿。” “慧姨?!”沐宛白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时常去段府玩耍,慧儿是段夫人的贴身侍女,总会给自己准备很多果子茶点。 “沐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慧儿神色严肃,快速说道,“我也不能久留,我们家老爷正在想办法看看沐老爷的案子能不能有转机,只是沐老爷已经……” “慧姨,谢谢,”沐宛白已经满心感激了,“劳您帮我给段夫人带句话,就说沐宛白感激她的挂念,沐府若有平反的一天,一定登门道谢,甘为牛马。” 送走慧儿,素兰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接下来难熬的几天,不会挨饿受冻了。 然而沐宛白还是坐立不安,毕竟自己的父亲,还躺在宫中那冰冷幽暗之处。一念及此,沐宛白就心如刀割。 在焦急的等待中,沐宛白终于还是迎来了最心痛的诗刻。太医院的仵作们抬着沐清风来到了沐府,放下裹着摆布的竹架子,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沐宛白伏在父亲身边,痛哭流涕,素兰也在一旁眼泪不止。原先没看到人,沐宛白只是空伤心,现在父亲就躺在自己眼前,任沐宛白如何喊叫推搡,他都不会再睁开眼睛,这让活下来的人,该如何面对。 沐宛白差点要哭得背过气去,三天前还笑意盈盈的跟自己告别去上朝的父亲,现在却一动不动睡在这里。 木门再次被敲响,素兰抹着眼泪去开门。段离快步走了进来,略和素兰打了招呼,就径直穿过庭院,走到堂中。 “淼淼,没有时间伤痛了,沐叔叔这件事得尽快解决,”段离裹挟着一身的飞雪,席卷而来,“我爹说,这件事可能牵扯到朝中几位王爷,沐叔叔很可能是被其中一方当作例子,杀鸡儆猴呢。” “可是阿离哥哥,我爹他为官如此清廉,也并未与任何皇室深交,怎么就成了别人斗争的牺牲品!”听了这话,沐宛白又气又恨,怒吼道,“我爹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四章 复仇的色彩 “淼淼,你冷静一点……”段离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这样的沐宛白,除了心疼,也只有心疼,“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为沐叔叔平反呀!” “可你都说了,我爹是皇室斗争的牺牲品,那个老皇帝心里能不清楚吗!”沐宛白哭诉道,“他难道还会为了我爹,追究自家人的罪责吗!” 沐宛白此言也在理,段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紧紧握着父亲白布的双手,攥得更紧了,沐宛白的眼中露出一丝复仇的光彩:“既然没办法讨回公道,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给我爹报仇了。” “淼淼,切莫冲动啊!”段离从未见过如此戾气深重的沐宛白,内心难免感到有些惧怕,“还是先替沐叔叔考虑考虑,让他入土为安吧。” “我爹就这样不明不白遭受冤屈而死,申诉无门,就算让他入土,也不会安息的!”沐宛白已经完全被仇恨给浸没,一心只想给沐清风复仇。 段离知道此时苦劝沐宛白是没有用的,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是淼淼,我们连害死沐叔叔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又如何去给他报仇呢?” “总会有办法知道真相的,”沐宛白盯着自己的父亲,低沉又坚挺的说道,“总能为我爹报仇雪恨的。” 段离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沐宛白忽然抬头看着段离,问道:“阿离哥哥,我断然不会拖累段家,但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指明一个方向。” 段离也是聪明人,明白沐宛白此话之中蕴藏的深意,只得宽慰道:“淼淼,莫要以卵击石啊!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先让……” “不能等了,”沐宛白神色异常坚定,“越等越让人觉得我有所图谋,此事只能越快越好。” 见执拗不过,段离也只好认命一般,告诉沐宛白:“如今当朝墨姓,皇室皆为墨家,但只有一位异姓王爷,便是辰氏凌王。” “因为辰氏祖先是太祖帝的伴读,情同手足,太祖称帝后便封了辰氏为王,”段离继续说道,“凌王一族远离皇室斗争,但地位颇高,一直如同摄政王般存在着,如果……” “如果我能攀附到凌王势力,说不定,就能与坑害我爹的王族抗衡一番,”沐宛白说道,“凌王一族如今是何情状?” “凌王今年已经年近六十,膝下子女后代众多,正室王妃育有一子一女,侧室一共四人,庶出儿女更多,”段离无奈道,“三日后正好是凌王六十大寿,很多外派公子都会回京庆贺,或许可以……”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离哥哥,”沐宛白站起身来,走到段离面前,“但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我是生是死,你都不要管我,答应我。” “淼淼,真的非要如此吗……”段离心痛的看着眼前有些执迷不悟的沐宛白,仿佛在一瞬间,就不认得这个相处了好多年的青梅竹马,“淼淼,其实我们本可以……” “不可以了,”沐宛白强忍着泪水,装作一副淡漠的样子,一字一句说道,“这辈子都不可以了,还有,明日让兰姨回段府吧,她本就是段府的人,这段日子跟着我们家,真的苦了她。” “沐叔叔知道你如此孝心,九泉之下定会感动的。”段离眼神中的难过已经溢于言表,“淼淼,那今晚,我能不能再陪陪你?” “好。”想了片刻,沐宛白还是点了点头。 “跟我来。”段离牵起沐宛白冰冷的手,带她走出了屋子,几番转弯,爬上了沐府最高处的屋顶。 扶着沐宛白在瓦片上小心坐好,段离柔声说道:“现在是冬天,我没有办法带着你去抓蛐蛐,扑蝴蝶,看萤火虫,也不能带你去踩水,想来想去就只能带你来屋顶看雪看月亮。” 月光之下,这几日断断续续下的大雪,给世间覆上一层绵柔的白。沐宛白满心凄凉,今夜过后,眼前这个男人就要与自己陌路而行了,说舍得那是骗人的。 其实段明月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沐宛白如此聪慧,又怎么会体味不到段伯父的心思。想必段家是不想趟这摊浑水的,沐宛白也无意责怪,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罢了。 第五章 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早,沐宛白打发素兰去采买些食材,自己安顿好父亲,便披麻戴孝,提了一块木板出了门。 不顾路人的眼光,沐宛白来到城门去往凌王府的必经之路,将写着“卖身葬父”的木板支好,扑通一下跪在路边。 沐宛白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么做一定会有效用。 来来往往的人们开始逐渐围拢过来,议论纷纷。此处离沐府段府所在的位置甚远,所以并没有什么人认得沐宛白。 跪到日上三竿,也有几拨人前来询价,沐宛白开出天价来,无人出得起价钱,却又引来更多围观的人。 直到一阵锣鼓喧天,开道声起,众人纷纷避让,退在道路两侧。沐宛白直觉此人来头不小,但是不是凌王府的人,还为未可知,只能见机行事了,于是跪在原处,不动分毫。 一片寂静之中,沐宛白只是低垂着头,跪在原处。只听得大锣开道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之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沐宛白依旧没有抬眼,只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小块土地。她心里十分紧张,因为根本不知道,将要来到自己眼前的,究竟是哪位大罗神仙。 也可能完全押错宝,不仅不能助她复仇,反而坑了自己的一辈子。沐宛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只能紧张地闭上眼。 “抬起头来。”脚步声停了,沐宛白慢慢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双绣工华丽的鞋头,和一小部分藏蓝色的衣袍。 沐宛白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唯唯诺诺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眼前之人的眼睛。沐宛白没有精心梳妆打扮,长发披在肩后,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青丝随着沐宛白的动作,而显得有些凌乱。 眼睫之上还挂着泪珠,这样的沐宛白,自有一番楚楚动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者问道,此人声音甚是好听,没有一丝官家威严,反而有些温暖人心。 “回这位大人的话,”沐宛白还是垂着眼帘,细声回答,“小女子姓沐,名宛白。” “公子……这位好像是沐府家的小姐……”男子身边显然还有别人,小心提醒他。 “原来是你。”男子竟笑了起来,这让沐宛白十分惊讶,抬起头来看他。 映入沐宛白眼帘的,是一位身着藏蓝色金丝绣蟠长袍,外披一件貂皮大氅,束着玉冠的剑眉星目的男子。 此时天公却不作美,又窸窸窣窣飘起鹅毛大雪来。围观的百姓们一直保持静默,只想看看这位浑身贵气却眉眼温柔的公子,会如何对待这位拦了他去路的可怜的小女子。 “下雪了,地上凉,”男子解下自己的貂皮大氅,披在沐宛白的身上,顺手又将她扶起来,“你父亲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不如,跟我走吧。” 沐宛白已经陷入眼前之人深沉如水的墨色眼眸之中,她盯着他的眼,却一眼望不到底,眸中有如水的温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凌厉。 “赌错人了。”沐宛白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句话,如此没有戾气的人,断然不会是凌王府里会争权夺势的嫡子,甚至都可能不是凌王府里的人。 “公子,敢问您是……”沐宛白被男子搀扶起来,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还不知……” “这位是凌王府的三公子,”男子身边的侍从开口说道,“姑娘,还不快快行礼。” “啊……”沐宛白听闻此言,赶紧挣开男子的手,作势就要跪下行礼,“参见辰三公子……” 人还没彻底跪下去,又被男子给扶了起来,笑道:“什么三公子三公子的,听着别扭。沐小姐也不必多礼了,愿意不愿意跟我走,全看小姐意思。” 沐宛白深吸一口气,想到沐府中还在堂间长眠的父亲,泪水又充满了眼眶。还未作出回答,辰三公子就牵起了她的手,也不待她反应,直接走向马车:“就这么定了吧。” 侍从还想阻拦一番,自家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带走了沐家小姐,难免不会引起一场风波。可又正是在众目睽睽之中,侍从也不好明言阻拦,只得摇着头,跟在两人身后。 第六章 高风亮节 两个人坐在温暖的马车之内,沐宛白还是不太敢抬头直视这双清澈澄明的眼睛。辰三公子主动开口,说道:“我叫辰一彦,因为是我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取名‘一’,虽然,你也知道了,我在凌王府排行第三。” “是,辰三公子。”沐宛白点点头。 “我十二岁那年就被父王,也就是现在的凌王千岁,派遣去了益州封地。”辰一彦接着说道,“所以对近年来京都发生的事,都不太清楚。” “是。”沐宛白应和着,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他说话。 “但我也听说沐清风大人高风亮节,虽勤俭持家,但也是朝廷命官,”辰一彦的语速放缓,低声问道,“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回公子的话,”提到自家巨变,沐宛白又伤心起来,既有真心实意的难过,也有做给辰一彦看的样子,“家父蒙冤,在大殿之上为名节而死,虽没有株连九族,但家中各物依旧被抄没,确实无法安葬……”说着说着,沐宛白抽泣起来。 “沐小姐,节哀顺变,此事尽管放心交给我吧。”辰一彦轻轻拍抚着沐宛白以作安慰,“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了?” “并没有了,家母早逝,家父只有小女子一个女儿,唯一的家仆也在昨日被我放回家了。”沐宛白拭了拭泪迹,稳住情绪回答。 “可怜之人啊,”辰一彦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跟我进凌王府吧。此次我进京为父王祝寿,会停留一段时间,之后你若是愿意同我回益州,就同我回去,若不愿,也可留在京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宛白愿做牛马,回报公子。”沐宛白说着,便又要在车内行礼,再次被辰一彦拦住。 “沐小姐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辰一彦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嘴边的笑容却让沐宛白觉得心中一暖。 终于到了凌王府,辰一彦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带人进门,只得吩咐一名早已候在门口的贴身侍女,领着沐宛白从另一扇不起眼的角门进入府中,而他自己则去拜见王爷王妃。 “沐姑娘,这边走。”领着沐宛白的侍女,正是辰一彦最为放心,最忠心耿耿的柳儿,低声说道,“公子此番回京已是身犯险境,如今救下姑娘,更要谨言慎行,因此让姑娘假扮侍女入府,此后可能还会有诸多冒犯,望姑娘见谅。” “哪里的话,我千恩万谢都还来不及说,怎会有什么怨言。”沐宛白提眉顺眼跟在柳儿身后,小声回答。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凌王府内,也并未遇到什么阻拦。柳儿提醒沐宛白,切不可东张西望,会直接将她带入辰一彦的寝宫。 谁知刚转过只有一条回廊,回廊的另一端响起一个女声:“柳儿,是你在那边吗?” “快走!”柳儿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只是迅速拽了拽沐宛白的衣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急促说道,“别回头。”两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回廊尽头,而另一端的女声也没再响起。 跨进一间房门,柳儿松了口气,说道:“沐姑娘,此处便是三公子的居所了,这里是凌王府里唯一较为自由的地方,姑娘尽可安心。” “有劳了,”沐宛白欠了欠身,表示感谢,但刚刚的神秘女子,沐宛白甚觉好奇,便问道,“柳儿姐姐,方才那女子是谁?” “没有谁,”柳儿面无表情,说道,“姑娘,别问太多,凌王府不比别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辰一彦的寝宫,因为他本人常年在外地,因此少些人气。但知晓他今日归来,府中总管早已吩咐人手过来清扫打理,也分拨了一队丫鬟小厮过来伺候。 “沐姑娘,我们三公子十岁就外派了,”柳儿在屋内,给沐宛白介绍辰一彦的情况,“因此三公子一直长在民间,身上也没什么王爷后人的气派,”柳儿紧紧盯了沐宛白一眼,沉声说道,“公子既然带了姑娘回来,便是觉得姑娘有缘,也吩咐我告诉姑娘,府中规矩。” “洗耳恭听。”沐宛白点点头,“谨听姐姐教诲。” 柳儿告诉沐宛白,凌王府中自是以王爷王妃最高,目前所立的世子便是王妃嫡出的长子辰缙然,世子妃是朝中丞相家的千金。至于府中的另几位庶出的公子,除了辰一彦,也都成家了。而府中的千金小姐们,嫁人的嫁人,年纪最小的那个也许了人家。 第七章 无处可去 “如此说来,凌王府人丁也不算兴旺嘛。”沐宛白心中思忖,“毕竟是异姓王爷,不比皇家贵胄。” “沐姑娘?”见沐宛白有些发呆,柳儿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沐宛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为何只有辰三公子还未成家?” “一来,我们公子离家过早岁数尚小,二来,公子的母亲一直希望他能回京之后再成家立业。”柳儿说道,“这次不知能不能留下了。” “能留下。”忽然,门外出来辰一彦的声音,“当然能留下。” “公子万福。”柳儿见辰一彦跨门进来,赶忙行了礼,另一边的沐宛白还没反过来。 “起来吧,柳儿,”辰一彦显得很高兴,“我也好久没跟你说说话了。” “方才公子说,能留下了?”柳儿兴奋地问道,“不用再回益州了?” “那我还不知道呢,我是说,沐小姐能留下,”辰一彦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还留不住一个人吗?” 沐宛白听了这话,心中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觉得眼前的辰一彦,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颗启明星般。 “可是,公子……”柳儿转喜为忧,“沐姑娘的身份……”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她的身份?”辰一彦喝了一口柳儿斟给他的热茶,爽快说道,“沐小姐已经无处可去,留在这里最为妥当了。” “既然如此,公子,不如给沐姑娘换个名字吧,”柳儿提议道,“这样在府中走动,也方便些。” “柳儿言之有理。”辰一彦表示赞同,而沐宛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公子,夫人来了!”寝宫门口的小厮高声报告,沐宛白还不知这位“夫人”究竟是哪位夫人。 “彦儿!”屋内三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来人已经跨门进来了,“刚刚你父王和王妃在场,为娘都无法多跟你说一句话。” “娘亲,”辰一彦看清来者正是自己的生母,赶忙迎上去,“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哎。不必那样大费周章,”这位夫人叹了一口气,握着辰一彦的手,眼中已是泪花泛泛,“我的儿呀……” “娘亲,我这不是在这儿嘛,”辰一彦俯身跪在夫人身边,孝顺的笑道,“好几年没来给您请安,是儿的不是……”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夫人一脸慈爱的将辰一彦扶起来,这才看到静立一边的沐宛白,问道,“咦?这个姑娘眼生的很。” “回夫人的话,这是公子这边新分拨来的侍女,”柳儿见沐宛白吓得嘴唇煞白,赶紧打圆场,“还不快给夫人请安。” “给夫人请安!”沐宛白顺势跪了下来,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这小模样儿,怪可怜见的,”夫人微笑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宛白,”这次反应迅速的不是柳儿,而是辰一彦,“是我在回京路上救下的卖身葬父的可怜姑娘。” “是这样啊,”夫人面露哀伤之色,怜爱的看着沐宛白,“那你父亲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辰一彦又接话道,“我离京太久,都不熟悉了,就拜托了灏君,帮我去处理小白父亲的事。” “你这孩子,人还没在京城呆上一天,就麻烦人家首辅大臣家的公子,”夫人嗔怪道,“让人听说了,又不知要怎么编排你了。”又转头对小白柔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在府中好好伺候三公子,凌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夫人!谢谢公子!”根本没有机会插话的沐宛白,只能磕头感谢凌王府给予她的恩惠。 送走了夫人,柳儿长舒一口气,叹道:“还是公子机敏,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夫人的问题。” “柳儿,你就是太实在,根本不会说谎,”辰一彦十分轻松的笑道,“沐小姐,刚刚真的委屈你了。” “公子言重了,”沐宛白脑中紧绷的弦也松懈了一些,“亏得公子为我打圆场,否则我的身份如此特殊,夫人怕是容不下我。” “沐小姐且放宽心,”辰一彦深深看着沐宛白,忽而明媚一笑,“虽然我是这王府里最闲的闲人,但我这一亩三分地,也最是清净。” 第八章 罪臣之女 “公子恩德,小女子真的无以为报……”沐宛白不明白,明明是萍水相逢,明明是罪臣之女,这位闲散的王爷公子,怎么就这样维护自己? 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焦虑,就这样,沐宛白忐忑不安的在辰一彦的快意阁里住下了。 过了两日,沐宛白才彻底摸清,辰一彦的居所,贴身侍女只有柳儿一人,另外被派来的侍女小厮,几乎都不曾进到二门之内。 “柳儿姐姐,”沐宛白一边整理辰一彦的床铺,一边问柳儿,“公子这里,始终就只有你吗?” “也不是,”柳儿正在归置桌上的茶具,回复道,“公子十岁离家,之后每两年才回京一趟,原本这快意阁里还有十几个个丫鬟小厮的,后来因为公子久不居住,也就渐渐撤了人手。” “原来是这样。”沐宛白想到自己,也是十几年都独自一人跟着父亲,后来兰姨来了,家里才多了些人气,“那这回,公子什么时候再回益州去呢?” “听说王爷这次见到公子,很是喜欢,”柳儿说到此事就有些高兴,“可能会将公子调回京中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有辰一彦留在京中,沐宛白才有机会复仇。 明日便是凌王六十大寿。这几日辰一彦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必也是为此事在操心奔走。 沐宛白一直小心翼翼在凌王府中走动,即使出了辰一彦的院门,也不敢走得太远,生怕被人盘问。 “宛白,这是公子要送给夫人的东西,你去跑一趟。”柳儿故意把这话说得大声,不外乎是想让二门之外的仆从们听到,这门内的两个侍女,是真的侍女。 “是,柳儿姐姐。”沐宛白立刻会意,恭敬的敛眉低头接下紫檀木盒,十分规矩的走出院门。王府内一派喜气洋洋,上上下下都在为明日的寿宴做准备,也没人有空去关注沐宛白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侍女。 辰一彦回来后,带给沐宛白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这次父王大寿,父王的意思是想办得既隆重又随和些,全府上下都能热闹一番。” “会请歌舞坊的人来表演吗!”柳儿问道,“之前王妃生日,都请来歌舞坊了。” “歌舞坊?”沐宛白闷闷的问道,“是杏花巷里最有名气的那个歌舞坊吗?” “嗯,父王也很喜欢她们的歌舞表演,”辰一彦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上一回看歌舞坊的表演,还是九岁那年……” 屋内一阵沉默,只有炭火燃烧的滋滋作响。辰一彦率先打破这样的沉闷,说道,“都早些歇息吧,养精蓄锐明日好好热闹一番。”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沐宛白悠然醒来。她和柳儿睡在不同的暖阁里,所以她醒了,柳儿还不受影响地睡着。 沐宛白批了一件貂皮大氅,站在窗前,院中积雪还未化却。握着貂皮大氅的纤纤手指紧了紧,这一件,就是当日辰一彦披在自己肩上的那件。之后沐宛白想要送还,辰一彦却直言送她了。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明明知道我一定是为了父亲而来……”沐宛白看着院子里覆着白色的残枝,喃喃自语。 过了未时,凌王府更加热闹了。宴客大厅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歌舞坊的舞者们也都纷纷准备着。 柳儿带着沐宛白,趁乱在王府中转悠,毕竟沐宛白进了王府也有好几日了,却只认得一条路。 “三娘!不好了!”也不知怎的,柳儿和沐宛白就转悠到了歌舞坊准备演出的房间外,只听得室内一阵疾呼,“不好了!水灵儿姑娘脚崴了!” “什么!”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随即吵嚷起来,“这一会儿就要上台了!谁歪了脚不好,偏偏是水灵儿!我的老天爷,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柳儿正要离开,却被沐宛白拽住了,两个人一起俯身在纸窗之外,窥听内里的动静。 “三娘,这可如何是好啊!只有水灵儿会跳凌波舞!” 这句话,像是一根利箭,直穿到沐宛白的脑中。“凌波舞”对于沐宛白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素兰会跳,也经常教沐宛白。 可是眼下根本没有时间让沐宛白去思考,一个段府的侍女,怎么会跳歌舞坊里当家舞姬才会跳的舞。然而柳儿还未反应过来,沐宛白已经推门冲了进去。 “我会。”沐宛白看着一屋子的美人,颇有底气的说道。看到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坐在一边懊恼地抹着眼泪,沐宛白猜测她应该就是水灵儿,便说道,“若是这位水灵儿姑娘无法演出,我可以替她。” “这位小姑娘,不要开玩笑了。”一位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说道,“我看你身量也不足十五岁,怎么可能学得会凌波舞,况且这舞步是我们歌舞坊的独门法宝,难不成……” 第九章 何许人也 沐宛白二话不说,一步跨到衣架前,抽出一长段丝带,就在厅内摆开了架势,舞了起来。 中年女人目瞪口底,说道:“难不成,你认识素兰……”周围的年轻女子们都不知道素兰是何许人也,纷纷问道:“三娘,素兰是谁呀?” “素兰是我干娘,”沐宛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了信口雌黄的人,“三娘,您看我能替这位姐姐吗?” 门外的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愣愣站在门槛外看着厅内发生的一切。只是还没楞一会儿,寿宴那边派人来传话,催促歌舞坊快些过去了。 水灵儿还在暗自垂泪,又怕又难过。三娘一跺脚一咬牙,吩咐一边的妆娘们:“给这位姑娘上妆!” 柳儿回到辰一彦的身后,辰一彦没见到沐宛白,遂问道:“宛白呢?” “公子,等会儿您就知道她在哪儿了。”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和过来的柳儿,呆呆的回答,这让辰一彦感到有些困惑。 随后,鼓乐响起,装扮华丽的舞姬们,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宴会厅中央。 端坐在正背面王座上的凌王,威风堂堂,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一身的风骨气派。厅中聚集了众多朝中要臣、门客才子,着实热闹非凡。 舞姬们纷纷亮相后往两边撤去,最后一位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自然是更加美艳的沐宛白。 辰一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沐宛白,以至于四目相对之时,辰一彦甚至都没认出她来。沐宛白一身桃色纱衣,眼含秋水,面若桃花。水袖翻飞之间,眉梢眼角万种风情,根本不似她十五岁的年纪该有的柔媚。 一支凌波舞,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曲终舞罢,沐宛白自己也仿佛身在幻境。用力喘息着,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静默一阵后,王爷率先鼓起掌来,厅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沐宛白隐约觉得,自己再次莽撞的押宝,该是押对了。 沐宛白随着舞队一起退回原先的那间房内,这才觉得浑身酸痛。然而还没歇一口气,徐三娘讨好的笑着,走了过来:“今儿真是感谢姑娘了,救场如救火,大恩不言谢!” “三娘客气了。”沐宛白苦笑道。许久没有好好练舞的她,这次算是拼尽全力跳出了最高水平,一旦松弛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 “敢问姑娘,是府上的什么人?”徐三娘小心翼翼的打探。 “我是辰三公子身边的侍女,”沐宛白拆下自己头上繁重的发饰,回答道,“三娘,能帮我一下吗?”一支钗上的金丝勾住了沐宛白的头发,沐宛白目力不及,拽着又疼,只得求助。 “我来我来!”徐三娘赶紧凑过去,帮沐宛白卸妆,还想问些什么,门口却又出现一个女孩子,约莫十三四岁,既不像是歌舞坊的人,又不像是王府里的人。 “这位跳舞的姐姐,我家老爷想请您借一步说话,”来人说道,“您方便的话,就请跟我走一趟吧。” “你家老爷是?”三娘用眼角觑着这个小丫头,随口问道,“本日在王府里的,哪位不是老爷。” “是首辅阮大人,”小丫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完全没有因为三娘的态度而有所改变,“还请这位姐姐赏脸了。” 沐宛白只知道自己押对了宝,却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于是催促三娘快速替自己去除脑袋上的事物,还穿着那件桃色的纱衣,就跟着小丫头走了。 阮大人一人站在花园之中,背对着沐宛白,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阮大人,”沐宛白欠了欠身,请安道,“请问……” “素兰是你什么人?”阮大人还未等到沐宛白说完话,便率先问道,“你是她的女儿吗?” “不是……素兰,素兰是我干娘……”沐宛白只得沿用自己先前撒下的谎,继续装作底气十足,“阮大人认得我干娘吗?” “我……”阮大人竟然有些犹豫,月光之下的中年男子,竟散发出一种落寞的气息,“素兰她……” “阮伯父?”沐宛白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辰一彦的声音,“您怎么不在席间?”回身一看,辰一彦已经走了过来,身边还有一位公子哥,却不认得。 “公子。”沐宛白冲着这两位年轻公子请安道。 “咦?!这不是那位凌波仙子吗!”陌生公子惊讶道,“爹,你怎么跟她在这儿啊?” “三公子,”阮大人没有理会自家儿子,只是对着辰一彦点了点头,“这位歌舞坊的舞姬大家……” “不,她不是歌舞坊的人,”辰一彦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解释道,“她是我的人。”沐宛白听了这话,愣在原处,不敢抬头看辰一彦。 第十章 料理后事 “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金屋藏娇啊!”陌生公子打趣道。 “灏君,休得无礼。”阮大人沉声说道。沐宛白这才明白,原来这位陌生公子,就是辰一彦拜托的为自己父亲料理后事的首辅公子。 “阮伯父,还是快些回去吧,此处阴冷,又喝了些酒,别伤了身子。”辰一彦提议道,又对沐宛白说,“宛白,你跟我一起。”沐宛白点点头,紧紧跟在辰一彦身后。 一行人回到席间,各就其位,沐宛白自然就站在柳儿身边。柳儿拽了拽沐宛白的衣袖,小声说道:“看不出来啊宛白你还有这一手!” “都是小时候机缘巧合学的,只要王爷寿宴不出乱子,怎样都行。”沐宛白也低声回复道。 凌王看来是多喝了两杯温酒,坐在一旁的王妃,不停地劝他莫要贪杯。沐宛白这才有机会,重新认识一下这厅中的达官贵人。 王妃身边还有几位侧妃按位分排列座次,沐宛白看到了辰一彦的母亲,就坐在下首处第二个,看来地位也是有些尴尬。 除了刚刚会面阮大人,沐宛白只能轻声询问柳儿,都有些什么人。凌王毕竟是异姓王爷,与朝中之人的交往不算甚密,更多的来宾是门客文人。 “刚刚那支凌波舞,”凌王开心道,“重赏!” 沐宛白双拳紧握,心中认定,这支舞,应该可以成为一块敲门砖。 没想到,第二日,阮大人竟又约了辰一彦喝茶。辰一彦出门没带多少人,只带着沐宛白一起去了。 阮大人一直在看沐宛白,辰一彦仿佛察觉到了阮大人的眼光,便将沐宛白往自己身后遮了遮,轻咳一声,说道:“阮伯父,今日约侄儿,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三公子,我也不绕圈子了,”阮大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收这位姑娘,做义女。” “阮伯父,您不是在说笑吧,”辰一彦也和沐宛白一样,觉得不可思议,惊讶道,“宛白是我带回凌王府的女子,您这是……” “我是认真的,”阮大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我与宛白姑娘的干娘,原也是旧相识,既然宛白姑娘落难了,我也想出一份力。” “阮伯父,宛白如今已在我府中了,我能护她周全。”不知怎么的,沐宛白总觉得辰一彦的话中,藏着些许霸道和不满。 “三公子,如果我收她作义女,她就不再是侍女,而是千金了。”阮大人也不甘示弱,言下之意若是沐宛白跟他走,地位将大幅提升。 辰一彦沉默了,短暂思考后,回身问沐宛白,道:“宛白,你干娘是?” “素兰,”沐宛白轻声回答,但却没有说明素兰是段府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干娘和这位阮大人有什么交往……”这倒是沐宛白的实话了。 “朊伯父,我看这事儿,还是缓缓再说吧,”辰一彦忽然严肃起来,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您跟这位素兰的交情,我们晚辈也不敢多过问,只是现在宛白是我的人了,总不能说给您带走就带走了。” 辰一彦也没给软大人再挽留的机会,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望阮伯父恕我礼数不周。”说着便作了个揖,带着沐宛白离开了。 回到自家快意阁子,沐宛白还未站定,就被原本匆匆走在身前,又忽然停下转身的辰一彦,给搂在怀中。 “公……公子?”被辰一彦这一举动给吓到了,沐宛白睁大了眼睛,惊得浑身不得动弹,“怎……怎么……” “嘘,别说话,”辰一彦将脑袋埋在沐宛白的兔毛衣领之中,闷声说道,“京城的冬天太漫长了,我好冷。”两个人就在院中积雪处,相拥而立。 沐宛白一时无言,忽而为眼前的男人感到心疼。十岁离家,此后每两年才能见到一回亲生母亲,家中兄弟姊妹众多,显然父王的爱不可能尽予他一人。 想到此处,沐宛白反而觉得,虽然自己也很命苦,但十几年能与父亲相依为命,能受到段离和段夫人的特殊照顾,已然比眼前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孤独的男人幸福多了。 不自觉得,沐宛白也伸出双臂,轻轻拥住辰一彦。辰一彦仿佛是感觉到了沐宛白的回应,抱住她的胳膊又收紧了些。 “别离开我,别跟阮伯父走,无论他跟你那个干娘是什么亲密的关系,”辰一彦的声音还是闷闷的,“都别跟他走,好不好。” “好,”沐宛白点点头,“都听公子的。”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辰三公子和一名来路不明的侍女,在庭院中相拥而立的这件事,很快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凌王府。只有不怎么出门的沐宛白不知道,府中对自己的议论纷纷。 眼见就要开春了,柳儿去街市上买些东西,恰巧辰一彦也不在快意阁中,只有沐宛白一人。 第十一章 闲言碎语 “你就是宛白?”快意阁门口出现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裙的女子,在初春时节,显得格外耀眼。 “是。”虽然不知这位女子的身份,但沐宛白见她气质不凡,衣着考究,定非常人,便低头应道。 “我劝你别做梦了,”女子走进来,站到沐宛白眼前,狂傲的说道,“彦哥哥是不会娶你的,你不配。” “……”沐宛白低着头,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我才是彦哥哥未来的妻子,”女子骄傲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别以为传出点什么闲言碎语,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位姑娘,请问您是……”沐宛白还是咬着嘴唇,问道。 “我是谁?”女子理了理自己那身宝蓝色的衣裙,得意道,“你还没有资格问询我的名字,偏不告诉你。”说完,便扭头朝快意阁外走去,留下一抹宝蓝色的魅影,让沐宛白有些无语。 独自坐在院中,沐宛白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兰姨,想起了段离。她不知道兰姨回到段府之后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段离是否还在潜心读书。 沐宛白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素兰的事,她不得不顾,毕竟与当朝首辅有着密切的联系。她现在要抓住一切有利于她替父报仇的机会。 至于辰一彦,这位凌王府中的闲散公子,沐宛白原本平静如水的内心,又怎么会不泛起波澜。 “有人来过?”回到快意阁中的辰一彦,看沐宛白表情有些僵硬,警觉的问道,“是有人专门来为难你了吗?” “回公子的话,”沐宛白给辰一彦行了礼,说道,“有人来了,但是没有为难我。” “宛白,”辰一彦走到沐宛白面前,柔声道,“在我的快意阁里,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公子说笑了,”想到那个宝蓝色衣裙的女子,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沐宛白心中一沉,往后退避了两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宛白不是不守规矩的人。”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外面的风言风语了?”辰一彦愣在原处,语气之中竟有些痛心,“宛白……我……” “公子能给帮我厚葬家父,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宛白已然感激涕零,”沐宛白说这话的底气却不是很足,“宛白不敢作非分之想。”说罢,便转身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辰一彦停在快意阁落之中,没有动弹。 “宛白,公子这两天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柳儿无意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呀?” “是吗?我不知道啊,”沐宛白淡淡然回答,“公子的心思,我哪敢胡乱猜测的。” “我听说,好像是王爷要给公子娶亲了,”柳儿叹了一口气,“哎,也好,至少说明,公子这次不用再回益州了。” “娶亲吗……”沐宛白重复着,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如此有福气。” “还没听说呢,只是王爷有这个意思,毕竟家中几位公子,也只有我们三公子未曾婚配了。”柳儿将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公子在益州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呢?” 沐宛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色。已经是春日时节了,京都的春天总比江南来得晚,也来得短。天空澄澈,时而飞过几只鸟儿,留下一声嘶叫,在沐宛白听来,甚觉些落寞。 夜晚来得还是很早,沐宛白却无心睡眠。只在亵衣之外套了一件外套,沐宛白便蹑手蹑脚上了屋顶。 月光如水洒落庭院,裹挟着一丝寒冷的夜风,沐宛白坐在屋脊之上,凝望着夜空发呆。 从前跟着段离一起读书的时候,也曾跟着师父学过些功夫,再加上素兰时常教沐宛白跳舞,她的身形轻盈,行动快捷。 人一旦放空起来,就容易回想往事。沐宛白眼前掠过年少时生活的画面,掠过父亲含冤而死都未曾见到最后一面的痛楚,觉得心痛难忍,索性起身,在屋脊之上,翩翩起舞起来。 才舞了没一会儿,远远听到一阵箫声,婉转动人却不悲凉,曲调柔和却不伤感。沐宛白一时听得入迷,也就跟随着箫声起舞。自娱自乐有时也是排遣的一种方式,虽然沐宛白并不知道这箫声出自何人,但能心无旁骛的自舞一曲,已是心情舒畅了。 结果第二天,就有凌王爷差遣的人来到辰一彦的快意阁落,指名道姓让沐宛白去凌王正殿去一趟。 第十二章 人多口杂 “父王让宛白过去?”辰一彦剑眉一竖,问道,“所为何事?” “回三公子的话,”侍从面露难色,“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是过来传话的,还希望宛白姑娘能尽快随小人前去。” “那我也一起去,”辰一彦的语气不容置疑,“若是宛白犯了什么错,我也有责任。” “公子,”沐宛白说道,“可能是寿宴那日,我冒名顶替舞者,惹怒了王爷吧,没事我自己去领罪,不劳您了。” “别说了,走吧。”辰一彦像是没听到沐宛白的话一般,抓起她的手,就迈出了快意阁子。 可是出了快意阁,就不似阁中那般清净了,王府之内人多口杂,辰一彦如此大胆的握着沐宛白的手走路,已经是走一路被人围观一路了。 辰一彦示意正殿门口的侍从不必通报,就径直带着沐宛白冲进殿内,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扑通便跪下了,大声呼道:“父王!儿臣领着贴身侍女宛白,前来请罪!” “彦儿?你这是做什么……”殿内的凌王自是惊了一下,怪异道,“领什么罪?” “父王不是兴师问罪的吗?”辰一彦抬起头来,也疑惑道,“那为何唤来儿臣的侍女?” “你先起来吧,”凌王自带威严的声音自殿中正位上传来,“让这个小姑娘也起来吧。” 辰一彦站起身来,眼角瞥见沐宛白虽然一直低着头,也行了个礼,慢慢站起来。 “之前,本王寿宴之上,见那歌舞坊的舞姬舞姿曼妙,便差人去问询,结果,”凌王笑道,“结果那徐三娘竟说,领舞的角色舞姬,是本王府里的人。” “回父王,此事都是儿臣的错,瞒天过海欺骗了父王,请父王责罚!”说着,辰一彦又跪了下来,诚恳说道,“与宛白无关,还请父王饶她!” “彦儿,万事不必往你自己身上招揽,”凌王的语气中,更添一丝欣慰,“本王知你仁善,本也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好奇,本王府上竟还有如此人才,到底是谁房里的人,没想到却是刚回京城的老三的人。” 沐宛白听不出凌王话中的深意,目前的形势她还无法判断利弊。但辰一彦真心护她,她心里清楚的很。 “可是彦儿,”凌王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沉重,说道,“你房内之事本王当然不会多加过问,但你和这小丫头,毕竟无名无分,凌王府不比你益州行宫来的自由,还是注意些的好。” 听了这话,沐宛白当即跪下,连连磕头,用泛着哭腔的声音哆嗦着说道:“请王爷饶恕!我与三公子清清白白,请王爷明察!” “别怕,小丫头,”凌王竟温声说道,“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本是老三的人,究竟如何本王不甚在意,只是老三,”说着,又将话头转向辰一彦,“你还未娶正妻,检点一些为妙。” “谢父王提醒,儿臣谨遵父命。”辰一彦低眉颔首,沉声回道。 然而,要为三公子娶亲的消息,在王府之内越传越烈。流传了好几个候选人的版本,有的说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有的说镇远大将军的千金,也有的甚至说是墨姓王爷家的郡主,传的有声有色,有血有肉。 沐宛白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天气愈暖,沐宛白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到楼顶之上跳跳舞,练练功。 快意阁里的桃花已经竞相开放,在院中连绵成一片桃色的花海,月光之中,院落景色更美。那陌生的箫声也时常响起,沐宛白舞得兴起,便从屋脊之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院中的桃花林中,夜风吹起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沐宛白舞得用心。 忽然,一阵掌声在沐宛白身后响起,沐宛白赶紧停了动作,回身去看。 辰一彦也是一身素袍,站在她身后,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眼里,印着月光,那样深情似海。沐宛白又再一次陷入到这深沉的温柔之中。 “宛白,你真美。”辰一彦慢慢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时竟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此时的你。” “公子……”沐宛白瞪大了眼睛,瞧着辰一彦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我……我不该……” “是,你不该,”辰一彦低下头来,凑到沐宛白眼前,柔声说道,“你不该让我一见倾城,再见倾国,三见倾心。” 话音刚落,一如辰一彦的温柔般,沐宛白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我很害怕,我知道这么快说喜欢,会让你觉得难以接受,但是,”辰一彦放开沐宛白的樱唇,叹息着说道,“但是,我怕我说得晚了,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一个人能欣赏到你的舞。” 第十三章 举棋不定 “小白,只要你说一句愿意,我就能护你一辈子。”辰一彦的语言像是有魔力一般,牵扯着沐宛白的思绪,“即使我不是世子,可我一定会为了你,成为更有作为的人。” “公子……”沐宛白有些感动,含泪回道,“我是罪臣之女,隐姓埋名在这快意阁中,对您来说已经是个隐患了,如何还能再要求更多……” “你值得更多,”辰一彦打断沐宛白的话,再次将她拥进怀中,轻声呢喃,“我会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 沐宛白的内心开始摇摆,原先,她就是误打误撞想要攀附一个凌王府的人即可,但如今碰上的偏偏是这个让人心动的辰三公子。 她开始纠结,在假意奉承的利用和真心实意的爱慕之间,举棋不定。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这样的情思,让年少的她难以疏通。 更何况,还有一个她辜负的段离哥哥。可段离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既然沐宛白决心以身复仇,就断不能给段离丝毫的希望。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沐宛白给自己打气加油,“公子待我极好,我便用心对他,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只求大仇得报之后,再用余生偿还欠下公子的债吧。”跪在菩萨前的沐宛白,如此许愿。 “小白,小白!”辰一彦开心的一边呼唤着沐宛白,一边走到快意阁里,“”有个好消息一定要先告诉你! “公子?什么事这么高兴?”正在院中打扫的柳儿,被这样的辰一彦吓一跳,出声询问,“慢两步走呀!” “柳儿抱歉了,”辰一彦步履带风,将柳儿扫在一边的落花与落叶,又卷的乱飞一气,“等会儿我来帮你扫!” “等你来还不知道会被扫成什么样子……”柳儿撇撇嘴,只当是没听到辰一彦的后半句话。 辰一彦冲到沐宛白眼前,抓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着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名正言顺了!你跟我来!”说罢,便将沐宛白带至书房。 沐宛白心跳的砰砰,难不成,辰一彦真的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娶自己为妻?他疯了吧!沐宛白自知其身份特殊,又不能为辰一彦带来任何政治前途上的帮助,辰一彦若是选定自己,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还记得阮大人吗?”辰一彦双眼闪闪发亮,兴奋不已,“就是上回父王寿宴,想要收你作义女的首辅阮大人。” “当然记得,”沐宛白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对兰姨念念不忘的中年男子,关键还是个高官大员,“怎么了?” “之前我以为,他是想巧立名目,将你从我身边要走,”辰一彦说着,有些惭愧,干笑了两下,接着说道,“其实他只是想给你一个首辅女儿的身份,让别人不敢再欺负你。” “可我真的受不起……”沐宛白声音低了下去,“我这样的人,如何值得一位王府公子,一位首辅要员,为我考虑至此……” “别说这些了,小白,”辰一彦不给沐宛白拒绝的机会,直接通知她,“明天是认亲仪式,阮大人要告诉天下人,你是首辅家的女儿。” “那……那我要搬走吗?”沐宛白其实更担心这个,如果不在凌王府内,她又如何展开她利用凌王异姓王爷身份去彻查沐清风一案的计划。 “不用,别的你不用多想,”辰一彦给了沐宛白一个意味深长却极为宠溺的笑容,悄声说道,“到时自有安排。” 第二日清晨,柳儿为沐宛白梳妆打扮。“哎,这时候,我就要尊您一声沐小姐了,”柳儿语气之中透露着不舍,“还在不在快意阁住了呀?” “不知道呢,”沐宛白乖顺的任由柳儿摆弄自己,说道,“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不知道怎么就要变成首辅大人的干女儿了。” “可能阮大人对您的那位干娘,还念念不忘吧,”柳儿也听说了阮大人和素兰的一些传说,道,“也不算是坏事,这样,沐小姐罪臣之女的身份,可能就不会再有人提及了。” 柳儿所言极是,沐宛白成为了首辅大臣的女儿,那么不管是有心无心,都不会再有人故意去强调沐宛白的真实身份了。因为大家明白,阮大人不可能不知晓沐宛白的真实身份,所以只会看到她的最新身份,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讨没趣旧事重提的去讨嫌。 第十四章 喜得爱女 辰一彦带着盛装的沐宛白,直接前往阮家祠堂。等候在那儿的,除了阮家的人,竟然还有凌王和王妃。 “公子……”沐宛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害怕的拉着辰一彦的衣袖,“怎么王爷和王妃也来了……” “他们一定要在的,”辰一彦微微偏着脑袋,一丝笑意爬上嘴角。 沐宛白一头雾水,阮家认女,凌王府的是来做个见证吗?还是只是来凑个热闹? 沐宛白恭恭敬敬的对着诸位大人行了礼,阮大人显得非常高兴,说道:“今日阮某喜得爱女,感谢各位贵客登门见证。”开场白说完,就有司仪上来,开始宣读认亲的流程。 沐宛白不敢出一点错,全神贯注于仪式,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一直深情凝望着自己。 仪式结束后,沐宛白才发现,阮夫人没有出席。精明机智的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认女一事,怕是在阮府之内,在阮大人与阮夫人之间,已经大大的闹腾过一番了。 但事已至此,想多无用,还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今天一切顺利,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最后三个头,嗑完之后,沐宛白站起来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这样的传统仪式,实在是熬人。没想到沐宛白还没缓过来,阮大人又抛出一句话来。 “诸位,值此良辰,阮某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各位宣布。”阮大人将眼光放置在沐宛白和辰一彦两人身上,面露独属于父亲的慈爱表情。 “由本王来说吧,阮大人。”更令沐宛白意想不到的是,凌王突然出声,爽朗笑道,“这件喜事,也是我们凌王府的喜事。” 话音刚落,一脸懵懂的沐宛白,就看到辰一彦走到自己的身边,温柔而坚定的牵起自己的手,笑而不语。 “公子?”沐宛白尽量稳住唇形,偷偷发出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嘘——”辰一彦笑的灿烂,微微摇头,示意沐宛白不要再问。 “今日,本王为家中犬子辰一彦,正式向阮府提亲,”凌王声如洪钟,宣布道,“本王与阮大人,已经择定良辰吉日,两日后便为本王犬子与阮府千金举行婚礼。” “是,”阮大人更是喜笑颜开,说道,“今日算是给两个孩子订亲了,小女承蒙凌王府数月的照顾,阮某自是放心将小女的幸福交到贤侄手中。” 司仪非常合时宜的高声喊道:“恭贺新人新喜!”喊完,全场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沐宛白直接傻眼,她根本想不到,辰一彦为了这件事,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小白,你且在阮府暂住两日,两日后,我就来迎你过门。”辰一彦附在沐宛白耳边,轻声说道,“等着我。” 坐在阮府特地为她腾挪打扫出来的别院之中,沐宛白还恍惚着。一日之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无法消化。 阮府的丫头们对她也都毕恭毕敬,虽然不是府内亲生的小姐,但老爷如此重视她,她又已经是凌王府少奶奶的身份,丫头们没有理由给她脸色看。 “小姐,”丫头小心提醒,“夜深了,快歇了吧。” “嗯?”沐宛白已经不适应“小姐”这个称呼了,自从素兰回了段府,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她了。 “这位姐姐,我想问下,”沐宛白给丫头塞了一小锭银子,偷偷问道,“阮府之中,有几位夫人,几位公子小姐?”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丫头把银子塞回沐宛白手里,义正言辞说道,“您已经是阮府里的小姐,不必这样。府里只有夫人一位,也只有一位公子。” “阮灏君?”沐宛白立刻答道。 “是,他是夫人唯一的儿子,灏君少爷近日不在京中,”丫头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您千万要注意了,我们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老爷这么多年都未曾纳妾,也是夫人管得紧。” 原来阮大人还是一位“妻管严”,沐宛白想道:“看来阮大人跟兰姨,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自己说是兰姨的干女儿,怕不是让阮大人误会了,以为我真是他的亲女儿了?” “小姐?”丫头的话,打断了沐宛白的思绪,“还是快些睡下吧,明日就要为大婚准备了,后日可有得忙呢。” “好。”沐宛白只得先睡下,猜测虽多,却没办法立刻全部求证,但沐宛白至少能感觉到,阮大人如此豪爽的要收认自己,又如此快的将自己嫁进凌王府,除了对兰姨的愧疚,一定还有家族利益和朝臣地位上的考量。 第十五章 复仇第一步 到了第二日,还未过晌午,阮大人便亲自来了。 “宛白,昨夜睡得可好?”阮大人满面容光,快步跨进来,“我们家不比凌王府啊,可别亏待了你。” “阮大人。”沐宛白习惯性的要行礼,却被阮大人一把拦住,责怪道:“嗯?叫我什么?” “……义父大人。”沐宛白低着头,改了口。 “哎……”看着沐宛白,阮大人想必又想起了素兰,说道,“也不知道,你干娘如今身在何处,我曾寻了她十六年。” “我干娘……她离开歌舞坊后,便行踪不定,有时我也找不到她。”沐宛白留了心眼,故意不告诉阮大人,素兰就在段府。 “宛白,你今年,是十六岁吧?”阮大人突然问道,“辰三公子拿着你的生辰八字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其实沐宛白今年只有十五岁,她也从来没有给过辰一彦什么生辰八字,那辰一彦是怎么知道的呢? 疑问太多,但沐宛白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困惑,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是的,义父。” “好,好,好。”阮大人连说了三个好字,便嘱咐沐宛白好好休息,明日便嫁进凌王府。 大婚之日,阮大人亲自送沐宛白出门,老爷子喜极,眼眶竟有些湿润。沐宛白虽然盖着大红盖头,看不见却也知道,阮夫人必定不在场。上了花轿,沐宛白的心也跟着轿子一起一伏。 凤冠霞帔,瑞彩千条,沐宛白一身红妆,静默的坐在快意阁辰一彦的房内。“这不就是我预想中的情节吗?”沐宛白心内想着,“成为凌王府的一员,是实施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心中有小鹿乱撞?是因为要嫁给那个人吗?是因为要嫁的人,是他吗? 沐宛白不停地深呼吸,直到房门被人推开。 推门而入的,正是辰一彦。 “小白,”辰一彦走过来,坐在盖着盖头的沐宛白身边,竟有些紧张,“我……我……” “……”沐宛白的手绞着嫁衣的衣角,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要说成亲,谁还不是头一遭呢?只是身边这个男人,身上竟有些少见的酒味。 “灏君还寄来书信,说我不够义气,这么着急就娶了他的义妹,”辰一彦没头没脑的说道,“都等不及他回京再请他喝喜酒……” “公子?”沐宛白察觉到辰一彦可能真的喝了酒,便自己掀开了盖头,就看到双颊一片绯红的辰一彦。 “……你叫我什么?”辰一彦歪着身子,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叫我什么?” “公子……”沐宛白小声嗫嚅。 “不对,不对!”辰一彦拽着沐宛白的嫁衣,撒娇似的吵道,“你到底该叫我什么?” “我就要叫你公子,”没想到沐宛白偏偏不肯顺了辰一彦的意,樱唇一撅,佯装生气,“喝的这般酩酊大醉,可不许睡我的床。” “小白,这么快你就对我如此无情了!”辰一彦直接耍赖躺倒,在婚床上打着滚,“我不!我就不!” “好啦,公子别闹了,”沐宛白终于露出笑容,扯了扯辰一彦的新郎红衣,想把他拽起来,结果却被辰一彦反力一拉,跌进了辰一彦的怀里,“哎呀……” “嘘……”辰一彦将沐宛白拉到自己的眼前,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可能有人在听墙根呢。” 听了这话,沐宛白下意识的要往后退坐起来,却被辰一彦紧紧锁在怀里,逼着她与辰一彦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沐宛白的脸色绯红,早已超越辰一彦的,两片霞云,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娇美。“从今夜起,那个舞惊四座的凌波仙子,就是我辰一彦一个人的了。”辰一彦用性感的气音,在沐宛白耳边呢喃。 第二日醒来之时,辰一彦就静静的睡在沐宛白身边,一脸的安心。春日晨光从窗棱之间投射下来,映照在男子俊美无双的脸庞上,一时又看得沐宛白心乱神迷。 “好看吗?”辰一彦闭着眼睛,忽然开口说话,吓了沐宛白一跳。 “好看……”沐宛白老实回答。 “那给你看一辈子,但是……”辰一彦大手一拉,又将沐宛白拉进怀里,悄声说道,“清晨这么好的时光,光看着,不是太可惜了吗?”一句话,又让沐宛白羞得满脸通红。 柳儿进屋伺候两人梳洗,沐宛白都有些不敢看柳儿的表情。 “少奶奶?”柳儿笑道,“怎么啦?” “柳儿,你别……别这么叫我……”沐宛白不看柳儿,只盯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 第十六章 京都任职 “你是公子的夫人了,我不叫你少奶奶,还能叫什么呀?”柳儿打趣道,便走过来,替沐宛白梳头。 “哎,真是天意,我怎么都没想到,这快意阁的女主人,会是跟我同吃同住过的你,”柳儿心知沐宛白不是那种刻薄尖酸的女子,即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会苛待下人,“我不得不说……” “说什么?”沐宛白看着镜子中的柳儿,紧张问道。 “不得不说,是你就太好了!”柳儿也笑的如同这春日的朝阳一般,发自真心的伺候沐宛白。 两人梳洗完毕后,便来到王爷王妃跟前敬上请按茶。凌王自是十分高兴,王妃也笑意盈盈。敬茶完毕后,再给辰一彦的母亲奉茶。夫人更是心中高兴,接过茶来,竟像是要落泪了。 “宛白,我这个三儿子,从小就不在我身边,这次回来,是不回益州了,”凌王笑道,“也是被你拴住了心了。” 沐宛白笑而不语,欠了欠身。王妃也开口说道:“一彦小时候就特别乖巧,他娘亲很会教导他,媳妇不必害怕的。”说着,也柔和的看了看辰一彦的母亲。 夫人自是笑逐颜开,只是不住的点头。这下夫人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儿子不用离京回益州不说,还得了阮府千金这么好的一位儿媳妇。更是凌王亲自提亲的,更显得自家儿子受到了重视。 “彦儿,这回你成了家,快意阁里还要不要添些人手?”凌王喝着茶,随口问道。 “不用了,父王,”辰一彦颔首回道,“我跟宛白都不太习惯被一群人给伺候着,柳儿又特别稳妥能干,有她足矣了。” “若是以后一彦他们添了孩子,再议吧。”王妃点点头,接话道。 敬完了茶,回到快意阁,沐宛白长舒一口气。辰一彦走过来,轻轻拥着沐宛白的瘦弱的肩,沉声道:“累了吧。” “哎,就是刚刚那个场面,有些紧张,”沐宛白坦白道,“我端着茶碗的手都在抖呢。” “真是辛苦你了,”辰一彦握住沐宛白的冰凉的手,说道,“如果我不是这凌王府里的儿子,你可能就不会被这些繁文缛节给烦住。” 可是如果你不是凌王府的人,我可能就不会认识你,甚至嫁给你了。这句话出现在沐宛白的脑中,却没办法说出口。 辰一彦以为的时光如水,在沐宛白看来却是暗潮汹涌。新婚燕尔,沐宛白不能太过直白的去打探凌王府的秘闻,更不能太明显的旁敲侧击皇宫之内的情况,只能焦急的等待时机。 转眼已是仲夏,进了凌王府之后,沐宛白再也没有段离的消息。可能段离也不知道她到底身在何处,也很可能写来的书信都无法进入凌王府。 段离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信封上写“沐宛白”三个大字。 辰一彦成家之后,正式留在京都任职了,凌王为他谋得了个闲职,但毕竟是王府公子,自是与别人的闲职不同。 虽然沐宛白也十分注意,不想太快有辰一彦的孩子,但是天公就是不顺人意,不过三个月,沐宛白便有孕在身。 这下凌王府真是忙开了。虽然府中公子们都各自成家了,但只有世子生有一个女儿,外嫁的女儿虽有各自的孩子,却也不姓辰了。 “三婶婶也有小宝宝了吗!”世子的女儿辰亦涵,奶声奶气的绕着沐宛白说道,“会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亦涵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沐宛白柔声说道。 “我都喜欢!”辰亦涵开心的说道,“三婶婶长得这么漂亮,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一定都很可爱!” 沐宛白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辰一彦呆在快意阁的时间更多了,他不放心沐宛白一人留在家中。自从王府得知沐宛白怀有身孕,便调拨了人手来快意阁,柳儿作为总领侍女,精挑细选一番后,也只留下三人服侍。 然而万万没想到,沐宛白心里的这种惴惴不安,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而这种岁月静好的王府生活,也还是应了那句好景不长。 凌王千岁忽然得了急病薨逝,王妃竟然愿意按照古礼殉葬,凌王府中一片愁云惨淡,与一年前的寿宴之景和半年前的辰一彦大婚的热闹景象,形成了致命的对比。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边白事刚刚办妥,那边就传来一道圣旨,震碎了夏夜的宁静。 第十七章 下悬崖 圣旨曰,将凌王府世子全家贬为庶人,发配宁古塔,凌王王位由三子辰一彦承袭,其妻辰阮氏为王妃,辰一彦之母封为太妃。 这道圣旨,简直如火上浇油一般,点燃了整座凌王府。褒贬两方面的议论排山倒海而来,一拨人祝贺辰一彦守的云开,另一拨人就说辰一彦此番进京就是图谋不轨。 身处家变漩涡中的辰一彦,每日都疲于奔命,而他身后的沐宛白,更是因为带着四个月的身孕操劳家事而身体欠佳。 继位大典上,辰一彦和沐宛白都显得十分憔悴。虽说算是一件喜事,可若不是老凌王突然离世,辰一彦又怎么会这么快速的成为新一任的凌王? 恍惚中,沐宛白看见人群里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宝蓝色衣裙的女子。沐宛白以为自己花了眼,仔细看去,果真没有那一抹宝蓝色了。 典礼结束之后,沐宛白因为身孕,体力早已支撑不住,提前回到快意阁休息,而这凌王府内外,辰一彦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只得再三提醒柳儿,一定要看顾好王妃。 柳儿才要关上院门,却被一双手给抵住了。 “谁!好大的胆子!”柳儿黛眉倒竖,怒道,“这可是凌王府!” “怎么?凌王府我来得还少吗?”女子用力一推,便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来,“你们新王妃在哪儿呢?我有话要跟她说。” “您怎么来了……”柳儿见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些惧怕,退了一步,喏喏问道。 “我只跟你主子说话。”女子跨步进来,四处探看。 “我在这儿。”沐宛白慢慢走出来了,“又是你?此次又所为何事?” 身着宝蓝色衣裙的这个神秘女子,脸上的傲气真是丝毫未减少,只丢下一句:“你知道凌王为何会得急病而亡吗?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之后继位的为什么是辰一彦而世子却遭到贬谪?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说罢,转身就走。 沐宛白愣了一会儿,提起裙摆就跟了上去,柳儿赶忙上前阻止,沐宛白却不理会。 柳儿见沐宛白直接跟着那蓝衣女子走了,便想去通知辰一彦。在府中找了半天,竟没看见辰一彦的身影,急得不行。 而那蓝衣女子,竟把沐宛白带到了一处悬崖峭壁旁。 “身手不错啊,凌王妃,”女子邪魅笑着,说道,“怀着身孕还能跟我走这么久。” “快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沐宛白脸色铁青,沉声问道。 “凌王妃,你有没有想过,”女子偏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在跟我走的那一刻,就说明你根本不信任辰一彦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沐宛白有些着急了,“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说以前的我没有资格问,那现在我是凌王妃了,我应该有资格问你了吧!” “你还真以为你能稳坐凌王妃的宝座吗?”蓝衣女子一脸鄙夷,“说你傻,傻子都比你聪明!老凌王就是得急病而死的,世子是因为多年前醉酒误杀了一位朝廷命官,最近才被人检举揭发,领了罪被发配了,辰一彦能继位,完全是因为他运气好!” “你!”沐宛白气的冷汗直冒,“那你又何苦这样诓我!” “因为啊……”蓝衣女子突然伸手拽住沐宛白,用力将她推向崖边,“因为我想要你这个位子,你就必须得死!” 沐宛白本来就行动不如从前灵便,被女子这么一拽,身形踉跄,就顺势往崖边跌去。 心中暗喊大事不好,想要求救却发现无人可求。挣扎之中,沐宛白扯住蓝衣女子的衣袖,厉声问道:“你怎能如此狠毒!” “横刀夺爱,难道就不狠毒了吗?”蓝衣女子轻蔑一笑,左手一甩衣袖,右手又在沐宛白肩上推了一把,彻底将沐宛白推入深渊。 可怜沐宛白在掉下山崖的一瞬间,撕心裂肺喊出了辰一彦的名字,然而却没有半点用处。 此时,被急召入宫的辰一彦,正站在御书房内,忽然心口一疼,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吓到了当朝皇上。 “一彦,你怎么了?”皇上眉头一皱,“快宣太医。” 辰一彦欠身道:“谢皇上关心,臣家中可能还有异常急事,请皇上恩准臣先行反家处理。” “也好,回去休息休息。”皇上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 回到快意阁,柳儿哭着迎上来,说凌王妃跟着蓝衣女子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柳儿!不是说了让你看顾好宛白的吗!”辰一彦听罢,怒目圆睁,再次急火攻心,吐血在地。 第十八章 寻找沐宛白 这下,王妃失踪,王爷病倒,凌王府算是彻底乱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皇家像是被人诅咒了一般,没过几天,皇宫之内也传来噩耗,说是入秋之后天气多变,皇上感染了风寒,病情急转直下,未出一月,竟也驾崩了。 天下民心隐隐有些乱了,毕竟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国丧连连,总有些迷信的传言在坊间散播开来。 太子年纪不过十六,却也只能立刻继位,以安天下根基。登基的新帝,便是墨梓轩。 根本无心政事的辰一彦,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寻找沐宛白,毕竟她还怀着身孕,实在危险。 辰一彦心里清楚那蓝衣女子是谁,但他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府上兴师问罪,可是遍寻不见沐宛白的人影,辰一彦心中已觉大事不好了。 沐宛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已经死了吗?”沐宛白盯着用竹子编排的屋顶,想道,“这里是天庭还是地狱啊?怎么会用竹子做屋顶?” “你醒了?”一把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沐宛白听不真切。 “姑娘?”又传来一声,沐宛白却动弹不得,那声音继续说道,“这姑娘,怎么呆呆的。” “水……”沐宛白这才发出一个字的声音,很快她就被人轻柔地扶了起来,一碗水递到嘴边。 “慢点喝,”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让正在河水的沐宛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喝着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什么话。 “难不成真的是个呆子吗……”小姑娘轻声念叨,面露同情之色,“你还记得你从山崖上滚下来的事吗?” 沐宛白点点头,她当然记得,最后她痛彻心扉的一喊,却没有任何用处。“是你救了我吗?”沐宛白问道。 “是啊,我正好去瀑布边清洗药材,远远地看到你躺在岸边的水里。”小姑娘扶着沐宛白靠回远处,语气转而惋惜,轻声说道,“你有身孕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沐宛白点点头,这才猛然用手捂着肚子。本来她四个月的身孕就不是特别显怀,这一下摸下去,竟然平平坦坦,“我孩子呢!”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经过一整夜溪水的浸泡,”小姑娘垂下眼睑,“孩子怎么可能还保得住……” 沐宛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我叫沈芊语,就住在这山间,”小姑娘自我介绍道,“你到底叫什么呢?” “叶秧霏,家住京城。”沐宛白随便给自己编了个名字,此情此景,她已然是回不到沐宛白是凌王妃的时光了,脑筋快速转动,不如先用一个假名,将来遇到别的情况也好灵活应对。 “你是自己失足掉下来的吗?”沈芊语问道,“还是……” 沐宛白开始回忆,这才发现,她自己的记忆非常混乱,有些事记得,有些事却不记得,更有童年时期的一大片空白,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沐宛白,也就是叶秧霏,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果然摸到一堆纱布。“我想不起来好多事啊……”沐宛白口中念叨,“我的头好疼啊!” “叶姑娘,你别急别急,慢慢来。”沈芊语安慰这个病人,接着说道,“摔下来时必定会伤及头部,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可能效果更差。” 说完,沈芊语就背上竹篓,为沐宛白去采药了。 沈芊语一离开,沐宛白就嚎啕大哭起来,被人陷害到痛失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辰一彦现在如何,有没有在寻找自己,如果自己回到凌王府,孩子没了,又该如何交代? 沐宛白更加头疼了,记忆更加散乱。 沈芊语很快就回来了,见沐宛白呆呆的坐在床上,赶紧跑过去给她把脉,皱着眉说道:“叶姑娘,你的记忆,可能要缺失五年以上的内容了,”放下沐宛白的手腕,接着说道,“但我还不能肯定,可能需要请我师父来看看了。” 沐宛白还是呆呆的不说话,沈芊语也知道她心中难受,记忆又混乱。如此可怜的女子,她想治好她。 沈芊语来到师父修行的地方,恳请师父下山诊治一下沐宛白。沈芊语的师父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修行之余最爱诊断疑难杂症。 来替沐宛白把过脉之后,沈芊语的师父只摇了摇头说道:“芊语,这位姑娘的记忆缺失大概在八年左右,并且时间不固定也不连续。另外,她这次滑胎的原因太过惨烈,对她伤害极大,这辈子大概是生不了孩子了。” 第十九章 记忆不完整 全程都听着话的沐宛白,一直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听到说自己再也无法生育的时候,才一声不吭的掉眼泪。沈芊语送走师父,又坐回到沐宛白的身边,轻轻替她擦着眼泪。 “哎,看你呆呆的,我就叫你阿呆吧、”沈芊语想说点别的话,来转移沐宛白的注意力,“不能生育也没什么,我这儿挺好的,你住下也行,我就算有个伴儿了。” “沈姑娘……”沐宛白小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沈芊语听她这么说,就站起身来,“有什么事就叫我啊我就在外面晒草药。” “多谢。”目送沈芊语出了房门,沐宛白的眼泪又汹涌起来。 凌王府,是注定回不去了。她只记得自己是被人推下山崖的,却不记得是什么人推的她。只记得她父亲的血海深仇,却不记得父亲是因何而死。只记得她深爱辰一彦,却不记得她投身凌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闭上眼睛,各种情绪与思绪全都翻涌上来,在沐宛白的脑海中胡乱缠绕。沐宛白用力揉着太阳穴,痛苦难言。 这样木然的过了几天,沈芊语渐渐也跟沐宛白熟悉起来。沐宛白身体好转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了。 沈芊语白天会上山采药,傍晚就挑拣药材,再给沐宛白熬药。“阿呆,你快进屋里去吧,”夜已深沉,沈芊语在室外煮药,见沐宛白还呆呆的站在她身旁,便提醒道,“夏夜的风最是带水带寒,你别旧伤未愈又添新病了。” “好,”沐宛白听话的回到竹屋之内,坐在窗前,看水边的沈芊语忙忙碌碌。“芊语,你说,我还能不能恢复完整的记忆了?”隔着窗棂,沐宛白问道。 “不好说。”芊语头也没回,应答道。忙碌了一阵,回头看着窗前的沐宛白,轻声说道:“阿呆,你不觉得,有时候能忘记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是啊,可是沐宛白身负血海深仇这件事,她此生是无法忘怀的了。“芊语,我叫叶秧霏,”沐宛白像是在跟芊语强调,也像是在跟自己强调,“我想告诉你,我记得的关于我的故事。” 在将自己所记得的遭遇合盘告诉沈芊语之后,沐宛白就不再是沐宛白,而是叶秧霏了。 “天呐,阿呆,”芊语听完之后,满脸的同情,“你怎么这么可怜……”说着,像是一种诚心的互换一眼,也跟秧霏说了她自己的情况,“我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师父住在这山涧竹林之中,采药学医,也没遭遇过什么更悲惨的事了。” “也会到县城去给人瞧病,见过别人的悲苦,就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赛过神仙。”芊语耸了耸肩,“可是阿呆,你真是我见过最命苦的人了。” “哎……”秧霏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举得自己命运不平,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眼前的她,只能念着复仇赖以生存下去了。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呢?”芊语看着秧霏,柔声问道,“不管你作何打算,都带上我吧。” “芊语……”秧霏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明明只是萍水相逢,明明还是托她所救,“我想要回去报仇,可是你不能跟我一起。” “可是阿呆,你还不知道吧,”芊语说道,“已经改朝换代了,先帝驾崩,如今新帝刚刚登基,你要找谁报仇呢?” “什么?!”秧霏昏迷了多日,怎么会知道先帝驾崩的事,一时之间,就又有些摇摆不定,“即使如此,我爹也不能就这样含冤九泉,子还父债,也未为不可。” “阿呆,还是从长计议吧,”芊语有些担心现在满身戾气的秧霏,“毕竟新帝是无辜的……” “皇室的人,又有谁是无辜的?!”秧霏振振有词,“我记得我遭难之前,老凌王就不明不白的驾鹤西去,现在又说先帝也忽然驾崩,这两件事,难道还不够蹊跷吗?” 芊语本就是山林之间的人,这皇宫内院的明争暗斗,她又如何能体会的了,但是看着秧霏的眼神是无比坚定的,只是淡淡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一起,你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 拗不过芊语,秧霏只得答应。 自此之后,秧霏开始慢慢重新练习凌波舞,只要她跳的超越歌舞坊的人,就至少能抓住这一条回京的门路。 同时,为了强身健体,也为了安全防身,秧霏也同芊语一道,跟随师父在竹林中练剑。芊语去采药的时间,秧霏也还是在练剑。 此心已决,便磐石无转了。 第二十章 凌波舞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调整,秧霏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与此同时,凌波舞技也更加纯熟,再加上练剑练功,身形更加优美。 时值深秋,天高气爽,秧霏觉得是试探的时机到了。 “芊语,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热闹的地方?”秧霏整理着行囊,问道,“最好是交通枢纽,人流密集的。” “二十里之外,就有一个县城,虽然城不大,但是是去往京都的必经之路,因此也十分热闹。”芊语答道,“你要去吗?” “先拿这个小地方,试试手。”秧霏信心十足。 两人来到县城,果然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秧霏也无心逛街,径直搜寻歌舞烟花之地,再分辨哪一家最有影响力。 “这两位姑娘,本店不接女客,”门口的侍女见秧霏和芊语走来,礼貌的提醒,“还请二位……” “你们老板娘在吗?”戴着面纱的秧霏也没解释什么,直接问道,“我有笔生意要与她谈谈。” 一番谈论之后,老板娘喜不自胜,连忙说道:“二位姑娘尽管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三日之后,这间店里挂出了“凌波仙子”的红牌。来往的人群全部驻足观望,也有些见过世面的人,知晓这凌波舞是京城歌舞坊的绝技,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来。 即使是跳舞的秧霏,也依旧带着面纱,半遮半掩之间,更是无限风情,惹得在场的观众都连连惊叹不已。 芊语在纱帘之后,为秧霏伴奏琵琶,两人珠联璧合,搭配的十分完美。一舞终了,掌声久久不息,还有人希望秧霏再舞一回。 “多谢各位捧场了!”老板娘这次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热情的说道,“秧霏姑娘每次只舞一回,各位有缘便能再见到!” 看客们很久才逐渐散去,自此,凌波仙子秧霏的名号,开始由这座小县城慢慢散播开来。 京城之中,凌王府之内,从老王爷王妃仙逝,再到新王妃失踪,此后便有些一蹶不振。辰一彦一直在努力找寻沐宛白的下落,他不知道当日宛白是被带往何方,虽然知晓是谁带走了她。 辰一彦曾去那蓝衣女子的府上质问,才得知蓝衣女子竟已在外嫁途中,遭到悍匪劫持,后被带往匪窝后,受辱而死。如此一来,真是死无对证了,没有人知道当日女子将宛白带至何处,又如何处置了她。 辰一彦内心无限唏嘘,毕竟也有过交情,得知她如此下场,虽恨她坑害了宛白,但也惋惜她就这样香消玉殒。 莫不是上天注定,让辰一彦只能顾此失彼,得到了王位与前程,就必须要舍弃心爱之人? 辰一彦不甘心,还是不停增派人手去找寻。但凌王妃不能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在母亲的建议下,还是先对外宣布沐宛白的死讯,这样一来,不至于让外人非议。 况且,若沐宛白还活在世上,得知凌王妃已死的消息,就一定会回来解除误会的。辰一彦这样打算,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凌王,王妃怎就这么走了?”墨梓轩端坐在皇位之上,说道,“当日她急中生智,顶替舞姬跳了一支凌波舞,此等佳话,朕都有所耳闻。” “贱内福薄,还多谢陛下挂念了。”辰一彦颔首,客气道,“阮大人也十分伤心,还望陛下不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多提了。” “朕明白,”墨梓轩倒也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悲戚之色,说道,“还望你们节哀顺变了,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这一两年来,皇室与辰氏都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只能自己振作了。” “谢陛下体谅,”辰一彦眼中含泪,跪下谢恩,“谢陛下牵挂。” “小白,你到底在哪儿,”初冬之夜,辰一彦独自坐在快意阁的屋脊之上,愣愣的看着月光,“你和孩子,都还好吗?” “王爷,初冬夜凉,披件衣服吧。”柳儿拿着外套走上来,披在辰一彦肩上。辰一彦这才发现,柳儿拿上来的这件貂皮大氅,正是当日自己披在沐宛白肩上的那一件。 心下忽然一紧,辰一彦的表情更加伤心。 “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见到这副模样的辰一彦,柳儿也有些心疼,说了这句话,便走下了屋顶,让辰一彦一个人呆着。 “难道,是我做错了?”辰一彦紧紧抓着肩上的貂皮大氅,又抬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你?原本不该这样的……” 天一明朗,就有人敲响凌王府的大门,是阮灏君。 第二十一章 复仇之路 “大哥!”阮灏君直冲进来,急急说道,“嫂子找到了吗?” “没有。”辰一彦黯然神伤,说道,“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阮灏君急急说道,“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说,在一座小县城里,有女子会跳凌波舞。” “什么!”辰一彦眼色一亮,抓住阮灏君的肩膀,急切问道,“是宛白吗?是她吗?” “探子说,跳舞的女子戴着面纱,辨不清面容,只不过,”阮灏君说到此处,眼神也有些闪躲,“说是这个女子,并不像是怀有身孕的样子,身边除了一个弹琵琶的女子,也并没有婴孩在侧。” “……”辰一彦听了这话,一下子跌坐下来,神色慌乱,“难道,难道是孩子没了……” “大哥,别想太多了,我让探子继续去查探,一定会摸清楚那女子的真实身份,”阮灏君生怕辰一彦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便出言安慰,“或许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嫂子呢?会跳凌波舞的人虽寥寥无几,但也总还有人会的。” “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辰一彦强装振作,呼了一口气,“灏君,真的谢谢你了。” “大哥,这话说的也太过见外了,”阮灏君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说道,“别忘了,嫂子还是我的义妹呢,我爹也为了这事儿着急上火,我一定会办的稳稳妥妥的,不然对不起你们两个了。” “那你母亲的意思呢?”辰一彦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你母亲不是一直不接纳宛白的吗?” “我娘也没拦着我,见我爹难过,也没多说什么。”阮灏君家中也是一本稀里糊涂的账,“我娘虽然强势,但毕竟人命关天,她也不是不深明大义。” “好,辛苦你了兄弟。”辰一彦拍了拍阮灏君的肩,感恩道。 秧霏和芊语在小县城内逗留了三日,每日也只跳这么一支舞。三日之后,不管老板娘如何挽留,秧霏都坚持要走。 “二位姑娘,留下吧!”老板娘哀求道,“随便开价,我都能接受!” “老板娘,当时也说好,您提供场地,我们跳舞,收入我们四六分,跳满三天就各走各路,”秧霏冷冷道,“您还记得吧?” “就没有再谈的余地了吗?”老板娘哪舍得放走这两位财神爷。 “有缘再会吧。”芊语说下这句,就扶着秧霏离开了。 自从从那个小县城回来以后,秧霏基本上每天都早起去后山练剑,这好像成了秧霏每日必修的课程。也是唯一的课程,除了吃饭睡觉喝药,就成日里泡在竹林里练剑。 秧霏呆呆的看着芊语,缓缓的说道:“这么久了,我觉得,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芊语愣了一下,看着秧霏问道:“你要做什么?你还要回那个歌舞坊吗?” 秧霏愣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的点点头:“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我的舞就白跳了。” 芊语看一眼秧霏:“好,我现在收拾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 秧霏摇摇头:“不,这是我自己的仇恨,不应该把你牵扯进去,所以,今后的复仇之路,我一个人走,等我报了仇,我就回来,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 芊语看着秧霏很久,带点哽咽的问道:“我怕这一别就是永远。那我宁愿陪着你,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总会有个照应。” “太冒险了,我说过我不能拖累你。你还有自己的生活。”秧霏摇摇头。芊语看着秧霏良久,然后淡淡的说道,“我先去收拾行李。” “芊语……”秧霏看着芊语的模样,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最后也只能对着芊语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秧霏心想:“若不是这血海深仇……” 夜里两个人背对背睡着,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但是谁也都没有说话,秧霏不知道在这离别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芊语则是自己心中自由考量,所以也不说话。秧霏却误解了芊语,以为芊语是生气自己将离别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所以才不说话。 整整一夜秧霏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说睡着了吧,芊语只要一翻身,自己就能感觉得到。若说没睡着吧,一夜里尽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 所以,芊语大清早爬起来的时候,秧霏也一个激灵的醒了,秧霏却只是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听着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秧霏忽然觉得很安心。 可是秧霏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没有资格去享受这种安乐的生活。心中滔天的仇恨逼着她前进,这样的她注定没有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第二十二章 只欠东风 当时在歌舞坊的时候,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登台表演。将自己的伤口撕开,撒盐。让自己在切身体会的痛一次。就是为了能为自己铺垫一条通向皇宫的复仇路。 就算失了八年的记忆,她也知道,也懂,大齐是一个崇尚歌舞的国家。凌波舞又是极难学成的舞蹈。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有爱才之人过来寻她。 那么,等到宫中有宫宴的时候,宫中的教坊史就有可能出来寻找新的血液来注入到宫宴的表演当中,这个时候,她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自己却不想孤注一掷,苦等一个极为重要的宫宴,那么自己的复仇之期可就遥遥无期了。所以,她跳,然后消失。任凭自己的凌波舞在坊间声名鹊起,迟早都会传进教坊史的耳中。 此一来,进宫之期就不会远了。她选择此时出山,就是因为宫中的中秋宴近在眼前。有了之前的造势,教坊史必然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凌波舞最好,那么必会想尽办法来寻她,进宫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秧霏望着碧青色的帐顶,皱眉凝思,此时真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是这东风……秧霏瞅了瞅那把在铁匠铺子里面打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剑的所谓剑,无奈的叹口气。她现在更需要一把软剑,缠在腰间,才能有机会将武器带进皇宫。 秧霏还在为了武器的事情纠结,就听见芊语站在卧房门口,声音柔柔的说道:“起身吧,吃了饭就该出发了。你复仇艰险,不带着我走,我可以理解,但是至少让我送你到县城。” 秧霏定定的盯着芊语的眼睛,芊语目光如炬的看着秧霏,没有半点儿的躲闪。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盏茶时间,秧霏才落下阵来,点头答应了芊语的要求。 这次出发,芊语没有背那个竹篓子,而是背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只放了两日的干粮,还有两件换洗衣服。秧霏看着芊语背着包袱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能默默地跟上。 秧霏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应该说点儿什么,好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但是搜脑刮肠了老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挤出来,就小跑了两步,跟芊语并肩而行。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两人到了县城大门口,秧霏看着芊语道:“行了,就送到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我还是把你送到歌舞坊门口吧。”芊语将肩膀上的包袱顺了顺,往肩窝处靠了靠,声音低低的说。这是两个人从出发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秧霏感觉胸口左边微微的有点儿疼,她不敢开口,只能忍着眼泪,胡乱的点点头,扭头先进了城。她不敢让芊语看见她的眼泪,她的不舍。 只是,秧霏没想到的是,她预想到的离别竟然没有到来。也许芊语当时真的是想过把她送到县城就此告别的,但是当有一个机会让她可以陪在脆弱的秧霏身边的时候,她就义无返顾的留下了。 彼时,秧霏正站在歌舞坊门口和芊语告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边秧霏还在文绉绉,那边的徐三娘就穿着一身大红的轻纱薄衣,扭着腰身儿从大门冲出来,直直的扑在了秧霏身上:“哎呦喂,姑娘您终于是来了,您再不来,奴家这门槛儿可就要被踩破了。” 秧霏看着徐三娘夸张的表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徐三娘给推开,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说道:“妈妈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么?” 说完,秧霏从芊语手中接过包袱,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好了,这次真的该走了,我会回去找你的。”芊语眼泪凝于睫毛之上,但是还是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扭身正准备走的时候,徐三娘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芊语的去路:“既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将二位姑娘给盼来了,那么我徐三娘也就断断没有放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走的道理。” 秧霏冷冷的伸手打开徐三娘挡在芊语面前的手,冷冷的说道:“徐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借你的地方表演,并不是卖身给你这歌舞坊,你凭什么留人?” 徐三娘冷笑了一下说道:“若是我徐三娘想留你们,我断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今儿要留你们的不是我徐三娘,所以姑娘,对不住了。” 秧霏脑子里飞速的整理了徐三娘的话,心中大概有了谱儿,走到芊语面前,将芊语护在身后:“当初跳舞的是我,与她无关,若是妈妈强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秧霏顿了一下,对着徐三娘继续说道,“妈妈心里也是清楚,若是从妈妈这歌舞坊出去的姑娘,妈妈凭了卖身契还能赚点儿银子,若是我二人妈妈怕是一分钱都捞不到。这会弹琵琶的姑娘可不止一个,若在得我悉心教导,必然不会比我这位妹妹差。妈妈以为呢?” 第二十三章 共渡难关 秧霏心想,这徐三娘左不过就是个贪图钱财的市侩小人,若是以利诱之,必能成功。却不曾想徐三娘却冷笑着说:“这还是多亏了姑娘选了我这座小庙来盛您这座大佛。只要我交出你们,我就可以赚一大笔银子,我何必再舍了我自己家里的姑娘来成全你呢?更何况,这以后你和这位妹妹是要去飞黄腾达的,为何就不乐意了?” 秧霏还欲再辨,芊语却在秧霏身后,轻轻的拉了拉秧霏的衣服,从秧霏身后走出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去。” 徐三娘一听,立即眉开眼笑的一甩手中的丝绢儿,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姑娘明事理。”手绢儿带过的浓烈的脂粉味儿差点儿把秧霏给醺吐了。 “妈妈,我们进去吧。”芊语不理会秧霏递给她的眼神儿,声音平淡的对着徐三娘说道。徐三娘心情颇好的连声应下,带着芊语一同进了歌舞坊。 在徐三娘给二人安排的房间之内,秧霏在房间的空地之上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停下来看芊语一眼,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芊语则是淡定的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在房间里面来回转圈圈的秧霏。 “开弓没有回头箭,阿呆,我没有选择了。”芊语平静的看着秧霏说道。 “是我不好,当初跳舞的时候就不该让你奏乐。不然他们的视线也不会放在你身上。我本以为让你坐在流苏纱帐之后,就没事了。是我的私心害了你。”秧霏苦笑着说道,“若不是我不愿将凌波曲教授给那些舞姬,也不会害了你。” 芊语起身走到秧霏面前,给秧霏一个心安的眼神,然后拍拍秧霏的肩膀,道:“现在即以是这样,那我们姐妹两就相依为命,共度难关。不是有句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守在你身边,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不至于你一个人太孤单。有个什么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芊语,你全部都在为我着想,那么你自己呢?若如我复仇成功,你该如何脱身?”秧霏心痛难忍。 “船到桥头自然直喽。除了你,我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亲人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去了奈何桥,我们都不喝孟婆汤,下辈子还做好姐妹。”芊语状似轻松的笑笑,安慰的说道。 此生得此一知己,夫复何求??? 所以,晚上跳舞的时候,秧霏跳的格外用心,背对着那面流苏纱帐,莫名的安心。因为她知道流苏纱帐之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给她安心,给她安定。 不出意外,秧霏的一曲凌波舞,博得了满堂的喝彩。让徐三娘有看见银子哗啦啦的往口袋里面流。本来这不是一场必要的演出,但是,秧霏作为报答,还是为徐三娘跳了一场。 从舞台上下来以后,徐三娘引着秧霏和芊语去了一个雅间儿。推门而入,窗口站着一个紫袍的男子,背影修长,莫名的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男子转身,眉目如画,面若冠玉。秧霏看着男子姣好的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男子看着秧霏,怔愣了很久。“好熟悉的一双眼,好熟悉的香味儿。”段离心里默默的想到。段离下意识的想去摘下对面女子覆面的轻纱,而且他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抬起手,慢慢的接近女子面上的轻纱,还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面纱之后的面容,是不是他日思夜盼的女子。 就快要触到女子面纱的时候,女子轻轻闪了一下,带点愠怒的看着自己:“公子自重。” “说话的声音也好像。”段离像是失了魂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失声的低喃着到:“淼淼,是不是你?” 秧霏往后退了两步,顺便不着痕迹的站在芊语前面,很好的将芊语护在身后。芊语看见秧霏的小动作,瞬间胸口左边的位置微微发烫,温暖了整个人。 “公子认错人了,请您自重。民女不是这歌舞坊的舞姬,不卖身。”秧霏尽量把话说得直白,好让这男子明白她和芊语的立场。 段离失神的看着秧霏,喃喃自语:“不是,你不是淼淼。淼淼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秧霏在来的时候,徐三娘提前告诉过秧霏,这次他们见得是个有权势的男人,官拜工部尚书。所以秧霏私心以为这个工部尚书是个老头子,为了哄那狗皇帝欢心,特来寻她的。 但是看着男子失魂落魄的模样,秧霏心一寸寸的凉下去。男子的意图很明显。应该是她很想男子的某个心爱之人,所以才来寻她的。那么这不是意味着她的复仇之路又变的遥不可及?念及此,秧霏的眼眸暗了暗。 第二十四章 邀请入宫 段离看着面前神似宛白的女子,努力敛回心神,轻轻嗓子,看着女子作揖到:“姑娘,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在下段离,是本朝工部尚书,此番前来是奉了皇上之命来请姑娘在中秋宫宴之上表演凌波舞的。” 说着,段离自怀中掏出一枚金牌,以示身份。 秧霏知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是要行三跪九叩大礼的。于是,秧霏拉着芊语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行完礼,段离赶忙上前扶起秧霏。 但是秧霏起身之后,却向后闪了闪身,冷漠之情言溢于表。秧霏并不是讨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而是,一听说,男子是奉了那狗皇帝的命令来寻自己的,就自然而然的将面前的男子划分到了那狗皇帝一伙,那么她自然是热络不起来。 段离尴尬的笑了笑,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才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方才是将姑娘错认成了在下的邻家妹妹,因是青梅竹马,因此格外亲厚些。” 秧霏闻言,抿了抿嘴。不可抑制的想起来她的夜华哥哥。辰一彦!可是他已经娶亲了,已经爱上了别人。而自己,也再没有资格去说爱他。想到这儿,秧霏的眼神暗了暗。 段离看见了秧霏眼底的落寞,赶忙转化话题说道:“姑娘,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去上京。姑娘今夜是在此歌舞坊留宿还是随在下去客栈住?” 秧霏看了看段离,淡漠而疏离的说道:“今夜,小女子就宿在这歌舞坊,麻烦大人明日一早来接小女子。” 段离看了一眼秧霏,忍不住说道:“姑娘舞艺超群,若是在中秋宫宴上博得满堂彩,皇上说不定会破格录取姑娘进教坊史,在宫中做舞姬。方才弹琵琶的女子也能在宫中做乐师。” “多谢大人提点,小女子记住了。”秧霏对着段离福一福身,“大人若无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说完,拉着芊语就要出门。 段离的声音子身后传来:“冒昧的问一句,姑娘叫什么名字?” 秧霏转过头看了一眼段离,冷漠的说道:“名字不过是代号,叫什么不是一样?大人叫小女子姑娘,小女子知道公子唤的是小女子这不就够了。”说完理也不理段离就带着芊语回了徐三娘之前给二人安排的房间。 这一夜,当是她过的最后一个安宁的夜了吧?等明日报了仇,怕是以后都没有安宁日子过了,甚至连小命都不宝也未可知。 芊语躺在秧霏身边,想了很久之后,开口问道:“阿呆,世界上哪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呢?我在想,方才那个公子口中说的邻家妹妹会不会就是失忆了你?” “你没听说他和那个邻家妹妹是青梅竹马么?怎么可能是我?好了芊语,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秧霏满不在乎的说道,心里已经对段离存了偏见,那是狗皇帝身边的人。 芊语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秧霏已经翻了身,面向墙睡了,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芊语只好叹口气,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睡了。 夜深,人静。 蝉鸣的声音格外明显。 秧霏听着芊语平稳的呼吸声,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觉。她不知道在复仇,杀了那狗皇帝之后该如何让身边这个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女孩子安全脱身。她的青春不该为了自己而葬送。 而且,进宫之后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预料。自己想要的软剑也不知道从哪里去弄。献舞之后如何一击即中,要了那狗皇帝的命,这都是问题。 时至今日,秧霏才发现,自己的复仇计划是多么的一击即碎。空凭一腔复仇的热血石成不了事的,还会连累无辜的生命。 秧霏起身,轻轻的越过芊语下地,披上外衣,出了房门去走走。 午夜的街道空旷而黑暗,只有月亮洒下的一点余晖照的街道清冷。快到中秋节了,夜里格外凉些。秧霏将身上的披帛往肩膀上裹了裹,继续往前走。 忽然清冷的街道上窜出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月光不够亮,人影又离得太远,秧霏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但是,秧霏却在看见人影的第一时间确定那就是段离,狗皇帝派来寻她的狗官。 转眼间,段离已经晃到了她的面前,手中拎着个酒瓶子,浑身散发着酒气。见了秧霏,盯着秧霏的脸看了很久,仿佛是被看呆了,秧霏也被段离这专注的眼神吓得愣住。心中后悔不已,因着自己想着只是出门转转,就没有用面纱遮面,谁曾想竟遇见这这个瘟神! 嘭! 第二十五章 醉酒失控 段离手中的酒瓶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于是,两人被这声响拉回思绪。还不等秧霏反应过来,段离已经上前一步将秧霏揽入怀中。 段离充满酒气的鼻息喷在秧霏的耳后,段离喃喃低语回想在秧霏耳畔:“淼淼……淼淼……我想你想的好苦啊……你说,你爱他,你说你嫁他并不是仅仅因为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爹。可是,他竟没能护的你周全,让你惨死,甚至连尸身也找不到,只能立衣冠冢。淼淼,你好狠的心哪!你我毕竟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未能见你最后一面,你竟连午夜梦回也不愿见我一面???” 秧霏实是被段离这悲痛欲加的控诉给感动了,忽然秧霏很羡慕段离口中的淼淼,觉得她是个幸福的女子,虽然早逝,但是却被一个男人记住,并且深爱,那就足够了。 秧霏很想去安慰一下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子,可是,实际上,秧霏确是这么做得。 她一把将扑在自己身上的段离推开,用尽全力给了段离一个耳光。耳光清脆的响声久久的在街道回荡,然后是秧霏清冷的声音:“醒了么?” 段离摸了摸被秧霏打肿的半边脸,苦笑着说道:“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见谅。”说着,对着秧霏深深作了一揖。 秧霏冷冷的看着段离:“你这失礼一次,本姑娘还能见谅,可是你这一而再的失礼于本姑娘,你让本姑娘如何见谅?虽说你我相识于歌舞坊,但是,本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姑娘不是歌舞坊的舞姬,不卖身。你这不是毁本姑娘的清誉么?” 段离呆呆的看着发火的秧霏,失神的说道:“那在下以身相许,取小姐为妻如何?” 秧霏一听,立马火冒三丈:“这位大人,您看清楚了,本姑娘不是你口中唤的淼淼,也不屑当别人的替身。” 段离被秧霏一吼,回过神儿来。又立马开始作揖向秧霏赔礼道歉。秧霏冷冷的看着段离,没有说话。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远的传来更鼓的声音。秧霏瞥了一眼段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段离甩甩脑袋,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也转头一摇三晃的回了自己的客栈。 秧霏回到歌舞坊的时候,芊语正坐在床铺上等她。看见秧霏进来,芊语扑上去一把抱住秧霏,带点儿哽咽的说道:“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秧霏安慰的拍拍芊语的肩膀道:“怎么会呢?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罢了。”秧霏拉着芊语在床上坐下,对芊语说:“方才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段离,他错将我认成了他的邻家妹妹。”说着,秧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真是羡慕那个唤作淼淼的女子呢。虽然死了,但是却被一个男子这样记住,深爱。我觉得她很幸福。” 芊语静静的听着秧霏,然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秧霏。相比较秧霏口中的那个淼淼,秧霏真的是太惨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娶了别人,爹娘也在自己一觉睡醒的时候全部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只剩生命,没有爹娘,没有爱情的女子;一个虽然已死,但是却有一个深爱她的男子的女子。这样两个女子该怎么评判谁更幸福呢? 芊语将脑袋靠在秧霏肩膀上:“阿呆,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不是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秧霏抱住芊语,眼泪落下来:“还好有你,还好我还有你。” 这一夜,秧霏和芊语相拥而眠。秧霏也在心里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不管怎么样,她坚决不会为了复仇而伤害到芊语,哪怕只是掉根头发,受一点伤,都不可以! 晨起的时候,段离早就已经等在了歌舞坊的门外。秧霏也说不清楚为何不愿让段离看见自己的面容,因此以面纱覆了面。也许,秧霏是害怕段离再看见自己的面容,忆起他那过世的小青梅难过吧。 因着要避嫌,段离专门叫了两辆马车来,芊语和秧霏同坐一车,他自己单坐一车。坐在车上,芊语打趣秧霏:“这位段大人很是细心呢。还知道避嫌,不与我们同坐一车。看他真真是处处为你着想呢。” 秧霏看了一眼芊语,淡淡的说道:“再好的爱情也是他们的,与我无关。”她不是他口中的淼淼,也做不了他口中的淼淼,更做不了别人的替身。 第二十六章 暂住段府 芊语看着秧霏道:“此生若是你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真心相伴,我也能安心哪。” “哪怕这个男子不是真心爱我?”秧霏反问。 “我不懂爱,更不知道如何去爱,但是若有一个男子愿意这样待我好,我会愿意嫁他。我们女人这辈子图什么?不就是能有个好归宿?何况,我还能确定这个男人会一辈子对你好,为什么不嫁?”芊语看着秧霏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秧霏竟然觉得芊语说的很有道理。怔愣了片刻之后,芊语已经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了。 秧霏掀起轿帘,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一个个的被撇在身后,马车飞快的带着自己朝着上京的方向跑去。这是她走出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到了上京,秧霏是在段离的府上暂住的。段离说,三日之后才是中秋宫宴,这三日,她和芊语就先暂住在段府,一来可以再练练舞蹈和曲子;二来也可以先歇歇脚,休息休息,这样也不会太赶时间。 段离给秧霏安排的房间,秧霏很是喜欢,整个房间一水儿的浅淡的颜色,不扎眼,看着很舒服。尤其是房间长窗下的一张香妃塌,她格外的喜欢。 香妃塌边儿上摆着一张三弯腿的紫檀木小几,台面上摆着一本元稹的诗集《香奁集》秧霏知道《香奁集》中多是描写男女情爱或是女子妆容的,因此幼时母亲总是不让自己看这之类的诗集。 以前自己也偷偷的进过阿爹的书房偷看,但是因为是偷去的,不敢呆的时间太久,所以也只是翻看了前几页,再次乍一见到这《香奁集》秧霏实是小小的惊喜了一下。 房间有淡淡的紫藤花的香味儿,让秧霏忆起幼时在夜华哥哥家听曲儿的时候。倚月阁里布满了紫藤花和杜若的枝蔓,房梁上挂着一架秋千,那紫藤和杜若的枝蔓长着长着就延伸到了秋千的绳索上。 那里真真是个极好的地方,而且,那个时候,夜华哥哥总是很迁就自己,家中阿娘不让听的取儿,在夜华哥哥的府上,总是能听到,记忆最深刻的当属《游园惊梦》了吧? 这么想着,秧霏就摆起了身架子,清新的曲调从嘴里依依呀呀的哼出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秧霏双手翘起兰花指,虚空打出水袖,左手打开,右手的水袖搭在左手的小臂之上。学着记忆中听曲儿时扮杜丽娘的旦角的走位。 挥着水袖一转身,秧霏就看到了段离站在房间门口呆呆的看着自己,口中的曲儿就硬生生的被卡在喉咙里,秧霏站正身子,看着段离冷冷的说道:“段大人不觉得私自进一个姑娘的闺阁不太合适吗?就算这是在您的府邸上,也是不合适的吧?” “听见你在唱曲儿,就忍不住进来看看,在下失礼了。”段离觉得很不好意思,觉得自从见了面前这个女子以后,他就不停失态,然后不停的道歉。“在下失礼了”这句话短短两日就说了好几遍。 秧霏闻言。冷笑一下,道:“大人,事不过三。小女子人在屋檐不好说什么,但是大人还请自重。” 段离被秧霏堵得很尬尴,只好干笑着一边道歉,一边退出了秧霏的房间。段离一出去,秧霏冷着的脸就垮了下来。对着这个男子板脸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自己一开始就把这个男子划在了狗皇帝一边,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的那种亲切感还是让她很难拒绝。尤其是在芊语对她说完那番话之后。 可是,秧霏心中忐忑,若是他知道自己已非完璧,而且还不能生育,那他还会一如既往的为自己着迷,对自己好么? 秧霏甩甩脑袋,这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她还要家仇要报,没有时间去考虑儿女私情。而且她这样的女子就不要拖累别人了吧。 然后,接下来来到她房间的所谓客人,让她更加坚定了不能给段离任何希望的决心。这个所谓客人是段离的母亲。 这个长相慈霭的老妪带着一个看着很机灵的小丫头一起来的。见到她的一瞬间,这个慈霭的老妪和那个很机灵的小丫头全部都呆住了。老妪颤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摸着她的脸庞,颤抖着声音道:“淼淼,是不是淼淼?” 看着老妪期盼的眼神,秧霏真的有点儿不忍心打碎老妪的梦想,秧霏艰难的摇摇头:“夫人,小女子不叫淼淼。” 第二十七章 做红娘 话音刚落,老妪的眼睛已经湿润,落下泪来:“阿离说淼淼死了,给淼淼立了衣冠冢。我是怎么也不信,为什么人走了却找不到尸体,所以我一直私心想着淼淼还活着。” “方才乍一见你,我以为淼淼真的没有死,可是,可是……”老妪已经说不下去,掩面哭了起来。 秧霏看着悲伤的老妪有点儿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悲伤的夫人。只能拉着老妪在桌边上坐下来,给老妪倒了水。 老妪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才哽咽着对秧霏说道:“姑娘,你若是不介意,就唤我一声段大娘吧!以前淼淼总是如此唤我。” 秧霏一边点头一边在桌边也坐了下来。长久的沉默和孤独,让秧霏只习惯于和芊语交流,跟芊语说话。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妇人,秧霏不知道怎么去和她沟通。所以只能沉默着,沉默着。等着妇人跟她说话。 段大娘是个很健谈的女子,絮絮叨叨的跟秧霏说了很多。比如,他们家以前其实是家境贫寒的,她是个寡妇,辛辛苦苦将段离拉扯大,段离也争气,中了状元,现在的日子才好了起来;比如,段离和淼淼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淼淼是个没娘的孩子,所以她就和淼淼她爹私下里商量着等淼淼行了笄礼就把淼淼许配给段离…… 段大娘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到了后来,秧霏的心思也就不再段大娘身上了。所以,后来段大娘讲了些什么,秧霏也没有听太清楚。也或者说秧霏根本就没有用心听。 秧霏只是觉得段离很苦,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不说,那个男人还没有保护好他心爱的女子让女子惨死,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十年,却做了工部尚书。秧霏知道,但凡是文科状元,梦想的职位都是在大学阁,而不是工部。他此时也算得上是怀才不遇了。 这样的段离,应该值得一个好女子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对他好,给他生孩子。他不应该因为她长得像淼淼就对自己抱有任何希望。 这样,苦了一辈子的段大娘又该如何自处呢?这样好的一家人,她不能祸害了。秧霏觉得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就值得芊语这样好的一个女子。 芊语其实是个美人儿,细长的丹凤眼,弯弯浅浅柳叶眉,眉心一点红痣,更显得芊语美艳不可方物,樱唇不点而朱。芊语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不够白皙,因为芊语总是要进山采药,所以被晒的有点儿黑。 可是,芊语心思细腻,人又单纯,对待她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都能掏心掏肺,真心相待,这是多么善良才能做到的? 秧霏私心想着,若是能将段离和芊语凑成一对儿,即能给芊语找个好归宿,又能让段离断了对她的念想,还能阻止芊语陪自己进宫涉险,这一箭三雕的好事当真是难找。 只有三天的时间,秧霏要做的事情有点儿多,不然这计划就要胎死腹中了。于是秧霏雷厉风行起来。她先去找了段大娘,逼着自己把想说的话都给段大娘说了。 她说:“段大娘,我觉得芊语是个好姑娘,若是大娘不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我觉得段大人和芊语可成就好事。” 她说:“段大娘,我知道段大人喜欢淼淼,而我又和淼淼长得一模一样。段大人的心事我也能猜得一二。但是,小女子配不上段大人。” 她说:“我已经嫁过人了,还有过身孕,不仅如此,小月之后,我还永远失去了一个女子做母亲的权力。我不能耽误段大人。” 段王氏被眼前这个直爽的女孩子惊住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想法,所以她去见了这个女子,忍不住的亲切,然后就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关于自家儿子的事情,好能让这个姑娘能更了解自己儿子一点。 可是,现在这个姑娘跑过来告诉自己,她想把自己的姐妹和自家的儿子凑成一对。她自己已经嫁过人,而且不能生育了。 段王氏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脑子还在卡壳的时候,秧霏已经开始像是媒婆一样开始不停的夸赞与她一起的姐妹的好处,什么长的漂亮,厨艺又好之类的。然后,等到段王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秧霏,秧霏已经离开了。 段王氏木木的转头看着这个一直伺候自己的丫头,呆愣愣的问道:“环儿,你说,我做得对不对?若是阿离喜欢,就算她不能生育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娶她进门以后,再给阿离选两个填房丫头也是可以的。” 第二十八章 粉巷 “可是,怎么偏偏就已经嫁了人了呢?这姑娘,我看着就觉得亲切,以为有这婆媳的缘分,岂料竟是这样的有缘无分。” 段离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明儿我一下朝就回来,然后陪姑娘去附近转一转,可以么?” 秧霏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芊语和我就在府内等大人回来。” 事情敲定,秧霏没做多一刻的停留,就向段离告辞,出了书房。段离再书房内已经兴奋的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 此时此刻,段离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段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秧霏忽然一下对自己转变了态度,但是段离很开心,他觉得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段离故意将心中真实的想法忽略掉,兴致冲冲的前去赴约。高高兴兴的带着秧霏和芊语去逛市集,走郊区。 口中不停的介绍着:“你看,这是上京最大的酒楼,天仙楼。上京的大多官员都在这里应酬喝酒。” “姑娘,你看,这是上京最有名的脂粉店,金粉楼。不管贫富,女孩子都喜欢在她家买胭脂水粉。” “姑娘,你看,这是上京很出名的粉巷,你别看这里名叫做粉巷,其实,这里是一条小吃街。上京有名的小吃在这里都能吃得着的,姑娘要不要下去转转?” 秧霏终于接话:“好啊。” 然后,三人步下马车。秧霏对段离说道:“段大人可否借我五两银子?” 段离吃惊道:“你要干嘛?” 秧霏状似不耐烦的说道:“段大人莫不是五两银子也不愿借?本姑娘会还给你的,您大可放心。” 段离再次被秧霏噎住,乖乖的给秧霏掏了银子。秧霏接过银子,对芊语说道:“你先和段大人自去闲逛一会儿,我有点儿私事要办。”说着,拉着芊语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给了芊语一点暗示,好让芊语以为她要芊语帮她把段离拖住。 芊语也确实会错了意,爽快的点头答应了:“那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再天仙楼见面?”芊语试探的问道,尽量给秧霏足够的时间去办自己的事情。 秧霏点点头:“我尽量过来。若是两个时辰我没有过来,就请段大人带着芊语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前一句话是给芊语说的,后一句话是给段离说的。 既然秧霏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段离也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没办法,段离只好勉强点头答应,带着芊语转去。 面对芊语,段离显得有点儿拘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芊语性格比较好,打趣的看着段离说道:“我不是她,你就不会说话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不先巴结好我么?” 段离尴尬的挠挠头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芊语浅笑着摇头:“是她什么都会和我说罢了。你很爱淼淼么?” 段离点点头:“是,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可以让她做我的妻子。” “那若是她能得你一生看护,我也就安心了。”芊语浅笑着说道。 段离诧异的看了一眼芊语:“我以为你会骂我。” “只要你是真心的想要对她好就行了。” 段离忽然觉得和芊语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好像和她说什么话都不费劲,而她也能很好的了解她话中的含义。段离心情大好:“我带你去逛逛。” 这一天,段离带着芊语去了之前的老房子。因为段离本身就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再加上本身又很恋旧,老房子就没有卖,有空了就差人回来打扫打扫。老房子很是干净整洁。 段离指着老房子隔壁的一间院落,给芊语说:“那是以前淼淼住的地方,她之前在阿娘那里留了一把钥匙,所以,她走以后,我就让家仆过来打扫老院子的时候顺便也打扫打扫淼淼家。你要过去看看么?” 芊语摇头:“算了吧。未经主人允许,还是不要随意进去打扰了。” 段离也没有强求,带着芊语去了小时候经常和淼淼一起玩耍的地方。讲了很多他与淼淼小时候的趣事给芊语听,芊语是个温婉的女子,段离讲什么,她就安静的听。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被段离这么虚耗过去。 于是,芊语除了看到了两座老房子和一条段离和淼淼幼时经常踩水的河以外,什么都没看到。哦,对了,还有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看见段离带着个女子,笑着调侃了两句以外,两个时辰芊语一直在听段离回忆曾经。 芊语很多次都想问段离一句:“既然,你和淼淼那么好,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反而让她只能成为回忆?” 第二十九章 独处机会 但是芊语没有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听。芊语虽然温婉,但是,并不代表芊语懦弱无争,任人搓扁揉方。终于,在段离始终围绕在他和淼淼之间有多么好,多么和谐,多么快乐的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的唠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芊语爆发了。 可是,芊语就是芊语。就算是发火,也是发的闷火,只够烧死自己,祸及不到他人。芊语看着段离,段离还在喋喋不休:“……淼淼很贪玩,每次带着她去踩水,她都去,然后两个人湿嗒嗒的一起回去……” 芊语接过话茬:“回去以后,你就会被段大娘收拾,可是,淼淼喜欢踩水,所以你即使知道回家会挨打,你还是每次都会带着她去,就为了看她那明媚的笑容。” 段离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芊语淡淡的回道:“我记忆力虽说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太差。讲过三遍,我基本上就能背得下你的原话了。” 段离尴尬的笑笑:“讲三遍了哦?是不是很无聊?” 芊语摇头:“我乏了,你送我回府可以么?” 段离点点头:“应该的。” 芊语看着有点儿呆呆傻傻的段离,第一次开始怀疑,她这个秧霏能得这样的男子看护一生,也是不错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段离对淼淼用情太深,秧霏跟着这样的男子就算一辈子衣食无忧,她也不会幸福。芊语一脸愁容的回到段府,竟然发现暗示自己有事儿的秧霏竟然在房间里面看书。看见自己进去,她竟然还淡定自如的跟她打招呼:“你回来了啊?玩的怎么样?” 芊语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有事儿要做,还暗示我要拖住段离?” 秧霏装的一脸无辜的看着芊语道:“我哪有暗示你要你帮我拖住段离的?我是在暗示你,要和段离好好相处。你不是觉得段离人还不错,值得托付终身?我这才想法设法的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芊语呆愣了一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秧霏的思维逻辑。脑补了一下秧霏的解释,才后知后觉的火冒三丈起来:“叶秧霏!” 秧霏两眼冒星星的看着芊语:“我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而且,我也确实觉得段离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不然,我决计不会撮合你们俩。” “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芊语气结。 “不是,是。”秧霏答得淡定。 芊语气绝:“你就是不愿意我陪你去涉险是不?” 秧霏被戳中心事,悄悄的低下了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道:“麻烦。” 芊语闻言,直接摔门走人。 秧霏呆愣愣的看着又弹开的房门,默默的过去关好,嘴里小声嘀咕:“怎么脾气变这么差?” 话音还没落,芊语暴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谁脾气差?!” “你还没走?”秧霏瞪大了眼睛。 “若真是被你气走了,岂不是中了你的奸计?”芊语气呼呼的说到,然后直接推开秧霏,径直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怒气不减的对秧霏喊道:“还不赶快关门进来?” 秧霏默默的关了门,在芊语身边坐好,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怎么了?” “后天就进宫献舞了,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放屁!”芊语直接爆粗口。 “本来打算直接在殿上动手,效仿荆轲刺秦王来着。现在,没打算了。”秧霏乖乖交代,“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真打算飞蛾扑火了?”芊语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秧霏一句话给勾上来了,“你若是同归于尽我也就不吭声了,最起码你报了家仇。现在是怎样?直接跑去送死?” “不是。”秧霏心虚的低头。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直接在殿上行刺,还效仿荆轲刺秦王?不是送死是什么?”芊语继续破口大骂。 “这不是都已经取消了这个计划了么?”秧霏小声狡辩,像小动物一样的瞅着芊语,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来商量看看该怎么办吧!”芊语心软下来。 秧霏瞥了一眼段离,转身进了房间--没有关门。段离抬脚跟上去,转身把门掩了。秧霏坐在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放在段离面前,淡淡道:“说吧。” “芊语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心里没她。”段离迟疑了一下,决定开门见山,“姑娘有心撮合,只是不好平白耽误了芊语姑娘的时光。” 第三十章 不成功便成仁 秧霏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兀自喝着茶,没有接段离的话茬。这让段离很是尴尬,挠挠头继续给秧霏说:“姑娘且放心,在下不会再打扰姑娘了。” 说完转身准备开门走人,段离刚把前脚跨出房间门,就听见秧霏的声音自身后淡淡的传来:“我只是觉得把芊语交给你,我放心。” 段离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平静的说道:“姑娘且先准备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出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秧霏叹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果真是一念之差。还在感怀,秧霏就听见段离吃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芊语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她起了没?她总是喜欢赖床。”芊语浅笑着说道。 “起来,半个时辰之后出发,你们去准备一下。”段离很吃惊,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芊语进了秧霏的房间,秧霏打趣芊语:“听到了?那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芊语伸出食指点一下芊语的脑门儿:“再来打趣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之后,脸色一正道:“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嗯。”秧霏点点头,“不成功,便成仁。” 抱着这种心态,秧霏穿着鹅黄色的大袖宽衣,浅蓝色的轻纱覆面,缓缓的走进清凉殿的大厅。双手交叠放在腰际,臻首低垂。芊语一袭白色的轻纱怀抱琵琶走在秧霏身边,让秧霏安心不少。 秧霏环视一圈,大殿之上坐得全部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秧霏记得小的时候,孝康皇帝还在世的时候,自己经常跟着阿爹一起来参加中秋宫宴。那时候阿爹坐在孝康皇帝的右边,王爷叔叔坐在孝康皇帝的左边(古代官员以左为上,以右为下) 现在,秧霏看着曾经熟悉的座位上坐着不认识的人,腆着肚子正对着那个小皇帝笑的谄媚。而另外一个熟悉的座位,空着。 夜华哥哥,为何没有出席中秋宫宴? 恍惚中,芊语拉着自己跪了下去。秧霏赶忙敛下心神,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秧霏抬头,看着那个小皇帝坐在金銮宝座之上,身边坐着端庄的皇后。 秧霏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芊语,给了芊语一个“可以开始”的眼神。芊语手起,清脆的琵琶声响起,秧霏跟着音乐起舞。 每一个手势,每一个舞步,秧霏都尽力做好。只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落了刻意,失了一份随意和洒脱的美。 芊语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秧霏。忽然,芊语听到一抹清幽的笛声缓缓的和上芊语的琵琶,这一抹笛音不同于之前在歌舞坊时和上的笛声。这一次的笛声跳脱,欢快,带着芊语的琵琶奏出了一曲完全不一样的凌波曲。 正在跳舞的秧霏听到这抹清新的笛声,愣了一下,转身,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男子长相俊美,一管白玉笛子放至唇边,缓缓吹出清幽的笛声。 秧霏和着这抹笛音渐渐的甩去了那抹刻意,逼着自己忘记正在给自己的仇人跳舞,忘记了自己正处在大殿之上,忽略掉那个空着的座位。甩着宽大的袖子,跳出最自然,最美丽的舞步。 琵琶音落,笛音缓缓收起,秧霏一个完美的下腰,结束了整个舞蹈。只是,在下要的一瞬间,秧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让她朝思暮想,却迟迟不敢相见的身影。 月白的长袍,还是小时候的习惯,只以玉簪固定发髻,不系缎带。只是,为什么他的眼睛上覆着一条三指宽的白锦,是眼睛有问题了么? 秧霏猛然起身,条件反射性的想转身,可是,身体却僵硬的转不过去。芊语起身走到秧霏身边,拉着秧霏跪下去。 秧霏僵直着身子跪下去,身体伏在地板之上,等着头顶上的小皇帝开口。可是,那个该死的小皇帝却好像没看到她们正跪在地上一样,完全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而是夸赞有加的对着方才吹笛之人道:“没想到未来的驸马还有这样好的才艺。” 男子带点儿温润的声音响起:“刚才的凌波曲弹得不错,微臣才忍不住以笛音想和的。”秧霏趴在地上,脑子里全部是刚才撇到的那一抹身影。 然后,秧霏就听见那个该死的小皇帝的声音响起,带点点的调侃:“凌王可是错过了精彩的舞蹈呢。宫中已经许久不演凌波舞了,上一次,朕记得还是护国公府上的千金所演。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第三十一章 皇帝赏赐 然后秧霏听见一个声线清晰,却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就是来了,微臣也看不到。” 秧霏的心咯噔一下,他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 “是朕忘记了,凌王妃过世,凌王哭瞎了双眼。凌王与凌王妃伉俪情深,朕心甚慰。”小皇帝的话越听越让秧霏觉得虚伪。果然,辰一彦没有说话。 小皇帝讨人厌的声音继续响起:“朕上个月刚得了一对和田玉的如意,赐给凌王是再合适不过了。来人,取玉如意赏给凌王。” “谢皇上赏赐。”辰一彦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时,那个小皇帝才忽然想起跪在地上的秧霏和芊语一样,让二人起了身。 墨梓轩看着依旧带着面纱的秧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秧霏不敢开口,她害怕她一开口,辰一彦就能听听出来自己的声音,秧霏只能低垂着脑袋,使劲儿的摇头。 芊语看着异常的秧霏赶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圆场:“回皇上话,妹妹日前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墨梓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芊语,缓缓的开口道:“那你来答。” 两人从未想过这个小皇帝会问起名字,秧霏的名字很是敏感,定然是不能说的。芊语有点儿慌神,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应对之策。 低头的瞬间,芊语有了主意:“回皇上的话,妹妹自幼丧父丧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平日里民女都唤妹妹阿呆。叫顺嘴了,就没再改了。” 段离自然也在席间,突听得芊语这么说,开始心疼起秧霏来。怪不得之前问她名字她都不说,原来竟是没有名字。段离暗暗的骂自己不懂得察言观色。 墨梓轩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继续问芊语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芊语低垂着脑袋继续答道:“回皇上话,民女芊语。”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墨梓轩继续说道。 芊语心中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得见天颜,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墨梓轩看到芊语的容颜的时候,心跳加速了一下,没想到,竟是个如此绝世的美人儿。 “琵琶弹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墨梓轩心情颇好。 芊语忐忑一下,闭着眼回到:“民女一直梦想可以进宫中的乐师班,无奈民女身份卑微,不够民间选拔的资格,只能将这个愿望藏在心里。民女不敢奢求什么,只是若是民女能得宫中乐师指点一二,民女感激不尽。” 墨梓轩看着跪在下首的芊语,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朕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如你就进宫做朕的女人,朕给你特权,可以自由传召宫中任意一个乐师如何?” “位份么,就正七品娘子吧。至于封号么,四弦一声如裂帛,大珠小珠落玉盘,就玉字吧。”墨梓轩心情大好。 芊语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谁知道,事情远远不止是这样。就在芊语觉得事情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时候,墨梓轩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呆身世甚是可怜,但是却跳的一手好舞,朕很是喜欢。” “朕看你们姐妹情深,也不忍就此拆散你们。不如这样,阿呆就从七品选侍吧,封号么,南国有佳人,就佳字吧。” 秧霏笑着点头,芊语哑着嗓子道:“有劳公公了,旨意还没下,现在给我二人行礼,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玉娘子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奴才说错话,奴才自己掌嘴。”小太监一边假笑着,一边伸手假打了一下自己的脸。 芊语看着这皇宫,连随便一个小太监都如此的虚与委蛇,顿时心凉了半截。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转头看了一眼清凉殿高高的屋檐,叹口气,默默地跟着小太监往偏殿走。 小太监一路上一直在喋喋不休,大致意思就是,皇上选妃,一直都只在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眷中挑选,这一次皇上是破了先皇的祖训,纳了她们俩进的后宫云云,然后一直夸赞说她们两个运气好,皇上钦点入宫伴架,必能得到皇上垂青,飞黄腾达之类的话。 就在秧霏和芊语听得已经不耐烦,却又不好意思打断的时候,三人的去路被挡住了。秧霏抬眼,就看到了白锦覆眼的辰一彦和方才她跳舞时吹笛相和的男子。 小太监赶忙对着二人行了礼:“奴才见过凌王,凌王万安。阮公子好。” 芊语也跟着小太监行了礼,秧霏看到辰一彦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被芊语拉着给二人行了礼。 第三十二章 相似故人 阮灏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秧霏看,把秧霏看的有点儿心虚,下意识的往芊语的身后躲了一下。芊语看了一眼秧霏,拉住秧霏的手,把秧霏藏在自己身后,对着阮灏君道:“我妹妹虽说刚刚才定了封号,还未下旨,但是也是皇上的人了,阮公子这般盯着看,好像不太合适吧?” 阮灏君抱歉的朝着二人笑了笑道:“姑娘放心,我可不敢对你身后这位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好奇这位姑娘面纱之下的容颜是不是果然如我所想,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就算是像,也只是像!不是同一个人!”芊语冷冷的说道。 阮灏君还想再说什么,然后辰一彦的声音冷冷的响起:“灏君,走了。” 阮灏君看着辰一彦急急道:“大哥!” “走!”辰一彦冷冷的继续说道。然后直直的走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在芊语和秧霏身上,芊语拉着秧霏躲了一下。 就在秧霏以为要过去了,这一关她熬过去了的时候,辰一彦竟像是能看到一般的站在了秧霏的身边,鼻翼轻轻的动了两下:“好熟悉的香味,小白?” 秧霏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芊语的衣袖,一只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牙关紧咬,不肯说话。脑海里忆起曾和夜华哥哥一起在镜月湖戏水的画面。 就在秧霏恍惚愣神的时候,阮灏君竟然伸手扯去了秧霏的面纱,秧霏惊得“啊”一声。反应过来,就赶快去捂嘴。 辰一彦耳朵动了动,侧着脖子往秧霏身边靠了靠,好像是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般,然后迟疑着开口:“小白?是不是小白?” 说着,辰一彦就抬手摸索着想去拉秧霏,秧霏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拉着芊语的衣袖,求救的眼神看着芊语。 芊语闪身挡住秧霏,按捺住心中的慌张,深吸一口气,装着平静的说道:“凌王怕是认错了人吧?这是民女的妹妹。” 辰一彦愣住,双手慢慢的放下。 阮灏君一手攥着秧霏的面纱,嘴巴大张着能吞下一只鸡蛋那么大。就在阮灏君要失声喊出来的时候,秧霏双手捂着嘴巴。一双清澈的眼睛蓄满的泪水,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来,秧霏对着阮灏君拼命的摇头。 秧霏有直觉,直觉面前的这位阮公子认得自己,若是她告诉了夜华哥哥,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夜华哥哥。 阮灏君看到秧霏对着自己拼命摇头,以为面前之人就是沐宛白,他的小嫂子,大哥朝思暮念的小嫂子!她不知道小嫂子有什么不敢和大哥相认,但是,面对这样的小嫂子他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儿。 于是,阮灏君拉着辰一彦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走了,大哥。” 辰一彦一把拉住阮灏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盼:“灏君,是小白的味道。我记得这个味道,是小白。” 阮灏君为难的看了一眼辰一彦,又看看秧霏,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一想,在府中,向来是以小嫂子为大,于是违心的对着辰一彦说道:“大哥,你想小嫂子想疯了吧?小嫂子怎么可能在这儿?” 辰一彦整个人明显一愣,然后失魂落魄的说道:“是啊,小白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在这儿?原是我执念了。” 然后辰一彦拉着阮灏君的衣袖道:“走吧,灏君。” 阮灏君看了一眼秧霏,又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看了许久的免费戏的小太监,往小太监手里放了一锭银子,嬉笑着说道:“公公这戏看的倒是值,不用花银子也就罢了,还能得银子。只是,公公,若是今日之事,让本公子听到半句闲言碎语,公公这脑袋嘛……” 说着,阮灏君顿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在空中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吓得这小太监只剩了拼命点头的份儿。 阮灏君满意的看着小太监的反应,然后给了秧霏一个搞定的眼神,然后转身,拉着辰一彦的衣袖,拉着辰一彦缓缓的走了。 走了一半,阮灏君又折回来,将秧霏的面纱递给秧霏,嬉笑着说道:“姑娘的面纱。姑娘倾国倾城之貌,不用面纱遮住,怕是要引来不轨之徒了。” 说完,阮灏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秧霏,然后转身跑到辰一彦身边,继续拉着辰一彦往前走。 秧霏手中握着阮灏君还来的面纱,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别后重逢,她看到的竟是他对另一个女子的痴心与执念! 第三十三章 嚣张的宫女 看着阮灏君和辰一彦走远了,芊语才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对着小太监福了福身子,轻柔的开口道:“劳烦公公继续带路了。” 小太监满脸惶恐的看了一眼芊语,忙不迭的点头,亦步亦趋的带着秧霏和芊语继续往偏殿走,整个路上,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芊语牵着秧霏的手,跟在小太监身后,秧霏的手全部都是冷汗,芊语安慰的捏了捏秧霏的手,转头去看秧霏,秧霏像是失了魂一般,感觉到芊语在看她,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芊语很想安慰一下秧霏,但是,奈何还有旁人在,很多话都不方便说,芊语只能作罢。到了偏殿,那小太监就麻溜的跑路了。 进了偏殿,只有两三个留守的宫女,其他的宫女都在前殿的宫宴上伺候。被留守的宫女自然不会兴致太高,再加上那小太监刚把二人一送到偏殿门口就走了,根本没有和留守的宫女交代二人的身份。 芊语拉着秧霏步入偏殿,留守的宫女正躲在角落里休息。芊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有人么?” 殿里只留着几盏长明灯,整个大殿就不那么明亮。芊语的声音传进去,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没有了后文。 芊拉着秧霏的手,暗自告诉自己要镇定。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有人么?” 话音刚落就急急忙忙的冲出了几个宫女,一脸的慌乱。秧霏瞅了几个宫女的服饰颜色和佩戴的首饰一眼,就知道这几个宫女是末等宫女。宫中地位也就比小太监和浣衣局的浣衣宫女高一点儿。 几个宫女看了一眼秧霏和芊语,常年在宫中的机警让几个宫女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两人是宫外之人,于是整个人底气也硬朗了起来。 “瞎咋呼什么?这可是宫里,不要把你们那些宫外哎咋呼的毛病往宫里带,一点儿规矩也不长。”其中一个宫女一脸骄矜的看着芊语和秧霏说道。 秧霏记得以前选拔宫女的时候都是三年一次大选之时,被皇上看中的,给了位份的就成了后妃,没被皇上看中的,依家世高低编排宫女等级,被分到各宫去伺候。 如此,倒也难怪这么张扬跋扈。能参加大选的,家世必然不会差。跟她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相比,确实是有炫耀的资本。 秧霏私心想了一下,这种时候,他俩虽然位分已定,但是毕竟旨意未下。此时此刻,不适宜跟她们起冲突。 转头看了看芊语,芊语已经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办。秧霏叹口气,真是难为芊语了。这种场面,怕是芊语从来没见过的。 奈何自己还得继续装哑,只能躲在芊语身后,让芊语去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秧霏没有想到,宫女乙竟然径直走到芊语面前给了芊语一巴掌。秧霏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敢打芊语! 宫女乙打人手下是没有留半分情的,直接给芊语打的侧过了半边身子,秧霏赶忙上前去把芊语扶住。 芊语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看着宫女乙,泪眼汪汪的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宫女乙笑眼眯眯的看着芊语道:“凭什么打你?说你不懂宫中规矩,你还真是不懂!看你二人服饰,应该是进宫献舞的舞姬,舞姬不要说是宫中,就是在宫外也是地位最低的,见了我们竟然不行礼,其罪一也;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就是我们殿前伺候的宫女也不敢自称是‘我’,你竟敢自称是‘我’,其罪二也;宫中规矩森严,你竟然敢私自乱跑,乱入偏殿,其罪三也。三罪并罚,只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秧霏听着宫女的话,竟觉得无比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秧霏皱着眉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额头已是冷汗直冒。 芊语转头看了一眼不对劲的秧霏,然后看到秧霏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芊语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急忙抱着秧霏道:“阿呆,你怎么了?” 秧霏艰难的摇摇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想到,自己要继续装哑,不能开口,只能给芊语一个虚弱的笑容。 “下作之人就是下作之人,连个像样儿的名字都没有!”宫女丙继续嘲笑。 “看她们姐妹情深的,那你是不是叫阿傻啊?”宫女甲满脸嘲讽的看着芊语道。话音刚落,几个宫女就哄笑起来。 芊语有点儿被激怒:“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好歹自己也是皇上亲口封的玉娘子,她们口口声声身份身份,那如此说来,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比她们高? 第三十四章 被宫女欺负 宫女丙一看芊语竟然敢回嘴,立马就来了脾气:“一个身份下作的舞姬也敢跟我们叫板。春水,让她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秧霏一看,就知道今天她们在劫难逃了。在这深宫之中,她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实力,哪怕是在几个不知名,身份卑微的宫女面前也不行。来日,她们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到芊语。 所以,那几个宫女围上来,压着她和芊语跪在地上的时候,秧霏只是默不吭声的将芊语护在身下,承受着几个宫女的拳打脚踢。 芊语眼看着秧霏瘦弱的身躯为自己挡下了所有的拳头,眼泪蓄满了眼眶,使劲儿一个翻身,将秧霏护在了身下。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她要竭尽全力保护秧霏。 几个宫女越打越来劲儿,芊语和秧霏都默默承受着。秧霏将几个宫女的相貌一一记下来,她发誓她一定要一个一个讨回来! 竟然敢将不能在殿前伺候的怨气全部发到她和芊语身上。自己也就无所谓了,但是,芊语,芊语不是来帮自己挡拳头的! 宫女甲看到秧霏竟然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一个耳光直接甩在秧霏脸上:“看什么看!贱蹄子!” 芊语一看那个宫女竟然敢打秧霏,瞬时间火冒三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正在打她们的宫女,直接冲到宫女甲面前,扬手就要打宫女甲。 谁知道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被推开又连忙赶过来的宫女乙给抓住,宫女甲顺势又给了芊语一巴掌:“当真是贱蹄子,竟然还跟反抗!” 芊语绝望了,这么大的皇宫,都没有人能来帮帮她们!秧霏听着清脆的巴掌声,再也顾不了什么隐瞒实力什么的,直起身子,一把钳住宫女甲方才打芊语的手,另一只掐住宫女甲的脖子,眼神中充满的愤恨。 宫女乙一看情势不对,赶快上前去帮宫女甲,对着秧霏又是掐又是打,秧霏却一点儿也不顾,只一心对付宫女甲。 芊语眼看着秧霏都快把宫女甲掐断气了,害怕当真闹出人命,连忙出声:“阿呆,不要啊!” 被芊语一喊,秧霏缓过了心神,稍稍松了一下手。常年习武,秧霏的听觉要比其他人发达的多,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秧霏瞥了一眼,看到了一抹明黄。 秧霏知道,那必定是小皇帝,墨梓轩。转头看了一眼偏殿下长长的阶梯,秧霏计从心来。顿了一下,秧霏猛然松开了宫女甲的脖子,宫女甲条件反射性的就推了秧霏一把,秧霏就借着宫女甲推她的那一把,身子一晃,倒在了阶梯上,顺着长长的阶梯滚下去。 “阿呆!!!!”芊语带着哭腔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偏殿的上空。 芊语一把将拉住自己的宫女推开,就急急忙忙的追着秧霏的身影往下跑。眼看着就要追上秧霏了,芊语却在慌乱之中踩住了自己的裙摆,也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秧霏听见芊语的喊声,心中想:“芊语,我只能用这种幼稚的办法保护你了。”落地的时候,秧霏的脑后勺“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那圆圆的月亮,秧霏的脑海中飘过一个男人的声音:“现在是冬天,我没有办法带着你去抓蛐蛐,扑蝴蝶,看萤火虫,也不能带你去踩水,我想来想去就只能带你来屋顶看雪看月亮。” 头痛欲裂,秧霏渐渐失去意识,在失去意识之前,秧霏想:“本来只是做戏,没想到竟然假戏真做了。” 一转头,秧霏看到了明黄的袍角,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芊语只是从阶梯的半中央摔下来,所以,伤的并不严重。于是,芊语一落地,就爬到秧霏身边,将秧霏搂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阿呆,阿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墨梓轩赶来偏殿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宫女推了一把跳舞的女子一把,女子就直接顺着阶梯滚下来。 而芊语追着跑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也摔了下来,摔在自己脚边,而芊语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第一时间就往那个跳舞的女子身边爬。 墨梓轩听着芊语撕心裂肺的喊声,墨梓轩有一点儿动容。怒吼道:“谁来给朕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几个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宫女一见皇上来了,哆哆嗦嗦的连滚带爬的从阶梯上下来,跪在墨梓轩脚下,先结结巴巴的请了安,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秧霏意图行凶,差点杀了自己。当然这话时宫女甲说的。 说完,宫女甲还自以为妖娆的对着墨梓轩抛了个媚眼。 墨梓轩看着跪在脚下这个自作聪明的宫女冷笑了一下:“她为何要杀你?” 宫女甲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抱着秧霏的芊语,又转头看着墨梓轩娇滴滴的说道:”回皇上话,这两个卑贱舞姬在宫中乱跑,私闯偏殿。奴婢几个就教教她们规矩,岂料乡野村妇实难教化,不但不悉心受教,还出手伤人,奴婢身娇体弱,实在是抵不住才出手反抗。” “卑贱舞姬,乡野村妇。”墨梓轩冷笑着重复了一边宫女甲对芊语和秧霏的称呼。 “是啊,当真是没有教养!”宫女甲还不自知的继续对着芊语和秧霏抹黑。 墨梓轩冷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宫女甲:“你口中的卑贱舞姬,乡野村妇正是朕方才在宫宴上才亲口御封的玉娘子和佳选侍。” 宫女甲本来还在娇滴滴的对着墨梓轩抛媚眼,乍听到墨梓轩的话直接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墨梓轩开始不住的磕头求饶。 芊语转头看了一眼墨梓轩,慢慢的将秧霏平放在地上,走到墨梓轩面前,对着墨梓轩磕了一个头,哭着对墨梓轩道:“皇上,妹妹和我自小在民间长大,不懂得宫中诸多规矩,只怕无法在这深宫之中生存,求皇上收回成命,放我两姐妹出宫。” 墨梓轩上前扶起芊语,伸手擦了芊语脸上的泪水:“以后,有朕在,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墨梓轩摸到芊语肿的异常的脸,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直接火冒三丈的看着芊语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又把芊语的泪水给问了出来。芊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秧霏,想着秧霏拼死保护自己。芊语心一横,泪眼婆娑的看着墨梓轩,退后一步跪下道:“回禀皇上,是民女不懂规矩,冲撞了这位姐姐。” “妹妹只是一心想护着我,才会反抗,去抓这位姐姐的手,结果……”说着,芊语偷看了一眼墨梓轩,看着墨梓轩由青变黑的连,继续哭着道,“结果这位姐姐竟然把妹妹推下阶梯。” “民女自知只是身份卑微的舞姬,但是民女也有血有肉,也懂得姐妹情深……”话未说完,芊语已经泣不成声。 张千愣了一下,迟疑的看着墨梓轩道:“太极殿?” 墨梓轩冷眼看着张千:“你这太监总管是不是想做到头儿了?” 张千哆哆嗦嗦的应了声,就赶忙找人去宣旨。 墨梓轩抱着秧霏,转头对芊语道:“跟上。”芊语忙不迭的点头,跟上墨梓轩的脚步,往太极殿走去。 走了两步,墨梓轩又扭头看着还跪在地上发抖的三个宫女,冷声吩咐道:“一起带去太极殿,朕亲自审她们!”说完,才抱着秧霏离开。 芊语一听见墨梓轩说要宣太医,之前的泪眼汪汪全部都给吓了回去!秧霏的身子只要是个大夫一搭脉,就什么都瞒不住了!这是欺君,只怕秧霏大仇还未得报,小命就先玩完了! 进了太极殿,墨梓轩刚刚把秧霏放在床上,芊语就迫不及待的冲到床边,去给秧霏把脉。把完脉,芊语皱皱眉头,然后托起秧霏的头,摸了摸秧霏的后脑勺,然后松了一口气,一边掉眼泪一边笑了起来。 墨梓轩看着芊语疑惑道:“你还会医术?” 芊语回过神跪在地上对着墨梓轩道:“回皇上话,本来只是略懂一二,但是妹妹身体一向不好,家里穷又看不起大夫。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日子久了,也就小有所成了。” 烛火跳动,印的芊语更加娇羞动人。再加上芊语落落大方的表现,让墨梓轩心动了。墨梓轩上前一步扶起芊语:“地上凉,起来吧。” 芊语一愣,红着脸低下头:“谢皇上。”然后芊语转头看了一眼秧霏对墨梓轩道:“妹妹没什么大碍,只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过一会儿就能醒了,就不用麻烦皇上宣太医了。” “宣太医来看看朕也放心。”墨梓轩看着芊语道。 芊语笑着说道:“妹妹的身体一向是民女在看顾,妹妹的身体真的没什么的。还麻烦太医跑一趟,民女也心有不安。” “朕已经御口亲封你为正八品娘子,还自称为民女么?该改口自称臣妾了。”墨梓轩打趣道。 芊语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墨梓轩。 墨梓轩哈哈一笑,扭头对守在殿外的张千高声吩咐道:“通知敬事房,今儿不用来了。” 张千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心领神会,应了声儿。 墨梓轩看着芊语,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喜欢玉兰还是芍药?” 芊语呆了一下,回到:“玉兰。” 墨梓轩“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芊语也就不敢再开口,就怕说得多,错的多。大殿一时寂静无声。然后秧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芊语,芊语快走!我揽着她们,你快走!” 芊语立时呆住,她怎么也没想到秧霏竟然会梦呓!芊语直接忽略了墨梓轩,扑到床前握住秧霏的手:“阿呆,我在这儿,没有人欺负我们了!” 说着芊语安抚似的摸摸秧霏的额发,秧霏在梦中却依旧不安,还在不停的让芊语快走。然后秧霏猛然惊醒,看到芊语,一把抱住芊语哭了出来。 芊语拍拍秧霏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秧霏抱着芊语哭道:“芊语,我们回家吧!这个皇宫不适合我们,我们回家吧!”说完,推开芊语,捧在芊语的脸急道:“我看看你的脸,她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第三十五章 因祸得福 芊语摸摸秧霏被打肿的半边脸道:“你不是也帮我挨打了么?傻瓜,我没事。” 忽然墨梓轩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是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芊语一愣,拉着秧霏的手“一脸惊喜”的说道:“阿呆,你可以说话了!” 秧霏拿眼角斜了一眼墨梓轩,“怔愣”了半天,才装作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巴:“我……我可以说话了……” 芊语一把将秧霏揽进怀中:“因祸得福了,因祸得福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说着,竟流出眼泪来。 墨梓轩一看芊语哭了,立马心软了。在后面轻声说道:“既然醒了,就同朕一起去审那几个宫女吧!” 然后,宣太医的事情就这么被带过去了。芊语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芊语扶着秧霏,跟在墨梓轩身后一起来到了太极殿正殿。几个宫女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一个竟然被吓哭了。 几个宫女一见到墨梓轩过来,就扑在墨梓轩的袍角下不住的求饶。秧霏看见其实不是没有心疼。但是,伤了芊语,她就不能心慈手软! 宫女甲看到秧霏站在墨梓轩身后,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们,忽然一下来了勇气,指着秧霏对着墨梓轩道:“皇上,是她,是她要掐死奴婢!奴婢没办法才出手去推她的!她生猛有力,怎么可能被奴婢轻轻一推就摔下阶梯!” 说着,宫女甲像是疯了一般的肯定自己的推论:“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她故意摔下阶梯的!为的就是博皇上心疼,好掩饰她要掐死奴婢的事实,一定是这样的!” “皇上,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后妃!皇上,这样的人留在枕边,您不担心么?!” 墨梓轩抬脚直接将宫女甲踹飞,宫女甲的身体砸在身后漆红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秧霏冷眼瞧着,对墨梓轩福一福身道:“皇上,姐姐心性柔软善良,与世无争。就算被人平白抹黑也是决计不会多说一句的。” “但是,民女却不得不说!不得不帮姐姐讨回公道。皇上说民女不懂规矩也好,说民女争强好胜也罢,但是,姐姐的委屈,民女一定要帮姐姐说出来!” “姐姐笨嘴拙舌,得罪了这几位,但是她们强加在姐姐身上的罪名,民女不能接受。她们说姐姐见了面不对她们行礼,一大罪;但是姐姐是皇上御口亲封的正八品娘子,应该对她们行礼么?她们说我们乱闯偏殿,二大罪;可是,是皇上下旨让我们姐妹俩来偏殿休息的,构不成乱闯的罪名吧?” “再说这自称的问题,姐姐是主,她们是仆,姐姐虽然是皇上亲封的娘子,但是毕竟圣旨未下,姐姐小心谨慎不自称‘本宫’而自称‘我’对她们而言已经是纡尊降贵了!还算得上是有罪么?” 一听秧霏如是说,剩下的两个宫女开始一个劲儿的不停的磕头求饶,其中一个直接爬到了芊语的脚下哭喊着:“玉娘子,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的娘子,还请娘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芊语看着两个宫女甚是可怜,刚刚准备开口向墨梓轩求饶,秧霏却看透了芊语的心思,一把拉住芊语道:“姐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芊语看了一眼秧霏,默默地不再说话。墨梓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秧霏,随声附和道:“佳选侍言之有理!来人,把这三个宫女扁去浣衣局做浣衣宫女,还有,每日每人掌嘴五十下。三个月后直接问斩,不必来报!” “皇上,为何要扁去浣衣局之后才……”芊语莫名其妙道,不知道这个皇帝再想什么。 “这么杀了她们太便宜她们了,朕要杀一儆百,让宫里人都知道朕宠你们姐妹,这样,她们就不敢轻易的来找你们麻烦了。” 芊语看着墨梓轩,心里动了一下,他和它那个心狠手辣的爹不一样的。秧霏听着墨梓轩暖人的话语,再看看芊语,秧霏有点儿晃神,不知道,带着芊语进宫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秧霏还在晃神,就听见墨梓轩开口,语气带着浓浓的温情道:“夜深了,朕刚才想了一下,你姐妹二人,定是不喜与她人同住的,正好还有一个院子空着,方才得空朕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朕让张千带你们过去。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让你们受委屈了,朕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说完,墨梓轩高声吩咐道:“张千,带玉娘子和佳选侍去琅寰宫,玉娘子赐住玉泉殿,佳选侍赐住玉苑楼。” 张千在殿外候着,乍听到墨梓轩的吩咐,诧异了一下,但是常年跟在墨梓轩身边,张千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应了声儿就带着芊语和秧霏往琅寰宫中去。 路上,张千细着嗓子对芊语和秧霏道:“这琅寰宫空了这些个日子,终于有了正主儿。玉娘子,皇上待您果真是好,您这一说喜欢,皇上就把琅寰宫给了小主。就连之前皇上的宠妃齐淑妃都没能要去。” 芊语疑惑道:“我什么时候问皇上要这琅寰宫了?” 张千笑道:“方才皇上问小主喜欢玉兰还是芍药,其实皇上就是让小主在挑院子。小主若说喜欢芍药,那必定是木樨,因为木樨宫的芍药种的最好。可小主说喜欢玉兰,皇上就把琅寰宫给了小主。” 芊语有点儿不明白:“这琅寰宫是怎么回事?” “这琅寰宫啊,是离皇上的太极殿最近的宫殿,但凡是后妃,都拼了命的想住进琅寰宫。离皇上近呀!” “后妃的宫殿唯有琅嬛,木樨二座建在太液湖边儿上,夏日里凉快,这也是为什么后妃都想住琅寰宫的原因。” 芊语看着张千,没有说话,心中却震惊了。那个皇上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 秧霏心中疑惑,琅寰宫既然久无新主,为何会有掌势太监和领头女官?不是应该只有扫撒宫女才对么? 一进琅寰宫就是玉泉殿,玉苑楼还在后面,芊语只得和秧霏说再见了。后面的路程,张千显得很小心翼翼。秧霏看着谨慎的张千无声的笑笑,可能是之前的坚决和果断,让张千觉得自己不是个善茬吧! 秧霏私心想着,这样也好,以后就能尽自己所能的去保护芊语了。 进了玉苑楼,张千就离开了。秧霏和在玉苑楼中伺候的宫女打了招呼就早早的睡了。可是,秧霏有点儿认床,就批了衣服起身起找芊语,秧霏是悄悄出去的,没有惊动在里面伺候的宫女。 玉泉殿静悄悄的,甚至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秧霏这时才突然想起,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都过了子时了,应该只剩了守夜宫女才对。 秧霏脚步有点儿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打扰芊语,说不定芊语已经睡了。秧霏看了一眼玉泉殿高高的房顶,一跃而上,坐在玉泉殿的房顶上看月亮。 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秧霏特别想知道芊语在干嘛,是不是真的睡了,就趴在房顶上,掀了房顶上的瓦片去“偷窥”房间里面的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把秧霏吓了一跳。墨梓轩竟然在里面。忽然,秧霏想起来,自己模模糊糊之间好像听见墨梓轩喊什么今儿晚上不用敬事房过来了。 那就是说,墨梓轩之前就已经思谋着今儿晚上让芊语侍寝了!秧霏差点儿就要冲进去了!定睛一看,芊语穿的是亵衣! 秧霏心想,完了,完了,芊语已经被吃干抹净了!然后,秧霏听见芊语羞羞答答的问墨梓轩:“皇上,臣妾有个问题……” 墨梓轩豪爽的回答:“你问!” “你是……喜欢臣妾多一点?还是喜欢妹妹多一点?”芊语声若蚊蝇,脸红的跟红鸡蛋一样。 秧霏脑袋“轰”一下的炸开!芊语为什么会问墨梓轩这样的问题?秧霏觉得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争宠么? 秧霏满脑子就只剩下芊语羞羞答答的看着墨梓轩问:“你是喜欢臣妾多一点?还是喜欢妹妹多一点?” 秧霏颤抖着双手将屋瓦放回去,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跌跌撞撞的回了玉苑楼。一路上,眼泪不停的流。 芊语那边还不知道秧霏已经听到了她那句羞羞答答的问话,满心忐忑的等着墨梓轩的回答。 墨梓轩看着芊语,摸一摸芊语的眉,满眼温情的回到:“纳她进宫,不过是为了陪你罢了。朕很欣慰,你会吃醋!” 芊语底下娇羞的面庞,主动上前揽住墨梓轩的腰,将头埋在墨梓轩的胸口:“臣妾知道,宫中佳丽三千,皇上不可能只专情于芊语一人。芊语也不愿做善妒之人,可是只要一想到皇上也会像对芊语这样的对妹妹,芊语心里就很难过。” 墨梓轩将芊语揽进怀中:“朕方才说了,纳她进宫不过是为了陪你,你若是不喜欢,朕不去她的玉苑楼就是!” “皇上为何对芊语这么好?芊语以为,一舞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妹妹身上。可是,没想到,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看到默默无闻的我。” 墨梓轩点一点芊语的鼻子:“你这点儿小心思啊,佳选侍之前还说你与世无争,这会儿竟和你妹妹较真起来了。” 芊语红着脸低下了头:“皇上竟打趣臣妾。除了这个,臣妾什么都不争。” “你难道不好奇你们在歌舞坊表演的时候,与你的琵琶相和的吹笛之人是谁么?”墨梓轩问道。 芊语诧异的抬头道:“难道,那时候是皇上?” 墨梓轩笑道:“可算是聪明了一回!”说完,墨梓轩低头,含住芊语的耳垂,温热的鼻息喷在芊语的耳畔:“闲话说完了,是不是该办点儿正事儿了?” 芊语脚下一软,墨梓轩拦腰将芊语抱起,步向床榻,反手放下藕荷色的暗织榴花带子纱帐,遮住了一室的旖旎风光。 第二天一早,墨梓轩起身起上朝,芊语就拖着疲困的身体跑去找秧霏。进了玉苑楼,秧霏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面。 第三十六章 姐妹相助 芊语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秧霏背后捂住秧霏的双眼,俏皮的对秧霏道:“猜猜我是谁?” 秧霏面无表情的拉下芊语的手,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没心情和你闹。” 芊语一脸的莫名其妙,拉着秧霏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阿呆,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秧霏摇摇头:“没事儿。”秧霏一夜没睡,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芊语昨夜的事情。 一来,自己是爬房顶偷听来的,听璧角本就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二来,两人的感情一向很好,秧霏从来没想过芊语会背着自己在墨梓轩面前争宠。这种事情要她如何开口问? 芊语拉着秧霏在床上坐下,一脸兴奋的对秧霏说道:“看你兴致不高,那我就给你说一件儿能让你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儿?”秧霏配合的看着芊语问道。但是秧霏心中明白,芊语八成是要和自己说昨夜侍寝之事。 芊语瞅了一圈儿,略带威严的对着守在一边的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带着,本宫和佳选侍有私房话要说。” 秧霏心中冷笑,昨夜才刚刚侍寝,今日就摆出了宠妃的架子! 芊语见宫女们都出去以后,才压低声音对着秧霏道:“昨天晚上你晕倒之后,皇上说要宣太医真的是吓死我了!你的身体,只要是个大夫,一搭脉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你不是处子之身入宫,乃是欺君之罪。就怕你还没达成愿望,小命就先玩完了。” “还好你醒来的及时,太医还没有来,你躲过一劫。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避免你的这个事情被发现。” “昨夜,皇上找我侍寝,再加上那个公公说皇上待我极好,我就赌了一把!看皇上会不会因为顾及到我的感受而不招你侍寝。” “没想到,竟给我赌赢了!阿呆,你暂时安全了你知道么?只要我们对平常过来请平安脉的太医略施小惠,你的这个秘密就可以守住了!” “只要我还迷得住皇上,你就是安全的!你懂么?我第一次觉得我同你一起进宫,不是你的累赘你知道么?阿呆我好高兴!” 秧霏呆呆的听完芊语的叙述,心中羞愧不已,芊语事事为自己着想,自己竟然还误会她!秧霏眼角湿润的将芊语抱住,声音哽咽的对芊语说:“芊语,如果没有你……” “没有如果,我就陪在你身边。”芊语打断秧霏,“以后,我们一起,一起想办法为你复仇。说不定,皇上还没有厌倦我,你就已经报了仇了呢?” 秧霏松开芊语,擦一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秧霏道:“那你怎么办?你昨夜已经侍寝了,他就是你的男人。我杀了他,你不会难过么?” 芊语一愣:“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很快芊语就笑靥如花的看着秧霏道,“阿呆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坚决和阿呆站在同一战线上!”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秧霏满眼的伤心,觉得芊语为了自己的复仇,付出这么多一点都不值得。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报仇,仇报了以后,在考虑该怎么办。”芊语豪放的说道。 秧霏看着笑靥如花的芊语,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彷徨不知所措。大仇得报之后,极有可能她和芊语就没有考虑以后的机会了。 秧霏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芊语,对不起,对不起……” 芊语故作轻松的敲一敲秧霏的脑袋,笑骂道:“傻子阿呆,干嘛要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愿意帮你的。那我是不是就不该拖你后腿?” “你一直都在帮我啊!不是你一直在我身后支持我,说不定我根本走不到现在。” “走开啦,不要在这儿跟我恶心。我们姐妹相称,你还在这儿给我文绉绉,很假哎。”芊语笑着骂秧霏。 “其实,我昨夜去找你了,听见你问墨梓轩他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然后我就误会你了。芊语对不起。” “然后你就在这儿坐了一夜?”芊语问道。 秧霏点点头,芊语伸手在秧霏头上打了一巴掌:“你是傻子么?阿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和你站在同一边。” 秧霏装作很委屈的揉一揉自己的后脑勺夸张的向芊语抱怨道:“很痛哎!昨天滚下楼梯的时候摔到了脑后勺。” 芊语笑着说道:“就是知道你脑袋肿着才打你脑袋的,不然不长记性。” 秧霏突兀的问芊语道:“芊语,你喜欢墨梓轩么?” 芊语一听,眉开眼笑:“就是,就是。先去我的玉泉殿看看吧!皇上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这儿,只要他不在,你就来和我睡,还像我们在竹屋一样。” 秧霏拿手肘捅捅芊语:“不害臊!” 芊语梗着脖子道:“在你面前,那么矜持做什么?” 一路欢声笑语,芊语和秧霏嬉闹着来到了玉泉殿。正殿里,一个稍微年长一点儿的女子正在对着站成一排的宫女训话:“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娘子什么时候不见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丢了娘子,我们这一宫的宫女太监都得陪葬!昨儿晚上是谁守夜的?” 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回女官话,昨儿是奴婢守得夜!” 年长一点儿的女子二话不说直接伸手给了小宫女一巴掌:“出了这种事情,打死都是轻的!娘子才刚进宫,诸多事宜都不懂,出去再遇见了品阶高的娘娘,出了事儿你们谁担待得起?还不赶快再去找?” 芊语吐吐舌头出声:“那个……你别生气了,本小主在这儿呢。” 那个年长一点儿的女子转头,看见芊语,胸口的一颗大石头瞬时落地,疾步走到芊语面前跪下:“琅寰宫领头女官正五品顺人温玥怡率琅寰宫一十四名宫女给娘子小主请安,小主金安。” 芊语摆摆手:“都起来吧!以后你们跟着我,我好,你们也好。”然后芊语指着方才被打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回到:“回小主,奴婢雅竹。” 温玥怡上前一步对芊语说道:“禀小主,按照小主品阶,敬事房播了四等宫女两名,五等宫女六名,末等宫女六名,共一十四名宫女伺候小主起居。” “稍后,掌势太监会率琅寰宫六名太监过来给小主请安。” 芊语点点头,一次认识了一下几个宫女,四等宫女是雅竹和青梅;五等宫女分别是半青,半夏,半梦,易寒,易安,易凡;末等宫女分别是春桃,春华,春雨,春柳,春乐,春茶。 认识了宫女以后,芊语坐在正殿的蟠龙宝座之上,喝着温玥怡给沏的茶水。过了一会儿,掌势太监过着带着六名太监过来给芊语请安。 掌势太监是正七品,小路子。剩下的六名小太监依次为小安子,小圆子,小方子,小卓子,小文子,小李子。 人太多,芊语也记不住。介绍完以后,芊语放下茶杯,双手一摊,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对着下面站的一群人道:“不好意思啊,你们也知道我出身歌舞坊,没什么银子,也没办法打赏你们。” “但是,以后只要我好,就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好好跟着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芊语话音刚落,温玥怡和小路子就率先跪下来恳切道:“奴婢/奴才誓死效忠小主。” 芊语笑着对一群人道:“好了,都散了吧!” “哎哟喂~~本宫今儿算是是开了眼界了,皇上盛宠玉娘子和佳选侍在宫里都传遍了,今儿居然连区区几辆银子的打赏都拿不出来。” 温玥怡站在芊语身边,低声给芊语提醒道:“只是皇上的宠妃齐淑妃。是殿阁大学士的孙女齐萱萱。” 芊语立马拉着秧霏一起跪下,给齐萱萱请安:“臣妾琅寰宫玉泉殿正八品娘子沈氏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万福。” 秧霏也跟着芊语一起给齐萱萱请了安。齐萱萱直接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芊语和秧霏,直接越过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在正殿的蟠龙宝座上坐下。 齐萱萱理一理宽大的衣裙,身边的贴身丫鬟贴身给齐萱萱打扇。齐萱萱尖酸刻薄的声音继续响起:“来啊,玉娘子没钱打赏,本宫出了!都是自家姐妹,这么点儿钱,本宫出了也就出了。” 一转头,看见芊语和秧霏还在地上跪着,夸张地对着芊语和秧霏道:“呦~怎么还在地上跪着呢?温顺人,还不赶快把你家小主扶起来!还有,这佳选侍,怎么过来串门也不带个宫女?” 秧霏拿眼角斜了一下齐萱萱,自己啪一下站起来,站在芊语身前,将芊语挡住,拿眼神儿告诉齐萱萱,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柿子尽挑软的捏。 齐萱萱笑着春光灿烂的看着秧霏,给了秧霏一个“既然你找抽,那本宫就满足你”的眼神儿,然后,缓缓的从作为上站起来,走到秧霏面前:“佳选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直视本宫,本宫是可以罚你的。” “怎么罚呢?皇上怜你,疼你,不忍心教你规矩,那就由本宫代劳。也不重罚了,就在殿外跪一个时辰吧。” 芊语一听,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淑妃娘娘请开恩。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对宫中诸多规矩都不懂,才冲撞了娘娘。不知者无罪,还请娘娘开恩。” “啊,玉娘子倒是提醒本宫了!你们俩都初进皇宫,宫规都不知道。那就这样吧,你们一人把宫规抄写五十遍,不许别人代劳,两日之后送来给本宫看。” “佳选侍,还不赶紧儿的去跪着,难道还要本宫请你?” “是,臣妾这就去。”秧霏淡淡的看了一眼齐萱萱,扭头去殿门外的青石板上跪着。芊语扭头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去陪着秧霏一起跪。 温玥怡在身后拉了芊语一把,摇头示意不要芊语过去。芊语咬了咬嘴唇,转过头握紧拳头。为什么在这个宫里这么难生存?先是几个不知名的宫女,紧接着就是皇上宠妃。 之前皇上愿意站在她们这边,那是因为得罪她的是几个宫女,那么这一次呢?他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么? 第三十七章 下马威 齐萱萱姿势优雅的站起来,理一理衣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扭着腰身一边往出走一边声线娇媚的说道:“本宫乏了,要回宫休息了。” 齐萱萱一路走出玉泉殿,路过秧霏的时候,齐萱萱站定身子,遮住秋日里并不刺眼的阳光对秧霏道:“你自己看着时辰吧,本宫就不留人看着你了。” 秧霏听到齐萱萱的话语,脑袋“轰”的一下,像是炸开一般的疼,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出一个穿宝蓝色衣裙的女子对自己笑的一脸得意。 然后秧霏感觉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脑子里还在不断的闪现那个蓝衣女子的模样,眼前的齐萱萱又弓下腰身,在秧霏耳边轻声说道:“不怕告诉你,本宫今儿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宫中生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然后齐萱萱直起身子,袅娜的离开了。 秧霏扭头看着齐萱萱袅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成。这个女子,她感觉不到任何恶意。而且,现在任职殿阁大学士的齐老是个慈祥的老人,这样的老人教出来的孙女儿肯定不会差! 她今天选在这样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出场,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她临走前要故意的对着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秧霏跪在地上,努力的搜寻着关于这个齐萱萱的蛛丝马迹,但是却一无所获!对这个齐萱萱,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跪在地上思谋了半天,秧霏决定夜探齐淑妃。 齐萱萱一离开,芊语就扑到秧霏跟前,一脸心疼的数落秧霏:“你干嘛跟她较劲儿?明明知道她的品阶比我们高,我们肯定是要吃亏的!现在不但被罚跪,还要罚写宫规。” “她何时要我们罚写宫规?”秧霏疑惑的问道。 芊语叹口气:“刚才帮你求情,结果又被罚写五十遍宫规。哎~真是说的多,错的多,早知道就不吭声了。而且还只给两天的时间!哪里抄的完啊?” “抄完以后呢?”秧霏问道。 “她说要交给她啊!都不知道她住哪里怎么交?”芊语嘟着嘴抱怨。 秧霏闻言,不再说话。直接站起来往殿里走。 “哎,你要罚跪的,阿呆!不然给她抓到了她又有的说了!”芊语在秧霏身后喊道。 “不会的。玥怡,麻烦您准备笔墨纸砚,我要抄写宫规。”秧霏对着温玥怡说道。 芊语对温玥怡点点头:“以后,琅寰宫中,妹妹的吩咐就相当于本小主的吩咐。去吧!妹妹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说完,芊语追上秧霏问道:“阿呆,方才齐淑妃给你说了什么?” 秧霏看着芊语神秘的一笑:“她说要我两日后去找她。” “两日抄写五十遍宫规,真是难为两位妹妹了。”齐萱萱倚在罗汉床上,身上盖着云毯,声音疲倦的说道。 说完,齐萱萱意味深长的看了秧霏一眼:“佳选侍这小楷写的很漂亮,字体风格与王献之很像。” “臣妾喜欢王献之的书法,所以在学书法之时钻研过王献之的书法。”秧霏福身回答道。 “佳选侍倒是别树一帜,大多练小楷之人都喜欢临摹王羲之,你却独爱王献之。据本宫所知,喜欢王献之的……” 话没说完,齐萱萱叹口气:“罢了,旧事不提也罢!你们下去吧!本宫今儿乏了。” 秧霏和芊语对望了一眼,就对齐萱萱行了礼,然后转身出了流云殿。刚走到殿门口,齐萱萱的声音懒懒的传来:“抄了五十遍宫规,你们该知道过了子时,宫中不能随意走动,出门的时候仔细着。” 芊语转头,一头雾水的看了一眼齐萱萱,嘴里嘟囔道:“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秧霏笑一笑转头对齐萱萱说道:“臣妾记住了,谢娘娘提点。” 回了琅寰宫,秧霏就直接回了玉苑楼,没有去芊语的玉泉殿。回了玉苑楼,秧霏才开始正式认识玉苑楼的的宫女。 秧霏坐在玉苑楼的正殿主座之上,冷眼扫视着站在下首的八个宫女和四个太监缓缓的开口道:“本小主不像玉娘子一般性格温顺,我玉苑楼若是出了背主忘恩的事情,就别怪本小主心狠手辣!” 话说的狠戾,自是震住了一楼的十二个宫女太监。秧霏看着一个长相机灵,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觉得很合眼缘,就指着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被秧霏的清冷震住,竭力稳住自己慌乱的心情回到:“回小主话,奴婢淞兰。” 秧霏点点头:“其他人都下去吧,淞兰留下。没有打赏,但是以后但凡是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有你们一份。做事儿的时候警醒着些!” “是,奴婢/奴才谨遵小主教诲。”剩下的十一个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秧霏看着淞兰,放缓的语气说道:“以后,你就在本小主身边贴身伺候本小主。皇上宠爱我们姐妹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好好伺候着,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奴婢定位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淞兰眼神坚定道。 “赴汤蹈火到是不必,你去个本小主找件儿不扎眼的的衣服来!今夜子时,本小主要出去一下。”秧霏轻笑了一下。 淞兰一听秧霏过了子时要出去,急忙劝道:“小主,宫里有门禁,过了子时,宫中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若是被人抓到,是要禁足的!” “无妨!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秧霏无所谓的说道,“你去找衣服来就是。” 淞兰只好应声退下,去给秧霏找衣服。 快到子时,秧霏换了淞兰给找的衣服,批了件暗色的斗篷,兜了风帽在头上,风帽上镶的一圈毛边儿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带着淞兰悄悄的从偏门出去,直奔齐萱萱的玉芙宫。由淞兰带路,秧霏很快就找到了玉芙宫的偏门,走了小路进了流云殿。 从流云殿的偏门进去,齐萱萱居然还在偏门留了宫女来带路。跟着那个宫女一路进了流云殿的后殿,齐萱萱正斜卧在美人榻上吃葡萄。 秧霏取下风帽,看着齐萱萱道:“看来我赌对了!” 齐萱萱顺手拿过素绢擦了擦手,缓缓的对着带秧霏过来的宫女说道:“下去吧,看好门。” 宫女点点头,对着齐萱萱福一福身子,秧霏对着淞兰使了个眼色,淞兰就跟着那个宫女一起出去了。 “她是我的陪嫁丫鬟,自小儿就跟着我。”齐萱萱缓缓站起来说道。 “今日我莽撞了。”秧霏愣了一下,带点儿羞愧的说道。 “罢了,你若不是胆子大,也没有今夜你我相见了。”齐萱萱淡淡道。 “我赌齐老的孙女儿不会轻易被这皇宫污染。”秧霏淡淡道。 “我没猜错,你果真是她。” “你深夜约我,不单单是为了印证一下我是不是她吧?” 齐萱萱走到秧霏面前,伸出手摸了摸秧霏的脸庞:“长得果真是国色天香,难怪他为了你六年不立正妃!” “他最终不还是十里红妆娶了别的女子?”秧霏苦笑道。 “那个女子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这个是你不知道的吧?”齐萱萱放下手,淡淡的说道。 秧霏的心底震撼了一下,垂下眼角道:“你约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当初,我只是个总是在角落里的小姑娘,你又怎么会记得我?”齐萱萱笑笑,“他现在除了凌王的位子,什么也不剩了!” “你想他有什么?凌王尊贵的身份还不够吗?” “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甚至连凌王府八年前的灭门惨案都不再理会!这样的他,是你愿意看到的么?”齐萱萱愤慨道。 “你喜欢他!”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秧霏抬起眼角,看着齐萱萱。 “是。当初,我哭着求爷爷,阿爹把我送去凌王府。阿爹说,我是待选的秀女,进宫是我唯一的出路,不然就会累及满门,没办法,我只好进宫。从此,他就成了我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你想我怎么帮他?我连自己都救不了!”秧霏淡淡的说道。 齐萱萱转身:“你会帮他的!你知道的,他心里有你!” “如今,我已入宫为妃,帮不了他!我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得宠,如何飞黄腾达!”秧霏淡淡的说道。 “若你真是这么想,你就不会在那几个宫女受审的时候强出头了。”齐萱萱冷笑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秧霏冷眼看着齐萱萱,压着嗓子厉声喝道。 “我只是想你帮他!”齐萱萱也发怒了! “我怎么帮?我有我们叶家的家仇要报!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了我怎么顾他?他的心灰意冷,他的萎靡不振不是我造成的!是他的那个与她伉俪情深的凌王妃!我救赎不了他!”秧霏压低声音,对着齐萱萱怒吼。 “叶家不是半夜走水?”齐萱萱惊奇道。 “我该走了,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做不到。”秧霏惊觉自己失言,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对着齐萱萱道。 “他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了!帮不帮他在你不在我!”齐萱萱对秧霏的态度很不满意,对着秧霏负气道。 秧霏拉开房门,直接出门,对着等在门外的淞兰道:“走吧!” 回了玉苑楼,秧霏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秧霏就起身去玉泉殿找芊语,找芊语商量。 芊语哈欠连天的听秧霏说完,一个激灵直接醒来了,伸手就朝秧霏的脑后勺打了一巴掌:“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她若是要害你,你现在就在天牢了!” “没那么夸张。之前她罚我跪,走之前告诉我说让我自己跪,不留人看着我,又告诉我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教训得到了,跪不跪那就都一样了!所以,我才敢起来。” “后来,我们去给她交罚写的宫规,她故意在我面前说了我的字有王献之的风格,然后又故意说临摹王献之的人很少,我就知道她猜到了我真实的身份。” “我们走的时候,她特意提起子时宫中不许走动,出门的时候仔细着点儿,我就知道她约我子时相见。不然,我哪儿那么大的胆子去只身见她?” 第三十八章 求助 芊语戳戳秧霏的脑门儿:“就你机灵。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秧霏看着芊语正色道:“我想见他!” “宫中妃嫔私自见男人,是要诛九族的!”芊语瞪大了眼睛,失声道。 秧霏伸手捂住芊语的嘴:“你小点儿声!我不是说现在!等我想好了我才去见他的!” “你要想什么?”芊语疑惑道。 “不见的时候想见,可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秧霏垂下眼角,淡淡的说道,“我怎么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心结我解不了。我只能想办法让他先振作起来!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办法,等我想好了怎么帮他,我再去见他。” 芊语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看着秧霏笑的贼兮兮的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他振作起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秧霏勉强的堆起笑容,笑着对芊语道:“呵呵……可~以~吧~” 这阮灏君也是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呀!一般后妃在宫中能见到的男子除了皇上,就是太医!要见这阮灏君,还真是不容易! 所以此时此刻就要劳烦一心一意想帮辰一彦的齐萱萱了。于是,秧霏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齐萱萱,看有什么办法能见到阮灏君。 “宫中女子除了皇上,能见到的男子就只有太医,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齐萱萱一边优雅的喝着茶,一边缓缓的说道。 “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见到阮灏君。”秧霏无奈道,“你不是希望我帮他,我现在帮他了,你又在一边说风凉话!” “既然我话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是不懂的话,我也没办法了!”齐萱萱听到秧霏的话,将茶杯重重的往手边的案几上一震,略带怒气的说道,“本来以为跟聪明人说话不费力气,何曾想你竟也有犯浑的时候!” 秧霏静下心来想了一下齐萱萱的话,迟疑的问道:“阮灏君是太医?” 齐萱萱美眸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秧霏问道:“阮灏君是大齐有名的解毒圣手,你不知道?” 秧霏呆愣的摇摇头,心里暗自忖度,阮灏君是解毒圣手,难道让自己中个毒什么的才能见到阮灏君? 再说,一般的小毒,太医们也就解了,若想麻烦阮灏君出面,看来还得是个奇毒,太医院的那一帮太医解不了的! 秧霏左右衡量了一下,觉得不太划算!为了见一下阮灏君,还得中个奇毒,若是解不了,岂不是命丧黄泉了。 回来秧霏给芊语一说,芊语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不然去找梓涵公主吧!阮灏君不是梓涵公主的未来驸马,找梓涵公主的话,会不会简单一点儿?” 一言惊醒梦中人,秧霏对这个梓涵公主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小的时候,梓涵公主就是辰一彦的小尾巴,特别崇拜辰一彦,若是为了帮辰一彦,墨梓涵应该会是愿意出一把力的! 念及此,秧霏决定赌一把。带着芊语就直奔了墨梓涵的瑶华宫。秧霏去的路上还在纠结要怎么和墨梓涵开口。毕竟墨梓涵见过秧霏,身份问题上就很尴尬。 走了一半儿,秧霏有点儿怯,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点儿冲动,不计后果。但是,已经都快到瑶华宫了,秧霏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让秧霏意想不到的是,阮灏君竟然在瑶华宫,这让秧霏看到了希望!时隔多年,再见墨梓涵,墨梓涵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墨梓涵看见秧霏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你不是秧霏?” 秧霏淡定的摇摇头:“不是。” “天下间竟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墨梓涵有点儿没办法接受。 秧霏只能尴尬的笑笑:“我来巴结巴结皇上的妹妹,听说皇上对您这个唯一的妹妹很宠爱,所以,我就来巴结一下。” 墨梓涵面对秧霏的坦白很是无语:“你也太直白点儿了吧?” “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我说的天花乱坠,不也掩盖不了我是来巴结你的事实么?倒不如实话实说,你若是看着我投缘,我们就在这宫里做个朋友,你也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若是看我不投缘,就直接将我赶了出去。多简单的事儿?” 墨梓涵呆愣愣的看着秧霏,有点儿跟不上秧霏的节奏,半晌才缓过劲儿来:“豪爽!你这个朋友本公主交了!” 秧霏心里暗暗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脾性,果真是被她抓对了!然后秧霏看着墨梓涵道:“听说未来驸马是解毒圣手,我能不能私下请教她几个问题?”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墨梓涵再次愣住,这个跳跃性思维啊!她真的是跟不上,又呆了半晌,墨梓涵才后知后觉的点了下头:“你们去内殿说。” 秧霏淡淡道:“如此,多谢公主了。” 然后,秧霏就拉着还处在神游状态的阮灏君进了内殿,随便进了一间房,秧霏关了房门对阮灏君道:“你和夜华哥哥很好?” “哈?小嫂子,你能不能不吓我?”阮灏君一个没反应过来,彻底跟不上秧霏的节奏。 “我不是你的小嫂子!我是叶秧霏!”秧霏冷冷的说道。 “叶秧霏?!小嫂子,你好好的,我跟你发誓,大哥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和秧霏一模一样!你不用假扮她!”阮灏君竖起三根指头,对着秧霏嬉皮笑脸道。 “我没时间和你贫!我是来帮助夜华哥哥的,但是夜华哥哥是心病,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办法就是我假扮成你口中的小嫂子,去鼓励他。所以,你要想办法告诉我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好能扮的像一点。” “你果真不是小嫂子?可是秧霏不是八年前就死了么?”阮灏君一头雾水。 “阿娘把我藏在床板的夹缝中,我幸存了下来!”说起这个的时候,秧霏的眼神明显一暗,让阮灏君不得不相信面前的不是宛白。 “你已经入宫为妃,如何帮他?” “我会想办法的!”秧霏眼神暗了暗,躲开阮灏君的视线道。 “好,我会将大哥和小嫂子之间的点点滴滴全部写下来让涵涵带给你,我会告诉她这是你解毒的药方,你看完以后务必烧掉!”阮灏君想了想说道。 秧霏点点头:“我知道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迟早都要穿帮,但是我是为了他好!” 阮灏君点点头:“我知道,只要能帮大哥站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要对别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不然,我和芊语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秧霏嘱咐道。 “小嫂子心地单纯,不谙世事,不会像你这样顾虑这么多,我真的相信你不是小嫂子了!”阮灏君笑笑说道。 “他们……很相爱?”秧霏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哥很爱小嫂子,但是,小嫂子却总认为她是你的替身,把大哥往外推!误会解开了,小嫂子也没了!人啊,真的要在能爱的时候好好爱!谁也不知道明天你会在哪里?还活着没有!”阮灏君提起辰一彦和宛白,眼神恍惚。半晌,阮灏君才回过神儿来,“走吧,时间久了,涵涵该让我跪搓衣板了。” “公主是个真性情的好女子,你合该好好待她。”秧霏在阮灏君身后淡淡的说道。 阮灏君笑笑,拉开门,走了出去。果真,时间有点儿久,墨梓涵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善。阮灏君一脸正色的走过去对着墨梓涵作了一揖道:“娘子久等了,只是佳选侍这毒比较棘手,耽误了些时间。” 墨梓涵果真好骗,紧张的看着阮灏君道:“哪还有得救吧?” 阮灏君吹嘘道:“有你未来相公我在,还没有解不了的毒!只是,佳选侍的这个毒有点儿隐晦,所以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等我回去拟好药方,你再转给她,行不行?” “我也不能知道?”墨梓涵撅着嘴问道。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知道了的好!等你和我成了亲,入了洞房,为夫自然会告诉你的!”阮灏君油嘴滑舌道。 “讨厌啦你!”墨梓涵果真脸红了。 秧霏在旁边看着无比幸福的两个人,浅笑了一下,拉着芊语悄悄的出了瑶华宫。 秧霏和芊语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六棱石子路上,秧霏转头看着芊语问道:“芊语,最近皇上总去你那儿吗?” 芊语红着脸道:“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大白天的问这样的话?” “方才阮灏君给我说,人要在还能爱的时候好好爱,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你会在哪里?还活着没有!芊语,我在想,你若是真的爱上了墨梓轩,我会为了你放弃复仇。” “后宫中的女人,哪里来的真爱?不过是皇上现在看我会弹琵琶,长得还算颇有姿色,愿意多看我两眼罢了!”芊语垂下眼角,略带失落的说道。 “我是不是错了,芊语?复仇是错,进宫是错,还赔上了你的幸福。”秧霏满眼迷茫的看着芊语问道。 “阿呆,就算现在你真的是错了,你也要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因为,你没有退路,知道吗?不管怎么样,阿呆,你还有我!”芊语看着秧霏眼神坚定的说道。 然后佯装恼怒的看着墨梓涵道:“进来不知道先敲门啊?吓死我了!” 墨梓涵俏皮的眨眨眼睛:“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波斯进贡的葡萄酒和乳酪,罕见的很,我就拿来给你尝尝。”说完,又凑到秧霏耳朵边儿上悄悄的说道:“药方在食盒的夹缝当中,自己慢慢找吧!叫你们不给我看!” 秧霏失笑,还是一样的小孩子气:“你家未来夫君不都告诉你了么?等你们成亲了,洞房了就告诉你。你现在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知道这些不好!” “借口!都是借口!”墨梓涵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墨梓涵离开之后,秧霏直接把食盒给拆了,拿出了阮灏君的“药方”。拿着沉甸甸的信封,秧霏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不过是短短一年的相处,怎么就那么多回忆?秧霏打开信封,普通的信纸竟写了整整十大张! 一张张的翻阅,秧霏越看,心里越觉得难受,看完以后,秧霏已经是泪流满面。阮灏君讲的很仔细,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一字不落的全部写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口福 秧霏不知道是该感谢阮灏君的坦诚,还是该埋怨他的无所回避。他甚至连那个女子死后,辰一彦曾一度绝心弃爱,整日里宿在花街柳巷,醉生梦死都写了。 秧霏不知道阮灏君写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是秧霏不得不承认,她心疼了,难受了,心情不好了!淞兰进来给秧霏奉茶,看到泪流满面的秧霏吓了一跳,递了素绢给秧霏:“小主,您怎么了?” 秧霏摇摇头:“没事。你去请玉娘子过来,说请她过来吃酒。” 淞兰担忧的看了一眼,下去请芊语过来。芊语直接跟着淞兰就过来了。还没进来,秧霏就听见芊语略带欣喜的声音:“阿呆,你的鼻子可真灵,皇上刚刚赐了我波斯进贡的葡萄酒和乳酪,你就请我过来吃酒,当真是有口福!” “他对你真好。”芊语进来以后,秧霏通红着眼睛对芊语说到。 芊语蓦然看到这样的秧霏着实是被下了一跳,拉着秧霏在罗汉床上坐下来:“阿呆,你怎么了?” 秧霏红着鼻子对淞兰道:“淞兰,你去准备点儿下酒菜过了,本小主和玉娘子要喝点儿酒。”看着淞兰出去了,秧霏又忍不住的流下眼泪,把阮灏君写的信给芊语看。 芊语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拿了火折子一张一张的将信全部烧掉,一遍烧,一遍缓缓的说道:“第一这种东西不能留,但凡本人抓住了把柄,你和他都得玩完;第二,你既决定了要帮他,那看到这样的东西就是必然的事情,若是此时再为了这些事情纠结,那就是你傻!” 秧霏透过火光看着芊语:“现在,我该怎么帮他?” 芊语把信烧完,看着秧霏又恢复之前的贱兮兮的模样:“不如就书信传情吧!你不见他,也就不想了。而且于你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他眼睛已经不好了,你知道的,怎么看信?”秧霏吸吸鼻子问道。 “你傻啊,若不是他眼睛不好了,我也不会给你出什么书信传情的烂点子。他眼睛若还好着,一看字你不就穿帮了?”芊语一脸鄙视的看着秧霏道,“他可以找别人帮他看信,然后再找人帮他给你回信啊!” “那我要怎么解释进宫一事?”秧霏继续发问。 “既是书信传情,你就可以不告诉他你在哪儿,只要想办法不让他来寻你就是!”芊语快要崩溃了,果真是当局著迷~“难道还要麻烦梓涵公主和阮公子帮我们传信?若是不和梓涵公主说清楚,梓涵公主怕是不会帮我们的。”秧霏继续纠结。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这个问题你自己慢慢想办法解决吧!我江郎才尽了,想不出办法了!”芊语一摊手,无奈的说道。 秧霏沉默了,芊语看了一眼秧霏道:“还有,先和你说清楚了,你只是为了帮他!懂么?不要多想!我不希望你为了帮他,伤害了自己!” 秧霏垂下眼角道:“我知道的。” 看着失落的秧霏,芊语将带着的葡萄酒拿出来道:“看在你今天难过的份儿上,我陪你一醉方休!但是,过了今日,你就好好地为你的复仇之事谋划,你懂么?” “他对你那么好……”秧霏看着芊语道,后面的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他可以对任意一个宫妃都这么好!”芊语郑重其事的说道,“但是,阿呆,我们的友情是一辈子的,你懂么?” 秧霏什么也不说,打开葡萄酒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口道:“敬我们的友情!” 芊语笑着抢过秧霏手中的酒瓶子,也对着瓶子喝了一口,把酒瓶子递给秧霏道:“敬我们不变的友情!” 这一天,秧霏和芊语两个人都喝醉了!秧霏对着恭桶吐得一塌糊涂,芊语直接就在秧霏的玉苑楼睡下了,抱着酒瓶子,两个人靠在床帮上呼呼大睡。 快到子时了,墨梓轩那边传下话来,说是晚上要来玉泉殿,温玥怡急的团团转,小主跑去玉苑楼,一呆就是大半日,于是差人来玉苑楼瞧瞧,谁曾想,两个小主竟然喝的酩酊大醉,毫无形象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温玥怡担心两个人躺在地上着凉,就和淞兰两个人去扶两个人,结果刚一拉两人的胳膊,两人就一顿拳打脚踢,根本无法近身。 温玥怡和淞兰两人无奈的对望一眼,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眼见着皇上差不多就要过来了,温玥怡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在宫里当差这么久,还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情! 一转头,竟看到墨梓轩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铁青的看着已经醉倒不省人事的两位小主,直接吓出了一声冷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墨梓轩看着两人手中抱着葡萄酒瓶子酣然大睡,顿时火冒三丈:“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温玥怡在看到墨梓轩的那一刻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忽然被墨梓轩这么一问,脑袋才回复工作,稳下心神,略一思考恭恭敬敬的回到:“回皇上话,小主不甚酒力,喝醉了!”多的话也不再说,免得说得多错的多。 墨梓轩一边嘟囔道:“酒品真差!”一边上前去将秧霏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又抱起芊语直接转身回了玉泉殿。 温玥怡颤颤巍巍的跟上去,心里暗自庆幸过了这一关。 秧霏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揉着快要疼到爆炸的脑袋,沙哑着嗓子要水喝。进来伺候的不是淞兰,是个很眼生的小姑娘,秧霏哑着嗓子问:“淞兰呢?” 小姑娘冷着脸道:“淞兰受了刑在房间养伤。” 秧霏脑袋瞬间清醒:“受刑?!谁给她用的刑?!用的什么刑?” 小姑娘继续冷着脸回到:“皇后娘娘的凤旨,打了二十板子。” 秧霏一听就炸了毛:“皇后娘娘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对我宫里的宫女用刑?就算淞兰犯了错,也合该是本小主来管教吧!” “小主错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打理六宫事宜,哪个宫里的宫女皇后娘娘都有权管。”小姑娘依旧冷着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一样,“小主昨夜宿醉,犯了宫规。小主初进皇宫,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但是淞兰是宫里的老人,作为小主的贴身侍女,不知规劝,理当该罚!” 秧霏“腾”一下坐起来,一脸怒容的看着小姑娘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姑娘站的笔直的看着秧霏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指派来给小主教规矩的,奴婢柔心。” “柔心是吧?”秧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皇后娘娘派你来给本小主教规矩不太合适吧!” 柔心一怔,看着秧霏道:“奴婢惶恐,不懂小主所言。” 秧霏看着柔心道:“你的膝盖很硬啊,见了本小主竟连礼都不行,本小主也就不追究了,与本小主对话,竟然敢直视本小主,不知道你的礼仪是怎么学的。” 柔心看了一眼秧霏跪在地上给秧霏请安,秧霏冷笑着道:“即不懂规矩,那就好好学学。先跪半个时辰再起来。” 说着秧霏就慢慢悠悠的洗漱打扮,打扮好了,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柔心道:“本小主现在要去玉泉殿看望玉娘子,你就自己跪着吧,等本小主回来了再起来。” 柔心抬眼看了一下秧霏道:“皇后娘娘凤旨,佳选侍禁足三日。” 秧霏一边转头,一边继续在心里诅咒皇后。回了正殿,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心,负气道:“淞兰受了刑,上药肯定不方便,你去帮帮她。” 柔心看着秧霏道:“奴婢是来教小主规矩的。” “本小主是主,你是仆,本小主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还敢狂言要教本小主规矩。”秧霏看着柔心,冷笑着说道。 柔心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对秧霏磕头道:“是,奴婢这就去。”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人刚走到门口,秧霏淡淡是声音传来:“吃饭什么的你也就一块儿帮了吧。本小主身边伺候的人够了,暂时不缺你一个。” 刁难过柔心,秧霏心情舒爽多了,哼着小调儿倚在香妃塌上继续研究《毒经》,既然出不去,那就干点儿正事儿呗。 禁足到了第二日晚上,玉苑楼迎来了不速之客——阮灏君。彼时秧霏正窝在香妃塌上研究《毒经》所以,伺候的宫女全部在外间伺候,内殿只有秧霏一个人。 阮灏君突然出现,吓了秧霏一跳,手中的《毒经》直接掉在地上。阮灏君捡起《毒经》翻看了两眼,然后调侃道:“我随手写来的书你也抱着这般研究?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你怎么来了?”秧霏一把夺过阮灏君手中的书没好气的问道。 “听涵涵说你被禁足了,我过来瞧瞧。我大哥不还得靠你?我过来巴结一下你。”阮灏君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夜华哥哥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秧霏翻着白眼道。 “你既没死,为何不会来找大哥?”阮灏君好奇的看着秧霏问道,“竟然还阴错阳差的进了皇宫?” “你怎么知道我是阴错阳差?我若是告诉你,我想尽一切办法才找到了进宫之路,你信么?”秧霏反问道。 “你还用想尽一切办法?以你护国公千金的身份,还能进不了皇宫?”阮灏君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哼,我若是敢亮出我护国公千金的身份,恐怕我会死的更快!”秧霏冷笑着说道。 “别搞笑了。”阮灏君笑道,“谁敢动你?恐怕皇上会第一个不答应。” “你来到底是什么事儿?”秧霏岔开话题道。 “哦,跑题了!我是来跟你合计合计要怎么帮大哥。”阮灏君正色道。秧霏眼看着阮灏君一提到辰一彦的事情就无比认真的样子,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若是将自己进宫的真实目的告诉阮灏君…… 还没想完,秧霏就果断的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还没想好。本来是打算书信传情的,但是梓涵公主那边是个问题,所以,还在考虑。” 第四十章 套话 “你别闹了,这不是小嫂子会做的事情。太不靠谱了!”阮灏君第一个就投了反对反对票。 “那你说怎么办?”秧霏一句话直接给阮灏君给堵回去。 “要不,你就直接给大哥说,皇上掳你进宫吧!说不定,大哥冲冠一怒为红颜,进宫直接把你给救出去了!”阮灏君调笑道,“还说不定,大哥还能推翻大齐统治,自立为王,也总比每天受这个死皇帝的气的好。” “我现在可是皇上的宫妃,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就不怕我去给皇上告状?”秧霏斜眼看着阮灏君忍不住吓他。 “啊!”阮灏君伸手捂嘴,“把你当成小嫂子了,什么话都不避嫌了。” “你和沐宛白关系很好?”秧霏酸溜溜的问道。 “是啊,小嫂子性格很好。你都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我就被小嫂子当成是小偷,一棍子给我抡脑门儿上,给我没疼死!不过,当真是不打不相识,从那儿以后,我和小嫂子关系就倍儿好!”阮灏君一提起来宛白,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秧霏心里酸溜溜的,面上却假笑着点头,直接岔开话题:“小皇帝经常找夜华哥哥的麻烦?” “可不是!”阮灏君就跟个缺心眼儿一样,秧霏问什么就给秧霏讲什么毫不避嫌,“成天里不是给大哥赐这个,就是给大哥赐那个!听着好像是对大哥好,实际上,不就是在向大哥标榜他是皇上的绝对权力?” “还有更气人的,天天拿小嫂子走了事情说事儿,每天揭大哥一次伤疤,不然大哥能都过了一年多还陷在小嫂子去世的悲伤里面无法自拔?到现在还不查当初抢亲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秧霏终于忍不住看着阮灏君说道:“你是缺心眼儿吧?” 阮灏君火了:“你才是缺心眼儿呢!我这么对你掏心掏费的,你居然骂我缺心眼儿!” “你是见谁都说话不过脑子么?”秧霏犯了个白眼道,“你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你诛九族都是轻的!” “那你是有心人?”阮灏君丝毫不担心的看着秧霏问道。 秧霏看着阮灏君,一脸惊呆了的表情,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弯儿都不会转。秧霏直接转过头,不想理会阮灏君了。 刚刚沉默下来,阮灏君就拿指头去捅秧霏的胳膊:“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根本就是烂到家!”秧霏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就烂到家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大哥恢复之前的自信,不要再继续颓废下去,我这个主意简单明了,直指目标,怎么就不好了?”阮灏君反驳道。 “你脑子坏掉了?若真是按你所说,夜华哥哥果真为了我造反了,若是成功了,夜华哥哥自立为王,也会留下千古骂名;若是不幸失败了,夜华哥哥留下的就是命!如果帮他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我宁愿他像现在一样的活着!”秧霏压低声音对着阮灏君怒骂道。 “你心里果真有大哥,我终于把你的心里话给*出来了!”阮灏君似笑非笑道,“这让我开始怀疑你进宫的目的!反正皇上也不宠幸你,直接把你掳出皇宫,送到大哥面前,好像是个不错的想法。” “你脑子里面装的什么?!”秧霏直接无语,“为了夜华哥哥,我可以装一辈子的沐宛白,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夜华哥哥身边了。” “不就是你已经进宫了么?这还不简单,我阮灏君想从皇宫里面弄出去一个人,办法多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不仅这样,我连做母亲的权力都没有了!这样一个我,怎么还站在夜华哥哥身边?”秧霏忍不住对阮灏君哭着吼道。 “你是想被诛九族了吧?不是处子之身竟然敢进宫封妃!”阮灏君瞪大眼睛看着秧霏道。 秧霏看了一眼阮灏君:“进了这个皇宫,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九族?我全家死的就剩了我一个,我就是我家的九族!他来诛吧!”秧霏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圈是充满眼泪的。这把阮灏君吓到了,赶忙给秧霏递手绢儿:“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秧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蹲在地上控诉阮灏君:“我知道你是为了夜华哥哥好,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揭我的伤疤?我爱夜华哥哥,一辈子所有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嫁给夜华哥哥为妻。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铺十里红妆娶了别的女子!” “家散了,夜华哥哥也不要我了,我能怎么办?我也想回来找夜华哥哥,但是,芊语又告诉我说我流产过,以后都不会有宝宝了。那我怎么回来?我有什么脸回来?” 阮灏君看着秧霏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给你看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刚说完,有宫女在屋外敲门:“小主,您怎么了?” 秧霏一愣,吸吸鼻子带点儿哽咽的说道:“没事儿!话本子太感人了,看哭了罢了!夜深了,你们去休息吧!今儿不用守夜了。” 听着小宫女离开以后,秧霏看着阮灏君继续哽咽着说道:“你赶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了,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确定不用让我看看?我的医术很好的。”阮灏君看着秧霏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机会吧!我今儿不想看,累了。你赶快走吧!”秧霏负气的看着阮灏君道。 “那帮大哥的事儿就不讨论了?”阮灏君不怕死的继续纠结之前的问题。 秧霏看着阮灏君“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究竟是傻还是笨?好了,你容我想想可以吗?你两日后子时过来找我,我再给你说我考虑的结果可以吧?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 于是,芊语站在公平公正公开的角度上对阮灏君出的主意评判出了一个好坏。芊语认为,复仇之事,秧霏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还是有点儿势单力薄,不太靠谱儿,若是能得到辰一彦的帮忙,那可谓真的是事半功倍了。 至于那个什么留下千古骂名的顾虑,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史书史书,那都是强者,胜利的一方,编出来哄骗后人的东西。若是造反成功了,史学家会给辰一彦的揭竿起义找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的。 不成功一说,那就且暂押后不谈,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以辰一彦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贸然暴露自己的实力,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的,这个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辰一彦现在就是怂人一个,知道了以后劝秧霏放弃复仇,然后找阮灏君想个办法把秧霏偷出宫去。秧霏和辰一彦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呗!这个结局貌似也还不错。 听着芊语头头是道的分析,这个方法有百利而无一害,秧霏就直接拍案决定,赌一把,成不成就这样儿了,总比自己守在这个后宫,高不高低不低的吊在这儿的好。 夜里,秧霏专门给阮灏君留了门,窝在香妃塌上,准备了茶点一边儿吃,一边儿等着阮灏君来。刚过子时,阮灏君如期而至。 “今儿这么好还给我留了门!你怎么知道我从来不走窗户?”阮灏君淡定的坐在秧霏对面儿,自觉地拿着茶点一边吃,一边问道。 “因为一般不正经的人都喜欢假正经。”秧霏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到。 阮灏君轻咳了一下,看着秧霏道:“你这个犀利劲儿倒是跟小嫂子有的一比。” “思来想去,我决定给你爆一点儿劲爆的消息,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承受不了。”秧霏直接进入主题,她发现若是跟阮灏君耍贫,今儿正事儿就不用做了。 “你说,我抗打击能力特别好!只要你不给我说你不帮大哥了,说什么我都承受的了。”阮灏君继续淡定的吃着茶点,一脸的无所谓。 秧霏犯了个白眼道:“你倒是淡定,不知道等我说完你还淡定不淡定的起来。”顿一下,秧霏继续说道,“我千方百计的混进皇宫其实是为了墨梓轩而来……” “你不是喜欢大哥的?”阮灏君话还没听完,直接就炸了毛。 秧霏凉凉的斜了一眼极不淡定的阮灏君,阮灏君立马乖乖坐好,看着秧霏,秧霏继续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墨梓轩,为我叶府一百多口人命报仇。” “你别逗了,叶府不是半夜走水,才灭门的么?”阮灏君被呛了一下。 “不是,是老皇帝的暗卫纵火的。当初肯定会留下很多疑点,比如,为何半夜走火,没有一个人醒来救火;比如,是走水被烧死,还是被杀以后纵火掩盖事实,虽然时隔八年,若是想查,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阮灏君忍不住问道。 秧霏垂下眼角:“我是亲耳听到的,那个领头的暗卫说‘仔细检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皇上再三嘱咐,一定不能留下活口’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你想怎么样?”阮灏君问道。 “我想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夜华哥哥,一来,求他帮我复仇;二来,我怀疑凌王府当年的灭门惨案也跟那个狗皇帝脱不了关系。”秧霏一说到这个眼里就含了浓浓的恨意,“你那日说的话,我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是你一心为夜华哥哥好的心我看的分明。” “你夹在夜华哥哥和梓涵公主之间必定痛苦,所以,这个话我没有直接告诉夜华哥哥,而是先告诉你,事情的轻重利害你自己把握。若是你愿意帮我给夜华哥哥传话,那么三日后让夜华哥哥想办法见我一面。” “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后,我若是没有见到夜华哥哥,那么此事就作罢,不再重提,你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复仇之事我一个人来抗。” “好,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比较严重,我得好好考虑一下。”阮灏君难得收起一脸的痞子相,一脸正经的对着秧霏说道。 等待的三天,秧霏觉得度日如年。 第四十一章 重逢 第三天的时候,秧霏前一夜一夜没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忐忑的等了一天,一直过了酉时秧霏还是没有见到辰一彦,心已经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 心烦意乱的遣散了几个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宫女,窝在香妃塌上翻《毒经》却始终静不下心来去看,就随手披了件披风,跃上了屋顶,自从上次在玉泉殿跳过一次屋顶,秧霏就特别喜欢坐在屋顶上吹吹风,秧霏觉得可以让脑子清醒一点儿。 跃上屋顶,却没想到辰一彦居然坐在自家院子的屋顶上吹冷风。听到有动静,辰一彦耳朵动了动,迟疑了一下,问道:“是……霏儿吗?”时隔八年的问候,让辰一彦觉得有点儿陌生。 “夜华哥哥。”秧霏顿一下,“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都走到门口了,却又不敢相见了。”辰一彦略带尴尬的对秧霏说道。 “阮灏君都告诉你了吗?”秧霏迟疑了一下问道。 “灏君说,你找到了他,告诉他你想见我。”辰一彦缓缓道,“他说你在火灾中幸免于难。” “他没有在告诉你别的?”秧霏迟疑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儿?”辰一彦疑惑道。 “我叶府的火灾是有人故意纵火的。”秧霏愤然道,“而且,那个人就是已故的老皇帝。阿娘将我藏在床板的夹缝之中,我亲耳听到领头的说皇上说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后来,我反复思量过,若是我叶府已经不容于皇上的眼,那么,你们凌王府也不能幸免于难。所以,我怀疑,凌王府的灭门案也与老皇帝有关。” “所以,你这次回来,想尽办法混进皇宫就是为了报仇的?” “是。只是我一人势单力薄,所以才想请夜华哥哥帮忙。还有……嫂嫂的事情……你不想查明真相吗?”秧霏喊出“嫂嫂”二字的时候,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 “你……都知道了?”辰一彦有点儿尴尬。 “大名鼎鼎的灵王爷铺十里红妆迎娶一个贫家女的故事已经传满街头巷尾了,我怎么能不知道?”秧霏苦笑着打趣道。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辰一彦皱眉问道。 “都过去了,还追究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夜华哥哥,你愿意帮我吗?”秧霏眼眶已经含了泪水,但是还是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的问辰一彦道。 “其实,我也查到一点儿线索。尤其是你们家的,那天大火烧到后半夜的时候下了雨,还有些尸体没有完全烧干,樊老悄悄的去看过,检查的结果是那些人都是死后才被火烧的。根本不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所以,当时我就起了疑心,事后纵火,明显是为了掩盖些什么,但是再往后追查,线索就断了。今天听你如此说,也就能解释樊老当初的发现了。” “樊爷爷还好吗?”秧霏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那老头,身体康健,有机会可以带你过去看一下他。” “你对樊爷爷还是这么没大没下的,再是忘年交,樊爷爷也是长辈啊。”秧霏忍不住出口抱怨道。 辰一彦沉默的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秧霏没话找话的问道:“你怎么会坐在屋顶上?” “以前总和小白在屋顶上坐坐,聊聊天。走到这儿没地儿呆,就只好上屋顶了。”一提起宛白,辰一彦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笑容刺痛了秧霏的眼睛,秧霏忍下眼泪对辰一彦道:“夜华哥哥,我困了,想去睡觉了,你也赶快回府吧。” “霏儿,你怎么了?”辰一彦感觉到了秧霏的不对劲儿。 “没事儿,就是冷风吹的我头疼。”说完,秧霏也不等辰一彦回答,就直接跃下屋顶,跑进了内殿。 辰一彦坐在屋顶上怔愣了半天,苦笑着摇摇头:“霏儿,若是你回来找我了,就不会有小白的存在,我也就不会一颗心全部系在了小白身上。现在,你和我一切都晚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时隔八年,再相见只能蹦出这样一句苍白的对白,迟来的问候让辰一彦觉得陌生。 “还好吧,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只不过孩子没能留住,没了。”秧霏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在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一个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辰一彦忍不住问道。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秧霏岔开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在遇见嫂嫂之前,日子过得也必然辛苦吧?” “你怎么知道?”辰一彦浅笑着调侃,“难不成你还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听坊间的传言不就知道了?在遇见嫂嫂之前,坊间对你的评价是冷心冷情,不近女色;遇见嫂嫂之后,坊间对你的评价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嫂嫂是个幸福的女子。”嘴上浅笑着,心里却难过的一塌糊涂。 辰一彦何其聪明,动一动耳朵就知道秧霏现在的心境,立马换了话题:“你现在进宫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一说到复仇的事情,秧霏才把自己从无边的悲伤中抽离出来:“本来是打算下毒的,所以,之前一直在研究《毒经》” “《毒经》是灏君随笔写的也值得拿来钻研,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灏君不是简单多了?”辰一彦轻笑着调侃。 “你若是打算帮我的话,我就要改变策略了。而且办法我都已经想好了!”秧霏直接忽略辰一彦的调侃说道。 “哦?又有主意了?说来听听。”辰一彦做出洗耳恭听状。 “我想搜集有关我叶家被灭门的证据,然后公之于众,将那个小皇帝拉下马,这样在杀他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还真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单纯,做事莽撞。”辰一彦无奈的拍拍秧霏的脑袋,一如小时候一般的亲密,“你知道你这个主意背后要做多少努力吗?不是你搜集一点儿证据就能做到的,莽撞如你,就算你搜集到了证据,还没等你公之于众,小命就先没有了。” “那你说怎么办?”秧霏不满的反问。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需要很多部署。”辰一彦若有所思道。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帮我?”不觉间,语气中已带了撒娇的口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凌王府灭门案与老皇帝有没有关系?”顿了一下,秧霏决定采取诱惑的手段。 “若是我帮你,你进宫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辰一彦皱眉道,“为何进宫之前不先回来找我商量一下?” “谁说没意义了?”秧霏撅嘴反驳道,“我可以在皇宫里面搜集情报啊,然后把情报传给你。” “就你这么莽撞,还没搜集到证据,你小命就先玩完了。”辰一彦无奈道,“你以为墨梓轩真的是个草包皇帝?他生性多疑,对你存了几分信任都不得知。” “我有芊语帮我啊!”秧霏不满。 “刚刚说你莽撞,你还不愿意。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可信之人?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哪天别人把你出卖了,都是你自己活该。”辰一彦无奈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芊语,你根本就不知道芊语帮了我多少!”秧霏假打了一下辰一彦,以表示自己的愤慨。 “好,好。不说芊语,就说齐萱萱!你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深夜跑去见她?还敢跑去向他打听如何与灏君相见?若是她心术不正,想法子害你,你此刻已在天牢之中了,还得连累了灏君。”辰一彦板着脸教训起秧霏来。 “我是考虑周全才去的!”秧霏小声反驳道,“齐老是谁?殿阁大学士!还是有名的佛家居士,我赌他教出来的孙女不会被这皇宫污染。” “皇宫就是个大染缸,再单纯如水的女子也会被迫在这个皇宫里面成长,为了生存,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辰一彦厉声说道。 “知道了!”秧霏小声嘟囔道,“齐萱萱不是没有害我吗?” “等她害你你就迟了,在皇宫里面生存,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辰一彦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那个淞兰,你带着她去见齐萱萱真的是太莽撞了!” “这个我已经反省过了,你不要再数落我了!”秧霏嘟囔道。顿了半晌,秧霏才后知后觉的瞪眼看着辰一彦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不上心,专心做闲散王爷的吗?” “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三日后子时,我会在房顶上等你。你出来之前,一定要先看好了,别被别人看到了,尤其是淞兰。”辰一彦叹口气,拍拍秧霏的脑袋,跃下房顶离开了。 秧霏呆呆的站在房顶上,看着辰一彦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才反应慢半拍的对着辰一彦的背影嘟囔:“哎,我的手炉……”明明眼睛就看不见,怎么就走的那么快? 叹口气,秧霏跃下房顶回了内殿。夜华哥哥也真是的,让她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按照夜华哥哥的说法,深宫之中都没朋友了! 但是,秧霏还是将辰一彦的话听了进去。等淞兰养伤回来再伺候的时候,秧霏就不若以前那般事事都带着她,只是自己选的贴身宫女,到底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只是,淞兰总是对着秧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秧霏看的很难受。终于秧霏受不了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说吧!你那个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小主,淞兰这话说了定会惹恼了小主。”淞兰为难道。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你我之间不用生分。”秧霏懒懒道。 “小主,奴婢是想为小主抱不平。”淞兰突然跪在地上道,“当日醉酒受罚一事,奴婢本不想多言,但是,奴婢看着您对玉娘子毫不避嫌,奴婢就再也忍不住了!” “当日醉酒乃是小主与玉娘子一起,但是受罚的却只有小主一人!受罚之后玉娘子竟然连关心一下小主都没有!奴婢为小主鸣不平啊” 第四十二章 在精不在多 “宫中拜高踩低,跟红顶白之事屡见不鲜,小主位分本来就低,还得不到皇上的恩宠,小主日后在这深宫之中应该如何生活呢?说不定,小主会过得连宫女都不如。” “那果真本小主一直不得皇上恩宠,在这深宫之中连温饱都成问题了,你还愿意跟着本小主吗?”秧霏懒懒的问淞兰,丝毫不把不得恩宠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小主看中奴婢,让奴婢贴身伺候,这就是奴婢的福分。不论小主荣辱,奴婢都会跟在小主身边,肝脑涂地。”淞兰坚定的眼神让秧霏觉得欣慰。 “好了,起来吧!你说的这件事情本小主会放在心上的。”秧霏上前一步扶起淞兰道,“你衷心护主,本小主很欣慰。放心吧,跟着本小主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小主整日里都不关心楼内事物,受罚之前已经有宫女来找奴婢,要去别的宫里伺候。”淞兰迟疑道,“奴婢还来不及禀告小主,奴婢就挨了板子养伤了。” 秧霏略一思考道:“跟在本小主身边伺候的,再精不再多。准了她,今儿就能收拾行李离开了。” “小主三思啊,开了这一先例,咱这玉苑楼就没有规矩可言了!”淞兰恳劝道。 “不必了,本小主自有道理。”秧霏摆摆手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直接准了吧,不必来回本小主了。行了,你下去处理一下吧!” 淞兰下去以后,秧霏头疼的揉揉脑袋,本以为进了宫就万事大吉了。于是整个人都扑在了复仇一事上面,完全忘记了宫里没有恩宠是活不下去的这件事情。 思前想后,秧霏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和夜华哥哥好好的合计一下。没有恩宠在这深宫之中该怎么活下去啊? 再说了,只有接近小皇上,才有机会从哪个小皇上嘴中套出来话,怎么才能找到老皇帝谋害她叶府一家的证据。 还有暗卫一事,老皇帝死了,总该是新皇帝接手了吧?摸到暗卫,也就能顺藤摸瓜的摸到很多线索。 只是让她去挣恩宠岂不是推她去火坑?自己已非处子一事,一侍寝那就全部暴露了,那么自己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淞兰带着两个留下来的过来给秧霏禀告情况,秧霏看着跪在下首的三个人浅笑着说道:“你们既然留下了,就安心跟着本小主。不得宠自有不得宠的好处,跟着本小主,也必不会让你们过了苦日子去。” “奴婢/奴才誓死效忠小主。”跪着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留下的小丫鬟叫灵儿,年级还很小,刚刚十五岁。在宫中伺候的丫鬟中算是最小的了,看年纪,应该是刚进宫没多久,所以才肯留下。 后来听淞兰说,灵儿其实是代自家的小姐来参加大选的。因为性格怯懦,在第一轮的选试中就被淘汰了下来,直接被分进了玉苑楼。 小太监叫小卓子,年级也没多大,看着还很是稚嫩。许是家境贫寒的缘故,做事很是稳重老成,让秧霏欣慰了不少。 下人少了,管理起来也就简单的多了。秧霏为了方便晚上与辰一彦见面,就直接取了晚上守夜的习惯。 头天夜里,淞兰还觉得诚惶诚恐的。秧霏便笑着说,自己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有人守夜反而睡不着了。于是淞兰才安心的回去睡觉。 没了人守夜,秧霏夜里跳房顶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于是,每每到了夜里,秧霏就喜欢跳到房顶上吹吹风。 到了约定见面的那天,辰一彦刚一过来就听到屋顶上坐着一个人,秧霏一个人披着大氅,抱着个手炉坐在屋顶上吹风。辰一彦在秧霏身边儿坐下打趣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有事儿找你商量,所以就早早的在这屋顶上等着呗。”秧霏缓缓道。 “什么事儿?这才几日啊,就有了新问题了?”辰一彦皱皱眉头道。 “我院子里的宫女太监满共剩了三儿。”秧霏撅嘴道,将一个邻家小妹妹给哥哥撒娇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辰一彦听完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宫里跟红顶绿,拜高踩低之事屡见不鲜,你应该学会习惯。” “我确实是习惯了,只是在宫里没有恩宠哪里活得下去。你也说了,宫里跟红顶绿,拜高踩低之事屡见不鲜,不管是敬事房还是御膳房的,见风使舵更是在正常不过。”秧霏撅嘴道。 “要银子就说是要银子,跟我哭哪门子的可怜?”辰一彦笑骂道,“何必争宠,我来养你不就是了!宫里从七品的选侍一个月多少月银,我出了就是。” “一两几钱银子哪里够我花?你也忒抠门了点儿吧?”秧霏抱怨道,“怎么着,你也得给我按一品夫人的月银给我发银子,我也不要多,一个月就三十两银子吧!” “你也真敢要,我一年的月银才四十五两银子,你一口气就敢跟我要一个月三十两银子!”辰一彦倒吸一口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秧霏道。 “宫里用钱之处本来就多,这个打赏一点儿,那个打赏一点儿,三十两能不能够还不一定呢!”秧霏梗着脖子道,“你凌王府的私家产业那么多,一个月给我拿三十两银子还不是九牛一毛!” “理儿都在你那儿!”辰一彦无奈的笑笑。 “只是,若是不亲近那小皇帝,如何从小皇帝那儿寻到线索?”秧霏一脸苦恼,“时隔了那么多年,也只能在小皇帝身上找突破口了。” “就你那点儿脑子,要是敢争宠争到墨梓轩那儿去,你才真是离死不远了。”辰一彦一脸鄙夷的看着秧霏道,“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你的玉苑楼,若是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我自会告诉你的!” “你有什么打算,这几天你有没有查到新的线索?”秧霏嘟嘴问道。 “暂时没有。你别打听那么多,等有了进展,我会告诉你的。”辰一彦拍拍秧霏的脑袋说道。 “若是能找到当初参与我叶府纵火案的暗卫,说不定能查到点儿什么。而且那个领头的人的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若是再让我听一次,我能认出来!”秧霏提出建议。 辰一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拍秧霏的脑袋道:“行了,回去歇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银子的事儿你就别*心了!不会少了你的。” “你又要走了吗?”秧霏不舍道。 “嗯。不能呆的太久了,毕竟是皇宫。”辰一彦点点头,“回去吧,夜里风凉。”说完,辰一彦就跃下了屋顶,离开了。 秧霏纳闷,下次一定要记得问一下。明明就眼睛看不见,怎么就走的那么快?撇撇嘴,秧霏跃下了屋顶,一转头,看见了大张着嘴的淞兰。 “小主,您从房顶上跳下来的?”淞兰惊诧的问道。 “唔。”秧霏淡定的点点头,“夜里睡不着就爬上去吹吹风。” 淞兰扑上来将秧霏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便,紧张的问道:“小主,您没摔着吧?房顶那么高,怎么不踩梯子下来?” “没事儿,小时候经常爬树,哪儿能摔着呢?”秧霏无所谓的笑笑,“你怎的半夜不睡觉?” “奴婢去茅房,刚一出来就看见小主从屋顶上跳下来,可吓死奴婢了。”淞兰惊魂未定的说道。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秧霏笑笑,“我也要回去睡了。” 秧霏倒是没想到淞兰是个心细如尘的女子,第二天夜里秧霏再爬房顶的时候,发现屋子侧面搭着一架梯子,心里对淞兰又亲了一分。 辰一彦的银子是拖墨梓涵带来的,墨梓涵给秧霏银子的时候,整个人是气呼呼的,秧霏一脸好奇的看着墨梓涵问道:“公主,您在生气什么啊?” “你明明就认识彦哥哥!干嘛在我面前装着不认识灏君?”墨梓涵倒是不客气,直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秧霏脑袋大了,不知道为什么辰一彦要拖墨梓涵过来给自己送银子,事前也不给自己透个信儿,这直接给自己打得措手不及! “我确实是不认识阮公子,上一次也确实是第一次见阮公子啊!”秧霏头疼的回到。 “那彦哥哥托我给你带银子,还一带就是三十两,你们什么关系?”墨梓涵咄咄相*。 “那凌王爷是怎么跟公主说的?”秧霏反问,“是凌王爷托你给我带银子,你怎么不问他?”直接将问题撇给辰一彦。 “我就没见彦哥哥,是灏君给我的银子,让我带给你。”墨梓涵愤慨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个你得问凌王爷了!我可回答不出来。”秧霏直接耍赖皮。 “你这个人不真诚!我以后不把你当朋友了!”墨梓涵气呼呼的将银子扔给秧霏,扭头就离开了。 秧霏揉一揉被银子砸疼的胸口一脸纳闷的看着墨梓涵的背影,心底里将辰一彦骂了个狗血淋头!干嘛给自己出这么大个难题! 抱着新的的三十两银子,秧霏兴冲冲的跑去玉泉殿找芊语。最近为了夜华哥哥的事情,仿似很久都没有见过芊语,好好跟芊语说说话了。 是从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从醉酒受罚之后吧?想到醉酒受罚一事,淞兰的话在耳边响起,秧霏雄纠纠气昂昂的脚步也缓缓慢了下来。 转念一想,之前就因为一句“您是喜欢臣妾多一点还是妹妹多一点儿”就差点误会了芊语,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在发生第二次!秧霏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芊语是一心只为自己好的。 进了玉泉殿,芊语正卧在美人榻上吃葡萄,看着秧霏进了吃了一惊,很快堆起满脸的笑容起身,拉着秧霏在美人榻上一起坐下来,递给秧霏一串葡萄道:“这可是好东西!从波斯快马加鞭送来的,你快尝尝。” 秧霏笑着点点头,接过芊语递过的葡萄,揪了一颗送进嘴里,好甜!秧霏赞道:“果真是好东西,一口甜到心里去了都。” “就是嘛,除了皇后娘娘那儿送去的,剩下的全在我这玉泉殿了。”芊语洋洋得意的对秧霏道。 秧霏看着芊语一脸炫耀的样子,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秧霏勉强的笑笑:“他果真待你是极好的。” 第四十三章 关系生隔阂 芊语闻言,满脸洋洋得意的表情蓦然怔住,不自然的看着秧霏道:“他不过是现在对我好点儿罢了!宫里的恩宠哪里留得住。” 秧霏看着芊语说这些话的表情,心里真的痛了。以前,芊语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看着秧霏一脸的真诚。现在,芊语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一脸闪避的,不敢直视秧霏的眼睛。 秧霏心里吃痛,夜华哥哥果然没有说错,皇宫真是个大染缸。能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 果真,秧霏听到芊语的话脸色直接变了:“我自己院子里有膳食。”说完,就直接甩甩袖子离开了。 芊语看着秧霏的背影,张张嘴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秧霏气呼呼的一路回了玉苑楼,一进院子门,就看见了淞兰正在烧水。秧霏冷静了一下,对着淞兰道:“淞兰,你让灵儿烧水,你随本小主进来,本小主有话要问你。” 淞兰看着秧霏愣了一下,拿扇子正在煽火的手直接顿住,慢慢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回到:“是,小主。” 说完,将扇子递给了灵儿,跟着秧霏一起进了内殿。秧霏走在前面,一进内殿,就一屁股坐在了罗汉床上,看着淞兰问道:“你上次跟本小主说醉酒受罚一事,你还知道什么?” 淞兰一怔,低着头回到:“回小主,奴婢只知道玉泉殿的玉娘子没有受罚。” “你可知道为什么?”秧霏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道,“这殿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日你我所说,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既然小主都这么说了,淞兰也就直言相告了!”淞兰突然跪在地上道,“当日醉酒之后,皇上曾亲自来,将与娘子接了回去。当夜,皇上就宿在了玉泉殿。罚小主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何罚小主?” “那是皇后娘娘嫉妒玉娘子的专房之宠,皇后娘娘动不了玉娘子就只能那小主您开刀!好警示一下玉娘子。谁知道玉娘子非但不感激小主您代她受了罚,反而还疏远小主。”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为何敢大着胆子自谋出路?就是在醉酒之后,看见皇上进了咱们的院子又走了,觉得小主这辈子都没法儿争到恩宠了,才敢自请离院。” 秧霏听完,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突然就泄了,靠着罗汉床宽大的靠背软了下来:“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奴婢一直在您面前还称玉娘子为玉娘子,其实玉娘子早就晋了位分,已经晋了正五品的婉仪,现在应该称她为玉婉仪。”淞兰看着秧霏,继续说道,“醉酒之后,就晋了位分。小主整日里呆着咱这院子里,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自然不知道。也就小主您还以为她是玉娘子呢。” 秧霏一脸苦笑,怪不得芊语在醉酒之夜之后就没再来找过她。两个人一起醉酒,一个被禁足三日,一个却晋了位分,两个人的命运还真是天差地别呀!若是她,她怕是也没脸去见芊语的吧。 “罢了,她飞上枝头做凤凰也是不易。我们姐妹两个能出人头地一个也是好的。”秧霏苦笑着说道,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办法体会她心里的那种苦。 现在,秧霏担心的却是芊语若真的爱上墨梓轩,将她的身世告诉墨梓轩,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秧霏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不敢细思量。 秧霏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递给淞兰:“这五两银子你看着帮大家添补添补,本小主说过,跟着本小主,是不会让你们吃苦的,本小主说到做到。” 淞兰接过银子,看着秧霏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对着秧霏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秧霏扯过云毯,裹在身上,窝在罗汉床上发呆。芊语被这个皇宫污染是她最没办法接受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去为自己好姐妹的突变感到难过,因为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芊语会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秧霏觉得此时此刻她迫切的想见一下夜华哥哥,夜华哥哥说的没错,以自己的这点儿脑子,在这深宫之中真的很难的生存下去。 她现在已经一团乱,没有办法思考了。发愣发着发着,秧霏竟然窝在罗汉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打个哈欠爬起来,秧霏迷蒙间,心里竟然闪过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她想去看看芊语。 说走就走,随便批了一件披风,秧霏就出了玉苑楼,一路直奔玉泉殿。看着没人的时候,一跃跳上了屋顶,揭开了屋顶上的瓦片,探头朝里面看去。 里面纱帐摇曳,芊语正窝在美人榻上吃葡萄。一个小宫女端着兑了牛奶和撒了花瓣的木盆上去伺候芊语洗脚。 第一次,秧霏觉得芊语的脚长得又小巧又精致,还很白皙。都已经深夜了,芊语已经盛装,没有换寝衣。 就在这个时候,秧霏才发现芊语的服饰和首饰已经不再素净,她最喜欢的白衣,如今已经换成了深色的宫装。自己下午来找她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她真的是对芊语太过信任,太过放心了。 唯一让秧霏觉得欣慰的是,芊语依旧善良,依旧温婉大方。她没有像那些骤然得宠的宫嫔一样,心高气傲,表面上和温和,私下里却打骂宫女,宛如两人。她没有迷失了本性。 洗完脚,小宫女柔声问道:“小主还要等皇上过来吗?” 芊语偏头想了一会儿:“算了,卸妆吧!这满头的首饰顶的本小主脑袋疼。” “那皇上若是过来了怎么办?”小宫女迟疑道。 “来就来呗,皇上是来看本小主的,又不是来看衣服的。”芊语皱眉道。 芊语都这么说了,小宫女只好帮着芊语卸妆,刚刚卸了钗环,散了头发,墨梓轩就进来了,一身明黄,走到梳妆镜跟前,从背后揽住芊语的腰,鼻子在芊语的脖颈间闻了一下:“只要一回到芊芊身边,朕就觉得很安心。” “芊芊一直都会陪在轩哥身边的。”芊语笑着拿脑袋顶了一下墨梓轩的脑袋。 秧霏爬在屋顶上,看着芊语和墨梓轩无比幸福的模样,心里开始冒酸泡泡。默默的将屋瓦盖上,转身回了自己的玉苑楼,然后,秧霏在自家的屋顶上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 第二天,淞兰到处找不到秧霏,吓得差点儿哭出来。满院子的拉着哭腔喊:“小主,您在哪儿,您别吓奴婢啊!” 秧霏听得觉得烦的不行了,哑着嗓子道:“别叫了,我在这儿。” 淞兰听到有微弱的声音,转头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秧霏,急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秧霏一看,才不得不站起来,喊道:“别哭了,我在屋顶。” 淞兰听到秧霏喊她,才蓦然止住哭泣,转头看到了秧霏才胸口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秧霏叹口气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刚一落地,秧霏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淞兰吓得连滚带爬的爬到秧霏身边,一边哭着叫灵儿和小卓子过来帮忙,一边讲秧霏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天没有吃饭,再加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秧霏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淞兰一边哭,一边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淞兰本以为以秧霏目前在宫中的地位是没有太医愿意来给秧霏看病的。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太医竟然愿意来给秧霏瞧病,这可把淞兰高兴坏了。 这位年轻的太医给秧霏瞧了病,说秧霏只是受了风寒,吃两剂药,休息两日就能好。淞兰高兴的将秧霏给她的五两银子全部塞在了这个年轻的太医的手里。 太医淡淡的瞥了一眼淞兰,收拾了药箱,将那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秧霏醒来以后,整整三日没有说话。整个玉苑楼都陷在沉重的气氛当中。第三日,淞兰跪在秧霏的床边恳求道:“小主,是奴婢的错,奴婢多嘴,您惩罚奴婢好了。”说着淞兰就开始左右开弓抽自己耳光。 “小主,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求您别再折腾您自个儿的身子了,奴婢看着心疼啊。 秧霏起身抓住淞兰的手,沙哑着嗓子道:“不关你的事儿。” 夜里,秧霏爬上屋顶,想坐在屋顶上等辰一彦,看看辰一彦会不会过来。结果刚一爬上去,就看见辰一彦坐在屋顶上。秧霏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猜你会想见我,所以就在这儿等等,看你会不会来。”辰一彦淡淡的说道,“身体好点儿了吗?” 秧霏点点头:“已经好多了。你都知道了?”秧霏疑惑道。自己的什么事情夜华哥哥都好像很清楚,这让秧霏很诧异。 “你想怎么办?”辰一彦淡淡的问道。 “我想出宫,不想报仇了。”秧霏低垂着眼角,坐在辰一彦身边说道,满眼的都是失落与难过。 “不管怎么说,芊语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当是我还她一命好了。”秧霏扭头看了一眼辰一彦,叹口气说道。 “你还是那么莽撞啊。”辰一彦无奈的摇摇头,“遇到事情就开始不冷静了。”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秧霏听到辰一彦的话,直接忍不住发火了,“再说了,我怎么不冷静了?这是我仔细考虑过的结果,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还不够冷静吗?” “好好用眼睛去看!”辰一彦拍拍秧霏的脑袋,“遇到事情冷静的,用心去分析。看不懂那就去求证,不要盲目的做出决定。” “说让我小心芊语的是你,出了事儿之后说我不冷静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也看不懂宫中的是是非非,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了。”秧霏看着辰一彦忍不住对着辰一彦大吼道,眼泪也跟着一起掉下来。 面对秧霏的咆哮,辰一彦就显得淡定多了:“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是同样的答案,我就如你所愿,带你离开皇宫,反正凌王府也不介意多养一个闲人。” 说完,辰一彦又直接跳下屋顶离开了。秧霏撅着嘴站在屋顶上碎碎念:“什么嘛,我都火冒三丈了,你还给我装酷摆脸色!” 第四十四章 拜访 “小主,你在和谁说话啊?”淞兰惺忪着睡眼站在下面,仰望着秧霏问道。 秧霏突然一下见到淞兰吓了一跳,正准备从屋顶上跳下来,顿了一下,转身从淞兰给自己搭的梯子上慢慢爬下来,走到淞兰身边没好气的说道:“自言自语!背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就是没有酒,让本小主一醉方休!” “小主,上次醉酒受罚一事才过没多久,您若是再喝醉酒,那就刑罚更严重了!您可别再犯糊涂了!”淞兰在一瞬间睡意全无,看着秧霏紧张的说道。 秧霏看着淞兰,整个人都石化了,无奈的瞟了一眼淞兰道:“赶快去洗洗睡了,我也要去睡觉了,屋顶上面冷死了。” “我都已经睡着了啊,听着外面有人在说话,就出来看看。”淞兰一脸无辜的说道,“哪里知道是小主一个人在屋顶上背诗。” 秧霏瞥了一眼淞兰,无奈的回头往屋里走:“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赶快睡吧。” 淞兰在秧霏背后碎碎念:“我说错话了吗?没有吧?”一面的茫然和无辜。 回了内殿,秧霏穿着衣服直接爬上床,脑袋里面不停的回想着辰一彦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都已经这样了,她到底还要分析什么啊? 她都已经亲眼看到芊语和墨梓轩之间的幸福和甜蜜,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秧霏头疼的扣扣脑袋,“叭”一下坐起来,摇摇头,又无奈的把自己扔回床上。如此反复折腾了一夜,第二天,秧霏顶着个熊猫眼爬起来。 淞兰端着水进来伺候的时候,看见一脸憔悴秧霏吓了一跳:“小主,您怎了么?” 秧霏看着淞兰,双眼无神的回答道:“我要去的玉泉殿。” “是该跟玉婉仪多走动走动,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脸也实属应该。只是,小主,现在会不会有点儿早?”淞兰一边讲脸盆放下浸了帕子递给秧霏,一边说道。 秧霏接过帕子擦擦脸,又把帕子递还给淞兰道:“你真啰嗦!”然后站起来直接往出走,一边走,一边给淞兰道:“不用跟来了,我要和玉婉仪说点儿悄悄话。” 秧霏进去玉泉殿的时候,温玥怡正在带着一群宫女给芊语准备早上的膳食。看见秧霏进去,恭恭敬敬的给秧霏请了安。 秧霏看着温玥怡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温玥怡比较善解人意,笑着将秧霏迎进偏殿,给秧霏上了茶水和茶点:“我们小主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佳小主若是不急就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小主,看着时辰,小主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倒是本小主能清闲点儿,每日能睡到自然醒,不若姐姐那般辛苦。”秧霏苦笑着说道。大齐的宫规是进宫的女子一旦侍寝之后就会对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不论位分高低。然后就要日日晨起去给皇后请安。加上,芊语现在还在盛宠之下,每日请安就变成了必不可少的。 听着秧霏的话,温玥怡一时竟没有下文能接的上秧霏的话,只能笑着打哈哈:“小主真是个幽默的人儿。小主要看书吗?也好打发时光。” 秧霏点点头:“就拿姐姐素日里喜欢的书来看吧。” 温玥怡点点头,下去捧了一本《左传》来给秧霏:“这是今日里我家小主再看的书。” 秧霏笑着接过书,翻看了起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芊语识字,竟然还能读《左传》秧霏第一次觉得竟然看不透芊语。随手翻翻,还能看到芊语随手做得一点儿笔记。 芊语请安回来,就看见秧霏坐在偏殿的罗汉床上看书,芊语直接愣在了当地。秧霏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一边继续看书,一边淡淡的对芊语道:“你回来了啊?许久不读《左传》再看竟觉得无比有趣。你看书果然比较有内涵。” 芊语略带尴尬的走进去,在秧霏的对面坐下来:“不过是拿来打发一下宫里长日无聊的生活罢了。” “宫里的生活确实是沉闷无聊,不过也比在山里好得多吧?毕竟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一大帮下人供你驱使,绣绣花,弹弹琴,看看书一日也就过了,若是还是觉得沉闷,也可以去串串门,找别的姐妹传传花令什么的。”秧霏冷笑着说道,“在宫里生活,还是得和其他的姐妹搞好关系,尤其是你,你说是不是?” 一张口,就是浓浓的嘲讽,刺得芊语连个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温玥怡先忍不住了:“宫中妃嫔本就该和睦相处,后宫安宁则皇上安宁,皇上安宁则天下太平。这是小主作为后妃的职责。” “你怎么还在?没看本小主在和玉婉仪娘娘说话吗?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秧霏不客气的斥责温玥怡。 “玥怡,你先下去吧,本小主和佳选侍说会子体己话。”芊语一看苗头不对,立马展现了自己和事老的本质。 温玥怡气冲冲的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就下去了。芊语看着温玥怡退到了门外,才转头看着秧霏道:“阿呆,你何时变得如此苛刻了?” “你不知道吗?”秧霏反问道,“这不都是拜您所赐,玉婉仪娘娘!”秧霏将娘娘两个字咬得很重,听得芊语很不舒服。 “你都知道了?”芊语低着脑袋不自在的问道。 “那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吗?”秧霏直接愤怒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芊语急忙解释道。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一夜醉酒之后,你飞上枝头做了玉婉仪娘娘我却被禁足三日?误会你飞黄腾达了以后连我这个相依为命的姐妹看都不看一眼?还是误会你当着我的面儿炫耀那个小皇帝对你如何如何好?”秧霏压下怒火,斜眼瞟着芊语,满眼的嘲讽道。 心里,秧霏却满心期盼着芊语能对自己有个解释,就像之前的误会一样,很快的解开,芊语告诉自己说,其实她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里不停的在腹语:“芊语,快啊,你快说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芊语无奈道,“醉酒之后醒来,我就被告知皇上下了旨意,晋我位分,之后就一直在忙着仪式的事情,事后我才知道,你被皇后娘娘禁足了三日。” “之后,我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找你,我晋了位分的事情要该怎么跟你说。最后,我都没勇气踏进玉苑楼,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脸去见你。那天你来找我,我本想跟你解释的,但是,我却因为心里忐忑说错了话,反而激怒了你,之后我就更怕见你了。” “怕到我生病三日卧床不起,你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秧霏心痛到,“若不是太医院还有个清廉的太医,不然此刻我怕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芊语,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所有的情况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你知道吗?这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局外人!”秧霏看着芊语,满眼的痛心疾首。 芊语愣住,慢慢抬头看着秧霏,一滴眼泪悄然滑落。芊语吸吸鼻子,赶忙伸手就眼泪擦干:“你是傻瓜吗?” “我是坚信我们之间的友情。”秧霏缓缓说道,“所以,只要你说,我就相信。我只是害怕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芊语没有接话,整个偏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秧霏静静的等着,等芊语跟她说实话,她相信,打亲情牌一定是最快打动芊语的办法。因为,秧霏相信,芊语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她肯定早就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透漏给墨梓轩了。 夜华哥哥说得对,自己一定要考虑清楚,考虑什么?当然是考虑在此时此刻贸然离开是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芊语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芊语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此时自己贸然离开,是!也许自己所有的秘密就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永远的长埋地下,但是,很多事情的真相也就永远的不得而知了。所以,自己还要考虑,这样离开,会不会留有遗憾。 所以,纠结了一夜,秧霏的决定就是,她亲自来问芊语真相,亲耳听到芊语说真的不要再做姐妹了,那么她就离开,再作打算。 过了很久,芊语才慢慢的抬眼,很郑重的看着秧霏道:“阿呆,我说我是真的爱他,你相信吗?” 这个答案秧霏想过,也是秧霏心里为芊语找的最好的借口。只是秧霏没想过,这竟然真的是芊语最真实的理由。 “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他的,为什么会这样?”秧霏心痛的看着芊语,“你说过,我都仇人,就是你的仇人,你不会爱上自己的仇人的!” “我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心。”芊语忍不住再次的掉下眼泪来,“心就这样一点一点的靠过去,我总是说后宫的恩宠是靠不住的,但是,我觉得我是不一样的那个,你知道吗?阿呆,他对我真的不一样。” “中秋之夜,我们被宫女凌辱,若不是他及时赶来,我们就只能任由那些宫女来欺辱我们;夜里,他来玉泉殿,对我说很暖心狠暖心的话,我就觉得好温暖。可是,我却时刻提醒自己,那是阿呆你的仇人,所以,我就只是在跟他逢场作戏一下。” “可是,他真的是对我太好了,好到我真的把持不住了。直到那天醉酒之后,他晋了我的位分。夜里,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只是因为那个酒是他赐给我,打算夜里跟我把酒言欢的,他说他吃了你的醋。” “那是第一次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在对我好。后来,他解释给我说,他晋了我的位分是因为怕我受罚,所以才在皇后的旨意下之前晋了我的位分。我侍过寝,进位分本就在情理之中,所以只能让你受罚,来保全我。” “我虽然很气愤他竟然牺牲你,但是却没有办法忽略心底里那点儿被保护的感觉。说实话,阿呆,我真的是动心了。” “平日里,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在我那里,不管过不过夜,他总是会来看看我,宫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也第一个想着要送来给我。让我知道我就在他心里。” 第四十五章 芊语心动 “还有,你知道吗?我是后宫之中,唯一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太极殿的后妃,这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他确实短短一个月之内就给了我这样的荣宠。阿呆,这样的男人,你不会心动吗?” “会,可是我会先分清楚他是有企图的对我好还是真心的想和我在一起。”秧霏认真的看着芊语的眼睛说道,“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我,就会在乎我的感受,不会随便的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对我来说还很重要。” “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我,就不会一味的只送东西,而不是自己亲自过来看看我。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我,就不会再深夜里扔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任由孤独和寂寞吞噬我。芊语,用心去看,不要被自己的眼睛骗了。” “你自己也说过,宫里的恩宠不会长久,你要看清楚,他是真的爱你还是对你只是一时的兴趣,你懂吗?” “如果有一天,你给我说,你确定你爱他,他也爱你。那么,芊语我会为了你放弃复仇,然后离开皇宫,留你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不仅是我的姐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还你一命,放弃复仇。” “那你的仇恨呢?”芊语忍不住问道。 “你说的啊,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就到时候再看啊。现在,我会停下脚步,等你想好我再决定我接下来该如何走。” “阿呆,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拖住你报仇的脚步。”芊语满眼的抱歉看着秧霏。 “是如果不是你,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秧霏浅笑着说道,“我们是姐妹嘛,干嘛讲那么客气的话?” “一起吃早点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早点了。”芊语拉着秧霏的手笑着说道,然后转头对外面的温玥怡喊道:“玥怡,传早膳吧!” 秧霏没有想到,姐妹之间和解竟然变得这么简单,她总算相信了辰一彦的话,自己做事情真的不冷静,还很莽撞,如果这次真的负气离开,她就失去这个一辈子的好姐妹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温馨和谐起来,这让秧霏觉得无比欣慰。吃完早膳,秧霏打着哈欠对芊语说道:“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情,我都纠结的没睡好,我要回去补眠了,你有空就来找我玩啊,我院里实在是有些冷清。” “不是有十几个人伺候你?”芊语诧异的问道。 秧霏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庙小,留不住人呗。人往高处走,我是势必得不到恩宠的,干嘛拖着一院子的丫鬟奴才一起死吗?再说了,人少,也清净些。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困死了。” 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让芊语觉得万分抱歉,为何两个人一同进宫,待遇确实天差地别。秧霏离开以后,芊语对温玥怡道:“玥怡,皇上新赏的那几匹蜀锦,还有首饰什么的,都那一半儿过去给佳选侍。” “小主,佳选侍对你如此不不恭,您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温玥怡不满的为自己的小主抱怨道。 “不许浑说,你这话传出去,阿呆就得被关暴室了!”芊语破天荒头一次的凶了温玥怡。凶完以后,芊语干咳两声,继续说道,“玥怡,你不懂我和阿呆的感情。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对阿呆不利的话。” “我和阿呆定要同富贵!以前是我疏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玥怡,你要记得,不管皇上赐了什么东西,都给玉苑楼送一半儿过去,记住了吗?” 温玥怡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芊语的话。 秧霏回了玉苑楼,淞兰一副等的很着急的样子见了秧霏就迎上去,低声给秧霏说道:“皇上来了,小主。赶快进殿去见架。” 秧霏吃了一惊,小碎步跑着进了正殿,看见墨梓轩一身明黄色的袍,坐在正殿的蟠龙宝座上,秧霏连忙跑过去行礼。 墨梓轩居高临下的看着秧霏道:“起吧。” 秧霏站起来以后,仔细端详了秧霏半晌,冷笑着说道:“果然很像,就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臣妾听不懂皇上再说什么。”秧霏心中狐疑,难道这个皇帝见过自己,那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你……想不想像芊语一样,吃好的,住好的,而不是躲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孤独终老?”墨梓轩邪笑着*近秧霏,挑起秧霏的下巴问道。 “臣妾惶恐,不懂皇上的意思。”秧霏稳下心神,装作慌乱的样子看着墨梓轩。 “张千,传朕旨意,佳选侍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娴静恭顺晋为正五品婉容,封号不变。”墨梓轩邪笑着放开了秧霏的下巴,高声对着门外候着的张千吩咐道。 门外的张千愣了一下,没敢多问,应了声儿下去传旨。 “臣妾一于江山社稷无功,二于皇家子嗣无助,三尚未侍寝,实实不敢领受皇上天恩。”倒是秧霏被墨梓轩突如其来的旨意吓住了,愣了一会儿,连忙跪下正色道。心里却在想,无功不受禄,这么突然的晋她的位分,后面绝对没好事儿。那她还不如乖乖做她幽居无宠的选侍来的安心。 墨梓轩笑着扶起秧霏道:“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墨梓轩愣了一下,笑道:“算了,这种拜高踩低的奴才不留也罢。朕再从敬事房帮你选几个四等宫女伺候着,朕也能放心些。” “臣妾本性喜静,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在跟前伺候。有淞兰跟灵儿伺候就够了,伺候的人多了,臣妾反而不习惯。”秧霏小心应答。 “唔,这个问题稍后再议。看你自己喜好决定就好。”墨梓轩皱着眉头说道,“晚上有个宫宴,你早早准备着,到时候朕会命人来接你。” 秧霏诧异的抬头看了墨梓轩一眼:“宫宴?” “嗯,首饰和新衣朕稍后会命人送来。”墨梓轩点点头,“你先准备着,朕先去处理政务。”说完,墨梓轩起身走到秧霏跟前,拍拍秧霏的肩膀,离开了。 秧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恭送皇上。”看着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秧霏才踉跄着起来。 淞兰上前扶住秧霏喜道:“小主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秧霏苦笑道,“这恩宠来的太突然,是福是祸现在都还很难说。我尚未侍寝就晋了位分,以后再宫中恐会遭人非议。” “尚未侍寝就晋位分,在大齐国小主可是头一位。”淞兰喜滋滋的说道,“在宫中有了恩宠就有了一切,皇上在前面护着小主,没有人敢来找小主麻烦的。” 秧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淞兰道:“走,去玉泉殿。” “晚上有宫宴,小主不准备着吗?”淞兰疑惑道。 “先去玉泉殿,本小主没参加过过宫宴,先去跟玉婉仪讨教一二,免得在宫宴上出丑。” “还是小主思虑周全。”淞兰恍然大悟道。 见到了芊语,秧霏将墨梓轩对她说的话完完整整的给芊语讲了一遍,苦着脸问芊语道:“芊语,你说,小皇帝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芊语笑着牵过秧霏的手道:“晋位分这是件好事儿啊!你在宫中地位高了,日子也能过得好一点儿,不是吗?” “幽居无宠,我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儿好吗?”秧霏没好气的说道,“墨梓轩这是将我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啊。” “哪儿有你这样消极的想法啊?”芊语笑骂道,“得宠是好事儿!以后还有皇上护着你我姐妹二人,我姐妹二人的日子必然能好过些。” “算了,先帮我想想今日的宫宴之事该怎么办才好。”秧霏转了话题,不在得宠的问题上继续和芊语纠结。 “阿呆,你好好的啊。你小时候参加过的宫宴大小无数,问我做什么?”芊语瞪了一眼秧霏道,“故意笑话我是不?” “久不参加了,心里没底儿,所以才心里忐忑。”秧霏有点儿脸红。 “少说话,多微笑。若是你怕当出头鸟,那就皇上不问你,你就尽量不要说话就可以了。” 想的挺好的,没想到,正儿八经的到了宫宴上的时候,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为了害怕太过招摇,秧霏不敢去的太早,又不敢迟到,还不敢跟芊语一起出发,免得被人传闲话,衣服不敢穿的太过艳丽,首饰不敢戴的太华丽,秉着这些原则,秧霏战战兢兢的去了宫宴。 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结果半道儿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这个程咬金就是那个端庄美丽大方的一国之母——皇后! “本宫上次有幸见过佳婉容演过一次凌波舞,可是宫中其他姐妹却没有这个荣幸看一看,本宫想着佳婉容是不是可以再演一次凌波舞,让宫中其他姐妹们也开开眼。” 秧霏本来还坐在席上,端庄的微笑着,听到皇后的话第一时间转头去看辰一彦,辰一彦端酒杯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微笑着将杯中酒饮完。 而这一举动,则被端坐在高位的墨梓轩净收眼底。墨梓轩笑着附和道:“皇后所言甚是,朕也正有此意。佳婉容随性一舞即可。” 秧霏扭头看了一眼芊语,芊语对她点头示意。然后芊语站起来对着墨梓轩道:“妹妹每次舞凌波舞,都是由臣妾弹琵琶,这次臣妾就献丑了。” “也好,宫中会弹凌波曲的屈指可数,玉婉仪既愿意,那就由玉婉仪伴乐。”墨梓轩沉默了一下说道。 秧霏起身对着墨梓轩福一福身道:“那先容臣妾去偏殿换过衣服。皇上先欣赏其它的表演。” 换过衣服,重新盘了发,秧霏款款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墨梓轩福一福身,然后舞步翩翩而起,再舞了一次凌波舞。秧霏发现,每舞一次凌波舞,秧霏就觉得没那么痛了。伤口被揭开的次数多了,人渐渐就变得麻木了。 一舞方罢,墨梓轩“叭叭叭”的鼓起掌来。笑着说道:“佳婉容的凌波舞朕当真是百看不厌!婉容辛苦了!朕再赐一字给婉容,不若就盈字吧?盈佳婉容,甚好甚好!” “婉仪的琵琶弹得也甚好,朕也再赐一字,落!落玉婉仪,也不错!” 第四十六章 晋升位分 一时间,大殿上的恭贺声不绝于耳,秧霏听到最多的莫过于大齐的历史上次两个封号的,她和芊语是头一号,极不多见。 秧霏心里暗暗的鄙视,这大齐开国满共也不过是短短十几年,能有多久的历史?但是秧霏还是轻笑着回应着对她阿谀奉承的宫妃们。 只是,这一舞,再加上再次封号,看来这次自己真的要被推上风口浪尖了。秧霏暗暗的摇摇头叹气,自己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夜里,秧霏又哼哧哼哧的爬到屋顶上等待辰一彦。这么大的一个变故,不和夜华哥哥商量一下,秧霏的心里还真的是没有谱儿呢。 等到了子时三刻,辰一彦还是没有出现,秧霏有点儿失望了。终于到了子时末刻,辰一彦才偏偏来迟:“怎么还等着?” “我想着你应该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那么晚。”秧霏闷闷的说道。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竟这么突然的晋了你的位分?”辰一彦在秧霏身边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今儿早晨小皇帝突然来找我,对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然后就直接晋了我的位分。”秧霏纳闷道,“说什么果然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问我想不想荣华富贵。” “我不记得那个小皇帝见过我呀!”秧霏纳闷道,“而且,他干嘛问我想不想荣华富贵?我荣华富贵和他晋我位分有什么关系?” “他说的,恐怕是小白。他是觉得你和小白很像!”辰一彦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他是觉得你和小白很像,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突然晋你位分,还让你在宫宴上演凌波舞了。” “什么意思?”秧霏满眼狐疑。 “自从小白死后,墨梓轩一直在利用小白逝世这件事儿来打击我,我也就顺势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从朝中大小事务中抽手,专心做我的闲散王爷,然后在暗地里查那帮掳走小白的人。” “然后,我查到的结果是,当初掳走小白的黑衣人是墨梓轩派出的。我猜,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我。因为我在坊间声名鹊起,更有呼声说我当皇帝会比墨梓轩更合适!我本是打算避世以避祸的,结果墨梓轩却是个生性多疑之人,对我根本不放心。” “然后,他在成亲当日掳走小白,目的就是灭口。不仅是我,还有小白。小白死后,我整日借酒消愁,醉生梦死,成日里泡在花街柳巷之中。没想到这却阴错阳差的救了我的性命。” “可是,墨梓轩对我是不会彻底放心的,他见到了酷似小白的你,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你来打击我。好让我更加颓废不争,这样他的皇位才能坐的更稳。” “他先宠幸芊语冷落你,就是为了让你感受到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恩宠会过得多么艰难,然后再一下子抬高你的位分,为的就是让你感受到巨大的落差,紧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恩宠。这样你才能更好的为他服务,帮他刺激我。” 秧霏恨恨的说道:“太卑鄙了!竟然连芊语都一起利用了!” “据我的眼线所观察,墨梓轩应该是对芊语用了真心了。”辰一彦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眼线?!”秧霏失声道,“你居然在芊语身边放了眼线?那我身边你是不是也放了眼线?不然你怎么这么了解我身边的事情?” 辰一彦尴尬的点点头:“其实,你一回上京我就知道了。当初你在余县跳舞我就知道了,只是我慢了一步,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和段离已经见面了。我又不方便出面,只好任由你进宫。不能随时保护你,只好在你身边放能保护你的人。” “淞兰是不是?”秧霏问道。 “第一次,她说是夜起去茅房,刚好碰到。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去茅房根本不会经过这边。而且,她每次都出现的悄无声息,饶是我一个有内力,习武的人,都感觉不到她靠近。这也是我后来才想到的。” “要么是我们谈话太过认真,忽略了靠近过来的气息;要么就是淞兰内力惊人,是个高手,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才感觉不到她靠近的气息。” “总算是聪明了一次!?辰一彦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记不记得那两次我都是很突兀的就结束了谈话,然后很快的离开了。就是因为我发现了有人在靠近,所以我才突兀离开。然后隐在暗处观察究竟是谁在监视你。” “一次是巧合,两次那就是刻意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不是?后来我去找了夏烟,让夏烟多留意一下淞兰,结果,夏烟发现,淞兰是墨梓轩身边的人。” “啊,那我上次去见齐萱萱的时候我还带着她!”秧霏捂着嘴巴一脸后悔的说道。 “无妨,她没有听到什么。”辰一彦宽慰道,“若她真听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和齐萱萱就都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秧霏茫然道。 “你在宫中做你的宠妃,有什么问题夏烟会帮你的。”辰一彦平静道,“你即以入宫,就安心在宫中呆着,他让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无非就是利用你,将我所有的好胜心全部磨灭,让我时刻谨记着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 “他既觉得利用你能打击到我,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彻底从朝中抽身,放权。我刚好可以抽出时间去调查我凌王府当年被灭门的真相,搜集证据,好在天下百姓面前揭开墨家的丑恶面具。” “他若是让我侍寝怎么办?”秧霏苦恼道。 “我猜他不会。”辰一彦笑笑说道,“你且安心就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和夏烟商量着来。” “夏烟是谁啊?你老说夏烟!”秧霏茫然问道。 “哦,夏烟就是你身边的灵儿,在你这儿化名灵儿。”辰一彦恍然,“她原是我的丫鬟,对她你可放心,绝不会害你的。” 说完,辰一彦拍拍秧霏的脑袋说道:“好了,天色晚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儿可是劳心劳力的一天,你得先休息好了。”然后就跃下房顶离开了。 果真如辰一彦预料的一样,大清早,秧霏还没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她原本门市冷落的玉苑楼就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送礼巴结的,借着串门来看看她是何方神圣的,过来给她下马威的,拉她站队的都一股脑儿的涌进了她的玉苑楼,搅了她的清梦。 秧霏看着墨梓轩身边的这一群花红柳绿,心里暗暗感叹,做皇帝真好。可是她就不好了,大清早的被吵醒,心情真的很不好好吗? 送走了一帮瘟神,秧霏又爬上床去睡觉了。夜里本就睡得晚,大清早的又被吵醒,秧霏看见床就跟看见亲爹一样,抱着棉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醒来,秧霏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吓得秧霏抓起身边的菊叶软枕就朝男子砸过去,嘴里一边惊叫出声。 墨梓轩被秧霏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接住秧霏扔过来的菊叶软枕厉声喝道:“婉容可是睡糊涂了?连朕也敢打!” 这一吼,可是把秧霏给吼醒了。怔怔的看着盛怒的墨梓轩,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墨梓轩脚下战战兢兢的请罪:“臣妾睡糊涂了,冒犯了圣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墨梓轩平了平怒气,伸手将手中的菊叶软枕往床上一扔,缓了缓道:“起吧。” 秧霏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墨梓轩,拎着裙子站起来。垂手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墨梓轩笑笑看着秧霏问道:“朕又不是老虎,离朕那么远做什么?” 秧霏想了想回到:“臣妾方才犯了错,内心惶恐。” “无妨,朕不追究。”墨梓轩笑笑说道,“过来。” 秧霏心一横,想到:“大白天的,想他墨梓轩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于是,抬步走到了墨梓轩跟前。 墨梓轩笑着用一根手指勾起秧霏的下巴问道:“是受宠的日子好过还是无宠的日子好过?” 秧霏稳稳心神答道:“臣妾承蒙皇恩,进了宫。不管受不受宠都是皇上的女人,不敢有丝毫的抱怨。” 墨梓轩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芊芊说你没有名字,那么朕赐你一个名字如何?” 秧霏立时跪在地上正色道:“臣妾受宠若惊。” 墨梓轩邪笑道:“不若就叫穆婉白?穆桂英的穆,婉转的婉,白色的白。” 秧霏心中一窒:“穆婉白,沐宛白。这皇帝还真是为了刺激夜华哥哥才纳自己进宫的,当真是卑鄙无耻!”面上秧霏却欢喜的谢恩道:“谢皇上赐名,臣妾以后就叫穆婉白。” 墨梓轩上前扶起秧霏温言道:“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也不怕累着自个儿。小白,以后朕会给你不输于芊芊的恩宠。” 秧霏?乖巧?的笑道:“臣妾不会和姐姐争宠的,臣妾知道姐姐陪在皇上身边的日子比较长,也懂得如何伺候皇上,臣妾一定会像姐姐学习,如何伺候皇上的。” “好,好,婉容果真善解人意。过几天朕要出游,你和婉仪同来。墨梓轩大笑着道,好像是为了嘉奖秧霏的善解人意才要带着秧霏一起出游。 秧霏又要跪下去:“谢皇上恩典。“墨梓轩一把扶住秧霏笑道:“不必多礼,以后朕与婉容之间无需这诸多的礼节。” 秧霏?感动?的眼泪凝于睫毛之上道:“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墨梓轩笑着拍拍秧霏的肩膀道:“傻婉容,以后,朕会一直待你这样好。睡了这许久,饿不饿?” 秧霏“羞涩”的点点头:“皇上陪臣妾一起用膳吧。” “婉容与朕还真是心有灵犀,朕命人传膳。”墨梓轩笑的一脸宠溺。 两人一同用过晚膳之后,墨梓轩对秧霏到:“今儿一半儿的日子都在婉容这里,朝中诸多事宜都还没有处理,朕先回太极殿处理政务了。” “原该如此,江山社稷为重。臣妾恭送皇上。”秧霏一脸“乖巧”的对着墨梓轩福了福身道。 墨梓轩笑着拍拍秧霏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秧霏跪在地上恭敬道:“臣妾恭送皇上。” 眼看着墨梓轩走远了,秧霏才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总算是过关了,笑的腮帮子都要僵硬了。”扶着淞兰的手站起来。 第四十七章 处处演戏 秧霏看了看淞兰,只要一想到淞兰是个心机沉重,会武功,还是墨梓轩身边的人,秧霏心里就觉得膈应。于是秧霏淡淡的对着淞兰道:“把晚膳撤了吧!拿绣花棚子来,本小主想给皇上绣个香囊,聊表心意,皇上待本小主这样好。” 真是觉得要心力交瘁了,在墨梓轩面前要演戏,墨梓轩走了,她还要演戏,真的是够了!为什么皇宫里面得不到一点儿真心呢?本来还在庆幸,那么多奴才都弃自己而去,还有个淞兰陪在自己身边的。 结果,却是个墨梓轩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想说灵儿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结果,确是夜华哥哥派来保护自己的。 自己身边唯一剩了个小卓子,现在秧霏都要怀疑是不是又是哪个隐在暗处的人派来的,要么是来监视自己的,要么就是来保护自己的。想来监视自己的可能性要大些吧。 淞兰应了声儿,下去收拾。秧霏则是一脸疲累的去偏殿中休息。不多久,淞兰就拿了绣花棚子来给秧霏。 秧霏接过来,状似不经心的问道:“你说是绣二龙抢珠好呢,还是绣蛟龙出海好?” 淞兰略一思考道:“蛟龙出海吧。” “蛟龙出海会不会太过单调?”秧霏举着明黄的料子思索道,“我觉得还是二龙抢珠好些,淞兰你觉得呢?” “只要是小主绣的,皇上必然会喜欢的。”淞兰回到,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方式。 “本小主也是这么觉得。”秧霏一脸喜滋滋的说道。 “小主晋了位份,敬事房依祖制又送来了十二个宫女和五名太监。”淞兰站在秧霏身边汇报了一下玉苑楼的大事儿。 秧霏起了针,无所谓的回到:“那让他们在外间伺候即可,内间还是只留你与灵儿伺候。新来的太监就让小卓子调教着。” “小主思虑周全,淞兰私心想着新来的宫女摸不准小主的脾性,本想着调教一二再放到里间伺候,新来的太监小卓子带着小主尽可放心。” “你们三人我是最放心的。”秧霏笑着说道,“对了皇上方才说出游?” “上京一到冬日就格外冷些,所以每到冬日,皇上会带着一部分妃嫔,一起下江南。去江南的行宫过冬,到了出暖花开时再回上京。” 秧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小皇帝还蛮会享受的嘛! 墨梓轩果然如辰一彦所预料的那般,果真没有招自己侍寝。秧霏一直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这样也好,在芊语面前,自己也能稍稍自在些。 记得当时小皇帝突然晋了自己位分之后,虽然夜华哥哥信心满满的告诉自己说,小皇帝不会招自己侍寝,但是,内心还是忐忑了一段时间的。 结果,果真如夜华哥哥所言,墨梓轩一直没有提侍寝的事情之后,秧霏才挺直了腰板去找了芊语,给芊语说:“虽然小皇帝晋了我的位分,但是他一直没有召我侍寝,我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友情。” 芊语低垂着眼角,略带失落的说道:“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你怎么了?芊语?是不是小皇帝欺负你了?”秧霏看着芊语眼色不太对。 “不是,阿呆,傅婉华有了身孕了。”说完芊语的眼泪直直落下来。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秧霏无所谓到。说着,拍拍芊语的肩膀,“后宫佳丽三千,一个小小的婉华有喜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就是心里难受。”芊语哽咽着说道。其实她也想给墨梓轩生个孩子的。 秧霏看着芊语,良久,秧霏才张口问道:“你和小皇帝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 芊语为难的看了一眼秧霏:“我事后都有喝红花。” 秧霏一听,直接炸了毛:“你是傻子吗?红花喝多了会让你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的!” “我没有办法!”芊语哭着说道,“我若是有了他的孩子……我若是有了他的孩子……”还没说完话,芊语“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秧霏抱着芊语,脑子卡壳,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芊语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但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芊语哭累了,渐渐收了声儿,秧霏才听到自己迟来的安慰:“没事儿,芊语。以后别那么傻了!我说过不会连累你,我就绝对不会连累你!” 芊语怔怔的说道:“你是打算放弃复仇了吗?” 秧霏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我自有主张,你好好养着身体,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傻的事情了。我先回去了!” “阿呆,你会原谅我吗?”芊语拉着秧霏的衣角,楚楚可怜的问道。 “爱情本是没有错的,芊语,夹在我们两个之间,你也很为难吧?”秧霏看着芊语,脸上没有表情,她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现在的情况。 看着芊语低下了脑袋没有说话,秧霏拍拍芊语的肩膀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在这之后,秧霏就很少去找芊语了。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芊语,之后,就一直称病养在自己的玉苑楼中。 再然后,下江南的日子就确定了下来。十一月初的时候,墨梓轩带着皇后,以及十几名后妃,浩浩荡荡的下了江南。 正五品的后妃,可以带两名随侍的宫女,于是秧霏就带了淞兰和灵儿。临行前,秧霏又见了一次辰一彦。 “你记不记得,发生了芊语的那件事儿之后,我说我想出宫,你告诉我,等我想好之后就告诉你,你会帮助我出宫?”秧霏淡淡的问辰一彦道,“以后,我若是还想出宫,你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辰一彦皱了一下眉头,疑惑的问道:“你想出宫了吗?” “我不能一直呆在皇宫里面不是,若是哪天墨梓轩头脑发热的召我侍寝,怎么办?”秧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若是你想出宫,我必定全力相助,这是承诺,霏儿。”辰一彦正色道。 “这次下江南你也去吗?”秧霏转了话题。 辰一彦点点头:“他现在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来打击我的。” “那便见招拆招吧!”秧霏无奈道,“真是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快点儿结束。你那边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 “有点儿困难,你还得等等,就叶府的证据而言,单单是樊老的验尸结果是不够说明问题的,我还在尽力。” 秧霏失望的点点头:“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儿出发,我得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一早,墨梓轩就带着皇后还有十几名排的上号儿的后妃,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随侍的还有京城的四品以上的官员,以便能处理朝中事务。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是坐马车又是坐船的,终于在大半个月之后抵达了江南行宫。秧霏在船上吐得七荤八素的,差点没把命搁在船上。 终于到了江南行宫,墨梓轩“心疼”秧霏,将屋中铺有暖玉的藕荷小馆赐给了秧霏住,然后,将离自己最近的雅芙小筑赐给了芊语住。 这倒遂了秧霏的愿,屋中铺有暖玉,房中必然温暖如春,这样,这个冬天她就能过的好些。这对她来说,可是重要多了。 初到江南行宫的时候,墨梓轩在行宫的云春殿设了宴,庆祝。不出意外的,墨梓轩着人送来了华丽的服饰和首饰,并嘱咐道,要让秧霏穿的漂亮一点儿。 秧霏想不通,夜华哥哥眼睛又看不到,干嘛非要花尽心思的把自己打扮的那么好看?这怎么能刺激到夜华哥哥。 看着墨梓轩送来的服饰,灵儿皱眉道:“小主,您要不要去问问皇上,这礼服是不是送错了地方?这礼服的仪制合该是正四品容华的,穿了去赴宴会不会逾越了祖制?落人话柄?” 淞兰摸着礼服光滑的表面喜滋滋的说道:“皇上怜惜咱们小主,才给小主这样华贵的礼服。再者说了,这礼服师皇上赐的,谁敢挑茬?” 秧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淞兰,笑着接过礼服:“当真是华贵,皇上赐的礼服哪有不穿的道理,岂不是抗旨不遵?”说着拍拍灵儿的肩膀道,“行了,别像老太太似的那么多顾虑,伺候本小主更衣吧!” 秧霏倒要看看这个小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进了云春殿,秧霏一眼就看见了辰一彦,坐在墨梓轩左下首的位子上,眼上覆着白锦,淡定的把玩着一个白玉酒杯。右下首坐着一身华服的齐淑妃,端坐着看都没看一眼秧霏。 秧霏拖着逶迤拖地的礼服,袅娜的在芊语身边的位置上落了座。酒宴开席,整个酒宴的气氛其乐融融,到这会儿,秧霏都没猜出来墨梓轩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菜过五旬,开始欣赏歌舞。席间,墨梓轩对凌王府选送的歌舞赞不绝口:“凌王眼光果然独到,还深知朕心,今儿选的这舞蹈尽得朕心!好!好!好!”一叠三个好字,“赐酒!” “小白,来,你去给凌王倒酒。” 被点到名的秧霏先是小小的惊诧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起身去给辰一彦倒酒。一身华服的秧霏看的在场的嫔妃嫉妒到眼红!皇后首先沉不住气的不满道:“盈佳婉容今日着装似有不妥吧!” 秧霏一愣,这皇后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心中不忿气,酒直接倒出去了还浑然不觉,辰一彦猛然站起来,秧霏才回过神来。靠!这个小皇帝不但利用自己来刺激辰一彦,还让自己在宫中树敌!她现在算是知道这小皇帝费尽心思的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是为何了! 秧霏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听见墨梓轩略带不悦的说道:“这是朕赐给婉容的,皇后觉得有何不妥?” “既是皇上所赐,那就是皇上给盈佳婉容的恩典,那就没什么不妥了。”皇后尴尬的笑笑,竭力保持住自己一国之母的风范。 而一边的妃嫔已经是红了眼。知道新进宫的两位是皇上的新宠,宠爱万千,但是,却没有想到,皇上能宠爱这位盈佳婉容宠爱到了如斯地步! 逾越祖制,穿了不和仪制的礼服也就罢了,竟然得罪了凌王爷也能安然无恙,尽得皇上的偏袒,难道长得漂亮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竟能让皇上连这个女人出身贫寒也能不管不顾。 第四十八章 风口浪尖 一时间,秧霏就被墨梓轩上了风口浪尖,秧霏把自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恨不得把墨梓轩切吧切吧剁了,绞碎了吃了! 于是秧霏一脸慌乱的看着辰一彦道:“王爷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辰一彦摸索着又重新坐了下去,摆摆手说道:“不妨事,小主客气了。” 秧霏看着辰一彦略显笨拙的动作,心中顿时疑云顿起,每次在屋顶夜话的时候,夜华哥哥表现的没有这么笨拙啊,难道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 秧霏还在思考之中,墨梓轩那边又发话了:“婉容娇贵,做不来这些粗俗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自责。” “婉容回席吧。”墨梓轩淡定到。偏袒秧霏的意图在明显不过。 一时间,席上妃嫔的目光都能把秧霏杀了。秧霏淡定的放下了酒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秧霏一愣,这小皇帝真是再接再厉,再来一把,硬生生的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自己还要一副欢天喜地飞样子接旨谢恩。 秧霏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墨梓轩,起身跪在殿前,正色道:“这银鼠毛的毛领子本就珍惜难得,婉华姐姐身怀龙裔得皇上赏赐倒在情理之中,臣妾小小婉容,实实不敢领受天恩。”还是能推就推吧,她还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呢。 “嗯……既然如此,本想等些日子再宣布,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晋你为正四品的容华吧!”墨梓轩笑笑道。 秧霏惊讶的看了一眼墨梓轩,心里暗暗诅咒道:“该死的小皇帝,这合着是拿自个儿给那个娇滴滴的傅婉华做挡箭牌呢!她抢了傅婉华的风采,那傅婉华腹中的龙子才能平平安安的落地!” 转头看了一眼傅婉华,傅婉华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盯得秧霏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冷颤。再看看墨梓轩,正笑得一脸和煦的看着自己。这个小皇帝心机真重! 齐萱萱倒是冷不丁的开口道:“她一个小小的婉容,一于江山社稷无功,二于龙脉无助,最主要的是,她还尚未侍寝,连晋三次位分怕有不妥吧?” “还有今儿的礼服之事,虽说礼服是皇上所赐,但是她却不能不懂规矩吧?竟敢大刺刺的穿着逾制的礼服来出席宫宴,皇上不追究她的大不敬之罪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晋她的位分!” “臣妾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齐萱萱起身,跪在殿前,言辞恳切道。 皇后看了一雅安跪在地上的齐萱萱,再看看秧霏,终于起身,在墨梓轩身边跪下,声音醇厚道:“齐淑妃所言甚是,请皇上三思。” 剩下的已经红了眼的嫔妃一看连皇后都出言请求了,也都纷纷起身,跪在齐萱萱身后,异口同声道:“请皇上三思。” 秧霏感激的看了齐萱萱一眼,本来也想附和一下的,后来一想,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好不容易分散开的注意力又要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墨梓轩翻脸像翻书一样,瞬间由晴转阴。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齐萱萱,又撇了一眼皇后,一言不发的直接起身,甩袖走人了。 大殿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墨梓轩离开后,皇后缓缓的站起来,优雅的理一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端庄的道:“今日之事,若是本宫听到日后有半句闲言碎语,拖出去打死都算是轻的!” 说完,话锋一转,声线略显轻柔的说道:“好了,众位卿家都散了吧!宫中妃嫔也自回宫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说完,皇后就搭着身边侍女的手袅娜的离开了。然后齐萱萱首先站起来,高傲的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妃嫔,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路过秧霏身边的时候,秧霏比着口型,对齐萱萱说了声谢谢。 秧霏从地上站起来,环视?一圈,每个妃嫔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都充满的怨恨的嫉妒,甚至还有几个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小得意。 秧霏心里苦笑,你们哪里知道这光环背后的辛酸与泪水?不理会她人异样的眼光,秧霏唤了淞兰来,搭着淞兰的手,挺直腰杆,步履从容的步出了云春殿。 回了藕荷小馆,淞兰忍不住抱怨道:“今儿若不是那齐淑妃搅局,小主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的容华了!” 秧霏淡淡的瞟了一眼淞兰,浅笑着说道:“好了,我的好淞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皇上本就是有意要晋本小主的位分,也不在乎这一两日不是?” “好了,准备洗澡水,本小主要沐浴!虽说这衣服穿着好看,这七裹八裹的硬生生的给本小主裹出一身汗来,还不觉得热!” 淞兰撅着嘴巴,给秧霏解下了披风,又给秧霏换了个热的手炉,这才下去给秧霏准备洗澡水。秧霏见淞兰下去,对灵儿耳语道:“帮我准备一份薄礼,悄悄的送去给齐淑妃,说她今儿的解围之情,我记下了,以后结草衔环必然报答。” “记住,一定要悄悄的,不能被别人看见!夏烟,这是你给我办的第一件事儿,若是办砸了,你就回凌王府吧!我这儿不需要无用之人。” 灵儿诧异的看了一眼秧霏,淡淡的低头道:“奴婢记住了。” 没旁的话,就一声不吭的下去了,这倒让秧霏觉得可心,她身边就需要这种话少,能干的帮手。 灵儿下去之后,淞兰已经备好了洗澡水,拿了屏风围好了。秧霏脱了衣服,泡进木桶之中,闭着眼状似无心的说道:“淞兰,跟着本小主,以后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是,前提是本小主还活着。纵然皇上怜我,疼我,但是皇上没办法时时将我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今日之事,本小主必然树敌众多,所以,从今儿起,你一定要留心本小主的膳食和素日喝的药,千万不能被别人做了手脚,毕竟树大招风。本小主身边也就你一个可信之人了。” 淞兰正拿着水瓢给秧霏往身上浇水的手顿了顿,然后正色道:“小主放心,淞兰必然拼尽全力护小主周全。” 秧霏闭着眼睛点点头,不再说话。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但是秧霏知道实际上是暗流涌动。她这边虽然很安静,但是傅婉华那边可就不得而知了。 偶尔听过一两句风声,说事傅婉华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总梦见恶鬼纠缠,为此,墨梓轩请了法师来行宫中做了几天法事。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然后,就是芊语。久久沉寂的芊语竟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消息,是从灵儿口中得知的。灵儿从齐萱萱处回来后,得了齐萱萱的点拨,知道芊语其实已经有了身孕,有了多久的身孕呢?两个月! 两个月是多久以前,就是芊语哭的楚楚可怜的对秧霏说傅婉华有了孩子她心里难过的那时候。就是芊语说自己为了不怀上墨梓轩孩子而喝红花的时候。 秧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怔怔的在偏殿的罗汉床上做了两盏茶的功夫,心里的滋味儿如同吞了一大口黄连,直直的苦到心尖尖。 秧霏已经不能辨别芊语跟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了,秧霏心想,说不定芊语正是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代才故意来试探她的口气。 也许,她之前真的为了自己喝过红花来避孕,但是最后想和墨梓轩有个孩子的念想打败了她们之间的友情也未可知。 秧霏仔细的想了想整件事情的发展过程,突然一下想明白了。墨梓轩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哪个娇滴滴的傅婉华,而是为了保护芊语。 墨梓轩对自己好不是突然的,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也许,他在突然出现在玉苑楼的时候,就已经计划着要和芊语有个孩子了。 芊语刻意告诉自己傅婉华有孕,然后墨梓轩就在云春殿设了一场鸿门宴,一来顺便打击辰一彦,二来,将自己和傅婉华推上顶峰,为芊语做掩护。 在宫宴上墨梓轩刻意提起傅婉华有孕在身,然后还故意赐给她银鼠毛的毛领子。其实这些他若是真心为了傅婉华好,完全可以私底下悄悄的给送过去,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赐给她。 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和傅婉华身上,那么之前备受宠爱的芊语——落玉婉仪,她腹中不为人知的孩子就能平安的度过危险期,等到别人想害她的时候,孩子已经稳坐怀中了。 她看到了他的真心,她看到了他对芊语的真心,作为芊语的好姐妹,她本该微笑祝福,可是,这个他却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让她如何放下一切,微笑着祝福? 她救过她的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本是打算一命抵一命,大不了把自己这条贱命还给她,然后让夜华哥哥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为自己,为叶府,为凌王府报仇的。 可是,现在她有了孩子,让她如何忍心看着自己好姐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疼爱?她也自小丧父,知道没有父亲的艰辛。 此时的她,又该何去何从?秧霏在艰辛的复仇之路上再一次迷茫了。 傅婉华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吓得立时就跌坐在地上,听着傅婉华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呼痛,才哆哆嗦嗦的反应过来,爬起来就给那滑了脚的太监批头一顿耳光,打的那太监只有跪在地上讨饶的份儿。 傅婉华声音断断续续的自轿上传下来:“傅雅,先送本小主回宫,着人去请太医,还有去凤藻宫禀告皇后娘娘。” 唤作傅雅的女子应了声儿,按照傅婉华的吩咐一一安排了。抬轿的太监一听正经小主都发话了,就立时三刻的爬起来抬着轿子回了傅婉华的寝宫。 这些都是后来秧霏听到的一些闲言闲语,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除了傅婉华身边的人,没人在场,也就无从考量了。 秧霏因为还没有侍寝过,所以是不用晨昏定省的,所以秧霏早晨起得就晚些。等到秧霏睡到自然醒爬起来的时候,傅婉华已经被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四十九章 闲言赘语 淞兰一边给秧霏穿衣,伺候秧霏洗漱,一边把这件事儿当笑话一样的讲给秧霏听:“看她以后还嘚瑟不?这回没了龙裔,看她还拿什么嘚瑟!”末了淞兰还不忘讥讽两句。 秧霏听得稀里糊涂:“傅婉华不过是从四品,可是宫中规矩非妃位以上,晨昏定省时不得乘坐轿辇。” 淞兰不屑一顾的“呸”一声道:“还不是她自个儿作的!听说是皇后娘娘感怀傅婉华有孕在身,怕冻着傅婉华腹中龙裔,才特允许她晨昏定省时可乘坐轿辇。” “皇后娘娘是个有原则的,极为尊重老祖宗们留下的祖宗家法的,怎么会因为她一个小小婉华有孕在身,就破了祖宗家法?定是那傅婉华仗着自己身怀龙裔才跑去求皇后娘娘给她恩典的?” “若不是她自个儿作,也不会遭此大祸。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淞兰幸灾乐祸道。 秧霏听得头疼,就拉下脸道:“淞兰,这话在我们这藕荷小馆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藕荷小馆,你若是在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拖出去打死也不为过。”?秧霏从来没和淞兰说过这么重的话,淞兰起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跪在地上讨饶:“小主,奴婢错了,小主恕罪。” 秧霏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淞兰懒懒道:“好了,以后说话注意些就是。你是本小主的贴身侍女,你说的话多数就能代表本小主,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本小主是善妒之人呢。” “再者说了,今日之事本就疑点颇多,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必定要惹祸上身,哪还有你在这儿幸灾乐祸的份儿?好了,你自己下去反省反省,这里叫灵儿过来伺候着即可。” 淞兰看着秧霏扁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楚楚可怜道:“奴婢谨遵小主教诲,以后必然谨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秧霏点点头示意淞兰下去,换了灵儿进来伺候。灵儿一边给秧霏梳头,一边小声问道:“淞兰已经跟小主说了今儿早晨的事儿了?” 秧霏“唔”了一声,顿了半晌才问道:“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傅婉华被皇上推到前面,就是帮落玉婉仪挡剑的,她腹中的孩子迟早都要失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灵儿淡淡的说道,“此时,落玉婉仪的孩子只怕是要曝光了,宫中不能连着出事儿两次,这就是皇上打的主意。” “此次受牵连的,只怕就剩了那个抬轿的小太监了。”秧霏叹气道。 “事情总归是要有个了结的。”灵儿淡淡道。 “去雅芙小筑。”秧霏拿了一只珠花,盯着看了半晌,缓缓的别在发髻上道,“她合该有一个水到渠成的理由,现在火候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落玉婉仪早儿受了惊吓,现在应该在休息。”灵儿惊讶道,“难道淞兰没有告诉小主?” “告诉本小主什么?”秧霏疑惑道。 “落玉婉仪跟傅婉华回寝宫的路是同路,傅婉华因为乘轿辇走的快些,落玉婉仪步行,走的慢些。傅婉华出事儿之后是立刻就见了红的,刚好被后来的落玉婉仪看到。” “听说当时现场很混乱,落玉婉仪受了惊吓,加上又被慌慌张张去请太医的小太监撞了一下,摔在地上了。当时受了点惊吓,等到惊吓过了,落玉婉仪就赶忙跟着送傅婉华回寝宫的轿子回了傅婉华的寝宫。” “等到傅婉华那边诊治完,落玉婉仪身边的雅竹才唯唯诺诺的跑去给皇上说,方才她家小主受了惊讶,还摔了跤这会儿正在闹肚疼。” “着了太医去诊脉,才知道,落玉婉仪已经有了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身孕。皇上埋怨落玉婉仪说都那么久的身孕了竟然还不知道,落玉婉仪只能满腹委屈的说头次有身孕,所以没什么经验,娘亲去得早,没教过她云云的。” “此一来,傅婉华小月的事儿就被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全部被落玉婉仪的身孕全部冲淡了。皇上大喜之下,用龙辇将落玉婉仪送回了雅芙小筑,还给落玉婉仪配了一队禁卫军,以保证落玉婉仪和她腹中龙子的安全。” “果真是水到渠成,如此看来,小皇帝在刚一来行宫的时候就已经策划好了的,不然,芊语和傅婉华不会那么恰巧,刚好住在同一边。”秧霏顿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那之前傅婉华梦魇的事儿,也是小皇帝策划的了?”灵儿疑惑道。 “这个本小主就不得而知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小皇帝真心待芊语好,本小主也算于心安慰了。”秧霏浅笑着说道:“就算是小皇帝为了保护芊语而把我推上风口浪尖,让我去为芊语挡那些后妃们的嫉妒,我也很安慰,毕竟芊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小主要为落玉婉仪挡的嫉妒也挡完了,小皇帝只怕会将小主抛之脑后,小主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小主骤然失宠,必会成为宫中的笑话。”灵儿担忧道。 “不会,我的价值,在小皇帝眼里绝对不仅仅是为芊语挡剑那么简单。”秧霏笑着道,“只要夜华哥哥还在世上活一天,我对于小皇帝来说都有利用的价值。” “这么久了,他还乐此不疲?”灵儿撇撇嘴道。 “是啊,他乐此不疲,我也乐得陪他一起玩,让他觉得自己能掌控大局,也不失为一件好玩儿的事儿。”秧霏冷笑一下道。 “小主,小心玩火自焚。”灵儿忍不住劝道,“能及早脱身便及早脱身。免得被小皇帝抓住了把柄,王爷都救不了您了。” “不管怎么说,落玉婉仪对您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保不齐哪天落玉婉仪就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把您的底儿全部透给了皇帝,那么您就完蛋了!” “你不用担心,本小主自有主张。等到时机成熟了,本小主一定会帮着小皇帝给夜华哥哥下一剂猛料,顺便脱身的。”秧霏笑着起身拍拍灵儿的肩膀,“你大可不用为本小主*心,而且,你不是在本小主身边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轻饶了淞兰。”秧霏阴了眼神儿继续说道,“她可在本小主胡言乱语了这么久!亏得本小主起初那么信任她。” “小主大可放心,淞兰自有人去惩处她,不用小主亲自动手,免得脏了小主的手。”灵儿看了看秧霏,低声说道。 “走吧,本小主还是想去雅芙小筑看看芊语,就算皇上加了一队禁卫军,本小主是芊语的姐妹,还进不去了不成?” “小主误解奴婢的意思了,奴婢只是将所听到的事实如实告诉小主罢了。小主这会儿去,只怕会碰到皇上。” “去看看吧,本小主倒想看看,同时面对芊语和本小主,那小皇帝会怎么样。”秧霏冷笑着说道,“对了,去把淞兰叫过来,你们两个陪本小主一起去。” 灵儿闻言应了声儿,下去叫淞兰。 秧霏坐在镜前又细细的描了眉,才起身,带着淞兰和灵儿一同往雅芙小筑中去。行至半道儿,秧霏碰到了齐萱萱。 齐萱萱看了一眼秧霏,冷道:“这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你的好姐妹了?” 秧霏给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就拉着淞兰去了一边儿,秧霏才转头对齐萱萱道:“若是不过去看看,那还能叫姐妹嘛?” “她对你可是个极大的威胁,处理问题的时候可别莽撞,免得玩火自焚。”齐萱萱说完就扶着身边侍女的手袅娜的离开了。 “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生男孩儿像我,我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我和宝宝一起保护你这个笨母妃;要是生女孩儿就要长得像你,让人看了就疼到心眼儿里的那一种,我就只好辛苦一点,保护你们娘俩。” “小主!”灵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秧霏的脑子还像在云中漫步,脑海中全部都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着甜言蜜语,语气中全部都是一个男子初为人父的喜悦。 灵儿拉了一把秧霏,秧霏甩甩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不和谐的声音给甩出去,然后秧霏才听到墨梓轩的声音,墨梓轩说:“当然是男孩子了,以后我会教咱们的孩子骑马射箭,读书写字,等他长大了,就立为储君。” 芊语娇羞的笑道:“那咱们的孩子岂不是压力很大?我还是喜欢女孩子,女孩子细心,能陪着我,等她长大我就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工。” “那咱们的女儿压力岂不是也很大?”墨梓轩点一点芊语的鼻子说道,然后两个人便笑作一团。 秧霏站在隔断之下,看着两人亲密的画面,脑海里总会飘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秧霏抓着面前浅粉色的隔断纱,使劲儿的摇一摇头,轻咳一声,堆起满眼的笑容缓步走进去,对着墨梓轩福一福身道:“臣妾本是来看姐姐,给姐姐道喜的,却不曾想皇上也在这儿,臣妾冒犯了。” 墨梓轩被秧霏打断了与芊语的相聚时光,确实是心头有点儿不快,但是碍于秧霏还有利用价值,就只好起身笑道:“婉容真是有心了,芊芊此次有孕,冲淡了傅婉华小月的哀愁,朕心甚慰,就赶着过来瞧瞧。婉容心里想必和朕是一般想法吧?” 秧霏笑道:“臣妾与姐姐一起进宫,姐姐有了身孕,作为妹妹的臣妾,定是要过来道贺的。不过,臣妾却要现在这儿给皇上告罪了。” “婉容做错了什么,要跑来这里给朕告罪?”墨梓轩微皱了一下眉头,立马又笑起来。 “日前,皇上赏了臣妾银鼠毛的毛领子,臣妾今儿来看姐姐之前翻箱倒柜的,就觉得这个毛领子适合送给姐姐了。这下了雪,天气就要渐渐冷起来了,这银鼠毛的毛领子最是保暖不过,于是臣妾只好斗胆私自做主,借花献佛,将皇上赐给臣妾的毛领子转送给姐姐。”秧霏福一福身,含笑对着墨梓轩道。 墨梓轩闻言哈哈大笑道:“朕既赐给了婉容,婉容想转送给谁,都可以!”说完,墨梓轩顿了顿对着秧霏道,“你们姐妹二人说些体己话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第五十章 芊语怀孕 秧霏笑着对墨梓轩道:“皇上,宫中难得有喜事,皇上处理完政事一定要记得过来多陪陪姐姐。有孕之人最喜胡思乱想,皇上最近可要劳累些了。” 墨梓轩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秧霏,敷衍的笑笑:“有空朕自会来瞧她。”说完,墨梓轩就带着张千离开了。 秧霏看着墨梓轩离开,才收起一脸的假笑,坐在墨梓轩方才坐着的地方,看着芊语道:“有了身孕,就要格外小心些。宫中现在盯着你这个肚子的人太多了,你要万分小心,才能保得你腹中胎儿安全落地。” “你不怨我?”芊语小心翼翼道。 “怨什么?怨你向我撒谎?还是怨你为了自保将傅婉华推上风口浪尖?还是怨你将我也连累了进去?”秧霏冷笑着说道,“墨梓轩真心待你我也于心安慰了。” “阿呆,我真的不知道轩哥会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啊。”芊语拉着秧霏的手,就要哭出来。 秧霏拍拍芊语的手说道:“情绪别那么激动,对你腹中胎儿不好。芊语,我不怪你,真的。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好姐妹,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再者说了,我还要感谢你。夹在我和小皇帝之间,你还能严守我的秘密。” “你我姐妹情谊,你该是懂得我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出卖你的。”芊语拉着秧霏的手,急忙道。 “我知道,我都懂得。”秧霏浅笑着说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顿了顿,秧霏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的事情,整个江南行宫都知道了,随上皇上只带了十几个宫嫔过来,但是,在这深宫之中,能从成千上万选秀的秀女中,一步一步通过选秀,进了宫。” “接着在三千粉黛之中脱颖而出,让皇上在下江南之时也带在身边。你觉得这些宫嫔能都是善茬?皇上子息淡薄,储君之位更是悬而未定。你想想你这腹中胎儿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虽然小皇帝费尽心机的保护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深宫之中下一个谁会害你,你永远都不知道,所以,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些。” “尤其是膳食,和平日所服的汤药。还有,记得让雅竹和青梅一定要格外注意焚的香,宫中的把戏也就这么多,注意着,就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芊语轻笑着看了一眼秧霏:“干嘛?交代给我,以后你就不管我了吗?” “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啊,所以,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 两个人摒弃了前嫌,一起窝在芊语的床上说话到了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秧霏也顺势歇在了雅芙小筑。 两人这才冰释前嫌没几日,就又出了事儿。 夜半三更,芊语才刚刚服了安胎药睡下没多久,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有孕之后睡觉很轻,一点儿声音就能醒来。 迷迷糊糊的唤了青梅进来问,结果青梅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芊语就来了脾气,掀了被子坐起来,怒视着青梅道:“到底什么事儿?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藕荷小馆……藕荷小馆……走水了……”青梅避开芊语咄咄*人的眼神道。 “藕荷小馆?”芊语愣了一下,蓦然才反应过来,“是阿呆,阿呆出事儿了!快,更衣!本小主要过去看看!” “小主还是在寝宫等消息吧!您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宫女侍卫们都在忙着救火,现场混乱,小主过去再不小心伤了自个儿,盈佳婉容心里也会难过的。”青梅劝道。 芊语深吸一口气,凝了凝心神道:“你说的对,青梅,你说得对,我不能慌!你找人过去帮忙,顺便记得每隔两盏茶的功夫就回来报告一次情况。” “还有,赶快帮本小主更衣,只要那边情况一稳定,我们就赶过去。对了,轿辇也随时候着,别误了时辰。”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小太监回来禀报,藕荷小馆火势渐颓……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小太监回来禀报,藕荷小馆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再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小太监回来禀报,伤员已经一个个的都救出来了…… 于是,芊语就迫不及待乘着轿辇往藕荷小馆中赶去。到的时候,芊语只见到一对废墟的藕荷小馆,废墟之上还冒着丝丝青烟。墨梓轩一脸气急败坏的站在废墟跟前,淞兰正跪在地上,身上虽然批了条棉被,但依旧在瑟瑟发抖。 芊语下了轿辇,缓步走过去,就听见墨梓轩在哪儿大怒着对淞兰喊道:“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家小主的?你们家小主都在里面没出来,你出来做什么?” 芊语脚下踉跄了一下,青梅赶快扶了一把芊语,芊语走过去拉住墨梓轩的衣角,声音颤抖的问道:“皇上,什么叫小主没有出来?谁没有出来?” 墨梓轩骤然听到芊语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揽芊语入怀柔声道:“你怎么跑来了?” 芊语揪住墨梓轩的衣领,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谁没有出来?” “没有,你听错了,禁卫军还在里面仔细查找,只是现在还没有出来罢了。我刚才是在骂那个不长眼的奴才,不知道护在小主身边。” “你是说,秧霏还活着?是不是?她还活着是不是?”芊语得到一线希望,满眼期待的看着墨梓轩问道,“我现在进去找她,我进去找她,她一定在等我。” 说着,芊语就要挣脱墨梓轩的怀抱,往那一对废墟之中跑去。墨梓轩一把将芊语抱住,温怒道:“别闹,你去帮不了忙,有禁卫军在,他们会搞定一切的。” 芊语颤颤巍巍的低头去看,其中一具尸体身着寝衣,脸上,还有手上大部分的皮肤都被烧伤了,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另一具尸体,穿着宫女的衣服,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不是说没事儿吗?不是说还活着吗?你们抬了这两具尸体摆在本小主面前做什么?盈佳婉容还在里面,怎么不去救?”芊语哽咽着厉声对禁卫军喊道。 禁卫军首领抱拳跪下道:“臣推测这穿寝衣的便是盈佳婉容,而另一具穿宫女服的应该就是敬事房交上来的名单里面的一直没有找到的宫女灵儿。” “胡说!你胡说!阿呆还在里面,你赶快去找!”芊语厉声喝道。 墨梓轩用力将芊语抱进怀中,对着那个禁卫军首领问道:“何以断定?” 禁卫军首领恭敬道:“臣当时进去搜索的时候,是在内殿床榻边儿上发现的这两具尸体。尸体被压在断了的横椽之下,两人皆是面朝地面,穿宫女服的压在穿寝衣的尸体之上。” “臣推断,应该是盈佳婉容夜里睡觉之时,起了火。守夜的宫女叫醒盈佳婉容一起往外逃。结果走到横椽之下,刚好被烧断了落下来的横椽压住了。宫女为救盈佳婉容将盈佳婉容护在了身下,结果两人还是难逃一死,活活被烧死了。” “活活被烧死?”芊语颤抖着声音,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那禁卫军首领的最后一句话。 那禁卫军的首领没敢接话,对着墨梓轩行礼之后便去处理走水之后的琐事。 墨梓轩轻拍着芊语的肩膀道:“芊芊,你腹中还有孩子,情绪不要太激动,对孩子不好。” 芊语揪着墨梓轩的衣襟哭的泣不成声:“不会的……我不信……阿呆不会死的……”墨梓轩抱着芊语,安慰的话无从说出口。 芊语虽然内心难过不已,但是灵台却清明。渐渐止住哭声,芊语转头望着那一堆废墟,哽咽着对墨梓轩道:“现下正值寒冬,这藕荷小馆缘何会无故起火?查!一定要查!我一定要给阿呆一个交代,不能让她无辜枉死!” “还有,灵儿衷心护住,一定要厚葬!若是阿呆在天有灵,必会欣慰的。” 夜,已深。 芊语却站在一堆废墟的藕荷小馆前久久不肯离去。殿前跪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宫女奴才,芊语看着底下跪的众人,冷声问道:“宫中缘何走水?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跪在地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一头雾水,再想起来之前的走水之事,大家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小宫女抬头战战兢兢的回了话:“我们小主夜里不喜欢有人守夜,所以过了子时,小主就都让我们回自己的寝室休息。夜里,奴婢正睡得熟,忽然听见有人喊走水了,奴婢惊醒了就吓得赶快往外跑。” “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火已经烧的很大了,转头去看正殿的时候,正殿已经被大火包围。奴婢们就以为小主被救出来了,才一起跟着往外跑,哪成想,哪成想小主竟然葬身火海了。” 芊语恨道:“你以为,你以为!你怎么不以为你也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回去确认你家小主有没有逃出来?但凡你们有一个人想起来回去确认一下你们小主有没有出来,你们小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逃出来!” 青梅拉住芊语劝道:“危急性命的时刻,也难怪他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小主别动怒,伤及小主腹中龙子就得不偿失了。” 芊语深吸一口气:“藕荷小馆养你们这些闲人做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走水的原因。这寒冬腊月的,难不成还能无故起火?” 众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宫中谁不知道盈佳婉容和落玉婉仪二人交好,姐妹情深。盈佳婉容不幸葬身火海,落玉婉仪心中必然悲痛难过。 一时间,安静的就只能听见小心呼吸的喘气声。突然传出的声音与这寂静的夜显得格格不入:“你给我老实点儿,一会儿到了盈佳婉容面前看你还敢狡辩。” 芊语抬眼,看见一个衣服被烧得乱七八糟,面上也被烟熏得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的小太监,揪着另一个小太监的衣领儿正往自己跟前走过来。 芊语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太监道:“去!忙帮把人给带过来!” 被点到名的两个小太监赶忙爬起来帮着来人把小太监带了过来。衣衫褴褛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对着芊语请安道:“奴才小路子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 第五十一章 抓到纵火犯 “你方才去了哪里?这个人又是谁?”芊语冷声问道。 “奴才方才被禁卫军救出来之后,看着此人神色鬼鬼祟祟的在宫墙外,奴才就悄悄过去抓了来,而且奴才还在此人身上搜到了打火石和硫磺。” “依奴才拙见,此人应该就是纵火之人。不然怎么会藕荷小馆刚刚失火,此人就身揣打火石与硫磺在藕荷小馆宫墙之下出现?此事太过蹊跷了,忘小主明察,为我家小主讨回公道,不让我家小主无辜冤死。” 芊语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一慌,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的声音颤抖的说道:“小主明察,奴才没有啊,奴才是冤枉的。” “冤枉的?若是冤枉的,你为何三更半夜,身揣打火石与硫磺出现在藕荷小馆?”芊语冷哼道,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刮在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眼神飘忽不定的俯首帖耳的趴在地上,不敢答话。 芊语一看小太监竟然不答话,瞬时就火冒三丈,死盯着小太监平息了一下怒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里当差?” 小太监怔怔的望着芊语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回到:“奴才小邵,在……在飞雪水榭傅婉华处当差。” “傅婉华?”芊语冷哼一声,“行了,你下去吧!” 小邵愣了一下,爬到芊语脚下,连扣三个响头对芊语道:“小主明察,我家小主确实私下吩咐奴才在藕荷小馆中放火,但是,我家小主只是吩咐奴才随意烧一处,给盈佳婉容一点儿教训罢了。” “但是,奴才还未得手,藕荷小馆中就以起火,奴才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又害怕回宫之后无法向自家小主交代,这才留在附近观察情况,好回去禀告小主,谁曾想就被这位公公给逮了个正着。小主明察,真的不是奴才做得啊。” “不是?”芊语冷声反问,“若不是你,难道藕荷小馆的火是自己着的吗?”说完,芊语直接转身,一边轿辇边上走,一边冷声吩咐道:“移交慎刑司,本小主就不信查不出真相来。告诉慎刑司,查不到真相,就自己去尝一尝那慎刑司十八种刑具。” 《齐国志后妃传》记载:孝章十年十一月丁卯,盈佳婉容薨。帝心悲痛,追封盈佳婉容为正三品贵嫔,以妃的礼制下葬,葬青陵。 《齐国志后妃传》记载:孝章十年十一月丁卯,傅婉华善妒,德行有亏,废去位分,降为官女子,打入冷宫,傅氏女子终身不得入宫为妃。 “芊芊,我能为盈佳贵嫔做得就只有这些了。”墨梓轩揽着芊语说道。 “做了这些又能怎么样?阿呆已经走了,死后如何极尽殊荣,人都走了,她享受不到!”芊语呆呆的说道,“我好后悔啊!她生前我待她那样不好!我还推她出去帮我挡剑,同你一起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作为她唯一能依靠的姐姐,我都做了些什么?”芊语恨恨的说道。 “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我做得。”墨梓轩心疼的说道,“你都是事后才知道的,所以,这不怪你,知道吗?不怪你!” “我那么了解你,你做什么我都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连开口帮她的勇气都没有,什么时候,我竟变得这般自私了?” “芊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盈佳贵嫔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她这世上就只牵挂你,你过好了,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不是吗?” “是这样吗?”芊语呆呆的看着墨梓轩问道。 “是。”墨梓轩回答的很坚定。 “她不会恨我吗?” “不会,她不是早先就已经原谅了你吗?所以,只有你好,她的在天之灵才会安息。” 芊语呆呆的点头:“轩哥,我们这辈子欠芊语的太多了。” “你倒是过得心安理得,没有一点儿愧疚!”芊语讥讽道,“你这久在深宫的后妃是不是已经对杀人如麻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我为何不心安理得?”傅如雪反唇相讥,“应该要心怀愧疚的人是你,沈芊语吧!沈芊语,盈佳贵嫔是代替你死的!我若是你,定会一辈子都寝食难安!”傅如雪冷笑着说道。 “若不是你狠心害她,她怎会无辜惨死?”芊语恨恨道,“是!我是会心怀歉疚,我内疚的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你这贱人给害了!” “我狠心害她?”傅如雪冷笑着反问,“是,是我狠心害她的,但是,在这深宫之中有谁没有为了自身利益害过一两个人?只是,我虽然狠心,但是在你,落玉婉仪面前还不是小巫见大巫?我至少不会害我身边的亲近之人!” “阿呆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她痛下杀手?”芊语抱紧手中的暖炉,努力的不让自己失态,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活着,才是对傅如雪最大的惩罚,她要傅如雪在这锦水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了,她是代你死的!”傅如雪斜一下嘴角,冷哼道,“凭什么你怀了孩子,皇上就能给你一队禁卫军保护你的安全,而我的孩子就只能被人害死?最后还要赖给我宫里的人,给我宫里的人扣上个保护不周的帽子?” “什么积雪化了的水积在地上的被冻成了冰,小太监踩了冰被滑了脚,就是傻子都知道,雪后若是积雪化水,自有扫撒宫女会将积水清理干净,为的就是避免此等事情发生。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可是皇上竟查也不查,就罚了我宫里的抬轿太监,我宫里抬轿的太监何其冤枉?皇上要护着谁?要保护着谁?后宫中人看不清楚,可我傅如雪可是经历了小月之后看的一清二楚!”说完,傅如雪顿了顿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冷茶。 “后宫中人,看不清的,都道是皇上一心偏宠盈佳贵嫔,而我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格外疼惜我些,而你,落玉婉仪不过是在我小月之后被查出有孕,才有幸博得皇上的再次宠爱。” “可是,只有我看的分明。我也好,盈佳贵嫔也好,不过都是你的挡箭牌!你和盈佳贵嫔之间的渠渠道道的我也看不分明。但是,你们一同入宫,也有人传你们感情一向不错。这样,你都能把她推到你前面为你挡剑,可见,你的手段也非一般。”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芊语厉声喝道。 “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为了自己将她推出去,我可是看得分明。我私心想着,你既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帮你挡剑,那么你应该也不介意她帮你一死吧?” “什么叫帮我一死?”芊语愤然道,“人命在你眼中难道竟如草芥一般嘛?” “人命在你眼中才真真如草芥一般吧?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皇上万般护着你,我害不了你!可是,那盈佳贵嫔却不一样,皇上顾不上她!我的皇儿在天之灵也会开心我这个母妃为他报仇了的。” “你现在也可以为你的好姐妹盈佳贵嫔报仇,我现在已经身处冷宫,任凭你怎么处置,别人都不会知道,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后来宫人也会给皇上禀告说是我杀了盈佳贵嫔,于心难安,自尽谢罪了,绝对怪罪不到你身上去。”傅如雪冷笑着看着芊语挑衅道。 “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在这冷宫之中怀念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辈子。这对你才是最大的惩罚!”芊语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沈芊语,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傅如雪冷笑着看着芊语,一边笑着,嘴里一边涌出鲜血。可是傅如雪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而,确是一脸如释重负,“沈芊语,你看你多么无能,既不能保住你最好的姐妹,又不能按照你的意愿为你的姐妹报仇,你看,你是多么的无能……” 说这些话的时候,傅如雪是断断续续的说出来的,鲜血还在不停的从口鼻之中流出来。傅如雪一边狂笑着一边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皇儿,娘来陪你了……” 芊语后知后觉的看着桌上残留的半杯冷茶:“这茶……这茶有毒?你竟然服毒自尽?” 可是,傅如雪已经听不见芊语在说什么,只是面含微笑的看着窗外,口中还在无意识的呢喃着:“皇儿……娘来陪你了……” 等到芊语缓缓的从这巨大的变故之中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傅如雪已经断了气。芊语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锦水宫出来的。 芊语满脑子只后知后觉的只剩了一句:“我私心想着,你既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帮你挡剑,那么你应该也不介意她帮你一死吧” 芊语在前面走着,轿辇在身后跟着,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劝。青梅看着失魂落魄的芊语,悄悄的退了下去,跑去给墨梓轩报信儿。有了身孕的人,是不能这么这么久冻着的。 走着走着,竟给芊语碰上了这年的第二场雪。过了初雪,这第二场雪下得格外的大。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不一会儿芊语身上就落满了雪。 芊语站定脚步,抬头望着满天的飞雪,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提不上来,就直直的晕了过去。 墨梓轩找到芊语的时候,正看到芊语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去。吓得墨梓轩差点心跳都停止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芊语抱在了怀里。 墨梓轩一边慌张的命人传太医,一边抱着芊语往雅芙小筑中跑去,生怕芊语有个三长两短,生怕他们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芊语悠悠转醒的时候,墨梓轩正在床边守着,一见芊语醒来,赶忙拉着芊语的手嘘寒问暖。可是,芊语只是呆呆的看着藕荷色的帐顶,声音空洞的说道:“轩哥,我们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一辈子都还不清……” “芊芊,你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墨梓轩一脸的莫名其妙。 “一辈子都还不清……”芊语一边喃喃自语,眼泪一边流出来,顺着太阳穴划入散开的头发之中。 墨梓轩咻然站起来:“青梅,你过来!你家小主今儿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五十二章 求情 青梅神色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墨梓轩,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主今儿去了锦水宫,见了傅婉华,哦,不。是傅如雪。进去的时候小主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说了什么奴婢不清楚。只是小主从那儿出来之后,神色就不对劲儿了。一路上都呆呆愣愣的,也不坐轿辇,奴婢们叫小主,小主也充耳不闻。奴婢这才赶去禀了皇上。” “你们怎么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见傅如雪呢?!”墨梓轩怒吼道,“若是你家小主有个三长两短,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皇上,方才锦水宫传来消息说,傅官女子去了,是自个儿服毒自尽的。”青梅被墨梓轩的盛怒差点儿吓哭,张千却在最恰好的时间过来给青梅解了围。 墨梓轩额角的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那个贱妇,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她此时若不自尽,明日朕定会让她好好尝尝慎刑司的那十八种刑具!” 芊语动了动眼皮儿,撑着手臂,艰难的坐起来,对着墨梓轩道:“轩哥,你别问她们了,是我要自己单独见傅如雪的。既然傅如雪去了,那就不要再追究了,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积福了。” “芊芊,你好好躺着。我不罚她们,只要你好好的,我就谁也不罚!”墨梓轩听到芊语说话,转头一个箭步冲到芊语面前,扶着芊语又重新躺回床上,“既然你为那贱妇求情,朕就特许她留个全尸,好好安葬可好?” “她原本是想害我的,可是,你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她才去害阿呆的。阿呆是替我死的,你知道吗?阿呆是替我死的!”芊语紧紧的抓着墨梓轩的衣袖,声泪纵横的说道。 “芊芊,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好不好?”墨梓轩将芊语紧紧搂在怀中,心中恨不得将傅如雪给千刀万剐了,早知她是个长舌妇,他定会拔了她的舌头!让她没有机会在芊语面前搬弄是非! “你过去了,可是我过不去!你把我打入冷宫吧!这样我也于心好过些!”芊语失声抱着墨梓轩痛哭道。 引得芊语要死不活的要和墨梓轩决裂的秧霏,此时此刻却悠闲的坐在凌王府的绛雪馆,跟庄若雪品着梅子酒。 “这煮酒的水是我初雪的时候从梅花上搜集的落雪,化成的雪水。这种雪水用来煮梅子酒是再好不过的,这个方法还是小嫂子生前教我的!”庄若雪一边喝着梅子酒一边兴冲冲的说道。 “嫂子还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人。”秧霏苦笑着说道。 “打算什么时候摊牌?”辰一彦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楠木手串,淡淡的问道。 “现在不是时候。”秧霏撅撅嘴巴道,“她背叛我,我得让她先尝尝苦头。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再说了,他墨梓轩后院起火,他还不得忙着灭火?趁这段时间你就赶快好好的笼络一下朝中大臣,好为后期做准备。” “爱情虽然能让人冲昏头脑,但是,却不会让人完全丧失理智。” “那可说不上~你可别忘了,盈佳贵嫔也死了,这对凌王辰一彦而言,可是致命一击。有了这个做前提,他对你的警惕心可暂时放下一部分。这种时间可是不好争取的,你可得好好利用啊。” “朝中四品以上的大员现在全部在江南,看来,我得跑一趟江南了。”辰一彦点点头。 “那……”秧霏看着辰一彦笑的贼贼的,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扯下辰一彦覆眼的白锦,“你这个,打算什么时候取下来呢?” 突然被扯去白锦,辰一彦有点儿没办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闭上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还不简单?”秧霏撇撇嘴,“我们之前在屋顶夜话的时候,一说要走,跑得比兔子还快。到了宫宴之上,站起来在坐下去,动作都那么笨拙,干嘛?做给那个小皇帝看啊?” 适应了光线,辰一彦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属你聪明行了吧?” “哪儿有你聪明?不但知道在那小皇帝面前避其锋芒,还用的一手的好障眼法。这小皇帝可是被你耍的团团转啊。”秧霏将扯下来的白锦拿在手中把玩。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聪敏。”辰一彦笑笑,伸手抢过秧霏手中的白锦,然后将自己手中把玩的楠木手串递给秧霏,“好奇直接问我就是,我不瞒你。以后别这么莽撞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我这整个凌王府都被你害死了!” 秧霏一边接过楠木手串,一边不高兴的努努嘴道:“我错了还不成?这手串是要送我的吗?还是楠木的!现在的楠木手串可是极难得的!” “唔。”辰一彦一边讲白锦重新覆在眼上,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也没什么,日前去了九华山,甘露寺的主持送我的,开了金光,给你留在身边做个护身符。” “是个好东西,我收下了!”秧霏咧嘴一笑,说着就把手串套在了手腕上。 “不是好东西我也就不给你了!从小到大,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留给你?” “那以后你得封我个公主当当,名号我都想好了,就叫安定公主,我帮夜华哥哥安邦定国如何?”秧霏双眼冒星星的看着辰一彦道。 “唔。”辰一彦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当真不告诉她真相?” “干嘛突然问这个?”秧霏不解道,“不要岔开话题!” “你这拼了‘性命’的才给我挣了个笼络朝臣的时机,我不得好好加以利用?等到那墨梓轩灭了后院的火,我岂不是错失良机了?你说,我现在不得快马加鞭赶去江南,好好去跟那些朝臣去喝喝茶?” “那跟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有什么关系?”秧霏撇撇嘴道。 “我要去江南了,你若是想通了,要告诉她真相了,我可不介意帮你当个传话使。” “既然要骗那就骗彻底一点儿,等到最后,我会亲自去向她道歉的,负荆请罪。”秧霏边说还边郑重的点头。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儿残忍?”辰一彦试探的问道。 “不会啊,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相比较她把我推出去为她挡剑,我只是吓一下她,已经很仁慈了好吗?”秧霏瞪大了眼睛看着辰一彦,好像辰一彦说了多好笑的话一样,“我又不是孔圣人,可没有孔圣人那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美好品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辰一彦喃喃道。 “以前?以前,我有个温馨的家,有爱我的阿爹和阿娘,有你夜华哥哥的宠爱。觉得世界上除了美好的事物就是美好的事物。世界上最邪恶的事情也就莫过于那些名媛千金之间的勾心斗角,你今天穿的比我好看,明天你带了一只我没有的名贵珠花仅此而已。” “那个时候,我不用背负满身的血海深仇,看不到世界上黑暗的一面,整个世界都充满的紫藤萝的香气,看过的书除了孔圣人就是孔圣人的弟子,身上肯定都是天真的所谓大同的品质。” “改变我的,不是我自己,是这个世界。我也想窝在家里,乖乖的做我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可是,我可以吗?我有那个资格吗?” 秧霏陡然就情绪激动起来,辰一彦也被秧霏突变的情绪吓到:“霏儿,你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吧?”秧霏深吸一口气说道,“难道时过境迁,人心易变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你不觉得跟我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句话很可笑吗?” 辰一彦白锦覆着眼,看不见他眼底的神色,他只是呆呆的在罗汉床上坐了许久,才低下头去敛了神色,低声道:“对不起。” 秧霏看着辰一彦,却突然反应过来,冷冷的对着辰一彦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不是她,也成不了她!而她也永远成不了我。” 说完,秧霏将手上的楠木手串取下来,放在罗汉床上的炕几之上缓缓道:“这个楠木手串,你还是送给对的人吧,我承受不起。我回芙蓉院了。”说完秧霏直接转身出了凝翠堂。 辰一彦听着秧霏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气,然后冷声唤道:“云峥!” 云峥应声出来,辰一彦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卑职该死,毫无进展。秧霏小姐一直没有露过面儿,第一次露面就是在岩镇跳凌波舞。再之后就一直和芊语小主一起。若想深查,必得向芊语小主求证。”云峥正色道。 辰一彦闻言默了半晌才挥挥手,示意云峥下去。 越是查不到,就越是可疑!辰一彦伸出手,将楠木手串拿在手中攥紧,上天已经从他身边夺走太多的东西了,他不信上天会待他如此苛刻! 那边秧霏负气跑出了凝翠堂,本想说回芙蓉院,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芍药院。想到了庄若雪,便直接进了绛雪馆,去找庄若雪。 虽说进府不过短短一月不足,但是对庄若雪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时隔八年再回到夜华哥哥身边,已经没有了幼时的陪伴,而偌大的凌王府中,能与自己作伴的竟然只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庄若雪。 进去绛雪馆的时候,庄若雪正在跟初岫两个人围在炉子边儿上烤肉吃。府上用的是红罗炭,庄若雪自己做了个简易的烤肉用的小工具架在炉子上烤肉考的不亦乐乎。 看着这一幕,秧霏脑子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画面,快的让她看不清。可是,面前的场景却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彦哥哥欺负你了呢!”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不断的在秧霏耳边回响,秧霏捂住耳朵呢喃道:“好吵~好吵~” “霏儿,你怎么来了?”秧霏抬头,看到了庄若雪,左右手各拿了半个烤地瓜,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的问她,“什么好吵?” 秧霏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笑道:“没什么,跟夜华哥哥吵了架,过来跟你找安慰来了。” 庄若雪一听,将手中的半个没啃过的地瓜递给秧霏:“喏,给你!吃了好吃的,心情就会好了~我心情不好就会化悲愤为食欲,大吃一顿。” 第五十三章 搜集话本子 秧霏苦笑着接过地瓜,跟着庄若雪一起在火炉边儿上坐下来,咬了一口地瓜,秧霏盯着手中的地瓜看了半晌,才缓缓问道:“雪儿,嫂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跟我很像吗?” 庄若雪正咬着地瓜,被秧霏的问题直接惊住了,抬起头傻傻的看着秧霏半晌,才淡定的继续将没啃下来的半块地瓜啃下来,继续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和夜华哥哥吵架是因为小嫂子吗?她已经过世了,你就不要在计较了!” “我没有要计较,我也没有那个计较的资格。我只是夜华哥哥的妹妹。”秧霏一边将地瓜皮一点一点撕下来,一边嘟嘴道。 “彦哥哥不会一直都一个人的,你与他定有婚约,他定然不会辜负你的!”庄若雪豪爽的拍拍秧霏的肩膀道。 秧霏摇摇头:“没机会了,我已经嫁过人了。” 本来也没打算跟阮灏君有点儿什么交集,结果,阮灏君自己给送上门儿来了。彼时,秧霏正看《西厢记》看的津津有味,听到有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快,抱不住了,快点儿过来帮个忙!” 秧霏一转头,就看见了抱着一大摞书的阮灏君正小心翼翼的往进走。夏烟见状,赶忙跑过去帮阮灏君分担了一半儿的书籍。 阮灏君抱着剩下的一半儿书,谄媚的跑到秧霏跟前说道:“知道王府生活必然无聊,所以我就给你找了这些话本子了给你看。你看,这是汤显祖的《牡丹亭》《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这四本和称‘临川四梦’特别好看!” “还有,还有,这本《霍小玉传》也好看!还有,你看还有这本《破窑记》跟你看的那本《西厢记》一样都是王实甫的,写刘月娥和吕正蒙的悲欢离合写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阮灏君这一举动着实是让秧霏心花怒放,要知道,幼时秧霏家教甚严,这些话本子可是她遥不可及的东西! 于是,她和阮灏君建交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临走的时候,阮灏君还豪言壮志的对秧霏道:“你先看着,等我从大哥的书房里再搜罗到什么好的话本子一定会拿来与你分享的!” 此后,阮灏君就三不五时的过来骚扰一下秧霏。秧霏也着实是喜欢阮灏君的性子,这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的拉近了。两人在一起斗斗嘴,聊聊话本子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可这阮灏君突然也不来芙蓉院了,这让秧霏的生活变得更加无聊,加上阮灏君送过来的话本子她也看的差不多了,整日里抱着话本子看也会头疼,于是,秧霏就怀抱了手炉,披了件大氅逛花园去了。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只听说晓寒园的梅花开的极好,秧霏就独自前去赏梅。王府自小就来,地形是再熟悉不过的,兜起风帽,就直奔晓寒园。 上京的雪早就积了有一尺深,鹿皮做得小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秧霏本以为只有她才会在这寒冬腊月的不好好呆在房间里窝着,大发神经的跑了小半个王府的来看梅花,结果进了萃锦园,正往晓寒园走呢,就看见个披着银色披风的女子带着个小丫鬟也往晓寒园的方向走。 秧霏扫了一眼女子的装束,就猜到应该是辰一彦的哪个侍妾。两个人的距离还有点儿远,秧霏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待走的近了,秧霏竟然意外的发现女子的容貌竟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哪里像呢?眼睛! 女子给秧霏的第一感觉是柔弱,娇娇滴滴的,就像一个多年来养在内院的官家小姐。只是,不知为何看她秧霏总觉得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看的秧霏极不舒服。 于是,秧霏就遵从了自己的本心,然后直接甩脸走人,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个让她看着不舒服的侍妾一眼。 可是,往往是天不从人愿。秧霏迈开脚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的女子踏着厚重的积雪往前跑的声音,秧霏直接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 于是,背后传来了娇柔的女声:“姑娘,姑娘。” 秧霏直接没好气的转身,看着那女子道:“做什么?” “我看你好像是要往晓寒园去,我刚好也要去。看姑娘孤身一人,就想着是不是可以结伴而行?”女子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秧霏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就心软了,点点头问道:“你去做什么?” 女子追上秧霏的脚步,与秧霏并肩而行,笑的腼腆的看着秧霏回到:“这不昨儿刚下了雪,我就想着去晓寒园收集一点儿梅花上的雪,好回去化雪水泡茶喝。” “姑娘还真是蕙质兰心啊。”秧霏笑着回到。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儿有这份儿心思?我是跟小王妃学的,小王妃才真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人,我哪儿能跟小王妃比?” “你见过小……王妃?”秧霏转头看了一眼女子问道。 女子依旧是腼腆的笑容:“我幸运一点儿,有幸跟小王妃说过几次话。” 秧霏看了一眼女子,就闭口不再说话。果真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子!谁知道她追上来是为了哪般?还是不要太过亲近了。 但是女子却好似单纯的看不出秧霏的冷淡与疏离,依旧顶着一脸“腼腆”的笑容跟秧霏说话:“姑娘何时进府的?我好像没有见过姑娘呢?” 秧霏实在是懒得搭话,就敷衍了一句:“没多久。” “小王妃走了以后,姑娘还是第一个进府的。王爷已经许久不近女色了呢。”女子眼神暗了暗,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府中本还有五位侍妾,前年被送去冷香苑了一位以后,府中就剩了四个侍妾。” “雪妹妹是个小孩子心性,王爷也只把雪妹妹当妹妹一般护着。裴姐姐自前年的事情之后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在屋子里面念经。苏妹妹又是个清冷的性格,怕是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过。”言外之意,这女子该是府中进府最早的鱼彩依了。 “若是府中再不进新人,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见着王爷就要过而立之年了,再无子嗣,我可怎么对得起言家的列祖列宗啊!” 说着,鱼彩依深深的叹了口气。 秧霏挑眉看了一眼鱼彩依,心里已经将鱼彩依厌恶到了极点,还不等秧霏开口,鱼彩依已经继续说道:“姑娘一定要好好服侍王爷,早日为言家诞下子嗣才好。” “你都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纳进府的侍妾?”秧霏挑眉问道。 “只看姑娘容貌,我也能猜个七八分。”刚说完,又自觉失言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赶忙补上一句,“我是觉得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欲盖弥彰!画蛇添足! 这么明显的意图,秧霏觉得自己要是不去咬这个勾都对不起苦苦布局的鱼彩依:“你是什么意思?王爷可从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姑娘别问了,是我失言了。”鱼彩依皱皱眉,一脸的无措。 “姐姐是府里的老人了,妹妹这才刚进府,诸多事情都不明白,还请姐姐提点,以免妹妹犯什么无心之过,冒犯了王爷。”秧霏对着鱼彩依福一福身道。 “既然如此,妹妹心中有数就好,不要对外人说。”鱼彩依一脸纠结的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对着秧霏说道,“其实,王爷不是不近女色,王爷是个很专情的男子。王爷心中一直有个深爱的人,姑娘的容貌与王爷所爱之人有几分相似。所以方才我才说只看姑娘容貌的就能猜个七八分。” “姑娘幸运,王爷一定会好好待姑娘的。”鱼彩依安慰的拍拍秧霏的肩膀。 “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不可对外人言的?王爷深爱王妃,整个上京都知道啊。”秧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是小王妃,是与王爷青梅竹马的护国公家的小姐。我们小王妃也是因为长得与护国公家的小姐有几分像才被王爷看中,聘了正妃的。”鱼彩依压低了声音说道。 秧霏看了一眼鱼彩依,心道:“这鱼彩依知道竟也不少,还是个爱搬弄是非的。”口上,秧霏却一脸感激的看着鱼彩依道:“多谢姐姐提点。” 鱼彩依摆摆手道:“姑娘只要好好服侍王爷即可。” 秧霏心中冷笑:“果真是个贤良淑德,温婉娴静的好侍妾呀!只怕是嫂子知道这所谓真相便是拜眼前这位所赐,才与夜华哥哥有了那么多嫌隙吧!” “姐姐方才说,前年府中被送走了一位侍妾,那位姐姐所犯何事啊?”秧霏明知故问道,其实,这些事情阮灏君早就在信中略有提及(忘记了的亲,可以回顾第三十至第三十八章)。 “当时小王妃还在王爷身边做贴身丫鬟时,洛妹妹因为妒忌,趁小王妃与王爷闹别扭出走,买通了两个地痞流氓,给小王妃下了媚药,害的小王妃险些失身。”鱼彩依四下张望了一下,贴近秧霏对着秧霏小声说道。 秧霏“惊得”呼出声:“啊!府中竟有如此龌龊之事?!” 鱼彩依点点头,轻声道:“妹妹在府中也要小心,免得遭人妒忌,被暗害。” 秧霏心中冷笑:“妹妹我见过世面可不比你少。”可是面上秧霏却一脸感激的看着鱼彩依道:“若是没有姐姐提点,妹妹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妹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姐姐。” 鱼彩依轻笑着摆摆手:“我还是那句话,服侍好王爷即可。” “我只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嫂嫂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让夜华哥哥如此上心。”秧霏浅笑着说道。 “小王妃性格与养在深闺中的小姐截然不同,但是举止作风却又很有大家闺范。”夏烟想了想,只给了秧霏一个很模糊的描述。 “听说前年的时候,嫂子差点儿失身是怎么回事?”秧霏想了半晌,觉得拐弯抹角实在不是自己的作风,照着夏烟这个答话方式,估摸着问道太阳下山也问不到自己想问的事情。于是就直接单刀直入,进入了主题。 第五十四章 探听 “小姐是从何处听说的?”夏烟诧异了一下,脸色凝重的看着秧霏问道。 秧霏一看夏烟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有蹊跷,于是秧霏笑着拍拍夏烟的肩膀道:“你别那么紧张嘛!我就是随便问问,看把你紧张的!” “这件事有关小王妃的清誉,奴婢当然紧张了。”夏烟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小姐是从何处听说的?” “就是……听几个下人在议论。”秧霏打着哈哈敷衍道。 “不可能!”夏烟正色道,“小姐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你不要这么严肃嘛!”秧霏带点儿小可怜的看着夏烟说道,“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再说了,我又不是外人。” “小姐,这件事情除了王爷和阮公子知道以外,连雪小主都不知道!这件事事关小王妃的清誉,小姐不可随意胡说。”夏烟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是说,这件事情没有旁人知道?”秧霏又确认了一遍。 “是的。王爷是下了死命令的!” “保不齐会有下人说漏嘴。”秧霏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不可能!不要说这些下人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决计不会说出去的。紫竹院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过得,王爷的手段她们也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夜华哥哥很凶吗?”秧霏无辜道。 “王爷只是很有原则。”夏烟解释道,“奴婢进府这么多年,只见过王爷狠罚过一个婢女,也是因为那个婢女私下里向芍药院的小主透露王爷的行踪才被罚的。” “夜华哥哥是怎么罚那个婢女的?”秧霏好奇道。 “那个婢女叫喜鹊,是个二等丫鬟。王爷查出来以后就当众打了喜鹊五十个板子,然后送去怡红楼了。因为这是王爷唯一一次动怒,所以奴婢记得比较清楚。” 秧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夜华哥哥很看重鱼彩依?” “鱼小主是王爷自己带回王府的,倒不是看重,不过是鱼小主长得与小姐有几分像才被王爷带回府的。”夏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秧霏,“进府以后一直很是安分,也没有仗着自己早些进府就欺负后来进府的四位小主,所以王爷一直很优待她。” “小姐怎么忽然问起了鱼小主?” “方才去晓寒园的时候凑巧碰上了,果真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呢。”秧霏冷笑着说道,刻意将“温婉贤淑”四个字咬字咬得很重,“我觉得呀,我应该跟她好好学一下为妻之道。” “其实,鱼小主也是个可怜人,小姐有空是可以和鱼小主多说说话。”夏烟完全没有听出来秧霏的弦外之音,反而一脸同情的对着秧霏说道。 “可怜人?!”秧霏疑惑道,“怎么说?” “小姐若是愿意听,夏烟就多嘴给小姐讲一讲,但是出了这芙蓉院就请小姐忘了夏烟说的话,不然夏烟就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夏烟恳切道。 “你放心吧,小姐我不是那多嘴之人。”秧霏笑笑说道。 “唔。”夏烟点点头,“其实,王府中的侍妾王爷都是没有临幸过得,出了蔷薇馆的鱼小主。虽说王爷是酒后乱性,但是鱼小主却好命的有了王爷的孩子。” “说来这也是好事儿,可是王爷却没有对这个孩子表现出任何的喜悦,甚至都没再去看一眼鱼小主。孩子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洛小主与鱼小主起了冲突,拉扯间鱼小主就撞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立时就见了红,孩子就这么给没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王爷才去瞧了一眼鱼小主。可是鱼小主是个性子倔强之人,对王爷摆了脸色,还说了些触怒王爷的话,自此王爷就再也没去瞧过鱼小主。” “鱼小主真真是把女子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王爷,却没换来一个好的结果。鱼小主以后就算是呈宠怕是也没法在有孩子了。” “这是为何?”秧霏乍一听见鱼彩依也同自己一样永远没有办法有宝宝了,竟心生了怜悯之情。 “鱼小主比王爷还大三岁,眼见着就要道三十岁了,之前又小月过后又悲伤过度,没有做好小月子,还想要孩子只怕是难呐。” 与夏烟的一袭谈话,让秧霏之前对鱼彩依不好的印象的堡垒有了一丝撼动。毋庸置疑的,鱼彩依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 可是,她若是没有这一点点的祸心,她还能坚持到现在吗?王府就好像是一个皇宫的缩影,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是无可避免的!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又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呢?就连她自己,在皇宫的那些日子,她都不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自己守着一个男人,过了小半辈子,复出了青春里最美好的年华,还为这个男人失掉了一个孩子,却没有换来这个男人一丝的怜惜,而这个男人却一而再的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子回来,不看自己一眼。 自己也与这个男人心中的女子长得又几分像,为何就换不来这个男人温柔相待?她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她忽然一下竟可以理解鱼彩依了。 但是,秧霏却怎么也想不通,鱼彩依怎么会知道她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才被看中的?难道夜华哥哥给她说了? 还有,为什么她会知道在紫竹院中高度保密之事?按照夏烟的说法,嫂子险些失身的事情就连庄若雪都不知道,那她作为一个长期被夜华哥哥冷落的侍妾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秧霏当时听到鱼彩依给自己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鱼彩依是主谋,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是通过夏烟给自己讲的事情来看,鱼彩依应该不是这种阴险毒辣之人。她若是那种心思缜密,心机深沉之人,就不会在孕期轻易被别人挑起怒火,甚至大动干戈而失了孩子。 虽然夏烟轻描淡写的说是起了冲突,但是秧霏却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大有文章在。那个洛小主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害了鱼彩依腹中的孩子的。 按理来说,孩子都四个月了,怎么会碰一下就掉了?还是立时见红!除非鱼彩依体质极差,身体虚弱,才碰一下就掉了孩子。 秧霏细细的理了一遍所有的事情,冷笑了一下:“这府中的龌龊事情可远远不止嫂子被害差点儿失身这一件!” 用过晚膳,秧霏又不辞辛苦的往绛雪馆跑了一趟。对于府中的这些腌臜事情,她现在可是感兴趣的很~复仇之事,自己不能插足,也没能力插足,闲来帮夜华哥哥清理一下门户应该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同在芍药院,庄若雪应该是比夏烟知道的多得多。 “你问她做什么?她就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不用那么上心的。”一听秧霏向自己打听起鱼彩依,庄若雪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你绝对会有兴趣!”秧霏神秘兮兮的说到。 庄若雪一听,眼睛就开始冒星星:“那你想知道关于哪一方面的事情?” “你先说说她孩子掉了的事情吧!” “这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她和洛云姬吵架,洛云姬推了她一把,她的肚子刚好撞在炕几上,就把孩子给撞掉了呗。”庄若雪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她性子这么好?洛云姬把她的孩子整没了,她事后竟然没找洛云姬寻仇?” “洛云姬自己被吓得半死,连着发了三天的高烧,缠绵病榻将近半个月,还用得着她自己去寻仇?话说,你问这些到底要做什么?”庄若雪迫不及待的问道。 “今个儿我去晓寒园,刚巧碰到了这鱼彩依,两个人说了会子话。我觉得这鱼彩依不简单!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弱不禁风!” “她给你说什么了?”庄若雪笑道,“竟得了你这么个评价!” “她说,我长得和护国公府上的小姐有几分像,夜华哥哥肯定会宠爱我,让我早日为言家传宗接代,不然她对不起言家的列祖列宗云云。”秧霏摊摊手说道,一脸我无奈。 秧霏跟庄若雪说鱼彩依是个包藏祸心的女子,庄若雪的回答是:“鱼彩依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子,难为他还能为彦哥哥着想。她其实说的挺对的,掐指算一算,彦哥哥今年虚岁都二十六了,别的男子到彦哥哥这个岁数基本上都是儿女绕膝了,彦哥哥却连个正妃都没有。” “她不过是个侍妾,言家的列祖列宗好像还用不着她来*心吧?”秧霏没好气的答道。 “许是她觉得她失了那个孩子之后,彦哥哥再没有过孩子,心里歉疚的缘故吧!其实小嫂子有身孕的事情也就紫竹院近身伺候的几个知道,她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庄若雪啃一口地瓜漫不经心的说道。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秧霏撅着嘴巴说道,“总感觉她那个人造作的紧。” “你是因为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的女子,心里觉得很怪吧!”庄若雪笑道,“若是我看到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女子,我也会觉得很奇怪的!多见几次面就没什么了。” 秧霏翻个白眼,不再吭声,可是心里对这个鱼彩依就是亲近不起来!狠狠的咬了一口地瓜,秧霏心里发誓,一定要把鱼彩依的假面具给她撕下来! 可是,接踵而至的除夕,让秧霏只能把这个计划暂时搁置。大过年的,去揭开一个人的假面具好像不太好,再说了,这算是帮夜华哥哥清理门户,这主人都不在,她激动个什么劲儿,不如等到夜华哥哥回来了再说呗。 年下了,府里的女眷都要裁制新衣,秧霏就大手一挥,将这裁制新衣的事情给包揽了下来,整日里带着夏烟忙前忙后,忙进忙出的看布料,收集每个女眷的尺寸,决定新衣的款式:一等丫鬟什么款式,什么颜色,二等丫鬟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秧霏成日里都在考虑怎么把府里的女眷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等到秧霏把所有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就钻到小厨房里跟着几个师傅一起制定除夕夜的菜单,一起跟着几个师傅尝新的菜式,然后决定要不要用。 第五十五章 过年 兴起时,秧霏还会跟着一起学做些点心什么的,秧霏没想到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竟然学起做菜来也得心应手。 除夕夜的年夜饭是秧霏和师傅们一起做的,有了秧霏一份功劳,秧霏下起命令来也觉得颇有底气。辰一彦和阮灏君都不在,秧霏就在家中撑起了老大。 秧霏望着一弯新月,想起来过世的父母,除夕夜本是一家团圆的时刻,可是此时却是阴阳相隔,勾起秧霏的一抹伤心。 看着府中忙进忙出的丫鬟小厮,秧霏心想,她们其实心底里也是想回家团圆的吧? 找来了管家云铿,商量了一下,秧霏就豪气万丈的给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的丫鬟小厮全部都放了假,直接将假期批准到了初八,好让这些上能享受团圆的人能在家中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好事做到底,秧霏还自己掏腰包,给府中的下人们一人发了半两银子,好回家过年。 虽然这些银子到了最后还是得从府中的账上划银子,可是云铿却是没有半分犹疑的就照着秧霏的吩咐给账房打了招呼,府中所有下人没人半两银子,随时领,随时支。 自小就被卖进府中,找不到家人的,秧霏也特例批准,同乐!除夕夜没有身份贵贱,不分丫鬟主子,尽兴就好! 下午的时候,秧霏还写了邀请函,去请芍药院的几位小主一起来凝翠堂吃年夜饭。本来秧霏只是那么一说,也没想着谁能给她面子赴约。 谁曾想,到了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四位小主竟然不约而同的都过来了。除了庄若雪一个大大咧咧的带着一张嘴就过来了以外,剩下的三位都是带了礼物过来的,且先不论礼物是什么,心意总是到了。 可是,秧霏分明从裴雅妃和鱼彩依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丝的失望。裴雅妃一身宝蓝色,明黄色相间的交领襦裙,明媚可人;鱼彩依一身玉色齐胸襦裙,娇俏妩媚;苏墨染倒是素净,随便穿了一件白色衣裙就过来了,反倒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到让秧霏高看了一眼。 苏墨染环视了一圈,直接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不是王爷下令,妾身就先回去了。” 一句话把秧霏堵得差点没晕过去,就算是奔着夜华哥哥来的,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鱼彩依笑的温婉的拉住苏墨染道:“苏妹妹,提前离席不是大家所为呢,我们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妹妹就一起吧。” 秧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呀,就一起用餐吧,过年不就该大家一起热闹一些吗?夏烟还准备了烟火,吃过了年夜饭可以一起放烟火。” 此时,秧霏终于明白鱼彩依和裴雅妃眼底里的失望是为什么了,和着她们是以为叫她们来吃年夜饭的是夜华哥哥呢。结果,来了以后连夜华哥哥的影子都没见着,能不失望吗! 苏墨染看了一眼秧霏冷冷道:“你不用巴结我,自我进府,就没见过王爷的面儿。” 语毕,苏墨染直接带着自己的丫鬟就出了凝翠堂,半分没有要留下的意思。秧霏直接就惊呆了,看着苏墨染离去的背影,诧异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性格这个直,脾气这么臭,又没有夜华哥哥护着,真不知道这个高墙大院儿里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鱼彩依首先打破僵局:“妹妹别介意,苏妹妹性格是清冷些,但是其实她心眼儿不坏的。” 秧霏撇了一眼鱼彩依心里暗暗不爽:“怎么哪儿都有你!”面上却笑得明媚的看着鱼彩依道:“姐姐真是好脾性。苏姐姐虽然走了,可是年夜饭还是要吃不是?来,来来大家都坐。” “小王妃两年不见,真是变了好多呢。”裴雅妃看着秧霏缓缓说道,“性格开朗了许多。” 秧霏当初诈死进府,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反正秧霏只在紫竹院个芙蓉院活动,见得也都是辰一彦身边的亲近之人,都知道秧霏的真实身份,辰一彦就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准备。 府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裴雅妃都得好好想想,乍一见秧霏,裴雅妃还以为是辰一彦用尽一切办法把宛白给救回来了。 庄若雪本来正躲在角落里偷吃,裴雅妃一句话,吓得庄若雪一口爆炒乳鸽卡在喉咙里差点儿没辣死。秧霏赶忙地上一碗竹韵露,庄若雪接过去灌了一大口之后直接盯着裴雅妃恶狠狠的说道:“裴雅妃,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雅妃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秧霏就笑着拍拍庄若雪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裴雅妃道:“我不是沐宛白,你认错人了。裴姐姐当是太过思念小王妃了才把我当成小王妃了吧?鱼姐姐跟我提过,我和过世的小王妃有几分相像。” 说这话的时候,秧霏的余光是看着鱼彩依的。果然,鱼彩依听到秧霏如是说,表情明显是紧张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堆起笑容拉着裴雅妃道:“是呀,裴妹妹应该是太思念小王妃了吧!赶快动筷子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秧霏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后笑着附合道:“鱼姐姐说的是,再不动筷菜都凉了。吃过年夜饭还要去放烟花呢。” 出了庄若雪一个人傻不拉几的只知道吃以外,剩下的几个人全部都心思各异。席间觥筹交错,菜过五旬,鱼彩依和裴雅妃就称酒喝多了,先回去休息了。 秧霏也没有挽留,就任由她们去了。等到鱼彩依和裴雅妃走了以后,秧霏拍了拍正在埋头苦吃的庄若雪的头道:“别吃了,从头吃到尾,也不怕撑到。” “我就是喜欢吃好吃的啊,我的梦想就是吃遍天下美食!” “吃成个小肉球是吧?”秧霏笑着调笑道,“也不怕嫁不出去!” “没事儿,彦哥哥养着我呗!”庄若雪满不在乎的说道。 “跟你说正经的,苏墨染说话这么直,性格这么差,又没有夜华哥哥护着,她这几年怎么生存下来的,真是太奇葩了。” “这还不简单,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呗!府中是云铿在管着的,又没有宫里那些跟红底绿,拜高踩低的那些个事儿,有什么活不下去的。”庄若雪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再说了,她从不争宠,无论什么事儿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谁去害她呀?” 秧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拉着满嘴鸡腿的庄若雪道:“走,去放烟花” 庄若雪可怜巴巴的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可怜巴巴道:“啊,不要去,我的鸡腿,我的爆炒乳鸽,我的清蒸鲈鱼,我的东坡肉……” 秧霏丝毫不心软的继续拉着庄若雪走:“为了你能早点儿嫁出去,给王府省点儿粮食,你还是跟我去放烟花吧!” “是这吧,你就以工抵债吧!月俸同我这一品大员一样,一年四十五两银。一个月就是三两零七百五十钱,我给你算个整的,一个月就四两银子,一年就是四十八两银,比我这一品大员还多,不算亏待你吧?” “至于做什么呢?你就找云铿给你安排吧!”辰一彦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秧霏瞪大了眼睛说道:“夜华哥哥,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辰一彦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嘛?” 秧霏瞬间就苦了脸:“我知道,不经过你同意就直接从你账房支银子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至于让我以工抵债吧?你看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伺候人的不是?你不怕我把你的王府整的鸡飞狗跳?” “我看我不在的这几日你玩的挺风生水起的呀,这裁制新衣的活儿做得不错,回来一路上都在听丫鬟们议论,说这次的新衣款式颜色都比以往好。这事儿我看着挺靠谱。” “再说说这次给下人们放假的事儿,这事儿办的也不错。云铿反应说,这次放假回来以后,下人们做事儿都更勤勉了。”辰一彦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出出馊主意还行。”秧霏苦着脸道,“这其他的事儿真的不是我的强项啊。” “那你从我帐上支出去的银子你怎么还我?”辰一彦一脸为难的问道。 “你的产业那么多,还差我这几十辆银子嘛?!”秧霏可怜巴巴道。 “一码归一码。”辰一彦正色道,“行了,不和你贫了,自己去找云铿报道吧!” “真的,真的,必须要这样吗?”秧霏装可怜的看着辰一彦,看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辰一彦眼上覆着白锦,根本看不见自己,有点儿浪费表情。 “这事儿不急,过几天天气暖和些了,你就和雪儿一起去蜀中转一转。”辰一彦摆摆手,淡定的说道。 “去蜀中干嘛?”秧霏疑惑道。 “你现在身份尴尬,出去转转,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搞定了,你再回来。”辰一彦一边从手腕上退下一串楠木手串拿在手中把玩,一边说道。 “那雪儿呢?”秧霏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什么破理由啊? “哦,至于雪儿嘛,雪儿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不能一直把她养在府里。再耽误就嫁不出去了。之前庄相给雪儿相中的是苏清越,我也看了,这个青年确实不错。灏君也很欣赏这个青年,还收了关门弟子。我就想着让他和雪儿处一处,雪儿不能因为人家长得白净就把这个人否了吧?” “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雪儿会不会喜欢。若是雪儿相中了这个如意郎君,我就想法子让雪儿出府,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嫁给清越。” “也就是说,这次同行的还有苏清越?那个新晋的太医院太医?长得白白净净,一脸斯文的那个?” 辰一彦点点头。 秧霏嘟囔道:“怪不得我生病的时候,就他愿意过来帮我看病。这也是你私底下吩咐的吧?” “不然你以为是你特有人格魅力才吸引人家去给你看病的?你想的有点儿多。” “好歹我也是美女一位,还一舞动上京!应该比宫里那些花架子的大家闺秀好多了吧” “行了吧,你也就是自我感觉良好。”辰一彦继续嘲讽道,“好了,晚上去花灯会去不?” “不去!”秧霏负气道。 第五十六章 青楼见识 “也好,带着你麻烦。我和灏君约好了去喝花酒,有你在是不方便。”辰一彦点点头。 “嗯,我也觉得甚好。我和雪儿约好了去青楼见识见识!你们准备去哪一间我和雪儿好避着你们走,免得碰到了尴尬。”秧霏欣喜道。 “你欠账房的银子什么时候还?”辰一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太阴险了!”秧霏忿然。 两个时辰之后,辰一彦和阮灏君带着秧霏和庄若雪一起出现在了上京的花灯会上。大齐民风开放,倒也没规定女子不可随意出门,但是辰一彦非*着秧霏和庄若雪换了男装,美其名曰方便。 “差不多到了二月份,天气就能暖和些。我算了一下,从上京到蜀中,正常的速度半个多月差不多能到。一路上你们若是在墨迹一下,游玩一下什么的,一个月时间足矣。” “按照这个速度,你们月初就准备出发吧!”辰一彦一边带着秧霏在街市上看花灯,一边说道,“时间富裕,你们路上还能游玩下,不用赶路那么辛苦。” “去蜀中?!”庄若雪双眼冒星星的看着辰一彦,“彦哥哥,你们要去蜀中吗?” 辰一彦略带宠溺的看着庄若雪道:“不是我们,是你们。你和霏儿跟着清越去蜀中转一转吧!整日里把你们养在府里也不是个事儿。” “清越?苏清越?!”庄若雪一惊一乍,“我爹和我四个哥哥给我选的那个如意郎君?!” 辰一彦淡定的点点头:“他刚好奉命去蜀中巡查,带着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事儿,看你,你若是不想去,霏儿一个人去也行。我本想着你过去能陪陪她。” 庄若雪立即很狗腿的凑上去:“去~谁说不去的?霏儿一个人过去我也不放心呀!还是彦哥哥对我最好了,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我!” 秧霏无语的看了一眼辰一彦,真真是太阴险了!知道庄若雪是个什么性子,就专门挖坑给庄若雪跳。可怜庄若雪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们去猜灯谜吧!”阮灏君忽然提议,“这叶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传言我可是听过的,就是不知道灯谜猜额怎么样。” 秧霏斜了一眼阮灏君:“几日不见皮痒了是吧?猜灯谜就猜灯谜,你挑衅我做什么?!” “咦?”阮灏君直接装糊涂,看着秧霏问道,“霏儿你来看,这个谜面竟然不写一字,让我看看这个是猜什么的……药材名?!” “阮大神医,这不应该是你的强项吗?”秧霏双手抱胸一脸挑衅的看着阮灏君道。 “什么都没有,这怎么猜?!这个出灯谜的人是傻子吗?”阮灏君嘟囔道。 “你才是傻子好吗?这个灯谜的答案显而易见好吗?不写一字是什么?白纸一张,你现在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吗?”秧霏走到阮灏君身边,抢过阮灏君手中的灯谜一边举着,一边道。 “啊,是啊!那不就是白芷?我怎么那么笨?!”阮灏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这时,从花灯之后走出来一个人,是个留着山羊胡子,长得短小精悍的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秧霏道:“姑娘真是好才华。这盏花灯是姑娘的了。” 这时,秧霏才看到这盏花灯做得煞是精致,是个凤凰的造型,不论是画工还是工艺都是没的说的。做这盏灯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秧霏觉得如此夺人所爱不太好,就婉言谢绝了。 岂知这个男子竟然说:“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字,姑娘与这盏花灯有缘,就不要推辞了,是你的永远都跑不掉。” 秧霏看了一眼男子,谁知男子将花灯往秧霏手中一塞,就摸着山羊胡子笑呵呵的转身离开了。 “真是怪人一个。”阮灏君嘟囔道,“不过,这盏花灯还真是精致呢!” 庄若雪和辰一彦站在离阮灏君和秧霏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庄若雪看着两人感叹道:“看到灏君和霏儿这样,总能让我想起来小嫂子。以前小嫂子和灏君也是这样,喜欢斗嘴,喜欢逗着对方玩。” 辰一彦拍拍庄若雪的脑袋:“你说得对。”脸上是浅浅的笑容。 正说着,秧霏和阮灏君已经提了那盏漂亮的花灯回来了。秧霏满脸笑意的看着庄若雪道:“你看,这花灯是不是做的很精致?” 庄若雪一看,惊喜的道:“哇,好漂亮的花灯啊!霏儿你可真厉害!这么漂亮的花灯下面的灯谜必然也不简单吧?” 秧霏一脸无辜的说道:“其实灯谜很简单,我算是撞大运了才捡了这么漂亮的花灯吧!这凤凰做得真的好精致!” 辰一彦皱眉道:“你说,花灯的造型是凤凰?!” 其余的三个人点点头无辜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辰一彦沉下脸色道:“墨梓轩早就颁下圣旨,民间不得使用凤凰和龙的图案,怎么敢有人冒死去做一盏凤凰造型的花灯?” 秧霏一听,手一抖,就要把花灯扔点,但是花灯做得精致,秧霏又有点儿舍不得,于是秧霏提着花灯急急的催促道:“回家吧,快回家吧!回家别人就看不到了!” 辰一彦无奈的摇摇头:“衣服,首饰。” 苏清越无言的看了看自己的破布包袱,在看看两个人指挥着小厮搬运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辰一彦拍拍苏清越的肩膀:“若是现在你就受不了了,我看你这一路就有的苦受了。这啊,不过是冰山一角。” “两个女孩子,还能翻了天去了?”苏清越一脸不相信的道。 “你性子清冷些,又喜静,遇上她们俩在一起,估摸着会吃不消。”辰一彦笑道,“路上你要如何谈情说爱都无所谓,但是,霏儿,你得给我护好了!她若是少了半根汗毛,回来我唯你是问!” “明白,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博得雪儿的芳心。”苏清越没有底气的说道。 “蜀中呢,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辰一彦笑着说,“但是呢,听说过一句话没?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机会是帮你制造好了,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王爷真有远见!”苏清越无不佩服的说道。 “是帮你了,但是却难为霏儿了。所以,她,你必定得帮我看好。”辰一彦正色道。 说道苏清越卯这劲儿的要追庄若雪这件事情要从何说起呢?就先从庄若雪偷着去见苏清越说起吧! 话说,庄若雪听说自家的几个男人给自己千挑万选了个如意郎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颠儿颠儿的带着初岫跑去看自己的未来夫婿。 彼时,苏清越虽然已经进了太医院,可是,却还是在民间的保和堂中义诊。庄若雪得了消息,就女扮男装的跑去保和堂中找苏清越看病,试探试探这个未来夫婿。 许是苏清越医术好,也许是苏清越是太医,反正去找苏清越看病的人特别多。庄若雪去看病的时候,还排了好长时间的队。 终于排到自己的时候,竟然来了个急诊。苏清越竟然拎着药箱就跟着走了。庄若雪让初岫帮自己继续排着队,自己也颠儿颠儿的跟着苏清越在后面跑。 庄若雪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贵人生了病,苏清越才上杆子的去给人家看病的。结果,庄若雪跟着跑过去的时候,竟然看到是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儿全身痉挛,不停的流口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苏清越赶忙上前去把脉,围观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村子里的人,一家出事儿百家瞧就是这么个理儿。 庄若雪探着头往里瞧,苏清越看了之后正在询问小孩儿的母亲孩子之前都吃过什么。孩子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家里已经几天没揭锅了,今儿孩儿他爹上山去采了些野蘑菇回来,我就给孩子炖上,说是就算是亏了大人的嘴也不能亏了孩子,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知道吃过没多长时间竟然就出了事儿……” “还有没有孩子吃剩的蘑菇,拿来给我看一下。”苏清越道。 孩子他娘一叠声的应着“有”,一边将孩子吃剩的蘑菇拿来给苏清越看。 苏清越翻检了一下那些吃剩的蘑菇,又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食物中毒。蘑菇分很多种,可食用的,不可食用的。一般情况下,有毒的蘑菇颜色都比较鲜艳。孩子他爹比较有常识,採的是颜色浅的,但是,这种蘑菇还是有毒。” “不过,没有多大问题,煎点儿苦参汁儿给孩子喝,引着孩子把毒蘑菇吐出来就好了,今儿就别给孩子吃东西了,喝点盐水清清肠胃。” 苦参这个东西虽说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可是,对于一家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来说,这无疑是天价药材。庄若雪站在一边看着,看这个苏清越还有没有下文。 岂知,苏清越竟然松了一口气,收拾了药箱就拨开围观的人走了。庄若雪伸手扶额,无奈的摇摇头。拨开众人往进走,两人刚好擦肩而过。 苏清越因为好奇,特意瞅了一眼与他擦肩的清瘦小伙子。心里好奇这个小伙子往进走是为了什么。 庄若雪走进去,拍了拍泪眼婆娑的孩子娘道:“大娘,您别哭。苦参汁儿咱熬不起,您家里有皂角吗?您拿皂角熬了汁儿,给孩子灌下去也是可以催吐的。” “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以吗?”孩子娘泪水连连的拉着庄若雪的手问道。 苏清越看着在一边儿看着,脑子里飞速的转着自己曾经翻阅过得书籍,似乎没见过这么一条,于是,苏清越吩咐身边的小跟班:“你去药铺抓了苦参送过来来给孩子熬了喝,账记在我的名下,这个钱我来出。” 说完,苏清越对着庄若雪作了一揖道:“这位兄台,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在医书上没有看过关于这个的记载,所以不敢冒用,真的不是不相信兄台,只是谨慎一点儿的好。” 庄若雪只好赔笑着道:“您说得对,还是谨慎一点儿的好。”心底里却对苏清越有了一个主观上的判断,真真是书呆子一个! 第五十七章 钻研医术 至此,庄若雪就对着苏清越生了这木讷的不好印象,回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活不愿嫁这个苏清越了。 这边苏清越呢,却回去四处查找医术,去应证庄若雪的皂角水可以催吐的说法是不是正确,结果还真给他翻到了相关的记载。 这次的事情给苏清越一记闷棍,他觉得自己的医术虽然够资格混进太医院,但是要学习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于是乎,苏清越发愤图强,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还刻苦钻研医术,勉励提高自己的医术。他的刻苦被阮灏君看在眼里,再加上苏清越也颇有天分,阮灏君就破格收了苏清越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苏清越也就顺带站在了辰一彦的一边。 虽然苏清越一路顺畅,但是他却始终记得敲醒自己的小兄弟,想着有缘再见一面,好当面感谢他。可是,他却再也无缘相见。 当苏清越以为自己再也没缘与这个小兄弟相见的时候,她见到了庄若雪,与他刻在心里的小兄弟的面容近乎一样的庄若雪,震惊之余,却不忘向辰一彦打听庄若雪。 没想到几番攀谈下来,他才知道,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小兄弟竟然是个女的,还是自己老大的侍妾。不知道怎么心里就起了一点儿不知名的小情绪。 再后来,苏清越又知道了这个庄若雪吧,其实名为自己老大的侍妾,实则是自己老大的义妹,养在府里就是为了给庄若雪找一个她自己心仪的夫婿。 又不知道为什么,苏清越心里仿佛燃起了一点点叫做希望的东西。从那之后,苏清越的脑海中总能浮现出庄若雪精致的娃娃脸,她的一颦一笑。终于,苏清越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红鸾星动了。 苏清越虽木讷,却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儿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就跟辰一彦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辰一彦竟然特别仗义的就给自己安排了机会——蜀中之行。 虽然辰一彦给苏清越提前打过招呼,苏清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等到正式上路的时候,还是惊到了苏清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想到两个女人也能凑成一台戏!一路上,苏清越觉得自己身边就像坐了两只麻雀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精力旺盛的好像精力永远用不完一样。 路行半月,终于进入了蜀中境内。蜀中之地位于山坳之间,青山环绕,绿水长流,又逢乍暖还寒时候,新柳抽芽,迎春花开,好一番景象,美不胜收! 于是,庄若雪和秧霏也就不再成日里闷着马车里叽叽喳喳雪麻雀,而是坐在驾车位置的旁边欣赏沿途的美景。 苏清越走了一路也没想出办法能和庄若雪又进一步的发展,这王爷走之前明明给这秧霏大小姐交代了的,带着庄若雪出来,就是为了给庄若雪和苏清越一个相处的机会的。这秧霏大小姐可好,一路上霸着庄若雪,硬是让苏清越没了脾气,不知从何处下手。 而马车外面被惦记了一路的庄若雪还在诗兴大发的念着苏轼公子的《春江晚景》,念得是抑扬顿挫:“原来这蜀中也有好风光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咦?水呢?没水?那换一个,那柳梢眉小绿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这个挺好。” 苏清越总算是找到了突破点,兴致冲冲的开了马车门对庄若雪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改走水路,顺着沧澜江一路南下。” 但是庄若雪本身就对苏清越存了些不好的印象,所以对苏清越提出来的建议反映也是淡淡。这让苏清越颇为气馁,秧霏打眼一瞧,就知道苏清越这个电子正中庄若雪下怀,但是庄若雪却因为不喜欢苏清越这个人才在哪儿端着架子装的反映平平。 于是,秧霏终于挺身而出,为苏清越说了句话,开始了自己的红娘之行:“雪儿,我到觉得苏公子这个建议很好,顺水而下,不但可以欣赏水上风光,还能不用整日受颠簸之苦。” 庄若雪本就心里是赞成这个提议的,于是,秧霏一开口,庄若雪就顺势借坡下驴道:“既然霏儿喜欢,我们就改走水路吧!” 但是,许是因为她们命背,许是因为确实是早春季节,来游历的游客甚少,其他的纤夫还在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整个码头就只有十几个出来拉生意的纤夫。 受雇的这几个纤夫刚好是八个人一起的,要么八个一起用,要么一个也不用。秧霏就寻思着找别的纤夫,可是剩下的纤夫就只有两三人,根本拉不起一艘画舫,万般无奈之下,秧霏只好掏银子雇佣了这八位一体的纤夫。 几个纤夫看长相不像是蜀中的本地人,一般情况下,蜀中之人不论男女都是个子矮小,皮肤白皙,脚掌很大。这是他们独特的地理环境所导致的。 但是,面前的这几位受雇的纤夫却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身体看着十分结实硬朗。秧霏笑着给了几个纤夫一个五个铜板的打赏:“几位大哥看起来不像是蜀中本地人呐。”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汉子,*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道:“我们几个是北方人,几年前家乡发了鼠患,村里的人都死了,只剩了我们八个。为了活命,我们八个就跑出来了。听说蜀中是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我们兄弟八个一商量,就直奔蜀中来了。” “做纤夫是个辛苦活儿,拉一个月往往也拿不了半两银,几个人一分,拿在手里的就更少了,怎么不考虑换个行当呢?”秧霏笑意盈盈的问道。 “那时候,纤夫是最挣钱的行当,我们哥儿几个就毫不犹豫的做了纤夫。但是从去年开始,官府就开始管制纤夫这一行当。将很多老的,有资历的纤夫全部整编了。所有生意全部由官府承接,我们几个是外地人,资历又浅,当然不在收编之列,日子这才过得清苦起来。”大汉苦笑着说道,“其实之前官府没有强行管制的时候,一个月生意好,遇上好的雇主,一月船拉下来,除了说好的工钱,雇主往往还会再给些打赏,日子过得也算是富裕了。” 秧霏笑着拍拍大汉的肩膀:“大哥好好干,会有出头之日的。” 秧霏和庄若雪都是看不得别人受苦的性子,再加上秧霏又与几位纤夫攀谈过,所以一路上庄若雪和秧霏对这几位纤夫都是照顾有加。 一般上岸吃饭的时候,几位纤夫都是和自己同等的待遇,她们吃什么,几位纤夫就吃什么,虽然银子是哗啦啦的往外流,但是庄若雪和秧霏两人的笑容却愈见灿烂,几位纤夫也因为得到了少有的尊重,而干起活了格外卖力。 庄若雪坐在画肪上,打开窗户,看着两岸上卖力拉船的纤夫满足欣慰的说道:“霏儿,我终于明白什么是与人方便,既是与自己方便了。” 苏清越在一边插嘴道:“你总是这般心善,可总归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希望他们不恩将仇报就好。” 庄若雪瞥了一眼苏清越,口气不太好的道:“借你吉言!” 秧霏一看,赶忙上前缓和气氛:“雪儿,清越不是在诅咒咱们,他自幼长在民间,比我们更懂得人情世故,所以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别对他存了偏见。” 庄若雪不悦道:“清越清越,叫得这么亲热,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俩是一伙儿的那你俩一起,我不解风情我去睡觉好了吧?” 秧霏头疼的扶额:“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被误会!” “哎呀,烦死了。我进去睡了,午饭别叫我,你带回来给我好了!”说完,庄若雪理也不理秧霏和苏清越直接就进去睡觉去了。 秧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看着庄若雪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心里颇为无奈,把辰一彦从头发尖儿骂道了脚趾头,这都是什么破差事啊! 秧霏没好气的瞅了一眼苏清越:“你你你你,你是死人啊?会不会说话啊?你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啊?真是被你气死!若不是夜华哥哥想撮合你们,我死都不会帮你说话的!” 苏清越对着秧霏深深作了一揖道:“秧霏小姐,在下笨嘴拙舌,实在是不会讨庄小姐的开心,但是,在下敢保证在下对庄小姐一片痴心,是真心喜欢庄小姐的。” “雪儿娇俏可爱,又是右相庄老的掌上明珠,就指着这两点,雪儿也能自己寻个自己心仪又对她死心塌地的对象嫁了。告诉我,你凭什么去争雪儿?你的太医院之职?说到底你也就是从六品,比你品阶高的大有人在;还是你觉得你貌若潘安,形似宋玉?其实你也就勉强称得上是眉清目秀……” “在下凭的是对庄小姐的一片心,在下为了庄小姐可以连性命也不顾。”苏清越打断秧霏的长篇大论,只给了秧霏一个理由,一个连秧霏都觉得可以信服的理由。苏清越不是个舌油嘴滑的人,秧霏相信,他既说得出,那他必定可以做得到。 只是,秧霏没想到上天会这么快就给了苏清越一个兑现诺言的机会。秧霏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多磨呢,还是说苏清越果然是个乌鸦嘴。 他说,只希望他们不要恩将仇报,然后,他们就真的恩将仇报了。中午上岸,吃了午饭,秧霏又在吃饭的小镇子上转了转,给庄若雪买了些搞掂,才回了画舫继续起航。 到了夜里的时候,秧霏睡得正熟,就听见庄若雪的尖叫声:“啊!!!霏儿救命呀,画舫漏水了,画舫漏水了!霏儿!!!” 秧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起身去穿鞋,足部冰凉的触感让秧霏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虽然鞋子是湿的,但是秧霏还是果断的将鞋子套上,然后麻利的穿上衣服。 借着月光,秧霏环视了一圈,看到画舫的甲板全部都在不停的往进渗水,自己和庄若雪所在的房间地板上已经积了一点儿水了。 秧霏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庄若雪道:“先别叫了,应该是画舫底部触到了礁石一类的,撞破了,所以才会漏水。我们先穿好衣服,然后去找清越,看看他怎么说。” 第五十八章 画舫漏水 “好。”庄若雪长年养在深闺里,虽说也女扮男装的偷溜出去玩儿过,但是却从没遇过事儿,这一遇上事儿,立马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当然是秧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还在和秧霏闹脾气,不喜欢苏清越这件事儿。 庄若雪本就没睡,衣服穿得整齐。待秧霏穿好衣服,庄若雪就拉着秧霏的衣袖,踩着水往房间外面走。 刚出了房间门,就看见苏清越衣衫不整的冲出来,嘴里喊着:“雪儿,秧霏小姐!画舫漏水了,快点起来。” 三个人兜头碰上,苏清越完全忘记了男女之别,拉着庄若雪就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一边碎碎念:“有没有事儿,有没有被水淹到?” 庄若雪不耐烦的将苏清越轻轻推了一下:“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亏你还饱读圣贤之书呢!” 苏清越煞是脸就红了,一下子就松开了拉着庄若雪的手:“对……对不起,一时心急,忘记了,还请庄小姐见谅。” 秧霏气结,直接一人头上给了一巴掌:“费什么话?再说下去这船就沉了,雪儿你会凫水?还是苏大人你会凫水?还不赶快找纤夫,看看要怎么办?尽在这儿听你们吵架了!” 庄若雪委屈的揉了揉被秧霏打的后脑勺,看着秧霏道:“我错了。”转头,脸立马变了色,凶神恶煞的看着苏清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纤夫们商量,看看以前遇着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苏清越一边一叠声的应着,一边往船头跑去,去找纤夫们出主意。没过半盏茶的功夫,苏清越就又跑回来了,脸色惨白的对着秧霏说道:“完蛋了,纤夫全都跑了,一个都不见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秧霏闻言一愣,虽说自己有过在民间生存的经验,但是遇上这种事情还是让秧霏彻底慌了神儿。方才还能冷静的沉着应对,那是秧霏心里有依靠,知道画舫出了事儿,只要有拉船的纤夫在,纤夫们必然能拿出来一套解决方案。 虽说他们不是经验丰富的老纤夫,但是却也有好几年的经验。画舫触礁这种事儿虽说不是年年有,但是不可能没碰过,想个解决之法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可是,现在心里的后盾没有了,饶是秧霏在沉着冷静,此时此刻也慌了神儿。 苏清越果断的摇摇头:“出发之前,在下答应过王爷,会毫发无伤的将小姐带回去。在下知道这对雪儿来说不公平,但请秧霏小姐相信在下,若是雪儿有任何意外,我苏清越指天起誓,雪儿生,我生,雪儿亡,我誓死相随。” 庄若雪看了看这个一直都入不了自己眼的男人,以前觉得他瘦削,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现在,她竟然觉得苏清越的身影特别的挺拔伟岸:“霏儿,苏公子说得对,你是彦哥哥心尖上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安全的将你带回去交给彦哥哥,你先走,我相信在画舫沉没之前,苏公子会赶回来救我的。” 秧霏看着二人坚定的神色,知道多说只是无益,还会耽误时间,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率先举步跳下了水。 苏清越看了一眼庄若雪,满眼的深情:“雪儿,相信我!我一定赶得及回来救你的。” 庄若雪难得的没有给苏清越脸色看,而是平静的点点头:“快去吧,我相信你。” 苏清越点点头,跟着秧霏一起跳下了水,带着秧霏拼了命的往岸边游,虽然心里十分牵挂庄若雪,但是理智却告诉苏清越只要拼了命的想往岸边游,将秧霏先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回去救庄若雪。 苏清越带着秧霏一路游到岸边,根本不敢转头去看依旧留在画舫之上等着自己救援的庄若雪。 苏清越带着秧霏游到岸边,转过去却只看到已经沉了的画舫,水流不是很湍急,所以画舫还是完好无损的,当然是除了被礁石撞破的那一块儿。 那一瞬间,苏清越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苏清越再次跃入了水中,一边喊着庄若雪的名字,一边往沉了的画舫跟前游去。 可是,苏清越的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水声,根本听不见庄若雪的声音,等到苏清越好不容易游到沉了的画舫跟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看见半点庄若雪的影子,苏清越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雪儿!庄若雪!你在哪儿?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结果,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只有水声。苏清越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脑子久久的转不过来弯儿。就在苏清越心如死灰的时候,苏清越听见了一声声若蚊蝇的呼喊:“苏清越,你个王八蛋,你个乌鸦嘴!”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咒骂,但是却让苏清越瞬间有了劲头,有了精神,顺着庄若雪断断续续的咒骂声,苏清越终于在画舫的尾巴处不远找到了庄若雪。 庄若雪还不算太笨,虽然不会水,但是却懂得在危急关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就是那块被庄若雪紧紧抱在怀里的浮木。据苏清越推断,应该是船底破洞处的木头,刚好被命大的庄若雪给捡到了,顺带着捡回一条小命。 在看到庄若雪的那一瞬间,苏清越觉得身上也不冷了,在水里游了那么久也不觉得累了,咧嘴一笑,像个傻瓜一样的带着庄若雪往岸边游过去。 等到游到岸边的时候,苏清越才发现庄若雪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早春天气太冷,早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而坐在岸边的秧霏也是瑟瑟发抖。 苏清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庄若雪比不得自己与秧霏都是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还稍微能耐寒一点儿,冻了这许久只是昏过去真的已经是万幸了。 苏清越和秧霏对望一眼,苏清越声音沙哑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东西全部都折在船上,连个御寒的衣物都没有,这里又是荒郊野外,全身都湿透了,在这么下去,我怕雪儿会坚持不下去。” 秧霏略微低头思考了一下道:“旁边有个小树林,我们先过去,拾些干柴生火将湿衣服烤干再做打算吧!我随身带了防水的火折子。” 苏清越一听,立马抱起昏迷的庄若雪率先往林子里走去。两个人接着清冷的月光,寻了一块儿平坦些的地方,苏清越将庄若雪放下来交给秧霏,然后自己转身去收集柴火了。 苏清越刚走没两步,就被秧霏叫住,秧霏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扔给苏清越:“留着防身吧,山林间野兽出没,我怕你有命去,没命回来。” 苏清越接住剑,又放回秧霏身边:“你放心,雪儿还活着,我就必然不会死。这剑你留着,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一会儿,苏清越就捡回了柴火,烧起了火堆。苏清越脱了外袍,用长的树枝打了个建议的衣服架,将长袍搭在架子上:“条件简陋,就只能用这件衣服将我们隔开,还望小姐不要介意。” 秧霏摇摇头:“我不是那种矫揉造作之人,赶快烘干湿透的衣服才是首要任务。现在雪儿昏迷不醒,我们又在荒郊野外,我真是担心的要死。” “当时衣物首饰什么的,我只放了一半儿在船上,剩下的一半儿由马车带去蜀攀,只要到了蜀攀,一切都好办了。”苏清越正色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等到天稍微亮些,我就去深山看看有没有可以治风寒的草药,採了回来给雪儿治病。” 秧霏点点头,然后道:“为何我们画舫出事儿的时候,纤夫一个都不在?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些纤夫虽不是本地人倒也老实本分,为何会弃我们于不顾?” 苏清越皱眉凝神想了半晌:“秧霏小姐,我泅水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可用之物,打捞回来,你趁在下去打捞东西的空档,把里衣也烘干,不然也会感冒。还有雪儿的衣物,雪儿此时是最禁不起冻的。” 秧霏一想,苏清越说的在理,衣物什么的都湿透了不要也就罢了,但是好歹得弄点儿碗盘什么的回来给庄若雪煎药,于是对着苏清越点点头道:“你说的在理,那就劳烦公子再跑一趟了。” 苏清越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秧霏爷开始忙活着给自己和庄若雪烘干衣物。苏清越去了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又浑身湿答答的回来,身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有几件湿透的衣物,披风,还有些碗盘,最重要的是苏清越竟然还带回来一个煎药的药盅和一包银针。 苏清越青白着嘴唇解释道:“这个药盅是我带的,大夫出门在外银针是必不可少的饭碗,至于这药盅嘛,也是我运气好,刚好在水面上漂浮着,我就一起给带了回来。这几件衣物是我看着随便拿的,烘干了你们也好能有个换洗的,披风可以御寒。” “清越,你还真是细心呢。”秧霏忍不住夸赞道。 “船上值钱的首饰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我怀疑……”剩下的话,苏清越没有继续说,而是看了一眼秧霏,然后止住了。 “见财才会起歹心,这几日是我们疏忽了,竟忘记了财不外露。”秧霏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声音颇为沉重的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只要走出这个树林,找到个镇子,我们就好办了。”苏清越笑笑,然后自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道,“这是王爷的令牌,不论在哪儿,只要拿了这枚令牌就能在钱庄兑出来银子。王爷周全,害怕你们路上花销太大,提前给了我这枚令牌,以备不时之需。” 全,害怕你们路上花销太大,提前给了我这枚令牌,以备不时之需。” “天快亮了,这边有火堆你不用害怕,山里的野兽都是怕火的,是绝对不敢近身的。我进去深山看看有什么治风寒的草药。”苏清越继续说道。 秧霏点点头:“我会照顾好雪儿的,你且放心去。” 及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苏清越才满身疲惫的赶回来,长袍挽起兜了不少草药回来:“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了,不过还好找到了甘草,又能清热,还能散表寒。煎水给雪儿服了,等到热清了,她也就差不多能醒。” 第五十九章 生病 说着苏清越将晾在架子上的披风收起来递给秧霏:“柴火不够了,我再去拾些回来,这披风干了,你给雪儿盖上,自己也披上,虽说有火,但是总归不是太热。” 一夜忙碌,庄若雪终于喝到了药,围着披风身上发了汗终于是醒了过来,苏清越递上一碗水:“发了一夜的汗,身体必然缺水,赶快喝点儿水。” 庄若雪看了一眼苏清越负气的别过头去不接苏清越手中的碗,秧霏一夜没睡,又一直神经紧张,看到庄若雪无理取闹,不由得生了火气:“又负什么气?清越为了你忙前忙后的跑了一夜,到现在连身上的湿衣服都还来得及烘干,你还在这儿使小性子!” 苏清越青白着嘴唇蹲下来温言到:“我知道你为何生气,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山中药草不齐全,你虽清了热,但是身体还是虚弱,你先喝点儿水,等一会儿太阳大些,我去河里抓两尾鱼来给你熬汤喝,好不好?” 庄若雪温言默默的接过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看着苏清越一夜就瘦削下去的面孔,终于是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打苏清越。 亲们可能觉得桃子这章废话太多,可是桃子是有理由的~苏清越这个人物在前面着墨不多,只能通过这些小细节来体现苏清越的性格特征,亲们看明白了吗?清越是个暖男哦~有没有觉得桃子给若雪的这个男银还不错呢? 秧霏站在一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脑子里面除了吃就是吃的庄若雪,连说句情话都不忘了她心心念念的美食,真的是服了她了。 没想到苏清越竟然一本正经的答道:“我知道你爱吃王府厨师做的饭,你放心,等我们回了上京,我立时就去找王府中的厨师学艺,让你就算嫁进我们苏家也不会吃不到你心爱的美食。” 庄若雪霎时就红了脸,淬道:“不要脸,我几时说要嫁给你了?” 秧霏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在一边,双手一摊:“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清越尴尬的咳嗽一声道:“那什么,你们饿了吧?我去抓鱼,然后顺带再打些野味回来。” 秧霏眼神又放在若雪身上,若雪一看,直接摸着额头重新躺下:“我好像还没有完全清热,我再睡一会儿。” 秧霏起身上前,一把拉住若雪眼神不霁的问道:“怎么?合着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啊?你不打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 若雪无奈的坐起来:“其实……其实……我觉得说我和清越是欢喜冤家还是挺贴切的。霏儿,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冷的心也能被焐化了不是?” “说实话,一直以来,我是挺不喜欢清越的。觉得他这个人木讷,不解风情,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一路上走下来,慢慢相处下来,我的心已经一点一点被他收服了,只是我自己一直都还不知道罢了。” “是什么时候呢?也许是他腆着脸讨好我的时候,也许是他处处为我着想,我却不领情,而他却丝毫不气馁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是,昨天危险发生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了我自己的感情。” “我不怪他昨儿执意先送你上岸,反而,我很欣赏他这一点。对于自己说出的话一定会言出必行。他答应了彦哥哥会保你平安,他就真的做到了。” “至于我,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特别坚定的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只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在他还没将你送上岸的时候,画舫就已经沉了呢?我别无他法,只能跳船。我幸运啊,跳下去之后,竟然给我看到一块浮木,我抓着浮木浸泡在冷水里面的时候,我都坚信他会回来救我的。” “可是,我不像你们有内力护体,那河水真的是太冷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的涣散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而是他,苏清越!而他,真的就把我救了回来。霏儿,你信吗?很多事情当局者迷,但是你想要看清楚,原来就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当初我与彦哥哥假装成亲,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自己寻得如意郎君,可是没想到的是,兜兜转转走了一大圈,我竟然还是回到了原点。可是霏儿,你知道吗?我不后悔我转的这个大圈子!因为,如果不转这个大圈子,我和清越谁都不会想到我们可以这么相爱。” “当我们的身上背负了政治婚姻的枷锁之后,谁也不会真真正正的拿出真心去对待对方的。是,我们也许会过的相敬如宾,但是我们过的必然不会幸福!因为我们身上被套上了枷锁。” 若雪身体还很虚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儿累,缓了好几次才说完的。秧霏看着若雪瞬间变成小女人的姿态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一时间,她觉得迷茫,她的幸福在哪里?还有她被偷走的那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处伤痛! 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上京,结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没有凭着自己的力量报仇,她也没有如自己预想的那样不与夜华哥哥碰面,甚至她想都没想过芊语会背叛自己,然后自己住到了夜华哥哥的府上。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被夜华哥哥养一辈子?还是果真如自己当初戏言一般,让夜华哥哥封自己一个安定公主当当,然后一辈子老死在宫中? 雪儿说当局者迷,但是看清楚就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那她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然后决定自己要走的路呢? 若雪把手放在秧霏的眼前晃了晃,见秧霏没反应,又拿胳膊肘捅了捅秧霏道:“霏儿,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秧霏笑着摇摇头,对若雪到:“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清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若雪点点头,乖乖的躺下:“我也确实困倦,那我睡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秧霏点点头,帮若雪将披风紧了紧,才起身去河边去找苏清越。苏清越已经抓了两尾鱼,正拿着秧霏的那把软剑手脚笨拙的去鳞,掏内脏。 秧霏走过去,从苏清越手中接过处理了一半儿的鱼:“我来吧,过年的时候我在小厨房呆过几日,学了两手,比你这新手就要快多了。” 苏清越也确实是处理不了,就乖乖的将鱼奉上,去河边儿洗了手。秧霏一边处理鱼,一边头也不抬的问苏清越道:“清越,你学医多久了?” 苏清越一愣,笑着答道:“自小就自己钻研琢磨,后来拜了师傅。跟着师傅大约也有四年了。秧霏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之前有医治过失去记忆的病人吗?”秧霏顿了顿问道。 “这个我到是没有遇见过,只是读医术的时候看过关于这方面的记载,‘阳明病,其人善忘者,颅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忘,’这个就是说,一个人容易忘记事情是因为颅内有蓄血导致的。”苏清越想了一会儿说道。 “不是善忘,是根本就忘记了一段时间的所有事情,一点都记不得了。”秧霏补充道。 “唔。”苏清越偏头想了一会儿,“这个我还没有看过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若是秧霏小姐要用的话,清越可以回去翻查一下古籍。再给秧霏小姐细说。” “你别一口一个秧霏小姐的叫我了,你随雪儿一起叫我霏儿吧!”秧霏笑道,“还有,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嗯。”苏清越笑笑,“那鱼就交给霏儿你处理了,我去山里打野味。你这边离雪儿近些,你看着她点儿。” “你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放心吧!”秧霏笑着说道。 在山间休息了一日,若雪的体力恢复了些,三个人就决定启程了。一路顺着沧澜江走下去,总能碰到城镇的。还好是在山里行走,路上都不会缺吃的。 只是一路上倒是苦了秧霏和若雪了,女孩子家的绣花鞋都是软底缎面的,在蜀道上走确实是辛苦些,一天路走下来,秧霏和若雪两个人的脚上都磨了大泡,但是两个人都忍着没有说。 苏清越贴心,拿热水浸了帕子给秧霏和若雪:“山里条件艰苦,你们在忍一下。到了下一个镇子我们在那儿好好休养一下,等你们缓过劲儿来了咱们再继续出发。” 若雪撅着小嘴抱怨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不想在这儿玩了,这边的人都好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苏清越笑的暖暖的说道。 秧霏也附和道:“出来的也够久了,也是时间该回去了。那这样,到了镇子上,我们就先休息几天,也不要走水路了,雇辆马车就返回上京吧。” 三个人又走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夜里才走出树林。三人在树林边儿上生了火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苏清越就带着辰一彦给他的玉佩,从钱庄支了银子出来,住了客栈,又美美的吃了一顿。 连着吃了三天没有盐的食物,三个人差点儿就没有力气走出来了。 蜀中的小镇大多都是生活安逸的居民,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才开门做生意。因为蜀中是个一年四季都不缺游客的地方,饶是大冬天不开门做生意,他们一年攒下来的钱也足够一家老小过冬了。 秧霏在这个小镇住了些日子,喜欢上了这个小镇满不掉的生活节奏,竟然住的有点儿不想走了。可是庄若雪却火烧火燎的着急赶着回上京:“霏儿,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啊!不能再拖了!我要赶快回去给彦哥哥说,然后回家找爹娘和哥哥们摊牌。” 秧霏笑着调侃:“你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呀?” 谁知道若雪却是半点也不害羞的梗直了脖子对着秧霏道:“是呀!既然我和清越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赶快成亲?我还要给清越生一堆胖小子呢!” 秧霏的笑容僵在脸上:“你真真是半点也不嫌害臊的!” 第六十章 婚期 若雪蹭到秧霏跟前说道:“霏儿,你看你的夫家也不在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再重新嫁人?大齐民风开放,只要为亡夫守孝三年即可再嫁的。你看小嫂子也去了,你也单着一个人,你和彦哥哥还有婚约在身,不若你就嫁给彦哥哥吧。” 庄霍虽然也觉得自己的小女儿是被自己宠坏了,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只单单凭他右相的权利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若是这个小女儿还养在自个儿的家里,庄霍一定要请出家法好好伺候一下这个从小被自己骄纵到大的姑娘,这种不入流的招数都能给她想到。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无法无天,这以后了还不把天给捅个窟窿?但是,饶是庄霍再生气他也没办法说。 自家的这个小祖宗不知道哪辈子种了福根儿,竟然得凌王看护,不仅如此,还由着她的性子陪着他一起胡来! 辰一彦白衣飘飘的站在庄霍面前,云淡风轻的说道:“自今个儿起,她就不是你们的小女儿庄若雪了,我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右相义女初袖如何?右相小女儿暴病在王府身亡,临死前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初袖托付给自己的爹娘,右相未完成女儿遗愿,收初袖为义女。” “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袖顶替当初死活不愿意嫁苏清越的小姐嫁给苏清越,李代桃僵,成就一段佳话如何?” 这正主儿都发话了,庄霍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这个苏清越本就是自己看中的女婿,现在既然得偿所愿,自己女儿找到了好的归宿,他还能持反对票了?当然是不可能的!乐见其成吧! 然后,若雪就“抱病”在床了,初袖苦着脸守在“病床”前:“小姐,你叫初袖,那我以后叫什么名字啊?” 若雪苦着脸冥想了半晌道:“青蔷如何?我嫁给清越之后,你就叫青蔷好了。” 再然后,若雪就病危了,临走之前见了若雪一面,若雪抱着“临终托孤”的心态将“初袖”托付给了二老,就去了。 守孝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被托付给庄家二老的“初袖”就以庄霍义女的身份回了庄府。但是庄家二老一看见这个初袖,就想起了“过世”的爱女。 为了两全,庄杰二老想出了将自己义女嫁给自家爱女死活不愿嫁的太医苏清越,结为姻亲之好。这样既不用整日见到义女闹心,又可以成全了爱女遗愿,给初袖找个好的归宿。因为“初袖”只是义女,所以嫁过去只能为侧室。但是庄家二老却像是要弥补对这个“义女”的歉疚一般,给了这个“义女”无比丰厚的嫁妆。 婚期定在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乞巧节。 庄若雪回府的时候,秧霏也跟着庄若雪一起回去了。辰一彦一看秧霏也要跟着一起跑,当即就板下了脸不悦的说道:“雪儿回去成亲,你跟着过去做什么?” “雪儿是我的好姐妹,好知己。以后她出嫁之后见面机会就不多了,我想和她再多呆几天。”秧霏没有和辰一彦梗着脖子犟嘴,而是软软糯糯的跟辰一彦讲道理。 这要是秧霏跟辰一彦犟嘴,辰一彦还能假装生气将秧霏留下,但是,偏偏秧霏一反常态的对着他低声下气了,这让辰一彦瞬间没了脾气。于是秧霏就顺顺利利的跟着庄若雪一起回家了。 临走之前,辰一彦喊住秧霏只说了一句:“母女平安。” 秧霏看了一眼辰一彦:“与我无关。”说完,就上了马车,跟庄若雪回家了。留着辰一彦一个人在府里憋着气,见天儿的拿阮灏君撒气。阮灏君受不了就躲进宫,跑去和墨梓涵腻歪去了,留了辰一彦一个孤家寡人在府里看家。 辰一彦和秧霏都心知肚明,辰一彦讲的是芊语。芊语终于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女儿,母女平安。辰一彦以为秧霏会想知道芊语的情况,没想到秧霏竟然冷冷的对自己说:“与我无关。”这让辰一彦没办法接受,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六月的天儿正是上京最热的时候,若雪和秧霏两个人就成日里躲在放了冰块纳凉的房间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雪在给自己绣喜帕,秧霏就撵了线绣腰带。有时候两个人可以一言不发的对坐着绣一个下午,初袖不喊着两个人吃饭,两个人都还浑然不觉的饿。 到了月底,若雪的喜帕绣好了,秧霏的腰带也绣好了。只剩了七日若雪就该出嫁了,秧霏也就不继续在庄府打扰,向庄家二老和若雪辞行之后,秧霏就回了王府。 若雪出嫁的那天,场面极其宏大。围观的百姓都说,庄相是把对死去女儿的爱全部给了这个义女。不知道这个叫做初岫的女子前世修了什么福报,竟然会这么幸运的一夕之间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虽说她现在嫁的这个苏太医是当初庄小小姐死活都不愿意嫁的,但是这个苏太医风度翩翩,能文能武,还是当今未来驸马爷的关门弟子,怎么算,这个叫初岫的女子都是幸运的。 秧霏站在人群中,看着苏清越打马走在前面,一身喜庆的大红色让苏清越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面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 若雪的花轿紧跟在苏清越的马后,就算看不见轿子里面的人,秧霏也能想像得到若雪此时肯定是红光满面,有着小女儿的娇羞和即将嫁人的忐忑,秧霏对着若雪的轿子和打马在前的苏清越无声的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七月初七这天,对于状若雪来说,无疑是最幸福的一天,因为她终于正儿八经的披上嫁衣,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步上了花轿,嫁给自己认定的,可以陪自己一生的男人。 也许,唯一的缺憾就是秧霏没有来送她。本来,她们相约若雪出嫁的这天,秧霏是要过来陪着若雪,送若雪出嫁的,但是,从晨起等到黄昏,若雪都没有等来秧霏。可是,即将要做新娘子的喜悦终究是冲刷了秧霏没来送她的遗憾。 花轿落地,新人进门。苏清越牵着若雪的手一路走进苏府,跨火盆,踩元宝终于走进礼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掀起喜帕,若雪终于顶着一张化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美好容颜出现在了苏清越的视线。喝交杯酒,喜娘退下,新房里终于只余了他和她…… 结果,竟然是若雪和苏清越两个人翻着被子找了一夜的吃的。新娘子在见到夫君之前,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不论若雪如何撒娇耍赖,喜娘和梳头嬷嬷都不给若雪吃东西。无奈,若雪只好一边肚子叫,一边上花轿。 若雪一边翻找着,一边花生,桂圆,红枣,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还在含糊不清的对苏清越说道:“快点给我找吃的,我快饿死了。到现在我才觉得‘撒帐’真是个好习惯,不然我今儿非得饿死不可!” 苏清越一边应着声儿,一边继续在被子里给若雪翻找吃的:“这些还是不要吃了吧。” “为什么?!”若雪不满的嚷嚷,“过门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我好,结果我这才刚贴上了苏夫人的标签,你就虐待我,不给我吃饱。”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清越赶忙解释到,“我知道你是最害怕饿的,所以,我早早就命厨房给你留了吃的,这些东西不管饱。”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那儿翻了半天被子找吃的!”若雪依旧不满的嚷嚷。 苏清越淡淡的回到:“新婚嘛,是该吃这些个东西,博个好彩头!早生贵子嘛!” 若雪“腾”的一下脸就红了,将手中抓着的花生什么的一扔,拍了拍满手的渣子对苏清越道:“你给我留了什么好吃的?若是不符合我的心意,那你今儿就睡书房。” 苏清越拍拍手,立马有个小丫鬟端上一个紫檀木的托盘。“玫瑰酥,双色马蹄糕,配上清清爽爽的竹韵露可还行?”苏清越试探道。 若雪一见好吃的双眼放光:“还算凑合,先拿来给我尝尝再说。” 若雪满意的吃完糕点,喝光竹韵露之后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道:“心意还是不错的,就是手艺差了一点儿。所以,你今儿还是要睡书房。” “苏清越,你要干嘛?我不是说了吗?今儿的夜宵不合格,你得去睡书房!”庄若雪惊呼到。 “哪有新婚之夜把相公赶出去说书房的?这样传出去,你就该贻笑大方了。为了你的名誉着想,我今儿还是跟你一起睡吧~” “呀!你个赖皮!快去睡书房啦。苏清越,你在干嘛?睡允许你解我衣服的?” “我在履行我作为夫君的义务呀~嘘~不要说话,春宵一刻值千金~” 然后,若雪就从庄小小姐,变成了苏夫人……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若雪身上,若雪睁开眼睛,看到苏清越正撑着身子看自己,若雪清醒了一下之后,扁着小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苏清越到:“你欺负了我~” 苏清越吻一吻若雪的额头道:“睡醒了就起吧!刚才凌王府传话来,仿佛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醒来之后回去一趟呢。” “你是说她昨儿没去找你?”辰一彦抬头看着若雪问道,“她说和你约好要帮你梳妆,所以一早儿就离开王府了。她竟没去找你?” “霏儿……她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的?”若雪失神的看着苏清越问道,“蜀中一路上她都没有表现出半分要离开的意思,回来也不过两月有余,她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早该想到的。她现在住在府里,我成日成日的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管她。本来她还有你相伴,可以说说话,这下你也出嫁了,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本就失去了双亲,内心必然没有安全感,会觉得孤单,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把她一个人丢在府中,怪不得她会离开。她应该是觉得我不再是她的亲人了,对我失望了才离开的吧!” 第六十一章 破罐子破摔 “彦哥哥,你别多想,说不定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过个三两日的也就回来了,你且放宽心。”若雪安慰道,然后转身对云铿和云峥说道,“你们也出去找找,若是找到了霏儿就把她带回来。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云铿和云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辰一彦,辰一彦满身疲惫的对着两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云铿和云峥立马如获大释一般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和底下乌压压的一帮下人一起离开了。 此时的秧霏已经坐在了南下的马车上,准备去蜀中。虽然在蜀中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秧霏还是很喜欢蜀中那边的气氛,不管是气候还是民风,都是秧霏觉得可以舒适度日的好地方。秧霏知道,辰一彦一定会帮他也帮自己报了家仇,既然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能帮到辰一彦半分,还不如早早离开,过自己的生活。 秧霏用了很长时间想明白了自己的路。既然她的人生已经成为既定的实事,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要么她自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顾虑,死皮不要脸的继续留在辰一彦身边,他日辰一彦继承大统的时候她混个安定公主当当。 要么就在辰一彦还没有动手之前就远远离开,过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秧霏考虑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到他们去蜀中的时候。秧霏看到她们慢节奏的生活,才忽然一下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答案。这——就是自己想过的生活。 于是,在她确定了自己在乎的人都过的很好的时候,她离开了!芊语有了她和墨梓轩的孩子,墨梓轩又是那么爱芊语,他们的生活必定会幸福美满。就算以后国破,相信以夜华哥哥对自己的了解,他都会放墨梓轩一条生路,以后就算是庶民,芊语和墨梓轩也可以相扶持着过日子。 至于若雪,这么善良美好单纯的女孩子是该找一个懂得疼她怜惜她的好男子,确实若雪也找到了。苏清越是个好男人,若雪的一辈子托付给苏清越,秧霏心里也就安慰了。秧霏已经不想再去追究她失去的那段记忆里面究竟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也不想再因为不能再有宝宝而纠结神伤了。 然后,看着若雪身披嫁衣,走进花轿的时候,秧霏就转身离开了。这一次的离开,秧霏决定再也不回来。 记得小的时候跟阿爹一起放风筝,阿爹牵着风筝线对着自己说道:“霏儿啊,你看,着风筝不管飞了多远,只要阿爹收了线,风筝就会回来。家就像是阿爹手中的风筝线头,以后霏儿不管飞了多远,都要记得家是你最后的归宿。” 而这一次,秧霏决定她的离开就像风筝断了线,以后任由自己漂泊,再也没有家,飞到哪儿算哪儿。 那边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秧霏默默地背起包袱离开。身上仅有的银子是还在宫里的时候墨梓轩赏的,秧霏留了一点儿换成了银票一直贴身装着。有了之前财不外露的教训,这次秧霏雇马车的时候只拿了零碎的银子,加起来也就不到半两。秧霏看着上了年纪的大叔一脸为难的的对自己说道:“小姑娘,不是大叔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出的价钱有点儿低,这蜀中一来一去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月,我家中还有妻儿要养,我若是一个多月才挣半两银,连糊口都是问题呀~” “现在买个包子都要两个铜板,你这些银子加起来也就撑死了五百个铜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秧霏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又从荷包里摸索着摸索着掏出半两银:“大叔,我总共就剩了这么多。要不这么着,我把这半两银兑换成铜板,我给自己留两百个铜板吃饭,我再给你加三百个,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秧霏扁扁嘴,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那马夫。 那马夫看了秧霏半晌道:“小姑娘,若是你只有这半两银,是决计走不到蜀中的。一路上吃饭加上住宿两百个铜板肯定不够,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 “大叔,我去蜀中是寻亲的,您看这样行吗?您先送我过去,我到了蜀中再给您补半两银怎么样?”秧霏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我虽没钱,但是我亲戚家能帮我出这钱。” 利诱,加上卖萌装可怜,秧霏终于成功的以半两银子的价格雇到了一个秧霏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马夫,当然承诺了的半两银子也还是要给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然后,秧霏便马不停蹄的就南下了。过了一夜,秧霏已经距离上京很远了,一路上忐忑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倒在马车里面呼呼大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若雪回了王府。看到大厅里面的人都下去的时候,若雪才一脸严肃的看着辰一彦正色道:“彦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霏儿?” “也许,我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辰一彦摇了摇头,失神的说道,“天下间为何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小白出现的时候,我以为霏儿死了;现在小白死了,霏儿就出现了,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巧合吗?” “无巧不成书,你不能因为这些就说霏儿和小嫂子就是同一个人吧!”若雪不相信的说道,“霏儿和小嫂子长得像,你太过思念小嫂子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把霏儿当做是小嫂子,这样的替身情缘已经伤害了一个人,难道你还要再伤害一个吗?” 辰一彦反驳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觉得小白和霏儿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证据呢?”若雪问道,“若是她们是同一个人,当初小嫂子会吃自己的醋吗?现在又为何不与你相认?” 辰一彦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若雪还欲再说,却被身边的苏清越拉住。苏清越淡淡的说道:“若是秧霏小姐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那么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在蜀中的时候,秧霏小姐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不解,也曾翻阅医术,医术上不曾记载过类似的病症。秧霏小姐绝对是不可能凭空瞎编出这样一个病症,唯一的解释就是秧霏小姐自己就得了失忆症。” 辰一彦闻言,猛然抬头看着苏清越问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派云峥去调查霏儿的行踪,八年间她从来没有任何音讯,去年却像是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一般,出现在岩镇跳舞,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八年其实她一直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那就是小白!小白因为失去了身为霏儿的记忆,所以才会吃了自己的醋。” “那这一次呢?她为何又不与你相认?”若雪继续发问。 “说不定是小白从悬崖上摔下去,又失去了身为小白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是霏儿,所以才不与我相认的呢?” “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若雪嗤之以鼻。 “你说的,无巧不成书。”辰一彦继续抱着一线希望。 “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只有你把真凭实据摆在我面前我才要相信。在这之前,彦哥哥,我希望你把他们两个分清楚!”若雪厉声说道,“还有,霏儿肯定会回来的。但是你还是要派人继续出去找。霏儿没去过什么地方,只和我们一起去过蜀中。若是上京附近找不到,你可以派人过去那边找找看。” “你说得对,我应该要往霏儿去过的地方找。对于她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她肯定是不敢去的。也或许她走到哪里觉得不想走了,就顺势住下了也未可知。清越,你赶快去把你们去蜀中的路线写下来,我这就派人沿着你们之前走过的路线去找,说不定就能找回来!” 搬新家当然是件好事情,可是,房子太大了一个人住实在是太空了!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这让在外漂泊流浪了半个多月的秧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独。 半夜睡不着的秧霏爬起来翻了翻自己的荷包,看着荷包里面的几张可怜巴巴的银票,秧霏开始发愁自己以后的生计问题。 一路走过来吃住什么的倒是没怎么花钱,可是,买了这宅子却是让自己的荷包空了一大块,既然决定要在这个镇子生存,那么总该谋点生存之道吧!不然岂不是会饿死? 思来想去,秧霏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她身为女子可以轻松赚钱的办法。辗转反侧了半宿,秧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睡着之前秧霏决定先找几个家丁和丫鬟回来操持家务。秧霏坚信不花钱就不会激励自己去赚钱。 次日,秧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爬起来。收拾妥当之后,秧霏直接找了牙婆子来给自己送了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过来给自己挑。 反复细看挑选之后,秧霏选了两个年纪颇小,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丫头。被卖到牙婆子处的女子一般都是两三岁的小女孩。 穷苦人家生了女孩子养到两三岁的时候就把女孩子卖给牙婆子,这样既可以免去人头税,又可以卖到一个好价钱。 牙婆子将买回来的女孩子全部都集中在一起训练,三年的时间,将这些女孩子全部训练的有条不紊,大方得体,习得所有大家礼仪。 然后,这些已经教养成的女子就可以有资格被牙婆子带着游走在各大家之间由这些大家主母挑选可心之人。 从头到尾这些女孩子都是没有名字的,一直到被人看中买走,才会被新的主子赐予名字。反复细思量之后,秧霏为这两个女子起名,一个为细柳,一个为折枝。 丫鬟已经寻到了,接下来就该找几个家丁做重活了。这丫头婆子什么的好找,这家丁就不在秧霏的知识范畴之内了,以前家中种种事情都是阿娘和管家在操持,这个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办了。 “我要寻几个家丁回来做些粗活,你们知道哪儿能找到家丁吗?”秧霏看着新招的两个小丫鬟问道。 第六十二章 见到故人 细柳低头颔首,略略思索一下道:“奴才家中有个哥哥,以前是在沧澜江上拉船的纤夫,可是,自从官府将纤夫们整编以后,哥哥就失去了谋生的营生,只能打些散工维持生计,若是小姐不嫌弃,奴才可以引荐哥哥来府中做些杂役。” “若是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只有一个家丁也不够呀!”秧霏苦着脸道。 “哥哥常年在沧澜江边做纤夫,因为这次整编,好多纤夫都没了饭碗,若是蒙小姐不弃,给口饭吃,想必他们必然会感激不尽。”细柳继续回到。 “如此,那你便走一趟,请你哥哥过来一趟~我也好先见见她。” 只是秧霏怎么都没想到,再下蜀中,竟然还能碰到故人,虽说这个故人不是什么她想见的人。 彼时,秧霏还在苦思冥想用什么办法来维持以后的生计,养活自己,养活自己请来的这些个丫鬟奴才。 然后,折枝进来禀告说细柳已经带了自己的哥哥过来见自己,秧霏心不在焉的回到:“唔,唔,唔,那你让细柳带进来吧~” 话落,细柳带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进了内堂。秧霏一转头,看着男子宽厚,粗转的身躯,觉得有一点点眼熟:“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男子闻言,将头抬起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愣在当地,缓了半晌,秧霏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折枝,细柳,你们下去,我要和这位兄弟单独说几句话。” 细柳怔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再看看秧霏,满眼疑惑,但是还是听话的跟着折枝一起下去了。 秧霏看着底下一脸老实相的男子问道:“你可还记得本姑娘?” “记得。”男子沉稳应对道。 “我本姑娘一直相信你是良善之人,所以一路上照顾有加,当然也不相信当日画舫沉没是与你们八个兄弟无关,只是事后你们八人不见所踪,是为何故?”秧霏没有兴师问罪,而是心平气和的问道。 “画舫之事,却是我兄弟八人所为。我冯勇绝不是做了错事不敢承认的胆小鼠辈!这件事情是我主使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其他七个兄弟无关!”冯勇挺直了腰板对着秧霏说道。 秧霏眉毛挑了挑,看着冯勇:“看你也是个正直老实之人,我也不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之人。本小姐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你扭送官府,我给你机会,解释清楚,若是我觉得确实是情有可原,我便原谅你。但是你若有半句虚言,被我识破,我即刻送你去官府,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妹妹细柳,你思量清楚了再说!” “我既然敢坦诚我毁你画舫,抢你钱财之事,此时也断然不会胡说八道,说些虚言来骗你!”冯勇正色道,“昔日,却是我连同我们兄弟八人,在你的画舫船身之上凿出大洞,造成你们画舫漏水,然后沉没。因为,我们看你们一掷千金,是富贵人家,即便只是随便一只珠花都够我们穷苦人家生活很久,所以我们才见财起意,对你们下了手。” “事后,我们从水中打捞起的首饰,金银珠宝都被我们当了,换成了银钱,由我们八人平分,各自带回家中,接济家人。” “就算是平分,你分得的银钱也足够你富庶的生活一辈子了,缘何还会沦落到要替人家做工赚钱?”秧霏疑惑道。 “我将银钱拿回去,家中老母问我钱从何处得来,我说了些浑话搪塞过去,但是因为银钱数目太大,老母不信,推搪不过,只好跟老母讲了实话。” “老母知道了真相之后,气的直接扭了我的耳朵将我扭到父亲的牌位跟前,让我在父亲的牌位之前跪了三天三夜,等我再见老母的时候,母亲竟然一夜白头,老母同我一起跪在父亲的牌位前,老泪纵横的向父亲忏悔,说对不起父亲,没有将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教好,没有好好的教我什么是道义,才会下狠手去枉害他人性命,只为了些银钱。” “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我幡然醒悟,在父亲牌位面前起誓绝对不会用这不义之财,以后也决不再行此不义之事,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母亲。” “我们蜀中之人只要在自己至亲牌位面前起誓就终身不会违背誓言!我将分得的银钱交与老母亲保管,然后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冯勇从没想过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在碰到小姐,冯勇一定会将自己分得的那一份银钱如数归还给小姐,已孰自己的罪孽!” “{:“只是冯勇只能归还冯勇分得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银钱冯勇实在是无能为力!也对当时画舫沉没给小姐以及小姐的朋友们带来的困扰无法弥补。” 秧霏叹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孔圣人都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已诚心改过,我又岂能掐灭你的向善之心?从今以后,你便留在我府上帮我操持家务,也算是你对我的一点弥补了。” “历经这些事情,我相信你绝对会对我忠心不二。以后,你帮我看家护院,我也能放心。”秧霏浅笑着说道,“好好干,也算是对你家中老母有个交代了。” “小姐,你是说,你非但不会怪我,还会聘我当你家中家丁,为你操持家务?!”冯勇不可思议的看着秧霏问道。 秧霏点点头:“我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之辈,既你有改过之心,我又怎么能一棍子将你打死呢?” “多谢小姐慈悲之心,我冯勇日后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德。”冯勇闻言立时跪在地上,对着秧霏又拜又扣。 “我家中还缺几个家丁,偌大的府院若是只有你一个家丁也委实少了些,你看你还能帮本小姐招几个家丁回来,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全权处理,你觉得好,你用着得心应手即可,不用再来向我回禀。”秧霏打了个哈欠对冯勇说道,“你让细柳和折枝看着去预备晚膳,吃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起床,好了,你下去吧!” 新学堂开业当天,因为“女子学堂”这四个字,确实是吸引了一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由秧霏亲自题字的匾额和对联一亮相就震住了一批看客。 大气的行书加上颇付文采的对联,惊起了一片叫好声。秧霏站在人群里,灌了点儿内力在声音里,对着四方邻居道:“小女子家道中落,父母早亡,流落在这山清水秀的蜀中之地,被这里淳朴的民风所折服,就此安家落户!” “记得幼年读《梁祝》被祝英台的好学之心深深打动,今日,小女子首开先例开办女子学堂,将学堂命名为‘尼山女子学院’便是为了如祝英台之流的女子苦于求学无门而大开方便之门!夫子便是小女子,也能避开‘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当然,相亲们也会对小女子术业的专攻持有怀疑态度~咱翁镇也不缺乏有才之士,小女子愿在此摆下擂台,琴棋书画,无论哪一样,小女子若是输了,便就此关了这‘尼山女子学院’不再提起这女子学院之事!” 秧霏就不信凭她从小精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能,守不住这样一个擂台! “我们就以三日为期限!若是三日之内,小女子保得住我这‘尼山女子学院’的匾额,就请乡亲们多多支持小女子~小女子这边的收费标准一律和蜀中的书院一模一样!” 秧霏的自信博得了一众乡亲的拍手叫好的声音。接下来的三日,也确实是来了不少挑战之人。一开始是些富庶人家的小姐,仗着自己家中也请了夫子,学过些本事就过来挑擂台,对于这样的小角色,秧霏自是轻轻松松的就过了关。 因为有人挑战,秧霏的女子学院也变得门庭若市起来。虽然大多数都是过来看热闹的,但是秧霏坚信舆论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就凭这些看热闹的人她的这个女子学堂很快就会被这十里八乡的百姓们所知。 到了第三日,蜀中之地一个有名的,还在乡试中榜上有名的风流才子来找秧霏挑战,男子虽说是个才子,但是为人却有些轻佻,来挑战秧霏也不过是在喝茶的时候听到一旁的喝茶人讨论说这个尼山女子学院的夫子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夫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夫子还长得倾国倾城,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能勾人。 这一说,可把这风流才子给说的心动了,当即二话不说就结了茶钱,马不停蹄的往秧霏这尼山女子书院而来。 “在下蜀中虢镇陈致远特来拜会姑娘。”陈致远对着秧霏深深作揖道。 “幸会幸会。”秧霏虚笑的应和道,“不知公子要与小女子比试那一项?” “比试那一项无所谓,只是在下要跟姑娘讨论一下在下赢了之后的奖品~”陈致远厚脸皮的说道,自从见了秧霏第一眼,他就心动了就剩路都走不动了。 “哦~”秧霏挑眉一笑,“不知公子要与小女子要什么奖品?” “在下若是赢了,姑娘~”陈致远故意停顿了一下,眼见着勾起了秧霏的好奇心,然后才缓缓说道:“姑娘,以身相许如何?” 秧霏听了,不怒反笑道:“那要先看看公子有没有本事赢得了小女子了~” “姑娘,在下志在必得~若是在下侥幸赢过姑娘半分,就请姑娘关了这女子学堂,回家绣盖头如何?哈哈哈~~~” “这要先看公子是否有那个运气了!比什么?公子先请~!”秧霏敛下笑意,冷冷的看着这个无不轻佻的风流浪荡公子道。 “既是琴棋书画,那就先比琴艺如何?当中四样,若是姑娘有一样胜过在下,就算是在下输了如何?”陈致远气盖云天的说道。 “如此,小女子承让了~折枝,取‘绿绮’来!”前半句话,是对着陈致远说的,后半句话是对着身边候着的折枝说的。 绿绮,是一把名琴。相传是夏商周时期一个名为伯邑考的男子所用之琴~伯邑考是个精通音律之人,绿绮经他弹奏之后竟像是活了一般,只要是在伯邑考手中,这绿绮所奏之音绕梁三日,久久不息。绿绮也因此成名。 第六十三章 比试 秧霏为什么会有绿绮呢?这个就要归功于当时一心想要将秧霏推向风口浪尖,不择手段的墨梓轩了~当时得了绿绮,就顺手赐给了秧霏,芊语的长项是琵琶,于是绿绮就不再蒙尘,遇上了秧霏这个贤主。 就是在诈死出宫之时,秧霏也舍不得这绿绮,一并带了出宫。从王府出走时,更是不嫌麻烦,背着走了一路 “曲风不同,难以评判,小女子借助绿绮,就算是赢了也不甚光彩~这局算和,接下来比棋艺如何?”秧霏听过陈致远的曲子后,对陈致远道。 陈致远本就心虚,秧霏先声夺人,又有绿绮名琴相助,再加上本人也琴艺精湛,自己获胜的把握基本不大,秧霏即给了台阶下,陈致远也就借坡下驴了! 接下来,比试棋艺。秧霏执白子,陈致远执黑子。比试琴艺还有看头,这比试棋艺,也就内行人,爱下棋之人还能有兴趣留下来,看看二人的行棋布局,从中学习一二。 两人棋艺倒是旗鼓相当,所以一盘棋,着实是废了些时辰,最后,秧霏以一子半之兴,险险赢过了陈致远。秧霏揉一揉发酸的双腿,站起身来看着陈致远,浅笑着问道:“公子可是要继续比试接下来的两项?” 陈致远拍案而起:“比!我就不信我堂堂蜀中才子赢不过你区区一个小女子!” “谁说女子不如男?古往今来,在史书上留下芳名的女子何其多?公子执意要比,那小女子就奉陪到底!”秧霏冷笑着看着这个自命清高的男子冷冷道。 接下来的比试就变得简单得多了,比试“书”秧霏一个梅花的“梅”字用甲骨,大篆,小篆,楷书,行书,隶书六种字体写来,无论哪一种字体都尽得精髓,写的出神入化。看着秧霏身边的小丫鬟一一举起秧霏写的字,就连笔都没落,直接认了输! “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姑娘才学兼备,博文强识,在下自叹不如~”陈致远对着秧霏作揖到。 虽说,秧霏对陈致远这个自命清高的所谓风流才子没什么好感,但是,秧霏却不得不感谢这个来挑战的轻佻书生。因为自从这个陈致远过来打擂,失败而归之后,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没几日就飞遍了蜀中这小小的几个镇子。 这个陈致远在蜀中确实是颇负盛名,很多爹娘逼自己孩子读书的时候都拿陈致远做榜样,让自家孩子要像陈致远看齐。 谁知竟来了个女夫子,首创先例的开办的女子学院不说,竟然还让这家家闻名的大才子也甘拜下风,于是,有钱人家就上赶子的将家中的嫡女往秧霏的尼山女子学院送。当然,这些人还是被秧霏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的芳名留在了史册上”给吸引了。 有些是父母愿意送,有些是像祝英台一样求学之心旺盛,求家中父母送自己上女子学堂的~不管过程怎么样,但是,秧霏这个女子学院总算是红红火火的办起来了! 秧霏坐在学堂里面,看着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收银子收到手抽筋的感觉简直是好到不行!接连好几天,甚至有男子过来持重金要请秧霏给自己当夫子,但是秧霏一直秉持着女子学院的宗旨,只收女子,不收男子,让诸多男子只能被挡在门槛之外,望洋兴叹! 虽然每天都觉得很累,但是秧霏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这和之前每日在王府中无所事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第一次,秧霏感觉自己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学堂的学生一天一天的多了起来,还有许多从其他县镇慕名而来的女学生,这样一来,翁镇一下子就变得活跃起来!不再像一潭死水一般。 然后,秧霏又租了一间大院儿,给学生们住。虽说能让家中女孩子上的起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但是,也有不乏一些家中虽然清贫些,却鼓励女子入学的人家。这无疑是对秧霏生意的支持呀! 于是,秧霏便将这些家中不是很富庶的人家的小孩集中起来,住在自己租住的大院儿当中,不收她们学费,让她们以工抵学费。 都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穷人家的孩子也是极尽勤勉的。这样一来,这些孩子当中就不乏出类拔萃之士。 然后秧霏将这些出类拔萃的孩子集中在一起,再单独授课,然后自己就可以乐得清闲,让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关门弟子代自己授课,再然后自己就可以只坐着收钱,管管账目就可以了! 眨眼之间,蜀中的天气也渐渐的冷了起来,秧霏这才后知后觉,已经到了十一月份了。掐指算算,自己离府出走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自己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知道远在上京的夜华哥哥可还好。对于自己的不告而别,夜华哥哥又会作何感想?秧霏没想过,也不敢想!一日下课,秧霏抱着书卷坐在回廊下发呆。然后被突兀的声音唤醒神智:“夫子,您在想什么?” 秧霏一回头,看到了自己精挑细选的一个名叫湘岚的女孩子抱着书卷站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打招呼。 秧霏笑笑道:“我在想,人生在世,浮华如梦。我们那么努力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湘岚笑笑,站的笔直的立在秧霏身边道:“夫子为何会这么问?” “湘岚,你说,我这么努力的挣钱是为了什么?有钱活也是一天,没钱活也是一天,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文钱把自己*的那么紧?” “书上说,一文钱*死英雄汗。你没钱就会注定过的贫穷潦倒,被人看不起。就拿夫子来说,夫子若是没有开这家女子学院,夫子就会没钱亦没有名气,夫子要以什么为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可是夫子,陶渊明穷困潦倒一生,饥一餐,饱一餐。夫子确定这是夫子想要的生活吗?” “湘岚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秧霏来了兴致,看着湘岚问道。 “爹娘可以不用辛苦劳作,家中可以衣食无忧,三餐不愁。若还能贪心一点儿,学生还希望弟弟可以有钱读书,将来上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这些都是你为家人所求,那么湘岚你自己呢?” 湘岚看着秧霏怔住:“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家中早已为湘岚定下亲事,待湘岚学成之时,就会回家成亲。” “那你为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又是为了什么?”秧霏无奈的笑道,“若是你从头至尾的想法都是回家成亲,那么你求学又是为何?何不直接嫁人,还能为你家人减轻一点儿负担。” “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只做一个无知妇女。腹中三点墨,将来进了婆家面上也光彩些。”湘岚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有点儿羞涩。 “湘岚,你是一个极富天分的女孩子,别让这些旧有的观念束缚住了你,明珠蒙尘。” 秧霏只是单纯的想鼓励眼前得这个女孩子积极向上一点儿,不要那么自卑。可是,秧霏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提点,将一个青春韶华,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女孩子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即使时隔多年,秧霏还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孩子。 在与秧霏的一番谈话之后的湘岚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想看不再将自己永远放在最后一位,不再抱着只是为了以后再婆家面上有光而学习,而是为了自己能变得更好而学习。 秧霏看着湘岚觉得甚是欣慰,因为她能看见湘岚整个人由内向外的散发出一种*人直视的人格魅力。于是,秧霏更加喜欢湘岚,私下里交给湘岚的更多,甚至于讲倾囊相授都不为过。 秧霏还在红红火火的过着自己平凡的小日子,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惊起了一片唏嘘——改朝换代了,没有流血,没有战争的改朝换代了! 蜀中离上京比较远,等到秧霏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整日里,秧霏都在学院里面忙自己的事情,听到这个惊天的消息的时候,秧霏久久地没有缓过神来。 彼时,秧霏正下课了收拾了书卷准备回家,刚刚走到回廊下,就听见几个学生在讨论新帝继位一事儿,秧霏就敛神站在几个学生后面听她们讨论。 一开始,无非说的就是老皇帝恩将仇报,阴险毒辣,十年前连灭两门,竟然还能装作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追封了叶将军,让小凌王承袭了老凌王的爵位,做的滴水不漏,还让凌王蒙在鼓里,为大齐又卖力地奉献了十年! 还说什么,前朝皇帝已经承认了自己父亲所犯的罪行。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前朝皇帝也得幸与此,被新帝贬为庶民,软禁在上京的一处宅子中。 听到这里的时候,秧霏心中的大石落地。虽然明知夜华哥哥不会对芊语怎么样,也一定会为了自己对芊语和墨梓轩手下留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好奇,夜华哥哥会怎么去处置芊语。 再然后,几个学生不可避免的讨论到了辰一彦的后宫问题。 “听说是立了摄政王的女儿叶氏为后。”秧霏奇怪,摄政王是谁? “是呢。听说和皇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原本是失散了的,可是又被痴心皇上给找回来了。”青梅竹马?失散?怎么听着这么像自己? “还听说,之前皇上还是凌王的时候,娶得凌王妃就是因为前凌王妃长得跟皇后娘娘特别像,才会入了咱们皇上的眼。”什么跟什么?怎么还扯到了嫂子身上? “不是,我怎么听说,根本就是一个人,不过是皇后好像是得了一种罕见呢失忆之症,忘了自己是谁而已。”失忆之症?!天哪!她不是只和清越提过?只是还没等清越查阅古籍给她答案,她就相通离开罢了。 “啪”秧霏手中的书卷散落在地上,惊到了几个正讨论的津津有味地学生。一转头,看见了自己的夫子站在身后,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看着秧霏:“夫子。” 秧霏回过神来,浅笑着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卷问道:“你们方才说,江山易主了?” 第六十四章 易主 一个胆子大些的学生回到:“回夫子,是的。已经是月初的事儿了。等到大赦的圣旨下到蜀中的时候已经到了月中了。” “这么快!”秧霏喃喃道,“你们方才说,新帝立谁为后了?” “回夫子,是已故摄政王的独女,叶氏秧霏。”秧霏听到怔愣了一下,是自己吗?不是吧!她们说的不是摄政王独女? 另一个学生补充道:“摄政王就是之前的护国公,前朝的骠骑大将军叶振风。” 秧霏闻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夜华哥哥竟然立自己为后?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在这儿?那深宫中的那位又是谁? “封后大典是何时举行的?”秧霏稳了稳心神问道。 “尚未举行封后大典。听说皇后娘娘身体欠佳,不宜出席封后大典,所以封后大典暂时押后了。” 夜华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几分把握能找到自己?又有几分把握她会跟他回去,做他的皇后? “夫子,您怎么了?”看见秧霏愣神,一个学生忍不住开口。 秧霏缓过神来,对着几个学生摆摆手道:“没什么?课后记得温书。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懂吗?” “学生谨遵夫子教诲。”几个学生对着秧霏福了福身子准备离开,却忽然被秧霏叫住,“等一下。” “夫子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个陈致远,就是与我比试的那个蜀中才子,你们谁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秧霏皱着眉头问道。 “与夫子比试过后就是秋试,陈公子上京赶考去了。殿试结果还不错,又在此次政变当中为新帝出力颇多,所以一路仕途顺利,听说现在已经官拜大理寺卿了。”秧霏脸色不霁,所以,学生答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是的,娘娘。锦儿绝对没有听错,而且圣旨以下,已经昭告天下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鱼彩依僵硬着身子坐在罗汉床上,“皇上此举何意?” “奴婢听说,之前住在府里的姑娘就是叶氏秧霏。当初在火场逃过一劫,与皇上失散,后来重逢之后,就被皇上带回了府中。” 闻言,拉住锦儿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锦儿,我完了!叶小姐那么聪明,她肯定能猜出来是我当时在王爷和小王妃之间挑拨离间的!如果她回来了,我就死定了!” “之前,之前我故意在她面前说王爷娶小王妃就是因为小王妃长得和她很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只要稍微推断一下,我就会暴露了,锦儿,我该怎么办?” “娘娘,您别担心!她在知道王爷喜欢的人是她之后还离府出走,离开王爷,那么她就是纯心逃走,王爷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的,所以,娘娘您现在一定要稳住,不能自乱了阵脚!” “对,锦儿你说的对!她都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再者说了,她根本没有证据!我不用怕她!” 只是鱼彩依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她迟早都是会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搁下鱼彩依先不提!我们来说说被辰一彦软禁了的墨梓轩和芊语。 芊语的女儿已经有六个月了,长得圆润可爱,很爱笑,只要是稍微逗弄一下就能笑靥如花,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墨梓轩说:“芊语,我若是早些遇见你,我就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女儿本是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可是,现在却只能陪着我们身陷囹圄。我思来想去,为女儿取名婵娟,希望她以后能一切都好,顺顺利利。” “小字就唤作清绾,长发绾君心,希望咱们的女儿可以觅得如意郎君。你觉得如何?” 芊语抱着婵娟笑笑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很好!我很喜欢!”说着,抱着手中的孩子逗弄着道,“婵娟,婵娟~你阿爹给你起的名字你可还喜欢?” “阿……爹……?”墨梓轩看着芊语迟疑着缓缓道出那两个让他感到新奇的称谓。 “是啊~”芊语偏过头看着墨梓轩,带点俏皮的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庶民了,当然要称阿爹了~轩哥,以后我们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好不好?” “平凡……的……日子?”墨梓轩呆呆的重复。 “是啊!平凡的日子!只有你我和婵娟,好不好?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宫里勾心斗角的生活,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不好吗?说不定以后会变成四口,五口~”说着,芊语腾出一只手,拉住墨梓轩的手。 芊语掌心的温度温暖了墨梓轩的心,墨梓轩俯下身子抱住芊语:“好,我们就一起过平凡的生活!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们。” “轩哥,你给我时间~我会为我们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为你,为婵娟,我都会尽力一搏的!”芊语握住墨梓轩的手道。 “芊芊,你可别做傻事!失去皇位我都可以过去,但是若是让我失去你,我会彻底崩溃的!!”墨梓轩陡然握紧芊语的手,满眼紧张的说道。 芊语摇摇头:“轩哥,你放心,就算是为了婵娟,我都不会轻易失去这条性命的!” 正说着,云铮像是幽灵般的出现在二人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芊语道:“夫人,我家主子请您进宫一叙。” 芊语被突兀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听见云铮的话却瞬间稳下了心神,冷笑着说道:“他不来找我,我也是打算去找他的。走吧!” 说着,把手中的孩子往墨梓轩手中一塞,给了墨梓轩一个安心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跟着云铮出了府苑。 交泰殿。 芊语不卑不亢的站在龙案下首,与坐在龙案之后的辰一彦平静的对视。辰一彦嘴角一斜,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墨梓轩果然是好眼光,看上你这样一个有胆识的女子。” “皇上唤民女前来,不是仅仅只是为了夸赞民女的吧?”芊语平静的直视着辰一彦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那朕就开门见山了。朕心中一直存了一些疑问想要问你,希望你可以据实以告。你是霏儿的救命恩人,朕不会苛求于你,更不会拿皇上的身份去压你。”辰一彦脑子里飘过秧霏的身影,淡淡的说道。 芊语盯着辰一彦的眼睛怔愣了一下,低下头问道:“皇上想知道什么?” “朕想知道的,很多。不着急,我们慢慢聊!”说着辰一彦对着外面吩咐到,“云裳,备些茶点端上来。” 云裳端了茶点上来,辰一彦抬手示意芊语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然后屏退了殿里的所有人,只留了他和芊语两个人。 芊语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辰一彦问话。辰一彦端过茶水喝了一口,缓缓的开口问道:“夹在霏儿和墨梓轩之间很是为难吧?” “是很难抉择。”芊语愣了一下,然后才回到,“一个是与民女相依为命,想要好好保护的女孩子,一个是民女所爱的男人。友情和爱情往往是最难抉择的不是吗?” “可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那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一件事儿?” “我没有出卖她。”芊语的辩驳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辰一彦淡淡的说道,“给你一个和她当面解释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芊语猛然抬头,然后有淡淡的低下头去:“这本就是我欠她的!只是轩哥和婵娟,你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我不会威胁于你,我金口玉言,决不食言。”辰一彦继续淡淡的口气说道,然后感觉不出喜怒,“同样的,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那……皇上刚才是什么意思?” 辰一彦盯着芊语看了半晌才缓缓的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茶,阖上杯盖:“你在何处救下的霏儿?” “离民女家不远的一条河边。” “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皇上十里红妆迎娶王妃的第二日。因为当时这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也是上京中难得一遇的大事儿,所以,民女记得特别清楚。”不错,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 “救下霏儿的时候可有什么事情是你记忆特别深刻的?” “民女略懂医术,为阿呆诊脉的时候,发现阿呆才小月不久,还有……阿呆因为寒气入体,又是在月子里受的寒凉之气,所以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听到芊语说秧霏当时才小月不久的时候,辰一彦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秧霏和宛白就是同一个人,但是芊语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辰一彦震惊了! 什么叫霏儿失去了生育能力?是不是说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辰一彦猛然抓紧龙椅扶手前面雕刻精细的龙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开口继续问道:“此事你能不能确定?” “民女虽说医术不精,但是民女可以肯定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为此民女还苦读医书,钻研药理。在深山中的一年,民女已经竭尽所能的为阿呆调理身体,但是阿呆还能不能生育民女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准确估计。” “还有没有其他的,你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 芊语苦思冥想了半晌才迟疑着开口道:“民女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特别的事情,阿呆失去了几年的记忆,民女记得救下阿呆的时候是孝章年,可是,阿呆却以为当时是孝康九年。只记得自己是从火场中逃出来的,中间八年的记忆完全丢失了。” “还有,就是阿呆当时穿了一身大红色的中衣,再加上阿呆又是有过身孕的,所以,我推断阿呆应该是嫁过人的。”怪不得霏儿一直说自己已经嫁过人了~辰一彦心道。 “芊语,谢谢你。朕现在豁然开朗!朕一言九鼎,一定会给你一个跟霏儿当面解释的机会的!你就先委屈在那个别院中再几日,等朕找回了霏儿,朕一定如霏儿所愿,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辰一彦略带欣喜的对芊语说道。 芊语本来还很拘谨,蓦然听见辰一彦说要去找回阿呆,呆呆傻傻的怔在原处半晌才后知后觉的看着辰一彦问道:“皇上,方才……说什么?民女没有听清楚。” 第六十五章 得知消息 辰一彦心情颇好的回到:“霏儿没有死!当初在火场找到的那两具尸体是灏君从死牢里找来的!不是霏儿。” 芊语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阿呆现在在哪里?” “离家出走了~但是,朕会把她找回来的!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不行,不能着急!朕得好好想想,想想……”辰一彦一边摆手表示不同意,一边自己陷入了沉思,“这样冒冒失失的去,霏儿是不愿意跟朕回来的!所以,朕得想好万全之策。确保一击必中,能接的回霏儿……” “现在霏儿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宛白,更何况她还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心气高傲如她,若不是恢复记忆,肯定是很难同意回到朕身边的……朕不能*得她太紧,不然她又该落跑了!” 云铮看着患得患失的辰一彦,无奈的摇摇头,大着胆子开口道:“皇上,请恕臣斗胆进言,等到您想好万全之策,皇后娘娘的心就已经被她那女子学院牢牢绑住了!!” “你什么意思?”辰一彦冷着脸问道。 “属下的意思就是,皇上,人算不如天算,您计划的再周密,您也计划不到您去蜀中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还会错失良机。” “皇后现在蜀中情况如何?”辰一彦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云霜传回来的消息称,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学院运行也很顺利。只是皇后娘娘在听到立后的消息之后莫名其妙的问起了陈致远。” 云霜,辰一彦身边云字辈儿的老人。观察洞悉能力极强,所以负责搜集情报,掌管辰一彦名下的情报阁——流月阁。 因为掌管流月阁,云霜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奔波,不在辰一彦身边活动。但是确是辰一彦及其看中之人。云霜搜集的所有情报都由云铮传给辰一彦。 流月阁是由辰一彦亲手创立,一开始主要负责搜集情报,为辰一彦服务,搜集当年凌王府以及叶府灭门惨案的情报,追查凶手。其后流月阁越发壮大,便靠出卖情报维持运营。 为了搜集情报,流月阁先后开了茶楼,青楼,客栈为流月阁服务,以求准确搜集情报。慢慢发展壮大,流月阁名下的产业遍布整个大齐,甚至其他三国也有皆有涉猎。 秧霏离家出走之后,辰一彦在苏清越给了他确定的路线之后,辰一彦就将准确路线交给了云铮,由云铮交给云霜,发动流月阁的势力,不过短短三日,便找到了秧霏的下落。 只是辰一彦没有直接去把秧霏接回来,而是派云霜亲自跟在秧霏身边,暗中保护秧霏的安全。 秧霏抵达翁镇之后,兴起要开女子学院,但是因为翁镇的人思想陈旧,所以是不支持秧霏的女子学院的,甚至私下还议论纷纷说秧霏作为一个女子是不应该抛头露面的,败坏了道德云云。 消息传回上京之后,辰一彦为了帮助秧霏,便授意云霜在蜀中散播谣言,说皇上明年会打破祖制,在民间选秀,挑选有才学,礼仪周全的女子入宫选秀。 这个消息一出,蜀中便炸了锅,人人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自大齐开朝以来就没在民间选秀过,好不容易皇上在民间选一次秀,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都卯足了劲儿的想在选秀来临之前培养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儿出来。 只是,能请的夫子多了去了,也轮不到秧霏的女子学院啊。然后,便有了陈致远的粉墨登场。其实陈致远也是流月阁组织的一员。奉命去打擂台的。 为的就是帮秧霏的学院造声势,陈致远在蜀中颇具名气,打擂台输给了秧霏,再经由流月阁添油加醋的以宣传,秧霏的女子学院很快的便火了起来。 所以,辰一彦听到秧霏蓦然问起陈致远着实的是愣了一下。皱眉凝想了半晌,才释怀的笑笑道:“朕得皇后果真是心思玲珑剔透,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个陈致远是有问题的,不出多时,朕的皇后就能想到朕早就找打了她,并且还在暗中帮助她了。” 云铮颔首低眉:“那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辰一彦苦笑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朕估摸着,朕得脚步还没踏上蜀中的土地,朕的这个好皇后又该卷起铺盖逃跑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即刻启程,在皇后还没有跑路之前就把她给逮回来!” “只是,现在政事繁多,朕又是刚刚才继位,若是此时离开,恐有变数呀!”辰一彦颇为头疼!真真是左右为难啊! “阮公子是个可用之人,又跟随皇上多年,虽说平时性格插科打诨了一些,但是遇到正是还是成熟稳重的。若有阮公子留下为皇上坐阵,皇上离开个十日八日应该不成问题。” 辰一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即日起,朕可称病卧床,暂不早朝。云铿和云裳留下来为朕守住交泰殿,灏君在交泰殿中假扮于朕。撑到朕把皇后接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事就由灏君和云铿商量着决断,若是遇上大事儿,就飞鸽传书于朕,朕再做决断。由云铿为朕下达命令。就算大臣们有疑虑,有云铿在坐阵,他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皇上准备何时出发?” “今天晚上便出发吧!对了,带上陈致远,既然霏儿已经猜到了陈致远是朕手下的人,那朕就不能在藏着掖着。带着陈致远去负荆请罪,胜算还能大些。而且,他是蜀中本地人,带着他速度能快些,不用走冤枉路。” 当天晚上戌时,宫里便穿出来了皇上头风发作,甚是严重的消息。当夜便宣了太医院首席太医苏清越以及皇上的贴身御医阮灏君进宫。 阮灏君接到入宫的圣旨的时候着着实实的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辰一彦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吓的阮灏君拎了药箱就着急忙慌的往皇宫赶。 谁知道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交泰殿的时候,被传头风发作的正主儿可倒好,悠悠闲闲的坐在罗汉床上喝茶,看见自己满头大汗的背着药箱子竟然还笑着招呼自己过去喝茶! 阮灏君气的直冲到辰一彦面前劈手夺过辰一彦手中的茶盏仰脖子一饮而尽,然后语气不太好的道:“说吧,把我骗进宫是要干嘛?!” 辰一彦倒是简洁,几句话就简短的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自己是如何怀疑秧霏与宛白其实就是一个人,又是如何得到证实的,最后的重点就是要阮灏君假扮自己监朝,好给自己争取时间去把秧霏接回家。 阮灏君听得茶点下巴没掉下来,嘴巴大张的能塞下一只鸡蛋,阮灏君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按回原位后坐在辰一彦对面道:“你知道吧?因为你继位一事儿,到现在梓涵还在跟我闹别扭,若是我现在再帮你监朝,丢了媳妇儿你从哪儿去给我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今儿听说你病了,吓得我连梓涵都顾不上就进宫了。” “你这可又让我监朝,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家,等我再回家,估摸着媳妇儿就跟别人跑了!大哥,你去找媳妇儿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让我丢了媳妇儿呀!我阮家三代单传,我还没留后呢,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呀!” 辰一彦笑笑道:“你这些顾虑你大哥我早就考虑过了!你若是这次乖乖的帮我监朝,等我把你小嫂子找回来,就让你和墨梓涵言归于好!我还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墨梓轩也一并参加如何?” “我都哄了这么些天了,都没用,你能有什么办法让梓涵同我言归于好?”阮灏君嘟囔道。 “山人自有妙计!你大哥我哪时侯许诺过虚言?”辰一彦笑道,“乖乖的帮我把这次的差事办好,我一定如你所愿!” “不过,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只好拿皇上的身份来压你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反正这次的事儿你是揽定了。事情我都交代给云铿了,云铿会跟你传达我的意思的!好了,我要连夜出发了!你乖乖在交泰殿做几日的皇上吧!” 说完,理也不理阮灏君的一张苦瓜脸转头对云铮道:“好了,云铮,我们去接皇后回家吧!陈致远现在在哪儿?” “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多时,就等皇上出发了!” 这是阮灏君才发现,辰一彦穿的是便装,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自己过来自投罗网,然后出发了! 阮灏君对着辰一彦的背影期期艾艾的喊道:“大哥,你早些回来呀!别让我等的太久了!” 辰一彦出了宫门,看到陈致远架了马车在隐蔽处等候着。辰一彦皱皱眉头道:“不能坐马车,坐马车太慢了,等到了蜀中就一切都晚了!我们骑马出发,能快些!” 换了马匹,三人跃上马背,飞速的消失在寂静的夜中。 “小姐,过了年再走吧!再着急也不差这几日呀!在这个院落里住了这么久都有了感情了!就像家一样!我们就一起在这里过一个温馨的除夕好不好?”折枝搬出“家”这个字眼儿,果然动摇了秧霏的决心。 思来想去,夜华哥哥也是要过年的!肯定不会那么快追来。他都放任自己在蜀中呆了这么久了,应该是不会着急着来找自己的!留在这里过个年,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经不住细柳和折枝不间歇的碎碎念,秧霏终于举白旗投降了:“好了,好了!都快被你们念的头要爆炸了!那就这样吧,多呆几日便多呆几日,过完元宵节我们再出发如何?” 细柳和折枝高兴的欢呼:“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停!过了元宵节就一定要出发了,不能再等了!知道了吗?东西什么的都先收拾好,免得到时候还要耽误时间!”秧霏头疼的抬手制止了两人的欢呼,“本小姐去睡觉,你们继续收拾行李!” 是不是觉得细柳和折枝也是流月阁的人?打住!这个还真不是!细柳和折枝因为卖身给了秧霏,那么秧霏走到哪儿,她们就得跟到哪儿!但是,从小生活在翁镇,虽说被家人卖给了牙婆子,根总是在翁镇,突然一下说要离开还真的是很舍不得呢! 第六十六章 夜探 缘分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若是没有云铮一番规劝,若是没有细柳和折枝苦苦留住秧霏,或许辰一彦和秧霏就不会那么快就想见! 辰一彦到的当天,没有直接去找秧霏,而是大半夜的翻墙头,跑去夜探秧霏。秧霏当时已经睡熟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辰一彦进去转了一圈,找到了秧霏的房间,站在秧霏的床边盯着秧霏看了许久。 虽然,再相逢两人已经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那时候辰一彦一直都是白锦覆眼的,一直没能好好的看过一次秧霏! 这一次,辰一彦千里迢迢的来追妻,再看到这张让他朝思暮念的面容,辰一彦真的不敢移开视线半分,就害怕一转眼之间秧霏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半夜,秧霏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睁开惺忪的睡眼,冷不丁的看见自己床头立了个人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再看一眼,人影不见了。吓的秧霏一身冷汗,半晚上拉了折枝来和自己一块儿睡。 第二天,秧霏刚一进学院,就看见自己的学生在一进学院的空院子里围观着什么东西。秧霏略带好奇的走过去,就听见自己的学生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呀!你看那个穿杏色长袍的男子,真的好帅啊!”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是来找谁的?” “你说会不会是慕名而来,来找咱们夫子的?” “说不定是呢!夫子长得倾国倾城,还琴棋书画洋洋精通,也就咱们夫子才能配得上那个男子,你说是不是?” 秧霏越听越离谱,终于是忍不住在一帮花痴后面轻咳出声:“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今天要考《孟子梁惠王上篇》你们都背会了吗?都了解其中意思了吗?还不赶快去温书!” 听到秧霏的声音,本来还围做一团的学生立刻做鸟兽散,一会儿,院子里就剩了秧霏一个女子。秧霏满意的看着都进了教室的学生,点点头。再一转头,就看见了辰一彦那张笑得一脸揶揄的脸。身边还跟着云铮和那个同自己比试的陈致远。 乍一见到辰一彦,秧霏愣在当地傻站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抱起书卷扭头就跑。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辰一彦笑着在秧霏身后开口:“做错了事儿,扭头就跑可不是你叶秧霏的风格吧?” 秧霏气鼓鼓的转身,瞪着辰一彦道:“谁做错事了?” “一声不吭的就离家出走,你说你做错事了没有?雪儿的婚礼你也不参加,明明答应了雪儿要为雪儿梳妆,结果大婚当日闹失踪,让雪儿在那儿巴巴的等了一天,你说你做错事了没有?”辰一彦故意板起脸道,“说吧,又闹什么小性子呢?怎么总是改不了着离家出走的毛病?” “谁有这离家出走的毛病了?”秧霏不满的嘟囔。 “还说没有?以前在家中与阿爹阿娘闹了矛盾是不是一声不吭的就跑到我的府上来?从小就是这样的毛病,长大了还是不改!”辰一彦板着脸训斥道。 “要不是你追上来,我哪儿用得着跑?”秧霏理不直,气还壮的梗着脖子辩驳道,“圣旨一下,就给了封了个皇后当!你有没有和我商量过?!” “你人都跑了,我还怎么和你商量?再者说了,我俩的亲事是阿爹阿娘还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难道你还能反悔了不成?自古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辰一彦厚着脸皮说道。 “你我分开已经八年有余,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些什么,难道你还是要执意立我为后?你别忘了,夜华哥哥,我曾经是做过墨梓轩后妃的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凭什么做你的皇后?朝中大臣又怎么会答应?” “你现在已经不是区区一个王爷了,你现在是天下苍生的皇上!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万民看在眼中,难道你要做一个贻笑大方的皇上吗?” “还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心里明明只放着嫂子一个人,却还执意立我为后!这样的你,能给我幸福吗?夜华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若是不嫁你,我也许还能找到一个真心疼我爱我的男人过一辈子。” “但是,若是我被你锁在你的身边,那就一辈子都被你毁了!夜华哥哥,我们青梅竹马,你真的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吗?你要如何对我死去的爹娘交待?”秧霏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辰一彦说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儿被秧霏的理论给带跑了。 辰一彦心里暗暗说道:“这次,我是来接霏儿回家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然后才迎着秧霏的目光冷静的开口:“我为什么给不了你幸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给不了你幸福?” “第一,墨梓轩后妃的那个人是舞姬阿呆,不是你叶秧霏!群臣为什么要反对?你是我亲封的摄政王的遗孤,身份显赫尊贵。而且你我早就定下婚约,谁人不知?朝堂上的有谁能反对?!” “第二,你想找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疼你,爱你?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我都亲自追来这蜀中来接你回家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表达我的真心吗?” “第三,若是阿爹阿娘泉下有知,也会高兴我们俩个喜结连理,完成他们的遗愿的!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思虑周全的,我并不是一时意气用事你明白吗?” 闻言,秧霏抱紧手中的书卷,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原来夜华哥哥心中是有自己的,下意识的秧霏就要点头答应,跟辰一彦一起回去了。 可是,脑海中却浮现出芊语的话语:“阿呆,你在河水里泡的太久了,寒气入体,往后……你都没有,没有办法生育了。” 秧霏努力的忍下眼眶中的眼泪,面的辰一彦的神情告白,她只能选择逃离!攥紧拳头,素白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微微的疼痛感把秧霏拉回现实。深吸一口气,秧霏抬起脸,云淡风轻的对着辰一彦道:“夜华哥哥,你别再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若是你想我安稳,就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都撤走,完完全全的给我自由!” “我们已经错过了,回不去了!所以,你走吧!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说着,秧霏抱着书卷直直的跪下去,对着辰一彦磕了三个头,整个人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民女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一彦看着秧霏生生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半晌,辰一彦才上前去把秧霏从地上捞起来,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最终没说出来。 叹了口气,辰一彦声音闷闷的说道:“我千里迢迢的追到这蜀中来,不管怎么样,你总该留我在你家过个年吧!没有皇上,只有两个儿时的伙伴在一起欢欢喜喜的过个年好不好?” 秧霏深深的看了一眼辰一彦,淡淡的说道:“过完年你就即刻启程,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理也不理辰一彦,就抱着书卷进了教室。 过了半个时辰,陈致远苦着脸对着已经快要冻僵的双手哈了一口气,然后搓搓双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陈致远手背上。 一抬头,大片的雪花零零星星的从天空飘落下来。陈致远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能效仿一次程门立雪了!这老天爷真是会和自己开玩笑!明明是奉命去挑战,结果却一下子得罪了两位主子!他找谁惹谁了?真是的!! 教室里,秧霏还处在心绪不宁中。秧霏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学生奋笔疾书,心思却还在院子里,不知道夜华哥哥离开了没有? “夫子,学生已经写完了。”秧霏一抬头,湘岚将一直卷宗放在自己的书案上,恭敬道。 “你去外面看看,早上来书院的三个男子走了没有?”最终还是放不下。 湘岚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多问,退出了教室去院子,正走在回廊下,就看见大学纷纷扬扬的下,雪花时而旋转,时而飞舞,整个院落里的树木都被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这么大的雪,他们应该是离开了吧?”湘岚心想着,就转头准备去给秧霏回话。树影斑驳间,却好似看见一个人影。往近走一点,果真是个人影,正站在雪地里,冻的直打哆嗦,身上也落满了雪花。 在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蜀中十里八乡都特别有才气,后来挑夫子的擂台输给夫子的蜀中才子陈致远吗?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是看着陈致远在雪中冻的颤抖的样子,湘岚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把。这大冷的天儿可把人冻坏了怎么办? 然后,湘岚就自作主张的回去给陈致远暖了个手炉,拿了一把伞。顾及到自己已经是订了亲,许了人家的,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湘岚便批了件斗篷,兜上风帽,让风帽上的一圈毛边挡住侧脸,又拿面纱遮去容颜。这才安心的拿着伞和手炉去送给陈致远。 那边的陈致远一边搓着冻僵了的双手,一边在心里诅咒这该死的天气,一边又盼着秧霏能早些下课,不可谓不辛苦呀! 突然听到有人踏雪而来的声音,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女子披着柠檬黄的斗篷,撑着一把碎花小伞缓步而来。走近了,才发现女子拿浅蓝色的面纱遮去了容颜。 陈致远愣了一下,这明显不是自己要等的皇后娘娘,那这个女子朝自己走过来干什么?还在疑惑,女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自己,陈致远下意识的接过油纸伞,然后女子接着又递给自己一个手炉。 陈致远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姑娘为何对在下这么好?” “这手炉你爱拿不拿!要拿你就接着,不拿我就走了。”湘岚冷冷的说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还以为人人都要害他不成。 第六十七章 雪中送炭 “拿!哪有人跟自己过不去的?”陈致远嬉皮笑脸的从湘岚手中接过手炉,“那在下就谢过姑娘了!” 湘岚斜了一眼陈致远,不仅不识好人心,还是个舌油嘴滑的登徒子!嫌恶的看了一眼陈致远,就准备转身离开。 “哎~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还要多久才能下课呀?你们夫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陈致远那讨人厌的声音再次传来,止住了湘岚的脚步。 “你若是不怕冷,那便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夫子很忙,估计没时间见你!”湘岚继续嫌恶的看着陈致远。这个陈致远不会是那次比试之后,被夫子的才情所折服,然后来找夫子求爱的吧? 湘岚看了看一脸痞子样的陈致远,再想一想夫子婷婷玉立,温婉柔情的样子,湘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不能让那么高洁典雅的夫子被这种长得像地痞流氓一样的男的给缠上!亏自己还大发慈悲的给他送伞送手炉,这不是把夫子往火坑里面推么! 湘岚真有一瞬间的冲动将方才递给陈致远的伞和手炉抢回来,可是都已近乎送个人家了,抢回来好像又不太合理! 瞥了一眼陈致远,湘岚跺跺脚,转身离开了!要去提醒夫子,免得夫子出来,被打个措手不及。 湘岚一路冲进教室,低声对秧霏道:“夫子,那个陈致远正站在门外等着夫子呢!学生估计应该是被夫子的才情所折服,求取了功名之后来……来向夫子求爱了!” “唔!”秧霏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去给他送个手炉,免得冻坏了。” “夫子,那种人一看就是个舌油嘴滑舌的登徒子,您对他那么好做什么?!”湘岚愤愤不平道。 秧霏浅笑着点点头:“看来,那陈致远不用我*心了。不冻坏就行了。你去帮我给他传话,就说,我说的,让他回去吧!之前的事情我不但不怪他,反而还谢谢他帮了我。让他不用在挂怀那件事情了。” 湘岚虽然听不懂夫子在说什么,但是弦外之音还是能听出来的,夫子和这陈致远应该是有些来往的,还算认识的。那夫子为什么不自己出去说呢?湘岚不解! 但是,夫子的话,她也只好照办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出现在陈致远面前,面无表情的传完夫子的话,就准备闪人。 “你说,你家夫子不怪我?!真的?!”陈致远一脸兴奋的看着湘岚,“你不欺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赶快走吧!我家夫子说了不怪你那就是不怪你!” 陈致远一脸喜气的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辰一彦的话凉凉的从脑海间飘过,冻的陈致远打了个哆嗦,缓缓转身:“我看,我还是等到你家夫子出来之后,当面赔罪之后我再离开吧!”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违抗圣旨呀!那可是诛九族的罪!他陈致远可犯不起,冷就冷些吧!总比掉脑袋的好!皇上现在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他可摸不准! 湘岚瞥了一眼陈致远,心里暗暗腹诽:“想见夫子就直说呗,还什么当面赔罪!果真是缠上了夫子就甩不掉的那种!” 于是,心里更嫌恶,扭头理也不理陈致远就闪人了!陈致远连着见了湘岚两面,看着湘岚娉婷袅娜的身影缓缓离开,心里有一颗叫*情的种子在慢慢发芽~虽不知面纱之下是如何容颜,但是却让陈致远心神往之。 这个女孩子面冷心热,心地善良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呢!看来自己找到了想要陪自己一起过一生的女子了!可是,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呀?以后又要如何去寻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日在下一定会报你雪中送炭之情!”陈致远对着湘岚的背影大声喊道。 湘岚听见陈致远的喊声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在雪中的陈致远,嫌恶之情又升一层:“真的是个登徒子!企图向夫子求爱,竟然还三心两意,又来肖想本姑娘!”湘岚理也不理陈致远,扭头就离开了! 陈致远看着湘岚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还有点儿小脾气,不似一般的女儿家一样逆来顺受!还真的是新鲜呢!我一定要将这女子找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我认定你了!” 陈致远还沉浸在自己与湘岚的美好幻想中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秧霏踏雪而来,陈致远瞬间收起一脸的嬉皮笑脸,恭敬的对着秧霏跪下去,正色道:“微臣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秧霏淡淡的看着陈致远道:“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你且起来。我知道你是奉了夜华哥哥的命令在此负荆请罪。现在我已经出来见你了,我也亲口告诉你,我不怪你,反而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对夜华哥哥也是这样。” “若是没有你们这样帮我,我的这个女子学院此时说不定已经被迫关门了,我也做不了这夫子。更不要说要维持自己的生计了!我很感激夜华哥哥为我所做的一切。你回去转告夜华哥哥,除夕之夜我请他在我府上吃年夜饭,你和云铮也一起过来吧!” “我相信你带了这个消息回去,夜华哥哥必然不会为难于你!回去吧!别在这里继续当雕塑了。冻坏了朝中大臣,我可赔不起。” “微臣谢皇后娘娘。”陈致远继续固执的称秧霏为皇后,“微臣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皇后娘娘,方才为娘娘传话的姑娘姓字名谁?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面对陈致远的兴奋不已,云铮回馈的只是一抹淡淡的目光:“第一,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是皇后娘娘;第二,你和那个女子的奇遇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想听。” 陈致远被当头泼一桶冷水,热情霎时没浇灭,撇撇嘴坐在桌子边上到了一杯水看着云铮道:“你这人真的是好没意思!人家兴致冲冲的跟你掏心掏肺,你是不是也该给点儿积极的反应?” “好!就算是你真的觉得没意思,那你也不该给人泼冷水呀!你这种人呀!活该没女孩子喜花你!” 云铮凉凉的瞥了一眼陈致远:“你性格好,为何你心仪的女子连个名字也不愿告诉你?” 又是一碰冷水,浇的陈致远是透心凉! “哎!你这人真是没救了!活该没朋友!说话这么损!这也跟你没关系,那也跟你没关系,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跟你有关系!” “皇上能不能把皇后娘娘接回家。”云铮淡淡的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是历经了太多的磨难,若是经历生死之后还是不能在一起,那岂不是太伤人心了? 闻言,陈致远也安静了下来:“这次娘娘邀约皇上一起过除夕之夜不可谓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若是你我再能从旁协助,说不定还能撮合皇上与娘娘重归百年之好。” “那你不找你的那个心仪的姑娘了?”云铮挑眉调侃陈致远。 “谁说不找的?但是皇上和娘娘的事情更重要些的嘛!等到皇上与娘娘重归于好,皇上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准我个十天八天的假期让我在这蜀中之地好好的寻找我的意中人呢!现在皇上心情欠佳,我们为人臣子是一定要替皇上分忧的嘛!” “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了!”云铮冷哼。 “那我们先合计一下要怎么帮助皇上和娘娘,当时娘娘拒绝皇上拒绝的那么果断,还让皇上过完年就回上京,不要再打扰娘娘的生活!” “然后,娘娘又邀请皇上一起吃年夜饭。这不合常理呀!难道娘娘是想借着年夜饭之夜跟皇上就此作别?按说,娘娘心中若是没有皇上,以她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断然不用做到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呀!” “再怎么说,也是世交!做不了夫妻,还是兄妹!要我说,娘娘对皇上还是有情的!说不定皇后娘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愿同皇上复合的!”陈致远分析精准,云铮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思路清晰了不少。 “我想到了,你真的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放心吧!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这次记你一功!说不定娘娘与皇上重归于好之后,还能给你和你的心上人赐婚!”说完,云铮就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留下不明所以的陈致远独自满腹疑问。 “哎,那我们还要不要商量怎么帮助皇上和娘娘了?”陈致远看着云铮迅速消失的背影,前半句还在声嘶力竭的喊,后半句就变成了对着空气嘟囔。 “活该没朋友!”陈致远喝了一口茶,咬牙切齿的说道。 许是陈致远一片真心感动老天爷的缘故吧!之前的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一夜,就大学封山了。湘岚是从别的城镇过来的,因为雪太大,把路给堵了,湘岚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家过年了。 于是,秧霏就盛情邀请湘岚在家中小住,等到道路可以通行了再回家。谁知道,这一个小住,就住到了除夕。 除夕当天,湘岚也跟着细柳和折枝一起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做年夜饭。辰一彦因为想见秧霏心切,也早早的就带着云铮和陈致远来到了秧霏的府邸。 陈致远一见秧霏就兴致勃勃的冲上去问秧霏:“皇后娘娘,您还没告诉我那天帮您传话的那位姑娘到底姓字名谁? 芳龄几何?可曾婚配了没呢!” 秧霏一见陈致远瞬间头大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已经许了人家了,你就不要再肖想了!所以人家姑娘叫什么,今年多大都跟你没关系,你要是吃饭就乖乖坐下,要是不吃,你就给我出去!”秧霏淡淡的神色道。 陈致远在一转身,就看见辰一彦眼神凉凉的看着自己,陈致远一个哆嗦,颤颤兢兢的道:“微臣去厨房帮忙,微臣做的荷叶鸡一绝!让皇上和娘娘尝尝微臣的手艺。” 说完,立马脚底抹油,开溜了!把秧霏的一句“不许去”生生卡在嗓子眼,没说出来。秧霏一想,这下完了湘岚还在厨房,这陈致远一去,两人必然碰面!还不知道得生多少是非呢!秧霏起身便要去追。 第六十八章 叙旧 “皇后娘娘您别着急,属下帮您去追!您和皇上许久未见,合该好好叙叙旧。”云铮双手抱拳,不动声色的揽住秧霏的去路,然后转身朝陈致远消失的方向追出去。完全不给秧霏任何反应的机会。 陈致远本来只是为了躲避辰一彦暴风雨前的宁静才临时起意,说什么来厨房帮忙的。他那所谓的荷叶鸡是道时令菜,这大冬天的,他上哪儿找荷叶去呀?!他这张嘴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惹祸?! 陈致远苦着脸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苦思冥想他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他被皇上赐死了,那么他百分之百是死在他这张嘴上的! 陈致远也算是幸运,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找厨房,竟然给他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前走。刚刚走到厨房的附近,就看见一个柠檬黄上裳,湖水绿襦裙的女子正费力的从雪窝里面扒东西。 陈致远看着女子扒的辛苦,就上前去帮忙。两人齐心协力从雪窝里面扒出几张荷叶出来,陈致远当下就愣在了原地!然后双眼泪花的看着女子一脸感激的道:“姑娘,你当真是在下的救星呀!” 再看这在雪窝里面扒东西的柠檬黄上裳的女子不是湘岚又是谁?湘岚嫌恶的看了一眼陈致远,心里哀嚎:“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在夫子家过个年也能碰到这登徒子!” 陈致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便是为自己雪中送炭,自己认定了要娶回家的媳妇儿,毫不知情的继续对着湘岚说道:“姑娘,姑娘,你能把你这荷叶分我一点儿不?” 湘岚再次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呀!竟然用这招搭讪小姑娘?!分你点儿荷叶?!这要是在夏天送他一打都没问题!这大冬天的荷叶是何其珍贵的东西!哪能轻易就分给这个登徒子?!湘岚白了一眼陈致远,连话都懒的跟陈致远说,扭头就走了! 陈致远一看湘岚要走,立马腆着脸跟在湘岚身后:“姑娘,在下就只要一点点!真的!我这是救命用的东西呀!若是没这荷叶,说不定小命就该玩完了!” 湘岚继续不理会陈致远,径直就进了厨房,陈致远还试图继续跟上去求着女子能分点儿荷叶给自己,结果刚刚跟到厨房门口,脚都还没踏进厨房额门槛呢,就被湘岚给拦了下来。 “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咦?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哎呀不管了,荷叶,不是小命要紧!陈致远继续腆着脸贱兮兮的凑上去:“姑娘,这荷叶在下真的是用来救命的!你就发发慈悲,分我一点儿可好?只要你能分我一点儿这荷叶,除了以身相许,姑娘提出什么要求,在下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为姑娘完成。” 折枝闻声赶来,看见湘岚堵着一个陌生男子在厨房门口,就好奇的出声询问:“湘岚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登……这位公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非要我分一点儿荷叶给他!说是救命的!我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等着这荷叶救命的样子!你别理他就是,夫子还等着我们的年夜饭呢!”湘岚看着陈致远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拉着折枝就进了厨房。 听到湘岚说“夫子”二字的时候,陈致远才蓦然想起来,为何刚才会觉得这位姑娘的声音听着耳熟了! 这可不就是大雪之日,为自己雪中送炭,送来纸伞和手炉的他的梦中情人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嘛!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不对不对,这句用在这里有些怪怪的,应该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陈致远一下子也顾不得什么荷叶不荷叶的,拔腿就追赶上折枝和湘岚的脚步,走在湘岚身边道:“原来你叫湘岚呀!方才听声音就觉得很耳熟,原来是你呀!那日真的是感谢姑娘你雪中送炭之情!为了答谢姑娘,改日一起喝茶,给姑娘道谢如何?” “夜华哥哥,不用了!家里有酒。”秧霏拦下云铮,“细柳,你同你哥哥一同去酒窖搬些酒来,即是过年,有这么多人,不如就痛饮一番!” “家?”辰一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秧霏用的这个字眼似疑惑,似嘲讽,良久才释怀的笑道,“对!家!有你有我的地方便是家!” “夜华哥哥怎么还没喝酒,人就先醉了?尽说浑话!”秧霏笑着为辰一彦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尝尝这鲈鱼,是冯勇日前在沧澜江的冰面上凿了洞钓的,味道很是鲜美呢!” 辰一彦笑着执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确实鲜美,肉质滑嫩,还很有嚼劲,后味无穷。” 秧霏笑眯眯的对着一桌子人道:“好了,大家都动筷子吧!别拘束着了!今儿是除夕,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都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话虽如此,但是桌子上还是没一个人敢轻易动筷子,倒是陈致远个不怕死的,小心翼翼的看看辰一彦,嗯,表情还算安全,在看看秧霏,一脸亲和。于是笑得一脸谄媚的夹了一筷子荷叶鸡给湘岚:“这个荷叶鸡是我最拿手的,你快尝尝!” “若不是你大发慈悲分我荷叶,今儿我就……”话戛然而止,扭头看看辰一彦,还好悬崖勒马的速度快,不然今儿又该倒霉了。转头继续谄媚的看着湘岚道,“今儿我就不能大显身手,做这道荷叶鸡了!” 湘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陈致远,心里苦叫:“大哥,你看不清局势,你可别拉上我陪你垫背呀!这饭桌上明显风雨欲来的,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让我品尝你做的荷叶鸡?!我现在这是吃还是不吃呀!” 秧霏看着湘岚一脸的痛苦样子,赶忙笑着解围:“湘岚,你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说着,秧霏自己夹了一筷子荷叶鸡尝了一下,“真的很好吃,你赶快尝一下!清清爽爽的,一点也不油腻!” 听秧霏这么说,湘岚才勉为其难的拿起筷子,将陈致远给自己夹得荷叶鸡给吃了。可是饭桌上的气氛还是显得拘束的很,还好细柳和冯勇及时从酒窖搬了酒过来,饭桌上有了酒气氛才能活络起来。 秧霏一看见细柳和冯勇搬着酒进来,就笑着调侃,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不吃饭那就直接喝吧!我这桂花酿可是我自个儿亲自酿的,藏了四个月了都没舍得喝,今儿热闹,我就忍痛贡献出来了!” “细柳和折枝,你俩把酒分装在酒壶里,然后分给大家。既然要喝,那就得尽兴,过了这一次,等到现在相聚还不只是什么时候呢!” 辰一彦淡淡的看了一眼秧霏:“若有心,相见之日又怎么会远呢?除非是有心不再见!” 秧霏没有理会辰一彦的话,而是直接唤细柳:“哎~细柳,先分好的那壶酒给我吧!”细柳闻言就顺手将分好酒的酒壶递给秧霏,秧霏接过酒壶就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辰一彦,自己执一只酒杯:“夜华哥哥,过了年,你就该回上京了,以后天高路远,再相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我作为夜华哥哥相交多年的妹妹兼好友,先敬你一杯,就当是提前为夜华哥哥送行,祝你一路顺风。” “你我分别多年,好不容易重逢你又离开,这次再相逢实属不易,在我看来,这杯酒应该是敬我们有缘重逢才对。”辰一彦接过酒杯,笑笑道,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桂花酿还真的是很不错呢,入口唇齿留香。” 然后辰一彦又自斟了一杯:“大家杯中都有酒吧?不若大家共饮一杯!感谢女主人的热情招待,让我们有了这样一个温馨的除夕夜如何?” 秧霏转眼看着辰一彦,心中五味杂陈,结果陈致远和云铮这两个为辰一彦马首是瞻的狗腿子连声应和着着一同站起来,为辰一彦捧场,剩下的人也就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秧霏无奈,只好一起同饮。 谁知大家这才坐下来,那边辰一彦继续提议:“干喝酒实在是有些无聊,不如大家行个酒令吧!喝起酒来也痛快些。” 湘岚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着秧霏和辰一彦之间的微妙关系,拉拉陈致远的衣袖小声问道:“夫子和你们朋友是什么关系?” “什么朋友?那是我家主子!”陈致远小声纠正道,“我家主子是来千里追妻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你是大理寺卿,你家主子,那不就是……皇上?”湘岚怔怔的看着陈致远,继续分析道,“皇上是来千里追妻的,那我们夫子不就是……皇后?” 陈致远对着湘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乱说话,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们都在绞尽脑汁的帮皇上和皇后破镜重圆!” 湘岚看了一眼陈致远,那之前她觉得陈致远是奔着夫子来的,岂不是冤枉人家了?合着陈致远做了那么多,是为了帮夫子和皇上重归于好?想到了这些,湘岚再看陈致远,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好像也不是登徒子了! “湘岚你想什么呢?”秧霏的声音将湘岚的思绪拉回酒桌上,“酒令没接上,喝酒!” 湘岚抬头再看秧霏,不过是须臾之间,秧霏已经喝得有点儿喝多了,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双眼迷离的样子看着甚是迷人。 再看看坐在秧霏身边的辰一彦,目光一直盯着秧霏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的样子,就像是害怕自己一闭眼秧霏就会不见了一般。 湘岚笑着耍赖皮:“方才不算,方才我是走神了,我们重新来!我一定赢过你们!” 大家一起喝高兴了,一个放得开了,两个放得开了,大家就一起都放得开了!一开始酒桌上的尴尬气氛瞬间不见,大家玩在一起都很开心。 酒过三巡,之间秧霏喝得双眼迷离,一脸兴奋的看着酒桌上众人的各种姿态。细柳和湘岚很是投缘的在一起聊的很投机,还不时的喝一杯。 陈致远则是像猴子一样的在湘岚身边窜上跳下的想介入两个人的谈话。两个人喝酒的时候,陈致远很怕湘岚喝多,就将湘岚的酒抢下来自己喝。 第六十九章 互诉情话 冯勇则是好像对折枝很有情谊的一般,在醉酒后表现了出来。而折枝也一直被这个看家护院的第一把好手吸引,两人坐在一出互诉情话。 云铮还是兢兢业业的守在辰一彦和秧霏身边,除了刚开始辰一彦提出的大家同饮一杯时,他喝了一杯酒之外,再后来愣是再滴酒没沾过。 辰一彦则是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今儿就是为了买醉来的,微醺的他,抱着身边的秧霏,晕晕乎乎的:“霏儿,你跟我回家,好吗?” 秧霏好像是喝醉了,又好像是没喝醉的,看着辰一彦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夜华哥哥,来,我们继续喝!” 辰一彦一边接过秧霏递给他的酒喝下,一边继续固执的问秧霏:“霏儿,你跟我回家,好吗?” 秧霏则是继续咯咯咯咯的笑着给辰一彦递酒,完全不理会辰一彦执着的发问。后来,秧霏真的喝得失去了理智之后,开始趴在辰一彦怀中失声痛哭! “夜华哥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可是,可是,现在这样一个残破的我又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呢?我嫁过人,怀过别人的孩子!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陪你一起俯瞰世界?” “就算,就算你不在意这些,可是,孩子呢?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有宝宝了?我现在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女人!我不会生孩子呀!夜华哥哥你已经快要过而立之年了,膝下却还是无子!” “我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你孩子,我还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呢?我有时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开心的抱着一个孩子,对着我笑,笑得好开心,你说,霏儿,你看我有孩子了!然后,一个女人站在你身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这个孩子是我给夜华的,你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有什么资格做夜华的皇后?!” 酒劲加上伤心过度,秧霏哭晕在辰一彦怀里。本来还醉眼迷离的辰一彦在秧霏晕过去之后,却异常的清醒起来,辰一彦拦腰抱起秧霏,怜爱的在秧霏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霏儿,你安心睡吧!你顾虑担心的这些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秧霏不明所以:“出了什么意外?” 细柳神色尴尬,纠结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今天早晨看到的景象,只能叹气跺脚的对秧霏道:“小姐,奴婢伺候你起身,您自己过去看吧!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秧霏一看细柳的反应,心里瞬间升腾起了不好的预感,直接掀被下床,在身上裹了一件披帛就匆匆忙忙的往湘岚的房间走去。细柳也跟在秧霏身后,一并再去湘岚房间。 秧霏的脚跨进湘岚的房间的时候,被房间里杂乱的景象冲击的站在原地怔愣的半天都还不过神儿来。 一进房间,地上洒落着乱七八糟的衣服,秧霏一眼就看见了湘岚那条栀子蓝的襦裙,夹在在灰白的男子长袍里面。秧霏记得这件灰白的长袍是昨天陈致远所穿的衣物。 视线缓缓的往里看,洞月式的架子床上被褥床单乱糟糟的堆在床上,湘岚正躲在大红的衾被之下嘤嘤哭泣,虽然哭泣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声声的扎进秧霏的心里。 陈致远呢?竟然*着上身,只穿了亵裤,跪在湘岚的面前不住的磕头认错:“湘岚,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一定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做我陈致远一辈子的妻子的!” 秧霏抬脚走进湘岚的房间,缓步走到床跟前,乱糟糟的床上被褥床单一片凌乱,但是,秧霏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抹鲜红,属于湘岚的处子之血。 秧霏定定的看着陈致远,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满腔的怒火,颤抖着声音吩咐到:“细柳,你去准备热水,让湘岚先好好沐浴!折枝,你在这里陪着湘岚,免得她想不开自寻短见,然后给她拿干净的换洗衣物。” 吩咐完这些,秧霏转头盯住陈致远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穿好衣服跟我来!” 秧霏带着陈致远来到自己的房间,裹紧身上的披帛,秧霏冷冷的开口道:“说,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致远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坚定道:“回娘娘话,昨日的年夜饭席间,微臣紧挨着湘岚坐,后来大家都喝多了,所以才酒后乱性,夺了湘岚姑娘的清白。” “但是,皇后娘娘应该看到了,微臣对湘岚一片痴心,所以微臣一定会对湘岚负责的!等到道路通行,微臣便奏明父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湘岚过门!我陈致远说话,绝对算话!” “酒后乱性!”秧霏冷哼道,斜了一眼陈致远,继续冷淡的开口,“你说要迎娶湘岚,你就可以迎娶湘岚吗?对湘岚的感情,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湘岚并不喜欢你!我怎么能相信你可以给湘岚幸福?” “自古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湘岚已经失了清白于微臣,微臣若不为她负责,谁为她负责?再说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微臣有信心可以让湘岚喜欢上微臣!” “你的这份儿自信我很喜欢,但是做法就偏激了些。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选择相信你会对湘岚一辈子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追求湘岚,让湘岚倾心于你。等到湘岚亲自开口告诉我,想嫁给你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 “陈致远!我警告你,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追求湘岚我希望你光明磊落!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心,我会给你好看!行了,你出去吧!我看你表现!” 看着陈致远掩上门出去,秧霏才头疼的揉一揉太阳穴,虽然很快的秧霏就做出了处理,但是心理上,秧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秧霏一边自己洗漱,一边清理脑袋里面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湘岚是这件事情里面最大的受害者,不管她事后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湘岚的伤害! 秧霏绞干了帕子将脸擦干,然后换了衣服去找湘岚。她想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去安慰湘岚,让她尽快的忘记这件事情带给她的伤害,积极的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了。 刚刚走到湘岚房间转弯的地方的时候,就听见湘岚的哭喊声:“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你还来干什么?看我怎么被你毁掉吗?” “湘岚,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爱你的!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我一定会用我的诚意打动你的!” “滚啊!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湘岚,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一下好不好?” 门里面没有再穿出来湘岚的声音,陈致远还在坚持不懈的在门外不停的呼喊湘岚的名字,秧霏走过去,拉住陈致远不停拍门的手,对陈致远使了个眼色,让陈致远先行离开。 陈致远垂头丧气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秧霏看着陈致远离开,才抬手去敲湘岚的门,湘岚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我都说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了!你滚呀!” 秧霏平静的说道:“湘岚,是我。” 房间里面继续归于平静,秧霏也不着急着去*湘岚,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湘岚的房间门开了!湘岚通红着双眼站在秧霏面前,眼泪还在扑簌簌的往下落,湘岚哽咽着喊了一句:“夫子!”然后就扑在秧霏怀里失声痛哭。 秧霏没有说一句安慰湘岚的话,只是抱着湘岚,给她无声的支持。 等到湘岚哭够了,秧霏才拉着湘岚在房间的圆桌边坐下来,然后倒了一杯水给湘岚,温言道:“哭了那么久,身体都要缺水了吧!来喝杯水润润喉。” “夫子,你都不安慰我吗?”湘岚通红着眼睛接过水杯看着秧霏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很短,你用心听,听完了你就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去走了。”秧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有个富家小姐,从父慈母爱,生活的无忧无虑,父母还给她定下了一门非常好的亲事。她与男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与父母共享天伦,与那个男孩子共度一生。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谁也不知道。所以当意外来临的时候,这个富家小姐手足无措,她亲眼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死在仇人的剑下。亲眼看着自己的家葬身火海。” “她不能出声,不能冲出去见父母最后一面。甚至,她没有能力为父母留住全尸!你觉得这个小姐悲哀吗?还有更让人难过的!这个小姐从火场里面逃了出来,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距离她家走水,已经过了八年!这八年改变了很多。” “她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另取她人,将自己抛之脑后。更可悲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可悲的发现自己竟然有过一个孩子!她不知道中间这八年发生了什么,让她不但丢了清白,还有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没留住,还因为这个没能出事的孩子永远失去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 “这个富家小姐也曾迷茫过,彷徨过。但是她没有被命运打倒,而是积极的面对生活,不但克服了之前的难关,还自己做起了生意,还做的有声有色。” “湘岚,你可以彷徨,可以迷茫,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生活的新方向的!” “夫子,你说的这个富家小姐……”湘岚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没猜错,这个富家小姐就是我!我姓叶名秧霏,是已故摄政王的独女!当年唯一在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幸存者。而我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就是你昨日所见的,也就是夏朝的开国皇帝,辰一彦。” “原来你真的是皇后娘娘啊?” “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若你是我,拖着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你还会愿意拖累他吗?我是真的爱夜华哥哥,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拖累他!” 第七十章 玩雪 “可是,夫子!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会怕什么呢?你怎么就知道你这辈子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呢?一个大夫治不好,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大夫!您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轻言说放弃了!你觉得这样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爱你的皇上吗?” “不说我自己了!今天是我来安慰你的,所以不说我的事情!湘岚,我揭开伤疤就是为了你能勇敢的走下去,知道吗?”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面对的不管怎么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早些去面对,她就能早些从这个阴影里面走出来!去吧!是到她去面对的时候了,就这么躲着,问题是解决不了的!”秧霏叹口气淡淡的说道。 “所谓旁观者清,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小姐说的话总是在理呢!”细柳忍不住赞道。 细柳去湘岚的房间去找湘岚,秧霏就自己披了披风独自往前院中去。待刚刚走到前院的时候,就听见一片的笑闹声,秧霏识得那是折枝的声音。 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的笑声秧霏是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秧霏悄悄的走到前院,无声的看着正在笑闹的折枝和冯勇。 两个人在雪地里跑着,笑着,折枝还小女儿姿态的团了雪团去砸冯勇,冯勇却只是一味的拿披风挡住折枝砸过来的雪团,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若是秧霏没有看错,秧霏总觉得冯勇看折枝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宠溺,一丝感情。 看着这温馨和谐的场景,秧霏竟会觉得没来由的熟悉,好像曾经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场面一般。好像也跟一个人像这样一般的打雪仗,堆雪人,脑子里闪过熟悉的画面,但是却和模糊,一闪而过! 秧霏还在努力的回想那个画面,结果一个雪球就直直的朝自己砸过来,郑重秧霏的脑门。直接给秧霏砸懵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折枝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给秧霏道歉:“小姐,你没事儿吧!我本来是要砸冯勇的!结果他一躲,就给砸着你了!” 秧霏将残留在头上的雪渣渣拍掉,笑着摇头:“哪就那么娇弱了!被砸一下就不行了!你们一会儿细柳就来了,人多更热闹呢!” 折枝一听秧霏没有生气,瞬间眉开眼笑的拉着秧霏一起跑到前院:“小姐,一起来玩呀!蜀中真的好难得才能下这么厚的雪呢!” 秧霏抬头,看着天空的鹅毛大雪时而旋转,时而飞舞的飘飘洒洒的落下,以前,阿爹阿娘还在的时候,每逢冬日,阿娘总会收集了梅花上的落雪来给自己泡茶喝。阿爹总是喜欢在雪中舞剑给阿娘看,阿娘兴起时还会为阿爹和上一曲。 那么自己呢?自己有时跟着阿娘一起为阿爹弹曲,有时就在一边堆雪人自娱自乐!那么欢乐的时光这辈子都该追不回来了! 秧霏收回目光,看着折枝道:“折枝,明年初春的时候,在后院移植几颗梅花树吧!白梅,红梅都要!等到明年冬天,就能像阿娘一个收集梅花上的落雪融了水来泡茶喝了!” “小姐即喜欢,折枝一开春就去办妥!”折枝收起了方才嬉笑打闹的样子,对着秧霏恭恭敬敬的说道。 “折枝你去厨房拿两根胡萝卜还有几块煤过来,我们一起堆雪人吧!”秧霏表情一转,看着折枝兴致冲冲的说道。 折枝一愣,然后转瞬笑意爬上眼睛:“好的,奴婢这就去,小姐在这儿等一会儿!” 秧霏抱着手炉站在雪地中,等着折枝去拿东西回来。冯勇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也跟着折枝一起去拿东西了。细柳和湘岚还没有过来,秧霏疑惑,不是说陈致远也在前院吗?怎么不见人影呢? 环视了一圈,秧霏在角落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陈致远。陈致远正坐在雪地里喝酒,他坐的地方刚好头顶的屋檐突出来一截,所以地上没有被积雪覆盖,陈致远就像个无赖一样的靠在墙上,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秧霏抬步走了过去,在陈致远面前站定,冷声开口问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要买醉去酒楼,或者在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喝!坐在这里买醉你是要做给谁看?” 陈致远一抬头,看见秧霏站在自己面前,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给秧霏请安。秧霏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身酒气!若是一醉能解千愁,你便长醉不复醒吧!永远也不要去面对!但是,你若是要买醉,别在这儿买!”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陈致远摇摇晃晃的对着秧霏作了一揖,抬起头半醉半醒的看着秧霏道,“微臣只是暂时的用酒醉来麻痹自己,等到酒醒了,微臣越挫越勇,还是会继续面对的!若是微臣不喝酒都逃避,不愿意面对,皇后娘娘才真的要打微臣一顿,将微臣打醒了!” “现在湘岚一味的把微臣往外推,但是微臣相信只要微臣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正所谓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秧霏看了一眼陈致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脚步才迈出去没几步,陈致远的声音继续在身后传来:“皇后娘娘,微臣相信人心总是肉长的!就算湘岚的心是冷的,微臣总是有办法将湘岚的心暖热了!” “但是,若是湘岚有一日明明心中接纳了微臣,面上却还是将微臣往外推的时候,皇后娘娘能跟湘岚讲讲道理,别因为一些没办法沟通的事情耽误了两个人大好的姻缘!毕竟不管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吗?” 看着秧霏仓皇逃离的模样,陈致远笑了,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拎着酒瓶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半路上,竟遇到了跟着细柳一起往前院中去的湘岚,两个人再见竟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陈致远酒劲上头,看着湘岚,拍拍湘岚的肩膀道:“玩的开心!”说完继续拎着酒瓶子往房间走去。湘岚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一眼陈致远才转身继续跟着细柳往前院去。 到了前院的时候,湘岚竟然看到辰一彦和秧霏两个人在一起愉快的堆雪人。 “身子做好了,在滚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雪球当头。”秧霏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开心都坐着指挥官,指挥着辰一彦滚雪球。 “这么大够不够?” “在大一点,有点儿小!” “现在这样够不够大?” “嗯,差不多了!放在身子上面吧!折两根树枝来给雪人当手!” …… “哎呀,折枝怎么去拿东西这么老半天还不回来?我雪人都堆好了!就差她的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了!”秧霏不满的嚷嚷。 “一个雪人有点儿孤单,既然折枝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再堆一个雪人来给这个雪人作伴吧!”辰一彦提议。 “手都快冻掉了!”秧霏一边对着一双冻的通红的手哈气,一边说道。完全忽略了辰一彦的提议。 湘岚想到了之前秧霏对自己讲的故事,再看看故事中两个深爱对方的主角玩着捉迷藏,就忍不住开口相帮道:“是呀!一个雪人确实孤单了些,是该有一个雪人来给他作伴呢!夫子我们一起再堆一个吧!您叫学生出来玩,自己却罢工好像不太好吧!” 说着,也不理会秧霏作何反应,就蹲下身子去团雪来给雪人做身子。秧霏看着湘岚。只好无奈的蹲下来跟着湘岚一起堆雪人。 “夫子,您跟学生说的话,学生已经仔细想过了!所以学生已经想好了今后的路要如何走!”湘岚一边把雪往起来团,一边对秧霏说道,“学生已非清白之身,所以家中为学生定的那门亲事只能退掉!” “学生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家里的人一起被戳脊梁骨。以后,湘岚就跟着夫子努力做学问,跟夫子学习。等到湘岚学到夫子八成的时候就帮助夫子一起去教书!若是有一日能遇到一个不嫌弃我已非清白的人,学生便嫁了,相夫教子!” “学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希望这辈子不要太孤单,后半辈子能有个人一起度过!就像这个雪人一样!它肯定也希望不要孤零零的立在这院子里面。那样就太悲惨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雪人的身子,辰一彦也在一边滚了一个雪球来给雪人做身子。把雪球放在堆好的身子上面,又一个雪人堆好了。 折枝也恰巧拿了煤球和胡萝卜来,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树枝做手。湘岚看着两个雪人,再看看辰一彦和秧霏,湘岚自作主张的走过去从秧霏发髻岸上取下一只步摇插在其中一个雪人的脑袋上,又伸手取下了辰一彦头上带的帽子盖在另外一个雪人的头上。 最后,湘岚取下自己臂弯间拿条大红色的轻绡,一头搭在插了步摇的雪人的“手”上,一头搭在盖了帽子的雪人的“手”上。 湘岚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个雪人道:“你们要相亲相爱一辈子,好不好?” 可是,脑子虽然很理智的逃跑了,心却没有办法理智的不去想。所以回来房间以后,湘岚的话,陈致远的话,甚至是细柳的话,在秧霏的耳边交织,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细柳说:“所谓旁观者清,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那细柳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是“当局者迷?” 陈致远说:“若是微臣不喝酒都逃避,不愿意面对,皇后娘娘才真的要打微臣一顿,将微臣打醒了!”他是在说自己不喝酒都在逃避自己和夜华哥哥之间的感情。 陈致远还说:“别因为一些没办法沟通的事情耽误了两个人大好的姻缘!毕竟不管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吗?” 陈致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陈致远看出来了,自己其实对夜华哥哥是余情未了的?真的是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她这个问题能解决的了吗?秧霏对自己没有信心! 但是湘岚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一个大夫治不好,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大夫!您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轻言说放弃了!你觉得这样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爱你的皇上吗?” 第七十一章 过元宵 这个真的可以治好吗? 秧霏游移不定,若是治好了,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那岂不是还是耽误了夜华哥哥?作为皇室的一员,还是身份尊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一国之母,最重要的就是为皇室开枝散叶!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到还敢站在夜华哥哥身边吗? 自从一起堆雪人之后,秧霏便成日里窝在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做起了大家闺秀,绣绣花,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 虽然绣花的时候落十针下去,八针都会朝着她的手指头招呼过去;看书的时候半个时辰都翻不了一页;弹琴的时候弹了上句就忘了后面的。但是秧霏还是坚持不出门!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细柳早间来服侍秧霏起身的时候,一边给秧霏梳头,一边对秧霏说道:“小姐,今儿元宵节,我们翁镇每年到元宵节都很热闹,看花灯,猜灯谜,放烟花,平日里很难见到的什么喷火表演,变脸表演,在元宵节的晚上都能看见!” “小姐还没在蜀中过过元宵节,小姐要去凑凑热闹吗?” 这一说,把秧霏的好奇心就给勾了起来,兴奋的猛点头:“好呀,好呀!喷火表演,变脸表演,我都没看过!上京都没有呢!” “要叫上湘岚姑娘一起吗?湘岚姑娘也闷在房间里面好多天了!跟小姐一起做个伴!” “也好。你去通知湘岚,晚上一起去花灯会!” 晚上去了花灯会,秧霏就开始不停的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跟湘岚两个人刚刚到了花灯会,就碰到了也同来花灯会游玩的辰一彦和陈致远,云铮。 彼时,秧霏正拉着湘岚才灯谜!秧霏还一边向湘岚炫耀:“去年在上京的花灯节,我可是赢了一个超级漂亮的花灯,可是民间不许用的凤凰的造型呢!我冒着杀头的危险硬是给拎了回去!” “唔。现在你拎着就不犯杀头的罪了!名副其实!”湘岚调笑道。 “我到现在还给你留着,没有扔呢,就挂在你的秧霏宫的正殿里面,你要回去看看吗?”辰一彦像幽灵一样的冒出来,下了秧霏和湘岚一跳! 秧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条件反射性的就要再次落跑,结果却被湘岚一把拉住:“夫子,这个灯谜你不要猜了吗?” “不猜了,我去看变脸表演呀!”秧霏头也不回,“从小到大都没看过呢!” “夫子,你等等学生呀!学生陪你一起去!”湘岚失笑,追上秧霏的脚步。辰一彦看着秧霏离开的背影,笑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看变脸表演吧!” 云铮看着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的辰一彦,有点儿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竟然能这么好脾气的去哄一个女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再厉害的主子碰到了皇后娘娘就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好好的一个花灯会就在秧霏和辰一彦一个跑一个追的捉迷藏的游戏中落下了帷幕。大约到了戌时,天空中燃起了一朵朵漂亮璀璨的烟花,秧霏看着夜空也烟花点亮终于露出了这个晚上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烟火虽然短暂,但是它却惊艳!就如同我们的人生!其实人的一生也很短暂,但是我们要像烟火一样,尽管短暂,但是却要活的惊艳,璀璨!”辰一彦再次像幽灵一般的出现在秧霏的身后。 “如何才算活的惊艳,活的璀璨?难道是跟你回去,做你的皇后,做着夏朝的一国之母才算惊艳,才算璀璨吗?”秧霏反问,“我倒觉得偏安一隅,在这小镇中落脚过着简单却快乐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惊艳和摧残!” “至少,我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满腹经纶的女学生,至少我是再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太过浮华的生活,春天踏青,夏天踩水,秋天赏菊,冬天冰嬉。知足常乐,这样的生活你敢说不惊艳,不璀璨吗?” “我并没有说你只有做了我的皇后,做了夏朝的一国之母才算活的璀璨!是,你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不敢说不惊艳,不璀璨!但是这样的生活若是少了一个人的陪伴是不是显得孤单的多?” “不管是登上高位,亦或是偏安一隅,没有了心爱之人的陪伴都不算过的惊艳,过的璀璨!何谓璀璨,何谓惊艳?当属于你的时光里有了一个人的参与,有了想要分享快乐的心情,这才是惊艳,才是璀璨!” “一个人,你为谁璀璨?!” 辰一彦说的慷慨激昂,就连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这番话感动了,结果换来的只是秧霏一句淡淡的:“我不爱你!” 空中还有烟花不停的绽放,色彩斑斓,五颜六色,极尽绚烂,美丽!辰一彦却如同大冬天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整个人都落进了冰窟窿,身冷,心更冷! 可是,辰一彦瞬间又发挥了自己的小强精神,勉强堆起满脸的笑容道:“我只是在告诉你,跟心爱的人一起分享是一件快乐而且幸福的事情。” “以后,你肯定会体会到我今天跟你说的这种感觉!人,是群居动物,一定要跟自己喜欢,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能活的更好!” “即是群居动物,不是更应该跟家人在一起吗?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我只能注定孤单!”秧霏抬眼看着满空的明亮说道。 “家的定义是什么?家人的定义又是什么?阿爹和阿娘本来也不是家人,但是却因为她们结合在了一起才成为了彼此的家人!所以,虽然阿爹和阿娘不在了,但是,你还是可以去组建属于你自己的家庭,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人!没有谁是注定孤单的!” “我已经有过一个家庭了,还怎么去组建第二个?” 辰一彦无奈的看着一心只想把自己往外推的秧霏,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话去接。若是秧霏抱着这样的心态,就算是想起了前尘往事,她也不会跟自己回去的! 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以后会成为自己的累赘,那么就算她想起来了,也会为自己以后都不能有宝宝这件事情纠结,无法释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秧霏翻过这道坎,不再继续无法面对自己以后都不能有宝宝这件事情。 念及此,辰一彦不再多费口舌的去劝秧霏,反而释怀了一般的道:“烟火表演马上就要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湘岚,陈致远和云铮自动落后了辰一彦和秧霏一大截,好留给两个人足够的空间,能独处。 “年也过完了,你是不是该启程回上京了?”秧霏面上平静的看着辰一彦问道。 “唔。”辰一彦点点头,“出来已经都快一个月了,我若是再不回去,灏君该装不住了!再说了,朝中虽说没什么大事儿,但是还是会积压一些小事,积压的事儿多了,回去又不知道要处理几个通宵了!” 骤然听到辰一彦要离开,秧霏心里不是没有不舍。但是,秧霏却只是轻松一笑:“也是呢!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可是,辰一彦的话说的那么诚恳,自己根本就无法回绝,若是回绝,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一个不孝的女儿。若是答应回上京,那么自己这一走八成就再也回不来了。左右为难,秧霏不知该如何让抉择。 还在纠结当中,秧霏就又听见辰一彦淡淡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件事情对你来讲着实是突兀了些,原本早先就该告诉你的,所以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妥当,你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脱身我是知道的。” “所以,今儿晚上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怎么安排你学院里面的事情,再着急也不着急这一两天的。就等你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咱们在出发。” 秧霏诧异的转头看着辰一彦,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辰一彦没有说错,对她来说确实是突兀了些,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平静了一会儿,心下有了回应的办法,秧霏淡淡的回到:“这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到清明么?我想了一下,还是政事要紧,你先回去,我随后赶来如何?我这里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能安排妥当的,再耽误了政事,我岂不是要罪过了?” 辰一彦摇摇头:“这路途遥远的,又是寒冬腊月,再加上又路滑难行,还是一起走我才能安心些。” “我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不也没事儿?挺安全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局势正乱,虽然墨梓轩是甘心让位,但是朝中仍旧有旧朝势力,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摄政王的独女,又被我立为皇后,孤身上路实在是不安全!” “唔。”秧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但是政事不能耽误也是事实。那就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吧!云铮跟着你也这么多年了,你肯定是信任他的,你把他留下,到时候陪我一起上路。” “这样既不耽误你的政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一路上的安全问题。这样岂不是很好?” 辰一彦被秧霏这所谓的“两全其美”的理论给暂时性的唬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来反驳。一抬头,看见已经到秧霏家门口了:“到家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 秧霏笑笑:“你说明天说,那就明天再说好了。但是,我说的话你也要好好想想。你从墨梓轩手中夺下皇位,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你懂吗?更是为了广大百姓能有一个好皇帝,能为广大百姓谋福利。” “好,我知道。晚上天凉,你赶快进去吧!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好吗?”辰一彦笑着拍拍秧霏的肩膀催促道。 秧霏竟也难得乖顺的点点头,转身就进了门。湘岚从身后追上秧霏准备进门的脚步,笑得一脸揶揄的看着秧霏:“夫子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秧霏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方才看见你和皇上举止甚是亲密呢!于是学生猜想夫子和皇上一定是言归于好了吧?”湘岚一脸憧憬的望着眼前的夜空继续说道,“所以,学生说的还是没有说错的!两个人一起同心协力是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你们的!” 第七十二章 祸从口出 秧霏看着湘岚满脸憧憬的表情满腹的疑惑:“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一脸憧憬的表情你是在憧憬什么?” 秧霏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湘岚竟然可疑的脸红了,吭哧了一下才道:“憧憬你和皇上在一起的幸福美好啊!” 秧霏斜眼看了一眼湘岚,心里已经猜了七八分湘岚的心中所想,但是秧霏却没揶揄湘岚,只是伸手点了点湘岚的脑门:“你这脑袋瓜里面都装的什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想多了,方才我和夜华哥哥只是在说清明回上京扫墓的事情!” “啊?”湘岚惊讶了一下,然后略带失望的说道,“还以为你跟皇上终于是破镜重圆了呢!” “破镜重圆一词出资宋代,李致远的《碧牡丹》:破镜重圆,分钗合钿,重寻绣户珠箔。比喻是夫妻是撒或决裂厚重新团聚与和好。你觉得这个词用在这个语境中合适吗?回去将这个词以及含义抄写五十遍交给我。”秧霏淡淡的看着湘岚道。 “夫子,不要吧!”湘岚苦着脸看着秧霏,早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了,真真是祸从口出啊! 那边破镜重圆的另一个主人公正坐在客栈里面纠结着该怎么去反驳秧霏的理论,好达到最终两个人能一起上路的目的。 “要不这样,你现在就离开!我明天给霏儿说,你临时有任务离开了,这样她就没话说了,就会跟我一起上路了。”辰一彦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好办法。 “依属下之见,皇上应该先行,再由属下保护皇后娘娘随后跟上。皇上可以行至一处落脚,再由属下将娘娘带到皇上落脚的地方,皇上再假装与皇后娘娘偶遇!” “若是皇上坚持与皇后娘娘同行,皇后娘娘不但会起疑心,还会让皇上在皇后娘娘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所以,皇上不如顺着皇后娘娘。而且,分开的这些日子,才能让皇后娘娘对皇上产生思念之情,这样皇上才更容易争取回皇后娘娘的心。” 辰一彦眯着眼看着云铮良久才缓缓道:“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云铮原本还被辰一彦探究的眼神盯得脊背发麻,听到辰一彦肯定了自己的提议,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辰一彦果断的犀利发问:“这不是你自己能想出来的点子,你跟了朕这么久,朕对你的脾性还是知道一点儿的。说吧,谁是你的幕后军师?” 云铮哀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问道了这个问题:“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皇上和皇后娘娘走在前面,属下与陈大人还有湘岚姑娘跟在皇上身后的时候,就猜到了皇后娘娘不会乖乖的跟皇上一起回上京。于是,属下与陈大人和湘岚姑娘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云铮啊,你跟在朕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朕最讨厌的就是背后议论朕的人,你是知道的吧?”辰一彦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属下知道。属下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看在你们为朕出了个好主意的份儿上且暂不罚你们,以后若有再犯,定然严惩不贷!” 有了云铮给出的好主意,辰一彦第二日跟秧霏再细细讨论的时候就和气多了:“我左思右想,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依你所言,我先行回上京,等你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你再随后赶来。但是你要安排好时间,最近几日连着下雪,只怕回京的路会难走些,别到时候耽误了扫墓的时间。” “咦?”秧霏疑惑,“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这不是你希望的?”辰一彦笑着反问,“既然要走,那就赶早不赶晚,等我收拾一下,后天若是不下雪,那就暂定后天出发。云铮留给你,陈致远跟我一起走。怎么样?” “陈致远只是个文人,能护得了你的周全吗?”秧霏有点儿不放心。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出门难道只带云铮和陈致远两个人吗?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辰一彦笑笑,霏儿果然是关心自己的!看来自己这个追妻之旅要接近终点了呢! “那就好。后天出发,那要不要我帮你收拾行李。路途遥远,路上必备的药材,干粮都要有,还有马车里面还要有取暖的工具,棉被也要有……”秧霏絮絮叨叨,辰一彦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烦,反而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记得以前小白也是这么贴心,之前去乌梁治鼠疫的时候,临出发前小白也是这样为二人准备上路的行李。只是当时的天气不似现在这般寒冷,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就没现在要准备的这么多。 辰一彦笑着调侃秧霏:“要照你这样收拾,我估摸着我要推迟的回上京的时间了!这个也要带,那个也要带,光收拾都要好长时间吧!”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帮你收拾好东西的!绝对不会耽误你出发的时间的!”秧霏信心满满的看着辰一彦,“这些东西都是路上必备的!以防不时之需,知道吗?” 只是秧霏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她准备的这些东西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是夜华哥哥,那就是陈致远喽!看来陈致远终于打动了你的芳心,你终于放下成见,接受他喽。”秧霏继续调侃湘岚,谁知道湘岚竟然害羞,脸红着跺跺脚转头就跑回了府里,看的秧霏再湘岚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秧霏记得辰一彦走的那日天气是晴好的,那日的太阳照的人暖暖的,照的身边的积雪更加白亮。只是辰一彦走的第二日,就天气突变,准确一点说辰一彦走的当天晚上天就开始下雪了。 一开始,只是细小的雪粒,稀稀拉拉的下了一整晚。到了第二日早晨,停了有半日,一过午时又开始下,小雪转中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一个下午。 细柳和折枝一边给秧霏准备了大氅,一边给炉子里加了碳:“今年也真是奇怪,年都过了,按理来说该是放晴转暖的时候了,竟然还下雪。刚才出去,屋外的梧桐树好些树枝都被积雪压断了树枝,哥哥领着家丁摸着黑清理了大半个时辰才给把前院给清理干净。” 折枝在秧霏身边的炕几上放了一杯热水,接话道:“就是说呢!今年的这天气还真是奇怪呢!而且这次这雪下的好生奇怪,树枝都能给压断了!以前都没遇过这种事儿!” 秧霏本来还在绣花,听见折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心慌了一下,没理由的那种。然后针尖就戳进了手指。秧霏将被戳到的手指放进最终吮吸,一边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不过是自己多想了,夜华哥哥是不会出事儿的。 抬起,湘岚一脸凝重的来房间找自己,秧霏还放松心情的去调侃湘岚:“怎么?才不过短短一日不见,你就想你的情郎了?” “夫子,您别取笑学生了!”湘岚却没有半点跟秧霏开玩笑的心思,“这雪都连着下了将近一天一夜了,学生真的好怕皇上和陈公子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今儿下午开始学生就一直心神不宁的,这才来找夫子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的!” “放心吧!夜华哥哥是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儿的!”秧霏一边招呼着湘岚在炕几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来,一边笑着宽慰湘岚。 可是,湘岚却一直很忐忑不安,于是晚上就留下湘岚,两个人一起睡。这样就不害怕湘岚自己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秧霏听到的消息却是不太好!将本来就刚睡醒,还处在懵懂状态的秧霏结结实实的又给了一击闷棍,傻愣在了当场许久。 消息是这个样子的,据细柳所说,出门去采买的时候听见街头巷尾都在传,说是沧澜山雪崩了,直接封死了官道,将路过的行人,马车都埋在了雪地下。蜀中的知州已经紧急加派了人手给沧澜山,清理积雪,以保证官道能尽可能快的恢复通行。 沧澜山是辰一彦回上京的必经之路,而且计算他们走的时间和计划路程,他们的马车应该是差不多刚进沧澜山境内的时候就发生了雪崩! 秧霏强忍着强忍着浑身的颤抖,艰难的开口呼唤云铮:“云铮,你赶快前去探查消息,看看夜华哥哥有没有被埋在雪下!一有消息绝对不能延误,立马来向我报告!快去!” 听到消息的秧霏和湘岚连梳洗的心情都没有了,两个人相拥着窝在罗汉床上,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等云铮回来的消息。 就这样,两个人眼睛通红的从天亮坐到天黑,也没有等回来云铮。秧霏看着渐黑的天色,沙哑的开口:“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夜华哥哥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到沧澜山,沧澜山就雪崩了!” 虽然秧霏这么安慰湘岚,安慰自己,可是看着渐黑的天色,她却还是固执的不肯闭眼,要继续等待云铮的消息! 到了深夜的时候,湘岚整个人已经趋近崩溃。屋里安静的不像话,只能听见用来计时的铜漏壶滴答滴答的水声。等到子时,湘岚的精神首先扛不住了!眼泪开始像豆子一样扑棱棱的往下落。 “临走的前一夜,他还悄悄的来我房中,一再的向我保证,他一回上京,就向家中的老父老母禀明我们的感情,聘请媒婆来我家说媒!我本也打算向家中休书一封,退掉爹娘给我定下的亲事。从此与他双宿双栖的!” “一切都计划的那么好,但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赶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天灾!若是他这次去了,我也坚决不会独活,誓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秧霏斜眼看了湘岚一眼,叹口气,拥住湘岚安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出事儿!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继续安静的等消息吧!不要哭,留着这眼泪等重逢的时候尽情欢撒!懂吗?” 第七十三章 先发制人 “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怕他就这么一去不回来了!我怕那晚一别就成永远了!夫子,我该怎么办?!”湘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处在崩溃的状态。 “我也怕!”秧霏声音不大,但是却略带威严,“如果知道这一别竟是永远我更怕!我还来不及跟夜华哥哥说我是多么爱他!如果这一别竟是永远,那么我就只能抱着我对夜华哥哥的爱遗憾终身!所以,不会的!我相信我还有机会对夜华哥哥说出我的爱意!” “可是,都过去一天了,还是没有消息,我真的不能不担心呀!”湘岚抽抽搭搭的继续说道,“我现在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我也能更好的应对。” “是呀,都过去一天了。”秧霏喃喃的重复着湘岚的话,突然精神一振,“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先发制人!” “细柳,烧水,我要洗漱!备马车,在马车里面烧上碳,把马车里面烧的暖一点。还有,多暖几个手炉在马车里面给我备着!还有还有,在马车里面多放几件斗篷,眼色要肃静一点儿的!” “夫子,你要做什么?”湘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我要自己去找夜华哥哥!别人去我不放心!与其在这儿死等,还不如去找夜华哥哥!这样儿还能避免我胡思乱想!”秧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细柳,热水给我快一点儿!我要洗漱!我着急!” “知道了,小姐,已经在烧了!”细柳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折枝已经进去了,小姐先让折枝服侍着把衣服穿好!” “夫子,我要跟你一起去!”湘岚也从罗汉床上跳下来,开始穿衣服,“你说的对!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找他们呢!” 两个人正在着急慌忙的穿衣服,收拾东西,秧霏的府上就迎来的一位陌生的来客,来人是个长相冷峻的女子,是跟着折枝一起进来的。 秧霏正在梳头,折枝便领着女子进来了:“小姐,这位小姐说有言公子的下落,来给小姐报信!” 秧霏正在梳头的手一抖,扭头便看见一个身着宝蓝色劲装的女子,头发像男子一般的束在头顶,收拾的干净利落。看着女子棱角分明的面容,秧霏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子。 女子不仅装束干净利落,做事情也是干净利落。一进门,看着折枝出去了,就单膝跪地对着秧霏道:“属下云霜,是皇上身边的近卫!这次来,是为云铮传话,皇上遇到雪崩,被埋在雪下面了!” 云霜的话像是一道天雷,劈的秧霏心神俱碎,手中的梳子也“噔”的一声掉落在脚边。秧霏猛然站起来冲到云霜面前,将云霜从地上拉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霜尽力的保持着冷静的问道:“你是说,夜华哥哥果真出事了?!” “是的,皇后娘娘!”云霜很冷静的回到,“但是,属下已经火速调派了流月阁的各部人手紧急支援云铮,现在云铮正带着人手清理积雪,营救皇上呢!皇后娘娘不用担心!” “皇上都被困在雪里,被埋在雪下面了!蜀中的知州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知道帮忙?!”秧霏一腔怒火无处诉,全部发在了云霜身上。 “皇上是秘密微服出宫,没人知道皇上出宫了,这件事情也不能轻易泄露出去,以防宫中有变。所以不能向朝廷求助,找朝廷支援!”云霜面对秧霏的怒火,一点动容都没有,继续理性的回答着秧霏的问题。 “地方在哪儿,你带我过去!”秧霏松开云霜的衣襟,深吸一口气道。 “不行,属下做不到!”云霜继续冷冷的开口,“皇上已经遇险了,属下不能再将皇后娘娘也送到险地中去!” “你称的一声皇后娘娘,那么我说话你听还是不听?!”秧霏厉声喝到,“现在,我以皇后的尊贵身份命令你,带我去皇上出事儿的地方!这是懿旨!” 若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执念放不下,也不会执意非要与夜华哥哥两个人分开走,若等几日,两人一同出发,夜华哥哥也就不会遇上这百年不遇的雪崩之灾! 此时此刻,秧霏的心里除了懊悔就是满心的歉疚!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夜华哥哥根本就不会出事儿! 雪天路滑难行,本来一夜就能到达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天半,到了第二日正午,秧霏和湘岚才跟着云霜来到了出事儿的地方。 秧霏下车,入目所见全部都是白色!白茫茫的一片雪海,已经分不清楚官道在哪里,哪里又是山脚下。云铮正带着一帮流月阁的下属拼了命的在清理积雪。 距离出事儿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一夜了,但是搜救工作还是看不到一点儿曙光!不要说挖了这么久没见到一个人,连个动物的尸体都没见过!按理来说,山上肯定有靠山生存的动物,雪崩时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警醒的,没来得及跑的! 但是,没有!一个都没有!茫茫雪海中,挖了两天一夜,竟然一无所获!湘岚跟在秧霏身后灿扶着步履踉跄的秧霏一步一步走近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海。 云铮本来还在埋头苦干,带着属下清理积雪,猛然一抬头看见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秧霏,惊得手中的铁锹从手中滑落,跌在一片积雪之上,对着秧霏猛然跪下:“皇后娘娘,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务必要为皇上保重身体!” 豆大的泪珠从秧霏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秧霏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不会的!你不要乱说话!夜华哥哥得天庇佑,洪福齐天!一定不会出事儿的!继续挖!夜华哥哥一定在等我们来救他的!你身为夜华哥哥的近卫,怎么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云铮本来只是害怕秧霏扛不住,才出言相劝。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说的话是否妥当。秧霏提出来以后,才惊觉自己失言:“属下知罪!等救出皇上,属下自行去领罪!”说完,云铮拾起铁锹继续挖雪! 又是一个下午,只能看到雪海在一点点减少,但是还是什么都找不到!不是说有路过的行人被埋在雪下面了吗?为什么都挖了这么久了还是一个都找不到?就算是被埋,就算是死了,总应该也有尸体留下吧?没有!什么都没有! 夜里,秧霏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干脆和湘岚两个人扛起了铁锹也加入了搜救队伍。云铮看见亲力亲为的秧霏,本来还想上前去劝,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做点儿什么,秧霏反而不会胡思乱想,于是就没有上前去劝!任由秧霏和湘岚两个人为营救做些什么。 只是云铮没想到的是,秧霏竟然跟着大家一起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中间没有休息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喊累,也没有喊困! 迎着第三日初升的太阳,搜救队终于在雪下面找到了一辆被压的变形的马车。拉车的马已经冻僵了,被埋在雪下整整两天两夜,早已经气绝身亡。 然后挖出来的是一具男尸,看着装应该是驾车的车夫。当搜救队的人们将变形的马车从雪堆里挖出来的时候,秧霏整颗心都是高悬的!若是车里面真的是辰一彦,那么辰一彦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秧霏紧紧攥着手中的铁锹的手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辆已经变形的马车。完全忘记了只要看一看马车的装饰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辰一彦乘坐的那一辆,立刻就能判断出车内的人是不是辰一彦。 秧霏摒住呼吸,看着那些流月阁的下属从马车里面拖出一具大约三四十岁的男子的尸体,又拖出一具二十多岁的女子的尸体,然后又拖出一具大约三四岁的男孩子的尸体。秧霏的心瞬间落地,还好不是夜华哥哥! 但是,看着连着被拖出的三具尸体,秧霏猜想,这应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却突遭天灾,一家都丧命于此!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看着这一家三口被抬走,不知道为什么,秧霏竟然脚下一软,坐在了积雪之上。是在为这一家人难过吗?是在庆幸被抬出来的不是辰一彦吗?秧霏不知道,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浑身好像被抽空了力量一般的软了下去! 湘岚见状,立即上前将秧霏扶起来,云霜也过来帮忙,一同将秧霏扶上了马车休息。马车上一应俱全,湘岚给秧霏腿上盖了毯子,又给秧霏递了一个手炉拿在手上暖手。 “夫子,既然现在已经挖到了人的尸首,那就证明马上就能救皇上出来了,不过也就是半日一日的时间!夫子就在马车上休息吧!云铮公子他们能应付的过来的!”湘岚说着在马车的炭炉之上温了茶水。 秧霏一边揉着酸痛难忍的膝盖,一边失神道:“你看见了吗?那辆马车全部都被落下来的雪压得变形了,马车之内无一人生还。我方才看着他们被抬出去的样子,生怕夜华哥哥也会这样被人抬出来。” “夫子,不会的!你相信学生!你之前不还在说皇上洪福齐天,得天庇佑,一定会没事儿的!只要你坚持着这个信念,皇上就一定会没事儿的!”湘岚安慰的说道。 外面的搜救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秧霏和湘岚两个人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在马车内睡着了。 一天里,不停的会挖出一两具尸体,但是庆幸的是都不是辰一彦。历经了三天两夜的清雪工程之后,眼见着因为雪崩而塌下来的雪一点一点的都被清理干净,所剩的积雪也不多了,却始终挖不倒辰一彦和他们所架的马车,云铮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若是辰一彦没有被压在雪下面,他和云霜这么大张旗鼓的调用流月阁的人手来进行搜救工作,辰一彦不可能不得到风声!那么他必然会过来辟谣,至少要想秧霏说明自己没事儿,还活着! 但是,过去整整三天两夜了,辰一彦不但没有出现,进行了这么久的搜救工作,人的,动物的尸体倒是挖出来一大堆,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辰一彦!连他们所架的马车都没找到! 第七十四章 雪灾 云铮开始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辰一彦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现在云铮心中唯一所盼就是辰一彦只是为了追回秧霏,而故意吓秧霏,好让秧霏知道他的重要性,从而达到他要接秧霏回宫的目的! 秧霏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云铮有没有辰一彦的消息。但是得到的还是让人失望的消息。 被埋在雪下面的时间越长,那么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被挖出来的那一家三口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是最先挖出来的,但是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距离他们被挖出来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挖到辰一彦,秧霏不敢想,是不是就算挖到辰一彦,他也早就已经支持不住了? 秧霏站在马车前面,看着一群正在为了营救辰一彦而努力着的一群人,再看看天边的圆月,明亮亮的。 秧霏开始开口唱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辰一彦,我在等你!你听见了吗?我在等你,辰一彦!”一边喊,秧霏的眼泪一边留下来。辰一彦若是你遭遇什么不测,我叶秧霏绝对不会苟活!所以,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坚持到我来救你! “娘娘,又挖到一匹马,马车的顶部大概可以看见。若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这两马车的装饰和眼色都是皇上走的时候乘坐的那一辆,皇后娘娘您过来确认一下。”云铮略带兴奋的对着秧霏喊道。 闻言,秧霏两忙跌跌撞撞的踩着脚下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积雪向云铮站着的方向跑过去,湘岚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秧霏跑,湘岚也就傻傻的跟着一起跑。跑了一截湘岚才反应过来,经历了三天两夜的煎熬,他们的搜救工作终于看到了曙光,找到了辰一彦他们出发时乘坐的马车了! 云铮和几个属下小心翼翼的将马车两边的积雪慢慢的清理干净,秧霏迫不及待的趴到露出来的那块儿车顶上,小心翼翼的喊:“夜华哥哥,夜华哥哥,你在里面吗?” 回答秧霏的只有无边的沉默和两边不停的挖雪的人的喘息声。秧霏坚持不懈的继续对着里面喊道:“夜华哥哥,你在里面吗?” 终于在喊了不知道多少声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及其微弱的男声:“不要害怕,我在!” “陈致远还好吗?湘岚很担心他。” “还好,都还有意识。” “夜华哥哥,我好开心你还活着,我还有机会对你说出我对你的爱意。”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儿的。” …… 首先被人从马车里面抬出来的是陈致远,然后才是辰一彦。马车因为塌下来的雪压力太大,已经有些变形了。马车车门被压的凹了进去,马车里面濮进去了不少的积雪,占了马车里面不少的空间。 辰一彦靠着里面坐,所以没有被积雪压着,陈致远因为靠着外面坐着,所以膝盖以下的小腿部分全部都被埋在了雪里。陈致远被人从雪里面挖出来的时候,整个小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然后是辰一彦,辰一彦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很厚的大氅,整个人的意识还很清醒,除了身体有一点儿虚弱之外。 秧霏一直跟在辰一彦身边,一路跟着辰一彦进了客栈。。湘岚早就在陈致远被抬出来的时候,一起跟着陈致远去了医馆。 小腿被埋在雪里整整两天两夜,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陈致远那双腿八成是废了!以后做轮椅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湘岚跟着过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只是没想到的是,看起来一切都好的辰一彦,却在被送到客栈之后开始高烧不退,体热不散,一直昏迷不醒。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个温柔的女声一直轻轻柔柔的辰一彦的耳边响起。 辰一彦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秧霏站在桌边正在摆碗筷。一看见自己醒来,秧霏笑得很温柔的对自己说道:“夜华哥哥,你醒了?赶快洗漱一下,过来吃饭了。这个双色马蹄糕可是我自己做的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糕点就是做的双色马蹄糕!记得当时你明明知道那个糕点是我做的你还故意不吃呢!” 掀被起身,洗漱过后,辰一彦和秧霏一起吃饭,秧霏将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全部夹进辰一彦的碗里,辰一彦很淡定的将秧霏夹的菜全部都吃掉。 时光荏茬,两人褪去青涩。 辰一彦在书房处理政事,一抬头,看见秧霏坐在梨花木的漆红长窗下的美人榻上安静的绣着一只大红的肚兜,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秧霏身上。 秧霏察觉到辰一彦在看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秧霏羞涩的摸摸自己微微发胖的脸颊,不好意思的问道:“是不是发胖了以后就不好看了?都怪你,说什么现在吃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结果吃的我愈发圆润了!” 辰一彦起身,将秧霏揽进怀中,伸手摸着秧霏圆滚滚的肚皮:“你现在有身孕,自然是要多吃些!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只是生孩子的时候格外的辛苦,秧霏在屋内叫的凄惨,辰一彦,在门外只听见产婆在不停的对着秧霏说:“娘娘,再用力些……对!就是这样,再用力!娘娘,已经可以看见头了,再用力些,小皇子就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皇子呢!” “嬷嬷,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 历经辛苦,秧霏终于产下一双龙凤胎!辰一彦冲进房间,秧霏虚弱的脸色看的辰一彦直直的疼到心坎儿里,秧霏伸出手,辰一彦一把抓住秧霏的手,秧霏虚弱的笑:“夜华哥哥,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双儿女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小公主正跟着秧霏在很认真的学话,眼睛睁得像铜铃,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般的学到:“户……王!” 秧霏不厌其烦的纠正道:“是父!王!” 小公主继续很认真的学:“户!王!” 在一边的庄若雪笑得咯咯咯咯的,对着拦着自己腰身的苏清越道:“以后我们的儿子要娶这个小可爱!彦哥哥,小嫂子,你们家的女儿我们家提前预定了!” “夜华哥哥,你说呢?”秧霏笑着问辰一彦。 “夜华哥哥!” “夜华哥哥!” 一声声的叫的辰一彦头昏愈烈,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秧霏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辰一彦虚弱的笑笑回到:“不行,我们家的小公主以后的驸马的她自个儿选!雪儿家的儿子有本事就来自己挣!” 秧霏紧张的伸手摸了摸辰一彦的额头,再反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呀,怎么还在说胡话?这里的大夫终究是不如京城的大夫!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了这么久才治好!” 辰一彦愣了一下,努力的摇一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美好的梦境罢了。 抬眼间,秧霏已经端了药过来给自己。辰一彦一边坐起来,一边接过问道:“陈致远怎么样了?”问完了,这才结果秧霏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秧霏顺手拿过一块儿桂花糕塞进辰一彦的嘴里道:“你先养病,别的事情你就别*心了!你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 “陈致远的腿……是不是废了?”辰一彦不理会秧霏,固执的问道。 “请遍了这蜀中的名医,都看不好。”秧霏深知瞒不住,只好坦白交代,一边点头,一边叹气道,“陈致远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三日三夜了,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也不说话。湘岚精神已经崩溃了。” “终究是我害了他!”辰一彦低头,眼底里的情绪看不清楚。 “这天灾谁也预测不到。”秧霏宽慰道,“当初听见你们出事儿,我一味的觉得都是我的错,若是没有我任性离家,又不愿意与你们同行,你们就不会遭此横祸。” “可是,后来我渐渐的想明白了!人祸可防,但这天灾是没有一个人可以预料的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怎么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还不如朝前看,过好现在。” “你不用安慰我,你说的我都懂!也不会像你一样的傻,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面走不出来!”辰一彦勉强的笑笑,对着秧霏说道。 “前面挖出来那么多马车,里面的人都没法幸免于难,你们是怎么躲过一劫的?”秧霏好奇的问道。 “我们乘坐的马车要比寻常的马车结实的多,所以雪崩之时,我们马车受损不严重,只是损坏了车门,这是很有利于我们存活下来的一点。再就是,你在马车里面准备了很多东西,除了没法取暖,活动空间小以外,其他的都是有利于我们生存下来的!” “比如,你在马车里面放了干粮和水,又准备了厚的大氅和棉被。虽然棉被被埋在了雪里面拿不出来,但是大氅还是用得上的,以至于我们不至于冻死!就算是没水没干粮,只要不被冻死,我们都有机会活下来!” “最主要的是我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听见了你唱的《上邪》听见你喊我,所以,我才能在就要放弃的时候有坚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次雪崩又多严重,你们需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被埋的地方,所以才会渐渐的失去信心。” “可是,我听见你的歌声,你的喊声,我就知道你们快要找到我了!所以我才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等到你在马车外面跟我说话!不知道你当时在马车外面跟我说的那些话还算不算数呢?” 秧霏坐在床边上,主动拉着辰一彦的手说道:“是真的,在我的有生之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算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我也不计较了!爱就是陪伴!” “那等我们回去之后就举行封后大典好不好?”辰一彦反握住秧霏的手,急切的问道。 “那也要礼部选了黄道吉日才能举行呀!哪能说举行就举行的!”秧霏失笑道,“历经两次差点儿失去你,我再也不想放开你的手了!所以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出尔反尔的!” 第七十五章 落下顽疾 “两次?”辰一彦疑惑道,“还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当时你被抬出来送到客栈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只是普通的伤寒,吃了药就会好。谁知道你在昏迷之中根本喝不下药,好不容易喂了药进去,结果情况竟然越来越糟。” “后来重新请了个大夫,说是根本不是伤寒,而是肺热,还说到了什么成痈期。开了药方,喝了两日才逐渐有了起色。昨天夜里,不知怎么就病情加重了,还说什么过了今夜你再醒不来就醒不过来了!” “气得我直接就给那大夫赶了出去!在你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之前喝得药也确实见效过,我就继续给你灌!今儿早晨有惊无险才看到你醒来!这里的大夫大多都是庸碌之辈,回去还是让阮灏君给你好好再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呢!” 门内的陈致远听着湘岚和细柳的对话,缓缓的闭上双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没乳发间。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陈致远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陈致远再一次失眠了,自从被人从雪窝里面挖出来,神志清醒之后,陈致远就一直在失眠,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陈致远都没有办法入睡! 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果不其然又等来了来送饭的湘岚:“致远,又是我,我是湘岚。你今天怎么样?我来给你送饭,我能不能进来?” 陈致远深吸一口气:“进来吧!” 几日来,陈致远从来没有出过声,湘岚好像也已经习惯了陈致远不出声音。突然一下听见陈致远回应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没有办法相信,直直的在门外怔愣了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陈致远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架子床的账顶,听见湘岚进来眼睛看也不看湘岚。 湘岚进门,将食盒放在圆桌上,一边将食盒里面的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语气轻柔的对着陈致远说道:“你几日里都没有吃饭了,我也不敢给你准备什么刺激性的食物。这竹韵露清清爽爽的喝起来很舒服,还有这玫瑰酥,味道清淡,很适合你现在吃。中午给你准备鸡汤好不好?又清淡又补身,很适合你现在吃的……” 湘岚还在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说,陈致远已经打断了湘岚:“放那儿你出去吧!” 湘岚再次愣住,怔愣了一下,继续堆起笑容说道:“还是我帮你端过去吧!” 陈致远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湘岚:“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嫌弃我残废了?你要不是不耐烦就滚呀!我用不着你在这里同情我!” “致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湘岚急忙辩解,“你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是不是我现在要什么,你就满足我什么啊?”陈致远的语气明显很冲,冲的湘岚心颤了一下。 但是湘岚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笑着对陈致远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管你现在脾气有多坏我都会包容你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度过这个坎儿的!我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陪着我?”陈致远笑着反问,“因为我残废了吗?我谢谢你同情我!” “不是同情!不是同情!!是相信你的承诺!!!”湘岚极怒之下,反而镇定了下来,“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会去我家跟我提亲,会三媒六聘迎我入门!这跟你是不是残废没有关系!” “我不会因为你四肢健全而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因为你现在残废了就不喜欢你,看不起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内在!” “是,你现在是因为一些事情变得一蹶不振,但是我始终相信你会再变回那个风度翩翩,自信满满的蜀中才子的!腿废了又怎么样?站不起来又怎么样?你的手没有废,你的脑子没有废!凭什么觉得别人看不起你?” “陈致远,是你自己说你要娶我的,是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这些话不是我*你说的!我现在定下的亲已经退了,没人要了!你就要对我负责!” “负责?凭什么我要对你负责?因为我说过要爱你?要娶你?随口说说而已,不要那么当真好不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懂吗?从来没有!我当初追求你,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我而已!皇后娘娘那么看中你,我跟你发生了关系,要是再不对你负责,皇后娘娘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皇上又那么喜欢皇后娘娘,那我的大好前途不就被毁了?所以我才说爱你,才说要娶你!你不是这么天真以为那些话是真的吧?” “现在,反正我的腿已经废了,也没什么所谓的前途可言,我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的巴着你吗?当然是不用了!最好皇后娘娘还能一怒之下,赐我一死!我也可以一了百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初是你对我许下承诺,假的也好,骗我的也好,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即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我徐湘岚生是你们陈家人,死是你们陈家鬼!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我徐湘岚即说得出就做得到!” 说完,湘岚理也不理陈致远的表情,收拾了食盒,将早点放在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看着湘岚离开,本来还一脸痞子样儿的陈致远脸色立马拉了下来,看着湘岚的背影一脸的伤感。 挣扎着起身,扶着大夫送过来的拐杖支撑着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来,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点,再一次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喝着那碗清清爽爽的竹韵露,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碗中。 “既然这么舍不得,又为什么要推她出去?”秧霏的声音突兀的在身边响起。 秧霏在陈致远身边坐下来,状似无意的拿了一块儿玫瑰酥塞进嘴里,皱皱眉头:“湘岚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你什么意思?”陈致远冰山一般的脸终于是有了一丝撼动。 “咦?你不知道吗?这些东西都是湘岚亲手做的。”秧霏一边将玫瑰酥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还是我教她的!没想到她手艺变这么好了!” 陈致远不顾身份,一把打掉秧霏还在去拿玫瑰酥的手:“不许再吃了!” 秧霏拍拍手上的渣滓,一脸轻松的说道:“好呀!不吃也行!有没有兴趣聊两句?” “聊什么?”陈致远无所谓的说道,“聊我的腿废了?” “聊聊你跟湘岚以后的事情。”秧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才你和湘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很大公无私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陈致远躲闪道。 “听不懂!”秧霏点点头,“那换个说法好了!是我*你去追求湘岚的?害怕我给你穿小鞋影响你的前途?说的好真呀!不过,只有湘岚那个傻子才会相信的!” “你直说好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刚才是因为自己双腿残废,害怕你给不了湘岚幸福,所以才故意说了很多伤害湘岚的话,好让湘岚对你死心。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法用错了而已。”秧霏直白道。 “什么方法用错了?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湘岚对我死心?”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为了湘岚好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是方法用错了。不是说你*着湘岚放弃你,离开你是好的,而是用你的一生去疼爱湘岚,爱湘岚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我曾经也认为如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给对方幸福,或者觉得自己会成为对方的累赘。就应该远离对方,不要给对方添麻烦。最后,我才发现,爱是永久的陪伴!只有陪在那个人身边,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 “当初,你是怎么得到湘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当初酒醉的时候,你即选择了湘岚,那么你就要对湘岚的一辈子负责!虽然我当初对你那下九流的手段不认同,也一直对你有偏见,但是现在看着你为了不拖累湘岚而忍痛放弃她,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很爱她!” “既然是真的爱她,那么就要由你自己来给他幸福!别的人给的幸福不是你给的,你自己爱的人就要你自己负责!别人给她的幸福你放心吗?”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陈致远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给她幸福?” “就如湘岚所说,你废了的是腿,不是手,更不是脑子,你废掉的也不是你的一身才华,凭这些,你为什么给不了湘岚幸福?”秧霏反问。 “不管怎么说,我腿废了是事实,没有办法行走,我对她来说总归是个累赘,你要我怎么给她幸福?”陈致远忍泪说道,“拿这一双废腿来给她幸福吗?” “不是,就拿这颗你爱我的心来给我幸福!”湘岚泪眼婆娑的从房间外面走进来,看着陈致远说道,“不要赶我走,不要故意不理我,不要故意让我伤心。重新振作起来给我看!这就是你给我幸福最直接的办法!” 陈致远一脸吃惊的看着湘岚,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秧霏看着两个心灵相通的人,悄悄的起身离开了,给两个人足够的空间将心结打开! “确实是个好主意呢!”秧霏笑道,“不过,经过这一次,陈致远绝对不会再欺负湘岚了,现在湘岚可是把陈致远吃的死死的呢!” “哦?”辰一彦挑眉道,“湘岚看起来不是那么剽悍的女子呀?” “那我像是剽悍的女子吗?”秧霏笑笑,“你现在不一样是对我言听计从?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要有爱!” 喝完药,秧霏放下药碗:“你今天准备在哪里吃饭?是我端来床上吃,还是在饭桌上吃?明明人都好的差不多了,还整天赖在床上装病号,让我喂你吃饭!” “我这个人,体质好,不生病。这种福利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了,我还不合理利用?”辰一彦耍赖道,“不过,今日我看在你辛苦的份儿上,就去饭桌上吃喽。但是你要陪我吃饭,还不许挑食!” 第七十六章 置办婚礼 “看在你是病号的份儿上,我现在满足你的要求,等到你病好了,我要加倍补偿回来!” 两个人一起吃过饭。 “一起出去散散步好不好?外面又下雪了呢!”秧霏坐在床边拉着辰一彦的手撒娇道。 “好!你替我更衣作为回报!”辰一彦像个小孩子一般耍赖。 秧霏将长袍扔在辰一彦身上:“自己穿啦!我帮你披大氅是我的底线。” 两人穿了披了大氅,兜上风帽一起去了附近的林子里面踩雪。雪还在下,虽不是很大,可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 秧霏和辰一彦两个人相携着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谁也没有说话。山林间的雪路难行,秧霏走的深一脚,浅一脚。辰一彦就一直扶着秧霏,一路相携着朝前走。 “今年这学下的好不寻常呢,都快二月了,还是不停的下雪呢!” “唔。”辰一彦点点头,“快二月了,也该准备动身回上京了,不然该赶不上清明踏青与扫墓了。之后还有封后大典要筹划,择了良辰七日就该举行了,拖的时间也够久了。” “这里好美呀!真的好想可以在这里成亲,举行封后大典啊!可是封后大典这样的礼仪肯定不能在这样的小地方举行。”秧霏失望道。 “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想办法将封后大典放在这里举行。只要你开心!” “我没有那么不懂事的,历朝历代也没有封后大典不在国都举行的!不如,你现在就赐婚,然后让湘岚和陈致远在这里成亲,也算是圆我一场梦了,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辰一彦点点秧霏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一场婚礼,确实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可是只是在这个秧霏认为很美丽的地方举办一场小小的婚礼,不需要宴请亲朋好友,不用摆那么多酒席!只是简单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举办一场很温馨的小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也就没那么多了。 查了皇历,二月十二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成婚礼就定在了二月十二。 成亲当天一大早,湘岚就被给自己梳妆的细柳和折枝给从床上拖起来了。都说女人成亲的当天是最漂亮的,最美丽的!为什么?因为梳妆打扮要花很长时间啊! 早晨起来,先拿兑了牛奶的洗澡水撒了花瓣泡澡,然后是修剪指甲,一个个的指甲被修剪的圆圆的,再涂抹上大红色的鲜花汁子。 接下来才是进入主题的时间。梳头,化妆,穿衣。准备婚礼的时间还算是充沛,湘岚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绣喜帕,顺便还给陈致远绣了喜服。 湘岚的喜服是秧霏,细柳和折枝三个人赶工绣的,新娘子的喜服可不是新郎的喜服,只在领口袖口绣了图案就可以的。 因为鸟兽的图案只能是皇家或者是有爵位的王室才能使用,所以,秧霏细心的为湘岚选了双头并蒂莲的图案绣在嫁衣上。并蒂莲的枝蔓从裙摆一直蜿蜒着爬至腰间,在腰际盛开出两朵娇艳的花朵。 湘岚初看到三人为自己精心绣制的喜服之后,感动的不停的掉眼泪。秧霏伸手抹掉湘岚的眼泪道:“傻丫头,你唤我一声夫子,你成亲出嫁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管吗?俗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现在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以后陈致远若是欺负了你去,你就只管来找我,夫子是你一辈子的娘家!” 湘岚扑进秧霏的怀中,将秧霏紧紧抱住:“夫子,学生一定不会辜负你对学生的期望。即使嫁作人妇,学生也一定不会放弃学习!让夫子白白栽培学生的!” 秧霏拍拍湘岚的脑袋:“好了,马上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当是你不愿意嫁呢!” 细柳盘发的手艺是极好的,于是盘发就交给了细柳来做。细柳巧手挽了含烟芙蓉髻,再装饰上秧霏精心为湘岚选的头饰,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出现在三个人的眼前了! “折枝,你在做一下最后的检查,看一下还有什么没有收拾好。看着时辰,云铮应该要代陈致远过来踢门了!” “好!”折枝一边应着,一边给湘岚检查。簪子,步摇,钉螺,耳环……“呀!小姐,湘岚的耳环只戴了一只,另外一只去哪里了?” “不是你负责给湘岚姑娘戴耳环的吗?怎么能少了一只呢?”细柳一边走过来找耳环,一边忍不住责备道。 “记不得了!早晨起的那么早,又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忙,所有就忙晕了头,不知道怎么就只戴了一只耳环。”折枝一脸懊恼,到处翻找丢失的一只耳环。 “哎呀,平安果,平安果是不是没有准备?”细柳一拍脑袋,提醒道。 “准备了的,我记得我专门拿过来的,只是现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罢了!”折枝一边到处找耳环,一边回到。 “平安果在这儿,找着了!” “耳环在这儿,别找了!”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一边是折枝在喜帕下面找到了平安果,一边是湘岚在面前的妆奁盒中找到了另一只耳环。 湘岚一边喊一边就顺手将耳环戴在了耳朵上,折枝拿着喜帕和平安果一起走到湘岚身边,将平安果往湘岚手中一塞:“拿着这平安果,取以后夫妻生活平平安安之意。”说罢,再次仔细的检查了湘岚的妆容,反手为湘岚盖上了喜帕。 虽然陈致远的腿废了,站起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基本上要靠自己站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陈致远还是坚持着拄着拐棍儿,自己跟湘岚拜堂。 本来是建议陈致远坐在椅子上和湘岚完成拜堂礼的,但是陈致远确实坚持着站着跟湘岚完成了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云铮掺扶着陈致远,将陈致远送进了洞房之后便退了出来。 “先让他们两个说说体己话,然后让细柳和折枝进去帮湘岚换衣服。备了酒席,忙活了一天,大家也合该坐在一起为他们俩个庆祝了!”秧霏挽着辰一彦的胳膊道。 “唔,你说好就好!”辰一彦表示无异议。 “还有,吃过酒席也别搞什么闹洞房不闹洞房的了,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就由他们俩好好温馨一番吧!之后还要赶路回上京,路途辛苦,就让他们这会儿多多亲近一下吧!” “你总是思虑周全的!对了,一会儿你把合婚庚帖给湘岚,填过这合婚庚帖,这礼才算是四角齐全。” “你不也是思虑周全?”秧霏笑着反问,“这合婚庚帖也不是非填不可的,你却专门命人去寻了来。” “陈致远也算得上是护驾有功,湘岚又是你的得意门生,这点儿心意算不得什么。回去之后,看着是不是该提拔一下陈致远了?若是没记错,从二品的刑部侍郎一职还是空缺的,不若回去之后由陈致远补上!” “后宫不干政,我可不发表任何意见!你觉得他当得起他就必然当得起,朝政之事你比我懂,何苦来问我的意思。” “现在不在宫中没那么多拘束,只是你我夫妻间的体己话。”辰一彦笑笑道。 “不在宫中那就别谈政事了,忙了整整一日,都还没吃饭呢,我都饿了。此时此刻,还是吃饭重要些。” 湘岚和陈致远换过衣服出来,大家一起为湘岚和陈致远祝贺,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席间就喝得多了些,酒终散场,众人喝得东倒西歪,也就没人想得起闹洞房一事儿了。 辰一彦和秧霏都还清醒,辰一彦就抱着秧霏跃到屋顶去看雪看月亮。 “霏儿,我们也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以后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陈致远在席间对湘岚说过什么来着?‘今生我都与你同在’,我也是,夜华哥哥,今生我都与你同在,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出发的那日,冯勇也从翁镇赶过来为秧霏送行。众人站在城门外,秧霏看着冯勇笑得揶揄的问道:“冯勇,你连夜从翁镇赶过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要为我送行这么简单吧?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奴才就是专程赶来为小姐送行的,没……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话哦~我这一去,可能就很少再回翁镇了,你现在若是不说,极有可能就没机会再说了,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再回复我。” 冯勇站在当地怔愣了许久,才双膝跪地的正色道:“小姐,奴才与折枝两情相悦,还请小姐成全奴才与折枝。” 折枝直直的愣在当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似怒还嗔的看着冯勇道:“呀!你怎么在小姐面前说这样的话,羞都要羞死了!” “咦?你不喜欢冯勇吗?难道是我意会错了?”秧霏故意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折枝道。 “不是!”折枝急忙辩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觉得害羞,红了面庞,陪着冯勇一起跪在秧霏面前就不再说话了。 秧霏笑道:“今日,本小姐就做主将折枝许配给你,冯勇。不管怎么说,折枝也是跟了我大半年的,又与你的妹妹细柳是好姐妹,今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你们的婚礼我没办法替你们*办了。” “府中的账目一直是由你们管着的,我走了以后还是由你们继续打理,在我名下的那处宅子就作为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吧!祝你们幸福。” 冯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秧霏:“小姐,奴才万万不敢承受如此大礼!” 秧霏温言道:“当日我孤身一人来到翁镇,虽说你们是我买回来的丫鬟小厮,但是你们伺候的一直也尽心尽力,让我在这翁镇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单凭这点你们也是受得起这份大礼的!” “更何况,若是没有你冯勇悬崖勒马,交出当年的银子,这所女子学院也是没有经费能开办的起来的。说不定我也早就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了。所以,安心收着,这是你们应得的。” 冯勇眼见秧霏坚持,满心的感动,也不再推辞,就依秧霏所言,收下了宅院。细柳,折枝冯勇对着秧霏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秧霏便同辰一彦一起启程,结束了自己在蜀中的生活。 第七十七章 清明回京 旅途无疑是无聊的,乏味的。历经将近一个月的颠簸,一行人终于赶在了清明节当天赶回了上京。 回到的上京的时候,气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出发的时候,蜀中还是四月飞雪,到了上京的时候,上京已经是新柳抽芽,一片绿意盎然了。 这样的天气踏青,扫墓是最合适不过的,于是辰一彦和秧霏还不及回皇宫,就不辞旅途劳顿的赶去了秧霏爹娘的坟前扫墓。 “阿爹,阿娘,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们。”秧霏一边往祭台上摆食物,一边缓缓道,“还好夜华哥哥心思细腻,为爹娘翻新的墓穴,还将爹娘合葬,做了我这个做女儿应尽的职责。” “阿爹,阿娘,时隔十年,你们终于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夜华哥哥已经为你们报了仇,将前朝老皇帝的恶性公之于众,他们的儿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被贬为庶人了。” “阿爹,阿娘,夜华哥哥深知女儿的脾性,留了墨梓轩一条性命,你们应该也是支持女儿的吧?俗话说,祸不及子女,女儿不想为了报仇变成一个嗜血残忍的人。后来女儿想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所有的恩怨就在我们这一辈就了结了吧!别再祸延下一代了。” “对了,再给爹娘说一件喜事儿,阿爹阿娘,女儿终于如你们所愿,与夜华哥哥成就一段姻缘了。虽然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但是我们彼此已经心意相通了。夜华哥哥待我极好,你们不用为女儿以后的幸福担心了。” 辰一彦闻言,立刻在秧霏身边跪下起誓道:“阿爹,阿娘,你们放心,我辰一彦再此以我死去的父亲发誓,这辈子都会对霏儿好,不会让霏儿难过伤心,宠爱她一辈子!” 扫完墓之后,辰一彦和秧霏两个人相携着一起去踏青,享受着宫外的新鲜自由的空气。郊外的天很蓝,油菜花金灿灿的,新发的小草很绿,踩在脚底下很柔软。 两个人穿梭在一大片油菜花田之中,玩的尽兴之后,两人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秧霏索性直接仰面,枕着辰一彦的腿躺了下来:“回宫之后,让清越和灏君两个人好好为你在把把脉,那些蜀中的庸医我是真的信不过!” “这次能痊愈,全靠老天保佑。还有陈致远的腿,灏君虽说擅长解毒,但是我记得他的金针之术也是不输以金针杜若出名的杜若神医,若是能得灏君的金针之术医治,说不定陈致远的腿还有机会。” “你说的对,那些大夫确实是医术欠佳,由清越和灏君再来挽救,陈致远的治愈之率还能高些,湘岚以后的日子也就轻松些。” “你果然懂我!终于回了帝都,我始终有些近乡情怯之情!虽说我是以皇后身份回宫,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统御后宫。” “你真是多虑了,后宫之中加上你满共不过三位后妃,你只要安心陪在我身边就好,不用理会她们。”辰一彦笑道。 “我记得你府中当时是有四个侍妾的,雪儿出嫁,还剩三个,怎么入了宫变成了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呢?”秧霏疑惑道。 “侍妾中又一个叫苏墨染的,是清越的妹妹,在我登基之前,清越求了恩典,我放她出府了,给了她新的身份,让她去过新的生活!” “她曾为你的侍妾,已非清白之身,如何去过新的生活?” “我几时告诉过你她已非清白之身了?府中侍妾除了鱼彩依,我一个都没碰过。”辰一彦正色道。 “我听雪儿说过,除了鱼彩依是你自己带回府的,其他侍妾都是当时的墨梓轩硬塞给你的?”秧霏冒着酸泡泡的问道,“我见过那个鱼彩依,长得倒是娇弱,就是心思不在正处!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了!” “吃醋了?”辰一彦心情好起来,“不过是当年我心灰意冷,无意间在郊外碰到一个眼睛与你很像的女子便带回了府,算是一种心理寄托罢了!” “那你为何与她……”秧霏脸一红不再说话,坐起身来背朝着辰一彦不再吭声。 辰一彦自背后抱着秧霏,下巴搁在秧霏的肩膀上:“当时是酒后乱性,误把她当成是你啦而已。霏儿,你吃醋我真的好开心,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 好熟悉的感觉,秧霏有片刻的怔愣,这种感觉好熟悉,场景好熟悉,仿佛曾经也有一个人喜欢从背后抱她,仿佛“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这句话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和她说过。 “霏儿,你想什么呢?”辰一彦看着秧霏半晌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 “没。”秧霏回过神来,皱眉道,“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你刚才的那句话很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霏儿,你记不记得你在蜀中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话?”辰一彦突然问道,与秧霏方才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秧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跟不上辰一彦的思维节奏,傻愣的说道:“我在蜀中给你说话那么多话,我哪里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 “你说,你以后会日日陪在我身边,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你都会陪在我身边,你说,爱就是陪伴,你记得吗?”辰一彦抓住秧霏的手问道。 “记得,夜华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把我从你身边赶走!”秧霏肯定的对着辰一彦说道。 “只要不是我开口让你离开,你就绝对不会离开我。你对我发誓?!”辰一彦不死心的继续道。 秧霏疑惑我转过身,与辰一彦面对面:“夜华哥哥,你今日是怎么了?我说过不离开那便是不离开,我小女子一言,金玉不移!” 辰一彦一把将秧霏揽进怀里:“你要记住你今日对我所说的话,这辈子我们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倘若来日我们之间有争吵,有误会,但是你记住,我始终都是爱你的!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人!” “离宫多日,我早已看的分明。她夹在我和墨梓轩中间也真的是难为她了!”秧霏叹口气道,“当日我背着她诈死离宫也是情非得已,希望她也能想得明白。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这次见面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心结打开。” 芊语和墨梓轩住的地儿是凌王府的一个别怨,离上京的都城有点儿远,在去郊外的途中。虽说地儿有点儿偏,但是却是清清静静,环境雅致。 两人直接从回宫的路上改道儿去看芊语,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春日里,到了晚上四处都是蛙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院门紧闭,秧霏实在是不敢确定两人睡觉了没,就直接拉着辰一彦的手从院墙跃了进去,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下人,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只余了后殿的一处房间里还幽幽地亮着光。 “那间屋子还亮着光,我们过去看看!”秧霏拉着辰一彦就往亮光的屋子走去。 “这大晚上的,我过去不太妥当。要不,你自己过去,我在院子外面等你!”辰一彦别扭道。这丫头真是不长脑子,这大半夜的,若是芊语已经换过寝衣,那他看见了岂不是不妥? 秧霏后知后觉的点点头:“那你在院外等我吧!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宫。”秧霏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来访友的,为什么搞得像做贼?!秧霏算是明白了,这人哪,就是不能做一点儿亏心事儿,但凡是做了一点儿,心里头也是虚! 这不,明明都走到人家家门口了,也只有站在长窗下面踟蹰不前,偷听的份儿!来的时候,确实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谁知道这辰一彦一走,秧霏立马就怂了! 芊语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屋里安静的就像是没有人,可是还亮着的灯光又在提醒着秧霏芊语是没有休息的。 秧霏叹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还是没办法面对,还是另找时间再来吧! “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要离开?”屋子里面传出芊语幽幽的声音。 秧霏的脚步顿住,然后耸拉着脑袋推门进了屋:“你知道我回来了?” 芊语转身,看见秧霏吓了一跳:“怎么是你?你何时回来的?!” 秧霏惊讶的抬头:“方才你不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吗?莫非你方才不是跟我在说话?” 芊语叹口气,幽幽的说道:“方才我还以为是轩哥在外面呢!我只隐隐绰绰听见一声叹息,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轩哥!” “你们……吵架了?”秧霏小心翼翼的问道。 芊语愣了一下,好似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秧霏,立马对着秧霏行了一个大礼:“罪妇墨沈氏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秧霏失望的看着芊语:“你这是在怪我,打我的脸?” “罪妇不敢。”芊语诚惶诚恐。 “这里没有皇后,没有前朝后妃!只有叶秧霏和沈芊语!”秧霏一把将芊语从地上拖起来,“你我姐妹一场,你便是这样待我吗?” “姐妹?”芊语冷笑道,“罪妇身份卑微,不敢跟金贵的皇后娘娘拉关系,攀亲戚。免得被皇上冠上攀附权贵的罪名!” “你心中解不开的结不过就是为何我要背着你诈死离宫而已,我是有原因的!那个时候,这样做是对你,对我,最好的选择!”秧霏直直的盯着芊语道。 “我不怪你诈死离宫,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何连我也要瞒着!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葬身火海!你知不知道,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多自责?” “我觉得是我害了你!当时查出来害你的是飞雪水榭的傅婉华,我跑去找她兴师问罪,结果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她害你的!她说,她去害你是因为轩哥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她无从下手,这才转了目标,拿你当了我的挡箭牌,替我一死!” “你知不知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绝望了!我觉得我欠你的这辈子我都还不清!是我害死你的!你当年历经千辛万苦才从那场大火之中逃出来,结果最后还是逃不开被火烧死的命运!而让你陷入这种命运的罪魁祸首却是我!你最看重的好姐妹!” 第七十八章 自辩 “因为这件事,我跟轩哥冷战,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我觉得是我和轩哥联手害死了你,所以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自己,惩罚轩哥!” “结果呢,到头来,你不过是为了离宫而诈死的!我却为此内疚了这么久,惩罚自己惩罚轩哥惩罚了这么久!” “是辰一彦来问我关于你的事情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根本就没死!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开心。等到我冷静下来想清楚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自己被骗的有多狠!我自己有多傻!” “一直到被贬出宫,我才慢慢放下心结,重新跟轩哥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可是这样的日子才没过几日,辰一彦就召我进宫问话。没想到谈话内容竟给轩哥知道了!” “轩哥埋怨我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而不对他言明,害他失去了江山,丢掉了祖宗留给他的家业!从那之后,轩哥一直没再见过我,对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就连婵娟他也不见!” “方才我听见屋外的叹气声,还以为是轩哥终于放下一切,回来找我!结果确是你回来了!你能理解我心中的苦吗?你又何苦来见我一面?看看我现在过的有多惨吗?如果是,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就请皇后娘娘回你的皇宫,做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去吧!” 芊语说的很激动中间,秧霏只是安静的听,一句话也没有插嘴。知道芊语说完了秧霏才缓缓的抬眼盯住芊语问道:“你说完了吗?现在可以听我的自辩了吗?” “是!我背着你诈死离宫是我不对!但是我当时是有我自己的苦衷的,而且,当时我那样做是对我们之间最好的!” “你与墨梓轩之间的感情渐渐升温,墨梓轩又一股脑儿的推着我上位,去帮你挡去后宫中的明枪暗箭!你却始终没有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作为你的好姐妹,我始终心里会觉得难过,会觉得你是在利用我!” “那时候,你有身孕的事情已经晓谕六宫了,眼见着我在宫里的生活就快过不下去了,而且,我在宫中已经没有留下去的价值了,我还不赶快想办法离开?这时候,灏君才为我想出这么一招诈死离宫法!” “你当时夹在我与墨梓轩中间一定很痛苦吧?墨梓轩推我出去为你挡箭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一面你又放不下你对墨梓轩的感情。若是我离开,你就不用在夹在我与墨梓轩之间左右为难!” “我之所以不告诉,一来,是因为我害怕你知道我是诈死离宫,当知道我的死讯的时候,就不会做出你最真实的反应,墨梓轩那么精明,一定会从你的反应中看出破绽,从而看破我的把戏。” “二来,你心中藏着我最大的秘密,就是我的真是身份,还有我与墨梓轩的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我死了,你一定会让这个秘密随着我的死去,永远的埋在你的心里不说出来!若是你知道我是假死,我害怕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跟墨梓轩说了我的秘密,这样以墨梓轩的聪明,肯定会快就查到夜华哥哥身上,那个时候夜华哥哥就被株连满门。” “我不能拿夜华哥哥凌王府一府一百多个人的性命做赌注!夜华哥哥深知你我感情甚笃,所以即使他将来复仇成功,将墨梓轩从皇位上拉下来,他也会因为你我的关系留墨梓轩一条性命,不会赶尽杀绝!” “所以我才会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的!如果你听了这些还是觉得不能原谅我,我现在人就在这儿,要怎么处置随便你!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开你我之间的心结的!人生在世,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我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失去你,失去我们的情谊!” 芊语缓缓的走到秧霏面前,猛然抬手,给了秧霏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是我为我自己打的,因为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是做错过,但是我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然后,芊语又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我帮你打的。因为当初我一念之差做错的所有事情。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话就说话,哪来的这么大动作?!”辰一彦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阮灏君。凉凉的说道。 阮灏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再继续在辰一彦面前吃瘪,转而攻向秧霏:“哎呀,我的小嫂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了,您这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可把我和雪儿给急坏了!” “不过~话说,蜀中好玩不?您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呀?!我虽然去过好多地方,但是这蜀中我还真心是没去过!” “还有,岭南地区我也没去过,你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带着我,我们一起往岭南走怎么样?听说那边风景独好!” 秧霏颇为无奈的看着话匣子打开就再没和上过的阮灏君,连句话都插不上嘴。秧霏能做的就是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身直接对着辰一彦道:“夜华哥哥,我困了。秧霏宫我没去过,今儿我睡在交泰殿成不?” 辰一彦点点头:“让云裳带你去休息吧!舟车劳顿,今儿早些休息吧!” 秧霏撒娇:“不嘛,你带我过去!今儿你也早些休息,政事明天再处理也是一样的!” 辰一彦看着小女儿姿态的秧霏,竟抵制不住,合了手中才拿起的奏折,跟着秧霏一起进了内殿,临走之前凉凉的丢下一句:“奏折分好类,将最先要处理的放在最上面,朕明儿早晨起来检查!” “哎~可怜的云铿,你慢慢做吧!我要回家陪我们家梓涵了!”阮灏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情的拍拍云铿的肩膀道。 “阮灏君,我是在说你!分不好,就不要回家见墨梓涵!”辰一彦的声音再次凉凉的传来,阮灏君的心瞬间碎成了灰渣渣。 “对了,云铮,把陈致远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一下,朕不管你今儿用什么办法,明天给朕一个合理的治疗方案。做不出来,朕再把你关在皇宫里面三天!”辰一彦神出鬼没的站在阮灏君身后凉凉的开口,说完,又神出鬼没的消失了。 阮灏君苦着脸看着云铿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云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活该!皇上历经千辛万苦,才把皇后娘娘给追回来!这皇后娘娘刚回宫,连屁股都没坐热呢,你可又开始撺掇皇后娘娘离家出走了,皇上只罚你这个,真的是便宜你了!” “还一起去岭南!你今天晚上就呆在这里乖乖的分奏章,查医书吧!皇上每日寅时三刻起身,雷打不动,你现在还有三个时辰,你若是速度慢些,恐怕就得在这宫里再多呆三日了!”云铿学着阮灏君之前的样子,拍了拍阮灏君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表情道。 阮灏君可怜巴巴的看着云铿:“你不会丢我一个人在这儿的,对吧?” 云铿一脸不为所动:“其实三个时辰也不短了,你速度快一点儿的话,还能休息个一盏茶的时间,加油!”说完,就很淡定的留给阮灏君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留下阮灏君一个人苦着脸在那里分奏章。 云铮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阮灏君面前:“我会把陈致远的情况写下来,放在龙案上。” 第二日辰一彦晨起的时候,阮灏君正在打着哈欠窝在椅子上翻看医书,看见辰一彦出来,就放下医书双眼通红的蹭到辰一彦身边道:“大哥,奏章我都分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还有呢?”辰一彦斜着眼看阮灏君道。 “我现在还没有见过陈致远,只是看了看云铮写下来的那些关于陈致远的病症,还不能确定如何对症下药。但是我做了两个备选方案。” “如果到时候我看了他本热之后,他的腿还有救,那就针灸辅以按摩,再开些内服的药,这应该是最有效的办法;若是他的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那就是回天乏术了,我就只能帮他做个代步工具,让他能方便些。” “我记得在医书上好像记载过关于一种称作轮椅的椅子,在椅子两边装上轮子用来代步。当时觉得没怎么能用得上就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所以记得不是很真切,我方才还在翻阅,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记载。” “我先回去睡一觉,等我起来了,脑袋清醒些了,说不定一下就能想起来是在哪本书上见过呢!”阮灏君说一句话能打八个哈欠,搞的整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大男人在哭呢。 阮灏君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他睡醒的时候,别人已经进入梦乡了。可是阮灏君心里还惦记着要给陈致远找轮椅的事情,就随便洗了一把脸,然后直奔苏府,扰了庄若雪和苏清越的美梦。 苏清越正抱着馨香美人睡得舒服呢,就被震天的擂门声给吵醒了。庄若雪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闯进来的阮灏君怔愣了半晌才抓起身边的枕头砸在阮灏君身上,然后整个苏府都是庄若雪骂人的声音:“阮灏君,你个死变态!!!你给我滚出去!!!” 阮灏君大开的脑洞瞬间被填上,啊!清越这个死小子已经成亲好久了,于是腆着脸对庄若雪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过来借你们家苏清越用一下,帮我查点儿资料罢了,千万您可别上火~” “阮灏君!现在是丑时!你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明日早朝过后再来找我家清越,非要这大半夜的跑来扰人清梦!还闯进我们的房间!你是不是脑子发热被烧坏了?!” “这不是大哥给我下了命令让我给陈致远治腿么?之前在医书上看见过一种叫轮椅的椅子,就过来找清越一起帮忙翻医书~两个人找能快些,说不定明儿早晨就能找工匠做了,明儿下午陈致远就能不用躺在床上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人命关天个屁!”庄若雪真真是气的跳脚。 但是,最后苏清越还是穿上衣服,跟着阮灏君离开了!这虽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却是治病救人的大事儿!庄若雪自然是不会拦着苏清越的! 第七十九章 赶制轮椅 白天的时候,庄若雪进宫看了秧霏,也从秧霏嘴里听说了陈致远护驾有功的事儿,确实是挺同情陈致远和徐湘岚这两个苦命鸳鸯的!看着两个离开的背影,庄若雪叹口气倒头把自己埋在枕头中继续约会周公。 苏清越和阮灏君两个人把自己埋在书堆里面整整一夜,终于在凌晨鸡叫的时候找到了那本阮灏君所说的记载着这种带轮子的椅子的所谓医书! “师傅,你过来看看你说的那个带轮子的椅子是不是这个?”苏清越的声音打破了一夜的平静。 阮灏君伸头一看,大喜道:“是是是是!就是这个!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清越很无奈的看着阮灏君:“师傅,这就是你所谓的医书?!”阮灏君接过书本合了一看书名儿——《南北朝轶事》。 阮灏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记错了,记错了!你把这个图片临摹下来,我这就拿到宫里面去给大哥看,然后让大哥找工匠把这个给赶制出来!一会儿我回来了,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陈致远的腿还能救不能救。针灸辅助按摩说不定还能有些用呢!” 说完,阮灏君也顾不上一夜没睡,蓬头垢面,衣服也没换,就直接进宫了。 苏清越叹口气,这早朝是上不了了,还是回家陪陪自家的娘子,然后等师傅回来再一起去看陈致远吧! 话说,有皇上发话,这速度还真的是不可小觑,阮灏君将图纸送到皇宫之后,不过短短一日,工匠就将这轮椅赶制出来了。 于是阮灏君就兴致冲冲的拉着苏清越一起去了陈府,秧霏得了信儿,也拉着辰一彦一起去了陈府。一时间陈致远的家便热络了起来。 秧霏过去的时候,湘岚正和陈致远在试轮椅,陈致远脸上带着笑容,拉着湘岚的手笑得像个孩子:“岚岚,以后我就可以行动自如了,你就不用那么劳累了~什么事儿都舍不得我动手了~” 湘岚羞红着脸将手从陈致远手中抽出来道:“这儿那么多人,你也不嫌害臊!” 陈致远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你是我陈致远的妻子,皇上亲自主持的成亲礼,为什么不能亲近了?” 湘岚脸色变了变,勉强笑笑道:“你陪他们说话,我去准备茶水~” 备注:桃子这轮椅这方面查了一下资料,世界公认的轮椅历史中,最早的记录是在中国的南北朝石棺上带轮子的椅子的雕刻。所以,轮椅可不是桃子随便乱入的~ “夫子,您怎么来了?正烧水呢,结果炭灰飞进眼睛里面了。”湘岚笑着解释,“谁马上就烧好了,夫子您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把茶水端过去了。” 秧霏没有被湘岚刻意的掩饰骗过去,而是将湘岚的身子掰正,一本正经的问道:“湘岚你说,是不是陈致远欺负你了?” “没有~”湘岚眼神闪避,拉开了秧霏抓着她胳膊的手,“水开了!可以泡茶了~”说着就转身去伸手去提水壶,没想到却被刚巧潽出来的热水给烫了手,紧接着就听见湘岚的惨叫声。 秧霏急忙将湘岚烫伤的手拉过来,拿了水瓢舀了凉水就往湘岚的手上泼过去。连着泼了好几瓢水,湘岚的手才没觉得那么痛。 秧霏不假思索的拉着湘岚就去找阮灏君拿烫伤药膏。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心轮椅的陈致远一看见湘岚烫伤了,着急的不行,伸手就要夺过秧霏手中的烫伤药膏亲自给湘岚上药。 虽然湘岚并没说自己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但是秧霏凭第一直觉就认为是陈致远欺负了湘岚,所以看见陈致远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陈致远是在自己面前装的。 所以看见陈致远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一看见陈致远伸过来夺药膏的手就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打开了陈致远的手,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儿呆着去!” 湘岚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秧霏的袖子,可怜巴巴的唤道:“夫子~” 秧霏看了看湘岚,再看了看陈致远一脸担心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这个细腻的活儿还是我们女人家来比较稳妥。” 陈致远本就有些害怕秧霏,又看见秧霏不霁的脸色,就缩了缩,带点儿怯的回到:“如此,便麻烦皇后娘娘了。” 抹完药膏,秧霏盯着湘岚的眼睛直直的道:“我们去卧房说话可好?” 湘岚看了看秧霏,再看看一屋子的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该来的如何都躲不过去的。于是,两个人便进了卧房。 秧霏率先走进去,湘岚才掩住房门,就听见背后传来秧霏略带威严的声音:“湘岚,你实话跟我说,到底是不是陈致远欺负了你?你别害怕,有我给你做主呢!” 湘岚径直走到房间的圆桌边坐下,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回到秧霏的话。秧霏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追着湘岚的脚步在圆桌边上坐下继续追问:“你说!若是陈致远敢欺你半分,我绝对饶不了她!” “不是,致远待我很好。他因为腿废了,所以时时都会心情不好,但是他却自己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副乐天洋溢的样子,就只是为了令我安心。”湘岚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偷偷躲在茶水间哭?到底是谁欺负了你?”秧霏疑惑道。 “哎~”湘岚长叹一口气,“君家妇难为呀!” “是陈致远的父母为难你了?” “致远一趟蜀中之行,遭遇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婆婆一时难以接受,学生也是可以理解的!”湘岚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他腿废了,但是却得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妻子,陈致远的父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秧霏更加疑惑。 “正因为如此,婆婆才会一直对我不满。虽说我二人的成婚礼是皇上主持的,但是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致远的父母早就为致远定下亲事,却凭空冒出一个我,家世地位通通都不如人家,婆婆自然会看我不惯。” “虽然是皇上亲自指婚,但是成婚之事又没有提前通知家中二老,成婚之前也没有向二老禀明。所以,公公婆婆心里一直不舒服。觉得我这个儿媳做的不合适,所以在府中,我的地位连个小丫鬟都不如。” “只有在致远面前,大家才会尊称我一声夫人。大家不过都是为了不让致远难受而已。为了致远,我什么都能忍受,可是学生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儿小抱怨,有一点不舒服。所以方才在茶水间里面才会偷偷落泪的。” “其实,只要稍微发泄一下,我就可以继续陪在致远身边了!”湘岚一边说,一边流泪,哭的好不伤心。 “夫子,今日你能来看我,能听我发这么对牢骚,我心里面已经舒服多了。我会安心陪在致远身边,不会后悔我自己选择的路的!” “既然你跟我说了,我就不会坐视不理!”秧霏拍了拍湘岚的大胳膊道,“虽说我现在的这个封后大典还尚未举行,但是我终究是夏朝的皇后!若是我收你为义妹,再让夜华哥哥给你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我看陈致远的父母还敢不敢欺你没有娘家人!” “夫子,你不用为学生这样煞费苦心。朝廷封一品诰命夫人是要有功勋的,学生一来与江山社稷无功,二来也对皇上没有救驾之功。若是硬要封学生为一品诰命夫人,也会让皇上为难的!” “这样说来也确实是为难夜华哥哥了。夜华哥哥刚刚登基不久,朝廷局势瞬息万变,还有旧朝势力威胁,虽说我是一个女人家,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让夜华哥哥为难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此一来,你的事情就不太好解决了。你和陈致远还有一辈子要过,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都过的这么委屈吧?”秧霏苦恼道,“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是你的夫子,就是你的家人,你现在这样的处境,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既然苦恼,不若就交给朕来处理如何?”秧霏还在苦恼之中,就听见辰一彦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辰一彦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的还有苏清越,阮灏君和陈致远。 湘岚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陈致远,一时间竟然连眼泪都忘了流:“致远~我不是背着你偷偷给皇后娘娘告婆婆的状~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觉得委屈才跟皇后娘娘哭诉吗?湘岚说不出口,但是看着陈致远,她又觉得应该解释些什么。 陈致远看着湘岚,满眼的心疼:“岚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我回府会吃了这么多苦。都是我,没有留心你的心情,若是我早些发现你不对劲,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湘岚含着眼泪摇头道:“不是~不是~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你已经违背了你爹娘的心愿,不愿意娶孙家小姐了,若是再因为我与婆婆发生争执,真的就太难为你了!我跟着你是心甘情愿的,不会因为婆婆不喜欢我,我就后悔我选的路的!” “看你们情深意重,若是朕再不出手帮忙,朕的皇后可是要怪我没有人情味儿了!”辰一彦站出来,面上难得的带着笑容说道,“封不了一品诰命夫人,封个郡主,公主什么的,还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然后再给你们俩重新*办一次婚礼~由朕和皇后亲自主持,这样一来,湘岚在府中的地位就没有人敢小瞧了!”辰一彦乐呵呵的说道。 “还是夜华哥哥想的周全,等到我的封后大典过了,我们就择个良辰吉日重新为你们*办婚礼。等回了宫,我就着敬事房择了封号来选,过两日就让夜华哥哥直接下圣旨。这样你即是公主,又是皇后娘娘的义妹,身份尊贵,就没人敢看不起你了!” “夜华哥哥,你看!我们又促成了一对璧人呢!”秧霏走到辰一彦身边,拉着辰一彦的胳膊,一副小女儿姿态的说道。 第八十章 湘岚有孕 “我们可是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又不是什么红娘,专门为人拉红线的!”辰一彦无奈道,“念在陈致远救驾有功,湘岚又是你的得意门生的份儿上我才愿意帮他们的!” 秧霏偷偷的笑,夜华哥哥还是这样,面冷心热呢! 晚上秧霏和辰一彦两个人回宫,辰一彦在看奏折,秧霏就窝在一边的罗汉床上看书,两个人虽然各做各的事情,可是却出奇的和谐。 “湘岚若是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我心里才能安心些!”秧霏看书看着突然感叹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辰一彦放下奏折,疑惑道。 “我总觉得对不起湘岚,若不是当初我执意留下她,她此时应该是回家成亲,又一个温馨的家庭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公婆嫌弃,委屈度日了~” “放心吧!”辰一彦笑道,“以后会好的!她与致远毕竟是真心相爱!” 忙活完了别人的事儿,也是该忙自己的事儿的时候了。回宫前后算来也将近办半个月了,封后大典的日程还是迟迟没有定下来。 本来秧霏是想自己选日子的,但是辰一彦却说什么封后大典一定要择良辰吉日来办,举国同庆!这种事儿一定要交由钦天监来选日子! 可是,事情交代下去也总有个三五日了,钦天监还是迟迟没有最后拍板封后大典究竟要放在哪日举行。秧霏本也不是拘泥于身份的人,也就没有去催钦天监要抓紧时间办。只要能陪在夜华哥哥身边,身份地位什么的,她都可以不在乎! 因为封后大典一直没有办,秧霏这个皇后也就算得上是个虚名。所以鱼彩依和裴雅妃也就不用每日晨昏定省的向秧霏请安,秧霏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一日,秧霏在宫中憋得烦闷,就带着夏烟去上林苑中赏花散步,顺便散散心。初春的天气,杏花开的极好,秧霏一时兴起就让夏烟回去帮忙拿琴过来。 置身在花香之中弹琴奏乐也不失为一种雅兴。夏烟离开之后,秧霏就直直跃上一棵杏树,坐在树桠上休息。透过星星点点的杏花可以看见一片湛蓝的天空,天空中还飘着几朵云彩,看起来软绵绵的,好想让人去咬一口。 温暖的阳光透过杏花的缝隙洒在秧霏脸上,秧霏将丝绢搭在脸上靠在树干上假寐,享受着这难得的好时光。 就在秧霏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树下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将秧霏吵了醒来,秧霏被惊扰了好梦,心里颇为不快,本来想骂人来着,低头一看,树下的女子竟然是鱼彩依和她的贴身丫鬟锦儿。 秧霏不喜欢鱼彩依,也就懒得与她搭话,于是秧霏就坐在树干上没有动,静静等着鱼彩依和锦儿离开。 “锦儿,你说皇后娘娘都回宫这么多日了,为何还不来问我?”鱼彩依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滴滴,听得秧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主子,您别自个儿吓自个儿。自从知道皇后娘娘回宫您就没睡过一日的安稳觉,我看那个皇后娘娘是个花架子,主子您不用担心!” “你说,那个严大人能不能靠得住?” “他收了主子的银子,自然……”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说道后面已经走开的很远了,秧霏也没有听见,可是虽只听了几句,还是让秧霏觉得很不舒服,这个鱼彩依当真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听鱼彩依的意思,她竟然还暗中勾结朝中大臣,在做一些不为人知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越想,秧霏心里就越觉得不舒服,翻身从杏树上跳下来,也不等夏烟拿来绿倚琴就自己往寝宫走。 刚走了一半儿,就看见夏烟一脸喜庆的朝自己跑过来,手中却没有拿绿倚琴,秧霏见夏烟在自己面前停下来,才冷着脸问道:“让你拿的琴呢?去了这么老半天竟然还空着手回来了!” “不是,娘娘!陈府派了丫鬟来宫里给娘娘传话呢!奴婢多嘴就问了一句,娘娘您猜怎么着?拿婢女竟然说静安公主有了身孕了,所以奴婢就迫不及待的来给娘娘报喜呢!” 本来秧霏还心情不好,一听说湘岚有了身孕,瞬间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回了寝宫,换了衣服就要去陈府看湘岚。 “你方才得到的消息可是千真万确?”夏烟一边服侍秧霏换衣服,秧霏一边兴致冲冲的问道,“有没有宣宫中的御医过去瞧瞧?” “娘娘你这可不是高兴糊涂了?”夏烟笑道,“阮公子一会儿定也是要去苏府看静安公主的,有阮公子在,还怕会把错了脉吗?” “对,对,对。原是我高兴糊涂了!”秧霏拍拍脑袋笑道,“通知夜华哥哥了吗?他要不要陪我们一同过去道贺?这是大喜事儿!” “已经着人去禀报皇上了~这么大的喜事儿,奴婢估摸着皇上肯定是会去的!娘娘先更衣,皇上肯定一会儿就能过来!”夏烟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帮秧霏换好了衣服。 谁知没过许久,派去通知辰一彦的小太监就回来了,说是辰一彦在上书房中与朝臣谈论国事,根本就没见着辰一彦的面儿! 秧霏心里急着去看湘岚,留了口信给辰一彦,就急冲冲的出宫了。道喜这种事儿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 秧霏赶到陈府的时候,阮灏君还有苏清越带着庄若雪已经在陈府中了。庄若雪之前是没有见过湘岚的,是听苏清越说湘岚和陈致远成亲没有多长时间便有了身孕,就缠着苏清越也带她一起过来看看湘岚,好沾沾喜气儿! 庄若雪与苏清越成亲已经大半年近一年了,可是这肚子确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可急坏了庄若雪!看大夫吧!自家的相公就是大夫,愣是没看出什么毛病出来!可是这肚子就是不见音信儿! 庄若雪心里着急,又恰逢听说湘岚有孕,就巴巴的赶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沾点儿喜气儿,能快些怀上孩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湘岚这个身孕已经有近三个月了,可是湘岚自己疏忽,愣是没发现自己有身孕!一直到今日,没用早膳,又与婆婆争执了两句,一口气儿没上来晕了过去,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原是有了身孕的缘故才晕了过去的! 陈致远一向紧张湘岚,一见湘岚晕过去,心里立马慌了神儿!赶快就遣了下人去苏府和阮府请苏清越和阮灏君过来! 之前因为自己的腿的事儿,陈致远已经与苏清越和阮灏君建立的友谊,所以,两人一听说陈致远家里出了事儿,二话不说就提了药箱往陈府中来了。 苏清越的府上离陈致远的府上相距甚远,所以还没等苏清越收拾好药箱,陈致远已经又派了下人过来传话,说是湘岚是喜脉,有了身孕,让苏清越不必担心。 喜脉!那就必须得去陈府亲自道贺的呀!于是苏清越就带着庄若雪一同来了陈府。 秧霏到的时候,没找人通传,直接自己就径直去了湘岚的卧房。秧霏推门进去的时候,湘岚的床边围了一群道喜的人。陈致远坐着轮椅守在湘岚的床边上,正握着湘岚的手笑得一脸幸福。 但凡有孕,是男是女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即便是刚刚发现有身孕,这个也是首要考虑的第一要义。 “致远,你猜我腹中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湘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脸幸福的问道。 秧霏听到这句话,莫名的觉得熟悉,甚至脑海中隐隐约约的闪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记得曾经芊语有孕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秧霏也觉得无比熟悉,可是,只要一细想,脑袋就会觉得很疼。 此时此刻,在这里,秧霏再次听到这句话,依旧觉得无比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曾经也经历过想同的事情一般! 秧霏看着湘岚一脸的幸福笑容,看着陈致远嘴巴一开一合的在说些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甩一甩脑袋想清醒些,却霎时天旋地转,秧霏想开口呼救,嗓子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最终秧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很多很多孩子。 我只想为我们的孩子努力一把!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 为什么?为什么夜华哥哥要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什么孩子?秧霏茫然的捂住自己的脑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不要!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秧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重重的坠下去,耳边不停的有辰一彦的声音在回荡:“霏儿,霏儿,你醒醒!” 秧霏睁开眼睛,看到辰一彦焦急的面容,心里却莫名的慌乱。秧霏伸手抓住辰一彦手,沙哑着嗓子道:“夜华哥哥,我心里慌乱的很,刚才做了很奇怪的梦。” 辰一彦浅笑道:“傻丫头,那只是梦,不用担心~若是觉得心慌,那便跟我说说如何?” “我梦见我穿着大红的嫁衣,从悬崖之上坠落下去,一直落,一直落都落不到底,然后我便听见你在唤我,我就醒了~”秧霏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方才的梦境。 辰一彦听到秧霏所描述的梦境,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便回想起了自己与宛白坠崖一事。但是辰一彦却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秧霏恢复记忆的前兆,于是就拍拍秧霏的手,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吗?不管你做了什么噩梦,我都会在你身边及时的叫醒你的~” 秧霏坐起身子,抱住辰一彦:“夜华哥哥,真好,你还在我身边,我不是一个人!” “臣也是这么觉得的!”苏清越附和道,“皇后娘娘的症状比较复杂,许是心情影响了记忆,让皇后娘娘心里可以不愿意想起往事。若是如此,只消带着皇后娘娘做些曾经做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帮娘娘找回回忆。” “若是脑部受到撞击,才导致失忆。那么脑中必然会有瘀血,血块,只要是脑中的血块散开,说不定就能忆起曾经。这些都是未知数!” “若是皇上想帮助娘娘恢复记忆,可以先试着带皇后娘娘做些曾在一起时比较有意义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帮助皇后娘娘恢复记忆!” 第八十一章 诊疗方案 “与脑部有关的相关记载,臣与师傅都翻阅过,但是医书上的相关记载并不多。师傅就只能带着臣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为皇后娘娘做些诊疗的方案。” 苏清越所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回忆曾经,辰一彦竟然发现,与宛白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是可以帮助宛白恢复记忆的! 两人之间,要么就是风平浪静,和谐相处;要么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比如宛白被人暗害差点儿失了贞洁,比如他一念之差,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比如成亲当天宛白被人抢走,坠崖之后生死不明…… 诸如此类的事情,辰一彦不知道要怎么去将当时的场景重演一遍,帮助现在的秧霏恢复她属于宛白的那部分记忆。 但是,好像……现在这样的想出方式也还不错呢!辰一彦心里暗想,倒不如让一切都顺其自然,交给老天去解决,他们现在欢欢喜喜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倒是秧霏在做了那个所谓的噩梦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那个梦做的太过真实,再加上之前一直出现的幻觉,秧霏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呼之欲出。 但是却始终隔着些什么,让她看不清,也摸不到。这种感觉让秧霏觉得很不舒服!所以连着几日秧霏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就连去给湘岚道贺都暂时搁置下来,没有再提起。夏烟看着一直恹恹的秧霏,本想着是为了给秧霏提提兴致,于是就提议秧霏去上林苑中赏花弹琴。 这一提议,到让秧霏想起了之前在杏花树上听到的那些让她似懂非懂的话语。总有一种自己好像是被算计了的感觉!虽然鱼彩依说的话没有提到她半句。 念及此,秧霏就顺手抄起搭在美人榻上的轻绡,对夏烟道:“鱼彩依住哪个宫,我过去会会她,总感觉那个女人心思不单纯的样子!” “鱼修媛住在怡春宫,明瑟殿~娘娘,您怎么无缘无故的想起来她了?”夏烟疑惑道,“鱼修媛性格温和,又喜静,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儿的女人呢!” “难道好人脸上都写着好人两个人,坏人脸上都写着坏人两个字吗?”秧霏无奈道,“夏烟,你在夜华哥哥身边这么久了,怎么心思还是这般单纯?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只是被你先入为主的观念给蒙蔽住了!” “她也许一进王府的时候是你所说的那样,性格温和;但是能在王府里生存这么多年,还越过府中的那几个女人首先有了身孕,就不难看出来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若果真如你们所讲,夜华哥哥当初深陷在灭门的惨案中不能自拔,对我思念成狂,又怎么会与那鱼彩依有了肌肤之亲,还那么巧的就有了身孕?!” “夏烟,不要把王府里面的女人都想的如此单纯!”最后,秧霏语重心长的拍着夏烟的肩膀叹口气道。 夏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秧霏说的话:“娘娘您说得对!可是,娘娘您现在是后宫之主,何必对一个小小的修媛耿耿于怀!任凭她能耐再大,也翻不了天呀!” “你可别小瞧这样的女人,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你怕是阻挡不住!沐宛白之前被人暗害下了媚药差点儿失了贞洁的事情,可不就是从她嘴里听说的?”秧霏勾勾嘴角笑道,“你后来说这件事情除了夜华哥哥,沐宛白,还有灏君知道之外,对府中上下都是保密的!” “饶是亲近如雪儿,夜华哥哥都是保密的,那鱼彩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洛云姬自己嘴长去给鱼彩依说的吗?现在,你还觉得她翻不了天吗?” “娘娘所言当真属实?”夏烟惊讶道,“之前娘娘在王府中为何不明说?” “当初我与夜华哥哥尚未定情,没有立场去为夜华哥哥清理门户,现在我既然贵为六宫之主,理应为夜华哥哥打理好六宫!我不是心眼儿小的人,但是这种包藏祸心的女人一定不能留在夜华哥哥身边!” 于是,秧霏便带着夏烟直奔鱼彩依的明瑟殿。彼时,鱼彩依正逗弄着庭院中养的小八哥儿,教着那小八哥儿学说:“皇上万安。” 秧霏没着人通报,带了夏烟悄悄进去的。鱼彩依一抬头就看见了打扮素净的秧霏,因为离得远了些,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就板了脸道:“哪个宫里的奴才,这么不长规矩!这明瑟殿也是你乱闯得的吗?” 秧霏嘴角噙着笑意,一步一步的走近:“鱼修媛好大的架子呀!本宫倒是没看出来呢!” 鱼彩依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来人是秧霏,赶忙上前,跪在秧霏面前请安。秧霏低着眼看了一眼鱼彩依,眉眼间具是笑意:“本宫只是开个玩笑,瞧把修媛吓得!” 说着,秧霏俯身扶起鱼彩依:“若不是之前修媛在晓寒园中一席话,本宫倒不知道皇上这么多年一直惦记本宫,也就无法与皇上成就百年之好。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修媛牵的红线呢!” “奴婢惶恐,当初不知娘娘身份,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还请娘娘恕罪!”鱼彩依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眼去看秧霏。 秧霏看着诚惶诚恐的鱼彩依,心中冷笑,装的倒挺是那么回事儿!看看这银色的披风,看看这湖水绿的襦裙,打扮的倒是素净,像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殊不知心里确是何等的肮脏呢! “你以为你这个孩子生的下来吗?王爷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不信,我们来赌!他接受不了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她一样不会真心接受!”秧霏耳边响起鱼彩依的声音。 “鱼彩依,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孩子?!”秧霏猛然盯着鱼彩依,厉声问道。 鱼彩依不明所以的盯着秧霏道:“娘娘再说什么?臣妾方才没说话呀!” 秧霏转头看着夏烟问道:“她方才真的没有说话?!” 秧霏再转过头看着鱼彩依,秧霏忽然觉得鱼彩依的面容如此熟悉,两人直面相处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秧霏脑袋疼的像是要爆炸,突然秧霏上前一步,抓住鱼彩依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你说!” 鱼彩依被秧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倒是夏烟胆大心细,发现秧霏不太对劲儿,上前抓住秧霏的胳膊:“娘娘,这位是鱼修媛,当然是认得您的!您是夏朝的一国之母,鱼修媛自然是认识您的呀!” 秧霏被夏烟拉回了心智,松开了抓着鱼彩依衣襟的手,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本宫失礼了,吓着修媛了!” “娘娘看起来好像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了太医过来看看?”鱼彩依看似紧张的说道。 “无妨,本宫自有分寸!本宫不打扰修媛了。”秧霏笑得端庄,然后转身离开,听着鱼彩依在身后恭敬道:“恭送皇后娘娘。” 出了明瑟殿,见四下无人,夏烟才文秧霏道:“娘娘方才是怎么了?” 秧霏皱眉道:“我刚才听见鱼彩依对我说,你说,新婚之夜王爷发现自己的新娘已非完璧,他得有多生气?我便觉得奇怪,她是如何得知我已非完璧的?再者说,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儿心病,被*裸的揭开,确实有些难为情!” “娘娘是不是幻听了?鱼修媛方才并没有说这样的话呀!”夏烟疑惑道,“莫不是娘娘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才会出现幻听这样的事情?” 秧霏摇摇头:“不会,方才那话太过真实,而且,我听到的她说的是王爷,此时夜华哥哥已经是皇上了,去若是幻听也不会听成是王爷呀!” 秧霏一路皱眉,心中苦思冥想:“这该不会与我之前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吧?若真是如此,会不会果真如芊语所言一般,我就是沐宛白吧?! “如此,夜华哥哥也是为大局考虑,便不能强求了。圣旨以下,这封后大典何时举行都是可以的,也不急在这一时!”秧霏笑笑道,一如既往的识大体! 云铿见话以传到,就打了千儿准备转身离开,刚迈出两步,又听见秧霏在身后喊:“云铿,你等等!” 云铿闻言,转身疑惑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不是,你方才说钦天监的监正姓什么?”秧霏一边抚着腰间丝绦上垂下的的流苏穗子,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钦天监的监正姓严,叫严守谦。”云铿低眉颔首回到,“可是有什么不妥?” 秧霏站起身来,笑意吟吟的对云铿说道:“倒是没什么大的事儿。本宫对夜观天象也颇感兴趣,不知能不能请这位严大人到本宫的秧霏宫中来,探讨一下星象之事?” “这个要经过皇上的批准才可以,若是娘娘果真喜欢,可以去跟皇上提一提,皇上素来疼宠娘娘,若是娘娘开口,这都是小事儿。” “如此,便麻烦云铿帮本宫给夜华哥哥提一嘴儿,若是夜华哥哥允了,便找个严大人方便的日子来本宫这里说说话。只是,这男人入后宫到底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就不要声张了。” “你给悄悄的领进宫来,等本宫与严大人说完话了,你再给悄悄的领出宫去便罢。免得传到了后宫的耳朵里,她们私下里议论说我这皇后不检点!” “娘娘言重了。卑职回去就帮娘娘跟皇上传话!”云铿毕恭毕敬道。说完打个千儿,道了声万安便离开了。 夏烟方才一直在边儿上听着,虽然满腹疑虑,却还是憋到了云铿离开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娘娘认识这严守谦大人?” “不认识。”秧霏笑着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那娘娘是真的对这夜观天象感兴趣,想与这严守谦大人探讨一二?” “也不是~”秧霏放下手中的茶盏,摇头道。 “那娘娘此举,奴婢糊涂了!”夏烟更加疑惑了。 秧霏笑道:“我若是你,就不会多嘴问这一句,凡事多听多看,少说话必然是没错的!” “夏烟。”秧霏突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盯着夏烟道,“你对我是不是忠心耿耿的?” 第八十二章 私自出宫 这可把夏烟吓坏了,立马俯身跪在秧霏面前:“奴婢对娘娘绝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秧霏笑着扶起夏烟:“是我问错了话,你且先起来!” 夏烟站起身来看着秧霏问道:“娘娘可是疑心夏烟对娘娘有二心?” 秧霏摇摇头:“你跟我这么久,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我方才问你那一句,是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你帮我瞒着所有人,包括夜华哥哥,这……你能做到吗?” “娘娘的意思,奴婢懂!奴婢只知道娘娘不会害皇上,只会为了皇上好!所以,不管娘娘做什么,奴婢都会站在娘娘这边的!” “好!更衣,我们现在就出宫去!”秧霏正色道,“我会换了宫女的衣服,由你带着我的出宫令牌带我一起出宫!” “娘娘的身材与奴婢很像,娘娘可以穿奴婢的衣服!”夏烟想了想回到,“奴婢这就去为娘娘准备衣服。” 秧霏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跟在夜华哥哥身边多年的,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一点就通! 秧霏换过夏烟给准备的衣服之后,便跟着夏烟一起出宫了。出宫之后,秧霏先带着夏烟去成衣坊将宫装换下来。 然后,秧霏便带着夏烟一路直奔段府! 秧霏对段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所以,在萌生了脑海中的想法之时,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段离,她有预感,段离铁定是会帮她的! 果真如秧霏所料,段离连原因都没有问就答应了要给自己帮忙。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秧霏盯着段离的眼睛问道。 “娘娘自有娘娘的道理,既然娘娘信任下官,将此重任交付于下官,下官自然万死不辞!”段离抱拳作揖道。 “段大人,你别给我来这些虚的!”秧霏不悦道,“这几日,我总觉得精神恍惚,总能看见一些以前的事情,我觉得我仿佛曾经是认识你的,在我幼时!我脑海中总会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画面里面,阿爹的副将沐叔叔带着我在田间奔跑,还有一个清秀的少年,那个少年眉宇间和你很像,我觉得那应该就是你!” “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见这些画面!沐叔叔是阿爹的副将,我作为女儿家是没有见过几次面的,沐叔叔也决计不会带着我在想见奔跑玩耍,阿爹是不允许的!所以,我最近总是很恍惚。” “我在想,也许我真的就是你口中说的淼淼,沐宛白!可是,只凭这些零星的记忆也不能说明我真的就是沐宛白!” “那这与你让我调查严守谦有何关系?”段离疑惑道。 “今儿云铿来给我说,严守谦给夜华哥哥说,这几日东方青龙第六宿尾宿九颗星异常明亮,不宜嫁娶,于是封后大典的事儿就给搁置下来了!前几日,我刚好无意间听到鱼彩依说有个姓严的大人收了她的银子要为她办事儿!” “我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鱼彩依给我的感觉一直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甚至怀疑当初宛白被暗害差点儿失了贞洁的事儿鱼彩依都有参与一脚。所以,我想从这次的星象事件开始,调查鱼彩依!” “若是她真的如我所料,是个包藏祸心的女人,那么这种女人一定不能留在宫里,以免她惑乱后宫!” “我越来越觉得你真的就是淼淼了!因为你一门心思为辰一彦的心与淼淼是那么的相似!即便是跟辰一彦闹了多大的矛盾,她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辰一彦身上!” “夜华哥哥现在是一国之主,你这样喊他的名讳,被有心人听到你可是要诛九族的!”秧霏笑道,“可是,我很欣赏你爱沐宛白的这颗心!”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段离正色道,“天色晚了,娘娘私自离宫若被皇上知道定然会不高兴,娘娘赶快回宫吧!” 秧霏点点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最好是越快越好!胸有成竹,才能出招制敌!” 回宫之后,辰一彦已经等在了秧霏宫里,阖宫的奴才都跪在大殿之中,战战兢兢。辰一彦悠闲的坐在正殿的蟠龙宝座上喝茶,云铿和云裳左右立在两边。 秧霏带着夏烟轻着脚步走进去,一看辰一彦搞得这大阵仗,就知道辰一彦必然对自己私自离宫很是生气。 于是,秧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立在大殿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辰一彦道:“夜华哥哥,霏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私自离宫了!” 辰一彦看着秧霏这楚楚可怜的样儿气就消了大半,大手一挥,大殿上一群战战兢兢的奴才就得了特赦一般的退了出去,秧霏看着瞬间就空荡荡的大殿傻了。 辰一彦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夏烟,自个儿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秧霏宫领头女官的位子着人先顶上!” 本来还因为做错事心惊胆战的秧霏,一听辰一彦要罚自己的人,立马变得像母鸡护仔一般的将夏烟护在身后:“不行,夏烟是我的人,不能打!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不要打我的人!” 辰一彦起身走到秧霏面前点一点秧霏的脑门儿道:“你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格,打你你记不住!就要打你身边的人才能给你长记性!” “说!为何要私自离宫?!”辰一彦脸色一转,阴沉沉的盯着秧霏问道! 秧霏摇摇头:“这个不能说!你若是信我,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你不信我,那你就连我一起杖责而是好了!” “何时性格变得这般倔强了?”辰一彦无奈道。说完,辰一彦扭头看着夏烟道,“这次且先饶了你,你这板子我记在帐上,下次如有再犯两罪并罚,皇后为你求情也不行!好了,你先下去吧!” 夏烟平静的谢了恩,就退出了大殿。辰一彦看着夏烟推出去,对秧霏说道:“夏烟在你这儿变得沉稳多了!” “她素来沉稳!”秧霏撅嘴道,“我殿里的人,能不好吗?” “你这私自离宫的事儿,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辰一彦一边拉着秧霏往暖阁走,一边问道。 “云铿给你说了我想跟严大人学夜观星象之事了吗?”秧霏不理会辰一彦,反问道。 “唔。”辰一彦点点头,“你若是喜欢,那就让严守谦教你便是!何必搞的偷偷摸摸的?”辰一彦抱着秧霏在暖阁的罗汉床上坐下。 “我自有……嘶~疼!”秧霏话还没说完便被辰一彦突然凑上来的脸吓住,愣生生的忘记了后面的半句话。 “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听话,这个是惩罚~”辰一彦满意的将嘴巴从秧霏的嘴巴上移开道。 夏烟摇摇头道:“没有~昨儿才跟皇上提的这事儿,恐怕得等个两日严大人才能进宫呢!娘娘且先安心等着吧!” 秧霏吃了一口蜜羹道:“我不着急~外面是下雨了吗?我怎么闻着有股子土腥味儿?” “昨儿晚上下的,早晨的时候又下了些。”夏烟回到,“这刚刚过了谷雨,所以这几日会雨水多些。” “唔。”秧霏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蜜羹,“到了回温的时候了~夏烟,我们出去走走吧!雨后的空气是最清新的!” 夏烟转身在衣柜里面拿了披风给秧霏披上:“雨后天气冷些,还是穿的暖和些的好~” 汰液湖上,鱼彩依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侧着身子趴在船沿上伸手戏水,玩了一会子,才坐正身子任由锦儿拿了绢子给自己把手擦干。 “娘娘可要仔细身子,这么冷的天儿还去戏水,凉气过了身可怎么好呀?!”锦儿一边给鱼彩依擦手,一边埋怨道。 “本宫今儿心情好!”鱼彩依笑意不减的说道,“皇上不喜欢我这个事实我已经接受了,之前皇上还只是个王爷本宫自然没什么好争的。” “但是现在皇上已经是一国之主,那这一国之母的位子就值得本宫出手了!举行不了封后大典还只是开始~慢慢的,本宫会把属于叶秧霏的地位一点一点的夺过来!” “一国之母的位子,本宫拿定了!”说着,鱼彩依邪魅的笑了一下,“雨停了,就没雨中泛舟的情趣了。把船靠了岸回宫吧!” 锦儿一边应着声儿一边滑动船桨将船靠了岸:“娘娘,深宫之中,人多眼杂。以后不要在外面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你提醒的对。”鱼彩依略一点头回到,“今儿是本宫得意忘形了,以后一定注意!” 船靠了岸,鱼彩依拎着裙角上了岸对锦儿说道:“这船底好像有点儿渗水,刚才上来的时候好像看见船尾那边的木头都是湿潮的。一会儿回去了,找人过来看看!” “是,娘娘~”锦儿一边掺扶着鱼彩依往明瑟殿的方向走去,一边回到。 秧霏披着披风,抱着汤婆子走到汰液湖边的时候,正巧看见鱼彩依搭着锦儿的手袅娜的离开。秧霏若有所思的看着鱼彩依的背影站了许久,一直到夏烟开口提醒,秧霏才恍然缓过神儿来的继续往前走。 “鱼修媛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夏烟忍不住说道。 “哦?”秧霏挑眉看着夏烟问道,“怎么个不一样了?你且说来听听。” “鱼修媛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是个低眉顺眼,温婉谦恭的女子。这次再见,总觉得她身上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张扬之气!”夏烟据实说道。 “权利和地位会改变一个人。鱼彩依和裴雅妃之前都是王府的侍妾,只是进府早晚不同而已。现如今,鱼彩依封了修媛,裴雅妃封了修容。虽说都是位列九嫔之一,可是鱼彩依的位分还是在裴雅妃之前,她可不得张扬一些?”秧霏一边朝前走,一边淡然道。 “若是她还是一成不变,那她便不是鱼彩依了!这世上,最易变得可不就是人心?”秧霏勾一勾嘴角,冷笑着说道。 “娘娘这次从蜀中回来之后,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说?”秧霏饶有兴趣的看着夏烟问道。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夏烟皱眉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可以形容的词语,“感觉娘娘不似之前在王府的时候那般内敛,而是大气了许多。” 第八十三章 珍惜眼前人 “你是想说,我对夜华哥哥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吧!之前顾虑太多,历经生死别离,自然就看淡了许多事情。” “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一世能遇到夜华哥哥,成为夜华哥哥的妻子,是多少年才修来的福气,我着实应该要惜取眼前人。” “娘娘能再度回到皇上身边,着实不易。奴婢看着也是开心的很~只盼娘娘能早日为皇上诞下龙麟,儿女绕膝,才算得上圆满!”夏烟眉眼间添了笑意道。 “夜华哥哥初登皇位,后宫冷清的很。我看着是不是该选一次秀,填充一下后宫?”秧霏的脚步顿了顿,看着湖边树木新抽的嫩芽许久,才缓缓说道,“夏烟你说的对,夜华哥哥儿女绕膝才算得上是圆满。” “这宫里着实是太冷清了,太冷清了……”秧霏的眼底充满的落寞与失望。 夏烟疑惑的跟上秧霏的脚步,不再说话了。夏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惹得秧霏伤感起来,索性就不再开口了。 秧霏停下脚步,站在湖边,看着汰液湖宽广的湖面良久:“我记得,紫竹院边儿上有个很大的湖,一直没有命名。当时正好在读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就顺嘴起了个镜月湖。虽说被夜华哥哥笑了许久,可是那确是我儿时最喜欢去的地方。” “脱了鞋袜,把脚伸到湖里面去戏水。阿娘说过,女儿家的脚是不能给旁的男子看的,只有夫家才能看。时过境迁,阿娘不在了,那个唯一看过我的脚的男子也做了我的夫。” “只是,夏烟,我心里一直不能释怀我曾经嫁过人,夜华哥哥曾经十里红妆娶过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就算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的影子却一直存在在我和夜华哥哥之间。尤其是那个女子还与我长的那么像!” “这几日,我常常做梦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然后恍恍惚惚间,我总以为的就是沐宛白。我很难过,我若是真的是她就好了。” “娘娘,您思虑太重了。”夏烟上前扶住秧霏道,“皇上的心一直没有变过,一直心里都只有娘娘一个人!现在娘娘可能不明白夏烟的话,但是娘娘您相信奴婢,迟早有一日,您会明白今日夏烟说的话的。” “罢了,我们去湖上泛舟吧!”秧霏摆摆手,浅笑道,“雨中泛舟有些冷,雨后泛舟虽说少了一些情趣,但是这空气却让人舒服的很。” “那奴婢让敬事房去准备船只。湖面上是不允许停放船只的,若是妃嫔想要泛舟,要提前知会敬事房,然后敬事房那边才会安排船只。” “麻烦。”秧霏皱眉道,眺望湖面,正巧看见有艘船停在湖边,欣喜道,“那里可不就停着一只船?就用那个吧!应该是刚才鱼彩依坐的。” “等奴婢遣了敬事房的奴才检查过娘娘再坐的好。这汰液湖湖水太深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奴婢担待不起呀!” “不用,我会凫水。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的!”秧霏无所谓道,率先拎着裙摆步下阶梯,往船只跟前走去,夏烟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过去。 秧霏先跳上了船,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对着后面上船的夏烟道:“我们就不找划船的小太监了,你来划船吧!不用划得太远,只在湖面上随意转一下就好了。” “奴婢遵命。”秧霏坚持,夏烟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于是,夏烟就拿起船桨划着小船悠悠的往湖中间游去。 因为船只没有检查过,夏烟心里一直担心,就没敢往湖中间走,而是沿着汰液湖的堤岸慢慢的划。这样一来,就算船只真的有问题,也能及时呼救。 本来夏烟也没觉得能出什么大事儿,因为鱼彩依已经做过一次了,也安安全全的靠岸了。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夏烟才会沿着堤岸走。 可是虽说是沿着堤岸走,船只也离了堤岸有好几丈远。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在专心划船,一个在闭着眼睛假寐。 所以没有一个人看见船只漏水。一直到船里面的水都打湿了秧霏的绣鞋,秧霏才后知后觉的睁眼去看,这一看可把秧霏吓了一跳。 “夏烟,船漏水了。赶快往岸边靠。”秧霏急急的喊道。 夏烟抻头一看,连忙调转方向,把船往回划,可是船只漏水越来越严重,船根本就划不动。 秧霏一看这趋势,果断对夏烟道:“来不及了,跳水吧!你会水吗?” 夏烟点点头:“会。可是娘娘初春的水太冷了。您在船上等着,奴婢凫水回去,找人来救娘娘如何?” 秧霏一跺脚:“来不及了,一起跳!”说完,自己先跳下了了水。夏烟看秧霏跳水了,不假思索的也跳下了水。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凫水往岸边游去。夏烟这边还在奋力凫水,那边就听见秧霏惨叫一声:“夏烟,我腿抽筋了!” 秧霏猛然惊醒,看见辰一彦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秧霏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却因为用劲儿太大,扯得胸口疼。 辰一彦赶忙将秧霏扶起来,将菊叶软枕放在秧霏背后,好让秧霏靠的舒服些。 秧霏脸色苍白,扭头看着太医,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屋子,虚弱的笑笑:“让他们都下去吧!我好多了~” 看见秧霏醒来,辰一彦就心安了不少,应了秧霏的要求,大手一挥遣散了一屋子的太医,宫女和太监。 大殿一时空了下来,寂静无声,秧霏看着辰一彦的眼睛许久,才伸出手,摸着辰一彦的脸颊落下泪来:“好久不见,兜兜转转能再回到你身边是我一辈子的幸福。” 辰一彦被秧霏突如其来的话语怔住,不知所云。辰一彦伸手去摸了摸秧霏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莫不是烧糊涂了?这几日我们朝夕相处怎么会好久不见?” “我都想起来了。不管夜华哥哥你信不信,其实我就是沐宛白。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秧霏将辰一彦的手抓在手里道。 “想起来,我是怎么从火场逃出来,怎么变成了沐宛白,又是怎么恢复了记忆变成了秧霏的了!”秧霏笑中含泪道,“原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曾离开过!” “那你现在还想要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吗?”辰一彦沉默了许久问道。 “当初坠崖的时候我就已经释怀了,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会选择原谅你!”秧霏将泪水擦干笑道,“就算当初你的理由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现在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恨你呢?因为从头至尾我都是在跟自己吃醋。” “霏儿,不是这样的!”辰一彦将秧霏揽在怀中道,“不管你是小白,还是霏儿。我喜欢的从头至尾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这张脸不是吗?” “当初你是小白的时候,我是真心爱你;现在,你是霏儿,我对你的心同样是真的!不会因为换了一个名字我对你的心就不是真的了!” “当初那个孩子,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们仅一次合体之缘就有了爱的结晶,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每天都在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可是,你知道的。当初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是因为你中了花间醉。你在受孕的时候体内是有花间醉的药性的!而花间醉最后一味配方是麝香,而且剂量还不轻!” “如此一来,你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死胎,就算不是死胎,也会是痴儿或者是手脚不健全的孩子。我不想你第一次有孕就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所以我宁愿亲手送走这个孩子,也不希望你日后自怨自艾!” “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孩子真的是死胎的话,等到确定没有胎心的时候再将孩子打掉,对你的身体伤害极大,甚至三年之内都不能受孕,就算有了身孕,孩子也会坐不住!” “当初,你提及了花间醉最后一味配方是麝香的事,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却不曾想你却以为我认为你与段离之间有私情,我一直不理解这与段离有什么关系?” 秧霏听完辰一彦的话已经泪流满面,仅仅因为自己拒绝沟通,就让两人之间分别了这么久!秧霏不敢想,若是当初自己肯听一下辰一彦的解释,或者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就不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才能再在一起? “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轻信了旁人挑拨离间的话,才会不听你的解释,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秧霏哽咽道,“当初,我以为你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你以为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段大哥的。才对你更加失望!” “尤其是听你承认你是因为知道了花间醉的最后一味配方是麝香的时候,我就以为你是默认了,你相信我腹中的孩子是段离的。” “有人告诉我,因为当初我与你有肌肤之亲是因为花间醉,而花间醉的最后一味配方是麝香。因为我体内有麝香,是不可能受孕的!而我又在段大哥府上住了小半个月,所以你认为是我在段大哥府上的时候与段大哥有了私情。” “就连我腹中的孩子也是段大哥的,不是你的。所以,你才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的。”秧霏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我真的是傻!我怎么会相信了这么拙劣的谎言?!” “这个谎言漏洞百出,我怎么就会相信了呢?!我真是傻!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自己活该!”秧霏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打自己的头。 辰一彦将秧霏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将秧霏用力抱在怀里:“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就在我身边,我们还在一起!这不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我没有资格再做一个母亲了!我没有办法为你生儿育女了!我看不到我们以后儿女绕膝的美好场景了!”秧霏眼泪鼻涕一起掉下来,哭得好不伤心。 “会有办法的!霏儿!会有办法的!”辰一彦安慰道,“到现在为止,灏君还没有帮你把过脉,清越也没有为你诊治过,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呢?” 第八十四章 医术超群 “再不济,还有樊老呢!你忘记了吗?樊老可是医术超群的!所以你不要害怕,肯定还有办法的!” 秧霏忽然一下止住了哭声,一把推开辰一彦,抽抽搭搭的擦着眼角未干的泪水道:“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我说我就是宛白,你没有一点儿疑惑的就相信了。我说我以后都不能有宝宝了,做不了母亲了,你竟然也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辰一彦一肚子安慰秧霏的话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嗓子眼儿说不出来,清了清嗓子辰一彦才道:“嗯,我早就知道。在蜀中的时候,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上京。” “在我决定千里追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小白和霏儿其实是一个人!你在王府的时候,包括你在皇宫的时候,我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蒙着眼睛,只能用心去看。所以才看的更加分明,然后我就怀疑其实小白和霏儿是同一个人,但是当时正忙着联络大臣,准备复仇之事。所以我就想着等到大局定下来的时候我再分心好好调查这件事。” “谁能想到,你竟然借着雪儿的大婚落跑!从小到大,不管你是小白还是霏儿,你这个离家出走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呀!” “我当时就想丢下一切直接追去蜀中,把你给抢回来。可是我想着报仇是你心心念念的事情。我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把你接回去的几率会大一点。” “也在这段时间里面,你好好的冷静一下。天下大局一定,我就找了芊语来问话,根据她说的情况,我就确定了我心里的想法,然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追去了!” “至于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情,也是芊语告诉我的!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敢主动提起,害怕你心里不舒服。现下你既提起了,下午我就让清越和灏君来帮你诊治,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 秧霏继续抽抽搭搭的看着辰一彦,心里五味杂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本该是重逢之喜,可是,他们不是整日里朝夕相处么?何来的重逢? 辰一彦无奈的将秧霏再度揽进怀里:“哪儿就那么多眼泪了?这是喜事儿,干嘛要哭?来,有你那哭的时间,还不如老实交代一下,你到底是听信了谁的谗言才跟我拧巴了那么久的?我倒要看看谁说话,比我还有分量!” 本来秧霏还在继续抽抽,一听辰一彦的话,立马就不抽了。吸吸鼻子,又把辰一彦推开道:“这事儿我得自己解决!你不许插手,也不许暗地里派云铮去调查!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对了,你答应的让严守谦进宫教我星象的事儿什么时候落实?” “你这身体,还是休息几日再说吧!方才太医说你落水的时候呛了水,伤了肺叶,得调养几日。”辰一彦不爽的将秧霏再次揽进怀里,“你再把我推开我要生气了!” 秧霏撅着嘴躲在辰一彦的怀里道:“好嘛~知道了!那等我身体好些了,我能不能出宫一趟。” 辰一彦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又要去干嘛?!” 当六皇子与那肖丞相刚刚的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外时,一个回首,便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四皇子同状元曹文峰一同,朝着这边而来。 六皇子的眸中,顿时的滑过了一道莫名的光芒,心中暗自想着,这四皇子怎么同状元曹文峰走在一起? 会不会两个人已经搭上了线了? 想到此,六皇子却又立即的在心底否决道,不,不会的! 若是这两个人,真的已经站在了一遍的话,而他是没有理由,连半点的的风声都不曾听见的。 四皇子辰一彦,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六皇子辰禧,还有那肖丞相两个人。 继而,四皇子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的沉思,他们来做什么?莫不是同他一般,是为了近来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不成?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倒是还真是“心有灵犀”,极其的有着默契! 须臾之间,四皇子辰一彦,状元曹文峰便来到了两人的跟前。 “皇兄!” “四皇子,曹状元!” ………… 六皇子还有那肖丞相立刻的,冲着两人打了一声的招呼。 “六皇子,肖丞相!” 曹文峰见此,忙不迭的回了一个礼。 四皇子辰一彦点点头,注视着两人,开口道“两位赶到皇宫,是所为何事呢?” “呵呵!皇兄来此,又是所为何事呢?” 六皇子辰禧微微一笑,便是一两拨千金的回了过去,如同一辙的开口问道。 “吱吖……” 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突然的被打开,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便走了出来。 当看到了四皇子辰一彦,以及曹状元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客气的道:“呦!四皇子也来了,曹状元!” “刘公公!” 四皇子辰一彦,以及曹文峰也张了张口,算是打过了招呼。 毕竟,这位刘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的在这宫中的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 “刘公公父皇他如何了?我们能不不能进入见他?” 这个时候,六皇子辰禧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这个……,皇上的病,倒是不见好,反而是有着一些的加重了,所以,各位还是不要打扰皇上的好!” 那刘公公开始有些的欲言又止,倒是,最后也还是将想要说出的话,都说了出来。 “重了?” 六皇子一听,面上显得有些的惊讶,可是,心中却是带着一些的欣喜若狂,他倒是巴不得,他那父皇,继续的病重下来才好,如此一来,他就可能早些的登上皇位了。 要知道,那个位置对于他来说,是着怎样的梦寐以求,魂牵梦萦,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想必在梦中都是会笑醒的吧? “是啊!所以各位还是回去的好,好让皇上少一些的烦心事!” 虽然,刘公公不知道这几位突然造访,究竟是所为何事,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谁又会无缘无语的,在这御书房前放肆呢? 更何况此刻,还是在皇上病了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敢如此的自找没趣吧? “刘公公,我们是真的有急事,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的进宫来,就请你让我们进去见上一面吧?顺便也能够看看父皇,究竟如何了!” 六皇子继续的再接再厉的开口,这一番的话,说的倒是苦口婆心,而四皇子却是站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也是,既然有人效劳,那么他,坐享其成又如何? 由此可见,他这个皇弟,便是比他更加惹热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一直坐在高位之上的人了! “这个……” 刘公公迟疑不决的,要知道皇上已经说了,能将他们打发走,便打发走好了。 “让他们都进来吧!” 这个时候,御书房之内,突然的响起了一道,似乎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就连着这说话声,似乎也连同着费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了一般。 刘公公一愣,随即,赶忙的应声道:“是!皇上!” “吱吖……” “请吧!四皇子……” 随即,刘公公便上前打开了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四人都请进了御书房。 六皇子一听,面容上顿时有了一些的松动,与此同时的,心中也立即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一次他是见不到父皇了,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倒是来了一个的大反转,还真是意料之外。 随后,四人便依次先后的进入了御书房之中,御书房之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依旧是如往日一般,所过之处,倒都是金黄色的景象。 这般的颜色,在人们的眼中,并不单单的只是颜色而已,更是代表着身份权利的象征。 四人进来了这里,看到的便是,皇上正拖着有些病态的龙体,正在看着奏折,精神面色看上去明显是有些的不对。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能够早日康复!” 四皇子辰一彦六皇子辰禧,还有肖丞相,以及状元曹文峰,在皇上的跟前站定,一一的行礼。 “嗯!都起身吧!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所以,不必太厚多礼……”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谢皇上!” “谢父皇!” 皇上的话音落下之后,几人依次起身,随后,站在了一旁。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了眼前的四人,继而开口道:“你们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声音中,听上去显得有些的有气无力的,如是疲惫不堪一般,可毕竟是皇上,即使现在如是拔了牙的老虎,身为一国之主的他,身上的威仪却是并没有交减少半分,也始终的让人不敢有着半分的逾距。 那种存在,在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已然是成了与生俱来的东西了,便是卸也卸不掉了。 皇上的话音落下之后,四皇子他们几人相互的看了看。 随后,肖丞相一人上前,开口道:“皇上,微沉是为了京城中那不切实际的流言,以及黄河的水灾而来!” 四皇子一听,眸热不觉的微微一闪,暗道:果然,他们来此,竟是为了此事! 四皇子知,如今这肖丞相已经与六皇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他说着什么,做着什么,便都是辰禧的意思了吧? “额?是吗?不知你们对于此,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消除这两大祸患?” 皇上对于此也是知晓的,他正在为着此事所烦心,没有想到,这四人便找上了门来,不得不说,这一点,还是深得他意呢! 第八十五章 水灾解决 随即,君臣几人,便开始商议这对于京城之中的流言,自己黄河水灾的解决方法,只是,这讨论了许久,却是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皇上顿时也是一筹莫展的,下面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着什么是好了。 突然的,整个的过程中,一直少言的四皇子,上前开口说道:“父皇,不如亲自派人去黄河治理水灾,我们在这里,就算是在着急,想尽了办法,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倒是不如派人去,实地考察一番,再做以解决策略也是不迟的!” 皇上一听,暗自点头,觉得他这个四儿子,说的倒是有着一番的道理,视线看向他,开口问道:“你可是有着合适的人选?” “父皇,儿臣推荐状元曹文峰!” 四皇子辰一彦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曹文峰将这些听在耳中,对于这四皇子突然说,让他去治理黄河的水灾,有些的意料之外,顿时不觉愣在了那里。 直到再次的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才顿时的去如梦惊醒一般。 “曹状元,不知你可有什么意见?” 曹文峰连忙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一切全凭皇上定夺!” “呵呵!好,很好!既然如此,你回去了之后,准备准备,即日启程便是!定要治理好黄河的水灾之患,到时候,朕定然大大有赏!” 皇上一听,一时之间,龙颜大悦,就连那之前有气无力的声音,也顿时多了一丝的感染力,似乎那病也瞬间的好了大半了。 “是皇上!微臣谨遵圣命,定然不辱使命!” 曹文峰坚定的保证道,他知道黄河的水患之灾,发生的太过突然,如今,已经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几乎是年年发生,黄河两岸的百姓,几乎每一年,都要遭受一次。 这一次,皇上既然决定派他去,定然对他抱着许多的希望,不论是为了因由皇上,亦或是为了那黄河两岸的百姓,他都要从根本的解决掉,黄河水灾的祸患,让百姓们每年免受水灾之苦。 四皇子辰一彦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如是自己所说的那般,父皇竟是真的任命了曹文峰去治理水灾之患,一张的面容之上,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之所以会推荐曹文峰是因为,这曹文峰既不是他的人,走不起辰禧的人,推荐出去也不会惹得六皇子的反对。 他知道,如若不是曹文峰,那便可能是六皇子辰禧的人,他可是不想要同他争个面红耳赤的,一切还是从简的好! 辰禧暗地里朝着,正要开口说话的肖丞相,使了个眼色,肖丞相领会,继而,站在原地闭口不言了。 虽说,六皇子不是很乐意去的人是曹文峰,但是,好歹他不是自己的人,更不是四皇子的人,他去对于他的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如此也只好作罢,更何况如今这事已经成了定局了。 秧府 整个偌大的秧府,都被归于了平静,显得有些的静悄悄的,而府内的下人丫鬟们,或许是由于知道自家的主子都是喜静的,所以,这做起事来,也是显得静悄悄的,各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此刻秧剑宇正在书房内,查阅着一些的资料,希望能够从书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 然而,书桌智商低的油灯的还在摇摇晃晃着,一整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连已然大亮,而某人还丝毫的不自知,一张俊朗的面容之上,依旧是一筹莫展,那皱起的眉心,却是不见丝毫的减缓。 秧剑宇不自觉的抬头,将视线从自己手上的书页之上移开,便看到了有着明亮的光芒,已经悄然的由着窗户照射了进来,投在地面之上,竟是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像来。 “唬……” 下一刻,秧剑宇吹灭了那还在一摇一晃的火苗,不知不觉间,一夜竟然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此刻,他才感觉到了一阵的疲倦扑面而来。 秧剑宇伸出了手指,揉了揉眉心,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身上的疲惫,心中却是有着一些的焦急。 这一夜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对于那个扑朔迷离的案子,他依然是毫无头绪的,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城中的流言,俨然已经是愈演愈烈,这样下去,人们都会陷入人心惶惶的地步,严重一点的说不定还会发生暴乱,持续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既然,这是在他的管辖之内,他是最不想要看到那种局面的人了! 秧剑宇是不会相信那,城中额流言,更不会相信,那死去的人,真的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他相信一切都不会只是凭空的出现,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一定是有着缘由的,而不是无缘无故的,他相信,真相只有着一个! “咚咚咚……”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顿时秧剑宇也回过了神来。 “哥哥!我进来了哦!” 此刻,秧霏双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而托盘里面盛着的是一个白瓷的汤碗,如今正在冒着一些袅袅的烟雾,很明显是刚刚做出来不久的。 秧霏的面容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初升的阳光,照射在她那柔美的面容上,更是有着一种唯美的感觉。 “吱吖……” 门应声而响,被缓缓的推开,秧剑宇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秧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正要开口询问,书房内就已经出现了秧霏的声音。 “哥哥,听秧管家说,你昨日在书房呆了整整的一夜,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这身体若是有了个好歹,可是要如何是好?所以,我特地让水容为了弄了点提神补气的羹肴!” 秧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白瓷的汤碗,端了起来,同时,递到了秧剑宇的面前。 秧剑宇顿时闻到了一阵的清香,扑面而来,觉得自己混沌的脑袋,一时之间,也清醒了许多。刚才觉得的疲倦,是也消散了很多。 “好!秧霏有心了!” 秧剑宇点点头,从秧霏的手中,接过了瓷碗,低头一看,是莲子羹,而莲子羹却是是有着许多的功效,而提神补气便是其中之一了。 秧霏微笑着看着秧剑宇食用,在书房内走动着,此刻,秧剑宇熬了一夜,倒是还真的有些饿了,不一会儿,一整碗的莲子羹,便彻底的见了底。 “哥哥!昨夜你究竟是在做什么?竟是彻夜都未眠?” 尽管,秧霏在书房里,手中正在随意的翻动着一些的书籍,一边开口问道,刚刚她可是一进来,就看到了秧剑宇的眉心,有着若有若无的愁绪,似乎是被什么大题难住了一般。 当秧霏问出口的时候,她的心中,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有了一些的答案,毕竟,她的耳朵,又没有闭塞。 秧剑宇听了秧霏的问题,手中的动作,不觉顿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了一边。 面上的神色,也顿时变得慎重许多,似乎是在思考着,要如何的同秧霏开口。 “这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吧!” 秧剑宇这番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些的肯定之色,对于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了解的。 秧霏将手中随意翻看的书籍放下,随后,走到了秧剑宇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臂放在了桌面之上,双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的秧剑宇,缓缓开口。 “原来,哥哥就是为了京城中的流言,还有那莫名其妙接连不断死去的人,弄的焦头烂额啊!” 秧霏这些话语,说的轻松,说的自然,与秧剑宇那慎重的模样,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了,好像这些让秧剑宇完全放在心上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反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存在。 秧剑宇看向自己的妹妹秧霏,有着一阵的沉思,随后,开口道:“秧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嗯,是有一些!我认为,不论是城中的流言,亦或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我觉得在这些事情多的背后,定然是有着一只手,在暗箱操作着!你想想啊,哪里有那么多鬼怪,那么凶残的?还能杀死那么多人,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秧霏思虑了一下,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与了秧剑宇听。 呵!什么鬼怪?她可不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那些东西的存在,所有的所有,也都只不过是人捣的鬼罢了!或者是借助这个玩意,来故意糊弄人心的,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再加上古代的人,是比较害怕鬼神之说的。 “秧霏!你也认为是有人在作祟?” 秧剑宇一听自己妹妹的想法,竟是同他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不谋而合了。他也很意外,他觉得听听自己妹妹说的话也可以。自己内心深处,是不赞同其他人的说法的。不过,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想法他么有办法改变。 秧霏微微一笑,开口道:“当然!” 此刻,秧剑宇的心中,由着秧霏的回答,觉得很是高兴,就像是得到了共鸣一般。 秧剑宇的神色,微微一沉,道:“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竟然无故的草菅人命,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秧霏见自己的哥哥,竟是为了此事,这般愁绪万千的,心中顿时有些为自己的哥哥有些的心疼了,想着,如若是能够为自己的哥哥分担一些就好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这般的境地,她又能够为他做着些什么呢? 第八十六章 出发前 “哥哥,不必忧心!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对!终有一天,那人的目的,会昭然若揭!” 原本秧剑宇之前有些微蹙的眉心,此刻,已然不自觉的松散了开来,显然秧霏的那些话,是起到了一些的作用。 这一天,秧霏偶然也得到了曹文峰,即将要出发去治理黄河水灾的消息,一听秧霏就赶到了曹文峰出发之前找到了他。 其实,当秧霏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新中源屙屎微微的的惊讶,有这么没有想到这皇帝竟然会派一个刚进入朝廷不久的人,在朝廷之中毫无根基的人去治理黄河的水灾,当真有些的玩笑的成分。 但是,当她知道了曹文峰是同六皇子,四皇子,还有那肖丞相,一同进宫面圣的时,微微一想,便有觉得这个决定,似乎又是在情理之中的。要是这几个人争夺去治理黄河的话,还是曹文峰最好,毕竟他是一个新人,新人是有冲劲,想好好的完成任务。 “秧……秧小姐,您来了……诶……” 如今,秧霏慌慌忙忙的赶到了状元府,连一声招呼都来不及打的,着急忙慌的冲进了府中,那阵势就像是有着什么事情,即将要大祸临头了一般。 然而,事实上,若是曹文峰这次去治理水灾,一个不小心,或许,就真的会弄到了生命堪忧的地步了。不说治理黄河的危险,可以说,天灾,人祸,都有可能发生。比如说瘟疫,比如说那些流民,等等,都会危急到生命。 秧霏在状元府来去自如,无人阻拦,很快便找到了正在整理着行装,准备出发的曹文峰。 “曹文峰!” 曹文峰缓缓回头,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下一刻,顿时就是一脸惊喜的模样,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便移动脚下的步子,迎合了过去。 “秧霏,你怎么来了……” 一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亲自来找他,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无以复加了。 秧霏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对方看见她的到来,竟是表现的这般高兴,顿时不觉得微微一愣。 “额,听说你被皇上任命去治理黄河的水灾,所以,我过来看一下……” “嗯!原来如此!皇命难为!皇上会派我去,也是看的起我!更何况能够去治理水水灾帮助那里的百姓脱离水灾之苦!出发之前,我还能够见到你,我很高兴!” 所以,曹文峰觉得自己就算是就离开了,也不会太过的挂心了。 “额?那你可想到了治理水灾的办法?” 秧霏听到他提到了水灾的事情,顿时想起了自己来到此地的正事了,便是直接的开口询问他的治理之法,便是将后面的一些话,给忽略了个彻底。 曹文峰没有想到秧霏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之后,缓缓的开口道:“治理之法?我还在想……” 神色之中,还带着惯有的思考模样。 曹文峰顿时觉得自己很是没用,直到现在还没有相处一丝半点的解决方法都没有。其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主意,对治理黄河他并没有涉及到,之前认真念书,一般看的是有助于自己考试的书籍,治理这种水患的书籍,他是看过,不过没有深刻的研究过。 秧霏摇摇头,有些无语,还在想?这颇有点像考试的时候,在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他就不怕,到了黄河水灾的现场,更加的想不起来不是?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到办法,百姓有了她的用武之地,不是吗? 所以,也证明了她来的这一躺,也是值得的 毕竟,这黄河水灾之患,也是京中流言的其中之一,若是这水灾之患,得以解决,那么,那些流言,或许可能就不攻自破了! 同时,也是为那可怜的人们,做一件好事,既然如此,这般一举两得的事情,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曹文峰!这治理黄河的水灾,可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不要治标不治本,如此一来,很可能会反复的发生,而最为遭殃的还是黄河两岸的居民!” 曹文峰将秧霏的这番话,听在了耳中,很是诧然的看着秧霏,觉得她说的很是有道理。 这黄河的水灾之患,几乎每二三年发生一次,不仅仅会对两的居民造成灭顶之灾,同时,对于国家的国力,更是会有着一定的削弱。 如若是能够从根本上,去解决这黄河水灾之患,那么,想必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简直就是利国利民的! 但是,究竟是有着什么办法,能够做到此般的地步呢?一般来说,都是有治标,还有治本之说。 治标,自然就是让那些民众度过这一次水患就行了,治本的话,就要难的多。 曹文峰看向了秧霏,继而,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那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治本?” 秧霏背过身,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来回的走动了几下,一张柔美的面容之上,一片的沉静之色,似乎是在想些究竟要如何的措辞一般。 最终,秧霏又回过首来,看向了曹文峰,随后,开口说道:“若是想要治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曹文峰听到了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觉得,这几个字,是这个世上,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曹文峰对于她所说的话,更是没有半点的怀疑,似乎一切本该就是如此一般。 “秧小姐,不知是何种方法,还请秧小姐不吝赐教!” “黄河分为上游,中游,下游,而解决水患,其根本的解决主要是在上游进行生态保护,中游多沙粗沙区域,所以,要进行水土保持治理,下游则是要进行疏通河道,让水不会总是聚集于一处!如此般,水灾也就不会反复的发作了,也就不会发生所谓的水灾了!同时,还要进行水土保持措施,包括:生物措施:造林、种草、封山育林,工程措施:修淤地坝、水库、梯田!” 秧霏将自己知道的治理黄河水灾之患的方法,都毫无隐瞒的一一说了出来,当自己说完之后,再次的看向了曹文峰的时候,却是见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像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见此,秧霏毫不犹豫的问出了声,道:“怎么了?” 怎么回事?他说了这么多,他怎么是这幅表情? 此刻的秧霏,已经忘记了她所面对的不是现代人,而是身在异世之地! “秧……秧小姐,什么事上游中游下游?还有修什么坝,什么田……” 对于秧霏所说的这些,曹文峰有些不解,更是一知半解的,不自觉的在心里想到,他的智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低下了? 听了曹文峰的话之后,秧霏顿时恍然惊觉,她倒是差点忘了,这可是在古代,而她说着现代的书面语,这曹文峰走怎么能够听的懂呢? “额,其实,是这样的……” 随后,对于曹文峰不懂的地方,秧霏又再次耐心的为他做了一一的讲解,直到他都听懂了为止,耐心十足的模样。 实际上,秧霏的心中,也很是无奈,某人的求知欲,太过高涨,到了最后,她都要差点怀疑是不是要将那人类的起源,再给他好好的讲解上一遍! 不过,究竟是如何,谁让这是她自找的麻烦呢?便是怪不得谁了! 但有舍才有得,她也只有这般,才会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没有想到秧小姐还有着治理水患的能力!” 当曹文峰将治理水患各个办法,都了解了个完全之后,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向秧霏的眼神,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崇拜。 那种眼神,有了一种盲目,似乎对于秧霏来说,没有什么事她所做不成的事情,毕竟,不算这治理水灾,所有的出谋划策之外,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没有想到,让当今皇上,都极其头疼的黄河水灾之患,而秧霏却是三言两语,便说出了解决的办法,又怎么能够不让人觉得惊讶呢? 曹文峰的那种眼神,让秧霏一致的有着的受不了,开口道:“其实,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在无聊之时,随意的翻看书本看到的,并不是我想出来的!” “呵呵!那有什么,这叫学以致用,学会了就是你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要特别的注意!” 秧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的开口说道。 “额?需要注意什么?” 经过了刚刚的事情,曹文峰对于秧霏所说的话语,更是有着一种若有若无潜在的信任感,似乎他说什么表示什么了。 “水灾过后,一定要特别初一瘟疫的发生,万一发生,很有可能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瘟疫?” 曹文峰一听,顿时一惊,每每黄河水灾发生的时候,却是会死掉很多的人,可是,所有的人,却是从来都是束手无策的,只得任由着事情的发展,而毫无办法! 那个时候,黄河最近的地方,都如是人间的地狱一般,只见进不见出! “不知这要如何的防备?” 曹文峰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一双眼睛,尽是带着满眼的希望,看着秧霏,似乎她能够给予自己答案一般,而事实之上也确实是如此,结果并没有让曹文峰失望。 秧霏点点头,随后,缓缓的开口,道:“水灾过后,一般都会有着瘟疫的发生,先是水灾造成的直接伤亡,使得尸体以及伤口成为病菌生长繁殖的理想地方,从而,使得菌源产生。其次,便是是灾害造成的人们对于病菌,从而身体的抵抗力下降!比如自然灾害引发的饥荒,饮用水匮乏等,使得黄河两岸的百姓抵抗力下降,继而,才更加的容易感染病菌,造成瘟疫或传染病的大面积爆发!同时,由于空气流动性的强弱,这就致使了瘟疫广泛的传播,所以,才会越来越多的人,快速的染上瘟疫的原因!” 第八十七章 水源问题 秧霏一字一句的将关于瘟疫产生的缘由,都一一的说与了曹文峰听到时候,若真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状况,会想出办法也是说不定的。 曹文峰此刻对于秧霏所说的话,都记在了这里,没有半分怀疑的太多,恍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同时,对于秧霏也更加的佩服了,仿若她什么都知道一般。 “那秧小姐,可有预防的方法?” 秧霏点点头,开口说道:“对于预防的方法倒是有着几种,那就是千万不要使用已经被污染的水源,若是被蚊虫叮咬后,一定要记得,即时的处理,不要用手乱抓,以免感染。每天的饭前、休息前,最好将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做好一定的保护措施!定期对周围的环境和被褥等进行消毒,保持饮食的干净卫生,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曹文峰点点头,对于秧霏所说的话,他只是听懂了大概,但是,只不过听了个大概,可如此也就已经足够了。 曹文峰再次的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同秧霏说话,他似乎学到了许多,所为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既然如此,那水灾过后,水源也会被污染,那关于饮水要如何的解决?” 对于曹文峰的问题,秧霏并没有意外,似乎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的确!水灾过后,要更加的注意饮水的卫生才是,水灾中的河流、湖泊等地面上的水源,均会会遭受污染。地下水及雨水,尤其是泉水才是最为安全的水源。然而,这些的水,也并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在饮用之时,还是要经过沉淀消毒,或者是煮沸后才能够进行饮用。可以在水中加入适量的明矾,以及漂白粉,搅匀后,经过沉淀,方可以起到消毒作用,切记不可直接饮用未经任何处理的地面之水。同时,被水淹的水井,也必须进行彻底消毒,以防引发各种疾病,也不要饮用水灾后第一次渗出的井水。饮食方面也要注意卫生,被蚊蝇叮咬的食品,老鼠啃啮过的食品更不能食用。还有个人自身的卫生,也要有着一定的注意,不要因为环境差就不注意卫生,灾害时应比平时更加注意卫生才是正确的做法。还要预防可能会产生的腹泻、呼吸感染、疥疮等几种主要的疾病。不要让小儿、体弱者密切接触传染病患者,不可触摸、食用死动物…………” 秧霏说的很是详细,几乎是每一点,都面面俱到,细无巨细的地步。 曹文峰望着秧霏认真的模样,注视着他完美的侧脸,不觉有些微微的出神,此刻得她,几乎吸引着他全部的目光。 更加的觉得这秧霏,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在曹文峰的眼中,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认真做着一件事的女子,总是能够那么轻而易的就吸引了他人的目光。 曹文峰没有想到秧霏一介女子,竟是知道要如何的治理水患,而且,竟是还知道这么多,难不成都是在书上看到的不成? 可是,他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此刻,曹文峰正在暗自的懊恼着。 秧霏终于是将关于水灾的事宜,都原原本本的说完了,正在自己觉得口干舌燥之际,眼前便立刻的出现了一杯清茶,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让人很容易便会去欣然接受。 秧霏微微抬眼,看到的便是曹文峰双手之中,正端着茶杯,双手奉上,她微微一笑,从他的手中接过。 随后,打开了茶盖,里面茶水的温度,是刚刚好的程度,秧霏继而将之一饮而尽,当那茶水落入了肚腹之中了,顿时觉得,先前的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一瞬间的就好上了许多。 随后,对着此刻,正在盯着她看的曹文峰说道:“好了!曹状元!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就连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个彻底,所以,这一路,你多注意安全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阻碍,你可以偷偷的派人传信给四皇子!” 秧霏所说的话中,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嘱咐之意,毕竟,她已经将曹文峰当做了半个的朋友,她自然希望,他此番而去,能一帆风顺,安然无恙的归来! 曹文峰微微一愣,看着秧霏开口说道:“四皇子?” 眉心有着些微的皱起,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有着些许的分心。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秧霏见他这般,有些不专注的模样,开口反问道。 “额,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同四皇子的关系,似乎很好一般!” 曹文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开口,很是随意的道。 “还好!只是见过几次面,还算一般!这一次,皇上之所以会派你去治理黄河水灾之患,应该是他推荐的吧?” 曹文峰听后如实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其实,就算不是他推荐,想来自己也应该会毛遂自荐的吧? “嗯!那我就祝你此次,能够成功的治理黄河水患,为百姓造福!” “哪里,秧小姐严重了,幸好有你出谋划策,不然的话,此刻,我或许还是束手无策呢!” 曹文峰觉得秧霏大老远的跑来,将这些告诉他,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之人吧! 是一个丝毫不比男子差的女子,若是,她身为男儿之上,立身于朝堂之上,必然会大放光彩,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站在这样的一个女子面前,曹文峰这一刻,竟是有些的自惭形秽的感觉,想着这样的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才能够同她并肩而立呢? 随后,秧霏怕她刚刚说的太多,曹文峰记不住,就快速的让他找来了纸笔,一一的写了下来交给了曹文峰。 最终,曹文峰见时间不早了,而下人们,也都收拾好了行囊,眼看就不早了,一切准备就绪,离开了京城。 秧霏看着曹文峰的马车,渐行渐远,双眼中浮现了淡淡的忧色。这个古代治理黄河,和现代不一样。古代的都是人力物力,跟不上的,特别是洪水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就如野兽一般的存在。 洪水野兽这两个词,都是叠在一起的。 在现代,可以用机器完成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人,那么人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 可是,古代,却什么都不行,什么都需要人工去完成,这都是非常的危险。 而曹文峰他虽然是状元,可是他只是一个新的状元。 在官场上面毫无根基,只是被皇帝喜欢而已,在京城这里,大家都认识他,会给他面子。 可是远在外面,没有官员的友情基础,其他的官员,会不会阴奉阳违呢?要是那些官员是六皇子一派呢?说不定更加危险。 不知道此间一别,究竟又是福是祸,还尚且不知,虽说,有些的事情,说的简单,但是真要实行起来的话,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只能够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所有发生的一切,皆能够化险为夷才好! 在曹文峰离开了京城之后,京城之中的流言,却是比之于往前更加的严重了起来,甚至说是可以用荒诞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由着之前的鬼怪之说,倒是升级成了妖怪之说,这或许,是因为京城之中,死去的人数,在修炼的增加的缘故吧! 对于这些的变化,秧剑宇依然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秧霏看着为这些事情而苦恼的哥哥,也很是心疼,然而,却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帮助他。 与此同时,这些所谓的流言,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也毫无差错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这京城之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还没有得到解决,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朝廷是白养了他们!究竟是谁在管辖京城的治安?”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摔在了桌面上,而那奏折之上所写的便是京城之中连日以来的状况,以及死亡的人数,都标示的一清二楚。 皇上看到这些,自然不会高兴了,如今,正在大肆的发着脾气。 “皇上息怒!如今掌管京城治安的正是秧老将军的儿子,秧剑宇!” 见自家的主子,这般的生气,身边的公公刘成,连忙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如实回应道。 皇上一听,不觉有些明了,道:“是吗?原来是秧毅的儿子!” 这个叫做秧剑宇的人,他还是记得的,之前他救过自己的一命,所以,他才让他管理了京城的治安,没成想这一次,竟然发生了这般的事情,却是丝毫不见解决! 他刚派秧老将军去边境振威,都说是虎父无犬子,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居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己之前封了他,是不是错了? 皇上抚了抚额头,似乎很是头疼的模样,带着病态的龙体,想了想,立刻的开口说道:“立刻让他进宫来见朕!”要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自己的江山,都会有危险,这个拖得越久,越麻烦。 “是!皇上!” 那一直守在皇上身旁的公公,立刻忙不迭的应道。 所以,这一天,宫里的公公,突然来到秧府,同时,携带这一道的圣旨,大致的意思,便是让秧剑宇进宫面圣了。 秧霏有些的担心,想来皇上突然的召见自己的哥哥进宫,十有八九,应该是为着京城之内所发生的事宜了,而整件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半分的进展,不知道皇上会如何。 古代不同现代。 古代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你完成不了,办不到的话,就会杀头的……实在是让人担忧啊。 第八十八章 兴师问罪 而且这发生的事情,又是在自己的哥哥秧剑宇的管辖下。她也知道哥哥是尽力了。也很用心去调查了,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秧剑宇见着自己的妹妹一脸的惴惴不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 “秧霏!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 秧霏站在秧府的门前,在点头之中,看着秧剑宇在她的视线之中,最终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秧剑宇一路跟随着公公来到了皇宫之中,最终在御书房前停下了脚步,他的耳边,便响起了刘公公报备的声音。 “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嗯!让他进来吧!” 御书房之内,很快就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是!皇上!” 刘公公应和了一声,随即,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吱吖……” “请!” 随即,只见刘公公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秧剑宇点了点头,随即,迈起了脚下的步子,继而,走入了御书房。 “微臣秧剑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皇上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秧剑宇,开口道,声音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好,听到此,秧剑宇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皇上!” 果然,在秧剑宇刚刚的从地上起身,他就再次的听到了皇上的声音。 “秧剑宇!你可知道朕让你来是所为何事?” 秧剑宇听罢,在心中微微的一思虑,随即,带着一种小心谨慎的开口回答道。 “皇上,您召微臣来,可是为了京城之中的流言,还有接连死去的人?” “呵!你还知道?说,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能破案……” 皇上这说出的话,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了,将秧剑宇可谓是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最终追究的都是他为什么还不能够立即破案的罪责。 “是微臣无能!” 秧剑宇没有说其他的理由,也没有怪碰的的人,只说是自己的罪责。 皇上见他的态度还算是诚恳,一时之间,心中的气愤,也不知觉的去了少许,最终开口,给了一个明确的期限。 “秧剑宇,若是十天之内,你还没有办法破案的话,就提头来见吧!” 皇上的话音落下,秧剑宇的整个身体,也紧跟着一震,随后,行了一礼,开口道:“是!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破案!” 声音中透着坚定,还有势在必行,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那么就容不得她在这里讨价还价了,此番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秧剑宇从御书房出来,继而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那般明媚而温暖,可是,他的身心,却是如坐落于冰窖之中一般,一点都感觉不到一丁点的被融化的感觉。 秧剑宇抬起脚下的步子,走上了离宫的路途。 然而,正要走出时候,却是远远的见到了六皇子进宫,既然见到了,定然不能够当做没有见到,不然,若是被安上了藐视皇家的罪名,那可要如何是好? “参见六皇子!” 六皇子自然也远远的看到了秧剑宇,微微一笑,道:“呵呵!不必多礼,你是被我父皇召进宫的吧?” 秧剑宇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六皇子,开口的话语会是这般的。 秧剑宇点了点头,如实的说道:“是!” 六皇子辰禧了然的点了点头,似乎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父皇应该是为了近来京城之中的事情了!想来,定然是给你下了最后的通牒了吧?” “六皇子说的是,皇上令我十天之内破案!否则……” 秧剑宇最后未说出口的话语,便是不言而喻了。 六皇子听后,面上微微的一惊讶,一副为秧剑宇担忧的模样,道:“额?是吗?不知你可有几分的把握?” “这……,说实话,现在并没有什么把握!” 秧剑宇欲言又止,最后终究如实的开口了。 “是吗?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可想听上一听?” 六皇子微微一思虑,继而开口说道,一副出谋划策的模样。 秧剑宇听后,显得有些的诧然,暗想着,这六皇子同他的关系,也只不过是相识而已,何以他无缘无故会说出这番的话语? 不过,既然不解,听上一听,也是无妨的,不是吗? “六皇子请说!” 六皇子看了看四周。随即,微微的凑近了秧剑宇,开口说道,一副神秘一些的模样。 “那就是只要拟从此以后,为我办事,那么京城的这个案子,就有我来帮你解决,如此一来,你也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不是?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秧剑宇听后,神色微微的一顿,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六皇子竟然会同他说出了这般的话语。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方法线索,没曾想他竟是打着拉拢他的意图来,这一点显然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这……,此事太过突然,六皇子可否给予考虑的时间?” 秧剑宇并没有马上的回绝他,而是开口道。 他觉得此事,透着一种异常,他查了那么久的案子,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怎么就那么肯定的,能够破了这个案子呢? 不是知道内情,就真的是破案高手,或许,我就只有着这两种可能,能够解释了! 六皇子听后点点头,看上去也并不是特别着急,为此生气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我便给你时间去考虑!” 之后,秧剑宇并没有多待,便告辞了六皇子,一路之上,有着一些的心不在焉的回到了秧府。 一直等待着自己哥哥秧剑宇的秧霏,一得到秧剑宇已经从宫中回来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来见秧剑宇。 “哥哥……” 人还未曾到秧剑宇的面前来,声音就已经传到了秧剑宇的耳中,典型的人未到而声先到了。 当看到了秧剑宇完好无损的时候,之前整颗悬着的心,也顿时的落了下来,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秧霏……” 秧剑宇微微抬头,应了一声。 秧霏见自己的哥哥,好像是有着一些的不对劲,她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明显的感觉,是同他这一次的进宫,是离不开关系的! 秧霏走到了秧剑宇的审判,恬静的一笑,给人以一种安静的感觉。 “哥哥!究竟皇上传召你进宫,是所为何事?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额的样子?你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帮忙分担,也不一定呢?” 秧剑宇微微侧头,就看到了秧霏那担心的眼眸,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说,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知道。 如此一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将所有都告诉她,也免去了她为此费力。 最终,秧剑宇把在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同六皇子所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与了秧霏听。 “什么?六皇子说让你从此以后为他效力?就帮你将案子破了?” 同时,秧霏还一边在心里不觉的抱怨着,这古代的皇帝,果然是同戏剧里演的是一个样,这还没有怎么样,就说要要了人的性命。 怎么说自己的哥哥,也救过他的性命,她竟然如此的不顾及救命之恩,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过谁让人家手握着生杀大权呢?他们这些小人物,也就只有唯命是从而已了,这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谓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秧剑宇见着秧霏一副惊诧的模样,不觉挑了挑眉,继而反问道。 “不对,当然不对了!哥哥,我听你的描述,好像这六皇子很是淡定,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又表现的那么笃定,胸有成竹,好像自己一定能破了一个案子一般!说不定这京城之内,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与六皇子有关也说不定!” 秧剑宇听了秧霏的分析之后,双眼微微一闪,似乎是看到了一些的希望,赞同的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嗯!有这种可能!秧霏,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秧霏脚下的步子,来回的走动着,一副思考的模样。 须臾之后,秧剑宇就再次的听到了秧霏的声音。 “既然已经确定了可能的目标,不如就从六皇子身边的那些明棋,暗棋入手!我想,若是此事真的痛六皇子是有关系的话,就算是千年的狐狸,也终究会有着露出尾巴的一天!” 对于秧霏说说的话,秧剑宇依然不会反对,更何况,她说的很有道理。 “嗯!你说的很对!” 秧霏的这些话语,更加坚定了秧剑宇觉得不是妖魔鬼怪作祟的信心。 他也觉得,所有的一切,定然都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那么必然会留下一些的蛛丝马迹,只不过,他暂时的还不曾找到而已! 秧剑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觉得她这个妹妹,是越来越让他惊讶了。 然而,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去接站在他面前的,可以说是他的妹妹,也可以说不是! “哥哥,还有一件事!那六皇子不是拉拢你吗?但是那六皇子心里深沉,居心不良,同他一路,那是与虎谋皮,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答应!” 秧霏又想起了自己哥哥所说的事情,不忘记叮嘱了一下秧剑宇。 “嗯!我知道!我不会答应,你就放心吧!” 秧剑宇微微一笑,继而向秧霏保证道。 秧霏一听,顿时也放下了心来,既然自己的哥哥已经说了不会答应,那就不会发生,对于自己的哥哥,秧霏自然是百分百觉得信任的。 这个时候,秧管家突然走进了大厅。 第八十九章 突然来访 “少爷,二小姐!小侯爷来到!” 听了秧管家的话,秧霏微微一惊讶。 “蓝霖?” 他突然来做什么? 秧剑宇看着秧霏沉思,开口对秧管家直接道:“请他进来吧!” 同时,也在想着,这小侯爷突然来访,会是为了何事呢? “是!少爷!” 秧管家应了一声,转而就走了出去。 几乎是须臾,蓝霖就已经惯有的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两兄妹的跟前。 “呦!两人都在呢!看来我小侯爷蓝霖,还是挺有面子的,让两兄妹同时接待我!” 蓝霖一脸的微笑的开口说道,那悠悠然的模样,仿若自己是来这里游玩的一般,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还暗暗的朝着秧霏的方向眨了眨。 他是来找秧霏的,本想是“明目张胆”的邀些功,可是,既然两人都在,也就不用麻烦他让某人转告了! 秧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于他这般没有什么正形的模样,也是有着一定的免疫力了。 心底间,依然暗自想着,他真是如他表现的那般,好像只是无所事事的来走一趟而已! “请坐!” 秧剑宇站起了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毕竟,对方是小侯爷的身份,怎么说也要做到恰到好处,不是吗? 秧霏却是坐在一旁,没有动作,秧剑宇见此也没有说什么,何况人家小侯爷都没有说什么,他有何必多言哦! 更何况,她是自己的妹妹,自然能由着她的时候,就由着她好了! “好!” 蓝霖微微的一收手中的扇子,竟是在秧霏的身旁做了下来,随后,冲着正看着自己的秧霏一笑,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白牙齿。 “秧霏!你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很是不欢迎的样子啊?这是怎么了?” 蓝霖直白的指出了这一点,丝毫的没有半分的掩藏。 “额?没有啊!我很高兴啊!要不要我到府外去特地放一些鞭炮,来迎接你的到来啊?” 秧霏一听,笑了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说出的话语,也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调侃。 “呵呵!那倒是不必了,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低调,那么高调的事情,还是有些的不适合我?” 呵!放鞭炮,还烟花呢?也亏秧霏能够想的出来! 蓝霖刚刚一坐下,就有着丫鬟,端着三杯茶上来了,依次的放置在了三人手边的桌上。 “小侯爷!请用茶!” 秧剑宇端起了手边的茶杯,一边开口道。 “嗯!” 蓝霖点了点头,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茶杯上面有着细腻玲珑的图案,给人以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就连手感,也是别具一格的存在。 可见,这里的主人,对于一物一什,都是到了极具精细的地步! 蓝霖微微品尝了一下杯中的茶水,刚轻轻的打开盖子,便有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拂面而来直让人有着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是他喜欢的味道。 又或许,并不是他喜欢这味道,更因由了这里有着他喜欢的人吧! “蓝霖,你来是为了什么?” 秧霏在蓝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的时候,一双明亮的眼睛,悠悠的看着身旁的人,仿若他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直接的便开门见山的问道,而看在了蓝霖的眼中,倒是成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哎!秧霏,为什么每一次过来你这里,你都好像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似乎我没事的时候,就不能来你们这将军府游一游一样!你可知道……” 蓝霖听了秧霏的问话,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一副很是忧伤的样子,他低下头,虽然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伤心难过,只是低下眼帘的一双眸子却一直股溜溜的转啊转。 分明是故意的。 呃…… 他要不要先行离开,给予两个人足够的空间才是…… 此刻的秧剑宇在心底微微的踌躇着,这个蓝霖,好像对秧霏不一般,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 秧霏听他这仿若是抱怨的声音,一副受了什么冤屈的悲惨模样,无奈望天,一副无语的模样。 呵!装,继续装!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好!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我还有着事呢!就暂且失陪喽!”秧霏缓缓站起身,微笑着说道,只是不论是从言语之上,亦或是从神色之上,都看不出半点的抱歉之色来,反倒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甚至还一脚踏出去,一点都没有留恋的样子。 “离开?好了,不同你扯嘴皮子了,你坐下,我这次来的确是有一些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并且是关于你哥哥的!”见秧霏说着就要离开,蓝霖还真的怕她就这么一走了之了,连忙拉住了秧霏的衣袖,顿时没有什么骨气的缴械投降了。 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他又能够秉持多久呢?能够做到这般,已经是很不错了呢! 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了秧剑宇,毕竟,事情是同他关联的。 秧剑宇听了进看的话语,手上的动作不觉顿了顿,眼中也尽是疑惑的目光。 关于他的?会是关于他的什么呢? “我哥哥?” 秧霏看了看秧剑宇,又看了看蓝霖,同秧剑宇的神色,如出一辙。她一直对自己的哥哥的事情十分在意,自然了,她听到蓝霖的这句话,就知道蓝霖一定是有什么消息要来告诉自己了。 可以说蓝霖的猪朋狗友什么的,还挺多的,什么人都有,说不定还能帮的上自己的哥哥呢?想到这里,秧霏她又走了回来,再次坐了下来,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紧紧的看着蓝霖。 “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是一清二楚的!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所以,就来告诉你们喽!” 蓝霖开口这般说道,那神色看在了秧霏的眼中,怎么都带着一点的沾沾自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特意邀功的呢! 蓝霖所说的话,清楚的的传入了两人的耳中,秧霏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两个人的眼里看出了惊喜的神色,又同时再次的看向了蓝霖。 秧霏掩住心中的好奇,还有着一丝的激动,道:“什么线索,你快说!” 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了蓝霖的衣袖,仿若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激动人心的事情。 蓝霖不着痕迹的垂眼,看向了秧霏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的弧度,似乎对于秧霏这不自觉的亲近,很是受用。 随即,也不再迟疑,神色也带上了一些的认真,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其实,城中说是妖魔鬼怪的流言,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相反,反而是一伙会功夫的人,一同把人杀死,然后,又弄成了是被鬼杀死的模样,最后又四处的散播谣言!” 蓝霖的话语在落下的时候,秧霏兄妹两人一时之间,都不自觉的开始了沉思。 呵!果然不出她所料,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人为罢了,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怪力乱神之说,一切也都只不过是人为而已!就算是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或许她这个是特例呢?谁知道呢,反正自己的两辈子加起来,还真的没有看到过鬼怪呢。 秧剑宇则是想着,那些人杀了人之后,又在城中散播流言,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目的?这幕后的黑手,又会是何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同时,绕了那么的一大圈,定然是有着什么大的阴谋。 也不知道是谁在下那么大的一场棋,这个棋的阴谋十分的庞大,要是现在的传闻再不解决的话,就会弄得人心惶惶,甚至还会让朝廷的根本,都会发生了动摇,那可是祸国殃民的大事啊。 “是吗?那她们究竟是什么人?能找到他们吗?” 秧霏问出了秧剑宇最想问出的问题。 “这个……,那些人在这进城里,化整为零,来去自如的,根本就无从跟踪到任何的踪影!” “原来如此!” 秧霏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此般看来,那些人的武功,定然是相当的高强,并不是一般的人,就能够比拟的。 看来这一次,的确是有些让人头疼了! 不过,无论这个过程,是着怎样的艰难,秧霏都不会就此放弃,之上现在蓝霖已经送来了这些的线索,那么,他们距离真正的真相,也就更加的近了一步,不是吗? 翌日,同样是着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秧霏刚刚的站立于院子之中,就看到了秧管家匆匆而来。 “小姐!四皇子来府上了!” “四皇子?” 听到了秧管家所说的话之后,秧霏的心中,顿时一阵的疑惑。 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竟是引来这些的“大人物”亲自的到访? 秧霏随着秧管家来到了大厅,一走入大厅,她就看到了四皇子辰一彦束手而立的模样,仅仅是着一个的身影,就已经能够遮住了人的眼。 秧霏的眼眸微动,不知道这四皇子今日突然来到府上,究竟是所为何事? “四皇子!” 秧霏称呼了一声,就抬起了步子,踏入了大厅。 四皇子辰一彦一听到秧霏的声音,缓缓回过神,看着朝着自己而来的秧霏,有那么一刻,他是觉得她是踏着阳光而来的,依然是他心目中的模样。 “秧霏……” “呵呵!不知道今是什么风?将是将四皇子一股脑的卷到了这里?” 秧霏微微一笑,来着玩笑的说道,话语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调侃的感觉。 四皇子对于秧霏的言语,并没有介意,朝着她走近了两步继而说道:“行了!我来是有正事的!” “正事?” 秧霏听了四皇子的话,心中自然而然的有了一丝的疑惑,随后,又开口问道:“什么正事?我……洗耳恭听!” 第九十章 查探资料 四皇子的神色,带着一些的惊讶,显然说出的话里面,也有着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我已经查到了熊延等人的资料了!他是晋国人,同时也是晋国的第五个皇子,更是晋国皇位热门之人的弟弟!之余他这次来到秦国,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然而,我再次让人深入去调查的时候,却是被对方给发现了,竟是在住的客栈里,就那么凭空的消失了,看来,他们这些人是早有着准备,很可能是在秦国有着内应,不然的话,一切不会那么巧合?” 这些天,四皇子一直都在想着这些事情,他可不认为,这个世上,会有着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也是他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秧霏听了四皇子这些天了来的调查,不觉有些的惊讶,原来这四皇子,这些天都在调查关于熊延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四皇子还真是有心了,这说调查,便调查上了?这还真是足够坚持不懈,契而不舍的呢! 秧霏看着辰一彦的这些目光,都深意了许多。 “内应?这所谓的内应,很有可能就是那六皇子辰禧,只是却没有证据!” 不论怎样,这件事情的矛头,全部都在悄然声息的指向着六皇子辰禧,毕竟,两方的交往,之前就有些让人百般的怀疑! “嗯!” 辰一彦赞同的点了点头,竟是赞同了秧霏的观点。 其实,这一次,他也是同样这般认为! 然而,巧合的是,这个时候,再次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几乎让秧霏他们有着的措手不及。 大街上的人们,来往湍急,几乎每个人的面容上,都带着一种匆匆忙忙的感觉,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情,而奔波着。 “诶!听说了吗?六皇子请人做法了!” “是啊!最近不是京城中的流言四起吗?这六皇子,竟是笑了一个云游的大师来,还真是忧国忧民……” “是啊!咱们快速看看吧!” ………… 此时,秧霏也在这个时候,听说了六皇子找了一个云游的大师,据说是来为京城祛除邪气! 邪气?呵!这个六皇子,是不是还觉得这京城不够乱是不是?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偏偏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来再次添上一把火,真不知道,究竟是何居心? 深夜一个皇子,不正风气,反而是横插一杠,显然是觉得还不够乱是吧? 或许是因为京城中四起的流言,对于六皇子请了大师的事情,显得很惊讶,尽管如此,人们却是不知不觉的相信了那个所谓的的大师。 秧霏决定也同样去看个究竟,她倒是要看看,这六皇子,还有那个所谓的大师,究竟是要使出怎样的花样! “呀!大师施法了,快看……” “是啊!是啊……” ………… 围观的人群之中,立刻的便响起了这长短不一的声音,带着惊诧,甚至有的还反抽了一口气。 秧霏也身在人群之中,默默的看着,一声不发,只用着眼睛,静静地看待着这一切。 “轰……” 然而,在秧霏的眼中,看到的便是那所谓的大师,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的模样,不过,表面之上看去,倒还真的是一副大师的模样了。 “各位,最近京城流言诈起,必然是事出有因,故六皇子请我们师徒前来!今日我师傅会做法,为了让大家深信不疑,谁能上前一试?” 这个时候,一个小童,突然走上了前来,说的一番话,那是正义禀然,坦坦荡荡的,好像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一面正义的明镜。 在那小童的话音落下之后,下面的人们,顿时的议论开来,一时之间,倒还真的是热火朝天的。 “试?这可要怎么试呢?” “是啊!不知道……” ………… 秧霏站立在人却之中,将耳边的这些声音,全部都不自觉的收入了耳中,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别样的弧度,谁也不知道,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这接下来又会是如何呢? “我来!” 突然这个时候,众人的耳边,出现了一道声音粗犷的男音,在场所有的人,都朝着那声源的地方望去,看到的便是一个担架之上,一个看上去非比寻常的人,躺在上面。 只见,那些人,将担架之上的男子,抬到了那大师的跟前。 随后,便听到了那男子的声音。 “大师!我断手断脚,不知可否能够看好?” 在男子话音落下的时候,下面的人们,便是再次的诈开了锅。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男子所说的断手断脚之上了,自然,秧霏的目光,也同样不例外。 只见,那人的收手脚,竟是以着一种奇怪的形状而存在着,看上去似乎并不会让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这……断手断脚,也能看?” “是啊!谁不知道,这人除了指甲和头发,断了能够新生,可这其他东西,谁不知道,断了此生可就没有了!” “对,对啊!若是这大师接受的话,不是他的脑子坏了,就是这要看的脑子脑子坏掉了!” ………… 秧霏将这些声音,都一一的尽收于耳中,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她倒是要看看,这后续将会如何? 随后,众人就看到了那大师身边的小童,走上前对着那名男子,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只见随后那小童在那位大师的耳边说了什么,只看到那位大师,点了几下头。 小童再次的走上前来,开口道:“今日,六皇子将我师傅请来,本就是为了大家,自然不会有着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将他抬过来!” 那之前将人抬过来的两名大汉一听,连忙将人抬到了那位大师的面前。 只见,那大师什么都没有说,做出了几个所有的人,都看不懂的动作,还在那男子的断手断脚之处,贴上了几处的符咒,动作看上去很是繁杂,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就能够看的懂的存在了。 “你说,这大师这般有用吗?” “谁知道呢?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 所有的人,一边看着,还一边的议论着,只是除去了秧霏之外,只是这大师这番动作,让她觉得怎么看,好像都是在看着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呢? 然而,下一刻,所谓的奇迹,就发生了,那男子的手脚,竟是以着一种人们肉眼所看的到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看的在场的人们,都不觉瞠目结舌了起来,忘了究竟要有着何种的反应。 “啊!这……这……” “这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 “大家都看到了,经过了我师傅的施法,这位壮士的手脚,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随后,众人就再次的听见了那小童上前来,做出了一番这类似于总结似的言语。 “这大师的功力还真是深厚啊!” “是啊!这简直就是与仙人比神通了……” ………… 秧霏听着这不绝于耳的赞美声,经过了刚刚的一幕,显然很多人对于这所谓的大师,深信不疑了。 呵!不得不说,这有时候,人类还真是愚蠢至极,总是想着有些的东西,能够失而复得,然而,最终也只不过是在痴心妄想罢了! 只要是清醒的人,都可以一眼看穿,这分明就是作假,只不过是让人假装脚断手断的桥段,做一下法就会好起来,还真是天真! 之所以,有着太多的人去相信,这不知不觉中,所展现出来的人类的贪婪,并不是什么人,都随时的能够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这也许也是再过平常不已的事情了! 总之,究根结底,这也只不过都是用人,钱败所收买的桥段罢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话费了怎样的一番“心血”呢? 不过,这民众都相信了,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这就是好的桥段,搬的上台面的东西呢? 秧霏想到此,唇角不觉的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隐隐约约的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然而,下一刻,却发生了让所有人,包括秧霏在内的都意料之外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那位前一刻还被人百般赞美的大师,却突然的开口了。 “其实,刚刚的那位壮士,并不是真正的断手断脚,他只不过是邪气入体,被阻塞了通道而已,本人刚刚只不过是为他打通了通道而已!可实质上却是邪气在作怪,所以,众位可不能够掉以轻心!” “什么?邪气?” “没有想到这京城之中,真的是邪气作乱?” “是啊!没有想到,这邪气,竟是还能够侵蚀人体………” “是啊!真是够可怕的……” “大师,不知这邪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 ………… 人群之中,再次的响起了议论纷纷的声音,各自不一,只是几句离不开什么所谓的邪气,还有那近期而来,流传出来的流言是非来。 那模样却是深信不疑,没有半点的怀疑在其中,俨然对于之前那大师的表演,很是相信。 邪气? 呵!真的有所谓的邪气吗?这个号称大师的,这是秉持不住了吗? 一看就是出来招摇撞骗的,他这身后的六皇子,究竟是打着何种的主意? 秧霏陷入了一阵的沉思,总感觉马上就会有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大声一般,想到此,顿时心下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加速了一分。 “大家安静,安静!请大家稍安勿躁,我师傅会给你们一个答案的,稍微的等待即刻!” 这个时候,眼看下面即将要诈开了锅,那位大师身旁的小童,再次的走上前来“安抚”着下面的人。 第九十一章 命带灾难 下面的人,听这小童这么一说,却是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见那位大师,却是掐起了手指,随后,看着天边的一个方位,随后一指。 继而开口道:“京城之内,所穿出邪气的方位,便是四皇子那里,这四皇子的命是带着灾难的,之前之所以秦国没事,那是因为这四皇子不受重视,对秦国自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来,而如今却不一样了,当今圣上让他同六皇子一起监国,所以,如今就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这俨然是国运的一种体现!如若是真让四皇子当上这个皇帝的话,这个国家,也将会走向死亡,而如今在场的人们,都会变成无家可归的人!” 这大师的话音,刚刚的落下,下面就再次的议论纷纷了起来,比之于之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是……是四皇子……” “是啊!怎么会是四皇子,这四皇子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没曾想竟是那邪气的造成者……” ……………… 秧霏听着耳边不绝于耳,没有间断的议论声,在听到了那位大师的话之后,她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绕了这么的一大圈,这六皇子针对的是四皇子,之前也可以说是故意的迷惑他们的双眼,他真正的意图,真正的目标,其实从头到尾的,也里只有着四皇子一人罢了。 先是连环杀人,后是流言四起,现在又是直接的让人将所有的矛头,都全部的指向了四皇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六皇子,费尽了周折,用心良苦,绕了一大圈,这目标终于是凸显在了人前,是沉不住气了吗? 只是,这六皇子为了自己的目标,也太过残忍了,尽然肆无忌惮的草菅人命,竟是接连不断的杀了那么多的人。 难道一条人命,在他的眼中,是真的连着一只的蚂蚁,都是不如的吗? 这样的人,又如何的配当一国的皇帝?若是国家真的交给他,不是自取灭亡的节奏吗? 与其说四皇子是邪气,倒不如说这六皇子,才是真正的祸端吧! 这个时候,人们的情绪,显得有些的异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此刻更是心神不宁。 在古代,很多人都是迷信的,此刻个个更是惶恐不安的模样。 毕竟,古言是这般说的:迷信,不了不信,但又不能全信! 许多的人,面对于迷信,都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大师,究竟要如何,才能够解除这邪气啊!” “是啊!大师,救救我们吧!” ……………… 不少的人,说着说着,还跪拜了下来。 当一个人,一旦被认为了对所有人不利的存在,都会无情的剥削掉,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仅凭着一面之词,毫无依据的言语,就将对方打入了深渊之中,不得翻身。 确实,人性都是自私的,只会最大权限的维护着属于自己的利益,而这般,似乎又是人们的共同性,更是本能性的反应,也同样是人性自私的一种体现!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是与此不谋而合了吧? 是的!人性,确实自私,有时候甚至,让人心寒! “各位快起身吧!对于此,上天自会又安排,天机不可泄露!” 那大师捋了捋有着少许花白的胡须,又装起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来欺骗众人的双眼,以为自己掐掐手指,捋一捋胡须,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还真当自己是大师了不成?还真是可笑不堪! 然而,现在是已经达到了目的,所以,这是点到为止了?就此“打住”了? 嗤!四皇子他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吗?原来,这最终六皇子费劲周折,所要对付的人,是这四皇子! 现在秧霏可以确定,四皇子之所以会这般做,为的就是将四皇子彻底的打压到谷底,从而让他是去做皇帝的资格,这是六皇子,从未曾改变过的初衷。 皇位,那是所有的皇子,都会为之趋之若鹜的位置,自然的,四皇子不会例外,六皇子也就更加的不会例外了! “真没有想到这四皇子才是所有的根结之所在……” “是啊!那是不是有这四皇子在,这秦国就不会好转了啊?” …………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对于四皇子都在不停地议论纷纷,仿若他就是一个重大灾难的存在一般。 几乎是转瞬之间的,对于四皇子的舆论,已经有些的不堪入耳,已然是着一面倒的趋势,毕竟,人性最初都是自私的。 然而,这般不好的势头,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或许就是一个会即将坠落入深渊之中的开始。 所以,六皇子的这一招,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人,对于四皇子产生逆反的心理,让所有的人对于四皇子,都没有着半点的归属之心,简单的说来,就是让四皇子自此失去民心罢了。 不得不说,这六皇子的心思,还真是深远,如若是从最开始,谁都预想不到他的目的。更不会想到,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出自于他之手! 秧霏悄悄的从,人群之中退离开来,默默地回到了秧府。这个舆论,对四皇子非常的不利,这很明显的,就是有人在故意指使这些人,来愚弄民众的。 可是,自己就算是知道有这回事,也没有证据啊。 秧霏一想到四皇子辰一彦的那张俊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她也觉得四皇子的可怜。 六皇子府之内,有些的地方,安静之中,透着诡异,譬如,六皇子那常常会用来谈着事情的书房。 “如今,外面如何了?” “启禀六皇子所有的一切,都正在按照六皇子的预期所进行着,一切顺利!如今,京城之中大多的流言都得到了转移,矛头都一致的指向了四皇子!” 六皇子听了陈锦魁的报告,没有什么欣喜若狂的神色,反倒是不动声色,似乎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此,我们就只等着看事态的发展就好!” 不知道,那些的对于他那个皇兄不利的流言,若是传到了父皇的耳中,又究竟会造成如何的后果呢? 此刻,六皇子辰禧想着这些,心底难免的有着一些的幸灾乐祸的因子。 哼!这一次,他一定不要再次的失败,这一次,他定要让他尝试一番,被人践踏在脚下,究竟是着怎样的一种感觉! 时间还在持续着,事情的发展,还在继续着。 另一边,不日,曹文峰就携带着自己的队伍,来到了黄河发生水灾的地方。 当曹文峰来到了目的地双眼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的狼藉荒芜,到处都是被大水冲垮的景象,所有的所有,都在这次的水灾之中,都全部的毁于一旦,所有的东西,自此都要重新的建筑。 自古以来,水灾都是属于自然灾害之中的,一种不可磨灭的重大灾害,不知道每一次的发生,究竟是有着多少不计其数的人们,在此中丧失了性命。 曹文峰的脚下,都是湿淋淋的黄河之土,看着满眼的惨状,还有着耳边的哭喊声,此刻,他心中的感受,有些的难以形容。 他并不是没有体验过平民的生活,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人生之中的那些让人说不出的痛苦,更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知道感恩! 所以,看着这些人,同自己的家人生死离别,那样心如死灰的心情,他能够体会到! 若是,此次黄河的水灾之患,能够得意解决的话,那么每一年,将会有着多少的百姓,从此以后,将不会再有着流离失所的时候,这将会是对这里的所有人的一个福音。 曹文峰知道之后的任务,将会别样的艰巨,他不自觉的看向天的另一边,此刻,天边正是那种湛蓝的颜色,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不染纤尘的颜色了。 秧霏,你会在天的另一边,支持我吗? 曹文峰的唇边,微微的浮现出了一道弧度。 会的,你一定会的,因为,这所有的主意,也都是你提出来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比你更希望,黄河水患得到治理的吧? 时间,在人们生活方式的不同,一天一天的过去,然而,有些的事情,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着。 皇上给予秧剑宇破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来,尽管如此,他依旧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身体力行,依然在四处的寻找着破案的线索。 然而,与此同时的,秧霏也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在京城的流言,全部都针对于四皇子的时候,皇上却是丝毫的不念及父子之情,不由分说的,就将四皇子软禁在了皇宫之中。 毕竟皇帝已经老了。 他一直生病,他自然不想自己的江山被毁灭,要是真的是因为自己儿子是灾难之人,才会发生那么多的磨难,他自然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来换取江山平稳,换取自己的皇权的平稳。 这人性,向来是浅薄的,而皇家之中,更是没有半点的人情味,所有的一切,都会以着皇家的利益为先,最后的最后,才会想到那可怜的,又少之又少的亲情了! 为了维护皇家的声誉,为了利益,表示什么都可以撇向一旁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来!皇帝这一软禁了四皇子,而四皇子的人求救无门。 而其他的本来是站在四皇子这边的官员,又开始动摇起来,都向六皇子辰禧身边靠拢起来。 对于四皇子被软禁于皇宫之中的事情,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了,忧的便是秧霏了,怎么说她同那四皇子,都是多多少少的,都有着一些的情分的,他被软禁于皇宫之中,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第九十二章 节节败退 喜的自然是六皇子了,最为皇位的竞争者,他自然是希望这四皇子的下场,越加的惨淡,那么,他自然就会越加的高兴,只是他此番的境地,他的心中依旧是不满意的! 然而,正因为四皇子辰一彦,并没有实在性的犯过错,所以,才只是软禁的结果,六皇子的心中很是清楚,究根结底,也只不过是他这一把火,烧的还并不是特别的旺盛! 所以,这结果究竟如何,还是犹可未知的存在! 与此同时,还有着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如今,正在持续着进行。 边境的那边,传来了消息,秧霏被派去边境的父亲秧毅将军,说那边节节败退,一时之间,整个的京城之中,更是流言蜚语的满天飞着,人们更是人心惶惶,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刻。 大家都说秧毅将军已经老了,以前的常胜将军,如今年纪大了,却没有办法一直常胜了。 甚至还有人说,敌军有可能会打倒京城来,京城的人心惶惶的:他们担忧鬼怪作祟,还担忧敌国的人冲进来杀人,总之,京城内部,都有小规模的混乱起来了。 秧霏为着某些人担心着,她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开始之时,还有些的毫无头绪,然而,最终的她,还是沉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在古代,人们都是迷信的,而那六皇子就是利用了所有人迷信的心理罢了,既然如此,她不就此将计就计,就此来逆转乾坤呢? 秧霏觉得她这个办法,可以实行,她也只不过时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 秧霏想到了这些,就立马的付诸于行动了,她立刻的让人准备马车,不多时,便带着飞荷一路行径,朝着侯爷府而去,毫无疑问,她此番而去,自然是来找着蓝霖的了。 “蓝霖……” 当秧霏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侯爷府,人未到而声先到。以至于蓝霖在听到了这些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的想念秧霏了,竟然是出现了幻觉了。 当秧霏朝着某人走近,在她的肩膀上,青轻轻一拍,下一刻,就引来了蓝霖惊讶的声音。 “啊!谁啊?” 蓝霖回过头来,当看到了面前的女子,是秧霏的时候,才恍然的明了,其实他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幻觉,都是真实的存在。 “秧霏,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对于秧霏的到访,蓝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在如今这个有些不甚“太平”的时刻,来到此,必然也是非比寻常的吧? 他可不相信,秧霏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毕竟,如今的时刻,可是有些特殊的! 如今,在这个四皇子被软禁,秧剑宇案子缠身,她父亲节节败退的档口,来到这里找到他,这显然不是为了什么寻常之事! “通知什么?难道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秧霏手指指向了蓝霖,微微一笑,半开着玩笑的说道。 “哪……哪里有,怎么可能!” 蓝霖连忙立刻的否认道,随即又开口道:“好了!秧霏,你就别逗我了!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吧!” “呵呵!真是知我者非蓝霖也!” “呵呵!你知道就好!” 蓝霖也被秧霏的话语给取悦了,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人还真是特别的容易满足! “其实,我来找你,的确是想要让你帮忙,我想要当神仙!” 秧霏思考了一下,便将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她的话音,几乎是刚刚的落下,就引来了某人一道尖叫的声音。 “啊!你说什么,你想要当神仙?” 蓝霖听到秧霏说的这些话,第一反应,便是将这些的话语,脱口而出,那神色看上去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所听到的事情,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人是疯了吗?竟是想要当什么神仙?神仙是想当就能够当的吗?这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还不说,且不说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神仙的存在,就算是真的有,哪里是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就能够找的到的吗? 秧霏在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哎!她就知道,某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什么我疯了?为了救他们,我只有扮演神仙了!为了扭转现在的局面,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既然,六皇子让我们措手不及,那么,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呢?” “额!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好,我帮你!” 蓝霖听了秧霏的这番话以后,在想些近来发生的那些事情,顿时的恍然大悟。 “呵呵!谢谢你!” 秧霏点着头,得到了蓝霖的认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两人商量了些时,最终的将地点选择在了一个人烟稀少,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祭拜的娘娘庙! 此时,京城之中,在人群熙攘,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坐落着一个娘娘庙,娘娘庙里很少有人前来祭拜,所以,所表现出来的总是有些的萧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的出现的一幕,几度的让人难以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个身形缥缈的女仙人影像,出现在了娘娘庙的中空,那衣角微微的浮动,惊为天人,俨然就是一副九天玄女的模样,让人不敢去直视。 “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人群之中,看到了这个神奇的画面,立刻便叫嚷了起来。 “是啊!一定是神仙看到我们受苦,所以才显灵了……” 当下所有看到了这一道影像的人,顿时跪在了地上,忙不迭的开始了跪拜,颇有点一呼百应的感觉。 “神仙!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所有的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飘飘欲仙的女仙人影像,同时的,耳边竟是还响起一道,伴随着缥缈的声音,有着的不真切,倒是,又总是会让人听得清楚。 “本仙四处云游,刚好路过这里,见这里瘴气冲天,秦国大难,而本仙是来拯救秦国的!” 下面的民众一听,顿时非常的高兴,这些的话,简直是说在了人们的心坎上面了。 然而,这个时候,人群中却是想起1一道另类的声音。 “咦!本人看这仙女,怎么觉得有些的眼熟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好像同秧府的二小姐很是相像啊!” “嘘!你们小声点,触犯了天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 没有人想到,此刻,秧霏也是身于人群之中,此刻,她同样是俯着身的,眼眸微微垂下,俨然一副深思的模样。 秧霏也想过,有人会有着认出她的可能,可无论如何,她已经设定好的事情,必须势在必行,不会有着回转的余地。 要救下四皇子辰一彦,让皇帝相信他,那么他就有可能抱住自己的父亲。父亲作为将军,出征节节败退,就算是真的回来,也会有罪,被抓下监牢里面来。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彼时,秧霏从人群之中,缓缓的站起了身,周边的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快,快看!是秧小姐……” 这个声音,在人群之中响起,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毫无意外的聚集在了秧霏的身上。 只见她的神色恍惚,表现出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这秧小姐,是不是被附身了啊?” “是啊!有这个可能,神仙一定是怕我们这些凡尘俗子,看到了她的真实面貌,所以啊!就变幻了秧家小姐的模样……” “对!有道理,一定是这样……” ……………… 人群中,不少人都在自觉的脑补着…… 彼时,秧霏的神情恍惚,宛如突然的被神仙上身了一般,为了让在场的人们,深信不疑,她也只好以身试法了。 不过,幸好一切,她事先早有着准备,不然的话,还真的有些麻烦呢! 谁也没有想到,娘娘庙前,秧霏却是直接的从面前飞了过去,接着众人便看到了一系列的奇景。 那秧府小姐竟是能够手入油锅,纸上喷血……,这些并不是常人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俨然对于这神仙现身的现象,便是更加的深信不疑了,直接将秧霏当做了半个神仙来到,连着看着她的目光,都似是带着一股子的敬仰之意了。 正在这个时候,秧霏见知道一切刚刚好,微微启唇,同样用着与那刚刚出现的神仙的声音,如出一辙。 “京城之中,有鬼魅现身。本仙必会给予大家一个交代,所以,大家放心,一切在不久之后,都将会得到解决!” “谢上仙,谢上仙……” 这一次,所有的民众都相信了这秧霏。的的确确是神仙上身了。 在所有人,都快要感激涕零的时候,秧霏再次的开口了。 “如今,正是秦国危难之际,要大家切莫慌乱,凡事淡定处之,正是考察人心是否忠于秦国的时刻,大家应当同心协力才是!秦国将会是一个会昌盛富强的国家,同时,这个国家的四皇子辰一彦,将会是未来的强国之人!秦国同晋国的战争,实则是以退为进,权宜之计而已,不久之后,定然会打回去,反败为胜!黄河的水灾是上天的测试,也是上天给予的惩罚,一切因果循回,自是有着一番定数…………” 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此刻的所有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蓝霖正悠闲自在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怡然自得,好不自在的模样。 呵!这个秧霏,是装神仙,装上瘾了不成,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呢! “女神,女神!我们都听女神的……” 第九十三章 突然晕厥 所有人听了秧霏的这些话,都像是看到了希望,由着之前听到了秦国即将走向灭亡的惶恐不安,到如今,让人有着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不过,如今听到了秧霏的这些话,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对往后生活的憧憬。 原本,多日以来让人感觉阴沉的半边天,似乎一瞬间的也变得明媚了许多。 然而,下一刻,却是又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秧霏的身体,却是从台上,缓缓的坠落。 “女神……” 顿时,下面的所有人,不觉紧张的一阵惊呼然而,就在他们要冲上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是比他们更加的迅速,那便是一直在附近注意着秧霏的蓝霖了。 只见他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台上,将眼见就要倒在地上的人儿,抱在了怀中,才防止了她的身体,继续下落的趋势。 蓝霖微微的皱了皱眉心,这人又在弄什么鬼?之前说的可是没有这一项啊? 真是!直弄的他措手不及! “参见小侯爷!” “大家不必多礼!” “女神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脸担忧的看着此刻,正紧闭着双眼的秧霏。 “大家不要再围上来了,秧小姐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施法,又是凡人之身,自然经受不得,如今只是暂时的昏倒,过不了多久便会安然无恙的醒来,各位放心就好了!我现在就带她回秧府!” “那就麻烦小侯爷好好的照顾女神了……” 所有的人,都神色尊敬的看着蓝霖带着秧霏离去的身影。 蓝霖将昏迷的秧霏抱上了一辆马车,当两人都坐在了马车之中,蓝霖看着那秧霏依旧是紧闭着双眼,还并没有睁开的预兆。 下一刻,悠悠的开口,道:“秧霏!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不用再装了!” 林肯真觉得这秧霏是演戏演上瘾了,这若是不去当戏子,那还真是有些的可惜了呢! 果然,蓝霖的话音落下,他就清楚的看到了秧霏那墨黑纤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继而,缓缓的睁开。 最小看到的便是那一摇一晃的车顶了,随后,才是蓝霖那被放大的面庞。 “秧霏,你怎么还上演了一出晕倒的戏码了?” “呵呵!既然是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了!” 秧霏坐起了身来,微微一笑,还悠悠然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这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事先不同我说一声呢?弄得我措手不及的!若不是我及时赶过去,真的要是摔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 蓝霖的面庞看上去,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严肃,而这一抹的严肃,也都因为担心某人的缘故。 “嗯?措手不及不好吗?若是人生都按照提前的安排进行,那才是有些了无生趣呢!再说,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当然放心呢!” 秧霏的这些话,蓝霖的心里,觉得特别的温心,觉得这或许就是她对他的信任,这是好事,不是吗? 能够体会到被一个人信任的感觉,更何况对象还是秧霏,毫无疑问的,他自然是高兴的了! “好!那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蓝霖的面庞,最终缓和了许多,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听到某人的保证而已。 “好!下次一定不会!” 对于别人对她的好,她自然不会无情的拒绝了,更何况,她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之上,总是这么的进行下去,不然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呢! 秧霏微微一笑,当下举起双手赞成,一副萌萌的模样,让对方忍不住的想要去捏捏她的鼻子。 然而,实际上,蓝霖也确实这般做了。 “你啊!” 蓝霖的言语,还有动作,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之态,秧霏冲她微微一笑,经过了这一次,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不自觉的拉近了许多。 马车还在平坦的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而外面也在发生着悄然声息的变化。 经过了之前女神现身的事情,顿时,很多的民众,觉得黄河发生了水灾,必然冲毁了许多的东西。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都决定要捐款捐物,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决定派出一个自愿者前去黄河。 后来这些的自愿者,聚集人员,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但是,他也不想把这样的事情直接推给民众去直接办,他就指派官员去办,这样的话,对民众对朝廷的拥护,也是好的。 所以,皇帝见状思考和讨论了一番,由众人的推荐,才指派着刘坤浩和张鼎一同带队,共赴黄河。因为之前是让曹文峰这个状元去治理黄河的,那么这次派去的人,职位不能比曹文峰高,所以经过商量,就选择了他们两个人。 另一边,秧府,秧霏兄妹两人,相对做着。不知是在说着什么“重大事件”。 “秧霏,你怎么弄出了这么一出?” 对于京城之中,出现了什么女神的事情,他也已经全部的听说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角,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想着都让他觉得有些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本来就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可是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而且还装扮女神,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居然还骗了大家,让大家都信了她…… 这事情连皇帝都过问了,要是皇帝知道这是假的话,会不会治他们秧府一个欺君之罪?秧霏怎么那么大胆了?这是向天借胆子了吗? 再说了,如今,自己调查案子的凶手,他还没有寻找到踪迹,但是他也知道,有些的事情,是不能够操之过急的。虽然自己压力大,可是压力大也不能铤而走险啊! “呵呵!哥哥,你也知道了?” 秧霏一看秧剑宇的神色,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京城之中,所发生的“奇异”的事情了。 “呵!我的妹妹都成了女神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够不知道,如今,京城中,到处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好了!哥哥,我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 秧霏回答道,而秧剑宇的双眼,一直休注意着自己妹妹的一举一动,此刻,也正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哥哥,事情是这样的,之前那六皇子不就是利用一个大师说四皇子,是什么秦国的灾难吗?既然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而这一次,明显效果比之六皇子,要更加的真实,不是吗?如此一来,就能够催散流言,说不定皇上就会将软禁的四皇子给放出来,也不一定,还有你皇上给你限定的破案期限,最后也将有可能作废不是?” “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想的太过乐观了呢?” 真不知道,究竟是要说自己的妹妹大胆睿智,还是要说她太过的天真无邪呢? 这么一来,她很有可能,已经破坏了那些人的初衷了,如此一来,那些人的目光,岂不是要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虽然如此,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这样做,让她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因为秧霏还是女神,那么那些大师,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不利呢?毕竟自己的妹妹还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最怕他们狗急跳墙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秧剑宇的这些想法,并不是杞人忧天,只是,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并不是什么人,就能够妄想组阻止的! 秧霏听了秧剑宇这语重心长的话语,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见脸蛋,道:“有吗?” 她倒是觉得一切刚刚恰到好处呢! 很快准备共赴黄河,由着刘坤浩,张鼎两人所带领的队伍,也都将一切的事宜准备完毕。 在准备离开之前,刘坤浩决定去见秧霏一面。 当秧管家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太好的将刘坤浩,带到了秧霏的面前的时候,秧霏看到了他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刘坤浩竟是会在这个多事之时,来到秧府见她。 “你怎么来了?” 秧霏注意着面前的人,缓缓的开口问道。 刘坤浩的双眼,面容之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激动,还有无以言表的高兴,看着他的目光,也是带着一些复杂的。 秧霏的着衣风格,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染纤尘的气质,然而,或许更是由于这种的气质,才更加的显得她的高贵不凡。 看着眼前让刘坤浩惊为天人,为什么他曾经就没有发觉到这一点呢?如若是他早早的发觉了,那么所有的事情,会不会就有着回转的余地呢? 不过,如今事已至此,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说的再多想再多,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如此,倒是不如洒脱一些好了。 “秧霏,你还好吗?” 刘坤浩站在原地,踌躇了许多,嘴唇不知道相互的颤动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有些艰难的开口。 这看似简单,似乎再为平凡不过的话语,实则,却是倾注了此刻刘坤浩所有的心情。 “我……很好!你呢?” 秧霏随意的回答道,转而问向了对方。 刘坤浩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我这次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和张鼎,要带一些的人,去黄河为那些受灾人们送些物品!” “嗯!这我知道,这是好事啊!我支持你!” 秧霏微微一笑说道,那样的笑容,看在人的眼中,让人感觉心中似乎是隐约得有着一种的温暖。 刘坤浩听到秧霏这些支持的话语,整颗的心,顿时觉得放开了许多。 随后,他又再次的听见了秧霏的声音。 第九十四章 圣上大悦 “既然你要去黄河,那我同你说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 秧霏教了刘坤浩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刘坤浩听着他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言论,顿时相信了身旁的人,或许就是真正的女神。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了一些的释然,难怪他总是觉得,不论距离身旁的人,是如何的近,却依旧觉得她终究太过的遥远,甚至是有些远的遥不可及。 在刘坤浩认真听完了秧霏的话语之后,突然的,他竟然后退一步,朝着她跪了下来,神色仪态看上去,也是非常的恭敬。 “刘坤浩!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啊!” 刘坤浩这番的动作,将秧霏吓了一大跳,立马上前想要扶起他。 “这是我对女神的跪拜,还有代替黄河的百姓们感谢你!” 刘坤浩拒绝了秧霏的扶持,缓缓开口道,神色之中,怎么看都是带着十足的诚恳,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其中的诚意。 “好!” 秧霏缓缓的点了下头,并没有对于刘坤浩的认为,有着本分的解释,在她看来两人也只不过是比陌生人要熟悉强一些罢了,更何况两人之间,早已经是各不相干了,说再多也只不过是多余而已。 皇宫之中,皇上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皇上的心情,今日似乎很不错!” 御书房之中,一直在一旁侍候的公公,看到皇上的唇角,在看到了一本奏折之后,一直带着笑然的弧度,心情看上去显然是不一般。 皇上合上了手中的奏折,继而开口道:“呵呵!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女神显灵,降临到我大秦国,又怎么不让人觉得高兴呢?女神说了京城里的那些鬼魅由她来对付,这样一来,朕自然安心了!既然如此,秧剑宇的罪责,朕便不治他的失职之罪了!更何况,那秧剑宇是秧霏的妹妹,朕自然不会去为难他了!” “皇上圣明!” 刘公公也连忙的附和道。 “朕现在立刻下旨,你一会儿就去秧府宣读,记住,切不可怠慢了女神!” “是!皇上就放心吧!” 彼时,刘公公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秧府,手中拿着一道金黄色的圣旨,在阳光之下,直刺的人眼,有着的不适。 刘公公一路进入了秧府,而秧府的人,也早早的就听到了消息,在秧府的院中,聚集了起来。 “秧剑宇接旨……” 刘公公将声音拉的老长,似乎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他的嗓音似的。 秧剑宇等人正要跪拜接旨,然而,却又听到了刘公公制止着某人的声音。 “诶!女神,皇上可是说了,您可不用跪!” 刘公公满面笑容的开口,那恭敬的模样,仿若此刻出现他面前的就是皇上本人一般,这样的待遇,当真可以说是稀奇。 秧霏听了,动作不自觉的顿了顿,毕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人,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直起了身,微微一笑,示意刘公公可以继续了。 秧霏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时扮演了一次的女神而已,竟然还会这着这样的待遇,不得不说,她这是开了天窗了,附加上的待遇了。 哎呀!终于不用下跪了,要知道,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现代人的身份,来到这里动不动的就要下跪,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不平衡许久了,而如今,她终于不用见人就下跪了,这也是值得高兴的,毕竟,这可不是所有的人,就能够有的待遇了! “咳咳咳……” 刘公公故意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接下来,便正式的宣读出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女神降临我大秦国,实属我国之幸事……” 秧剑宇听着那圣旨的内容,只知道圣旨里说了一大趟的内容,最终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治他的罪了! 秧剑宇怎么会不明白,因为小姐的妹妹,突然间的俨变成了“女神”,所以,皇上才最终的改变了主意,不去治他本人的罪了。 呵!他这是沾了自己妹妹的光了? 秧剑宇心中顿时觉得有些的哭笑不得,觉得皇上真的是有些的老了,也有些的老糊涂了,再加上身体欠安,居然是真的相信了鬼神之说。 若是,凡事都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那么,这个国家,距离灭亡,或许,也就不远了吧! “秧剑宇接旨吧!” 刘公公合上了圣旨,缓缓开口道。 然而,他的所说所做,却是并没有立刻的得到某人的回应。 “哥哥……” 秧霏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副出神的模样,连忙开口做以提醒。 秧剑宇一听到了秧霏的声音,猛然的回过了神来,连忙开口道。 “微臣接旨!” 秧剑宇从刘公公的手中,接过了圣旨,随后,缓缓的站起了身。 “既然圣旨已经送到,那么,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公公一路辛苦,不如进去用杯茶吧!” “呵呵!茶就不必了,还是改日吧!再耽搁皇上可能就要着急了,告辞!” 秧剑宇兄妹两人,将刘公公送出了府,直到看着他离去。 “哥哥!果然,皇上不再治你的罪了!” 秧霏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是真心为自己的哥哥,感觉到高兴的笑容。 “嗯!” 秧剑宇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神色,只是意味性的点了下头,继而就没有了下文。 秧霏见此,直觉得自己的哥哥有着些的不对劲,然而,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哥哥!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刘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你看上去就有着些的魂不守舍的!” 秧霏不知道秧剑宇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上去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秧剑宇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秧霏不必多想,没什么!” 秧霏依然是带着怀疑的点了下头,继而,也不再去多做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空间,她的哥哥也不例外,不是吗? 皇上不再去治秧剑宇的罪责,秧霏的心中自然是高兴的,除此之外,随后,秧霏又得到了皇上解除了四皇子软禁的消息,对于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的事情了。 然而,有人欢喜,自然会有人忧。 六皇子府内,一个地方正上演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在耳中也极其的刺耳,让人有着只想要用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冲动了。 与此同时的,其中还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又失败了……” 六皇子有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灯光照在他的面庞上,有着一些的若隐若现的,看上去有着的骇人可怖,让人害怕去直视上一眼。 为什么辰一彦,总是有着死而复生,死灰复燃的本事,他自认为以及的智力,还是能力,都不比他差为什么,他总是能够一次一次的在自己的眼前,摇摇晃晃的,看的他只觉得心烦…… 然而,这个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而问出了这句话的人,大多总是爱好强求,强求着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时候,书房之外,缓缓的传来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月光之下,以及淡淡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身着一身秀丽的衣裙。 纤纤玉手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中放置的是一个精致的汤碗。 这人便是六皇子辰禧,刚刚迎娶不久的皇子妃,肖丞相之女,肖铃兰了! 此刻,她吗娇美的面容之上,正带着满满的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她足以喜笑颜开的事情。 肖铃兰最终在一扇门前,缓缓的站定,唇角微微的勾起,继而,腾出了一只手,敲响了门楣。 “咚咚咚……” “滚!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敲门的声音,才刚刚的响起,书房之内便传来了六皇子辰禧那,听上去有些的怒火冲天的声音。 这些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入了肖铃兰的耳中,她的整个身体,顿时不自觉的一震,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惊吓一般,就连双手之中所执着的托盘,都险些的被她给扔到了地上。 肖美玲的唇角,原本浮现出的弧度,也即刻僵硬在了唇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肖铃兰觉得有些的委屈,毕竟自己自从生活在了六皇子府之后,六皇子一直对她温柔以待,宠爱有加,还从来未曾,这般的凶过她呢? 可是……,肖铃兰看了看手中托盘之上的汤碗,这可是她亲自为他所熬制的,其中的苦心,便是只有着她自己才会知道了。 肖铃兰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不能够就此后退,不然自己所有的苦心,也就白费了,那可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 然而,往往人在决定固执的,锲而不舍的继续着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会将自己撞击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肖铃兰见到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容之上,勉强的带上了些许的微笑,再次开口道:“六皇子,是兰儿!兰儿熬制了你爱喝的汤,想……” 辰禧自然听到了肖铃兰的声音,放下眉心就不自觉的皱了皱,心情依然是不见着分毫的好转。 现在这个时刻,他可没有着去应付女人的心思…… “兰儿!我现在有些公事要处理,你先回房,过会儿我再去找你……” 辰禧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二,如今这般说,也只不过时想要将她快些的支走罢了。 果然,肖铃兰听到了这些话,面容之上的神色,又再次的恢复到了往常的神色。 显然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痛了,打个巴掌,又给了个甜枣了。 “好!那兰儿先下去了!” 第九十五章 恢复自由 肖铃兰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随后,端着手中的托盘,真的如辰禧所说的那般,真的离开了。 辰禧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灯火,默默地在心底道:我不会放弃的! 辰一彦!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能够一直的笑到最后…… 辰一彦的双眸,在这个深夜,显得极其的深邃,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一般,能够将人的魂魄,吸入其中不能够自拔似的。 翌日,暖暖的阳光依然是照样升起,秧霏知道四皇子已经被皇上正式解除了软禁,此刻,正带着飞荷,打算着去四皇子辰一彦的府上,去看看他。 因为,有着一些的事情,可并没有就此结束,更不能够掉以轻心,她想还是要早些的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措手不及可要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秧霏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却听到了马蹄“哒哒哒”的声音,秧霏微微一侧头,就看到了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秧府的门前。 秧霏看着那马车,又看了看那车夫,觉得有些的眼熟,然而,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主子!秧府到了!” 寒山将马车停稳之后,从车夫的位置之上一跃而下,随即开口说道。 “嗯!” 一道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一听到这道声音,秧霏有些的意外,她没有想到,这四皇子竟然亲自来府,她还正准备去找他呢! 果然,下一刻,车帘被一只修长且是骨根分明的手指,缓缓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容,顿时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被秧霏毫无保留的收进了眼眸之中。 不得不说,这四皇子,虽然之前被皇上下令给软禁了,可是,如今看去,依旧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俊逸不凡,好像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半点的萎靡不振,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真的是一个之前被软禁过,所应该有的状态吗? 可是,转而一想,秧霏又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这四皇子向来是喜怒不言于色,自然不会让人看出他丝毫的异常了,不然的话,她秧霏还真要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那,向来以着独特著称的四皇子辰一彦了! 他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都隐藏在了他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容之下。 然而,在他那张面容之下,当损我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束缚的爆发的时候,又将会是如何的呢? 对于这些,秧霏不得而知,可是,她有着一种预感,再不久的将来,她会看到。 辰一彦自然也看到了几步之遥的秧霏,看到她身旁的马车,以为她这是要出门,这么巧?一时觉得,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吗? 秧霏收起了满满的思绪,轻移脚下的步子,几步之余,须臾之间,人就已经到达了辰一彦的眼前。 “辰一彦,怎么不让人事先通知一声就来了?知道你软禁已经解除了,我还准备到你府上去看望你呢!如今,你既然来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跑上一趟了!” 辰一彦听了秧霏说的话,清淡的眸子,不自觉的闪动了一下,心底有些许的惊讶,似乎是确认似的开口问道:“你要看望我?” 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她到他的府上,就是是何年何月了,只记得。那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一直都是自己来看她的,很少能看到她来关心自己的。 像秧霏所说的,他并没有让人事先的做什么通知,总觉得那样太过的有距离感,而他只不过是想来就来了,同时,那种局限的感觉,他也不喜欢! 对于四皇子的神色,秧霏有些的不解,可依然开口回应道:“是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了秧霏的话之后,辰一彦看向秧霏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的变化,却是微乎及微的,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此刻他的心底,是伴随着一些的暖意。 也是,他若是不说,谁又会真正的知道呢? “没有问题!” 辰一彦淡淡的说出了四个字,就算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会多说!只是心里,却微微的惊喜起来,他只是把这个心思,活生生的压在自己的心底,并不表现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请吧!” 秧霏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的追问,毕竟,每一个人,都会有说与不说的自由! 随后,两人便走进了秧府。 “秧霏!你哥哥在吗?” 四皇子辰一彦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向了秧霏。 “在啊!你找他?” 秧霏如实的回应。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秧霏,你去将蓝霖也叫过来!” 辰一彦说道,同时,还让秧霏将蓝霖叫过来。 “好!” 秧霏听后,想都不想的应下。 “秧霏!我当谢谢你,若不是你想出这样的方法,利用你的聪明机智,我现在一定还是束手无策的被软禁着,甚至连走出宫门,都没有办法!” 辰一彦注视着面前的人儿,郑重其事的说道。对于秧霏的帮忙,四皇子辰一彦是真的很感谢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男人来帮忙女人,是人间常态。可是如今,想不到秧霏居然帮自己,自己是一个皇子,她也有办法能帮忙。 这份情谊,不仅仅是用语言感谢,才能表达自己心中对秧霏的感情的。 秧霏看向他,一时之间,倒是被他眼中的认真,弄得有些的不知所措了,那双眼睛,似乎有着一种不知名的魔力一般,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秧霏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辰一彦,秧剑宇,蓝霖,秧霏四人聚齐,而谈话的内容便是关于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进行了一番的商议,觉得一切的事情,与六皇子脱不了干系,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六皇子在其中作梗。其实,根本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六皇子都是针对四皇子,实行这一系列活动的。目的就是想让四皇子毫无翻身的机会,让他死。不,让他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若是这般,六皇子最终的目的,会是如何呢?” 秧剑宇开口问道,对于这些个勾心斗角,他真的不是很在行,他更懒得去做以理会。 “呵呵!他的最终目的,当然是帝王之位喽!” 蓝霖嬉笑着开口,将手中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悠悠然的回应道,同时,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对面的四皇子辰一彦,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呵!这两个人的争端,如今,还只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争斗的又会是怎样的不可开交呢? 或许,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不过,究竟如何,他只要站在一旁看戏就好了! “既然已经肯定了是六皇子,如此,我们就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六皇子的身上,他这般将京城闹的天翻地覆,民不聊生,就是他故意的,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歪门邪道的获得皇位!不得不说,这六皇子,为了皇位,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秧霏最后做出了一个大概的总结。其他的三人听了,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秧霏!这一次六皇子的阴谋,被你给破坏,说不定,他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了!” 四皇子辰一彦缓缓的开口,神色之中,看着秧霏的神色,此刻竟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担心。 一旁的蓝霖看着辰一彦,如此旁若无人的看着秧霏,心中顿时不觉有些的吃味。 “辰一彦!你怎么不往赶好处想想,竟想这些!或许那辰禧,也相信了秧霏所扮演的女神,害怕了呢?说不定这个时候,正打着退堂鼓呢!” “难道有些事情不想,就不会发生吗?我想辰禧你多少有些了解,他可不是笨蛋,怎么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所谓的神灵存在,或许,你们的做法,在外人看来,是滴水不漏,可怎么会逃过他的眼!” 辰一彦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透露出点点的分析。 “哼!来就来,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蓝霖冷哼一声,很是不耐烦辰一彦这般草木皆兵的模样,尽管他知道他所说的这些,是真的很有可能发生。 秧霏点了点头,真不知道这蓝霖,干嘛一副吃了枪药的模样。 “其实,四皇子刚刚所说的这些。在我决定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倒是除了那么做,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办法,才会有着回转的余地!如今看来,皇上不再治哥哥的罪,而四皇子也被解除了软禁,还有一些志愿者,前往黄河自愿去帮助受灾的群众,而这一切我觉得很值得!如若那六皇子真的要找我算账,那就让他来好了,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倒是不如坦然一些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秧霏说的这些话,柔美的面容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容,神色看上去从容不迫,更是有着一番的坦坦荡荡,似乎是有朝一日,就算是泰山崩于了眼前,也依然不会有着一丝一毫的动容。 此刻,秧霏的身上,似乎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种微淡的光芒,却是让在场的人,一时之间,都移不开眼。 “秧霏!哥哥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秧剑宇上前说道,眼神之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他此生就这一个妹妹而已,他一定不会让外人有去伤害到她一分一毫的机会,那么他,必然不会饶过他! 第九十六章 凑凑热闹 可是,当面对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时,他无可奈何,只有着满腹的自责,无以复加。 “还有我!” 蓝霖连忙上去凑了一下的热闹,不过,其中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秧霏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没有开口的辰一彦身上,虽然,他没有着任何的表示,但是,她却是从他的眼神中,丝毫不比他们少的坚定。 “不过,咱们要先从哪里着手呢?” 蓝霖可不想要看到这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那可是极其的碍眼的,所以,此时此刻,他便又参进了两人之中。 不得不说,这蓝霖还真是行动派! 由于突然开口的蓝霖,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一时之间,都不约而同的回过了神来。 辰一彦暗暗的瞪视了一眼蓝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蓝霖微微一笑,对于此并不以为然。 秧霏也没有发现两人之间,那些暗自的较量,而秧剑宇就更加的不可能去发现这些了。 秧霏想了想,看向辰一彦,开口道:“之前六皇子辰禧不是请了一个所谓的大师吗?你被皇上软禁,也都是拜他的言辞所赐!而如今由于我的出现,推翻了他所有的言论,不知道找到他,我们是不是就会获得一些线索呢?” 秧霏的话音落下,其他的三个人相视一笑,显然对于此,也同样是持以赞同的态度了。 一个客栈的房间里,里面的摆设,还算是精致,然而,房间里却是一直发出一阵阵的脚步声,带着一些的连续性,没有着半分的间歇。 一个看上去十几岁,身材不是特别的高挑的男子,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连面容上,都带着一些的急切,如今看去,倒是像那热锅上的蚂蚁。 “师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只见那人的面色,此刻是一脸的急切,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而这人便是当日那位大师的身边的小童,如今看上去,却是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法术的,他只是在欺骗他人而已。 只是想不到,却在这个档口,出现了一个女神,而那个女神,分明就是有法术的人。要不然她怎么会飞?要不然她怎么会手入油锅…… 是真正的仙人啊。 自己这是惹怒了仙人了吗? 而被他称之为“师父”的人,此刻,正压打着做,手中一直在滑动着一串珠子。 “这还没有怎么样,你慌什么?” 那位所谓的的大师,开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倒是,也就只有着他自己才会知道,以及的内心,是如何的害怕。 京城之中,真的出现女神了,既然如此,又如何会有着他的容人之处,还有会不会因为她得胡言乱语,会不顾有人找上门来,现在他都不敢出门了。 “现在是没有怎么样?往后呢?师父,我就说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家之人,卷入皇家的斗争中,一不小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还真是有点的先明之见! 那小童的话中明显有着些抱怨的痕迹存在,那大师转着珠子的手指,顿时不自觉的顿了顿,似乎是猛然间的想到了什么。 此刻,他的心中,已然快被秧霏伪装的女神吓怕了。 不!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跑,他要逃跑,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不被任何人找到! “徒儿!你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好,好!” 那小童一听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顿时心中高兴的无以复加,连连应着。 很快,那小童便收拾好了东西,师徒两人,一同走出了客栈,没有做任何的遮挡。 或许,可能运气不是太好,却遇到了突然来查探的秧剑宇。 秧剑宇看到同自己擦肩而过的就是前些日子,在街上妖言惑众的师徒两人。 顿时,秧剑宇猛然转身,大喝一声,道:“前面的两个人站住!” 那大师同他的徒弟,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浑身一震,或许是由于他过心虚的缘故,还真是如秧剑宇说的那般,停下了脚步,就连着额头之上,也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如是电影当着慢动作的转身。 看向了秧剑宇,那所谓的的大师,看了看四周,随后嘴唇颤动着开口说道:“这……这位官人,叫的可是我们?” “还有别人吗?你们两人蛊惑人心,妖言惑众,扰乱京城治安,同我走一趟吧!” 秧剑宇淡淡的道,一张面容,依然冷硬,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会产生一些的忌惮。 “这……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啊!” “行了!别废话了!你们别妄想着逃跑,我想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秧剑宇很是肯定的开口道,带上了丝丝的警告,意思再说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目光落在师徒两人的身上,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的冷意。 “这……” 那大师很是为难的看了看秧剑宇,他也知道现在是真的逃不掉了,如今,此时此刻,也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不时的在心底后悔道:哎!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早一点的离开,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抓住了呢? 随后,秧剑宇将师徒二人好好的审问了一番,在他的审问之下,他们已是如被捕的困兽一般,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最后不曾想却是拉出了许多的人。 秧剑宇带着师徒二人,到街头之上,找到了那些人。 秧剑宇看着找到的几人,用着冷硬的声音开口说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人收买了你们,竟是大胆妄为的,在天子的脚下,不顾王法!” 那些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如若他们不招,面前的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呢? 所以,如今他们已经是被浪激打到了岸上的鱼儿,不得不说了。 最终,其中一个黑瘦的男子,开口了。 “这位大人,是有人给了我们一些钱财,让我们装神弄鬼的,其实我们的手脚,并不是断的,只是作假而已!然后,让我们起哄,相信大师所说的话,也就是相信那些没有根据的言论……” 这人的话音落下,一旁的人,以及那个大师,不住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这人所说的一切了。 秧剑宇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人的言辞,还算是满意,并没有让他枉费太多的心思,竟是这么容易的就承认了这些。 “嗯!这说了半天,究竟指使你们的人究竟是谁?” 秧剑宇环着双臂,开口问道。 那大师看了看在场的几人,最终开口道:“那人就是……”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空气之中,却是有着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当秧剑宇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是为时晚矣。 “啊……” ……………… 一瞬间,乱箭齐发,一道接着一道的惨叫声,在秧剑宇的耳边,接连的响起,他亲眼的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自己的眼前丧了命,然而,他却做不了任何。 “唰……” “啊!杀人了!杀人了!” ………… 一瞬间,耳边的惊叫声,不绝于耳,秧剑宇早已拔出了自己身上携带的剑,然而,几乎是眨眼之间,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人,便在他的面前,倒了下来。 不远处的楼上,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看到那些人最终一一的倒下,唇角不觉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然后,一声令下。 哼!背叛六皇子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撤!” “是!”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些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秧剑宇看到一些蒙着面的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他刚想去追,无奈街道上的人太多,他根本是寸步难行,尽管心中是如何的一阵焦急,如今也没有办法抓到那些背后放了冷箭的人。 他甚至是连对方长的什么样子,也没有办法去看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就这般的消失在人海,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秧剑宇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心中愤怒异常,不觉在心底暗自的责怪着自己,他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着多带一些的人来,或许可能就不会死此番的境地了! 秧剑宇让人来,将这里收拾了一番,他则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秧府。 秧剑宇一回到了秧府,秧霏也得到了街上所发生的事情,连忙迎了上去。 “哥哥!你没事吧?” 秧霏将秧剑宇的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生怕他的哪里,受到了一些什么伤害。 “秧霏!不用担心,我没事!” 看着秧霏这般紧张的神色,秧剑宇的面容上,也终究有了一些的缓和。 “额!那就好,吓死我了!” 秧霏一听,拍了拍一直悬着的胸口,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我没有抓到那些背后放冷箭的人!” 秧剑宇对于自己没有抓到那些人的事情,还是有着一些的耿耿于怀。 毕竟,那些人罪不至死,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被别人给灭了口,一条条之前还活生生的生命,只是瞬间,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无形,直让人有着的措手不及。 猛然的发觉,一个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所以,人很多的时候,还是要珍惜当下,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秧霏看到了秧剑宇那微微收紧的手指,此刻,她可以想象到自己哥哥此刻的心情。 “哥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人最终会有着自己的报应,自己的结局!” 秧剑宇知道秧霏是在安慰着他,毕竟,也不想让她这个做妹妹的,还要为自己这个兄长担心,如此,还真是有些的说不过去了。 第九十七章 线索断了 秧剑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道:“秧霏!现在我们该如何?” 此刻,若是去追寻那些人,他们一定早就已经将自己给藏了起来,如此,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 甚至就算明明知道,那就是六皇子派来的人,可是,也没有办法抓到证据和把柄,或许,他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没有证据,所以,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对于秧霏,秧剑宇有着一种完全的信任,她说如何便如何! 秧霏一副思考的模样过了须臾,才开口说道:“现在一切的线索都断了,所有的事情,似乎有归于了原点,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哥哥现在重要的是去寻找那些连环杀人的团伙!” “嗯!” 秧剑宇听了秧霏的话之后,重重的点了下头,没有任何的异议。 六皇子府,此刻一斤快要被六皇子辰禧,将房顶掀掉了。 大厅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瓷器被摔在地上的所发出的声音,一时之间,碎片横飞,看过去也是别有着一番的意味。 此番,六皇子在府中,淋漓精致的发出自己的怒火,显然是显得非常的生气。 六皇子辰禧已经知道了那位找来的大师,已经被成功的灭口了。 差一点,差一点! 他就要被他们找到了把柄,差点一些的事情,就被揭露了出来。 是他给他们的好处不够吗?他们竟然敢这般背叛于他! 不得不说,或许,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便是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用来真正信任的了! 人心难测,当时这个世上,最为变幻莫测的东西了! 一旁的贾贵妃依然庄重艳丽,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呲目欲裂的发着火,也是,能够将自己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儿子,给惹火到了这个程度,对方还真是有着一定的能耐啊! 只是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可全部都是自己儿子喜爱的物什,看着她它们一件一件的被摔在地上,瞬间的就支离破碎了,不觉眼角跳动了几下,心中也有有一些的肉疼。 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一共值多少钱啊? 这般摔碎了,这儿子,又要重新收集了吧? 不得不说,他这个儿子,就是太容易发怒了,还必须的全部发泄出来,这任性程度不亚于她! 贾贵妃伸出了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端过了一旁的花茶,品尝了一口,唇角划过一抹的弧度。 可能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呢! 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逐渐的停止了下来,此番,六皇子辰禧坐在了椅子上,正在喘着粗气,显然是被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累到了。 毕竟,人总是有累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在盛怒之中了! 此时此刻的六皇子辰禧的目光,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如是要将那个地方,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非常的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这一次能够将辰一彦彻底的踩在脚下,让他永世的不得翻身,谁曾想这一次,却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为什么他的所有计划,就这么的功亏一篑,究竟是哪里出了致命的差错?而且这一次,分明就是没有机会让四皇子再次翻身了,他分明就是失败了,为什么自己却不成功呢? 这时,贾贵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要是别人的话,他自然听不进去了,可是自己的母亲贾贵妃的话,他自然听进耳朵里去了:“哎!你还是太过的心浮气躁了!不就是失败了吗?这有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久之后,还是可以卷土重来,可不能就此萎靡不振!” 贾贵妃语重心长的开口,毕竟是深居皇宫的女人,对于那些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恐怕是最为在行的了! 对于皇位来说,这是天底下最大的权利了,自然要徐徐图之,就算是一计不成,她也不会伤心失望。她都会留有后手,看到自己的儿子脸上都呈现出浮躁的样子,她自然忍不住提醒几句自己的儿子。 “母亲!这个道理我怎能不明白,只是我要总结这一次失败的原因!我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而且对象还是四皇子辰一彦,我有母后你,可是他呢?他又谁吗?他谁都没有机会依赖,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六皇子辰禧手指不觉微微的握紧,原本以为此次定然会成功,然而,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失败,无疾而终的结果。 六皇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一口气,他怎么能够吞的下,在往后的日子里,定然会找到机会进行报复了! “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女神”坏的事!究根结底,就是那个秧霏坏的事,如若没有她,你的所有计划,定然都进行的顺利!” 贾贵妃好整以暇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很是不以为然的开口,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眸中,有着一丝的怨毒之色,在其中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去捕捉。 六皇子一听贾贵妃如此说,双眼闪动一下,原本同辰一彦有些相似的面容上,有了少许的狰狞之色。 “秧霏!呵!秧剑宇的妹妹,我上辈子是欠了他们兄妹两人不成,怎么感觉哪里都有他们!我不会放过她!我定会派人去要了她的命,就是因为她装神弄鬼,才让所有的舆论都紧接着一面倒了下去!就连父皇也觉得自己身体也好了许多,也不觉得他是什么灾星降世,竟是把他给放了出来!若是此番不除去她,指不定往后又会给我添出了什么乱子,还是以绝后患,最为安妥!” 或许,之前他对于这个秧霏,是有些的兴趣,还有着点点的好奇,但是,一旦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么值钱所有的兴趣好奇,都可以一瞬间的化为了乌有。 贾贵妃听了六皇子的话很是满意,对六皇子的决定,也很是赞同,一致的认为,此次计划的失败,就是那秧霏横叉了一扛,若不然现在又怎会是如此一般的境地? 所以,那个秧霏,定然不能够轻而易举的放过! 然而,往往只有着无能的人,才会将所有的罪责与过错,统统的归结到他人的身上去! 在六皇子将自己的母亲贾贵妃送走了之后,肖铃兰却是满脸慌张的跑到了六皇子辰禧的跟前,连那秀丽的衣衫,还有那墨黑柔软的发丝,看上去都有了一些的凌乱之色,丝毫不见之前大家闺秀,一丝不苟的模样。 “六皇子!你要杀秧霏?” 肖铃兰这番的话语,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此刻,美丽精致的面容,饱满的额头之上,已经有了少许细细的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紧张所致。 秧霏是谁?她可是秧剑宇的妹妹啊,也算是朝廷重臣的家里人啊,自己的夫君,居然这样说杀就杀? 六皇子辰禧一听肖铃兰竟这般问他,顿时面色变得有些的难看,直接语气不是特别好的开口说道:“你竟然偷听我同母亲说话?” 毫无疑问,这是充满了质问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肖铃兰从未见过的愤怒。 他最是讨厌他人偷听,这无疑是犯了他的忌讳了,他又怎么不会有着一分一毫的生气呢? 肖铃兰一时觉得害怕,所以,这说出了口的话语,也顿时变得有些的结结巴巴了。 “兰儿……,兰儿不是有意听到的!兰儿是想给你和母亲,送去点点心,才……”她不是真的想偷听的,她只是不小心听到的,她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如此狠毒,而且他脸上的狰狞,分明就是针对自己了…… 肖铃兰低垂着头,芊芊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襟,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 “好了!不用说了,下不为例!” 六皇子辰禧看着她的样子,不觉有着一些的心烦,当下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话音刚刚的落下,就准备从肖铃兰的身旁越过。 “六皇子……” 然而,却不曾想,肖铃兰竟是大胆的抓住了辰禧的衣袖,连着对方的动作,也不觉的顿了一下。 辰禧微微的侧头,看向身旁此刻正拉着他衣袖的女子,神色之中,依然有着一些的不耐。 “还有什么事?” 肖铃兰一见辰禧对她这种态度,心中顿时不觉一个咯噔,顿时有着一种不好的感觉,这是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状况,仿若她此番的存在,是有着多么的不应该一般。 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便不在顾忌的连忙开口道:“六皇子!能不能不要去招惹秧霏,若是……” 肖铃兰欲言又止,看着辰禧的双眼,都是一副担忧的模样,就仿若是要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肖铃兰此刻心中害怕着,秧霏所真的是“女神”的话,若是六皇子真要那般做的话,那就是藐视神灵,大不敬之罪啊! 她心中,更加害怕的是,害怕有朝一日,鬼神会惩罚于他,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又当如何呢? 那一日,她挣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要街上买些东西,谁曾想自己却亲眼目睹了,秧霏化身为“女神”的那一幕,自然对于此,便是深信不疑了,更何况,那么多人都相信了,在加上那太过逼真的场面,便由不得自己所谓的是与不信了,事实已然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所以,肖铃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六皇子,然而,往往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差强人意的! 六皇子辰禧从只是微微的一用力,便甩掉了肖铃兰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随即,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被对方抓的有着一些微皱的衣袖。 第九十八章 不醉不归 随后,才将视线,落在肖铃兰的身上,那双美丽黑亮的眼眸里,此刻,正专注的注视着他,他可以看清楚,那里如今只有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就好像对方的心里,只有着他一人的存在一般。 “若是?若是什么?你在担心着什么?” “我……,我怕若是秧霏真的是女神的话,谁又能够同她进行匹敌呢?那可能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了……” 辰禧一听,心中多日有些的愤怒难当,就算她不支持自己,可也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何况,他最是讨厌他人,对他的决定,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单单只不过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于让他大发雷霆且不说了! “愚蠢!这种怪力乱神,胡言乱语,你也信!那秧霏分明就是在装神弄鬼,掩他人耳目,就是为了破坏我所有的计划!你竟然也会信!” 对于六皇子辰禧的低吼,肖铃兰一时之间的有些六神无主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反驳了。 “六皇子!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而,在肖铃兰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六皇子就已然打断了她的话语。 “万一?呵!在我辰禧这里,没有万一!你损失再这般,我真要怀疑,你还究竟是不是我心目中的皇妃了!以后就算是我真成了皇上,你也不会是皇后!哼!” 辰禧说完了这些话,便丝毫不留恋的一甩衣袖,几乎是一个眨眼之间,已然行至了几步之远,怎么看去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地。 肖铃兰还站立在原地,注视着辰禧离去的身影,辰禧说的那些话还依然历历在耳。脚下的步子,忍不住的一个踉跄,险些的就要摔倒。 看着辰禧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远,最终是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了半分的衣角。 她是做错了吗?她也只不过是在担心着他而已,她有什么错…… 此刻,肖铃兰的心中,如是一瞬间的从天上坠落在了悬崖底,原本的一颗心,也最终被摔的支离破碎了。 一时间,肖铃兰心如死灰,还有着心中百般的委屈,想要向人进行倾诉! 六皇子辰禧因由刚刚肖铃兰的一闹,此刻的心情,也顿时差到了极点,就打算着准备出去喝酒,以此来缓解着心中的不适。 夜晚的京城,灯火依旧,依旧是一片的繁荣,并不会因为发生了少许的事情,就改变了它原本所拥有着的面貌,还是按照他原来的轨迹行走着。 六皇子的身后,跟随着的是陈锦魁,周围隐约带着一些护卫,分散在周围。 看着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街道,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动着。 “六皇子,您想要去什么地方?” 陈锦魁在辰禧的身后询问道。 “找一个能够喝酒的地方,今晚我定要不醉不归!” “既然如此,六皇子,不如属下就带你去天下第一楼吧!” 陈锦魁哈哈一笑,随即想了想,继而提议道。 “天下第一楼?好!就去那里!” 话音落下,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朝着那,天下第一楼进发了。 对于这天下第一楼,辰禧自然是知晓的,毕竟,是这京城之中,那是数一数二的酒楼。 传说生意从开张以来,就一直是生意火爆,可谓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的存在,很多的时候,都是要提前进行预定的。 不知此番,是否还会有着位置呢?然而,若是不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去,便是就遇到了彼此都不想要见到的人! 另一边,四皇子辰一彦,小侯爷蓝霖,秧剑宇兄妹一行四人,一路之上,也是走走停停。 夜晚的景色,总是能够让人“心仪”的,今日,秧霏显得很高兴,她同蓝霖倒是一路之上欢声笑语的,气氛也很是活跃,两人不是猜灯谜,就是相互的嬉闹,而四皇子辰一彦偶尔的会说上一句两句,秧剑宇依然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不过,一路之上,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的落寞。 很多的时候,辰一彦都会注意着秧霏那微笑的脸庞,那个时候,他也觉得特别的温馨。 一行四人,前往着一个叫做“天下第一楼”的目的地其实,今夜辰一彦将他们几人请出来的,说是在那里早早的订好了位置了,此番宴请他们,主要是为了感谢他们。 尽管,自己被解除了软禁,只不顾是间接的作用,但是,同他们依旧是离不开干系的,所以,怎么说他都要相对的表示表示,不是吗? 更何况,他真正想要去感谢的,是秧霏! 如若不是她自有着一番的聪明,指不定他现在会是着怎样的一番境地呢! 虽说,他对于那所谓的软禁,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可是,谁让对方是秧霏呢?如此,那其中的意义,便就完全的不同了。 当一行四人,一同踏入了“天下第一楼”的时候,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与此同时,还听到了一道极其霸道的声音。 “掌柜,你说什么?你说没有位置?没有你也得给我有知道我身旁的人是谁吗?可是当今的六皇子,你怎敢怠慢?” “这位客官,确实是没有位置了?这里几乎每日客满,你看看这大厅都坐满了?若是真有包厢,小的当然不会隐瞒,只是如今,实在是腾不出位置,还请六皇子恕罪…………” 那掌柜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毕竟,人来人往的客人,也可以说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方是着怎样的人,便是能够一眼看出。 所以,现在他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当今六皇子,很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帝了,谁会吃了雄心豹子胆,会去惹他,可是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该如何了。 暗暗的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同时,还一边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 陈锦魁一听掌柜还是这般的说辞,顿时觉得他真是不知好歹,正要大发雷霆之际,却是被一直站立在身后的六皇子给打断了。 “锦魁!既然人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那么,你就不要为难他了!咱们换一家就好!” 六皇子微笑着开口,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润大度,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样。 “六皇子,可是……” 一直站在一旁的辰一彦四人,看到这里,辰一彦的眼眸微微一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突然上前开口道:“皇弟,若是你不嫌弃,就同我们一起吧!” 当秧霏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也不觉的有些的楞然,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四皇子同这六皇子的关系,向来不是太过的融洽,更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了! 这见到了对方,不是离的远远的,反而还要凑上去,真不知道,这辰一彦在打着什么主意,倒是让人有些的费解了。 不过,他这样做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若是真的像她想的这般,指不定看在对方的眼中,反倒是成了害怕他的表现了,岂不是恰好的滋长了对方的嚣张的气焰不成,更加的让对方目空一切了! 或许,像四皇子这般的淡然处之,可能才是最好的状态了吧! 蓝霖也不觉有些讶然的看向了辰一彦,心中着实有些的不解,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了?竟然请一直在暗地里害着自己的人,在同一个桌上用餐吗?难道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成? 蓝霖一直都是个嫉恶如仇,恩怨分明的主,对自己不喜的人,向来不会有着什么好脸色! 然而,此番着辰一彦竟然主动出击,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秧剑宇一直都站在秧霏的身旁,一副保护的姿态,仿若外界所发生的事情,都同他无关一般。 当六皇子辰禧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时,一致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然而,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事实却是告诉他,他所听到的,并不是什么他所认为的幻觉。 六皇子辰禧看着那距离着自己几步之遥的几人,不觉在心底苦笑一声。 真不知道上天是厚待他呢?还是看不惯他,偏偏在他最不想要见到他们的时候,反倒是让他们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如今,事情已然如此,那便由不得他就此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随后,六皇子便微笑着迎了上去,似乎见到他们这一行人,极其的高兴一般。 “这么巧!没有想到在这里,竟是也能遇到皇兄呢!还有秧小姐别来无恙啊!” “四皇子!” 陈锦魁跟随在六皇子的身后,打了一声的招呼,此刻,倒是充当起了透明人的角色了,就是见到了秧剑宇也没有着任何的点头示意。 也是,有时候,对于对方的忽视,就是给对方最好不过的打击了! 秧霏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总觉得他说的“别来无恙”这四个字,有着的不怀好意。 “秧霏,怎么了?” 蓝霖注意到了秧霏一时的沉思,当下在她的耳边,悄声的问道。 秧霏淡淡的摇了摇头,继而,小声的开口道:“没什么!” “是啊!皇弟,还真是巧!我也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四皇子辰一彦也同样以着相同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 这个时候,六皇子辰禧,才好好的看向了几个人,佯装不明的开口。 “额,这次多亏了他们,我才这么快的有又获得了人身自由,所以为了感谢他们,就请他们到这里来用餐了!皇弟是来……” 第九十九章 天下第一楼 辰一彦自然而然的说道,仿佛一切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秧霏也想着辰一彦这般说的意图,究竟是哪般? 呵!他这是故意来刺激他的吗?不得不说,这四皇子有时候,也是这般的腹黑。 然而,这些的话语,听在六皇子辰禧的耳中,便不是那个味道了,直觉的认为,这人是在他的跟前炫耀了,彰显着他那胜利者的身份。 尽管,此刻,六皇子的手指都不自觉的握紧,倒是,也就只有着他自己明白心中的那种滋味,只是就算心中是着怎样的千头万绪,也都暗藏在他的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下,没有表露出哪怕的分毫。 随即,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本来是想来这里喝喝酒,却不想这里的生意如此火爆,掌柜的竟说没有了位置……” 六皇子这说的是无风无波,实则,又再次的将所有的矛头,不知不觉的指向了那天下第一楼的掌柜。 那掌柜一听,又是一滴的冷汗落了下来,只得暗暗的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辰一彦一听,视线也堂而皇之的落在了那掌柜的身上,地方顿时觉得这身上的压力,又再次的多了一分。 “额?原来是这样!若是皇弟,陈将军不嫌弃的话,就同我们一起如何?” 辰一彦开口邀请着他们,神色认真,看上去并没有着半分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秧霏兄妹两人听了之后,倒是没有出声,没有赞成,也并没有反对,觉得他这样做,定是有着他的缘由,然而,这话听在蓝霖的耳中,却不是那么的正常了。 “辰一彦!你是脑子坏了,吃错药了吗?竟然……” 不得不说,这蓝霖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是没有着半分客气的样子。 辰一彦给了蓝霖一个“你不说话会死吗”的眼神,这个蓝霖,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随后,又一副什么事都眉宇发生过的开口道:“不知皇弟意下如何?” 辰禧在辰一彦提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了,想着若是自己不接受的话,岂不是让他们长了威风,认为他怕了他们?如此,倒是不如坦然的接受。 “既然皇兄都开口了,我这个做皇弟的,怎有拒绝之理!” “好!掌柜的带我们去预定的包厢吧!” 辰一彦微微一笑,对着一旁的掌柜开口道,那模样看上去平易近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的心中,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暗想着,之前还说四皇子是灾星的人,铁定是信口雌黄,没有任何的依据,他看倒是福星差不多,不然的话,他现在还不一定会怎样呢?! “是!四皇子!各位请跟我来!” 掌柜的微微颔首,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而,他这样的动作,却是被六皇子辰禧暗暗的瞪视了一眼,直让他的浑身,不自觉的一震? 不自觉的想着,这六皇子往后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吧? 然而,却只能暗自的在心里祈祷了,此刻也就只能够硬着头皮,将一切继续下去,已是没有回头的余地。 六皇子觉得这个叫做什么天下第一楼的地方,也不过如此,觉得在这里,弄得他在这里面子全无,心中倒是越发的沉闷了起来,来过这里一次,他想他应当不会来这第二次了。 一行六人随着掌柜上楼,几步之间,便由着掌柜带领着来到了一间包厢,里面的空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布局,格调,都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还有着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感。 空气之中,还散发着清淡的檀香味道,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并没有任何的排斥感。 “四皇子,六皇子!几位先坐,菜马上就上来!” 掌柜一脸笑意的开口,伴随着一些的小心,毕竟,这些人可不是他这一个小小的掌柜,就能够得罪的,自然是要小心的招待着了。 “嗯!去吧!” 四皇子挥手示意,性子向来平和的他,自然不会对一个掌柜为难。 “皇弟,秧霏……你们都坐吧!” 几人点点头,依次的落座,在菜还没有端上桌的空挡,喝着茶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不知皇弟,最近在忙些什么?” “呵呵!倒是也没有忙什么,倒尽是虚度去了!不过,皇弟倒是要恭喜皇兄,软禁解除!” “呵呵!只是我看有人嘴上说恭喜,心里啊!是巴不得四皇子被软禁终身吧!” 蓝霖是最见不得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主,要知道,上一次在狩猎场,别以为他不知道都是谁搞的鬼。 若不是这个人,那几位女子,也不会命丧黄泉,虽说她们是“烟花女子”的身份,但是,不论如何,那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不是吗? 对于蓝霖的这张嘴,秧霏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抿了一口茶,倒是坐在了一边,置身事外了起来。 “蓝霖!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辰禧皱了皱眉,声音冷冽起来了,一双眸子非常的严厉的看向蓝霖。就算是傻子,也是知道这些话是针对他的了,更何况,这六皇子辰禧,不知道要比傻子聪明多少倍呢! “什么意思?有些人心里明白,我可懒得多说!”对于六皇子辰禧严厉的警告意味的声音,还有视线,蓝霖却是从来不怕,他这个人,连皇帝都不畏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自然也不会怕六皇子辰禧了,他随意的回着六皇子辰禧的话,随后,就将头扭向了一边,一副我不想同你说话的模样。 “呵!小侯爷,你这又是为哪般?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你,你又何必针对于我?” 六皇子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他知道这个向来风流多情的蓝霖,同他这皇兄辰一彦同仇敌忾,这自然是在为某人打抱不平。 六皇子的目光,看向秧霏,看向秧剑宇,不觉有一丝的不甘心。 凭什么,这一个个的都站在辰一彦那边,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 尽管,六皇子的心底,波浪不平,但是,毕竟对方是心里深沉之人,必然不会将这些表露在面上。 “哼!” 蓝霖冷哼了一声,狠狠的喝了一口茶,随即,又“嘭”的一下放在了桌上,一言不发。 “呵呵!这小侯爷性子爽直,有什么便说什么,皇弟莫要见怪了!” 四皇子微微一笑,竟是少有的站出来打圆场了。 众目睽睽,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即使这六皇子心中再怎样觉得不适,如今,也是不好发作的吧? 弄不好,这传到了他人的耳中,岂不是要说他是小肚鸡肠了吗?他可不想被他人当做茶后闲谈的话题呢! “无妨!小侯爷性子坦率耿直,倒是比一些心里深沉的人,不知道是要好上多少呢!” 秧霏听到了这些,顿时想笑,最终却是偏偏的忍耐住了,此刻,她是多么想要问上一句。 六皇子,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呵呵!也是!有些人的确是颇有心机,可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永远不会知道,在背后捅你一刀的究竟是什么人,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你最为亲近的人,毕竟,人心难测,这个世上最难拿捏的便是人心了!不过,倘若是谁若是想要伤害我在乎的人,那么,我必定会让他付出双倍的代价!” 四皇子开口悠悠的说道,那神色看上去与平常并没有着什么不同,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同时,那握着茶杯,修长的手指,逐渐的捏紧,最终到达了极限,只听得了“嘭”的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截然响起。 不觉让在座的人,都不自主的浑身一震。 六皇子看到了这个场面,不觉眯了眯双目,自然将那已经是支离破碎的茶杯,看在了眼中。 直觉得,他这皇兄说的这些话,明显的是意有所指了,而那四分五裂的茶杯,明显就是一种另类的警告了,如今,这倒是更像是一场鸿门宴,先礼后兵了。 不过,他会害怕吗? 在乎的人?他所指之人,又究竟是谁? 六皇子的视线,在秧霏的身上飘过,会是她吗?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再是无懈可击的存在,或许,只要下对了药,就会让对方落得个一蹶不振的下场,他能说他对某人这般的下场,很是期待吗? 秧霏看着那那已经破解的茶杯,她一直都是知道这四皇子,武功高强,向来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如今,她这倒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了!不过,不管如何,她秧家,已经是捆在四皇子身上了,要是真的是六皇子辰禧得到那个位置的话,他们一家人,都不会好过,说不定还回像上辈子一般抄家也不一定了。 蓝霖不觉微微一笑,呵!他就知道这四皇子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可不是能够让人任意欺负的主儿,现在,是要正式反击了不成? 想到这些,蓝霖就不觉有种拭目以待的感觉!反正他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最喜欢瞧热闹,那些奇奇怪怪的能人异士,他最喜欢,要是正正规规的做人做事的,他才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他们两兄弟斗个你死我活,掀起一番风浪,对于他来说,是喜于乐见的。 若是辰一彦知道了他此刻的心思,必然又要说他了。 而蓝霖之所以对秧霏感兴趣,就是因为秧霏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要是秧霏也像其他的女子一般循规蹈矩的,战战兢兢的,他自然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了。 秧剑宇一口一口,跟个没事人似的喝着清茶,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若就算是此刻,天塌下来,也是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第一百章 色香味俱全 陈锦魁却是看了看六皇子,随后,一副思虑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在想些一些什么。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皇弟,刚刚是我失态了!还请各位见谅啊!” 四皇子突然微微一笑,继而开口说道,依然是那一副平易近人,如沐春风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瞬之间,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所有人的幻觉一般。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又都十分的清楚,刚刚所发生的,都不单单只是幻觉而已。 “咚咚咚……”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进来!” 四皇子毫不犹豫的开口,毕竟,他今天是这里的主人。 “几位客官,上菜了……” 话音落下之际,就已经有着下人,端着一个一个盛着佳美菜肴的盘子,鱼贯而入,几乎刚刚的进入这里,就闻到了一阵,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 当所有的菜肴,都被摆放在了桌面之上的时候,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直让人看的应接不暇,不愧是“天下第一楼”,也是当之无愧的。 秧霏看着面前的菜肴,她想应该没有什么人,有着能够拒绝美食诱惑的能力吧? “四皇子!您点的菜肴,如今,都已经上齐了!” 这个时候,掌柜走了出来,禀报道。 “嗯!好!你先行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四皇子挥了挥手说道。 “是!那四皇子,各位!若是有任何事,不妨小的!小的告辞!” 掌柜走出了包厢,包厢里还是之前的几人,不多不少。 “既然,菜肴都已经上齐了,那么,大家里尽情的享用吧!” 四皇子辰一彦朝着众人招待了一声,便是率先拿起了手中的筷子,见此,在座的秧霏等人,相互的点了点头,同样各自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这里看似是一片的和谐向荣,谁知道其间,又是怎样的一番暗潮汹涌呢?只不过还有着许多,并没有摆放在台面上罢了。 另一边,一辆马车最终在一栋府前,缓缓的停止了下来,同时,那原本所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也随之停止了下来。 “皇子妃!丞相府到了!” 车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随后在下面恭敬的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下一刻,就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掀开了车帘,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一个装扮华丽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从马车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此人便是肖铃兰了,只见那原本美丽的的面容之上,却是隐约的隐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愁绪,不知道是怎样的烦心之事,惊扰了她整颗的心!一般来说,古代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相夫教子的。 让她如此,除了她的丈夫,就是儿子了。 如今她新婚不久,儿子还没有形呢,自然,就是她和她丈夫龙皇子辰禧的感情了。 肖铃兰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上面写着“宰相府”三个大字的牌匾,上面的字,依然没有变,还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只不过如今,她已经不是宰相的千金,而是,六皇子的皇子妃的身份。 肖铃兰收起了心中的思绪,对着一旁的丫鬟开口道:“走!” “是!” 随后主仆两人变踏着脚下的步子,徐徐的走入了丞相府之中。 一个书房之中,灯火阑珊,一名体态中等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手执着毛笔,正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之上,写着毛笔字。 然而,这个时候,书房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有着些许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老爷!” 那是丞相府管家的声音,房门赫然的被人敲响,下一刻,便只听得里面传来了两个字。 “进来!” 肖宰相缓缓开口,允许让对方进来。 “嘭……” 话音落下,门便被立刻的推开了,肖管家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气呵成的来到了肖宰相的跟前。 正要开口说话,这肖宰相倒是忽然的开口了 “老肖啊!来看看我这幅字,写的如何?” 肖宰相一边开口,一边落下了最后一笔,垂头看去,那纸页之上,正是大大的“浩然正气”四个大字,行文潇洒自然,一个个的浑然天成,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肖管家低头看了看,随即道:“老爷写的字,依然让人无可挑剔,!老爷,小姐回来了!” 当肖宰相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动作明显的一顿,立即当下了手中的毛笔。 “走!去看看!” 肖宰相放下就抬起了脚下的步子,一边想着,他这女儿,夜间来访,会是所为何事呢? 须臾之间,主仆两人变来到了主厅,一进入那里。肖宰相就看到了自己已经有着些许日子,不曾见过的女儿了。 猛然间的,竟是觉得她有些的消瘦,莫不是六皇子没有好好的待他不成? 想到此,肖宰相不觉有些心疼的唤出了声来。 “兰儿……” “父亲……” 肖铃兰抬眼望去,正巧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朝着这边而来。 “兰儿!这是除了什么事?怎么夜晚过来了?为父怎么觉得你瘦了些许?难道是那六皇子对你不好吗?” 肖宰相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肖铃兰一时之间,如何的回答的过来? “父亲……” 肖铃兰的眉心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兰儿!你有什么话,直接同为父说,为父定当竭尽全力为你做主!” 肖宰相一见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觉“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自己的女儿,才会突然的回到这宰相府来! 肖铃兰一双眼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竟是突然之间的发展自己的父亲,已然在岁月之中,逐渐的老去。 “父亲,您老了……” 肖铃兰越想越伤心,甚至是,想到了今后若是没有了父亲在身边,她又当如何?不知不觉之间,双眼便变得有些的泪眼朦胧了起来。 “呵呵!傻孩子,人哪里有不老的!你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和父亲说说!” 肖宰相直觉的自己的女儿,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如此般,拍了拍她的肩,想要以作安慰。 “父亲,事情是这样的!六皇子想要对付秧霏,他竟然打算杀死她,可是,如今那秧霏可是连皇上都会相信着的“女神”,若是他对她下手,遭遇到了什么惩罚的话,我可该怎么办?” 肖铃兰缓缓的开口,将一些事情说了出来,不直觉的眼泪便流了出来,拿出了随手携带的手绢,在眼角的周围擦拭着整个人看过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肖宰相听了女儿所说的话之后,顿时也是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也没有想到,这六皇子竟是打算着对秧霏下手。 尽管,现在她一时名声大热,但终究也只不过是着一个弱女子而已,他倒是觉得并不一定要将她放在心上,一个弱女子,又能够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呢? “兰儿!可是还有其他?” 肖宰相直觉的还有其他,若是仅仅的因为这般,自己的女儿,我没有必要这般的兴师动众的。 肖铃兰吸了吸鼻子,才继而开口说出了此次的重点来。 “父亲,六皇子说我不配做他的皇子妃,就算是他将来做了皇帝,皇后之位也不会属于我!父亲,这可该怎么办啊?” 肖宰相一听,脸上便立刻的展现出了一脸的怒容来。 “啪!” 只听得一道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戛然而起,便是一声的巨响,可见其中手劲用了多大,就连着本人,也都觉得手心中,有着一阵的发麻了。 “好你个六皇子,这是要过河拆桥不成?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老夫不会让你如意!” 肖宰相心中一阵的窝火,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若不是自己疼爱的女儿中意于他,又许诺于自己的女儿皇后之位,不然自己又怎么会答应呢? 现在,他又说出这样的话语又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想到最后得不偿失,落得个陪了夫人,又折兵的后果。 肖宰相见自己的女儿,满脸的泪痕,看在他的眼里是一阵的心疼,又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么可怜。 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兰儿!你放心,明日为父就亲自到六皇子府,倒是要问问他这般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将你放在了何地?” “啊?父亲,你会不会为难他啊?” 肖铃兰顿时担心了起来,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两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是真“大打出手”,她又应当站在哪一边呢?这似乎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看吧!你啊!就是有了夫君,就忘了父亲了!我这还没有将他怎么样,你就已经这样了,若是我真将他如何的话,你还不同我拼命?放心吧!为父会同他好好说!” 肖宰相无奈的按了下肖铃兰那饱满的额头,开口说道。 哎!这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呵呵!父亲,你就别取笑女儿了!” 听着肖宰相的调侃,肖铃兰一时之间,竟然破涕为笑了。 “嗯!只要我女儿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父亲,女儿让您费心了!” 肖铃兰认真的开口说道,神色之中,伴随着些许的愧疚之色,她怎能不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 若不是为了她,父亲但然不会同六皇子站在同一阵线上,或许,他还是会如曾经一般,凡事选择置身事外,始终如一的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吧! 第一百零一章 醉酒姿态 肖铃兰知道历代的皇族斗争,都少不了血流成河,尸骸遍地,谁能够说,这一次就是例外呢? 前路漫漫,有着太多的未知,结局究竟是哪般,都是难以预料的存在,看不清的前路,也只能够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承接着命运的安排! “傻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为父就你一个女儿,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之说呢!” 肖宰相的话语中,伴随着少许的感叹。 不得不说,这岁月过的是如此的快,几乎是眨眼之间,还让人来不及回味,自己的女儿,就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父亲……” 肖铃兰心底有些酸酸的,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兰儿,这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的回去吧!明日为父再去看你!” 肖宰相仰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快要到深夜了。 肖铃兰同样朝外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女儿就先行告辞了!” 肖宰相站在府外,看着肖铃兰的马车渐行渐远,那哒哒的马蹄声,在这个夜里,听的极是清晰,最终那马车在漫长的夜间,逐渐的被淹没在看不见的黑夜之中。 须臾之后,肖宰相才收回了视线,抬起脚下的步子,转身走进了府内。 另一边,天下第一楼之中的一个包厢里,已然是酒过三巡,酒足饭饱之际了,从头到尾,饭间的气氛,倒是也还算和谐,只是敏感的人,又能够察觉出其中伴随着的诡异。 转眼间,一行六人,已经走出了天下第一楼,甚至人来人往,如今依旧是热闹非凡的街道之上,几人所喝的酒水并不算多,所以头脑都还算起清醒。 可是,要说这些人之中,谁是最为清醒的那一个,应该就是秧霏了,毕竟,她从头到尾,可是滴酒未沾的。 她可不想在自己喝醉了之后,丑态毕露,给了这些人笑话自己的机会。 “喝!继续喝……” 蓝霖扒着秧剑宇的肩膀,对六皇子大叫道,那模样与酒鬼无异,所以,这些人之中,要说谁喝的最混沌不清,倒是非蓝霖本人莫属了。 若不是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秧剑宇的身上的话,想必整个人早早的就倒在了地上了吧? 整个用餐的过程里,谁看不出这蓝霖不是从头到尾的针对六皇子的话,那还真是没有眼力劲了。 因为蓝霖这个时候的状态,秧剑宇原本冷硬的面庞,也是显得越加的紧绷了些许,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谁也不知道,秧剑宇已然在心底默默的发誓,以后但凡是有这蓝霖在的地方,他都不要出现!这个蓝霖,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秧霏看着蓝霖此番的状态,暗自的摇了摇头,这个蓝霖真是,怎么喝那么多酒,这暗地里较劲,何必要苦了自己呢?真是得不偿失!他难道真的是仗着自己的身世,而什么都不怕吗? 可是如今皇帝已经老了,正是六皇子和四皇子一起争夺皇位的时候,他却在两个皇子面前这样,也不怕惹怒了这两个皇子,到他们成为皇帝登基的时候,给他小鞋子穿。 一般人给小鞋子穿都很难过了,要是一个皇帝给你小鞋子穿,绝对是生死不如啊。 而且,他现在喝那么多酒,醉成这个样子,明日起来,铁定头疼不可,不过就算如此,也是自作自受,倒是也怪不得他人了! “呵呵!好!今日就算了,改日咱们在一醉方休,一决高下……” 此刻,六皇子也被陈锦魁扶着,大喇喇的说道,那模样,倒是同某人一般,相差无几,只是这其中是真是假,外人便是不得而知了。 四皇子辰一彦也喝了不少的酒,可是那张面庞,依然是面不改色的模样,倒是一副与常人无二的状态,若是不说谁又会知晓。 秧霏看了看从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的四皇子,觉得这四皇子的酒量,还真是让人甘拜下风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日咱们就到此为止了!秧霏你同你哥哥一同离开,蓝霖有些醉了,我就送他回去好了!陈锦魁,六皇子就交给你了!” 四皇子分明对着几人开口说道,说出的话,也都是有条不紊。 “好!” 秧霏点了点头,毫无异议的应了一声。 “是!四皇子!” 陈锦魁也同样如此的应道。 “好!那我们离在这里分别吧!” 四皇子从秧剑宇的身旁,接过了蓝霖。 “喝……” 四皇子听着蓝霖的口中还在说着什么含糊不清的话语,辰一彦不觉无奈的摇着头。 这个酒鬼! 几人先后告别分离,各自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边陈锦魁扶着六皇子辰禧,朝着六皇子府的方向而去,没走几步辰禧便站直了身体,不再依靠着陈锦魁而走,整个人看上去已是与常人无二了,其中的经过,便是不言而喻了。 “六皇子!今日为何要同四皇子那一行人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陈锦魁憋了许久的话语,终于将之都说了出来,脸上看上去是一脸的不郁。他作为六皇子的手下,起码对于六皇子的心思,也是需要揣摩一下的。但是今天这个事情,让他实在是看不清楚,不明白。他不由得问了出口。 “呵呵!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六皇子辰禧一听,笑了两声,随后反问道。 “和对手在一个桌子上,属下直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陈锦魁直接的说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受。 “呵!是吗?看来你啊!还有些的不够道行!真正能够做到从容不迫的人,不论是在怎样的场合,面对着怎样的人,都能够一如既往,面不改色,这样才能够在他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而这一点,我那皇兄了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六皇子辰禧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是的,有着地方,有着的方面,他那皇兄确实做的不错!而且以后作为皇帝,那么自己的心思,自然不能让人摸透了,他的这个皇兄,就算是非常的恨自己,却没有透露出半分的神色。 “属下明白!六皇子,今天四皇子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代表他什么都知道!大师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而且……京城里传的那些鬼怪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只是他没有证据而已?” 陈锦魁点点头,继而又开口问道。 辰禧自然知晓,陈锦魁指的是哪些话,微微思虑了一下,开口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也只不过是占着些嘴上的便宜而已!他们若是有证据的话,如今我还会现在这里吗?”六皇子辰禧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要是四皇子辰一彦真的有证据的话,早就呈现给父皇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和自己喝酒,谈笑风生。 “六皇子说的是!” 陈锦魁一听辰禧这般说,心下也微微的放下了一些的心。 “从今日看来,他们四人是站在同一战线了!那六皇子,对于那秧霏,我们放如何?” 陈锦魁对于此,不免有些的担心,毕竟那六皇子可都发话了! 辰禧的双眼,也是微微一沉,他直觉的觉得,辰一彦所说的话,其中所指的人,很可能就是秧霏无疑了! “一切照常进行!只是这一点,我会从长计议,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六皇子不会让有可能干扰他的人或事存在,更有着可能这关乎着成功与失败,那么,他就更加的不会允许了! “是!属下明白!” 陈锦魁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着。 第二日,肖宰相真如前一日的晚上所说的那般,坐上了马车,早早的就来到了六皇子府内。 “主子!肖宰相来访!” 辰管家来到了辰禧的面前,向他传达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辰禧的听了,手上的动作,突然的顿了之下,不自觉的想到,他来做什么?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他这个老丈人,是闲着无事干! “让他进来吧!” 辰禧挥了挥手,随口说道。 “是!” 辰管家应了一声,便有了出去,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带着肖宰相来到了辰禧的跟前。 “肖宰相!请!” 辰管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肖宰相点了点头,道:“有劳辰管家了!” “无妨!” 辰管家客气的说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不知肖宰相突然光临,是来看望兰儿的吗?” 辰禧悠悠然的迎了上去,态度看上去还不算怠慢,毕竟,对方是他的老丈人,更是他的合作伙伴! 不知道,此番前来,又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六皇子!老夫此番前来,看望兰儿,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主要是想要看看六皇子最近有何打算?” 肖宰相拱了拱手,随即,貌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额?肖宰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辰禧听后,不觉微微一愣,随即,如是不经意的开口一般。 他自认他的“打算”,可是并没有几个人知晓,突然间想到了肖铃兰的存在,莫不是她泄露的?想到此,心中顿时有些的气愤。 这个女人,还真是口无遮拦的!! “呵呵!哪里哪里!老夫只不过是随意的猜测一番而已!” 肖宰相自然不会告诉六皇子他是从女儿的那里得到的一些笑意! “是吗?那这又是为了哪般?” 辰禧微微一笑,在别的开口问道。 “听说,六皇子要对那秧霏下手?” 最终,肖宰相问出了这个问题,倒是有些直接的开门见山的意味了。 辰禧看着肖宰相的目光,有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第一百零二章 风头正胜 “呵呵!肖宰相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确实,我是有着这个打算!” 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了,那么,直接的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六皇子,这万万不可啊!这秧霏现在的风头正盛,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惹了众怒?” 肖宰相连忙摇手,继而说出了反对的话语。 “呵!只要没有人知道,谁又会想到是谁下的手!肖宰相,你这是不是太过的杞人忧天了!莫不是你今日来此,莫不是就是为了劝我放手吧?” 对于肖宰相说的话,辰禧很是不以为然,同时还认为,对方这般的胆小怕事,真不知道,他是否看错了人了? “这……” 肖宰相微微一顿,一阵的沉思,似乎是正在思考着如何的开口一般。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面前的人,给打断了。 “行了!不要再说了!你们父女两人,还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真是没用,不为我出谋划策也里算了,现在竟然还在这里添乱!我也真皮服了你们这对父女了!现在我都有些的后悔,我真是白娶了肖铃兰为皇子妃了,没有帮助我一分一毫,连半分贤内助的样子都没有,如今,我都想要将她休掉了!” 辰禧在肖宰相的面前,毫无遮掩的将自己心中的牢骚发了出来,又或许,他之所以这般,就是为了做给某个人看的吧? 肖宰相听了这些的话,心下顿时一阵的慌张,连忙道:“六皇子莫要!万万不可啊!兰儿她的一颗心,都全部的放在了你的身旁若是你真的休掉了她的话,你可让她剩下的日子,怎么活……” 肖宰相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来到这六皇子府的,然而,他怎么的都没有想到,却是适得其反的听到了这些话语。 在没有选择同六皇子站在一边的时候,这六皇子可是不知道比现在要殷勤了多少倍,现在得到了,真正的面目,顿时原形毕露,竟然想要过河拆桥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却是不能够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反而会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那可不是他说想要看到的! 肖宰相不觉在心中后悔了起来,觉得自己竟然一时糊涂,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如今想要反悔,已经是为时晚矣了,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六皇子辰禧看着肖宰相一副苦大情深的模样,心中顿时不觉,伴随着少许的快感,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说道。 “呵!是吗?怎么活?如此,便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若是,将之交给了肖宰相去办的话,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一天东窗事发,也不一定就会查到自己的身上来,不是吗?到时候只需要把他推出去就行了,自己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是静静地看下,等待着消息就好! 肖宰相的身子,顿时不觉微微的一晃,似乎一瞬之间的,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老夫……明白了……” 肖宰相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他本来是来阻止的,他没有想到,最后竟是成了这样的结果。 尽管知道之前这六皇子的话语,伴随着一些威胁的意味,倒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却不得不选择做了六皇子的爪牙。 “嗯!聪明!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六皇子微笑着拍了拍肖宰相的肩膀说道,而这肖宰相的背脊,似乎一瞬间的也更加的弯曲了许多。 肖宰相只是微微颔了下首,一时间一阵的沉默。 “哈哈哈…………” 见此,六皇子不知为何,下一刻竟是大笑着走出了大厅。 肖宰相一脸不郁的朝着六皇子府外走去,面容上也伴随着一些的不郁之色。 然而,下一刻,身后却传来了一道,他此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来。 “父亲……” 肖铃兰原本在房间里,想着自己的父亲今日会什么时候过来,正打开门,却不曾想就听到了过路的下人说,她的父亲已经来了六皇子府。 当下心中一高兴,就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丫鬟,一路朝着前厅而来了,然而,却看到的是自己的父亲,离开的身影,随即,不自觉的便叫出了口来了。 父亲,怎么不去看一看她,怎么就急着离开了? 肖铃兰一边在心底,有着疑惑的想到,一边朝着肖宰相走近。 肖宰相缓缓的回过神来,面容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之前不郁的模样,如今,反而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之前所呈现出来的不是他一般。 肖铃兰依然是美丽的模样,面上有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的服装,看上去也依然华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兰儿……” “父亲,既然来了,你怎么不过去看我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肖铃兰开口问道,话语之间,隐约的有着少许的“抱怨”。 “额,呵呵!是为父想事情太专注了!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 肖宰相继而开口说道,只不顾这般的一套说辞,听在肖铃兰的耳中,却是怎么都让她觉得有些的牵强。 “额?是什么事情,竟是让父亲,如此的专心致志?” 肖铃兰缓缓开口询问道,神色中,带着一些隐隐约约的好奇之色。 “呵呵!也没有什么!” 肖宰相“呵呵”一笑,便是没有在上面多做任何的说明。 肖铃兰见此,便也不再多问。 “父亲,不知您和六皇子谈的如何了?” 如今,肖铃兰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了。 “这个……,还算顺利!六皇子已经决定不对秧霏下手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只不过,这个下手的人却是由着六皇子,变作了他而已! 女儿啊!请原谅为父欺骗了你,你要知道,为父做任何的事情,都只是为了你好而已! 肖宰相在心底,默默的说道,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半分的异常。 “真的吗?呵呵!果然还是父亲的话,更有说服力!” 肖铃兰一听这个好消息,顿时间笑开了颜,肖宰相心中勾起一丝的苦笑,但是看到了自己女儿笑颜如花的面庞,这又更加的让肖宰相一味的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呵呵!你高兴就好!” 肖宰相不再多想,拍了拍肖铃兰的肩膀,慈爱的开口道。 “父亲!谢谢你!” 肖铃兰开口对自己的父亲道了一声谢,如若不是父亲此番,还不一定会是哪般呢? 看着自己面前,年龄已经越来越大的父亲,肖铃兰的心中,多日有些的黯然感伤。 从小到大,自己的父亲,都是极其宠爱着她的,总是将她捧上了天,甚至是巴不得想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一一的捧在她的面前。 然而,如今自己却不能够时时刻刻的,都陪伴在父亲的身边,想到此,肖铃兰的心中,便有着一些莫名的难过。 “傻孩子!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为父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不必将之放在心上,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对父亲最好的回报了!知道吗?” 肖宰相语重心长的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听在肖铃兰的耳中,心中便是不自觉的,显得更加的酸涩了。 最后,也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女儿记住了!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但愿如此吧! 肖宰相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在这一刻,伴随着一种肖铃兰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嗯!如此甚好!为父还有些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 “女儿送您!” 肖铃兰一听自己的的父亲,说完离开,连忙开口说要送他的话语。 “呵呵!也好!” 随后,肖铃兰一脸微笑的挽住了自己父亲的手臂,相携着走出了六皇子府。 “好了!女儿,为父走了!” 彼时,父女两人已经置身于一辆马车前 “嗯!好!那父亲,肖伯,一路小心!” 肖铃兰看了看,开口说道。 “小姐放心吧!” “回去吧!” 肖宰相挥了挥手,随后,就在肖管家的扶持下,坐上了马车。 “嗯!” 最终的,车轮缓缓的滚动,踏上了征途,发出了马车所独有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最终在某人的视线之中,逐渐的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潮流的人群之中,再也见不到分毫。 马车内,安坐着的只有肖宰相一人,马车内没有其他的声响,只听到了马车的车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在人的耳中,却是别有一番的味道。 此刻,肖宰相正闭着双眼,谁也不会知道他此番的思绪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色。 “小姐!老爷的马车都走远了,咱们也进去吧?” 肖铃兰身旁的丫鬟,看了看自家的主子,随后适时的开口提醒道。 听到了耳边的,肖铃兰猛然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继而道:“走吧!” 肖铃兰刚刚的踏进六皇子府,没有走几步,便见到了这两日,对她有些冷淡的六皇子辰禧。 辰禧似乎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当看到了肖铃兰的时候顿时面上一喜,连忙朝着肖铃兰走近。 肖铃兰自然是看到了六皇子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顿时面容上绽放出了欣然的笑容,正要开口,而她却是先一步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兰儿!你怎么在这里,我可是寻找了你许久!” “六皇子!可是有着什么急事找兰儿?” 肖铃兰一听连忙询问道,可是连半分的时间,都不敢去耽搁。 一旁的丫鬟见此,便立即有眼色的,不动声色的退向了一边了。 第一百零三章 被惦记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这两天我忙着其他事情,一直没有怎么顾上你,就想着好好陪陪你!你不会怪我吧?” 辰禧微笑着开口,双眼也是温柔的看着对方,一番的柔情蜜意,自是夹杂着在其中了。 实则,他想着,她那父亲,可是正忙着在为他解决麻烦,他怎能不好好的补偿补偿他的女儿呢?不然的话,岂不是太对不住对方了? 肖铃兰听到这些话,心中少不了一番的惊喜,之前心底所有的委屈,便是在听到了这些话之后,顿时一瞬间变得烟消云散了。 “兰儿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六皇子!” “呵呵!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辰禧听后,有着夸张的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紧张一般。 肖铃兰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觉得六皇子又再次的将自己重新的放在了心上,顿时这两日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最终也逐渐的安心了不少。 女人,有时候总是痴傻,对方一两句示好的话,便丢盔弃甲,待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然为时晚矣,早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 肖宰相回到了宰相府之后,便秘密召唤了精心培养的影卫,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谁的府中不会养上几批的影卫什么的,以防万一,以备不时之需,而如今也恰恰派上了用场了。 “主子,召属下有何事?” 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之前正在书房里,毫无章法踱步的肖宰相跟前。 尽管,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的黑色,但依然可以看出,这人的武功一点都不弱,甚至是可以说高强。 “嗯!你来了!” 肖宰相淡淡的说道,还在想着玩如何的开口同他说明。 “主子!有什么事,您直说,属下定当竭尽所能,拼尽全力!” “好!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当下是有着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肖宰相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他的说辞,看上去貌似还算满意。 “主子请说!” 那名黑衣的男子,直接开口说道,甚至语调之中,夹杂着隐约的雀跃与兴奋。 要知道,他们这些影卫,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任务了,心情自然不一般,若是再如此的呆下去,想来他们距离发霉,也一定不远了! 对于许久没有出去活动的筋骨,此刻,听到肖宰相的话,心情自然是不一般了! “嗯!这一次,你们的目标是秧毅的女儿,秧霏……” 随后,肖丞相便将事情简单的同那人说了一番,准确的传达出了一个命令,那就是要把秧霏杀死,不留活口,而且还需要一举成功! 秧霏!若是你此番真的没了性命,不要怪老夫,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谁让你挡了六皇子前进的路呢?好好的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行吗? 谁让你要出头,谁让你好好的,居然去弄什么女神。其他的人不知道,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在朝廷上经历了那么久的人,他们自然不相信真的有什么鬼神,这些鬼神之说,就是愚民的。就算是有鬼神,还能那么出现? 绝对是这个秧霏在装神弄鬼的。所以,被六皇子辰禧逼着自己对秧霏下手,他自然不怕会被秧霏的这个所谓的“女神”的反噬。 另一边,整个的秧府,都显得宁静而安详。 “啊嚏……” 正无聊赖的秧霏,突然间的打了一个喷嚏,连半分的预兆,都不曾有过,微微的吸了吸鼻子,暗自的想着,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是不是也正在念着她呢? “小姐!您这是感冒了吗?” 一旁的水容,听到这一道声音,立马关怀的问出声。 “没事!偶尔的一下,无伤大雅!” 秧霏挥了挥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自然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了。 水容还想要多说什么,另一道声音,却是意外的插了进来。 “小姐……” 正在这个时候,秧管家正迈着平稳的步伐,朝着这边走近,须臾之间,便来到了秧霏的跟前。 “嗯?怎么了秧管家?” “小姐!这里有封信是给你的……” 秧管家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秧霏的眼前。 秧霏点点头,伸手接过,信封之上,写着“秧霏亲启”五个字。 暗自想着,这封信究竟是出自于谁之手呢? 随后,秧霏打开了手中的信封,上面的字体,是自己还算熟悉的字迹。 秧霏认真的阅读了里面的内容,原来这封信,是曹文峰所写,可以说是一封报平安的信。 里面所写的便是,曹文峰到了那里所遇到的人和事,说幸好在他临走之前,自己交代给了曹文峰那些方法,帮他解决了不少的问题,然后感谢之类的话语。 还说刘坤浩和张鼎所带来的那些志愿者以及衣物,也解决了不少的不时之需,再就是说在不久之后,将这里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们变回带着人回来了。 总之,信里说了许多,大多也都是好消息,让人看了也不觉得心身愉快,反正第一次的,秧霏竟是觉得这个曹文峰,有着一些的喋喋不休,但是,看着里面的字里行间,又觉得特别的温馨。 不过,看到了这封信,秧霏不得不承认,自己却是是放了一些的心! 原本,秧霏还想着,曹文峰那边如今会是怎样的状况,没有想到不久这封信,就到了自己的手上,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呢? “小姐!这里还有一张帖子!” 秧管家在一旁再次的开口,将手中红的如血一般的帖子,递给了秧霏。 “帖子?” 秧霏疑惑的接过了秧管家手中的帖子,不自觉的开口道。 “是侯爷府上递来的帖子!” 秧管家也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秧霏点点头,打开了手中的帖子,将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才知道原来是侯爷夫人,邀她一同去桃花庙上香。 秧霏微微一思虑,开口道:“飞荷!让人备马车!!” 飞荷一听,连忙毫不犹豫的开口应道,话音未落,就朝已经抬起了脚下的步子。 彼时,飞荷已经让程明备好了马车,此刻,也正等候在秧府之前。 不多时,秧霏就从府内缓缓的走了出来,依然是一袭素雅的衣裙,恰到好处的妆容,让人看了依然是有着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那出尘的气质,若有若无的便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小姐!” 程明恭敬的行了一礼,其中的尊敬毫不掩盖。 秧霏点点头,便由着飞荷扶着着她上了马车。 两人刚刚的在马车之内坐稳,下一刻,马车便“咕噜咕噜”的朝前行驶了起来。 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两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的两个身影。 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其中一人开口道:“你现在回去禀告主子,就说秧霏出府了!” “是!” 一人应了一声,随后,很快的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可见那人的武功也是极其高超的,不然又怎么能够做到眨眼间里不见的地步呢? 这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坐在马车之内的秧霏等人,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此刻的秧霏,更不会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面临着的将是一场怎样的,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灾难。 另一边,一个床上,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的男子,还在昏昏欲睡着。 尽管如此,不论怎样,都会有着醒过来的一刻,人,总是不能够永远的沉睡下去,不是吗? 那有些没有章法,胡乱摆放的手臂,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了两下。 然而,这一点,自然的落在了一个人的双眼之中,知道某人即将就要秧醒过来了。 果然,那人的眼睫,轻微的动了两下,随后,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最先印入自己双眼之中的是,华丽精致的床顶,随后,一阵的头疼,便朝着自己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以至于让自己半分的防备都没有。 而之所以会有着这样的反应,显然都是因为宿醉的缘故了! “终于醒了!”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自己几乎永远都不会陌生的声音,某人浑身不自觉的一震,显然是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蓝霖微微的侧过头,看向了坐在床边的侯爷夫人,依然是着他那个母亲,身上的装扮,依然伴随着讲究,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是不变的容光焕发,精神面貌极好的模样。 “母……母亲,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蓝霖揉了揉自己的头部,依然感觉到有些混混沌沌的。 果然,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下一次自己一定要少沾! “我怎么会在这里?昨夜你醉的不省人事,我过来看看,顺便还让人煮了点醒酒汤,赶快趁热喝了吧!” 侯爷夫人看了一眼,明显是明知故问的蓝霖一眼,端过了一旁的醒酒汤开口说道。 哎!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总是让他这个老母亲亲自照顾,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过得去! 侯爷夫人想起昨夜劳烦四皇子送回来的蓝霖,就不觉得有些的头疼! 哎!这某人什么时候,不再让她费心,她就高枕无忧了,然而,事实之上,总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或许是由于刚刚醒来的缘故,身上并没有着多少的力气,蓝霖从床上,有些吃力的坐起了身,从侯爷夫人的手中,接过了那碗触碰起来,还伴随着些许温热的解酒汤。 当蓝霖将那碗中的液体,全部的一饮而尽的时候,没有过多久,他就立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通透轻松了许多,甚至是头部也没有之前一般的头晕脑胀了。 第一百零四章 喋喋不休 “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会儿母亲便要与秧霏一同去庙中上香了!” 侯爷夫人一边从蓝霖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已经空了的碗,一边貌似是不经意间的开口说道。 “上香?母亲,好端端的去上什么香?” 蓝霖一听,顿时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侯爷夫人一见自己的儿子,这般大惊小怪的模样,顿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 “不就是上个香吗?你这般激动作何?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纨绔子弟吗?你若是乖乖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会少操上一些心!” 蓝霖听罢顿时一见的疑惑,觉得这上香就上香,明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就能够扯到了他的身上来呢?他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这个母亲大人了! “母亲,这关我什么事?” “怎样不关你的事?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没有个定性!那同你一般大的李家公子,儿子都满地跑了,你倒是好,到现在我都看不到半分的希望,我怎么能不急!” 侯爷夫人一见自家儿子,那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便止不住的喋喋不休了起来。 蓝霖听到这些,顿时之间的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一副似乎很是头疼的的模样。 “母亲!您……” 此刻,蓝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侯爷夫人才不会去管他,继而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霖儿!你不是挺中意秧霏的吗?呵呵!这次我到那桃花庙去上香,就是为了想满足这个愿望!秧霏她命苦,很小便没了母亲!你啊!快些将秧霏娶进门,我也就放心了!” 蓝霖听到这些,心中还算是愉悦,毕竟,母亲所说的这些,何尝不是他所期待的呢? 但是,感情的这些事情,可不能够操之过急,凡事还是得慢慢来,不然的话,反而是会适得其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说不定,到时候,他就算是后悔,也都来不及了吧! “既然如此,母亲,不如我同你们一道去如何?” 蓝霖突然提议到道,毕竟,近来京城之中,有着的不甚太平,说不定有人已经盯上了秧霏也说不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他还是一同前往,比较保险!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可以不着痕迹的拉近两人的关系,同时还可以随身的保护她,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你也要去?那是我们女儿家去的地方,你一个男子去做什么?” 侯爷夫人顿时的有着哑然,将自己的儿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最后一脸嫌弃的看了看他,似乎对方是哪里突然出现的恶棍一般,直让人想要敬而远之了。 “我就要去!我就不信那里从来没有男子如去过!” 蓝霖不由分说的开口说道,态度有些的蛮横,甚至是有着一些的蛮不讲理,不过,看过去也是势在必行。 虽然说自己的儿子蓝霖在外人看来,是那种离经叛道的人,可是他一直以来,做事看起来荒唐,却不涉及到什么不妥的底线,可是他如今却这样说,实在是让人觉得意外。 不过,侯爷夫人毕竟是了解着蓝霖的性子,此番看来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知道她这儿子许多的时候,看似没有个定形,可若是一旦的认定了一件事情,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儿子蓝霖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最终,侯爷夫人叹出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松了口。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吧!” 侯爷夫人这几个字,显然是说的颇为无奈的感觉。 蓝霖顿时一喜,笑道:“呵呵!还是我的母亲大人最好了!” “油嘴滑舌!” 侯爷夫人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母子两人间,一派祥和温馨的场景。 另一边,肖宰相府,一处的地方,安静的的有些的可怕。 “如何了?” 肖宰相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影卫。 猜想道:可能是有了一些的动静,不然影卫又怎么会突然的回来呢? 这个时候,肖宰相已然做好了洗耳恭听的的准备。 “禀主子,那秧霏出府了!” “额?是吗?继续密切监视她,遇到合适的时机,再进行下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勿要打草惊蛇!去吧!” “是!主子!” 只听得那人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离开了原地,空气之中,也就只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残影。 肖宰相的双眼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抱入着深沉,此刻,谁也不会知道,即将要发生怎样的事情。 另一边,一个安静的书房里,一个同样是黑色的身影,快去的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后,猛然的开口。 “主子!有动静!” 听到了这声音,那个修长的身影,并没有急着转过身,却依然是着一副不急不缓的态度。 下一刻,房间之内,便飘出了他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 “说!” “属下在秧府的门外,发现一两个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何故!但是,可以判定他们不怀好意!随后便朝着宰相府的方向而去!还有那秧小姐,貌似是朝着侯爷府的方向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 只听得那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吩咐了一下,便没有了过多的言语。 “是!主子!” 那人立刻的站起了身来,没有多说什么,下一刻,就再次如是来无影去无踪一般,再次的不见了身影。 在那道身影,彻底的离开了之后,某人最终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他的眼眸深邃,深不见底,似乎是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吸入进去,从此再也无从复出。 只见,他的面容上,沉静一片,让人看不出分毫的情绪,只是他那修长的手指,却是不自觉的微微收紧,双眸更是如深潭一般的存在,。 哼!宰相府吗?辰禧,是你吗?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竟是还这般的执迷不悟,她若没事还好,若是秧霏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必定不会放过你,定然会让你双倍奉还! 侯爷府吗? 辰一彦的面容之上有些的意味不明,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些什么。 他是不是也应该过去看一看,走上一遭呢? “吱吖……” 下一刻,只见他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吁…………” 另一边,秧霏坐乘的马车,最终到达了目的地,缓缓的停在了侯爷府前。 “小姐!到了!” 在程明话音落下的时候,飞荷也恰好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秧霏由飞荷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地面之上。 “呦!秧小姐,您来了!我家侯爷夫人早早的就在等着您了……” 秧霏才杠杠的的在地面上站定,侯爷府兄弟的林管家,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连忙的出来迎接了。 “好!秧霏这就过去!” 秧霏点点头,随后便由着林管家带进了府内,一路去往了大厅。 侯爷夫人得到消息,知道秧霏已经到了侯爷府,此刻,便已然在大厅里等候着了。 同她一同等候着的,除去小侯爷蓝霖,便也没有着他人了。 最终,外面缓缓的传来了一袭的脚步声,不用想某人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还没有见到分毫的人影,某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那模样怎么看,似乎都是一副期待已久的模样。 “咳……” 侯爷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这般没有出息的模样,暗暗的瞥了他一眼,顿时觉得,他怎么那么像等待着丈夫归来的深闺妇人呢? 这若是往后真同秧霏成亲了,她真的很是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有了媳妇,就忘了她这个娘啊? 由着如今的种种迹象看来,很有着这种可能啊! 哎呀!她真不知道,如若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的一个状况,那她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呢? 侯爷夫人猛然的打住了自己的想象力,这若是再想下去,不一定会成什么样呢?她可不想看到面目全非的场面! 蓝霖对于自己母亲,那道佯装的咳嗽声,可谓是充耳不闻,因为,他正在专心的等待着秧霏的出现。 眨眼之间,在某些人的期待之中,秧霏自然不负众望的出现在了某些人的眼中。 “秧霏,你来了!些许日子不见,快让伯母,好好的看看你……” “伯母!” 秧霏款款的行了一礼,同时对站在侯爷夫人身旁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蓝霖,点了点头,算做打过招呼。 “好好!秧霏真是越来越让我欢心了!” 侯爷夫人夫人看着秧霏,满意的点了点头。秧霏一直是她看着长大的,可以说越看越满意,就算是之前她和刘坤浩和离了,在别人看来,身价大跌,对她来说,秧霏还是自己心中的满意的媳妇。 看着眼前的秧霏,她不自觉的便想起了她的好友,秧霏的母亲! 但是,斯人已逝,心中再如何的感伤,也是无济于事的,索性便不再多想! “伯母说笑了!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去上香呢?” 秧霏好好的笑道,同时,不经意的开口询问道。 “额,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正让下人去准备上香的东西,也不知道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啊!” 侯爷夫人听秧霏这么的一提,似乎是突然的想起了这一件事情,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话落之后,在秧霏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连忙侧过头对以上的蓝霖交代道:“霖儿!我去去就回,你好好的陪陪秧霏,切不可怠慢!” “好!母亲您放心吧!” 蓝霖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四皇子到访 蓝霖自然不是个笨蛋,他可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暗地里还对着自己眨了眨眼,显然是故意的留下他们两人,借机给他们可以相互独处的时间。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趣人啊,想不到母亲也赞成自己,一想到等一下自己能和秧霏独处,他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秧霏点了点头,也察觉到了母子之间,那有些怪异的互动,然而,却并没有多想,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秧霏看着侯爷夫人,离开了大厅,随即,看向了身旁的蓝霖,继而在一旁华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今早醒来感觉如何?” 秧霏漫不经意的问道,她可以肯定,这厮早上醒来,想必定然是头疼欲裂了! 蓝霖一听,心下有些的欢喜,还以为秧霏是在关心他,连忙开口道:“已经喝了醒酒汤,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 秧霏听了,点了点头,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话音落下便没有了下文。 蓝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外面再次的传来了人的脚步声,顿时心中疑惑。 母亲不是故意离开的吗?怎么眨眼之间,就回来了呢?这是为何? 然而,本以为是母亲的蓝霖,下一刻,看到的却是林管家,随即了然,原来是他给弄错了。 这林管家神色急切,匆匆忙忙的是作何? “林管家,发生了什么事?” “回小侯爷,是四皇子到访!” “四皇子?” 蓝霖听到来人,顿时心中不觉一惊,握着椅子两边的手指,不觉微微的握紧。 这个四皇子,真是阴魂不散,怎么什么时候,都想要来横插一杠,难不成,他还真要和自己争到底不可? 秧霏听到是辰一彦过来了,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倒是看向了蓝霖,竟是发现他的面色,不知道为何,竟是有些说不出的异常,也没有开口说请辰一彦进来之类的话,不觉有些的奇怪。 “蓝霖!怎么了?” 秧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蓝霖才猛然的回过神来,眨眼之间,便恢复了正常之态。 如今,蓝霖的面容上,已然丝毫不见刚刚仿若满脸乌云的模样,似乎之前看到的,只不过是秧霏的幻觉一般。 “没什么!快请四皇子进来吧!” 蓝霖微微一笑,连忙开口道。 “是!” 林管家忙不迭的便走入大厅,毕竟对方,可是当今的四皇子,自然不敢去怠慢分毫了! 蓝霖看着林管家出去的身影,暗自的想着,他此番前来,又究竟是为了哪般? 随后,蓝霖又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向了秧霏,莫不是那厮知道秧霏在府上?不然的话,为何秧霏前脚刚到,他怎么后脚就跟来了呢?他怎么都觉得有点的不同寻常! 须臾之间,身着一身竹色衣衫的辰一彦,就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不论何时,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四皇子,突然到侯爷府,是所为何事?” 蓝霖直接的开口问道,那神色看上去,不喜不怒,显然对于某人的到来,看起来明显感觉并不是特别的欢迎。那是自然的,自己好不容易和秧霏说好一起去上香的呢,谁知道,正要临走出门的时候,四皇子辰一彦突然来了。 他当然知道四皇子辰一彦打的什么目的,他还曾经和四皇子辰一彦为了秧霏打了一架呢……所以,现在面对上四皇子辰一彦,他可没有什么好心情。 辰一彦并没有回应他太多的表情,只是将视线移向了秧霏。 看着现在安然无恙的她,心中顿时放下了一些的心。 “无事,只是来看看而已!” 辰一彦口中淡淡的蹦出了这几个字来,就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 “额?是吗?皇上不是让四皇子监国吗?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吗?竟还有这样的闲时!” 蓝霖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秧霏一眼,他可不认为,这辰一彦跑到这侯爷府来,只是闲来无事,来看看而已!他是有目的的,他是为了秧霏的。 秧霏坐在一旁,看向两人,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两人的话语之间,似乎有着某一种,她所不知道的针锋相对呢?而那又是什么呢? 秧霏并没有去多想,毕竟,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她这一个外人,就不要去参合了吧?弄不好还会惹得一身的不是呢? 秧霏这样想着,就这样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副置身事外,高高挂起的模样! “再日理万机的人,也有着闲暇的时候,不是吗?” 辰一彦反倒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并没有因由蓝霖所说的那些话,而表现出什么不同。 蓝霖正想要再次开口说着什么,适时的耳边就传来了一些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说来对于他们都不陌生的声音。 “秧霏,霖儿……,东西都准备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声未到而声先到,下一刻,侯爷夫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三人的眼中。 侯爷夫人明显的注意到大厅里,在她离开的时候,竟是顿了一个人,当看到来人是当今的四皇子的时候,顿时惊讶间,还带着些许的突然。 “四皇子!您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侯爷夫人标准的行了一礼,神色看上去带着些许的抱歉。她有点纳闷了,自己的儿子和四皇子,难道有那么熟悉吗?四皇子怎么突然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同时,在心中暗自的责怪着某些的人。 那些下人,怎么做事的?四皇子驾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来通知她一声! 看来,是她这些的日子懈怠了,对于他们疏于了管教! 在侯爷夫人出现在了大厅的时候,秧霏,蓝霖也连忙站起了身来,走近了三两步。 “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 四皇子两步上前,将侯爷夫人扶了起来。 他知道,侯爷夫人同自己的母亲,之前就是好友,所以,每一次见到她,都不自觉的会感觉到一点的亲切,尽管,他从来的都不曾将这一点表现出来。 “谢四皇子!” 侯爷夫人起身一双带着慈爱的双眼,看向了四皇子,直觉得面前的人,更加的沉稳,且是气宇轩昂,一眼看过去,便会让人觉得他的不凡,往往这样的人,必然成大器。 看到这样的四皇子,侯爷夫人心中不自觉的有着些的感慨。 如今皇上已经老了,那么之前太子也被罢免了,现在她虽然不怎么关注政治,但是她也是知道的,如今四皇子和六皇子争夺皇位,两个人正暗暗较劲呢。 她看到这样的四皇子,心中定然会觉得安慰了,也可以放心了!就算是四皇子争夺到那个位置的话,他这个人如此气宇非凡,要是能当上皇帝的话,也是百姓的福气啊。 “刚刚我听夫人说出发什么的,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四皇子可没有忘记刚刚侯爷夫人,在进来之前,口中所喊的话语,此刻,便是直接的开口问道。他这是找借口,从他们的嘴巴里得到答案,趁机跟随而去的。 他自然知道,走侯爷夫人的路线,比走蓝霖的路线好多了。 所以他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非常的恭敬的问侯爷夫人。 “额,是这样的,我同秧霏准备去桃花庙上上香,祈祈福!这蓝霖也说要去来着!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叫他们了!” 侯爷夫人并没有隐瞒,如实的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四皇子点点头,一片了然的神色,随后,看了看在场的两个人。 “夫人,若是可以,辰一彦也想要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辰禧真的想要除掉一个人,只会无孔不入,所以,辰一彦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随,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着寸步不离! 其实,原本他知道了消息,打算偷偷跟来,或者是同他们来个偶遇,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从一开始就出现好了! 辰一彦的话音落下,几乎在场的三人,都不觉的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人竟会突然有着这样的的要求。 侯爷夫人回过神来,连忙微笑着开口说道:“呵呵!既然,四皇子愿意一同前往,自然是乐意的了!那桃花庙香火向来鼎盛,一同去上上香,能带来好运,也说不定!” 毕竟是当朝的四皇子,既然已经开口了,于情于理,侯爷夫人都不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了。 蓝霖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为什么这辰一彦一开口,母亲就答应了,而他反倒是说了一些的好话,母亲才勉强允许而已。 想到此,蓝霖的心中就有些的不乐意了,这分明就是差别待遇。 “母亲,这……” “闭嘴!” 蓝霖刚想要说出反对的话语,就被侯爷夫人呵斥了一声,更是外加狠狠的瞪视了一眼,以此阻止了蓝霖那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侯爷夫人对于自己儿子怨怼的眼神,视而不见,随后,转过头来,微笑的开口。 “呵呵!四皇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请!” 见此蓝霖心中的不满,更是不自觉的加深了许多。 母亲也真是!到底他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是辰一彦是啊! 秧霏看着蓝霖那一脸别扭的模样,不觉得有些的好笑。 这个蓝霖,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 四皇子点了点头,余光落在了一旁的秧霏的身上,随后,才抬起了脚下的步子,率先走了出去。 在四皇子走出去之后,侯爷夫人看向了一旁的秧霏,心下不觉想到,看来,儿子这次是有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了,不知道一场较量下来,又会谁输谁赢呢? 哎!谁让秧霏她太好了呢?最后究竟如何,便顺其自然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势在必得 不过,她私心里面,自然是一样自己的儿子能够将秧霏娶回家的,但是,她的心里或许更明白,这可能是需要缘分的! “秧霏!咱们走吧!” “好!” 随后,侯爷夫人与秧霏两人,便如是母子一般,相携着一同走了出去,独留下了蓝霖一人,还暂留大厅之中。 蓝霖看了看独剩下自己一人的大厅,安静无声,有看着已经逐渐远走的秧霏,以及自己的母亲,心下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有些人的进击,他这个小侯爷,已经阻拦不了了,似乎已经开始势在必行了! 既然如此,蓝霖也不再多想,遂抬起了自己的脚步,追上了他们的脚步。 “别以为你总是想着靠近秧霏,就能够得她欢心!别总是想着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几人一同来到府外,马车也早早的已经备好了停留在那里,彼时,蓝霖不知道何时,竟然来到了四皇子的身旁,用着只有着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这番的话语。 四皇子自然是将蓝霖的这些话语,都听了个完全,然而,他的面容之上,并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山水,更没有丁点的示弱,仿佛一切都是运筹帷幄,势在必得一般。 “是吗?你是怕了吗?因为怕了,才会说出这些的话语,来壮壮自己的士气不成?所以,就不要相互的数落对方了,咱们彼此彼此,半斤八两而已,就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四皇子这番话语,说的是不动声色,尽管,带着一些“冷嘲热讽”的意味,可整个的过程看来,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 蓝霖正想要说着什么来进行反驳的时候,辰一彦反而是突然变得有些的严肃,立即打断了他,并没有给予他这样的的一个机会。 “我发现有人在秧府外可疑的活动!很有可能便是六皇子的人,所以,这一路要小心一些!” 蓝霖将这些的话听在耳中,顿时心中一骇,也顿时忘了要说出的话语,整个的心思,都放在了辰一彦所说的那些话上面。 “什么?那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蓝霖一听那些人的对象,很可能是冲着秧霏来的,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的乱了阵脚。秧霏的危险,是排在第一位的,要是有人要对她不利,他一定要注意。 特别他也知道,在秧霏上次装扮成女神之后,一定会有危险。 辰一彦见此,立刻拦住了就要上前去的蓝霖,在他的耳边说道:“去还是要去,一切照旧!你舍得打断你母亲的兴致吗?”不可能因为害怕,却什么都不做,一直把自己困在某个地方吧? 蓝霖侧头看向辰一彦,随着他的视线朝着自己的母亲,看了过去,正看到自己的的母亲,正是一脸笑容的,在同秧霏说着什么。 蓝霖微微皱眉,看向辰一彦,道:“那我多带一些护卫!” 蓝霖说着就要走进侯爷府,要去准备一番,他只知道,他不能够让她出事! 然而,他却再次的被辰一彦拦住了,正要恼怒的抬起头,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必!只是去上个香,那样反而是太过的招人耳目,更会打草惊蛇,既然,已经被那些人盯上,何不来一招引蛇出洞?就算是不能够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也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蓝霖一听辰一彦这样说,顿时间的恍然大悟,整个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的上下,好一阵的打量。 呵!原来某人,早就有了打算,现在这是在看他的笑话不成? 蓝霖对于辰一彦的了解,还是能够让他猜测到这一点的,想来应该是已经有了准备。 他倒是只希望,这次出行能够顺利,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是! 这两个人,在除了秧霏这件事情上,会大打出手。或者是进行争执之之外,很多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 然而,在不久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蓝霖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多带一些的人,或许那般的话,结局就勒们截然相反了! 这个时候,侯爷夫人的身心,在两人的耳边响了起来,同时,秧霏也同样看向了他们这边。 “四皇子,霖儿!差不多了,咱们就坐上马车,准备出发吧!” “好!” 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一行人就先后上了马车,跟随心的人,除了驾马车的两个车夫之外,也就只有着三三两两的丫鬟下人了。 侯爷夫人和秧霏,飞荷她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而辰一彦蓝霖,则被安置在另一辆马车之内。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逐渐的驶离侯爷府,朝着不知名的目的地而去。 在马车逐渐的走远以后,一个敏捷的身影,也快速的消失在了侯爷府附近,半分的痕迹都不曾留下过。 一个黑色的身影,没有透出半分响动的出现在了某人的面前。 “主子!那秧霏与侯爷夫人将去桃花庙进行上香,跟随着的还有小侯爷蓝霖,四皇子辰一彦!” 一个平凡无波的男声,在肖宰相的书房之内响起。 当听到了这些的时候,肖宰相的手不自觉的一抖,黑色的墨汁,便在一张即将要完成的字幅之上,毫无预兆的低落了下来,顿时便毁灭了一副原本不错的字画。 肖宰相的双眼,顿时变得深沉了起来,放下了手中毛笔。 “一行多少人?” “回主子,加上车夫与随行的丫鬟,他们一行顶多是七八个人!主子,这次是否下手!” 肖宰相紧了紧手中,面上也是一片的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心中却是正在做着某一种的决断。 最终像是孤注一掷一般,缓缓开口道:“看准时机下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毕竟,跟随着的还有四皇子他们,只能够一次成功,否则,往后再进行的话,那就难了,说不定还会露出什么马脚,那可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是!主子!属下告退!” 那人得到命令,只听得他无比坚定的应了一声,随后,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至此,书房里再次的浮现出了之前的那种安静无声。 肖宰相看着那宣纸之上,所低落的墨汁,那是比黑夜,还要黑上一些的颜色! 能不能成功,便就再次一举了,只有这般,六皇子才会善待自己的女儿,同时,女儿的地位,才有可能更加的稳固! 可是,尽管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肖宰相此刻也不曾想过,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善待一个色,即使,做任何讨好对方的事情,一切也都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而由着讨好而换来的所有,也终究是长久不了的,不是吗? 另一边,经过了一些短暂的“舟车劳顿”,几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桃花庙”。 既然是庙,大多都建立在山脉之上,自然经过了一番蜿蜒崎岖的山路了。 马车最终缓缓的停在了桃花庙前,此刻的桃花庙,也正是人来人往,各色不一的,正是许多人都来上香,求福还愿的时候。 “夫人。小姐……,桃花庙到了!” 车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跳到了地面之上,随后,恭敬有佳的禀告道。 “嗯!” 侯爷夫人的声音从里面淡淡的传来,随后,便有着一只手,掀开了车帘。 只见飞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之间,依旧不见分毫的拖泥带水,让人一看便觉得她的不简单。 飞荷先后将侯爷夫人,还有自家的小姐,扶下了马车。 同时,身后跟随着的那辆马车,辰一彦和蓝霖两人,同样从马车上跃了下来,动作不是优雅,便是让人觉得潇洒,并挑不出什么毛病。 两方相视一笑,此刻的他们,对于未知的事情,也只能够做好相应的防备,但是,谁又能够真正的确保到万无一失呢? 对!没有谁能够完全肯定! “终于到了!秧霏!咱们走吧!” 侯爷夫人一脸的乐不思蜀,看着过往的人们,不觉开口道。 一行几人,迈起脚步朝着桃花庙走近,桃花庙有着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大的字体,看上去挥洒自如。 几人相互点点头,朝着里面走进。 侯爷府在整个的京城也是显赫人家,不论是认识亦或是不认识,他们的到来,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更是有人认出了秧霏就是前不久所出现的女神,如此一来,自然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快看,那不是女神吗?” “是啊!是啊!没有想到女神会光临桃花庙!” “那咱们还不快快跪拜……” “参见女神……” ………… 那日“女神”降临在京城的时候,引起了从未有人的骚动,现在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秧霏来到这里,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那什么“女神”,她可都快要忘记了呢! 身旁的人,都注视着她,甚至是侯爷夫人都眼带揶揄的看着秧霏。 “大家快起来吧!不必多礼,大家就讲我当做平常人就好,今日我也只不过是来陪伴侯爷夫人过来上香而已,所以,大家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 秧霏缓缓开口,声音听上去温柔无比,似乎又暗藏着能够治愈人心的能力,听在人的耳中,心底觉得一阵风的舒服。 “是!女神!” “大家都起来吧!女神都说了!” ………… 最终由着秧霏的一番话,跪下的女子妇人,都先后的站起了身,不过看着秧霏的神色,依然是带着尊敬的模样。 “伯母,咱们走吧!” 秧霏开口道,几人最终一步一个脚印,走近了桃花庙。 第一百零七章 上香许愿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桃花庙里有着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甚至是可以看到树叶泡面的经络,大树上挂满了许多的红绳,那都是人们美好的期望。 这一幕,远远的看去,也别有着一番的味道。 几人来到了上香许愿的地方,不时的有着人,从里面进进出出。 “四皇子,霖儿!我同秧霏进去,你们就在这里稍作等候如何?” 侯爷夫人看向了蓝霖两人,开口道,尽管是商量的语气,却又让人不好去拒绝。 毕竟,这里大多是女子来的地方,他们跟随到这里,已经算是最大的限度了。 “好!” “呵呵!母亲都已经发话了,自然照办喽!” 两人分别这般回答道,并没有拒绝的声音发出。 “呵呵!如此便好!秧霏,咱们进去吧!” “嗯!” 秧霏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是母女的两人,便相携着走了进去。 看着两人走进去的身影,蓝霖不觉开口问道:“没有我们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语气重不乏担忧,四皇子却是否决的摇摇头,甚至神色中带着笃定的道:“暂时不会!” 对!不会,怎么说那些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地方下手,怎么也应该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动手才是,这样才能够达到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吗? 蓝霖想了想,赞同了辰一彦的说法,紧接着问道:“你说,那些未知的人,会动手吗?” “十有八九!” 辰一彦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对于此,他有着一种莫名的直觉,同时,还伴随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不好的预感! 四皇子辰一彦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不觉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什么,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秧霏受到伤害。 此刻,辰一彦的眼神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蓝霖听到辰一彦的话语,不觉间竟是猛然的沉默了起来,一双桃花眼,此刻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庄重,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对于辰一彦的话,蓝霖还是相信的,在一定程度上,在他的心中,他还是很佩服他的,也曾一度的认为,只有他才符合做皇帝的标准! 别看他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实际上却是杀伐果断,该狠心的时候,绝不心软,可他也有着仁慈的一面! 十有八九?是吗? 蓝霖的面容上,突然的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果可以,他必定会让那些人,有来无回,胆敢试图伤害秧霏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更不会饶恕! 这边,侯爷夫人和秧霏走进了庙中,上香的地方,很干净整洁,里面的摆设,很是简单,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的违和感。 不时的有着虚无缥缈的烟雾朝着上空飘去,最终消失不见,却又循环往复,空气之中,也同样漂浮着淡淡的香味,这或许就是燃香的缘故了。 味道并不是特别的浓郁,恰到好处的样子。 两人刚刚走进来,正好有两位女子上完了香,在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微笑着点头示意,而她们如出一辙的回应,一副友好和谐的模样。 “秧霏!走!咱们去上香吧!” “好!” 二人走向前,那墙壁之上,挂着的是一个美丽女子的画像,身着一身的仙女裙,如是九天玄女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圣洁,不染纤尘,她的目光柔和,以着一种祥和的目光,正在看着天下的芸芸众生一般。 不约而同的在两个柔软的簿子上面,跪立了下来,随后,都拿起了一炷香点燃,缓缓的闭上眼,一副虔诚的模样。 轻薄的嘴唇微动,显然是在心中,默默地许着不为人知的愿望了。 “桃花仙啊桃花仙!希望您能够保佑我的儿子,娶得心爱的女子,让我早日抱上孙子……” 侯爷夫人闭上了双眼,在心中缓缓的默念道。 “希望在乎我的,和我在乎的人,都能够一生平安,得到幸福!” 秧霏也同样闭上了双眼,同样在心底缓缓的默念着。她的念头和上辈子一样,她希望自己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哥哥都没有事情。 不过现在她和四皇子走得那么近,大家都知道她已经站在四皇子这边了。四皇子和六皇子竞争皇位已经到要撕破脸皮的地步了。 要是六皇子真的得到皇位的话,自己和自己的哥哥,父亲,也绝对是不会为六皇子所容的,一旦他登基了,坐稳了他的位置的话,他一定会对秧府的人不利,说不定还真的让秧府抄家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四皇子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要是坐上去的话,自己好歹也为了四皇子出谋划策,他看在这个份上,就算不重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那么秧府,也不会有血光之灾。 也不会有什么抄家之说,说不定,那时候还比现在还荣华富贵。荣华富贵她不曾想过,她只是想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在世界上,也不会被冤枉……冤枉通敌,而被抄家。 不论最终是否会如此,但是,每一个被许下的愿望,自始至终的,代表着的都是每个人,美好的希望和期待。 没有过多久,等候在外的辰一彦蓝霖两人,见到侯爷夫人以及秧霏相携着走了出来,二人一见连忙迎合了上去。 “母亲,秧霏!你们上完香了?” “嗯!已经好了!” 侯爷夫人点点头,回应道,秧霏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那咱们现在呢?” 蓝霖随后又开口问道,不知道现在是该回去,又当是如何呢? 侯爷夫人看向了四皇子,虽然她很希望自己的儿子和秧霏能在这里互相逛一逛,增强一下感情。但是四皇子毕竟还是皇子,她觉得大家不可能把他给抛下了,只好按照她的想法提议道:“不知四皇子可曾来过这桃花庙,这桃花庙附近的景致还算是不错,不如你们年轻人,去走一走,看一看如何?” “如此,也好!” 辰一彦点点头,看了要秧霏回应道,并没有反对。 “那母亲您呢?” 蓝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暗想着: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又打的什么主意? “我啊!年龄大了,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去吧!玩的尽兴!我里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小坐一下就好!” 侯爷夫人微笑着看着三人说道,傻瓜!她这是在给他们提供机会,看不出来吗?尽管这其中,还带上了四皇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是吗? “秧霏!去吧!” 侯爷夫人拍了拍秧霏的手,其中的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好!飞荷,你跟随在夫人的身边,一切就交给你了!” 既然,侯爷夫人已经这般说了,她又怎么好说出拒绝的言语呢?反正她也不曾来过这桃花庙,如今去看看也好! 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随后,又对一直充当着透明人的飞荷不忘交代着。 “母亲,那我们去了!” 秧霏微微一笑,开口言道,要说他也不曾来过这桃花庙呢?如此一来,也就更加的没有见过桃花庙附近的景色了。 他还在想着,母亲怎么单单问辰一彦,却不问他这个亲生儿子,这算什么? 想到此,蓝霖不觉暗地里,狠狠的瞪了一眼辰一彦,觉得这个人,好像自己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些他的身影,他从未觉得,他的出现,是如此的阴魂不散,看了就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心烦。 辰一彦自然也不会反对,介于那些暗处的那些人,能够同侯爷夫人隔离开来,避免不小心伤害到她,这似乎也是着一件好事,不是吗? 对于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自然是十分的赞同,所以,如此一来,他就更加的不会拒绝了! 侯爷夫人点点头,望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觉得他们三人的身影,看上去还真是和谐,不过,她正暗地里比较着。 这秧霏的究竟同谁,更加的相配一些? 三人一路走来,看着路上的风景,也确实宜人,远处的山脉,蜿蜒前行,一片青翠,周边也有着各色的花草,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不远处还有着一座亭子,看上去略显陈旧,显然是已经有些年数。 一阵清风吹来,周边发出了一阵簌簌簌的响声,不知为何听在人的耳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空气中漂浮着一些不安分的气息,让人的心,也紧跟着有了些许的变化。 “你们两人怎么想着要跟来?” 秧霏对于这一路跟来的两人,怎么都觉得有些的奇怪。 这上香,她和侯爷夫人一同来就好了,他们又何必要求跟来呢? 对于此,秧霏总觉得有些的不正常,可不整肠丸此哪里,她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所以,这也只不过是她的感觉而已。 “觉得好玩就跟来了!” 蓝霖嘻嘻一笑开口说道,他可不能够让秧霏察觉到半点的异常。 辰一彦也同蓝霖站在了同一战线,同样点了点头。 “好吧!” 看着两人同一个鼻孔出气,秧霏不自觉的有些无奈,随即,也便不再多问,可依然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所以,不久之后所发生的事,便是更加的印证了她的感觉,都是准确的。 然而,也正在这个时候,三人不约而同的,突然听到了一道异常的响声。 谁曾想,下一刻,竟是突然出现了许多的蒙着面的黑衣人,他们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之中,让人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的肃杀的感觉,一看便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了,很容易便让人们误以为他们是杀手,更何况,他们的身上,确实是有着一些的杀气遗漏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麻烦找上门 “你们是什么人?” 蓝霖开口问道,果然同辰一彦所说的一般! 辰一彦的双眼不自觉的的眯了眯,果然,这些人还是忍不住的出现了! 秧霏看向那不下百人的黑衣人,果不其然,她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目光看向了身边两个,不曾有着半点慌乱的两人,心中顿时知晓,这两个人或许早已经知道,所以,这才一路的跟来。 秧霏微微一思虑,就知道他们的目标,其实是自己而幕后的主使者,多半便是那六皇子了! 是因为知道他们没有证据,所以,才这般的肆无忌惮,又或是觉得她挡了他的路,现在是狗急跳墙了不成? 此刻,连风吹在人的身上,都不自觉的有些的涩然,让人有些的不适。 “这个你们就不必知道了!我们的目标是她,闲人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一个黑衣人,貌似是其中的首领,冷声说道,将手指向了秧霏的地方,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同时,还好心的提醒着。 闲人? 蓝霖不自觉的想笑,什么时候,他竟是成为了一个闲人了! 秧霏的眸子,微微闪动,果然,她猜的都是没有错的。 “蓝霖,辰一彦!你们快些离开吧!” 秧霏立刻开口说道,既然他们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秧霏,不用多说,我们不会离开的!” 蓝霖直接开口说道,语气坚定,其中,是怎样的意思,便是不必再多说了。 尽管,辰一彦不曾开口说什么,但是,这般的沉默,已经完全的彰显了他的立场。 秧霏将目光投向两人,两人竟是连着衣角都分毫未动,其中的意思,她表示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他们坚持要留下,那么,她多说便是无益倒是不如一同并肩作战来的更加干脆一些! 正因为这一次的并肩作战,在三人的记忆之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同时,不自觉的也改变了许多的东西。 “呵!你觉得我们会离开吗?蓝霖颇看了看身旁的辰一彦,为不以为然的一笑,那眼神看着他们,如是看白痴一般。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刀剑无眼!上!” “噌……” 在那黑衣人的话语落下,那些人不约而同的便拔出了刀剑,下一刻,就做势要朝着他们冲过来了。 很好! 辰一彦的眼睛中,闪过了一道的冷光。 “啾……” 下一刻,便听到了他吹响了一声的口哨,空气之中微微浮动着,眨眼之间,辰一彦他们的周边,便出现了一群的护卫。 对方看到那些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辰一彦他们竟然早有准备,不过,他们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人,见到这般的阵仗,也不曾有过半分的慌乱,仿若一切似乎都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一般。 “上!” 只听得那黑衣人又是一声的令下,随即,他们便以着一种光的速度,朝着辰一彦他们冲了过来。 “铿锵……” 刀剑相互撞击的那一瞬,几乎可以看到,火花四处迸射的样子。 几乎是一眨眼之间,两方便迅速的厮杀在了一起,起先辰一彦他们还不动如山的在一旁观战着。 然而,对方显然是经过了常年的训练,而且,他们配合默契,更是滴水不漏,很难找到突破点,几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 辰一彦将这些一些的看在眼中,显然觉得这一次,他有些的失策了。 他以为只会是一般的杀手,却是不曾想到,对方派出的竟然是影卫。 影卫,向来只有着位高权重,名门望族,才会训养这些人,以备不时之需,以防万一。 他的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的笑意,没有想到,那人一出手,便弄出了这般大的手笔,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荣幸,还是不幸呢? 最终,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加入了战争,然而,他们三人的加入,并没有对此有着任何的扭转之势。 那些黑人见此,都朝着秧霏所在地的地方而去,而且每每对秧霏下手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带着致命的招式,这架势,显然是要将秧霏置于死地,誓不罢休了。 为了保护秧霏,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辰一彦和蓝霖只得守护在她的身旁,几乎是半步都不敢驶离。 开始三人还算是应对轻松,但是,由于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朝着他们涌来,倒下一个又将会有着另一个补上,就像是永远都杀不尽一般。 “辰一彦!怎么办?” 蓝霖有些焦急,因为这样下去,他们的力气,终将是会耗尽,他们三人都不会觉得好受。 “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去搬救兵了!” 这个时候,辰一彦以着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而他此刻,显然也有些的吃力了。 “太好了!” 听到辰一彦这样一说,蓝霖的心中一喜,下一刻,一个不小心,便和两人分离了开来。 “蓝霖……” 秧霏的右边,顿时失去了保护,顿时那些人,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朝着秧霏这边涌来。 “秧霏……” 蓝霖一边应对这那些人,一边想要朝着秧霏那边靠近,可是谁曾想,每每将要靠近秧霏的时候,总是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只能够在心底暗自的着急,可最终也是无济于事。 没有了蓝霖在秧霏的旁边,辰一彦便是要更加的用心去保护着秧霏了,尽管,秧霏的武功不差,但是,时间一久,体力变回被消耗殆尽,所以,必须要快些解决眼前的这些障碍才是。 另一边飞荷正陪着侯爷夫人,在桃花庙的院中坐着,然而,不知为何,飞荷却是猛然的站起了身来。 面容上的神色,也带着丝丝的严肃,似乎是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夫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飞荷的眉心微微的皱起,继而开口问道。 “声音?” 侯爷夫人一听她这么说,尽管是觉得有也奇怪,但是,依然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上了一番。 但是,无奈,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侯爷夫人摇了摇头,如实的开口说道。 “夫人!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飞荷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刚刚她可是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如此,她又怎么能够继续的在这里呆下去? 飞荷的话音落下,几乎没有等到侯爷夫人说任何话语,继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飞荷……” 侯爷夫人反应过来,连忙喊道,然而,却已是人去楼空了,独留下了她的声音,还遗留在空中,过了一会儿才就此散去。 侯爷夫人的面上,有着淡淡的疑惑,想着,这飞荷一直都是秧霏身旁的贴身丫鬟,这般着急的是要去哪里? 是与秧霏有关吗?是呢?她这般神色严肃,难道是秧霏出了什么事不成?可是,她的身旁有霖儿还有四皇子在,又会出什么事呢? 侯爷夫人这般想着,就像是一块石头掉入了水中,带起的涟漪,便是一点点的扩大,让她顿时不得安心。 自此,侯爷夫人便是更加的没办法,再继续的在这里呆下去了。 随即,她便站起了身来,开口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是!” 当飞荷赶到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那般让人心惊胆战的场面,她觉得整颗的心,都在颤抖着。 她所到之地,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久久的都不曾散去,地面上有着许多已经不曾再有呼吸的尸体,尸体中有着两种服饰的人。 飞荷可以认出其中一种服饰,便是四皇子的护卫,另一方身着着黑衣,便是不得而知了。 整个画面,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可想而知,之前进行了怎样的一番酣战。 飞荷的心间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明明小姐,小侯爷,还有四皇子只是出去一同看看风景的,缘何竟是发生了此番的血战? 飞荷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的冷静的下来,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生怕从躺着的那些人之中,看到秧霏的存在。 “小姐……” 飞荷不自觉的叫喊出声,然而,回应着她的却是只有这萧瑟的风。 “秧霏,秧霏……” 飞荷顿时停下脚步,仔细的听着那道并不陌生的声音,心中一抖,立刻飞快的抬起脚步,朝着声源奔去。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每走一步,飞荷便在心下,默默的念着,她无从想象,若是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她又当如何呢? 最终,飞荷看到了不远处的悬崖之上,蓝霖满身是血的,正对着悬崖之下呼喊着,看到这样的场面,飞荷险些站不稳。 “蓝霖!我家小姐呢?” 飞荷奔到了蓝霖那里,将蓝霖从地上拎了起来,开口质问道。 飞荷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连小侯爷的这个所谓的称呼,也摈弃了,可见此刻飞荷的心中,已经急切到了何种的程度了。 “你家小姐……” 这个时候,蓝霖整个人已经显得有些的浑浑噩噩了,重复的说着飞荷的话语。 只见,蓝霖的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了,整个人倒是显得有些的凌乱不堪,身上也满是血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双向来布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此刻,也是黯淡无光的,面庞上有着让人怀疑为眼泪的液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此刻的蓝霖,便是如此般了。 “是啊!我家小姐去哪里了?” 飞荷的力气向来很大,一时间用的有些过度,险些让蓝霖喘不过气来,不自觉的便咳出了声来。 “咳咳咳……” 飞荷也恍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松开了一些,随即,才又听到了蓝霖的声音。 第一百零九章 掉落悬崖 “你家小姐……” 蓝霖的双眼,缓缓的看向了悬崖,其中的意思,便是不用再次多做说明了。 原本还带着一些侥幸心理的飞荷,整颗的心,顿时之间落入了谷底,脚下险些有些的站不稳。 飞荷松开了拎着蓝霖衣服的手指,朝着悬崖边上而去。 她怎么敢相信,之前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姐,这个时候,竟会掉落悬崖,她如何都无从相信着,也不敢去相信…… 蓝霖这个时候,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辰一彦,你不是说,又救兵会来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飞荷缓缓的跪了下来,突然,看到了悬崖的边上,有着一个熟悉的物什…… 飞荷立刻伸手将它捡了起来,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了一连串的流光,看上去小巧玲珑。 飞荷认识这个东西,这是一家小姐随身的玉坠,环形之中,有着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 小姐真的掉下了悬崖? 飞荷朝着悬崖底下望了望,可谓是深不见底,这样的悬崖,人掉下去,可曾还有活着的机会? 尽管,事实告诉她,这样的几率,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但是,飞荷眼中,却逐渐的坚定了起来,她执拗的相信,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她不会去相信!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真是瞬息万变,没有谁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着怎样出人意料的事情,毕竟,没有人能够先一步预知所有。 正在这时,传来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夫人,您小心……” 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正是侯爷夫人一脸的惊慌失措,当看到了不远处的蓝霖时,心中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这边而来。 “霖儿……” 然而,侯爷夫人却是只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人,刚刚从那边走过来,她的内心,就已经触目惊心,她的心,都在颤抖着,若不是身旁有着丫鬟下人跟着,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走到这里来。 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魂不守舍的,整个人呆滞住了,一直看着眼前,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打击一般,而飞荷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手中还拿着一个东西,直直的看着,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看到了这般的场面,侯爷夫人皱了皱眉,心中也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为什么就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侯爷夫人走上前,问道:“霖儿!秧霏和四皇子呢?” 听到了侯爷夫人的声音,蓝霖的双眼才缓缓的有了焦距。 “他们……掉下了悬崖!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什么?”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一个是四皇子辰一彦,一个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居然都掉到山崖里了?这……不说其他的,保护四皇子不周的罪名……就怕皇帝迁怒于他们侯爷府邸…… 侯爷夫人原本就害怕听到这样的消息,这个时候,亲耳听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她血气攻心,顿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母亲……” “夫人……” 在场的人,顿时之间,又再次的慌了阵脚,若不是侯爷身旁的丫鬟眼急手快,想必她已然摔倒在了地上。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蓝霖焦急的奔到了侯爷夫人的身旁,秧霏已经出了事,他母亲,若是再出了什么事?他可该怎么办才好? 飞荷将秧霏掉落下来的玉坠,心中逐渐坚定了下来,也最终缓缓的趋于了平静。 她是不会相信,自家的小姐,现在已经命丧黄泉,她坚信她还活着,或许,正在等待着他们这些人,去救她呢! 飞荷收起所有的悲伤的情绪,朝着那已经不省人事的侯爷夫人那边而去。 飞荷看了侯爷夫人一眼,最终才缓缓的开口道:“夫人她只是晕了过去!还有,小姐她不会死!” 话音落下,飞荷便再次的抬起了脚步,直到她的身影远走了之后,蓝霖才猛然的回过神来。 双眼之中,闪过了一道明亮的光芒,她刚才说什么,她说秧霏不会死?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相信,他们都没有死,说不定此刻,正好好的在某一个角落里呆着呢!是啊,一个丫鬟都不放弃希望,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快就放弃了呢? 说不定他们还没有死呢,只不过掉到悬崖里去了,悬崖下面说不定有水呢,或者有树木呢,掉下去,不见得会死亡,只是会受伤而已……想到这里,蓝霖他整个人也开始精神起来了。 不行,他不能让他们再受到其他的伤害了,他要派人去把他们救回来。 另一边,宰相府,也正发生着一些的事情。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内。 一个看上去中等身材的身影,此刻,正负手而立,观看着墙上的山水字画,一副惬意的模样。 “主子……” 那人突然出声,打破了书房里的一阵沉寂。 原本正在全心等待着消息的肖丞相听到后,身体也不自觉的一顿。 须臾之后才转过了身,看向了来人,目光有些许的微沉,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伴随着一丝的沉重。 “结果如何?” “启禀主子,秧霏掉入万丈悬崖,不知死活!同时,还有……” 那人如实的开口说道,说到了最后,尽是有些的欲言又止了,好似有什么事情,是让他不好开口的。 当肖丞相听到了秧霏掉入了万丈深渊的时候,心下顿时觉得一喜,直觉的认为,万丈的悬崖,掉下去了,怎可还有命活? 但是,当看到面前的人,吞吞吐吐的模样,继而,又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伴随着一些的焦急,生怕听到了什么并不是很好的消息。 “还有什么?你倒是直说啊?” “还有就是四皇子也掉了下去……” 最终,那人还是如实的言道。 肖丞相一听,心间顿时不觉咯噔了一下,有些的懊恼,这……四皇子,怎么也参合了进去?毕竟,他的目标,只不过是秧霏而已。 “四皇子?他怎么会?快,将大致的经过,同我说一说……” “事情是这样的,侯爷夫人同秧霏一同去桃花庙上香,可是,不曾想四皇子与小侯爷,也都跟随在其左右,在他们三人一同出来的时候,属下怕往后机会再难寻,所以,就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动手,原来,他们早有准备,一群的护卫出现了,属下带人同他们进行了一番的酣战……” 那人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向肖宰相进行了一番的说明,肖丞相却是越听越觉得心惊。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看来他们早已经察觉了…… 肖宰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朝着那人挥了挥手,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是!” 那人应了一声,听上去掷地有声,那般的不容置疑的模样。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那人,便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之中。 哎! 肖宰相在心中,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他的目标,本是只有着秧霏,却是不曾想竟是搭上了四皇子的性命! 肖宰相突然的想到,六皇子不是一直都同四皇子站在对立面吗?有着多少次,都想要将对方整垮。 不知道六皇子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消息,不知道又会是着怎么样的一个反应呢?不知究竟是高兴,还是如何?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呢?自己为六皇子除了四皇子,他不是更高兴了?或者就是因为这个,他会更加的对自己的女儿好呢?说不定还是意外之喜呢。 肖宰相想到此,便猛然的站起了身来,一下子开心起来,开口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备马车!” “哒哒哒……” 马蹄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马车的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最终,这些的声音,都在到达六皇子府前的时候,最终都停止了下来。 只见,马车刚刚的停稳,马车内的人就掀开了车帘,从里面走了下来,而那人,便是当今的肖丞相了。 肖丞相站在六皇子府前,抬起头看了看那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其中,却又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了些许的野心。 如若不是特别懂得鉴赏字画的人。又怎么能够看出这一点的存在呢? 不自觉的抬起了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肖丞相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朝六皇子府内而去。 “肖宰相!” 六皇子两旁的门卫,对于肖宰相自然是还算熟悉,他一过来,便立刻忙不迭的打着招呼,笑容可掬,甚至是带上了若有若无的谄媚。 “嗯!六皇子在吗?” 肖宰相故意的清了清嗓子,继而开口说道。 “主子在呢!肖宰相请!” 那门卫规规矩矩的将肖宰相请了进去,最后,他是由着辰管家,将他带到了大厅。 当正闲来无事,白日宣银的六皇子,听到了辰管家在外面说,肖丞相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停下了深入浅出的动作。 被打扰了兴致,任是谁的心中,都会有着一些的恼火,然而,下一刻,他的面容上,又呈现了一副思虑的模样,想着,这他这老丈人,突然到来会是所为何事呢? 该不会是那件事情有了什么进展?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自己了,看来,自己的这个威胁利诱,实在是好啊,那么快就有消息了。 想到此,六皇子便开口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 “六皇子……” 这个时候,六皇子身下的人儿,正是肖铃兰的面容,此刻,她正被卡在了不上不下的档口。 第一百一十章 探究竟 当下便唤出了声来,声音听上去柔若无骨,面容上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自觉的便会引得男人想要将她好一番的疼爱。 然而,六皇子却是不为所动,似乎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也没有看到肖铃兰那带着有些欲求不满的模样,沉默的抽开了身。 随手,拿过了一旁的手绢,随意的在身上擦拭了一下,便是连忙的穿起了衣服。 “兰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原本,准备离开的六皇子辰禧,不忘回过头来,交代了肖铃兰一声。 怎么说,对方都是肖宰相的女儿,他自然要时时刻刻的安抚一番,若是不小心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那可就不好了呢! “嗯!” 肖铃兰微微一笑,乖巧的应了一声,面容上还带着一些的酡红之色,看上去煞是诱人。 肖铃兰注视着六皇子辰禧离开的身影,在门缓缓的关上的一刹那,只见她面容上美丽的微笑,也最终缓缓的沉浸了下来,最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 肖铃兰的眸中,有着淡淡的思绪在其中,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般。 刚刚辰管家说她的父亲来了,而六皇子一听,便是半点的时间,都不曾耽搁,就已经起身穿衣了,那模样,甚至是带上了一些的急切,怎么看都是有些的反常的。 肖铃兰的眸子,微微的一闪,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六皇子,似乎是在一同密谋着什么事情一般,而这件事情,伴随着一定的风险。是对自己父亲的风险。 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六皇子之间有了什么样的说法?她这只是心里隐约有这样的念头而已。 因为,近来,六皇子对她真的是太好了,甚至是好的,有着些许的反常。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总在这上面,或许也同样不会有丝毫的意外了。 可是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这个时候的肖铃兰,还不曾有着办法做出哪怕任何的判断。 肖铃兰不笨,甚至是有的时候,可以说是聪明绝顶的,她最终决定,要去看个究竟。 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下一刻,肖铃兰便从床上坐起了身,穿起了衣服来。 彼时,肖宰相正坐在大厅里,静心的等待着,正在享受着时间的逝去。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同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其中的句子,也是一字一句,毫不遗漏。 “呵呵呵!肖宰相来了,我辰一彦荣幸之极!” 一听到了这道声音,肖宰相便是立马从坐着的椅子上,猛然的站起了身,看上去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 几乎是须臾之间,六皇子辰禧就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某人的跟前,那副模样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六皇子!” 肖宰相已然站起了身,朝着六皇子辰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呵呵!快请起,肖宰相莫要多礼!” 六皇子辰一彦忙不迭的微微俯身,虚扶了一把,开口说道。 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似乎是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 “谢六皇子!” 肖宰相直起了身,开口道了一声的谢。 “不知道肖宰相到此,是有着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辰一彦在一张椅子上,随意的坐了下来,很是自然的开口,同时示意肖宰相也落座。 “回六皇子,如您所说,确实是发生了一些的事情,要禀告与你!” 肖宰相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是直接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了。 “嗯?究竟是何事,快快说来!” 六皇子一听,不自觉的挑了挑眉,继而开口说道,甚至是神色之中,带上了少许的迫不及待的模样。 他有预感,这从肖宰相口中所说出的消息,一定会是一个足以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当肖宰相开口,将一切都娓娓道来的时候,也正好证明了此刻,他的所想。 大厅的门前,并没有任何的在那里进行把守,没着一人的存在,这便更加的说明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跟随在六皇子身边的这些日子,肖铃兰也是知道的,六皇子有着一种的习惯,但凡是要见重要的人,亦或是要商量重大的时间,他都会将周边所有的丫鬟下人,进行一番的遣散。 或许,如此般,他才会觉得一切是安全的吧?可是,在遣散的同时,他却是忘了一个存在着的弊端,因为他竟是忘记了,隔墙有耳这一说! 同时,也正因为如此,肖铃兰在上一次,才听到了六皇子同贾贵妃的一番谈话,将之听了个完整。 若不是这般,她又如何知道,他们之间说的所有?而如今这肖铃兰,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而若是不这般,她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原委呢? “六皇子是这样的,得到消息,秧霏连同四皇子一同掉入了万丈的悬崖……” 肖宰相吞了吞口水,随即,如实的开口说道。 肖宰相的这些话语,几乎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六皇子的耳中,只见他的神色顿时的一惊。 “你所说的可都是属实?” 六皇子辰禧依然有些的不放心的开口问道,他觉得自己怎么的都要再次的确认上一番,他可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的空欢喜,要知道,那样的落差,还真的是让人难受。 然而,就是六皇子辰禧,也没有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倒是还真的一场的空欢喜而已,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六皇子,还真的是颇有着先见之明! “句句属实!” 肖宰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其中伴随着百般的肯定。 “既然如此,你就将所有的经过,都娓娓道来!” 六皇子辰禧微微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一副好整以暇的开口道。 “是!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肖宰相便是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如是影卫告诉他的那般,一字不漏的将那些话语,全部都转告给了六皇子听了。 然而,这些的话语,不仅仅传入了六皇子辰禧耳中,同时,还传入了站在外面的肖铃兰的耳中。 此刻,将六皇子与自己父亲的对话,听了个完全,她的双眼不自觉的,有些微微的放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而她如今,便是一副震惊的模样了。 “呵呵呵!好!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仅除掉了秧霏同时,还为我消除了辰一彦这个眼中钉,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辰禧神色伴随着激动,甚至是高兴的有着一些的无以复加,控制不住的站起了身来,淡来到了肖宰相的审判,如是赞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的六皇子,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从未成这般的高兴过,他不觉得还有着什么消息,比此能够更加的让他觉得大快人心的! 因为除掉了挡住他前进的障碍物,除掉了辰一彦,那么,他若是想要登上皇位,便是指日可待了,他甚至是看到了自己坐上了皇位的那,一直让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不得不说,这一次,老天还真是待他不薄啊! 肖铃兰将他们的对话,听在了耳中,随即面上一片的沉静,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又在想着什么。 该听到的已经听到了,肖铃兰不觉得自己还会有着继续就下去的必要了。 原来,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有些的事情,就已经在不管不顾的悄然进行着。 之前肖铃兰以为,六皇子已经放下了此事,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将此事,又交给了自己的父亲,让他也全部的参入了其中,可谓是锲而不舍! 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不会所有的罪责,都将由着自己的父亲来承担,若真的是那般,那才是她最为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了! 肖铃兰知道,或许是她太过的掉以轻心了,她怎么能不知道,六皇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一旦已经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对方说破了嘴皮子,也依然不会撼动他哪怕半分吧? 原来,始终是她心存侥幸了! 掉下了万丈的悬崖,那可曾会会有着半分的活路? 如若,真的会有着什么惩罚的话,那就全部的降临到她的身上来吧! 所有的错误,所有的罪责,便是都有着她来一一的承担吧! 此刻的肖铃兰没有想到,若是秧霏真的是着什么所谓的“女神”的话,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就死掉呢? “六皇子高兴就好!” 肖宰相附和着说道,然而,心中却是伴随着一些的苦涩。 如今,他真的是一个,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的人了,不知道,他可曾还有着退路可以走呢? “嗯!你为我做了这么一件大事,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辰禧的心情,显然是显得很是高兴,不仅仅是那俊朗的面容上,究竟连着那声音之中,仔细听去,也同样是伴随着无尽的愉悦。 肖宰相听了这些话,倒是,显得有些的受宠若惊,连忙俯身开口说道:“为六皇子分忧解难,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怎敢要什么奖励!只希望……” 肖宰相说到最后,明显的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不敢讲心中的所想,直白的显露出来。 辰禧看着肖宰相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像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一般,随即,立刻的开口问道:“肖宰相!你希望什么?你直说便是!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肖宰相听到了辰禧的说的这些话,心下顿时放了一些的心来,毕竟,他所说的事情,对于这六皇子来说,简直就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继而,也不再多做犹豫,直接的开口说道:“只希望六皇子能够好好的善待老夫的女儿,老夫当看到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信誓旦旦 六皇子听后,顿时一愣,他这般的反应,也让肖宰相的心,紧跟着有了些微的提起,以为又是出了什么的变故。 “哈哈哈……” 然而,在肖宰相都觉得有些楞然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六皇子大笑的声音,随后,就听到了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为了兰儿!肖宰相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的待她!当我登上了皇位之时,她必然便是我的皇后……” 此刻的辰禧,还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然而,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此刻说的所有,却是只限于他的一种美好希望而已了。 因为,有着四皇子辰一彦在,就不会有着是六皇子空着的可能,因为,辰一彦势必不会让对方实现! “如此,那就多谢六皇子了!” 肖宰相听到了辰禧的保证之后,心在便逐渐的放下了心来,顿时觉得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什么都可以去做,而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呵呵!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情,兰儿跟了我,我自然有着照顾她的义务,对于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这个时候的辰禧,说的是冠冕堂皇,义不容辞,便是很难让人去怀疑其中的真实程度,因为没有去做,没有实现的事情,过早的去进行保证,只不过会一不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有着的事情,有些的结果,就算是用尽心机力气,费尽了脑汁,也依然是得不到分毫,因为有些的东西,注定是不属于自己的,而这个时候,就算是去强求,也只不过会徒增了伤悲,徒劳无功而已! “那下官就谢六皇子了!” 肖宰相心下一喜,连忙的道谢,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安好,那么,他也就能够放心了! “嗯!若是肖宰相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兰儿他还在等着我呢!” 六皇子辰禧点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那…………下官告辞!” 肖宰相行了个礼,离开了六皇子府。 “啪啪啪…………” 在肖宰相离开之后,辰禧拍了拍手掌。 随即,就有人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主子,有何吩咐?” “随时注意蓝霖,秧剑宇那边的动静,有任何动向,立即来报!还有,对于秧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说秧霏和四皇子辰一彦已经掉下山崖了,那么他们生还的机会很少,可是也很难说。 他要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两个人死亡了,才是真的开心起来。 最怕他们还活着! 不管如何,就算他们没有死,还活着的话,也要让他们完全的死去。 “是!主子!” 只听得那人应了一声,便不见了身影。 此刻,大厅里,就独独剩下了辰禧一人,尽管,他已经得到了他们掉下了万丈悬崖的消息,但是,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尸首,谁又能够保证他们已经百分百的命丧黄泉了呢?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让人盯着比较好,以免发生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话说到另一边,飞荷从桃花庙,一路的赶回了秧府,神色慎重,急色匆匆。 一进府,秧管家就立刻发现了不对,连忙开口问道:“飞荷,这这般是为何?你不是和小姐一同出去的吗?你回来了,小姐呢?” 飞荷看了看秧管家,一时之间,却是没有回应,反倒开口问道:“大少爷在吗?” 说话之间,自是带着急切的。 “少爷刚从外面回来!” 秧管家即使心中奇怪,嘴上却依然如实的开口说道。 飞荷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着秧剑宇所可能在的地方而去。 “飞荷…………” 秧管家的声音,在飞荷的身后,叫了一声,看着飞荷仓皇远去的身影,心中奇怪异常。 “咚咚咚…………” 一道敲门的声音,嘎然响起。 “进来!” 里面没有过多久,就传来了一道微沉的声音,便是秧剑宇无疑了。 “吱吖…………” 下一刻,那扇门便没有丝毫的迟疑的被推开了。 “大少爷…………” 正在翻看着一些纸张的秧剑宇,听到了飞荷的声音,手指间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神色看上去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秧霏来找自己,却不曾想,来人竟是飞荷,他怎么能不觉得奇怪呢? “飞荷?” 同时,看着飞荷这明显有些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大少爷…………” 飞荷一来到秧剑宇的跟前,就立马的跪了下来,那边的慎重模样,着实又将秧剑宇个吓了一大跳。 “飞荷!发生了什么事?你起来说话?” 与此同时,秧剑宇还在奇怪着,怎么不见自己妹妹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他所听到的消息,就已经将他震惊的险些晕倒。 “大少爷!对不起,飞荷没有保护好小姐,在桃花庙那里,突然遇袭,同四皇子一同掉下了万丈悬崖…………” 飞荷一脸的悲戚,欲哭无泪,她从来都没有这般过,面对于秧霏掉下了悬崖的事实,如今已经足够于让她方寸大乱了。 秧剑宇听到这些的时候,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晃动了两下,险些站不稳,睁大着双眼看向了飞荷,问出了声来,他不敢相信飞荷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飞荷不自觉的咬咬唇,其实,她更不想要接受她即将要说出口话语。 “小姐…………,小姐她掉入悬崖,生死未卜…………” “什么叫做生死未卜?你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秧剑宇顿时将这些的疑问,都一股脑的问了出来,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别说是想不通,更甚是有些的不相信。 飞荷从衣袖中,拿出了秧霏随身挂着的那枚玉坠,递到了秧剑宇的跟前。 “这是在在悬崖边上捡到的…………” 当秧剑宇看到了飞荷所拿出的那玉坠子,一时之间,他有些的眦目欲裂,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秧霏身上所有着的东西,如今,却是被飞荷捡到,其中的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在心中,这般的告诉自己,不能够慌乱,飞荷都说了秧霏还是生死未卜,谁又能说的定呢? “飞荷!你将你所知道的,都和我说一遍!” 秧剑宇怎么都没有办法去相信,秧霏真的如飞荷所说的那般,但是,手中的玉坠已经乖乖的躺在了自己的手中,所以,他想要去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经过! 父亲在前方打仗,而如今他得到自己的妹妹掉入悬崖的消息,若是,父亲回来,他又当要如何的交代这一切? “这…………,具体的经过,飞荷也不甚了解,那个时候,飞荷正陪在侯爷夫人的身旁,当听到了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小侯爷蓝霖失魂落魄的站在悬崖边上,所以,真正一清二楚的人,便只有小侯爷蓝霖了!” 飞荷想了想,说出了事实。 飞荷暗自的在心中后悔,想着自己那时候,里应该将所有的事情经过,了解个彻底再离开,也就不会在少爷问到的时候,哑口无言到无言以对。 都怪自己走的太过匆忙,一心只想着立刻的赶回来,将小姐出事的消息,禀告给大少爷。 不过,飞荷想即使那个时候,自己开口去问,想必小侯爷,也不一定就会回答她了,回想起蓝霖那个时候的模样,对于小姐掉入悬崖的事实,想必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然,他又怎么会是那般仿若魂魄离体的状态呢? 在飞荷话音落下的时候,秧剑宇就已经大踏步的抬起了脚步,走出了房间,几乎不用想,飞荷便知道,他要去做着什么了。 “少爷…………” 飞荷连忙站起了身,追了上去。 另一边,蓝霖带着晕倒过去的侯爷夫人回到了府中,便立刻让人叫来了大夫。 那一身素衣的大夫,正闭着眼睛,为侯爷夫人把着脉相,一会儿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蓝霖见此,连忙上前问道:“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只见那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小侯爷放心,只是一时受到了刺激,缓不过劲,才晕倒了过去,过不了多久,便会自动醒来!这样我为夫人开些静心压惊的药!” “有劳大夫了!” 蓝霖点点头,听得自己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放下了心来,随后,对着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那管家瞬间领会,随后,便连忙上前,对那大夫开口道:“大夫!请遂我来!” “好!” 随后,管家便带着那大夫,离开了房间。 然而,下一刻,这里就来了一个不受阻拦,硬要闯进来的一个人。 “秧大少爷,您不能进…………” 下人阻止着某人的进入,可对方一路之上,一直进行着阻拦,尽心履行着主人的吩咐。 毕竟,蓝霖回来的时候,就交代过,不要让任何的人,过来打扰,他自然要好好的实行上一番。 可是,谁曾想,秧大少爷突然出现了,还未曾开口询问,对方就已经二话不说的要冲进来了,弄的他连半分的防备,都不曾有。 蓝霖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正是秧霏的哥哥秧剑宇,不用问,他便已经对于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心知肚明了,看这来势汹汹的模样,无非是来到这里,兴师问罪了吧?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是他无能,是他没有保护好秧霏!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质问 蓝霖的内心,从未有过的自责,也从未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无用。 蓝霖突然开口道:“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是!” 那下人一听,见自家的主子,并没有着要责怪着自己的意思,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服从着蓝霖的话语,便退下了。 秧剑宇一步并三步的走上前来,二话不说的,就将蓝霖从椅子上拎起,一双眼睛,如是看着一个仇人一般,瞪视着他。 “蓝霖!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妹妹掉下了悬崖,而你却在这里没事?” 不可否认,这秧剑宇开口,声音中便有着明显的质问,甚至是暗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想必心中那恨恨的感觉,已经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是的自己的妹妹掉入悬崖,生死未卜,而他却在这里,仿若毫发未伤一般,这样的落差,怎能够不让秧剑宇的心中不气呢? 特别是从飞荷的口中知道,秧霏是在他蓝霖的侯爷府这里出发去桃花庙的,遭遇到黑衣人杀手,而自己的妹妹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蓝霖也是有功夫的人。他却一点都没有受伤,这说明他连和黑衣人搏斗的情况都不会发生。 他蓝霖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他能安然无恙,自己的妹妹却失踪了? “我…………” 对于秧剑宇的质问,蓝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岁的的开口,又或许他真的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他说的很对,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的内心,已经快要自责的要将自己给淹没掉了,又怎么还会有着任何的心思,来为自己辩解着任何的只言片语呢? 他多么想要时间可以扭转,这般,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好秧霏,即使是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也同样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的这些想法,也只不过是无济于事而已,因为,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并不能够改变分毫,不是吗?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少爷……” 飞荷生怕出了什么事,也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一入目就看到他秧剑宇拎着蓝霖的一幕,不觉心中一惊,连忙开口说道:“少爷,你快放手,小姐她现在还是生死未卜之际,我们可不能够自乱阵脚,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知道你们这般,一定会大笑出声吧!” 飞荷想那个时候,她并不再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也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控制的了的! 毕竟,谁也不想要看到遮掩的事情发生吧? 关键时刻,还是飞荷较为冷静,这一点,她已经从秧霏的身上,学到了七八分了,越是难的事情,越是需要去时刻保持着头脑的冷静了! 是啊!这个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秧剑宇终究是将飞荷的话语,都一一听了进去,不止是秧剑宇,同时,还有蓝霖。 最终,秧剑宇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捏着蓝霖的手指,随即带着一些愤然的转过了身,似乎是不想要去看到蓝霖一般。 飞荷见自己所说的话,明显有着用处,便走到了蓝霖的跟前,将他们此次来此的目的,都说与了他听。 “小侯爷,飞荷同少爷这次来,其实是想要了解,小姐掉崖的经过,不知…………” 不知可否,将经过说与我们听………… 其实,蓝霖在秧剑宇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这里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所以,飞荷在这般的说明了之后,倒是也并不觉得意外。 随即,蓝霖看了看依然不见丝毫醒来迹象的侯爷夫人,又看向了他们,道:“既然如此,那就出去说吧!” 最终,蓝霖将两人带到了大厅,请两人坐了下来,还不忘吩咐人上了茶。 随后,才缓缓的开口,回到了正题之上。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四皇子,还有秧霏,三人在桃花庙的附近随意的看看风景,却不曾想,突然出现了一伙的黑衣人,他们训练有素,就像是一些的名门贵族之中,所训养的影卫一般…………” 蓝霖将事情的所有经过,都一一的说了出来,可谓是详细到了极致,让听到的人,都不自觉的的可以想到,当时那究竟会是着怎样的一番场面,场景又是如何的伴随着惨烈的,甚至是,让人有些的不敢去想象………… 事情已经过去的有了一些的时辰,可是,那些的场景,依然是在蓝霖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闪现,可谓是历历在目,他不想要一次一次的去回想,然而,他却没有办法去控制着自己! 他不止一次希望,也不止一次去问自己,为什么那掉下悬崖的不是他自己,他不仅没有帮到她,反而是活生生的连累了她,他甚至是开始怀疑,他的存在,是不是就是秧霏的灾难呢? 当蓝霖将那经过,都一一的说出来的之后,整个的大厅之中,也都陷入了一片的寂静,甚至是怀疑,是不是可以听到针尖掉落的声音呢? 秧剑宇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究竟是谁,是谁要除掉秧霏,竟是下了如此大的手笔? 秧剑宇伴随着深沉的双眼,不自觉的闪了闪,会是六皇子吗?是因为秧霏阻碍了他的缘故吗? 飞荷看着蓝霖,那一副自责的模样,知道他将这个经过,再次的同他们叙述出来,无疑是有将一道的伤疤,被他们给血淋淋的揭开了!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有资格去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从而才能从中做出应对的办法。 其实,这次也不能够怪蓝霖小侯爷,飞荷是了解着急的的性子的,小姐已经将蓝霖当做了朋友,依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命丧刀下! 飞荷又看向了秧剑宇,此刻,他的眼中,正暗藏着一些的怒火,似乎是想要将谁置于死地的怒气。 “蓝霖!你认为是谁向秧霏下的手?” 秧剑宇突然开口问道,那样场面,分明就是想要将对方,不置于死地,誓不罢休的感觉。 “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蓝霖看向他,这般的反问道。 那些人,在得逞了之后,就瞬间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来时的一般,几乎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过。 发生了那么的大的事情,如今,这两人还能够这般平和的坐在一起,也当属难得了! 对!他的心中,是有了答案,然而,却是只限于是答案而已,甚至是连着半点的证据都没有,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如何,如是这般坐以待毙,如同哑巴吃黄连,没有什么两样。 对方是皇子的身份,就算是真的有了证据,也不一定就能够搬倒对方,但是,尽管如此,秧剑宇也不觉得,就应该这样算了! “小侯爷,少爷,现在我们不应该这样坐着,这样无济于事,不相信小姐已经丧命,她一定还活着,我觉得应该去寻找他们,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哪怕是一丝的希望,我也不想要放弃!” 飞荷上前对着两人开口道,是的!她相信小姐还活着,毕竟,小姐可不像是一个短命的人,此刻,说不定就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们去救援呢? 飞荷的话,让秧剑宇,蓝霖两人,顿时有着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飞荷说的对,现在我就立刻进宫,去讲此事禀告给皇上,同时向他借人,寻找秧霏,六皇子两人!” 蓝霖听了飞荷的话语,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随即,开口说道,那双桃花眼之中,终于有了些许的光芒,看上去煞是迷人。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失魂落魄,仿若是一瞬之间,就恢复了所有的斗志一般。 飞荷说的对,哪怕是有着一线的希望,也不能够放弃,他不能够在继续消沉下去,不能总是将事情,一味的往坏的方面去想,凡事应该朝着好的地方想,不是吗? 所以,秧霏一定不会有事,还有辰一彦,你可不能就这么容易死掉了,将来你还要当皇帝呢! “好!那我现在就让我的人,先去寻找,咱们分头行动!” 秧剑宇点点头,表示对蓝霖所说的话,还算是赞同。 此刻,刚刚还是剑拔弩张,几乎是要打起来的两人这个时候,倒是同仇敌忾了起来!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般,或许上一刻,还是仇恨着彼此的模样,然而,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无知无觉的和好了,他们始终不会将一些的过节,太过的放在心上,有时候,发生过之后,就会忘了! “嗯!就这么办!” 蓝霖点点头,对于秧剑宇的提议,也同样表示赞同。 在达成了共识的之后,秧剑宇里带着飞荷离开了,他带上自己的下属,决定先去出事的地方,勘察一番,说不定会得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不管如何,掉下去是死是活,一定能在悬崖下面找得到他们的…… 在秧剑宇带着飞荷,离开了之后,蓝霖便立刻让人备上了马车,随后,就半分时间也不敢耽搁的,朝着皇宫而去了。他要把四皇子辰一彦摔落山崖的事情,告诉皇帝。分头行动 皇宫,在光芒的照射之下,远处看去,依然是光芒万丈,偶尔的会有着一串的流光,从中划过,煞是好看,富丽堂皇的,同时,其中暗藏着若有若无的威严,让人不敢去随意的靠近。 “哒哒哒…………” 马蹄声,还有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是逐渐的靠近,转眼看去,正是一辆话华美的马车,正朝着皇宫的宫门口,快速驶来,其中伴随着的急切,便是不言而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军令牌 “锵…………” 却不曾想,在进去的时候,马车立刻被一对长戟给拦住了进宫的去路,下一刻,就响起了两道呵斥的声音。 “来者当属何人?” 马夫从马车上下来,与此同时,车帘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掀开,一个令牌,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侍卫,看到那个代表着身份的令牌时,双眼都不自觉的放大,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小侯爷!” 随即,又连忙站起了身,对那辆马车放了行。 “吱吖…………” 御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刘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了皇上的跟前。 “皇上,小侯爷正在门外等候着,说是有要事禀告!” 皇上一听,微微挑了挑眉,有些的疑惑,继而从那一堆的奏折中,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刘公公。 “额?要事?他会有何要事?” “呵呵!这便不知了,不过,小侯爷的神色看上去确实带着急切,好像真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整日风流肆意,流连花丛的人,又将会有着怎样的事情禀告于他呢? “是!皇上!” 刘公公应了一声,随后,就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蓝霖也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脚下不时的来回踱步,可见其的焦急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那热锅上的蚂蚁了。 “吱吖…………” 在蓝霖的焦急之中,不时的看向那扇门,也正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终于如他所期待的一般,被打开了。 蓝霖看到出来的刘公公,连忙的迎了上去,急忙道:“刘公公,皇上怎么说?” “呵呵!小侯爷莫急,皇上已经允许您进去呢!” 刘公公一脸笑意的开口,如实的传达了皇上的意思。 蓝霖一听,便迫不及待的抬起了脚下的步子,准备朝着御书房走进了。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连忙的回转过身来,对着刘公公道:“多谢!”刘公公不由得因为这蓝霖的一句话,顿时心中感动起来。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公而已,而蓝霖是谁?他可是一个小侯爷呢,他的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他居然还对自己那么恭敬,特别是他说的这个多谢,视线看着自己,一点都不敷衍,分明就是十分认真的神态。 是谁说小侯爷蓝霖不懂礼数,胡搅蛮缠的人啊?他刘公公第一个不同意。 随即,蓝霖便不再迟疑,推开门,走进了御书房。 蓝霖来到皇上的跟前时,只见他还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霖跪了下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皇上抬起头,见到这般的场景,连忙说道:“蓝霖!快平身!你这是做什么,朕不是说过,在朕的面前,你不必行礼!” “谢皇上!” 蓝霖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同平时喜好谈笑风生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的存在。 皇上也自然注意到这一点的异常,发现了蓝霖今日的不同之处,疑惑的开口问道:“蓝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让你如此般?” “禀告皇上,是发生了一些的事情!” 蓝霖神色带着一些的肃然,是少有的一本正经。 “额?究竟是何事?说来便是!” 皇上微微挑了一下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蓝霖便说了,望皇上,还是不要太过的激动!今日我,秧霏还有四皇子一同随我母亲,去桃花庙上香,可是却遇到了杀手那些杀手丧心病狂的要置我们于死地,当时情况十分的危急,秧霏还有四皇子他们……他们一同掉下了悬崖!”蓝霖将自己要说的事情,言简意赅的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难过的哽咽。 “你说什么?”蓝霖的话音,刚刚落地,皇上就已经激动的站起了身来,连带着手中的奏折,也“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在自有着两人的御书房之内,听上去是格外的清晰,皇帝的声音也非常激动的问:“|辰一彦,还有女神,遇到了杀手?还掉入了悬崖?” 尽管,蓝霖只不过是用了只言片语,就将经过给说了出来,但是,其中的惨烈程度却是可以去进行想象的,不然,又怎么会逼得掉落悬崖呢? “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到底是谁?会派杀手杀死他们?” 皇上一脸的焦急,在御书房之中,开始来回的踱步。不说秧霏,已经被他认为了女神,没有女神所庇护的国家,如何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 更何况,那辰一彦都都被女神,说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了,这真要是出个什么好歹,可要如何是好? 蓝霖见此,走上前道:“皇上莫要着急,他们只是掉落了悬崖,并不一定已经丧命!此番蓝霖前来,就是想和皇上借人,去寻找他们两人!” 蓝霖说明了最终的来意,态度极其的诚恳,让人不忍心去做出任何的拒绝。 皇上一听,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蓝霖,沉默的点了下头,对啊!他们都不是平常之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会丧命呢? 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 皇上知道蓝霖同四皇子的关系,还算过的去,这一次,他们又是一同遇到了杀手,他这般的尽心,也是无可厚非,他没有想到,这个蓝霖,一直风流的外表之下,暗藏的还是这般重情重义的心肠! 皇上收敛下眉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令牌。 “蓝霖!这个你拿着,记住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皇帝对自己的儿子辰一彦还是有一丝感情的,知道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自己作为皇帝……知道自己的儿子遇难,他自然也会难过“你帮朕查,查出来是谁打算对我儿还有女神下杀手的?查出来之后,你给朕压上来……朕要看看,到底是谁?敢那么大胆,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来?” 皇帝说到后面,一阵盛怒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来。 蓝霖微微抬眼,从皇上的手中,接过那个黑色的令牌,心中一惊,他自然是了解这个令牌的用处,上面正写着“禁卫军”三个大字,顾名思义,这个令牌,是可以调动三千禁卫军的。 但凡是有着他们所在的地方,一般都是有着大事要发生!三千,早已经足够,甚至是,绰绰有余了! “是!皇上!” 蓝霖的声音掷地有声,神情泯然,大有着一去不回之势。 “嗯!去吧!” 皇上挥了挥手,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带着希望的,此番,他自然也是希望,他们都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蓝霖点点头,退出了御书房,看着蓝霖决然离去的身影,皇上的双眼,微微的沉下,究竟是谁对他们下的手,竟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不成? “咳咳……”想到这里,皇帝咳嗽了几声,自己老了,想不到别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六皇子府从辰禧一听到辰一彦,秧霏两人掉入了悬崖,生死未卜开始,心情就很是不错,这个时候,正端着酒杯,小酌了几杯,尽管知道或许他们还活着,但是这样的几率,小之又小,谁又能够保证这般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就能够落在那两人的身上呢? 只要辰一彦不存在了,那么,皇位的继承人,便是就只有他了! 想到此,辰禧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的弧度,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会儿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却是让自己大发了雷霆! 要说这六皇子辰禧,不知道他的人,第一眼看他,定然会以为他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毕竟,这人的相貌,可是丝毫不差的,可是偏偏有的时候,就是人不可貌相。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步伐沉稳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体笔直的站到了辰禧的面前。 “主子!” 辰禧微微的抬眼看向了他,道:“嗯?可是有什么动静了?” “启禀主子,那小侯爷进了宫,随后就带着三千禁卫军神色匆匆的出宫了!还有秧剑宇也已经到了事发的地方!” 那男子如实的回报了自己所查探到的一切,没有着半分的隐瞒。 “什么?” 辰禧听后,神色立刻就变更的有些不好了,当下就沉了下来,这个蓝霖还真是能耐了,竟然能够让父皇将三千禁卫军给他调遣,足以可见,辰一彦在父皇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些的分量的,而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辰禧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道利光,如此般,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下去吧!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还有也寻找的下落,若是找到,还活着的话,就地处决!” 辰禧淡淡的说道,吩咐了一声。 “是!主子!” 那人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之后便退了下去。整个的房间之中,便再次的独独剩下了辰禧一人了。 修长的手指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酒杯,轻轻的晃动了两下,随后,果断的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啪……” 酒杯瞬间被摔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听在人的耳中,也是格外的清晰着。 辰禧看着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双眼不自觉的眯了眯,哼!辰一彦,好不容易将你置于死地,我辰禧定然不会让你有着翻身的机会! 未来的皇上是吗?你就等着下地府当你的皇帝吧! 辰禧的面容之上,竟是阴狠,同时,还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毁灭之意。 蓝霖立即调集了三千禁卫军,来到了悬崖之处,在附近绞尽脑汁的搜索着他们,想要找寻到有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崖下存活 要说这两人的面子,还真是够大了,寻找着他们的不止有着蓝霖和秧剑宇的人,同时还有着六皇子的人,相对于上面几乎可以将整个京城,都能够翻个顶朝天的趋势,而悬崖底下,却是着另一种的天地。 悬崖峭壁之下,陡峭的山脉,而人根本无从在上面攀岩着,一不小心,便会由此丧命,更何况是从上面,没有任何阻碍的掉落下来呢? 毫无疑问,那是不可能还会有着性命存在的。然而,没有人会想到,这下面的悬崖,是别有洞天的。 一处布满着青苔的地方,由此可见,这里的环境,是非常的干净,地面之上,此刻正躺着两个正昏迷过去的男女。 而他们的衣着服饰,尽管看上去已经有了些许的脏乱,但是,依然是可以辨别出来,那正是秧霏,辰一彦,他们的穿着,所以,这两个人的身份究竟是何,便是可想而知了。 只见此刻,秧霏沉睡在辰一彦的身上,而辰一彦即使是已经昏迷了过去,对于秧霏也是着一种保护着的姿势,依然不变的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他们还在沉睡着,双眼还依旧紧闭着,现在看来却是还没有着半分醒来的迹象。 一旁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树枝之上,有着一片片粉色的花瓣,从上面飘落了下来,有的飘落在了他们的身旁,有的飘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随着风而飘动的它们,在那一瞬,看上去唯美异常。 没有人会了解到,这里的风景优美,如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与凡尘的喧嚣之声,从此的隔离了开来,在这里,只会感觉到心的安静,那是着一种少有而又难得的沉浸。 花瓣飘飘,微风习习,清新的空气之中,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偶尔的还可以听到不知名的远处,传来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极其的悦耳好听。 彼时,那躺着的两人,其中一人,手指竟是不自觉的动了两下,而紧接着下一刻,那紧闭的眸子,也同样如法炮制的动了两下,显然是即将要醒来的预兆了。 一双美丽,如清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最终缓缓的睁开了,那其中没有着半分杂质的存在,仿若就是世间最为纯净的存在了。 秧霏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四周的地方,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对于她来说,这里很是幽静,然而,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秧霏抚着有些头晕脑胀的额头,缓缓的起身,手指不小心的触到了柔软的地方,心下猛然的一惊,才低眸看去,才猛然的发现了,竟然是辰一彦,躺在了自己身旁的地方。 辰一彦?他怎么会在这里?秧霏满面的疑惑,随即,便不自觉的开始,努力的回想着什么。 悬崖之上,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一把上面布满了鲜红血迹的刀剑,架在一个人的脖颈之上,向来刀剑无眼,想来只要轻轻的一个动作,便会让刀剑之下的人,就此命丧黄泉了吧? “秧霏!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只听得那人呵斥一声,对着秧霏大喝道。秧霏裆下一击,同辰一彦背靠着背,将彼此的后背都交予了对方,这不止只是简单的信任而已,还需要有着足够的默契。 两人同时朝着那人的地方看去,面色都不自觉的一沉,竟是蓝霖被他们给控制了,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束手就擒不成?可就算是束手就擒,结果也并不一定会好到哪里去,如此一来,倒是不如,全力一搏的好! 一瞬之间,两个的心中,就已经经过了几个的回转,而就在这个时候,蓝霖却是开口了。 “秧霏,辰一彦!不要管我……” “闭嘴!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少废话!你们还不束手就擒!他的命,可就掌控在你们的手中!” 那人立刻呵斥道,同时,手中还加重了一些的力道,那蓝霖的脖颈之处,立刻便有着一丝的鲜血流出,可见其的锋利程度,并不是平常就可以比拟。 蓝霖感觉到了脖颈之处的疼痛,不自觉的便倒抽了一口的冷气。 尽管,他现在被擒,可是他一点都不想拖她的后腿,反正只不过是一条性命而已,拿去便是,二十年后,又将会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 秧霏,辰一彦见此也是不自觉的一慌,这蓝霖也算是同他们同甘共苦的人了,如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就在他们面前丧命,那样的冷眼旁观,他们是如何的都做不到的! 但是,这个时候,越是慌乱,也只不过是会将眼前的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罢了! 几乎是须臾之间,秧霏原本慌乱的心绪,就已然沉静了下来,她尽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着无比清晰的状态,只有越加的冷静,或许,在这可以说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想到此,秧霏竟是突然的笑出了声来。 “呵呵呵!你们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你们若是杀了他,一定有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秧霏的话语,说的坦荡,几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之听在了耳中,朝她看去,并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哪怕是半分的害怕和忌惮,就像是丝毫的都不在意着某人的生死一般。 “哼!是吗!?可是你们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又要从何寻找,那也只是大海捞针而已!我会怕吗?” 那人冷哼了一声,语气听上去甚是不屑,甚至是有些的大言不惭,显然是不将秧霏所说的话语,放在眼中了。秧霏的心下,微微的一沉,没有想到,对方竟是不吃她的这套。 如此的肆无忌惮,他们的背后,所站之人,又究竟会是谁人呢? “秧霏……” 辰一彦看到这般的场景,在秧霏的耳边,小声的唤道,声音之中,也同样隐约的伴随着一丝的焦急之色。 秧霏的神色微冷,目光看向那些人,继而,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手吧!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在赌,在赌他是否真的会下手,可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态,并不是她一人,就能够控制的了的,那时候,她才知道,有些的人和事,终究是她所堵不起的! 秧霏的话音一落下,几乎是现场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竟会表现的如斯冷漠,就是蓝霖,辰一彦他们的神色,也同样是带着一些的意外。 有些的话,有些的事情,始终是自己能说,可是,当从他人的口中所听到之时,那又是着另外的一种感觉了,而那种感觉,或许叫做,五味陈杂了吧! 蓝霖的双眼,有些的黯然,可是,转而一想,能够不拖累于她,这样或许也是好的吧! “秧霏!你……” “闭嘴!” 辰一彦想要开口说着什么,然而,他在还没有开口,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秧霏的冷声呵斥给打断了,同时还狠狠的瞪视了对方一眼,暗含着警告的成分在其中。 辰一彦的双眼,注视着她,那种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复杂,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呵呵呵!原来你们之间也不过如此!就算是夫妻,到了关键的时刻,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还是非亲非故的你们呢!若是,人们知道了他们所参拜着的“女神”,是这般的模样,不知道又会是着怎样的表情呢?” 那黑衣人就像是看到了好笑的场面,就那么的大笑出声了,而听在了他们的耳中,便是更加的像是一种嘲笑了! 如若,他是女子的话,还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一下,可是,如若是着另外的一种性别,又当要如何的来形容呢? “那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然而,秧霏淡淡的道,一双眼睛,没有什么波动的注视着,仿若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与她无关的一般。 然而,这个时候,蓝霖却再次的开口了。 “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聒噪的杀手,这还真是对杀手的一种侮辱了!废话少说,反正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尽管来吧!” 蓝霖说罢,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其中的意思,便是不必再次的明说了,显然是要准备来迎接着死亡的洗礼了。 辰一彦顿时焦急了起来,在所有人,都不曾有着注意的时候,他衣袖之下的手中,却是突然的出现了一枚的银针,他的双眼,死死的注意着蓝霖那里,准备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手。 “你的这两个朋友,这般不顾你的死活,你还这般的大一泯然,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哼!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虽死犹荣!” 蓝霖面上的神色不曾有过半分的改变,甚至是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就像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着死亡的准备一般。 然而,谁又曾了解到,他衣袖之下的手指,此刻,正有着些许微微的颤抖。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感觉到了,鼻间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的稀薄,连呼吸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些的紧促,还有就是他似乎从未觉得,死亡之神,竟是距离自己这般的近。 所以,死亡的味道,又会是怎样的呢? 两肋插刀?虽死犹荣?秧霏的唇角,划过了一抹浅然的弧度,如是雪山之上的莲花,瞬间融化一般的干净纯然,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伸手触碰。 这一次,秧霏倒是对这,向来没有什么正经时候的小侯爷,倒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呵!原来,他也有着这般一本正经,感情如此深挚的时候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输了较量 “好!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于你!” 那黑衣人话落之后,便扬起了手中的刀剑,作势就要朝着蓝霖刺去。 辰一彦的神色一凛,手下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身旁的秧霏,却是有了其他的动作,而他的准备,便是还未曾来的及,予以实行,算是胎死腹中。 “啪嗒……” 秧霏将手中的刀剑,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与地面相撞的响声,同时,口中喝道:“住手!我束手就擒!” 或许,她这一场,自以为是的赌博,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输赢了,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蓝霖死去,而自己却是无动于衷的呢? 这场两方暗自的较量,毫无疑问,是她输掉了! 在秧霏话落的时候,那黑衣人也顿住了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很好!对于此番所达到的效果,很是满意,赌便是他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毕竟,主子的意思是秧霏,自然他们的刺杀目标,主要是秧霏,对于其他人,便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这其他的两个人的身份,可都是不俗的存在,所以,能够避免麻烦,还是避免的比较好! “秧霏……” 辰一彦看向了秧霏,眼眸之中,有着一抹别样的光芒闪过,一纵即逝,让人来不及去做以辨别,手下那微微闪动着光芒的银针,不自觉的收起。 他就知道,她不是无情之人!辰一彦的心中,又有着些许的自责,为自己竟然怀疑她,而深感愧疚,是他忘了,如若她真的是无情之人的话,她又怎么会前后救他两次呢? 在他的心中,秧霏的存在,早就已经不只是单单的秧霏了!是自己心中的一道意念了。他现在是着魔了,对待秧霏,特别是秧霏成为了女神,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对秧霏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从来都是男子照顾和爱护女子的,特别他还是一个皇子。 而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对他如此关心爱护,甚至可以为他做那么多的事情!而秧霏做到了。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走到现在,也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也从来没有那个女子为他出谋划策过。 秧霏,她却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自然对秧霏的感情……更深了。 “秧霏!不可以……” 蓝霖惊讶的睁开眼,感动她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之余,更多的是不愿,不愿她就此真的束手就擒,因为谁都无从预料到,那会是着怎样的一种后果? 看到秧霏,能够为他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此刻,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人,总是这样矛盾的生物,总是在自己或是别人的圈禁之中,不断的来回徘徊着。 “我已经答应束手就擒,任你处置了!你还不放了他!”秧霏看向那还依旧手握着刀剑的黑衣人,冷声开口道。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你先过来,我就放了他!” 那黑衣人的男子,倒是开始了讨价还价,谈起了条件了! “秧霏!不可以!这样一来,说不定你们两人,都会落于他们之手!这样,你在这里,我过去!” 辰一彦微微皱了下眉头,连忙的开口在秧霏的耳边悄声说道,想要以此来阻止她。 然而,秧霏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是神色不变,道:“不行!他们点名道姓,你过去,他们自然不会有着分毫的罢休!” 秧霏几乎是,连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辰一彦的这个提议。“好!你可不要食言!” “自然不会!”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之后,下一刻,秧霏就已经准备抬起脚下的步子。 “秧霏!不要过来,他们那样不会放过你的!” “秧霏!” 蓝霖在那一边焦急的喊道,而辰一彦想要拉住秧霏的衣袖,然而,那点点的衣袖,却是从他的手指之间,快速的滑落,手中所存留的,便是只有那看不见的空气了。 那黑衣人好整以暇的,看着秧霏朝着这边而来,就像是猎人早就已经盯上的猎物一般,只等待着它朝着自己的陷阱而去,而他只在这之后,进行收网就好。 秧霏微微移动着脚下的步子,同时,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刚的所有,这些人的每一招,每一试,都有着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意图,她怎么能够看不穿,若是,真的落于了他们之手,定然不会太过的好受。 想必,结果也是可想而知了,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而已。 如若,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她还要过去的话,那她便真的是这个世上的大白痴了! 秧霏的眸光,看向了一旁的悬崖,眸子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心中便已经在这个时候,打定了主意了。 或许,掉下悬崖,说不定还会有着一线的生机也说不定! 要知道,她可是主角的身份,毕竟,电视之上,都这样演的,主角掉下悬崖,百分百的不会丧命,反而还会因祸得福,得到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而她不要什么武功秘籍,什么宝藏之类的东西,她只要一条命,就已经满足了! 不是她,太过的自视甚高,而是,乐观而已! 呵!她从来也不曾想到,有这么的一天,她也会领会一把,跳下悬崖的刺激之感,她是否应该觉得光荣呢? 秧霏的心中,打定了主意,是生是死,便是就在此一举了!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原本以为的结果,形势却是陡然扭转。 只见,秧霏纵身一跃,便毅然决然的跳入了悬崖,只看到了衣角消失的痕迹。 “秧霏……” 辰一彦大叫一声,伴随着不可置信的感觉,这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结果。 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回过神的时候,辰一彦几乎是想都不想的,跟随着秧霏,同样跳入了悬崖,身体总是比是想,先做出了反应,被称之为本能。 “秧霏……” 蓝霖不顾面前的刀剑,毫不犹豫的跑到了悬崖边上,大声的叫喊出声,暗含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心痛。那黑衣人见他们的目标,已经掉入了悬崖,显然是凶多吉少了,便也不再予以停留,当下就下了命令。 “撤!”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一瞬之间,那些人便已经快速的销声匿迹,在也寻不得半分的踪影,若不是地上那残留着的尸体的话,谁又知道他们是否存在过呢? 跳入了悬崖的秧霏,空气的重量,最终无法承载她身体的重量,整个的身体,都在不断的下落着,衣角与发丝,都在肆无忌惮的飞扬着,耳边满是风呼啸的声音。 秧霏的双眸,看着湛蓝的天空,眼神平静,丝毫没有那种即将要“迎接”死亡的慌乱之色,反而是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老天,我将命运的抉择交予你,只是希望你不会辜负我才好!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秧霏却看到了辰一彦同样跳落下来的身影,原本,她以为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可是,当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的身体拥入在了怀中的时候,她才猛然的发觉,自己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幻觉而已,因为自己的所听,所感,所见,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秧霏!跳崖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呢!?” 辰一彦将秧霏整个人护在怀中,注视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坦然,那般的温柔,仿若就是在看着一个稀有的珍宝一般。如若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愿意陪伴在她的身旁! “辰一彦……” 耳边的温热,直直的激荡在了自己的心头之间,秧霏同样以着专注的目光回望着他,这种被全心保护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又想起了上辈子,他同样的是以着这般的姿态,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自己面对那万箭的穿心。 秧霏的眸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在眼眸之中涌动着,如是清澈的泉流,不知可是将要流向何方? “秧霏!你怕吗?” 耳边的风无情的呼啸着,辰一彦缓缓的开口问道。秧霏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怕!” 之前她一人跳下来的时候,她都不曾感觉到害怕,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人的陪伴呢? 所以,如此,这“害怕”二字,又要从何的谈起呢?秧霏的某种,带上了一些的感激,她没有想到,他也会同她一般跳了下来,不论他是出于何种的原因,她都感谢他,这仿若是同生共死的情义! 耳边的风,依旧没有停止的呼啸着,仿若是永远的都不会停止一般,然而,身体下落的速度,也同样不会有着半分的减缓,相反还只会越来越快而已。 “咔嚓……” “啊……” 一道脆响在两人的耳边响起,伴随着一道疼痛的叫声。两人同样感觉到,有着什么支托住了自己的背部,微微侧过头一看,原来那是峭壁上长出的一棵树,此刻,正支撑着两个人的力量。 然而,这样的时刻,却并不会长久,因为,那树枝正摇摇欲坠着,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断裂开来,而两人也会再次面临着摔落到地上的结局了。 “咔嚓……” 最终他们两人将这样的声音,听在了耳中,树枝终究无从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断裂了开来,风的声音,再次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辰一彦,快放开我,不然你会伤的更重!” 秧霏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所处的界面,距离地面还有着一段的距离,若是,辰一彦一直护着自己,他所受着的伤害,只会更重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无绝人之路 上一次就是如此,这一次,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再次的看着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呢? 然而,辰一彦并没有因为秧霏的话,而有着丝毫的松手之意,反而,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更加的紧了一分,无比肯定的开口说道。 “我不会放开你!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的!” 心爱的女人? 当这些话,被说出口的时候,几乎两个人都不自觉的一愣,而辰一彦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很快反倒是释然了,眼神之中,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个女人,他已经放手过一次,所以,今生今世,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再放手了! 秧霏看着眼前神色坚毅的男子,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的反应了,只能够这般一直的看着。 她秧霏何德何能,容得同一个男子,这般一次,两次,全身心的护着?她心中想着辰一彦对自己的感情,她又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她是万箭穿心而死,还是和四皇子辰一彦一起死的。那么这辈子呢?这辈子重生之后,她在刘府的生活已经脱离了,但是自己的父兄的抄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本以为自己能揭开自己父兄通敌之谜的,谁知道…… 今天又一次濒临死亡,自己这次的死亡,又一次的是和四皇子一起死亡的…… 看来,是世界不想让自己过得那么孤苦伶仃,才让自己和他一起死亡的吧? “嘭……” 这是重物摔落在了地面的声音,几乎在两人还来不及想些什么的时候,便不约而同的晕倒了过去。 终于秧霏将始末,都一一的想了起来,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的皮肉伤而已,身上倒是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视线看向了那,似乎还是依然昏迷不醒着的人,在晕倒之前的所有,似乎还历历在目一般。秧霏的心中,不自觉的有了一些的紧张,他可不要有事啊! 伸出手指,不自觉的放在了他的鼻间,随后,不自觉的大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的地方,暗道:幸好!幸好还有气! 秧霏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了看上面,心中觉得庆幸,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是还有着一条命存在,不知道是他们的命大,还是他们的命不该绝,连老天爷都懒得来收他们,更没有想到还掉落到了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来! 这应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天无绝人之路了吧?不得不说,老天还真是厚待他们! “辰一彦,你醒醒……” 随即,秧霏立刻摇起了辰一彦的身体,想要将他从晕倒中,唤醒过来,伴随着一些的急切,一些的紧张,或许,连秧霏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的急切,这些的紧张,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辰一彦的眉头皱了皱,秧霏自然将这些看在了眼中,连唤着他的声音,都有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喜悦。 “辰一彦!你快醒醒啊!” 声音依然在耳边充斥着,还没有着清醒意识的辰一彦,此刻,只有着一种的感受,那就是“吵”了。 如若是秧霏知道了此刻辰一彦的感觉,一定会觉得相当无语的,毕竟,还从未曾有人觉得她吵的,也就只有着她觉得别人吵闹的份。 辰一彦的双眼,似乎隐约的睁开了一条可见的细缝,只隐隐的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像,在自己的眼前薇薇的晃动着,具体是什么,便怎么都看不真切了。 然而,那样的时间,却是短暂的不能够再短暂了,很快辰一彦便再次的闭上了双眼,如是从来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一般,黑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辰一彦……” 将这些都一一的看在眼中的秧霏,顿时有些泄气,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这荒郊野岭的,若是只有着自己一个人,那么,还真是觉得极其的无趣呢? 虽说,这身边有着一个人,可是,却刚刚的有些意识,却又昏迷了过去! 秧霏看着昏迷过去的辰一彦,不自觉的有些担心,她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了下来,该不会所有的伤,全都受在了他的身上了吧? 所以,才迟迟不见醒来!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秧霏决定,先将辰一彦的身体检查一番,想到就开始实行,经过了一番上下其手的折腾,最终秧霏确定了,对方的身上,并没有着什么大碍,只不过手脚有些的骨折了而已,这一下,她的心中,也就此放下了一些的心来。 看着那依然闭着双眼的人,秧霏的心底,不自觉的有些愧疚,这人,怎么说,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才变成了这样的,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呢? 不然的话,她还真的算是没心没肺之人了! 想到此,秧霏便找来了几个树枝,将自己的衣裙,“哧喇哧喇”的撕成了几个布条,在辰一彦不省人事之际,将他骨折的手脚,回归到了原位,大概的给固定住了。 固定之后的手脚,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美观,反而是,有些啼笑皆非了,秧霏想着一个温润风雅的四皇子辰一彦,竟是成了眼前的这般模样,连她自己都止不住的差点笑出了声来,若是,此番辰一彦有着清新的意识的话,也一定是哭笑不得的神色吧? 秧霏看了看四周,朝着四处走动勘察了一下,她并没有走远,反而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两处地方,一处是在不远处,有着一个很干净的山洞,她无从确定那里是否有人住过。 不过,她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人的,反正他们也暂时的出不去,她想他们可以在那里先生活下来,等辰一彦的伤彻底的好了之后,再做打算,也是不迟的。 还有一处,便是山洞前面,有着一面湖,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几乎是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儿,自由自在的畅游着,看到他们,秧霏想,他们的生计不是问题,至少,能够以此来充饥,维持着生命就是了。 那里的环境,很是幽静,在那里,几乎能够让人整颗的心,都不自觉的平静放松了下来,远离了京城之中,所有的喧闹与尘嚣。 秧霏无法背动辰一彦,更何况,为了不动到自己刚刚为他包扎完好的手臂,她也就只得费力的将他,一路拖行,她几乎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辰一彦给拖到了山洞里。 时间,不知不觉中,总是过的飞速,不一会儿,夜幕便降落了下来,整个的山谷间,都逐渐的暗沉了下来,夜晚的山谷,便是比白天,显得更加的安静,秧霏甚至是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如若不是自己想方设法的燃起了火堆,若不是身边有着一个辰一彦存在,她想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应该是会觉得害怕的。 尽管,他现在依然是不省人事的,但总比没有的好,对于这一点,她是感谢他的,幸好这向来稳重的四皇子,也有着如此任意妄为,不顾及后果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当秧霏看到了同样跳下来的辰一彦的时候,心中是着怎样的一种感受,或许可以说是带着震撼的。 那个时候,她分明是感觉到了时间,在那一刻,几乎都停止了流转一般,彼此的眼中,都只有着彼此的存在,那个时候,她似乎隐约的听到了,心跳动的声音。 火光映照在秧霏的面庞上,让她的整个的面容,都显得有些的若隐若现的,正在她望着火苗发呆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嘤咛”的声音。 “嗯……” 仔细的分辨去,那道声音之中,似乎是潜藏着一些的痛苦之色,没错,毫无疑问,这道的声音,除了秧霏之外,能够发出来的,便是只有着辰一彦了。 秧霏猛然的将目光,移向了辰一彦,才猛然间的发现,他的面容上,有着一些不正常的红光,她将手伸向了他的面庞,下一刻,便很快缩回了手指。 好烫!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 果然,现在是发起了高烧了吗? 是由于手脚骨折,在加上不省人事,而引起的发烧吗?原本她还在担心着,现在也终于不用继续担心了,因为,它已经“实现”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秧霏微微的皱起了眉来,“刺啦”,只听得了一道,仿若是衣服破裂的声音,原来是她将自己的衣裙,再次的撕裂了下来,随即,拿起了一个火把,便走出了山洞。 火光移动着,由着火光,还有着月光的照亮,秧霏来到了那个湖边,将手中从衣裙之上,撕裂下来的一块布,浸入了水中。 或许,是夜间,再加上这里极其的隐蔽幽静的缘故,湖中的水,也伴随着一丝丝的清凉之意,对于发烧的人,是刚刚好的一种程度。 这深更半夜的,秧霏也就只能用,最为原始,又最为普遍的方法,先为辰一彦降温了,如若是明日清早,温度还不曾降下来的话,她也只能够去想着其他的办法了。 “嘎嗒……” 正在秧霏准备将手中的衣裙布料,准备从水中拿起的时候,耳边却突然的传来了一道,仿若是树枝断裂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到了这道声音的秧霏,顿时觉得浑身一震,同时集中的精力,全身心的开始防备了起来。 “谁!?” 秧霏开口喝道,可是,谁又能够发现她的声音之中,隐约的暗藏着一些,让人不易发现的颤抖呢? 即使,再过强悍的人,也终究是个女子,然而,女子,终究是有着柔弱,或是害怕的一面,而这些,都只不过人之常情的表现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藏匿山洞 声音落下,显得很是清晰,可隐约的,四周倒是显得比之前,更加的安静了,连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再出现,而刚刚那不知道是从何处发出的声音,仿若是从来的都不曾出现过一般,秧霏的声音,更像是石沉了大海一般,没有着半分的回应。 秧霏微微的收敛起眉目,站起了身来,便再次如是来时的一般,手拿着火把,朝着山洞而去了。 所谓好奇害死猫! 秧霏还是决定,明日天亮了之后,在到四处去查看一番好了,顺便还要寻找着出去出口! 秧霏不会知道,在她刚刚走入了山洞的时候,丛林之间,便是有着一道影子闪过,在月光之下,红光一闪而过。 秧霏进入了山洞之后,便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了辰一彦的额头之上,随即,舒出了一口气,便在辰一彦的身旁,坐了下来。 看着那燃烧着的火苗,不自觉的想到了一些的人和事。 飞荷现在想必早已经知道了,她跳下了悬崖了吧?哥哥现在也一定知道了吧?他一定会伤心的吧?还有蓝霖,也一定早早的脱离了那些人的束缚了吧? 毕竟,那些人的目标,只是她而已,想必也不会太过的为难他吧! 秧霏自认为,她平日里也并没有得罪过谁,除了这一次,她阴差阳错的破坏了六皇子的那些阴谋,那么,这一次,幕后之人,多半是那六皇子无疑了吧? 她的眸光,微微沉下,那人就这么的容不下她吗?竟是这般迫不及待的就对她下手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她对于那人的威胁,已经不是一丝半点了,也不是可以用来忽略的存在了! 秧霏想着自己一定要早些回到京城,不然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着什么事情呢? 不过,要是自己真是顺利的回到京城的话,六皇子知道自己还没有死,说不定就回会让他又派人来杀死自己了。 回去也难,不回去也难。 她可不想让哥哥担心难过!秧霏这般想着想着,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终究是抵挡不住困倦,不自觉的便依靠在了辰一彦的身旁,不一会儿便进沉睡了过去。 天空的月亮,依旧明亮着,周边也有着寥寥无几的星星陪伴着,像是永远的都不会孤独一般。 京城之中,整个的秧府,都是一派的灯火通明,偌大的大厅之内,却是流转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氛在其中,在场的每一个人,看上去几乎都有些的愁眉苦脸的,而其中的原因,便是因为,秧霏与四皇子双双的掉下了悬崖,如今,还依然是生死未卜。 今日,秧剑宇,蓝霖带着人,到事发之处,寻找了许久,甚至是让人到悬崖底下,也依然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甚至是连他们一丝半点的痕迹,都不曾发现,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再如何的焦急,找不到他们,那也是无济于事。 在吕妈妈听到了秧霏掉下悬崖的消息时,险些晕了过去,绿蝶是受不了这其中的压抑气氛,便上前道:“少爷!你不要着急,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小姐和四皇子,正在悬崖之下的某个角落里呆着呢!” “是啊!少爷,小侯爷!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咱们在继续寻找,相信总会有些消息的,毕竟,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不存在!” 这个时候,水容也上前说道,她可不认为自家的小姐,是个短命的人,要知道,小姐可是很多次,都化险为夷,那么,这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 与其说是安慰着他们,倒不如说是水容也在安慰着自己,当她听到了秧霏出事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肯去相信,然而,最终却由不得她相不相信了! 飞荷什么都不曾说,然而,仅仅是看着她的表情,便已经能够知道一切了! 是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秧剑宇终于有了一些的动作,双眼之中,也重新燃起了一些的希望,开口道:“蓝霖!天色已经很晚了,今夜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明日咱们在一同去寻找吧!大家都早些休息!”蓝霖点了点头,没有异议的应道:“好!” 一切也就只能够暂时的如此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伤怀,必然会有人觉得高兴了,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六皇子无疑了。 听得蓝霖他们一行人,连秧霏,辰一彦他们的一片衣角,都不曾寻找到,他自然是高兴的开怀畅饮,高兴至极了,甚至是在府中让人作起了声乐,就差到处的宣扬了。所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一定是山中的老虎啊,狮子啊,狼啊,把他们给叼走了,或者是已经把他们两个吃掉了。 除了自己人生平生最大的敌手,他自然非常开心得意,忍不住的开心的和别人分享。 然而,这毕竟是有关于皇家之事,知道的人,便是少之又少,自然也不会有人大胆的去四处宣扬了。 庭院之中,光度还算适宜,周围都是六皇子的那些心腹,他们都被邀请到府中来,一大群人在院子里面寻欢作乐,吃喝玩乐,欣赏唱歌,跳舞等等。 此时的六皇子辰禧满脸的红光,他非常的高兴。 听着耳边的丝竹之声,站起了身,对着天空中的明月,摇摇晃晃的举起了酒杯,显然是有些的微醺了。 “所谓,良辰美景,一去不复返,今朝有酒今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话落,辰禧便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一棵青翠的树旁,一个女子立于那里,将这一幕幕,都一一的看在了眼中,她的眸子之中,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这六皇子辰禧,他这是在庆祝吗?为什么六皇子辰禧的心腹里面,还有自己的爹爹呢?自己的爹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 不管如何,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点不安,她不知道这个不安从哪里来,一看到六皇子辰禧如此开心的模样,她就没来由的不安…… 她有着一种直觉,那秧霏,还有四皇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她总是感觉,他们还活着!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有着一定的准确度,而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便是更加的证明了这一点。 肖玲兰握着树枝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若是,秧霏真的是什么“女神”的话,所有的人,都说四皇子会是未来的国主,那么,六皇子所有的计划,又焉能成功呢? 或许,最后,也只落得了个徒劳无功的后果吧? 不管如何,自己已经是在六皇子辰禧这里了,和他绑在一起了…… 她能做什么呢? 她所能做的事情,是好好的祈祷上天,保佑六皇子辰禧胜利,保佑她一家平安吧…… 只希望在这个过程里,他能够一点一点的人情事实吧!树枝轻轻的晃动着。 原本所站立于那里的人儿,已然转眼之间已经不复存在,只遗留着那微微所晃动着的枝干,提示着某人之前的存在,而那边六皇子依然在自娱自乐着,对于这些,并没有着丝毫的感觉。 夜晚,在人们的沉睡之中,渐渐远去,转眼之间,天已经大亮。 山谷之间,隐约的可以听到,三三两两鸟儿的叫声,倒是让这个原本就幽静的地方,显得了更加的寂静了。 山洞之中,燃烧了一夜的火堆,此刻已经燃尽,熄灭了下来,只遗留下了星星点点,证明着曾经所存在过的痕迹。 山洞之中,静寂无声,只是隐约的能够听到,隐隐的呼吸声,并不是特别的真切。 秧霏微微闭着的眼眸,动了几下,最终缓缓的睁开,或许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太过的明亮,一时之间,并没有适应过来的缘故,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指,本能的遮挡了几下,须臾之后,才适应了那些的光亮来。 秧霏放下了遮挡着的手指,随后,晃动了几下,有着一些酸痛的脖颈,才看向了身旁的辰一彦,只见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抬起手指,在他的额头之上,抚摸了一下,感觉到他额头上的温度,已然正常。 秧霏的心中,顿时也大松了一口气,暗道:这辰一彦身体的抵抗力,还真是强,仅仅是一夜之间,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原本,她还在担心着,若是他一直高烧不退的话,那还真就不好办了呢! 不过,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秧霏的担心,又上来了,她看着辰一彦的面色,想着:这一直不醒来,是和怎么回事? 哎!算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他应该就会醒过来的吧?秧霏在心底,这般的安慰着自己。 随后,便站起了身,朝着洞外走去,她可是没有忘记,昨夜所听到的一些声音,所以,今天她打算到周围再看看! 转眼之间,秧霏就已经来到了洞外,站在了湖边,不得不说,这清晨之中的山谷,空气可是比京城之中的,要好的太多了! 秧霏垂眸,看向了湖中,湖水之中,正有着许多的鱼儿,在里面自由的游来游去,不知愁滋味! 秧霏蹲下了身,双眼注视着它们,或许是由于她蹲下的动作,鱼儿受了一些的惊吓,很快又朝着远处游去! 秧霏看向它们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羡慕之色。 都说,鱼儿只有着七秒钟的记忆,如若可以,她还真希望,自己能够化身为鱼,像是它们一般的自由自在,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活法呢! 不过,无奈的是,她终究是身为一个人,而且被带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不论如何,既然来到了这里,她自然会有着她自己的活法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尴尬现场 随即,秧霏又再次果断的站起了身来,不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到四处去查看了一番。 可是,放眼望去,这里除了茂密丛林,便还只是茂密丛林,几乎找不到出口的存在,她想着,或许昨日的那一丝的声响,应该是什么动物,所弄出的声音吧?是她太多的大惊小怪了吧? 秧霏不敢走远,很快就开始往回走了,当经过了湖边的时候,她不自觉的顿住了脚下的步子,竟是看向了那清澈的湖水,又看向了自己的身上,觉得不止有些的脏乱,她想她可以在湖里,清洗一番。 趁着现在辰一彦还没有醒来,若是等到她醒来的话,那就尴尬了,想洗都没有办法洗了,毕竟,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究竟要停留上多久呢! 秧霏朝着那洞口看去,侧耳倾听,确定没有里面的人,这个时候,并没有醒来,随后,才放下了一些的心,想着反正现在这里,除了他们,就没有了其他人了,便开始准备宽衣解带了! 秧霏将身上的衣衫除尽,随即,玲珑剔透,凸凹有质,让人为之拜倒的身体,便车得的不着一物,暴露于空气之中了。 只见,白皙而修长的双腿,轻轻的移动着,朝着湖中步入。 “嗯……” 或许是由于已经快要立了秋的缘故,又或许还是清晨的缘故,刚刚踏入了湖中的秧霏,不自觉的呻吟了一声,直到过了须臾,才适应了湖中的清凉。 秧霏抬起芊芊玉指,将那不染纤尘的湖水,浇在了自己的身上,洗去身上的杂尘,放松的心神,只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的舒爽,连之前身上所残留着的疲惫,也都一瞬间的全部消失了踪影。 这样的感觉真好! 秧霏微微的闭上了双眸,用心体会着这个时候的感觉,全身心的将自己放松了下来! 这个时候,湖中的那些鱼儿,竟是不再害怕,有些竟是试探性的朝着她游近,见她不曾伤害它们,反倒是大胆了起来,竟是游到了她的身旁,开始了它们的“嬉戏”。 秧霏的黑色的秀发微湿,柔美的面庞之上,也沾染上了一些的水珠,然而,那自然而然的美丽,却是浑然天成的。 美丽的五官,不施粉黛,就已经不是任何人,所能够比拟的,优美而白皙的脖颈,犹如那白天鹅一般,有凸有凹的身材,不多一点,不吵一点,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倒好处。 所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不过如此了吧?若是,这所有的一切,看在了别人的眼中,也同样会为之所惊叹的吧? 美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而她们的存在,往往就是别人眼中,一副无可比拟的风景画! “吱呀……” 那双辰一彦已经醒过来了的声音…… 然而,正在秧霏望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道不应该出现的声音。秧霏顿时愣在了那里,睁开双眸,朝着声源望去,当看到了致使这道声音发出的主人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眼,下一刻,便是毫不犹豫的大叫出声来。 “辰一彦!你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秧霏毫不遮掩的声音,就这样的叫了出来,立即的连着她身旁的鱼儿,也因着那类似于“河东狮吼”的声音,被立马给吓得魂飞魄散了,马上便都四处散去,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藏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同时,秧霏在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了洞口的辰一彦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立刻沉入了湖中,如是莲藕一般洁白的双臂,遮住了胸口的地方,只露得了一个脑袋在外面,面容上,也是一阵惊慌失措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双眸如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再次看向了辰一彦,竟是发现,他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眼几乎是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竟是连着丝毫要避讳的意思,都不曾有。 同时,他的鼻中,似乎有着隐约的殷红物什,正在从中缓缓的流淌而出,具体是什么,便是不用再多说了。 “辰一彦!你还不转过去!” 秧霏恼羞成怒,继而又是一顿的大吼,甚至是连着脸颊,都有着一些的微红。不要以为,她是害羞的,她能说她是生气的吗? 真是害怕什么,还就来什么,这一次,老天是在同她作对吗? 要知道,记忆之中,自己的身体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这般堂而皇之的眼睁睁的看着,所以,如今,秧霏怎么想,心中都止不住的有些的呕,而上辈子,早已被她所忽略不计了。 被秧霏大吼了两次的辰一彦,再不回过神来的话,倒是真的有些的说不过去了,怎么说,他都是一国皇子,如何也要有点身为皇子的模样,不是吗? 在这样的注视下去,说不定,连他自己都要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色狼的化身了呢! 辰一彦恍然的回过了神来,立刻不再耽搁的背过了身,慌乱不已的,用着有些的脏乱的衣袖,擦拭着鼻中的血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所谓,非礼勿视,他刚刚竟然…… 若是仔细去看的话,对方一定会发觉,向来风轻云淡的四皇子,这个时候,耳朵竟是红了起来,这若是让蓝霖给看了去,一定又会是一番的嬉笑了吧? 要说辰一彦也是有些的无辜,他浑浑噩噩的醒来,看着独自一人的山洞,生怕秧霏有什么不测,强忍着身上的痛意。 然而,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走到了门口,所看的便是一副“美人沐浴图”。 这是辰一彦,所料不及的,当下就立在了当场,忘记了如何的反应了,只得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直到听到了秧霏的声音是,才猛然的回过了神,这才有些慌乱狼狈的转过了神来。 当辰一彦的目光,触及到了自己衣袖之上的斑斑血迹的时候,顿时尴尬不已,心中也觉得懊悔万分,便是除了道歉,似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了。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女子的身体,想他府中的那些妃子什么的,也曾穿着透明的纱衣,想要引诱与他,但对于她们,他都是视而不见,拒她们于千里之外的,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就是连自己的身体,也觉得是一阵的燥热,直让他怀疑不再是自己的了! 难道是因为对方是秧霏的缘故,所以,他才会有着这般强烈的反应不成,想到此,辰一彦的脑海中,又再次自动自发的,勾勒出了刚刚那副,让他不能够自控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耳边所传来的声音,让他的浑身上下,顿时的一震,猛然的打住了所有的幻想。 “哼!不是故意,那你就是有意了?” 秧霏一边朝着湖边移动着,一边冷哼一声,缓缓说道,面颊上的红晕,此刻,还未曾来的及散去。 然而,辰一彦在听了这些的话之后,心中顿时又是一急,不自觉的便转过了身来,想要解释。 “不是……” 可是,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迎接着他的又是秧霏的一道惊叫声。 “啊!你还敢转过身来!辰一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秧霏再次的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湖水之中,以着湖水来遮掩着自己的身体,声音之中,也尽是指责的意味。 辰一彦反应过来,便再次转过了身来,同时,那俊逸的面容之上,还伴随上了懊恼的神色,而究竟是在懊恼着什么,便是不必多说了。 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对方是秧霏了之后,自己便变得这般反常,仿若自己不是自己了一般! “对不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对你负责……” 辰一彦定了定心神,最终说出了这些的话语,直到说出了口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中,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一个大石头一般,才恍然的发觉,原来,这些的话,是自己早早的就想要说出口的。 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辰一彦顿时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些的话语,也同样一字不漏的,通过了空气,传到了秧霏的耳中,致使了她穿着衣服的手指,都不自觉的一顿。 随即,又猛然的回过了神来,竟然觉得有些的好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四皇子,竟然会说出这般不经过脑子的话语! “负责……,那就不必了,只要不再有第二次就好!” 秧霏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对于此,仿若丝毫的不在意一般,听在人的耳中,如是那最为平常的话语,好像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呵!她可不是这古代的女子,男子仅仅是看了一下脚趾而已,便哭着嚷着,让对方负责,怎么说都太多的草率了吧? 只不过是被看了一下,她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原本等待着秧霏回答的辰一彦,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心下止不住等待一窒,衣袖之下,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缓缓收紧,他以为她会应下的,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毫不犹豫,干脆的就拒绝了。 难道,她真的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辰一彦的心中,有些的生气,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气什么,不知是在气秧霏对于自己太过的随意,还是在生气她拒绝了他! 总之,此刻的辰一彦,只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之处,似乎是有着一股子莫名的气闷,挤压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想要发泄出来。 然而,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的发泄才好!辰一彦没有说话,反而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再次的走入了山洞之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皇子笑话 “辰一彦……” 任由着秧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脚下的步子,也没有着半分的停顿。 一个人站立在湖边的秧霏,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的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呢?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秧霏一副绞尽脑汁回想的模样,随后,猛然的恍然大悟。 该不会是由于自己的拒绝,他觉得面上那个无光,所以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毕竟,人家是一个堂堂的皇子,应该是没有被这般拒绝过的吧?她刚刚就应该委婉一点才是! 这边秧霏自顾自的想着,而辰一彦已经回到了山洞之中,在原地坐了下来,刚刚身上所有的燥热,也随着秧霏的那拒绝的话语,给全部的浇灭了。 毕竟,那个时候,应该没有比一盆子“冷水”,要更加的管用了才是! 山洞之外,传来了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不用看,辰一彦也知道,来人究竟是谁了,这个地方,没有人烟的,人走来的脚步声,所以,除了秧霏,便是也没有其他人了! 然而,辰一彦却是在秧霏到来之前,反而是将头,微微地侧向了一边,一副在与别人置着气的模样。似乎对秧霏的进来,表示无声的不满。 几乎是须臾之间,秧霏就已经走入了山洞之中,几乎是一走进,她就看到了辰一彦紧绷的面庞,她顿时心里发笑起来了,辰一彦的这个样子,真的是像小孩子和人置气的模样,她根本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四皇子辰一彦,是真的在生气了! “喂!辰一彦!你这突然的是怎么了?是更年期到了吗?” 秧霏缓缓的凑近他,说道,面容上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微笑,丝毫不像是来安慰她的,更像是来看某人的笑话一般。 有着某人的凑近,辰一彦清晰的闻到了某人身上,一阵的幽香,然而,他却是不动声色的,倒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对于秧霏,倒是丝毫的不理会了,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尽管,他不知道“更年期”,具体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的不认为那是什么好话,有时候秧霏的嘴巴里面说出的一些话,会让人莫名其妙,可是,他那么聪明,就算是不知道秧霏说的话的意思,他大概也能猜得出几分。 干脆直接的闭上了双眼,不做以理会,眼不见为净了!一副我就是不想理你,我当做看不见你的模样。 秧霏见辰一彦,并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模样,继而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整个的人,竟是直接的依靠在了辰一彦的身上。 秧霏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顿时一僵,一时之间,竟是坐的笔直,她的唇角,立刻浮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是没事人一般,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既然醒了,那我就睡一会儿,要知道,昨夜你发烧了!我可一直都忙着照顾你呢,是半睡半醒,困死我了!借个肩膀什么的,让我靠一靠好了。” 这些话音,刚刚的落下,秧霏就已经闭上了双眼,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了辰一彦的身上,顿时之间就没了音,似乎一下子就睡着的模样…… 或许是由于,辰一彦毅然决然的,与她一同跳了下来,两人的关系,无形之间的亲近了许多,只是两个人好像都不曾发觉。 发烧?难怪他醒来之后,看到了脚边,有着一块熟悉的布料,原来…… 辰一彦猛然的睁开了双眼,微微的侧过头,看向了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的人而,仔细看去,他才猛然的发现,她的眉心,真的有着一些淡淡的疲惫。 看到此,之前那莫名的生气,便是猛然间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便只有着淡淡的心疼了。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有些的情绪,来的快,便是去的也快,有的时候,甚至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生气,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的莫名其妙了。 辰一彦看着秧霏那毫无防备的小脸,仿若他就是她最为亲近的人,认定了他不会伤害到她一般,想到此,他的心情,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愉悦! 听着耳边,传来的那袭浅淡的呼吸声,自然而然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下来,以至于让肩上的人儿,睡得更加的舒适一些! 可是,同时的,他的心中,不自觉的又有着一些的自责,他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疲惫,竟是还同她闹了“别扭”,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的不应该,竟是少有的开始,反省着自己了。 辰一彦觉得自己说出了那句“负责”什么的话语,真的是不应该,太过的冲动草率了,此刻,连他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的可笑了! 回想着这些日子,同秧霏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她的性子,他也算是摸清了,她有着她的骄傲,有着她的果敢,有着她的独立,这般不平常的女子,又怎么会因为他那句毫无厘头的话语,就真的…… 如若真的是那般,他倒是会怀疑,面前所站着的人,真的是秧老将军的女儿,秧霏吗?辰一彦突然的哑然失笑,他真希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现在他只希望,没有太过的唐突了佳人才好! 辰一彦微微的侧过头,看向了那张柔美的面颊,微微的有着一些的出神,既然如此,刚刚的事情,就此翻篇好了,她不说,他也便不提,如此便好! 不过,即使如此,辰一彦的内心,也打定了主意,因为在许久以前,他就已经认定了她,此生便不会改变!辰一彦注视着秧霏的双眼,眼中闪过了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胆敢想要伤害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辰一彦的双眸里,绽放出一道凌厉的冷光。 另一边,两伙人又开始了寻找,然而,最终还是不曾找到那两人的踪迹。 尽管,没有找到秧霏,辰一彦两人,蓝霖却是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所有人寻找了结果,都不曾有着半点消息的时候,蓝霖眼看大家的面容上,都布满了疲惫,所以,就让人去附近的一个寺庙里休息。 蓝霖让人先去寺庙那边勘察一番,然而没有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小侯爷!寺庙里有一伙人!” “人?什么人?” 蓝霖奇怪的问道,这荒郊野岭的,平时来到这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 “不知道!只是,他们看上去很是奇怪,我不敢轻举妄动,就赶了回来!” 奇怪?蓝霖的脑海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最近,京城造成了惨案的那些人,莫不是他们不成? 想到此,蓝霖便不再犹豫,直接道:“所有人原地休息!你带我过去看看!” “是!” 随后,蓝霖便同着那人一同朝着寺庙的方向而去。在两人悄悄靠近了寺庙的时候,明显可以听到里面,有着人说话的声音。 几乎是一看到那些人,蓝霖虽然惊讶不已,但是还算是镇定,一眼就已经确定了,他们的确就是造成了京城惨案的那些罪大恶极之人,要知道他可是同他们有着一面之缘,他向来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在看到了他们得到一瞬间,他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老大!这样的日子,咱们还要过多久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一个五大三粗,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发着一阵的牢骚,此刻,看上去是一脸的不满。 随后,只听得那个被称呼为老大的男人,皱了皱眉,带着精光的双眼,一看就是历经许多的人情世故的人,看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开口道:“受不了?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不然的话,功亏一篑,咱们可什么都得不到!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都喝西北风吧!这些日子,若是谁胆敢轻举妄动,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不自觉的都静默了下来,不再有着多言,那被称之为老大的男子,一见自己的话语,多少起到了一些的作用。 随后,又放软了语气,开口说道:“兄弟们!现在外面的风声正紧,咱们在这里躲藏着,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不过,这样的日子,终究是有着过去的一天,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总是有着苦尽甘来的一天!” 蓝霖听到了这里,便悄然的离开了,毕竟,那寺庙之中的人,武功高强,若是呆久了,必然会被他们给发现,到那个时候,可是还有着自己的活路? 所以,趁着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已经确定了他们,不会立刻的离开,而他只需要,暗地里派两个人,在附近监视着他们的动静就好 如今,最主要的重心,还是依旧放在寻找着秧霏他们的身上,找到他们才是重中之重。 辰禧知道蓝霖,秧剑宇他们依然没有找到秧霏她们,而最为高兴的人,自然是他了,只有他们不存在了,他才有着正式上位的时候。 辰禧的胸膛微露,目光突然之间变得深邃了起来,开口对着身旁的美人儿,道:“兰儿!我要进宫一趟!” 肖玲兰一听,不自觉的抬起眼,看向了外面的天空,此时此刻,正是日上三竿之时,这个时候,进宫…… “六皇子!这个时候进宫……” 肖玲兰欲言又止,面上有些迟疑,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想要说些甚么。 第一百二十章 进宫面圣 “怎么?不可以吗?只要我想,谁又敢说不呢?” 辰禧的面容上,微微一笑,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挑起了肖玲兰那尖尖的,没有着任何瑕疵的下巴,双眼带着睥睨的注视着她,将她所有的神情,都一一的看在眼中,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兰儿!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美!” 四辰禧突然开口说道,在肖玲兰愣神的时候,毫不迟疑的吻上了那,带着丝丝光泽的粉色唇瓣。 顿时,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里面来……那是一个唯美的世界,他觉得自己眼前无五光十色,非常的好看……又如一条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 一下子又变成白云,在天空之中漂…… 一下子感觉自己就如一朵花,在慢慢的绽放…… 一亲芳泽之后,还在肖玲兰晕头转向的时候,辰禧便猛然的站起了身来。 “服侍我穿衣!” 耳边猛然再度响起了辰禧的声音,肖玲兰很快的回过神来,面颊上还依然带着淡淡的红晕,尽管两人之间,连最为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是,每每如此,她依旧还是止不住的会脸红心跳。 “好!” 须臾之后,六皇子就已经命着人,备上了马车,随后,便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了。 肖玲兰站在六皇子府的门口,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面容上说不清是喜是怒。 皇宫之中,依旧是金碧辉煌的景象,仿若百年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让人前赴后继的想要进入其中,然而,这看似繁华的地方,却是埋藏了多少,成千上万的尸骨,可以用着一句话来形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繁华的皇宫,倒是更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坟场,又有着多少的人,心甘情愿的被埋入在其中。 安静的御书房之内,一个身着一身金晃晃的龙袍的男人,此刻,正坐于书案之前,正在认真的翻阅着奏折,可以隐约的听见,翻动着纸张的声音。 “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 “进来!” 随后,便只听得了门“吱呀”了一身,便被打开了,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缓缓的走了进来,直直的立于了皇上的面前,开口道:“皇上!六皇子来了!” “额?他怎么来?” 皇上微微的抬起眼,似乎看上去,有着一些的意外之色。 他的这些的皇子,同他向来的不是特别的亲厚,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出现在他的跟前,只是最近的这些日子,似乎是有着一些的频繁了! “回皇上,看六皇子的面容,似乎是有着一些的事情要禀报!” 刘公公如实的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后,神色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刘公公得了口语,便应了一声,连忙没有着什么迟疑的走了出去。 “吱呀……” 御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六皇子,一听到这声音,就连忙的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刘公公!如何了?” 随即,辰禧只见刘公公笑了一下,手上还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便道:“六皇子!请吧!” 辰禧听后,心中顿觉得一喜,开口说道:“多谢刘公公了!” 一如既往的表现的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御书房内。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禧对着坐立于桌案前,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大权的男人,行了一礼。 皇上暂时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了六皇子辰禧,缓缓开口道:“不是说了吗?没有外人在场,不必这般大礼!起来吧!” “父皇!儿臣只是在表达着内心,对于父皇的敬仰而已!” 辰禧站起身,开口说道,依然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丝毫不会想到,表皮之下的他,究竟会呈现出,怎样的真面目来。 “罢了!随你吧!你今日来此,是所为何事?” 皇上不在意的挥挥手,继而开口问道。对于他的这些皇子,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不会对他们太过的苛刻。 皇上的这些话,听在了辰禧的耳中,下一刻,他的面容,就有了一些的变化,那神色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的难过。 “父皇!皇兄他……” 辰禧欲言又止,似乎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仿若那是一处,难以触碰到的伤口一般。 见辰禧如此,皇上自然能够猜测出,他想要说着的是什么了。“你都知道了?” “是!父皇,儿臣都知道了!毕竟,三千禁卫军,动静这么大,儿臣想不知道都难……” 辰禧之所以,没有在秧霏他们掉下悬崖的第一时间进宫,也是想要有着一个缓冲的时间,毕竟,那个时间里,不是只惹了别人的怀疑吗? “嗯!也是!”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毕竟是皇家子弟,反应又怎么能够太过的迟钝呢? 这女神,还有皇子,遇上突袭,若是大肆的宣扬,只会引起人心惶惶。 所以,知道这些的也并不是很多,虽说他是下了命令的,而如今辰禧知道了,似乎也无可厚非! 要知道,他可是监国之一,若是如今还不知道的话,那倒还真的有些的说不过去了! 然而,下一刻,辰禧突然的再次的跪了下来,如实让坐在高位之上的人一惊,连忙开口道:“皇儿!你这是做什么?” “父皇!都是儿臣不好!都是儿臣那日,没有跟随在皇兄的身旁,若是那天多上一个人,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辰禧满是愧疚自责的开口说道,听上去怎么都是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整个的看上去,都是一副声俱泪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兄弟之间,是有着怎样的深厚情谊呢! “这怎么能够怪你呢?谁也不知道竟会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皇上在心底,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安慰性的开口道。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四处的搜寻他们,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儿臣顿时觉得自己好没用……” 辰禧说到这里,依旧是满面的惭愧,仿若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皇帝听到这里,被六皇子的兄弟情谊感动了,觉得六皇子的人品,真的是毫无可挑剔的,要知道,帝王之家,向来为了皇位勾心斗角,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要知道,当年他也是…… 而如今这般,尽心尽力的寻找着自己的皇兄,两人之间如此和谐,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原来如此,皇儿不必着急,他们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日便能够找到他们的下落,他们也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如今皇上的心底,也就只能够这样暂时的希望了,或许,这只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话语,可是,若是不如此,又能够如何呢?他身为一国之君,如今,也就只能够在这里等待了! “是!皇儿知道了,皇兄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辰禧随后连忙附和着,然而,低垂下的双眼之中,却是快速的闪过了一道冷光。哼!吉人自有天相?他这次倒是要看看他们,这一次,究竟还有没有命回来! “嗯……” 秧霏的唇中,轻轻的溢出了一道浅浅的呻吟声,随后,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微微的一侧头,便是同辰一彦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然而,在秧霏还没有来得及看开口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快速的移开了视线,那模样,怎么看都有着一些的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感觉。 因为他怕自己再这样的看下去,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吻上了那张,仿若是自己渴望了许久的粉色唇瓣。 辰一彦暗自的在心下奇怪,怎么之前同身旁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般明显的冲动,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孤男寡女,所以,那些原本应该压抑的情感,便是有着展露无遗的危险了? 又或者是这里的环境使然,一不小心,就不自觉的释放,展现出了真实的自己? 刚刚醒来的秧霏,揉了揉有些迷蒙的双眸,来试图看清周边的一切。 尽管,她只是刚刚清醒过来,但是,刚刚的一幕,她可没有忽略掉,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默默的想着,难不成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又或者自己“不雅”的睡姿吓到了他不成? 秧霏什么都没有说,缓缓的站起了神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爽了许多。 没有想到,落得了这般的地步,竟是也能够这般舒适的睡了一觉,也是人生的一大美事了! 辰一彦感觉到身边依靠着温暖,瞬间的消失,有着什么正在逐渐的变冷,猛然的,他的心中,竟是有着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在心底无形的蔓延着,然而,他却拿它毫无着办法,只有放肆着它随意的发展! “咕噜咕噜……” 突然的,两人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类似于打雷的声音,两人都不自觉的朝着声源的地方望去,最后,两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某人的腹部之上。 秧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以掩饰此刻的尴尬,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 之前睡着了,还并没有觉得什么,谁知她也只不过是刚刚的醒来,这傲娇的肚子,就已经开始抗议出声了,一点都不给她面子,真是白养它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比赛捉鱼 “你很饿?” 辰一彦猛然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些的干涩。其实,在辰一彦刚刚的将这几个字,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恍然发现,自从他醒来了之后,好像就变得有些奇怪了,似乎在她的面前,自己总是“当机”立断,难以保持正常的状态。 自己分明就是听到自己和秧霏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了,这不是大家都肚子饿了?是什么呢? 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明知故问的问她“你很饿?”他一下子懊悔得恨不得找一个洞穴把自己整个人丢进去。 然而,随后某女子,便是在某人的明知故问之下,如实的做出了回答。 “额,是有着那么一点!” 秧霏一双明媚的眸子扫了一眼懊悔的四皇子辰一彦,嘴角微微往上翘,也不矫情,倒是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肚子饿,是人之常情,倒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是吗? 辰一彦点了点头,随即,二话不说的,便朝着山洞外走去。 秧霏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某人的身后,叫喊道:“喂!辰一彦,你去做什么?” 秧霏的话音,传入了某人的耳中,然而,辰一彦却是脚步没有半点停顿,头也不回的反问道:“你不是饿了吗?” 然而,实际上,是辰一彦也感觉到了饿,毕竟,从两人自从掉落下来之后,还从来的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呢! 几个字,透过了空气,没有半点遗漏的传到了某人的耳中,秧霏微微一愣,随即,突然间的笑了笑,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连忙的跟了上去。 某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她应当不会落后才是! 两人先后来到了湖边,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湖水之中的鱼儿,两人对视一眼,便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光芒。 随后,两人都找到了一根底端带着树杈的树枝,各自的卷起了自己的裤腿,便步入了湖中,开始各自的抓鱼了。 两个人在湖中忙碌着,曾几何时,他们怎么都没有预料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亲自的下水捉鱼,以进行果腹。 若是,人们看到了这一国的皇子,还有女神,此刻,却是做着这般的事情,想必也一定会大跌眼镜吧?应该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吧? “咚……” 在秧霏用树枝,终于插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鱼儿时,微微侧过了头之时,却是同样也听到了“噗咚”一声响,便看到了辰一彦也同样“捉”到了一条,明显比她的要大上一些的鱼儿,那鱼儿的身上,尽是水珠,在淡淡的光芒之下,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辉。 此刻,正在不停的挣扎着,似乎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瀕临死亡。 辰一彦将树枝之上的鱼儿取下,扔到了岸边,随后,又埋头开始了,丝毫的时间,都不曾浪费。 将这些都一一看在眼中的秧霏,不觉撇了撇嘴,这辰一彦,怎么说都是一国的皇子,没有想到,做起了这些事情来,竟是丝毫不比她差。 当真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又是怎么的一回事?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什么,是他所不会的呢? 随后,秧霏不再犹豫,便是也动手将鱼儿取下,扔到了岸上,同样埋头再次开始了。自然,,秧霏她虽然有一点点的功夫,但是相对于四皇子辰一彦来说,自己的那点功夫,实在不够看。对付水里的鱼,功夫绝对没有四皇子辰一彦厉害。 而四皇子他一身的功夫,他直接用手中的木,迅速的插住水里的鱼,一下子就能把鱼给插上来了。 两人计划了一下,并没有捕太多的鱼,只要能够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就好了,在秧霏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辰一彦的声音。 “剩下的我来就好了,你一旁休息吧!” 辰一彦看向了秧霏的纤纤玉指,觉得这样优美的手指,真的不适合做着这些的事情! 秧霏看向辰一彦,尽管他的话语很是平常,眼神也如是,但是,偏偏就给了他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虽说,这个时候的辰一彦,衣衫有些的凌乱,甚至上面还有着一些的脏渍,但是,却是丝毫不影响,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走到哪里都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度。 秧霏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意思很是明显,既然有人乐意效劳,她倒是在一旁落得了个清闲!虽然说四皇子辰一彦是贵为皇子,本来以为作为皇子辰一彦对这种弄鱼的技术估计不会,他只会吃的。 现在他自荐去弄鱼的话,秧霏自然也让他去了,为了以免他知道自己对他烧烤技术的怀疑,秧霏她智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不过,秧霏似乎并没有着安分下来的意思,倒是四处走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地面之上,寻找着什么,辰一彦见她并没有走远的意思,便是也没有出声阻止她,由着她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秧霏正低着头,在地面上,寻找着一会儿,可以当调料的野菜,果然,不负众望,倒是还真被她给找到了一些。 随后,便手捧着那些野菜,兴高采烈的跑到了湖边,清洗了起来,虽说,艰苦的时候,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度过。 但是,能够创造的时候,自然要不遑多让,她可不想吃平淡无味的鱼,不要说她太过的挑剔,她也只不过是懂得享受而已,谁愿意委屈自己呢? 将几棵野菜清洗干净之后,秧霏就捧着它们,朝着辰一彦而去,发现辰一彦一个人已经在湖边架起了火来,而已经串好的鱼儿,也正准备置于上面。 “喏!” 秧霏将手中的几棵野菜,如是献宝似的,捧到了辰一彦的跟前。 辰一彦看着秧霏那双晶亮的眸子,仿若就是夜空之中的星辰一般,一瞬间的照亮了他整个的天空,让他只想要将对方紧紧的抓在手心中。 然而,某人的心思,某人却是丝毫不知情的! 辰一彦看看她,又看了看那秧霏手中的野菜,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不发一言的,从她的手中,将之接过,如她所愿的将它们放在了它们所该存在着的地方。 秧霏盯着辰一彦看了半晌,然而,对方却好似对此毫无所觉一般,心中顿时觉得奇怪,觉得这位四皇子,真的是越加的沉默寡言了,究竟是怎么了? 两人坐立在一旁,一时之间,竟是相对无言,辰一彦忙碌着受伤的烤鱼,而秧霏则是坐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正在等候着饭食的闲散之人。 “好香啊!”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便有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缓缓的飘出,一直在两人的鼻间,来回的游荡着。 秧霏闻到了这股子的香气,不自觉的便发出了一道的感叹声来,她觉得自己肚中的蛔虫,都被这股子香气,给勾引了出来,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品尝一下清粥小菜,也是别有着一番的滋味。 看着辰一彦忙碌着的动作,秧霏不自觉的想到,这样的男子,以后若是谁嫁给了他,那应该是着怎样的幸福呢? 然而,一想到此,秧霏的心中,不自觉的便有着一丝的不适,然而,却并没有多想,因为耳边已经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给!” 辰一彦将手中,已经烤好的鱼儿,递给了一旁的秧霏。 秧霏看了看他手中,已经烤好,闻上去香喷喷的鱼儿,不自觉的便吞了吞口水,竟是觉得美味至极,这或许是由于肚子太饿了的缘故吧? 毕竟,人在饥饿之时,无论是吃着什么,都会觉得那是人间之美味吧? “谢谢!” 秧霏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接过了辰一彦手中,勉强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然后,淡淡一笑,就开始“享用”了起来。 尽管,落到了如斯的地步,可是吃东西的动作,看上去依然是透着无尽的优雅,有时候,仅仅是看着对方食用,也同样会觉得,那是着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止不住的想要去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有着窥探的机会。 所以,这个时候,辰一彦看着秧霏就是这般的感觉了。 “秧霏!味道如何?” 辰一彦开口问出了声,看着秧霏的眼中,带着一些的紧张,似乎是害怕听到对方说出不好的言语。 “味道?” 秧霏看了看辰一彦一脸期待的模样,不自觉的拉上了声音,在将对方的整颗的心,提起来之后,又微微一笑,道:“其实,还不错!” 秧霏说的是实话,这辰一彦烤出的鱼儿的味道,还真是拿得出手,如若是自己的话,还不一定就会比面前的人烤的好呢? 不过,偏偏她现在,却是享用的一方! 由此秧霏可以看出,这辰一彦必然是在野外生存过! “那就好!” 辰一彦顿时放下了心,看着她满意的模样,他的内心,也同样充斥着一种满足的感觉,随即,手上又开始动作了起来。 “我有些渴了!不如咱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果子,顺便看看有没有出口!”在两人都将肚子填的差不多了之后,秧霏站起了身,看了看四周,继而提议道。可以说,吃饱喝足了之后,他们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虽然这里山林之间的景色优美,可是,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这种地方的,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处理呢。 “好!” 辰一彦点头同意,正巧他同样也觉得有些的渴了。 随后,两人便是一前一后的,朝着不知名的前面走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峡谷,这是一个大峡谷,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被蛇咬伤 两人一同穿过了茂密的树枝丛林,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片的翠绿之色,由此可以看出,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其他的地方所少有的,不然的话,这里又怎么会尽是一片的绿色! 绿色,向来是代表着生机勃勃的生命,而这个地方的生命气息,很是浓郁,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有着一股子的灵气,从自己的鼻间滑过。 秧霏想,若是人的一生,都生活在这里,想必一定会长寿的吧? 两人走了一段的路程,可是,依旧还是没有看到什么果子的存在,秧霏觉得奇怪,这个峡谷这般大,她就不信没有! 在两个人,又走了一段的路程,就在秧霏快要泄气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的传来了辰一彦,那伴随着惊喜的声音,甚至是说欣喜若狂,都是不为过的。 “秧霏!快看前面!” 当辰一彦看到了前方的一棵树上,正挂着红彤彤的果子时,不自觉的抬起了手指,指向了那个地方,面容上是一阵的喜悦之情。 这可以说明,他们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白费功夫! 秧霏顺着辰一彦所指的方向望去,当她看到了青翠的树枝之上,挂着红彤彤的果子时,面容上一阵的欣喜,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秧霏只觉得那果子,看上去很是美味,只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又是如何的? “走!” 秧霏连忙抬起了脚下的步伐,朝着那果树的地方奔去。辰一彦少有的看到秧霏这般的兴奋模样,自然不会多说甚么,随即,便是想都不想的,跟随了上去。 秧霏走近之后,才猛然的发现,那果子整个都是红彤彤的,与苹果有些的相像,而却是要小上许多,在不是特别浓烈的阳光照耀之下,倒是显得晶莹剔透的,几乎是可以看见其中的脉络,看上去很是诱人。 秧霏走近之后伸出手,便摘下了两个果子,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地步。 辰一彦也在秧霏的身后站定,觉得站立于果树旁的秧霏,也是别有一番的味道,又或者任何的时候,他都是觉得秧霏是与众不同的。 然而,在秧霏正欲伸手,再次的摘下果子的时候,辰一彦却是猛然的看到了一个绿色,几乎是要同果树形同一体的东西,在缓缓的移动着。 “秧霏!小心!” 当辰一彦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立刻出声提醒,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是为时晚矣,因为那个东西,在他来不及有着什么动作的时候,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秧霏攻击而去了。 “嘶……” 秧霏只觉得眼前的绿光一晃,顿时便感觉到了手臂上一阵的刺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咬了一口的感觉。 秧霏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连手中的过果子,都立刻的掉落到了地面之上,双眼立刻朝着那个“罪魁祸首”看去,然而,却是只看到了一条细细的尾巴,很快的便没入其中了。 该死的!是蛇!她刚刚只注意哪些果子,居然没有注意到有蛇,她太过兴奋,太不注意了,一时间,竟是忘记了……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必然是有着一些危险的生物存在的,终究是她大意了!哎,她在现代生活了太久了,居然忘记了这回事。 在现代高楼大厦生活,什么时候见过这些动物呢?就连普通的那些老鼠,蟑螂什么的,都见得很少呢。 一般的城市,每到春季,都会灭鼠灭害虫的……所以她就见得少了。 “秧霏!你怎么样?” 辰一彦连忙亟不可待的跑到了秧霏的跟前,紧张的询问道,那如玉的面容之上,尽是着急,哪里还有着之前的云淡风轻呢? 那些东西,却是早就已经在这个时候,被某人毫不犹豫的给抛到了九天云霄之外了。 辰一彦不由分说的,就扒开了秧霏的手臂,当看到了那白皙的手臂之上,有着两颗细小的牙印,同时已经隐约的有着殷红的血迹,正在缓缓的渗出。 辰一彦的眼眸一缩,该死!随即,在秧霏目瞪口呆的时候,不由分说的,便执起了秧霏的手臂,当那透着温热与柔软的薄唇,覆盖上了秧霏的手臂上时,秧霏猛然的回过神来。 低眸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叫出了声,与此同时,还挣扎了起来。 “辰一彦!你疯了吗?那蛇有剧毒!你不要命了吗?” 秧霏对于辰一彦的动作,惊诧不已。对于秧霏的挣扎,辰一彦手上的力度,却是没有着半分减弱,女子的力气,又怎么敌得过男子的力道呢? 此刻,辰一彦一脸认真与专注的,为秧霏吸允着手臂上的毒性,对于秧霏的反应,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辰一彦!你停下!” 他这是在拿着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吗?在辰一彦再次的将口中的血液吐出的时候,秧霏再次的低吼出声。 辰一彦皱了皱眉,狠狠的瞪了一眼,看上去有着一些不耐,随即,有些凶恶的开口说道:“闭嘴!你也知道有剧毒,那就安静一点!” 某人说罢,便再次低下了头,继续专心的为秧霏吸着毒了。 秧霏一听,顿时也急了,道:“可你这这样,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然而,话音落下,回应着秧霏的,却是只有着簌簌的树叶之声,便是再也听不到其他了,辰一彦已然是不为所动的,低着头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之上吸允着,仿若那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竟是让他陶醉如斯。 “噗……” 辰一彦吐下了最后的一口血水,随即,依旧是一脸沉静的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干净的布条,用心的将它包裹在了秧霏的手臂之上,而秧霏沉默的看着。 将秧霏的手臂包扎好之后,辰一彦才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秧霏,缓缓道:“或许会没命,但是,我也不想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对于你,我无从做到无动于衷!” 秧霏听了辰一彦认真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仿若是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有些的酸涩,还有些什么情绪,不得而知,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些的什么。 这个人,面对万千箭雨,将自己护在怀中,之后,毫不犹豫的陪自己跳下了悬崖,现在有事这般毫不迟疑的为自己吸毒…… 秧霏的心间,有些微微的暖意,然而,下一刻,她只看到了面前的人,嘴唇已经开始变得青紫,那显然是中了毒的迹象。 辰一彦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逐渐变得浑浑噩噩,意识似乎也有些的模糊不清,甚至是连整个身体,也感觉开始摇摇欲坠,站立不稳了,浑身上下,也尽是一片的无力。 “辰一彦!你感觉怎么样?” 秧霏及时发现了他的不对,连忙扶住了即将要倒地的辰一彦,担忧的问道。 然而,辰一彦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回应她了,一双原本深邃的双眼,也变得有些暗淡无光,此刻,正半睁半闭的看着面前的人儿。 她没事就好! 难道,这一次,自己性命,真的要被老天收回去了吗? 同秧霏这短暂的单独相处,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心满意足才是,可是,为什么心间,又隐约的觉得有些的不甘心呢? 他,会死么?不会,一定不会! 意识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辰一彦,此刻,却是坚定的否决着,小时候,自己掉入了水中,不一样被秧霏给救了吗? 上一次中毒,不也是同样的被她所救吗?还有这次,掉入了悬崖,也只是受了伤而已! 这一次,也一定不会例外,他的命,这般硬,老天爷也一定不会收了他的! 更何况,秧霏还没有接受自己,他怎么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葬身在小小的蛇毒之上呢?如此的话,那他也太过的憋屈了吧? 秧霏将辰一彦的这些反应,都一一的看在眼中,心中一窒,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蛇毒,竟是这般的来势汹汹,刚刚好精神尚好的人,下一刻,就已经成了这般! 眼看着辰一彦的眼中,似乎就要失去了焦距一般,秧霏的心中惊诧,连忙开口在他的耳边叫道,试图想要以此来唤回他的意识。 “辰一彦!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你要保持清醒,我一定会像办法救你!” 秧霏将辰一彦背了起来,毕竟是习武之人,最不缺的便是力气了,所以,背上辰一彦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秧霏决定,先将辰一彦背回之前他们所在的山洞。 “辰一彦!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你要是睡过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秧霏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在辰一彦的耳边说着话,以至于不让他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更怕他随后就那么一睡,便不再醒来了! “辰一彦!你同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 “辰一彦!你真是……,这样以一命换一命的事情,往后你可前万不要做了……” 秧霏背着辰一彦,一路之上,就这么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甚至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不知不觉的,秧霏就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变得有些的迷蒙,原来那是她双眼之中,所形成的水光。 然而,最终她都没有让它们有着掉下来的机会! 辰一彦!谢谢你,你又一次救了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是积了什么德,竟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全心全意的保护着…… 能够让一个男子,这般毫无保留,甚至是不在意自己的生命,究竟是为何如此,其中的答案,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便呼之欲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知名活物 如若是一个男人,可以为你三番四次的豁出性命,那么,无可否认,他应该是真的爱着你的吧? 不然的话,又如何的会做到这般? 秧霏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还有着些许残存意识的辰一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着拥有幸福,拥有爱情的权利。 尽管如此,如今看着辰一彦这般对待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渴望,然而,也只不过仅仅是那么一丝而已,很快便能够被她所掐灭,继而无影无踪了! 因为,她怕自己会变得贪婪,拥有了一些,就想要的更多! “辰一彦!我们就快到山洞了……” 随后,在秧霏的话音落下之后,几个的跨步之间,她就已经背着辰一彦,回到了他们之前的山洞里。 喘息着将辰一彦从背上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某人放了下来,靠在了墙壁上。 此刻的他,依旧是迷蒙着双眼。 “啪啪啪……” 秧霏拍了拍辰一彦的面部,想要以此让他清醒上一些,不至于很快的昏迷过去。 然而,在秧霏一触碰到了辰一彦的面部的时候,顿时觉得他身上的温度,有些的不正常。脸色非常的难看,甚至于他的嘴唇,都带着一丝和平时不一样的神色来。 当下秧霏就伸手抚上了辰一彦的额头,手掌心便是立刻的感觉到了一阵的发烫,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暗道:又是发烧吗? 可是,在皱起眉的同时,秧霏也最终的放下了心来! 因为,这也正说明了,尽管中了蛇毒,辰一彦他也并不会立刻的丧命! 看来那蛇毒,并不是立刻就要了人命的毒了! 秧霏很清楚,她要想办法,为辰一彦解毒,毕竟,她并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会有着怎样的后果? 说不定,到最后终究会是死路一条,那样的结果,可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 一想到解毒,秧霏便有些的毫无头绪,她没有学过医,也没有学过毒,这可是要如何是好? 想到此,秧霏不觉来回的在山洞里走来走去,然而,越加的急切,却越是想不到办法。 可也正值这时候,秧霏的目光,突然在一堆的草堆里,看到了一撮的红色毛发。 咦!那是什么? 秧霏好奇的看向了那一撮的红,脚下的步子,也悄然的走近,然而,她每走近一步,那一个地方,就微微动了一下,很是让人怀疑,那究竟是不是“颤抖”。 显然,那似乎是一个活物! 秧霏小心翼翼的靠近,似乎是生怕吓到了那只不知名的生物一般。 秧霏最终靠近,同时,在旁边缓缓的蹲下了身来,忍不住的伸出了手,戳了戳那有着红色毛发的小身子,手指所触及之地,竟是一片的柔软。 这究竟是什么? 因为看不到正面,秧霏不自觉的在心中猜想着,这个时候的她,倒是将一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来物之上,竟是将还中着蛇毒的某人,有些没良心的晾在了一旁。 秧霏以为那小东西,会给她一个正面,然而,孰料,那个小小的身子,竟是一声不响的,朝着里面移动了些许,怎么都不转过身子来。 这小东西,是在害羞吗? 不知道为什么,秧霏竟是丝毫不见害怕,这个她暂且还未知的小东西,是否会有可能伤害她? 秧霏忍不住伸出手,拨开了那枯萎的草丛,下一刻,那小东西的整个身子,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是一身红的如血,又如是火焰燃烧般的毛发,给人以一种如火一般热烈的感觉。 上面透着丝丝的光泽,仅仅是看着就能够感觉出,那毛发的光滑度,并不是一般的毛发动物,能够比拟的,这若是再冬天,做成皮毛衣物穿在身上的话,一定会特别的妖艳至极! 或许是感觉到了秧霏那热烈的目光,那个秧霏眼中的小东西,竟是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身体,随后,才缓缓的抬起一直藏匿在身体之中的头部。 这个时候,秧霏才看清楚,那是一只有着红色毛发的狐狸,竟是少见的火狐。 它看上去,并不是很大,那是一种抱在人的怀中,刚刚好的大小! 此刻,竟是无辜,甚至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一双同样是带着一些红色的圆溜溜,水润润的双眼望着秧霏,似乎是对方欺负了它一般,怎么看都有些的可怜。 “吱吱吱……” 小狐狸缩了缩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想要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发出的小小叫声,似乎是不敢大声的叫开。 火狐吗?只是这般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好像她是一个凶狠残忍的侩子手一般! 它可是火狐耶! 狐狸不是向来以狡猾狠戾,以着惊人的速度著称吗? 这般又是要闹哪样啊? 秧霏突然想到,这山洞,莫不是就是它的地盘,以为他们离开了,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突然的去而有返,来不及离开,所以就躲藏了起来,没有想到却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莫不是昨夜的那一道声响,也是它发出的不成! 想到此,秧霏就不免觉得好笑,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小狐狸,这么胆小,可胆小之中,却又伴随着可爱,让人觉得很是惹人喜欢! “嗯……” 突然的,洞内响起了一道,类似于痛苦的声音,听到了这道声音,秧霏猛然的收回了,正要抚上小狐狸毛发的手指,视线顿时的落在了辰一彦的身上,顿时,暗自的自责起来。 她还要想着给辰一彦解毒呢?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竟是被一只小小的火狐,给转移了注意力了,幸好他及时的提醒了自己。 只是,这一想到了解毒什么的,秧霏顿时又暗自发起了愁来,这样想着,便是在洞里不自觉的来回、走动着,一张的面容之上,也尽是着急之色。 小小火狐,看着突然暴走的人类,小小的脑袋,微微的歪斜,一双圆圆的眼中,竟是也露出了类似于疑惑的色彩,那人性化的模样,若是被秧霏看到了一定有也定会觉得惊奇了。 突然,秧霏的一双眼眸,突然的落在了那只,正好奇望着自己的火狐身上。 脑中灵光猛然一闪,看着火狐的目光,也带上了一股子的深意,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几句话:火狐,稀有少见,速度闪烁如电,其血,可以延年益寿,解除百毒的功效…… 解除百毒?既然能够解除百毒,所以,这解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不知道这稀有的火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世界之大,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存在了! 秧霏忽然的笑了,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有时候,天意弄人,偏偏要在你最为绝望的时候,又突然的给你希望! 然而,秧霏的这些,看在了那火狐的眼中,顿时浑身一抖,竟是有着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连带着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下就准备站起身子,拔腿就想跑,可是,秧霏似乎是早早的就察觉了对方的意图,倒是一伸手,便是将它那小小的身子,提溜了起来。 “吱吱吱……” 只听得那小狐狸立刻的叫了起来,同时还挥舞着四肢,一副凶悍的模样。然而,说来也是奇怪,这火狐,却是并没有伤害秧霏的意思,典型的只打雷,不下雨。 秧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倒是也彻底的大胆了起来,将它小小的身子,怀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纤纤手指,轻轻的抚着它那比枫叶,还要红上几分的毛发,触手便是一阵的柔软之感,让人爱不释手。 奇迹的是,那原本还有些暴躁不已的小狐狸,便是在秧霏的怀中,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看到这一点,秧霏的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都说,狐狸的身上,天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骚味,可是秧霏却是从头到尾的,都没有嗅到一丝一毫,看来,所谓的传说,也是不可靠的,凡事还是要眼见为实的好。 秧霏怀抱着怀中的小狐狸,一边抬起脚下的步子,朝着逐渐昏迷着的辰一彦那里而去,一边抚着它柔软的毛发,口中也念念有词了起来。 “小狐狸!你看我的那朋友,不小心中了蛇毒,据说,你的血能够解除百毒,所以,你能不能贡献出一点血出来……” 秧霏的话音落下,只听得那小狐狸“嗷呜”了一声,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的垂头丧气,甚至是连着身上那火红的毛发,都失去了一些的光泽,那反应,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下子听懂了秧霏的话一般。 至少,此刻的秧霏就是这样认为的,见此,她的心中一喜,直觉的认为,怀中的这突如其来的火狐,听懂了自己所说的话语。 毕竟,在她看来,动物是通灵性的,更何况是稀有少见的火狐呢?那便更甚了吧? “小狐狸!你听懂了吗?” 秧霏将它举了起来,与它对视着,然而,那小狐狸的眼睛,看上去一片水汪汪的,好不水润,她甚至是可以看到其中所盛着的倒影,那里面正是她的影子。 然而,狐狸毕竟不是人,不能够如人一般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随即,秧霏道:“小狐狸,就若是同意就叫两下,不愿意的话,就叫一下!” 此刻,秧霏看着面前的小狐狸,开口这般提议道。 若是,他人若是见着她,竟是同一只动物,在那里对话,想必多半会以为她是个疯子了。 一个动物,又怎么会听得懂人所说的话呢?然而,事实上,谁又能够肯定,就一定不会是如此的呢!不管如何,只要有办法,秧霏一定要试试,她可四皇子辰一彦中毒身亡,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子,更是因为,他和自己一起掉落在这悬崖上,可以说是经历了一番生死与共的时刻。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从也得从 下一刻,秧霏就听到了某只小狐狸,“吱吱”的叫了两下,下一刻,就“嗖”的一下,就从她的怀中猛然的跳落了下来。 一下子,便跳到了辰一彦的身旁,见此,秧霏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的微笑,其实,她刚刚那样问,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不,应该说是自己想自言自语找个说法而已,她自然相信这个世界不是玄幻的世界,不是小说之中的修仙的世界,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的,更没有什么能听得懂自己话的动物。 而是真实的古代世界。 因为,不论这小狐狸,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只见,小狐狸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好奇的看了看,此刻,已经是一脸菜色的辰一彦,随即,便是埋下了头,伸出了自己的爪子,而另一只爪子之上,却是露出了隐约散发着红光的爪子,可见那只爪子,是如何的锋利了,就连着爪子的颜色,也同样是透着红色的。 秧霏在一旁笑了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家伙,竟是真的能够听懂她的话,随后,又想到了,若是这小家伙,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的攻击她的话,那么,结果究竟会如何的,便是不堪设想,索性对方没有。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种的原因,但是,秧霏的内心,自然是高兴的,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狐狸,用着右抓,轻轻的便划破了自己的左爪,一脸的肉疼,仿若是有着什么人,要将它挫骨扬灰一般。 下一刻,就隐约能够看到,似乎是有着鲜红的血迹,从里面逐渐的渗出,尽管,那血迹同它身上的毛发,是如出一辙的。 见此,秧霏便是连忙的俯下身,抱起了小狐狸,一手有些粗鲁的捏开了辰一彦的下巴,随即,就将它腿上所流出来的血迹,滴入了他的口中。 “吱吱吱……” 秧霏不知道要滴入多少,然而,在小狐狸的血,滴入第三滴的时候,挣扎着要收回自己的爪子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强迫,倒是真的松开了手。 暗自道:这狐狸还真是小气! 不过,还是得感谢它,不是吗? “刺啦……” 只见,秧霏从衣裙之上,撕下了一个布条,将小狐狸的爪子,给包裹了起来,随后,便将它放在了草堆上。 如若这不是秧霏的亲身经历,也自然不会相信,这火狐,竟是通晓人性到了如斯的地步,不知道继续这般下去,又会是着怎样的景象呢? 小狐狸倒是真的窝在了草堆之上,卷起了身子,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休养生息,低眉顺首的模样,看到秧霏的心中,又是一阵的异样。 谁能够告诉她,这小狐狸,究竟是何方的神圣,整个的过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的人性化!这个和书籍之中的记载,还有几分的相似。 说火狐狸这种动物,精通人性。 不能说,是秧霏太过的孤陋寡闻,因为任何一个人儿,经历过了这样的事情,应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吧? 不得不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以,人类的视线,终究是不能总是停止于眼前。虽然说在现代的时候,这种情况非常的莫名其妙,要是在现代,必须去上医院去打什么血清什么的,或者是吃什么药什么的。 可是自己曾经在古代的这个书籍里面看到火狐狸的存在,那么眼前的这个火狐狸和书籍上画的一模一样,自然,她就用古代书籍的方法试试。虽然不科学,总好过让四皇子辰一彦中毒身亡好。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吧? 又或者是否极泰来吧? 她和四皇子辰一彦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死亡袭击,说不定如今就是否极泰来了。才会遇到火狐狸。 秧霏移开目光,随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此刻,看上去还依旧同样昏迷的辰一彦的身上,之间他的整张的面色,看上去已经好上了许多。 秧霏的心中觉得雀跃,暗自的想到,这火狐的血迹,效果还真是名副其实,如若不是知晓,任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人之前中过了毒,现在这般,显然就像是恢复了正常。 秧霏愉悦一笑,如此,只要没事就好,顿时觉得原本高高悬着得到心,终于缓缓落地。 看向了此刻,并没有什么反应,此刻,是着一副昏迷状态的辰一彦,暗自想着: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吧! 看吧!辰一彦,果然,连着老天爷此刻,都不乐意收了你的性命了,所以,这条命,终究还要需你自己继续走下去! 然而,在不久后,所发生的状况,却是让秧霏有些的措手不及,也正巧说明了之前,她所放下的心,有些的为时尚早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天空的颜色,也最终逐渐的暗沉了下来,转眼之间,就已经快到了夜晚了。 然而,某人却是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索性秧霏知道辰一彦身上的热度,早已经逐渐的退去,若是不然,指不定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秧霏早早的就在山洞里生了火,火苗所散发出的光芒,让她的面庞,总是若隐若现的,给着人一种看上去并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吱吱吱……” 之前出了山洞的小狐狸,现在也出现在了洞口,随后便看着它悠悠然的走了进来。 缓缓的走到了秧霏的身旁,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递到了秧霏的面前,其中的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了。 显然那果子,是它特意带回来给秧霏的了,看着那看着自己的小狐狸,秧霏突然的哑然失笑。 接过了那枚果子,秧霏发现,正是他们所中蛇毒的那棵树上的果子,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秧霏伸出手,抚了抚小狐狸的毛发,对方竟是眯着眼,似乎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她知道,毛发动物一般都特别的喜欢,他人顺着自己的毛发,然而,这个人,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的,自然也是极其挑剔的了。 秧霏吃下了果子,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很甜美,不然,这小狐狸又怎么会爱吃呢?要知道,狐狸向来是挑剔,而且并不是特别好伺候的主。 “嗯……冷……” 突然的,原本安静的山洞里,猛然发出了一道的呻吟声,同时也夹杂着痛苦。 秧霏一听这声音,眉心顿觉一跳,连忙靠近辰一彦,竟是发现他身上的温度,低到了极点。 尽管,他已经特别的靠近了火堆旁,但是,身上那个的温度,却是依然比常人要低上许多,如今的气温,并不是很高,却也并不是辰一彦的身上,所应该有着的温度才是。 这是怎么回事? 秧霏的心中疑惑万分,同时,向来是镇定自若的她,此刻,也是一脸的焦急,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对于某人,似乎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正在滋养蔓延。 “辰一彦……” 他不是应该已经解了蛇毒的吗?可是,如今,突然变成了这般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呢? 秧霏看向了正窝身于草堆之上的小狐狸,然而,那小狐狸也正看向了她,却也是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显然问它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所以,她聪明的选择了放弃。 只是能够确定,辰一彦的命是保住了,他的脉象平稳,奇怪的是口中,总是不自觉的说着冷,同时,身上的温度,却是没有一点要回笼的迹象。 “辰一彦!醒醒……” 秧霏轻轻的摇晃着辰一彦,想要以此将之唤醒,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他却是并没有着要醒来的模样。 辰一彦本能的朝着秧霏这个移动的热源靠近,想要从她的身上,取来一些的温暖,果然,有时候人的本能,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秧霏有些的无奈,人的身体,本就是一个能够发热的热体,最终只得用自己的身子,为他取着暖了,她将辰一彦抱在怀中,不期然的她的面颊,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又怎么能够如谪仙一般的心如止水?所以,如今不心跳如雷就已经是好了的! 毕竟,她可是从来没有像是这般靠近一个,她内心中并不讨厌的人,索性这些,并没有任何人将之看在眼中,要知道,这个洞里,现在除了他们两人,便是此刻,已经窝在草堆上,呼呼大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狐狸了。 秧霏一边用着自己身上的温度,将之传递给他,一边想着,之前是发热,现在有是发冷,想必这经历了一冷一热之后,醒来就应该没事了吧? 秧霏在心中,这般的猜测着,同时,也这样的期待着,毕竟,她可是从来的都不希望,辰一彦出什么不测,毕竟,这个男人,两次三番的救过自己,仅仅是单纯的感激,她也是不希望对方受到任何的伤害。 最终,辰一彦身上的那股子冷意,直到半夜,才最终甘心的慢慢散去,察觉到了辰一彦身上的温度,恢复到了正常。 秧霏想着,这一次,终究算是折腾完了吧? 她这回,是不是终于可以彻底的放下心了呢?秧霏也有着一些的疲惫,很快的便靠在了辰一彦的身上,很快便睡着了,只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了。 安静的山洞里,火光燃烧,两个人相依着睡眠,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只火狐,也同样是呼呼大睡着,这样的画面,也是别有一番温馨的感觉。 夜晚,总是过去的很快,天逐渐的变亮,京城之中,便是早早有着文武百官,开始准备着去上朝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消息走漏 如是往常一般,所有的文武百官,在皇上未到来之际,讨论着京城之内所发生着的一些奇人异事。 “欸!李大人,说来也奇怪,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四皇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四皇子向来不喜外出,定然又在自己的府内吧?” “是吗?我怎么听到有人说,四皇子失踪了……” “失踪?呵呵!这道听途说,王大人也信?昨日我可还去见了四皇子!” 朝堂之上的各派,一大早上,便对峙上了,向来针锋相对的他们,当然会各自维护着自己的拥护者了。 这是经常会上演着的戏码,而这些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自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也是不足为奇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四皇子的失踪的消息,也最终是有了微微的走漏,毕竟,京城里的动静,可是各方盯视,想要逃过那些人的眼睛,还真的是有些的难上加难,要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道理,然而,总是有些人的内心,不可避免的存在着侥幸的心理! “皇上驾到……” 某些人本来还想着再说上几句,可猛然的听到了这道声音,便是所有的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连忙不约而同的跪立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听上去,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整齐划一。 在这道参拜的声音中,身着着皇袍的皇上,便出现在了高座之上,看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随后,一道不乏威严的声音,便嘎然响起,在这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大殿之中响了起来。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声音落下,紧接着便都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来。这都是每次上朝的时候,大家必须做的事情,如今他们可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到了。 “各位爱卿,可是有事启奏!”皇帝的声音依然宛如平时那样,说着同样的话,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要是有人细细的倾听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继不足的软弱,那怕皇帝此时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他身体的情况,却是每况日下了。 “臣有本奏!” 在皇上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个身着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便站了出来。 此人正是之前说着四皇子失踪之人,让人听了,不自觉的会想到,他将会有着怎样的事情启奏? “额?何事?” 皇上看向那王大人,开口道,神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这样的日子,可谓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即使,曾经再如何觉得新鲜的人,想必也定是会麻木的吧? “臣听说,四皇子失踪了,不知皇上可否知晓?” 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听了之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却是很快便松展了开来。 没有想到,终究是走漏了一些的风声,被一些人知道了。 对于四皇子和六皇子,其实他看待他们的目光,没有什么不同,不然的话,之前也不会下旨,让他们两人,一同监国了。 但是,经过了昨日,他便是对六皇子,有了一些微微的改观,若是他继承了他的皇位,想必定然是宅心仁厚,说不定将会是着一个造福天下的仁君了! 只是,女神都说,四皇子才是天命所归,未来的皇帝,便是不能够更改的吧?虽然他觉得女神的话非常的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女神和四皇子辰一彦,都掉落山崖,生死未卜…… 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呢?还是上天给他们还有秦国的磨难呢? 这个时候的皇上,在知道了六皇子真正的面目之时,才知道自己错的,是有多么的离谱。 皇上毕竟是皇上,随即,便不动声色的开口:“王爱卿!听说向来是不可信,凡事要证实了才是!四皇子其实并不是失踪,而是抱病在府,所以,众位爱卿,朕今日也要宣布一件事情!为了让四皇子专心养病,大家就不用去探望他了。所以,朕决定暂时让六皇子全权监国,望各位爱卿多多辅佐才是!” 皇上自然不会真的说出,四皇子失踪的事情,只是,不得不说,这皇上也算是睁眼说瞎话了,为了江山社稷,连他的臣子都欺骗。他是皇帝,所谓皇帝的话,就是圣旨,那怕大家都知道四皇子是失踪了,不见踪影了,他们在外人面前,还得对其他的人说,四皇子是按照皇帝所说的那样,在府里静养。 只不过,皇帝这瞎话,倒是还算沾上了一点边,不是抱病在府,而是在山洞。 在皇上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下面自然引起了一阵的哗然之声,几家欢喜,几家愁,一时之间,倒是也揣度不出,这皇上究竟是何种的意思? 看起来,皇帝对四皇子非常的维护,就连他失踪了,也为他遮掩说他在府里休养。 但是,他又让六皇子监国,这是把大权都放到六皇子身上了吗? 众人的心思,顿时乱了起来。 只不过皇上还在场,只得连忙的应道:“臣等定当伴六皇子左右……”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有着一些的官员站出来,然而,说的也都是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 “可是还有谁启奏?”下面的百官们,便是一阵的沉默,并没有人再站出来。“既然如此,便退朝吧!” 皇上见此,一甩衣袖,便站起了身,皇袍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 “退朝……” “恭送皇上……” 公公的声音,被拉的老长,随即,散落到了各个的角落之中,文武百官跪拜,这一次的早朝,便是就这般的结束了。 所有的人,几乎是都是一边走,一边的议论出声,而那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着,六皇子这次全权监国的事宜了。 “皇上,突然让六皇子一人监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看来这太子之位,已然非六皇子莫属了!” “呵呵!那可不一定,皇上他都说了,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 “所以啊!这太子之位,究竟是谁,一切还是未知数呢!” ………… 四皇子党,六皇子党因着着太子之位,归谁莫属之事,又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了,而这样的戏码,几乎是一天都要上演个几个回合,这也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另一边,峡谷,依然幽静,山洞中,外面已经有着光亮,射入了进来,二人一狐似乎都还不见醒来。 须臾,秧霏那如是蝴蝶一般展翅欲飞的眼睫,不自觉的动了一下,随即,一双还带着些许朦胧的眼眸,最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自己所处的山洞。 抬起手揉了揉眼眸,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侧头看向了身旁的某人,很是惊喜的发现,辰一彦的面色,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 秧霏连忙抬起手,抚向了他的面容,触及他面容上的温度,已经是最为适宜的温度,不冷不热,昨夜的状况,显然是已经不复存在了。 秧霏静静的看着辰一彦的面容,现在只要静静的等待着他醒来就可以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够大大的松上一口气,高枕无忧了! 秧霏望着辰一彦的面庞,竟是不自觉的便入了神了。 从饱满的额头,到那一双的剑眉,然后,是一双狭长的眼眸,现在闭着眼眸的他,有着让人觉得更加拉长的眼尾,高挺的鼻翼,让他的整个的无官,显得更加的立体,一张淡淡的薄唇,似乎无论何时,都轻抿着,很少见他笑,所以,很少会见到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下巴的轮廓,上面的线条,也同样显得流畅。 皇家之人,相貌向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皇上的妃子,不论是相貌外形,亦或是德行,可都是经过了千挑万选。 所以,这身为四皇子的辰一彦,形貌自然不会差,再加上本人不经意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不自觉的便迷了多少人的眼。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男子,将来会是怎样的女子,会伴随左右呢?而她的身边,又会是谁呢? “看够了吗?” 突然之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秧霏的耳边,猛然的响起,让她顿时一惊,回过了神来。 秧霏看去,看到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辰一彦竟是已经睁开了眼,而自己却是浑然不知,看他竟然看的入了迷,她自认,她可不是什么花痴,可是这样的状况,却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如此说明了什么呢?或许,连她都是不知晓的。 此刻,辰一彦的唇角,竟是嘴角不知觉的带着一抹的轻笑,双眸也正带着一抹认真的看着她。 当他有了意识,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还活着,而一侧头,就看到了某人,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他顿时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 他可以再次的大口大口,肆无忌惮的呼吸了,可以感受着,他还活着的事实,这一次,仿若是重生一般! 秧霏看着面前的辰一彦,为什么她觉得面前的人,神色之中,似乎多少都带上了一丝的调侃,是她的错觉吗? 秧霏不自觉的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她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脸,此刻,竟然发着热,难不成她的面颊,还红了不成? 秧霏尽可能的将之忽略,随即,干笑了一下,缓缓道:“你终于醒了!” “嗯!醒了!” 辰一彦淡淡的应了一声,双眼深深的看着她,认真而专注,带着若有若无的诚恳,随即,又道:“秧霏!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六皇子监国 秧霏这才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中毒!”“呵呵!可是你救了我,也是事实!” 辰一彦轻笑了一声,望着她说道。 秧霏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相互抵消了吧!谁也不要再说谢字了!” 是啊!他们之前,的确是可以抵消了,尽管如此,并不代表那些,就是不曾存在的! 辰一彦并没有说太多,点点头,干脆的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都望进了彼此的眼眸中,眼中盛着的只有着对方而已,隐隐约约的,似乎是有着什么,正在悄悄的进行着改变。 “对了!你是用什么方法,解了我身上的蛇毒?” 辰一彦开口问道,神色带着疑惑,正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秧霏的唇角勾了勾,朝着四周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红色物体的身上,抬起手指,指向了那里,微笑着开口。 “就是它喽!” 辰一彦朝着秧霏所指着的地方望去,果然不其然的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生物,而这个时候,那个有着一身火红色毛发的小东西,似乎是也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目光,倒是动了动身子,抬起了那颗狐狸的小脑袋,同时,还不忘记“吱吱”了两声。 火狐?当辰一彦将那小东西,看了个完整,也是止不住双眸眯了眯,心中微微一惊讶,随即又了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这边两个人“你侬我侬”,蓝霖,秧剑宇他们,为了寻找两人,急切的更像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同时,京城之中,又是着另一番的景色,由于皇上宣布由六皇子一人监国,当六皇子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自然是欣喜若狂。 “哈哈哈!从此以后,那辰一彦的名头,终于不会同本皇子连合在一起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大厅之中,一阵的狂笑,嘎然而起,整个的笑声,都回荡在胸腔,可见其人,如今的兴奋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恭喜六皇子,如此一来,那太子之位将会是您的囊中之物!” 陈锦魁也是一脸笑容的说道,连带着面容之上的肌肉,都在不时的抖动着。 六皇子一听这话,那原本的笑声,也随即停止了下来,自然而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副闲散悠然的模样。 “囊中之物?说这话似乎是还有些为时尚早!” 辰禧那带着阴蜇的双眼,不禁眯了眯,一字一句的说道,那辰一彦终究是他的心中大患。 陈锦魁一听,自然知晓六皇子说这些话的意思,随即道:“六皇子放心,我已经秘密派人手,去寻找四皇子他们的下落!” 辰禧听后,顿时一笑,道:“呵呵!锦魁!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深得我心!” 陈锦魁听后,立即一抱拳,道:“这都是属下所应该做的!” 为了免除后患,四皇子,秧霏两人,自然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嗯!”辰禧满意的点点头。 相对于辰一彦,秧霏在崖底清静的生活,而京城之中,原本的格局,已然开始在不知不觉的转变着,不论是朝堂之上的势力,亦或是明面暗处的势力,都在进行着重新的洗礼。 四皇子党受到了挤压与瓜分,所以,面对于六皇子辰禧暗自的打击,遂只得暗暗的示弱,从而保持着实力。 同时,还在心中,不时的祈祷着,四皇子啊四皇子!你怎么还不快出现,再不出现,咱们可是抵挡不了多少时候了! 一时之间,可是风云变幻,可以说是,已经成为了六皇子辰禧的天下了,此刻,他们真是春风得意,气焰高涨,几乎是要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六皇子!如此下去的话,京城之中的几股势力,都会成为咱们的了!这样的话,距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陈锦魁这些的日子,跟随着六皇子“走南闯北”,自然也还是风光无限,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六皇子的势力,眼见越做越大,他自然是会高兴的无以复加了。 大厅中,陈锦魁的声音,几乎是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听在人大的耳中,也是极其的清晰。 此刻,六皇子辰禧的人,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神色莫测,一手挑动着自己墨黑的发丝,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呵呵!那是自然的!” 六皇子辰禧,也同样是缓缓一笑,有着那么的一瞬间,他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正在无所阻碍的走向了一个,高高的阶梯,而阶梯之上,便是那象征着至高无上,闪闪发光的皇位。 “咚咚咚……”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了肖玲兰正踏着逶迤的莲华步,缓缓的走入了大厅之中。 整个的人,看上去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那眉心之间,隐隐约约的暗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疲惫,甚至是还伴随着一些的小心翼翼。 六皇子的淡淡的看着,肖玲兰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似乎是自在看着一个再为平常不过的物什一般。 “皇子妃!” 陈锦魁见肖玲兰的到来,行了一个礼,随即便退下了。与此同时,某人的声音,也在大厅之中,缓缓的响起,伴随着一种空洞。 “兰儿,你不在房中好好的呆着,出来作何?” 肖玲兰微微低眉颔首,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呆的有些久了,就想要出来走动走动!” 还有就是想要看看你! 这一句话,肖玲兰是放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不仅是自己突然的被冷落,六皇子猛然的就不再进入她的房中了,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也同样如出一辙的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对于此,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所以,肖玲兰今日才想要出来看看。 她不知道,是不是六皇子利用完了他们父女,觉得如今他们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就一脚踢开了他们?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变成如今一般,如是死水般的局面呢? “是吗?你不好好的等着做太子妃,这又是为了哪般?” 六皇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肖玲兰走近,而对方正睁着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走近。 他抬起了修长的手指,望着她的面容,一字一句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肖玲兰竟是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而究竟是为何,她便是不得而知了。 “太子妃?” 肖玲兰望着面前的人,将对方刚刚的话语,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没有半分的遗漏,神色之中,似乎是隐约的带着一些的惊诧之色,显然是没有预料到。 “怎么?你不高兴吗?成为太子妃,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所以,你现在不是应该喜笑颜开的吗?这般惊诧,又是为何?你不是觉得,本皇子无法成为太子,而你甘愿只做着一个皇子妃?” 辰禧看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目光盯视着面前的人,有着那么的一瞬间,肖玲兰觉得自己所面对的,是一条毒蛇一般的人。 近些的日子,他是越加的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能够主宰一切的人了,所以,面对这般喜怒无常的人,肖玲兰除了更加的小心翼翼应对着,便是别无他法了吧? “不是!兰儿只不过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兰儿只是太高兴了!” 肖玲兰微笑着回答,似乎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般。 然而,她的话语,迎来的却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同时,她的下巴,也被面前人,扭向了一边。 “哼!最好是如此!” 肖玲兰抬起头,看着辰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些自然不会逃过某个人的眼。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最是讨厌别人吞吞吐吐!” “六皇子,兰儿总觉得四皇子他们并没有死,他们一定还活着!” “怎么,你就这么希望他们还活着?”肖玲兰的言语,刚刚的落下,辰禧的目光,就如是一把冷箭,朝着她射了过去。 “怎么会?兰儿只是为六皇子担心罢了!” 肖玲兰连忙矢口否认,不论事实如何,她又怎么敢承认?如何她也不想惹他不快的! “最好是这样!” 辰禧在心中淡淡的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看她。 肖玲兰一人站在那里,也顿时觉得无趣尴尬,随即,便是行了一礼,便抬步离开了。 蓝霖与秧剑宇面对面的坐在,两人的面色,看上去都不是特别的好。 对于近来京城,或是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两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急着找寻辰一彦,秧霏两人,便是也顾不得再去分心做其他的事情了。 “这样下去,如若是再找不到那两人,等到一切落于六皇子之手,就为时晚矣了!” 蓝霖缓缓的开口,神色也还是一脸的担忧,同时不可避免的夹杂着疲惫。同时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似的,这也全都还是因为,寻找秧霏两人,早已经没有了心思去打理自己。 “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秧剑宇眼神坚定的说道,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来的及的,生命才是最为只要的! “对!一定是这样!” 蓝霖见此,也同样坚定的点头。他坚信,他们一定还活着,就算是这似乎是有些的盲目。 不过,那又如何呢? 另一边,峡谷中,秧霏与辰一彦,正心念念的想要找到出去的出口,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走来走去,好像就总是在几个地方来回的走动一般,连一丝一毫类似于出口的地方,都不曾看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愈发不正经 直让人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只能够进,不能出呢?或许,连进入的地方都没有,毕竟,他们两个人,可是从上面跳下来的。 这一天,秧霏正怀抱着红色的小狐狸,站在湖边,而辰一彦也正负手而立的,站在她的身旁。 清风吹拂,两人的衣角,时不时的会碰触在一起,两人的发丝,都随着风,在空中滑落出迤逦的弧度,而两人好似毫无察觉一般。 此刻,秧霏正看着湖中,那游来游去的鱼儿,不觉有些的出神,想着这两日,他们为了找出口,来来回回的走了许多的路,然而,却是并没有丝毫的进展,顿时觉得他们想要离开这个峡谷,顿时觉得有些的遥遥无期。 “你说,我们不会被困在了这里,永远的都出不去了吧?” “呵呵!这样不好吗?若是,真的出不去的话,咱们就在这里成亲生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辰一彦却是爽朗一笑,看上去对于如今的现状,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一般:“到时候,你在家里带孩子,我呢,就在这山上打猎,每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吃饭……” “谁……,谁要和你成亲生子?”秧霏一听辰一彦的话,不觉又一时之间的觉得脸红心跳的。 他以为这是修仙的世界啊?还两个人在这里打猎?还带孩子什么的,没有盐,没有油,哪里活得下去?难道天天就穿身上的这一身的衣服? 还说什么生孩子…… 就两个人能活下去吗? 她她突然又莞尔起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顺着他的话,想那么多这没有的事情干什么?而且还是想这些细节? 这个辰一彦,好像是自从醒之后,就越加的没有了正经,时不时的就会开上一些,类似于这般的玩笑,每每弄的她都有些的无地自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 又或许,这般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辰一彦的目光,带着一些揶揄的看向她,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类吗?” “你……” 秧霏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的回应了,只得有些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人,而她似乎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属于自己的光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正在缓缓的拉近,两人的呼吸,也同样在相互的接近,几乎两人之间的呼吸,眼看都要缠绕在了一起。 猛然间的,秧霏怀中的火狐,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突然的从她的怀中,跳了下来,朝着远处跑去,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竟是让它如此迫不及待。 与此同时,秧霏也猛然的回过神来,心跳如雷,面颊之上,也有些的发热。 暗自想着:若不是小狐狸,突然从她的怀中跳到了地上,她猛然的回神,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着什么事呢? 辰一彦则是看向了那跑远的狐狸,狠狠的瞪了一眼,暗骂道:该死的狐狸!关键时刻给他来这一出,如若不然的话,他现在一定已经亲吻到佳人了! 同时暗想着,若是再有下回的话,一定要提前,将秧霏怀中的狐狸,给扔的远远的才是,以防万一! 正在朝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奔跑的狐狸,猛然的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股子阴风在吹拂着,不自觉的回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真是奇怪! 秧霏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好像是除了这般,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哪里才是,心也有些的不在状态,带着一些的心不在焉。 这两日,她面对辰一彦,总是觉得有些的奇怪,不自觉的就有些的脸红心跳,不再像之前一般的,能够坦然以对。 秧霏直觉的觉得,或许,是因为这里只有着他们两人,是因为两人相处久了的缘故。 所以,辰一彦很多的时候,都表现的有些不像他了,她觉得或许,这是环境使然,将暗藏的自己,不自觉的激发了出来吧! 不过,秧霏倒是觉得,这般的辰一彦,更加的有血有肉,不像之前,总是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看上去对许多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态度。 可是,她却是能够感觉到其中抹不去的疏离,像是对于任何的人,都存在着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防备,给人以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你泄气了吗?” 辰一彦多少能够猜想到秧霏的想法,所以,为了不让她觉得尴尬,开口问道。秧霏侧头看他,一瞬间的,眼中似乎是又充满了一股子的自信。 “泄气?我怎么会泄气!” “呵呵!” 辰一彦看着她莹莹的眼眸,或许是由于面前的湖水,竟她的眸子,映出了别样的光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融化在了她的眼眸里。 “所以,我们一定会出去!” 辰一彦说的肯定,仿若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绝对的没有留下半分回转的余地。 辰一彦的目光,不仅仅是只落在了湖面,而是整个的峡谷,这里依然是幽静的,不得不承认,这里或许真的是一个可以用来隐居,或是颐养天年的地方。 但是,如今,终究是还不适合他,因为外面,不知道还有着多少的事情,是在等着他的! 所以,他们终究是要离开的!但是,微微的侧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子,不可否认,他是真的这样想过,然而,这样的想法,却终究是败给了现实,或许,就算是他愿意,她也是不愿的吧? 这个答案,显然是毫无悬念! 秧霏微微一笑,是的!他们一定会走出这里! 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又会急成了什么样呢?所以,现在的当下之急,就是想办法找到出口。 秧霏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一团红身上,脑中猛然一闪,似乎是有着什么脱颖而出。 小狐狸! 秧霏的唇角,缓缓的浮现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随即,脚下的步子轻移,朝着小狐狸而去。 辰一彦看着秧霏移动的身影,微微挑眉。只见秧霏朝着小狐狸而去,看着不知道注意着什么地方的小狐狸,微微的弯下身,将小狐狸再次抱入了怀中,眼神温柔,手指不时的抚着它那火红的毛发,而它则是眯着眼,似乎是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辰一彦看着秧霏怀中的小狐狸,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顿时之间,心中就有些的不平衡了,竟是有着一种想要化身为狐的感觉。 哼!一只狐狸,也要同他争夺秧霏的目光不成?真是可恶! 此刻,若是秧霏知道了辰一彦,竟是同着一只狐狸,在那里“争风吃醋”的话,一定会瞠目结舌的吧? 正在这时,秧霏一边感受着手下毛发的柔软,用着轻柔的声音,开口说道:“小狐狸!你可知道,如何走出这个峡谷?如若是知道的话,你能够带我们走出去吗?” 当听到了秧霏说的这些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辰一彦,有些的觉得好笑。 “秧霏!你和它说这些,它怕是听不懂的吧!” 秧霏却是说道:“呵呵!你怎么就知道,它是听不懂的呢?” 秧霏一直都觉得,动物都是带着一种灵性的,更何况是火狐呢!如若不是的话,之前也不会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竟是主动的献出了自己那珍贵的血液,由此便可以说明了! 秧霏的话音刚刚落下,只见她怀中的小狐狸,抬起了自己的爪子,舔了两下,然后,就猛然的从秧霏的怀中,跳脱了出去,四只略显得短小的腿,就已经撒开跑了起来,不知道即将要跑向什么地方去。 “吱吱吱……” 跑了一段距离,竟是还回过了头来,看向了两人,叫出了声,似乎是对着两人说,让他们跟上一般。 秧霏见此,连忙高兴的开口说道:“走!咱们跟上!”语调之中所充斥着的喜悦,便是不言而喻了。 抬起了脚下的步子,便是朝着那小狐狸追去了,辰一彦见此,没有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一副很是无奈的感觉一般,却终究是随在了秧霏的身后。 但愿如此吧!辰一彦在心底这般的想着。 两人一前一后,随着小狐狸穿过了丛林,穿过了阡陌的小路,而那都是他们之前为了寻找出口,都不曾走过的地方,顿时两人都觉得这个地方,别有洞天。 最终,两人一路走来,跟随着小狐狸来到了一个像是出口的地方,因为小狐狸在那个地方,停止了下来。 “吱吱吱……” 小狐狸抬起小小的脑袋,对着两人叫了几声,就像是在说到达了目的地一般。 辰一彦朝着那里走近,仔细的看了看,那里有着一条看上去即将要被隐没的小道,发现从这里出去,确实是能够从这里通往出去,只是不知道通往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呢? 不过重要的是能够从这里走出去,既然如此,通往的将是什么地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一切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秧霏!这里确实是出口!” 辰一彦点了点头,同秧霏说道。 说实话,他也有些没有办法去相信,之前他们还耿耿于怀的事情,转眼之间,竟是在秧霏的几句话之下,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解决了! 听到了辰一彦肯定的话语,秧霏的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的,果然,小狐狸是知道出口的,若是早早的知道如此,她从一开始,就直接的问小狐狸就好了,那么,或许也就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了! 不过,只要找到了,那么,就不算晚矣,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于得救 随即,秧霏便是走到了小狐狸的面前,继而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而它还是一副温驯的模样。 “小狐狸!我们就要离开了!你愿意随我们一起吗?”秧霏温柔的蹲下来,摸了摸小狐狸的脑问。 毕竟,这些的日子,同它相处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建立出了感情,更何况,它是这般有着灵性的生物,更重要的是它,不但救了辰一彦,而且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出口的地方。 这一次,辰一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不打扰,也不干涉,此刻的这一人一狐。 最终,小狐狸并没有表现出,要随着他们一同离开的意愿。 对于此,秧霏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峡谷可以说是它,不知道已经生存了多少个年头家,所以,最后也就只有着两人从峡谷离开。 秧霏,辰一彦两人相携着峡谷离开,当默然的回首,看到了出口处的小狐狸,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目送着两人的离开。 看到这个场景,不自觉的秧霏的内心,竟是有些的酸涩,能够离开峡谷,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看到了小狐狸望着他们的情景,不自觉的有些舍不得。 但是,秧霏也是理智的,她明白大自然,才是它生存的地方,而峡谷对于它来说,才是它的家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小狐狸!谢谢你!如若不是你,不知道如今,我们又处于怎样的境地? 最终的,秧霏收起了心中的情绪,朝着小狐狸挥了挥手,而辰一彦也如是如此。 其实,不管是辰一彦,还是秧霏,他们的心中都带着一丝黯然的神色,在悬崖低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轻松自如的。甚至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调皮。如今,他们要进入人类社会了,身份地位,还有面子等等的事情围绕着他们。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不会那么纯粹了。 两个人回头望了一眼来时路,就当是缅怀曾经…… “簌簌簌……” 听到了这些突然而来的声音,原本正在行走着秧霏两人,顿时心中一惊,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秧霏便扶着辰一彦,站在了一旁,原本辰一彦之前辰一彦就受着伤,刚才行走了一段的路程,身体多少是有些受不了的。 耳边传来许多人行走的声音,隐约的还能够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来。 也不知道来人是朋友还是敌人。 他们两个人摔倒悬崖下面,或许是敌人生怕他们不是,来找上门来呢?又或者是要他们置于死地呢? 或许来的是自己的朋友,毕竟这次摔下山的有一个皇子,还有一个风头正旺的女神…… “小侯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找到四皇子……” 这道声音,不知道究竟是出自了何人之口,可是,听上去却是明显带着一些安抚的味道。 “我知道!一定会的!” 蓝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疲惫之中,却是带着一种坚定,让人不自觉的会以为,事情的发展,也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进行下去了。 “是蓝霖!” 对于这熟悉的声音,两人自然都是不陌生的,所以,秧霏当下一喜,不自觉的出声。 “谁!?” 然而,下一刻,迎接她的便是厉声一喝。 蓝霖所带来的一队人,横扫着阻碍物,朝着声源而去,每个人的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种防备的感觉。 然而,蓝霖听到那熟悉而久违的声音时,顿时面上有着一种无以复加的激动,朝着那里而去,似乎是生怕自己所听到的是幻觉一般,小心翼翼的开口。 “秧霏!是你吗?” 蓝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的颤抖,心间似乎是有着什么,即将要迸发了出来一般,就是连着心跳,也加快着,可以说,此刻的蓝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蓝霖,是我们……” 两方相互的走近,眨眼之间,两方就出现在了彼此的面前,当蓝霖看到了秧霏扶着辰一彦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时,看着并没有性命之忧的他们,他顿时有着一种想要激动流泪的冲动,然而,他却是生生的忍住了。 仅仅是那么的几个字而已,如今,听在了他的耳中,却像是他此生所听过的最美的语言,而此刻,同样也让他觉得是一生之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了。 “参见四皇子……” 随着蓝霖所来的禁卫军,一见他们后终于找到了四皇子和秧霏,心中自然觉得高兴,便是连忙的行礼,不论是心里,亦或是面容上,都带着真实的激动神色。 只见,下一刻,蓝霖朝着两人奔跑过去,在秧霏都来不及有所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紧紧的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之中,她甚至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微微颤抖,有着这般反应的他,定然是在害怕着什么? 随即,某人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秧霏!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活下去!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这一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蓝霖的声音,夹杂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愧疚之感,带着无比的肯定,那更像是他的一种决心一般,竟是一时之间,让秧霏找不到了反驳的理由。 辰一彦看着两人,顿时间的整个的脸,都觉得黑了一半,衣袖之下的手指,都不自觉的捏紧,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这个蓝霖!是到当他不存在的吗? 在他的面前,竟然这般大胆张扬大胆拥抱秧霏,对于这一点,辰一彦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他怎么能够感觉不到蓝霖此刻的心情呢? “好!” 秧霏看着这般的蓝霖,内心有些的动容,微微一笑,最终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字。 她知道,这一次,她让所有关心着她的人,担心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觉得有些的内疚。 得到了回应,蓝霖面容上,最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容上,他也终于缓缓的松开了原本紧紧拥着她的手臂,退后了一步,同秧霏拉开了一些的距离。 毕竟,他可还没有激动的忘记,此刻,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少都不能够太过的张扬,不是吗? 蓝霖看向了一旁的辰一彦,伸出手中的拳头,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呵!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还这样活生生的!” “你都还活着,我又怎么敢先走一步!如此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两人相视一笑,男人之间,有些的话,并不必说的太多,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三人没有说太多,最终鉴于多方面的考虑,蓝霖秘密的将他们带回了一个不会太过引人注目的别院里,让他们在那里疗伤。 同时,蓝霖又暗自的派人,通知秧剑宇,他们已经找到了的消息,当秧剑宇听到了蓝霖传给他的消息时,本是一个大男人,却是突然的有着一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了。 随后,便暗地的来到了蓝霖所说的地点,因为蓝霖在信里面叮嘱他,除了他自己不要让他人知道,秧剑宇没有多去想究竟是为何,但是,却依然照做了。 彼时,秧剑宇已经立于了一扇门前,四处小心谨慎的望了望,随后,才抬起了手,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敲响了门。 “咚咚咚……” “吱呀……” 秧剑宇并没有在外面等待的太久,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已经有人将门缓缓的打开了,而打开着门的,便正是蓝霖本人。 “快进来!” 蓝霖看来人是秧剑宇,连忙道。 秧剑宇点点头,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别院,蓝霖小心的再次将门关上,或许是地处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蓝霖!我妹妹怎么样了?” 蓝霖几乎是刚刚的将门给关上,转过身就听见了秧剑宇迫不及待的声音。 “放心吧!她很好,毫发无损!” 蓝霖如实的说道,对于秧霏他们能够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如若不是被他亲眼所见的话,想来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或许,这便是老天的眷顾吧?又或是一种奇迹! 所以,又怎么轻易的离去?秧剑宇点了点头,可是却并没有因为蓝霖的话语,就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亲眼看到,终究是不放心的,这同相信不相信蓝霖是没有关系的,这完全是一个亲人对于另一个亲人,关切的心情,有时候是显得是好无厘头的! 蓝霖将秧剑宇带至了大厅,那个时候,秧霏,辰一彦,已经经过了一番的洗漱,此刻,正在用着久违的美食,却是突然的听到了蓝霖的声音。 “秧霏!辰一彦!你们看谁来了!” 两人都随着蓝霖的声音望去,当秧霏看到了秧剑宇的时候,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响,险些就掉落在了地上。 “秧霏……” 秧剑宇这般唤着,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儿,此刻的声音,竟是也带上了一丝的颤抖,直到看到了面前,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完好无损的人儿时,对比之前,他才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 “哥哥……” 秧霏站起身来,奔进了秧剑宇的怀中,紧紧的拥抱住了他。 好险,真的是好险! 没有人知道,当她跳下悬崖的时候,她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再次的看到自己的哥哥,还有蓝霖,同时,还会有着更多的人,这样的感觉真好! 目光看向辰一彦,带上了一丝的感激,如若不是他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将面临着的,将会是着怎样的后果!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春风拂面 辰一彦看进了她的眼中,似乎明了她的眼神之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回以她一个微笑。 他要的可不是她的感激而已,他所要的还有更多! “秧霏……” 秧剑宇回抱着她,一手带着一些颤抖之意的抚着怀中人儿发丝,似乎是想要以此来平复着内心的害怕。 “哥哥!又让你担心了!”秧霏看着自己一副终于放心下来的哥哥秧剑宇,她开口道。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秧剑宇欣然回答。 是的,只要她还活着,只要没事就好!不论过程究竟如何,经历了怎样的坎坷,可是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一切便都不重要!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他无从想象,如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他又该如何自处,又要如何的向父亲,还有那早早离他们而去的母亲! “咳咳咳……” 辰一彦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这场亲人之间重逢的戏码。虽然相逢很感动,可是……可是你们好像忘记了谁啊?我好歹也算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呢,居然把我给忘记了…… 继而,轻咳出声,想要以此来唤回他们出游在外的神魂。 其实,辰一彦不会表现出他嫉妒的模样。哼!凭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想抱就抱,我辰一彦可是还没有正大光明的抱过呢! 一时之间,四皇子的心中,又再次的觉得不平衡了起来,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果然的,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两兄妹就已经松开了彼此的怀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秧剑宇这才发现在秧霏旁边的四皇子辰一彦,虽然两个人如此狼狈,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摔下山崖的之后,都互相照应了。 “四皇子!多谢你照顾秧霏!” 秧剑宇来到了辰一彦的面前,看着四皇子辰一彦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呵呵!我和她是相互照顾,所以这感谢的话语,就不必多说了!” 辰一彦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依然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却是又让人感觉,同平时有些的不同。 此刻,辰一彦想着的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同秧霏在一起的话,那么面前的人,可是秧霏的哥哥,他自然不能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呵呵!不多说了,剑宇一同坐下用餐吧!” 这个时候,蓝霖的声音,笑呵呵的参合了进来,足以见得,他此刻是真的高兴的! 的确,找到了两人,显然是了结了他多日以来的心事了,自然,如今是春风拂面的,精神也不知道比之之前是好上了多少倍了! 蓝霖早早的就让人添置好了碗筷,秧剑宇点点头,也不拘束,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用过了午餐之后,几人坐在大厅中,聊着天,围绕着的话题,无非是秧霏,辰一彦两人,在那峡谷之中的生活罢了。 蓝霖,秧剑宇两人想听,他们便一一的说与了他们听,如若不说的话,他们定然还是觉得有些的放不下心来。 “那是一个很美的山谷,有湖,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还有一只聪明绝顶的火狐……” 秧霏便是言简意赅的将在峡谷中的生活,娓娓道来,而辰一彦则是坐在一旁,一直眼眸中带着笑意的注视着她。 “秧霏!你受苦了!” 秧剑宇听了她的描述之后,缓缓的说道,显然是又开始心疼秧霏这个妹妹了。 “呵呵!哥哥!你不用担心我,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这一次就当做是一次出游好了,只是那个地方,选择的有些不好罢了!” 秧霏可是不想将气氛弄的太过的沉闷,不然,她可是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还是轻松一些的比较好。秧剑宇一听她这般说,随即,笑着摇摇头,神色看上去有些颇显无奈。 “好!” 秧剑宇点点头,他知道秧霏这般说,只是为了不想让对方太多的担心,或是对于此,耿耿于怀罢了。 她这个妹妹,总是变现出一副乐观的模样,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好了!你们啊!就别再上演什么亲情戏码!现在他们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现在我要同你们说说,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 蓝霖哈哈一笑,大喇喇的开口,也瞬间的便让大厅里沉闷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嗯!” 蓝霖在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下,开口道:“你们不再的这些日子,六皇子辰禧在皇上的面前演了一场戏,我想你们应该能够猜到,无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虽然骗不了我们这些人,却是骗过了皇上,第二天的早朝,皇上就直接宣布说是四皇子你抱病在府,为了让你心无旁骛的安心养病,竟是让六皇子辰禧一人监国了!然而,却暗地里一直都没有停下寻找你们的踪迹,想来你们若是活着,定然是要再次下予毒手了!现在朝堂之上,已然是风云变幻,大多的势力被瓦解,都在逐渐的朝着六皇子靠拢,俨然有着一人独大的趋势了!” 蓝霖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的没有任何隐瞒的娓娓道来。 这些日子,虽然在忙着寻找秧霏,辰一彦两人,但是,他也一直让人默默的注意着京城之事,只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无非是打算着等找到了两人之后,再做着打算而已。 “是吗?” 辰一彦听后,一双眼睛,不禁变得有些的深沉,却是并不见半分的慌乱,仿若是早早的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般,不自觉的便是给人以一种君临天下,胜券在握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在他的面前放肆。 他不在京城,辰禧自然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的迫不及待了,是真的当他不存在了不成?还有那人,难道是真的老了不成,对于这一切,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秧霏微微沉默,没有想到,他们再次回到了这京城之时,所面对的竟是这般的景象? 猛然间的,她觉得前路,似乎是有着许多的阻碍在等待着她,而最后终究如何,最终还是犹可未知! 秧霏知道,未来若是想置身事外,那将是难于上青天的事,而如今似乎是除却了静观其变,似乎也别无他法! 秧剑宇也同样是一脸的沉默,似乎对于此,并没有过多的关心,的确,之前他也是一心扑在了寻找自己妹妹的这件事情上,所以对于这些,自然不曾去注意,而如今听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呵呵!不过,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么,他这风光无限的日子,想来也应该就此停止了!” 这个时候,蓝霖又笑呵呵的开口了,那意气风发,自信不已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辰禧败北的样子,对于辰禧,这个向来很是笑里藏刀的皇子,两人向来是走不到一块去的,反倒是同辰一彦的关系,一直都是私交甚笃。 然而,辰一彦听了后,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唇中说出了两个字。 “不急!” “不急?难不成你另有打算?” 蓝霖微微莞尔,问道。 辰一彦听后,唇角划过一抹深意,道:“既然辰禧这般的想要除掉我,那么,就暂时的让他这样以为好了!你们就不要把我们回来的消息发布出去,就让他一直以为我还在失踪……我们就转到地下,再和他周旋就好了。” 不失一心想除掉他吗?那好,他就如他所愿,只希望他能够承受的了这个后果,不要太过的不堪一击,让人失望才好! 打击对手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最高点的时候,再将他从最高的位置给拉下来,最糟糕的感觉,莫过于从天堂坠入地狱了! 此来,这已然不只只是心上的折磨了,有可能这对于一些人来说,就属于是致命的一击,已然很有可能会让对方自此一蹶不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辰一彦的打算,无非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蛰伏在了一个敌人所不知道的地方,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般,他无非是选择了潜藏在了暗处,随时等待着,能够给以对方沉重一击的机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总会找到机会,给他沉重的一击的!”四皇子辰一彦沉思道。 蓝霖一听辰一彦这般说,一个低眉间,就已经想到了他的打算,随即一笑,如是那偷了腥的狐狸一般。 秧霏的唇角,划过了一抹的笑意,自然已然猜测到了辰一彦的打算,果然是不急不躁,厚积薄发,沉稳而不张扬,这样的人,往往最后必然能够成为人上之人! 所以,蓝霖让他们两人在别院疗伤,除了秧剑宇也就只有蓝霖本人知晓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城来,同时,蓝霖还吩咐禁卫军的其他几人不要张扬此事,如此一来,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依然是失踪的状态。 虽然那些护卫有点纳闷为什么他们那样做,不过,他们作为手下的,这些都是信得过的人,上司则么说,他们自然怎么做了,那怕有疑问,都会严格的执行任务。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蓝霖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神色变的也有些的慎重起来。听他这么的一说,在场的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俨然是等着他的下文了。 “在找你们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之前在京城之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一个边缘的寺庙里面,突然来了许多陌生人,而这些陌生人却是孔武有力的人,甚至还购买了许多的肉……本来在周边的百姓,都这些人非常的害怕,说他们经常骚扰他们……我总觉得他很奇怪,昨天派人去看了。刚收到消息,说他们这些人,有组织,有进退,他们躲藏在一个寺庙之中!你们说,这些人,会不会是上次要刺杀你们的那些杀手呢?我们找你们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一些黑衣人,估计就是辰禧他们不死心,还想置你们于死地……”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的收获 蓝霖将自己的发现如实的说了出来,这也可以算作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秧剑宇一听,神色顿时一凛,猛然站起了身来。“很好!我这就带人去围杀他们!” 经过了那么久,秧剑宇是一心想要抓到那些人,此番,终于得到了那些人的下落,自然想要快些的将他们给一一的抓获,曾几何时,这可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总算是可能将之除去,他自然是亟不可待了! 秧剑宇说罢就要抬起脚步,却被蓝霖给叫住了。 “剑宇!你知道他们的方位究竟在哪里,你就这么去吗?我们探讨一番,你我一同去!” 秧剑宇顿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蓝霖,随即默然的点了一下头,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之间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友谊,所以,自然会有着一定的默契。 秧霏不自觉的看向了辰一彦,对方却是暗自的对他她眨了下眼,心下顿时一跳,连忙移开了目光,颇有一番落荒而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辰一彦看着秧霏这般仓皇,不禁觉得好笑,同时,还有着一些的郁闷,不自觉的垂眼,将自己审视了番,想他也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啊?此番又是为那般? 随后,几人经过了一番的讨论,一切万事俱备之际,在临走之时,秧霏对他这般说,哥哥!我等着你旗开得胜,胜利归来! 秧剑宇勾了勾唇角,一个坚定的眼神,便是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随后,两方暂时告别,秧剑宇同蓝霖就带兵,去秘密围杀那些杀人的歹徒,这一次,秧剑宇决心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他们一路带人,朝着蓝霖所说的寺庙而去,而寺庙之中的那些人,还在优哉游哉,丝毫还没有没有着,在不久之后他们即将大难临头的自觉,直到他们到达的时候,才继而有所察觉。 “老大,老大!不好了!” 一个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连走带跑的进来,那惊慌的模样,几个步落之间,险些摔跤。 那被称为老大的人,见他此番的模样,顿时皱了皱眉,指责的说道:“说了多少次了,遇事沉稳一些,你这般像是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有人将寺庙包围了!”只见那彪形大汉,脱了吞口水,随即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不仅那位被称为老大的人一惊,同时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 “什么?你说什么?” “是啊!怎么会这么突然?” “是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 顿时之间,在场的人,多多少少的有着十几个人,立刻三言两语的议论了起来。 那位老大却是沉稳不乱,老练没有着分毫的慌乱,双眼中闪过深沉,走到了门口,看向了外面,果然,之前还偶尔之间,能够听到的鸟叫之声,竟是半分也听不见丝毫了,可见,非同寻常。 果然,下一刻,就响起了一道冷硬而一板一眼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你们已经是插翅难飞,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则就别怪我刀剑无眼!” 这俨然就是秧剑宇的声音,此刻,他微微露出了身形,正是一副猛兽的模样,正时刻准备蓄势待发。 秧剑宇的话音落下,寺庙之中,那十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有几人俨然认出了秧剑宇的身份,毕竟,之前他四处的寻找着他们的踪迹,所以,所少都打过几次的照面,也只不过是险险的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脱而已,自然会有着一番的了解。 所以,顿时之间,有那么的几个人,一听秧剑宇的话,便是止不住的慌乱了起来。 “老大!这……这可该怎么办?” “老大!不如我们……” ………… 那个中年男子一听,顿时双眼带着狠意的扫向他们,说道:“慌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还不是小菜一碟,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只是这么几句话,就将你们给唬住了不成!” 在场的人听了,顿时默了声音,随即,有人开口说道:“那老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冲出去了!就算是现在投降,我们也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不但那个人不会放过我们,被抓住了也是同样活不了命,倒是不如冲出去,可能还有一条命可活!兄弟们,可愿随我赌上一把?” 在场的人,听了这样的一番话,顿时之间,来了斗志,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反正都可能是死路一条,那么,还不如自此堵上一把! “老大!我们都你的!”“对!老大,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那位老大,看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点点头,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不过所做的这些罪大恶极的事情,究根结底,也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的生计而已,只是他们是将自己的生计,建立在了别人的生命之上,如此一来,便是让人无从容忍了! 随即,气沉丹田,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哼!秧剑宇!大话就不要多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刀剑是如何的不长眼,结果究竟如何,可不是你说的算!” 秧剑宇听罢,双眼如冰,微微沉静,尽管,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可是,他身旁的蓝霖,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变化。 呵!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他的全名都知道,如此一来,想来对他也是有着一些的了解! “好!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秧剑宇沉沉的说道,随后,当下下令,道:“上!但凡反抗者杀无赦!” 秧剑宇此刻面部上的轮廓,似乎隐约间的又冷硬了几分,风微微浮动着他的墨发,不动声色之间,似乎又有着一股子的怒气,在空气之中,缓缓的流动着。 哼!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们,竟然还敢在他的面前,这般大言不惭,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既然如此,他若是不予以成全,岂不是他的不是了? 立于他身旁的蓝霖,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表半分的意见,显然是对于秧剑宇的所作所为,予以了默认的态度了。 “是!属下遵命!上!” 随即,便是有人应了一声,带着人便冲了上去。秧剑宇的这一方的人,已经有人朝着寺庙冲来,那些歹徒,自然不甘于落后,否则,倒是成为了别人的笑话了。 与此同时,那位老大也立刻派出了人,出去迎战。 “铿锵……” 顿时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尘土飞扬,衣角翻飞。 起始,秧剑宇,还有蓝霖,还轻松的站在一旁予以观战,可是,没有多久,他们这一方,便是有人不断的受上死亡,对方毕竟是亡命之徒,下手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几乎是招招都能够要了对方的命,可谓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了。 所以,俨然是有着败下阵来的趋势,秧剑宇和蓝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随后,没有半分迟疑的,便是加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秧剑宇一上来便对上了对方那些歹徒之中的老大,“铿锵”一声,接住了对方所极快刺过来的刀剑,顿时不留遗力的接住。 双双注视着彼此,就像是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颇是有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 那人心下微微一沉,这第一次的交锋,他便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深浅,直觉的秧剑宇并不容易对付,不愧是有着“飞虎将军”之名,几个来回之间便除掉了巨虎,所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对方将是不死也重伤。 如此一来,显然是个难以对付的主,尽管心知肚明,可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山有虎,却是偏向虎山行了! 一个使力,两方都退了开来。 “我再说一次,你们是逃脱不掉的,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秧剑宇再次开口,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哼!休想!再吃我一剑!” 说话之间,便是再次朝着对方攻击了而去。 秧剑宇不再多说任何,双眼一沉,顿时提剑而上。 这场激烈的战斗,不知道究竟进行了多久,而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有些的惨重,两方相战,自然是要见一些血。 秧剑宇这一边,有死有伤,而对方自然也是如此,实则都好不到哪里去。 最终,那一伙十几人的歹徒,除了最后的三个俘虏,其中便有着那些人之中的老大,其他的人,倒是都已经身亡。 秧剑宇看着满地的狼藉,眉心隐约的皱了一下,随即一声令下,道:“将他们带回去!” “是!” 秧剑宇看向了蓝霖,发现了他受了伤,道:“你受伤了!” 声音没有起伏,就像是只是单纯的一种陈述而已,仿若是在说着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般。 蓝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笑了一声,随即,不在意的开口道:“不要紧,小伤而已!” 随后,秧剑宇他们将三个被俘的人,送到了辰一彦他们的面前,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别院之中。 “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这可是当今的四皇子,还不下跪行礼!” 彼时,已经包扎好了手臂的蓝霖,也来到了大厅,见那浑身上下被绑起来了,无论如何,插翅也难飞的三人,竟是丝毫没有下跪的自觉,顿时之间,开口呵斥道,一副故作凶悍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制服歹徒 看在了秧霏的眼中,不觉得有些好笑,却是最终强忍着,并没有笑出声来,他可是不能够拆了他的台子,如此,那就太对不起他了,不是吗? 直觉的认为,蓝霖这般真是有些的不伦不类的,有的人还真是不适合做着一副凶悍的模样,还是做回平常的自己比较好! 被带到四皇子面前的三人听了,在明明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却是依旧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模样,显然是不将对方放在眼中,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了。 他们明知道杀的人是皇子,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们曾经要杀的人了。他们知道杀皇子是死罪,而且还是会灭九族的死罪,可是,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为了金钱,连命都豁出去的人,自然不怕会把自己身边的人连累,反正他们已经没有亲人,再灭九族也不怕。 所以,如今落到四皇子的手中,他们依然视死如归,没有活着的打算了。自然不会给四皇子等人好脸色看。 “喂!你们没有听到是不是?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竟还如此不知好歹!” 蓝霖见此,便是顿时又叫了开来,他想不到这几个歹徒的态度如此强烈,他忍不住的为秧霏和四皇子等人打抱不平。 “哼!既然已经落入了你们的手中,我无话可说!你们是什么身份,与我何干?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那其中的老大,昂着头开口,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仿若是已经做好了赴向黄泉的准备了。 心中却是想着,不是说四皇子失踪了吗?这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莫不是鬼不成?哎,看来,他们的刺杀并没有成功。就算是外界传说四皇子辰一彦已经失踪了。生死不明。 本来以为是真的已经死亡了,他们的刺杀成功了。 谁知道他如今就站在大家的面前,这分明就是他安全了,得救了,并没有死亡…… 他们的刺杀行动,完完全全的失败了。 蓝霖一听,正准备开口,却是被辰一彦一个眼神,给猛然的制止了,只见那修长的手指,有着优美的线条,就像是某个艺术家,精心的画作,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后,淡淡的嗓音,便是从唇中缓缓吐出。 “呵呵!果然是铁骨铮铮!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所护的人,真的值得吗?不然又怎会不管你们的死活而已,充其量你们也只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就算是对方许诺了你们什么,可谁能保证在事成之后,不会除掉你们灭口呢?要知道,这个世上,最是难测是人心!可不要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愚蠢?你们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么?” 辰一彦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丝的温和,就像是在讲着一个故事一般,让人听之便是入了迷。 四皇子辰一彦这番话,让被绑住的几个人的心头上略过一丝惊讶,正如四皇子所说的,虽然他们是刺杀了四皇子。 可是,该给他们的报酬,接头的人却并没有完全的给完……还要他们私底下再去寻找四皇子辰一彦和那个叫秧霏的女子,要见到他们两个的头颅,才会把承诺的一切给他们。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一直停留在附近,一直寻找四皇子辰一彦他们……才会给四皇子辰一彦的人发现,对他们的兄弟进行剿灭的…… 几个人的心中的天平,倾向于眼前的几个人之中了。每个人的眸子之中,都带着一丝动摇的神色来。 “老大!不如……” 三个俘虏其中一人便道,其中的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神色之中,充满着不安,显然是将辰一彦的话,听了进去。 他可不想到最后没了命,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闭嘴!哼!没有想到堂堂四皇子,竟是在这里挑拨离间,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辰一彦的话音落下,只听得对方狠狠的瞪视了一眼那说话的人,随后,冷哼一声,神色很是不屑,显然是在冥顽不灵的,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呵呵呵!” 辰一彦听罢,顿时笑出了声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清醇的笛音,不绝于耳。 “笑话?你们认为我会怕吗?不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们还能不能从这里出去,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你们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将幕后之人说出来的好!” 辰一彦没有表现出半分担忧的模样,俨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却是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一般。 “不用多想了!反正如何,你们都不会放过我们!不要再多费口舌了,有什么后招,尽管来吧!” “呵!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辰一彦开口说道,声调中隐约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不好好招待他们,怎么对的起对方? 哎!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般的不识好歹,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休要怪他先礼后兵了! 辰一彦随即又转向了蓝霖,煞有介事的道:“蓝霖!我好像是记得你这别院里,有个刑房吧?我想既然有客人到来,怎么都应该好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才是,你说呢?” 辰一彦这此番,显然是先礼后兵了。 “呵呵!四皇子说的是,的确是有个刑房!不过,里面的用具,长久不曾使用,应该是有些的顿了,想来是应该很是需要见见血,磨一磨生锈的刀刃才是!” 蓝霖连忙回应道,同时还称上了他的名号,毕竟,是在外人的面前,多少都要给足场子才是,两人配合的是毫无缝隙。 那三人一听,不约而同的心下一抖。 “既然如此,就将他们带到刑房吧!”辰一彦点点头,吩咐道。 秧霏整个的过程,都不曾发出一言,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也是如此黑心呢? 在场的秧剑宇,也同样如是,既然有人代劳,他自然不会多言,更何况,对方还是四皇子呢!他便是更加不会有异议了! 随后,那坚决不肯说出半个字的三人,带到了所谓的刑房,当秧霏跟随着他们来到刑房的时候,看着里面一应俱全的刑具,几乎是让人看上一眼,便会觉得骇然,更别说去亲身体验上一番了!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所说的刑房,是真实存在着的,妄她还以为他们只不过是说出来吓唬他们的而已! 后来,秧霏听蓝霖说,她才知道,这个偏僻的别院,曾经居住着的,也是一个盛极一时的大家族,而大家族之中,是非往往很多,设有刑房,似乎也不足为奇! 然而,这个大家族,后来却是因着种种的原因,所以,久而久之,便是落魄了,而他一时心血来潮,将它买了下来,没有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了! 或许,是长久不曾使用的缘故,所以上面多少可以看到一些的锈迹斑斑,但整个的刑房,打扫的还算是干净,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满地灰尘。 几人都先后来到了刑房,那三个被俘虏的歹徒,也同样被带到了这里,看到了刑房之中的摆设,虽说这刑房看上去不大,但是各种的刑具,也都还算是齐全,可谓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了。 此刻,看到那些陈设的东西,心中微微惊诧,表面上却是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辰一彦看着那些刑具,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于一会儿即将实行的刑罚,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反而是将目光,转到了秧霏的身上,眼中带着明显的关怀。. 同时,余光也在那三个歹徒的身上,一一扫过,直让他们好似是一瞬间身在了寒冰之中,顿时觉得胆寒。 “秧霏!一会儿可能会有一些相对来说比较血腥的场面,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秧霏微微一愣,显然是有些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辰一彦竟会对她说这些,如若她害怕的话,也就不会跟来了,而她如今来了,就已经说明了她不怕那些! 呵!也是了,她之前在刘府内,所见过的血腥,可曾少过一分半点? 在场的几人,只看见秧霏莞尔一笑,目光很是平静的迎视着对方,开口道:“你们照常进行就好,不必理会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此刻秧霏的去留。 “好!” 辰一彦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也知道,秧霏可不是个柔弱的见不得血腥的花朵。 蓝霖将两人的这些互动,看在眼中,心下有些异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两人自从回来之后,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也有些的不同寻常! 莫不是在崖底,患难与共,不自觉的增强了感情不成?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呢! 看来他有些明显的动作才行,不然的话,岂不是要被某人捷足先登了? 不得不承认,蓝霖对于这一点,还真是猜对了。 “蓝霖!这用刑之事,就交于你了,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 辰一彦将目光看向一旁有些出神的蓝霖,开口说出的话语,即使将某人游荡在外的神魂,给唤了回来。 毕竟,他才是这别院的主人,理所应当的,对于这些刑具,用的比较得心应手才是,所以,交给他应该就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顿时之间,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蓝霖的身上,而面对于几人的目光,他又怎么能够说半个不字呢? “既然,四皇子都开口了,蓝霖可有不从之理!” “啪啪啪……” 随后,蓝霖就抬起了手掌,拍了拍手,道:“来人!上刑具!” “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刑讯 蓝霖的话音,几乎是刚刚落下,就有着六名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那三名歹徒,分明的架在了不同的刑具之上,此间,自然是迎来了他们不同的声音。 “哈哈哈!你们有什么招式,全都使出来吧!老子不怕你们!” “放开我,放开我……” “老大!老大……” 声音各自不一,有大声叫嚣,有害怕颤抖的,反正不论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究竟是如何的,但是此番,他们也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辰一彦,蓝霖,秧剑宇兄妹两人,四人的面庞上,并没有出现半分的异常,更是遑论不忍了,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们,俨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此番,最疼莫不过十指连心,一人的十字,已经上好了夹板,左右的两旁站立了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好似是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一人手中拉着一个物什,就像是随时都准备开动的模样。 而另一人则是前后胸,同样被夹在其中,前后一使力,便是整个胸膛都有可能被挤压至变形,同时呼吸困难,难以喘气,也是一大酷刑,其中的痛苦程度,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够承受的了的。 还有一人,便是胸膛被脱了个精光,而面前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火盆,那里面的火苗,正是燃烧的最旺的时刻了。 里面的红,让人看者心惊,几乎是映衬的整个的刑房,都是火光闪烁的,就连站在一旁的辰一彦他们,都感觉到了丝丝的灼热了,更遑论站在火盆旁的人了,这便是一直众所周知的火刑了。 在那其中的一男子,整个得到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时候,辰一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捂住了身旁之人儿的双眸,秧霏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的世界,都一瞬间的变得黑暗。 秧霏自然知道,究竟是谁捂住了她的双眼,忍不住的开口道:“辰一彦!你做什么?” “非礼勿视!” 辰一彦几乎是直接想都不想的,丢给了秧霏四个字。秧霏听罢,顿时觉得好笑,非礼勿视? “辰一彦!你该不会,从头到尾,都要如此吧?” “有何不可!?” 辰一彦挑挑眉,再次的丢给了她四个大字,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四皇子!您不累,我还累呢!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有些可爱呢? 不过,之后,秧霏的唇角带上了一些的弧度,并没有再有言语,好似默认了他的行为一般,只是缓缓的背过了身。 此刻的秧霏,似乎还没有发现,对于辰一彦的动作,或许他的存在,显然已经开始默认了,只是还不曾察觉而已。 看到了背过身的秧霏,辰一彦勾了勾唇角,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模样,因为对方这般的表现,显然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同时,还放在了心上。 秧剑宇自然是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双眼之中,也有了一些少有的波动。 秧霏和四皇子……?他们有可能吗? 不过,看秧霏的态度,对于四皇子的靠近,并不反感,不过,秧霏和四皇子,不知这算不算是高攀了呢? 蓝霖一一从三人的面前走过,目光从他们每一人的身上,都扫视而过,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有着半分要缴械投降的意思。 “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真的不招供吗?要知道这皮肉之苦,可并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了的!” 蓝霖的话音落下,只见那其中的老大,顿时横眉以对,将蓝霖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看了个完全,眼中的狠光乍现,好似面前站立着的是他几世的仇人一般。 “哼!废话少说!尽管来吧!” 不曾想这歹徒,依旧是之前的态度,不曾改变过半分,不知是该说他忠心护住,还是愚蠢至极。 “很好!有胆识,有骨气!既然你们主意已定,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骨头,究竟能有多硬!又能够坚持多久?我还真是有些拭目以待!那么,上刑!” 蓝霖一声令下,已经准备好随时为三名歹徒上刑的男子,立即使力的使力,上刑的上刑,手中都没有空着,既然是上刑,自然是少不了代表着疼痛的叫声相随的。 “啊……” 顿时之间,三人那痛苦的声音,甚是撕心裂肺,几乎是响彻了整个的刑房,充斥在几人的耳朵之中,不觉让心间,都为之有着丝丝的颤抖。 秧霏尽管是背着身,不曾看向他们其中的每一人,但是,尽管如此,听觉才显得更加的敏感,她几乎是可以想象,他们身上此刻所承受的疼痛,当是常人不可忍受。 不过,尽管如此,也当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了。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刑具,当真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同时,又极其残忍,可谓是世人所不容。 不过,若是没有这些,也不会称之为古代了,而这些东西的存在,对于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显然是有着存在的必要的,就如是此时此刻。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同时,还响起了咒骂之声,也更加的证明了,他们这些人,显然已经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们何不……给我们个痛快!这样严刑逼供,算什么!” “呵呵呵!” 蓝霖听了这声音,突然的笑出了声来,同时,朝着行刑的人,挥了挥手,也让承受刑罚的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身上的那些的疼痛,却是丝毫的没有减少着半分。 蓝霖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面容上依然是一副如春风般的笑容,看着他们身上布上了伤痕,耳边是他们痛苦的呻吟声,就好似是受到了鼓舞一般。 “痛快吗?接下来它可能就会成为了一种奢求!要知道死不死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说我是不是应该再给你们换一种刑具呢?你看这里可是还有比你们现在所体验的,还要舒爽百倍的都有!比如说,千刀万剐,剥皮扒骨……,啧啧啧!那想来也应该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了吧?不知你们是想要体验哪一种呢?我小侯爷,可是极其开明的,给你们选择的余地!不要太感谢我额!” 此刻,蓝霖的笑容,还有那说出的话语,在他们三人看来,简直是同恶魔无异了。 同时,秧霏也见识到了蓝霖的另一面,一直以来,他都给人以一种得过且过,似乎并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感觉,却是不曾想,竟是也有着这般邪恶的一面,又或许,一直以来,她都将他想的太过单纯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蓝霖所说的,究竟是真实存在的,亦或,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逼他们就范而已。 毕竟,他所说的内容,仅仅是听上去,就已经是极其的骇人了,更不用说真的实行下来的话,又是怎样的让人难以直视呢? 而辰一彦的面色,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动,仿若是对于蓝霖的这一面,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秧剑宇只是淡淡的看着,倒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发一言,像是这一切都是同他无关一般。 蓝霖的这些话,一字一句的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此刻,他们的原本就布满了伤痕的身体,显然已经在微微的颤抖了,如今,怎么看都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了。 “来人!上盐水!” 蓝霖立即吩咐道,哼!他就不信了,接下来,他们还能够闭口不言! 如若是那般,他倒还真要佩服他们了! “是!” 蓝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人应了一声,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有人提着三大桶盐水。 “全部浇在他们身上!” 蓝霖此刻所下的命令,对于三人来说,无非是火上浇油了,要知道伤口经过了盐水的洗礼,只会让伤痛,变得更加的清晰而已。 “是!” 提着盐水的三人应了一声,随即,就要朝着三人而去,下一刻,就要提起盐水,朝着他们的身上倒去。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有人叫出了声,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转机。 三个歹徒中的一人,神色害怕,颤抖着开口道:“等一等!我招,我招……” “我招,我也招……” 见有人带了头,在他之后,还有一人,也顿时丢盔弃甲,缴械投降了,自然会有人不愿了,顿时就骂出了声来。 “懦夫,胆小鬼!连这点邢都受不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老大!咱们还是招了吧!” “是啊!老大,命都快没了!我们还坚持什么……” 听了两人的话,那位老大,最终闭了闭眼,将头扭向了一边,显然是已经默认了。 见此,蓝霖挥了挥手,那些手中还提着盐水的三人,便立刻的退了下去。 “呵呵!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招供,还不算晚!既然如此,我们便洗耳恭听了!” 蓝霖想到一会儿,就可能听到他所审讯的成果,可见自己的忙活并没有白费,心下自然高兴。 同时,辰一彦三人也自然是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秧霏!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辰一彦缓缓的出声,秧霏也随着他落下的声音,徐徐转过了身来,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三人的身上,受着火刑的那一人,俨然已经被谁搭了一件衣服了,此番一来,自然不会有着“非礼勿视”一说了。 “说吧!” 辰一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开口道。 “其实,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肖宰相的命令,是他让我们去杀人,从而故意制造混乱……” 最终,其中一人,将所有的经过,都一一的娓娓道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证据不够 然而,听着他的所说,辰一彦他们相视一眼,面容上有些微微的意外,他们一直以为是六皇子主导,可是,他们所得到的答案,却是肖宰相,这俨然同他们所以为的,是存在着出入的,显然有些不对劲。 但是,想着如今,肖宰相已经站到了六皇子辰禧的那一边,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说不定,此番就是六皇子授意的,也犹可未知,不是吗? 既然得到了答案,几人便走出了充斥着血腥的刑房,来到了大厅,六皇子辰禧的目的,俨然是昭然若揭,再明显不过了,究根结底,目的只有一个。 无非是为了让四皇子辰一彦失去民心,从而让他不再有着做太子的资格,这在他们的内心,俨然是彼此间心知肚明了。 “辰一彦!你说他们所说,究竟是否可信?” 蓝霖将心中的话语,问出了口。一个宰相而已,居然无法无天的找人来刺杀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他怎么敢? 辰一彦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轻薄的冷笑,道:“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也终究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其目的却是如出一辙!” “嗯!也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几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蓝霖晃动了几下手中的扇子,点点头,显然赞同对方所说的话,随后,又开口问道。 “现在的证据,依然不够充分,抓的那三人,也只不过是将矛头指向了肖宰相而已,若是想要对付六皇子,显然是会成功,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这得不偿失的结果,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秧霏开口,将眼前的事情,进行了一番的分析,目光看向辰一彦,反问道:“辰一彦!你觉得呢?” 在场的三人自然竖耳倾听,辰一彦不着痕迹的看了秧霏一眼,才淡淡的道:“自然是保持现状,暗中不动,寻找机会,不说一次将他拉下来,至少也要让他印象深刻,不再轻易轻举妄动!” 辰一彦修长的手指,不时的敲打着桌面,激荡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之处。 另一边,六皇子府,此刻,有着一些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六皇子!不好了,出事了!” 陈锦魁脚下的步子连连,人未到而声先到,须臾之间,一个矫健的人形,便来到了六皇子的面前。 “嘘!” 此刻,六皇子在陈锦魁还未曾来的及出声的时候,连忙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着对方安静。 原来,此刻,六皇子那修长的手指之中,正握着一支毛笔,桌面之上,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宣纸,显然是做着书画,来来回回的正专心致志的,在进行勾勒,笔尖流畅,宛如游龙,连贯而自然。 陈锦魁见此,便立刻噤了声,脚下的步子,却是逐渐移动着靠近,当目光落在了辰禧的那副化作上之时,眼中呈现出的便是,一副即将要完成的山水之画。 那上面画着的,俨然是高山流水,画风更是行云流水,栩栩如生,浑然天成,让人顿时觉得高山和流水,就在自己的眼中一般。 当辰禧勾勒完了最后的一笔,将手中的毛笔放置好的时候,陈锦魁也同样出声了。 “六皇子的画作,是越加的有名人大家之风范了!” 辰禧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刚刚所完成的画幅之上,点点头,面容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可嘴上却是到。 “呵呵!只不过是闲来无事之作,难以登大雅之堂!” “呵呵!六皇子过谦了!若是,连六皇子此番的画作,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话,那么谁的话,又拿得上台面的!” 陈锦魁立刻紧跟着开口道,其中的讨好之意,自然不难看出来。 “呵呵!好了!不说这了!说说又出什么事情了?”六皇子辰禧如今可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自己讨厌的女神秧霏还有四皇子辰一彦一直在失踪,那么久没有消息,估计说不定掉下山崖已经死了,或者是被野兽吃掉了。 要不然,他们回来的话,早回来了。既然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自己的好事已经成了。 所以这段时间,很多官员向自己靠拢,甚至很多人向自己讨好。一些平时中立的官员,都向自己示好,他觉得自己未来的皇帝的位子,可不远了。 辰禧“呵呵”一笑,心情一下子似乎大好,也是,谁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了,这世间,能够免俗的又有着几人?陈锦魁一听,立刻想起了正事,当下正了正色,连忙开口道:“六皇子!是这样的,之前让那些故意制造混乱的人,不见了!整个寺庙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什么意思?你倒是说个清楚!” 辰禧一听,微微一惊讶,要知道,那些人可是藏身在距离京城几十里的,一个荒郊野外的一个寺庙里,向来是人烟稀少,长久不见一人,所以这不见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六皇子!今天属下突然想到了他们的存在,就打算去看看他们现在如何了,谁曾想属下去之时,俨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寺庙的外面,有着打斗痕迹明显,还被特意清洗过的痕迹,显然来的人,并不在少数!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情况如何了?他们可是知道我们很多秘密啊,要是被抓了,被问出点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会遭殃了。” 陈锦魁将自己的发现,如实的说了出来。 “打斗?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也说不定!”六皇子辰禧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紧张的陈锦魁,辰禧挑了下眉,陷入了沉思中。 “六皇子!不知道抓他们的究竟是何人?若是他们供出了什么,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陈锦魁想到了这个可能,那硬朗的面容上,也有了一些的慌乱,这也是少有的现象了。 须臾,辰禧就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似乎对于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慌什么,抓了就抓了!是谁你还想不到吗?你想一想,之前可是谁,一心想要将他们绳之于法呢?” 陈锦魁听后,顿时神色一凛,道:“难道是秧剑宇不成?” “呵呵!聪明!八九不离十!” 辰禧笑着点头,丝毫没有半分慌乱的模样,一如既往的优哉游哉。 要知道,那寺庙的不远之处,可就是那两个人出事的地方,偶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怎么一时之间,就忘记了这一茬呢?也是肖宰相非要挑在那个地方下手。 如此一来,还真是有得有失,老天还真是公平! “六皇子!之前就应该将那些人灭口的,现在反倒是留下了祸患!” 陈锦魁顿时担心了起来,神色中透着些许的不安。 “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又能够翻出什么大的花样!只要他们供出的不是我就好,就算是将我拱了出来,也不足为患!” 辰禧如今俨然是可以一手遮天了,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人,自然不会放在眼中,就算是那人针对他,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招式而已。 何况,他早就已经暗自嘱咐好了那些人! 殊不知,他这般的做法,也只不过是在欲盖弥彰而已! 陈锦魁一听,见辰禧都不见半分的惊慌之色,顿时之间,也放下了心来。 “对了!六皇子,如若是秧剑宇的话,他不是在一心找他不知生死的妹妹,还有四皇子吗?怎么会有心思去抓那些人呢?” 话语落下,辰禧的脚下的步子,当下一顿,面色变了变,是啊!这个时候,秧剑宇应该无心顾忌这一点才是,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两个人不成,并且还活着? 想到此,辰禧的心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呼吸都凌乱了一分,猛然转身对面前的人下令道:“陈锦魁!你立即去查明,秧剑宇,蓝霖他们一行人,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两个人,我要明确的答案!” “是!属下这就去!” 陈锦魁立刻应道,随后,就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的怠慢。 辰一彦看着陈锦魁离开的身影,双眼不自觉的眯了眯,闪过了丝丝的冷光,衣袖之下的手指,缓缓的收紧,看着窗外,暗自在心底道: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高枕无忧了几天,为什么就不让他一直这般下去?他一定要避免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秧剑宇!很好!这个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阻碍着他了,看来他得让他真正的吃些苦头,才能够让他收敛了! 秧府 最近的几日,似乎整个的府中,都笼罩着一层灰色的其中,空气中那隐隐约约,所流露出来的悲伤,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切,也都源自于至今还不曾找到秧霏的缘故。 此番,秧管家,吕妈妈,还有绿蝶四个丫鬟,几乎每一日,都站在秧府的大门口,翘首以盼,那每个人眼中,所流露出的期盼,让人见着心酸。 然而,每每等到的却是失望,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每一日,都在门口守望,希望有朝一日,某一时刻,可以看到秧霏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如此,他们连日以来,所有的担惊受怕,也便就此终结,他们用心的等待,终究是被上天知晓,给予他们所希望的回报。 然而,不多时,他们看到的是秧剑宇的身影,顿时引来了他们的惊喜声,可是,惊喜过后,一切似乎又再次的回归到了原点。 “看!是大少爷回来了!” “是啊!少爷回来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等待成了习惯 几乎在同一时刻,朝着秧剑宇的身后看去,却是空无一人,所以,失望便是再次的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而来,这样日复一日,真不知道,他们又还能够坚持多久呢? 尽管如此,吕妈妈却还是一如往常的,问出了口。 “少爷!小姐呢!?” 绿蝶她们同样注视着秧剑宇,等待着他的回答,即使,答案他们依然知晓,可是,连日以来,这似乎是已经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种习惯了。 同时的,他们的神色,还带上了紧张,那是因为他们生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有些的可能,他们甚至是连想一下,都不敢去想,那一种可能,让他们不曾敢触碰半分。 秧剑宇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他们走近,低眸看着守在门口的几人,他们面容上,透着疲惫,即使如此,此刻,也同样是满怀着希望的看着他,几乎每一日都是如此,不自觉的,他的心,略有些的沉重。 微微张口,本是想要将事实脱口而出,但是,理智却是告诉他,不可以! 因为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毕竟,这是他们共同商量之下的决定,已经找到他们的消息,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保险。 目光落在他们一个个怀着希望的眼神,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终究是怕万一不小心,而走漏了风声,谁也无从预料,后果将会是什么? “都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最终,秧剑宇这般开口说道,话音落下之时,便已经率先抬起了脚下的步子,走进了府中。 随后,吕妈妈他们面面相觑,继而,才依次跟随在了秧剑宇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大厅。“少爷!” 在场的几人,都心下疑惑着秧剑宇,究竟有着什么事情要说。 “对于秧霏,你们不用担心,尽管,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但是,已经发现了一些的蛛丝马迹,至少能够证明,他们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回府!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他们的消息了!” 秧剑宇只能够这样说,希望他这般说,至少能够让他们放下一些的心,那种提心吊胆,生怕秧霏会有什么不测的心情,他毕竟体会过,所以,他更加的能够体会到他们的心情。 秧剑宇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一个冷漠无情,不苟言笑的主,然而,实际上,却是最重情义的了,只不过往往只不过被他隐藏了起来而已。 吕妈妈在听了秧剑宇的话之后,脚下的步子,一个趔狙,险些就要摔倒,若不是站在身旁的绿蝶眼疾手快,想必现在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吕妈妈……” “还活着,少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消息,吕妈妈险些的就要喜极而泣,一张已经有了皱纹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激动的神色,似乎是生怕自己所听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忍不住的再次开口确认道。 要知道,秧剑宇兄妹两人,就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们不仅是她的主子,而在心里,他们更像是她的孩子一般,自己的儿女出事,她又怎能够不担心呢? 几乎每一日都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一心的想要听到有关于秧霏的消息,可每每等来的,都是失望收场,现在终于听到了这可以勉强称之为好消息的消息,她又怎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在吕妈妈再次的开口确认的时候,其他人同样是将目光,落在了秧剑宇的身上,那一刻,他甚至是有着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秧剑宇的目光,一一的落在了在场的每一人的面容上,最终沉沉的点了点头,又肯定的应了一声。 “嗯!” 尽管,只是这般,却已经足够让他们忘形于色了,因为这正符合了他们所长久以来的心意。 “吕妈妈,听到了吗?小姐她还活着!” 绿蝶兴奋的险些要跳跃了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 水容也是一脸的激动,只是她却是含蓄的,她轻咬着微微颤抖的唇瓣,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心底,只是有些细微的动作,依然不留余地的泄露了她的心迹。 秧管家依然是老泪纵横,缓缓的背过了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好,好!活着就好!不然的话,老爷回来,他真不知道要如何的交代!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吕妈妈连连的点头,口中的话语,不断的重复着。 飞荷转过了身,走出了大厅,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的弧度,她就知道,小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心中一直以来的内疚,内疚那日没有一直跟随在小姐的身边,这些心情,也最终缓缓的释然开来,这连日以来,所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一些来。 飞荷抬眸,看向天空,一瞬之间,似乎觉得天空都明亮了许多似的,整个秧府,一直所笼罩着的阴霾,似乎一瞬之间,被什么逐渐的驱散开来。 之后的他们,依然每一日,都在秧府等待着秧霏的回归,只是他们的面容上,更多了一些的希望,至少从此不会是无望,替代了之前的阴郁。 不论这个世界上,发生着什么事情,可时间,依然在一直流转着,周而复始,永远的没有停止,却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抓住的存在。 清晨,安静的别院,秧霏打开房门,走到了院中,虽然这个别院,看上去有些的萧索,但正因为如此,才奇迹的让人的整颗心安静下来,也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引得有心人的注意,不是吗? 清晨的空气,总是一天之中,最为清新的时刻,空气中有着微微的风附和着。 “吱呀……” 辰一彦在秧霏的门,打开了之后,也继而打开,他的房间,就处于秧霏房间旁,所以,她若是有什么动静,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辰一彦抬眸,朝着院中的那熟悉的身影望去,或许,没有人知道,这个身影,他在暗地里,究竟看了多少遍,所以,即使在人群之中,他也同样的可以一眼就认出她来,将她从人潮挤挤的人群之中牵引出来。 此刻,院子之中,除却了他们,便是没有了其他人,如今,真是清晨,可能照顾着他们衣食的人,正在某一个角落忙碌着。 辰一彦抬起脚下的步子,朝着那道身影而去,她的衣角随着风,轻轻的在空中舞动着,滑下优美的弧度,身上散发出一种绝美的气质,仅仅是从一个背影看去,就已然能够看出,本人会是如何不俗了! 辰一彦一步步的朝着那站立着的人靠近着,对方仿若没有察觉一般,不曾有着丝毫的动作,于是,他在她的身后,抬起了双手,不动声色的捂住了身前人的双眸。 顿时之间,原本正在看着一处,不算是风景的风景的秧霏,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中。 然而,她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因为她知道,身后之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正是她所熟悉的,她也知道,在这里除却了她和辰一彦,也就只有着他,才敢这般吧? 秧霏几乎是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她的耳边,呼吸的声音,缓缓的抬起手,想要将蒙着她双眼的手指给拉下来。 然而,她微微的使力,对方却并没有顺着她的力气拿下手指,这如是小孩子一般的动作,显然是在固执着什么了。 秧霏的唇角,施然的浮现了一丝的弧度,莫名的发觉,她好像对于他若有若无的靠近,越加的没有抗拒的感觉了,只是,这是一个好现象吗? 不过,究竟是好是坏,也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就能够评定的出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往下多想呢? 有句话不是说,活在当下吗? 秧霏知道,她并不拒绝他的靠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一道透着柔软轻灵的声音,在在空气中响起,合着风,听来似乎更加的动听一分,柔软而墨黑的发丝,随着清风飘动着,隐约的能够嗅到丝丝缕缕的发香。 “辰一彦……” 秧霏缓缓出声,而双眼上的那双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自此,她也再次的看到了光明,眼前的所有,也再次展现在了她的眼中。 “呵!” 耳边传来了一阵的轻笑声,“一猜即中!”秧霏回过身,看向了立于身后的人,用他面对面的站着。“除了我,也就只有你了!” “也是!我们现在就像是见不得阳光的人!” 辰一彦缓缓的伸出手,触摸着阳光,阳光穿过了他的手指,仿若透明,他可以感觉到,那一丝丝暖暖的温度,几乎是直接的射入了心间。 秧霏转而看向他,反问道:“怎么?后悔了不成?” 辰一彦唇角浮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好似所有尽在他的控制中一般。 “后悔?我辰一彦从来都不会做后悔的事情!黑暗总会结束!” 秧霏注视着他,没有再言语,这样肆意的他,才像是他,不是吗? 并肩而立的两人,都不曾发现,在不远之处,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人便是小侯爷蓝霖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有着些许的黯然之色。 蓝霖远远的看着那两人,并肩而立,女子美丽无双,男子同样是气度不凡,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画面该死的和谐,又该死的刺眼,直让他想要走过去破坏它呢? 这样想着,蓝霖也确实这样做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朝着那边的两人而去。 “呵呵!没有想到你们起来这么早!” 温润的嗓音,在秧霏,辰一彦耳边响起,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朝着那边望去,看到的便是蓝霖朝着两人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潮汹涌 “呵呵!再早有你小侯爷早吗?”辰一彦嘴上说着讽刺的话,而心里又是着另一番的想法。 哼!这个蓝霖,是故意的吗?他和秧霏单独相处的时候,非要横插一脚不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分明是故意的! 话说他作为一个小侯爷,要忙的事情不是很多的吗?怎么有闲空来找自己,真是一副吃饱没事做,到处逍遥的模样,看到他的那个模样,他就忍不住的想发飙。 不过自己的血液之中的那个忍耐,让他把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给忍下去。 蓝霖依然是一脸微笑,如沐春风模样,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而感觉到丝毫的不敌,那姿态,似乎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如何? 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是吃定了他,不会当着秧霏的面,不会对他发难? 站在一旁的秧霏,自然没有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对于此,更是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一看到蓝霖来了,她还非常开心的对着蓝霖打招呼:“蓝霖,你来了。” “秧霏,恩,我来了?怎么样?在这里可还习惯?” 蓝霖走到了秧霏的身旁,“唰”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扇子对于蓝霖来说,向来是不离手的,这似乎是依然成为了他戒不掉的习惯了。嘴巴上温柔关切的问。 毕竟,有着扇子在手的他,更显得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看上去更加的风流肆意,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名,倒是更加的名副其实了。 “呵呵!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又何谈习惯不习惯,在哪里都是一样!” 秧霏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神色不喜不怒,她可以说是重活了一世,再加上又接受了很多人的记忆,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了。 所以说出的话,做的事情,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呵呵!好一个,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了!秧霏,你说话真是越来越透彻了!” 蓝霖立即合上了扇子,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他觉得有时候和秧霏说话,十分的有道理,有哲理。 有时候能从秧霏听到一些话,让他自己都深有感触。所以,他觉得秧霏整个人越来越神秘了。 让他割舍不了,很想细细的分享她的一切。 秧霏一听,目光落在了蓝霖的身上,道:“是吗?也许经历的多了,也会看透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辰一彦竟是从秧霏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明明她就站在他的眼前,却总是让他觉得,她似乎很远一般,远到她似乎是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她的周围,就像是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让人看不真切,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般,还是他多想了吗? “是吗?那我还真是要和你学习学习了!” 蓝霖微笑着说道,经历吗?秧霏,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呢? 他,很好奇,却是不知道,他是否有着机会知晓? “蓝霖!一大早过来,想来不是单单的只是问候这么简单吧?”沉默的辰一彦看向蓝霖,终于开了尊口,问出了声。他故意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他不想看到如今这个模样的秧霏。他想看到是以前的那个秧霏…… “呵呵!还是四皇子最为了解我!” 话落之时,蓝霖也正了正神色,虽然,两个人已经算是情敌的关系,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分得很是清楚的。 “确实是有个事情要同你们说一下!辰禧已经知道了我们抓了那些人的事情,此刻,正在让人查呢!这是刚刚你哥哥给我传达过来的消息!” 最后一句话,是看向秧霏说的,自然也是对她说的。 辰一彦听罢,目光微闪,道:“这么快?” 几乎是前脚才将人给带走,后脚他就已经知道了吗? “嗯!是陈锦魁,此刻,在查的也是他!” 蓝霖点点头,再次说道。 “陈锦魁!这个人相当于辰禧的左膀右臂,有他在的话,可能我们所想要做的事情,想来不会太顺畅!” 秧霏分析道,毕竟,上辈子,身为六皇子的爪牙,他可是做了不少的“好”事! “秧霏的意思是?除掉他?” 蓝霖听了秧霏的话,不自觉的想到。 “除掉他!可不简单,只能静观其变,找准时机了!” 辰一彦没有反对,分析道。 陈锦魁!能够在辰禧的身边立足,又能够让他如此的器重他,自然有着他的过人之处,这已然足以可以说明,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蓝霖,秧霏赞同的点了点头,如今,他们三人可是一条心,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单单秧霏与辰一彦,就是辰禧共同想要对付的人,他们自然要更加的同心协力了。 皇宫,依然金碧辉煌,久盛不衰,所到之处,其的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宫门巍峨,几乎是处处都有着重兵的把守,他们不苟言笑,见者畏寒,足以见得,这个地方,并不是常人,可以随意出入的,而有些的人,就可以在其中畅通无阻,而不受任何的阻拦。 例如说,六皇子辰禧,此番他正神色匆匆的进宫,朝着皇上所在的地方,御书房而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皇除了睡觉,少于的时间和妃子们相处,剩下的大多数时间,便是在御书房了。 几乎是须臾之间,他人就已经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刘公公正守在门口,看着辰禧的到来,连忙迎合了上去。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六皇子一人全权监国,很有可能他就是未来的太子,将来的皇上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的。 虽说,之前女神也也预言了,说是四皇子才会是将来的帝王,可是,哪里没有一个万一呢?所以,还是两方都不怠慢的好。 “呦!今是什么风,竟是将六皇子给吹来了!” 刘公公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一张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 “刘公公哪里的话!我有些要事要禀告于父皇,还麻烦刘公公能够通报父皇一声!” 虽说,现在是他监国,可是,但凡是有着什么事情,还是要通过他的父皇。 六皇子辰禧说的客气,又是谦谦有礼的,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惹来他人的好感,同时,这一类的人,又最是深不可测的,最是难以让人看穿的。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在背后毫不留情的插一刀! “好!咱家这就去!六皇子稍等片刻!”刘公公应和着。 “有劳了!” “好说,好说!” 话音落下,就转过了身,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轻响,刘公公便走了进去。 辰禧看着刘公公走进去的身影,眼神闪过一道的冷光,秧剑宇!不如,本皇子就拿你的父亲秧毅开到如何? 毫无疑问,此刻的皇上,自然是在忙碌的批阅着奏折。 “皇上!六皇子说有要事禀报,是否让他进来?” 刘公公走到了皇上的跟前,如实的开口道。 “额?要事?让他进来吧!” 皇上手中的笔不停,没有多想,点点头道。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要事? “是!老奴这就请他进来!” 刘公公应着,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在外面等候着的六皇子,须臾便看到了御书房的门,再次的打开,辰禧连忙便走了上去。 “刘公公!如何?” “呵呵!六皇子请进!”刘公公这般的动作,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多谢刘公公了!” 辰禧点了点头,随即,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从刘公公的身旁越过,继而走进了御书房。 眨眼间,六皇子辰禧,便立于了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手上正在专心批阅着奏折的皇上跟前,连忙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平身吧!” 很快,辰禧就听见了头上,响起了皇上那,并没有起伏的声音。 “谢父皇!” 辰禧并未多言,依言起身,而与此同时,皇上的声音,响了起来。 “刚刚刘公公说你有要事禀报,究竟是何事?” “回父皇,儿臣确实是有着一件事要禀报!” 坐在高位之上的皇上,抬起了眼,视线落在了六皇子的身上。 不自觉的想起来了四皇子辰一彦,不知道那蓝霖,此刻是否找到了他们?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决定一会儿传召蓝霖过来询问一番! “说来听听!” “父皇!边境是否又战败了?” 皇上一听,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此刻辰禧所提到的,也确实是一个难题。 “嗯!确实!朕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不久!” 对于秧毅节节战败,他也是没有想到的,要知道他可是向来没有败绩的,这一次,实在是反常,直让他怀疑,这次派他去,究竟是对是错了! 虽说,之前女神传言说,战败只不过是暂时的缓兵之计而已,不日便会反败为胜,但是,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呢? 一想到了这里,他就不自觉的有些头疼! 辰禧的神色,慎重了起来,开口道:“父皇!秧将军这总是败退,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儿臣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不当说!” “额?皇儿是不是有什么提议?”对于秧毅战败,皇帝实在是忧心忡忡,要是真的一直败下去的话,自己的江山,就不保了。他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什么建议? “回父皇,儿臣确实是有一提议,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皇儿有心了!既然如此,那说来听听,也无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深谋远虑 “是!那儿臣就说了!还望父皇不要生气才是!” 辰禧说话之间带上了一些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很是畏惧于某人一般。 “呵呵!朕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生气,你直言不讳,但说无妨! “是!父皇!儿臣觉得秧毅将军节节败退,想来应该是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不如让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年轻人上场,或许,可以反转目前的局势,从而转败为胜!” 辰禧这般说的目的,其一无非是排除异己,想要将同自己作对,或是不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给剔除出去。 毕竟,他可是几次三番,都想要拉拢这秧氏一家,却不成想总是差强人意,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将秧毅踢出战场了! 其二,更深一层的打算,便是想要获得兵权,更加深一层的想要巩固着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他就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此刻,辰禧的双眼中,闪过了丝丝的阴郁,唇角微微的一抿,形成了一道莫名的弧度。辰禧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只是不知道,结果会不会如他想的那般如意呢? 要知道,这个世上,可是有着“事与愿违”这个词? 皇上将辰禧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 辰禧的意思,他怎能不明白,他这般说,无非是说秧毅将军老了,难当此任! “不知父皇……” 辰禧见高座上的人沉默,缓缓的再次出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既然皇儿这般认为,那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皇上幽幽的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依然俯着身,一副对他尊敬异常的模样,想着,面前的人,既然提了出来,想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辰禧一听,当下心中一喜,以为他这父皇,同意了他的提议,然而,之后却是证明了,他只不过是一场空欢喜而已。 “儿臣确实有了人选,儿臣觉得陈锦魁能当此任,不知让他前去代替秧将军的位置,不知父皇……” “他?” 对于陈锦魁,皇上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上次他遇到危险,他却不见了人影,而是秧剑宇出现救了他,不然的话,他如今还能不能够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些,皇上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显然六皇子所说的陈锦魁这个人,并不能够让他,立刻的就下决定。同时,他更加的不知道,这个儿子,是否有着其他的心思。 辰禧见皇上的面色,有些不郁,在心中一个回转,再次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保证他一定能够胜利归来,定然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皇上看着辰禧,这般力荐陈锦魁,当下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陈锦魁只是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武将,若是派他前去,真的能够取得意料之中的效果吗? 对于此,他是有些的怀疑的。 但是,又考虑到,秧毅现在节节败退,若是不换人的话,很可能这种状况,会一直的持续下去,也不一定! 如此一来的话,究竟如何决定,倒是有些的迫在眉睫了。 皇上有些左右为难,看了看辰禧,缓缓道:“皇儿先回去吧!关于你说的,朕会好好考虑一番,在做决定!” 辰禧一听,顿时觉得不好,正想要说着些什么,但是,转念又一想,若是,他再说什么,会不会显得有些反常,如此一来,说不定,会引来父皇的不快,倒是不如适可而止,或许,还有着很大的可能。 随即,辰禧最终是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语,道:“是!若是父皇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告退了!” “嗯!去吧!”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随即,辰禧的心中,便是怀着些许不安的,离开了皇宫。在辰禧刚刚离开皇宫后,皇帝就让人去传召蓝霖入宫了。 “蓝霖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霖一边行着礼,暗自想着,这皇上突然的传召他入宫,是所为何事? 想来应该是同寻找秧霏,四皇子两人的事情,有关系的吧? “平身吧!” 皇上大手一挥,示意他起身。 “谢皇上!” 蓝霖徐徐站起身,不慌不忙。这时,皇上似乎才发现,面前的人,神色看上去,充满着疲惫,除了衣衫,还是干净的一尘不染,想来是因为要进宫,特地更换的,也说不定! “蓝霖!莫不是还没有找到他们?” 皇上一见他如此,不自觉的想着,同时,也问出了声来。 果然如此,幸好他早机预料到,会是这件事情,所以,在进宫之前,他特意装扮了一番,不然,指不定会被看出什么破绽也说不定! 毕竟,秧霏,以及四皇子已经找到的事情,还不能够让他人知道,为了他们的人身安全,所以,自然的,他要胆大妄为的犯一犯这欺君之罪了,这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蓝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的沮丧,夹杂着内疚,几乎一切都伪装的恰到好处。 几乎在皇上的话语,刚刚落下的时候,他整个的人,就再次的跪在了地上,只听得他那略带疲惫的声音。 “请皇上治罪!蓝霖办事不力,至今还没有找到他们!” 皇上听后,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不过,不满意如何,难道,他还真的如蓝霖说的那般,降他的罪不成,他的心你,怎会不明白,真不能怪罪他! “起来吧!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所以,朕不降你的罪!何况你并没有罪!不过,朕命令你继续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怎么说辰一彦,都是他的儿子,尽管,父子之间的情分,似乎并没有多少,可毕竟虎毒不食子,他自然不会希望他命丧黄泉的,更何况,还是这般的不明不白,心中,自然会觉得不快! 更何况,至今,连是谁下的毒手,都不知道! “是!皇上!蓝霖定当竭尽全力!” 蓝霖眼神坚定的应了一声,声音也是掷地有声,从中似乎可以表明他的决心。 “嗯!” 皇上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突然的想起了什么,继而,又开口道:“蓝霖,有一件事情,朕想要听听你是什么看法?” 蓝霖一听,有些的犯难了。 “这个……,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在行,您说的事情,蓝霖可不敢妄加评断,更是说不到点子上去!皇上倒是不如明日的早朝,听一听文武百官的看法!” 蓝霖的话音落下,皇上大笑了几声,道:“呵呵!也是!朕倒是忘了!既然如此,就照你所的办好了!” 心下立刻收起了心思,他已经这般说了,他若是再说出来,倒是还真的有些强迫的意思了! “皇上圣明!” 蓝霖笑了笑,附和着说道,谁能够保证,这皇上似乎是不经意的话语,不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试探呢? 所以,他必须得上心才是!不然的话,或许,某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自知呢! 果然,第二天的早朝之上,皇上倒是真将事情,放在了朝堂之上了。 “各位爱卿,可是有事情启奏?” 皇上坐立在高高的,明晃晃的殿堂之上,如是所有人一样,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皇威,让人不敢直视。 他坐下的位置,虽然,坐久了回让人觉得很累,但是,尽管如此,总是有着不计其数的人,为这个位置疯狂的争夺着,便是最后丧失了生命,也是甘之如饴的。 因为,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有着一种魔力,让人飞蛾扑火的魔力。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站立的整齐划一的文武百官的身上,却是没有人站出来。 朝堂之上,作威作福的占据大多数,但凡有着一小半的人,真正的为国为民,就已经是国家之庆幸了。 自古以来,朝堂之上,最为黑暗,就算有着那么几人,也终究是刚入朝堂之时的满腔热血,却终究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冷却下来。 说不定,最终也抵挡不住诱惑,被权利迷蒙了双眼,利欲熏心,而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这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在这个如是染缸的朝堂,跳下去了,而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又当会是谁呢? “既然如此,朕倒是有着一件事情,想要听听各位的意见!” 见下面没有人说话,继而,皇上再次的开口。 “臣等惶恐!” 文武百官顿时异口同声的开口,同时,在心下暗自的猜测着,这皇上,将要说的,又究竟是何种事情?竟是这般的大张旗鼓。 “昨日朕又得到消息,想必各位爱卿都清楚,边境秧将军,连番数次,连连败退,不知可是有着转败为胜的法子?” 皇上的话语,刚刚的落下,下面的百官们,便是立刻小声的议论了开来。 不一会儿,便是有人站了出来,那是一个已经有了花白胡子的老臣了,只见他微微的行了一礼,继而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秧将军败退,只不过是暂时的,说不定不久便会转败为胜,毕竟,之前京城之中,出现的女神,便是这般预言!” 谁曾想,这人的话音刚落,就立刻的有人出声反对了。 “臣以为,王大人观点有失偏颇!女神确实这般说过,可谁知道会不会是子虚乌有!所以,臣认为应该重新派人去边境!” 这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再次的有着人,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说着自己的观点。 “启禀皇上……” “皇上臣等附议……” “皇上……”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边境大捷 皇上挑着眉,听着下面文武百官的发言,无异于是两个不同的观点,是什么便是可想而知了。 一个便是如王大人说的那般,原地等待着秧毅反败为胜,可是,终究什么时候会反败为胜,却是没有人知道,说不定,倒是会让敌方以为他秦国无人! 一方便是,如六皇子昨日所说一般,重新另派他人了。 总之,整个朝堂上门,都是闹哄哄的,就如菜市场一般,两边的人互相在争论,用各种各样的观点来支持自己的论点,有些人说着说着,满脸通红,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甚至有些人觉得自己语言贫乏了,说不过对方了,卷起袖子就要对对方动起手来。 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作为皇帝,他也不知道如何抉择才好。究竟要如何的决定,当真是有点进退两难感觉?皇上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没有出言的肖宰相,竟是发觉他有些的出神,不知道是想着什么,这般的认真? 难道他有什么计划? 或者是有什么想法? 看着整个朝堂之中,似乎只有肖宰相一个人置身事外的,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心有成竹?又好像不屑于朝堂上的其他人狡辩一般。 随即,皇上不觉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肖宰相!你持什么态度?” 肖宰相一听有人叫自己,而那人还是高位之上的人,连忙回过神来,刚才他发呆了一下,不过,作为一个常年带着面具的人,常年在朝堂上游刃有余的人。 他自然很快的就把自己的心思拉了回来,在很短的时间里,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臣觉得,重新派人去边境,也未尝不可!不过,秧将军毕竟经验丰富,他打过的胜仗不计其数,并不是常人就可以比拟,所以,倒是不如派人辅佐其左右,再看结果如何!这样的话,可以说是两全其美,要是秧将军的计划的话,那么计划继续进行,不用替代了秧将军。要是秧将军是真的败了的吧,就让后来去的人直接接手秧将军的兵马,直接对付敌人。” 肖宰相这一说法,显然是将两方的观点,巧妙的综合了起来。 当下百官们,面面相觑,倒是没有了反对的声音,显然是默认了肖宰相的说法了。 “呵呵呵……” 安静的大厅中,响起了皇上的笑声,只听得他恢弘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久久的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显然肖宰相所说,很是合他心意了。 “还是肖爱卿想的周到!其他人可是还有异议?” 在场的官员,听到了皇上的问话,又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一人站出来。 见此,皇上再次出声道:“其实,昨日便有人向我举荐一人到边境,而这个人便是陈锦魁,不知众位对于此人是否能够胜任,又是有何高见?” 肖宰相低垂的双眼,不自觉的闪了闪,想起了昨日,六皇子所对他说的话。 “肖宰相,明日早朝父皇,可能会提到秧毅连连败退这件事情,我已经向父皇举荐了陈锦魁,明日你知道怎么做吧?” 而如今,他这般回答,不会太过明显,又不会让皇上有着丝毫的怀疑。 正在想着,头顶上,皇上的声音,再次的传来。 “既然众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么,朕宣旨……” 正在皇上决定派陈锦魁出兵,一锤定音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道,似乎是破空的喊声,同时,夹杂着无以复加的激动,仿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皇上以及众人的视线,都朝着那声源之处望去,而这道声音的响起,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也让某些人,所打的如意算盘,给落了个空。 “捷报,捷报!秧将军一举破敌,敌方退居百里……” “噔噔噔……” 那人洪亮的声音,以及马蹄声,都由远及近。 “吁……” 马儿在殿前停了下来,一身戎装的士兵,连忙从马儿上下来,脚下生风,一步并三步的走至大殿。 对于打了胜仗,传达消息的士兵,向来是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可以骑马进皇宫,直到的大殿之前,都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这也是为了避免消息接收的不及时。 只见那人,一路走上来,都是畅通无阻,殿中所站立着官员,不自觉的让开了路。 “禀报皇上,边境大捷!秧将军一举破敌,敌方退居百里……” 那士兵,跪在大殿,身体挺立的笔直,倒真是行如风,跪如松,不偏不倚,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你说的可是真?” “小的万万不敢欺瞒于皇上,属下句句属实!这里还有秧将军一封亲笔书信!” 说着那士兵,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上。 皇上一听,止不住的连忙出声道:“刘公公!快呈上来!” “是!皇上!” 刘公公连忙上前接过,送到了皇上的手中。 此番,皇上的手指,止不住的有些的颤抖,却也还是能够将手中的信展开。 当皇上将手中的信,一字不漏的读完后,已然是一脸的面色激动。 “呵呵!原来,之前秧将军是故意示弱,让敌方掉以轻心,是诱敌计划……” 皇上一脸的喜色,就连文武百官,也连连站出来道喜,那高兴的神色,就好像这胜仗是自己打下来的一般。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秧将军大胜,为皇上以及天下百姓,解决了一大患!” “是啊!秧将军还真是宝刀未老!皇上,现在您可以放心了……” ………… “呵呵!好,好!各位爱卿说的对,秧将军取得胜利,的确是大快人心之事!待秧将军回来,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他!” “皇上圣明!”众臣连忙着符合道。 这边,是满朝文武欢庆的场面,而另一边,便是相反的的境况。 六皇子府,书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在耳中,极其的清晰。 “嘭……”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被人毫不犹豫的摔在了地上,瞬间便支离破碎,碎片四处崩裂开来,里面的质地精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而将它摔碎的人,却是眼睛都不曾眨巴一下。 随即,只听得某人,怒不可遏,饱含怒火的声音。 “大捷,大捷!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是老天同我作对不成!” 书房的地面之上,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的狼藉,甚至是,他前几日,所做的山水画,也被撕成了几片,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此刻,六皇子辰禧,正红着一双眼睛,活像是他人触了他的逆鳞。 “六皇子息怒!” 陈锦魁站立在片地的狼藉之中,面色也并不是特别的好看。 他自然知道六皇子是何打算,事情没有如计划之中一般发展,他发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他此刻,除了让他息怒,倒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眼前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已经难以改变!秧毅大胜的消息,只会让皇上更加的信任他,如此一来,便是更加的没有他上位的可能了! “息怒?我要拿什么息怒?这次的兵权,又泡汤了!我觉得我已经快要等不了了!” 辰禧红着眼睛,就像是被惹毛的野兽一般,很是让人怀疑,若是真的发起了狂来,会不会失去了所有的理性。 陈锦魁听到辰禧这般说,顿时之间,吓得整个的身体,都不自觉的跪立在了地上。 “六皇子三思啊!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不能就吃功亏一篑啊!” 其实,六皇子对他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也断然不会,这么长久以来,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了! 辰禧看着跪立在那里的陈锦魁,闭了闭眼,是啊!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最终的成功,可不能够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毁了他全盘的计划,如此一来,他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他怎能甘心? 所以,一切还是要继续下去,他辰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即使,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会认输,他辰禧也断然不会! 须臾,辰禧睁开了双眼,眼中的血色,缓缓的退去了些许,眼中也变得清明了许多,已经没有最初看上去的那般骇人了,就连整个人的情绪,似乎是也稳定了许多。 辰禧不自觉的笑了笑,道:“紧张什么,我只是说说而已,起来吧!” 那面容上的笑容,直让人觉得,之间所有的狂风暴雨,都只不过是陈锦魁的一场幻觉而已,仿若那个之前还是满腔怒火的人,不是他一般。 如若不是这满地的狼藉,他还真以为,刚刚的所有,都只不过是他的想象。 “是!” 陈锦魁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缓缓的起身,再次看向了六皇子,有些的欲言又止。 辰禧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不耐的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陈锦魁也向来就是个有话就说的主,随即,便是也不再犹豫,索性直接开口道:“六皇子,可是还记得之前京城之中出现的“女神”,她所说的预言吗?” “预言?” 辰禧看向他,微微疑惑,似乎是正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 “咳咳!她那日就说,秧毅是假装败北,不日便会反败为胜,而今日,倒是真的应验了,不知道之后……” 陈锦魁的话语,欲言又止,一副担心的神色。生怕他若是将话语一股脑的都说出来,指不定面前的人,又会如何呢? 陈锦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辰禧还不明白的话,他自己都觉得他妄为六皇子了。 “哼!说不定那只不过是瞎猫子碰上死耗子而已!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之说,那都去求佛拜神好了!辰一彦若是想成为皇帝,那还得过了我这一关,更何况,他现在是是死活都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闹一场 辰禧的双眼中,闪过冷厉的光,直让人感觉,能够将人凌迟而死一般。 陈锦魁的身体,止不住的一抖,连忙应道:“是!刚刚是属下一时糊涂!不知六皇子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他刚刚也是一个闪神,不自觉的便想到了这些,显然是触了六皇子的眉头了,看对方并未打算深做追究,顿时心中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辰禧一撩衣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抚了抚额,似乎很是忧愁的模样,开口道:“打算吗?我要好好想一想,你暂且先回去吧!” “是!那六皇子,早些休息!” 陈锦魁说罢,就退出了书房,刚刚伸手打开门,看到了外面站的人,猛然被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外面会有人。 “参见皇子妃!” 陈锦魁连忙朝着肖玲兰行了一礼。 对方身着浅蓝色的衣裙,衬托的她更加的清雅风韵,腰间盈盈一握,身材凸凹有质,却是并不刻意,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生荡漾一下。 “嗯!” 肖玲兰点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随即,便抬起了步子,越过了他,走入了书房,隐约的可以嗅到,她身上漂浮而出的淡淡香气。 当肖玲兰看到了书房地面之上,那满地的狼藉时,顿时愣在了那里,看上去有些的目瞪口呆,一双美眸,都不自觉睁的老大。 尽管如此,也依然是美丽依旧,要知道,但凡是美人儿,一个翻白眼的动作,在他人的眼中,都是优雅万分,赏心悦目的,毕竟,美人儿,谁又忍心去怪罪上分毫呢? 其实,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辰禧摔砸东西的时候,只是,这一次的场面,当真是有些的“壮大”了! 地面之上,有茶杯,陶瓷的碎片,还有一副字画,也同样被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是,肖玲兰却是认得的,因为之前她同六皇子一起看过,他言语之中的流露,让她能够感觉出,他对于自己的这副画作,是相当满意的! 然而,如今,却是被他给撕毁了,她几乎是可以想象,他究竟怒不可遏到了何种的地步了! 这么的大的书房,这一地的狼藉,不知道又损失了多少点的钱财,而此刻,竟是连着一个落脚的地方了,都找不到了! 对于步入书房的肖玲兰,辰禧并没有太多的去注意,他正在专心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既然老的,未能如他的意,那么,接下来,就拿小的开刀好了,他想他应当要好好的布局一番了! “六皇子……” 肖玲兰抬眼望向辰禧,柔柔的唤出了声来,最终是艰难的,踏过满地的狼藉,朝着辰禧而去。 然而,肖玲兰的这一声的轻唤,似乎并未将六皇子的注意力,牵引到她的身上来,又或者说,辰禧听到了,却是不想去顾及她什么。 肖玲兰看着辰禧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有些的心疼,想要伸出手,将他的眉心抚平,但是,她又没有那个胆子。 因为,她知晓此刻的他,可能正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他是最为讨厌,别人突然打扰到他的! 然而,下一刻,肖铃兰依然是忍不住的出声,神色也带着些的小心翼翼,毕竟,刚刚在书房里面额动静,她都听在了耳中,而如今,自然是怕,惹了他不快的。 “六皇子!你……还好吗?” 辰禧抬起眸,眼中一道凌厉的光芒,直直的射向了肖铃兰,恍若是一把的利刃,直接的戳向了她的心头间,顿时让她整个的人浑身一震。 随后,肖铃兰的耳边就传来了辰禧那,听不出是喜是怒的声音。 “我怎么会不好,难道你希望我不好?” 肖铃兰见辰禧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不觉嘴角的微笑,有着的僵硬,倒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没有!兰儿怎么会这样想!” “呵!那就好!” 辰禧随口说出了几个字,面色也不似之前所看到的那般,让人不敢去在他的面庞上,多做一分的停留。 肖铃兰也顿时间觉得,空气中压抑的感觉,好似少了许多,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肖铃兰垂了垂眼眸,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袖下,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一分,压抑着心中忐忑的感觉。 “六皇子!兰儿刚刚在书房外,都听到了!” “是吗?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辰禧微微侧头,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面前的美人儿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开口道,似乎对于她究竟有没有听到,并没有多大的在意。 所以,究竟听没听到,又听到了多少,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六皇子!我们能不能不要再……” 肖铃兰鼓起了心中的勇气,正要开口将心中的话语,说出来的时候,却被对方给出言打断了,自然她并未能够如意。 “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未说出口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其他人逆了我的意也就算了,我不希望连你也是如此!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做任何事情,你都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同我站在一边,不是吗?可你不支持我也就罢了,却在我耳边说三道四,你不累,我都觉得烦了!” 辰禧猛然的站起身来,一手在肖铃兰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捏住了她那尖尖的下巴。 “嗯……” 只听得肖铃兰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紧接着连一双黛眉,也随之皱了起来,显然是被对方给捏疼了。 “六皇子……” 肖铃兰吃痛,有着艰难的喊出了声来,而听着耳边的话语,却紧接着让她的心,层层的下落。 眼眸中,缓缓的升起了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会这般说她,他怎么就不明白,她只是为了他好,她只不过是在担心他而已! 如若是说,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那么,她或许就不会这般的心生不安,可是如今,女神那日,在京城所说的言语,已经开始应验了,这恰恰说明了,那些言语的内容,并不是扑风捉影。 现在是秧毅大军,获得胜利,那么,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是黄河水灾,得到治理,还是现在都是下落不明的四皇子,突然间的就出现在了人前,继而,登上了皇位? 想到此,肖铃兰的双眸,不自觉的睁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自己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让她一时的难以接受。 若是,那女神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的变成了现实,那么,她是真的不知道,面前的人,又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而她那个时候,又当身处如何呢? 这所有的所有,都将是一个无从预料的未知数! 肖铃兰的心中,千回百转,而如今还捏着她下巴的辰禧,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的弯弯曲曲。 想必,就算是知道了,最有可能的,也还是一笑置之了吧? 毕竟,肖铃兰所想的这些,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更加的遑论会放在心上了,那便是更加不可能会存在的事情了! “六皇子!兰儿只是……,只是担心而已……” 只是不想要看到你,一步一步的错下去,最后却是回天乏术。 “呵!兰儿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无所谓的担心,你应当站在我的身后,好好的看着,做我背后的女人才是!哼!” 辰禧听了肖铃兰的话语,果然是着一副颇为不以为然的态度,随即,一字一句的说道。 像是一种交代,又恍若是着一种警告一般,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去忽视。 几乎在辰禧说完这些话后,就淡淡的冷哼了一声,猛然就松开了,所捏着的某人的下巴。 随即,衣袖一甩,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大步的走了出去,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某人所在的地方一般。 辰禧背对着双手,由于脚下的步子疾驰,所带起的风,致使了衣袍的一角,随着风掀起,而肆意刮动着。 双眼染上了些许的深沉,像是深谭,能够将人吸入其中,自此,再也无法从中脱身而出了。 哼!好个肖铃兰!若不是站在女人对她来说,都是一般,而他需要一个女人站在身边,而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若不是,他觉得她还有些用,或许在往后会有不时之需也说不定,不然,千挑万选之下,他又怎么会选中她呢? 她肖铃兰,固然是美丽,但是,他辰禧见过的美人,是何其之多,而美人,本就是应该乖巧柔顺的待在男人的身边,做这男人的附属品才是。 可如今,她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砝码,竟是学会了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了不成,是谁给她的胆子? 还是说,是他太过的宠她了,才让她没有自知之明的爬到了他的头上来了! 此间,肖铃兰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悄然无声的书房里,或许是由于辰禧太过用力的缘故,她的脸颊,竟是扭向了一边。 肖铃兰回过头,此刻,她那白皙细腻的面颊上,竟是出现了些许的红痕,不用去多想,那俨然就是辰禧所留下的痕迹了。 肖铃兰似乎并未察觉到,下巴处的红痕,此刻,竟是见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 与其说,疼在下巴,倒不如说是这些疼,痛在了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有些的东西,微微一疼,便会无故蔓延开。 肖铃兰抬起了那双水润,而夹杂着一些纷乱色彩的眼眸,带上了一些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向了了那满地的狼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游行欢庆 那一地的纷乱,就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失败一样,而她站立在其中,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一瞬间的,让她有些的无地自容,只想着找一个地方,可以将自己全身的武装起来。 肖铃兰的视线,不期然的落在了那副,被辰禧撕裂的面目全非的画作之上,缓缓的蹲下身,将那已经四分五裂的碎片,一点点的捡起,抱入了怀中。 双眸中,似乎隐约的能够看到,有着水光在闪烁着,可是,那名为泪光的东西,却是始终,都没有掉落下来。 京城之中的街道上,今日显得极其的热闹,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以至于让京城中人们,在街上游行欢庆着。 有人舞师戏龙,有人表演杂耍,有人跳舞,还有人敲锣打鼓,表达着心中的喜悦,这般热闹繁荣,其乐融融的景象,直让人暗自去奇怪,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惹得这般普天同庆的场面! 而人群之中的议论声,便是揭露了所有。 “秧老将军真是有勇有谋,这不又再边境取得了胜利,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呵呵!谁说不是呢!这秧老将军啊!不知道一生打过了多少的胜仗,据说啊!从来都不曾有过败绩,更是被称为了“常胜将军”!这一次又将边境的那些敌军,逼退百里,但凡人人听之,都会觉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两人的话音落下,随后,身旁便又有着一人,出来接了腔。 “不然的话,皇上又怎么会如此的器重秧将军呢?不仅减免了大大小小商户三天的税,还举国欢庆!我们啊!也是跟着沾了光了!” “呵呵!之前女神都说了秧将军会胜利,如今,也是实至名归啊!” “这次,晋国就不会对我们秦国俯视耽耽了。” “是啊,有秧将军在呢!” “听说呢,这个秧将军有仙人保佑啊。” “对呢,听说秧将军的女儿,可是女神啊!” “哎,我还听说呢,秧将军的女儿,好像不见了。” “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被刺客杀什么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哎,说不定秧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样,一定很难过了。” “如今这世道啊……” “你们说那么多干什么?该开心就开心。” “对啊对啊,神仙打架,我们凡人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对啊,今天我们开心就行了。” ………… 京城之中,热闹非凡,所过之处,都是一派欢悦的模样,相对于外面的喧闹。而另一边,有一个地方,却是截然不同的,仿若与那热闹的景象,层层隔绝,就像是两个世界,更像是这个世上的两个极端。 一个看上去有些偏僻的别院,尽管,外面看上去有些的陈旧,但是,这里远离街市的喧嚣。 所以,生活在里面的人,或许是少了嘈杂的缘故,安静的环境,过的倒是也自有一番的惬意。自然也听到了秧毅将军战败晋国的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在皇帝还没有出兵之前,就已经传来,自然,陈锦魁是根本没有办法拿到兵权,也没有办法带兵到前线去。 “哈哈哈!秧霏,这一次,秧老将军,倒是真如你预料到的一般,取得了胜利,连皇上都下了旨,要让整个京城都热闹上三天三夜呢!秧霏,你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了吗?那可都是百姓为秧老将军在鼓掌呢!” 蓝霖大笑着开口,神色之中,自是有着一番掩盖不住的愉悦,就像是他口中所说的主人公,是他自己一般。 他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就跑过来告诉秧霏。 此刻,大厅之中,坐着的便是除了蓝霖之外的,秧剑宇,秧霏,辰一彦三人了。 “嗯!我知道了!” 秧霏点点头,她虽然为自己的父亲战胜而开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还没有掌握到上辈子父亲和自己的哥哥被抄家的证据,她依然有点忧心忡忡的,表示自己将他所说的,都听在了耳中,几个字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一旁的秧剑宇,正襟危坐,有着自己的妹妹秧霏在场,他自然不会去多言了,此番,却是眼神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辰一彦则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但笑不语的模样,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着三人这般淡定的模样,蓝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好像就他比较激动,而他们倒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诶!你们怎么了?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吗?你们这样又是什么意思?秧霏!秧将军可是你的父亲,你之前假装女神所说的话,现在都实现了,你不高兴吗?” 秧霏抬眼看向那,还在一直夸夸而谈的人,缓缓道:“当然高兴!不过,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此一想,其实又觉得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了!” 因为,她相信她的父亲,能够取得胜利! 蓝霖一听,顿时之间也觉得没话说了,毕竟,人家的女儿,都这样说了,他又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这秧霏的“预言”,也太准确了点,恐怕京城里的人,都要对她俯首膜拜了吧? 如若不是他知晓大概得经过,不然的话,就连他也会怀疑,这父女两人是不是事先策划好的呢! “好了,那我就不说了!现在我要说的是,如若不是这一次秧将军传来了胜利的消息,想必现在皇上早就已经下旨,要重新派人去边境了!” 秧霏笑了笑,开口道:“那我父亲,这胜利的还真是时候啊!那你可知道,原本要派去的人是谁吗?” “陈锦魁!” 这一次倒不是蓝霖所说,而是一直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秧剑宇。 “既然是陈锦魁,那么,这件事情,必然和六皇子脱不了关系!” 辰一彦则缓缓的轻启薄唇,开口说道,此刻,看上去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呵呵!四皇子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还真是被你说对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六皇子从中所做的梗!不过,他这次却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没能得逞!” 蓝霖一边说,一边“唰”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上面的字面,已然与上次截然不同了,不过,字体看上去,依然是苍劲有力,下笔有神。 此刻,蓝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好若六皇子辰禧,没有得逞,对于他来说,似乎是有着什么利益可以图一般。 秧霏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他已经盯上了兵权!可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 辰禧蓦然开口,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无异于是一句道破。 而他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有着一阵的沉思。 “这自然是一定的!所以,剑宇,往后咱们可要小心了!秧霏和四皇子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咱们两人在明面,指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两人其中的一个了,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蓝霖说着,则是将目光看向了秧剑宇,那眼神,就像是看着难兄难弟一般。 “是啊!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秧霏看向秧剑宇,眼中带着关切,开口嘱咐道。 她就这一个哥哥,若是出了个好歹,那可要如何是好? “嗯!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秧剑宇郑重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然而,秧剑宇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蓝霖所说的话,竟然真的就应验了! 那个时候,秧剑宇直在心底暗骂着蓝霖,真不愧是一个乌鸦嘴,都被他给说中了! 秧剑宇从别院离开,某一日,他人走在繁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耳边有着人们的吆喝声,说话声,人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各自相安无事。 路边还有着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踢着球,突然,球不小心滚动到了路中间的地方,一个小男孩连忙跑过去捡球。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驾驾驾……” 一辆马车,不知从哪里,猛然的疾驰而来。 “小袁……” 一道属于妇女,带着惊恐的声音,诈然响起。 视线看过去,就是一辆马车,疾驰着冲向了那个去捡球的孩童,而那马儿,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并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而那叫着孩童名字的妇女,很显然便是那孩童的母亲了,然而,周边的人,看向那妇女的目光,有的惋惜,有的怜悯,等等,各自不一,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去对他们做任何的帮助。 秧剑宇自然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几乎来不及去想着什么,而他的身体,却是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包括那孩童的母亲,都一致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着悲剧的到来时,秧剑宇几乎是一个闪身,便冲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即将要丧命于马车之下的孩童,给救了下来。 “吁……” 马儿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嘶鸣了一声。 “不要命了!” 车夫不由分说的,咒骂出声。 “哇……” 直到这个时候,那之前几乎被吓傻了的孩童,终于回过了神来,顿时哭出了声来。 孩子的哭声一响,顿时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都回过了神,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俊朗的男子,救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的母亲见了,顿时喜极而泣,连忙跑了过去,将孩子抱入了怀中。 “小袁,小袁!幸好你没事,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要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啊!” 那妇女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就连声音也是如此,显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顿时,人群之中,议论了开来。 “真是庆幸啊!” “是啊!是啊!幸好有这位公子,不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巧遇熟人 须臾,那妇女站起身,连忙朝着秧剑宇道谢。 “这位公子,真是谢谢你了!” 秧剑宇的神色不变,淡淡的的说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快回去吧!孩子都被吓坏了,往后可要小心!” 虽然,秧剑宇看上去似乎很是冷漠,然而,他并不冷血,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出手相助了。 “我知道了!谢谢,谢谢!” 那妇人行了一礼,口中依旧是连连道谢,之后才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人群。 而秧剑宇也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可有的人,却是不乐意了。 “诶!你站住,你冲撞了马车,就想要这样一走了之不成?” 只见,那驾着马车的小厮,依然是坐在那高高的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副不知所谓,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讨厌的嘴脸。 “不然呢?” 秧剑宇顿了顿脚下的步伐,回头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反问道。 那人被秧剑宇冷冷的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一抖,莫名奇妙的,就有着一种一瞬之间,落入了冰窖之中的感觉。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马车之内,猛然响起了让秧剑宇听上去,有些熟悉的声音。 “小王,发生什么事了?” “额,主……主子!是一个小孩跑到了路中间,被人救了,马受到了惊吓!主子没事吧!” “我没事!” 马车内的声音,再度响起,在秧剑宇来不及去将对方的身份确认的时候,他只看见了修长的手指,将车帘掀开,至此秧剑宇也看到了对方的面孔。 果然,面前的人,是六皇子没错! 见此,秧剑宇正要开口行礼,然而,辰禧却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而之前的小厮,也自觉的退向了一旁。 在秧剑宇即将要开口之前,说道:“真是有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秧兄!” 其实,辰禧在刚刚就将外面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出声,是因为他想要看个究竟。 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大街上,竟是遇到了熟人! 周边的人,见他们似乎是熟人,之前的剑拔弩张,似乎一瞬之间,也化为了乌有了,所以,顿时之间,觉得没有了热闹可看,便都自动的散开了。 秧兄? 秧剑宇的眸子,闪了闪,他无疑是聪明的,听到了对方这么说,心中顿时知晓,对方是不想要让在场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敢!” 秧剑宇向来是沉默寡言,更何况对方是他并没有着多少好感的六皇子,想来,这便是要更加的惜字如金了吧? “呵呵!秧兄是说的哪里的话,既然今日相遇,不如今日我做东,我们两人去好好的聊聊如何?” 秧剑宇一听,随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不想要同这个,想要四处算计他人的皇子打任何的交道,谁知道他的心里,又是打着怎样的主意呢? 所以,和这类的人相处,还是要处处小心谨慎的好! 此刻的辰禧,还不曾知道,自己本身已经被他们,给列入了黑名单了! 几乎并没有去多想,便直接的开口说道:“抱歉!在下还有事,恐怕是不能够作陪了!” 当听到了面前人,拒绝的声音,当下辰禧的面庞,就难看了几分,如是那突然之间,就暗沉的天气一般。 暗暗道:这个秧剑宇,还是这么的不知好歹,在自己的记忆中,还从来都没有人,像这般毫无顾忌的拒绝他,这又怎能不让他觉得生气呢? 倒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身为堂堂的六皇子,又能够耐他何呢? 最终,辰禧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改日好了,我就先告辞了!” “好!您慢走!” 秧剑宇开口吐出了几个字,站在原地,看着辰禧再次上了马车,小厮驾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远远的街道中,秧剑宇最终收回了视线,正准备抬起脚步回秧府的时候,身后突然再次传开了一道柔柔的女音,同时,夹杂着隐隐的激动。 “秧公子……” 那是一道听了就会让男子,不自觉会心动的女音,不过,秧剑宇却不是平常之人,自然是不会像如此所说的一般,产生心动的感觉了。 听到这个声音,秧剑宇的脚步,便是再次的顿了顿,那是在叫他吗? 听在耳中的声音,有着一些的熟悉,可是,秧剑宇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陈美玲见秧剑宇停下了脚步,连忙喜笑颜开,带着激动神色的,追了上去,几乎是须臾之间,就已然到了秧剑宇的面前了。 “小姐,小姐!你慢一点……” 陈美玲身后的丫鬟,连忙追了上去。 陈美玲来到了秧剑宇的面前,微微的低垂着眼眸,似乎是一副害羞的模样,手中的纱巾,已然被她拧的不成了样子。 “秧……秧公子!好久不见!” 陈美玲缓缓的开口,淡粉色透着光泽的唇瓣,此刻,也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甚至是激动紧张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还真是好久不见,不过,这个好久不见,可不可以换成,永远不见呢? 秧剑宇看着面前的人,猛然的就想起了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姓甚名谁,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秧剑宇想要即刻离开,然而,一个主子,一个丫鬟,都挡在自己的面前,恐怕这个时候,就是想要离开,也晚了吧? 不自觉的在心底暗道: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怎么竟是遇到些,本就不该遇到的人呢? “原来是秧公子,刚才我还奇怪,小姐干嘛这么激动,不过,既然是秧公子,那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这些日子,小姐总是说起你!” 当陈美玲一旁的丫鬟,看到了秧剑宇,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模样,看上去也很是高兴。 “小绿……” 一身紫色衣衫的陈美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嗔怪道,连那白皙滑腻的面颊上,都有了一些不正常的红晕,此刻,看上去却是更加的美丽动人了。 只不过这些的美丽动人,看在秧剑宇这个并不懂风情的人眼中,那就是与不存在,没有任何的两样。 所以,陈美玲遇到了秧剑宇,便是注定了以悲剧收场无疑了。 “陈小姐!在下还有点事情,抱歉,失陪了!” 秧剑宇说完这些话,就想要抬起脚下的步子,从她们的身旁绕开。 想当然,自然有人不干了。 陈美玲一听他的话,连忙张开了双臂,不由分说的,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秧公子,你等等,不要走!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秧剑宇皱了皱眉,除了自己的妹妹秧霏,他是最不愿意其他的女子接近自己的,一但如此的话,他便总会有着一种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感觉了。 可是,看着面前挡着他去路的女子,似乎不让她说,她便不会罢休似的。 看到这样的阵仗,秧剑宇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就连头他都觉得有些的生疼了。 只得开口说道:“说完,你就让在下离开了吗?” 陈美玲愣了愣,随即,才点了点头,她知道若是她不答应的话,他也自然不会听她说的吧? 可是,心下又有着一些的不服气,然而,究竟她在同谁不服气,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是分不清楚的吧? 想她不是天下第一美人,然而,拜倒在了她石榴裙下的男子,可是不计其数的,可是,为什么面前的人,看到她这般的紧追不舍,而他怎么就这么的无动于衷,石古不化呢? 她还真就想不通了! 陈美玲猛然的发现,自己的动作是那么的不雅,顿时反应过来,当下了双臂,伸出纤纤细指,象征性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饰,继而才缓缓开口,将一些的话语,缓缓道来。 “秧公子!那日六皇子所举办的诗画大会,玲儿真的不是有意不去的,还请你不要怪责,玲儿是临时有事,所以才……” 一旁的小绿,看到了自家小姐,这般惴惴不安的模样,真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在一旁捂住了嘴巴,无声的窃笑着。 秧剑宇听着这些话,暗自的想着,她这是在向他解释着什么吗?不过,这又同他何干呢?如此的话,她未免太有些的自作多情了吧? 随即,秧剑宇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对方怔在了当场,直让陈美玲觉得羞愧无比,顿时就想要找一个地方,钻进去了。 两人有着这样的境况,真不知道,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呢? 若是他人,想必只会当做若无其事,只会说出“没关系”,这三个字吧?而并不会像是他一般,将事实一下子的托盘而出吧? 不过,谁让她面对的是,向来都没有着什么情趣的秧剑宇了,所以,便指望不了其他的了! “陈小姐!其实那天在下也没有去,是在下的妹妹秧霏一人前往的!” 秧剑宇不曾想到,她竟然也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到场,这还真是巧了! 陈美玲听到了秧剑宇说的话,顿时之间,目瞪口呆的楞在了那里,像是一个站立着的木偶一般,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该如何的反应。 此刻,陈淑兰的脑海中,只有着几个字在来回的飘荡着。 他没去?原来,他也没去? 陈淑兰心中,莫名的有着些的失落,可是,转念一想,她没去,而他也没去,这是不是就是一种潜在的默契呢?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着相同的地方呢? 这般一想,陈淑兰顿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猛然间的,拉近了许多似的。 第一百四十章 告密 她心里有了一阵的窃喜,为了这小小的,简单的相同的想法,她觉得此时自己的心,忍不住的愉悦起来了。 然而,这只不过是陈淑兰,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人们,在受到了打击,或是不想要去接受的事情时,心中总是会存在着一些的侥幸。 继而,毫无边际的幻想,直到伤的不能够再伤了,才恍然如梦惊醒,才发觉了那只不过是自我制造的黄粱一梦,是自己编制了一个大网,将自己围困其中,终究是有着被打破的时候,不是吗? “额,原来是这样!” 陈淑兰点了点头,但是又想到秧剑宇这样对待自己,她又忍不住的心情不好起来了,看上去就像是猛然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没有了精神。 可以说,处于这个暗恋时候的女子,会因为一句话突然间很开心,也会因为一个念头,突然间很难过起来。 “陈小姐,若是没有事,在下就告辞了!” 秧剑宇并不在意陈淑兰此时的心情和态度,他有礼貌的颔首说道,话落之后,就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正准备要从陈淑兰的身旁越过,然而,却是再次的被某人拦住了去路。 某人像是猛然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瞬间不自觉的睁大了一双美眸。 “秧公子!你等等,玲儿是真的有事情,要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情,是有关于你的!” 陈淑兰说着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表现的似乎都有些的急切,似乎是生怕面前的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一般。 秧剑宇看着面前再次将他拦住的女子,强忍着想要将她给提溜开的冲动,放任了自己的忍耐性。 “说吧!” “是这样的!秧公子,刚刚我看到了你救那个小孩的场面,你还是那么喜欢帮助人!但是,秧公子,这段时间,你要小心,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见我哥哥说,六皇子可能要对你下手了,所以,你要当心!” 陈淑兰看了看周围,随即,才微微靠近了秧剑宇,几乎是用着两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 对于陈淑兰所说的这些话,秧剑宇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意外的,他并没有想到,她对她他说的会是这些。 目光忍不住的闪了闪,还真被蓝霖给说中了? 随即,朝陈淑兰行了一礼,道:“多谢陈小姐提醒,在下会小心!如此,无事在下告辞!” 这一次,陈淑兰倒是没有再拦秧剑宇,点了点头,让开了道路。 “那秧公子慢走!再见!” 秧剑宇点点头,几乎是毫无留恋的从陈淑兰的身旁越过。 再见?他倒是希望,再也不见! 陈淑兰还站立在原地,看着秧剑宇离开的身影,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不曾有着半点的移动。 刚刚他从自己的身旁,经过的时候,她几乎可以听到,风儿从他们身旁拂过的声音。 直到秧剑宇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最终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了丝毫的痕迹。 “小姐……” 一旁充当了许久透明人的小绿,在陈淑兰的眼前,伸出手晃了晃,想要以此来换回她,不知是游荡在哪里的魂。 要说,自从好像遇到了秧公子以后,自家小姐,就好像越来越不像她了! 陈淑兰最终收回了目光,回过了神来,淡淡的看了小绿一眼,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高兴。 自己关注的人离开了,现在对于一切,她自然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了。 “走,回去吧!” 陈淑兰抬起脚下的莲步,朝着回去的方向行走着,小绿看了看她的身影,连忙二话不说的跟上。 之后的日子,对于秧剑宇来说,是难捱的,因为六皇子处处针对秧剑宇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不是将他四处调遣,就是处处对他压迫。 几次之后,秧剑宇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找茬,他若是在不明白的话,就真的是笨蛋了。 不过,秧剑宇却是以不变应万变,都被他给一一的化解了。 然而,对方却是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反而,还是有些越挫越勇的感觉,似乎不达目的,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一般。 一日,六皇子辰禧再次若有其事的进宫,面见皇上,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人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吱吖……” 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刘公公从里面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刘公公……” 辰禧一见,立马迎了上去。 “呵呵!六皇子皇上让您进去!” 刘公公将门让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 六皇子点点头,从刘公公的身旁越过,走入了御书房中。 刘公公站在门口,再次将房门关上,守在了外面,直觉得这六皇子最近,进宫的频率,是有些的频繁了。 六皇子进入了御书房,看到的依然是皇上在批阅着奏折,忙碌的身影,这似乎是从来都不曾改变过的。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儿!你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 皇上从那一堆的奏折中抬起了头,视线也落在了辰禧的身上,暗自想着,他来又是为了什么?同时,他也问出口了。对于眼前的这个儿子,他可以说是很欣慰的,他帮忙处理国事的时候,还是帮了他很大的忙。 不过,可能是他人老了的原因吧?他看到六皇子辰禧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起四皇子辰一彦。四皇子辰一彦也是可造之材,只是现在他失踪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还是活? 他面上不动声色,脑海里却转了一圈回来。 “谢父皇!儿臣来,是有关于秧剑宇的事情!儿臣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向父皇禀报。” 辰禧开口说道,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了,要让秧剑宇吃不了兜着走! 辰禧的眼中,有着一道冷光一闪而逝,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会让他知道,同他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既然,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想来是不会将那些人给交出来了,因为若是他真的想交,早就将了,而如今,对方又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呢? 不过,他向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对方无动于衷,为了以免夜长梦多,那么,就不要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如今的辰禧,已经没有了半点想要拉拢秧剑宇的心思了,他们或许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额?秧剑宇?关他什么事?” 皇上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秧剑宇向来是一个并不热情的人,甚至是说带着些的冷漠,但是,他还算是尽职的,所以说,他对于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父皇,秧剑宇他仗着自己会功夫,他对儿臣不敬,他仗着上次救过父皇,就自大起来了,眼里根本没有儿臣,也没有父皇,而且,很多人都觉得秧剑宇他在哪个位置上根本里没有做出任何的功绩,他不能在哪个位置上继续呆下去!” 辰禧立刻开口说道,将对于秧剑宇的不满,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罢,不禁皱了皱眉,开口问道:“额?是吗?皇儿,你倒是同朕说说,他如何的对你不敬了?” “这……” 辰禧顿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并不好明确的开口说明一般。 皇上一看辰禧这般模样,面色看上去顿时有些的不悦了,开口道:“辰禧!你是个皇子,同时身为皇室之人!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本就应当有大家风范才是!而你在臣子的背后说不是,哪里有皇室之人,当属的虚怀若谷的大气?” 皇上这样的一席话,俨然是带着些许的质问,同时,对于还带着隐约的不满。 辰禧一见此,心中顿时暗叫不好,顿时,垂下了头,放低了身段,他可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是!父皇教诲的是!儿臣在往后定然改进,不再犯错!” 辰禧这般说,显然是在以退为进了! 皇上见辰禧的态度,还算诚恳,一时之间,倒了些许的气势,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父皇!儿臣知道您说的都对!但是,近来京城颇为不安定,这鬼神的案件,秧剑宇却是一直都没有破出来,儿臣认为,不如直接将他调走,成为看守城门的小将军,做以小小的惩戒!不知父皇……” 皇上一听辰禧提到了鬼神之事,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对辰禧所说的话,正在予以考量。 辰禧暗暗抬眸,朝着自己的父皇望去,看到了皇上思考的模样,心中暗喜,顿时觉得他所说的,似乎有着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吧!” 皇上考虑了再三,若是这真按照所说的一般安排,似乎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京城之中的鬼神之事,已经发生的不止一天两天了,之前女神还未出现之前,他就说过,他若是查不出来,就让他提头来见,而之女神为他说情,他便有对他宽宏大量了! 可是,这个秧剑宇,这都多久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宫现身,给他个什么说法,真是将他说的,都当做了耳边风不成? 如此的话,真的如辰禧所说的那般,算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惩戒,那也是无伤大雅的了! “是!父皇,儿臣遵命!儿臣这就去办!” 辰禧一听,顿时一喜,然而,这些喜悦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分一毫,没有半点的显山露水。 “嗯!去吧!” 皇上点点头,挥了挥手,看着辰禧即将要转身离去的身影,突然之间,脑中一闪,似乎是猛然的想起了一件什么事,连忙叫住了辰禧。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神之说 “皇儿……” 辰禧听到声音,连忙的转过身,道:“父皇!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皇上看着眼前的辰禧,一时之前,神色看上去好似带上了一些的愁绪。 “皇儿!你可是有你四皇兄的消息?” 辰禧一听,眸光闪烁,他倒是没有想到,他这父皇,突然叫住他,所想要知道的,就是关于辰一彦的下落不成? 他没有想到,他这平日里,对于辰一彦并不是特别亲厚的父皇,竟会这般关心他吗?是不是可以说明,这辰一彦在他心中的分量,一点都不轻呢? 辰禧一想到这些,衣袖下的手指,都不自觉的收紧,甚至是有着一些的青筋外露着。 哼!辰一彦!如此一来,我便更加的就不得你了,若是找到你,我定然不会让你有活命的机会,而父皇,便是你的催命符咒了! “父皇,儿臣无能,不过儿臣一直都在查找着皇兄的下落,若是有消息,儿臣定然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辰禧的声音,显得有些的低沉,显然是有着一些的东西,影响了他的情绪。 皇上听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显得有些的气馁,像是一下子,很是疲惫一般。 “嗯!去吧!” “是!儿臣告退!” 随即,辰禧便是缓缓退出了书房,走出了皇宫。 而皇宫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等候在那里,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地面之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将那一席之地的阳光遮挡。 陈锦魁一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到的果然是他一直都在疯狗着的人,顿时之间,连忙迎合了上去。 “六皇子!事情如何了?” 陈锦魁自然是知道辰禧进宫是所为何事的,他一直都对秧剑宇,没有什么好感,向来也看不惯他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 若是,对方的日子,自此不再好过,他的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的! 这个世上,总有着一种人,是从来都不会缺少的,那便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幸灾乐祸的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由本皇子出马,那事情,还会又得差吗?” 辰禧微微一笑,继而开口说道,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是,是!向来六皇子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做的!” 陈锦魁连忙附和的说道,带上了一些拍马屁的意味。 “呵呵!那是自然,还是你最了解本皇子!走吧!这就去给秧剑宇报“喜讯”去!” “是!六皇子!” 陈锦魁一听,连连点着头,随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坐上了马车。 须臾,马车缓缓的驶离皇宫,发出了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那“哒哒哒”的马蹄声。 而另一边,秧府还是着一派的宁静祥和,浑然不知,即将要发生的会是怎样的事情! 秧府内的丫鬟下人,并不是特别的多,然而,他们却是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事情。 此刻,秧剑宇一人坐在书房的桌案前,不自觉的想到了近来两日所发生的事情。 昨日,秧剑宇再次在街道上,遇到了六皇子辰禧,他的心中,顿时有着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如何呢? “秧兄!没有想到又遇到了你!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额,六皇子……” 秧剑宇无奈,只得打了一声招呼。 “不如我们找个茶馆坐一坐,如何?这次可千万不能够再拒绝我了!” 辰禧开口直接道,其实,他是在看到了他之后,才走过来的而已,他就是故意的! 秧剑宇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可是,人家已经开口,让他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得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在京城之中,还算是有名的茶馆,刚刚走入那里,里面热闹的氛围,便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呦!两位客官,里面请!” 里面的小二,连忙迎上了两人,面容上,也带着一成不变的招牌笑容。 “小二!给我们来个包厢!” “诶!好嘞!请两位客官跟小的来!” 随后,那小二便带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看上去很素雅的包厢里。 随即,辰禧吩咐小二上了一些的茶点,两人在桌前依次坐下,不多时桌上便摆上了精美的茶点,还有一壶散发着清香的茶。 “两位客官慢用!有什么事,只管叫小的!” “嗯!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辰禧点了点头,淡淡的的说道。 “是,是!” 那小二点头哈腰的应着,随后,两人便只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道的关门声。 彼时,整个的包厢中,便是只剩下了两人,安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四处流转着,如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一般。 两人谁都没有先一步的开口,就像是私下在暗自的较量着一般。 须臾之后,最终还是辰禧,先一步开了尊口,那是因为,他之所以找上了秧剑宇,是因为他有着他的目的。 “秧剑宇!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真实的告诉我吗?” 辰禧微笑着开口,带着一些的客气,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先礼后兵的鸿门宴呢? “六皇子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定当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秧剑宇开口说道,神色上看上去并没有异常。 然而,这所说的话,后来的事实证明,有些话,真的只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根本就是当不得真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也想要询问的是,关于京城之中,前段时间,鬼神之事,可是有什么进展?” 辰禧缓缓的开口,将话给问了出来,虽然,他知道那些人,是他所抓,却是想要探探他的口风,想要知道他之后会该如何办? 秧剑宇听了辰禧的话,表面上是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已经是几个回转了。 果然,那些人,就是六皇子所指使,不然,又怎么会这般的关心呢?想着要打听他们的下落,探他的口风呢? “鬼神之事,还是……暂无进展!” 秧剑宇缓缓的开口说道,看上去似乎是有着羞愧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异常。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或许,人生来,就已经具备了各种演戏的天赋了吧? 毕竟,从一生下来,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开始,就已经在演绎着本身了,所以,有些的时候,还是轻而易举的。 “暂无进展!怎么会?不是已经……” 辰禧一时急切,险些就要将一些的话语,给脱口而出了。 猛然的意识到这一点,辰禧顿时顿在了那里,暗自在心底责怪着自己,怎么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呢?险些就露了陷了,幸好他猛然的反应过来,不然的话,现在是怎样,他还真的不知道呢! 辰禧顿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着一些的口干舌燥,随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将其中的茶水,便是一饮而尽了。 然而,坐立于他身旁秧剑宇,却是将他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不自觉的开口询问,一副想要知晓的模样。 “六皇子刚刚说什么?说什么不是已经……” 果然,他是知道的吗?本来他想要说的应该是“不是已经将他们抓起来了吗?”,这句话吧? “额,没什么,没什么!” 辰禧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呐呐的说道。 秧剑宇见此,并没有再去多问,又再次的恢复了常态,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 “额……” 秧剑宇随口应和了一声,看看面前的辰禧,他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开始盯上了他吧?他应当更加要小心一些才是。 然而,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也说不定会在阴沟里翻了船,正因为明枪易躲,暗箭则是难防,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有人在背后射了你一箭! 而最为悲催的是,你还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随后,两人随意的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但是,大多的时候,都是辰禧在言语着,秧剑宇则是在一旁做着一些的应答。 辰禧的话语中,微微表现了一些想要拉拢的感觉,然而,秧剑宇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而这一点,有着的让辰禧有气没处发了。 然而,这也正说明了一点,面前的人并不是他就能够拉拢的了的,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辰禧的眼中,闪过一道的凌厉,而坐在他前三个的秧剑宇,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有时候,人看起来真的是蛮无知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站在你身旁的,究竟是人是鬼,又究竟会什么时候,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一眼不眨的,从背后插一刀,这便是人心难测了! 两人并没有在包厢里呆太多时候,便分别的起身告辞了。 “咚咚咚……” 突然,书房外,传来了一道的敲门声,而秧剑宇也猛然的从之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少爷!六皇子到访!” 秧剑宇将去秧管家的话语听在耳中,眉心不自觉的微皱,顿时有些的头疼。 什么?又是他? 不自觉的又想到,他来秧府,又是所谓何事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毫无疑问,想来应该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了! 想到此,秧剑宇的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连空气他都觉得,猛然间的变的似乎有着些的稀薄让他连呼吸,都有着一些的艰难了。 不过,即使如此,秧剑宇知道,他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迎接”六皇子,还不能走半点的怠慢,不然的话,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说他秧府,藐视皇室了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调遣诏书 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说,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可是却不能够忽视!那怕自己真的不想去见他,也不能就这样的把人家六皇子晾在那里,他只能去迎接他。 所以,秧剑宇缓缓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起了脚下的步子。 “吱吖……” 秧剑宇打开了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了秧管家等候在房门外。 “少爷!” “秧管家!走吧!”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秧府的大门处而去,看到的便是六皇子辰禧负手而立,而他的身后,所站着的便是陈锦魁了。 辰禧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秧剑宇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来,面容之上,无喜无怒,一双眸子,深沉的不见底,谁也不知道,此刻他所想着的是什么。 哼!一个小小的秧剑宇,竟是能让本皇子在这里等候!辰禧的心里却是对秧剑宇不屑的。 要不是现在秧剑宇的父亲秧毅将军能赢得战争,而且兵权都在他的手中的话,六皇子辰禧他是不会来到这里来见秧剑宇的。不过,此时他要看看秧剑宇的表情,他要知道秧剑宇知道,拒绝了他六皇子的招揽,会是什么样子。 自然,他才会放下他的身份和地位,屈就来到秧府,来找秧剑宇,而且还是亲自来把消息传达给他的。 须臾,秧剑宇终于走到了辰禧的跟前,行礼开口说道:“不知六皇子大驾光临,秧剑宇有失远迎,还望六皇子恕罪!” 辰禧淡淡的笑了笑,然而那笑意,却是带着一丝的诡异。 “无妨!我只不过是来传达父皇的旨意而已!” “皇上?” 秧剑宇一听,当下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万分,更是有些许的摸不清楚头脑。 旨意?皇上有旨意要传达给他,可是为什么不是直接的招他入宫呢?而是让六皇子来传达?到底是什么事情? “对!” 辰禧一边点头,一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诏书,递到了秧剑宇的面前。 秧剑宇沉默的接过,随即,将之打开,调遣?而上面的理由,倒是一如既往的冠冕堂皇呢! 秧剑宇将里面所有的内容,一一的看完,面色沉静。 尽管,里面的内容,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感受,表现在自己的面容上。 他知道,也许这一切,都是面前的人在从中作梗着! 既然如此,他就更加的不能够让对方看出丝毫的异常了! 他并不在意职位的高低,所以,究竟身在何处,又做着什么,他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而名利这些东西,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想不到,这个六皇子辰禧,居然招揽自己不成,还真的给自己小鞋子穿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皇上的,让皇上亲自把自己的职位给降了,甚至还让自己去城门? 那怕秧剑宇的额头上的青筋戾起,而手紧紧的握住拳头……他都不得不把自己心中的怒气给压下来。 因为眼前的人是六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他秧剑宇就算是再对他不满,也不能骂他,更不能动手打他…… 他只能谢六皇子为他,带来皇帝的信息…… 辰禧一直都在秧剑宇打开那个诏书的时候,就一眼不眨的注视着秧剑宇的面容,他想要从他的面容上,看到他所想要看到的表情,但是,最终的他失望了!他本来是想看秧剑宇后悔失落的模样,却根本没有看到。 “秧剑宇!从明天以后,你就好好的带着你的人,去守城门吧!哈哈哈!锦魁咱们走!” 随后,辰禧说罢这些话语,就带着陈锦魁走出了秧府的大门,就连陈锦魁 那也同样双眼带着别样意味的,看了秧剑宇的一眼,那般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人看在眼中,就止不住的想要咬牙切齿了。 “恭送六皇子!” 秧剑宇的手中,紧紧的捏着那本诏书,险些的将手中的东西给捏碎。 尽管,心中的感受,究竟是如何的,但是,该有的礼数,依然是不能够少的。 辰禧最终带着人,消失在了秧府所有人的视线中,而秧剑宇还站立在那里,似乎并没有着离开的打算,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少爷……” 秧管家刚刚已经将六皇子辰禧所说的话,听在了耳中,这个时候,他走到了秧剑宇的身旁,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了。 他家少爷,向来不是常人,怎么能够去城门,当一个守门的小将军呢?这实在是有些的大材小用了吧! 真不知道,这皇上怎么会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秧管家也只能在心中腹鄙一番了,是万万的不敢放在明面上说的。 秧剑宇淡淡的看了秧管家一眼,心下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的。 “走吧!” 唇中吐出了两个字,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不知道要朝着哪里而去了。 第二日,一清晨,秧剑宇便带着跟随着自己的兵,到了城门去任职了。 站立在城门处的兵将,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们,又看了看一旁同没事人一般的秧剑宇,心中顿时觉得不愤。 其中一人,便是忍不住的道:“头!您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为什么被调到了这里,我们兄弟真为你觉得不值!” “是啊!头!咱们不是抓到了那些杀人的凶手了吗?这关于鬼神的案子,自然是不攻而破了!为什么不把那三个俘虏,直接的上交呢?” ………… 众人三言两语的说开了,而这些话,也大都一字不差的被秧剑宇听在了耳中,那是他们所奇怪的地方。 秧剑宇沉默了仔细的的时候,就在身边的小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秧剑宇却是意外的开口说话了。 “你们要知道,如今,是六皇子掌控全局,大多的权利,都被他握在了手中,如若将那些人现在就上交的话,说不定会被六皇子杀掉灭口,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依然不能够冒险,倒是不如在往后作为证据!” 如果,明明知道是不好的接过,还照样做下去的话,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了,而那般愚蠢的事情,他不会做,秧霏不会做,蓝霖。还有四皇子也同样是不会做! “原来是这样!” 听了秧剑宇的话之后,顿时之间,秧剑宇身旁的那些小兵,顿时一副了然,恍然大悟的模样,面容上也是一副的了然之色,就像是一瞬间的顿悟了一般。 “今天我说的话,你们再同其他的人说起!” 秧剑宇顿了顿,再次的开口说道,他前这些个人,都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人,他自然是信任着他们的,更何况那日,他们可都是在场的。 一大清晨的,万物似乎是才刚刚秧醒过来的模样,别院里,依然是安静的。 彼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别院的门前,只见在马车刚刚停稳的时候,就有着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穿着华服的男子,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随即,几步之下,就快速的进入了别院之中,脚下的步子,带着一些很少有过的急切,就连面容之上也同样是如此,就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噗呲噗呲……” 蓝霖几乎是刚刚走入别院,没有几步,嗓门便扯开了,那声音,甚至是惊飞了那站立在树上的鸟儿。 而整个的别院,也都被他的声音所充斥着,几乎是想要不听到都难了。 “秧霏,秧霏!事情不好了……” 蓝霖毫无形象的扯开了嗓子,丝毫没有了以往的模样,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快要塌下来的事情一般。 “吱吖……” 两扇的房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的被打开了,同时,也响起了秧霏的声音。 “蓝霖!这天还没有塌下来呢?哦这般是为何?” 彼时,秧霏同辰一彦,已经一同朝着蓝霖,走近了几步。 “秧霏!你哥哥……你哥哥……” 蓝霖喘着粗气开口,然而,一时之间,却是连着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完全的说出口了,就在他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却是被朝着他而来的秧霏,给打断了。 “我哥哥?我哥哥怎么了?” 秧霏一听到蓝霖这么说,顿时间的心中一慌,看着蓝霖这般李奇峰的模样,不自觉的便紧张了起来,同时双手也同时抓住了蓝霖的手臂。 而一旁的辰一彦,听到这里,微微暗肘,难道是秧剑宇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蓝霖自然是能够察觉到秧霏的紧张,随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道:“秧霏!你放心,你哥哥他没事!只不过是被皇上调遣到了城门,当了守卫的小将军而已!” 当听到了这些的时候,秧霏也猛然的放下了心来,不自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口中同事念念有词,一副受了诺大惊吓的模样,以此来缓解这心中的紧张之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要人没事就好,那其他的对于她来说,便是万事大吉了! 当辰一彦听到了这些,继而也放下了心来,这个蓝霖,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太过的大惊小怪了,还是大惊小怪呢? 秧霏回过神来,立马抓住了蓝霖道:“蓝霖!你怎么回事?你下回好好说话成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害我真以为我哥哥出了什么事呢!” 蓝霖看向秧霏,直觉得她的一双美眸中,带上了一些的控诉之色,直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在心下审视着自己,究竟到底是不是他的不是了。 “秧霏!对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告诉你们了!” 秧霏一听他这么说,原本有些难看的面色,也不自觉的缓了缓,想着他也不是故意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商量对策 于是,那柔软无骨的手指,便缓缓的松开了,紧紧抓着的蓝霖的衣袖。 随即,想了想,不禁开口问道:“我哥哥怎么会被无缘无故的调遣到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界的事情,总是变化莫测的,自然,对于自己的哥哥,被调了职,她自然不会什么都不问,定是要将其中的经过,都弄个一清二楚。 辰一彦则在一旁等候着蓝霖的回答,显然对于此也上了一些的心,毕竟,这是有关于秧霏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装作视而不见的模样。 “走!咱们去大厅说!” 蓝霖看着在场的两人,都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显然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了,随后开口提议道,总不能就一直都站在院子里吧? “嗯!好!” 秧霏,辰一彦,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随即,三人便前后不一的来到了大厅里,几乎是在蓝霖刚刚的坐下,耳边就传来了秧霏那迫不及待的声音了。 “蓝霖!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六皇子辰禧搞的鬼!” 在秧霏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只听得蓝霖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双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屑,还有嘲讽,可想而知,这些事针对于谁的了。 “果然!” 秧霏一听,一只手,托着那尖尖的下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仿若是早就预料到了是辰禧在其中作祟了,而一旁的辰一彦听了之后,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显然是也同样是没有意外的,想到了这一点了。 “辰禧以秧剑宇没有查出鬼神之事为由,说他不称职,不能胜任,让皇上将他调到了城门去了!” 蓝霖随即又开口,愤愤的说道。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让人怀疑,若是辰禧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将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番了,或许,就是这样,也可能难解他的心头之气吧? “哼!他这就是以公谋私,见我哥哥不肯服从于他,就利用各种方法,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报复!真是可恶!” 秧霏轻哼一声,开口说道,对于此,他的心中,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秧霏!你这算是说对了,在此之前这六皇子,确实对秧剑宇抛出了橄榄枝,可秧剑宇,却是对于视而不见,置若罔闻!这自然是惹恼了辰禧,他理所当然的不会善罢甘休了!” 蓝霖娓娓说道,有些东西,有些的人,得不到便摧毁,而无外乎,辰禧便是这样的主了吧? “蓝霖!现在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辰禧已经盯上了秧剑宇,或许,下一个他所将要瞄准的人,就会是你吧!” 沉默了半晌的辰一彦,不急不缓的开口嘱咐道,一字一句,连整个人的气息,都不曾紊乱过本分。 “会吗?我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他也看的上吗?” 蓝霖听后,觉得辰一彦的话语,未免有些的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秧霏同辰一彦对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 “蓝霖!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够掉以轻心,要知道,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秧霏,这是在关心着他吗? 蓝霖不自觉的想到,不觉间,心中自然的愉悦了许多,然而,却是以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开口说道。 “呵!既然你们两个都如此说了,为了谨慎起见,我自然会小心的!” 辰一彦的目光,不自觉的闪了闪看向了一旁的秧霏,呵!这小子,还是秧霏所说的话,比较管用! 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定然是会小心为上了! “嗯!那就好!” 秧霏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也便不再说什么,有些时候,点到为止,比长篇大论,要来的更加的有效果,不是吗? 黄河水患,得到了有效的治理,一日张鼎,曹文峰还有刘坤浩带着人,从黄河回来了。 当城中的百姓,知道了他们即将要回来的消息后,竟然自动自发的,自觉的到城门去迎接了。 说的是迎接,但是,也不乏有人是去只不过是为了看看热闹而已。 而一直守着城门的秧剑宇,也自然是知道这一消息的,但是,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着半分动容的面庞上,看上去并没有着太多的不同,一如既往的模样。 秧剑宇知道曹文峰同秧霏的关系,似乎还算是不错,然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知道而已,就连刘坤浩,他这个昔日的妹夫,也同样没有引起他的半分波动。 更何况,现在对于他来说,那人已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了,便是更加的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了。 而张鼎,他们两人的交集,自然也并不是特别的多,也只不过是相互认识而已,再多的便是没有其他了。 如今,他只要守好自己的城门就好,其他的便是同他没有多少的关系了,更何况,他也并不想同谁扯上什么关系。 此刻,人群熙攘,许多人此刻已经聚集在了城门,来等待着某些人额的归来,只是这些人的存在,显然是苦了他们这些守城门的小兵了。 人太多,自然就要注意,避免发生了什么纷乱,那便不好了,所以,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予以杜绝的了! 在曹文峰等人,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有着一些人,在人群之中讨论开了。 “过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是要回京城了!” “是啊!曹状元他们这次,治理了黄河水患,造福了黄河左右的黎明百姓!这可是大功一件啊!皇上定然会对他们加官进爵!” “那是一定的的!这曹状元平易近人,为人正直,这次又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这些自然而然,是少不了的!” ……………… 人们所议论的声音,还在继续着,然而,之后的事实证明了,有些的事情,并不是想当然的,与现实总是要相差着一些的距离。 秧剑宇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并不是他想要乐意的去听,但是这些的,话语就算是他不想去听,它们也会不由自主的飘进了他的耳中,想想也是够无奈的。 看来,这个所谓的的曹状元,还是挺受人们欢迎的! “咕噜咕噜……” 顿时,在有些嘈杂的地方,一道马车的车轮声,夹杂着马蹄声,便缓缓的由远而近,一辆辆的马车,还有着马车后面,所跟随着的人,也一个个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的视线中,不少的人,便忍不住便再次出声了。 “是他们,是他们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 ……………… 不少的人感慨出声,看着马车,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到达了他们的面前。 “曹状元,曹状元……” 坐在马车内的曹文峰,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连忙的掀开了车帘,而外面的景象,着实是让他给吓了一大跳,毕竟,眼前的这个场面,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如此,自然免不了要小小的惊诧一下了。 “有劳大家了!大家快回去吧!” 曹文峰一直微笑着回应,在马车即将驶过城门的时候,他却是看到了一个看上去,有着一些熟悉的人。 当下曹文峰的心中,多日觉得惊讶,那个站的笔直的男子,他是记得他的,那人表示秧霏的哥哥,秧剑宇。 只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秧霏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守城门的将军,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身在此处呢? 曹文峰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想不通这一点,还是说京城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了秧剑宇,曹文峰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秧霏了,心下顿时有些的动然。 秧霏!不知道你这段日子,过的如何?希望她能够过的很好! 秧霏,他也就只能够在心中,这样称呼她了! 曹文峰的唇角,有着些微的上扬,然而,在不久之后,他知道了近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却是止不住的心痛,却是无济于事,那是他如何都不曾想到的! 马车内的其他两人,自然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没有想到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竟是有着这么多的人来相迎。 看到这样的场面,张鼎自然是免不了俗气,心中自然觉得高兴。 同时,张鼎也看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主子喜欢的那个女子的哥哥秧剑宇,顿时不自觉的眉头,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是平淡,而周遭这乱哄哄的场面,似乎是与自己无关一般。 最终,张鼎放下了车帘,一双眼睛,有着些许的精光,一闪而过,他没有在京城中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哪些事情?主子他现在是否与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呢? 其实,他只是遵循了四皇子辰一彦的命令,在曹文峰离开之后,便紧接着跟着而去了,以便帮助于他,毕竟,他可是主子所中意的人!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不过是微微在刘坤浩的面前一提,他便也要跟随着去,所以,这回来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三人行了!他对刘坤浩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想不到的是,刘坤浩是六皇子的人?本来以为他的妹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六皇子已经把他踢出他的阵营了,想不到,刘坤浩依然还算是六皇子阵营的人。 而现在张鼎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刘坤浩跟随而去,这次所有的功劳,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以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然而,此刻,更让张鼎没有想到的是,在离开之后,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许多的事。 另一辆的马车上,刘坤浩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无以复加,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他是有多久不曾体验过了?不觉有些的飘飘然了!他觉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活得很压抑,在职场上,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而在刘府,刘府里的女人,他又觉得勾心斗角,恶心得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翘首以盼 他很久都体验不到今天的感觉了。 自从秧霏离开刘府了之后,整个的刘府,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在那里,他有时候觉得,真的不是人过的,有许多的时候,他都不想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刘府,只有着一种逃离的心理! 看着外面的人群,不自觉的想到了,这次去治理黄河,不知道回来之后,皇上又会怎么看待他们呢? 这个时候的刘坤浩,心理是满心的期待,全然忘了,这次治理黄河水灾之事,最大的功劳,便是曹文峰了。 正因为刘坤浩此刻的忘乎所以,并没有看到在城门口之处,站立的笔直的秧剑宇,这个昔日的京城守卫,竟是被调到了城门之处,不知道当他看到了这些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神色呢? 不过,不论是怎样的神色,秧剑宇也不会放在眼中的吧?毕竟,秧府,刘府,已经没有了关联。 最终三人各自的回到了自家的府中,而三人的表现,自然也是不尽相同的了。 一辆看上去并不豪华,却也不是太过寒酸的马车,在在状元府前缓缓的停止了下来,马车的咕噜声,还有马蹄声,也顿时戛然而止。 曹文峰向来节俭,自然的,吃穿用度,自然也是如此。 府前,早早的就已经有着人在那里等候了,早里已经是翘首以盼了,当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之时,更是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甚至是连双眼之中,都有着微微的水光了。 “快!是少爷回来了……” 出声的是一直跟随在曹文峰身旁的书童,此刻,看到了曹文峰从车上下来,更是身心都由始自终的欣喜若狂着,连忙脚下的步子迈开,就迎了上去。 “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们还好吗?” 曹文峰也是一脸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几人,开口问道,双眼中也是带着激动的,看得出,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好,我们很好……” 几个下人丫鬟,连连应着,都是如出一辙的高兴神色,而曹文峰回来之后,他们自然只会更好了。 “呵呵!那就好!走,咱们进府……” 曹文峰点点头,连忙开口说道。 曹文峰一直都是平易近人,温和如水,好似是没有脾气一般,所以,在这个状元府内,所有人相处起来,倒是显得极其的随意,几乎是没有什么上下之分的。 所以,很多时候,状元府里的下人们,都在感叹着,他们上辈子究竟是修了怎样的福气,遇到了这么好的主子。 主仆几人走进了府中,曹文峰来到了大厅中,书童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其他的人都自觉的各自散开,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了。 “少爷!你这次出门,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书童知道曹文峰这回来,一路之上,舟车劳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了,所以,在曹文峰坐下之后,就为他疏解着疲劳,而也有着丫鬟端上来一杯茶,想来自然也是有着缓解疲劳的功效了。 曹文峰一边端起了一旁的茶杯,一边打开了杯盖,而所散发出来的清脆声响,就像是一阵无意的乐曲声一般。 彼时,茶香四溢,毫无防备的袭向了人的鼻端,散发在空气之中,曹文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果然,浑身上下,顿时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似的。 随即,品尝了一口,而那种的感觉,倒是觉得更加的显著了。 果然,还是回家的感觉比较好啊! 曹文峰看着大厅之内,熟悉的摆设,不自觉的有着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从而在心中感慨着,同时,一边开口道:“呵呵!你没有看到你家少爷我,已经安全的回来了吗?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那也都成为了过去式了!”。 书童一听,微微一思虑,顿时笑着点点头,显然是很是赞同曹文峰的说法了,随即,道:“呵呵!少爷说的是!” “对了!我我不再京城中的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文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莫名的想到了,他在城门看到的秧剑宇,要知道秧剑宇可是在狩猎之中,曾经救过圣驾,究竟是谁会那般对待他呢?应该是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无视皇上吧?除非是皇上本人? 曹文峰不愧是状元,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这只不过是微微一思虑便真相了。 “在少爷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京城之中,却是是发生了一些的事情……”而且,还与秧小姐也有些的关系…… 那书童,看了看曹文峰,微微的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曹文峰见他这般,目光微微闪动,不知道是为何,竟是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下一刻,这些不好的感觉,便是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书童一听,点了点头,沉默了些许,似乎是在心里,想着究竟要如何的措辞。 “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四皇子抱病,所以,皇上下令,由六皇子一人全权监国,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势力划分,风云变幻!” 曹文峰听着着些,眼中也带上了一些的慎重,六皇子吗?四皇子与六皇子向来不和,而秧剑宇又分明不会站在六皇子那边,所以,他便成为了拉拢不成的牺牲品吗?可是四皇子怎么就会突然抱病呢?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曹文峰的心思,向来清明,看事情,总是能够看的最为透彻,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他的眼中,都是无所遁形的存在。 书童看着自己的少爷,沉默的模样,少爷如此久的时间,没有身在京城,对于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了,正想着,耳边却再次的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还有吗?” 书童使劲想了想,想要想出什么,毕竟,曹文峰在临走之前,可是,交代过他,要多多的注意京城中的动静,他可不想让他失望。 须臾之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开口说道:“少爷!虽说皇上都说四皇子辰一彦抱病,但是,已经有流言说,四皇子与秧小姐,某一日,同侯爷夫人去上香,途中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掉入悬崖,如今,还依旧是生死未卜!” 而此刻的书童,却是不知道,在自家的少爷,听了这些消息以后,那让他措手不及的反应,直让他有些的后悔,将那些话说出了。 然而,既然是已经说出口的话语,那自然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已经容不得半点的收回了。 “你说什么?” 曹文峰一听到书童,所说的话,顿时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口中也疑问出声,双眼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书童,那有些许骇人的模样,直让他想要开口说道“其实,是他说错了”。 可是,事实便是如此,并不是他否认,所就能够改变的事情。 书童看着曹文峰,也是一顿的惊讶,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少爷这般情绪不稳的时候,暗自想着,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不成? “少爷怎么了?” “你说,秧小姐掉下了悬崖,至今还是生死未卜?” 对于豹纹的的文化,书童愣了愣,继而明白他在说着什么,顿时,在曹文峰的注视之中,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他所说的,究竟是否属实,但是,无风不起浪,说不定真的是事实,也说不定,不是吗? 曹文峰看着他点头,顿时头部,不自觉的有着一阵的晕眩。 此刻的曹文峰,若是一切都属实的话,他是怎么的都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怎么自己回来了以后,所有的东西,似乎都一眨眼间的,变了一个天地,物是人非了呢?这让他着实的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得不说,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的究竟是什么,曹文峰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想到秧霏,要知道,前段时间,他他可是还同她通过书信呢! 然而,至今,却是生死未卜! 曹文峰脚下的步子,顿时的一个踉跄,下一刻,在书童意料不及的时候,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曹文峰这样一晕倒,周围的人都紧张起来了,请大夫的请大夫,找人的找人…… 状元府上下,毫无疑问,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书童一惊,连忙上前,大声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管家,管家!少爷晕倒了,快请大夫!” 顿时,状元府内,便是有着一个小厮,以着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状元府,去请大夫了。 很快,大夫便被请进了府中,彼时,曹文峰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床上,隐约的可以听到,他呻吟呓语的声音,显然是病得不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有着小厮带着大夫走入房间,一边口中不忘大叫着。 一直守在曹文峰床边的书童,听到了,连忙起身,抓住那个有着白胡子的老大夫,连忙说道:“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少爷,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 对于亲眼目睹了过程的他来说,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的突然,突然的他来不及反应,就是现在,他都还是觉得眼前的所有,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的存在,直然他想要揉眼睛。 然而,再度睁开的时候,却是自然存在,不曾消失,已然是不真实的事实了。 “莫慌,莫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感染瘟疫 那老大夫,连忙在床边坐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曹文峰,继而,为他把起了脉来了。他是一个老大夫,对于各种疑难症状,都有研究,特别是这次黄河水灾的时候,那些官员被派去赈灾的时候,他也非常的热心,然后还和许多的同僚一起研究过黄河灾难的那些灾民所发生的瘟疫,还取得非常好的成果。 随后,老大夫有些微的皱起了眉,就只见他的神色,染上了一抹的慎重。 见此,书童顿时一慌,连忙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夫!我家少爷,究竟怎么样了?” 老大夫缕着花白的胡子,一副思考的模样,须臾之后,看了一眼曹文峰,才缓缓的开口道:“曹状元刚治理完黄河水患回来,大喜大悲之下,身上所积累下来的病菌,便都爆发了出来,所以,才成了这般!” 书童听了老大夫所说的话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神色中带着不解,直接的开口问道:“大夫!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曹状元现在,明显的高烧不止,呓语不断,据说,发生水灾的地方,大多都会发生瘟疫!” 在听了大夫的这些话后,房间内的人,顿时一惊,书童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顿时双眼一缩,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少爷是被感染了?”瘟疫,这可是可怕的存在,要是自己的主子真的得了瘟疫,有可能会死……而且,他们说不定也会被感染……因为瘟疫是会感染的。 那老大夫点了点头,说道:“如今看来,确实是如此!” “这可该怎么办?” 书童看了看此刻躺在床上的曹文峰,神色焦急的道,暗自想着:若是少爷除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可要怎么同老夫人交代啊? 此刻的他,是多么的希望,如今,躺在床上的是他,然而,事与愿违,事实并非是如此。 老大夫毕竟经验丰富,对于此刻曹文峰的病况,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并不觉得艰难。 “你们别焦急,我给他开副方子,除了照顾他喂药的人,其他人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隔离起来,以免扩大传染范围,不然的话就糟糕了!这自然也是为了你们和曹状元好!” 老大夫看向在场的几人,开口说道,话语中带着嘱咐的意味。他自然知道,不能让瘟疫在京城里流传开来,要是一旦流传开来,京城的人,也会得到瘟疫。 不过,也幸亏曹文峰状元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只是瘟疫的后期,影响不算很大。 “好!” “我们知道了……” 在场的几人听罢,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随后,又连忙不约而同的连连点头。 书童听了之后,觉得曹文峰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严重,顿时间微微放下了一些心来,随即,又开口问道:“那大夫,这样下去,我家少爷需要多久才会恢复呢?” “如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十天左右吧!” 老大夫一边回道,一边将已经开好的方子,递给了书童。 十天? “谢谢大夫!” 书童笑着道谢,同时,还亲自的将他送出了状元府。 话说,另一边,张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中,倒是,直接的让马车朝着四皇子府而去,直接去复命了。 此刻的张鼎,没有想到自己去了之后,所面对的却是空楼。 “吁……” 一辆马车停在了四皇子府,当张鼎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抬头看向了四皇子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的竟然觉得有着些许的萧条,然而,以往却是并没有这些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鼎微微皱眉,收起了思绪,但愿只是他多想了而已。 随后,张鼎便毫不迟疑的抬起了脚下的步子,直接走进了四皇子府中。 几乎是刚刚一走进,里看到了面色有着一些疲惫的辰管家,连忙上前,态度不卑不亢的问道:“辰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原本,心不在焉的辰管家,听到了张鼎的声音,当看到了面前的人时,神色有些惊讶的道:“张大人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张鼎有些失笑的回应道,随即,又道:“辰管家,我看你这眉头紧锁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然而,辰管家看上去,精神却是有着一些的恍惚,回答他的话语,也是答非所问。 “张大人是来见主子的吧?您还是回去吧!老奴也许久都不曾见过主子了!回去吧!回去……” 话音落下,就不顾张鼎的反应,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晃悠悠的不知道,即将要朝着哪里而去,同时,口中还不忘念念有词着。 “辰管家……” 张鼎开口叫道,然而,任由着他是如何的唤,对方都没有反应一般,他望着那离去的身影,猛然的觉得,对方似乎是一瞬间的苍老了许多一般。 张鼎的眉头,再次的微微皱了起来,刚刚辰管家说他也许久不曾见过四皇子? 此刻,张鼎满脸的疑问,直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顿时有股子不好的预感。 随后,他又在四皇子府中,逮住了两个人,继而,才知道了其中的经过,而知道了近来,京城之中,所发生的事情的他,不止是一瞬的失神,甚至是连着自己是怎么回到张府的都不知道。 “大人!到了……” 车夫在外面开口道,然而,在等了半晌之后,却并没有听到里面的任何反应,随即,再次开口道:“大人!我们已经到了!” 话音落下,然而,所回应着他的,依然还是无声。 车夫顿时察觉到有些的不寻常,连忙转身,掀开了车帘。 “大人……” 当看到了张鼎紧闭着眼睛,好若毫无声息的模样,那车夫连忙将手指,放在了他的鼻间,明显的感觉到有着少许的气息喷出,心下顿时放了心。 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一边开口叫道:“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车夫见张鼎,依然是没有什么反应,连忙将他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对着张府的大门喊道:“快来人啊!快速请大夫,大人晕倒了!” 顿时,整个的张府险些就乱做了一团。 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有着些许面熟,有着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再次的出现在了张府,不一会儿,又从张府匆匆离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口中忍不住的嘟囔着: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从那里回来,怎么都被感染了?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实属正常,随即,便不再多想。 彼时,刘坤浩同样回到了刘府,整个的刘府,还是同往日一般,没有什么不同,妹妹刘芊芊看上去依然疯狂,几乎弄的整个刘府,都鸡犬不宁的,母亲雷氏身体依然不是很好,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的。 还有府中的这些三姑六婆,依然在勾心斗角,对于这些,往往刘坤浩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然而,刘坤浩却是有了头疼的事情,因为刘管家告诉他,刘府的经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此刻,在书房中,查看着账本的刘坤浩,不觉扶了扶额,看着账本上所记录的数字,表明了这段时间,刘府的钱财,是只出不进,可谓是入不敷出,这样下去,势必是坚持不了多久,毕竟,刘府可是有着这么一大帮子的人要养活。 这……,可该如何是好? 这边刘坤浩愁云满面,绞尽脑汁也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出来,另一边,陈锦魁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果然有了一些现象!” 陈锦魁站在了正在酌酒,好整以暇的六皇子辰禧的面前说道。 辰禧放下白瓷雕着精致花纹的酒壶,微微抬眼,用着惯有的低沉而伴随着磁性的嗓音,缓缓道:“额?什么情况?你慢慢道来!” “是这样的!您让我派去监视的人来报,曹文峰回去状元府之后,没有过多久,好像就病倒了!而张鼎则去了四皇子府,失魂落魄的出来,到了张府的时候,却是已经晕倒在了马车中了!而刘坤浩却是没有异常,只是听说,近来刘府似乎是,已经开始有了经济上的困难!” 陈锦魁将所有都在脑海中整理了一番,随后,条理清晰的将所有一字一句的娓娓道出。 听完了这些话的辰禧,顿时眼神一凛,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哼!果然,张鼎这个漏网之鱼,是辰一彦的人!” 张鼎!他其实已经暗中注意他很久了,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之前他就故意接近刘坤浩,而其中的目的…… 此刻,六皇子辰禧不自觉的眯了眯眼,手指紧紧的捏着的是一个白瓷的酒杯,上面同样是雕塑着精致的花纹,显然是同酒壶是一套的,入手之时,都是一股子的清凉,会让人的头脑,有着少许的清醒。 隐约的可以听见,六皇子辰禧握着酒杯力度,由于用力太大的缘故,似乎是可以听见“吱吱”响的声音,很是让人怀疑,下一秒,那精致的酒杯,会不会就被他捏了个粉碎呢? 不知是过了多久,六皇子辰禧心中的暗潮汹涌,终于是缓缓的情景了下来,随后,才再次的看向了陈锦魁,再次缓缓的开口道:“还有呢?” 陈锦魁跟随了六皇子那么久,他自然知道,六皇子辰禧现在所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了。 “主子,属下拦住给他们诊断的老大夫,他们都病了,说是被感染了!” 陈锦魁将自己从老大夫那里所得到的消息,如实的说与了六皇子辰禧听。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为难大夫 “额?是吗?” 六皇子辰禧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拂过了还沾染着酒水的薄唇,声音听上去意味不明,眼中也染上了一些的深意,不知道此刻又在想着什么。 既然,这些人,已经回来了,那么,他身为六皇子,如今的全权监国之人,他是不是要好好的给他们“接风洗尘”一番,以好好的犒劳他们呢? 六皇子辰禧的眸光,微微闪动,顿时间,计上心头,直接看向面前站立的人,随即微微启唇。 “陈锦魁!去将那个老大夫“请”进府来!” “是!六皇子!” 陈锦魁连忙应下了一声,抬起脚步便走了出去。 须臾,便将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穿着一身布衣的老者,给扔到了六皇子辰禧的面前,原本,陈锦魁在询问了他一些事情之后,以免六皇子亲自询问,所以,并没有立马的就放他离开。 “诶呦!我这把老骨头……” 那老大夫刚刚落地,就立马的叫出了声来,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似乎对于他来说,真的很是疼痛一般。 只见,那老大夫揉着那摔痛的地方,一双清明的双眼,不知道在四处的张望着什么,他知道自己被抓来这里,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同时,也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陈锦魁轻呵的声音。 “见到六皇子,还不赶快行礼参拜,不想要老命了是不是?” 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是立刻的让地上的那老大夫,给吓的浑身一抖,在被带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大厅的上首,坐着一位男子。 此刻,一听到了陈锦魁的声音,更是来不及抬头去细看,连忙吓的跪立在了那里。 六皇子?那可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啊! 而对方这般凶巴巴的模样,他可不会认为,对方是让他来看病的!而且还把自己抓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外面都传六皇子是将来的皇帝……要是他这样的人继承皇位的话,并不是大家的福气啊,也不是秦国的福气啊。不过,此时他倒是要想想,如何在这里脱身,而六皇子辰禧把自己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参……参见六皇子!” 那趴伏在地上的老大夫,身子更是抖的厉害,已然是不敢有着任何的动作了。 只是不知道,这……六皇子,将自己带到这里,又是所为何事呢? “锦魁!我们要尊老爱幼,态度不要这么凶悍嘛!还不快扶老人家起来!” 六皇子辰禧看着地上颤抖的老大夫,双眼中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用着听上去柔和的声音,开口说道,直让人觉得他是如何的平易近人。 “是!六皇子!” 陈锦魁说罢,就上前这么真的将那老大夫,给亲自扶了起来,随即,便又站向了一边。 就算是六皇子辰禧的语气十分的温柔,老大夫他可不觉得他是真的温柔,真的对自己好,要是对自己好的话,就不会让下面的人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了。他听到六皇子辰禧的温柔的话,他都觉得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随后,大厅中,就陷入了一片的寂静,六皇子辰禧好整以暇的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最终,老大夫实在是忍受不住大厅里,略带着压抑的气氛,再说了,他被抓来,横竖都要是死的,区别在于早死还是晚死而已,不如就直接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早死早超生。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知六皇子,带小的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暗自想着,既然将自己抓到了这里来,他可不认为对方会是闲的无聊! 六皇子辰禧终于听到了面前人的声音,不觉微微的轻笑了一下,有着爽朗的声调,从唇中溢出,道:“呵呵!不论本皇子说什么,你都会照做吗?” 老大夫一听,一副迟疑的神色,顿时觉得身上,似乎又再次的又沉重了几分似的,道:“这……”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呵呵呵……” 六皇子辰禧看着那老大夫一副为难的模样,顿时又笑出了声来。 呵!他有没有说过,他就是喜欢看着人家为毛痛苦的模样,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快怀,连呼吸在鼻间的空气,都顿时觉得通畅了许多似的! 不多时,又听到了六皇子辰禧那低沉的嗓音,倒是,直接的开门见山了,“老大夫,你不用紧张,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可是易如反掌!” 六皇子辰禧说的轻松,而当对方听到的时候,便并不觉得,有多么的轻松了。 老大夫苦着的一张脸,愣了愣,一听六皇子这般说,心下不自觉的,便放下了一些的心来,微微颔首,继而开口道:“六皇子,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小的能够做到的,必然会做到!” “呵呵!”六皇子辰禧笑了一声,随后,又开口道:“既然,有了你的保证,那么,本皇子也就放心了!我听说,曹状元,还有张大人,从黄河那边回来之后,人就病倒了,好像是受了那里的感染!事实可是否如此?” 老大夫听后,连忙点头,如实的说道:“回六皇子,事实确实是如此,因为有着传播的可能,所以,他们需要隔离上十天左右!” 他并没有惊讶,六皇子辰禧为何会知道这些,因为这些都是一旁的那个人,从他的口中,所得到到的信息罢了,如此便是不足为奇了! 六皇子辰禧听后,挑了挑眉,一副看上去似乎很是懊恼的模样。 “才十天啊?未免也太短了吧!” 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老大夫身上,道:“若是不出本皇子的意料,他们一定还会找你到府上复诊的,所以,本皇子希望,你可以将原本所说的十天,延长到增加三个月!” 六皇子辰禧不再兜弯子,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所想,不论之后将会如何,怎么说,他都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不是? 只见,那老大夫一听,整个人原本就怎么不好的神色,顿时一骇,显得更加诧异万分,好似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一般。 “三……三个月?” 老大夫一时之间,显得目瞪口呆。 “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六皇子辰禧一见那老大夫一副惊诧的模样,当下就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老大夫顿时一惊,连忙道:“这……,小的身为医者,这样做,真的是有失医德,六皇子……” 老大夫拉钩说的话,明显是透露着些许的不愿的,而他如此般,便是更加的惹得了六皇子辰禧的不快,那一张俊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俨然是即将要来临的暴风雨一般。 “放肆!六皇子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说什么废话,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六皇子辰禧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而立于那里的陈锦魁便是大喝出声,首当其冲了。 “六皇子恕罪,六皇子恕罪……” 老大夫受不住惊吓,几乎是想都不想的,跪在了地上,求饶着。 他一个已经黄土入了大半截的人了,是受不的接二连三的惊吓的…… “据说,你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孙子,你应该不想本皇子请他来到本府做客吧?” 六皇子辰禧的声音,缓缓的在这个气氛,似乎有些压抑的空间里响了起来,不留余力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外表和的人的耳中。 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也有资格同他六皇子讨价还价?当真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那老大夫一听,布满了皱纹面容上,更是带着不可置信,一双眼也不自觉的睁大,当下连连扣头。 那孙子,可是他的命根子,万万不能出事啊! “六皇子恕罪,六皇子恕罪,小的孙子还小,有什么事,六皇子直接吩咐小的……” 是的,只要不动他的孙子,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更何况,对方还是六皇子,权势更是滔天,岂是他一个平民,就能够反抗的了的,皇家之人的喜怒,更是捉摸不透,几乎是谈笑间,就已然能够决定了人的生死。 所以,如今,结果,便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屈服了吧? 看到目的达成,六皇子辰禧忽然的笑了,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呵呵!只要你依照本皇子的意思去做,本皇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 “谢……谢六皇子!” 此刻,依然是趴伏在地上的老大夫,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大有着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感觉了。 想必,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必然还会请他进府! 状元府,厨房的地方,书童正在忙碌着,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正在不停地煽动着炉中的火,而炉子之上,正在煮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动,整个的厨房之中,都流动着一阵浓浓的药味。 书童专心的为曹文峰熬着药,自从自家的少爷病了之后,他就专心的照顾着他,从来都不假人他人,生怕是出了什么差池一般,只有如此,他才会放心。 毕竟,若是出了个什么好歹的话,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起的。 然而,有着一些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书童,就能够以他一人之力,能够阻挡的了的,因为,有着的人,有些的事情,是防不胜防的。 不多时,书童便熬好了汤药,拿出以一个瓷碗,放在一旁,随后,小心翼翼的端起了炉子上的罐子,将里面已经熬好的药液,倒入了碗中,一瞬间,便闻到了扑鼻的药味。 第一百四十七章 病情加重 书童看着已经熬好的药,想着,自家的少爷,只要喝了药,病就会慢慢的好了! 随即,伸手端起了汤药,放在了托盘上,朝着曹文峰的所在的房间而去,一路之上,面容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书童来到了曹文峰的床前,望向床上依然微微的闭着双眼,隐约的能够听到他那若有若无的呼吸,怎么看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不自觉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些的忧愁,这样下去,不知道少爷,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好呢?已经快要十天了呢? 可是,为什么看上去却是依然不见好转的样子,每每看到此,他都急的如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办法,也就只能够如是常人一般的,站在一旁干着急了。 书童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将床上的曹文峰扶了起来,为他喂好了汤药,再次的将他放在了床上,同时,不忘细心的为他掖好被子。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须臾,人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来,原来是,状元府的管家。 “小曹,大夫来了!” 那管家风风火火的,来到了书童,也就是他所说的小曹面前,这样说道。 “嗯!那快请大夫进来!” 小曹顿时笑了,连忙站起身来,让管家将大夫带了进来,他最终还是不放心,决定再次将大夫请来,给曹文峰再看看。 “大夫!请进!” 管家将大夫请了进来,只见那大夫依然是那个上次给曹文峰诊断过的老者。 “大夫!你快再给我家少爷看看啊!” 小曹连忙迎上去,开口说道,神色之中自是有着一番的焦急。 “好好……” 那老大夫连连应着,走到床前坐下,手指放在曹文峰的脉搏上,正闭着双眼为他把着脉相,为了不打扰到他,四周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似的。 不一会儿,小曹便看到了老大夫,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副很是凝重的模样。 小曹的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紧张的开口问道:“大夫!请问我家少爷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这个……,不知道为何,曹状元他,不知道为什么病情竟是加深了,如此,隔离的时期,可能要延长到三个月了……” 老大夫看了一眼,还是闭着双眼,似乎不见醒来的曹文峰,眼中闪过了丝丝的愧疚之色。 想他行了大半辈子的医,还从来没有如此过,可是,为了自己孙子的安全,他表示不得不这样做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我家少爷啊!” 小曹一听,什么看上去,更加的着急了?病情加重?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说的是十天左右,他家少爷就会恢复如初,怎么现在就突然的变了呢?他的脑子,怎么的,都有些的想不通。 老大夫一见,连忙开口说道:“你先不要着急,尽管如此,曹状元还是有着康复的可能,只不过是时间需要的长一些而已,这样,老夫再给曹状元换一副药方子!” 听大夫一说,小曹顿时稳了稳心神,对!只是时间长一些而已,能康复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就有劳大夫了!” “好说,好说!” 那大夫缕着花白胡子,客气的说道,说话之间,便是很快就开好了另一个方子了。 只是那方子中的成效,却大多时候,会让人处于昏睡的状态下,可是却并不会让对方丧命而已,对于人的本身,也并没有多大的侵害。 “给,这是药方子,只要按照上面的方子熬药就可以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老夫还要到另一家去看病呢!告辞!” 老大夫将方子递到了小曹的手中后,说了一番话,便是就准备匆匆告辞了。 “好!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府!” 小曹也连忙站起身,说道,送着老大夫出了状元府,看着他离去。 老大夫的背后,觉得有些的汗淋淋的,似乎背后都要被汗湿了一般,明明天气并不热,然而,他却是出了汗,不知究竟是冷汗,还是…… 直到走了老远的地方,老大夫才敢回头,去看了一眼状元府,心中顿时愧疚万分,但是,转念又一想,只不过是延长三个月而已,应该也是无伤大雅的吧?而三个月过后,一切便都好了! 这样一想,老大夫心中的愧疚,便是释然了一些。 而张府,张鼎同样是如法炮制,同样如是六皇子所希望的那般,如愿被大夫直接的扣上了三个月的隔离延期。 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人们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是知道了他们的治水功臣,竟是被感染了,一时之间,便是民心惶惶,街道之上也是议论纷纷了。 “诶!听说了吗?张大人,曹状元自从回来以后,就病倒了!直到如今,都是没有好转啊!” “病倒了?可是什么病?” “当然是在黄河那边,染上的病了,听说还有传染的可能,如今啊!已经被大夫说要隔离三个月啊!” “隔离?那……咱们可要离这两栋府的人,远远的,不然的话,被传染了可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要我说,离应该有官兵把守,以免他们进出,危害到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 街道上的人们,三言两语的说着,唯一的重点思想,就是将他们话中的人物,进行隔离,此刻,竟是丝毫忘记了,他们之中,也曾有人多多少少的受过他们的恩惠。 但是,即使是这样,又能够如何呢?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又会如何的做。 人心自私,所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而,相安无事,只不过是没有触碰到彼此的底线,或是利益而已,一旦触碰,或许,下一刻,便会毫无隐藏的,张牙舞爪的爆发出来了。 毕竟,现在是六皇子监国,自然是也听到了民心,从而,冠冕堂皇的迎合了民心,将这一现象上报给了皇上。 对于六皇子辰禧,那不偏不倚的说辞,皇上自然没有了出言反驳的意思了,更何况,那的确是有可能危害到民众,不然的话,怎么能够让民心,彻底的安抚下来呢? 如此一想,皇上心中的取舍,便是更加的明显了,更何况,只不过是隔离三个月就好,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一声令下,便是真的下令让六皇子辰禧,带人将状元府,张府,给完全的隔离了,下了一个“只准进,不准出”的死命令。 自然的,这个命令,只会在三个月后失效,毕竟,那曹文峰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再次回归于朝廷,为他所效忠的。 若是此刻的皇上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儿子,给耍的团团转的话,面容上又会是着,怎样的一副精彩纷呈的神色呢?或许,那是可以想象的! 六皇子兴高采烈,满面笑容的,让陈锦魁带着一些兵队,将状元府,张府,团团的包围。 彼时,原本安静,且是相安无事的状元府,突然之间,便是变得嘈杂了起来,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管家,下人,丫鬟,看到来了许多的官兵,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毕竟,他们可是没有看到过,人数这么多的场面,自然是差点就吓得差点就魂飞魄散了,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再为平常不过的人罢了。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的面容上,有着丝丝的抖动,显然是被吓的不轻了。 小曹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顿时也连忙的赶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当看到了围住了整个状元府的官兵时,小曹的双眼,顿时忍不住的突出。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陈锦魁出现了他们的视线中,大喇喇的站立在了状元府的门前,几乎是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呵!皇上面前,昔日的大红人,他终于是可以将他肆无忌惮的踩在脚下了! 此刻的陈锦魁,不得不承认,这种可以将人给踩在脚下的感觉,真的是爽到了极点了! 竟是有着一种飞一般的感觉,有木有? 随即,陈锦魁那中气十足,带着凌厉的声音,便响在了在场人的耳中。 “鉴于曹状元受到感染,为了避免传播到他人,皇上下令,从今日起,状元府全服上下,进行全封闭式的隔离,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大家都站好,守在这里,一步也不准离开,直到三个月到期为止!” 什么?隔离?三个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现在状元府中的人们,听到了陈锦魁的话之后,几乎所有人的面色,一瞬间的,都变得不好了,甚至是险些的跌倒在地了,俨然,一时之间,对于这些,他们是无从接受的。 小曹看着府前,所站着的笔直的官兵,似乎如何都不肯离开一般,顿时有些的无措。 隔离?三个月?最终还是被皇上所知晓了吗?这次是名副其实的隔离了吗? 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毕竟,纸包不住火,少爷病了之后,可是,从来的都没有去上过朝,皇上自然是会问起的。 少爷?这……,可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小曹,在心中祈祷着,自己能够快些的好起来,而不是三个月。要知道,如今这情况非常的危急,四皇子辰一彦失踪了,而秧霏也失踪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或者是已经死亡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隔离 在瞬间变好的如今,他想要出去寻找秧霏和四皇子等人,怎么能被隔离呢? 这明晃晃的隔离,分明就是不能出去了,一直呆在府中。 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了。 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是,有些的无从想象,这三个月,又要如何的捱过去?而他是不是还应该庆幸着,皇上并没有无情的下令,将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将他们烧死,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皇上还算是仁慈的,不是吗? 陈锦魁话落之后,便看了眼站在状元府的几人,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的扫过,那目光居高临下,就像是在看着一群的蝼蚁一般,似乎是是这个世间最为低贱的存在。 哼!只是隔离而已,要他的话,直接下令处死。 不过,这个也不远了,反正等六皇子辰禧成为皇帝之后,那些曾经跟随着四皇子辰一彦的人,都会被处死,反正不会留下一点点的后患。 你们等着吧! 哼! 随即,只听得陈锦魁冷哼了一声,便抬起了脚下快捷的脚步,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亦趋亦远。 而另一边,张府,也同样是此番的状况,府外同样是被官兵所围困,俨然是团团包围,如是状元府一般无二。 张鼎非常的着急和紧张,但是也没有办法,府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消息又不能传进来,他和曹文峰一样担忧,却依然没有办法,只能在自己的府里面等待三个月之后隔离出来。 也不知道,三个月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了? 张鼎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都是命啊! 在此般发生之后,整个的京城,便瞬间的一片的哗然了,整个的京城,一时间又热闹了几分,纷纷都议论了开来。 “没有想到,皇上还真下令,将这两处的府邸隔离!” “是啊!这是皇上圣明!” “不过,这曹状元,张大人,可是好官,就这样被隔离了,倒还真是有些可惜!” ……………… 但凡哪里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纸又怎么能够包的住火呢? 然而,京城之中,另一处,却是与京城之外,有一处,僻静的地方,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只见,宽阔,整个的院子,看上去都是透着,让人安心的寂静,而此刻,院中坐立着的是一对佳人。 正面对面的坐立着的两人,看上去极其悠闲一般,又像是一对佳偶天成的碧人,面前摆放着的是棋盘,显然是在下着棋,棋最是能够观人生,千变万化的棋局,就像是人们无从预料的变幻莫测的人生一般。 此刻,白棋同黑棋厮杀的正欢,白棋将黑棋团团的围困着,纵观棋局,几乎看不出半分的破绽,仿若是已然陷入了死局一般,俨然是如着一盘的死水,没有半分复活的可能。 两人坐立的棋盘旁边,放置的是正在散发着寥寥烟雾的茶水,清风拂过,而这一抹的茶香,也同样是好巧不巧的,漂浮在了两人的鼻间。 “呵呵!” 突然的,一道低沉,透着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的响了起来,随后,便听到了他接下来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了对面之人的耳中。 “秧霏,你输了!” 辰一彦修长的手指,将一颗白棋,在棋盘之上落下,只听得了“啪嗒”一声,便是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棋盘之上。 随即,一双带着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对面镇定自若的人,想要看看,她究竟会是着何种的反应。 “额?认输?” 秧霏听罢,倒是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对面那,一副胜券在握,那身上若有若无所散发出来的,不异于常人的气度,仿若任何的事物,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一般,而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用来俯瞰的落在。 “可还犹可未知!” 秧霏面容上带着悠然的微笑,让人见者悠心,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手指之前,着着一颗棋子,轻轻的一声响,最终缓缓的落在了棋盘之上。 她的模样,自信而不慌不忙,放过是早早的就预料好了一切似的,也是!对于秧霏来说,棋,她可是从小就开始的,那是由着长时间,而积累出来的经验了。 顿时之间,对面坐着的那个,有着足以让天下男子,都用来仰视的男子,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一闪,眼中似乎是有着一丝的波光,在不知不觉的荡漾。 果然,那一棋子落下之时,纵是此番的十面埋伏,也是这般轻而易举的不攻而破,破开重围,就像落入湖中的一滴水,破开了层层的涟漪,一点一点的散向了周围。 “呵!是我轻敌了!” 辰一彦微微一笑,开口说出了这么几个字,然而,究竟有没有轻敌,或许,也就只有他的内心知道吧? 确实,辰一彦开始时轻敌了,想着秧霏一直都是武刀弄枪的,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方的棋技,竟是如此的了得,以至于最后,他竟是用尽了全力了,所以,此番的结果,在意料之外,可是想想,却又是意料之中的。 秧霏淡淡的笑开,并未曾言语,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端起了一旁的茶杯,低头饮用了起来。 茶香在牙齿之间,悠然流转,最终留下丝丝的余香。 “秧霏!现在外面又有了变动,你怎么看?” 辰一彦缓缓开口,清醇的嗓音中,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秧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思虑,她自然知晓,对方所指的,究竟是何事了,那是蓝霖一大早,就派人松开的消息。 虽然,他们呆在这里,不能够出去,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自然不是全然未知的。 最终缓缓开口说道:“曹文峰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而张鼎是你的人,他们两人相离被隔离,而且一隔离,便是三个月之久,可刘坤浩却是安然无事,这次的功劳,最终落在了谁的身上,可想而知!而若是三个月之后,他们在回到朝堂之上,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现在他们治理了黄河水患,非但没有获得丝毫的封赏,或是嘉奖,反而,是被皇上下令给隔离了,如今,想想心下都有些的心寒,然而,却是无可奈何。 辰一彦一听,双眸染上了一些的深沉,秧霏说的对,颇有着一针见血的感觉,他自然知道现在那两人,被皇上下令隔离了三个月的作为,是谁所为,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多做隐藏,他的目的,不过是铲除异己而已。 是啊!三个月的时间着实是太长了,那个时候,谁知道外面,又究竟会变成哪一番的天地? 辰一彦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薄唇,他得想办法,三个月之期,予以缩短才是。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刘府的门前缓缓停下,车夫从上面,一跳而下。 “主子,刘府到了!” “嗯!” 只听得马车之内,传出了一道磁性的嗓音,随即,便见一个修长的身形,从马车中下来,身着着一身的锦衣华服,那一身的派头,可见必然是富贵权势之人。 刘府的管家,刘尘根一见来人,忍不住的双眼一突,显然被吓的不轻,六……六皇子…… 尽管,六皇子只来过刘府一次,但是,他依然是,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谁让他身为刘府的管家呢?本就是应该有着这番的本领。 “快……快去通知少爷……” “是,是……” 府中的下人,快速应了一声,拔腿就立马的跑开了。 刘尘根连忙命人,快去通知刘坤浩,声音中暗藏着激动,要知道,刘府的这些日子,可是,很久都没有来过什么贵人了。 而如今,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六皇子会携带着一身的金光,宛如从天而降一般,他又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当下,刘尘根就满怀着,从未有过的激动心情,迎了上去。 “小的参见六皇子,六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尘根跪在了辰禧的面前,整个人跪在地上趴伏着,行了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大礼。 “呵呵!起来吧!” 辰禧看着跪在脚下的人,这般的叩拜,他早就已经成了习惯,自然不会有着丝毫的意外了,微微一挥手,便示意他起身了。 那张俊美的面容之上,带着的是如沐春风的笑容,然而,又有着谁能够道破,这张面容之下,暗藏的是怎样的暴虐,暗潮汹涌,还有层层的心机呢? “谢六皇子!” 刘尘根有些哆嗦的站起身,毕竟,面前的人,可是皇室之人,并不是他们这些的平常之人,就能够见到的。 所以,此番表现出来的,自然是有着的夸张了,更何况,有着极大的可能,面前的人,便是未来的天子了。 自然,一举一动,都要处处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了,不然的话,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应该没有人,会想要落得那般的下场吧? 辰禧见此,不觉大笑出声来,随即道:“呵呵!你家大人在吗?” “在,在!六皇子请!” 管家刘尘根连忙将辰禧,恭敬有佳的请进了刘府,一路带到了大厅。 另一边,刘尘根让人去通知刘坤浩的下人,连滚带跑的,来到了昔日秧霏所居住的桑园。 自从刘坤浩从黄河那边回来之后,便总是频繁的往桑园跑,那么,现在也定然是在桑园了。 桑园之内,看上去并没有着什么大的变化,依然还是如秧霏离开时的一般,那是因为,刘坤浩常常的命人打扫这里,依然不会荒芜了。 此番,刘坤浩立足庭院之中,那身影,看上去却是有了一些萧索的意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乌烟瘴气 刘坤浩看着满院的景色,却是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心凄凉,院子还在,而佳人却是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就连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刘坤浩不敢去想象,若是秧霏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的话,又当如何?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间,就没有来由的痛楚,而这种的痛楚,让他几欲难以呼吸。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喜欢秧霏,又或许说是爱她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当他听到了她掉入悬崖,生死未卜的消息时,那一瞬间,他竟是险些的晕倒,心也从未有过的难过,就像是猛然的被什么,给虐夺去了一半一般,甚至是险些的晕倒。 明明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安然无恙的,可是,为什么他这一回来,整个的天地,几乎都变了模样,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秧霏?她真的…… 如若,他昔日不曾配合她,放她离开的话现在又会是哪般呢?结果会不会有些的不一样呢?想必至少不会生死未卜吧? 想到此,刘坤浩就有着一种后悔莫及的感觉,然而,那又如何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 正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下一刻,耳中便传来了一道慌慌忙忙的声音。 “少爷!六……六皇子来了……” 那下人,急促的喘着气,甚至是来不及半分的停歇,就将要说的话,连忙的脱口而出了。 刘坤浩一听,心中一惊,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那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开口道:“六皇子?你确定来人是六皇子没错?” 六皇子,自从上次,因为刘芊芊的事情,他们都不欢而散之后,倒是再也没有来往过了,而对于此事,就是现在,他也依旧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毕竟,现在自己的妹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几欲将整个的刘府,都闹的乌烟瘴气。 不论如何,刘芊芊都是他的妹妹,纵然有着千般万般的不是,那也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不应该落得此番的下场才是。 如今,几乎都快要掌控了整个朝堂的人,可谓是风头正盛,又怎么会想起来他小小的刘府呢?所以,这突然驾临,又究竟是所为何事?其中,便是值得深思一番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定然是有着他的目的! 对方毕竟是当朝的六皇子,如今,四皇子也是下落不明,想到此,他的心中,就有着一些的不适,要知道,四皇子辰一彦可是同秧霏一同跳下悬崖的,不过,现在却是容不得他去多想。 来人是六皇子,极有可能还是将来的天子,如此一来的话,便是更加的容不得他有着丝毫的怠慢了。 “刘管家是这样说的……” 那下人如此回应道,刘坤浩抬眼看了看他,想着这应该是新进府不久的下人吧? 刘坤浩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心中的情绪,也走了微微的收敛,那模样,看上去与平常无二,与刚刚似乎是满面愁容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以为,那是否是从未出现的幻觉呢? 随即,缓缓的开口说道:“走吧!” “是!少爷!” 那人应了一声便跟随着刘坤浩的身后离开了。 刘坤浩一路来到了大厅,而那看上去贵死气不凡的人,不知道已经等候了顿时了? 当刘坤浩来到了大厅的时候,辰禧正在品着一盏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管家刘尘根,却是战战兢兢的站立在一旁,神色带着些的惶恐不安。 “参见六皇子!” 刘坤浩几步上前,行了一礼。 辰禧一听,微微抬眸,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温和的道:“呵呵!刘兄不必多礼!” 管家刘尘根,在看到刘坤浩到来的时候,便自觉的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识趣的退了下去。 刘兄? 刘坤浩一愣,心中浮出一种,不知是何种意味的感觉,现在又来称兄道弟,又究竟是有着如何的目的? “谢六皇子!” 刘坤浩不再多想,缓缓起身。 辰禧目光落在刘坤浩的身上,微笑着开口道:“呵呵!刘兄咱们就不必拘礼了,我们可是好久都不曾见过了!” “是!的确是许久不见!” 刘坤浩淡淡的说道,一张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随即,又道:“不知六皇子大驾光临,究竟是所为何事?” 刘坤浩直接的开门见山,此番,倒是丝毫的不怕得罪于对方了,既然,他上了门,想必自然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尽管他此番还不知道。 辰一彦的眸子,微微一闪,心中暗道:此番听来,这刘坤浩,对于他的怨气,竟是如此之深,而追究其根源,便是为了他的妹妹,刘芊芊无疑吧? 辰一彦微微一笑,对于刘坤浩的表现,似乎是不甚在意,一副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的样子。 “呵呵!刘兄,听你治理黄河水患回来,我就来看看你!在那边可是还顺利?” “多谢六皇子关心,一切安好!” 刘坤浩淡淡的回道,心中却是想到了,如今被陈锦魁带着人,隔离起来的状元府,还有张府,心中不觉一突。 他自然是知道,陈锦魁是六皇子的人,而此番,幕后推手,究竟是谁,此番,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了。 那两人突然病倒,而他却是无事,六皇子这般问,他是不是可以以为,他是在警告着他什么呢? “呵呵!刘兄治理黄河水患有功,不日父皇,定将会对你封官进爵!” 辰禧微笑着站起身来,伸手在刘坤浩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 “六皇子严重了!” 刘坤浩一板一眼的开口说道,显然是并未将之放在心上,要知道,功劳最大的可是曹文峰,还有张鼎,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只是,之后所发生的转折,几乎是让他来不及反应,怎么都没有想到,辰禧今日所说的话,竟然会真的应验了。 “不知六皇子,究竟是所为何事?” 刘坤浩微微一顿,继而,再次的开口询问,他可不信,六皇子真的是闲来无事,来这里走动,例行公事的“关心”。 这看上去,多少都是有些的反常,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现在的时局,还并没有稳定下来,所以,只是这一点,面对与面前的人,他便是不自觉的身心紧绷,竟是让他半分,也没有办法去掉以轻心了。 “呵呵!我的确是有着一些的事情,其实,我来是想见刘芊芊的!” 在辰禧的话音,刚刚落下,刘坤浩就止不住的惊讶出声,“我妹妹?” 刘坤浩明显的有些失态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辰禧来是为了找他的妹妹,自从上一次,辰禧将他的妹妹送了回来之后,他便将他们两人,分离了开来。 想到此,刘坤浩的心中,不觉得有着一股子的怒气,直觉得面前的人,是不是看着他们刘府好欺负不成? 已经将刘芊芊害的那么惨了,此番,登门上府,还想再在伤疤上,撒上一把盐不是?所以,此刻的刘坤浩,是真的没有办法淡定了。 “对!我想要见芊芊!” 辰禧同刘坤浩两人,面对面的站立着,此刻,他的眼中,竟是诚恳的目光,仿若是带了百分百的诚心一般,还有坚决,似乎是见不到刘芊芊的话,他便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了。 “我不允许,芊芊已经够惨了,六皇子还是不要再伤害她了,他也一定不会想要见你的,所以,六皇子还是请回吧!请原谅我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说这些话,若是有了什么地方,惹了六皇子的不快,还请六皇子多多恕罪了!” 刘坤浩一番的话,说的不卑不亢的,一下子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看上去也是别有着一番的坚持。 辰禧听后,双眼微微闪动,垂下的眸子,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 哼!刘坤浩!好样的!这多日不见,倒是长了不少的胆子了,竟是学会了忤逆他了! 辰禧这个人,最是讨厌,对方不听他的话了,典型的是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主了! 一时间,辰禧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却是压抑着心中暴虐的火气,此刻,他可并不能放任着自己。 随即,抬起眼,看向了面前的刘坤浩,言之凿凿的开口道:“刘坤浩!你是芊芊的兄长没错,但是,你也并没有资格为她做任何决定,而你说她不想见我,也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而已,可你怎么就知道,她真的不想要见我?而究竟她相不相信见我,一见便知,反正,还是请你这个兄长,不要为她做决定!” 辰禧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人丝毫去忽略不得,几乎是每一句,都暗含着,让人无从去忽略的质问。 辰禧,毕竟是当朝的六皇子,而这个身份,所赋予他的便,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般不简单,他自然是有着他的一套做人做事的方式,这也是想当然的。 面对于辰禧,说的这番话语,刘坤浩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想要用来反驳的言语,不自觉的有了短暂的沉默。 他,是不应该为芊芊做决定吗?可是,这个决定,应该如何做才好?他知道芊芊的具体情况。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他这妹妹,已经是半疯半傻,不,也不应该说她是疯了或者是傻了,她的人思维是正常的,只是她想的事情太偏激了,她一直辱骂自己的母亲,辱骂自己的哥哥,对刘府不满,甚至还叨念着六皇子府里的一切事情。但是,很多的时候,他都可以从她的口中听见,她不自觉念叨着六皇子的名字,以及关于他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章 能屈能伸 看来,自己的妹妹刘芊芊,对六皇子府里的人,还有事物,特别是六皇子,还是念念不忘的,还是有感情的。 所以,他究竟该不该让面前的人,去见芊芊呢?他竟一时没了主意,又或许,已经因为他的话语,开始有了微微的动摇了。 目光再次带着斟酌的看向面前的人,面前的这个人,一身的贵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当今的六皇子,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他怕面前的人,再次做出来的什么,伤害芊芊的事实来。 可是,不可否认,他所说的,似乎有一些的道理,但是,心下他依旧有些没来由的犹豫着。 见刘坤浩沉默了下来,辰禧就知道,他是有可能,见到刘芊芊的,不自觉的开口,再次的下了一道猛药。 “你让我见她一次,若是,她真的不想要见到我的话,不必你说,我便会自行离去!”六皇子辰禧自然看到了刘坤浩脸上的犹豫的神色了,他再加一把火,让刘坤浩同意自己的做法。 嘴上这般说,可是心里,却是另一副的天地。 呵!若不是,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的话,又奈何要在这里,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呢?这当真就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本意,而是身不由己呢!不,他能屈能伸,在还没有当上皇帝之前,他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刘芊芊,但是为了拉拢刘坤浩,他还是努力的去拉拢刘芊芊了。 刘坤浩一听,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思,最终也渐渐地消散了,想着要不就这样吧! 究竟如何,就看芊芊是着何种的态度吧? “好!” 刘坤浩看着面前的人,淡淡的开口说道,其中似乎不自觉的夹杂了一丝的沉重。答应了六皇子,他觉得把这一切都交给上天去安排好了。看刘芊芊是否还接受六皇子辰禧,要是她不再接受的话,六皇子辰禧也会死了这条心了。 随后,刘坤浩就一路带着辰禧,来到了刘芊芊所在的院子,当他们相继的走进了院子的时候,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道透着尖锐刻薄的声音,而刘坤浩,几乎是一听,便认出了那究竟是谁的声音了。 自然,那道声音的主人,必然是刘芊芊无疑了,是了!除了刘芊芊这个主人,谁有还有这个胆子,如此般呢? “端走,端走!都说了我没病,喝什么药?你那个老虔婆故意要害死我的吧?我不喝!” 房间里传来,这般歇斯底里的声音,不用想,便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姓甚名谁了。这分明就是刘芊芊尖酸刻薄的话语,那个老虔婆,估计就是说的是刘老夫人了。 “嘭……” 话音落下之时,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想必是那盛着药的碗,此番应该是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了吧? 听到这些的声音,辰禧,还有刘坤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然而,心中却是两个天地。 刘坤浩的唇角,有着一丝的晦涩,这个芊芊,又在闹着脾气了! 自从从六皇子府回来之后,刘芊芊的性子,便是变得更加的喜怒无常了,所以,才会经常让她喝药,以稳住她的心神,不然的话,这刘府的境地不知道还要严重到了几番的地步了呢! 然而,每每让刘芊芊喝药的时候,也是让人觉得最为艰难的时候了! 因为,刘芊芊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听话,怪乖顺! 原本,这个人,尚是完好无损的时候,性子就已经然不是会对什么人,言听计从的主,这失了心智,那性子便是更加的没了把控了,谁有知道,下一刻,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而这一类的人,是最为无法说通的。 而辰禧听到这些,倒是想着,这个刘芊芊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啊! 这若是一旦的接回了府去的话,他的六皇子府,会不会也变得很是难过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有着的计划,必然是势在必行了,如若不然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等的极呢? “小姐!您怎么能够不喝药呢?喝药了你的病才会好啊!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健康的成长啊!” 一个略带着语重心长的女声,紧接着之后,缓缓的响了起来,劝着那将药一下子打翻的女子。 看着自打从六皇子府回来之后,就已经神志不清的刘芊芊,周妈妈不自觉的想要抹泪,不知道有着多少的时候,都在为着她此番的遭遇,而无奈心疼着,然而,对于此,她又有些什么办法呢? 她也就只能这么的眼睁睁的看着,照顾着她,其他的,她又能够做什么呢?就算是她想要做,也做不了什么的吧? 她家小姐,虽然,蛮横任性,甚至,有着一些的时候,做起事情来,有些的不讲理,倒是,也不应该落得的是这样的一个下场,这以后,这一生,难道都要这样的过下去不成? 听到了这道女声,刘坤浩自然知道说话的是谁了,那是一直看着刘芊芊长大的周妈妈的声音。 孩子? 他这个妹妹,事到如今,都还在执着于孩子的事情,那是个早就已经不存在的孩子了,而如今,就算是神志不清,大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的她,还依然对此,念念不忘着。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刘坤浩不自觉的,再次的将目光,落在了身旁之人的身上,若不是他,芊芊也不会变成此番的模样,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拜身旁的人所赐。 然而,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所以,最终,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又能够拿对方如何呢?也只有在心里,还有嘴上发一些不大不小的牢骚吧? 辰禧自然是高手到了身旁的刘坤浩,那带着不善的目光,然而,此番,他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下一刻,两人的耳边,就再次的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真的吗?他真的会健康成长?” 房间之中,沉默了一阵,随后,一道惊喜的声音,便是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当然!” 只听得周妈妈肯定的回答着,语气坚定。 若是,她不这样说,谁知道小姐会不会乖乖的喝药呢?其实,这样的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轮番上演着。 “好……,那,那你快去重新给我弄一碗!” 刘芊芊说也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盛着一些的水光,一只修长的手指,正在抚着自己那平坦的小腹,几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母性的光辉。 那端着的模样,似乎是这个世上,最为温婉迷人的女子了! 这样的刘芊芊,在周妈妈看来,并不少见,毕竟,她可是从来的以为她的孩子开来过她,制止都以为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之中,一一直都在健康的成长着。 每每这个的时候,刘芊芊看上去,才像个正常的人一般,所以,每每遇到了她不肯乖乖吃药的时候,周妈妈便回拿出这样的一套来,随后所发生的事情,便是朝着理想之中发生了。 “好,好!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 周妈妈一听,自然是连连的应和着的,几步之下,便走出了房间了。 当看到了房间外面的两个人时,险些不自觉的惊讶出声了若不是刘坤浩的及时阻止,想必她就已经将口中的话语,脱口而出了吧? “嘘……” 刘坤浩连忙制止了她的声音,同时,便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周妈妈自然是聪明的,看懂了刘坤浩手中的手势,连连点头头,随即行了一礼,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匆匆的离去了。 当走出了一些的步子,才敢缓缓的回头,朝着他们望去,不自觉的想着。 刚刚站立在少爷身旁的那个男子,会是谁呢?想来身份,应该是不简单的吧? 不过,对方的身份究竟是怎样的,那都是同她无关的吧?她只要一心一意的,照顾好自己的小姐就行了。 在周妈妈走远了以后,刘坤浩便看向了身旁的人,朝着他使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眼色。 聪明如辰禧,自然是看懂了里面的意思,沉默的点了点头,便抬起小雅沉稳的步子,步入了房间。 辰禧一走进,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在地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便是,装扮还算姣好,与昔日并没有着什么变化的刘芊芊,依然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面容上带着温柔如水的笑容。 若是,仅仅只看着表面,想必谁也断然不会猜想的到,面前的人,是着一个早就遭受了打击,已经神志不清的女人。不过,六皇子他信心非常的足,他相信有自己出面,再怎么神志不清的人,也会清醒过来,特别他知道,这个刘芊芊可是爱惨了自己。 “芊芊……” 一道浅浅的声调,从辰禧的薄唇中,不着痕迹的,缓缓溢出声来,似乎是怕要惊吓了某人一般似的,故意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听到了这道的声音,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身体微微的一怔,继而,朝着辰禧所站立的那里望去,多时间的,一双的美眸,不自觉的睁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人和事一般,顿时清醒过来了。 “六……六皇子……” 刘芊芊看着面前的人,倒是认得的,又或许,从来的都不曾忘记过。 “芊芊……” 辰禧看着面前的人,这般的回望着自己,随即,再次柔声唤出。 “六皇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性情突变 刘芊芊猛然的站起了身来,下一刻,就快速的飞奔到了辰禧的怀中,紧紧的拥住了他的腰身,似乎是生怕他会猛然的离开一般。 刘芊芊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所触碰到的是实体,并不是她的幻觉,不觉高兴的开口说道:“六皇子!芊芊终于有见到你了,芊芊好想你!” 激动的声音,传入了辰禧的耳中,伸手也自然的拥住了怀中的女人,道:“芊芊!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声音中是着一片陈恳认错的模样,只是,面容之上,却是有着一些的不同,只见他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滑过了一抹潜移默化的笑容,然而,其中却是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嘲讽。 同样的,两人的话,自然传入了站立在外面的刘坤浩的耳中,这几乎是毫无差错的。看来,自己的妹妹突然间清醒过来了,还认得六皇子…… 衣袍之下,被隐藏在袖子之下,原本紧握的手指,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最终缓缓的放开了手指。 看着房间没,两人的身影,不在迟疑,缓缓的抬起了脚下的步子。 答案,究竟是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 沉稳的的脚步,还在继续着,直到整个的身影,渐行渐远,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院子中,找不到之前,所存在着着的痕迹来。 此番,刘芊芊趴伏在辰禧的怀中,微微的闭着眼,似乎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此刻,正在用力的吸取着辰禧身上的气息,来证明此番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的存在。 然而,下一刻,却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猛然的睁开了一双美眸,在辰禧毫无防备的时候,几乎就是那么不由分说的,挣开了辰禧的怀抱,一时之间,就是连辰禧也有些的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再次听见了对方那,尖锐且含着愤恨的声音,彤然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才猛然的被拉回了神智来。 “你走,你走!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赶快离开。我不想要见到你……” 如今,刘芊芊的性子,就是时好时快,这不,不一会儿,便再次发起了疯来,一时之间便让人措手不及了。 看,就连瞪着人的眼神,也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而那面容智商低的模样,自然也查不到哪里去了,几乎是恨不得要将面前的人,拆吃入腹不可。 看着这样的的刘芊芊,辰禧顿时有些饿受不了了,连忙脚下的步子,向前两步,想要再次的将刘芊芊拥入怀中一般。 “芊芊,我是辰禧啊!你怎么……” 辰禧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此番,疯疯魔魔的人,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了。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刘芊芊猛然的尖叫着,脚下的步子,还在不自觉的后退着,就像是面前即将要冲上来的人,是一个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才一瞬间的让刘芊芊变成了此番情绪大变的模样。 辰禧停下脚下的步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下顿时不悦了,何时他会被一个女人,拒绝至如此?他就那么的可怕不成? 天生的身份,还有着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他被任何人拒绝,也不允许,任何的挑战他的权威,在他的面前叫板。 哼!他就不信了,他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 随即,辰禧看着面前的刘芊芊,一脸焦急的模样,那模样好似是生怕对方会做出了什么会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开口道:“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激动!芊芊,千万不要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哼!关你什么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 刘芊芊嫌恶的看了对方一眼,轻哼出声,一副很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让对方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要如何的是好? “芊芊!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要接你回六皇子府,你会是我的侧妃,我将会是你一生的依靠!” 辰禧连忙开口说道,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女子,仿若是整个的眼中,所看到的只有着面前的一人一般。 哼!他都这般毫不犹豫的抛出了橄榄枝了,他就不信了,她还能够无动于衷不成? 这个世间的女子,不是都虚荣自私,喜爱荣华富贵的吗? 想他堂堂的六皇子,还是第一次的这样面对着一个女人,也真当是难得,想必往后他也会记忆深刻的吧? 其实,辰禧从来都没有将刘芊芊看做是疯子,更不会认为她不会听不懂他所说的话,然而,就算是疯子,也有着一时的清醒不是吗?显然,刘芊芊与那真正的的疯子相比,不知道是要好上多少倍。 回六皇子府?侧妃? 果然,当刘芊芊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整个的人,都不自觉的怔愣在了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的反应了。 原本,有些狰狞的面容,也最终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显然是将辰禧所说的话语,听在了耳中,可是,眼眸中依然是带着各种的复杂不安。 “真的吗?” 最终,刘芊芊问出了口,似乎是想要再次的确认一番。 当刘芊芊整个人的情绪,平静下来的时候,再次说话的时候,辰禧就知道,他所说的话语,果然是起到了作用。 呵!女人,果然是一个样子的! 尽管,此番,空着的心中,是如何的不屑一顾,但是,面前的戏,他却是不得不做下去,而且,还要做的好,至少是不能够让面前的人,看出哪怕一丝的破绽的。 辰禧重重的点头,很是肯定的开口说道:“当然是真的!芊芊!对不起!其实,我之前不应该将你赶出府的,我都是听了一个宠妾的谣言,所以才……,不过,我已经将她给处死了!你放心,往后我一定会更加加倍的补偿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然后,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辰禧的这一番话,说的极其的情深意重,让人听了,就是一颗,再如何坚不可摧,如是石头一般的心,想必也会止不住的心软,想都不想的就要不顾一切的答应面前的人了。 而刘芊芊依然也是其中的一个,没有例外,果然,下一刻,刘芊芊便是再次如之前一般的,扑入了辰禧的怀中,这自然是正中了辰禧的下怀,暗自的窃喜了。 随即,便是只听得了,女人柔软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清晰而明确。 “好!我答应你!” 刘芊芊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激动,以至于听上去,有了些微的颤抖,然而,这并没有着什么大的影响。 “太好了!芊芊!” 辰禧自然是要有着有些的表示的,不然的话,就太过的反常了,不是吗? 所以,此番,辰禧再次紧紧的抱住了怀中,有着柔软身形的女子,一脸欣喜的开口说着,那紧紧抱着她的双臂,几乎要将对方,揉入了骨血之中一般。 刘芊芊同样伸出了双臂,回拥着他,面容上似乎是带着幸福的笑容,执起眼底,缓缓的划过一抹的暗流,让人来不及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其实,很多的时候,她都是清醒的,此番,这个如今紧紧拥住她的人,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着实是让她有着一些的意外,然而,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他刚刚说的那一番的话语。 自从回到了刘府之后,刘芊芊便已经想明白了,其实,她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在利用她罢?而自己被赶出来,也是看她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而此番,又扬言要接她回去,看来,她是又有了什么新的用处了吗? 虽然,面前的人,可能是有着目的的,但是,她依然是选择回到六皇子府,因为她放不下! 然而,究竟是放不下什么呢?放不下辰禧,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还是自己在他宠妾的那里,所受到的冷嘲热讽?亦或是什么…… 如今,既然对方都开口了,她自然不应该“不识好歹”才是,见好就收,才是做人之道,不然的话,若是将对方给惹急了?她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会有着什么好果子吃? 这一次,她不仅是被面前的人,给郑重的请了回去,同时,连头上的品级,都增加了不止一个等级,既然如此,她何不迎接而上呢? 侧妃啊?一个只在正妃之下的位置,自然是不骗人都想要得到的,这一次,回去之后,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扬眉吐气一番,连昔日自己所经受的,嗯一一的一点一点的给拿回来。 哼!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她,看不起她! “芊芊!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一时之间,室内再次的陷入了沉默,耳边再次的传来了辰禧那,带着质感的嗓音,仿若是听在人的耳中,永远的听不腻一般,不知道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已经让人不能够分清了。 “嗯!” 可能此生,她就这样败在这个人身上了吧?这般的“唯命是从”,而除了这样,她又还能够如何呢?她如今一颗心都全部都放在他身上了,他不在的时候,自己觉得整个人都荒废了,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每天每天的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可是如今他一来,自己就精神焕发起来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又如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般。 怀中人点了点头,刘芊芊似乎是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在自己的脸颊边,环绕不去,带上了些许的温热,让人的心中,不自觉的跟着微微跳动,这样的感受,无从忽略。 也是,如今六皇子辰禧这般的高调的请刘芊芊回府,如此的屈尊降贵,想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待遇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有算计 想当然的,又有几人,能够抵挡的住其中的诱惑呢?所以,此番刘芊芊答应了下来,这似乎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吧? 所拥着她的人,手上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似乎是想要将怀中的人,融入了骨血一般,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了一道莫名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的深意,现在,第一步已经成功了,那么,是不是距离他所想要的,就近了一些呢? 一时之间,两个人抱着两种尽不相同的心思,彼此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算计,两颗心靠在一起,却是越来越远,近在咫尺之间,却是远在天涯之外。 善于算计的人,或许,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做好被算计的准备,毕竟,风水轮流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随后,六皇子辰禧一路喜笑颜开的拉着刘芊芊,再次的找到了刘坤浩,而在他们远走的身后,刘府上下,便是早早的就议论开来了。 不过,究竟议论的是什么,两个主人公,自然是不知晓的了,可是,就算是知晓了,两人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不会有什么吧? 向下人打听了刘坤浩的所在地,人未到而声先到,须臾之时,两人便一同出现在了刘坤浩的面前。 “哥哥……” “刘兄……” 这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先后的响起,毫无疑问的传入了刘坤浩的耳中,或许,是太过突然的缘故,让正在不知为何,神游天外的刘坤浩,不自觉的浑身一震。 猛然的抬起头,当看到了面前,两个兴高采烈,似乎是一脸幸福的人,刘坤浩的心中顿时一窒。 看两人的样子,几乎是不用说,刘坤浩就能够猜到两人之间的“谈判”,究竟是着怎样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还有两人现在如今的表现,他能说他是嫉妒了吗? 对!嫉妒!要知道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的,凭什么他连自己爱着的人的生死都不知晓,而他们倒是从今天成双入对了不成? 可尽管心中,有着一些的不适,但是,对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不是?所以,他又能够怎么样呢? 刘坤浩抬头看向两人,随即,唤道:“六皇子,芊芊……” 只是唤了他们一声,却是并没有开口问什么,或许,他应该等着他们先一步开口才是。 “刘兄,我有一事想要你成全!” 最终,六皇子辰禧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是透露着坚定的,话音落下,还不忘望了一眼身旁,微微低垂着头的女子,那面颊上,好似是染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一般。 两人之间,自是有着一番刘坤浩,所不知道的气流在流转着,看在了他的要眼中,也自是一番的情深意浓,倒是让人不自觉的便羡慕上了。 刘坤浩自然是知道,对方将要说的可能是什么,随即,开口道:“六皇子客气了!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 六皇子辰禧向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主,相反,面对图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从一开始便是势在必得了,或许,至死才方休。 此番,听刘坤浩这么一说,倒是更加的没有了任何的顾及。 “我决定娶芊芊为侧妃!” 当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刘坤浩顿时怔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这六皇子一开口,便是让自己的妹妹做侧妃,这是他当真所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他会说让他带芊芊会太子府,而结婚,却是出人意料。 同时,这个得结婚,也是自己从来都不曾去想的,毕竟,之前就是入住了六皇子之后,也只不过是一个放不得台面之上的宠妾而已,同侧妃相比,简直相差的不止一点半点了。 侧妃啊!那应该是有着许多的女人,做梦都想要爬上来的位置,对某些人来说,更是可望不可即的。 而如今,六皇子却是主动的要求芊芊,当他的侧妃,这或许是许多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吧? 有史以来,祖上便是出现了一个侧妃,同皇室攀上了关系,是不是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他应该觉得高兴吗? 须臾,才缓缓的反应了过来,目光看向了刘芊芊,正见她低垂着头,面容让,有着淡淡的微红,似乎还带着幸福的笑容,不用问,其中的答案,便是不言而喻了。 刘坤浩觉得惊奇,那模样,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疯傻过,没有想到,这六皇子一出现,她便完全的好了,原来,这再多的良药,也是抵不上某人的出现的。 “这个……,就要看芊芊的决定了!” 最终,刘坤浩这样说道,意思就是,只要刘芊芊同意,他自然不是从中阻拦了。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这样问刘芊芊,只不过是过过场子而已,看刘芊芊的这个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十分愿意的模样了,他又能问出什么呢? 六皇子辰禧微微侧头,看向了身旁的人,道:“芊芊……” “我……愿意!” 刘芊芊抬头快速看了刘坤浩一眼,肯定的说道。 那语气,就算是刘坤浩之前拒绝的话,想必她也会死活不一的吧?如此,她自然是乐意的。 听到这话,下一刻,六皇子辰禧便笑出了声来,其中夹杂着的喜悦,显而易见。 “呵呵!刘兄,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所以,往后就要相互关心爱护了,你将芊芊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放心吧!”六皇子辰禧亲昵的拍打着刘坤浩的肩膀笑着道,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喜悦。 刘坤浩的双眸微微闪动,同皇室攀上关系,那是多少人,都不会有着的殊荣,他应该感恩戴德的吧?至此,之前的不快,如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这样的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经在六皇子府里面找刘芊芊的时候的遭遇,不得不说,他真的看不透这个六皇子辰禧,一下子对他们家非常的嫌弃,一下子又对他们家的人非常的好。 要是他说他改邪归正了,突然间对刘芊芊感兴趣了……他总觉得这不可能。 这个时候的刘坤浩,是怎么都不知道,对面所站着的人,就是害秧霏,掉落悬崖,至今,依然是生死不明的人,可能他知道的时候,也已经又是另一番的天地了吧? “那就有劳六皇子了!” 刘坤浩客气的言道,两人相视而笑,看着刘芊芊面容上开心的面容,有些的东西,便是不言而喻了。 现在,既然答应了,就等同于和六皇子,再次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上了,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六皇子,在下有一件事相问?” 刘坤浩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我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 六皇子辰禧挥了挥手,很是客气的开口道。 “不知六皇子,可否有四皇子,还有秧霏的消息?” 刘坤浩听六皇子辰禧这般说,随即,倒是也不再客气的开口问道。 而刘坤浩没有注意到,站立在六皇子辰禧身旁的刘芊芊,眸子里不自觉的有着一道的冷光,一闪而过。 哼!哥哥怎么还想着秧霏,都那么久了,还这般念念不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就那样死了才好呢! 刘芊芊一直都觉得自己被秧霏压制着,此番听到了秧霏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消息,她自然是高兴的无以复加的,她是巴不得她再也不出现,死了才好。 因为,似乎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自己都会被她压过了风头,如此,她又怎么能够甘的了心呢? “这个……” 六皇子辰禧一听,当下皱了皱眉头,看上去一副为毛的模样。 刘坤浩一见,心中当下“咯噔”了一下,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继而,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莫非秧霏……?想到这个可能,刘坤浩的面容,便不自觉的焦急了起来,连忙问道:“六皇子,他们……” 刘坤浩欲言又止,偏偏又不敢讲心中的话语说出来,终究是怕随后得出来的结果,同他心中所想的是一模一样的,如此,他可该如何是好? 六皇子辰禧看到这般的刘坤浩,他能够感觉到,他是真的焦急,而并不是装出来的,不知觉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抹的深意,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 “你不用太过着急!虽然,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是,我已经确定了他们还活着!” 是的!他们一定都还活着,可恶! 辰一彦衣袍下的手指,缓缓的收紧,前不久,他才得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在崖底什么都没有找到,却是发现了一个山洞,显然是有人曾经住过! 由此便可以断定,他们一定还活着,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一处看着他呢! 六皇子辰禧身为皇子,所以,他必须要想到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如此,才能够对症下药! 想到他们可能就在暗处,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六皇子辰禧的心中,就觉得气闷的可以,谁有能够融的下,一些潜在的危险呢?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打的措手不及,那定然是谁都不想要看到的,更何况是他呢? 不过,该做什么,他依然会做,不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畏首畏尾,他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浪来! 刘坤浩一听秧霏还活着,顿时,整个提着的心,也缓缓的放了下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对于此,自然有人高兴,有人失望了,而失望的便是刘芊芊了。 刘芊芊心中,顿时是愤恨难当,显然就到了快要咬牙切齿的份上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线报 哼!终究还是命大,掉下悬崖,都还不死! 另一边,安静的小院里,依然是安静的出奇,只不过,这种的安静,却是让人觉得心安的。 大厅里,坐着几个气度不凡的三男一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面容之上的神色,各自不一着。 “刚刚有线人来报,六皇子出现在了刘坤浩的府上!” 蓝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说着刚刚才收到的消息。 话音落下之后,几人的面色不一。 “他?” 秧霏的唇中,缓缓的蹦出了一个字来,似乎是带着小小的讶然,她可是知道,之前两人,因为刘芊芊而闹翻了,如今,又是因为什么,又站在了一起呢? 显然,这六皇子辰禧,又在重新拉拢刘坤浩了,而致使他有着这一动作的原因,又究竟是什么呢? 辰一彦听了蓝霖的话,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秧剑宇的面容,依然是不曾有着一丝一毫的波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我总感觉,似乎会有着什么事情多发生!” 蓝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感觉,随后,看向了在场各自不一的三人。 “呵呵!既然如此,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秧霏的眼眸中,有着一道光芒射出,似乎对于可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不担心。 在她看来,只要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嗯!秧霏说的对,急不得!” 辰一彦猛然的开口,紧跟着说道,依然是一副好整以暇,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在曹文峰,张鼎,相继被隔离,而这个档口,六皇子辰禧又搭上了刘坤浩,其中的目的,显然是呼之欲出了! 听了辰一彦说的话,蓝霖一会儿看看秧霏,一会儿看看辰一彦,不自觉的心中,有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气闷。 这两个人,还真是“夫唱妇随”,不过,还真的是让她嫉妒呢! 正在蓝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候,秧霏的声音,再次在三人的耳边响起,不过,这一次说话的对象,却是有着针对性的。 “哥哥!你在那里还适应吗?” 秧霏水润的双眸,看向了秧剑宇的方向,而这话,毫无疑问的,依然是对着秧剑宇说的了。 听了秧霏的话语,原本秧剑宇冷硬的面容上,逐渐的柔和了下来,也就只有面对秧霏。这个妹妹的时候,他才不会表现的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我很好!秧霏,不必担心!” 薄唇轻启,秧剑宇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秧霏听罢,点点头,微微放下了心,她原本以为,从原本的位置上,下来的哥哥,多会有些不好的情绪,可是,由此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觉间,秧霏在心下自得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哥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又是一日,早朝,大殿之上,立着文武百官,与往常一般,在皇上还未到来之时,相互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呵呵!六皇子今日来上早朝,真是稀客稀客!” “呵呵!王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朝堂,往后说不定我会经常来的!” 六皇子辰禧今日破天荒的来上了一次早朝,文武百官过来搭话,他也漫不经心的,态度谦和的回了两句。 要知道,这监国的皇子,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可以免朝,有紧急的事情,可以直接进宫,面前皇上。 而如今,在场的各位大人,看到了六皇子少有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心中惊奇之时,便也知道今天的早朝,必然是透着一些的不同寻常了。 “皇上驾到……” 正在百官在心中各自的揣测之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便在众人的耳中响了起来。 顿时之间,朝堂上,原本站立的人,统统的无一例外的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身着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之中,那便是这个国家,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嗯!平身吧!” 皇上的衣袖一挥,其中独属于皇家的威严,便是不经意的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去轻易的造次。 “谢皇上!” 一众百官,不约而同的起身,六皇子辰禧自然也同样是不例外的。 “各位爱卿,这一次,治理黄河的事情,可谓是一帆风顺,朕心大悦!” 这么一番话,在大殿之内,久久回荡着,良久都不曾散去,由着此话,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在心中揣测着,皇上说这些话,又是所为何意。 “皇上福泽,天下自然太平,百姓安康!” 须臾,便有着人,上前附和道,其他的人,自然也是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六皇子抬步上前,道:“启禀皇上,张鼎,曹文峰都相继染病,治理黄河之水,其实都是刘坤浩,刘大人一人在忙碌,这都是他的功德!” 六皇子辰禧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多时,人群之中,便小声的议论起来了,几乎所有的目光,一瞬之间的,都落在了刘坤浩的身上,顿时之间,如芒在背的感觉,尤其清晰。 这个时候,刘坤浩才猛然的反应过来,双眼中透着不安,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六皇子会这样说,将所有的功劳,都说成了是他一人的,而究竟他们三人谁的功劳最大,他更是心知肚明。 刘坤浩不知道六皇子这么说,究竟是意欲何为,可是,自己却说不出话来,现在由于自己的妹妹,他和他又站在了同一战线,所以,尽管心中不安,他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只得顺应。 然而,他却是听到了身边人,怀疑的话音,还有那看向他的眼神,也都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衣袍之下的手指,心中的感觉,更是从未有过的。 耳边的那些话语,就像是在说着他的无用,好似自己就是那可有可无的存在,而这样的感觉,于他真的很不好,谁又不希望自己可以得到重视呢? “他?他真的胜任的了?” “是啊!他不是向来能力平平吗?这一次,倒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啊!” ……………… 耳边的声音,不绝于耳,可不论那是好是坏的言论,此刻,毕竟是在朝堂之上,也容不得他将心中的感觉发泄出来。 六皇子辰禧自然也将这些的话语,一一收入了耳中,一道冷冷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视过去,顿时所有人,感觉到浑身一冷,知道是六皇子,不自觉的便闭上的嘴巴。 同时,在心下暗恼,他们怎么就忘了呢?六皇子这么一说,那刘坤浩想必自然是六皇子的人了! “额?是吗?刘大人可在?” 这个时候,皇上的声音响起,不知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刘坤浩一听,心下一突,连忙上前道:“下官在!” 皇上坐立在皇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 “你治理黄河水患有功,朕赏赐你黄金百两,良田百亩,拜官从三品……” 皇上都这般说了,显然是相信了六皇子的话了。 当皇上的话音落下时,刘坤浩不觉被里面的一些内容,给砸的有些头晕脑胀的,一时竟是呆楞在了那里,没有了反应。 要知道,这可是他入朝为官,有史以来,所得到的赏赐,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升官发财,心中的激动,自是难以言喻。 但是,一想到了,这些功劳,实际上并不属于他一个人,心中就有些的不适,可以说是五味陈杂的,自己这般冒名顶替,怎么来的都有些不光明正大。 “刘大人?快谢恩啊!” 六皇子辰禧微微侧头,竟是看到审判的人,正在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用手肘撞击了他一下,提醒道。 刘坤浩连忙反应过来,当下跪倒在地,“谢皇上,下官往后,定当为国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好,好!有志气!赶快平身吧!其他人可还有事要奏?” 皇上连连说了两个好字,看来是龙心大悦了,随即,又开口看向了其他人。 大殿中,一时静默,心思各自不一,见此,皇上当下道:“既然如此,刘公公,退朝!” 说罢,皇上便站起了身来,文武百官,再次抬眼之时,所看到的便是明黄色的衣袖,在拐角处消失的痕迹。 “退朝……” 在皇上离开了之后,殿堂上的百官们,有的涌上了刘坤浩,有的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呵呵!刘大人,恭喜恭喜啊!” “是啊!刘大人年少有为,当真是国家之福!” ……………… 听着这些略带着恭维的话语,刘坤浩有些的受宠若惊,不得不说,这人的态度,还真是瞬息万变呢! 之前,对他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瞧不起的模样,现在里变成了这样的嘴脸,还真的是有些让他适应不过来,对于此,他也只得心照不宣。 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很多人对自己就对自己做一些锦上添花的事情。当自己倒霉的时候,相信没有谁会对自己雪中送炭的。 官场上的东西,你整我,我整你,我恭维你,你恭维我,一切都是表面的事情。 “呵呵!各位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还年轻,有着许多的地方还不足,往后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提点担待了!下官自是感激不尽了!”刘坤浩微笑着开口,谦逊客套的话语,便是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毕竟,在官场摸爬打滚了那么久,应付这些,自然还是绰绰有余的了,不然的话,他还真在朝堂之上白呆了。 “客气,客气!” 随意的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的朝着宫门口走去了。每个人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独占功劳 当刘坤浩走出了宫门的时候,刘坤浩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他自然认出了那是谁的,眸中微微闪动。 果然,六皇子并没有离开,想来,是在等着他的吧?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掀开,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容,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六皇子辰禧看着马车的人,不在意的开口道:“上来吧!” “嗯!” 刘坤浩应了一声,抬起脚下的步子,便上了马车,他知道,六皇子必然是有着事情对他说,而自己也有些话,想要对他说,毕竟,之前在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太过的突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刘坤浩坐在了马车中,在六皇子辰禧的一旁,坐立了下来,不多时,他便感觉到了马车在缓缓的前行着。 六皇子辰禧看向身旁的人,不紧不慢的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六皇子!你知道,那治理黄河水患,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为何……?”刘坤浩有点忐忑不安起来了,其实说实在话的,治理黄河水患,出力最多的还是曹文峰,然后才是张鼎,最后才是自己,可是,和他们一起回来之后,他们两个相继病倒了,甚至还染上了瘟疫,被隔离三个月的时间。也只有自己身体健康的,无病无痛的,直接上朝面见皇上,并复述这次的治水历程。 只是想不到皇上一股脑儿的把治水的功劳,全部都放到自己的身上了,张鼎和曹文峰,可以说,连提都没有提。 六皇子辰禧一听,突然笑了,开口道:“呵!我依然是要扶你上位了,趁着他们两人倒下,正是你上去的好时机,别说这个功劳,你不想要?” 六皇子辰禧可从来不会认为,有人能够真正的做到高风亮节,人性,都是自私的,哪怕表面上不自私,内心深处,也是自私自利的,那些很多出名的人,基本上都是表面上虚伪的。 人生在世,无非是名,利,这世间,又能够有着几人,能够做到面对于这些不动心的呢? 所以,就算此刻的刘坤浩,心中或许有着一些的愧疚,但是,终究会逐渐的变的心安理得了! “这……” 是啊!他真的不想要吗? 刘坤浩在心中,这样的问着自己,而这个答案,毫无悬念,他想要,他怎么能够不想要?不知是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之时,他都梦想着自己能够站在人上人的位置之上,能够扬眉吐气! 而现在,就算是自己不想要,也由不得他了,因为皇上已经对他进行了封赏,所以,一切都已然成为了定局,就是心中再不愿,也都得醒着头皮走下去,别无选择! 他可不想落得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而那样的的后果,理所当然的,不是他所承受的了的! 更何况,现在刘府,已经快要到了频临绝境的地步了,而如今,皇上的赏赐,也恰巧解救于刘府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此,便更加的给足了刘坤浩,接受不可的借口了,而六皇子辰禧之所以这般的有把握,也都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而已! 六皇子辰禧没有再言,一直都在旁边注视着刘坤浩的脸部变化,由着开始的愧疚,不确定,再到现在的恢复平静,由此便可以看出,此刻他最终的立场了。 看到此,六皇子辰禧满意了,悠然的开口道:“这下你可是想好了?” 刘坤浩抬起头,看向六皇子辰禧,眼神中,透着一些的坚定,道:“想好了!一切都听六皇子的!” “很好!” 六皇子辰禧笑了,笑容中潜藏着一丝的得意,看!这么多的人,都被他紧紧的操控在手中! 然而,此刻的六皇子辰禧,是不会想到,之后有些的人和事,却是脱离了自己所自以为是的控制,又或许,他从始至终的,都从此没有真正的控制过谁吧? “六皇子,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做?” 刘坤浩再次开口问道,他可不认为,六皇子找自己,会是单纯的。 “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六皇子辰禧也没有矫情,便直接的开口承认了。 “六皇子请直说,但凡是在下能够做的到的,定是义不容辞!” “好!很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其实,我想要说的事情,也是与你有关的!” 六皇子辰禧连连点头,认真的开口说道。 “额?” 刘坤浩听了空着的话,明显的觉得疑惑了,然后,他就听见了六皇子辰禧的下文。 “我想让你以秧霏前夫的身份,给你那曾经的老丈人,秧毅将军写一封信,而信的内容,就说你想重新追求回秧霏,让他谅解你曾经犯下的错,从而得到他的谅解,并说往后会好好的对待秧霏!” 六皇子辰禧将自己想让刘坤浩所做的事情,娓娓道来,而将这些原原委委的听在耳中的刘坤浩,心中惊讶万分,显然是怎么都不曾想到,六皇子辰禧对他说的,竟会是这些,他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他是想让他和秧霏,重归于好,破镜重圆! 想想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便是更加的不会实现了吧? 刘坤浩不知道,六皇子辰禧让他这般做的原因,正想要开口询问,似乎是被六皇子辰禧看出了意图一般,在他还未出声之时,六皇子辰禧就已然开口打断了他。 “不要问缘由,你照我说的做就好,往后你将会明白!” 六皇子辰禧的态度坚决,显然是谁问,都不会再吐露出,关于此的哪怕是半个字了。 刘坤浩见此,自然不好再继续的问下去了,直接道:“可是,六皇子,秧霏……她还没有找到!”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她迟早是会露面的,我也会派人,加紧寻找她!” 六皇子辰禧开口说道,不仅仅是秧霏,还有辰一彦! 这两个总是会处处破坏他的人,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好!我写!” 刘坤浩想了想,最终应下了六皇子辰禧所说的话。 因为他刘坤浩,早已经喜欢上了秧霏,对于此,他自然是很乐意去写这一封信的,不论结果会是如何的,但凡是有那个可能,他都要去试一试,就算是没有可能,他也要竭尽全力,创造出那个可能来。 六皇子辰禧微微一笑,看着刘坤浩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的赞扬,他就知道,他会答应的,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 马车在六皇子府前听了下来,六皇子辰禧从车上一跃而下,便快速朝着府中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一旁的护卫,不假辞色的开口道:“去将陈锦魁找过来,记住尽量不要让他人知道!” “是!主子!” 只听得那护卫,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人的视线之中。 而六皇子辰禧也再次毫不犹豫的,抬起了脚下飞快的步伐,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书房前。 想都不想的“吱吖”一声,便打开了打开了书房,随后,又再次重重的被关上,书房里,一如既往的很安静,毕竟,此刻,除却了自己,倒是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当六皇子辰禧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书桌前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张,本就不应该再次的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却是偏偏与人作对般的,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那是他前不久才画出来的一副,自己还算是满意的画幅,不是之前自己发怒,已经被他撕碎了吗? 看着那满是褶皱的画作,六皇子辰禧的眼神,不自觉的深上了一分,呵!就算是被一点点的粘好,也最终不会完好如初了! 随即,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再次将那副画,如是垃圾一般的扔在了地上,已经毁了的东西,已经被自己选择丢弃了的东西,自己自然不会再要! 六皇子辰禧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所作所为,那一日,便是只有着肖铃兰,进入了自己的书房,也就只有着她,才敢来他的书房吧? 所以,自然而然的,答案便是不言而喻了! “咚咚咚……” 突然的,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继而,也打断了六皇子辰禧一些乱糟糟的思绪。 这么快? 六皇子辰禧的双眸,微微一闪,随即,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沉声开口道:“进来吧!” “吱吖……” 门被推开,又再度的被关上,果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是陈锦魁无疑。 “六皇子!” 陈锦魁一脸肃然的走到了六皇子辰禧的跟前,同往常一般行了一礼。 “嗯!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 六皇子辰禧点了点头,开门见山,说的很是干脆,毕竟,他向来就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主。 陈锦魁微微垂下头,坚定的道:“六皇子,直说无妨,只要是属下能够做到的,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六皇子辰禧见他说的这般信誓旦旦,不觉有些的好笑,随后,带着一丝调侃语气的说道:“呵呵!不用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件事情,可能说难不难,说简单亦不简单,就是看一个人的能力,究竟如何了!” “谨听六皇子吩咐!” 陈锦魁的头,再次的低了一低,眼中浮现坚定的光芒,让人难以忽略。 他陈锦魁,定然不会让六皇子认为,自己是个没有能力的人! “好!事情是这样的,你想办法,把一些同晋国后街的证据,栽赃嫁祸到秧毅的身上,如此,说不定,我拿到兵权的日子,便是指日可待了!” 一张此,辰一彦的心中,就止不住的兴奋了起来,似乎是有着什么,要从自己的身体之中,脱离而出,仿若看到了自己距离胜利,不再遥不可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六皇子娶亲 栽赃嫁祸吗? 陈锦魁听罢,眉头不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变化,便是被六皇子辰禧看在了眼中。 “怎么?有难度?” 六皇子辰禧开口道,那声音,是只有着陈锦魁才会听的出来的寒意,就算只不过是那么的一丝丝而已,却也依然不是他人,所能够忽略掉的。 随即,陈锦魁连忙正了正神色,保证道:“属下定当完成,请六皇子放心!” “嗯!很好!如此,便辛苦你了!” 六皇子辰禧听罢,满意的点头,陈锦魁说的话语,显然很合他的心意。 日子依然平静的过着,一些人也表面上安然无恙的过着,一日,京城之中,便是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 而这件大事,便是与刘府有关的,理所当然的,此次的主人公,便是刘芊芊了! 整个的京城,到处都是一片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的样子,远远的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着大红衣袍的男子,坐在高大的马背之上。 自然有人跟上去想要凑凑热闹,自然醒有的人,只不过是随波逐流的而已。 此刻,六皇子辰禧高高在上的坐立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他们的存在,就像是空气一般,形同虚设,整个人看上去,更是俊美不凡,让人移不开眼。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呵!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这啊!坐在马车上的人,是当今的六皇子,而他这么大费周章,所要娶的人,就是刘府的刘四小姐,刘芊芊!一旦进入了六皇子府,那便是侧妃的位置了!” “是啊!这一次,六皇子当真是大手笔,这十里红妆,声势浩然,这或许就是天下女子,都想要得到的殊荣,如此,那个女子。便是死也无瀚然,那女子定是这世上,幸福的无以复加!” ……………… 众人七嘴八舍的议论着,声音那是如何的不绝于耳,良久的都不曾散开去。 是啊!如此般,便是死也无憾了吧?这可是许多的女子,都不曾所拥有的。 坐在马背上的六皇子辰禧,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人,心中对于此时的形态,似乎很满意似的。 呵!他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刘府,刘芊芊所居住的小院之中,自然也是喜庆一片的,刘芊芊身边的四个丫鬟正在为她梳理着妆容。 当所有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站在刘芊芊身后的周妈妈,拿起了桃木梳,为她梳理着长发,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着。 “一梳平,二梳顺,三梳白头偕老……” 当安梦为刘芊芊插上了最后的一个,镶着金色的流秧簪子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刘芊芊的耳边,响了起来。 “小姐!好了!你可以看看镜中的自己了,今晚一定可以迷倒六皇子的!” 刘芊芊在安梦的声音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肤若凝脂,眼若洪泉,五官因为妆容的缘故,变得更加的精致起来,一身的红嫁衣,衬托的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美艳。 看着镜子中美轮美奂的自己,刘芊芊不觉有着一种身在云雾之中的感觉,她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着,光明正大穿上嫁衣的一天。 而对方还是六皇子,这更加的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般,毕竟,之前自己只不过是被轿子抬入府的,哪里曾想过,自己也有一天,竟是以着正妃的礼遇被迎进了府中,如此,便是与那个正妃肖铃兰,相互匹敌了吧?这是她所不敢想的。 时间,还在悄然无息的流动着,很快就到了吉时,六皇子辰禧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看着刘芊芊,一步一步被周妈妈扶上了轿子中。 随即,面容上绽放开了一丝如沐春风的笑容,之后,只听得他大手一挥,下令道:“出发!” 这一场的迎亲,透着张扬,可谓是轰动了整个的京城,一时之间,可谓是成为了许多人,所讨论的对象,不久之后,刘坤浩的道途,走的是更加的平步青云畅通无阻了。 热热闹闹的一天,喧嚣的时候,总会是随着夜晚,而变得悄然无息。 对于今日刘芊芊再次入住六皇子府,那是府中的女人,都不曾想到的,对于此,依然是有人喜,有人悲,悲喜参半了,其中,更甚者,便是肖铃兰这个正妃了。 光说两人的身份,刘芊芊的侧妃身份,便是直接的逼上肖铃兰的正妃身份了,不知刘芊芊的风头,将会持续到多久,但总的来说,都会让肖铃兰有着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肖铃兰坐在自己的床侧,整个人也是安静的出奇,美丽的面容上,也是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异常,只是袖子之下,紧紧收握在一起的手指泄露了此刻,她五味陈杂的别样心情。 那摇晃着的灯光之下,更是晦暗难明。 肖铃兰几乎是在昨天,才知道了六皇子辰禧,要以正妃之礼,再度迎娶刘芊芊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几乎差点崩溃。 正妃之礼?六皇子辰禧,若是你真的那么看重刘芊芊的话,何不直接废掉我,将这个正妃之位给了她,这样才足够的名副其实,不是吗? 这样又算是什么呢?不是直接的打她的脸吗?不知道,这六皇子府的后院,又将会有着多少的女人,此刻正在暗地的嘲笑着自己呢? 可是,偏偏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发作不得。 肖铃兰知道,这刘芊芊再次的入住六皇子府,想必,从此,她将会不得安宁了吧?毫无悬念。 不得不说,此刻的肖铃兰额想法是对的,也是极有先见之明的! 另一个满是红光的房间里,红色的蜡烛,燃烧着本身,洒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红色泪滴,房间出奇的安静,同样是铺着一袭红色的床上,正端坐着一个身穿红嫁衣,头上还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隐约的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盖头下的刘芊芊,面容上顿时浮现了期待的笑容,如此明媒正娶,她如何的不高兴呢? “吱吖……” 开门的声音,响在耳边,同时,六皇子辰禧的声音,也同样毫无疑问的响起。 “呵呵!大家都回去吧!” “呵呵!六皇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刘芊芊耳边便听到了脚步悉悉索索离开的声音,而房门,便是再次的“吱吖”一声,再度的被关上了。 六皇子辰禧抬起有些微醺的双眼,此刻,那双眼睛,已经不是往常般的清明了,看向了那安安分分坐立在床上的女子,脚下有些不稳的朝着她而去。 刘芊芊看到了一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将自己头上红色的盖头,缓缓的揭开,而她美丽的面容,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刘芊芊微微的抬眸,那双眸子透着丝丝的春光潋滟,如是那夹杂着春意的湖水,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刘芊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六皇子辰禧,她毕竟是第一次看到六皇子辰禧穿着红色如是血一般的红袍,而且,还是为她而穿,只是想到此,她便不自觉的有些激动了。 六皇子辰禧看向刘芊芊的目光,也微微的有些动容,但凡是常人,面对着眼前如此娇艳的女子,又怎能没有着一些别样的感觉呢?在这一方面,他六皇子辰禧自然也只不过是个常人而已。 六皇子辰禧伸出了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抬起了刘芊芊的下巴,两人的呼吸,几乎是交合在了一起,这样的姿态,让刘芊芊一下子,便有些红了脸,不是更刺激的没有体会过,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就表现了出来。 六皇子辰禧看着刘芊芊有些微红的面容,那微微害羞的模样,更是显得美艳的不可方物,眸色不自觉的深了一分。 “芊芊,你今天真美……” 那赞扬的话语,在刘芊芊的耳边响起,明明只不过是一句,再过简单不已的话语,却让刘芊芊低下了头,再度的红了面颊了。 也正在这时,六皇子辰禧猛然的放开了手指,直让刘芊芊微微一愣,猛然的抬起头,才看到了他正走向了正中间的红桌,修长的手指,端起了桌上的两杯金色的酒杯,她知道那是合欢酒,意欲两人和和美美,欢欢喜喜,长长久久。 六皇子辰禧端着两个酒杯,再度来到了刘芊芊的身彻坐下,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刘芊芊,微笑着薄唇轻启,道:“交杯酒!” 刘芊芊微笑着,从六皇子辰禧修长的手指中,接过了那杯酒,两人便在摇晃的烛光里,手臂相互的交叉,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丝毫不剩。 “芊芊!这个夜晚,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唔……” 六皇子辰禧再次的抬起了刘芊芊那尖尖的下巴,在她触不及防的时候,吻上了那双水润的唇瓣。 红衣尽褪,红烛摇晃,这个透着旖旎风光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唤醒了一些还在沉睡着的人们。 一个房间外,等候了许多的人,而那个房间,便是刘芊芊的地方,在主子还未醒来之际,安静的在外面候着,随时做着准备。 彼时,房间之内,红杖内的两人,相互拥着彼此,眼睫微微的颤动,显然是要悠悠的转醒了,果然,不多时,两人的双眼,便先后缓缓的睁开。 首先看到的,便是彼此的脸庞,继而,相视一笑。 六皇子辰禧的手指,轻轻抚着刘芊芊柔软墨黑的发丝,磁性质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花怒放 “芊芊!昨夜睡的可还好?” 六皇子辰禧的话音落下,刘芊芊不自觉的再次红了脸,随后开口,用着小小的声音,喏喏的道,便是不好有丝毫的大声了。 “芊芊……很好!” 她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昨夜的洞房,想到了昨夜两人的疯狂,两人的抵死缠绵,那样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是被他所需要的,以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 然而,到头来,也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终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呵呵呵……” 六皇子辰禧看着刘芊芊脸红的模样,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来,同时,伸出了手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而那声音,更是惹得了刘芊芊将自己的头垂的更低了,不自觉的嗔怪道:“六皇子……” 六皇子辰禧止住了笑,随即,从床榻上起身,只留给了刘芊芊线条流畅的背脊,看到此再次不自觉的红了脸。 随即只听得他开口说道,“外面的人,进来吧!” “是!六皇子!” 只听得外面的人,异口同声的应着。 随即,便听见了毫无意外,门被打开的声音,婆子丫鬟,便是鱼贯而入,跪地齐声道:“参见六皇子,参见侧妃娘娘!” 床榻上,被红杖遮掩住的刘芊芊,已经穿上了一袭薄衣,此刻,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身体不觉一震。 侧妃? 是啊!她现在是侧妃,是这个六皇子府,堂堂正正的第三位主人了,不自觉的扬起了头,颇有一种咸鱼翻身的感觉。 “嗯,都起来吧!侧妃就交给你们伺候了!” 六皇子慷慨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刘芊芊所在的床榻之上。 “芊芊!一会儿我们要进宫面见母后,我在马车上等你!” 说罢,不等刘芊芊应答,便迈着沉稳的脚步,踏出了房门。 但凡是新婚夫妇,在第二天早上,都要向父母请安的,平常人家便是如此,更何况是皇室之家呢?那便更加的不用多说了吧? 进宫吗?一想到即将要进宫的自己,刘芊芊就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还伴随着激动,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皇宫,此刻心情自然是有些的难以形容。 皇宫,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可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随意进入的,而能够进去的,定然都是有着一定身份的人了。 是啊,六皇子可是皇室的人呢,可以说他是皇子,虽然到现在为止,皇上还没有封太子之位,只是,看众多太子之中,本来也只有四皇子和六皇子的高呼声最多。 如今四皇子已经下落不明……其实,是死了,找不到尸体而已……那么以后太子,不就是六皇子了吗? 那么以后,自己不就是妃子了吗? 对了,自己的哥哥刘坤浩也升官了……要是,要是自己再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还是皇后呢,哪怕现在肖玲兰是王妃,但是,皇后到最后是谁,还不确定呢? 想到自己会即将成为皇后,刘芊芊实在是很激动。她的心底,不由自主的,便有着一些的得意洋洋,如若是她有尾巴的话,此刻,想必也都翘到了天上去了吧? 在六皇子辰禧走后,一双纤细到柔弱无骨的手指,缓缓的掀开了红帘,顿时刘芊芊一张美丽的面容,面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在场的那些婆子,丫鬟,连忙的底下了自己的头颅,目光只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寸之地,似乎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似的。 毕竟,这刘芊芊曾经可是在六皇子府呆过一阵子,那飞扬跋扈的性子,可谓是不可理喻,而对于这一点,他们就算没有体会过,却也是早已经耳闻。也因为她的性子不好,弄得六皇子不喜欢,才把她驱除出去的,如今她又回来了,又被六皇子请回来了。 身份居然还是六皇子的侧妃呢,可以说,是这六皇子府中第三大的主子呢。要是以前,怠慢一点无所谓,至少她还是无名无分的人,又不受到六皇子的重视。 如今,这一下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六皇子的侧妃,如此一来,那原本就已经足够糟糕的性子,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变本加厉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正妃,这两虎相争,非将六皇子府弄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吧?所以,由此似乎可以预见,这六皇子府中,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了。 刘芊芊从床榻上下来,站在了地面之上,此刻,一双眼眸,带着居高临下,还有趾高气扬,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她们,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分配过来照顾她的人,看到众多的奴仆丫鬟,刘芊芊心花怒放起来。 “现在我刘芊芊刚刚入府,对于现在府中的一些事宜,还不清楚状况,往后就请在场的各位,多多照看了!” “奴婢不敢!” 一听刘芊芊这么说,不自觉的她们,便将头垂的更低了,就剩没有垂在地上了。 “不敢?呵!很好!往后我同你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的话,你们必然不能独善其身!当然,只要你们真心向我,我刘芊芊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不得不说,这刘芊芊刚入六皇子府,都还没有学会跑,就已经开始不忘利用任何时候,耀武扬威起来了。 刘芊芊的声音,掷地有声,让众人的眉心,都跟着止不住的一跳了,忙不迭的再次跪倒在地,如是受了惊吓一般的道:“奴婢们定当用心,如有过错,任凭侧妃娘娘惩罚!” 刘芊芊看着面前这些跪倒在地的婆子丫鬟们,心中很是满意,知道自己说的话,对她们起了效果,随后,才缓缓的道:“很好!都起来吧!” 同时,一边走向了梳妆台。 “谢娘娘!” 后面的人,悉悉索索的起身,刘芊芊在铜镜跟前坐了下来,之前被六皇子赶出府后,昏昏沉沉了这么久,如今,也是到了该清醒的时候了,如今她又了目标了。 猛然间的,刘芊芊的眼眸里,闪过了一道的冷光,肖铃兰!我就不信,你还能够稳坐正妃之位! 要知道,之前六皇子也承诺过她正妃之位,可是,等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六皇子反而娶了肖玲兰当正妃,可是转眼之间。在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正妃之位,已然成了别人的,一定是那个肖玲兰用了什么手段,获得了这个正妃的,而六皇子就被肖玲兰蛊惑,才会那样对自己的。如此的话,刘芊芊怎么能够不恨? 怎么说,刘芊芊自小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谁若是抢了她的东西,她自然是要费尽心力将之夺回来! 在她看来,那正妃之位,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而肖铃兰是夺了她妃位的女人,如今,眼前她也就只能够退而求其次了,暂时的呆在这侧妃的位置上了! 其实,哪怕她知道是六皇子故意这样对待她,她都不去想,反而把肖玲兰当成假想敌,把一切的罪过,事情,都推到了肖玲兰的身上,哪怕她是无辜的。 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刘芊芊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够将肖铃兰从正妃之位上拉下来,然后,她光明正大的坐上去。 想到那个振奋人心的场景,她都要有些忍耐不住了! 此刻,心中难平的刘芊芊,却是从来都不曾将这些情绪,放在过六皇子辰禧的身上,只将怨气全都放在了肖铃兰的身上,真不知道是应该说肖铃兰太倒霉,还是刘芊芊太过执迷不悟! 六皇子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有着一些时候了,显然是在等着某人的到来。 须臾,一身盛装的刘芊芊,面容上挂着微笑,脚下踩着莲步徐徐而走,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迷人的气息。 身后跟随着两个清秀的丫鬟,姗姗来迟,毕竟,她将进宫拜访的是六皇子的母亲贾贵妃,穿着之上,自然不能够太过随意。 而刘芊芊自然不是随意,一切都是有意的而已,她可没有忘记,在那次的诗画大会之上,那贾贵妃是如何的对待她的,要知道,她可不是那么没有记性的人! 既然,她是空着的母亲,那么,她自然会好好的“回敬”她,自然不会叫她失望了! 站立在华丽马车旁的小厮,一见刘芊芊正朝着这里走来,连忙道:“主子!侧妃娘娘来了!” “嗯!” 只听得马车里面应了一声,随即,六皇子辰禧掀开了帘子,也正巧看到了已经走过来的刘芊芊,那盛装打扮,看上去美丽不可方物的模样,让他有些的移不开眼。 刘芊芊微微仰头,望着高高坐在马车上的人,两人相视一笑,六皇子辰禧朝着伸出了手指,刘芊芊微笑着伸出了手。 “唔……” 六皇子辰禧只是微微的一个用力,便将下面的人儿,拉上了马车,刘芊芊一声惊呼,再看便是她整个的人,都跌落在了六皇子辰禧的怀中,鼻间划过了她身上,阵阵的香气,一时之间,几乎是找不到南北了。 被六皇子辰禧抱在了怀中,听见了耳边的心跳声,刘芊芊才觉得刚刚的惊魂,逐渐的平复了下来,在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头顶之上,便再度响起了六皇子辰禧的声音。 “出发!” “是!主子!” 车帘早已经不知道是何时,已经被被放下,马车缓缓的行驶着,正在朝着皇宫的方向出发着。 六皇子府内,一处安静而优美的院子,隐约的,似乎连院子里微微划动的风,好似都隐约的透露出一种偷听的压抑般。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进宫请安 一个女子,坐立在院子中,微微的仰着头,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只是神情却是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那双原本美丽的眸子,也没有了本应该所有的色彩,仿若是一瞬间失去了焦距,一片的荒芜般。 耳边猛然传来了一道碎碎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自从皇子妃知道了六皇子要重新迎娶刘芊芊,也就是现在的侧妃以后,便是这般失魂落魄,郁郁寡欢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而自己是跟随在她身旁的丫鬟,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是表现在脸上,又急在心里。 然而,六皇子终究是要有其他妃子的,只是希望皇子妃能够看开一些才好,不然的话,希望消极下去,她的身体,怎么会受得了呢? 那穿着浅色衣裙的丫鬟,靠近了肖铃兰的身旁,开口说道:“皇子妃!侧妃已经跟随着六皇子进宫了,刚刚离开!” 声音顺着点点的威风,传入了肖铃兰的耳中,此时,她的那双眼眸,才缓缓的动了一下。 楞楞的开口,道:“嗯!我知道了!无事你就退下吧!” 肖铃兰自然知道,他们一定会进宫同贾贵妃请安的,这是一个成文的规矩,也是必然的。 对于刘芊芊的,肖铃兰终究还是介意的,刘芊芊早已经是着一个被六皇子府,扫地出门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能够如此声势浩大的,被重新迎回府呢?而且,还坐上了侧妃的位置,对于此,她想说,她真的不是一点点的介意。 尽管是见过一面,肖铃兰也能够看出刘芊芊的本性,那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主顾,只要她不来招惹于她,她倒是希望她们能够相安无事! 只不过,此刻的肖铃兰,不会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希望相安无事,互补招惹,这再简单不过的希望,到了她这里便是成为了奢求了! “是!” 站在她身旁小丫鬟,看了看肖铃兰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曾说,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另一边,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逐渐驶入了宫门,不多时,两人便相携着,一步一步来到了贾贵妃的宫殿,一副恩爱有佳,情深意切的模样,让人看了止不住有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了。 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刘芊芊的面颊上,有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而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便是可想而知了,而身旁的六皇子辰禧,却是一副如沐春风,眼角带着揶揄的看了刘芊芊一眼,遂又一副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模样。 一路之上,遇到的太监宫女不再少数,过往着的,都服帖的朝他们行着礼,两人不约而同的微笑着让他们起身,落得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一致的在那里相互的评论着。 而此刻的他们,显然是不知道,他们此次在皇宫内的现身,一致的成为了一时流传的佳话,当然,对于这些,当事的两个人,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当两人来到了贾贵妃的宫殿前,刘芊芊看着眼前华丽的宫殿,在未曾进宫之前,可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一路走来,第一次,进入皇宫的她,自然是见识到了皇宫里的奢华无度,想必是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无从与之相互比较的地方吧? 如今,刘芊芊看着眼前这座豪华的宫殿,不自觉的便是生出了些许胆怯的心思,竟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芊芊!怎么了?” 六皇子辰禧感觉到了被她所握着的手指,有着微微的轻颤,免不了开口询问。 刘芊芊微微侧过头,就看到了对方深深的注视着自己,她几乎是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这一刻,她以为他的眼中,他的心里,都是只有着自己的。 刘芊芊温柔一笑,缓缓道:“芊芊没事,六皇子不必担心!” 是的!温柔,经过了那么多,她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冲动毛躁的小女孩了,都说,男人都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如此,她是很乐意变成那般的! 正在这个时候,之前进入通报的宫女,从宫殿里面,款款的走出,来到两人面前,极其标准的行了一礼,开口道:“六皇子,侧妃娘娘!贵妃娘娘请你们进去,请随奴婢来!” 随后,那宫女转身抬起步子,而六皇子辰禧,刘芊芊两人,便是跟在那宫女的身后,走入了宫殿。 宫女将两人带到了大殿内,便再次道:“请六皇子,侧妃娘娘,在这里稍作等候,贵妃娘娘马上就来!” “好!” 随即,那位宫女便在六皇子辰禧的点头之下,行了一礼,随后,便闪进了内室。 两人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就有着一位宫女,徐徐的走了上上来,为两人上了杯茶,尽管,连茶盖都不曾打开过,似乎就有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茶香,迫不及待的在空气中散发了出来。 最终漂浮到了两人的鼻间,那样清香的味道,很难上人生出排斥感,好像是一切本就应该如此一般。 宫女上完了茶以后,便低着头,退了下去,整个的过程,都不曾说过一句的话,这难免让人有着一些的奇怪。 这个时候,六皇子辰禧自顾自的喝着茶,对于这大殿之内的所有,便是早就已经司空见惯,见惯不惯了。 可是,对于第一次进入皇宫,又来到贵妃殿的刘芊芊,整个的眼中,都是充满着好奇的,无知无觉的开始打量这里的一切了。 整个的大殿,都是透着明亮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的清香,那是属于檀香的味道,殿中摆设的东西,琳琅满目的,让人应接不暇。 许多放置的东西,似乎隐约的都闪烁着光芒一般,几乎不用仔细去辨认,就知晓那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就连他们坐下的椅子,也应该是上等的红木,所制作而成了。 内室之中,一名宫女,走到了正在梳妆打扮的贾贵妃身后,那俨然就是将六皇子辰禧,刘芊芊,引入大殿之中的宫女。 此刻,她低垂着头,站立于贾贵妃的身后,开口道:“娘娘!奴婢已经将他们带至了大殿,此刻,正候着!” “嗯!我知道了!” 贾贵妃沉吟着应了一声,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指,抚向了自己的脸庞。 尽管,她如今已经三十多岁,看上去却依然年轻,与那些豆蔻年华的少女,相差不了多少,美丽而又透着那些少女,所难有的风韵。 对于六皇子辰禧娶刘芊芊成为侧妃的事情,贾贵妃的心底,实际上是有些不满的,因为六皇子辰禧,几乎都没有同她商量过。 那个刘芊芊,可是被她亲自逐出了六皇子府,如今,又被自己的儿子,再次大张旗鼓的迎了进来,怎么说都有点忤逆了她的意思,所以,她怎么还能高兴? 想到此,贾贵妃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她倒是要看看,这刘芊芊究竟是有着何种的本事,竟是让自己的儿子,少有的“回心转意”,她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够翻出怎样的花样来! 须臾,六皇子辰禧便听到了耳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喵……” 一声猫儿的叫声,清晰的传到了两人的耳边,刘芊芊紧随着六皇子辰禧站起了身来,而一身秀丽华服出现的贾贵妃,怀中拥着一只白色的猫儿,身后跟随着两名宫女,其中一人,便是他们原本就见过的,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 面容上,恰到好处的面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富贵不已,给人以高高不可侵犯的感觉,让人只想要俯首称臣一般。 头上裙所带的金叉,也随着她的走动,而缓缓的摇晃着,看上去好不晃眼,一步一晃的坐上了高高的主座,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正在又一茬没一茬的抚摸着猫儿的背部。 在贾贵妃坐定之后,六皇子辰禧,刘芊芊便俯下身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身体安康,永久不衰!” “儿媳给母后请安,愿母后身体安康,青春永驻!” 六皇子辰禧只是俯下身,弯了弯腰,而刘芊芊却是需要行三跪九拜之礼的。 要说,刘芊芊长这么大,还从未对谁行过这么大的礼,所以,多少心底,都是有些不适应的,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得不咬牙隐忍着,除此之外,她又能做着各种的的反抗呢? 贾贵妃低垂着眸子,有意无意的看向两人,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才缓缓的出声,道:“都起来吧!” “谢母后!” 两人拜谢,随即,不约而同的坐在了原有的位置上,一时之间,大殿中似乎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 “母后,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最后,还是六皇子辰禧开口率先说道。 “呵!哪里有什么好不好,不还是百年如一日,不过,母后倒是看你过的挺惬意!” 贾贵妃徐徐的开口,目光先是落在了六皇子辰禧的身上,随即,又意有所指的落在了刘芊芊的身上,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便是不用多说了。 贾贵妃看着一身盛装的刘芊芊,那一身的装扮,可是要同这后宫的妃子,相互死敌了,心中竟是没来由的开始不喜了。 刘芊芊自然是感觉到了身上的目光,却是也只能够在心底,咬咬牙承受着,她也能够想到,这贾贵妃,对于她恐怕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了,毕竟,可是她将自己逐出六皇子府的,恐怕不论是自己,亦或是她,都不会忘的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贵妃心狠手辣 不过,如今,自己转身一变,成为了侧妃,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面了,想到此,刘芊芊的心下,不自觉的有了一丝的快意。 “呵呵!母后说笑了,儿臣知道,您一定还在怪儿臣,没有同你商量!” 六皇子辰禧笑了笑,声音温和的开口,希望贾贵妃不要怪他,毕竟,他是有着他的考量。 “呵呵!母后怎么会怪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就算怪谁,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啊!” 贾贵妃微笑着说道,面容上是一片的温柔,只不过,就算是再如何的温柔,也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谁又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柔似水,风韵犹存的女子,手上又来来回回的丧失过多少的亡魂,那心狠手辣的程度,又几个人能够想象。 贾贵妃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但凡做事,都是有着自己的缘由,这一次,也应该不会例外,这样一想,心中的确是好受了许多,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承认了刘芊芊的存在。 目光再次落在了刘芊芊的身上,眼眸里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夹杂着一丝的锐利,微启红唇道:“你就是刘芊芊吧!呵!之前在六皇子府,见你还是蓬头垢面,凌乱不堪的,如今,这摇身一变,一眼看过去,倒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 这贾贵妃的话语,刚刚落下,六皇子辰禧微微沉默,而刘芊芊原本白皙如常的面容上,有了微微的变色。 这只要不是天生傻子白痴的人,都能够听出来,贾贵妃这些话语,表面是有着夸奖的的意思,可实际上一听,又怎么能够听不出里面的夹枪带棒,故意贬低呢?无非是在说她的存在,不合乎身份罢了。 然而,心知肚明,可是,刘芊芊却是发作不得,轻咬唇瓣,只得应承了下来。 “母后谬赞了,儿媳哪里比的上母后的雍容华贵,高贵不凡?不过,这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儿媳还是嫁与六皇子为侧妃,怎么说都有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觉!” 刘芊芊低垂着头,那神色是一脸的诚恳,看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而她这般四两拨千斤,潜台词其实是在说,两人也只不过是彼此彼此,半斤八两而已,不然的话,她又怎么能够称呼她为“母后”呢? 六皇子辰禧看着两人,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着要插手的意思,一副置身事外,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是说了吗?两个女人争执,男人嘛!最好还是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不然一不小心,本身可是会成为了被殃及的鱼池了,而他可不想要做那个被殃及的倒霉鬼! “喵……唔……” 贾贵妃一听,顿时间脸色变了变,毫无疑问,她自然听出了其中另类的意思,手下抚着白猫儿的手指,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立即就引来了一道猫儿疼痛的叫声,让她也立即的回过了神来。 突然间笑了,笑魇如花,似乎对于刘芊芊所说的话,并未有着一丁一点的生气般,然而,这样的人,往往是可怕的存在。 因为,他们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隐藏在这样完美的面皮之下,任何情绪,都不喜形于色,在你掉以轻心之时,给予致命一击,因为看不穿。 “呵呵!是吗?如此,倒还真是禧儿的福气了!芊芊,既然你成为了本妃的儿媳,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 贾贵妃微笑着开口,看向刘芊芊的目光,也尽是柔和。 然而,心中却是冷笑万分,这个刘芊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竟敢这般顶撞她,是谁给她的资本,还真当她的儿子,缺她不可吗? 她可以预料到,这个刘芊芊若是一直是这样的性子的话,迟早是会吃亏,作茧自缚,对于此,她自然很是乐见其成的。 呵!若不是,她不想要破坏,在儿子面前的形象,她怎么会容忍的了,这般一个小小的女子,在她的面前,搬弄是非呢? 对于刘芊芊,贾贵妃可是始终,都谈不上好感的! 刘芊芊愣了愣,显然有些没有预料到,这贾贵妃,竟是能够面色如常,心下暗肘,难不成她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其他意思不成,竟还能够这般镇定自若。 刘芊芊最终,微微垂下头,道:“母后,儿媳不敢!” 六皇子辰禧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面容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自然知道,母后定然不会那么的容易,就待见刘芊芊。 所以,这刘芊芊自然是要经过一番的挫折,只是他竟是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大胆的反击,而自己的母亲,竟是也出奇的没有发作,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母亲的脾性,可是向来都不怎么好的呢! 如今这般,也倒是让他有些的意外了。 贾贵妃在心下冷笑一声,手指极其温柔的抚着怀抱之中的白猫儿,微微启唇,道:“不敢?芊芊,你就不必同母后客气,你想要什么,直说好了!同儿媳第一次见面,都是要赠送一件东西的,否则,岂不是破坏了这百年的规矩不成?” 贾贵妃这一番的话,说的极其缓慢,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凌迟一个穷途末路之徒,一番话下来,听在刘芊芊的耳中,明显的意有所指。 刘芊芊怎能听不出,这贾贵妃是在说她,就是那想要破坏百年规矩的人,这个罪名,可谓是可大可小,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既然如此,她刘芊芊,又怎么能够让对方失望呢? “那请问母后,是不是儿媳说什么东西,母后都会增予儿媳呢?” 最终,刘芊芊微微启唇,微微抬头,看向了坐在高位之上的贾贵妃,那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模样,是足够让她眼红的! 贾贵妃微微低头,手指依然抚着怀中,白猫儿那雪白而柔软的毛发,而那白猫儿,不恼不怒,反而是一副眯着眼睛,看上去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贾贵妃对于刘芊芊的话,不无意外,在这个皇宫里,已经见多了风浪了,她什么样的女子,不曾见过呢?如刘芊芊一般的女子,更是不在话下了。 “那是自然!你尽管开口,只要我有!” 贾贵妃几乎是头也不抬的,肯定的开口道。 然而,正因为此,她却是怎么都不曾想到,正因为了这句话,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由此可见,凡话,是不能够说的太过圆满,以免下不了抬,那般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或许,是因为在这宫里,太过的顺畅了,贾贵妃竟是在一个小辈跟前,犯了这样一个原本不应该犯下的错误,无非是她并没有将刘芊芊给放在眼里,轻视别人,许多时候只会反过来害了自己吧? 刘芊芊一听,心下一喜,很好!她等的便是这句话了! 当下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多谢母后!那儿媳就直说了!儿媳想讨要母后头上的金钗!” 六皇子辰禧一听,顿时一惊,微微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芊芊!你……” 然而,刘芊芊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执意的道:“不知母后,是否可以……?” 刘芊芊欲言又止,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贾贵妃从听到了刘芊芊刚刚的话语,心下是陡然一惊,心下不觉紧了一分,有着没有预料到对方所讨厌的,竟是她头上的东西,而那东西,对于她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她头上的东西吗?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刘芊芊竟是如此的胆大妄为,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 呵!她的东西,也是那么好要的吗?想必她是承受不起这份的殊荣了! 贾贵妃缓缓的抬头,唇边带着一抹莫名的笑容,看向了刘芊芊所在的地方,不缓不慢,不慌不忙的启唇道:“芊芊!这个金钗,母后是不能增你了,对于母后来说,是有着不同意味的,母后想你不会同母后争吧?” 虽然,贾贵妃一哈听是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六皇子辰禧却是依然感觉到了,空气之中,若有若无,所泄露的怒气。 刘芊芊一听,她也感觉到了不对,本不应该继续下去,可是,一想到刚刚贾贵妃,对于自己的羞辱,她不免些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要知道,女人的心眼,有时候,可是比针尖还要小的,而刘芊芊的心眼更甚,这个世界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母后,刚刚您也说了,只要是芊芊看中的东西。只要您有,就会增与芊芊,在场的可不是一个人听到的,母后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刘芊芊的话音刚刚落下,贾贵妃的眼中,就闪过了一道的冷光,直直的射向了她,直让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发麻了,险些的就要拜下了阵来。 贾贵妃再次将刘芊芊上下打量了个遍,倒是没有想过,她会这般坚持。 这个刘芊芊,她还真是小看她了,竟是大胆的拿她所说的话来堵她,不过,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就范不成! 要知道,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要如何,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她又能够奈她如何呢? 所以,贾贵妃自顾自的开口说道:“芊芊!不是母后不愿意增与你,实在是这枚金钗是皇上送与母后的定情之物,若是刚上知道了被送与他人,他定然会大发雷霆,天子之怒,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住的!不过,若是芊芊真的非要不可的话,那母后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去问问皇上的意见了!” 刘芊芊听罢,微微一怔,她并不是笨蛋,定然听出了贾贵妃是在说她藐视皇威之嫌,这样的罪名,扣在谁的头上,都承受不住的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下马威 此刻,刘芊芊的心下,已经是惊讶不已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所看中的金钗,竟是皇上所增,其实,她之所以讨要那枚金钗,显然是故意的,一是,她真的还算是喜欢,二是她有着故意同贾贵妃作对之嫌。 不过,此番的看来,显然是她败下了阵来,毕竟,对方都将皇上给抬出来了,她又还能够如何呢?若是让他人知道,她一个儿媳的身份,如讨要婆婆的定情信物,不免有些的不像话。 说不定,还会惹来其他的时端,她才刚刚的翻身,这侧妃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正妃的位置,都还没有坐上,她可不想再被人打入了地狱,那便得不偿失了,为了一个小小的金钗,当真是有些犯不着了。 如此,刘芊芊在心中,百转千回权衡利弊之下,最终低下了头,开口道:“母后言重了,是儿媳不识大体,让母后为难了,还请母后宽宏大量,不同儿媳计较才是!” 六皇子辰禧听罢,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以着一种“算你识相”的目光,看了一眼刘芊芊。 聪明如他,自然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毫无疑问,他自然是站在自己母后这边的,刘芊芊她只不过是他计划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而棋子,本就应该乖乖的听话,不应当整出些有的没的。 要说,这刘芊芊也真是有些悲哀,从头到尾,都不曾被他人看在眼中,却还是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没有自知之明的,在他人的视线里,摇摆不已的没有定位,这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失败? 贾贵妃毫无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般说,所以,那旁若无人抚着白猫儿毛发的模样,更显得悠然惬意了。 要知道,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她敢说第一,就没有她人敢说第二,就连皇后也同样是她的手下败将,而她一个小辈,又能够在她的面前,蹦哒上几下呢! 哼!同本宫斗,你还嫩了点,想必就是在回去修炼上几年,也定然不是本宫的对手,她多少都还是有着这个自信的! 所以,在贾贵妃的眼中,刘芊芊的所作所为,无非是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愚蠢行为了! “母后,芊芊都承认错误了,你就不要同她计较了!如若您还不高兴的话,儿臣代她陪个不是!如何?” 这个时候,辰禧的声音,适时的响在了两人的耳边,现在倒是做起了和事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些晚呢? 刘芊芊听罢,透着莹光的眸子,不觉暗暗的朝着辰禧投去了感激一眼,而辰禧不动声色的回以淡笑,以此暗示着她“放心”,想来,刚才她还在心下,微微的抱怨他不帮她呢? 没有想到这想法,才刚刚的滋生,耳边就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贾贵妃如是没有看到两人的互动一般,她可不会相信她这个薄情的儿子,会爱上什么人,她很清楚他爱的只有皇位,那半生的努力,都是为了皇位! 所以,对于辰禧身旁有着什么女人,她向来理会的不多,也就只有眼前的刘芊芊,这般肆无忌惮的同她作对,她怎能不去注意?女人的直觉,向来最是敏感! 如若不然,她岂不是太对不起了她使尽的浑身解数?虽说,她使落败收场,不过这也足够让她微微的正视一下了,不是吗? 随后,贾贵妃才微微的抬起头,微笑着看了一眼辰禧,遂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既然,禧儿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做母后的,又还会说些什么呢?” “呵呵!谢母后!母后对人,还是这么的宽宏大量!” 辰禧爽朗一笑,口中说着嬉笑的话语,可偏偏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你啊!少耍嘴皮子!” 辰禧的话语,显然是取悦了贾贵妃,连之前心中的阴霾,这个时候,都一扫而空了。 一旁的刘芊芊看着两人的互动,顿时之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也是,她本就是个外人吧? 正在刘芊芊想着这些的时候,耳边再次传了贾贵妃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一惊。 “芊芊!母后这里有一样东西,不知你喜不喜欢?冬儿!” 贾贵妃的话音,刚刚落下,头微微侧向了一旁,看向了那个名叫冬儿的宫女。 刘芊芊一听,心中顿时不由自主的有了些想法,觉得这贾贵妃,当真是虚伪的可以了,既然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又何必要装模做样的故作慷慨呢? 何不一早就这么说呢?难道只是为了看她出丑吗?刘芊芊不自觉的,再次咬了咬唇瓣。 那名叫做冬儿的宫女,连忙上前,不知道是从身上哪个地方,拿出了一个堇色而透着精致的盒子,递到了贾贵妃的很少,贾贵妃伸出了手指,从冬儿的手中接过。 随即,才看向了刘芊芊,朝着她招了招手,“来!芊芊,过来!” 刘芊芊微微看向了辰禧,而辰禧冲着她点了点头,随即,才应了一声,道:“是!母后!” 然后,刘芊芊才踏着脚下的步子,徐徐的上前,这一举一动,倒是显得沉稳。 贾贵妃伸出了手指,“啪嗒”一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通透的玉镯。 当刘芊芊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个玉镯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个比平常之物,要好上一些的物什罢了,倒是,嘴上还有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贾贵妃拿起了玉镯,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上去似乎很是和蔼可亲,可真的是如此的吗? “芊芊,把手伸出来!” 刘芊芊自然知道贾贵妃要做什么,什么话都没有说,顺从的点了点头,伸出了好看而纤细的手腕。 当那玉镯带在了刘芊芊的手腕上之时,原本就没有特别看好这个玉镯的她,顿时感觉到了一抹的清凉。 贾贵妃亲自为刘芊芊带上了玉镯,带上了那纤细的手腕上,看上去煞是好看。 “呵呵!真是好看!” 贾贵妃看着那莹白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微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刘芊芊垂下了头,纤细的手指,摸上了自己手腕之处的玉镯,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一抹暖暖的感觉,似乎是直直的流向了自己的心底间。 贾贵妃见此,随即,开口解释道:“这个玉镯,是由暖玉制成的,冬暖夏凉!” 呵!她贾贵妃所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凡品呢? 贾贵妃这仅仅的一句话,再加上这玉镯,本身原有的质地,一个轻轻的触摸,就能够感觉到这个东西是价值不菲的。 暖玉? 刘芊芊一听,便知道自己手腕处,所带上的玉镯,是世间所少有的,刘府虽说不是特别的富贵,但是,她也曾见过不少的金银财宝,还是有着一些的眼力劲的。 所以,现在,刘芊芊对于这个玉镯,还是挺满意的,当下操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的模样。 “多谢母后!儿媳很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 贾贵妃点点头,同样微微一笑,遂又再次看向了辰禧,开口道:“好了!你们两人,安也请了,若是无事的话,便回府吧!” 辰禧见自己的母亲,一副有些疲惫的模样,很是识趣的站起了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儿子就不打扰母后了!” “嗯!去吧!” 贾贵妃朝着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自行离去了。 “芊芊!我们走吧!冬儿,好好照顾母后!” 辰禧唤了一声刘芊芊,随即,又不忘对贾贵妃身旁的宫女,冬儿交代道。 “六皇子放心吧!冬儿自是会尽心尽力,照顾贵妃娘年的!” 冬儿点点头,肯定的回道,随即,冬儿又送他们两人离开了宫殿,直到两人坐上了马车。 然而,在他们走后不久,宫殿里,立刻有着一道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里面的气氛,也立刻的变的紧张压抑了许多。 “嘭……” 当下宫殿里,在场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害怕的跪在了地上,就连整个的身体,都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贾贵妃面色沉静,完全不像是发怒的模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不自觉的隐藏起来,只是那双眼睛,隐约的会闪过丝丝的冷光,来证明着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简单而单纯的角色。 哼!那刘芊芊是个什么东西,竟事也敢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若是,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之中,还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何必要为此事生气了,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真的是满不值当! 想到此,贾贵妃一手理了理自己优美的发髻,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嗯衣衫,理了理自己的情绪。 随即,才看向了地上跪立着的一群,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好整以暇的挥挥手,道:“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地上的人,一听贾贵妃的声音多时间大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一圈的感觉,悉悉索索的起身。 “春儿!着人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吧!” 话音落下之时,贾贵妃就已经站起了身来,怀抱着自己心爱的猫儿,便朝着内室走进。 “是!娘娘!” 名叫做春儿的宫女,低垂着头应着。 当在场的人,在抬头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的衣角,消失在了拐角之处的地方,独留下了大厅内的一室狼藉。 “赶快的!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夸夸其谈 春儿的声音,在大殿内,猛然响起,让还在发着楞的人们,打了一个冷颤。 这春儿可是贾贵妃身旁的二宫女,在贾贵妃身旁的地位,可是同冬儿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都是厉害的角色,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长时间的伴随在贾贵妃的左右呢? 话说这边,在辰一彦将刘芊芊送回了府之后,便告知刘芊芊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并嘱咐她,回去之后,不要忘了要向肖铃兰这个皇子妃请安。 刘芊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继而微笑着看着辰禧离开,一副贤妻良母的标准模样。 然而,在辰禧背过身以后,那面容上的微笑,就已经戛然而止,维持不下去了。 请安?这一回,她是该好好的请上一回安了不好的话,若是落了他人的把柄,定是又要说他不懂规矩了! 一处别院,大厅内,蓝霖同秧霏,辰一彦几人聊着闲话,而虽说是闲话,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事情。 “芊芊!你之前说的没错,刘坤浩顶替了曹文峰,张鼎的功劳,现在他是既升官,又发财,真是好不风光啊!而这一切,都是六皇子一手造成的!就连他的妹妹,也在昨日,被八抬大轿,抬进了刘府,做侧妃去了!这刘府,也算是一步登天,一下子就扬眉吐气了,不知道究竟要惹了多少人的红眼了!” 蓝霖夸夸而谈,一双的桃花眼,也是一眨一眨的眨个不停一般,他的神色,看上去极其的丰富,如是脸谱一般,说是千变万化,也是不为过的。 那其中包含的有对秧霏的佩服,有对刘坤浩的鄙夷,有对六皇子的不屑,有对刘芊芊的厌恶,最后,又不忘还来了一番的感慨,真是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个干净。 也是,除了他之外,又还能够有谁呢?秧霏,辰一彦这两个已经在京城之中,消失的人,自然是不能够大庭广众之下,出现于人的眼前的。 尽管如此,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们依旧能够了如指掌,这便是一个人的本事了,不出门便能知晓天下事。 “若是以这个趋势下去,辰禧必然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秧霏微微皱了眉心,不免有些担忧。 “秧霏!别担心!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辰一彦不喜欢看秧霏为这些事情,担忧的模样,这些话,便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嘴巴总是比大脑要快上一些。 秧霏回望着辰一彦,有着意外,又觉得似乎又在意料之中,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眼中,都只有着彼此,似乎是有着什么,在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正在无声的涌动着。 看到这里一旁的蓝霖不愿意的,这两人的对视,似乎将他当做了透明人一般,对于这样的的认知,他极其的不悦,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愿意当这个透明人。 蓝霖知道秧霏,辰一彦,两人经过了从崖底生还,他隐约的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有的时候,不是他能够参合进去的。 对于这一点,他的心中,很是不平衡,同时,还暗暗想着,为什么同秧霏跳下悬崖的不是自己呢?若是自己的话,想必此刻秧霏所面对的的就是自己了,哪里还会有辰一彦的什么事情呢? “咳咳咳……” 所以,蓝霖故意的大声咳嗽了几声,将两人唤回了神,又开口说道:“呵呵!秧霏还有我!” 话音落下,辰一彦则是不着痕迹的看了蓝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直看的他有些心虚,但是,究竟心虚什么呢?他似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被蓝霖这一闹,秧霏原有的担心,在这个时候,似乎也一扫而空了,其实,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只因为自己有着不好的预感。 辰一彦则是想着,这个蓝霖,总是会见缝插针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刘芊芊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随后,才由着身边的丫鬟婆子,带着朝着皇子妃肖铃兰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便有肖铃兰身旁的丫鬟,看到了刘芊芊等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而来,看到了这一场景,那丫鬟连忙拔腿就跑。 “皇子妃,不好了!那个新来的侧妃,朝着这边过来了!” 丫鬟跑到了肖铃兰的身旁,几乎是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慌张的程度,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肖铃兰将丫鬟的话,听在耳中,她的神色并没有意外,就像是早就预料好了一般,目光看向了一处,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来了就来了,这有什么慌的,难不成我这个皇子妃,面对她一个侧妃,还要退避三舍不成?” 丫鬟偷偷看了一眼肖铃兰的神色,似乎是并未发现异常,不觉暗自在心下松了一口气,道:“是!皇子妃,是奴婢鲁莽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同样在肖铃兰身旁伺候的婆子,来到了肖铃兰的跟前,道:“皇子妃,侧妃正在做外面候着,说是要给您请安!” 听到这话,肖铃兰目光一闪,暗道:呵!请安?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不论如何,这都是规矩,她表示不想见,却也不得不见了,一切由不得她了! 随即肖铃兰缓缓嗯开口说道:“王妈,你将她带到大厅吧!就说我一会儿就来,让她稍等片刻!” “是!皇子妃!” 那被称之为王妈的婆子,连忙应着,随即,就转身离去了。 “连儿!为我梳妆!” 肖铃兰说着便站起了身,抬起了脚下的步子。 “是!皇子妃!” 那位名叫连儿的丫鬟,连忙跟随在了肖铃兰的身后。 此刻,刘芊芊正带着婆子丫鬟,昂着头等候在外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连着看人,似乎都是用的眼角,让人看了不免觉得不喜。 远远的刘芊芊便看到了王妈,正朝着这边走来,刘芊芊立马正了正神色,等待着王妈朝着她走近。 “侧妃,请跟老奴来!” 王妈几乎是连看刘芊芊都不曾仔细去看,直接开口说道。 刘芊芊没有说什么,跟在了王妈的身后,一直来到了大厅。 几乎刚刚走进大厅,刘芊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并没有看到肖铃兰的人,便止不住的叫来了。 “王妈!皇子妃呢?” “侧妃!您在这里稍等片刻,皇子妃一会儿就来!” 王妈一板一眼的回道,连整张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动容半分,并没有因为面前站着的是谁,而有着什么变化。 没有多说其他,行了一礼。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走出了大厅。 “喂!你站住!” 连对方要有刘芊芊连忙叫住,对于王妈的态度,她觉得自己被怠慢了,那是她不能忍受的事情,更何况,她既然来到这里了,就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似乎这样叫住了她,就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一般。 “难不成,这皇子妃,就是这样待客的?” 刘芊芊见王妈真的停下了步子转过了身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些的轻蔑,这不仅仅是对于王妈的轻蔑,更是对皇子妃肖铃兰的轻蔑。 呵!她刘芊芊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刘芊芊想着“稍等”,这个稍等,谁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她向来没有多少耐心,而肖铃兰这般做,莫不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以此彰显着她的地位,让她明白这六皇子府,她才是女主人不成? 王妈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什么事情,让我们尊贵的侧妃,不高兴了?” 肖铃兰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大厅,一举一动,似乎都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气质,而这些是刘芊芊所没有的,因为此刻的刘芊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即将要骂街的泼妇一般,只不过那面容,还是同凶神恶煞的模样,要差上些许。 “皇子妃!” 王妈微微行了一礼,便退向了一旁。 从听到了肖铃兰的声音,刘芊芊便已经确认出了对方是谁了,尽管,这个声音,她只听过一次,但是,她却是深深的记住了,同时,印在了心底,或许,就是有朝一日,为了今天的相见。 刘芊芊抬眸看去,看到的便是,身着淡雅衣裳,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一见便知道,这衣服是上好的云锦所制作而成,一身的服装,穿在了她的身上,更加衬托了她的高远。 一张脸更是面若芙蓉,浅笑悠然,似乎仅仅是站在了那里,便不自觉的被比了下去,而刘芊芊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碍于肖铃兰的身份,刘芊芊不得不暂时的低下了头,尽管,她的心中,有着万般的不甘心。 但是,谁让人家的身份摆放在那里了,这种后来者居上的感觉,让她很是不爽,不爽的那种感觉,让她想要毁灭掉一些的东西,来发泄着心底的那些不平衡的感觉。 “见过皇子妃!” 刘芊芊微微行了一礼,礼仪看上去,倒是端正,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而肖铃兰也不是会在这上面挑毛病的人,但凡不是故意有事没事招惹她的人,她都不会去同对方对立,那就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 “嗯!起来吧!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肖铃兰一边开口,一边移动着脚下的步子,缓缓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刘芊芊听到肖铃兰都这么问了,直接的直起身,几乎是想都不想的,伸出了手指,直接指责道:“她对我不敬!不知道皇子妃,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此番,站在肖铃兰身旁的连儿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的不愤,任是谁都能够看出,这刘芊芊是故意找茬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师不利 “皇子妃……” 王妈上前,正想要开口,就被肖铃兰给挥手拦下了。 只见她不慌不忙,看了刘芊芊一眼,随后道:“侧妃!这王妈就是这样的性子,就连对我也是这般,我想侧妃,应该不会同一个下人计较吧?” 王妈是她身旁的人,肖铃兰自然是想都不想的护着了,又怎么会帮着外人呢? 肖铃兰这么一说,无非是将刘芊芊的后路,都给堵住了,若是,她真的去计较了,那么,也就成了肖铃兰口中,所说的心胸狭窄的人了! 刘芊芊心中,有些气愤,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的出师不利,这第一回合,就拜下了阵来,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泄气,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一切都还为时尚早,不是吗? 最后的输赢,都还犹未可知呢! 这么一想,刘芊芊的心下,顿时平复了下来,倒是也不再急躁了。 当下微微一笑,从哪个方位看上去,似乎都是无懈可击的。 “呵呵!皇子妃,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都是误会,是我大惊小怪了,还请皇子妃莫要计较才是!” “呵呵!我自然不会同侧妃计较!” 肖铃兰淡淡的说道,彰显着她的宽宏大量,更是无形的衬托出了,刘芊芊的小家子气,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王妈,说道:“王妈!命人上茶!” “是!皇子妃!” 随即只听得王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须臾,便有着丫鬟,徐徐的上来,为贱人分别上了杯茶。 “皇子妃!你这大厅同皇宫里,母后贾贵妃的大殿,似乎差的有些远了些!” 刘芊芊四处望了望,看着大厅里的摆设,不觉微微笑道。 肖铃兰不以为意,并没有因为她所说的话,而变了脸色,道:“呵呵!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母后那里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怎么听不出来,面前的人,是在故意的贬低她,只是这对象,好像是找错了吧?怎么说都不应该拿贾贵妃来说,皇宫里,怎么会是这里,就能够相提并论的呢? “皇子妃说的是!” 刘芊芊这一次,倒是没有同她作对,不过,这并不代表始终不会。 “呵呵!你就不要皇子妃,皇子妃的称呼了,倒是显得了生分,你我都是六皇子的女人,就姐妹相称吧!” 肖铃兰浅浅的笑,看上去似乎真如姐姐对待妹妹一般。 “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妹妹就不客气了!” 刘芊芊也是当真不客气,当下就姐姐妹妹的叫上了,那转变的态度,差点连肖铃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肖铃兰微微点头,随后,又转移了话题,道:“不知妹妹,进宫向母后请安如何?” 刘芊芊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转变话题这么快,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很好啊!母后很喜欢我,还送了我这个玉镯呢!” 刘芊芊一边开口,一边扬起了纤细的手腕,而那莹白的手腕之上,正有着一个通透的玉镯,安分的带在手腕之上,似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的荧光从里面一闪而过,让人看不真切。 此刻,刘芊芊正如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人看上去难免有些的不喜。 刘芊芊这么说,这么做,不可否认,她本就是有着炫耀的成分存在,她就是想要看看,肖铃兰又当如何?她是巴不得,看到肖铃兰出糗,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歹肖铃兰也是当朝的宰相之女,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刘芊芊手腕之上的玉镯,材料是上呈的暖玉所制作而成,价值自然是当属不菲的。 只是肖铃兰没有想到,贾贵妃竟然舍得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刘芊芊,当真是如此的看重了她不成? 想到此,肖铃兰的心中,难免的有些的不安,她怕她这个坐下的位置,会有着不保的一天,那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经过贾贵妃认可的皇子妃,而刘芊芊只是个侧妃而已。 刘芊芊看着肖铃兰面容上的变化,心中暗喜,觉得这个皇子妃,也是不过如此,不自觉的,面容少喝的笑容,加深了一分,夹杂着说不出的得意。 肖铃兰看着刘芊芊,笑意连连的模样,心中不觉猛然一惊,心神顿时稳了稳。 呵!说不定她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要引起她心中的慌乱,让她自乱阵脚? 肖铃兰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她竟是险些的着了她的道! 随后,肖铃兰微笑着开口,道:“呵呵!母后送了你这个玉镯,想来是认可了你这个侧妃了,所以,妹妹是要好好的保管才是!” “呵呵!这个是自然,妹妹定当会好好保管!” 没有看到自己所想要的效果,刘芊芊难免的有些失望了,口中也只有这般说道。 然而,心中却又是另一番的想法了,哼!认可?她只要得到六皇子辰禧的认可就够了,其他的人,与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手指抚上了手腕之上的玉镯,感觉到了玉镯上面,那一种暖暖的感觉,还有那上面所别有的光滑。 既然,这个玉镯,已经成为了她的了,她自然会好好的进行保管! 随后,刘芊芊又再次看向了肖铃兰,目光中闪过一丝嗯势在必得,道:“姐姐!您做了这么久的皇子妃,想必为了管理这偌大的皇子府,管理起来应当会很费心费力吧!不如,姐姐就将这皇子府的管理权,交给我如何?” 刘芊芊虽然是微笑着,但是,这说出的话,却是咄咄逼人的,让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反驳了。 “你……” 话说到这里,肖铃兰还没有说话,她身旁的丫鬟连儿,倒是一脸的愤恨,正要说话,却被她给拦住了。 “我?我怎么?姐姐,妹妹就说你身上的下人,缺乏管教了,想必是你太忙,妹妹有个提议,不如就将他们交给妹妹,妹妹定当会精心管教,不多时,定还你一个服服帖帖的下人!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呢?” 刘芊芊看了一眼肖铃兰身旁的连儿,随后一字一句的开口,那说出的话语,无不让肖铃兰觉得刺耳。 然而,耳边的话语,还在继续着,如是永远不会停止一般。 这样看来,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故意的示弱一般,而这次倒是不再忍耐,直接的显示了出来。 刘芊芊一直都是笑着看着肖铃兰等人,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孔雀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肖铃兰紧了紧手下的手指,目光看着面前面带着微笑的人,呵!这个刘芊芊,果然是来者不善! 她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想要取代她皇子妃的地位,直接想要掌管皇子府,她的这颗心,是否有些太大了,几乎是大的没有边! 哼!她不发威,是不是真的当她好欺负不成,她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可不是她说想替代,就能够替代的了的,只怕,这个皇子妃,可不是她就能够担待的起的! “皇子妃……” 站立在肖铃兰身旁的连儿,狠瞪了刘芊芊一眼,随即,低下了头来,觉得这个侧妃,当真是过分,竟然以这种态度,对皇子妃说话,真是可恶! “妹妹说笑了!姐姐管理皇子府已经习惯了,要知道那可是劳心劳累的事情,所以,就不劳烦妹妹了!还有我这身边的人,也同样如此!” 虽然,肖铃兰说着这些话,柔软而缓慢,可那那话语,透露出的却是坚定。 “姐姐……” 刘芊芊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正要说话,却被肖铃兰拦了下来。 “好了!妹妹,我有些累了!王妈!送客!” 肖铃兰不论刘芊芊将要说什么,直接站起身,让王妈送客了。 刘芊芊看着肖铃兰连头都不回的离开,不免觉得放不下脸面,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有着一些的咬牙切齿。 哼!肖铃兰!你这算是落荒而逃吗?胆小鬼! “侧妃,请!” 王妈几步上前,一板一眼的说道。 刘芊芊微微一侧头,便看到了王妈面无表情的脸,顿时间觉得没有了兴味。 主角已经离开了,她可没有兴趣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的兴趣呢! “哼!我们走!” 刘芊芊冷哼一声,衣袖一甩,便朝着门口走去。 呵!来日方长,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肖铃兰,还能够坚持多久?她拭目以待! 时间流转,刘芊芊在六皇子府内,可谓是春风得意,风头正盛,比皇子妃肖铃兰,还要风光万千了,而六皇子辰禧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无异于是一种默认了。 正因为此,刘芊芊便是更加的无法无天,变本加厉了,几乎是每一日,都要到肖铃兰那里去闹上一场,逐渐的有着压抑住她的趋势。 这些日子,刘芊芊一直同肖铃兰针锋相对,几乎是闹得六皇子府内天昏地暗。 终于,肖铃兰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有着些败下阵来的趋势。 一日,肖铃兰终于忍受不住,让人备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一个繁华的宫殿内,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闲散躺在一张柔软的贵妃椅上,怀中抱着一只白猫儿,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抚摸着。 宫殿之内,燃有淡淡的清香,那所散发出来的烟雾,让人看上去有着一些的不真切。 彼时,有着宫女走入了大殿,带上了轻微的脚步声。 只见,那宫女走到了贾贵妃的面前,行了一礼,开口道:“贵妃娘娘!六皇子妃来了!” 贾贵妃那微微闭上的双眼,缓缓的睁开,看向面前的冬儿,听了她的话后,微微疑惑道:“额?兰儿?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哭诉 “是!娘娘!” 冬儿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几乎是须臾的时间,一袭脚步声,还有一些带有哭腔的声音,便传入了贾贵妃的耳中,一个身影便闯入了贾贵妃的视线中。 “母后,母后……” 肖铃兰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的哭腔,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那模样,泫然欲泣,像是下一刻,就会不管不顾的哭出来一般。 实际上,此刻,肖铃兰一看到贾贵妃,是真的哭了出来。 贾贵妃见肖铃兰这般的模样,心下一惊,连忙起身,道:“这……,兰儿!你这是怎么了?” 肖铃兰扑在了贾贵妃的腿上,听了贾贵妃的话之后,倒是,沉默了下来,轻轻的咬着唇瓣,看上去一副可怜的模样,有些的倔强,似乎并不不愿意开口一般。 “母后看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同母后说说!” 贾贵妃拿出了手帕,轻柔的为肖铃兰擦拭着面上的泪痕,仿若面前的人,是她的女儿似的。 “母后,我……” 肖铃兰有些欲言又止,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 贾贵妃在心下叹了一口气,道:“兰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便是,母后定会为你做主!” 肖铃兰毕竟是贾贵妃所认可的皇子妃,所以,对于她也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她向来是个不多事的人,若不是走投无路,若不是真的别无他法,她也不会跑到她的面前来,也不会哭出来了! 肖铃兰默默的点点头,最终开口说道:“谢谢母后!是刘芊芊……” “刘芊芊?她怎么了?” 一听到刘芊芊的名字,贾贵妃就止不住的皱了下眉,毕竟,她对于刘芊芊,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喜! “母后,自从刘芊芊进府以后,放了侧妃,兰儿便没有了安宁的日子可过了!在府中她根本就没有将兰儿放在眼里!还扬言说要取代兰儿的位置,当正妃!张口闭口说她哥哥很厉害,现在是六皇子面前的红人,所以,连六皇子都宠她无度,说兰儿这个皇子妃,根本就是名存实亡,倒是不如早日让贤!兰儿就是听到她这些话,才忍不住的跑出府来的……” 肖铃兰缓缓的开口,如若不是觉得太委屈,她现在也不会过来找贾贵妃,她在面对刘芊芊的时候,也是由着最开始的不费力,到勉强维持,最后也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而这一切,都是刘芊芊一步一步的层层紧逼,所造成的结果。 将一个人立刻的杀死,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一点的消磨击溃对方的意志,所以,此番肖铃兰已经不想要再陪刘芊芊玩了,她没有那个精力,尽管,她不想要看到她自以为成功的嘴脸! “什么?她竟然这般的大言不惭!” 贾贵妃听了肖铃兰的话后,眼神猛然一冷,顿时间整个的面庞上,都紧绷了起来,显然是非常的生气了。 要知道肖铃兰可是她认可的皇子妃,而刘芊芊竟然敢这般的口无遮拦,将她贾贵妃放到了何处?想必,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吧! “母后……” 肖铃兰看着贾贵妃生气的面容,缓缓开口,心下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这个刘芊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喵呜……” 正在生气之中的贾贵妃,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弄疼了怀中的白猫儿,直到听到了白猫儿的叫声,才猛然的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抚顺了它的毛发。 哼!这是太久没有人出来挑衅她了吗?所以,她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对于此刻,六皇子府内的情况,她也听到了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小打小闹而已,倒是没有想到,会这般的严重。 若是,肖铃兰不来同她说的话,她或许还不知道会如此,如果,再照着这般的趋势下去,是不是有朝一日,那刘芊芊也会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呢? 想到此,贾贵妃的双眸眯了眯,哼!她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禧儿呢?他不管吗?” 贾贵妃暗自舒出了一口气,开口问向了对面坐着的肖铃兰,一边伸出手指,抚了抚额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可是会老的! “六皇子他……” 肖铃兰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要如何开口。 贾贵妃一见肖铃兰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白问了,若是没有辰禧的放任,想必给那刘芊芊一千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吧? 此刻,六皇子府,刘芊芊正在为自己将肖铃兰气走的事情,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或许,这便是乐极生悲吧? 这个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贵妃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这样坐视不管,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贾贵妃又将目光,看向了肖铃兰,微微挑了下眉,开口道:“兰儿!你也是,你的身心,就应该放在禧儿的身上,那个刘芊芊根本不重要,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精力!抓紧给我生个皇孙才是真的才是正经!” 肖铃兰听了贾贵妃的话语,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来,点点头,低声道:“母后教诲的是,兰儿一定会努力!” 然而,心中却是夹杂着无力,还有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六皇子好像越加的不待见自己了,而她似乎知道原因,又似乎不知道…… “嗯!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会找禧儿谈谈!” 对于肖铃兰的顺从,贾贵妃还是很满意的。 “是!母后,那兰儿先行告退了!” 肖铃兰缓缓的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嗯!去吧!” 贾贵妃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冬儿将肖铃兰送出了宫殿,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春儿!派人去通知禧儿,就说让他来见我!” “是!娘娘!” 春儿应了一声,连忙应下,转身就迈着脚步走出了大殿。 几乎是下午的时分,六皇子辰禧就收到了由皇宫里传达而来的消息,直到黄昏时分,辰禧才略带匆匆忙忙的进宫了。 “娘娘!六皇子到了!” 冬儿走到了贾贵妃的跟前,禀告道。 “嗯!让他进来吧!” 贾贵妃一边说着,一边从贵妃椅上坐起了身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候着某人的出现。 须臾,辰禧便随着冬儿的身后,走入了大殿。 “参见母后!” “嗯!起来吧!” 贾贵妃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谢母后!” 辰禧直起了身,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便立刻就有宫女走了上来,为他上了一杯泛着幽香的茶。 这贾贵妃所拥有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但凡是这微微不起眼的茶,也是上品的存在。 “禧儿!你可知道母后把你叫来,是所为何事?” 贾贵妃伸出了自己嗯手指,看着上面涂染的蔻丹,不自觉的觉得,颜色似乎是有些的暗沉了,她是不是应该要重新涂抹了。 辰禧想了一下,才开口道:“还请母后明示!” 看着贾贵妃,他总觉得,今日他这母后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的不同平常! 贾贵妃缓缓的放下了被自己端详的手指,看向了辰禧,正了正神色,道:“那好,既然如此!我这个做母后的就直说了吧!禧儿!像刘芊芊这样张扬,生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一般,这样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可不能要!否则,迟早是会为你惹来大麻烦的,你还是立刻处理的好!” “原来,母亲是为了芊芊!不知芊芊是哪里惹到母后了?” 辰禧听了贾贵妃的话后,一副了然的神色,然而,看上去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一般。 看来,刘芊芊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母后都已经知晓了! 贾贵妃一听,不由自主的冷嗤了一声,双眼中夹杂着不屑的目光,道:“就她!还不配!禧儿,母后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竟会这般的放任一个女子,莫不是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没有脑子,空有一副皮相的女人不成?” 贾贵妃说出的这番话,可谓是没有半分的客气,那口中说出的话语,难免的有些刻薄,几乎是将那位叫做刘芊芊的女子,给贬的一文不值了。 辰禧看到这里,眼神止不住的深沉了一下,已然知晓,若是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他这个母亲,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的罢休了! 随即,辰禧安抚着贾贵妃道:“母后!其实,您不必为这些事情忧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刘芊芊,我也只不过是利用她,继而,来控制她的哥哥刘坤浩,更加死心塌地的为我做事而已!我也并没有喜欢上刘芊芊,所以,母后,您稍微忍耐一下,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我相信,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便会结束了!到了那一天,母后想做什么,儿子都会拦着!” 辰禧的一番话,说的诚恳,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其潜台词里所暗藏的意思便是,待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贾贵妃想如何的处置,就如何的处置,而他绝对不会阻拦! 听着辰禧的话语,贾贵妃的情绪,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毕竟,儿子都这样说了,她又能够如何呢?至少此刻,她也放下了一些的心。 “那……好吧!” 贾贵妃最终松了口,心中却是在想着,她绝不能够,就这么的罢休,她定要让对方是些“苦头”,让对方知道,她的儿媳,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的! “那就多谢母后了!” 辰禧微微一笑,连忙着道谢,他倒是真怕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的任起性子,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表面君子 辰禧几乎是刚刚的回到了六皇子府,辰管家便将府中发生的事情,都禀告给了他,这个时候,辰禧才恍然的明白,自己的母亲贾贵妃,为何会突然的寻自己进宫见她,原来,一切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辰禧走入了一个清净的院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连儿却在辰禧走入院子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小巧的面容上,止不住的一阵惊喜,连忙的对他行礼。 心中又想着,看来六皇子的心中,也并不是没有皇子妃的! “连儿参加六皇子!” “嗯!起来吧!” 辰禧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随即,又再次开口问道:“皇子妃呢?” “皇子妃在里面,连儿这就去禀报!” 连儿说罢,连忙就要转身而去了,却是被辰禧叫住了。 “连儿!你下去吧!我自己过去!” 连儿连忙止住了步子,顺从的应了一声,于是,道:“是!六皇子!” 话音落下,便退了下去。 随即,六皇子辰禧便抬起了沉稳的步子,走进了房间,看到的便是,肖铃兰正坐在软塌上,刺绣的画面,目光朝着上面一看,才看到她所刺的是一对鸳鸯戏水。 她的神色,看上去认真而专注,不自觉的便吸引了人全部的目光,也因为这些,让她的面容,整个看上去一片的柔软,似乎是丝毫没有发觉,房间里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而对方却还是不自知一般。 突然,肖铃兰开口了,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半分的停顿,甚至是一双眼睛,连抬都不曾抬一下,仿若手上的东西,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一般。 “连儿!我有些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肖铃兰柔软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安静的房间里,听在了人的耳中,更是极其的清晰,自然也清晰的传到了辰禧的耳中。 辰禧看着肖铃兰手上忙碌的动作,几乎连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些的时候,还依旧是浑然未觉,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过的投入了,还是他就那么的没有存在感? 然而,对于此,辰禧出奇的,竟然没有半点的生气。 随即,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放置在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茶杯茶壶,微微移动了脚下的步子走近,没有多想,便拎起了上面的水壶,破天荒的竟是屈尊降贵的,动手为肖铃兰倒上了一杯还算是温热的茶水。 触手之下,是一袭温热的感觉,修长而特具分明的指尖,端着茶杯,轻轻的走向了肖铃兰,递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刻,肖铃兰同样是看都不看的,接过了面前的茶杯,或许,是真的渴了,她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当肖铃兰准备将手中的空杯子,再次还给“连儿”的时候,整个人楞在了那里,甚至是连手中的杯子,都一瞬间,“嘭”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口中的话语,一时之间,也说不完整了。 “六……六皇子……” 看着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人,肖铃兰的双眸,不自觉的睁大,似乎很是不可置信一般。 要知道,辰禧已经有着些许的日子,没有进过她的院子了,倒是,同刘芊芊这个侧妃,伉俪情深! 因为此,肖铃兰更是不知道,暗暗的在背地里,究竟黯然神伤了多少次了! 肖铃兰很是确信,眼前出现的人,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她刚刚喝的茶水,又会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连儿,不知道又跑到了哪里,六皇子来了,也不来通知她一声! 连忙的站起身来,说道:“六皇子,请坐!” “嗯!” 对于肖铃兰刚刚的表现,辰禧忍着心中想笑的冲动,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肖铃兰才再次坐了下来。 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紧握,莫名间的,心中竟是有着一些的紧张。 “兰儿!今天你进宫去见母后了?” 辰禧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语一般。 肖铃兰一听,心下猛然一紧,一时间,并不知道辰禧这般问,是意欲何为,但依然点了点头,如实的应道:“是今天兰儿确实进宫见了母后!” “是因为刘芊芊?” 在肖铃兰的话音落下之后,辰禧的口中,蹦出了这么几个话语,又让肖铃兰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真快就知道了她进宫见贾贵妃的事情,更是知道了其中的原因,那么,他会不会误会她故意的呢? “六皇子!我……” 想到此,肖铃兰连忙开口,正要焦急的为自己辩解上一番,却是被辰禧挥了挥手,拦下了。 肖铃兰不得已之间,不得吞下了口中,未来的及说出的言语。 “兰儿!我知道刘芊芊在府中的所作所为,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不必担心,皇子妃的这个位置,既然现在是属于你,那么,往后也同样是属于你的!刘芊芊你就多忍耐一些好了,总会有着结束的一天!我说的话你可明白?” 辰禧语重心长的开口,他知道肖铃兰也可谓是一个才女,面上看上去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尽管,有着一些的小心机,倒是,同刘芊芊这个已经疯过一次的女人,还是没有办法,放在同一位置所能够相比的! 若是刘芊芊知道辰禧,一直将她看做了一个疯子,不知道又会做着何种的感想呢?想必那张小脸,定然是会精彩丰呈的吧? 肖铃兰听着辰禧没有丝毫要怪她的话语,心中不免有些的感动,就连着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心中的不愤,种种交织在一起复杂的情绪,也因为听到了这些的话语,一瞬间的一扫而空了! 肖铃兰恍然的明白,原来,她要的并不多,就是能够在自己感伤之时,偶尔的听到他的温润耳语,便已经足够了! 女人,有时候看上去似乎很好满足,有时候却又是那么的贪得无厌,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 “好!兰儿明白!” 肖铃兰点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辰禧笑了笑,伸手将肖铃兰拥入了怀中,保证似的声音,在肖铃兰的头顶响起,而她的耳边,也充斥着他那如雷般的心跳声,才觉得身旁的人,距离自己,是咫尺之间的。 “兰儿!你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对于辰禧来说,一定程度上,女人对于她而言,是着一个麻烦的物体,也亏得现在他还愿意花费上一些精力去一个个安抚着她们,也真是难得了! 这边辰禧在为自己成功安抚了肖铃兰,而放下了心,饶是如此,却是丝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贾贵妃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应该给刘芊芊一些怎样的的“苦头”才是! 听到这话,这个时候,肖铃兰似乎有着想要流泪的冲动,现在或许辰禧让她去做什么,恐怕她都一定会答应下来的吧? 皇宫里,贾贵妃的寝店,一片的安静,此刻,某人正托着下巴,在想些什么。 当目光触及到了红色的花朵时,贾贵妃的双眼,顿时一亮。 红花?长久食用,会造成女人流产,或是,无法怀孕。 在这后宫之内的阴谋诡计里,也是出现率很高的! 想到此,贾贵妃点了点头,那模样似乎对于自己所想到的,很是满意一般。 那个刘芊芊,现在没有孩子,就已经无法无天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有了孩子岂不是要嚣张到天上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贾贵妃眯了眯双眼,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 “冬儿!过来!” 贾贵妃叫过了一旁的冬儿,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而具体究竟是说了什么,便是只有着当事的两人,才会知道了吧? 在冬儿应声,走出了大殿之后,贾贵妃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刘府,正在书房内,埋头找着一些书籍的刘坤浩,猛然的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少爷!这里有您的信!” 敲门的声音,刚刚停下,紧接着就传来了管家刘尘根的声音。 刘坤浩一听,有他的信,连忙道:“进来!” “是!” “吱吖……” 管家刘尘根走了进来,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向了刘坤浩。 “下去吧!” “是!” 刘坤浩挥挥手,示意刘尘根可以退下了,管家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不忘带上了门。 刘坤浩打开信封,看向了里面的内容,这封信是秧毅写的,之前他写了几封信给秧毅,他才开始松下来,对于此,他自然是高兴坏了的。 里面的内容,也是由最开始的冷硬,到后来的松口,大概意思就是,只要秧霏同意,他便不会阻拦。 由此可见,刘坤浩几乎是可以断定,秧毅一定还不知道秧霏出事的事情! 如此也好,毕竟,不知道六皇子还随有着什么打算! 另一边,蓝霖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便是从秧霏托他派去的奇人异士的手中得到的,倒是没有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了,来不及去多想,就马不停蹄的急匆匆的赶到了别院,四人再次齐聚在大厅。 “秧霏!我有事要和你说!” 蓝霖刚刚坐下,几乎是连一杯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秧霏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是等着下文了。 “刘坤浩写信给你了你的父亲!” 蓝霖将口中的话语,脱口而出。 几人心中,皆是一惊,毕竟,现在刘坤浩的身份,可是相当的敏感,最为惊讶的便是秧霏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同寻常 她有些想不通,她已经和整个刘府都脱离了关系,所以,自己的父亲秧毅,和刘坤浩又究竟有着什么话,是需要要说的呢? 居然还破天荒的通起了信来,从哪一方面看,都有着一些的不同寻常了! 不自觉的想到了上辈子,父兄被人陷害通敌的证据,秧霏觉得,她必须对于此事,开始重视起来! 一旁的三人,看着秧霏自从听了蓝霖的话后,面色有些的变换不一,秧剑宇出声问道:“秧霏!怎么了?” 秧霏听到声音,猛然的抬头,正见自己的哥哥秧剑宇,注视着自己,还有一旁的辰一彦,蓝霖,双眼中都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 这个时候,才恍然的发觉,是她让他们担心了! 秧霏扬起了一抹微笑,坚定而肯定的开口说道:“我想要去边关!” 秧霏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她认为自己必须要亲自去找到自己的父亲,看到他没事,她才能安心下来! 然而,秧霏的这番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顿时在场的三个男子,面面相觑,神色更是不一。 蓝霖回过神来,最是先出口反对,道:“秧霏!那里这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可不是你一个女子去的地方,再说,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蓝霖的疑问,自然也是辰一彦,还有秧剑宇的疑问了,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着一种如芒在背,如何都避不开的感觉。 秧霏抬起双眸,目光一一的在三人的身上扫过,随后,微微启唇,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要去边关找我父亲秧毅!” 蓝霖他们听着这似乎不是答案的答案,顿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们自然能够想到,秧霏是去找秧毅的,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听到刘坤浩同秧毅通信之后,会有了这样的决定呢?这怎么看都是有些异常的! 辰一彦看着秧霏那非去不可的神色,如若她非要去的话,他是想要陪她一起去都不行,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离开,因为他要在京城的地下坐镇,以免会发生什么突发的状况。 所以,挽留的话语,便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秧霏!那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你一个弱女子……” 接下来辰一彦的话,便是不用直说也知道,是想要劝说秧霏放弃去边关的想法了。 “辰一彦!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去,不论你们说什么!” 秧霏的态度十分坚决,反正现在她正是失踪的时候,应该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想必也没有人知道,她会去边关吧? 看着在场的三人,秧霏知道他们都是在为自己担心,心中不免有些的涩然,可是,她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父兄叛国的证据,当时连四皇子辰一彦都说是真的。 所以,为了避免上辈子的悲剧重新上演,她必须去,就算是她草木皆兵也好,她不能够让那些事情,有着丝毫发生的可能,她要将那些,从一开始就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 秧霏不敢说出自己重生的秘密,她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晓,所有的东西,她一人背负就好! 所以,就算是现在他们如何的劝解自己,她也不得不去! “让她去吧!” 秧剑宇的声音,突然响起,仅仅是短短几字,便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秧剑宇之所以同意,也正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所以,他很明白,他们就是说再多也无益! 更何况,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但是,他就是不会怀疑她分毫! 而蓝霖低着头,一副深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哥哥!” 秧霏看向秧剑宇,心中有些的感动,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连半分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连问都不曾问,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还有什么比亲情,要来的更加的坚韧呢? 然而,辰一彦不干了,猛然的站起身,在秧霏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手拉过了秧霏,朝着大厅走去。 “诶!辰一彦你做什么?” 蓝霖反应过来,立马开口叫道,站起身来,就想要跟过去。 然而,辰一彦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不要跟过来!” 蓝霖不自觉的止住了脚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辰一彦拉着秧霏的手,走出了大厅,而秧剑宇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秧霏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跟随在辰一彦的身后,竟是没有立刻的挣脱开他的手。 一直到辰一彦将秧霏拉到了无人的院子里,秧霏才挣脱掉了他的手。 秧霏将脸侧向了一边,面容上竟事冷静,以为辰一彦又要说什么不让她去的话语,便止不住的先一步开口。 “辰一彦……” “唔……” 然而,在秧霏还仅仅叫了一个名字,便有着一张俊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直到自己的唇上,感觉到了一种微凉,她才猛然的发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秧霏如何的都没有预料到,辰一彦竟会在她毫无防备,就这般触不及防的吻上了她的唇,她几乎忘记了推开,心底似乎有什么猛然的破碎了一般,而究竟是什么,她却有些的茫然。 很快辰一彦便放开了秧霏,他只不过是浅尝辄止,并没有深入。 秧霏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人,而面前的人,也同样注视着她,她可以看到辰一彦的眼中,自己的影子,被他圈禁在了其中,无处可逃。 秧霏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许的清冷,直到现在她的心中,都还是紊乱的,她甚至是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显然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太过的突然,突然的她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要做着如何的反应,才是一种常理? 若是他人的话,恐怕她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可是,若是那个对象,换成了面前的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有着一些的下不去手。 隐约的,秧霏觉得,她对于辰一彦是有着一种特别的,而这种特别是他人所没有的,而这种特别,似乎在面前的人,吻上了她唇的那一刹那,她似乎恍然明了! “你……” “秧霏!我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爱!这句话,其实我早就想要对你说了!” 辰一彦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些的紧张,可是或许是习惯使然,他并没有将心底的紧张,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纵使是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做起来是如何的游刃有余,但是,只要当他面对的秧霏,似乎一切都变的有些的不同。 因为,眼前的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牵扯住了他全部的情绪,也只有她才能够,辰一彦已经记不清楚,这些的反常,究竟是从何开始。 原本,他就应该在最开始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应该遏制住自己的,可他不是没有试过,而结果却是失败! 从刚刚秧霏没有立刻的推开他,尽管,这是一个好现象,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的拿不定主意,他辰一彦,平生第一次,对人表白,紧张无措,似乎这些不安的心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深情的话语,传入了秧霏的耳中,让她有些的恍然,一时之间,楞在了那里。 喜欢?爱? 这些东西,似乎早就同她远离了吧?可是,听到这些话,从辰一彦的口中说出来,她竟是有着一种,本来如此的感觉。 最终由最开始的点点惊讶,到了平静,秧霏缓缓的释然了。 是的,她清楚,她对辰一彦的感觉,也是不同的,而这些的不同,让她能够坦然的面对他说的这些话! “嗯!还有呢?” 秧霏抬起眼眸,迎上了辰一彦的目光,这突然的转变,让辰一彦愣了愣,那少有出现的神色,竟是让秧霏觉得有着一些的可爱。 辰一彦毕竟不是常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伸手握住了秧霏的双肩。 “所以,秧霏,既然你坚持要去,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你要保证,你会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将自己带回来!可以吗?” 秧霏看着面前的男子,眼底有着一抹的动容,他竟然同意了,意外之余,似乎又是预料之中!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辰一彦听了秧霏保证的话语,忍不住的将秧霏拥入了怀中,秧霏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整颗的心,也紧跟着安静了下来。 “秧霏!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成亲,可好?” 辰一彦没有问秧霏,喜不喜欢他,或者爱不爱他,他觉得那些并不重要,只要他喜欢她,他爱她就好! 被辰一彦拥在怀中的秧霏,或许是因为某人的话,说的太过突然,她的身体,也紧跟着一震。 不过很快,就缓缓的放松了有些紧绷的身体,成亲吗?或许,有些快,但是,也未尝不可! “好!” 仅仅是一个字,但秧霏说的肯定,辰一彦也顿时放下了刚刚被吊起来的心,因为她仅仅的一个字,忍着差点要欣喜若狂的冲动。 辰一彦了解秧霏,既然她现在答应了,就不会有着反悔的可能! 辰一彦很感谢秧霏能够答应他,要知道可是还有着其他人盯着怀中的人,所以,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才能够避免他人捷足先登! 想到此,辰一彦拥住秧霏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欺欺人 哼!他辰一彦,不会让任何人有从他手中抢走秧霏的可能,绝对不会! 当辰一彦和秧霏牵着手,再次的出现在了蓝霖,秧剑宇的面前的时候,秧剑宇的面容上,却是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眼中一片的了然。 蓝霖的目光,在辰一彦,秧霏的面容上来来回回,最后却是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太过的炽热,看的秧霏连忙的松开了辰一彦的手。 辰一彦面容上,却是带着微笑的,那是一种暗含着胜利者的笑容,其中的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 看到此,蓝霖的心下有些的黯然,尽管,面前的一切,似乎已经足够说明着一切了,但是,他却是选择了视而不见,什么都不去问。 因为,他不想要听到自己不想要听到的话语,就算是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他愿意。 蓝霖勉强不让自己被看出什么异常来,看向秧霏,开口道:“秧霏!我想好了!我决定我可以陪你去找秧将军!我呢!习惯去游山玩水,以此来做掩饰,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是之前蓝霖就想好的,原本打算是想要同秧霏,多多相处增进增进感情的,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心中只存着一种侥幸,希望秧霏对于辰一彦,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秧霏听了,立刻想要拒绝,她可不想让别人,跟随着自己冒险! “秧霏!你就让蓝霖陪你一起吧!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个保障!不然的话,哥哥也不会放心!” 秧剑宇这个时候,也开口说道,显然是站在了蓝霖这一边了。 几乎在秧剑宇的声音,刚刚落下,秧霏身旁的辰一彦,点了点头,同样赞同的开口说道:“我同意!秧霏,刘坤浩给秧毅写信,我们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会是什么内容,说不定,这件事情,又和辰禧有关,这样一来的话,去边关可就不仅仅是你一人的事情了!” 辰一彦之所以会同意,一是考虑到秧霏的安全,二是,他也隐约的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三是,他相信秧霏,既然答应了他,也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秧霏一想,觉得辰禧说的对,随即,也不再犹豫,点点头。 “好!” “秧霏!不如让飞荷也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秧剑宇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 当听到了秧剑宇提到了飞荷,秧霏明显的愣了愣,飞荷?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像是隔了几个春秋一样的遥远! “哥哥!他们还好吗?” 秧霏缓缓的开口问道,对于她来说,她早就已经将他们当做了一节的亲人,恐怕自己出事后,他们一定很担心她吧? 秧剑宇自然知道,秧霏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无非就是吕妈妈,秧管家,水容他们这些人了。 “他们都很好!你放心!” 最终,秧霏还是同意了带着飞荷一起,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夜晚出发,以夜色作为掩饰,以免招惹了太多人的注目。 在所有的事情,都决定好以后,秧剑宇离开了别院,赶回了秧府。 “少爷!您回来了!” 看到秧剑宇回来,秧管家连忙迎了上去。 “嗯!秧管家,让飞荷到我书房一趟!” 秧剑宇点点头,说道。 “是!少爷!” 尽管,秧管家的心中疑惑,秧剑宇找飞荷,是有着什么事情要说,没有多想连忙应了下来。 秧管家找到了飞荷,直接对她说,让她去少爷的书房,既然是书房,那定然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同她说的,所以,飞荷没有多问,心中怀着疑惑,敲响了书房的门。 “咚咚咚……” “少爷!我是飞荷!” “进来吧!” 飞荷的声音刚落下,秧剑宇略带低沉的声音,跟随着也响了起来,无误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吱吖……” 飞荷推开了门,又再次关上,一转身看到的便是,坐立在桌案前的秧剑宇,正在低头看着什么,脚步轻移,走到了秧剑宇的面前。 “少爷您找我?” “嗯!” 秧剑宇应了一声,抬头看向了面前,透着英气,眉宇间也是那种不易屈服的女子。 秧剑宇之所以会让飞荷跟随在秧霏的身边,也是因为,她是秧霏身旁,唯一会武功,性子又别具一格的丫鬟,有她跟着,他也能够放下心了! “飞荷!我有一件事让你去做,你可愿意!” 飞荷听罢,正了正神色,毫不犹豫的道:“少爷尽管吩咐就好!飞荷定当歇尽全力!” 对于飞荷的回答,秧剑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所看中的,就是她沉稳的性子,不多话,又不会问太多! “你不问我让你做什么事吗?” 飞荷神色不变的回道:“飞荷只要完成少爷所吩咐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便与飞荷无关了!” “很好!如果我说,让你去保护小姐呢?” 秧剑宇不再犹豫,将话语脱口而出。 话音在这个安静的书房内,清晰的传到了飞荷的耳中,心中陡然一个跳动,猛然的抬起头怔怔的看向秧剑宇。 “小姐……” 飞荷自然知道秧剑宇口中的“小姐”,指的是谁,除了秧霏,便是没有其他人了,也只能是秧霏了! “少爷!我真的能够见到小姐?” 向来面部表情极少的飞荷,此刻,那张面容上也露出了少许可以称之为欣喜的神色。 飞荷的心中难免有些的激动,尽管,她一直隐约的感觉到,自家的少爷,是知道小姐的下落的,但是,她不曾开口去问,就想要等到少爷愿意告诉他们的一天,当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她怎能不激动! 开始,飞荷一致的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但是,她宁愿去相信,并不是幻听! “秧霏她要去边关,你愿意跟随在她的左右吗?” 秧剑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想而知。 “飞荷愿意!就是拼了命,飞荷也会护小姐周全!” 飞荷毫不犹豫的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好!飞荷,记住今天我和你之间的谈话,不要向第三个人说起!你下去收拾收拾东西,天黑之后,我会带你去见秧霏!” “是!少爷!” 飞荷听罢,心中一喜,没有多问其他,应了一声,便走出了书房,退了下去。 彼时,书房内,独剩下了秧剑宇一天,他微微的抬头,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空,现在只要静静等待天黑就好了! 时间,慢慢的从人们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流过,终于不负众望的,天空慢慢的暗沉了下来,逐渐的演变成了黑夜。 有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从秧府走了出来,一举一动,都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两个身影,逐渐嗯远去,不知将要去向何方。 终于秧剑宇带着飞荷,到了那个别院,小心的望向了左右,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门,而飞荷沉默的站在秧剑宇的身后。 飞荷望着面前的别院,原来,小姐就住在这里! “咚咚咚……” “吱吖……” 须臾,那原本关闭的门,便被缓缓的打开了,而蓝霖的那张面容,就出现在了飞荷的视线中,看到此,她的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是她所能够想到的。 “快进来吧!” 看着外面的两人,蓝霖连忙开口道。 两人走进了院中,身后的蓝霖,又连忙的将门给紧紧的关上了。 “现在就等你们了!” 蓝霖将两人一路带至了大厅,一到大厅,飞荷的双眼,就止不住的开始搜寻着秧霏的身影了。 辰一彦自然也在场,飞荷上前行了一礼。 “四皇子……” “起来吧!在这里不必多礼!” 辰一彦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 “是!四皇子!” 飞荷也不矫情,当下就直起了身来,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辰一彦身后的那一抹的身影上。 此刻,那人的身上,正披着具有着淡雅颜色的披风,就连整个的面庞,也尽是被披风掩盖在其中的,看不清那人的面庞。 但是,飞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站着的是谁?除了她家的小姐,还会有谁呢? “小姐……” 飞荷开口唤道,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颤抖。 只见那人,缓缓的抬起了手指,拉下了身上的披风,一张如是昔日一般不变的柔美面孔,出现在了飞荷的视线中。 秧霏抬眼看向了飞荷,她那双从未有过波动的眼眸,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其中缓缓的涌动着,让人有些的看不真切。 “飞荷……” “小姐!” 几乎是下一刻,飞荷就走到了秧霏的面前,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果然,所有的分离,都是久别重逢。 “飞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飞荷连连摇头,道:“小姐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没事就好!是飞荷没有保护好你!”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秧霏,我们出发吧!” 正在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蓝霖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尽管,眼前的主仆相见,似乎是有着那么一些的感人,让人有着一些潸然泪下的冲动,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事端,还是早一些离开的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 听到了蓝霖的话,两人最终松开了彼此,秧霏一一从秧剑宇,辰一彦的身上看过,双眼中,少有的沾染上了些许淡淡的惆怅来。 此番离开,谁也无从确定,再次相见之时,又是何年何月了,只是,她知道,早一些的离开,就会早一点的相见,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过的遥远!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游山玩水 秧霏再次伸手,将披风牢牢的披在了身上,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 “好!出发!” 外面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在秧霏即将要坐上马车的时候,辰一彦拉住了她的手指,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等你回来!” 这句简单的“我等你回来”,听在秧霏的耳中,顿时让她觉得很是温馨,微扬了一下唇角,道:“好!那一天不会远!” 蓝霖,秧霏,飞荷,先后都上了马车,为了让他人看不出异常,蓝霖还特地带上了一些可信的护卫。 “咕噜咕噜……” 车轮缓缓的开始滚动,在这个特别的夜里,听在人的耳中,似乎格外的清晰,最终直到马车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分毫,那注视的人,也依然久久的不能回神。 黑夜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被白天所替代,翌日的上午,六皇子府,少有的安静了。 一个身着着黑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来到了辰禧的面前。 “主子!得到一个消息!” “额?什么消息?说!” 辰禧拿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晃动了几下,开口说道。 “蓝霖带着一干护卫,出去游山玩水了!” 那男子一板一眼的说着,而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与他无关一般。 辰禧听罢,微微挑了挑眉,游山玩水?这都什么时候了,那蓝霖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当真是没心没肺! “有什么异常吗?” “回主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辰禧决定不再将目光,放置在蓝霖这个闲散的小侯爷身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京城之中,这才是重中之重,如今,眼前的局势,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所以,他更加的不能够掉以轻心! 辰禧一想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的心中,就有些的不能自己。 然而,之后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些想法,从开始到结尾都是他一个人的异想天开而已! 辰禧怎么都不顾想到,正因为自己不再将目光放在蓝霖的身上,才酿成了最后的大患,这最终也算是他自食恶果了! “对了!注意京城之内,一切的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是!主子!” “嗯!退下吧!” 辰禧有些疲乏的挥了挥手,那黑衣男子,毫不犹豫的退了下去。 另一边,蓝霖几乎一出了京城,走到了几十里之远的地方之后,就解散了原本跟随着的护卫,人太多难免会招人耳目。 一路上,起始三人的行程,还算是轻松,饿了就在沿路的饭馆里用餐,困了就在客栈里休息一晚,第二日,再重新出发。 因为不方便,所以,最开始他们驾驶的马车,也早已经丢弃掉了,他们骑马,或是徒步前行着。 然而,越是将要靠近边界,便是越显得艰难了,就连蓝霖一个男子,都有些的要招架不住了,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向来游山玩水,就是一种享受,何时像如今一般? 可是,路途尽管再如何的辛苦,蓝霖都没有看到秧霏说一个“苦”字,就连飞荷也同样是如此,蓝霖不觉再心中暗想着,难道真的是他太弱了不成? 还是说,正因为秧霏的父亲,是一位将军,倒是真的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女不成? 蓝霖不敢将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他可不想要被女人看扁,心下却是不由自主的,更加佩服起了秧霏来了! 此刻,就连秧霏擦拭额头细汗的动作,看在了蓝霖的眼中都觉得她整个的的人,都是闪闪发亮的。 “蓝霖!咱们歇一会儿吧!” 秧霏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而这句话,倒是正中了蓝霖的下怀,他现在倒是巴不得希望,有着一张柔软的床,放在自己的面前。 要知道,曾经的曾经,他从未曾觉得,能够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是着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如今想来,却也只能够想想了! 虽然如此,蓝霖却并不觉得后悔,又或者,同秧霏相处的一点一滴,他都不会有着后悔之说,而如今正在经历着的事情,或许,在以后的以后,将会是宝贵的记忆,那可是万两的千金,都没有办法买来的! “好!” 蓝霖干脆的应了一声,而飞荷,已经自动自发的,继续到前面探路了。 两人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随便的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着的干粮,马马虎虎的填充了一下自己的肚腹。 夕阳西下,余下的光辉照耀在了两人的身上,也别有一番的意味。 须臾,坐在大石头上歇息的两人,就看到了飞荷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身影。 “小姐!前面是一个小镇,我们已经到了边界,若是不急的话,今夜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 “嗯!蓝霖,你什么意见?” 秧霏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飞荷的说法,将手中的水,还有干粮,递给了飞荷,让她先填一下肚子。 “我没意见,一切你决定就好!” 蓝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回应道,要知道,他的性子可是很随性的,但是却又不随波逐流。 “嗯!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父亲,等着女儿!要不了多久,女儿就会看到你! 秧霏点点头,一锤定音,随后,三人又休息了一阵,便站起了身来,朝着飞荷所说的那个小镇进发了。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了飞荷口中所说的小镇,小镇上说不上人来人往,然而却也算不上少,,而且似乎都是老弱病残之体,这一现象,显然是透着奇怪的。 秧霏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正在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番,有些年老的声音。 “公子,姑娘!你们是外地人吧?” 说话的是一位妇人,头上的发丝,已经有了一些的花白之色,不过,身体看上去还算健康,并没有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对!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蓝霖回道,竟是说了实话。 “京城啊?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老妇听罢,眼神隐约的变的有些许的幽远,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婆婆去过京城!” 这句话,是秧霏开口说的,似是肯定,又似疑问一般,又似乎只是在陈述着什么。 “呵呵!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现在兵荒马乱的,这里也不安定,经常会有晋国的军队来突袭!” 老妇的花型,几乎刚刚落下,在秧霏他们还来不及细问之时,就已经得到了验证。 “快跑啊!” “快跑啊!敌军来了……” ………… 整个的小镇,顿时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各自忙着逃跑,可谓是鸡飞狗跳,原来是晋国的一小股军队来袭了。 “蓝霖,蓝霖……” “秧霏,秧霏……” “小姐,小心……” 三人相互的唤着对方,但是,还是被嘈杂的人流,给冲散了,不一会儿,就再也找不到了对方,镇上的居民,许多都躲藏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兵荒马乱之下,飞荷想尽的办法,终于来到了秧霏的身旁,而蓝霖不见了踪影。 “我没事!” 秧霏一边开口说道,一边搜寻着蓝霖的身影。 “老大!快看,这里有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让秧霏,飞荷的心中,顿时间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顿时滋生。 缓缓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看到的便是身着着兵服的一众士兵,他们看上去体形健壮,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兵服上面写着大大的“晋”,是哪国的士兵,倒是再明显不过了,很奇怪,这里竟然会出现晋国的兵,毕竟,这里还是属于边关的界限。 “呵呵!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那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抚了抚下巴,视线落在她们两人的身上,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什么,便是不言而喻了。 常年生活在军队的男人,最缺的便是女人,若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不死也是半伤。 那些男人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直上秧霏,飞荷有一种衣服被剥光,一丝不挂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这种感觉,让他们极其的不适应,心中有着滔天的怒气,滋然而生。 飞荷将秧霏护在了身后,套门一步步的朝着他们靠近,而她们一步步的后退,飞荷狠狠的瞪视着他们。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飞荷一边说,一边从身上,神色冷漠的抽出了一把刀剑。 而她的话语,惹来的却是他们的嬉笑声,还有那跃跃欲试的样子。 “呦!还是个会武的娘们,老子还没有和女人过过招呢!” “是啊!老大!这娘们看上去不简单,不过,这样玩起来才够味!哈哈哈!” “呵呵!说的对!” “在这地方见到这么貌美的女子,当真是稀有啊!” ………… 在那些人说话之间,飞荷小声的对身后的秧霏道:“小姐!一会儿我拦住他们,你乘机离开!” 飞荷的话语说的坚决,显然在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飞荷想到自己终于又能够保护秧霏,心中欣慰,要知道上次没有能保护的了秧霏,她就已经愧疚万分了,又怎么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再次的在自己的眼前,重新上演呢? 秧霏一听这话,就知道飞荷是想要以一人之力,阻挡这些人,就算是飞荷的武功再好,可毕竟,这些人可是经过千锤百炼,那身上的煞气,也并不是常人就可以轻易阻挡的,更何况,飞荷的武功,同她不相上下,由此可见,结果可想而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遇到追杀 秧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飞荷的提议,薄唇中吐出了四个字。 “同生共死!” 经过了那么多的日子,她已经将身边的这些人,当做了亲人,所以,她又怎么能够撇下亲人,一人逃命呢?更何况还不一定能够逃出,如此的话,倒是不如拼死一搏! 同生共死? 飞荷听到这四个字,不可谓不震撼,感动之余,她没有忘记秧剑宇的交代。 “小姐……”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秧霏决绝的打断了飞荷将要说出口的话,已然做好了决定,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定然是交代了飞荷,要无论如何的,都要保她周全吧? 可是,若是飞荷因保护她,而陷入危险,甚至是丢掉了性命,就算她真的活了下来的话,定然也会一生都活在不安愧疚之中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秧霏从身后抽出了剑,在阳光之下,透着满满的荧光,让人不自觉的心生胆寒,身为秧毅的女儿,怎么会没有一把像样的佩剑呢? 飞荷看着秧霏的面庞,她知道自家的小姐,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任何人都难以改变的,所以,无论她现在说什么,也只不过是多费口舌了。 两人背对背的站立着,将后背交给了彼此,那是相互的信任,转眼间,就已经做好了对战的准备了。 那被称作老大的男人,看向两人,眼中透着一抹的兴味,隐约的还透着一抹的兴奋。 “老大!我们……” 那人的身旁,几人看着秧霏,飞荷的架势,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一起上!” 那人一声令下,身旁的人,便一齐冲了上去,他们可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的,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是结果,其他的一点都不重要。 “锵……” 刀剑相交,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开始秧霏,飞荷,还能够阻挡,但是,逐渐的却落得了下风,那些人来势汹汹,下手可谓是一点都不留情。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被那些人的进攻给冲开了,两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的伤,不过却并不严重。 那些人的老大,一直都站立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目光就如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小姐小心……” 突然,一道紧张的声音,大声响了起来,透着一抹的恐惧。,似乎是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声音,秧霏知道那是飞荷的声音。 飞荷如是疯了一样,朝着那些人疯砍着,不少人也受了伤,她想要突破重围,去秧霏的身旁,然而,那些人却一个又一个的上来。 “呸!臭娘们!” 一个男人被砍伤了手臂,怒火冲天的怒骂出声。 秧霏抵挡着身前的攻击,身后却是有着阵阵的风,破空袭来,她知道那是什么,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哀戚。 难道她秧霏,就这样命丧于此了不成?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她又怎能甘心? “锵……” 一身巨响,那原本将要刺向了秧霏的刀剑,被打歪了方向。 “尼玛!是谁?” 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随即,耳边便传来了一袭的脚步声,而听着那声音,显然人数不再少数。 “大胆!还不住手!” 一道让秧霏觉得有着一些耳熟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同时,那几个流氓的士兵,也立刻停了手,一脸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哪里有刚刚的凶神恶煞,现在俨然就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了。 “小的……,小的参见五皇子!” 秧霏猛然一惊,晋国五皇子,所以,那人是…… “小姐!你没事吧?” 正在这个时候,飞荷一脸惊慌的跑到了秧霏的身旁,全身上下,将她查看了一番,直到确定下来,她的身上,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势才放下了心来。 “我没事!” 那紧张的模样,让秧霏不觉心中温暖,也正因为此次的并肩作战,主仆两人之间,倒是越加的默契了。 秧霏的话音落下,而另一边,一个男子身后,跟随着一干部队,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当秧霏看到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时,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来人正是晋国的五皇子熊延,曾几何时,在京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熊延。 秧霏倒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还会再见,此刻,他正穿着一身明晃晃的盔甲,如是冲天而降的救世主一般,只不过两国却是敌对的状态。 没有想到这晋国的五皇子,竟是亲自带兵打仗,刚刚就是他救的她吧?秧霏无比确信。 这个时候的熊延,已经没有了当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倒是一身的铁血坚韧。 飞荷看着熊延的出现,她自然也认出了他,随即,一脸的慎重的看着他,似乎若是对方有着任何异常的举动,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一般。 熊延只在秧霏,飞荷两人的身上,停顿了一瞬,下一刻,便是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如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两人一般。 不过,由着刚刚的那微微的停顿,秧霏就相信,她自然也是认出了她了! 熊延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几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居高临下的样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个匍匐在地上的蝼蚁一般。 “哼!你们眼中可是还有我这个五皇子,竟然如此大胆妄为,枉顾军纪,私自离队,欺负女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求五皇子饶命啊!” 要说他们也真算是倒霉,只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就被逮了个正着,刚刚熊延所说的每一条,都能够将他们置于死地,因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对于熊延的铁血无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够跪在地上求饶着,希望熊延能够放过他们。 “不敢?那她们是怎么回事?” 熊延听罢,嗤笑一声,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指向了秧霏,飞荷两人。 “她们……,小的只是和她们闹着玩而已!” 要说这些人还真是厚颜无耻,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你胡说!” 飞荷顿时不干了,真是可笑,闹着玩?他们是想要她们的命! 熊延的目光沉了沉,开口道:“你们当本皇子是瞎子不成,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五皇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些人惊恐万分的,止不住的跪在地上,磕着头,发出了“咚咚咚”直响的声音,有的甚至额头上都磕出了血来,显然是用了挺大的力气,如此一来,这些人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突然的,熊延将目光转向了秧霏,缓缓问道:“你们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飞荷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自然是处死!” 面容上,一丝的狠意一闪而过,飞荷想的很简单,只要欺负了她家小姐的人,都应当以命来尝才是。 然而,秧霏想的却不像飞荷这么的简单了,她注视着熊延,从他的眼中,她可以看出,他并不想处死这些人,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因为,若是他真的想处死他们的话,就不会来询问她了,想必要就已经一声令下,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还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呢? 如此的话,她倒是不如给他个台阶下,以此来偿还他刚刚的救命之恩好了,不论他救她,究竟是有着何种的目的,就此一笔勾销。 “他们罪不至死,所幸我们并没有性命之忧,军法处置便好!” “小姐……” 飞荷一听,顿时觉得小姐太过仁慈,向这些人就应当千刀万剐才是,当下想要开口劝秧霏能够改变主意,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秧霏给拦住了。 “飞荷!不要多说!” 飞荷看了看秧霏,将头侧向了一边,有些讪讪的闭了口。 当熊延听了秧霏的话后,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幽光。 暗道:这个女子,果然通透,竟然看出了他,并不想要处置他们,能够看穿他心思的人,除了自己亲近的人,便是没有他人了,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其中的一个! 而这样的人不是太单纯,就是太聪明,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当仁不让啊! 若是因此真的杀了这些人,想来是会动摇军心的吧? 而熊延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顿时觉得,这个女子,倒真是明事理! 熊延移开了目光,再次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缓缓道:“听到了吗?人家饶你们一命,还不赶快谢恩!” 熊延的声音,听上去低沉,看向秧霏的目光,还夹杂着一些的戏谑。 不知道为什么,当秧霏接触到了熊延的那道目光的时候,心中一突,总感觉那道目光,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像是有些的不怀好意。 当秧霏想要再次确认是时候,对方却是很快的移开了目光,让她想要确认一番,都确认无门。 “谢女菩萨不杀之恩!谢女菩萨不杀之恩……” 熊延的话音落下,那些人连忙朝着他们谢恩,一副万分感激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几乎是要至他们于死地的模样。 女菩萨?之前她也有被叫做女神的时候,而这个称呼,如今听起来,倒是还真的有一些的新鲜感呢! “哼……” 飞荷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是极其的不待见他们了。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打两百大鞭!” “是!五皇子!” 熊延一声令下,便已经有人上来领命,将那些人给拖了下去,这一次,那些人,倒是没有再求饶了,毕竟,他们也怕,若是再求下去,说不定小命都会不保了! 两百大鞭,虽说是打不死人,但是,也足够让这些人躺在床上许多天了,没有办法再出来作乱,这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静观其变 熊延抬步朝着秧霏两人走去,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看了看两人,才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 秧霏开口,态度里透着客气的疏离,虽然,熊延救了她,可是,毕竟对方是敌方的五皇子,便是更加的不能够对对方假以颜色了。 飞荷也同样是防备的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将对方当做是救命恩人来看的自觉。 她觉得,她和小姐,之所以遭受了刚刚的灾难,也都是因为面前的人,管教不严才会如此,想到此,看向熊延的目光,越加的不善了,俨然是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了他的身上了。 熊延的目光,柔和的看着秧霏,开口道:“虽然没事,但是,身上的伤口,还是需要好好的处理一下的!这里的环境恶劣,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发炎恶化的!不如,跟我到营帐里,我让大夫给你给你包扎?” 熊延虽然是用着商量的口气,在同她们说话,但是,那神色看上去却是不容置喙的。 飞荷一听身上的伤口,有着恶化的可能,顿时有些急了,开口道:“小姐!不如我们就去让大夫处理一下吧!不然真的恶化了,那就糟糕了!” 她自己她倒是不怕,可是小姐金枝玉叶,可不能够受那些苦痛! 秧霏微微一笑,随即,迎上了熊延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五皇子了!” 秧霏之所以会答应,因为她已经看出,就算起她拒绝,对方也势必会将两人强行带回他的营帐的,如此的话,倒是不如自己“心甘情愿”的好,毕竟,眼前的架势,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熊延也同样的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果然,这个女子,是聪明的! 熊延的眼中,闪过淡淡的欣赏,其实,从他在秦国的京城,六皇子府中的时候,他对她就已经有着欣赏了! 如此,熊延带着部队,带着她们,一路回到了营帐,一回到营帐,熊延救为她们两人安排了帐篷,又为两人叫了大夫,为两人身上的伤口,进行包扎治疗,一副很是尽心尽力的神色。 只有秧霏隐约知道,这熊延的目的,并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单纯,所以,秧霏的一举一动,都是极其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就连送来的饭食,也是在确认了没有毒物之后,才敢放心食用的。 熊延给她们安排妥善以后,就已经去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了,但是,秧霏她们想要向熊延告别的时候,帐篷外面守着的士兵,却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姐!五皇子吩咐了,你们的伤,还没有好,需要在这里养伤一段时日!” 秧霏看着面前阻挡着他们去路的手臂,目光不自觉的沉了沉。 这是什么意思?表面上说的客气,实际上是在软禁她们吗? 呵!这个熊延,终于露出了痕迹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见你们五皇子!” 飞荷冷冷的看着他们,质问的声音,便是脱口而出了。 “请两位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温和的人,为难的开口说道。 “为难?你不为难我们,我们定然不会为难你们!” 飞荷一副坚决不松口的样子,似乎是势必要走出这个营帐不可了。 秧霏看着面前的两个士兵,微笑道:“既然两位已经这般说了。如若我们再坚持下去,倒是我们的不适了!飞荷,我们进去!” 秧霏话音刚落,就一个转身,再次走进了帐篷,飞荷没有办法,狠瞪了两人一眼,也进了帐篷。 那两个士兵,暗自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可知道,这两个女子,可不是平常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之前她们以着两人之力,对抗那些被打了两百大鞭子的几人,那下手狠历干脆,没有着半点的拖泥带水,让人看者心惊。 他们还真怕她们会一个不高兴,同他们兵戎相见了起来,先不说能不能敌,五皇子可是特意吩咐过,不能够伤她们分毫,就是她们真的要杀了他们,他们也要受着。 两人不觉在心中暗暗的叫苦,埋怨着老天的不公平,为什么这样的苦差事,会落在他们的身上呢?难道上辈子,他们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成? 帐篷内,秧霏与飞荷相对而坐。 “小姐!你说这个晋国的五皇子,究竟要做什么?” 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就连飞荷也终于是察觉出了熊延的不对,也认为他是别有用心了。 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秧霏,并没有立刻的睁开眼,倒是微启薄唇,吐出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话音落下后,便再没有了声音,飞荷听罢,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秧霏在心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蓝霖现在怎么样了? 夜幕,逐渐的降临,帐篷里逐渐的燃起了灯光,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灯笼一般,点亮了半个的天空。 此刻,秧霏,飞荷正如外面守着的士兵,所希望的那般,用罢晚饭,正安分守己的待在帐篷里。 突然,帐篷外面传来了一些的动静。 “参见五皇子!” “嗯!起来吧!她们如何?” 那说话的声音,显然是熊延的声音。 “回五皇子!她们刚用完晚饭,现在正在帐篷里呆着呢!” “嗯!很好!” 熊延听罢,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抬起了脚下的步子,掀开了帘子,便走了进去。 在熊延踏入帐篷内的时候,原本轻轻瞌上了眼眸的秧霏,也在同一时刻,睁开了那双,如是有着光芒在其中流转的眼眸,里面有着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快的让熊延都来不及看清。 当看到了熊延走进来的身影,飞荷立马的站起了身来,立在秧霏的身旁,看向熊延的目光,也是自始至终的,都带着一些的防备。 熊延一步步的朝着她们两人走近,他自然能够看出秧霏眼中的疏离,飞荷眼中的防备,他并不意外,如若是他的话,我定然会如此般。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们在这里还习惯吗?” 熊延温和的开口问道,似乎对于飞荷那并不待见他的态度,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声音依然温和的开口问道。 “若是外面没有人如看罪犯一巴掌的看守着,我和小姐,一定会很习惯!” 飞荷在秧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出一个字的时候,飞荷就已经率先说出了她的不满。 “飞荷……” 秧霏轻轻唤道,飞荷立刻退向一边,之前那张扬五度的性子,也顿时有了微微的收敛。 “呵呵!无妨!” 熊延挥了挥手,看上去并没有将飞荷的无礼放在心上,倒是显得很大方一般。 “五皇子!说吧!为何要将我们“软禁”在这里?” 秧霏微微顿了顿,随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她向来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主。 “软禁?这话说的似乎就有些的偏颇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在这里好好养伤而已!” 熊延微微一笑,自觉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秧霏并没有指望,对到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有些东西,总是要慢慢挤出来才是。 “五皇子!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熊延听了秧霏说的这些话,不觉莞尔,挑了挑眉,道:“既然,秧小姐都已经这样说了,若是在下再只字不提的话,倒是显得过分了!” 秧霏注视着熊延,默默的等待着他的下文,而熊延似乎也并没有让她失望。 “秧小姐!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来边界找你的父亲秧毅!其实,你的父亲秧毅,是一名响当当的将军,作为对手,作为是十分的欣赏,和佩服他的,自然我也不会为难他的女儿!” 熊延道出了秧霏的身份,之前他也知道秧霏跳下悬崖,生死未卜,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破天荒的出现在边界,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她的时候的那种惊讶,不可置信。 要知道,那六皇子,到现在都还在寻找着面前人的下落,想必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的面前吧? 之前他还在烦恼的事情,在见到了秧霏之后,竟然突然就有了主意,当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了! 听了熊延的这些话,秧霏的心中一顿,他竟然知道? 且不说,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但是这寥寥的几句,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前文而已,他必然还会有下文。 一旁的飞荷,脸色也夹杂了一些的凝重,毕竟,熊延在她的眼中,可从来都是不怀好意的人,谁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所以……” 秧霏缓缓的接过了两个字,等待着某人接下来说的话。 “秧霏!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 熊延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毫不吝啬的开口赞扬道。 “五皇子过奖了!” 秧霏一板一眼的开口道,神色同样是不喜不怒,让人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 “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我希望你能帮我送封信给你的父亲秧毅!里面是什么内容你就不要问了,你父亲看到以后,自然是会明了!同时,一路上我会派兵互送你们,将你们安全的送到你的父亲,秧毅的那里!” 熊延不再犹豫,将已经打算好的事情,脱口而出。 一连串的话语,说的似乎是极其的诚恳,诚恳的让人想要马上答应他了! 不过,秧霏又怎么会被他的这些话所迷惑呢?送信?谁知道对方又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又究竟是何居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四面楚歌 秧霏可是记得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身份,而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这个熊延可并不简单,而她也从来没有小看过她! 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的情况下,秧霏只得每一步都要急切的小心翼翼,经过了那么多,她的警戒性,已经越来越高了,但凡是有着丝毫的风吹草动,她都会去注意一番。 秧霏知道现在身处敌营,可谓是四面楚歌了,这个熊延表面上用了一个“帮”字,可是哪里不是表现出了强制的意味呢? 若是,自己直接拒绝的话,她倒是真的怕他会立刻的翻脸,到那个时候,两方闹僵了,便是谁都不好看了吧? 想必,若是自己不答应的话,面前的人,定然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呵呵!五皇子既然都开口了,我又怎么还会有拒绝的余地了呢?更何况,这里是五皇子的地盘,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秧霏的这番话,无不是在说熊延强人所难,以强欺弱,虽然如此,她却是微笑着说出了这些话,没有一点的狼狈,却是故意假装服了个软。 现在她也只不过是顺应了熊延的要求而已,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她们离开,而她们才有着摆脱掉他的可能! “好!很好!明日我就让人互送你们离开!” 熊延自然知道,秧霏能够这么快的答应他,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异常的,不过,他却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为,熊延太过的自信,最后才吃了大亏,当然这些也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谢了!” 秧霏淡淡的开口,口中说着“谢”字,可是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的谢意。 熊延似乎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爽朗一笑,开口道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早些休息!” 说罢这句话,熊延便也不再停留,随意的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她们的帐篷。 看着熊延走出去的身影,飞荷连忙凑到了秧霏的身旁,小声的开口道:“小姐!我们真的按照这熊延所说的做吗?” 秧霏听罢微微沉吟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才缓缓的说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可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受制于人的,而受制于人,就应当安安分分的才是? 飞荷一听,顿时噤了声,默默的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便只能够如他所愿了!” 秧霏缓缓的道,似乎真的一副低眉顺首的模样,然而,真的是如此吗?便是只有着她本人才一清二楚吧? 夜,还在继续着,灯火燃烧着,仿若永远燃不尽一般,而谁都知道,夜终究是会亮起来! 第二天,天终于亮了,在秧霏,飞荷两人用完了早饭,熊延就按时的来了。 “秧小姐!这是信!” 熊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封,看上去封的特别严实的信封,递给了秧霏。 秧霏什么都没有说,伸出手指,默默的从他手中接过,心中冷笑。 呵!封的这般严实,莫不是还真的怕她会偷看不成? “那就有劳秧小姐了!我挑了5个士兵,他们会护送你们一直到达你的父亲,秧将军那里!” “啪啪啪……” 熊延的话音刚落下,他就拍了几下手掌,随即,就有着五个人,出现在了秧霏,还有飞荷的面前,那五个人的步伐沉稳,气息若有若无,显然都是各种高手。 这说的是护送,实际是监视,用来避免她们逃跑吧?却说的是那么的冠冕堂皇,也当真算是少有的了! 这下子,若是她们想要逃脱的话,想必不是那么的轻而易举了,定然是会费一些的功夫了! “秧小姐!这些就是护送你们的人了!一路保重!” 随后,熊延又看向了那五人,威严的开口道:“本皇子命令你们,不论一路上发生什么,都一定要护送他们周全!否则,以死相抵!” “是!属下遵命!” 那五人异口同声的应道,声音掷地有声。 “秧小姐!现在可以带着他们出发了!” 熊延又再次的将目光转向了秧霏两人,随即开口道。 “好!告辞!” 秧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便带着飞荷,还有跟随在她们身后的五人离开了。 熊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脸色莫名。 在秧霏她们一行人离开以后,熊延的身后有着一个看上去瘦弱的中年男子,朝着他走近,似乎很是不解的开口问道:“主子!您为何要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费心思?” 这个男子便是熊延身边的智囊团之一了,而他们就是担任着为熊延出谋划策的角色了。 熊延听后意味深长的笑了,开口说道:“虽然我同那六皇子里应外合,做好了很多的准备,但是,若是想要胜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只要有秧毅这个将军在,晋国实在是讨不到好处!” “六皇子说的是,这样下去的话,实在是不利于我国!” 身后的男子,连连应着,实在不是他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秧毅他有勇有谋,势不可挡,让人不自觉的便望者生威了。 “嗯!说的是?我也劝过秧毅投降了,但是,他却不愿意投降,实在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强有力的敌人,就必须除掉,那怕我在如何的欣赏他,只要不能为本国所用的人才,留下便只能够是祸患了!” “那,那个秧霏……” “呵呵!她可是秧毅最疼爱的女儿!若是她真的能够把书信,交到了秧毅手里,那么,我便可以捏造秧毅和我国通信,以秦国皇帝的多疑,他一定会把秧毅召回京城的!到那个时候,只要对方不是秧毅,秦国的其他将领,便不足为患!” 熊延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暗藏着一丝的喜悦,他似乎是看到了胜利在望了。 “属下有一事不明白!既然这秧霏,是秧毅疼爱的女儿,若是我们以他女儿的性命,来做威胁的话,不怕他不投降!” 那个中年男子,这般提议道,他倒是觉得熊延这般做,颇有些的多此一举了! “呵!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并没有和秧毅深切的接触过,对于他的性子,你自然是不了解的!那秧毅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可谓是又臭又硬的!若是真的那么做了,保不准他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顾及自己的女儿,尽管,那是他唯一的女儿!更何况,那个秧霏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此方法是万万行不通的,对于秧毅只能智取,不能够同他正面对抗!” 熊延耐心的将其中的弯弯道道,说给了身后的人听,足以可见,他也是个工于心计的主了。 “呵呵!还是休息英明!” 那中年男子听罢,也顿时明白了,连连在身后应着。 紧接着,熊延似是感叹一般的说道:“这次若是秧家真的就此倒下了,也实在是可惜了!我用这些计谋对付秧家,其实,本质上还是很佩服秧家的人!” “主子说的是,能够让主子这般费心费力,或许,也就只有着秧毅了!” 熊延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了对方的话语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熊延,显然是预料不到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手中的算盘,打的如何的响,也最终是毁于一旦。 另一边,秧霏,飞荷,还有那后面的一行五人,一路之上,都是相顾无言的,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有着丝毫的异常。 实际上,秧霏的内心,是在想着究竟要如何的逃跑,又能够保证万无一失,一举成功,因为,若是一次失败的话,跟随在身后的那五人,定然会更加的防备了。 若是再想要逃走,摆脱他们,想必只会更加的难上加难了吧? 所以,她们必须要一次成功,这些人的武功,定然都很高强,如此一来,武力便是想都不想的,被排除在外,所以,剩下的就只能够用智取了。 秧霏暗自的同飞荷商量了许多的方案,但是,都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一一的否决了,再加上身边还紧紧跟随的五个士兵,难度之大便是更加的不用说了。 不过,秧霏想着他们是走路去他父亲所在的地方,还有两天的时间,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定然可以解决掉身后的五个人。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半路上,几人坐下休息的时候,秧霏突然看到了几棵有些眼熟的药草。 认真一想,秧霏才猛然的想起,她是在一本医书上见过的,自从上次空闲中了蛇毒,她回来以后,就开始研究医术了,现在也简单的知道了一些的药理。 秧霏微微一笑,伸出芊芊玉手,拔出了一棵药草,放在鼻间闻了闻,就立刻的拿开了。 呵!果然,只不过是闻了一下,便能够让人觉得头脑昏沉,有着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了! 此刻,秧霏手中拿着的药草,名字叫做迷香草,顾名思义,有着能够将人迷晕的功效。 “小姐!怎么了?” 飞荷见秧霏手中拿着一棵草,坐在一旁发呆,连忙上去询问道,想着,莫不是小姐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不成? 一路走来,身后都紧紧的跟随着五个男子,直让她浑身的觉得不自在,也越来越有着想要摆脱他们的冲动了! “额,没事!” 秧霏回过神来,为了避免让那些人看出什么异常,暗地里却对飞荷眨了眨眼。 飞荷一见此,就已经猜到了自家小姐,其实已经想到了办法吧?顿时回以她一个了然的神色。 第一百七十章 打野味 随即,秧霏缓缓的站起身来到了那五人的面前,开口道:“各位大哥!这行程已经去了一半,这一路上,多谢几位的照顾,为了感谢各位,今天不如就由我和飞荷,烤肉给你们吃如何?想必大家都已经吃厌了随身的干粮,现在我们又在林中,想必定然会有着野味出没,所以,能不能劳烦几位去打几只?” “是啊!要一个我家小姐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够品尝到的,保准让你们吃一次,还想吃第二次,现在我都想要迫不及待的,想吃到从小姐手下出来的食物呢!” 飞荷也努力的推销着,可是,说出的话语,与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的怪异,难免不让人觉得有些的不搭配。 听着两人的话,那五名士兵原本就觉得口中的干粮无味,现在便是觉得更加的无味了,难免被勾起了腹中的蛔虫了,要知道,他们已经记不得他们,究竟是有多久没有闻到肉味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被熊延派了出来,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次,可能会品尝到肉味的机会呢? 可是心中想着,面上看着秧霏,飞荷,却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熊延可是同他们说过,一路之上,可是要看好她们两人,以免她们耍什么花样,几乎一路上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出现什么乱子。 秧霏看着谈的这般,便多少的猜测到了他们的心思了,开口道:“各位大哥,是不是不放心我们?呵呵!没事,你们其中两人去打野味,剩下的三人就就留在这里,莫不是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秧霏的话音落下后,他们本就是大老爷们,一听秧霏猜中了他们的心思,难免有些的羞赫。 那其中的四人,便立刻的看向了那个有权做出决断的男子,或许是受不了几人的注视,亦或是抗拒不了那肉的味道,那人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秧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等又岂敢不从!武四,小武!你们去打野味回来,剩下的原地不动!” “是!大哥!” 那被称为了大哥的人,声音刚刚落下,那武四,小武,便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空中一道残影。 秧霏看着那已经看不见的影子,心中微微惊讶,这一路之上,由于都是步行,倒是只有着这一次,才看到他们施展出了武功,果然是非同凡响的,可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同时,暗自的在心底想着,若是这么同他们对抗上,又能够在他们的手下,过多少的招式呢? 几乎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那武四,小武,便带着一些的野味,出现了他们的视线中,那些野味中,有兔子,有野鸡,反正是够他们几人食用的了。 看到这些野味的他们,不自觉的,都露出了一些的愉悦,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随后,他们便各自的分工合作,表面上看去,还算是和谐,而最后烤肉的工作,便由着秧霏,飞荷两人忙碌了。 早早的那些士兵就已经架起了火,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肉的香味,便飘向了鼻间,那诱人的香味,当下就让人有着马上将之吞掉的冲动。 而这些,顿时迎来了他们止不住的夸赞声。 “呵呵!想不到,秧小姐还有着这样的手艺,吃了这一回,恐怕是终身都不会忘了!” “呵呵!秧小姐可是秧将军的女儿,会这些野外生存技巧,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呵呵!那是,那是!” 那几人三言两语的说着,这些表面上的和谐,似乎一瞬间,冲散了一些彼此间的生疏。 “呵呵!各位过奖了!来,这个给你们你们先吃!” 秧霏说着,将手中已经烤好的肉,递给了他们,他们也不客气的接过,毕竟,生在军营里的人,大多是豪爽,不拘小节的。 “呵呵!那秧小姐,我们就不客气了!” “呵呵!不必客气!” 在秧霏的点头中,他们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秧霏,飞荷,暗暗的对视一眼,微微垂下双眼,也开始食用了起来,不过,她们所食用的食物里面,可是没有加料的。 秧霏默默地在心中数着,一,二,三,倒…… “嘭……” 果然,有着重物接二连三的应声而倒,在那五人全部都一一的倒下后,秧霏,飞荷,高兴的站起了身来,高兴的击掌。 “耶……” “小姐!你的方法果然好用!” “呵呵!不是我的方法好用,而是迷香草好用!” 秧霏微笑着说道,唇角微微的翘起,显然心情也是相当不错的,毕竟,解决了身后的尾巴,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是是是!” 飞荷笑着,连连应着,随后又道:“小姐!他们五人怎么办?” “怎么办?” 秧霏微微暗肘,这五个人,可是熊延身边的人,想来他定然极其看中的,定然不能够将他们活着放回去,不然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 秧霏想到此,眼眸中顿时冷光一闪,冷声道:“杀了!” “是!” 飞荷听罢,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道,连为什么都不曾去问,似乎对于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下一刻,飞荷就从身上,抽出了刀剑,在那躺在地上的五人的脖颈处,各自划了一刀,一刀致命。 顿时之间,鲜血流了满地,可怜这五个人,还在昏迷中,几乎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被残酷的夺去了性命,也当真是一件悲催的事情了,颇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味了。 整个过程,秧霏几乎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仿若一切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 随后,秧霏又从衣袖中,拿出了熊延所交给她的那封信,直接扔在了火堆里,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被燃烧成了灰烬。 “小姐!你都不看看吗?” 飞荷也看着那已经化身为了灰烬的信,有着一些疑惑的问道,觉得多多少少都应该等看完了之后,再烧掉的,难道,小姐都不会好奇的吗? “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是那熊延不怀好意所为!既然如此,倒是不如不看了!” 秧霏缓缓的说道,火光照耀在她的面庞上,有些的看不真切。 “额,这样啊!” 飞荷听了,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是也不再问其他了。 “飞荷!检查一下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是!小姐!” 飞荷应了一声,便走到了那五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被称为尸体的旁边,开始认真的在他们的身上翻找着,寻找着一切可能的东西。 “小姐!这里有一封信!” “拿来我看看!” 随后,飞荷立马将手中的那封信,递到了秧霏的手中。 秧霏接过信,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所写的名字,怎么看都有着一些的熟悉,猛然的灵光一闪,心中更是惊讶万分。 因为,那名字,竟是秧霏的父亲,秧毅手下的一个副将,她怎么能不感到诧异呢? 呵!看来父亲的那边,在很早以前,就被熊延埋下了暗线了,这个熊延的心思,当真是不容小觑! 这般想着,秧霏立刻打开了信封,想要看看里面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然而,却发现那里面根本就是她也看不懂的密码,她顿时有些傻了眼。 很显然,对方也一定是害怕,这封信被泄露,所以,才以着这样的方式写信,可以看出,对方是如何的小心谨慎的! “怎么了?小姐!这……上面的东西……” 飞荷看着秧霏的神色莫名,凑近一看,那信上写着的竟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下也楞在了那里,疑惑的看向秧霏。 “飞荷!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秧霏怀着试试的心态,问着飞荷,毕竟,她可是半路来到这个世界的,飞荷可是土生土长的了。 然而,结果却是让她失望了,飞荷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很是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不知道!小姐都不知道的话,飞荷又怎么会知道?” 秧霏无奈,道:“好吧!”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带在身上好了,也好作为一个证据,等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再做打算好了! 幸好,这封信,现在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落到了什么有心人的手中,还不一定,又会造成了怎样的祸端呢! 随即,将手中的信封,再次的叠好,谨慎的放入了怀中。 “飞荷!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两件,我们换上,这样一来,也方便许多!” 毕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她们身着着女装必然会引来居心不良的人的注意,那么,她们换上男装的话,必然会方便许多,也定然会少上了许多的麻烦了! “好的,小姐!” 飞荷毫不犹豫的应着,并没有因为要去扒男人的衣服,而觉得有着分毫的不好意思,更别说,有着半点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了。 不一会儿,飞荷便将那五人其中,看上去身形比较小的两人,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而秧霏个飞荷,便就此换上了男装。 “小姐!没想到你穿上男装,也这么有模有样的!” 飞荷看着秧霏男装的打扮,双眼中一亮,止不住的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秧霏听罢,也是微微一笑,看向了飞荷的一身男装,道:“呵呵!你也不错!” 尽管,身上的男装,看上去有些的宽大,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勉强的穿穿了,毕竟,她们的境地不容许她们挑剔呢! “走!出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抓紧时机 秧霏想着,在不久之后,自己就将会见到自己的父亲,想想她的心中,都有着一些的激动了! 两个俊俏的“男子”,再次踏上了行程,独留下身后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五个尸体,其中还有两人已经没有了外衣,怎么看,都有着一些凄凉的感觉。 京城 六皇子府,夜幕再次的降落了下来,此刻,六皇子辰禧正身处于书房之中,房中燃烧着的火光,摇摇晃晃的,总是让人觉得这个夜,有着一些的不安定。 “主子,晋国的五皇子熊延,传来消息,说……” 一个身着着黑衣的男子,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究竟说什么了?直言便是!” 一看到面前的人如此,辰禧不自觉的就有着一些的不耐其烦了,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是!他说,秧毅的女儿,秧霏在边关现身了,据说就是去找秧毅!” 那男子最终将得到的消息,一字不漏的报给了辰禧。 下一刻,辰禧就止不住的站起了身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什么?她……,她出现了?只有她一人?” “还有个叫做飞荷的丫鬟,五皇子信中是这样写的!” 辰禧听罢,怔怔的再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竟然还活着,一出现就出现在边关,她去那里做什么? 辰禧有些的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可以确定,秧霏一定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辰禧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然而,那究竟是什么,他却无从去分辨,似乎有着紧绷的信,终于是松懈了一分。 呵!原来,那些人早就找到了他们,他们藏的还真是够严实,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好一招瞒天过海! “对了!另一件事情,熊延可有提及?” 辰禧开口道,另一件事情,指的便是栽赃陷害秧毅的事情了。 “这个……,并未曾提及!” 那黑衣男子,如实的开口说道。 辰禧抬起手指,不自觉的抚了抚额头,似乎是颇为头疼的样子,缓缓道:“退下吧!” “是!” 那人应了一声,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辰禧的面前。 此刻,独剩下了辰禧一人的书房,安静的有些可怕,他缓缓的睁开了那双带着一些深沉的双眼,就像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海,要两人淹没在其中。 秧霏既然还活着,这是他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了,既然如此,那么辰一彦,想必也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又躲藏在哪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是否想要趁他不备的时候,给予他一击呢? 他在暗,他在明,自己所处的方位,明显是不利于自己的,不过,他不会给予他这个机会,一定不会! 辰禧的双眸深深,猛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看来他必须要加快进度了,有着一个辰一彦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虎视眈眈,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等不及了! 若是辰一彦真的出现了,定然会对他展开疯狂的报复,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对于他的了解,自然不只是一知半解! 别看他表面上,对谁都温和,平易近人,可实际上,他知道,他比他认识的每一个人,不知道要凉薄多少倍! 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动静的时候,他应该要抓紧时机才是! 另一安静的别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动静,几乎是要让人怀疑,是否有人居住在这里的。 一个窗口,一个修长的身形,坐在窗台上,房中燃烧着明亮的灯光,以至于他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此刻,那人正支着自己的下巴,看上去有些发呆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得有些的孤寂。 他正望着外面的夜空,空中有着稀少的星星,还挂在空中,还在努力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辰一彦的眼眸,不自觉的闪了闪,看着满院的安静,仿若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般。 这个夜,无疑是安静的,安静的好像就是为了衬托着自己的心情一般,才让他心中,对着某人的想念,更加的泛滥成灾了。 不知道,秧霏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一切顺利,有没有遇到危险,是否吃得饱,穿的暖,那蓝霖是不是该对她贼心不死呢? 这所有的所有,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而已,她不过才仅仅离开了几日而已,他对于她的想念,就已经快没有了边际! 辰一彦甚至是,无法想象,若是他的身边,有一天不再有秧霏的存在,他要如何的一人走完剩下的人生。 辰一彦被自己的想法猛然一惊,他不允许,他不会允许秧霏远离他的,他会用尽任何的方法,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若是他用尽心机,还是留不住她的话,那他就跟她走好了,他不要像母亲一般,永远只会在原地等候,卑微的奢望,那个人能够偶尔的回头回头看她一眼,可他不会! 辰一彦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不自信过,哪里还是那个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的王者呢? 或许,也就只有在面对秧霏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吧?又或许,这个他,才是真的他吧? 另一边,秧霏,飞荷经过了日夜的赶路,其中疲惫可想而知,就连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都满是凌乱,面庞上也不再如最初一般的干净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朝着前方看去,喜悦在心中油然而生,她们终于不负所望的,看到了城门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那可是她们这两天以来,做梦都想着要到达的地方了,也证明了她们的不辞辛苦,果然是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小姐!你看,我们终于到了!” 飞荷手指着前方,不甚干净的面容之上,似乎依稀也能够看出喜悦的模样。 “是啊!到了!” 秧霏看着不远处,那高高的城门,突然间笑了,忍着喜极而泣的冲动。 终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城门就在眼前,而她的父亲,就在城门之中,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她们历经了许多。 不知道蓝霖,现在又在哪里呢?希望他没事! “走!” 秧霏,飞荷,抬起脚下的步子,朝着那高高的城门而去,尽管,身体已经感觉到了跟疲惫,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只想着能够早一些的能够到达城中。 终于,两人终于到达了城门之下,城门中有人来来往往的,并不会因为战乱的缘故,而让人感到荒凉。 秧霏朝着一个守卫走去,飞荷紧随其后,只听得她有礼貌的说道:“这位小哥,我是来找秧毅将军,可否让我们进去?” 随后,只见那个守卫,眯了眯眼睛,不以为然的道:“找我们秧大将军?那可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物,相见就能见的,还是赶紧的从哪里来,哪里去!” 那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那话说的很明显,显然是不准她们进去了。 飞荷看不得自家的小姐。被他人这般的对待,立刻上前,用手指指着他说道:“喂!你什么态度,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 “飞荷……” 秧霏连忙叫住了飞荷,若是不如此的话,说不定飞荷已经将她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怎么?你们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那守卫立刻不示弱的回道,看上去颇有些不饶人的意味。 飞荷站在了秧霏的身后,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不再说话,若不是,小姐告诉她,就算是她真的说明了她的身份对方也必然不会信,如此的话,倒是多费口舌了。 秧霏和飞荷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发现了城门中,有着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在排着队,不知道在做什么,遂开口问道:“小哥!那些人是在做什么?” 那小兵似乎是颇为自豪的扬了扬头,道:“那些都是来应征新兵的!” 新兵? 秧霏立刻在心中一个婉转,那么她是不是当了兵后,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想到此,秧霏连忙高兴的说道:“我们也是来当兵的,我们可以进去吧?” 说罢,就要带着飞荷走进去,然而,面前的人,却是再次的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带着一些凶神恶煞的开口道:“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毛都没有长齐,也来当兵?这不是胡闹吗?刚刚还说要见我们的秧大将军,现在又说要当兵,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赶快回去,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一听秧霏她们,也要来当兵,那小兵轻蔑的看了看她们,明显的没有将她们看在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小看。 飞荷听着那小兵说的话,顿时忍不住了,直接的上前,一个用力,就将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兵,给翻倒在了地上。 秧霏没有阻拦飞荷的所作所为,显然是默认了,也是,有些的人,就是要吃一些的苦头,才会学乖,不是吗?非要给他些颜色看看才行! “啊!疼……” 那小兵龇牙咧嘴的在地上叫唤着,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来不及回神,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少侠,刚刚都是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饶了他吧?” 一看到这边发生了异常,立刻便有着一个小兵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为地上的人,求着情。 暗暗责怪地上躺着的人,怎么还是这么的没有眼力劲,刚刚面前的人那一下子,他都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显然对方是身怀武功底子的。 飞荷没有理会,此刻一张笑脸的人,反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地上呻吟的人,冷冷的开口道:“现在,我们是不是有资格了?” “有,有……” 那人听着飞荷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连忙开口道,不敢有着半分的迟疑,似乎是生怕自己慢了一些,就会被对方再次一个猛揍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城 “这才对!” 哎!没有办法,有些人给他来软的,偏偏不上道,来硬的才肯松口。 飞荷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来到了秧霏的身旁,道:“少爷,我们进去吧!” “请,请……” 那另一小兵,连忙将两人请了进去,就差三叩九拜了。 “嗯!” 秧霏还是很给面子的应和了一声,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了城门,一路之上,再也没有人出来阻挡她们的去路了。 当两人朝着应兵的队伍走去,发现来当兵的人还挺多,秧霏不免觉得自豪,这足以说明,父亲的号召力,不是他人所能够比拟的。 队伍虽然很长,但是,前进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这不,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秧霏了。 那正在拿着毛笔做着等级的中年男子,模样一板一眼,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几乎是头也不太的问道:“名字?” “秧霏!” 秧霏想都不想的报出了自己的新名字,之所以她报出自己的真实名字,也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早一些的注意到自己。 然而,秧霏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刚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正拿着笔准备进行登记的中年男子,顿时手指不自觉的一抖,一滴浓墨,便一点都不差的落在了那张大红的纸张上。 随即,那男子在秧霏觉得奇怪的时候,猛然的抬起头,看向了她,他的眼中,似乎总是有着精光流露,好似能够看破世间一切的真真假假一般。 此刻,那人的样子,好像是有着些许的纳闷,这不是秧毅将军,最疼爱的女儿的名字吗?怎么这个人,也叫作同样的名字?谁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要知道小侯爷,可是刚刚才将和秧小姐走散的消息,禀告给了将军,这后面就跟来了一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异常。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以防万一,先将面前的人,给抓起来再说,然后,再慢慢的审问。 秧霏还在等待着,可丝毫不知道跟前人的心思,已经回转了千百遍了。 只见,下一刻,那人在秧霏呆楞之际,立马站起了身来。 “啪……” 猛然的一拍桌子,双眼也是一副将要喷出了火的模样,将周遭的人,都猛然的吓了一大跳。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他人的名字,企图对秧毅将军不利,说不定就是他国所派过来的奸细,来人啊!将他们二人给我抓起来,听后审问!” 在那人的一声令下,就已经准备好,要将秧霏,飞荷,两人抓起来了,而周遭的人,也开始了议论纷纷了,一瞬间,两人倒是成为了吸睛的体质了。 只是,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在飞荷感觉到了不对的时候,连忙就将秧霏给护在了身后,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一般。 对于此,秧霏自然是万分感激的,随即,却是不慌不忙的看向了那个发话的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当真是有些的流年不利,不知是她太过的倒霉,还是老天都看不过她。 这两天当真是有些的精彩,不是被人调戏。就是被人软禁,现在,又要被人怀疑成了奸细,还要将她给抓起来,这还要不要她好好的找她的父亲了? 此刻的秧霏,她甚至是有些的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人,会给她安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呵呵!你还真是奇怪,仅仅凭着一个名字,就断定了我是奸细?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武断!既然说我是奸细,你问就要拿出证据来,如若没有,就不要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别人可是会误会的!” 秧霏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坦然,又带着一些调侃,可同时,似乎有夹杂着一些,即将要喷薄欲出的怒气。 秧霏的这些话,明显的引来了一些的效应,那正要上来抓住她们的士兵,竟然回头去望向了那之前发号施令的人,眼中带着疑问。 “哈哈哈……” 只听得那人大笑了一声,随即,目光再次落在了秧霏的身上,带着一些的审视,道:“好一个能言善辩,足以动摇人心了!这便更加的说明,你的心中有鬼,若是不然,何不顺从的让她们将你们抓起来,要知道,身正可是不怕影子歪!” 如此,他的心中,便更加的认定了,眼前的人,定然不是一个单纯的角色,定然是含有着其他的目的。 秧霏心中,默默地笑了,觉得这人说话,还真是有意思,这都要将她当做是奸细抓起来了,还不让她反抗,这天底下哪里会有着这样的道理?还真是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你这善辩的能力,也丝毫不差!不过,我要送你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秧霏最后的一句话,便是更加的衬托出了她清者自清的感觉。 “哼!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那人听了秧霏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声,对着那些还在原地不动的士兵,命令道。 然而,这个时候,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转折发生了,就连秧霏也没有想到。 “秧霏,秧霏……” 耳边传来的男声,是秧霏所熟悉的,在她刚刚转过身,还未曾看清来人的面庞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阵风,朝着自己袭来。 下一刻,秧霏整个的人,就被激动的某人,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愣在了当场,就连那个最开始以为秧霏是奸细,下令要将她抓起来的的人,也愣在了那里。 不过,他倒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大呼不好! 秧霏?莫不是就是秧将军的女儿,秧霏不成?连小侯爷,都这样称呼她了,可是还有错? 那人的目光,再次的落在了秧霏的身上,才猛然的发展,她的身子纤细,看上去就是唇红齿白,瘦瘦弱弱的模样,他怎么看了那么多眼,怎么还是没有认出对方是个女子的身份呢? 如此一来的话,刚刚自己还真的是大错特错了,那人在心下暗暗叫苦,面容上也是一副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不精彩。 哎!这才刚刚的见面,就已经得罪了小姐,这往后的日子,指不定会怎么给他穿小鞋呢? 要知道,他可是听过这位大小姐,流传在外的名声呢! 有些的飞扬跋扈不亲,更是睚眦必报,不过,他对于秧霏的印象,俨然是停留在许久以前的,之后的事实证明,这一次他又错了! 身旁的人看出了他的异常,立刻开口道:“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那被称为军师的人,粗声粗气的说道,显然心情是不大好了。 那问话的人,见此顿时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自知身旁的这位大军师,脾性向来不是很好,不知道谁又惹到他了。 所以,往日的事实证明,他还是少说话的为妙,他可不想他将怒气什么的,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他可不想做那个冤大头呢! 这边,蓝霖还在激动的拥抱着秧霏,可能没有人清楚,他此刻心中的感受了。 终于,他又再次的见到怀中的人了,就让他再次真切的感受着她的存在好了! 没有人知道,当他发现自己再一次的将秧霏给弄丢了以后,他的心中是怎样的感受,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有着一瞬间的停止一般,那一刻,他甚至是想要杀掉自己! 曾经,他就已经亲眼看到秧霏在自己的面前,跳下了悬崖,若是,她再出了什么事的话,他是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不过,此刻鼻间闻着秧霏身上的味道,尽管不是特别的好闻,不过,他却是半点的嫌弃都没有,谁又能够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喜悦呢? 幸好她没事,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同辰一彦,还有她的哥哥,以及她的父亲交代了! 刚刚他几乎一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已经激动万分的,带着人朝着这里奔了过来,事实并没有让他失望,他几乎是一眼,就已经认出了多日不见的她! “蓝霖……” 由于被蓝霖抱的太紧,此刻的秧霏,已经有些的喘不过气来了。 一旁的飞荷,看出了这一点,连忙上前道:“小侯爷!您可以松手了吧?小姐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小侯爷怎么也不知道顾及一下? 蓝霖一听,连忙松开了秧霏,顿时她才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连空中的空气,都觉得变得有些的不一样了。 “呵呵!是我太开心的!秧霏,你没事吧?” 蓝霖连忙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双桃花眼,又关切的注视着秧霏,生怕她有些什么不适。 秧霏这个时候,才好好的看了看蓝霖,蓝霖似乎还是那个蓝霖,只是神色上,却是隐约的带上了一些的疲惫感,想必是为了寻找她们才会如此的吧?是她们让他担心了吧? “我没事!” 秧霏柔声开口,微微一笑,来证明着自己没事,让他也不必担心。 “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额,是这样的,在同你们走散了之后,我找了许多的地方,结果你是知道的,你们就像是突然间增发了一样,找不到丝毫的踪影!所以,我就想着先来秧将军这里,本来是想要让这些还不能上战场的新兵,帮忙找你的,现在不用了!”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蓝霖在没有见到秧霏的时候,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着,生怕秧霏会被什么士兵给杀死,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已经遇到了秧霏。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打不相识 蓝霖的身后,排排站的士兵,是知道秧霏的身份的,不觉间,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的不大好意思了。 原来,这就是之前,他们要去寻找的人,看上去果然气韵不凡! 这个时候,秧霏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之前要下令抓她的人的声音,只是这次俨然转变了之前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了。 “呵呵!原来真的是秧小姐!刚刚是在下眼拙,还请秧小姐莫怪!” 只见那人朝着秧霏走来,来到了她的面前,很是慎重的行了一礼,算是对于之前的无礼道歉了。 “秧霏,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父亲身边的军师了!” 蓝霖连忙笑着介绍道,一副似乎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额?原来是军师啊!难怪口气那么大!” 秧霏听了蓝霖的介绍,随即,又一副很是了然的神色,一旁的飞荷,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那军师一听,顿时不自觉的抬起衣袖,擦了擦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汗的额头,再次拱了拱手,很是诚恳的说道:“之前都是在下的不是,还请秧小姐能够见谅,莫要同在下计较……” “哼!之前扬言说要将我们抓起来,那个威风凛凛的军师,是去了哪里了?” 飞荷很是不满的开口,显然对于之前这个军师的所作所为,那心下的怨气,可也不是一星半点,一时半会,就能够消散的了的了。 “飞荷……” 秧霏轻唤了一声,随即,飞荷才默不作声的退向了一旁,显然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的介怀的。 这几日,秧霏是越发的觉得,飞荷越来越有了人的情绪了,至少不再像曾经一般,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的面无表情。 “呵呵!秧小姐莫要责怪于她,这位姑娘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一切都是在下的不是!” 秧霏惊讶,没有想到这位军师,竟是还为飞荷说哈。 这个时候,秧霏才认真的将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个所谓么军师身上,他身上的气息沉敛,又不拘小节,由刚刚的几番话,便能够看出,面前的人,可谓是拿的起,放的下,这样的人,注定了不是平凡之人。 “哼!” 飞荷轻哼一声,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定然是认为某人装模作样,故意的假好心了吧? 秧霏微微一笑,开口道:“军师言重了,刚刚都是误会!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是是是!” 那军师连忙应着,话听到此,心中顿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暗道:看来这秧大小姐,也并非传言中的蛮不讲理,反倒是善解人意,宽容大量了,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秧霏!走!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沉默了一时的蓝霖,连忙拉着秧霏,不知道要朝着哪个地方奔去了,飞荷见此,连忙跟上,留下了那个军师,还有些楞楞的站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然而,在秧霏他们离开了之后,之前对秧霏有些不敬的士兵,都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他们很佩服秧霏一个弱女子,女扮男装,竟然也能够顺利到达这里。 随后,在秧霏浑然不知的时候,士兵之间就已经开启流传着秧霏的英姿飒爽,不畏强权的流言了,都说虎父无犬女,顿时在那些士兵的心里,秧毅将军的形象更加的高大起来了,而秧霏也同样是如此。 不知何时,当秧霏知道了这些的时候,竟然有有些的啼笑皆非了,还有一些的无奈 流言这东西,有的时候,有利有弊,它可以让你受到许多人的敬仰,还有尊重,也同样的能够将你打入地狱,身败名裂,不知道何时才会有着自己的翻身之日。 蓝霖带着秧霏飞快的来到了秧毅的房前,面容上是一脸的兴奋,显然是恨不得,将秧霏塞到秧毅的面前。 那是一个大厅,房门是大开着的,蓝霖伸出手,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秧将军!你在吗?” “是小侯爷啊!快进来!”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秧毅的声音,当秧霏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想到马上就没够见到自己的父亲,心下自然是一片的激动了。 随后,蓝霖连忙拽着秧霏走了进去,蓝霖还没有开口,秧毅的声音,就再次的传了过来。 “小侯爷!你不是带人去找秧霏了吗?” 秧毅那带着焦急的声音,传到了几人的耳中,想来也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担心了。 “呵呵呵!秧将军,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蓝霖笑道,那愉悦的声音,似乎震动了整个的胸腔。 秧毅看向蓝霖身旁的人,一下子便怔在了那里,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蓝霖身旁的人来。 而此刻,秧霏也抬起了眸,看向了已经站起身来的秧毅,距离父亲离开之时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身上似乎有着仔细的的变化,那是由于战争的缘故吧? 房间中还有一个人,浑身上下,清冷而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秧霏知道那人,便是她像蓝霖要的能人异士了吧? “秧霏?你真的是秧霏?” 这个时候,秧毅已经站起了身来,几个步子,就来到了秧霏的眼前,握住了秧霏的双肩,面容上有着少有的激动之色。 秧霏心中,同样和秧毅差不了多少,张了张唇瓣,才缓缓开口道:“父亲!是我,我是秧霏……” 两父女顿时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眼前的一幕,也让飞荷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须臾之后,两父女才松开了对方,秧毅一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身男装,浑身上下,都是一副飞尘扑扑的样子,一路之上,定然是受了不少的苦。 原本见到她想要责备一番的秧毅,那些话语也顿时没有办法说出口了,毕竟,看着现在她的样子,他心疼都是来不及的,又怎么会忍心去责怪呢? 现在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活生生的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的,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由此可见,秧毅这个做父亲的,对于自己女儿的宠溺程度,已经快要到了毫无边际的地步了! “飞荷!这一路,跟着秧霏,也辛苦了!” 秧毅看向了一旁的飞荷,开口道。 “老爷客气了,这都是飞荷的本分!” 飞荷听罢,不假辞色,又恢复到了她原有的本色。 “呵呵!秧将军,她们刚刚到这里,肯定是又累又饿了,我先带她们去换身衣服,吃些饭食再过来!” 蓝霖看着这一对父女,见也见了,也是时候,带她们下去收拾一番了,这个样子,同京城里的那些乞丐,都快没有了两样了。 “好好!去吧!” 秧毅自然是同意蓝霖所说的话得,还暗道,这个向来有着花名在外的小侯爷,还真是体贴! “父亲!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好!去吧!” 蓝霖带着秧霏,飞荷,离开了大厅,将她们带到了两个单独的房间,又让人为她们弄来了洗澡水。 还未她们两人找来了两套女装,可是,当秧霏看到衣服是女装的时候,脸色不觉变了变。 “秧霏,怎么了?” 蓝霖自然是最先注意到了秧霏的异常,连忙开口问道。 “蓝霖!还是给我找来一套男装吧?这里是都是士兵,大多都是男子,还是穿男装来的当朝一些!飞荷你呢?” 秧霏抬起头说道,随即,又问向了一旁的飞荷。 “我听小姐的!” 飞荷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回应道。 “那好,两套!” “呵呵!好!我马上给你们找来!” 蓝霖笑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觉得穿男装也好,若是穿女装的话,在这里,还不被那些士兵,给围着看?他可不想! 所以,秧霏说穿男装,也是正合他的意的! 蓝霖说罢,便离开了,须臾,便又为两人找来了两套男装,那是两套看上去不招眼,布料又不会太差的两套男装。 秧霏,飞荷两人,拿了男装便分别的走进房间沐浴了。 当两人同时的打开房间,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蓝霖不觉眼前一亮,此刻,原本是两名女子的秧霏,飞荷,如今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同蓝霖不相上下的俊俏儿郎了。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当真是看不出来,这两位身着男装的人,竟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啧啧啧……” 蓝霖围着两人,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想不到啊!你们两个穿起男装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滴水不漏啊!就是同我丰神俊朗的小侯爷相比,也是不让分毫,当仁不让啊!” 蓝霖撑开了手中的折扇,在手中摇晃了起来,一时间,墨发飞扬,在空中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呵呵!应了蓝霖,真不知道你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我们!” 秧霏有些无奈的笑道,这个蓝霖,看上去总是一副不着调样子,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同他相处起来,一直都是轻松自在的。 “呵呵!两方都不落!” 蓝霖笑着回道,随后,合上了手中的扇子,开口道:“你们一定饿极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吃东西!” 秧霏一听蓝霖这么一说,几乎是本能的摸了摸肚子,倒是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好!” 于是,蓝霖便带着秧霏,飞荷两人,到了吃饭的地方,这里虽说是边关,但是,好歹有个城门。 所以,这里虽说无法同京城相比,甚至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也算是应有尽有了,至少不会太过的艰苦,这秦国的军营生活,还是有些国家比不上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父女相见 三人欢欢喜喜的用着餐,蓝霖也陪着她们两人吃了一些,倒是也显得其乐融融的,其实,都是蓝霖在说,而秧霏,飞荷,适时的应了一下。 蓝霖说了许多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他看上去似乎总是那么开心,像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烦恼一般,这样的人生,秧霏也是有些羡慕的。 然而,秧霏知道,人的一生,是不可能没有烦恼,不可能没有喜怒哀乐的,只不过并没有像一些人,表现在人前而已。 在他们吃饱喝足以后,秧霏她们又去见了秧毅。 此刻,几人坐在大厅,气氛看上去也很是和谐。 “秧霏,这些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作为父亲,秧毅自然是要关心一番这些日子,女儿所经历的事情了。 秧霏看着秧毅一脸的担心紧张,她知道这个如钢铁一般的男人,却是有着很细腻的情感,对母亲如此,对哥哥如此,对她也是同样如此。 不自觉的微微一笑,试图想要让秧毅能够放松一些。 随即,柔声开口,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都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 “那次,在那个小镇上,和蓝霖走散了以后,我和飞荷遇到了晋国的士兵,想要将我们抓起来,最后是晋国的五皇子,熊延救了我们!不过,他救我们的目的,并不单纯,他给了我一封信,说是要让我交给父亲,又派了五个士兵,护送我们到达这里,在路上,那五个士兵就被我们给解决了!然后我和飞荷,就到了这里!” 秧霏就像是在讲着一个有些漫长的故事一般,就是让人听着,也是有着如沐温风的感觉,但是,其中的紧张,危险,都被她给减到了最小,可其中的不易也是可想而知的。 “秧霏!没有想到,这短短的日子,你竟然就经历了这么多!” 蓝霖缓缓的开口,眼中夹杂着淡淡的心疼,不自觉的,他又开始内疚了起来。 明明说好要保护好她的,可结果,他又没有做到,如果是辰一彦的话呢?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该死!他干嘛想到那个讨厌的人呢! 远在京城的辰一彦,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暗道,会不会是秧霏在想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蓝霖在背后骂他! “熊延?这个人,向来是工于心计的!对了,他让你交给我的信呢?” 秧毅听后,双眼不自觉的沉了沉,对熊延做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随即,又开口问道,暗想着,这个熊延,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 “那封信,我怕有诈,就销毁了!父亲不会怪女儿吧?” 秧霏如实的开口,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她那个时候,想到的可是,自己的父兄被栽赃陷害通敌卖国的罪名,但凡是与敌国有关的东西,她自然都是要销毁掉的! 秧霏自然不会想到,正因为如此做了,才粉碎了一些人的意图不轨之心,也终止了一些悲剧的发生,上辈子所有的不幸,从那一刻,走向了新的天地。 “呵呵!好!这个熊延,向来居心不良,谁知道他那封信,是不是就是他使用的计谋!” 秧毅一听,大笑出声,甚至是夹杂着一些的畅快之意。 其实,若不是两人是对立的立场,以着一种公正的目光,看那个熊延,秧毅还是挺欣赏他的,毕竟,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着如此的心智,已经是难得了! “不过,父亲,还有一件事!” 秧霏再次开口,神色之中,有着一些的欲言又止,似乎是有着什么事情,是她所不好开口的。 “额?何事?秧霏,你但说无妨!” 秧毅看出了这一点,直言说道。 秧霏点了点头,随即,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那一封,她之前所看不懂的信,递给了秧毅。 “这是……” 秧毅疑惑着接过,当看到了信封之上的名字时,也是浑然一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秧霏,可心中却是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这一封信,是我在那护送我们的晋国士兵的身上找到的!” 秧霏点到为止,没有将事情挑明,恰到好处永远会比将所有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要好很多。 更何况,对方是她父亲多年的副将,还是要让他自己去领会的好。 的确,秧毅在听了秧霏的话后,心中就已然明白了自己女儿,为完全说明的话了。 秧毅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打开了信封,然而,却是他也看不懂的文字,其实,那是晋国所专用的暗语,若是,不是晋国人的话,当然是看不懂的,除了一些的能人! 秧毅一想到此,便怒气外涌,没有想到晋国,既然早早的在我国埋下了暗线,而这个暗线,还是自己手底下的副将,而他确实浑然不知的。 想来,之前几次的失败都是那个副将,同敌国里应外合,才导致的结果,若不是,自己的女儿,为他找了一个能人异士的话,想必他早就不知道命丧了几次的黄泉! 之前,他也隐约的觉察到,军营里定然是有敌国奸细的存在,却是丝毫都不曾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副将! 要说他是在怒副将竟是敌国之人,他更气的是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成? 虽然,秧毅人在边关,可对于京城的消息,他也算是一清二楚的。 自然知道,六皇子辰禧想要将他换下来的事情。 “父亲!对方太狡猾,又藏的太深,父亲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索性,现在并不晚!” 秧霏多少能够体会到,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免出声安慰自己的父亲。 “父亲没事,女儿不必担心!” 秧毅听着女儿安慰的话语,心中觉得欣慰,随即,故作没事的说道。 他自然不会在女儿的面前,露出不适的一面,更何况,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担心。 “是啊!秧将军,现在至少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重要的是,将这颗毒钉,连根拔起!” 蓝霖也不自觉的开口宽慰道。 “嗯!小侯爷说的是!无道,麻烦你看一下这封信,究竟是写的什么内容?” 秧毅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继而,又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一旁一直站立,默不作声的男子。 秧毅的态度,显得很是客气,可见,对于秧毅来说,他是个特别的存在。 只见,那男子,二话不说的接过了秧毅递过来的信,秧霏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无道? 是的,这是他的名字,他就是那个能人异士了,他一身的长衫,衬托的他的身形,看上去也极其的修长,看上去二三十岁,相貌不是上呈,却会让人感到很顺眼,难以生出讨厌的感觉。 他的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透着一种无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似乎是不容于这个世俗的存在。 秧霏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像是什么都没有,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他所在乎的东西一般,好似看穿了是所有的一切,无欲无求,像是透明的清水一般。 又像是什么都被容纳在了他的眼中,虚怀若谷,单单凭借这一点,他就已经能够被称之为奇人了! 他伸手接过信的手指,显得修长白皙,根根分明,难以想象,一个男子的手,也是如斯的好看! 秧霏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些的感激,就是这个人,救了她父亲许多次,幸好之前她让蓝霖找了这个人! 不然的话,谁又知道,现在的情景,又会是那般的呢?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信纸之上,面容也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这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随后,只听到了他同样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 “秧将军!这上面说,让他暂时按兵不动,密切注意秧将军的动向,及时回报!” 无道如实的开口,将上面的大致的内容,三言两语,便说了个完全。 而他口中的他,所指的,便是秧毅的副将了! “按兵不动?” 秧毅一副深思的模样,暗想着,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命令,是否说明,对方要开始有着什么大动作了呢? “父亲!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秧霏开口问道,知道秧毅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打算。 “小侯爷觉得呢?” 秧毅没有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打算,淡淡是问向了一旁的蓝霖。 “想必秧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既然如此,秧将军只管去做便是,我没有意见!” 蓝霖开口说道,就算是他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够放在肚子里了,毕竟,秧毅才是这里的最高首领,更何况,那个人是他手下的副将,所以,无疑他是最有处置权的。 “的确!我是打算以儆效尤!” 秧鑫点点头,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秧霏听罢,心中了然,她也多少猜到了秧毅接下来的做法。 以他的性子,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所以,他会这般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可想而知了。 秧毅命人将那个副将,带到了大厅审问,同时,还命人彻底搜索了他的房间,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反倒是更加的,应证出了他的可疑之处。 “大胆!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那副将被五花六绑的带到了大厅,口中还不断的嚷嚷着,显然对于这一切的发生,很是不满意。 “跪下!” 将他带来的几个士兵,几乎是齐声喊道,同时还将他按在了地上,跪了下来。 “将军!末将究竟犯下了什么错,要这样对待属下?” 那人长得倒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此刻,似乎也发现了事态的不对,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开口道,一副像是别人冤枉了他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 倒打一耙 “呵!什么错,你心知肚明!” 秧毅一边开口,一边将手中的那纸信,狠狠的扔在了他的脸上。 那副将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那封信上,顿时心中一惊,面上也有了微微的变色。 然而,却很快的恢复了常态,道:“秧将军,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属下实在不明白!” 现场的谁都看出来,这人是在装傻充愣,可能是以为,自己只要不承认,他人就拿他没有办法一样。 然而,他错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吃他这一套。 “不明白?我就不信,你看不懂上面的东西,你可是晋国人,没有道理不懂,难道上面写了什么,你还让我亲自说给你听不成?你还是从实招来,或许,最后我还能够给你一个痛快!” 秧毅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像是秧毅这样的人,最是恨极了背叛和欺骗的,如此,他有怎么能够饶的了他呢?其实,许多的人都有些忘了,他其实也是一个狠角色。 “将军!属下真的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晋国人,属下跟随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就能够仅仅的因为这一封信就……” 那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死鸭子嘴硬的精神,发扬光大了,这不,倒是还不知死活的指控起了秧毅来了,可谓是倒打一耙了。 “正因为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我才难以想象你竟是敌国的奸细,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可是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皮难画骨!这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秧毅义正言辞,又透着坚决,足以显示出,他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这……将军,属下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啊!还请将军明查……” “不必了,一切已成定局!来人!将他拖下去,午时三刻斩首,将头挂于城门之上!” 秧毅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显然是不想要再听他的多言。 他为对方,传达了那么多的消息,截止到今天,也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只不过,从始至终,都不是在自己最原始的地方,就连死也死在了他人的领土上。 “是!将军!” 随后,便有着将领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就要将那人,给拖下去。 “将军!属下冤枉,饶命啊!” 那人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大声叫道,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事实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的自己,有可能会落得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将军,将军!我说,我都说……” 那人有些竭嘶底里的叫着,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的,秧毅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因为之前有机会放在他的面前,他却是冥顽不灵的让它溜走了,如此的话,便怪不得他人了。 “拖下去!” 那些拖着那将领的士兵,不再犹豫,自此,耳边的声音,终于是消停了一阵子。 其他的士兵,见到那个跟随了秧毅多年的副将,尽然被抓了起来,一时之间,城内议论纷纷。 原本是觉得,一个跟随了秧毅这么多年,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他都能够将他眼睛都不带瞎的将对方给抓了起来,都在心里觉得秧大将军,有些的不近人情。 不过,在之后知道了原因的时候,所有的风向,便一边倒向了秧毅的这边来,话说,士兵谁不痛恨奸细叛徒呢? 果然,人的心思,也是变幻莫测的! 那一日,午时三刻,几乎是所有的将领,都亲眼看着秧毅手下的那个副将,被斩首了,一时之间,几乎红色的鲜血,蔓延了所有人的眼眶。 在那一刻,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时间也仿佛是停止了一般,一个生命,就这般在这个世间自此走向了尽头,却不会有人好好的记住他,这一生,结束的潦草,也甚是悲哀了。 副将的首级,被挂在了城门之上,说是以儆效尤,最终的目的,倒不如说是,杀鸡给猴看,而这个猴是谁,在知情人的心中,更是不言而喻了。 某一处军营,一人慌慌忙忙的跑向了一处。 “五皇子,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营帐内,不多时便传来了透着丝丝低沉的嗓音。 此刻,熊延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研读着,在骂人进来后,也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向了来人,问道:“什么事?” “启禀五皇子,秧毅身旁的副将,今日被斩首了,此刻的首级,还被挂在城门上!” 当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熊延,也不自觉得脑门上陡然一跳,随后,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遵命!” 那人默默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熊延抚了抚额头,对子这个消息的结果,也是有些头疼的,如此的话,那边的动静,从此他不会得到的那么及时。 按摩了几下眉心,暗自的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自信那个人做的天衣无缝,然而,最终却是落得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结果不应该是这般的才对。 熊延猛然的想起,秧霏的存在,这是其中唯一的一点变数了,或许,从他好意救了她,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当他发现了自己派去护送她的五个将领,同样的没有了性命,那个变数就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所以,她定然是看到了那封信了,同时,还交到了秧毅的手中,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对那个“副将”动手呢? 时至今日,熊延已经不得不承认,秧霏果然是不简单的,或许,这便是他小看了她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太过的自信了,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下去。 这个秧霏,果然不愧是秧毅的女儿,让人不能小觑! 呵!之所以将首级,挂在城门之上,是在向他示威,还是警告呢?又或者,两种意思都有! 熊延想到这里,手指控制不住的收紧,呵!这一次,秧毅,你又赢了! 京城的夜,天空之上,没有多少的星星,整个看过去,有些的黑沉沉的,莫名的透着一种压抑感,似乎是要发生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哒哒哒……” “吁……” 陈锦魁匆匆忙忙的骑着马,赶到了六皇子府前,刚刚从马上下来,就已经有着守卫,去牵住了马。 陈锦魁找到了六皇子,辰禧看着他一脸沉重的样子,不免出声调侃道:“呵呵!锦魁!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一副样子?” “六皇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辰禧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 “晋国五皇子栽赃陷害秧毅的事情失败了!其中,就是因为秧霏的出现!” 陈锦魁将得到的消息,禀告给了辰禧。 听了这些的辰禧,面色一变,秧霏,又是秧霏,难道她是他的克星不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败落在了她的身上? 辰禧的心中,愤愤不平,以至于整张的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有些的狰狞难看了。 辰禧在心中,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双眼中闪过一抹的坚定,道:“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获得兵权了!如此,一不做二不休,便只能够智取了!” 有着一个辰一彦,在暗处盯着,他已经等不及了,倒是不如先下手为强! 辰禧朝着陈锦魁招了招手,两人在书房里,密谋着什么,外面的天空依旧沉默着。 第二日一早,辰禧便进了皇宫,说是去看望贾贵妃。 “娘娘!六皇子来了!” 这个时候,冬儿正在为贾贵妃梳着妆,春儿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开口道。 “额?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贾贵妃觉得奇怪,开口说道。 “奴婢不知!” 春儿低着头轻轻的回道。 彼时,辰禧正坐在大殿,神色看上去有着一些的出神,不知是在想什么。 “禧儿!” 正在这个时候,贾贵妃踏着平缓的步子,来到了大厅,一个轻唤,将他唤回了神。 辰禧连忙的站起了身来,行礼,道:“一大早来打扰母后,还请母后见谅!” 贾贵妃在软椅上坐了下来,微微笑道:“呵呵!禧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们是母子,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禧儿,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贾贵妃终究是了解这个儿子的,如若没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一大早就来到皇宫了。 “母后!我的确是有要事与母后想谈!” 辰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是要事,那么让人自然是听不得的。 贾贵妃对着大厅里候着的太监宫女,开口道:“你们全部都退下吧!” “是!娘娘!” 太监宫女异口同声的应着,随即,悉悉索索的走出了大殿。 “说罢!什么事?” 贾贵妃好整以暇的开口问道,只是没有想到,辰禧说出的事情,也让她吓了一大跳。 辰禧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贾贵妃,双眼中不自觉得闪过丝丝的冷光,那是一种独属于皇家的冰冷无情。 “母后!你将这个想办法,让父皇吃下!” “禧儿!这个是……” 贾贵妃微微皱了皱黛眉,开口问道,心中顿时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母后!这是无色无味的毒药,能够让人在短短的就好之内,呈现出一种病入膏肓的病态……” 辰禧如实的说道,倒是没有半分的隐瞒。 此刻,就是贾贵妃在笨,也想到了辰禧这般做的用意了。 不觉双眼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唇瓣动了动,开口道:“禧儿!你这是要……谋权篡位?” 辰禧听罢,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开口道:“母后说对了!儿子就是要谋朝篡位!自古以来,皇位有几个不是谋朝篡位得来的!我只不过是顺应潮流而已?母后,你会一如既往支持我的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另寻他法 “这……,禧儿,我们何必要冒险,若是失败,便只有死路一条!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贾贵妃想要劝说辰禧放弃这样的想法,殊不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打算了,任是谁劝说,也不会再次的改变主意了。 “母后!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儿子倒真的不会急!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辰一彦,秧霏没有死!” 辰禧微笑着,不轻不缓的说出了一个事实,一个让贾贵妃立在当场的事实。 “你……,你说什么,他们没有死?怎么会……” 贾贵妃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受到了重大打击的模样。 之前所说的话语,顿时被辰禧所说的话,全部摧毁,同时,也摧毁了她的痴心妄想。 “所以,母后,我们必须另寻他法!否则,若是等到辰一彦坐上了皇位,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辰禧这些话,无疑对于贾贵妃是一个重击了。 死? 贾贵妃听罢,不自觉得抓紧了衣襟,心也跟随着轻轻的颤抖着,她还不想死,这荣华富贵,滔天权势,她都还没有享受够,又怎么能死呢? “母后,我想你一定是明事理的,究竟要如何决定,你也一定心中有数!这个药,就连御医也查不出来,我就放在这里了!” 辰禧的话语,点到为止,说罢便站起了身来,行礼告辞了。 贾贵妃抬眸,看着辰禧离去的身影,此刻,她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终究是被她打造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皇子,她应该觉得自豪。不是吗?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玉瓶上面,眼中闪过了一抹的决绝之色,反正,都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倒是不如赌上一把,说不定还会有着一线生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在这一刻,似乎是有什么一去不复返了。 皇上!就不要怪臣妾心狠手辣了! 贾贵妃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小玉瓶,缓缓开口道:“冬儿……” 边关 秧霏站在城墙上,迎着风,衣衫,还有发丝,都被吹出了完美的弧度,她眺望着远方,这样惬意的时候,也是少有的。 果然,站立在不同的方位,所看到的景色,也自是不同的。 站得高,看的远,虽然没有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是,也是非常的不错了。 秧霏问过秧毅,关于和刘坤浩通信的事情,原来是想要同她复合,先不说可能不可能,那刘坤浩同六皇子走的亲近,只是单纯的这个目的吗?打死她都是不相信的! 蓝霖看着眼前优美的画面,几乎不忍心去打扰了,却仍旧是忍不住的靠近。 来到了秧霏的身旁,注视着她优美的侧脸,缓缓开口道:“秧霏!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 “额?什么事情?” 秧霏听罢,微笑着回望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在想,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匆匆忙忙的要来到边关?” 蓝霖说出自己的疑惑,而他的话语,却是让秧霏猛然的一惊? 话说,她真的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没有吧? “额,有吗?” 秧霏若无其事的反问。 “没有吗?从你让我帮你找人保护在秧毅的左右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有些的奇怪了!若不是你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蓝霖开口说道,双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秧霏几乎从头到尾,都掩饰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半分的破绽来。 秧霏倒是没有想到,蓝霖这个平日里,看上去不着调,大大咧咧的人,实际上,心思却是如此的细腻。 “或许,往后我会告诉你也不一定!” 秧霏缓缓的开口道,并未提到有关于蓝霖所问的只言片语。 见此,蓝霖也不再追问,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好!我等着那一天!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明天,我就带着飞荷回京城!你呢?” 秧霏如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呵!我自然也是同你们一道!来的时候,就是一起,所以,走的时候,也休想丢掉我!” “呵呵呵!好!” 秧霏大笑着应了一声,之所以会选择明天就回到京城,是因为上辈子这个时候,在自己的父兄出事以后,六皇子一人独大,即将要除掉辰一彦的日子,也即将逼近了! 尽管知道,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经不会再发生,可止不住的秧霏,还是会有些的担心,或许,这便是关心则乱吧? 然而,秧霏不知道,上辈子,她和辰一彦,并没有什么过深的接近,而这辈子,也因为她本身,辰一彦的命运,自然也在悄然声息的发生着改变,结果只会是同上辈子,完全截然不同的结果。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更显得灯光辉煌,繁华彰显,而贾贵妃的宫殿,更是如此般。 彼时,正有着一队人,在朝着贾贵妃的宫殿而去,走在最前面的人,便是那一国之主,当今的皇上了。 今日,贾贵妃差人请皇上晚上到她的宫殿,和她一同用膳,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刘公公在一旁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到贾贵妃那里了。 随即,他才改变了主意,想着去一次也无妨,所以,便有了现在的事情。 可是,世间之事,最是难以预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噩运,便是从这里开始,更不会想到,正因为这一次,也差点将他给送上了西天了。 虽说,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存在,可在一定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男人罢了! 自古以来,有着多少的帝王,因为女人,而落得了个悲惨的下场。 “皇上驾到……”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几乎响彻了整个贵妃殿。 在皇上走入宫殿的同时,耳边理所当然的响起了一道道的跪拜声。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跪立的人,开口道:“平身!” “臣妾谢皇上!” 贾贵妃一直都是面带着微笑的,看上去端庄美丽,显然因为皇上的到来,精心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皇上,您终于来了!” 贾贵妃站起身,亲密的挽住了皇上的手臂,画着精致的面容之上,也带着极致柔美的笑容。 “呵呵!让爱妃久等了!” 皇上拍了拍挽住自己的芊芊手指,开口道,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皇上说的哪里的话!等的再久,只要皇上能来,臣妾都是值得的!来,皇上?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可都是臣妾一手烧制的,皇上一定要多吃一些才是!” 贾贵妃将皇上带领到了一个,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的桌前坐下。 “呵呵!是吗?爱妃辛苦了!下次可别这样了,累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呢!” 随即,微笑着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皇上!臣妾为你夹菜……” 整个用膳的过程。还是显得相当的和谐的,贾贵妃也食用了不少,只不过,她并不害怕中毒,因为,她将毒药下在了皇上最爱吃的海鲜粥里面,而她吃海鲜是过敏的,所以,这也避免了皇上会起疑心了。 贾贵妃就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皇上,将绊有毒药的海鲜粥,喝了下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紧跟着降落了下来。 皇上!莫要怪罪臣妾,臣妾也只不过是逼不得已而已! 此刻,皇上又怎么会注意到,贾贵妃面容上,那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呢? 而笑容落幕之后,便预示着京城的风云变幻,三天,仅仅是三天而已,便传出了皇上病重的消息,连早朝都没有办法上了,整个皇宫,也顺利的被六皇子给掌控在手,一场狂风暴雨,似乎即将要来临。 夜晚,皇上的宫殿,只有着一盏灯燃着,想着整个的宫殿,都有些的昏沉沉的。 “吱吖……” 宫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随后,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也随之传来,原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皇上,猛然的睁开了双眼。 一个身影,走到了床边,开口道:“父皇,你还是不肯写让位诏书吗?” 辰禧看着床上,形容有些枯槁的人,如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此刻的他,哪里还有着一国之君的模样,而辰禧却是一身的华服,意气风发,好不自在。 那药物只是让他浑身无力,感到疼痛,丧失语言能力,神智却还是清晰的,所以,写一个诏书,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不过,这三天了,他还是在做着垂死挣扎,不肯松口! 如若是,他肯写的话,一切都好说,如若不肯,他也不介意才去一些别样的手段! 皇上狠狠的瞪了辰禧一眼,那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显然是“休想”! “呵呵呵……” 看到此,辰禧顿时发现出声,道:“父皇!若是还有力气瞪我的话,倒是不如把诏书写了,这样一来的话,你我都万事大吉!你明明知道,你的大势已去,真想不通,你还在负隅顽抗什么呢?” 躺在龙床上的人,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一副眼不见为净。 “父皇!没有关系,我已经让人起草好了诏书!只要盖上玉玺就好了!谁又会知道其中的真假呢?您说是不是?” 辰禧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道圣旨。 “呜呜呜……” 那躺在床上的人,即使再不愿,也只能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甚至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国之君,落到了如今的下场,也当真是悲催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求救 辰禧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在宫殿里找出了玉玺,在龙床上的人,眼睁睁的注视之下,在圣旨之上,盖下了玉玺。 “父皇!明日,我就会宣布,你传位于我,而我即将要登上皇位的事实!” 辰禧一想到此,双眼中,就跳跃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兴奋。 他为了皇位,已经蛰伏了这么多年,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登上,那个一直让他心心念念的皇位,他又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父皇!儿臣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哈哈哈!” 辰禧说完这些话,就大笑着离开了,同时,还不忘带走了玉玺。 龙床上的人,恨恨的闭上了双眼,整个人似乎是一下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然而,在他闭上了眼的同时,床边也缓缓的落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目光带着一种怜悯的注视着他。 床上的人,以为那人还是辰禧,自然是懒得睁开眼睛了,然而,那人却一直站在床边,不说话,也不离开。 他才睁开了双眼,昏沉的光线里,他依稀可以看见,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面容上蒙着面,而那双眼睛,怎么看都让他觉得有些异常的熟悉,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然而,他却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恶意。 “唔……” 他想开口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立在床边的人,朝前走了一步,开口道:“你是在向我求救吗?” 他一听,忙不迭的点头。 “呵……” 只见,那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抹的嘲讽,眼中也有着若有若无的不屑。 下一刻,只见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拿下了蒙面,当看到了黑色面巾下的面孔时,床上的人,也怔怔的愣在了当场,眼中带着些的不可置信。 随后,只见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药丸,床上的人,连忙摇头。 辰一彦见此,嗤笑一声,道:“父皇!这可是解药!如若儿臣真的想对你不利的话,用的着现在吗?母后临终前,可是嘱咐过我,不要伤害你!那个傻女人,就是临终前,都在为你着想!” 辰一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凉凉的,凉的让人有些心疼。 手中的解药,是他早就有的,在辰禧向神医索要毒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长了个心眼,而现在的所有,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若是,辰禧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辰一彦都一清二楚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床上的人,怔怔的睁开眼睛,楞楞的看着辰一彦,记忆之中,那个温婉的女人,那美丽的不食烟火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在他正在发愣的时候,辰一彦便将手中的药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随即,拿出了手帕,神色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手指。 “咳咳咳……” 药丸入口即化,连个渣渣都寻找不到,与此同时,服下了药丸的人,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辰一彦转身就要离开,皇上连忙叫住了他,当话语说出口的时候,才猛然的察觉,自己竟可以说话了。 “你等一下……” 辰一彦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皇位,似乎他不再像曾经那般热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记得了…… “是我对不起你她……” 这个时候,皇上连自己的自称“朕”字,都不用了,经过了这一遭,他也看清楚了许多事。 “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说罢,就又要抬起脚下的步子。 “等等……” 皇上连忙叫道,或许,因为太急,竟然从龙床上,滚落了下来,想必,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龙床上滚下来的皇上了吧? 第二天,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聚首。 “六皇子到……” “参见六皇子!” “各位大人,都起来吧!” “谢六皇子!” “由于父皇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这里有一道父皇亲拟的圣旨,王公公,读给各位大人听!” “是!六皇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龙体欠佳,六皇子辰禧德才兼备,堪当大任,朕决定传位于他,各位爱卿,用心辅佐,钦此!” “臣等遵旨!” 大臣的表现不一,有遵旨的,有个别站立不动的,有面色犹豫的。 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当前的局面。 “逆子!” 当听到了那道底气十足的声音时所有人都是一惊,有的险些站不稳,载到在了地上。 皇上不是病入膏肓了吗?听这声音,哪里有丁点的病? 甚至就连前一刻,还沾沾自喜的六皇子辰禧,身形都止不住的一晃,连整个面色,都变的有些异常。 一身皇袍的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同时,声音跟随着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四皇子辰一彦。 “参见皇上!参见四皇子!” 所有的文武百官,连忙下跪参拜。 “你们起来,他已经不是皇上了!” 六皇子辰禧回过神来,顿时竭嘶底里的吼叫,然而,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有着丝毫的动作。 “辰禧!你别再执迷不悟,束手就擒,朕还能留你全尸!” 对辰禧所做的叛逆之事,皇上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将他临迟处死。 “我执迷不悟?陈锦魁!给我将她们抓起来!” 然而,辰禧的声音,落下之后,却没有见到陈锦魁的影子,他顿时间有些慌了神。 “辰禧!别再做垂死挣扎,你所以为的势力,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皇上的声音,一落下,辰禧便不自觉的瘫坐在了地上,完了,他的梦结束了吗?他不甘心! 文武百官一听了皇上的话,心中也是一片的哗然,又伴随着庆幸。 “皇上,皇上!不要杀禧儿……” 贾贵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路跑了过来,发丝都有些的凌乱,气喘吁吁的在皇上的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是臣妾下的毒,是臣妾教唆禧儿……” 贾贵妃无疑是将所有的罪责,都览在了自己的身上,皇上只是眯着眼看着她,双眸深沉。 辰一彦站在原地,面容上清清淡淡,没有丝毫的动容,如是在看着一出闹剧一般。 秧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大殿外,却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两人对视,有些话便在不言之中。 一听到贾贵妃的声音,辰禧顿时回过了神来。有些狼狈的爬到了贾贵妃的身旁。 “母后!你在说什么,明明是我……” “啪……” 贾贵妃狠狠地甩了辰禧一个巴掌,制止了他接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 “住口!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为,与辰禧无关!” 贾贵妃的面容决绝,是铁了心,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抗下来。 辰禧猛然的站起身,知道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不管不顾的道:“是我想做皇上,一切都冲我来!与我母妃无关!” 皇上看着眼前的闹剧,神色有些莫测,突然看向了身后的辰一彦,道:“渊儿!你以为如何?” 渊儿? 顿时,辰一彦的嘴脸一抽,却并没有显露出来,目光落在了贾贵妃母子身上。 呵!这对母子,还真是情深呢? “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短短的八个字,就宣判了他们的去处。 “带下去!” 皇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倒是真的听了辰一彦的话,这让现场的人,都一副狐疑的模样,也有人猜到,四皇子的辉煌,即将要到来了。 贾贵妃母子,被人带了下去,这场史上,不见一滴血,就已经画上了句点的宫变,想必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这场宫变,终究是时机不成熟,辰禧又太过的急切,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准备完全,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幕幕的,如是唱戏一般,本已经让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够惊诧的了,而皇上下一刻,又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险些就要将他们给击晕了。 “朕决定,将皇位传位给四皇子,三日后登基,同时,迎娶秧将军之女,秧霏为皇后……” 时间匆匆,眨眼而过,俨然就已经到了新皇登基的一天,大赦天下,举国欢庆,一时间,还未正式登基的新皇,就已然包揽了一众民心。 辰一彦登基的那一天,贾贵妃母子,被送往了遥远的边城,而辰禧被封了一个闲散王爷,终生不得入皇城。 其他叛乱的一干人等,也都被罢免了官职,贬为了平民,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这一天,新皇登基,迎娶皇后,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当蓝霖看着两人身着龙袍,凤袍站立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了秧霏那美丽的面容上,所露出的幸福的笑容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自己放下的声音。 红烛帐暖,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了一片的红海之中。 秧霏坐在柔软的床榻上,手指不自觉的紧握,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现在,她都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终于外面有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须臾,同样身着一身红色龙袍的辰一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深情的望着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擅长医药 秧霏将毒药往怀里一塞,镇定地说:“既然皇上召见,良公公还是快点带我去宣政殿,以免耽搁时间,皇上怪罪就不好了。” 辰争斌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想放人,可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婢女弄琴却在这时候小声提醒:“殿下,据说这位秧氏大娘尤其擅长医药毒理。” “哪又怎么样?”再厉害不还是要替他办事? 弄琴又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一点,“那她身上必定带着各式各样的药,如果到时候她没有下药,或是中途偷偷把药换了,恐怕我们也很难知道。” 辰争斌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还需要再做点防备措施,朝良全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走到秧霏面前,冷笑道:“还请大娘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吧?若是要洒家搜身可就不太好了。” 太监算不得男人,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见秧霏不动,良全立即让弄琴把霏儿按住,亲自上手搜身。 秧霏顾虑着辰争鸣的安危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有的秘密武器都离她而去,只剩下那包糟心的毒药。 随后,秧霏就被带往了宣政殿。 宣政殿里,宣帝正坐在案几旁似有深思,见她来了,还没行礼便对她招手,“霏儿不必多礼,来这边坐陪朕坐坐。” 宣帝绕过办公的案几,来到一方圆桌坐下,摆出要和秧霏同桌畅谈的友好,可把秧霏吓了一大跳。 霏儿心怀惴惴,却只能乖乖听话地走过去,施礼坐下。 “听一彦说,此次赵郡之行多亏有你,他才能安然回来并揪出来朝中那几条蛀虫。很好,霏儿,你没有令朕失望。”宣帝再次开口,立即就给予了霏儿极大的赞扬,让她再次受惊。 呐呐说了句:“皇上谬赞了!” 宣帝却只摆摆手,忽而感慨:“你离宫那么久,小鸣都来找朕要了好几次人了。如今见你回宫,他应该很高兴吧?” 提到辰争鸣,秧霏下意识地去看良全,后者也正阴冷地朝她看了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秧霏不确定宣政殿内外还有多少是辰争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隐晦地提醒宣帝:“小女刚才从落华苑出来的时候,三殿下说皇上您叫小女来却不带他,正满脸不高兴呢!” 她想提醒宣帝,让宣帝现在就去落华苑宣人,这样或许就能发现不对劲。 可宣帝闻言是乐了,喜上眉梢,却半天都没有说出霏儿想要的话,反而硬是板起脸,道:“这孩子就是不乖,朕如果要见他自然会宣,哪里由得他抱怨了!” 骂是这么骂,但宣帝这神情可一点不悦的样子都没有,口是心非得不要不要。 秧霏:…… 我真不是来夸你儿子的,而且你高兴的话就去落华苑把人找来啊!这样憋着不嫌累得慌吗? 郁闷了会,霏儿再接再厉地暗示:“殿下之前还跟霏儿说,他太久没有见您了,又怕冒冒失失来找您会打扰到您,正在犯愁呢!” 所以你如果真的关心你的儿子,就快点去落华苑宣人吧! “是吗?”宣帝这回连嘴角都止不住上扬了,但马上又干咳两声,硬是将笑意压下去,颇为嫌弃地说:“那家伙也就这点出息,都那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分辨时机的能力都没有吗?” 秧霏:“……” 秧霏觉得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宣帝竟然还是没懂她的意思,倒是良全发现她的心思,暗暗瞪了她好几一眼。 并且良全怕她坏事,趁着宣帝高兴,主动上前来说:“皇上,到您用膳的时辰了,可是要奴才下去宣?” 宣帝脸上的笑容这才淡下一点,却仍是点点头,然后转向霏儿,平和地说:“霏儿今天也留在这儿陪朕用膳吧!” 与皇帝同桌而食,简直是莫大的宠幸恩赐,可秧霏却如鲠在喉,看着各色精致的菜色一道道端上桌,她的小心肝就好像被人一提再提,直到最后的例汤也上来时,她觉得心跳都到喉咙里了。 宣帝用膳前都有洗脸漱口的习惯,良全立即端来一盆净水伺候宣帝洗漱,同时不忘虎视眈眈地瞪着她,意思很明显。 宣帝暂时离席,霏儿此时却手脚冰凉,身体发颤,几乎连那包毒药都握不住了。 真的要下进汤里吗? 秧霏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碗汤,脑海中辰争鸣笑着叫她霏儿的画面和辰争斌发狠的神情不停交叠,搅得她头痛欲裂。 不,她不能下毒,杀人时犯法的! 可,可是如果她不照做的话,辰争鸣怎么办?她不能让辰争鸣死啊! 犹豫再三,霏儿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包毒药,举到汤面上,只要轻轻一斜,就完成任务了。 可就是最后这一下,秧霏再次停了下来。 宣帝是辰争鸣的父皇啊!如果她为了救辰争鸣而害死他的父皇,就算辰争鸣最后没事,他也一定会恨死自己的吧! 最后关头,霏儿忽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犯浑,这毒药一下去,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劫难,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 秧霏收回手,一旁的良全见她临阵退缩,趁着宣帝不注意,一把按住她的手就往汤里倒毒药。 霏儿哪里肯,眼看宣帝已经快要洗漱完毕,她连忙就把手往回缩,但良全的手指在她手上的穴道一点,她的手立即麻了,药粉眼看着就这么落进了汤里面。 “啊!” 秧霏没忍住叫出声,良全眼明手快,赶在宣帝回头之前把没倒完的毒药重新塞进霏儿手中,退后一步站好。 宣帝一回头,就看见霏儿僵直身子站着,双眼瞪着桌上的菜,不由生疑,“怎么了?” “我……”秧霏指着桌上的汤,想要出声提醒,但良全先一步走上前,谄媚地笑道:“大娘子刚才以为汤里面落了东西,奴才就给她解释了,里头的是西南进贡的瑶柱,并不是别的脏东西。” 说话间,他又狠辣地瞪了下霏儿,趁宣帝没注意对霏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秧霏讪笑两声,推说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宣帝不以为意,“这东西产自南蛮之地,但味道鲜美,你多尝尝。” 说罢,就让良全给二人添汤。 秧霏眼见宣帝举起汤匙就要往嘴里送,连忙喊了句:“等等。” 宣帝汤匙都举了一半,秧霏竟然如此无礼地出声打断,饶是他有心亲近对方,此时也有些不悦,脸色微沉:“怎么?” “那汤……”有毒啊! 秧霏很想不管不顾地喊出口,但这时候良全却忽然从衣袖下取出辰争鸣的玉佩,晃了晃,目光狠辣,仿佛在说:一旦你说出口,辰争鸣的小命可就没了! 秧霏暗自咬唇,想到辰争鸣,原本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勉强笑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记起来这汤殿下也很爱喝。” 提及辰争鸣,宣帝的脸色缓和几分,颔首道:“小鸣确实爱这个,回头让御膳房给落华苑多添点份例。” 良全忙应下来,同时劝道:“皇上,这鲜汤凉了就腥了,您请用吧!” 宣帝也确实饿了,闻言干脆举起汤碗,直接往嘴里送。 眼看着汤碗一点点地接近宣帝的嘴唇,秧霏再次感觉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像连呼吸都被掠夺去了。 她几乎都能预见宣帝喝完汤后的惨烈情景。 她这回死定了! “五王爷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瓷碗的边缘都已经触到了宣帝的嘴上时,嘹亮的声音打断了宣帝的动作。 宣帝放下汤碗,朝门口看去。 辰一彦得了宣帝的恩典可以自由进出宣政殿,这会儿已经进了屋,先是朝宣帝行了个礼,眼神淡淡地瞥了下霏儿,并不说话。 宣帝主动解释:“朕今日有事想同霏儿聊聊,你竟也来得赶巧,坐下来先用膳吧! 良全,添一副碗筷。” “喏!”良全麻利地给辰一彦也弄来碗筷,还自动自发地先给辰一彦添上一碗汤,“王爷请用。” 秧霏自辰一彦进屋后,双眼就一直盯着辰一彦,双眼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和希冀。 仿佛男人就是她的天降救星。让她原本被良全吓退了的胆子又回来了。 妈的!这群人真是好大胆子,一连要毒死辰国两个最尊贵的男人,辰国还不全乱套了! 她绝对不能忍。 见辰一彦终于把目光看向她了,霏儿的双眼又亮了亮,主动说道:“御膳房为皇上您做的饭菜果然精致又稀奇,霏儿在也就只在六王府见识过类似的。” 宣帝难得被霏儿勾起点谈兴,笑道:“太妃那儿的厨子也是出自御膳房。” 秧霏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这汤滋味如此鲜美,如果再配上那日白二娘做得糕点,肯定很好吃了。” 着重把话音落在了‘糕点’两个字上,其他人完全没有听出她的画外音,辰一彦端汤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看了霏儿一眼,转而对宣帝说:“皇兄,我此番前来是来借泽郡递上来的折子,顺带和您探讨一下冰灾之事。” 宣帝再次被人打断用膳,心里其实是有些恼了的,但他这位皇弟向来都是这公事公办的死人脸,便朝良全摆手示意。 良全只得去案几上找辰一彦要的折子,但他识字少,之前又没有见过那折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宣帝只得亲自去找。 秧霏见那两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案几上,连忙做了口型:汤,解毒丹。 要是换个其他人,肯定都看不懂她这完全没有逻辑的口语,但辰一彦只是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两碗汤的面前一扫而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惊无险 下一秒,宣帝就拿着奏折转身,时间把握得让秧霏惊了一身冷汗,可辰一彦只正襟危坐,脸上完全看不出端倪。 宣帝对危险好无所觉,随手将奏折丢给辰一彦,就迫不及待地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口,见霏儿一直没动,还以为她因为辰一彦在这感到不自在,便对霏儿说:“今日就先说到这里吧,你先回落华苑,小鸣也该找人。良全,把霏儿送回去。” 良全见到在场的男人接连都喝了汤,顿时一张老脸笑得灿烂,连忙应道:“喏,大娘请跟老奴来。” 辰一彦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眼中是其他人绝对捕捉不到的安抚意味。 秧霏便觉安心不少,起身,规矩给两人告礼离开。 一出了宣政殿,秧霏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良全,逼问:“三殿下在哪里?如今药已经下了,你们应该把三殿下放了吧?” 良全诡谲一笑,走上某条僻静的小路,“你跟着来不就知道了?” 霏儿无奈,只得跟着进了一间清冷的屋子。 里头空无一人。霏儿立即明白良全的意图,可眼下的情势让她不得不镇定,厉声喝问:“良全,你想干什么?你杀了我的话,你也逃不掉的!” 良全脸上再次露出阴森森的冷笑,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白绫,“大娘子毒害皇上和王爷,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洒家为什么要逃?” 说罢,就把白绫往霏儿头上套,霏儿侧头躲过去,趁良全不备,用力往他的麻穴一点,转身就往外冲。 但良全反手一拉再次将她按回梁柱上,霏儿没了暗器,只能抬脚去踢对方的下身,对方先一步就抵住了她的双腿。 霏儿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良全的对手,没一会儿就双手双脚被制住,动弹不得。 良全还能空出双手硬生生地将白绫套在她的脖颈上,用力一拉。 秧霏立即感觉到脖颈被压迫住,然后空气一点点地从她肺部被挤出去,痛苦得她只能拼命地张嘴呼吸,可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消散。 模模糊糊之际,她再一次清晰无比地感知到‘死亡’,恐惧铺天盖地。 她真的要死了吗? 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又要没了,而这一次她却感到了不舍。 她垂死挣扎着,即使发不出声音,小嘴也在不停地张合着。 辰一彦…… 秧霏连最后一口空气都用尽了,奋力挣扎的双手也软了下来,就像是一朵迅速凋败的花,慢慢闭上了眼,绝望,等待死亡来临。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的时候,压迫脖颈的力道骤然一松。 丝丝空气慢慢涌入肺部,她先是停顿了会,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样,奋力往前一推。 出乎意料的,压住她的良全竟然被她推开了,如墙倒塌一样摔在了地上。 秧霏突然得到自由,连忙大口呼吸了好几下,直到肺部开始运作了,她就开始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上。 手脚冰凉,四肢无力。 如果这时候良全还要杀她的话,她铁定躲不过去的。 就在秧霏心里溢满了绝望之时,忽然头上传来了嘶哑低沉的男声。 “兮儿。” 秧霏还来不及抬头,就被人猛地抱进怀里。 她本能地想挣扎,但那人把她箍得死紧,熟悉的感觉让霏儿一下子明白过来,是辰一彦来了! 她的眼眶蓦地一热,前一刻她几近绝望地念着男人的名字,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而如今男人真的如她期望地出现,把她从良全的手中救下来了。 她得救了,死亡迫近的恐慌也因为辰一彦的拥抱而无限放大。 “辰、辰一彦。”秧霏再不掩饰心中的恐惧,以同样的力道回抱着男人。 她的身体被箍得生疼,可她心里的绝望却仍久久地萦绕心头,她忍无可忍,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上。 力道之大,几乎要把男人的肩都咬出一个洞。 这一刻,秧霏不再掩饰,恐惧、害怕全部浮现在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上。 她带着哭腔地喊:“辰一彦,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怕得要死,我以为我真的会死,我好怕,我好怕……” 男人闻言身体一震,有些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是难看,但辰一彦并没有回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霏儿。 两人就好像在比拼各自的力气一样,就好像倾尽全力要将对方揉入血脉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秧霏才感觉到自己心头的恐惧在慢慢消散,暧昧带来的不好意思涌上心头。 她推了推辰一彦的肩,后者很快就放开她,见她仍手脚发软,就扶着她靠在柱子旁坐好,并将圈在她脖颈的白绫扯开。 秧霏被勒出红痕的脖颈就露了出来,红得刺目。 霏儿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惨状,只觉通身舒畅,仰头冲辰一彦感激一笑,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辰一彦正满脸阴鸷地盯着她,目光像是要吃人。 秧霏被辰一彦的目光看得下意识地一缩,就好像动物本能要避开危险那样。 只是还没等她真的移开,辰一彦的大手就一把固定住她的头,迫使她微微扬起脸。 下一秒,男人就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真是用咬的,霏儿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声,倒抽一口凉气。“啊!嘶……” 但辰一彦立即用如泥鳅般滑溜的舌从她的唇间钻了进去,撬开她的牙齿,准确无误地纠缠住她的舌。 四瓣唇紧紧贴合在一起,秧霏的惊叫的声音又被堵了回去。 男人的舌一下子又变成了闯进民宅的强盗,强硬霸道地‘指使’着霏儿的小舌跟着它舞动,同时又像是一个刚占领敌军地盘的首领,固执地要在每一寸领土上都留下自己的气息。 秧霏感觉自己的口腔都被舔得发麻,只能笨拙地承受着男人的吻,任由男人将她带往天堂,或是地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像是发泄够了般,慢慢放松力道,让几近窒息的霏儿勉强能够吸进一点新鲜空气。 可男人犹自不肯放过她,薄唇微张,一口含住了她的小嘴,再用力地咬了口,听到她的呜咽声才又变咬为舔。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确认秧霏还鲜活地站在他面前,嘴角满是他的味道,眼中满是他的身影,辰一彦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霏儿。 获得呼吸权利的秧霏先是猛吸了好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直到粗重的呼吸总算平缓一些,这才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可这一看,再次把她吓了一跳。 男人的脸竟然还满是凶恶,甚至还带点厌恶。 秧霏被吓蒙了,下一秒,委屈浮上心头,跌宕起伏的心情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啪嗒’一下就滴落下来。 她失声控诉,“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掉了,你还欺负我!你还这样欺负我,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大坏蛋……” 这是秧霏第一次在辰一彦面前如此失态,所有的伪装、坚强都被她抛得一干二净。 她就是要骂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因缺氧而憋得通红的小脸此时沾满晶莹剔透的泪珠,看起来既可怜又动容。 辰一彦见了,胸口再次蠢蠢欲动,但同样的,心疼也快要自胸腔溢出来,最后还是胸腔的疼惜更甚一筹。 他知道刚才是他冲动了,因为自己的恐惧,竟丝毫没有顾及到霏儿的心情就忍不住亲近她,只为确定这人还活在自己的怀里。 “别,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只是……”那些担惊害怕如此强烈,却又难以启齿,辰一彦好好地尝了一回抓耳挠腮,有口不能言的滋味。 秧霏难得见男人说话结巴,不由好奇,抬起雾霭霭的泪眸去睨辰一彦,粗声粗气地问:“只是什么?” 像是在生气,但她的大眼睛被水洗过后,亮晶晶的,明明想知道却又装凶恶的样子,狡黠极了。 辰一彦忍不住笑出声,大手再次抚上霏儿的小脸,就这么看着,眸色转深,语调低沉,似在感慨:“兮儿,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失去你了。” 男人的话就这么说了出口,连带他的恐惧、他的害怕也一并,彻底地表露在秧霏面前,一览无遗。 秧霏久久地愣住,一颗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似的,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要在这一刻荡出她的胸口。 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埋头进了辰一彦的怀里。 那里的温暖,包容让她着迷。 秧霏将头抵着辰一彦的肩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窗口,就要不管不顾地将她所有的心情都一并倾吐。 “辰一彦,你知道吗?我刚才怕得要死,我以为我又要死了。明明之前我都是不怕的,可刚刚我以为我真的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就……” 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把话带过去,才又似感慨地说了一句:“幸好,你来了。” 幸好,他来了。 秧霏是如此庆幸,又是如此深刻地明白男人对于她的非凡意义,恐怕早已经超越了任何人。 辰一彦闻言并没有说话,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再一次相拥,相比之前的绝望和恐惧,此时两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平静。 他们都不禁在想:如果能够就这样相拥到永久该有多好? 只是眼下的时机根本不允许他们松懈,言展的声音穿插进来,硬是打断了两人之间萦绕的情愫。 “主子,这个良全要如何处置?” 秧霏这是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活人,顿觉不好意思,连忙推开辰一彦,去看地上躺着的良全。 第一百八十章 被动 长剑穿胸,一招毙命,死得好不痛快。 可秧霏忽然想到某件事,‘哎呀’地叫了一声,慌道:“你怎么一下子就把他给杀了呢?” 辰一彦斜她一眼,表情有点臭,仿佛在说:他那样子对你,我只是给他一剑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秧霏连忙解释,“三殿下还在他们手上,你把良全给杀了,我们要想救回三殿下就难了。” 辰一彦神情一肃,“什么意思?” 秧霏便把辰争斌如何借辰争鸣威胁她给宣帝下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十分忧愁地表示:“现在可怎么办好?良全一死,消息传到辰争斌那里,他肯定不会放过三殿下的。” 想到辰争鸣甚至可能已经遇害了,秧霏就又气又自责,如果刚才她再多点防备,让春雪把人困在落华苑;或者随时把辰争鸣带在身边,那辰争鸣有她的药粉加持,再不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入敌手。 辰一彦见霏儿这个样子,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声音柔和些许,“你别担心,只要宫中没有传来皇兄的死讯,他暂时就不会杀小鸣。”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鸣在他手上,我们很被动,而且皇上的死讯一直没有传出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辰争斌想要弑父的丑事暴露,我怕他会狗急跳墙……”秧霏对辰一彦的安抚很受用,但问话的声音还是难掩急躁。 像辰争斌那种自大狂,真的逼急了,说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的。 她倒还好,肯定没那么容易被拖下水,但辰争鸣可怎么办? 秧霏心里烦躁,但下一秒她就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忙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辰一彦看着秧霏那张略微兴奋的小脸,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秧霏狡黠一笑,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良全一死,那就意味着皇上现在是死是活的消息不可能再由他传给辰争斌。如果辰争斌想要探究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就必然需要我出马,那样……” 只要她再回到辰承斌身边,把宣帝身中剧毒,马上就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带给辰争斌,辰一彦这边再和宣帝通好气,要想骗过辰争斌简直是稳妥妥的事,那之后只要她再和辰争斌周旋一阵,伺机找到辰争鸣,再由辰一彦带人把这个弑君杀父的混蛋擒获,就万事无忧了! 可是当她一脸兴奋地将她的小计谋说出口时,男人静默了两秒,冷漠地说:“不行,不可能!” 连着两句否定的话,足见男人的坚决。 他不同意她的这个计划! 秧霏顿时不服气了,气鼓鼓地嘟起嘴:“难道你不想救三殿下吗?” 辰一彦毫不犹豫地应道:“想。” “那你就必须承认我这个办法是最稳妥的,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大侄子的性格,脾气上来了简直理智全无啊!”秧霏郑重地提出这一点,她就不信辰一彦想不到。 然而辰一彦还是一张无动于衷的死人脸,一开口就能气死人,“那又如何?” 秧霏气急败坏,严肃地提醒:“辰一彦,现在的问题很严重,不能开玩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去!” 如果男人只是担心她的话,那只要给她一些防身用的药,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出事了。 可辰一彦忽然勾起薄唇,但脸上眼中笑意全无,“你以为经历过刚才的事后,我可能再放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吗? 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秧霏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辰一彦话中的意思,一方面,她心生感动,感觉胸腔情愫滋生,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这时候再要她说出那些责备愤懑的话是不能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再次抱住这个男人,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但辰争鸣正是危难之时,要秧霏不管不顾也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郁闷地看着辰一彦,“那你说该怎么办?” “总之你跟在我身边就对了!”辰一彦强硬地牵住她的手,拖着她往外走去。 辰一彦话说得不明不白,甚至根本没告诉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可霏儿就是莫名生出一股底气,觉得辰一彦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能够救出辰争鸣。 男人一次又一次在危险时刻力挽狂澜,几乎导致了秧霏对他养成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的存在,所有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辰一彦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偷偷将霏儿带回了自己宫里,相比于落华苑被他护得有如铜墙铁壁,而他这里就更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绝对的安全。 秧霏看见今秋阁严密的守卫,忽然觉得那句五步一岗十步一巡真的是存在的。 她被辰一彦一路带着往主屋走去,路上仅仅绕过两条走廊,却已经见了两队巡逻队,十几个岗哨,让秧霏觉得就算是防守最严密的兵营恐怕也不过如此。 “辰一彦,你这里怎么会那么多人的?”明明她上次来还很正常,怎么一下子就多了那么多守卫呢? 这让秧霏深刻地觉得,要造反的人不像是辰争斌,反倒像是这位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五王爷。 当然,这个念头秧霏可不敢说出口,一旦说出来,辰一彦非削了她的脑袋。 “胡思乱想什么呢?”辰一彦就算没有完全猜到霏儿心中所想,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大手揉揉她的长发,无奈地解释:“这些是我刚从宫外调回来的护卫,等下就会分散到宫中各院,用于加强皇宫的安全防卫。” 秧霏吃惊地看着他,皱眉问道:“你……唔,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像一早就猜到会出事一样?” 是了,刚才他提到辰争斌要弑君杀父的时候,男人脸上真是一点惊讶都没有,镇定得好像她告诉他的只是辰承斌意属皇位这样重要却毫无疑问的事。 就算她知道辰一彦一向定力过人,而且善于掩藏情绪,但像刚才那样完全没有一丝震怒或者悲伤,这显然不太正常吧? 当初连听到秦家通敌叛国,男人不是还气得削了一角桌子吗?怎么轮到亲侄子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反而无动于衷了? “辰一彦,你该不会……”秧霏像是怕触碰到辰一彦的伤口,可以将声音放缓了一些,小声地问:“你该不会气急了连情绪反馈机制都错乱了吧?” 忽然听到秧霏说一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辰一彦先是一愣,对上秧霏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忍不住笑出声,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搓着他家小人儿的脑袋。 直到秧霏不满地嘟起嘴,抬手去挡,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却是神情淡漠,语调平平:“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去看看辰史……便会知道了。” 辰一彦没有明说,话里的停顿让霏儿一愣,拨弄头发的手也僵在半空,歪着脑袋去看辰一彦,可后者无意解释,只道:“你不是想救小鸣吗?跟我来吧!” 秧霏一听这话,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匆忙跟上辰一彦的步伐。 她被带到了今秋阁的后院,而里头早就站着两个人了。 霏儿借着灯火仔细一辨认,顿时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躲回到辰一彦背后,惊讶地指着面前的两人,抬高声音:“他,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是被吓的。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 站在她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宣帝,另一个赫然是刚才就被辰一彦一剑穿胸的良全。 宣帝出现在今秋阁已经有够奇怪了,再加上一个死人良全。 秧霏看着那两人脸上如画上去的微笑,猛地打了个寒颤。 辰一彦见霏儿被吓得够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连忙解释:“别怕,这两人是易容的,并非皇兄和那个良全。” 易容术和现代的整形不一样,大约就像是彩绘和纹身的区别,前者千变万化,而且随心所欲,简直方便到没朋友。 可是到了现在,易容术就和蛊毒一样,早已经失传许久。 秧霏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见识易容术,那脸皮和真人简直一模一样,简直比现代整容还要牛逼。 她一下子把刚才的害怕都忘得一干二净,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摸那两人的脸。 唔,居然还是无缝衔接,她近在咫尺都没有看出破绽。 只是这两个人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大概真的是画上去的吧? “别乱摸!”秧霏职业病发作,正对着那两个易容的暗卫‘上下其手’,琢磨得正起劲,一只大手横插到她面前,一把将她的双手扯下来,然后用力攥在手中。 秧霏转头,就见辰一彦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教训:“这两张人皮·面具是刚贴上去的,还没有完全跟皮肤贴合,你万一把它扯下来了怎么办?” 稍微有点易容常识的人都清楚,易容最为稳固的便是刚戴上面具的时候,伪装最是天衣无缝,反而时间越久,易容暴露的可能性越高。 两个暗卫看着自家主子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偏偏什么都不懂的秧霏还真被唬住了,连忙收回手,再看他们二人的眼神都带上一丝小心翼翼,仿佛他们是两件易碎品。 假的宣帝:…… 假的良全:…… 辰一彦当然不知道两个属下正如何的腹诽他,见秧霏终于消停了,便说:“你已经被良全‘杀了’,等下‘良全’就会回去复命,带给辰争斌宣帝和你都已经死掉了的消息。” 他的话点到而止,秧霏却一下子就明白过辰一彦的打算,忍不住在心里给男人竖了根大拇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坏消息 心稍稍放下,但嘴上还不忘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辰争斌?直接让暗卫把他擒获,然后交到皇上那儿吗?” 弑君杀父,就算辰争斌没有成功,他这个大皇子也别想当了吧? 辰一彦冷笑一声,私有不屑:“他既然敢做到这一步,就肯定想到了其中后果,用不着你替他担心,难不成你还嫌他害得你不够?”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辰一彦忍不住皱眉。 秧霏连忙摇头,表示她一点都不担心辰争斌,她只会嫌辰争斌死得不够惨。 想到那自大狂可能的下场,她没忍住,暗戳戳地笑了! 活该,让那个自大狂威胁她,还敢伤害辰争鸣,等抓到了对方,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就在秧霏在心里想象着该怎么亲自给辰争斌一些苦头,讨回本时,暗卫们再次带来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 大皇子辰争斌已经逃离皇宫,正带领十万大军聚集在国都以外三十里地,随时准备攻打皇城。 秦梁景和秦尚武越狱,不知去处。 三皇子辰争鸣不知所终。 乍一听这些消息,霏儿直接懵了,就连向来镇定的辰一彦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秧霏惊疑不定地看着辰一彦,“辰争斌哪里来那么多人?” 辰一彦面色凝重,想了一会儿,才说:“他的亲外祖是杨郡太守。” 杨郡就在国都以南,距离国都不过两百里地,夜起而奔,天明就可以至国都。 “看来我们回国都的消息还是提前走漏了。” 不然辰争斌他们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聚到国都了。 一边威胁秧霏毒杀宣帝,一边重兵压近国都,真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秧霏对国都兵力分布完全不了解,这时也有些慌神,“那你现在要怎么办?你手上的兵力够吗?或者还能从哪里调来人手?六王爷能回来吗……” 秧霏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完全没了章法,辰一彦连忙按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拉入怀中。 霏儿一下子就坐在了辰一彦的大腿上,背上靠着辰一彦炙热的胸膛,男人的大手就环在她腰间。 她一下子就消音了,微微蜷缩着身子,小脸不可自抑地开始发烫。她以为辰一彦要和她说什么,就安静等着。 等了近一刻钟,也不见辰一彦说话,就一直抱着她,像抱了个大型玩具,贴近、亲昵。 霏儿忍不住瓮声瓮气地问:“怎,怎么了?” 环在腰间的手紧了紧,辰一彦热热的故意喷洒在她耳际,她要往旁边躲,辰一彦立即就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声音里,隐隐有些疲惫。 秧霏立即不动了,她想起来辰一彦似乎从赵郡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停过。 先是和秦相对峙大殿,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各种折腾,铁人都会觉得累吧? 两人静静地抱了会儿,秧霏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还是不放心地转头看向辰一彦,“辰争斌都要攻城了,你真不用去准备什么的吗?” 辰一彦轻笑一声,伸手刮了下霏儿的小鼻子,“我都不担心,你那么心急做什么?” 话语轻松,仿佛刚才的疲惫是秧霏的错觉。 她斜眼去看辰一彦,不高兴地说:“哼,不跟我商量算了,那你也别抱我了。” 霏儿一下子从辰一彦腿上站起来,故意挑了个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这次辰一彦也没有再拦她,反而慵懒地撑起下巴,靠在桌旁,黑沉沉的眼眸动也不动地看着霏儿。 秧霏最受不住男人这样的目光,好像看他一眼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她瞪了辰一彦一眼,嫌弃地推了推男人,“别浪费时间了,快去准备!我一点都不想玩什么惊险大反转。” 就算男人真的有那么本事也不是这样作的,万一一不小心作死了算谁的? 辰一彦也没有对霏儿的赶人动作表示反对,顺着秧霏的动作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再次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些许犹豫,“你……” 辰一彦没说完,霏儿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即拍拍胸脯说:“你这今秋阁固若金汤,我在这里安全得不得了,你就安心地去做你的事吧!你放心,我不是三殿下,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还扬一扬之前她一股脑塞给辰一彦,现在又被对方全部还回来的各式药品和暗器。 有了这些东西,她才不怕呢! 可是辰一彦犹自有些不放心,他还是想把霏儿带到身边,但现在他的身边并不安全。 “好了,你快去吧!万一三殿下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即使辰一彦从来不说,但秧霏知道男人对辰争鸣的关心绝对不少于她。 如果因为他们的耽搁延误了去救辰争鸣,那他们永远都不会安心的。 可是辰一彦前头刚被霏儿‘赶‘出去,后脚今秋阁就来了访客。 辰争贤。 这人就像他的名字那样,表现就像个贤明礼让的君子,平时从不曾跟皇兄争,又礼让幼弟,看似低调却负有盛名。 实在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而如今辰争贤来今秋阁,还是点名要见她,不得不让她多点心思。 被辰一彦留下来保护秧霏的言展见状就问我:“大娘子,需要属下通知王爷吗?” 秧霏看着言展,确定对方真是在询问她的意愿,才摇头,“别了,二皇子来得时间那么忖,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这时候再把你家王爷叫回来多没意思啊? 你也别担心,我猜二皇子此番前来绝对是值得惊喜的。” 言展看着秧霏狡黠的笑容,心里生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这样的自信。 但等他将信将疑地将辰争贤迎进屋,听人隐晦的表明来意时,他发现秧霏又说对了。 辰争贤是来要求合作的。 却偏偏趁着辰一彦不在的时候,合作的对象明显就变成了她。 秧霏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歪头看了辰争贤半晌,似笑非笑地反问:“二殿下身份尊贵,而霏儿不过是一介小小臣女,如何劳得二殿下屈尊降贵来找霏儿合作?” 话是这么说,但秧霏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都没有。 如今和辰一彦发展到这一步,她原身的情绪早已经不能影响她半分,所以她现在对辰争贤一点好感都没有,反而因为当初辰争贤明明对‘秧霏’私下许情又言而无信的行为表示鄙视,再看这人时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但她的不满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味:联想到‘秧霏’曾参加二皇子选妃又落选,这简直就是因爱生恨的典范。 于是辰争贤脸上的笑容又柔和几分,神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我们自小相识相知,霏儿何必说出这些见外的话让我难过?莫不是你还在怨我当日失信吗?我只是……” 这话说得,简直像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女朋友,声音宠溺,可秧霏活生生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暗自叫苦。 辰争贤到底都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啊?难道就没听出她刚才真的只是看他不爽出言刺一刺吗? 她连忙出声打断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旧事已经过去了,二殿下既然来找霏儿合作,还请直说吧!” 辰争贤被她打断了话也不恼,反而觉得她这是在害羞,还自以为体贴地接下话,“我听说皇兄意图谋反,还抓走了小鸣,是吗?” 这都已经传开了的事,秧霏只是点点头,没接他的话茬。 辰争贤被秧霏接连的不配合弄得有点讪讪,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只能继续感伤似的叹息,“皇兄也是,怎么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还连累了小鸣,真是……” 这说话一波三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秧霏越来越不耐烦了,但对方突然提到辰争鸣又迫使她不得不耐下性子,勉强给了辰争贤一个笑:“二殿下如此关心三殿下,兄弟情谊令霏儿感动,只是如今三殿下生死不明,再说这些也没意义,想必二殿下特意来今秋阁,总不会只是想说这么两句话吧?” 辰争贤微微一笑,自以为温情脉脉,“我知道霏儿你还在为小鸣的事情烦心,所以才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话说到这里,秧霏心生警觉,抬头看向辰争贤,心说这人还真是为了辰争鸣而来。 “你能救出三殿下?”既然说是合作,辰争贤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点值得她放心思进去。 果然见辰争贤点点头,说道:“皇兄将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身为辰国二皇子,自然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那你就该去找辰一彦而不是在我这里磨磨唧唧! 秧霏心里默默吐槽,知道辰争贤这是在吊她胃口,不戳穿却直白地问:“不知道二殿下需要霏儿做什么?” 辰争贤再次被秧霏的直白噎得干脆,露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半晌才勉强赞道:“霏儿果然聪慧,我才刚开了个头,你就猜到了我的来意,真的让我自叹弗如啊!” 秧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算是知道了,辰争贤这是故意来膈应她的,而且不满意了还不肯说正题。 她只好忍耐着,勉强挤出个笑容,说上几句好话,总算让辰争贤心满意足了。 辰争贤才悠悠说道:“要救小鸣的话,我需要你陪我走一趟。” 擦!这种一听就是拐卖小孩的套路,听得秧霏满头黑线。 “不知道二殿下打算如何从大殿下手中营救三殿下呢?”她又不是傻子,如果她真的陪辰争贤走一遭,辰争鸣就能平安无事,那她也不介意冒险一次,但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骗鬼去吧! 辰争贤知道她不相信,却仍是从容,举着折扇的手在桌上敲了敲,缓缓笑道:“本殿下自有妙计,但关键一步还是需要霏儿帮忙,就看霏儿你愿不愿意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军压城 这么说着,不等秧霏回答,他又轻叹了一句:“如今大皇兄十万大军压城,霏儿害怕不愿意冒险也是人之常情,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辰争贤这是把秧霏逼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步:不愿意,那岂不是贪生怕死、连自己‘主子’都不顾的人了吗?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答应辰争贤,显然也是愚蠢到了极点的做法。 只要有点理智,懂得自保的人都不会犯这个傻。 但…… 秧霏认真地看了辰争贤一眼,而后点头。 “大娘子!”言展见秧霏竟然真的相信辰争贤这明显是骗人的话,连规矩都忘了,低声提醒。 秧霏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霏儿是三殿下的伴读,营救之事义不容辞。请问二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霏儿知道她的决定很冒险,而且被辰一彦知道很可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这个险她必须冒。 辰争贤得偿所愿让秧霏同意了,但见霏儿因为辰争鸣答应得那么爽快,他又有些不爽了。 毫无缘由,无从可言。 辰争贤微微蹙眉,不禁反问:“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秧霏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不管去哪里,只要是能救三殿下的地方,霏儿都会去的……这不是您所希望的吗?” 轻飘飘地就将问题抛回给辰争贤,辰争贤被噎得说不出话,干脆一甩衣袖,直接往外走了。 见状,霏儿终于忍不住翘翘嘴角,偷偷朝言展打了个手势,而后麻利地跟上了辰争贤。 要说秧霏完全没有做过危险性分析,那是不可能的。 辰争贤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带她离开今秋阁,肯定不会是为了要她的性命,那利用一事就算不是百分百真实,也八九不离十。 就是霏儿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地跟着辰争贤离开。 而事实上,秧霏猜得也不算错。 辰争贤确实要利用她,却不是她以为的要借她的手做什么下毒或用药的勾当,而是要用她的身份。 秧家嫡长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作为赵夫人韩真之外甥女的身份。 两人来到赵家,见到赵夫人韩真的时候,秧霏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卧槽,转头看向辰争贤,不明白他带她来这里,到底哪里能救得了辰争鸣? 哼!如果真的来赵家能够救得了辰争鸣,那她自己就能来,还用得着辰争贤来拉什么皮·条吗? 辰争贤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言语严肃地说:“救小鸣的事并不难,只是如果不平定大皇兄的叛乱,小鸣就算救出来了也不会真正安全的,而赵家世代征战善武,如今国家危难,赵家自然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的。” 废话! 赵家家主手握重兵,只要皇上下令自当义不容辞,哪里用得着辰争贤来说事劝战,除非他想…… “二殿下还是有话直说吧!”秧霏心中已有猜测,但一旁被‘撩拨’的韩真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听辰争贤的废话。 赵家是武将,同时也是坚定的保皇派,可以说是除了皇城禁卫军外,隶属皇帝最为坚实可靠的势力,从不曾为下面的人或势力驱动。 韩真还真就一点都不惧怕这位二皇子,如果不是看在霏儿的面子上,最讨厌这些虚与委蛇的她估计会直接装病避客呢! 辰争贤早就见识过韩真这直白的性格,脸上并没有不悦,反而干脆地顺着韩真的话说:“既然赵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是不知道赵夫人是否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呢? 大皇兄造反,但他总归是皇子;五皇叔领兵征战,亦是身份想当,但假若赵将军以一介武将的身份与我皇兄对上,那无论是输是赢,恐怕都不太妥当了……” 辰争贤的话点到为止,说完后就面带微笑地看着秧霏和赵夫人。 其实军事上的事情,辰争贤就算要有什么计谋或想法都应该直接和赵将军商量,再不济也是找同学的赵子文。 可赵将军名赵江,活脱脱就是一个犟种,任凭辰争贤威逼利诱都是一张木讷的脸,说什么军令君授,别人的话一概不听。 又传闻赵江畏妻如虎、爱妻如命,为了妻子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辰争贤这才找上了韩真。 他的话说得隐晦,翻译过来就是‘你区区赵江,就是个武夫,就算有皇令在身,你敢伤着碰着大皇子吗?等你上场了,还不是要被大皇子牵着鼻子走。所以为了能够尽快地平息兵乱,你就应该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本殿下,由本殿下带领你的赵家军迎战大皇兄的叛军,这样才名正言顺。’ 秧霏从辰争贤利用她找上赵夫人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这人觊觎的是赵家军,如今被他说了出来,秧霏更觉得一阵恶心。 “姨夫受皇命对敌,名正言顺,又何须畏惧大皇子的身份?”虽然对赵江并没有亲情,但她穿越而来的这些日子,赵夫人对她照拂颇多,全心全意把她当女儿一样爱护,她才不会让赵江被辰争贤算计呢! 辰争贤深深地看了霏儿两眼,意有所指地说:“总归是身份对等更为稳妥一点,再说了,如果有赵将军助我,才能更加容易将小鸣救出来,不是吗?” 赤裸裸的威胁,辰争贤这意思摆明就是如果赵江不将赵家军交由他指挥,那他就不会去救辰争鸣。 真是卑鄙小人! 秧霏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也顾不得会不会撕破脸皮,直言不讳:“二殿下现在恐怕连三殿下在哪都不知道吧?如何就能肯定有姨夫相助,你能救出三殿下呢?” 她是想要救辰争鸣,但她更加不会做出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 辰争贤只是笑,也不正面回答霏儿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霏儿可还记得一直陪在皇兄身边的那个宫女?” 秧霏闻言一顿,想了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人就是弄琴,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提点辰争斌,几乎是大皇子一派中唯一一个算得上聪明的人物? 可辰争贤为什么突然提起弄琴? 辰争贤微微一笑,“弄琴她,本是我宫中的宫女,只是她的妹妹在大皇兄的尚文苑过得不太好,这才央求我将她和妹妹的位置对调了一下。” 秧霏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赵夫人见她这样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们说的那个弄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呵!深得大皇子宠信的亲信竟然是二皇子派去的卧底,你说这算不算问题? 怪不得辰争贤那么自信地跑来跟她谈条件,有弄琴在,还愁查不到辰争鸣的下落? 甚至辰争贤现在都知道辰争鸣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有没有受伤? 这些担忧轮番在秧霏的脑海中转悠,可看着辰争贤那张笑得欠揍的脸,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不是因为自尊而不愿意问,而是她不能说这样的话啊! 辰争贤想要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对方摆明就是拿着辰争鸣要求换得赵家军的俯首称臣,她,她不能因此害了赵家啊! 自古武将容易被皇帝猜忌,只要有点远见的武将都不会参与皇子间的争斗,赵家守了几代的纯臣名声,不能被她毁了! 可辰争鸣…… 秧霏紧咬牙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将自己的情绪泄露。 就在她苦苦压抑之时,赵夫人韩真忽然开口了:“若殿下能够尽快救出三殿下的话,那此次战事,赵家军听凭殿下调令。” “姨母!”秧霏失声喊了句,连忙想要阻止韩真作下许诺。 这真的会将赵家军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然而赵夫人只是肃穆着一张脸,淡淡地摆手,接着说:“赵家一心保护皇城,赵家军誓死终于当今皇上,这些都是几代传承下来的原则和底线。只要二殿下愿意接受这些底线,那其他一些细节,我们都可以再商量。” 韩真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将军夫人、一品诰命,认真起来气势全开,就算辰争贤贵为皇子,站在她面前也隐约感觉到压力。 辰争贤见事情已经成了,连忙笑道:“这是自然的,本殿下是父皇的儿子,自然对父皇忠心耿耿,与赵家军的初衷绝对不会相违背的。” “既然这样,我今晚会和夫君说这件事。如今赵家军受皇令镇守西门,殿下不妨明日来同夫君一道前去查看前方战事?” 韩真大手一挥,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同时不忘提醒辰争贤:“再怎么说三殿下也是您的皇弟,还请殿下尽快组织营救,若是三殿下受了什么罪过,恐怕就不太好了!” 有了赵家军的支持,辰争贤不怕在这次谋反中立不了功劳。如今韩真只是让他去救一个没用的废物,他自然连连答应。 “这是自然,我回去便传信给弄琴,让她尽快和白家取得联系,然后将小鸣救出来。” “白家?”秧霏疑惑地皱起眉,“这里头为什么还有白家的事?” 辰争贤略微挑眉,神情讶异地看向秧霏,“你不知道吗?五皇叔将营救小鸣的任务交给了白营,如今白营已经在想办法探查小鸣的下落。要想尽快让小鸣脱离皇兄的掌控,自然需要白家的里应外合。” 说完这番话后,辰争贤大概是觉得目的都达到了,也没有再在赵府逗留,和韩真客套几句,干脆地走了。 倒是秧霏听到辰争贤这番解释后,久久才回神,而后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赵家拖下水 她怎么就忘了,以辰一彦的性格说是救人肯定就是有办法的,说不定就算没有辰争贤的帮忙,白家人肯定也能够从别的渠道救出辰争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她却因为一时心急竟然跟着辰争贤跑出皇宫,她着了辰争贤的道不要紧,还把赵家也拖下水,这…… 秧霏懊恼得想撞墙,韩真见了连忙安慰道:“你别多想,这个二皇子觊觎赵家军已久,就算这次不动手,也肯定还有下一次的,倒不如现在说透亮了来得安心。” 霏儿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烦闷,难过低喃:“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冲动的话,三殿下说不定就已经救下来了,哪里还能让你们被这个混蛋威胁啊!” 再提到辰争贤时,秧霏连表面上的礼仪客套都维持不住了,直接开骂,如果可以,她还想揍辰争贤一顿发泄发泄。 倒是赵夫人见秧霏终于不再挂心二皇子,对那人也全然没有情意,脸上还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伸手拍拍霏儿的肩,柔声安慰:“你这个傻孩子,你也会说那个宫女弄琴是二皇子派去大皇子身边的卧底,那女人既然能够救出三殿下,那要想害三殿下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除非你一点都不在意三殿下的安危,不然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逼得开的!” 说到自己被人算计的事情,韩真非但没有觉得沮丧,反而语调轻松,这就让霏儿觉得更加愧疚了,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赵家。 同时她也觉得奇怪,赵家被拖下水,就算韩真再心大,也不该觉得高兴啊? 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秧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时,赵夫人韩真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神情更加高兴了。 她拉着秧霏走回她的卧房,这才笑眯眯地说:“我家霏儿就是聪明,我还以为五王爷的计谋天衣无缝,不会有人识破,没想到还是被你这丫头猜到了呢!” 赵夫人韩真不说还好,一说秧霏就更加疑惑了? 这里头竟然还有辰一彦的事情? “姨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就快点告诉我吧!”秧霏拖着赵夫人的衣袖,叠声缠问。 她是真的很好奇,虽然她知道辰一彦擅长于谋划一切,但是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既然被发现了,韩真也没有再要瞒着霏儿,直接将先前大皇子叛变后没多久,五王爷就找上了大将军赵江,并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部署了一遍。 并且五王爷前脚才走,二皇子后脚就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找上了赵将军。赵将军当然是不答应的,这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秧霏听完韩真的话后,是彻底呆住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辰一彦的手臂会不会伸得太长了点? 不,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连忙甩甩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辰……五王爷他也猜到了我,我会跟着辰争贤来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听不见了。 韩真觉得她这心虚的样子有些好笑,点点头,说道:“是啊!五王爷说了,如果某人是真的忧心三殿下,又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的话,她肯定会中了二皇子的算计。所以让我们千万要安慰好她,告诉她这些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并没有中了二皇子的谋算,让某人一定别太自责了。” 揶揄的意味太明显了,秧霏闹了个大红脸。 她不好意思地躲开赵夫人的视线,小声咕哝:“哼,那家伙才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赵夫人耳力好,将她的话听得一字不差,不由得讶异地扬扬眉,“你看起来似乎对五王爷很了解?” 刚才那番话当然是赵夫人编出来哄霏儿的,辰一彦和赵将军具体说过什么没人知道,秧霏又是如何知道五王爷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这时候赵夫人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外甥女何止是对那个冷面冷心的五王爷了解而已,她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一颗心都赔了出去。 秧霏被赵夫人问得语塞。 她知道,在外人眼中,她和辰一彦之间不只是身份地位、甚至连脾性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辰一彦又是那样一座冷情冰山,秧霏和辰一彦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应该有什么瓜葛。 可最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面对姨母探究的目光,她根本不可能把实情说出来,又不想骗韩真。 只好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没啊’,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姨母,就算这一切都如同五王爷预料的那样,那武将同皇子亲近交好也是极为不好的事情。而且那个辰争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这次假意敷衍了他,先骗他救出来三殿下,他肯定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天知道辰争贤为了得到赵家军的支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二皇子辰争贤也并不弱,外祖家也是权贵之家,未婚妻姝琴所在的姝家亦有几分实力,但败笔就在于他的这些势力全部都不在国都。 而如今辰争斌发难的速度太快了,辰争贤要想立功,根本不可能从几百里外的地方调兵遣将。 皇城之中,白家所代表的禁卫军隶属皇帝,根本不能动,而护城军一向掌握在辰一彦的手中,辰争贤没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敢惹自家这位冰山皇叔,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打起赵家军的主意了。 而且以辰争贤的贪婪,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轻易吐出来的,他就跟条毒蛇一样。 一旦缠上,就永远没办法摆脱了。 秧霏提到的这个问题,韩真也想过了,但是之前被丈夫一阵宽慰就不了了之。 现在韩真还是十分心大地拍拍霏儿的肩膀,笑着说:“你就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事都才哪到哪呢,想不了那么多的。你只要好好的,到时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要相信五王爷啊!” 秧霏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姨夫他……和五王爷似乎很熟?” 她没有讲话直白地说出来,但该表达的疑问都表达出来了:传闻中赵江为人豪爽喜欢交友,但是对原则性问题十分看重。就是这样的人,宣帝才会放心让赵家军留在国都郊外的,甚至赋予赵江统领的权力。 试问这样一个绝对纯臣,为什么会和五王爷辰一彦关系和睦,友好到辰一彦只是到府上来随便交待了几句,赵江甚至连请示宣帝都没有就直接应下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情呢? 利益面前,再好的友谊也敌不过性命的重要性啊! 是辰一彦掌握了赵江什么把柄,迫使对方不得不听令行事? 不,不可能,辰一彦不可能赶出这种事的。 那是因为宣帝授意? 也不对,辰一彦出了皇宫后就来了赵府,期间根本没有见他跟宣帝联系过,而且就算宣帝对辰一彦再怎么不设防,多自己一分好处的时候,肯定也不可能把好处往外推的。 “姨母,既然你都说了,就一并告诉我吧!”秧霏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只好撒娇地拉扯着赵夫人的衣服。 希望她的姨母能够大发慈悲,再次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然而这次她的愿望要落空了,因为韩真也确实不知情。 赵夫人无奈地摇头,“夫君和五王爷之间到底有什么协定,我也不知道,至于信任和听命,大概是因为绝对忠诚吧!” “啊?”忽然听到那么感性的理由,秧霏表示不明所以。 ‘绝对忠诚’是什么?能够提升技能点吗? “你大概不知道吧,五年前,越国曾和我们国家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爆发了一场持续了大半年的激战。” 回忆起往事,赵夫人的脸上流露出一点怀念,一丝伤痛,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原本镇守洪郡的太守阻敌失利,致使我国隔绝越国的天然屏障失守,而后短短一个月,我们连失十二城。夫君临危受命前去阻敌,虽然勉强守住了城池,但越国火力太猛,根本不可能长久以往的下去。 就在危难之际,只有十八岁的五王爷辰一彦主动请缨前来,仅凭着三万兵力,就带领赵家军连连奋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一下子就把我国失去的城池全部都抢了回来。 五王爷用兵如神,指挥着辰国所有的士兵为保卫国家而战,同越国军队在洪河岸僵持了一个月终于取得小小突破,并趁胜追击,一举将越国军队打退了几百里地,直到越国国君主动派使者前来求和,那场战争才真正结束。” 赵夫人笑了笑,“夫君就是因为那场战争被升为大将军,而我也是那时候被封为一品诰命。所有人都听到了赵家军的名声,将赵将军捧得极高,可夫君却说:同样是指挥军队,我不如五王爷,所以同样是赵家军,只有在五王爷手中才是一条真正腾飞的巨龙,这是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比拟的。” 秧霏安静地听着韩真所讲的‘故事’,慢慢也想起来了,五年前那场战争影响很大,特别是辰国频频丢失城池的时候,恐惧弥漫整个辰国,很多人几乎都要以为国之将亡了。 所以后来听说是赵家军打头阵赢了越国,等赵家军归朝的时候,满城百姓尽是欢呼,把赵家军的首领奉若神明。据秧昕月说当时的场景热闹得很,而且满城都是欢声笑语。只是当时‘她’根本就没资格出门,对自家姨夫立下大功的事也只是匆匆过耳。 现在回想起来,她也只是勉强记得她的姨夫在那场战争中威风到了极点,却丝毫不知道辰一彦。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正面迎敌 想想也是,大多数平民百姓对皇族子弟的印象估计还都停留在吃喝玩乐的层面上,他们都不认为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带兵打仗,更何况辰一彦带的还是赵家军呢,就算到时候宣布辰一彦是主帅,大家心里肯定也会觉得他只是个挂名的,赵将军才是真正指挥作战的人。 可即便如此,却丝毫不会影响赵江对辰一彦的佩服。 秧霏忍不住想,万一哪天辰一彦被太后谭雨荷逼着也要造反,她这位姨夫又会如何抉择呢? 是继续忠君,与之前奉若神袛的存在一战,不死不休;还是干脆倒戈,拥戴明君呢? 霏儿一点都不怀疑辰一彦如果当上皇帝的话,比起宣帝只会更好,不可能变差的。 不过这个念头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就抛诸脑后,根本不可能真的去问当事人。 而且听到那么多关于辰一彦以前的故事传奇,秧霏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冲动,她忍不住问韩真:“那五王爷现在在哪?” “他?”韩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大皇子的叛军从南面攻城,五王爷自然是带着护城军正面迎敌,估计此时正在南郊外胶着吧!” 南郊吗? 得到这个答案后,秧霏就更加忍不住心里的冲动,只是她肯定不能直接说出她想去找辰一彦的话。 想了想,她万分正经地道:“我想三殿下对大皇子来说不失为一个筹码,大皇子造反,总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把人安置了就走掉。所以三殿下现在应该也在南面。 白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派谁去接应三殿下,我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 秧霏说的都是百分百的真话,虽然暗藏着她的小九九,但这担心的情意却半点不参假。 还是要亲眼看见辰争鸣平安才会安心。 可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个手无秧鸡的弱女子,平时上个街都得有人伺候不然不放心,赵夫人如何肯让自己的外甥女去真正的战场? 她想也不想就否掉了霏儿的‘痴心妄想’,“前线你是别想去了,如果你真的担心三殿下的话,姨母可以传话下去,让人救出三殿下后就直接送到这儿来。” 此时韩真不会知道,她为了霏儿安全着想的这个决定将会害了一条人命! 韩真的拒绝并没有打消秧霏前去找辰一彦的想法。 她静静地听韩真细数她一个弱女子前往战场是件多么不理智的事情,而后平静地说:“我听娘亲说过,外祖母当年就曾经跟随祖父一同征战,巾帼不让须眉,姨母你当年也跟姨夫一同上过战场。我同样也是韩家的女儿啊!我希望能够像你们那样,在国家危难之际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霏儿镇定地看着韩真,认真地恳求:“还请姨母成全。” 韩真怔愣两秒,没想到秧霏会用这个理由来说事,她一时还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得像是风大一点都能吹走的少女,如此娇小需要别人保护,韩真如何能够舍得让秧霏去冒险啊? “霏儿,我知道你担心三殿下,但是你从前都是养在闺阁里,不知战场的残忍,贸然上场不仅救不了三殿下,甚至可能把自己都赔进去,你又何必执着要去呢?” 韩真还在说这劝阻的话,但态度明显已经软了下来。 秧霏被她一口一个‘三殿下’闹得不好意思,连忙拍胸脯保证,“姨母你就放心吧!我才没有那么不济呢!既然我要上战场,肯定是去帮忙而不是去送菜的。” 说实话,秧霏还是有点担心秦相那边的人。 别看君乐白三次被她和辰一彦耍了,但那人的本事不俗,从他可以用控尸蛊操控尸体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蛊师的能力绝对不会是盖的。 如果要辰一彦一人对付君乐白,她还真的有些不放心,更且辰一彦还把她的那些秘密武器又全部还给她了。 秧霏赶在韩真开口之前先做了决定,“总之姨母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你就放心吧!” 赵夫人不死心,还想再劝两句,可她还没有说话,外头就传来消息:五王爷派人来接秧霏回宫。 两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就算辰一彦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连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赵府都一清二楚吧? 不过秧霏是欣喜的,这下子韩真就再也没有理由拦着她不让她去找辰一彦了。 “那……姨母,我先走了喔!”说这话的时候,霏儿多少有点歉意。姨母那么关心她,她反而还要令姨母担心。 秧霏出了赵府,不意外地见到了言展。 大概也就只有言展可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但她一点都不介意言展的告密,上了马车,兴冲冲地说:“我们快去找辰一彦吧!” 言展对她和辰一彦的关系很清楚,和言展一起也没有再端着,对辰一彦都直呼其名。 言展也见怪不怪了,连他家主子都能坦然接受甚至表示满意,他这个做属下的,自然是主子高兴就好了啦。 只是见秧霏一出门就要去找辰一彦,他皱起眉,说道:“属下是来接大娘子回宫的。” 秧霏一顿,转头问:“怎么?不是辰一彦让你来接我的吗?” 问话之间,略有失落。 言展摇摇头,诚实道:“属下见二殿下带大娘子来赵府,就一直派人在外头守着,可是二殿下都已经离开多时,大娘子还不见回宫。属下心急,这才……” 原来是用来骗赵夫人的说辞,秧霏失望地扁扁嘴,却有些不死心,“你知道辰一彦在哪里是不是,我们去找他吧!” 言展为难看着秧霏,迟疑道:“可是王爷说了,今秋阁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属下不能带大娘子冒险。” 秧霏认真地看了言展好一会儿,见对方虽然不同意她去找辰一彦,却也没有断然拒绝。 想到这其中的意味,她忍不住笑了笑,又多给了言展一分信任,坦诚地说:“你别担心,连我会出现在赵府被二皇子威胁他都能猜到,那我接下来会找他,他肯定也预料到了的。 所以我们去吧!” 最后一句,秧霏说得很轻,就好像大人拿着棒棒诱惑小孩子听她的话一样。 言展无奈地看了秧霏一眼,对她这狡黠赖皮的模样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地驾着马车往南门驶去。 有言展这张脸当通行证,秧霏顺利见到了辰一彦。 但是她估计错了,男人见到她的第一眼,是明显的惊讶。 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无言,看得霏儿心慌,才缓缓问:“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不见怒气,也没有喜悦,仿佛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这样的生疏、这样的隔绝。 于辰一彦而言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但对秧霏来说却已然陌生而错愕,她脱口就说:“我来找你啊!你怎么了……” 辰一彦没有回应她,先是转向军营里同他一起商讨军情的几位将军,淡淡说道:“诸位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先下去按计划行事吧!” 帐篷里,就只剩下辰一彦和秧霏。 秧霏原以为辰一彦表现出冷漠只是因为在大伙儿面前的剧情需要,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是这样子的。 即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男人依然冷漠隔绝,静静地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地图,许久不言。 仿佛他挥退众人并不是为了跟秧霏说话,而仅仅是想一个人静静。 秧霏不习惯地搓了搓手,忍不住主动开口:“战事不顺利吗?” 她想不出除了这个问题外,还有什么事能够令辰一彦这么不对劲,即便对于外人来说,男人的冷漠疏离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性,对她而言也不是这样的。 不,她所了解的辰一彦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不该是这样的。 辰一彦闻言顿了顿,忽而抬头看她,神情有一丝悲凉,他勾勾嘴角,却全无笑意:“你不该来这里的。” 秧霏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猛地皱眉,就问:“为什么?不是你说了再也不让我离开……” 那样的话是辰一彦对她说过的最类似于承诺的话语,可是如今男人却好像失忆了一样,翻脸不认账,秧霏根本不好意思再重复男人的话啊! 辰一彦再一次静默,而后慢慢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牵她的手,但是大手伸到一半,又像是被烫到一样,忽然收了回去。 他的神情也一下子疲惫下来,轻声喃喃,似在自言自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秧霏再次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却不明缘由,但辰一彦明显是要再次将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如果是以前,这恐怕还是秧霏所希望的,但如今…… 妹的!他都说出要与她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话了,而她对他的感觉也不一样,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她干嘛还要强迫自己远离他的世界。 是他先招惹她,拉她下水的,所以现在她绝对不允许男人再推开他。 秧霏倔强地看向他,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拉男人的大手,强硬地十指交握,看着男人神情中的错愕和懵懂,她才认真地说:“是,我是不知道!你的很多秘密是我无法触碰的,可你也没有给我机会懂你啊! 辰一彦,这不公平!我要懂你,我必须懂你!” 说罢,在辰一彦有些呆愣的目光下,她缓缓笑开,带点狡黠和俏皮。 她说:“如果你不主动告诉我,就别怪我动点别的手段了。毕竟……你知道我擅长解谜。” 在满足好奇心这件事上,秧霏永远有着源源不断的动力,这使得她的感官敏锐,甚至能够从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情上,探出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之所向 这一点,就算如同辰一彦这般善于谋略布局的人,有时候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佩服霏儿的推理。 辰一彦错愕过后,再次陷入沉默。 秧霏知道他这次真的有在认真地思考她的话,脸上不觉又露出点笑容,微微垂眸,将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 她说话的声音小了点,坚定无比,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羞涩,“辰一彦,别再瞒着我了好吗?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被你拖下水。 我的世界欢迎你进入,而你今后的世界,我也想全程参与。” 这估计是秧霏第一次如此自白地宣告自己心之所想。 在别人的眼中,甚至在她自己的认知中,她坦荡、直接却惯于掩藏情绪,因为年幼感情的失落,致使她学会用开朗乐观形成一张绝佳的保护膜,将她和外面的人隔绝开来。 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伤。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真真正正的坦诚,即使他们之间还有诸多秘密没有坦白,但是这都不重要,她是如此直接地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出来,放在辰一彦面前。 这就意味着她将自己所有的,坚强或脆弱都一并摆在了辰一彦面前。 他要伤她,何其容易! 然而,辰一彦只是看着她,没有收回手,但目光里只有隐忍和悲凉,仿佛她的表白于他而言,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反而让他难受。 霏儿的心骤然冷了下来,脸上的羞涩与欣喜一扫而空。 她不解,但更多的是难受。 大约,真的是她会错意了吧? 秧霏蓦地冷笑,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嫩白的小手自交缠中剥离,然后又轻又慢地说:“在这个世界里,我匮乏而贫穷,唯一值钱的就是一颗真心。 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吧!” “不!”在指尖即将分离的那一刻,辰一彦猛然回神,又一把拉住霏儿的手,往回用力,在秧霏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拥进怀里。 就好像是在宫中那个荒凉的小屋里,她险些丧命,他险些失去,这种拥抱着世间最宝贵之物的感觉,该死的温暖美好。 秧霏听见辰一彦声音沙哑地说:“你的真心我要了,你是我的!” 说罢,男人就捧起霏儿的小脸蛋,在她呆愣的目光中,缓缓亲了上去,轻柔却满含深情。 先是轻轻地含住那两瓣嫩唇,轻轻舔?舐,然后试探性地在唇瓣之间舔?弄,见霏儿没有拒绝,这才放心地想用起他的大餐…… 两人的亲近进行了多久,秧霏的呆滞就停了多久。 直到辰一彦恋恋不舍地舔舔她的嘴角,慢慢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才像是回神似的。 却对辰一彦如此光明正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吃她豆腐的行为做不出任何应有的反应。 没有愤怒,也没有羞涩,就好像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那一吻,被辰一彦吃掉了。 而男人呢! 秧霏的乖巧仿佛成了他最大的倚仗,她的不拒绝在他看来就是同意,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信号。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畏惧的呢? 解决掉心头最大的恐惧与麻烦,辰一彦又恢复了惯常的淡然,虽然还是没有放开秧霏,却堂而皇之地将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然后…… 低头继续去研究那堆军事情报。 所以等秧霏回神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辰一彦一手揽在她的腰际,一手握着一张地图,皱眉凝思,待想到什么关键的地方,就将地图放下,然后执起一旁的笔,在某个地方做上一个标记。 秧霏:“……” 秧霏知道,辰一彦的基因里根本就没有‘风花雪月’这四个字,所以她也不奢求辰一彦能够给她一个浪漫的告白,但是在她说出和告白几乎没有差别的话后,男人竟然只是接受,然后转身接着干自己的正事。 即便知晓现在的时机不太对,不适合谈情说爱,但辰一彦这番冷淡的表现也着实伤了她的少女心。 秧霏忍不住忧伤地想:她现在收回刚才说过的话行不行呀? 她瞥男人一眼,看着男人刚毅的侧脸,一看就知道是十分不通情达理且固执到极点的男人。 连她刚才的心灰意冷都直接‘暴力解决’的,估计她要出尔反尔,男人会直接憋死她,用某种惩罚手段。 秧霏小脸微红,郁闷的同时,心里竟然也是快乐的。 她想,她现在应该算是和辰一彦真正在一起了吧? 那句‘你的真心我要了,你是我的!’总不可能再是她的误会了吧? 光是这么想着,她也觉得甜蜜。 “你怎么突然来了?”就在秧霏看着辰一彦的侧脸犯花痴时,男人突然又转头问了一句。 淡漠的脸上,真就流露出几分疑惑。 秧霏这才知道,男人并没有猜到她回来。 她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说:“你都在这里,不来找你要去找谁?” 秧霏的本意是以辰一彦的本事,除却今秋阁之外,肯定是他所在的地方最为安全。 可这话听在男人耳中却成了‘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要去的地方。’这种类似于归宿和宿命的‘情话’,男人表示很满意。 他收回右手,将秧霏又往他怀里带了带,从后面将下巴轻轻地枕在秧霏的肩上。 见霏儿因为不舒服而想逃跑,还强硬地固定住她,而后低低地说:“你能来,真好……” 秧霏难得见辰一彦示弱的话,觉得惊奇不已,同时又觉得心软。 她感觉到男人的脆弱,虽然不明原因,却感同身受。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快起来,说:“那是,有我那么厉害的人帮你,要打败大皇子,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地守着我,听我的话,我才会给你贡献更多的计谋喔!” 听着秧霏满天胡吹,说着‘大话’,辰一彦非但不疲惫,反而感觉身体、心里的疲惫也因为这些笑语一并被带走。 他感觉到轻松,便也笑着答:“是啊!你可是我的大福星和大军师,那请问军师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秧霏被逗乐了,转头又和辰一彦调笑了几句,见他终于不再是那副疲惫的模样,这才认真地询问起战况。 而这次辰一彦也没有再对她隐瞒,简练而客观地将两军现在的状况都说了一遍:早在辰一彦赶到这里的时候,辰争斌就已经带领大军攻过一次城,但辰一彦训练的护城军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即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辰一彦带兵前来支援,两军旗鼓相当,辰争斌现在又退了几十里地,目前情况未知。 因为辰争鸣现在还在辰争斌的手上,而且辰争斌现在具体的实力还不可知,辰一彦不能贸然带兵前去捉人,所以两军现在就处在了这种微妙平衡的状态。 “那皇上呢?皇上对大皇子造反是什么态度?”秧霏知道,辰一彦如今的畏手畏脚,估计也还有宣帝的态度在里面。 辰一彦皱皱眉,才说:“皇兄说,要活捉。” 秧霏了然,却又疑惑。 不是说自古皇帝多疑且要求绝对权力吗? 在皇威被自己儿子冒犯的情况下,宣帝想的竟然不是直接灭掉这个逆子,还想要活捉?她印象中的宣帝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啊? 秧霏想了想,歪着脑袋问:“是因为三殿下吗?” 其实宣帝的行为还有很多种解释,但那么多根签子在秧霏心里转悠,她只是想想,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挑中了这个解释。 她感觉到,宣帝冰冷的外表下,对辰争鸣的关怀与疼爱不似有假,甚至比她想象得还要来得多。 “我们现在都在等着小鸣被救出来的消息。”辰一彦并没有正面回答秧霏的问题,但答案和霏儿想得已经没差了。 秧霏点点头,也就没有再傻傻地问为什么,而是问出关键性的问题:“你是一早就知道那个弄琴是二皇子的人吗?现在营救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我有什么可以帮得到忙的?” 对于第一个问题,辰一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奉命守卫宫中和皇城的安全,自然应该对宫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停了停,他转而说道:“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有白茉去接应那个奸细,又有白营在后头护着,小鸣不会有事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秧霏再上去送热闹了。 秧霏听了这话却皱眉,“白茉?为什么是她?她也是个女孩子吧,还和三殿下……” 六王府发生的事情有些糟心,霏儿不想提及,却忍不住怀疑,“她真的能行吗?” 辰一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别小看她,白家也是武将世家,她自小耳濡目染,后来又入宫同我们一道学文习武,在武艺上说不定比你还厉害。” 听着辰一彦在她面前如此明显地称赞另一个女人,霏儿非但没有感觉到嫉妒,反而俏皮地对他眨眨眼,仿佛真的在疑惑:“说起来你和她也算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了吧?人家还爱你爱得要死要活,而你明明也对她颇有好感,为什么就是不肯听从太后的话娶了她呢?” 而且更奇怪的事,以白家的身份和地位,幼年时期白茉竟然没有被选为辰一彦的伴读,甚至男人根本就没有伴读,这一点实在令秧霏感到不解。 据说连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六王爷辰承坚也有位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只是那位伴读小姐命不太好,未等六王爷弱冠成年就香消玉殒,以至于辰承坚如今也是一枚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啊! 辰一彦似乎很不屑秧霏的问题,闻言瞥她一眼,干脆地转开话题:“其实你大可不必来,只要小鸣一救出来,辰争斌就逃不掉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疏 在辰一彦就守在国都的情况向,辰争斌只有十万大军就敢贸然攻城,和自找死路根本没有差别。 而男人,从一开始还会把辰争斌叫做‘小斌’,到如今生疏冷淡的一个‘辰争斌’,可见男人已经不再把这个敢弑君杀父的侄子再当做自己的小辈一样爱护了。 秧霏忍不住想,辰争斌何必做到这一步呢?那人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一步做错,将会失去什么吧? 霏儿很不喜欢男人冷淡的态度,即使她知道他生来如此,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忍不住出口反驳:“我又不只是单单来看三殿下的,我也是不放心你啊!” 脱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秧霏连忙捂住嘴,却见男人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的小脸再次滚烫起来,同时惊觉两人的距离似乎隔得太近,连忙推开他,退到一旁坐好,一本正经地说:“唔,我就是担心三殿下,所以请王爷务必同意让我也随白二娘前去营救三殿下。” 辰一彦还在笑,黑眸亮晶晶的,看得霏儿脸上越来越臊,连忙加重声音强调:“辰一彦,我是认真的!” 男人这才稍微收敛了点笑意,“你要跟白茉一起?” 秧霏点头,迟疑片刻,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我还是不太放心。” 可男人摇摇头,在霏儿再请求之前,耸耸肩,神情无辜地说:“来不及了,小贤已经跟白家的人取得联系,他们今晚就去营救小鸣。说不定明天一早,小鸣就已经被救回来了。” “真的!”秧霏顿时惊喜万分,连忙点头,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只要三殿下被救出来了,你就可以不用再畏手畏脚了,只是大皇子他……” 不管怎么说,辰争斌也是辰一彦的亲侄子,辰国尊贵的大皇子殿下,就算谋反大不敬之罪,真要辰一彦杀死辰争斌,这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辰一彦只是摇摇头,语气平淡地说:“这件事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保证明明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但对秧霏而言就是比定海神针还要令她心安。 她心里没有忧虑,一心等着辰争鸣平安归来。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直到两天后,辰争鸣才被送回营寨,并且是躺着进来的。 看着担架上辰争鸣毫无血色的脸蛋,仿佛连呼出来的气都似有似无,秧霏连心都跟着打颤。 她惊疑不定地跟进了帐篷,军医已经被派来紧急抢救三皇子,将狭窄简陋的小床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又急又疑惑,却只能干着急。 好在辰一彦这时候也闻讯赶来,开口询问辰争鸣的情况。 辰一彦的话一问出口,原本围着辰争鸣的军医们纷纷跪作一团,口中全是认罪的话。 说什么三殿下伤势过重,并且又在叛军手上耽搁了太长时间,就算扁鹊在世也无能为力。 字字沉重,句句诛心! 秧霏难以置信地看向床上鲜血淋漓的少年,那嫣红和他脸上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那样的触目惊心。她又看向那群惊恐的军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啊! 她离开落华苑之前,还是那么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少年,因为她的拘束甚至扁平了小嘴,却又莫可奈何。 这样鲜活,这样美好,怎么能够说没就没了呢? 秧霏不接受,辰一彦就更加不相信,冷淡地说了句‘滚’,就把所有的军医都赶了出去。 言展在一旁看着,忙问:“王爷,三殿下虽然受了些鞭伤和刀割,但并不算太严重,恐怕还有其他问题,需要属下回宫将御医请来为三殿下诊治吗?” 军队里的军医们擅长地都是处理刀剑创口,对中毒或者是其他怪病少有精通,如果能有个精通医术的看一看,说不定能够救回来呢? 只是皇宫离这里太远了,这一来一回大半天时间就没了,也不知道辰争鸣等不等得及? 言展这时候完全没想到军营里其实就已经有了以为相较于军医而言十分擅长药理毒物的人,而辰一彦,甚至是秧霏自己也忘了这一点。 言展这么一说,两人先是对看了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各自的心意。 甚至不用交谈,秧霏就跨一步上前,两个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辰争鸣的手腕上。 奇怪的脉象是秧霏从未见过的,在现代更为擅长药理和外科的她,真要她像个古时大夫那样‘望闻问切’也是十分有难度的。 而且很多病和毒是简单的诊脉所无法知悉的,她一开始没摸出个所以然来,而少年的生命仿佛也因为她的无能而一点点地流逝。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心思,越是看不出辰争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如此恶性循环。 就在秧霏以为自己也无能为力,绝望得想要落泪的时候,男人忽然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 指尖的热度通过接触传递。 秧霏微微一愣,抬头看向男人。 背光之间,辰一彦像是被堵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宛如神袛,只是那么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容,秧霏却感觉焦虑被大刀阔斧地消灭一空。 她再次恢复了平静。 霏儿先收回僵直的手指,在辰一彦的带动下轻轻揉搓一番,待手指放松下来后,她才又深吸一口气,重新搭上辰争鸣的手腕。 闭目,凝思…… “主子,这……”言展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小声开口。 辰一彦却先一步做了个消音的手势,目光落在正全神贯注给辰争鸣看病的霏儿身上,确定她没有因此被打扰,这才瞥了言展一眼,示意对方出去说话。 两人来到外头,言展立即就将他们救回辰争鸣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原来营救计划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弄琴都已经取得大皇子的信任能够接触三皇子了。弄琴便和化身成丫鬟的白茉接头,准备挑一个时间将大皇子偷偷运出来,交由白茉,然后再给后头接应的白营,由白营护送回宫。 然而在弄琴和白茉接头的时候,突然生了变故,大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弄琴的卧底身份,及时出现杀死弄琴,又识破了白茉的身份,还把三皇子重伤,最后是白茉拼死保护,这才将三皇子救出来。 但是大皇子似乎在刀剑上添了毒,才把三皇子伤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言展也莫名觉得感伤。 这种所有人费尽心机去做一件事,最后却告诉他们,他们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要救的人最后还是救不回来,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即便他只是个暗卫,辰争鸣更算不得是他的主子,他也会觉得难过。 可是他刚把营救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不待辰一彦发表什么意见,身后就忽然传来冷冷的女声:“你没有真的参加营救,所以事情的经过是谁告诉你的?” 辰一彦和言展同时回头,就看见秧霏站在帐篷门口,神情肃穆冷淡,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言展觉得秧霏的这个问题似乎别有用意,但主子发问,暗卫很诚实地答道:“大皇子杀害弄琴并伤了三皇子的事情是白氏二娘说的,具体的经过也只有她最清楚。不过属下回来前曾去确认过,大皇子那边似乎也因为身边出了一个奸细正乱作一团。” 秧霏闻言先是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但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沉思。 言展便转向辰一彦,小声建议道:“属下以为,此时正是打击叛军、拿下大皇子的最佳时机,还请主子下令。” 辰一彦养出来的暗卫和别家的有所不同,他需要的不只是帮助自己暗杀或是在暗处保护自己的人,他更注重培养暗卫们的各项才能,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允许他们有思想。 这一点,在暗卫首领言展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只是对于言展的建议,辰一彦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反而转向秧霏,问道:“小鸣现在怎么样了?” 即使到了这一刻,五王爷问话的语气中也不见多余的情绪,公事公办。 但凡换个外人来,或许都会以为这位五王爷太冷情了,连亲侄子要死了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秧霏知道,男人只是太过于理智,又十分擅长于掩藏情绪。 他会担心,但他知道仅仅是担心毫无用处,而将担心焦虑表现出来更是不明智的,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早一点问出现下的情况呢! “三殿下他,虽然情况确实危机,但暂时不会有事。”秧霏慢慢地说道,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轻松,往日面对医患的那份自信又回到了她身上。 她刚才真的只是被吓慌了,所以才会那么没用,竟然连自己会医术这件事都快忘了。 也幸好,那般没出息只是一阵子。 然而对于秧霏所表现出来的强大自信,以及同军医们全然不同的诊断结果,言展却是不相信的,忍不住瞪圆了眼,仿佛在说:明明军医们都说了辰争鸣的病情已然回天乏力了,怎么被霏儿看一看,就‘暂时不会有事’了? 就算秧霏确实懂点医术,但她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辰国根本就没有女人会医术的例子。 就算有,也只是会一点小病小痛的救治,怎么竟会有妙手回春之能,甚至比正规大夫还要厉害? 言展惊讶地合不拢嘴,就是觉得秧霏这是痴人说梦,但辰一彦明显比他镇定得多,听到秧霏的话,只是继续问道:“需要我叫人准备什么吗?” 秧霏摇摇头,小声解释:“暂时不需要,等三殿下先度过危险期再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危险期 “危险期?您不是说三殿下暂时没事了吗?怎么还有危险期?”言展看看帐篷里的人,还是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实在和‘没事了’这三个字没什么关系。 “其实是我想岔了,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说不定殿下他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秧霏提及于此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自责。 这个模样,倒是让辰一彦也觉得奇怪,但他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问下去,而是提出刚才令霏儿关心的问题:“是白茉有什么不对吗?” 秧霏刚才只是问了言展一句,随后甚至都没有多话,男人却能从她的神情中觉察出不对劲。 这一方面是因为男人的敏锐,而更多的是他对她的了解。 霏儿意识到这一点后,却并没有被人看破的尴尬和不甘,只是坦然地点头,淡淡解释:“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确定,不过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可能需要……” 她凑到辰一彦耳边,小声地将她的猜测说了一遍,见男人的脸色瞬间冷淡下来,她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提醒:“我这也只是猜测,说不定不是这样的呢?毕竟她也没有必要对……” 秧霏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确认的事情,她并不太愿意说出口。 辰一彦也明白她的意思,便对言展说:“你明天一早去请白二娘和白小将军来本王的帐篷,就说本王要感谢他们及时将三皇子救回来,并想询问一下叛军的具体情况。毕竟,他们都是深入敌营的人。 记住,你去请便可,如果他们推拒不愿来不必强求。” 言展没有听见秧霏的悄悄话,对自家主子的反常还有些莫名其妙。 特意请人过来表示感谢? 什么时候一向我行我素的五王爷竟然还会在意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 而这头辰一彦又交待道:“如果他们问起三皇子的情况,你也照实告诉他们三皇子仍处在危险时期,不过军医说了只要三皇子静养一段时间还是能够痊愈的。如果他们要去探望三皇子,让他们自行前去便可。” 辰一彦一连说了两个如果,而且还都是一些琐碎事务,言展实在不明白这些事情有什么值得辰一彦这么费心机地叮嘱。 倒是秧霏闻言露出满意地神色,对他笑了笑,神秘地说道:“你照做就是,明天自会有一场好戏呢!” 言展闻言,便只好先下去,一丝不苟地将辰一彦的命令执行完毕。 第二天,当言展向白氏兄妹传达完五王爷的意思后,白家大公子白营连忙表示这只是他分内事,如何消受得起五王爷的感谢,只在听说五王爷还想跟他商讨军情后,这才兴冲冲地跑去找辰一彦。 倒是从来都恨不得黏在辰一彦身上的白二娘白茉听了言展的话后,非但没有急着去见辰一彦,反而在白营提出要去主帅帐篷的时候,主动提出:“我一个女子,如何懂行军布阵之事?再说叛军的情势如何,我就更加不懂了,去了也只会添乱。不若哥哥先去跟君哥哥商讨军情,我先去看看三殿下,等你们商讨完了,我再去找你们?” 言展得了辰一彦的命令,对于白二娘的反常也不在意,还当自家主子料事如神,却不知道他这一放行,险些又是一场灾难。 言展因为要去向辰一彦复命,因而只派了一个下属陪白茉前往辰争鸣的营帐。 “好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外头等着吧。”一到营帐门口,白茉就挥了挥手,打断那人想要跟进屋的脚步。 那暗卫大概是被交代了随时陪在白茉的身边,闻言面露迟疑,可还没有等他发表意见,白茉就不耐烦地说:“你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本小姐想要探望探望三皇子殿下,还需要你在一旁看着不成?” 劈头盖脸就是一番骂语,那暗卫只好乖乖在门口守着。 白茉心满意足地走进屋,就看见空落落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而辰争鸣就躺在那张床上,悄无声息。 白茉转头看看营帐门口,确定门帘已经被放下来,外头看不进里面,这才慢慢靠近床边。 “三殿下……三殿下……”白茉轻轻地喊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缓缓笑开了,小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慢慢地、轻轻地朝床上躺着的人靠近。 银针尖锐的部位眼看就要朝床上人的天灵盖部位刺进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床上的人忽然睁眼,大手猛地揪住她的手腕。 白茉心一惊,转身就要逃跑,可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迅速翻身下床,一个下压,就将白茉压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白茉心中惊疑,明明前一刻还说重伤快要死掉的人,怎么转眼就生龙活虎起来,而且辰争鸣什么时候武功那么好了? 她拼命地挣扎,不断用手拍打身后压着她的辰争鸣,但那人就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塑,死死地压着她,不动分毫。 白茉头脑一热,干脆将手中的银针掉了个方向,就往对方手背刺去。 但她没成功,一根同样细小的银针就精准无比地钉在她的右手,麻痹的感觉席卷全身。 身上的压力一松,但白茉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就以一种极为难看的狗·爬式摔到了地上。 “我想问问白家二小姐出现在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清铃铃的女声响起,白茉慌忙抬头去看,就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 白营、秧霏,甚至辰一彦。 白茉心下一咯噔,明白自己的意图败漏,面对秧霏的质问,她连忙装出无辜的样子,“兮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竟然对我用药?这是什么道理?” “你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难道还需要我跟你复述一次吗?”秧霏冷眼睨着她,神色冰冷。 白茉想到秧霏对辰争鸣的重视,上次在六王府明明是她吃亏,秧霏都像条疯狗样咬着她不放,现在肯定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于是她也没有再费心机去装友好,转而抬起一双泪眸去看辰一彦和白营,可怜兮兮地唤:“君哥哥,大哥,茉儿摔得好疼,难道你们都不心疼茉儿了吗?” 白营对自己这个亲妹妹从来都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爱得不得了,可刚才白茉意图杀害辰争鸣的动作被他们瞧了个正着。 辰一彦就在这里看着,白营就算有心包庇也不敢出声,硬下心肠撇开脸。 白茉见从来都有求必应的兄长竟然都不理她了,白茉的心更加慌了,但她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认错,毒害皇子是怎样的重罪,她比所有人都清楚。 所以待麻痹劲过去些后,白茉蹬的一下子就站起身,恶人先告状地冲秧霏发火:“我不过是听说三殿下伤重难愈,便过来探望三皇子,有什么错?倒是秧霏你不问缘由对我动手,莫不是欺我白家不曾袭爵,比不上你区区一个秧侯府吗?” 睁眼说瞎话,还将过错都推到了秧霏身上,最后直接扯上了两家的对立。 新晋贵族pk世袭权贵! 怎么想都是满满的话题感,但凡秧霏回什么的话,都会将两家置于敌对地位,届时就算白营不乐意也不可能真的抛下自家亲妹妹不管了。 只是秧霏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上前捡起地上的银针,立在白茉面前,“那这个是什么?” 白茉撇开脸,强辩:“东西在你手上,你问我做什么?” 秧霏眼神更寒,就举着银针朝白茉迫近,近到白茉几乎要以为秧霏真的要对她动手,忍不住失声尖叫:“啊!拿开,快拿开。” 白茉想要甩开秧霏,但现在她手软脚软哪里是秧霏的对上,见霏儿竟然还不心软,只得乖乖认了,“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行了吧?!” 秧霏见白茉终于服贴,这才将手收回来,可没想到她刚把人放了,白茉又换了副嘴脸,立即趾高气昂地说:“就算银针是我的又怎么样?我只是听说三殿下伤得重,刚好我又会点小医术,所以想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我又什么错?” 白茉灵机一动,自以为找到了绝佳的借口,又得意洋洋地冲霏儿说:“难不成就只准你会医术,我就不能有点小本事吗?” 那头白营见自家妹妹好像真的把秧霏难住了,心里也多了分底气,小声向辰一彦求情,“王爷,茉儿是个什么人,我们都心知肚明,连太后娘娘都会称赞一声的人。她虽有些骄纵,但断不会做出残骸皇家子嗣的事情,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 说这话的时候,白营若有似无地看了霏儿一眼,意味深长。 白营故意提到太后谭雨荷,希望辰一彦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能够饶了白茉这一回,同时抛出秧霏来,给辰一彦找了一个绝佳的借口顺水推舟。 他以为这里最弱的就是秧霏,牺牲起来完全不用手软,却不知本来还一直冷眼旁观白茉装疯卖傻的辰争君听到白营的话后,脸色骤寒,冷冷清清地瞥白营一眼,勾唇冷笑,转向霏儿,“误会吗?秧霏,你倒是说说,这其中究竟是不是误会?” 白家兄妹见辰一彦如此生疏冷淡地叫着秧霏的名字,还以为辰一彦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将黑锅丢给秧霏。 秧霏面对辰一彦给出的压迫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看着白茉,问:“白二娘既然说自己不曾对三殿下动过杀心,那三殿下为何会重伤至此?” 白茉刚想反驳说辰争鸣哪里像受伤的人,刚才还那么生猛地压着她,可她还没开口就看见‘辰争鸣‘忽然伸手在自己脸上摸索一阵,而后用力一撕,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严肃的脸。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证 “啊!”白茉低低地叫了一声,白营脸上也是惊讶,他们都不知道辰争鸣怎么会变成一个暗卫? 秧霏冷笑,意有所指,“如果不防着点,三殿下恐怕现在早就没命了吧?” 白茉听出秧霏的话外音,也猜到了他们这一遭就是为了算计她的。不过她自以为事情做得隐秘,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便高仰着脖子,还真就将她告诉言展的说辞又重新在大家面前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还十分从容地说:“如果你不信的话,一起去营救三殿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你大可以随意捉个侍卫看看,三殿下是不是被大皇子伤的?” 白茉有人证,众目睽睽,她有恃无恐,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做,就算秧霏拿着这次说是也不要紧,她根本没有伤到辰争鸣,秧霏能耐她何? 秧霏冷哼一声,“那三殿下为何会中毒呢?” 白茉以为秧霏拿捏不到她的把柄,所以才把问题反复问来问去,她更加理直气壮,“大皇子的武器上沾了毒药,伤了三殿下,三殿下会中毒也在所难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喔?你怎么知道三殿下是被大皇子所伤?而不是中毒了呢?而且我听说三殿下有段时间是单独和你在一起的……”秧霏针锋相对。 白茉咧嘴一笑,顿时乐了,“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叫军医来给三殿下检查一下,看看三殿下是如何中毒的?再说了,我们准备去接三殿下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三殿下还生龙活虎的,被大皇子刺伤后才昏迷不醒的。” “所以你就确定三殿下一定是被大皇子所伤?”秧霏再次反复问到。 白茉不耐烦地点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我们亲眼看到的,而且除此之外三殿下根本不可能再受到伤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秧霏忽然惊奇地说:“这就奇怪了,三殿下所中的毒根本不可能通过外伤传入体内,必须通过口服入体内才会引起中毒反应,那大皇子将毒涂到刀剑上,又是如何令三殿下中毒的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将白茉问得哑口无言,她看着辰一彦冷冽的目光,心里恐惧,脱口就说:“不,你一定又是骗我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看得出来,我明明做得那么隐秘,不会有人看到我……” 白茉猛地捂嘴,惊恐地看着众人。 这时候,辰一彦和秧霏的目光已冷,而白营的脸上已然露出绝望。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伤害三皇子,不是我,是大皇子……”白茉被辰一彦冷眼一睨,连话都不会说了,颠三倒四地否认着。 然而到了这个份上,她之前斩钉截铁的话就成了她无从辩驳的罪证。 白茉知道辰一彦的冷血无情,她的落泪根本换不来男人的怜惜。她便哭跪在地上,拉着白营的衣服苦苦哀求,“哥哥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做过分的事的,我不能被他毁了我,他就是一个傻子,根本不配活着,不配的……” “你住口!”即使猜到白茉因为被揭发而神经错乱,但霏儿也不难忍受白茉这样骂辰争鸣。 辰一彦也被白茉的哭求弄得不耐烦,直接大手一挥,“堵上她的嘴,把人拖下去,等战事过后再行处置!” ‘处置’两个字让白茉惊恐地瞪大了眼,再不敢横,又拉着白营求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救我……” 白营被自家妹妹拖着衣服哀求,又是心疼又是尴尬,最后还是朝辰一彦拱手,唯唯诺诺地说:“茉儿此番犯下大错,是应该被罚,但请王爷看在白家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过茉儿这一次,对她从轻发落。” “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白家和母后的面子上,白茉毒害皇子,她死十次都不够。”辰一彦直接冷漠地打断白营的,就命人把白茉带了下去。 白茉临出门时,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一直看着霏儿,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被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响声。 秧霏觉得奇怪,但她对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加上还有辰争鸣的伤情费尽她的心思,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白茉那一眼。 倒是白营经历这一遭后,很快就意识到要想救白茉,他必须在这场叛军之战中立功。而幸运之神竟然也奇迹地眷顾着这位兄长。 白营意外获得了敌军的兵防图,并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偷袭成功,在护城军和赵家军击败叛军,活捉大皇子中立下大功。 一场以辰争斌和秦家为首的叛乱,历时不过两个月竟然就这样落幕了。 秦家被杀,杨郡众士兵被击杀得溃不成军,大皇子一派势力彻底瓦解。 估计这是辰国所有内部叛乱中最容易解决的一次,却因为造反的人是大皇子,时间又那么忖地卡在年关,就连除夕,辰一彦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 秧霏因为需要照顾和救治辰争鸣,不得不提前回皇宫,就留在了今秋阁。 两人自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分离那么久,秧霏不知道辰一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确实很想战场上的那个男人。 当然,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秧霏还是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起码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伤重难愈的三皇子殿下,就算三皇子睡着了,秧霏也是守在床边看书,轻易不离开半步。 秧霏是真的被连日以来的变故吓怕了。 她担心少年再出事,总觉得自己如果不留在少年身边,少年可能又会受到什么伤害,这种患得患失直到少年从昏睡中醒来也没有减轻,反而转变成了另一种焦虑无奈。 一个月后,少年总算醒过来了,但诡异的是少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具体表现在原本将秧霏当作朋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秧霏身边的少年忽然疏远起她来了。 这又并非是因为少年讨厌她,少年对霏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并不会将她当作仆人,只是多了一分大人似的客套和疏离。 对于一个正常的十六岁少年来说,这或许可以归咎于成长所带来的认知——男女有别。 但辰争鸣的心智就相当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男女有别啊? 而且辰争鸣的这份疏离只独独对秧霏一个人,就连春雪来照顾他的时候,辰争鸣也和之前毫无异样。 这实在奇怪得很。 秧霏觉得这可能是辰争鸣在辰争斌那儿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可一向话唠的辰争鸣这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句嘴葫芦,怎么撬都撬不开口,让她郁闷非常。 “霏儿,你在看什么啊?”辰争鸣醒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但因为少年的身子虚弱,在辰争斌那儿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儿很容易体力不支。醒来不过几个时辰又昏昏欲睡,而秧霏也不厌其烦,终日守在病床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辰争鸣几次醒来都是看到霏儿认真的侧脸,他也总是忍不住问出口,即便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次,得到的答案也无一例外。 “看书。”秧霏简单地两个字答案后,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多给辰争鸣一个,又全神贯注地投入进自己的‘读书大业’。 真不是霏儿冷漠或是赌气,实在是少年的古怪脾气她自己也闹不太懂,只好先将这件事搁置,等时机成熟再谈。 至于现在,少年身体虚弱,当然是少费神最好了。 她巴不得辰争鸣一天十二个时辰睡上十个时辰,除了吃饭洗漱,其他的时间全部用于休息,自然不可能再做什么事去花费少年的心力。 可辰争鸣哪里知道霏儿的这点苦心,眼巴巴地看着霏儿许久,也不见她理他,少年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就挂了一层委屈。 待霏儿放下书本去察看少年的时候,少年眼盯盯地望着她,眼圈都红了。 “怎么了?”秧霏之前还在感慨辰争鸣忽然之间‘长大’让她很不习惯,现在突然又给她哭鼻子,她也被对方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连忙关心地询问,还以为少年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哪知道辰争鸣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委屈神色更甚,一张嘴扁平扁平,都快能够挂个吊钩在上面。 他抽抽鼻子,委屈地控诉:“你不理我!” 竟然是因为没人陪他玩而哭鼻子,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秧霏心里哭笑不得,奇怪自己什么会以为少年长大了?但表面上她淡然的神色不变,甚至因为辰争鸣的控诉变得更加冷淡几许。 她淡淡地说:“我怎么不理你呢?” “你都不和我说话,整天就知道看史书,有什么好看的,无聊死了。我一个人那么闷,你也不陪我聊天,我,我……”辰争鸣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生气。 说到最后,倒像是在细数秧霏的十大罪行,条条都该判死刑啊! 秧霏觉得好笑,也就问出口:“不是你先不理我,连身上的伤口都不愿意给我看了吗?我要给你看病,还给我摆脸色的是哪一个?” 自从辰争鸣清醒过来后,他就坚决抵制让秧霏替他上药,就连春雪替少年换药的时候,少年也要提前把霏儿赶出屋子。 这么的‘非礼勿视’,实在让秧霏无言以对。 尤其是听见辰争鸣义正言辞的声音,她竟然会觉得自己非常的龌龊、放浪,不然怎么在男女之防这件事上还不如一个心智只有五六岁的小鬼呢? 辰争鸣原本是讨伐的一方,被秧霏这么淡淡地一堵话头,顿时哑口无言,也不敢再数落霏儿,心虚地撇开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想娶 半晌,才小声地喃喃:“可我不要娶你啊!” 少年的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霏儿没有听真切,就是听清楚了也觉得自己这是听岔了,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少年说‘不愿意娶她’之类的话? “你说什么?” 辰争鸣沉默了一阵,忽然像是从哪里找到了勇气,转向霏儿,一股脑地说:“我说不不想娶你啊!所以不能让你看到我光着身子,这样是不对的!” 听到这番话后,秧霏第一个念头是少年真的长大了,竟然还知道看别人光着身子是不对的这个道理,但转念她又觉得错愕不已。 辰争鸣竟然主动开口说不愿意娶她?! 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辰争鸣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事? 辰一彦说过,当初把她选为三皇子伴读的时候就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她成为三皇子妃,自然也就没有她要嫁给辰争鸣的事情。 辰争鸣不可能不知道。 好吧,就算辰争鸣一开始也和她一样完全不知情,但他既然都对她成为三皇子伴读表示很大程度上的欣喜,怎么忽然又说不要娶她这样的话。 秧霏重重地凝眉,看向辰争鸣:“殿下,告诉我好吗?你在大皇子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辰争鸣闻言身体一僵,双手将被子一掀开,整个人就像只泥鳅似的,一下子就滑进被子里,连头都蒙得严严实实。 如此一来,秧霏哪里还猜不到其中另有隐情,但这次她不打算再放过少年。 她先是轻轻地扯了扯锦被,发现被里面的人抓得紧紧地,她根本没有动手的余地,便坐直身子,淡淡地说:“殿下就这么不想见到霏儿吗?” 锦被里的人闻言扭了扭身体,看起来像是巨大的小肉·虫在蠕动,但辰争鸣始终没有从里头出来。 霏儿想了想,又添了把火,“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去向皇上请求卸去我三皇子伴读的身份,也省得整天在你身边惹你烦,怎么样?” 辰争鸣先是抖了抖,整个人在被子里弓起身子,像是想起来又犹豫着不敢掀开被子。 就在秧霏以为少年最终还是会服软的时候,被子里竟然传来软软的声音,“我也不想你做我的皇妃。” 秧霏听了这话,整个人当场就愣住了,傻傻地看着拱起的‘小山包’,愣是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虽然她对辰争鸣从来都没有过男欢女爱的感情,但两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已经将人当做好友,当做如同秧凤泽一样的存在。 可辰争鸣却忽然对她说出不要她做他的皇子妃这样的话,不管辰争鸣是心有所属,还是不想要她陪他玩了,她都觉得很受伤。 霏儿感觉到嘴角有一丝苦涩,她张张口,淡淡地说:“是吗?殿下放心,五王爷早就跟我说过了,我只是被派来当你的伴读,将来也不会成为您的皇子妃,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这就去跟皇上请辞,总不会让你失望的就是了。” 虽然免掉一个皇子伴读在辰国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但以宣帝对这个三皇子的重视和宠爱,只要辰争鸣不习惯,让她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秧霏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依然坦然接受,就如同当初对于要成为三皇子伴读这件事,她也并没有表示异议。 而这时候,不只是因为霏儿说过的那句话触动了床上的那人,辰争鸣猛地一把将被子掀开,整张小脸都透出了兴奋。 少年的双眼亮晶晶的,犹如天上的星星,他对霏儿说:“太好了,这是真的吗?” 秧霏见辰争鸣难得那么开心,虽然心里郁闷,但还是强笑应道:“是啊!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倒是你娶不到你喜欢的女孩子了。” 可辰争鸣闻言却不见多高兴,反而嘟起嘴,小声咕哝:“我才不要娶皇妃呢,一点都不好。” 秧霏原本已经觉得烦闷,就想快速将辰争鸣打发了事,没料到忽然听见少年说了这么一句。 她忽然意识到她之前的某些想法或许是错的。 霏儿神色一凛,看着辰争鸣,试探性地问:“皇妃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你的两个皇兄都有了皇妃,你不想要吗?” 少年倔强地抿着唇,干巴巴地说:“不好就是不好,我不要你做我的皇妃,更不要别人做我的皇妃。你是霏儿啊,你是我朋友,我的伴读,不能做皇妃的……” 辰争鸣不说还好,越说霏儿越百思不得其解。 她原本以为少年只是不喜欢她做他的皇妃,可现在看来,少年排斥的是‘皇子妃’这个存在。 这可远比少年不喜欢她做三皇子妃的问题还要来得严重。 霏儿再次坐回到男人的身边,认真地看向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好,我不做你皇妃,只做你的朋友和伴读,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要皇子妃?是谁告诉你皇子妃不好的?” 辰争鸣为难地看着霏儿,口舌讷讷,不太乐意地说:“我不说不行吗?” 秧霏还是看着少年不说话,但那眼神却无形中告诉少年:这没得商量。 少年便苦恼地皱起眉头,半晌,才像是没了法子,认命地告诉秧霏,但说话的额语气却仍带上几分心虚,“就是,你没有看见母妃吗?她是父皇的妃子,但父皇生气的时候就不要母妃了。夫妻怎么可以这样,说不要就不要的,大皇兄也是,他……” 像是触碰到什么不开心的记忆,少年猛地闭上了嘴,神情委屈地看着秧霏,希望霏儿别再比他说下去了。 “好吧,你不想说话就不说了吧,我也没有要逼你的意思。”秧霏对辰争鸣总是没由来的心软,拍拍少年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把少年哄开心了。 她没有告诉少年,娶妻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事必不可少的经历,哪怕他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 她同样没有告诉少年,宣帝之所以会休了月贵妃,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给辰争鸣出气。 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都令人太过于无力,秧霏并不愿意让少年太早接触那些黑暗。就连少年莫名其妙懂得了利益纠葛下的婚姻关系的不牢固,并为了他们的友谊说出‘不要娶她’这样的话,霏儿都替辰争鸣感觉到难过。 好在少年还是少年,在某些时候非常好哄,得知秧霏不会成为他的皇妃、‘保住’了他的好朋友后,辰争鸣顿时整个人又泛发出阵阵活力,连他一直时好时坏的病也渐渐转好。 而这时候,辰一彦该将罪臣辰争斌压回朝堂了! 当言展带回辰一彦顺利班师回朝的消息时,秧霏还有些怔愣,随后听说辰一彦半个时辰后就会来今秋阁见她,她反而踟蹰起来。 就仿佛近乡情怯的游子一样,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辰一彦时,她心里竟是惴惴不安的。 秧霏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辰一彦将朝堂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回来,可是等着等着,霏儿竟然真的就这么胆小地逃了,以至于当辰一彦兴冲冲地赶回今秋阁想要见秧霏时,院中空无一人。 “言展,这是怎么回事?”饶是辰一彦修养再好,多日期盼骤然落空,这个时候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言展也觉得无奈,辰一彦说了,秧霏也是他们这群暗卫的主子,见霏儿如见他本人。现在主子说要干什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难不成还能拦着秧霏不让走? “大娘子今早上确实是在今秋阁等您回来的,或许是您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大娘子就先出去逛了逛?” 言展越来越觉得他现在这个暗卫当得是日渐多才多艺起来,竟然连调和两位主子之间矛盾这种事他也要查收? 某暗卫首领表示心累。 五王爷自然不会管自己属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言展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 去的目的地是落华苑。 其实这也很好猜,辰争鸣前几日就已经搬回落华苑了,而秧霏熟悉的地方出了他的今秋阁,就剩下辰争鸣的落华苑。 秧霏要躲,也只能躲在那个地方了。 当然,事实上,秧霏并没有躲,反而镇定地坐在自己的房中,备好了一壶热茶,两个茶杯。 辰一彦一进屋就忍不住讶异地扬了扬眉,似乎在问:你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霏儿不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直接给辰一彦倒茶。 待两人第一杯茶都喝完了的时候,她才轻声问道:“大皇子的事情,还顺利吗?” 辰一彦点点头,“大皇子忤逆犯上,危害辰国社稷江山,念他曾有功于辰国朝堂,夺其皇子封号,迁南郡居住,未经召见,永世不得入国都。” 这就是流放的意思了。 秧霏想了想,和她之前估计得差不多,不过她以为辰争斌会被圈禁,可现在看来宣帝虽然对这个大儿子手下留情,但也是永世不想再见到这个糟心的存在了。 “那其他人呢?”就霏儿所知的,大皇子一派谋反牵涉众多,真要计较起来,估计辰国的朝堂有一小半人要遭殃。 “秦家满门抄斩,家中所有悉数充公,杨郡太守为虎作伥,斩立决,其家人未牵涉其中,不做处罚,但永世不得为杨太守立牌位或者祭祀。” 辰一彦就好像为了印证他在营帐里许下的诺言——只要霏儿想知道的,他都不再隐瞒。 而且他说话一向直接可观,不加掩饰,也不会融入自己的感情,这就将整件事情最接近于‘原相’。 秧霏听得很明白,又觉得辰一彦这个样子有些郁闷,忍不住小声说:“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第一百九十章 奇怪的现象 怎么说辰争斌也是他的亲侄子,由他亲手擒获,并押送回朝,这样的经历,她就不相信男人会一点情绪都没有? 辰一彦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撇开脸看向虚空,直到秧霏都以为男人又不肯说时,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自以为我这辈子无非都在坚持两件事,第一是不忘初心;第二是问心无愧,可如今我忽然觉得这似乎也是不够的……” 秧霏:…… 她瞪瞪眼,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看向辰一彦,她能够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动,但对于其中缘由和变故,她却不太清楚。 她低下头,沉吟片刻,忽然说:“辰一彦,这些天,我一直在看书。” “唔?”辰一彦淡淡地应了声,语气中带了点疑惑,似乎不明白秧霏为什么忽然提及这个问题? “我看的都是辰国和其他几个国家的史书。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秧霏似乎再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隔了一会儿,她才决定用最直白朴实的话把她的疑惑说出来。 她说:“我发现,辰国除了第一任皇帝弘阳帝在位时期,太后是皇帝的生母,接下来的皇帝,他们的生母皆在他们不及弱冠之前就因病去世,最后当上太后的也只是他们的母妃,并且除了当今太后外,之前的任何一任太后都不曾育有皇子……” 秧霏说到这儿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辰一彦神色莫辩的脸,忽然轻轻地笑了,“我愿意是我想太多了,说不定这些都是巧合,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可是辰国都已经经历几十代皇帝,上千年的历史,竟然例外从未发生,并且在其他国家也是从来都没用过的事情,实在是……” “够了,别说了!”辰一彦忽然出声打断秧霏的话,声音严厉带刺,含着浓浓的厌恶。 仿佛提及辰国的历史,都令这个男人感到耻辱或者难受。 这一次,秧霏还真就乖乖地闭嘴了。 她看看辰一彦,看见男人侧脸流露出的疲惫,忽然觉得自己很坏。 在日渐接近真相之后,秧霏真的如同辰一彦所说的那样,非但没有揭露真相的喜悦与自豪,反而不可自抑地染上了沉重与忧愁。 要不是她想得开,估计都会得抑郁症的吧? 她看看辰一彦,作为皇室子弟,身处皇室秘辛的正中央,这个男人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会是这样,我只是……”好奇心是秧霏最大的动力,但同样也是她拉仇恨的‘技能点’。 小时候,她就爱去探究别人心中的小秘密,揭露真相那一刻的感觉让她觉得自豪,所以小时候她总是时不时地爬进别人的家,然后去探听各种小秘密,哪怕这个秘密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作用。 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而已,可如今,好奇心还没有给她带来多么不能预料的惨烈后果,她就已经开始自责了。 她觉得她不应该做这种事,这和当面去揭露别人伤疤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感到羞愧。 可辰一彦却再这时候摇摇头,看向她,轻轻地笑:“兮儿,你真的很聪明。有些事情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你总能寻到蛛丝马迹发现真相,瞒都瞒不住呢!” “不是,我只是……” 秧霏想说她的好奇心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了,如果只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她才懒得管别人死活呢! 可辰一彦不同啊!她想参与进他所有的世界,她想要了解他啊! 他不配合,不就只能她自己努力了吗? 辰一彦摆手打断她急切的辩解,继续笑着,神情中似乎有悲伤,却又隐含着放松。 她听见他说:“我原以为放你在安全线以外,是对你的保护,可我现在不知足了。 我的兮儿啊,你可知,你愿意与我一同沉入地狱,那是一件多么值得欣喜的事情。” 秧霏听到辰一彦轻缓低柔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怔怔地看了男人好一会儿,见对方也正认真地看着她,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儿冲动。 她掀唇一笑,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回应:“如果地狱有你的话,赔本的买卖偶尔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畏惧男人可能带来的危险。 坦然接受,并甘之如饴。 辰一彦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好像都要用一双眼睛将对方的容貌勾勒下来,永远留在心里。 这一刻,他们都是如此清晰明了对方的心意,只是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任由暧昧暖意在他们之间流转。 又过了一会儿,辰一彦才缓缓收回目光,神情中便又有了分肃穆。 他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语气清冷地开口:“你没有猜错,辰国皇室确实有个不宣之秘,在皇子十六岁时就会被告知,但却绝对不会外传的,一直由皇族固守的……秘密,和传承。” 辰一彦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来,又皱起眉头字斟句酌片刻,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连他都觉得为难。 曾经被辰一彦紧紧捂着,从不宣之于口的秘密,终因为秧霏的执着而马上就要说出来了。可秧霏此时一点兴奋都没有,反而在看到辰一彦紧抿着的薄唇,脱口而出:“别说了!” 辰一彦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霏儿更觉得心里难受,低头闷闷地说:“既然是你们皇室的秘密,那还是别说了,我不要知道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劣,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把辰一彦逼迫到这个份上呢?就算是她在意他也不能成为她去刺探别人秘密的理由啊! 辰一彦见霏儿鸵鸟似的弓起身子,不由觉得好笑,伸手刮刮她的鼻子,然后又捏了她一下,等她抬头来看他的时候,他又收回手。 端坐着,语气轻柔地诱哄:“你真的不想知道?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下次我可不会那么好心情地跟你说这些了喔!” 秧霏摇摇头,不太高兴地说:“不听,那是你们的秘密,我才不要知道。” 辰一彦有些错愕霏儿的坚持,她大概不知道,他之所以瞒着不说,从来都不是因为不能泄密,而是秘密本身令他难以启齿。 不过既然他的小东西放弃了这个‘权利’,辰一彦也收回了解释的想法。 他想,秧霏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他永远都不会让那个秘密伤害到霏儿,那知不知道也没有影响。再者,以霏儿的聪明谋思,就算现在不告诉她,假以时日她自己也能发现真相,但愿那个时候来得晚一点吧! 辰一彦看着垂头苦恼的秧霏,忍不住伸手扫过她的眉尖,待她抬头时,他轻轻地说:“兮儿,等我回来。” “嗯?”秧霏不明所以地看着辰一彦。 他不是就在这里吗? 辰一彦无奈地叹口气,道:“今次辰争斌谋反,虽然很快就被平定,但赵郡、杨郡接连出事,辰国各方兵力自相残杀,损耗巨大……这些都不只是影响到国内,别的国家暂且不说,就说南面的越国听到我国内乱,就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现在内乱平息,但越国却愈发不安分起来。所以我过两天必须出使越国一趟,重新稳固两国邦交,以免再次发生战争。” 秧霏迷迷糊糊地听辰一彦把话说完,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对方这是刚打了场胜战又要马上担任‘使节团团长’了。 她不乐意地皱皱眉,疑惑地问:“为什么一定要你去?让堂堂一国王爷去当个外交官,会不会太屈才了?而且五年前和越国的战争不就是你挑大梁的吗?越国的人肯定对你有敌意,你这时候去会不会很危险啊?” 秧霏对于军事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她觉得不能这样放任辰一彦去冒险。 可她有什么理由留下他呢? 霏儿感觉到苦恼,沮丧地低下头。 倒是辰一彦见到她这个小模样,不由得再次失笑,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见霏儿抬头望他,样子有些傻气,辰一彦干脆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凑到霏儿的颈窝处,深吸了口气,才低低地说:“你以为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我会笨到去给人送菜吗? 所以,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一句‘等我回来’,意味深长。 辰一彦知道秧霏听得懂他的意思,所以他只是更紧地拥抱住了霏儿,见怀中的人似乎有点犹豫,他就将她扶正,强硬地掰过她的脸,逼她看向他。 秧霏觉得有些难为情想转过目光,男人就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答应我,不然我就不放开你了。” 语气霸道、不容置喙。 秧霏:…… 男人的气势全开,充满了压迫感,好像秧霏真不肯答应他的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算了。 霏儿对辰一彦突然的霸道毫无办法,强忍住羞涩,小声地说:“我,我又没说不等你。” 迟疑片刻,她伸出小手,覆上男人在她脸上的大手,从指缝间穿插进去,交缠在一起,然后拉下来放在他们之间。 她看着交缠中颜色分明的两只手掌,忽然感觉心里轻快非常。 她说:“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你将荆棘斩除,便是你我心心相印的时候。 辰一彦不是不知道秧霏对他态度的软化,但是这还是霏儿第一次如此确切、直面地对他说着类似于承诺的话。 他反而有些愣,看着霏儿不过来了。 霏儿一看辰一彦这呆呆的样子,嘴角就止不住笑意,还有些得意地想:原来男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嘛,你瞧,这不还是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束缚 不过想归想,秧霏其实清楚辰一彦的怔愣是为了什么,便主动将这些天辰争鸣跟她说过的话又向辰一彦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哼哼道:“我才不想要你呢!可谁让你家侄子看不上我,我才勉强将就而已!” 这话说得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但辰一彦哪里看不出她眼眉间的轻松欢快。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在意那些被强加在她身上、不合理的束缚,可是他的这个小笨蛋啊,自以为得了三皇子伴读带来的好处,就要好好地对三皇子。 连秧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公平’束缚,却被辰一彦看得很清楚。不过男人不说,反而顺着霏儿的话伴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是啊,我就是你的备用选择。可是你既然用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说罢,还真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色。 惊得秧霏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抖了抖,连忙推拒男人,求饶道:“得了您老,你可劲地高冷面瘫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拜托你千万别露出这模样,会冻死人的!” 她还夸张地抖抖肩,仿佛真的抖落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辰一彦被霏儿的小动作逗乐了,也不再装了,只是揽着霏儿的细腰,将人拉近自己的怀中。 他的前胸贴紧霏儿的后背,从后面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是一种极尽占有的姿势,秧霏被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有些难看,有些脸烫,但她和辰一彦都选择安静不动。 许久,男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缓地感慨:“这样抱着,真好。” 辰一彦也说出了秧霏的心声,她忍不住点点头,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她想说的,她要说的,辰一彦都已经替她说了出来。 她真的很高兴。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享受着难得的午后安宁,等到那头言展来请人时,辰一彦才恋恋不舍地把秧霏放开。 辰一彦才刚离开宣政殿,宣帝又派人来请,还找到了落华苑,肯定是有要紧的事,但是看着秧霏酡红的小脸。向来对政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五王爷第一次伸出懈怠的心情,忍不住想,如果能翘了该多好? 可惜他家的小人儿不解风情得很,听到言展的声音后立即就从他身上站了起来,见他不动,还不推推他,神情疑惑,“怎么还不走?” 辰一彦不太乐意地捏捏她的鼻子,似真似假地说:“怎么?就那么巴不得我走?” 秧霏没见过一向高冷的五王爷耍赖皮,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了会儿,才呐呐地说:“可是皇上要见你,你总不能不去吧?” “哎,看来我将来真要有个不解风情的小娘子了……”辰一彦定定地看了霏儿半晌,看得她心里发毛,才十分夸张地抱怨了一句。 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样! 被某个真正不解风情的人说不解风情,秧霏简直要无语凝噎了。 干瞪了辰一彦几眼,见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终于忍不住满头黑线,略粗鲁地推了辰一彦一把,“走你的吧!” 辰一彦像是玩上瘾了一样,顺着秧霏的动作往外走,但脸上又露出明显的伤神。 秧霏直想在那脸上重重地来一巴掌,让他嘚瑟。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初见时是那样的高冷隔绝,仿佛面部神经坏死一样,怎么这会儿那张脸就能如此生动,活泛得令人心惊。 不过霏儿大概不知道,辰一彦的冷漠疏离其实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他从小就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但又因为年幼并不曾被大他许多的兄长们猜忌太多,以致于辰一彦幼年活得肆意潇洒、张扬活力。 虽然性格傲,但是不冷漠,更不会擅自将他和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辰一彦这会儿才算是找回了一些年幼时该有的活力和色彩。 这些都是秧霏带给他,这样的美好,他绝不会放手。 辰一彦走到一半,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忙转回身子,对上霏儿疑惑的目光,认真地说:“白茉现在住进了宫中,在敏贵妃的敏茹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看好小鸣,别再让他去招惹白茉,甚至连白家的人都不要让他接触。” 自从白茉两次陷害辰争鸣,后一次险些害得辰争鸣丧命后,秧霏就对那女人毫无好感,闻言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果断地点点头。 辰一彦见她答应了,也没时间再说,就匆匆走了。 只是这时候两人都不知道,并不是你防住了某一个人,厄运就不会降临的。 第二日,辰一彦便带着一队人以辰国使臣的身份前往南面越国。 而秧霏也继续留在了落华苑照顾辰争鸣。 这样的日子平静舒缓,可就在某一日的清晨,一声尖叫欢呼声把秧霏从睡梦中吵醒了。 她抬头开向窗外蒙蒙亮的天,想倒头回去再睡一觉,可房门紧接着被敲响:“大娘子,大娘子,出事了,出大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啊!” 秧霏被丫鬟良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就打开门,问:“出什么事了?三殿下呢?” 一边说,还一边往辰争鸣的房间走去。 她算是被吓怕了,一说出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辰争鸣,以为少年又受伤了。 可是没走出两步,就被丫鬟良儿拉了回来,往花园那头跑去。 良儿一边跑,嘴上还一边说:“是,是皇太妃的花,那些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厉害了,良儿愣是没有把话说全了,让秧霏在一旁听着干着急。 幸好花园离她们很近,跑了一小会儿,霏儿就进了花园,可眼前的环境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人扑了个正着。 “霏儿,你快看,你快看,花开了……”辰争鸣就像是个得了宝贝的小孩子那样,惊喜地抱着秧霏,兴高采烈地炫耀着他的宝贝。 说完后,又不给霏儿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把将霏儿拉到了花房的前面,指着面前色彩斑斓的花又是一阵欢呼。 又蹦又跳,仿佛不是花开了,是他自己要开了。 秧霏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冬日里,寂寥的花园里,别处都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冷清凄凉,但大棚下,齐齐摆放的花盆却开出了一朵朵色彩绚丽的花朵。 粉红的杜鹃、紫红的芍药、亮黄的牡丹……各色时节的花朵像是得到了神灵的召唤,在一夜之间齐齐盛开。 如此炫丽夺目的场景,美得令人头晕目眩,沉醉其中。 相对于花园里,大伙儿那目瞪口呆,惊疑赞叹的神情,秧霏倒是表现得镇定许多。 虽然辛苦养育了那么久的百花终于盛开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她此时更加担心辰争鸣的身体。 看着少年单薄的身体,只穿了一件薄外裳就跑来院子里,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她连忙叫春雪拿来一件厚袄子给辰争鸣披上,辰争鸣却不以为意,反而高兴地拍拍胸脯,笑道:“霏儿,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你没看到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感觉全身畅快极了,一点都没有先头的无力感。就好像,就好像……” 支吾了一阵,辰争鸣瞥见那些焕发出勃勃生机的百花,再次扬起笑脸,得意道:“就好像这些花一样,我又活过来了呢!” 辰争鸣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明明前一天还病怏怏的三皇子殿下,现在真的痊愈了,浑身上下透着活力,尤其是那张脸,红润光泽,可不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吗? 再想到从前时候,三殿下对这些百花可用心了,就算再贪玩,每日也会来看看‘他’的百花,看着下人们按照秧霏的指示施肥浇水,然后在一旁念叨‘花儿、花儿,你们要什么时候开啊?’ 当时下人们都觉得三皇子傻透了,都偷偷嘲笑。 可如今百花盛开,三皇子的病竟然也奇迹般地全好了,再联想到当日宫宴中传闻‘三皇子有三千化身’,众人忍不住想,这可不就是上天的恩赐吗? 一时间,落华苑的下人再看向辰争鸣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恭敬异常。 秧霏当然不知道此时下人们的所思所想,见到百花盛开心里也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总算是开了。这几个月来变故不断,她根本没有多少心思放在这些百花身上,只是简单交待花农几句照养花朵需要注意的事项,对于百花齐开的时间掐在除夕夜这种精细活,她根本没时间去做。 幸好因为大皇子造反的变故,一年一度的除夕宴会未能如期举行,不然那时候百花不开,她才真觉得打脸呢! 现在百花一开,她的一种心事也总算了结。秧霏连忙派人去跟皇太妃传个话,同时又替辰争鸣里里外外检查了一次,见辰争鸣竟然真的一下子就好了,还有些不放心,就去请了御医。 当然,御医的诊断结果跟她的别无二致,断言三皇子已无大碍。 可秧霏没想到的是,神鬼之类的谣言总是传得特别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在传:三皇子殿下乃是天上百花灵童转世,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下凡,但是依旧得到上天的厚爱。此次三皇子意外受伤,上天终于还是不忍,于是派来百花相助,百花同时盛开,也一并带走了三皇子的病痛…… 春雪在一旁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外面的传闻,秧霏听了,嘴角直抽,简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百花灵童是什么鬼? 用得着那么牵强地把各种神话穿凿附会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降祥瑞 “大娘子,皇上还说了,百花齐放乃是天降祥瑞,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因此决定在上元节当日邀请百官及其家眷共同赏花游玩,并命您在这段时间好好照看百花,务必要让上元节当日,奇景再现。”春雪见霏儿似乎对那些流言不感兴趣,便又换了一个话题。 秧霏听后微微皱眉,心想辰一彦还在为了辰国的稳定安宁远赴他国和谈,宣帝这时候却只为了一个百花盛开就大办特办宴会,就算能够和百官联络感情,但选在这种时候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么说,百花还是要留在宫里?太妃娘娘那边怎么说?” 春雪明显感觉到霏儿的不悦,但她不明缘由,只好更加小心地说:“太妃娘娘说一切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等宴会结束后再将百花搬回六王府即可。” “霏儿,父皇的意思是要开宴会吗?可是五皇叔还没有回来,我们要怎么办啊?”辰争鸣在某一时刻,竟然和霏儿奇迹般的心有灵犀了。 看着少年皱着额头,作出苦恼无奈的神情,秧霏反而放松了些许。 是了,她怎么会猜不到宣帝急着再办宴会,其中也有要给辰争鸣作脸的意思。既然这样,那她有什么好不满的。 便应道:“没事,等五王爷会来,只要他想开,我们再催开一次百花,就让他一个人看。” 辰争鸣这时候才舒展眉头,也跟着乐呵起来,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这可是本殿下养出来的百花喔,可不就是得听我的,我要它们什么时候开,它们就什么时候开……” 说了一连串‘大话’,少年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瞟了霏儿一眼,露出讨好的笑容,“霏儿,我说得对不对?” 秧霏无奈地笑,决定还是不要戳穿少年毫无缘由的强大自信心,跟着点头,“对,你说得对,百花都要听你的,你可不就是百花灵童吗?” “嘻嘻……”辰争鸣一阵傻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属于少年独有的羞涩。 两人这边就上元节那日百花应该怎么摆才好看,才够绚丽夺目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到霏儿觉得天色不早了,和辰争鸣一起用过膳,想让辰争鸣去午歇时,外头来传:白氏二娘求见三皇子殿下。 一听到白茉的名号,秧霏的笑容立即淡下来了。 想到辰一彦临走前的交代,她转头去看辰争鸣,只见对方也一脸迷糊,甚至还问:“她来找我干什么?” 秧霏本想直接拒了白茉,但是想到在外人眼里,白家还是辰争鸣的救命恩人,这样直接拒绝肯定会让人觉得三皇子忘恩负义的。 “你,要不要见一见白二娘?”霏儿迟疑一阵,决定还是问问辰争鸣的意思。 可辰争鸣想了想,忽然小声又带点兴奋地问:“我可以不见她吗?” 春雪这时候却忽然插话进来说道:“三殿下,这恐怕不妥。白二娘这次是从敏茹殿来的,据说是带了敏贵妃的口谕来求见您的。” 啧,同样的借口用两次,白茉也不嫌烦。 秧霏和辰争鸣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郁闷和不高兴。 辰争鸣表现得更加明显,嘟囔着说:“见就见吧,你先让她去客厅等着。” 打发走春雪,辰争鸣又忙来拉秧霏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霏儿,你跟我一起去吧!那个女的好烦喔,上次还让我脱她衣服,说什么要和我做最美妙的事情,但是她骗我的,一点都不好玩,我……” 暧昧的话语被少年用纯真的口吻说出来,显得极为怪异。 秧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心惊。 在六王府发生的事情,因为太后谭雨荷的加入,就算他们掌握着白茉的把柄,也只能把人放过去。可当时他们知道辰争鸣因为贪吃中招了,可白茉没有啊,她还是清醒的。再者辰争鸣都还只是个少年,所以他们根本不认为白茉和辰争鸣真的发生了什么? 然而现在听辰争鸣的讲述,似乎又有些不对劲了。 秧霏想问,可那头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了。 “二娘子,殿下让您在客厅后者,这里您不能随便乱闯啊!”秋霜的声音随后传来,两人就看到了白茉叉着腰站在门口,满脸怒意地看着他们拉扯的动作。 那目光能吃人了。 白茉瞪眼看着辰争鸣和秧霏,厉声喝问:“你们在干什么?!” 活脱脱就是一个妻子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染,捉奸在场的形象。 秧霏被白茉这激动劲弄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拉开她和辰争鸣的距离。 看向白茉,语气冷淡地问:“不知二娘来此有何贵干?” 面对‘威胁’,秧霏护犊子的架势全开,怕辰争鸣被欺负,她直接冷脸对着白茉,同时挡在辰争鸣和白茉之间,形成保护之势。 在她看来,白茉两次加害辰争鸣都被识破,换个别人恐怕早就没脸面对受害者了,偏偏白茉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大步踏进屋,硬是挤进霏儿和辰争鸣之间,反而把两人隔得远远的。 然后转身睨着霏儿,傲然说道:“我来这里是奉了敏贵妃的旨意,有要事需要和三皇子殿下商量的,还请秧大小姐先出去吧!” 竟然在落华苑要赶秧霏出门,别说下人们吃惊不已,直觉这位白二娘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得了失心疯? 要知道在落华苑,秧霏说的话有有时候比三皇子说的还要管用,白二娘跑这儿来装什么像呢? 辰争鸣一开始还迷迷糊糊,一听到白茉这样对秧霏说话,少年顿时也怒了,冷眉横了白茉一眼,粗声粗气地喝道:“谁准你这样跟霏儿说话的?你小心本殿下让人打你板子!” 白茉一向把辰争鸣当傻子,现在见傻子发怒也完全不担心,只凉凉地说:“是敏贵妃说了,有要事需要妾身单独跟三皇子殿下相商,我叫秧霏出去有什么不对?还是三殿下打算违抗敏贵妃的旨意?” 就算敏贵妃不是辰争鸣的母妃,但是也是宣帝的小老婆,货真价实的二品命妇,辰争鸣一个没有品级的皇子,还是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果然,辰争鸣的气势一下子被压制住,本能地向秧霏寻求帮助。 他不想霏儿被欺负,但是敏贵妃的话他又不能不听,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秧霏对白茉用敏贵妃来压辰争鸣的招数表示不屑,但此时不是跟人争吵的时候,她便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殿下便和白二娘好好谈谈。霏儿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需要交握一声就好。” 说完这话,霏儿直接无视白茉揶揄的目光,转身出门,顺手将房门关上,却还真就站在门口哪儿也不去。 她知道白茉此时是如何的得意洋洋,但她才不会因为没面子就抛下辰争鸣一个人走了。 倒是秋霜见秧霏一人靠在走廊的柱子发愣,主动上前说道:“大娘子,过两日就是上元节了,您还把百花放在花园里,会不会有事啊?” “有什么事?”霏儿一下子没有明白秋霜的意思。 秋霜只好继续解释:“大娘子可能还不知道,这百花盛开和殿下痊愈在同一天,百花的祥瑞为殿下而生,但有些宵小却都觊觎着这百花,娘子如果不多加防范,恐怕会有意外。” 秧霏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以为落华苑被辰一彦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里头伺候的又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秋霜说得也在理,她便点点头,虚心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秋霜见霏儿示弱,不由自主又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下巴微扬,提点道:“那花园自然应该再加派人手保护,同时百花也得有个懂行的人时时刻刻守着,以便发生什么变故能够及时处理。” 霏儿再次点头,正寻思有谁能够委以重任,秋霜就主动请缨,“大娘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看护百花的重任交给奴婢怎么样?奴婢幼年曾跟随御医学过几天药膳配置,对药理略知一二,定不会辜负您的托付。” 听到这话,霏儿再次认真打量了下秋霜。说实话,她对秋霜远没有对春雪来得信任。不过因为别人的婢女不懂得尊重人就怀疑人家品行什么的,也太过于片面了。 秧霏想,春雪秋霜都是辰一彦的人,就算秋霜人品上有点小瑕疵,但处理事情来,应该不会太差! “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你自己去我房间的桌上,那里放着百花每天需要加的养料配方,你根据那个配方好好照顾那些花吧。” 说罢,她也没注意秋霜听了她这话后多惊疑,挥挥手就示意秋霜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她仍一丝不苟地守在辰争鸣的门口。 秋霜不知道的是,秧霏对于自己认可的人一向很少防备,但同样的,霏儿的信任也尤为弥足珍贵。 只此一次。 此时,秋霜只当这个人人称赞的秧大小姐很好骗,自己不过随口说两句,竟然把配方都毫不保留地给了自己,简直就跟辰争鸣那个傻子一模一样呢! 秋霜阴阴低笑,满脸兴奋地跑去秧霏的房间去找那张配方。 等找到的时候,秋霜的眼睛都亮得发光,脸上更是诡谲阴冷,仿佛在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这些秧霏都不想知情,她一心等在门口,脑海里还在不断分析白茉来找辰争鸣到底有什么事? 要再害人是不可能的,白茉没有那个胆子,并且在这种环境下谋害皇子,就真的是十条命都不够她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炫耀 说起这个,霏儿忽然又想起,明明在军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抓到了白茉毒害皇子的罪证,连她自己都承认了。可辰一彦把人带下去后,怎么什么处罚都没有又被放出来了。 因为白家那点儿军功? 不,应该不够的。 那就是…… 秧霏正想得出神,她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白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看见她,先是冷笑,而后高傲地扬起下巴,故意从霏儿身边擦过去。 对于白茉明显炫耀的神情,霏儿更觉奇怪,只好将目光转向跟着走出房门的辰争鸣。 只是辰争鸣此时沉着一张脸,明显很不高兴。而且出门后,他就直直地往前走,像是没有看到霏儿一样,步伐不停地直接把人略过去了。 秧霏看着辰争鸣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的奇怪更加旺盛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而后任凭她怎么询问辰争鸣,辰争鸣都闭口不言,如果她真的问急了,少年的眼泪就好像水龙头的开关被拧开,眼眶里瞬间溢满泪花。 被人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秧霏哪里还问得出口。 她只好将所有心绪暂且按捺下来,认真准备上元节的事情。 上元节当夜,秧霏和辰争鸣盛装打扮一番,出现在了宴会上。 她来得比较早,宣帝和太后等贵人都还没有出场,倒是来了不少大臣和他们的家属。 霏儿远远就看到了秧侯爷带着孙氏进入宴会场地,他们身后还跟着秧昕良和秧昕月两姐弟,没有秧凤泽。 秧凤泽此时还在书院学习,准备今年的春考,应该是不准离开书院的。不过就算允许,以秧侯爷那尿性,再有孙氏作梗,秧家肯定也没有派人接凤泽回家。 想到除夕之前她派人送了点东西去给凤泽,受到那封家书,心里就觉得百般不是滋味,根本不想搭理这一家子,转身就要躲辰争鸣身后去。 可秧昕月眼尖得很,远远看到她就惊喜地喊道:“大姐姐!” 这声音不大不小,就算克制着,也带着少女独有的高声线,宴会上好几个人扭头看过来。 秧霏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只得乖乖回头,迎上前去,笑了笑,“二妹妹怎么来了?” 见秧侯爷等人望过来,又乖乖上前请安:“见过父亲、大哥哥。” 就这么略过了孙氏,秧侯爷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低看着秧霏,刚想出言教训,那头辰争鸣就凑上前来,旁若无人地对霏儿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害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说话间,辰争鸣看了秧侯爷一眼,神情有些不高兴,仿佛在说:你谁啊你,拦着霏儿做什么,害我都找不到人了。 秧守业被辰争鸣这样一眼看过来,到嘴的训斥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秧侯爷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吏部侍郎的位置有霏儿的功劳在里面,加上大女儿马上就要当皇子妃了,有点脾气不肯叫继室母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只要肯认他这个父亲便好了。 于是秧侯爷又自以为大气地露出个笑容,对辰争鸣见礼,道:“微臣见过三殿下,微臣小女霏儿久居宫中,臣难得一见,故而今天才和霏儿聊得久了点,希望殿下不要见怪。” 辰争鸣其实是见过秧侯爷的,只是少年对不相关的人向来不费心思,这时候早不记得秧侯爷是哪根葱了,听了秧守业的介绍才恍然大悟,“喔,你就是霏儿的父亲啊!那你和霏儿聊吧!” 说完,少年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像是一只大型犬类样守在霏儿身边,摆出一副‘我就看看不说话,你们自便’的架势,乖巧得不行。 可是一个皇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只是个傻子,秧侯爷哪里敢怠慢,随口和霏儿寒暄几句,就带着孙氏等人去自己的座位上。 秧霏看着秧侯爷的背影冷笑,她哪里不知道秧侯爷刚才在想什么?只是从她踏出秧家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彻底‘秧霏’从前的畏缩懦弱。 想让她再叫孙氏‘母亲’? 哼,门没有,连窗户都别想有! 秧侯爷的出场只是一个小插曲,秧霏根本没放多少心思在里头。 之前她有心要夺回家中中馈以便自己和弟弟能够在家中安生,可时过境迁,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出现了太多的变故,她有没有可能再回秧家都是个未知数,倒不如担心一下眼下紧急的事情。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该来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就连宣帝和太后都已经逐一列席。 不过赏花赏灯的地点不在这里,等人齐了后,宣帝就起身带领众大臣前往肃修河赏河灯,并命秧霏将百花搬到河边,灯花共赏。 秧霏领命,正准备下去安排,良儿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拉着霏儿的衣袖,急道:“大娘子,大事不好了,那些百花……” 良儿猛地意识到这是在宴会上,赶紧闭上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宣帝等人听到良儿的话,纷纷转过身来,“百花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良儿立即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着秧霏,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秧霏心里无奈,想说就算捂着嘴,该说的话你都说出来了,现在看我有什么用?而且皇上问你话,你能不答吗? 见宫女良儿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副听她命令的样子,霏儿忍不住抽抽嘴角,拂开良儿的手,顺着宣帝的话问道:“皇上问你,你照实回答就好。” 良儿咬咬下唇,迟疑片刻后,一闭眼,作慷慨赴死状地大声说道:“花园里的百花全没了!” ‘哗!’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继而纷纷转头看向秧霏,全是看热闹的神情。 宣帝闻言顿时冷下脸,有些不悦地看着秧霏,“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好在上元节赏灯赏花一起来,秧霏竟然给他‘开天窗’,宣帝自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去。 而一直陪在宣帝身旁的敏贵妃见状,柔声劝慰:“皇上您先别急。这小宫女连句话都没有说清,这百花又不是冰雪,说消融就没了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待宣帝的脸色缓和一些后,敏贵妃轻轻地看了秧霏一眼,接着说道:“这花事霏儿养的,不如先让她去看看。再说了,她当初既然敢跟太妃立下军令状,必定是有十分把握能够让百花绽放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中的。” 敏贵妃看似在为霏儿求情,可她这一说,大家立即就想起来秧霏向皇太妃夸下的海口。虽然除夕宴因为叛乱没有举办,但这上元节总该让百花绽放了吧! 宣帝也不去管宫女良儿口中的‘百花没了’是什么意思,强硬地就对秧霏说道:“既然你已经立下军令状,那不管发生什么事,半个时辰后,你都必须让百花绽放于众人眼前,不然朕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丢下那么一句圣旨,宣帝根本不去想秧霏到底能不能成功,反正他的面子不能丢,丢了就找霏儿算账。 眼看着众人零零散散地跟着宣帝一同先去了肃修河赏灯,路过霏儿的时候,不少人投来目光,或是嘲讽、或是好奇。 各式各样,秧霏都从容面对,只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转向良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罢,到底出什么事了?什么叫做百花都没了?” 良儿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可怜兮兮地在一旁抹眼泪,听到霏儿询问,张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大娘子,您跟奴婢来看就知道!” 秧霏被带回了落华苑的后花园,大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花盆,有些甚至摔得四分五裂,黑黑的泥土洒了一地,间或有几个深脚印。 不是人的,像朵少了一半的梅花,中间的花梗还又圆又大,而那些百花美丽的花朵就被这些小脚印踩踏进泥土里,遍地去寻,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朵完整的鲜花了。 这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秧霏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猫咪的脚印,可偌大的落华苑,连个猫影子都看不见,哪里来那么大规模的猫群,还对她的百花‘群起而攻之’? 难道是她不知道何时得罪了某只‘神猫’?以至于对方带领一干猫下属来找她复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秧霏不是不心急,可面对一群噤若寒蝉的下人,她只能先耐着性子把事情弄清楚。 看守的侍卫听到霏儿冷冷的声音,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下求饶:“大娘子饶命,大娘子饶命,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属下只是,只是太困了,偷偷打了个盹,但真的连一刻钟时间都没有啊,属下也不知道那群野猫是从哪里混进来的,但属下真的一直都有认真照看百花,请大娘子看在属下尽心尽力地份上……” 侍卫大约是真怕霏儿惩罚他,一边说起事情的经过,还一边不停地求饶,以至于他的话混乱不堪。 霏儿听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冷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那些猫呢?” 从她回到落华苑起,她就一只猫影子都没有看到,仅凭着几个脚印,她都要怀疑这侍卫弄坏了她的话,然后出言骗她呢。 那侍卫被问得一愣,连忙说道:“属下见那些野猫竟然是肆意践踏百花,就把他们都赶跑了。大娘子不要担心,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对方天真地以为,他赶跑了野猫还是大功一件,功过相抵,秧霏应该不至于罚他了。 可是霏儿听了他的话后,一张脸彻底黑沉下来,简直想揪着眼前这人大骂一句‘猪脑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陷入危机 如果抓到那些‘罪魁祸首’,那百花被糟践的锅就可以顺利推出去,就算宣帝要治她一个监管不严的罪,那也不是什么大错。 可现在‘凶手’没了,宣帝又要她半个时辰后把百花交出去给众人欣赏。 等下她再跑到灯会上说,百花没了,而且是十分扯淡地被一群野猫踩坏了……这样的理由一听就像是借口。 如果秧霏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会觉得那是在扯淡。 “大娘子,这可如何是好?”春雪此时也被急得团团转,满脸焦虑地看着秧霏,整个都慌慌张张。 见霏儿沉默不说话,以为霏儿也没了主意,心里愈发慌乱起来,勉强建议道:“要不我们现在去禀告皇上,就说百花根本没有齐开,一切都是众人误传的?” 霏儿苦笑,“如果在皇上让我接手上元节赏花宴的布置时说出这番话,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如今,敏贵妃连军令状都提了出来。我再跑出去说百花其实没开,你觉得我能有好果子吃吗?” 春雪被问得语塞,半晌才说:“那要不奴婢偷偷去跟太妃娘娘说,把这事情的缘由告诉太妃娘娘。太妃通情达理,她一定会替您向皇上说几句好话的。” 秧霏低头想了想,凝眉摇头,“不妥,先不说太妃娘娘听到她心爱的百花被一群野猫糟践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就算她肯原谅我,再要她去跟皇上求情也是不合理的。” 现在摆明是皇上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他的三儿子受到上天眷顾,以至于百花齐放来助辰争鸣重病痊愈。 现在秧霏忽然跳出来说没这么回事,妥妥地是打宣帝的脸,宣帝能绕过她才怪呢! 秧霏被逼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眼前的每一条都是死路,她毫无办法。 偏偏这时候敏贵妃又派了下人来问:众宾客已经入席赏灯了,秧霏的百花要何时才能移至灯会现场,让众人观赏? 来传话的下人是敏贵妃面前得宠的小太监,名叫桂喜,平日在宫中就横行霸道,如今瞧着后花园里满目狼藉,就知道秧霏这回肯定是交不了差了。 狗眼看人低的桂喜顿时趾高气昂,说话时的眼睛都快没有长到头顶上,语气更是冷嘲热讽得让人牙痒。 霏儿还能沉得住气,但春雪就忍不住了,也摆出大宫女的架势,冷言训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是替贵妃娘娘前来问话的,但你到底是个奴才,见了大娘子竟然不下跪行礼?宫里头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吗?” 呵斥声把桂喜问得一懵,转口就想反驳,可春雪朝一旁使了个眼神,一旁的侍卫立即给了桂喜一拐子。 桂喜扑通一下被按跪在地上,又听见春雪冰冷严肃地说道:“宫规第五十二条,凡不敬主子的,先张嘴二十,再由主子决定处罚。 来人,给我掌他的嘴。” 在落华苑,除了辰争鸣和秧霏外,春雪不论资质还是身份都是落华苑最老牌的,再有霏儿在一旁冷眼不语,明显是同意,至少是放任春雪说的处罚。 当即,就有人依令上前,根本不给桂喜反抗的机会,上来就‘啪啦啪啦’地先打了桂喜而是巴掌。 每巴掌都用了狠劲,力道刁钻,二十巴掌后,桂喜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血渍。 可挨了打的桂喜却反而安分下来,像是被打怕了一样,当春雪问他可是知错的时候,他连忙低头应道:“知错了,知错了,还请大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秧霏这时才开口,神情不冷不热,“你先回去告诉敏贵妃,就说霏儿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不过百花同时盛开乃是上天的旨意,上天要百花在亥时开放,便一刻都早不了,还请皇上和众位后妃大臣莫要着急。” 这话说得,好像百花说会亥时开就会开始绽放一样。 别说桂喜了,就是落华苑的众下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主子,第一反应是秧霏这是被急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转眼间就会被戳穿的谎言呢? 桂喜转眼就明白霏儿说这话是拖延时间,但刚在这里吃了苦头的他也可不敢跟霏儿硬不硬,假惺惺地说了几句‘静候佳音’的废话,就退下去跟敏贵妃复命。 而这头春雪等人一走,顿时急了,“大娘子,您如何能够说出这样的大话,万一您亥时没有交出百花,五王爷又不在这里,您要如何是好啊?” 有辰一彦在这里,不论谁发难,春雪都不担心,因为他们的王爷一定有办法救秧霏。 现在他们唯一的救星远在越国,根本不可能及时出现救场。霏儿现在夸下海口,就算勉强争取到一个时辰。 但短短一个时辰,他们要上哪里去重新找来百花替霏儿把这口‘海’填上啊? 春雪愁得脑袋发疼,秧霏反倒越发镇定下来,见状反而歪着脑袋,狡黠一笑,“你又怎么知道一个时辰后,我不能把让百花重新绽放?” 春雪瞥了地上零零落落的百花残骸,心里犯愁,都毁成这个样子了,就算那些花没死透,也不可能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难不成霏儿打算搬一堆残枝落叶去给众人‘欣赏’? 霏儿没给春雪犯愁的时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急,等下你只要……” 秧霏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饶是秋霜竖尖了耳朵去听,也只听到只言片语,没弄懂霏儿到底要春雪去做什么? 只是看见春雪听完后,脸上立即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秋霜心里一咯噔:该不会秧霏还有后招吧? 秋霜见春雪领命下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不由得心慌起来,顾不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上前去引起秧霏的注意,也硬着头皮上前,作出愧疚的神情,说道:“大娘子,这次百花虽然是被野猫所毁,但是您也将百花交由奴婢照顾,是奴婢不够尽心,还请您能够再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紧接着,那个因为瞌睡导致野猫毁掉百花的侍卫也猛地跪在了地上,苦声求饶:“求大娘子也给属下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一定不会再发错了,您可千万别赶属下走啊!” 落华苑的侍卫都是辰一彦精挑细选竟来的,如果从这里被赶出去,那就意味着五王爷麾下都别想待下去了。 那侍卫被吓得腿都软了,好在霏儿现在还有别的要紧事,没时间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她瞥了秋霜和地上那侍卫张夏一眼,本想草草将两人打发走,自己好进行下一步。 可在瞥见秋霜闪烁的目光时,她眉头一紧,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松开。 她脸上流露出几分惆怅和无可奈何,叹气说道:“既然你们也想帮忙,那张夏你先同我一起把这里清理,把受损不是很严重的花枝都整理好,秋霜你就去按照我之前交给你的配方,加重两倍的药剂去配上几剂药水。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药水了,能救活几株花就救回几株吧!” 说完,她就低头去扶倒地的花盆,嘴上还在低声咕哝,“反正百花只是个虚数,又不是真的有一百盆不同品种的话,到时候我只要交上十几盆完好的话,总能糊弄过去的。” 秋霜闻言,这才惊觉秧霏打得什么主意,再去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花盆,真别说,乍一看也还有几盆花受损不那么严重。 该不会真的能够让秧霏借机蒙混过关吧? 秋霜答应着,心里就开始不停地琢磨,越想越不放心,咬咬牙,就往药房跑去,心中想的却是:反正配方现在掌握在她手上,等下配药的人也是她,只要她稍微动动手脚,秧霏一盆花也别想再开。 秧霏不知道秋霜此时的想法,只认真地和张夏进行着他们的工作。 张夏扶起那些倒地的花盆,就像是在扶一块嫩豆腐,稍有不慎都怕把那些花枝给弄死了。这可把他急得满头冷汗,再见霏儿都把时间浪费在捡起地上残落的花瓣花苞,不由奇怪:“大娘子,这些花瓣都已经被踩坏了,就算没踩坏的也都离了花枝不会再开花了,您还捡它们做什么?” 霏儿埋头继续自己的动作,对于张夏的疑惑轻笑道:“百花要盛开,自然是离不开这些花苞的……” 话说到这里,她又停住嘴不再继续,转而神秘地说:“你别急,到时候百花盛开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边秧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自己催开‘百花’的浩瀚工程,信心满满。 但灯会上,众人一边赏着花灯,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亥时还剩不到两刻钟时间,不少人都露出了看笑话的神情,而宣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仿佛已经在思考等下来秧霏拿不出百花来,要如何治霏儿的大不敬之罪。 敏贵妃见状,又在一旁劝慰:“皇上,您莫急。秧大娘子既然说了是上天要求百花亥时开放的,那百花定然只会在亥时开放,我们且再等等吧!” “母妃,您做什么要帮那个秧霏说好话啊!不就是开个花吗?还推说是什么上天的旨意,我看她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才对吧!”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便是辰国的二公主辰妙然。 辰妙然是敏贵妃的亲生女儿,此时就坐在敏贵妃的身侧,见到自家母妃还在替秧霏‘说好话’,顿时不满起来,忍不住出声反驳。 因着母妃在宣帝面前得宠,这位二公主辰妙然平日在宫中也是横着走,说起话来没轻没重,就连敏贵妃和宣帝说话都敢横插一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用心歹毒 可敏贵妃只是不轻不重地训道:“别乱说话,百花盛开本就是天下奇景,甚至还挑在冬日开放,可不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随后,她又话题一转,似无意地说:“听说太妃养的百花总共有八十八株,正是个极好的意头,就不知道这回老天爷会让多少株百花同时盛开呢?” 坐在她下侧的卫妃就笑着接话:“总不能太少吧,如果只有一二十株花开,如何称得上百花齐开,想必上天也不会报个虚数戏耍,如果真的只有零落的几株花,恐怕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卫妃卫一青是卫国公的嫡长女,卫一旭的长姐。 她话说到一半,就像是惊觉自己说错话样,连忙捂嘴,对上宣帝的目光,连忙歉声说道:“是臣妾说错话,以皇上的威名,就算给那秧家大娘子十个胆子,她也断不敢在您面前弄虚作假的。既然说了百花盛开,那必定就是足数的!” 而这时候,被安排在辰争鸣身侧不远的白二娘白茉也主动开口,笑得一脸天真浪漫,“启禀皇上,臣女之前去给皇太妃请安的时候,曾看到了太妃的百花。臣女听霏儿说过,那百花要开的话,肯定是同时盛开,景象极美,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全部都在夸奖秧霏,可实际上用心歹毒至极,简直是在霏儿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所有的退路都给堵上了。 这回秧霏必须得不折不扣地让百花盛开,不然随便一个理由都能成为众人向她发难的借口。 转眼间,距离亥时只剩下不到一刻钟时间了,上元节灯会上,一年一度的迎春曲缓缓奏起,舞台上,众舞女身着白净的衣裙翩然起舞,姿态优美轻缓,又显得寂寥。 跳迎春曲、颂迎春词,这是辰国自开国时期就一直流传的古老习俗。 传闻辰国弘阳帝建国的日子就在上元节这一天,他是上天派下来拯救黎民的天之子,得了天神的帮助建立辰国,庇护一方百姓。 这也是为什么辰国上至皇帝太妃,下至百官黎民都对百花齐放的景象那么执着。 百花齐放就意味着祥瑞降临,这在辰国刚刚经历皇子谋逆的重创后,就更显珍贵了。 迎春词通过史官低哑深沉的嗓音缓缓唱出来,悠扬深远,仿佛远古时期弘阳帝得天神相助的场景重现在众人眼前。 然而台下的人大多心不在焉,根本没有人去听史官都诵读了些什么。大家都目光直直地看着通往灯会的唯一路径。 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捧着花盆走进来,秧霏这回事要开天窗了吧! 眼看亥时的钟声就要响起,史官的迎春词也诵读到了最后一段,大家顿时精神一震,全部坐直了身子。 “咚、咚、咚……”辰国有子时、丑时、午时、亥时四时鸣钟的习惯,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起,可别说百花了,就是连秧霏本人都不见踪影。 二公主脸上再也止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探头看向通往灯会的小路,故作惊奇地问:“咦,亥时都已经到了,怎么还不见秧霏带来百花齐放的?莫不是老天爷又突然变卦了?” “然儿,不得胡说!”敏贵妃不轻不重地训了声,随后就皱眉看向宣帝。 见宣帝此时眉头紧锁,似憋着一口气,敏贵妃立即猜到宣帝这是感觉到难堪,便十分体贴地说:“皇上,虽然秧霏说了百花会在亥时齐开,但她毕竟只是个凡人,如何能够算得准上天的旨意,说不定眼下又出了变故,要不我们再等等?” 敏贵妃越劝慰,宣帝反而越气恼,冷声喝道:“等等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朕已经多给了她两个时辰,她倒好,不仅花没有带来,竟然连人都消失不见了! 哼!朕倒要看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去把秧霏给朕找来!” 天子动怒,众人噤若寒蝉,除了白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外,大多数文武百官对这位该出场却至今没人影的秧霏抱有同情心。 心里想的都是这位秧家嫡长女也真是够倒霉的,为了救人才不得不担下培育百花的责任,可那也没什么打紧,毕竟要她养花的人是皇太妃,真没有养活也不可能要了她的命。但更要命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为百花齐放的谣言,还让皇上看中了要求当众展示。 如果真能成,肯定是封赏不断,恩宠不绝,可偏偏坏在秧霏又拿不出来啊! 这回不仅秧霏要倒大霉了,恐怕连前不久才得到晋升的秧家一门都要跟着行霉运啊! 可是唯一可能出来给秧霏说好话的赵家正巧护送辰一彦前往越国,赵夫人韩真也一起跟着去了,现在根本不会有人站出来,就连霏儿的生父秧守业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这里头,唯一敢说话的恐怕就只有敏贵妃了,只见她柔声说道:“皇上,这天气好像变冷点,估计等下会雪了。可您身上连件大袄都没有,不若我们换到室内去,您和母后要是着凉了,那可就糟糕了!” 敏贵妃像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宣帝的身体健康上,一言一行全是温柔的关怀。 宣帝有些动容,表情也缓和几分,正在这时候,似真有片片雪花缓缓从空中落下,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十分轻缓梦幻。 ‘哇!’ 瑞雪兆丰年,上元节降雪,一直是十分美好的意头。 不少人接连发出阵阵惊叹,可不一会儿,众人就觉察到不对劲,这雪花似乎和往日见过的有所不同,更加轻盈,仿佛还染上了一层色彩。 “那不是雪!”人群中有人先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夜空。 赏灯会上,各色各样的花灯将整个会场都照得透亮,但这些灯光中带点黄色,使得人们视线也受到了些许阻碍。 惊呼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待大家认真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天上顺着东风飘落下来的哪里是白茫茫的雪花,而是五颜六色的鲜花啊!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被自己所看到的场景震惊了,呆立着许久没动。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男声再次吟唱其辰国古老的迎春词:“天之苍苍,地之茫茫,福佑北辰,神降恩泽,百花齐落,君临天下,天下安宁……” 这一刻,迎春词犹如黑夜里的一道璀璨光芒,猛地摄入人心。 从小就耳熟能详的迎春词,却没有任何时刻像此时这般使他们觉得震撼。看着那渐渐飘落的百花,他们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福佑北辰,天下安宁! 直到一曲迎春词落幕,天空中最后一朵牡丹缓缓飘落,众人仿佛才从这梦幻中回过神来。 抬眼去看那朵牡丹落下的位置,正巧是舞台的正中央,被上头站着的人捧在手上。 舞台的四周被宫灯环绕,亮黄的灯光聚拢在舞台上,仿佛给舞台上的那人度上了一层金边,耀眼夺目。 众人第一眼还被晃了一下,没有看清舞台上站着的人,等到认真去看时,他们再次惊叹出声! 竟然是三皇子辰争鸣! 此时的辰争鸣,穿着一身皇子独有的明黄色宫服,将少年衬托得更加俊逸高贵。 他不言不语地站在舞台上,目光沈静如水,似在睥睨众生,那独属于辰国皇族男人的清冷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去,竟令看着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了天神一样,仰望着、敬畏着。 这个时候,辰国始皇帝弘阳帝的身影仿佛和少年重叠在一起,没有人想到辰争鸣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满脑子都回绕着迎春词和辰国建国的神话。 “霏儿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秧霏软蠕的声音响起,顿时把大家飞远了的神魂都叫了回来。 宣帝这时候才注意到,秧霏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了舞台的正前方,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行了个万福礼。 可是没等他说什么,舞台上头的辰争鸣见了霏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一下子什么清冷高贵的气息不翼而飞。少年又变回了原本傻气中透着纯真的样子,惊喜地喊:“霏儿,你终于来了!” 辰争鸣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见到霏儿后,兴冲冲地就跑下舞台,来到霏儿身边站好,脸上露出几分安详。 仿佛只要有秧霏在身边,他便感觉什么都好,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宣帝眼神微闪,刚才见到百花齐落之异像而流露出来的诧异神色已经全部被他收了回去。 他冷冷地睨着霏儿,问:“秧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秧霏再次向宣帝行礼,答道:“启禀皇上,臣女培育的百花在三殿下病愈那日正好齐齐开放,随后百花更是鲜艳欲滴,美丽至极。可就在宴会开始之前,落华苑的宫女良儿却来禀告,说是百花没了。 臣女回去一看,才看将原本盛开的百花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霏儿心下生疑,便问三殿下这是何故,三殿下就给臣女讲述了上元花落的传说。霏儿猜测消失的百花肯定是受了上天的旨意,要直接降临众人面前,这才派人请皇上等候亥时花落。 只是不知为何,亥时迎春词诵起,百花仍不见踪影。还是三殿下急中生智,待到亥时走上舞台,诚心将迎春词再次吟唱起来,上天这才降下百花。” 秧霏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无非想要表达两个意思:第一,她拿不出盛开的百花是因为老天爷要求天降百花;第二,其他人诵唱迎春词都没用,只有辰争鸣吟唱,上天才真的降下祥瑞之象,百花齐落。 这般说辞,听起来玄乎其玄,简直比神话传说还要虚无缥缈。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奇景 但凡霏儿换个场景说出这番话,都会跳出一大票的人出来说她痴心妄想说胡话。 可就在刚才,天降百花的奇景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几十双眼睛都齐齐看着,更且百花的降落与辰争鸣吟唱的迎春词同起同停,谁敢跳起来说这事与辰争鸣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说没人敢说,甚至在辰争鸣变回那傻傻愣愣的样子后,仍又不少大臣时不时飘眼去看辰争鸣,仿佛在捕捉这位三殿下和开国皇帝弘阳帝之间的相似之处,然后暗自估量,这次天降百花的异象是不是也在向他们昭示着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辰争鸣身上,无人记得宣帝前一秒还气急败坏地要找秧霏的麻烦。 而宣帝听了秧霏的一番话后,更是满面红光,欣喜异常,连说了几声好后,又将辰争鸣唤上去宽慰了好几句。 至于敏贵妃等人,就算她们还想对秧霏落井下石,此时也完全找不到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霏儿走回到座位上。 “大姐姐,幸好你没事,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担心死你了呢!”秧霏刚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秧昕月惊喜的声音如影随形。 而且不等她回话,秧昕月又自顾自地牵起她的手,仰着笑脸,似有艳羡地赞道:“姐姐你真厉害,竟然连百花齐落的景象都能变出来,简直神了,你下次教教我好不好?!” 秧霏闻言一顿,抬眼去看秧昕月。 只见她这二妹妹正仰着小脸,崇敬地看着她,神情中满是单纯的艳羡,就好像一个看到什么美好的事物纯粹也想要的孩子。 对于自己这个二妹妹,即便对方是孙氏所出,霏儿也不愿意对秧昕月猜忌。只是她方才刚说了上天因辰争鸣的吟唱而降下百花,现在秧昕月又忽然说出这番话,就实在不得不让她多想了一点。 她微微抿唇,露出些许笑容,最终还是决定给出官方回答:“二妹妹误会了,天降百花是因为三殿下的诚心,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秧昕月不仅不相信,反而露出一副‘我知道这是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模样,她转口就说:“如果妹妹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明年上元节的这个时辰试着吟唱迎春词,我相信以妹妹的诚心,上天定然会再次降下百花的。” 秧昕月:“……” 饶是秧昕月机巧过人,不管对着谁都能找到聊天的话题,此时被霏儿这么轻描淡写地带着话题,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霏儿这话。 说她明年试一试? 不就是承认百花降落是因为吟唱迎春词吗? 说秧霏骗人的? 那刚才辰争鸣吟唱致使百花齐落的景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甚至得到了宣帝的认可,这时候唱反调跟找死没区别。 秧昕月头一回在霏儿这里被噎住了话,憋屈得不行,偏偏霏儿还是一脸平和,像是真心实意地给她建议,如果她这时候发火,岂不是显得她太无理取闹了吗? 这边秧昕月郁闷难耐不提,秧霏躲过一劫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想到今晚的惊险,忍不住重重地皱起眉头。 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到宣帝要的不过是‘百花齐开’的寓意,从而想到让百花以另一种方式‘齐开’,不然的话,她今天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这百花上。 只是她到现在仍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百花,竟然会被一群野猫啃了? 就算是有人蓄意搞破坏,要把一群野猫运进落华苑而不被任何人发现,这似乎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吧? 因为这点疑惑,就算霏儿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也没有轻易下结论,最后只能得过且过地叹了口气:反正这一劫是熬过了,有什么事等辰一彦回来再说吧。 秧霏这时候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一时的放过,将会致使她将来遭受多大的苦难。 这些暂且不提,倒是经过这一晚三皇子唱落百花的奇景后,宣帝再看向自己这个傻儿子的眼神都明显不一样了。 甚至在宴会结束后,宣帝还将人带回了宣政殿,这一度让辰争鸣又紧张又郁闷。 少年对自己的父皇既敬重又害怕,幸好平日里宣帝并不怎么亲近他,他都已经习惯了,可眼下宣帝突然传召他,而且整个宣政殿里就只有他和宣帝两个人。 这样的对立让少年感到焦躁,同时内心无比怨念:坏霏儿,刚才明明说好只要他听话地上台把迎春词吟唱出来,等宴会结束后就带他去放花灯的,可现在霏儿竟然把他丢给宣帝,自己去‘玩’,真是太过分了。 辰争鸣自从进屋后就一直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地抱怨霏儿,根本没有注意到宣帝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深邃凝思,到若有所思,再到后来的出神,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诡异地站了近一刻钟,宣帝才猛然回神,见辰争鸣越来越气氛的神情,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训道:“怎么?就这么一刻都离不开秧霏吗?连陪父皇聊聊天都不愿意?” 辰争鸣闻言抖了抖,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答道:“没,不是,我,我就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那点害怕全都吓出来了。 “好了,父皇只是说说笑,来,过来父皇这里坐。”宣帝朝辰争鸣招招手,威严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慈爱。 可辰争鸣就是个睁眼瞎,他没注意到宣帝的神情,心里就算害怕,也得乖乖地坐过去,闷闷地叫了声:“父皇。” “乖孩子!”宣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目光幽深,缓缓地开口问道:“鸣儿,你觉得父皇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好不好?” 辰争鸣顺着宣帝的目光看向摆在宣政殿正前方匾额下的龙椅,纯真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歪着脑袋答道:“好啊。” “那……”宣帝的声音有些不明显的发颤,诱惑地说:“鸣儿想坐吗?” 辰争鸣听到宣帝的问题,眨了眨眼,满目纯真,干脆地摇摇头,答道:“不想,鸣儿这里就挺好的。” 说罢,他还特地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表示他这个位置不比宣帝的龙椅差。 此位置非彼位置。 可是面对辰争鸣单纯的视线,宣帝没办法跟辰争鸣解释他们两人话中的区别。 “算了,这个先不说了。”宣帝想,他还正值壮年,很多事都不急于一时,更何况辰争鸣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想要什么,恐怕也不太能够。 宣帝拍拍辰争鸣的脑袋,严肃地开口:“你现在身体痊愈,虽然不适合学武,但勤学堂是时候回去了。并且朕会交待太秧,让他每天下午单独给你辅导,尽快落下的课程补回来,知道吗?” 辰争鸣一听,顿时整张脸都苦了,快皱成了苦瓜状,小声抗议:“我,我不喜欢书上那些东西,我不学,或者少学点成吗?还像以前那样,上午上课就好了。” 上一整天的课,成日经书子集的,会要了他的命啊! 宣帝却强硬地表示:“不行!落下的课程都必须补回来。你虽然比你两个哥哥小许多,但是该学该会的一个都不能落下,知道吗?” 辰争鸣被宣帝一声冷喝,就算不乐意也只得乖乖点头,闷闷地应:“知道了。” 小脑袋耷拉着,像蔫了的茄子。 宣帝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以后的事情,又硬下心肠转开脸,冷淡道:“好了,既然知道的话,那你就先回去吧!” 辰争鸣今后的学习生活就这样被‘粗暴’地确定下来,幸好有秧霏一直陪着,当严太秧出了玩不成的作业,还有霏儿帮忙掩护,日子过得还算满意。 喔,如果没有那个白二娘整天在他们面前晃悠,那他会更开心的。 “霏儿,那个白茉好烦喔,她都每天来这里,也不知道她想干嘛?”辰争鸣再次把白茉打发走后,终于忍不住向霏儿大吐苦水。 秧霏斜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揶揄:“她来找你的,你还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辰争鸣被问得语塞,慌乱地转开头去,颇显心虚。 霏儿更觉这两人有鬼,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辰争鸣和白茉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呢? 总不可能是白茉看上辰争鸣了吧? 单从白茉对辰一彦那情深无悔、用尽手段的样子看,这也不可能啊! “你别想那么多,总之五王爷说了,让你远离白二娘和白家的人,你直接无视她就好了。”秧霏想想没想明白,干脆把辰一彦的警告一并告诉了辰争鸣。 反正辰争鸣那么听他五皇叔的话,这么说肯定不会错。 “可不行啊……”辰争鸣头一回听到辰一彦的命令非但没有乖乖听话,反而皱起眉,小声咕哝,“父皇说,不能不理她的。” “什么意思?”秧霏敏锐地觉察出辰争鸣话中的深意,正想问得更加清楚一些,外头下人就匆匆来报,“白二娘又带着人闯进了落华苑,后面跟着的似乎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燕公公。” 秧霏眼看着白茉高傲地抬着下巴,像只开屏孔雀样大摇大摆地走到辰争鸣身边,甚至在其他人没注意时偷偷横了霏儿一眼,像是在炫耀。 霏儿不明所以,就听到外头再次传来尖锐的声音,“圣旨到。” 白茉身后紧跟着进来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太监——燕公公,他两手高举着圣旨,威风八面地走进了落华苑。 秧霏连忙拉着辰争鸣起身接旨,就听见燕公公用他尖尖的嗓音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白氏二娘出身名门,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实乃贵女之楷模,仰承皇太后慈谕,特封为三皇子侧妃,望今后能德修同持,勤奉不怠、绵延子嗣,钦此。”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圣旨 此圣旨一下,听在秧霏耳朵里无异于惊天巨雷,简直没有把她炸傻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宣帝竟然在辰争鸣有皇子伴读的情况下给他指了一个侧妃,还是白茉? 而且辰争鸣今年才要满十七岁啊,连正妃都没有就弄个侧妃进府,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事情吗? 秧霏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等到燕公公叫他们接旨时,她才扭头去看辰争鸣,刚才还紧张兮兮看着霏儿的辰争鸣立即像触电一样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头。 这样的表现,霏儿如何还能不知道辰争鸣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偏偏瞒着她不说。 这是为什么吗?怕她去闹吗? 秧霏正是心情复杂,却见原本趾高气昂,似乎就等圣旨被宣读后踩霏儿一脸的白茉,在听到圣旨的内容时,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会是三皇子正妃吗?为什么会变成侧妃的!”白茉不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一把扯过燕公公手中的圣旨,打开去读上头的内容。 当看见明黄色的圣旨上赫然写着‘三皇子侧妃’的字样,白茉犹自不信,口中还喃喃地说:“不可能的,明明说好是三皇子妃的,不会是侧妃的,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传旨的燕公公一听这话立即不干了,冷脸哼道:“白二娘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要说是洒家在假传圣旨吗这上头的字都是当今身上亲手落下的,白二娘若是不相信,自可去皇上那儿询问。” 燕公公作为一个老资深的太监,从宣帝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宣帝,在宫中就算是敏贵妃之流都要给几分薄面,白茉不敢得罪,连忙向想说几句好话。 可燕公公根本不买她的账,冷眼一睨,“二娘子还是勿要拖延时间了,接了圣旨,洒家还等着回去向皇上交差呢!” 白茉无可奈何,只得依言将圣旨拿了过来。 燕公公这是才露出些许笑容,却不是对她,而是看向辰争鸣,老公公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恭喜三殿下,终于长大成人,老奴可真替殿下高兴。一个月后大婚,老奴还望能够喝上殿下一辈喜酒呢!” 辰争鸣也很亲近这位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太监,忙点头应道:“好,你到时候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慷慨之至,燕公公终于满足地点点头。 转眼瞥见秧霏还正瞪大眼睛盯着那圣旨,仿佛至今还不相信的样子。老太监心念一转,便摆正脸色说道:“秧大娘子,老奴这里还有皇上的一道口谕,你上来接旨吧!” 秧霏更是惊疑,却只得朝燕公公躬身,听候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因三皇子大婚,是为成年,无须再往勤学勤武堂,故而辞去秧霏三皇子伴读一职,令其暂回秧家,钦此。” 如果刚刚的圣旨对秧霏来说只是天降巨雷,那这会儿简直是要变天了。 她怔愣当场,根本不知道燕公公是什么时候宣完圣旨,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是等辰争鸣担忧地拉拉她的衣袖,她才勉强回神,却是呐呐地问:“怎么了?” 秧霏此时面无表情,那神色让辰争鸣觉得害怕。虽然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霏儿因为这两道圣旨露出这样的神情,他还是感觉到不安。 “霏儿,你没事吧?你别生我气,我……”少年,不,现在都已经要‘成年’的辰争鸣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变得无法挽回,他只能紧紧地揪住霏儿的衣袖,像是怕人跑了一样。 可秧霏看着此时辰争鸣犹豫不决的模样,却觉得讽刺。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竟然令辰争鸣去宣帝那里要求辞去她的三皇子伴读一职,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娶一个白茉吗? 在辰国,一个辞退的皇子伴读几乎就相当于一个被退了小定的未婚新娘。秧霏这时候被送回秧家,结果可想而知。 她从当上三皇子伴读那一刻起,就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保护辰争鸣,业不求辰争鸣能够对她怎么怎么的好,可对方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她? 秧霏嘴角发苦,那头从‘噩耗’中回过神的白茉见了她这模样,忿忿不平的情绪顿时找到了平衡点。 白茉再次冲秧霏扬扬眉,傲然地抬高下巴,似不屑地哼道:“秧霏,你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做什么?要博三殿下的同情吗?不过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毕竟你说到底也只是个奴才!” 白茉用词尖锐,句句直刺秧霏,把人说得一文不值。 可秧霏非但没有被白茉的话打击到,反而像是被那冷言冷语醒了脑子,思路也瞬间清晰不少。 她刚才真是被那两道圣旨吓蒙了,刚听到的圣旨时都忘了去想宣帝到底为什么会封白茉做三皇子侧妃。 皇子二十而冠,成年成婚,就算宣帝再喜欢白茉也不可能挑在这个时候就让辰争鸣成婚啊,除非…… 她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白茉,她忽然发现,这些天见到白茉,女人精致小脸蛋露出些许婴儿肥,而且连穿衣打扮也和初见时大相径庭,最近白茉似乎非常偏好穿那种能够将她整个人都完全包裹住的大袄。 原来如此! 秧霏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冷眼睨着白茉,看这人在她勉强骄傲得像只花孔雀似的,不由好笑,淡淡回应:“霏儿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眼下这句话恐怕要原封不断地还给二娘才是,毕竟这里是落华苑,以二娘现在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吧?” 就算辰国民风再开放,马上就要成婚了的小男女还是应该避避嫌。 秧霏清楚知道为什么封白茉为三皇子侧妃的诏书会在落华苑,当着她的面宣读,可她根本不受这个刺激。 清清冷冷地一句话,直接把白茉噎得张嘴瞪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茉和秧霏的几次交锋中,她都落了下乘。 而如今她明明都已经当上了三皇子的侧妃,抢了秧霏的男人并如愿将人挤走了,可对方却丝毫不见难过伤心,这令白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反倒因为没守规矩被秧霏驳斥一通。 看着秧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就你这样言行放浪的女人也当得起圣旨上的‘蕙质兰心、贤良淑德’? 浓浓的讽刺让白茉感觉手上的圣旨都是沉甸甸的。 白茉受不了被霏儿这般奚落,顿时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名门淑女的姿态,叉腰就对秧霏骂道:“秧霏,我告诉你,我以后就是三皇子侧妃了,而你只是一个大臣之女,我要你马上给我道歉,不然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在绝对等级权势的辰国,皇子侧妃也是有品级的,其地位远远要高于一个没品级的大臣之女。 如果白茉真的那么不要脸地想用身份来压秧霏,甚至张嘴打骂,秧霏也无能为力。 只是瞧着白茉那副我就要看扁你的嘴脸,就算明知惹怒白茉没有好果子吃,她仍不学会低头,更加不可能改口去讨好这样的人。 霏儿微微抿唇,心里哀叹自己时运不济,估计等下就要被白茉借口不尊皇室好好收拾一通,幸好她身上备好了伤药,及时上药的话,问题应该也不严重。 只是霏儿这头坦然受了,原本因为霏儿冷眼缩在一旁的辰争鸣却看不过眼了。 他猛地站到秧霏面前,怒眼瞪视白茉,以同样冷漠愤怒的声音喝道:“谁准你这样对霏儿的!如果你敢欺负霏儿,我才要你好看呢!” 白茉瞪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辰争鸣,气急质问:“你,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斥责我?你别忘了我将会是你的妻子。” 侧妃算不算妻子,这一点姑且不论。 辰争鸣奇怪地看了白茉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因为你是本殿下的侧妃,我才要告诉你,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就休了你!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殿下有这个权力!” 说到最后,辰争鸣的眼神几乎是凶狠起来,仿佛白茉真的欺负霏儿的话,他也会对白茉动手。 白茉刚刚被圣旨下令封为三皇子侧妃,下一刻就被辰争鸣嚷嚷着要休弃,即便白茉再如何肆意,被辰争鸣这般毫不留情地当众下面子,她那一张小脸也气得通红,牙齿打颤,如果不是身后的婢女扶着,她恐怕站都站不稳。 可辰争鸣才不管这些,圣旨都宣读完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白茉,挥挥手,直接让春雪把白茉请出去。 “白二娘,这边请。”春雪马上走上前,作出请的姿势,可不论是声音动作都对这位未来的三皇子侧妃全然没有尊重的意思。 白茉见落华苑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对自己不尊重,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可辰争鸣的狠话刚刚才放下了,她这时候还真的不太敢去触辰争鸣的眉头。 想到之后只会是她成为落华苑的主人,而秧霏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她能够收拾秧霏的时候。 白茉硬是把怒气压下去,勉勉强强朝辰争鸣行了个礼,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朝霏儿威胁地哼了声,这才怒气冲冲地走了。 秧霏对着突然的变故有些无奈,转头看向辰争鸣,见后者似乎还很生气,忍不住调笑道:“怎么说她也是你未来的侧妃,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样对她,恐怕不太好吧?” 辰争鸣见秧霏终于肯对自己露出笑容,以为对方气笑了,才不在意霏儿的调笑,随意摆摆手,完全无所地说:“我们不用管她,自己玩自己的就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必须娶 秧霏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辰争鸣脸红,他本来想将这件事含混过去的,但是又怕霏儿生他的气。 辰争鸣想了想,最终还是老实地说:“有孩子的事都是父皇告诉我的。父皇说,我有了孩子就必须得娶孩子的娘亲,就算我不喜欢白茉,也得娶她。我是没办法啊!” 说到最后,辰争鸣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忍不住小声咕哝:“我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可父皇说的话我又不能不听啊!” 闻言,秧霏不由得一怔。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辰争鸣会答应娶白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白茉怀的孩子。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辰争鸣答应的理由是如此的纯粹、担当。 因为父皇所希望的,因为白茉怀上了他的孩子…… 辰争鸣硬是将他所有的少年天性都压制住,哪怕自己都只是个‘孩子’,也根本不喜欢白茉,辰争鸣却一点都没有逃避自己该负的责任。 想到这里,秧霏之前因为辰争鸣将自己‘赶出’落华苑的怒意似乎也消散不少,和少年的担当相比,她回到秧家可能面临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秧霏安慰地拍拍辰争鸣的肩,柔声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你有了孩子的话,将来你就会多一个朋友啊,你可以养大他,你还可以教他很多你那些引以为傲的手艺啊……” 这样养成的节奏,简直不要太美好! 辰争鸣果然被秧霏勾勒出来的美好蓝图所吸引,脸上的怏怏不乐顿时消失不见,他乐滋滋地笑:“那我要带他出去打猎,父皇总说我还小,不能去狩猎场,等我有了孩子的话,那我就是大人了啊,那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孩子了……” 他越想越美,越想越开心,很快就把刚刚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拉着霏儿又絮絮叨叨地规划起未来‘养成孩子’的大计。 秧霏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还在思考这整件事。 皇室子弟未及弱冠就成婚的,大多数都是因为不小心‘闹出人命’了,但怀孕的女人却基本不可能成为皇子正妃。 秧霏现在还不知道白家为了让白茉能够成为三皇子正妃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当因为白茉的行为不检点,就算是白家今时今日的地位,白茉‘委身’辰争鸣却只换来一个侧妃的位置。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有了,白茉那么高的‘身份’也只当了一个三皇子侧妃,那将来辰争鸣得娶个怎样的正妃回来,才能压得住这一位泼辣的侧妃呢? 又或者宣帝把白茉降为侧妃只是为了给白茉一点教训,下马威,将来还是会把人提到正妃的位置上? 秧霏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更让她心烦的是她明日就要出宫回秧家。 因为白茉——未来的三皇子侧妃主动要求要收拾秧霏现在住的房间作为她的卧房,并且要求洞房花烛夜也要选在这里。 对于白茉这种鸠占鹊巢,仿佛住了她的房间就能赢了她的幼稚行为,秧霏只一笑了之。 也不明白白茉到底为什么要从她这里来找优越感? 一开始她以为白茉是发现了她和辰一彦的关系,所以才这样紧咬着她不放,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白茉要跟她争,也不该是争个三皇子妃的身份吧?如果白茉坐上了五王妃的位置,她或许才真会郁闷那么一小会。 所以白茉真的只是自我脑补过甚,这才发傻了。 秧霏心安理得地将白茉所有的奇怪行为都归咎于这一点,继而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可这时候,言展却再次站在了霏儿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秧霏奇怪地看了言展一眼,除却在赵郡的时候两人接触得比较多之外,回宫后言展不再听命于她,自然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言展神色凝重,问道:“大小姐,可是需要属下即刻修书一封送往越国,将此事转告王爷?” 霏儿停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言展说的此事是指辰争鸣要娶白茉,而她马上就要滚回秧家的事,可她还是不明白,“告诉辰一彦做什么?” 这和辰一彦完全没有关系吧? “王爷他……”言展开口带点迟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是为数不多,甚至是唯一一个清楚秧霏和辰一彦关系的人。 现在秧霏日子不好过,面临被人赶出宫的巨大困难,自然应该告诉辰一彦,然后将问题交于五王爷处理啊! 言展委婉地表达出这个意思后,秧霏却摇了摇头,果断地说:“别,这里的人你先别告诉他。” “为什么啊?如果是王爷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让您留下来的。”辰一彦的下属对他总是有种天然无条件的信任,认为只要是辰一彦出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但霏儿还是摇头,对上言展疑惑的目光,轻声解释:“这,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也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全神贯注地处理我国和越国的邦交问题,我们实在不应该再让他浪费精力在处理这种小事上。” 这么说完话,霏儿犹自不放心,又加重语气强调道:“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我没事的,秧家本来就是我的家,我回个家难不成还会被人吃了不成?” 霏儿故意将事情说得轻松异常,仿佛她真的只是回家度假。 可言展又不是傻子,他知道霏儿在秧家的情况,也清楚秧家那些人的品性,秧霏以被辞退的三皇子伴读身份回去,能有好果子吃才怪呢! 只是霏儿已经坐下决定,言展就算心里不认同也只得点头,同时说道:“明日属下会派人送大小姐回秧家,并且我们也会派人手时刻关注着秧家。如果您有什么困难,就在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绑上一根绳子,属下就会立即赶去助您一臂之力。” 连联络接头的暗号都想好了,秧霏大吃一惊,道:“秧家那么大,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还知道我院子里有老槐树?”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又加大声音:“你监视过我?!” 绝对的肯定句,里头还隐隐含着怒意。 面对秧霏眼中明显的怒火,言展的冷汗都滴下来了。 他暗骂自己说话太快,怎么就把这件事给暴露了呢? 秧霏冷眼睨他,不说话,但神情中已经表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言展被看得背脊发凉,支支吾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最后只能如实地回答:“当初王爷有意让您成为三殿下的伴读,自然会对您详细了解一番,属下就是那时候……” 最后的几句话说得很含糊,但秧霏已经明白言展要表达的意思。 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详细了解?有多详细?既然你都开口了,就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当日王爷入住秧家,说是自己来考察三皇子伴读的人选,但实际上只是为了在明面上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然后让我们有机会从暗处真实了解秧家三位娘子的品性才能,以及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 言展大概是被秧霏逼得没办法了,干脆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秧霏听得心惊,暗想怪不得她那时候一直奇怪明明在秧家的时候,她和辰一彦根本没见过几面,对方却好像对她了如指掌,竟然是‘偷窥’! 她肚子里的火直窜上脑,简直想要将辰一彦揪出来狠狠抽一顿。 这时候,言展又忽然补充了一句:“毕竟,选出三皇子伴读时王爷的职责所在。” 秧霏哑然,肚子里的火又烧成了灰,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辰一彦是什么的品性? 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实际上心中自有一把正义天平,以此为标准准则,而后一丝不苟地实践。 这个对自己严格到几乎苛责的男人,为了能够完成工作派人监视她们,实在算不得什么恶劣手段。 霏儿这样一想,就根本没办法再对辰一彦生气,反倒是好奇起来,“这么说的话,你除了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对秧家其他人也一清二楚咯?” 说话间,霏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俏皮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算计别人的狡黠。 言展很清楚这一位的本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得如实答道:“是的,属下等人守着秧侯府近十天,该了解的基本上都清楚了。” “是吗?那你跟我说说,我们家那些人面上光鲜,私底下又是怎么样的人呢?”秧霏才懒得管探听别人隐私道不道德的问题。 等她被辞退回秧家的消息传开,孙氏等人恐怕已经排着队准备要她好看,如果她不趁现在握点筹码在手上,回秧家那才叫真正找死呢! 言展在脑海中搜刮了,将他们之前探听到秧家各位的信息理顺,然后巨细无遗地向霏儿说了出来。 一开始,秧霏还听八卦听得有趣,尤其是听到秧侯爷私底下是如何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孙氏和秧昕晴那一房如何明争暗斗。 她就觉得好笑,而到后来,听到言展突然提及某些事情的时候,霏儿的笑容眼看着一点点收敛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言展的话,“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言展肯定地点点头,“虽然他们做得很隐秘,但是刚巧被属下看到了,属下当时跟王爷说,王爷也只是交待属下守口如瓶就好,并没有说其他的。” 至于说好的守口如瓶为什么又在这里跟霏儿说,言展直接将这个问题忽略过去了。 秧霏却仍是神情凝重,一点都没有手握劲爆秘密的惊喜,反而紧紧蹙眉,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活安排 半晌,她才摇摇头,“这些事先不说了,我明天就要回秧家,你的主要职责还是保护三殿下的安全。辰一彦临走前曾交待过让殿下远离白家的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一个月内赶回来呢?” 越国离得那么远,就算辰一彦真的赶回来,估计也是离不了了。 霏儿忍不住叹息:“总之我不在的时候,你多注意一点吧。” 就算知道辰争鸣马上就要变成‘大人’,秧霏对他还是忍不住细致周到的关怀,想把辰争鸣的生活安排得舒坦顺畅。 只是辰争鸣舒坦了,她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第二天上午,秧霏就由言展派人护送回秧家。可是等他们的马车停在秧家门口时,问题就出来了。 秧家看门的下人不让霏儿进门,直接翻脸不认人,“官家重地,闲人免入。” 看着这两个看门的下人非要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胡说八道,秧霏差点没气笑了。 什么时候她对秧家来说都成了‘闲人’,还非请勿入了?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面前站着的是你们的大小姐,你们还不赶紧放行?!”因为霏儿要求春雪先留在宫里头照顾辰争鸣,所以眼下出声喝问的人是新晋的丫鬟念儿。 只见她双手叉腰,挡在霏儿面前,泼辣地训着面前狗眼不认人的下人。 然而那两个下人却并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哈哈大笑,故意挤兑念儿:“我们秧家的大小姐现在可是在宫中当三皇子伴读,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就算想骗人,也找个好点的对象假扮啊! 扮她?你们可进不了屋……” 说话间,那人还若有似无地瞥霏儿一眼,轻视的神情毫不掩饰。 这两人在这里守门都守了好几年,就算秧霏再不怎么常出门,对二人都有些映象,可对方却反口说不认识,这不摆明是故意刁然霏儿他们吗? 念儿被气得脖子都红了,可到底是太年轻了,都快要气哭了也找不到话来驳斥这二人,只不知所措地看着秧霏。 秧霏显然要比念儿镇定得多,对于那两个看门的刁难,她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你们连自己的大小姐都不认得了,那你们总该认得这个吧?” 她朝随行护送的张夏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作势要从怀中掏出令牌。 但是那头看门的人又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傲慢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们府上昨儿个入了贼,据说偷去了几块咱们附上的进出铭牌,因而今早夫人下令,就算有令牌的也不得进府。” 这话说得更过分,都把霏儿他们当贼了! 张夏顿时怒目而视,大步走上前将手中的令牌展示在那两个狗奴才面前,冷声喝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仔细瞧好了这是什么?你们秧家自己的令牌可以不认,难不成六王府的令牌也不认了吗?” 这是个‘刷脸’的世界,但是有时候脸‘认’不出来的时候,象征着身份的令牌就更加有效了。 而张夏手中的正是当初皇太妃何若惜交给霏儿,连六王府都能可以自由出入,象征着太妃身份的令牌。 那两个下人一开始还吊儿郎当根本不接霏儿的话茬,打定主意不给他们进去,还是张夏这一吼,凶恶的面相稍稍镇住了他们,他们这才探头去看张夏手中的令牌。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他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腿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就软软地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见、见过皇太妃。” 那可是皇太妃的令牌啊,见令牌如见人,他们刚才还那么无理地把人拦在门口,甚至一番冷嘲热讽,这要是被问罪下来,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那现在我们总可以进去了吧?”秧霏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们,神情揶揄。 这两个看门下人的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心里叫苦连天。他们是听了三小姐的话,把秧霏拦截在门口,还让他们极尽可能去羞辱秧霏。可三小姐没有告诉他们大小姐手上连皇太妃的手令都有,这部摆明要把他们往死了逼吗? 他们哪里还管秧昕晴的什么命令,连忙赔笑地将秧霏等人迎进屋,口中还不忘讨好求饶:“这不是大小姐吗?小的刚才真是睡蒙了头,有眼不识泰山,竟没有认出您来,还害得大小姐竟然要动用太妃娘娘的令牌,都是小人的错。” 一边说,还一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连忙哀求道:“大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就,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就放了吧!” 怠慢大小姐,依照府上的规矩,了不起就是打个板子,可要是怠慢‘皇太妃’的事情被说出来,那他们别说饭碗不能要了,连脑袋都不知道挂不挂得住啊! 他们绞尽脑汁讨好秧霏,什么卑贱求饶的话都说了出口,可念儿一听立即就不乐意了,冷声呵斥:“你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敢在大小姐面前说如此粗鄙的话来污了大小姐的耳朵,不想活了。” 那两人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但这回他们可一点都不敢傲,反而还腆着脸赔笑,直说是他们嘴贱不会说话,同时更加用力地给自己掌嘴,一点都没有手软,像是要打到秧霏满意才停手。 念儿看着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伏低做小,这才稍稍解气,转头看向秧霏,询问她要怎么处理? 反正他们手上有个实打实的把柄,就算秧霏想要把这两人弄死,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出来求情的。 可秧霏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并没有因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就可劲打击,甚至见他们都将自己的嘴角打出血来时,皱起了眉头,忙阻止道:“好了,你们别打了,再打就真的要打出血了?这次的事……” 秧霏故意将话题停顿在这个点上,那两下人刚松口气,此时又猛地被提上了嗓子眼,抓耳挠腮地看着她,焦急难耐。 她这才慢悠悠地说:“这次你们‘认’不出我,也算是情有可原,我知道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w所以我这次就先放过你们。可我怎么说也是府上的大小姐,府中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如若再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年前因为谋害四少爷而被逐出秧家那个下人的事,你们还记得吧?我秧家的规矩,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如果你们哪个人不想在秧家干了,我也不拦阻你们,你们说一声,我就让父亲发你们工钱放你们出府,如何?” 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说下来,那两个人的冷汗都落了下来。 秧霏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说下来,那两个下人哪里还敢心生不满,连连点头应道:“是、是,奴才知道了!” 霏儿领着念儿和张夏进了大门,念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娘子,他们这么狗眼看人低,您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说话间,念儿脸上满是愤愤不满,仿佛遭到亏待的人不是秧霏,而是她一样。 感同身受得不要不要! 秧霏被念儿这义愤填膺的小模样逗乐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这傻丫头!没听说过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话吗? 我们现在回来,一没有根基,二没有后台,还拼命去得罪下人,有什么好处?” 念儿一下子被霏儿问蒙了,傻傻地看着她。 霏儿接着道:“再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秧家这些个下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我是谁的注意吗? 你放心,他们也是逃不掉的。在我们这个没有完成主子交待的事,你以为秧昕晴会放过他们吗?” 念儿这才恍然大悟,由衷赞道:“您这一说我才明白呢!您真是太聪明了,可以根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就收拾那两个势利小人,真是太棒了!” 秧霏轻轻一笑,心道:这还不止呢!如果秧昕晴怒气上头真的整了那两个替她办事的‘看门狗’,试问其他下人见了能不心寒?将来如果秧昕晴再想利用下人来欺她,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听命呢? “好了,别说了,我们回自己的院子吧!”霏儿转头看了张夏一眼,微微蹙眉,道:“我已经到家了,张侍卫要不还是先回宫吧!” 言展说派人护送她回府,就真的派了一个人,还是那个因为瞌睡害得她的百花被野猫毁了的侍卫张夏。 这个张夏也是个死心眼的,自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害得秧霏险些被责罚,一边求饶的同时,还一边费尽心思做事希望能够真正的将功赎罪,后来天降百花的奇景,在很大程度上都得靠他的高强武艺才能实践。 况且霏儿已经猜到这位木讷老实的侍卫是被人陷害的,更加不会怪罪他,只是要留个侍卫,还是辰争鸣的侍卫在她身边,终究不那么名正言顺的。 可张夏闻言,又傻愣地跪下,坚定地说:“言大人说了,今后属下就是大娘子的侍卫,虽然属下有些愚笨,但请大娘子一定不要赶属下走。” 秧霏吃了一惊,言展竟然真的要将人留在她身边,看张夏那死犟着的脸,估计自己再跟他说他留在秧家不合适,张夏也未必肯走。 “大姐姐真是越来越威风了啊!教训下人都能跑到我们秧家来教训,真是叫妹妹我大开眼界啊!”秧昕晴凉凉的嘲讽声传来,就见她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笑容灿烂地看向他们这边。 笑得真假! 霏儿暗自‘啧’了声,觉得败兴,居然一回家就遇到这么个麻烦的惹事精。 “张夏,你先起来吧!”被秧昕晴这么一搅和,霏儿自然也不可能再赶张夏走,把人叫起身,就打算带着两人先回她的屋子。 第二百章 非议 秧霏不愿意与秧昕晴计较,故而装作没有听见对方刚才那句冷嘲热讽,直接越过对方就准备离开。 秧昕晴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忽视,顿时羞恼成怒,大步挡在霏儿面前,怒骂:“秧霏,你好大架子,你竟然敢无视我!” 霏儿无奈叹了口气,问:“不知道三妹妹有何贵干。” 她站直身子,作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真就等着秧昕晴发话。 可秧昕晴刚刚一恼怒,嘴张得很大却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傻愣着站在那里。 秧霏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秧昕晴的声音,便说:“如果妹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院子了。” 秧昕晴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着的目的,顿时叉腰指着霏儿,直白地大骂:“秧霏,你都被一个傻子给休弃了,竟然还有脸回我们秧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我要是你,干脆找块墙装死算了。” 霏儿冷冷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道:“那真可惜,你不是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秧昕晴一头撞死,那这个世界上肯定安宁很多。 秧昕晴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霏儿话中的嘲讽,傻傻地反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秧霏淡淡地转开话题,神情也冷漠几分,看着秧昕晴,一字一顿地问:“妹妹莫不是忘了,你口中的‘傻子’是什么身份?辱骂三皇子殿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秧昕晴霎时白了脸,她刚刚就是想要羞辱霏儿,觉得对方竟然会被一个没用的傻子给赶走,真是丢人丢到了极点,可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个‘傻子’的身份尊贵,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世家女子可以非议的。 若是平时,秧昕晴早就识时务地认个错,再卖卖好,将这件事揭过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够在霏儿面前示弱。 眼前的秧霏光鲜亮丽,气度高贵,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望门贵女的气息,和霏儿一对比,秧昕晴就像是山沟里的麻雀,丑陋无比,还总爱张牙舞爪地自鸣得意。 不,秧昕晴不甘心。 明明不久前,秧霏还懦弱得像只鹌鹑,任凭她怎么欺负、甚至往死里整都不敢反抗,对方就应该被她踩在脚下。 秧昕晴绝对不允许秧霏比她好,她就是要羞辱霏儿,微微扬起脖子,她不屑地说:“秧霏,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三皇子心智不正常举国皆知。你倒是好,贪慕荣华富贵竟然眼巴巴地把自己送上去。” 这时候秧昕晴全然忘记当时辰争鸣在秧家的时候,她是如何不要脸地做出勾引三皇子殿下的事情。 不,恐怕连勾引都算不上,对于心智单纯的辰争鸣来说,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欺骗。 秧昕晴紧接着又故作可惜地叹道:“可惜,就算你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成为了三皇子伴读又怎么样?人家不要你的时候,还不是随时一脚把你踹飞了!啧啧,你倒是好,竟然还有脸跑回来,我都替你羞得臊。” 霏儿有些无语地看着秧昕晴,同样的意思对方竟然反反复复地说,没看见她就是懒得搭理秧昕晴才不接茬的吗? 可现在看来,她不说话,秧昕晴反而自鸣得意地说得更起劲了一点。 她不耐烦,轻轻地看了念儿一眼,意味声长地说:“三妹妹大概不知道吧,我身边这两位都是落华苑的人。” 念儿立即意会,挺身挡在霏儿和秧昕晴中间,叉起腰,甚至比秧昕晴更加泼辣地训道:“这位娘子,辰国明训,反辱骂欺侮皇室的,先杖责三十,再交由官府处置。你如果再敢对我们三殿下无礼,就休怪我们驳了秧侯爷的面子,将你送官了!”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念儿只是落华苑一个小小的宫女,但宫中的宫女也是有品级的,就算是外头世家嫡女都不敢太过于放肆,更何况秧昕晴现在的身份是几乎相当于半个奴才的小小庶女呢! 这回秧昕晴是彻底吓白了脸,她刚才以为秧霏只是恐吓她,对方肯定不敢也没本事整她,可她竟然忘了霏儿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是宫里头伺候的人。 想到她刚刚那番狂言,秧昕晴的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忙求饶道:“小女刚才言行无状,还请这位姑姑不要怪罪,小女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念儿还小,第一次被外人尊称姑姑,颇感新鲜,对于秧昕晴刚才辱骂辰争鸣而生出来的厌恶也消散了写,不过她才没那么容易被别人的甜言蜜语收买呢! 她转头去看秧霏,看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秧霏瞬时微微一笑,竟然也主动替秧昕晴求情,“还请念儿看在昕晴是我的三妹妹,卖我一个面子,就不要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可好?” 念儿也明白霏儿的意思,先是作出‘气愤难耐’的样子,直把秧昕晴的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上时,她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看在大娘子的面子上,奴婢这一次就当做没听见这位娘子的话好了。” 秧昕晴闻言还没有松口气,又听见念儿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三殿下在大娘子出宫的时候就交待了,您现在虽然不做殿下的伴读了,但您这些日子对殿下的伴读,不仅是殿下感恩于心,就连当今皇上都看在眼中,让我们绝对不可因为您出宫就怠慢于您,必要尽心尽责地照顾您。 可如今您才刚回府,奴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被欺负,这要是三殿下怪罪下来,奴婢可不好交代啊!” 交代个屁! 秧昕晴心里愤愤,她低头没有看见秧霏因为念儿说出来这段话而露出的惊讶神色,只当这是秧霏故意让念儿说给她听的。 什么三皇子殿下感激于心,如果真的感激,就算同时封秧霏做个侧妃也好过把人赶回秧家丢人啊! 可秧昕晴到底忌惮念儿的身份,根本不敢反驳,只乖乖地跪在一旁,就听见霏儿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皇家的规矩约束,我们秧家也有自己的规矩。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者,罚抄家规三十外加跪祠堂一日……” 霏儿一边说,就看着秧昕晴的脸渐渐变白,肯定是想起之前的事,她便笑了,意有所指地说:“这个处罚,妹妹该是不会陌生才是。” 秧昕晴被噎了一下,刚想反驳说秧霏根本没有资格处罚她,却见念儿冷冷的一眼你过来,又蔫了。 念儿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惩罚挺满意的,说道:“既然秧家自有处罚,那奴婢也不用担心在殿下那边交不了差了。” 她转头看向张夏,心生一计,又说:“不过这事将来肯定还是要跟殿下汇报一声的,张侍卫,还请您跟着走一趟,将秧家执行家法的过程都记下来,将来殿下问起来,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张夏可不是秧昕晴,没那么容易被念儿唬到,虽然他心里暗爽,但还是扭头去看霏儿,他只听‘正经主子’的命令。 秧霏看了念儿那隐藏在庄重脸皮下的笑意,就知道念儿这是又使坏了。 试问如果有张夏在一旁看着,秧昕晴就算想偷懒,又怎么有这个机会呢? 不过她没那么圣母,秧昕晴三番五次找她茬,也是时候给对方一个教训,免得对方真以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软蛋。 她不动声色地朝张夏点点头,后者立即明白过来。 张夏上前一大步,一把将秧昕晴拉了起来,不等人站稳,又故作避嫌地后退一大步,拱手道:“秧三小姐请吧,莫要让属下难做。” 秧昕晴目瞪口呆,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来嘲笑打击秧霏的吗,为什么一转眼,反而变成她要被处罚了。 可事情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对上张夏有些凶狠的眼神,秧昕晴哪里还敢有面对霏儿时的嚣张,乖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念儿见到秧昕晴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不由得又是惊奇又是感慨:“大娘子,您这妹妹可真稀有,明明对待别人的时候乖顺服帖,怎么就非要在你面前嚣张得不可一世呢?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好倚仗的?”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自己的嫡长姐,可不是就是不想活了吗? 秧霏被念儿问得一愣,但随即有些无奈地苦笑,轻声叹道:“大概是嚣张太久,习以为常,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其实作为一个现代人,秧霏并不稀罕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去打击别人。秧昕晴曾经那样欺侮‘她’,她得势后也并没有对秧昕晴打击报复,可偏偏秧昕晴就是要来招惹她,一次两次,死不悔改,也就不怪她下狠手了。 念儿不知道秧霏之前在秧家的生活,没听明白霏儿话中的深意,不过对于自家主子的话,她一下言听计从,乖乖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回院子吗?” 霏儿刚想点头,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哟?霏儿你怎么在这里?可真是稀客啊!” 秧霏放眼望去,只见两个披着同款长袄的少女长在垂花门处,其中一个穿着蓝色长袄的少女朝挑眉她看过来,眼中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姝家女儿姝琴,未来的二皇子妃。 听说这一位是秧家二小姐的闺中密友,两人关系如胶似漆,现在一看,连外套都选同款,可见真是姐妹情深得很。 秧霏将目光转向秧昕月,后者连忙朝她笑了笑,上前几步,规矩地喊:“大姐姐。” 霏儿颔首,算是回应,这才看向姝琴,淡笑:“琴娘倒是和我家妹妹关系很好,那你们好好玩,我刚回来,有点儿累,就先回去了。” 第二百零一章 层层阻挠 她没那么多精力应付这两个人,想到等下还得去给秧侯爷请安,她现在就想快点把人打发走,先回去休息一阵。 可姝琴却不肯放过她,大喇喇地往她面前一站,高傲地道:“秧霏,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见了未来的二皇子妃,你一句淡淡的‘琴娘’恐怕是不太够的吧? 你刚才不是还教你那妹妹规矩来着吗?这么事情到了你这儿,秧家的规矩就是摆开的不成?” 连番指责,理直气壮,甚至还拿秧昕晴刚才对她的无礼来回堵霏儿。 秧霏一下子了然,知道她这回一趟家,阻拦一层层的深入绝对不是偶然,先是两个‘看门狗’,接着就是秧昕晴,现在又来个更高层次的姝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呢? 霏儿意味深长地看秧昕月一眼,见后者仍是一脸淡定坦然,便又转回头,冲姝琴笑了笑,“秧家的规矩我自然是不会忘的,自是琴娘你现在就以二皇子妃的身份自居,恐怕不太妥当吧?万一有哪个好事的人多嘴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啊?!” 事情没有成定局,太张扬了总是不好的。 秧霏好心提醒,姝琴非但不领情,反而嗤笑出声:“哼!你以为我是你吗?就是当上了三皇子伴读现在也被人赶回来了,啧啧……也是,听说你当时就是想去参选二皇子妃的,只可惜啊,二殿下看不上你哟!” 说完,又‘啧啧’几声,极尽惋惜,但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念儿顿时气急,忍不住咬牙,“你……” 她想质问姝琴怎么可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但她刚开了个头,就被霏儿瞪了眼,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颇为委屈郁卒地缩到了后面。 秧霏心中叹息,暗道她在落华苑挑了半天,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婢女,忠心是忠心护主,但心眼也忒少了些,心直口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华苑的特色呢? 之前的秧昕晴只是秧家一个庶女,就算真有什么事,她也是能够压得住秧昕晴,可现在发话的姝琴是什么身份? 姝家嫡长女,未来的二皇子妃,随便一个身份都够碾压念儿了,如果念儿真把那些责问的话说出口,那才是死定了。 秧霏全心为念儿考虑,可没想到两个人当事人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的‘良苦用心’。 姝琴见状还当霏儿这是怕了她,更加气焰嚣张,“说起来,霏儿,我们姐妹一场,我也替你惋惜呢! 你说当二皇子妃多好啊!二殿下有多温柔,你同他自小一起长大,应该清楚得很;再有现在殿下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水涨船高,试问说出殿下的名号,谁敢不敬谁敢不尊?你说你之前怎么不把握好机会,不然日子过得得有多么舒坦呢!” 宣帝子嗣不丰,除却三位皇子外,就只剩下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奶娃,比辰争鸣还不具备竞争力,而如今一家独大的大皇子辰争斌被贬,再无登位可能。三皇子辰争鸣又是个傻子,大势所向,似乎已经一目了然。 怪不得姝琴如今要跑来她面前嘚瑟呢! 在她的记忆中,三皇子的母妃因为和秧家沾亲带故,小时候辰争贤经常来秧家玩,也和‘秧霏’玩得最好,尤其是小韩氏韩茜还在世那会儿,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奶娃凑对。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部分原因在于皇子选妃的要求比较高,出身正统是最低等的要求,那时候秧昕月只是个庶女,而且已经抢了她的娃娃亲卫一旭,孙氏再脸大也不敢肖想二皇子妃的位置。 然而也确实因为如此,辰争贤和秧霏才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长大。可惜一场正式的皇子选妃把这一切都毁了。 姝琴如愿把自己想要的男人抢到手,‘秧霏’则是痴念成灰,香消玉殒,让她这个现代人捡了便宜。 听着姝琴得了便宜,还要跑到她面前细数将来成为二皇子妃的诸多好处,炫耀神色丝毫不掩藏,霏儿忽然觉得有些难过,替曾经的‘秧霏’难过。 她没有忍住,在姝琴说到将来她成为二皇子妃后会如何如何,并笃定地说道:“总之,能当上二皇子妃就是好!” 霏儿终于还是低低地说了句:“嗯,也死得早。” 颇为押韵的话突兀说出,打断了姝琴喋喋不休的声音。 姝琴愣住当场,诧异地看向霏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醒悟秧霏这是咒她死得早,勃然大怒,“秧霏,你好不要脸,我好心宽慰你,你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咒我早死!真是太过分了!” 这回,连一向向着霏儿的秧昕月闻言也不由得皱眉,满脸不赞同地看向霏儿,低声指出:“大姐姐,怎么说琴娘也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玩伴,我知道你因为没有选上二皇子妃,又被辞了三皇子伴读的身份而恼怒,但是你不能这样赌咒琴娘啊!” 说完,秧昕月又像是怕伤了秧霏的心,连忙又拉过姝琴的手,像个老好人样地主动缓和道:“好了,大姐姐,你就向琴娘道个歉吧!琴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们就将这件事揭过去,好不好?” 秧昕月满脸期盼地朝霏儿看过去,眼睛里满满的哀求神色,仿佛霏儿不答应就是她无理取闹了。 秧昕月话里话外,全是立场中立,甚至对于霏儿的无礼还大度包容,似乎还觉得不好意思又向姝琴说了几句好话,将一个替姐姐着想的好妹妹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秧霏在一旁看着,心里没有从前对上秧昕月时那般古怪的感觉,反而豁然开朗,心说:刚才姝琴讽刺了我那么多,你怎么就作壁上观,一句话都不说呢? 嘿,你的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了呢! 不过她面上不显,反而无辜地眨眨眼,似不明所以,“我做错什么了需要道歉?我只是看了辰国历代史传,有感而发而已,你们那么生气做什么?” 见姝琴还一脸不忿地想要反驳,她又抢先发问:“怎么?你们没有看过我国史传吗?史书上可都是这样记载的啊,你们居然不知道?” 说罢,她还颇为惊奇地叹了声,满脸‘你们竟然那么无知封闭,连辰国史书都不看’的诧异神色,别说秧昕月在一旁被看得羞红了脸,就连姝琴也被驳得无话可说。 她们能说什么呢? 人家秧霏只是看过辰国史传后的感慨,而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似乎辰国嫁进皇室的女人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几乎没有一个活到了自己儿子成年就因为各种原因过世,像太后谭雨荷、太妃何若惜这两人,几乎在整个辰国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姝琴如果这个时候反驳,岂不是显得自己无知还自作多情吗? 可如果让姝琴一句话都不说,她又憋闷得慌,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 明明她是来嘲笑秧霏,顺便来耀武扬威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她被秧霏驳得说不出话来呢? 姝琴愤愤地瞪着秧霏,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 只是秧霏全然装作看不见,那由骨子里透出淡定从容的姿态让姝琴又妒又嫉,偏偏她又无可奈何,只能揪着秧昕月的手臂,无声地控诉:你看你姐姐,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就是你们秧家的待客之道吗? 秧昕月被拉扯得有些难堪,只好呐呐地对霏儿劝道:“就算我国史书上都是这样的例子,姐姐你在琴娘正是高兴的时候,却说出这样扫兴的话,岂不是让她难堪吗?好姐姐,我们都是好姐妹,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跟琴娘说两句好话,别为了这一点点事闹不愉快了。” 但凡秧昕月低下声音来哀求,没有人能够拒绝她,连从前的‘秧霏’也不例外。所以秧昕月有自信,秧霏这次也一定会服软的。 只是秧昕月不知道的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无能只会息事宁人的‘秧霏’。 现在的霏儿,自尊自傲,奉行‘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的信念,姝琴都已经欺负到她头上来,断没有她再退让的道理。 更何况,她已经看清了某些事,又怎么会被秧昕月这点点糖衣炮弹收买。只是秧昕月都这么放低姿态‘求和’了,如果她不接着,估计到时候又会传出:秧家大小姐傲慢无礼,自家妹妹都主动讨好了还高姿态地不理人。 至于秧昕月放低姿态还是要按着霏儿跟姝琴道歉这点‘小事’,就不会有人关注了。 霏儿心中念头一转,便淡淡笑开,“虽然我和二妹妹才是亲姐妹,但二妹妹和琴娘的感情真是好得没话说,,都让我嫉妒了呢!” 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秧霏还轻轻捂唇,眼中似笑非笑,一时让人分不清楚她是真的在抱怨秧昕月跟个外人亲也不跟自己姐姐亲,还是单纯地在开玩笑。 秧昕月被霏儿这突然的话题打得措手不及,满脸尴尬,连忙摇头否认道:“哪里的话,姐姐误会了,你可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不亲你呢!只是琴娘和我们是朋友,你不……” 秧昕月再次想将话题绕回到刚才的事情上,逼秧霏就范,可霏儿既然把话题都转开了,怎么可能轻易让秧昕月得逞,淡淡打断她的话又问:“可是先前我参选二皇子妃的时候,妹妹还跟我说最希望我能够被选上,而如今人换成了琴娘,妹妹你还是这番说辞,这可就……” 姝琴闻言立即就瞪向了秧昕月,似乎没想到自己最最要好的闺蜜竟然也对秧霏说过这样的话? 第二百零二章 不与人争 她们不是都最希望对方过得好,甚至姝琴一直为秧霏在身份上压秧昕月一头而替自己的好闺蜜报不平,知道昕月是个不喜欢与人争的人,便自己扮坏人去替她,可如今秧昕月竟然背叛她! 姝琴眼神骤冷,一瞬不转地盯着秧昕月,质问:“昕月,你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琴娘,你听我说,我,不是我……”秧昕月慌乱地想要解释,可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理由。 那些讨好霏儿的话话她当然说过了啊!可这不是姐妹间寻常的鼓励话语吗?难不成她能不说? 可这时候被秧霏突然提出来,意味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秧昕月羞得满脸通红,张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合理的解释。 秧霏在一旁看得正是愉快,又悠悠然地补充道:“是啊!昕月,正好琴娘也在这里,你就说说,我们两个谁当上二皇子妃才更如你的意呢?” 一下子,把她和姝琴对立起来,逼得秧昕月对立,她倒要看看秧昕月这回还能怎么两面讨好、两边都不得罪呢? 在了解秧昕月那层好人皮下的内在时,秧霏再回顾往事,对秧昕月那左右逢源的个性了解了个透。 秧昕月不是想对谁都‘好’,给自己树立起史无前例的温婉大好人形象吗? 偏偏她现在就要将人推到这样选择的境地,看秧昕月还能怎么面对? 秧昕月被姝琴的冷眼逼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只可惜在场的人都在等她的回答,根本不会理会她的示弱。 她抬起泪眸看看秧霏,又转向姝琴,实在被逼着没有办法了,咬咬牙,上前一步拉过姝琴的手,带着哭腔地说:“琴娘,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自然是最希望你心愿成真的,你怎么能够怀疑我呢?” 说完,她又转向霏儿,面露歉意,低低地说:“大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希望能够成为二皇子妃来讨好父亲,可是琴娘在姝家实在太难过了,她的妹妹们都对她虎视眈眈,她比你更需要这个位置,你能不能别怪我,我,我真的……” 说着说着,秧昕月的眼泪就真的掉了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姝琴听到秧昕月当着秧霏的面都向着自己,甚至还考虑到自己在姝家的情况,心里顿时感动极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质问,还觉得是自己不好,逼迫好姐妹在姐姐面前出丑。 她一把握紧秧昕月的手,感动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来都是!” 怕秧昕月难堪,她又挺身挡在秧昕月面前,用一种施恩般地口吻向霏儿说道:“好了,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你也没再揪着昕月不放了。她爱喜欢谁跟谁好是她的自由,别以为你是她的姐姐就可以擅自干预逼迫她!” 说到最后,仿佛秧昕月的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问题,反而成了秧霏的不是,是霏儿不该把这表面的平和揭露出来。 秧霏对于姝琴的神逻辑简直无语,更觉这两人不愧是好友,都是奇葩。 不过这两人既然要在她面前做戏,她自然也不会平白给她们欺负去了。 她淡淡笑开,脸上露出些许无辜,“琴娘多心了,二妹妹更喜欢你那是她的自由,我只是懊恼我这个姐姐当得不够好,竟然让妹妹都不敢跟我说实话,跟个外人亲而已,是我的错,又如何能够怪二妹妹呢! 我说得对吗?我的好妹妹。” 霏儿饱含深意地看了秧昕月一眼,直把对方看得浑身鸡皮疙瘩,一句话都辩驳不了,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看穿般的难堪。 就在秧昕月尴尬到了极点时,一个下人匆匆跑过来,对三人行礼,道:“老爷请大小姐到家祠一趟,说是有要事吩咐。” 秧霏愣了愣,猜到秧侯爷这是要找她算账时,忍不住‘啧’了,暗道还真是几个女人一台戏。 从她回来至今,她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在这一道道‘关卡’中浪费了近一个时辰,害得她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要面对秧侯爷,真是倒霉。 “既然父亲找我,那我就不陪二妹闲聊了,你们玩得开心。”秧霏随意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跟着那下人前往家祠。 不过她相信她这一走,那两个‘好姐妹’也未必玩得开心。 别看姝琴现在因为秧昕月的巧言令色而感动不已,相信秧昕月一心为了自己,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可今天她已经将秧昕月伪善的面具撕下一角,姝琴就算面上不显,心里肯定也是有感觉到。 等到将来真出了什么龌龊时,这两姐妹肯定会给她上演一场好戏呢! 霏儿埋头往前走,刚走上通往家祠院子的小道时,就撞见了同样往家祠走去的秧昕良。 那次大殿上宣帝对秧昕良加封的时候,秧昕良并不在场,所以这还是从她入宫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秧霏有点意外秧昕良这个时候竟然在家里,不用去衙门? 秧昕良也看到了霏儿,停下来等她走近,没等她发问,便主动开口:“今日我休沐,正好回来找老祖宗有点事。” 原来是找秧老太君的! 秧霏恍然明白,但随即又忍不住暗叹这个秧昕良竟然也是个心灵机巧的人,她刚才什么话都没说对方就猜到了她的疑惑,甚至主动解释。 冲着这份情商,秧霏打九十九分,扣掉一分是因为她心里不高兴。 她低低地‘喔’了一声,探究的视线还是落在秧昕良身上,沉思不语。 这回就算秧昕良心有七窍也猜不出霏儿在想什么,而且被霏儿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有些难耐地后退半步,问:“怎么了?” “没什么。”霏儿很快就摇头了,想了想,她又说:“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失望什么?”秧昕良追问。 失望什么啊! 她原以为孙氏这辈子作恶那么多,唯一做的两件好事就是生了两个好孩子,与世无争,妥妥的两朵天山雪莲,就连霏儿和孙氏对立,也不得不赞一句好。 可看了秧昕月后,她才知道白莲花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纯洁净雅,底下就有多么污浊黑暗。 让人心惊,她能不失望吗? 谁有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存在呢? 不过秧霏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笑,神情平静中带点疏离。 她摇摇头,转开话题,“刚才父亲派人让我去见他,我们还是不要耽搁,让父亲等急了就不好了。” 说罢,她就带头往家祠走去。 秧昕良心中疑问更甚,但想到他和秧霏并不算熟悉,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先将心里头的疑惑按捺,跟着霏儿的脚步往家祠走。 可等两人走到家祠门口的时候,秧霏又停下脚步,甚至后退几步,在秧昕良露出不解的神情时,她只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轻轻说道:“哥哥先请。” 两人同行,长者先入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规矩,但是对于同辈的兄弟姐妹,这些小规矩实在不必太拘束于此。 秧昕良见状忍不住再次深深地蹙起没见,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之前那个软弱胆小的‘秧霏’也不曾和他计较到这个地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还一度十分平和,可如今的秧霏仿佛真要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兄妹关系上,只有辈分,再无亲昵。 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不舒服,可没等他作出反应,里头的人就发话了:“是良儿吗?快进来吧。” 秧老太君发话了,就算秧昕良心里再怎么疑惑,也只能先放下,带头走了进去。 只是一进屋,秧昕良就看到秧老太君和秧侯爷都端坐在主位上,肃穆着神情,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他不由得替身后的霏儿捏了把冷汗。 作为三堂会审中即将被审问的秧霏,却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 进了屋,先是规矩地向面前的两人行了个万福礼,见秧老太君和秧侯爷都沈默着不说法,她干脆就缩在一旁装背景墙。 哼,她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主动开口,岂不就是自己找骂吗? 这个时候就必须贯彻‘敌不动我不动’的对敌政策,更何况还有个秧昕良,相信坐着的两位一时半会还想不到她。 果然,霏儿猜得没错。 秧昕良的出现打断了那两人准备‘审问’秧霏的心思,尤其是秧守业,看到眼前这个令自己骄傲满意的大儿子,立即换上较为和蔼的语气,问:“良儿来这里做什么?” 秧昕良慢慢说道:“过几日就是老祖宗六十九岁的大寿辰了,良儿知道老祖宗不喜欢过整岁的寿辰,可是以老祖宗的身份,不办寿辰实在说不过去,就算孙儿们同意,与老祖宗玩得好的朋友们也不会同意的。 老祖宗如果过寿都不请他们来句句,怕是还有人会怪孙儿等不孝,因而孙儿希望老祖宗疼惜孙儿,将今年主持寿辰的事情交给孙儿去办。就算老祖宗不喜欢寿宴,也全当让孙儿讨个好名声,不知道老祖宗意下如何?” 这一番话说下来,别说秧老太君乐得心花怒放,就连秧守业也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可不是吗? 自家的儿子那么会说话,明明是要帮秧老太君过寿,却能宛转到说是让自己讨个好名声,这般体贴老人的心意,还替他这个秧老太君正牌儿子省了心,秧侯爷哪里能不满意。 他点头,转头看向秧老太君,笑着劝道:“母亲,儿子知道您心疼我们,但过寿这件事也算是儿子们对您聊表心意,您就把这件事交给良儿去办,您老就好好享福吧!” 第二百零三章 讨好卖乖 秧老太君闻言,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向来威严的脸上堆出了菊花笑,和蔼又亲近,直说了几句‘良儿,我的好孙儿,难为你官场上那么多事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之类肉麻兮兮的话,如果秧昕良不是个大男孩的话,秧老太君估计还会把人揽入怀中,好生疼宠一番。 啧,这番讨好卖乖的话,霏儿要给满分,她自问就算轮得到她做这个主,她也断不可能说得出这般能让老人家顺心顺畅的话来。 她在一旁冷眼旁观,对于秧昕良的了解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果然不愧是孙氏落下的种,她是不知道秧昕良别的方面有没有遗传到,但那一把嘴可是丝毫不逊色他的母亲和妹妹。 不过现在更加值得霏儿琢磨的是秧老太君的态度,和她刚回秧家时对秧昕良的冷淡截然相反,刚好就和对霏儿的态度对换了。 转变之大,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从秧昕良那张淡然下略显尴尬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对方似乎也不太习惯。 细细一想,霏儿又明白过来其中的兜兜转转。 如今秧昕良年仅二十,就已经官拜工部郎中,正五品,这在辰国这一辈的青年中,几乎是头拔;而秧霏呢,连个最鸡肋的三皇子伴读的位置都被夺了,还被人赶回家,就算是嫡长女的身份,以后都别想嫁到好人家。 这两厢一对比,谁优谁劣,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秧霏心里透亮,知道所以然,却仍不免有些心冷。 所谓家人,不过如此。 而他们这头把秧老太君的事情商量好了,秧昕良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临走前,他看了霏儿一眼,冷淡的眼眸中有些担忧,似又有犹豫,但霏儿目不斜视,并没有看到。 等秧昕良一走,上座端坐着的两人顿时就变了脸。 门一关,秧侯爷直接冷脸斥道:“跪下。” 秧霏心中犹豫几分,最终还是听话地跪了下来。 没办法,谁让人家才是‘老子’呢! 只是就算被罚跪下,霏儿那种刻入骨子里的傲然也是不会改变的,她背脊挺直,目光淡然,神情中全然没有卑微害怕的神色。 秧守业的脸色不由得又沉了几分,出声训斥:“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秧霏:“……” 这个问题,秧霏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是她太犟种不肯低头,而是被‘赶’回家的事情连她都惊讶不已,这要怎么跟秧侯爷解释? 难不成说因为辰争鸣不小心搞大了白茉的肚子,不得已不娶白茉为妃,所以落华苑就没有她的位置了吗? 这样一听就是借口的话,她还真说不出口。万一秧侯爷随后又问她,三皇子既然都越过年龄限制先纳了白茉为侧妃,怎么就不能把她也一并娶了?那她可就真的无言以对了。 想了想秧守业那脾气,秧霏暂时还不好和自家这位把名声官途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父亲,低头认错,道:“霏儿愧对父亲的厚望,没能再次照拂秧家,请父亲责罚。” 这话是认错,但同时也是在提醒秧守业,他现在这个吏部侍郎的位置是秧霏用生命冒了一个月的险换回来的。如果没有霏儿的赵郡之行揭露秦家通敌叛国的恶行,秧守业就算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上待到死,也不可能有机会转为吏部侍郎的。 别看同时侍郎之位,但部门与部门之间是有很大的区别,其中以吏部为首,礼部最次。 用现代话打个通俗点的比方,吏部就相当于战斗在最前线的业务部门,权力大又油水足,而礼部则就跟一个养老部门差不多,活轻松也最没有晋升空间,除非运气极旺得了皇上的青睐,不然单靠他们那点业绩,撑死了也就做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礼部尚书。 所以这次秧守业晋升为吏部侍郎,几乎就意味着他即将迈入辰国政权的核心。他得了那么大的好处,再来责怪秧霏的不是,就有些太过了吧?! 果然,秧守业闻言脸上的怒意就消散了几分,看着霏儿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只是还端着架子,淡淡地喊:“行了,你先起来说话。” 家长威风摆足了,这回该是给枣儿的时候了,秧霏麻利地站起身,又感激了秧守业一番。 她以为被宣帝遣送回秧家的事情就这样算是揭过去了,还暗自庆幸宣帝把她的功劳算在了秧侯爷头上她也不算太亏,起码这时候不用受罚了。 可没想到秧侯爷下一句话就试探地问:“听闻你和五王爷结交甚欢?” 秧霏闻言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秧侯爷,以为对方真的看出她和辰一彦那点事儿。 正当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秧侯爷却等得不耐烦,又问了句:“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被五王爷带去赵郡帮了一个多月的忙,还顺利告破了秦相通敌叛国一案,就算他的性格再怎么古怪,你都帮了他那么多,他总不至于一点旧情都不认吧? 而且我听说三殿下对你也是又感情的,你赶紧修书一封给五王爷,请五王爷去跟皇上求求情,也别说再当三皇子妃了,就是能当个三皇子侧妃,能与白家那闺女平起平坐就好啊!” 听到这里,秧霏心里那阵紧张才放松下来。她这才确定秧侯爷并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只是觉得她这样被宣帝‘赶回’秧家太丢人,实在没办法才想到走五王爷辰一彦这条路子。 给三皇子当个侧妃都好! 这样的话真是亏得秧侯爷说得出口,对方怎么不问问她是否愿意跟别人共享同一个丈夫呢?而且还是做妾的! 秧霏有自己的骄傲,纵使没得选择,她宁愿终身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意跟别人共侍一夫。 这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对自己的妥协! 霏儿心里激荡难耐,恨不得把话题挑明了跟秧侯爷说个透,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摆出毫无办法的样子,道:“父亲误会了,五王爷会带我去赵郡全是为了我的一点医术,并且一入赵郡我们二人就分开行事,直到回宫时才会面,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停顿了一下,她决定再下猛药,又说:“再者,当日女儿那点功劳,皇上都已经赏赐过女儿了,这时候如若我再要求什么,五王爷也必定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贪心不足而怪罪我们呢!” 秧霏都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严重,就是想要打消秧侯爷让她写信那样不现实的念头。 可秧侯爷听后虽然皱皱眉,仍不死心地道:“五王爷当初既然能够在三姐妹中选中你做三皇子伴读,必定是十分看重你的。就算没有别的交情,你再去求求他,说点好听的话,也别说要当什么皇子侧妃了,就是做个皇子良媛也好啊!” 皇子侧妃,又称良娣,是仅次于皇子正妃的妾室,也算是个正四品的宫妇了,可良媛则是比良娣还要低一等的妾,虽然还是正五品,但是地位一落千丈,放在普通人家,地位估计也就是比通房丫头好一点。 可秧侯爷丝毫都不觉得这是在糟践霏儿,反而认同地点点头,“你是入了宫住进三皇子宫中的人,现在再出宫算得什么事啊?!只要你好好跟五王爷说说,他肯定不会吝啬一个良媛的位置的。” 霏儿听了这番说辞,真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被顶得生疼。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秧侯爷,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父亲该对自家嫡长女说出来的话。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霏儿才勉强忍住没有破口大骂,但脸上着实没什么好表情,她冷淡而直白地说:“父亲还是别想这么多,三殿下曾直白地告诉霏儿,他不愿意娶我。这件事强求不得。” 秧侯爷见自己说了那么多,秧霏却一点都没动心,反而推三阻四,他也怒了,冷喝:“我只是让你写封信给五王爷,你这么推三阻四的做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指使不动你了吗?” 秧霏沉默不语,但态度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 秧侯爷‘蹭’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又笑,发怒道:“好好好!还真是出去一趟连翅膀都硬了,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霏儿不敢,只是您要求的事情霏儿实在做不来,还请父亲见谅。”霏儿低头掩去自己的脸色。 开什么玩笑,她千辛万苦把她被赶回来的消息瞒下来,就是不想辰一彦为她担心。现在她好不容易安抚住言展不让他把消息往越国送,秧侯爷竟然让她亲自写封信去‘诉苦’,她肯干才怪! 可秧侯爷也不反省自己的要求有多么的强人所难,只气愤霏儿不肯听他的,勃然大怒,指着霏儿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秧霏,你丢我秧家脸面我还没跟你计较,现在只不过是让你写封信你就在这里推脱,可见你一点都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都忘了什么叫在家从父! 好,很好,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为父的厉害!” 秧侯爷气得满脸狰狞,怒声对外头大喊:“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孽女拿下去,重打五十杖,然后给我丢进柴房,好好反省!” 霏儿只是一个女子,身子娇贵,可比不得皮糙肉厚的但男人。这五十杖实打实地打下来,她哪里还有活路? 就算她有医术傍身,能够自救,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秧侯爷打一顿,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可在这不讲理只说礼的古代,即便她本领再打,长辈要罚,她能躲得到哪里去?难不成真的就此和秧侯爷和秧家决裂,自己出去单干? 第二百零四章 蒙羞 正当霏儿思考这样甩袖子走人的可行性时,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秧老太君终于开口了:“慢着,先等等。” 秧老太君韩琳琅发话,就算秧守业怒气上头也只能暂且忍住,朝老太君拱手,“不知母亲有何吩咐?” 韩琳琅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老身知道这次霏儿被迫回府让秧家蒙羞,也让你在朝堂上不好过,但霏儿到底是个女娃儿,守业你就算再生气,这五十杖打些来,岂不真要了她的命吗?” 因为发话的人是自家母亲,秧守业暂且收敛了些怒意,却还是冷哼道:“这样忤逆犯上、连父亲的话都敢违抗的女儿,不要也罢!母亲何必替她求情!” 看那冷漠无情的样子,像是真要把秧霏打死一样。 韩琳琅知道自家儿子正在气头上,也不和他硬碰硬,只是低低地叹:“话虽如此,但她毕竟是小茜唯一的女儿,小茜死了那么多年,老身若是连她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老身实在心有不安啊!” 一提到秧霏的生母韩茜,秧侯爷的脸色明显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虽然仍是不解气,却也没有再坚持要打秧霏,只讪讪地说:“好端端的,母亲作何提她?既然您不想我打她,我不打她便是了。” 这样说了,秧侯爷又觉得不解气,干脆又加了一条责罚,“杖责可以免了,但是罚还是要罚的!秧霏你既然连我秧家最基本的家规都记不住,那你就好好在这家祠里不吃不喝跪上三日,我倒要看看这能不能让你长点记性!” 说罢,秧守业就像是不想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直接拂袖走人。 秧霏也还沉浸在刚才秧老太君和秧侯爷的对话中,听了秧侯爷的处罚,也有些漫不经心。 说实话,她都做好跟秧侯爷决裂甩袖走人了,没想到秧老太君竟然会突然跳出来帮她说话,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霏儿沉默一阵,心里还是有些被人护住的暖意,她朝韩琳琅福了福身,低眉顺目地说:“多谢老祖宗。” 韩琳琅朝她招招手,待她走上前后就将她揽入怀中,一如两人初见时的慈眉善目,柔声安慰:“老身知道兮儿这是受委屈了,虽然这次的事情是你父亲功利了,但他到底还是为了秧家的繁盛,你答应奶奶,别怪你的父亲,好吗?” 被老人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秧霏感觉刚才因为秧侯爷的无情而冷的心多少有些触动,心想她这位亲奶奶虽然看起来严厉万分,但到底还是心疼她的,起码知道她的身不由己。 就算她再怎么看不起秧家这一家子人,但一笔写不出一个秧字,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她又怎么会愿意做出损害秧家名声的事情呢? 秧霏不愿意让老人伤心,即便心里对秧侯爷有多么不屑,也暂时收敛起来,点头应道:“奶奶请放心,兮儿不会怪父亲的。” “好孩子,好孩子……”韩琳琅再次笑开了,满是褶皱的老手在霏儿脸上、头顶轻轻抚弄,弄得霏儿很不舒服。 不过这亲人之间的温情是她鲜少享受的,她忍不住有些沉沦,便不躲不闪,也不担心嫩脸被揉伤了,反而仰起头看着秧老太君。 秧霏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中充满孺慕。 秧老太君见识广、心眼深,一眼就看穿了霏儿的心思,老眼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更满意几分,也乐得就这么揽着霏儿,给她几分安抚,嘴上还不停地宽慰:“要我说啊!还是兮儿你回来才最让老身高兴呢!你看看你,自从入宫后老身要想再见我的乖孙女一眼都不容易,可是想死老身了喔!” 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到自己在后宫那些时日的慎言谨行,防备诸多,霏儿一时也是感慨万分,忍不住低低地说:“既然这样,那以后兮儿哪里都不去,就留在秧家,守在老祖宗您的身边,好不好?” 秧老太君笑得更加开心,连说了几声‘好好’,才悠悠地说道:“老身正愁身边没有个年轻人陪着,好让我也跟着年轻些。兮儿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我才高兴呢!” 说到这里,韩琳琅忽然笑容一收,似有些犯愁,低声又叹:“可是,哎……”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秧霏心中一急,连忙问。 秧老太君这时又笑了笑,说没事儿,只是这笑容看起来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秧霏更加不安,连忙拉过韩琳琅的手,急急地问:“奶奶您就告诉我吧!如果真有什么事,霏儿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不会推脱的!” 在感情这方面,霏儿的观念很直接,只要你对我好,那我便愿意千倍百倍地奉还你。 秧老太君见霏儿满脸焦急真诚,心下满意得很,但嘴上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推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还不就是那个孙氏,实在让我头疼得厉害啊!哎,不过这也是我和孙氏的事,你犯不着搅和进来。” 说是这样说,老人却作出愁苦万分,没人帮忙就要不行了的样子,根本让人没办法拒绝。 秧霏听到孙氏的名字时顿了顿,但到底还是更关心老太君,便急急地追问:“孙氏又做了什么?难道她还该对您不敬吗?” 之前霏儿已经从孙氏手中揽过了库房的管理权,只是后来又转手给了秧老太君。她觉得以秧老太君的本事,到手的东西断不可能再还回去的。 而库房的管理权就意味着老太君掌握着附上人的吃穿用度,加上老太君又是孙氏的长辈,按理说孙氏不应该再敢在韩琳琅面前嚣张才对啊! 霏儿心中疑惑,只好眼丁丁地看着韩琳琅,等着老太君为她解惑。 韩琳琅再次叹道:“兮儿啊,你还小,不动府上这些勾心斗角。虽说老太婆我是家中的长辈,可中馈的权力还是掌握在那妇人手上,她要想在老身的膳食上做手脚,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秧霏心中一紧,还以为孙氏竟然那么胆大包天想要谋害秧老太君,连忙给出自己的保证:“奶奶您放心,兮儿对医术略知一二,以后您用膳的时候我一定次次都来,保证不让不轨之人有机可承的。” 她信誓旦旦地给出保证,充分表示愿意把秧老太君的吃穿饮食都一并包办,一点都不嫌麻烦或是觉得自己这是在做下人做的事情,反而以能够亲自照顾自己的奶奶而感到骄傲。 可韩琳琅一点都不感动,反而觉得这样的秧霏一点都不开窍,终于有些急了,伸手点点霏儿的前额,训道:“你啊!就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吗?真是笨死了!” 霏儿只当韩琳琅这是亲昵的骂称,揉揉发痛的前额,疑惑地反问:“难不成还有别个法子吗?奶奶您是想要自己开个小灶吗?” 说到这个,霏儿忽然眼睛一亮,深感这件事的看可能性,连忙说道:“是啊!奶奶您是咱们家的老太君,吃穿用度本就该是最精致的,开个小灶又怎么了?只要您跟父亲说,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而且现在库房还掌握在老太君的时候,到时候老太君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可以自己动手,完全不必受到孙氏的打压! 说到兴奋的时候,秧霏的大眼睛一眨眨眼,亮闪闪得像夜空中的星星,漂亮极了。 可韩琳琅见自己几次隐晦地提醒都不能被秧霏领悟,心里气苦,暗道不是说她这个大孙女这些日子变得比以前机灵多了吗?怎么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明显是要霏儿帮她把孙氏拖下水,可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愚钝,竟然到现在还不明白,尽说些没用的废话! 韩琳琅耐心告罄,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神情冷淡地看着霏儿,说道:“兮儿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要孙氏还在秧家的一日,我们都别想过安生的日子啊!” 霏儿闻言脸上的灿烂笑容一滞,对之后生活的美好规划就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又不是真的笨蛋,只是在自己信任依赖的人身边她从来都不愿意去思考那些阴谋诡计,有什么说什么,根本没那么多的兜兜绕绕,可韩琳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是,她还是不愿意把刚才才对自己好的人往坏处想。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说:“孙氏确实有些难缠,但是以她的出身,如果夺了她的中馈主权,那她在秧家也别想翻腾出什么事儿。” 就是以秧侯爷对孙氏的宠爱,要想把人的中馈夺过来有点麻烦。不过……霏儿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人是有点困难,但只要秧老太君肯帮她,两人联手对付孙氏,还不是绰绰有余。 然而听到秧霏的诸多考量,却一句也没有她想听的话,韩琳琅更加怒了,粗暴地打断霏儿的话,“够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就问你一句,我要把孙氏那个贱女赶出秧家,你愿不愿意帮奶奶这个忙!” 这回够清晰直接,就算三岁小孩子都知道韩琳琅是什么意思了。 秧霏再次愣住,说实话,她根本没想到韩琳琅和孙氏的关系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而且两个当家长辈斗法,韩琳琅竟然要把她也牵扯进来,这就和神仙打架反倒把她拖进战场当炮灰。 一时间,她的心有点堵得慌,好像有块铁块梗在她的胃里,让她几乎想要作呕。 但表面上,她还是镇定地看向韩琳琅,轻轻地问:“奶奶想要霏儿做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 发泄怨愤 韩琳琅没有听出霏儿话语中的变化,只当对方终于开窍了,满意地点点头,也绕弯子了,直接道:“实话告诉你,我这些天查到那贱人可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贤惠端庄,她内里啊,根本就是一个骚?货。守业纳她为良妾,后来又不顾规矩把她抬成了继室,可她非但不知足,竟然在南边还有一个姘?头,简直是个淫?娃?荡?妇!” 韩琳琅根本不顾她这番话会照成多大的影响,只一同畅快地把话都往外说,很是一番发泄了自己对孙氏的怨愤! 说完后,见霏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这才收了收怒气,大手轻轻拍了拍霏儿的头,压低声音,诱惑地说:“兮儿你说,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背叛你的父亲,就算被抓去浸猪笼也不为过啊! 不过这到底是家丑,如果宣扬出去还是会让我们秧家蒙羞,所以我们得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处理掉,你说是不是?!” 秧霏先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而后更是被韩琳琅的循循善诱逼得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呢? 略微停顿片刻,她才勉强自己开口:“那,那老祖宗您想要做什么?向父亲揭发她妈?只要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父亲绝对不会饶过孙氏的。”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可韩琳琅根本没听出她的情绪,闻言皱眉摇头,干脆地说:“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早已经被那狐狸精迷得要死要活,不然当初也不会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顾甚至把我……” 说到旧事,韩琳琅一时激动,险些就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幸好及时反应过来闭上嘴,才道:“总之你相信我,别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那女人做过那些丑事,就算把证据摆在你父亲面前他也未必肯信。所以啊!兮儿……” 韩琳琅又伸手安抚似的在霏儿的头顶抚摸,有一下没一下的,就想逗宠物一样。半晌,她才要低声,饱含深意地说:“你那么本事聪慧,应该知道奶奶希望你怎么做了吧?” 是啊,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刚才全心全意依赖的亲奶奶,现在竟然想要她去毒害秧家的继室。 这一刻,秧霏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懂,也好过此时的心伤身痛,那种仿佛被背叛一样的痛楚满天而来。 有近一刻钟,秧霏都是低着头,她什么多没有想,什么也想不到,只是这样低着头。 直到她脖子都酸了,直到韩琳琅再次等得不耐烦了。 韩琳琅以为霏儿这是害怕东窗事发,便又循循善诱地说:“兮儿别怕,不会有事的。奶奶在这里给你保证,只要你乖乖地替奶奶办了这件事,就算事发了,奶奶也一定会保下你的,绝对不会让你那没心肝的父亲动你一根汗毛。” 想了想,她又继续引诱:“你看,就像今天这样,奶奶不就把你保下来了吗?奶奶对你那么好,难道奶奶让你帮我办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吗?” 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咄咄相逼的口吻了,仿佛秧霏不答应就是大逆不道了。 秧霏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硬生生地掏出了,然后一把塞进冰窖里,先是痛彻心扉,后来冷得麻木。 而露在她面前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她之前觉得对方有多么和蔼可亲,现在就觉得有多么陌生可憎。 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将那几欲作呕的念头,却还是忍不住侧头避过了韩琳琅放在她头顶的手。 见到韩琳琅因为她的动作眼神骤厉,秧霏就知道她刚才躲闪的动作还是太明显了,不过被发现后,她心里反而坦然下来。 她站直身子,先是恭敬地朝韩琳琅行了个礼,面对韩琳琅凌冽的目光,她也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说:“霏儿自然是想要替老祖宗分忧,只是霏儿才疏学浅,至今也只会了治疗一些小病小痛,就连复杂一点的病情都不敢下手,更别说是用毒……” 害人两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她淡漠疏离的态度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 只是她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明确而确凿地拒绝了韩琳琅,对方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神情愈发凶狠,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问:“你再说一次,你愿不愿意?” 秧霏深吸一口气,以同样坚定的口吻回答:“抱歉,老祖宗,我……” “好,很好!没想到老身好心救下的竟然是只白眼狼。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韩琳琅粗鲁地打断霏儿的话,冷声训斥,仿佛所有的不忠不孝都是霏儿的过错一样。 然而秧霏任她百般辱骂,底线就摆在哪里,犟着神情站在那里,就是不给她松口。 韩琳琅又是讽刺谩骂,又是恶言威胁,甚至说出了如果霏儿不帮她,霏儿和她那弟弟今后在秧家的日子就别想好之类的话。 可秧霏除了一开始还有点神情变化,之后就是木讷着脸站着,像个呆滞的木偶,不言不语。 韩琳琅实在没了办法,最后只能恶狠狠地说:“既然你那么不开窍,那你就好好在这家祠里跪着吧,就像你父亲说的,你该好好醒醒脑子了!” 说完,韩琳琅也甩袖离去,走出去的背影,几乎和秧侯爷的一模一样。 果然不愧是母子吗? 家祠里就只剩下秧霏一个人木木地站着,正前方的案台上摆满了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黑漆漆的,让整个祠堂显得十分阴冷恐怖,仿佛那一个个摆放着的不是牌位,而是一个个会吃人的怪兽。 然而,奇怪的是秧霏竟然一点都没有像当初在义庄时被吓得鸡飞狗跳。 她现在十分冷静,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觉得心冷。 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都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欲望无止境,恶念也永不休止。 真是可怕得厉害…… 秧霏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背靠在木椅旁,两只瘦小的手臂紧紧地环绕自己的双腿,然后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腿间。 过了一会儿,低低的呜咽声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又被迫从嘴上咽了下去,只能发出极细微的抽噎声,似有似无,在这寂寥的房间里,仿佛真是冤魂的悲鸣。 霏儿真的感觉很冷很冷,全身的血液都冷到结冰。她拼命地想要温暖让自己暖起来,可就是不行,就是不行…… “辰一彦,你在哪?你在哪……” 她低低地喊着,一遍又一遍。这时候,她竟是从未有过地思念着辰一彦。 心里的感情骤然清晰起来,她很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把男人找回来,扑进他的怀里,借由那双坚实有力的臂膀温暖自己的心。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无力地搂着自己,让恐惧、阴冷将她包裹,毫无抵抗之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大娘子,您没事吧?” 念儿往屋里探头探脑,当看到霏儿跌坐在地上,大吃一惊,连忙冲上前来要将霏儿扶起身,嘴上还不停地问:“您摔到哪里了?快给奴婢看看,奴婢身上带着伤药呢!” 这丫头一着急起来,什么机灵劲都没了,完全忘记了霏儿自己就是一个用药高手,真受了伤怎么可能没有药呢? 不过秧霏被念儿这样迷迷糊糊地一搅和,原本冻成了冰块的心忽然就有了点热度。尤其是当念儿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时,她怕痒地隔开了念儿的手,嘴角不经溢出一点点笑意,“好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啊!” 念儿见霏儿终于肯说话了,这才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主子,确定霏儿真的没有受伤,这才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娘子,我们回去吧!这里怪阴森的。” 说话间,念儿已经打了好几个哆嗦。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毛病,来这种阴森森、供奉死人的地方谈话,也不嫌瘆的慌。 秧霏摇摇头,无奈地耸肩:“不行,父亲罚我在这儿跪上三天三夜。如果我现在就走,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就算秧霏不怕秧侯爷,但现在这种情况,能够不和秧侯爷起冲突还是暂时保持沉默。 毕竟这件事一闹开了,不管秧侯爷的要求有多么屋里,最终不忠不孝的罪名却还是会压在她的身上。 她自己是无所谓,但想到还有一个秧凤泽,她无论如何也要忍耐的。她太了解她那个笨蛋弟弟果她净身出户,凤泽肯定也不愿意再留在秧家,而辰国举荐考生对家世的考量成分还是很高的,她不能因此毁了弟弟的前程。 至于这罚跪? 秧霏扫了眼案台上的牌位,直接找了张离得最远的椅子坐下。 哼,反正又没人监督,她才不会那么傻得真去罚跪。不就是三天时间吗?她就慢慢在这里耗着吧! 因为秧侯爷罚秧霏在家祠中跪足三天,秧霏还真就乖乖地在家祠中呆了三天。 头一天,秧霏还撞见了秧昕晴——之前因为刁难她而被罚跪家祠的。 不过因为秧昕晴是庶女,就算入家祠也不能进入供奉牌位的房间,而是需要去偏房静思己过。 所以没人看着,霏儿很逍遥地在里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甚至她都想在秧凤泽参加完考试或者辰一彦回来之前,她都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反正念儿会偷偷给她带食物,她在家祠里既不用担心被饿死,又不用理会那一家子人,真是舒服得没朋友。 只是秧老太君六十九岁的寿辰将至,秧霏作为秧家的嫡长女,就算是刚被赶回家,丢尽脸面,也不能不出席。 第二百零六章 商量寿宴 “还得表演!”想到这个,秧霏就想哀嚎了。 她原以为她被赶回秧家,第一个和她决裂的一定是秧侯爷,可是没想到秧侯爷只是将她搁在一旁不理会,她反倒是跟秧老太君闹翻了。 这样一来,她在秧家就真的一个盟友都没有了。 “大娘子,大公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要请你一同商量老太君寿宴的事宜。” 等到第三天,秧霏还赖在家祠不想走,可是秧昕良的大丫鬟桃儿就匆匆跑来让她去找秧昕良。 霏儿完全不知道秧昕良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不去。 这样一想,她干脆也不去深究,跟着桃儿就去了秧昕良的院子。 意外的是,她在那里不仅见到了秧昕良,还看到了即将成为秧昕月夫君的卫国公世子卫一旭。 卫一旭今天穿着一身劲装,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样子,却没有去找秧昕月而是来了秧昕良这里,大概是两人已经正式过礼,不方便再见面了吧? 秧霏心里暗暗寻思,但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向秧昕良请安:“霏儿见过大哥哥,不知道大哥哥唤霏儿来有何要事?” 秧老太君寿宴什么的应该是借口吧? “你且过来看看,这是我们等下要去的毒雾林。”秧昕良也不啰嗦,将一张地图递到了秧霏面前,同时指着距离城郊二十里的一片树林,接着说:“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听过这片树林,这里面布满了瘴气,普通人进去不足一刻钟就会被迷了神智,进而在树林彻底失去方向。妹妹是否有办法对付这树林的瘴气?如果……” “等等!” 秧霏一进屋就被塞了那么一张地图,还没有等她把地图看仔细,秧昕良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毒雾林,什么瘴气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秧霏将手中的地图塞回给秧昕良,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等下要去毒雾林?” 这个‘我们’总不会还包括了她吧? “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意思,这都不懂,你是笨蛋吗?”卫一旭毫不客气地插话进来,说话的语气简直讨厌到了极点。 但是秧霏此时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心神,根本没心思去搭理他,反而更加疑惑地看向秧昕良,“为什么我们要去毒雾林?” 毒雾林,一听名字就不是好地方,秧昕良还说里面满是瘴气,他们吃饱了撑才进去送死吗? 秧昕良面露尴尬,隔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过几天就是老祖宗六十九岁大寿了,我们想给老祖宗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那东西只生活在毒雾林里,可是之前我和阿旭几次派人进树林都失败了,眼看时间快到了,所以我们这次想自己亲自进去一趟。” 喔,秧霏了然,但她憋了一下没憋住,就问:“既然这样,不知道大哥哥找我做什么?” 这种送死的活还来找她,秧昕良也太对得起她了吧? 谁想卫一旭闻言直接没好气地骂:“你别不识好人心了,要不是昕良看你可怜被困在家祠里出不来,想到用这个办法把你从家罚里拯救出来,你以为我们想带上你这个累赘吗?” 某‘累赘’:“……” 秧霏很想回嘴:既然这样,那她真是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她一点都不稀罕,她宁愿继续受罚! 只是看到秧昕良欲言又止的神情,秧霏那番毒舌就说不出口了。 纵使她才刚在秧老太君那里经历了一场翻脸不认人的伤害,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秧昕良的真心,对方是真的怕她一直被罚,才想到用这种办法把她捞出来——虽然她一点都不介意。 秧昕良想了想,才庄重地对她说:“我早听闻妹妹医术了得,之前我们多次寻医配出抵抗瘴气的药,都不行,所以希望妹妹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不会那么夸张吧?只是瘴气而已,就把你们逼到这个份上?”秧霏不相信地瞥着这两人,总觉得对方在骗她。 卫一旭被霏儿明显鄙视的神情看得有些羞恼,没好气地说:“哼!你别看不起人,本世子随便去求个御医就能配出四五种对抗瘴气的药。只是昕良说了准备寿礼一定要悄悄进行,不能大张旗鼓去做,不然我们干嘛那么大费周章啊!” 秧霏这才明白过来,再看秧昕良向来从容的神情中带点焦躁,就有点心软了。 毕竟就算她在心里如何恶意地揣测这个孙氏的大儿子,但事实上秧昕良从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甚至还多次帮她。 现在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她还磨磨唧唧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了想,她就从怀里掏出了两颗解毒丹,递到秧昕良手上,淡淡道:“这是两颗万用解毒丹,只要吃了这个,三个时辰以内,普通毒物都不能犯。到时候你们要进林子的时候把这个吃下去就好了。” 三个时辰,就算要把那个毒雾林逛一圈都够了吧? 卫一旭第一次听说有那么神奇的解毒丹,连忙拿过一颗放在自己眼前来回看了看:黑漆漆的、很普通一个药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怀疑地看着霏儿,“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够对付毒雾林的瘴气?本王见过的解毒丹可都比这个好看得多啊!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对于这种一边请求技术支持,一边还要在内行面前指手画脚的外行人,秧霏根本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只说:“解毒丹我已经给你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找个信得过的大夫一验。 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们了,这药效果肯定是有的,至于你们请来的大夫能不能看得出来,那我可就不保证了。总之一句话,你们信就用它,不信就……” 不信就拉到! 虽然最后那句话霏儿没有说出口,但她脸上的不耐烦神情已经充分表示了这一点。 要知道单是这两颗小小药丸的制作成本就要花去她上千两的药材,而且还需要她费尽心思去熬制,成品放到市面上去卖,不卖到一千两一颗,她都吃大亏。 如果不是看在秧昕良的面子上,她才不会把她的宝贝贡献出来,还是白送,秧霏看到都觉得心在滴血啊! 秧昕良倒是没有怀疑霏儿给出药丸的疗效,只是还是皱眉问道:“妹妹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小心思被识破了,秧霏有些讪讪,勉强道:“我一个小女子跟着你们去也只会添麻烦吧?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去毒雾林采集什么,恐怕帮不上忙了。” 卫一旭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推辞,还以为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累赘’才不敢拖累他们,不由得哼笑:“你总算有点自知自明,本来我们之前是想让昕月去的,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果在树林里磕着碰着就不好了。所以你才有这么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你可要给本世子听话一点,如果扯后腿的话,我一定不饶你!” 秧霏一直在心里,不要跟自说自话的神经病计较那么多,但是听到卫一旭那欠揍的身影,她真的好想一拳打上去怎么办? 这个神经病,到底从哪里听出她在担心给他们添麻烦了?她根本就是不想去好不好? 幸好在场的另一位公子没有卫一旭自以为是的毛病,听出了秧霏话中的推辞之意,但是秧昕良却还是想霏儿一起去的,便说:“老祖宗平日里那么疼你,我们在她寿宴略备薄礼总是应该的。再说你这些天就算留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跟我们一同在外面透透气,也算是散散心,不好吗?” 透气、散心…… 秧霏乍一听到这些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暗自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被闷到需要出门散心了? 但转念一想秧昕良既然知道她被罚在家祠中静思己过,那肯定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受罚的,那安慰的意思就是…… 秧霏忍不住叹息,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是被‘赶回’秧家的人呢! 连辰一彦都说了,辰国历史上,伴读最后没有成为皇子妃的事情也是有,她又不是唯一一个,为什么就搞得她好像丢尽脸面了呢? 秧昕良该不会怕她心情抑郁想死吧? 霏儿面对秧昕良那想说又怕触及她‘伤口’的为难模样,简直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反正只是去一趟毒雾林,就当长长见识,也让她看看这古时候被人恐惧着的瘴气到底有多可怕! 卫一旭奇怪地看着她,反问:“我们没说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啊?你干什么非要强调呢?” 这一位从头到尾都认为秧霏要不要去毒雾林的决定权在他们那里。 真是自以为是得可以! 秧霏想了想,绝对还是直把这家伙当做胡萝卜无视好了,万一一不小心毒舌伤了这一位的玻璃心,倒是难做人的还是秧昕良。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霏儿转开话题,将关注点落在这次的行动上。 秧昕良神色一正,立即道:“我和阿旭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就看你……” 他的目光落在霏儿身上的衣着,微微蹙眉,“你这衣服去毒雾林,恐怕不太妥当吧?” 想了想,他才说:“要不我去找月儿借一件骑马时穿的装束,你倒是也方便些?” 秧霏直接摆手,随口道:“不用麻烦,随便给我一件你们现在穿的衣服就好了,反正只是去毒雾林而已,应该不到一天时间就出来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到时候再惊动了其他人还更麻烦。” 第二百零七章 寻找夜光花 秧昕良不知道秧霏在赵郡的时候连那么寒碜的‘江湖老郎中’都扮演过,还有些惊讶于霏儿竟然愿意穿他的衣服,不过转念一想,都这个时候了再去计较该穿什么实在有些浪费时间。 他点点头,就叫桃儿去找了一件方便出行的衣服给秧霏换上,三人就乘坐马车前往毒雾林。 到达毒雾林的时候,三人都自发自觉地下了马车。 在这种树藤缠绕的树林里,再骑马简直是找死,先不说马能不能支持得下去,单是那不知道何时回冒出来的树藤等能把他们绊死。 三人服了药丸,就一路往前走。 在来的路上,秧霏已经知道秧昕良想要找的东西是一种名为夜光花的东西。 顾名思义,只有夜晚开花,并且不需要灯光就能自动发光发亮,还能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是这片毒雾林独有的植物。 秧昕良曾经想去市面上收购,但是夜光花的存活周期很短,而且一旦离了毒雾林就很难活下去。所以即便夜光花在毒雾林寻常可见,但是要在外头买一株还活着的夜光花就不只需要钱,还需要很大的运气。 秧昕良有钱,但运气就差了那么一点。 半个月前他就已经开始偷偷准备秧老太君的寿宴事宜,其他都好办,只是要想得到一株像夜光花这样特别的礼物却让他头疼了大半个月时间。 “这个时候正是夜晚,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夜光花开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分头去找,一人采足三株,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会在这里留下一个火光,等你们采集好我们再回到这里汇合。” 秧昕良一边将灯笼分给两人,一边低声解释着。 秧霏在一旁听着,不由得赞叹她这位大哥哥果然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先是根据这片毒雾林的大小划定工作范围,而后根据需要献给秧老太君的七朵夜光花来分配工作量,一共采九株,还能多预备两株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分工安排,秧霏实在不能不佩服。 “不过我们三个分开单独去采集的话,万一遇到麻烦岂不是很危险?”秧霏提出疑问,这大晚上的在全然陌生的树林里晃荡,就算冬天没有什么凶猛野兽,也是很危险的啊! 卫一旭斜她一眼,嘲讽道:“怎么?现在怕了?如果真怕了的话,那你现在就回去好了,就算没有你,我和昕良一个人采五株都没问题的!反正多你一个也……” “阿旭!别乱说话!”秧昕良低喝一声,打断卫一旭冷嘲热讽的话。 秧霏本来就知道卫一旭是什么性格的人,自然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太多浪费自己的心神,可是秧昕良却在这个时候出声维护她,反而让她略惊讶,微眯着眼看着眼前明显有点怒意的秧昕良。 秧昕良并没有注意到霏儿的打量,只严肃地告诉卫一旭:“不管怎么说,霏儿都是我的妹妹,阿旭就算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不该这样嘲弄她。” 卫一旭虽然自大自傲,但是对于眼前这位与自己一起长大且即将成为妻兄的人还是十分尊敬,闻言有些悻悻,隔了一会才尴尬地说:“我也没说什么,我就随口一说,昕良你别介意,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说了。” 要这位骄傲的纨绔公子哥道歉,肯定不是不可能的,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保证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秧昕良深知这一点,也没有多说,只点点头,转头看向霏儿,解释道:“虽然夜光花在毒雾林里并不稀有,但也不可能像大白菜那样随处可见,加上夜光花每天开花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如果我们三个人不分开来找的话,恐怕时间会不够。” 其实从一开始霏儿担心的人就不是自己,只要没有像赵郡那样的箭阵攻击,她都是不怕的,反正她会用毒,就算遇到大野熊,一把药粉撒过去对方也会乖乖倒地。 倒是秧昕良和卫一旭他们,后者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实在没有可以圈点的地方,而她那哥哥据说也是文官出身。 这样的两个青年只身走在危险难明的毒雾林里,怎么都像是给人送菜啊! 不过想到卫一旭,秧霏又默默把提醒的话咽了回去,按照秧昕良的话随便选了一条路,自己先走了。 毒雾林里瘴气弥漫,就算霏儿举着灯笼,视线能见度也不过十米,再加上藤蔓横枝乱窜,又挡住不少视线。 秧霏在毒雾林里举步维艰,说是沿着小道走,可是走着走着路就没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夜光花还没有看到,她就被藤蔓绊得差点摔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在第三次险些被绊倒后,秧霏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她都走了好久,别说夜光花了,就连一点微光都没有。而且她至今觉得所谓的‘夜光花’有点扯淡,虽然在现代也听说过类似的案例,但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实在很难相信一朵花竟然会发出荧光,又不是萤火虫! 正当霏儿咕咕哝哝地抱怨的时候,忽然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霏儿心神一紧,连忙快步朝光亮处走去。可等她走了好几米,亮光又消失不见了,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揉揉眼睛,又认真看了一下,感觉刚才那阵亮光好像还是离她足有五米远。 她没听说过夜光花还长脚会自己跑的呀? 秧霏一下子谨慎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想了想,对准自己脚下的某个位置用力一丢。 ‘砰’地一声,秧霏的四周炸开了一层白雾,与毒雾林的瘴气交缠打斗,然后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形成更加厚重的浓雾。 这下子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秧霏好像听到脚下不远处发出嘶嘶嘶的叫声,好像还就是从刚才亮光发出的地方。 她连忙提起灯笼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把她吓了一大跳,眼前竟然是一个蛇窝,里头盘旋着几十条花斑小蛇,每条都有小孩手臂那么粗,它们缠绕在一起,像是毛线打结了一样,分不出谁是谁的头、哪个是哪个的身子。 秧霏的灯笼一接近,那些蛇就好像触碰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了一样,拼命移动身子,然后更加紧密地交缠。 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霏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一层。 她忙打了个哆嗦,这才镇定下来。 幸好她刚才机警没有想都不想地往前她,不然等她一脚踩进蛇窝里,就算她吃了解毒丹不怕蛇毒,但被这么多蛇缠上也是够呛的。 秧霏知道蛇生性喜阴怕热,在这之前应该都在沉睡,只是她刚才抛出的那包药带有强烈的迷幻作用,这反而刺激得那些毒蛇醒过来了,再被她的灯笼一刺激,这才越发的焦躁不安。 她先将灯笼慢慢挪开,待那些毒蛇终于安分一些后,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蛇窝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光亮再次一闪一闪的,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而且持续的时间也更久了,但霏儿可不敢再冒进。 将手中的灯笼压低去照地上,确定没有毒蛇了,这才靠近光源处。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光亮再次亮了起来。 这次,秧霏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夜光花。 孤零零的一小株不足半米高的花枝,顶端就打着一朵花苞,霏儿走上前的时候,正是这朵夜光花开花的时候。 七多金黄色的花瓣一片片地向外舒展身子,就好像佛祖座下的金莲花,显得高贵端庄,却又带着普度众生的柔和。 当然,普度众生什么的肯定是爱玩笑的。会开在毒雾林里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秧霏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套戴上,这才开始自己的采集工作。 因为这夜光花还得带出去多养一段时间,起码得等到秧老太君寿宴过后才能死,所以必须很小心地将夜光花连同根一并挖出来。 好在之前有过养花的经验,秧霏做起来并不难,不一会儿就把夜光花连根带着泥土一起挖了出来,一点都没有损坏夜光花的根茎。 秧霏正打算把花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木盒就算了事,她忽然想起她刚刚下铲子的时候似乎铲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不太像泥土,难道是石头? 可石头在下面挡着,这夜光花要如何向下汲取养分的? 她好奇地将灯笼探过去,继续向下将面上的泥土铲干净,想一看究竟。 这一看,她眼睛都亮了! 不,这个‘亮’了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她的一双眼真的被眼前突然迸发的亮光照得亮晶晶的。 “这是什么啊?”秧霏伸手将里头的东西挖出来,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 原来这是一块大约只有鹌鹑蛋大小的小‘石头’,表面光滑得就跟蛋壳一样,却是晶莹透亮的,而且‘鹌鹑蛋’的中心还泛着和夜光花相同的金黄亮光,类似水晶但是又比水晶更加光润亮泽。 “这该不会真是金水晶吧?”秧霏惊喜地叫了一声:“可是没听说出金水晶还会发夜光的啊!” 秧霏举着这个小‘鹌鹑蛋’细细地研究了好一阵子也没有闹明白,也懒得再细究下去,反正她知道是好东西就行了! 有了这次的经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秧霏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两株夜光花,而且都从夜光花的根茎下面发现了类似的‘鹌鹑蛋’,她都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谨慎起见,再次遇到蛇窝的时候,她直接先洒了一把药粉,让那些毒蛇继续冬眠一阵子。 “搞定!”在将第三株夜光花放入木盒后,秧霏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看起来简单的活,真要做起来,其实也没那么容易啊。 第二百零八章 浓厚的煞气 秧霏的身子猛地一僵,蓝色的眸子瞬间就成了紫色,琼颜眨了眨眼睛,冷笑道。 “如今,这具身体,已经是本尊的了,你就待在本尊的体内,好好的看着本尊,是如何代替你活下去的吧!” 琼颜说完,猛地的提起双掌,汇集着内力,紫色的光芒从她的掌心中散发出,她没有犹豫,就朝着自己的胸口拍去! ‘噗’的一声,猛地就吐了一口鲜血起来。 “啊!” 琼颜突然大叫了一声,声音响彻了整个北庆皇宫,漫天的发丝飞舞着,白色的衣裙,也不断的扬起,就好似被十多级的大风吹着的一般。 与此同时,就连在不远处的君煜,也都听到了,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尊重秧霏的要求,没有去,更何况,他现在也走不开。 “你去看看。” 转眸朝着一旁的轩辕凰月吩咐道。 轩辕凰月点点头,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琼颜的黑发丝在这一瞬间,增多了起来,如同瀑布一般的黑丝,而她身上的白色,也慢慢的变成了红色,脚腕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铃铛。 这还没有到日落之时,她就已提前出来了么。 “终于,得到了么!” 琼颜恢复了她原本的样子,此时的她,除了脸跟秧霏相似之外,就无一点相似之处了。 “秧霏,本尊现在就让你看看,你那些所珍惜的人,一个一个,都惨死在本尊的手上!”琼颜冷笑道。 琼颜体内的秧霏,拼命着摇着头,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日落不是还没有到么!她如今被封印在琼颜的体内,清晰的感受到了她那浓厚的煞气! 此时的琼颜,与往日出现的她,完全的两个模样! 她忽然后悔起来,为什么自己要那么的任性,这一切,自己明明可以不用受,可是她却硬要受! 阿煜,阿煜,你在哪里…… 远处在君煜,好像是感应到了一般,闭上的眼眸张了开来,转眸看向远处的安宁宫方向,眸光闪过一抹复杂。 “你不去看看么。” 君煜面前的允墨,看着君煜,好听的声音响起。 “不要分神。”君煜淡道,遮掩住了眼中的神色,继续的为允墨注入的天宫魔族的内力。 轻儿,如今,只能靠你的意识了…… “既然试图叫君煜来?” 琼颜冷笑一声,掌心抬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朝着自己的胸口处拍去。 秧霏忽然像是被什么拖住了一般,意识渐渐的迷糊了起来,许久,眼眸,缓缓的闭上了上去。 “琼颜,住手!” 轩辕凰月赶到,看到琼颜自残的动作,立即道。 “你是谁。”琼颜听到声音,转眸目光似箭一般的射向轩辕凰月。 “如今秧霏已在你的体内沉睡,你还想怎么样!”轩辕凰月没有理她,冷冷地说道。 “本尊想要如何,用跟你们这些无用的凡人说?” 琼颜冷笑一声,红色的长袖一挥,一瞬间,轩辕凰月就感觉一股山岳般的压根扑面而来,而她也无处可逃,看着眼前红袖离她越来越近,忽然就闭上了眼睛,口中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忽然,在轩辕凰月的背后,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凤凰,金凤凰迅速的朝着红袖而去。 “金凤凰……原来是君氏的后裔么。” 琼颜冷笑,就算是知道了轩辕凰月的身份,她也并没有因此而留情,金凤凰乃是君氏最高的招式,她轻轻的一挥红袖,自然抵不过金凤凰。 红袖收了回来,金凤凰可没有收回去。 琼颜双掌汇集着内力,紫色的光芒自她的掌心中出现,身形一闪,就已经出现到金凤凰的面前,掌心猛地就朝着金凤凰的身上拍打而去。 金凤凰又怎么会是天宫上神公主琼颜的对手,面对着她十成的功力,它惨叫了一声,金凤凰的像,就破碎了。 ‘噗’的一声,轩辕凰月的身子遭到反噬,被震飞了几米之外,口中猛地就吐出了一口鲜红的鲜血。 “要怪,就只能怪你身为君氏的后裔了!” 琼颜看到她被震飞出去,身形一闪,就出现到了轩辕凰月的面前,紫浮剑落手,冷冷地说完,就缓缓的抬起手,朝着轩辕凰月的脖颈抹去。 一抹金黄色的光芒自轩辕凰月的身上发出,琼颜的动作逼迫的收了回来,待到金黄色光芒消失的时候,轩辕凰月的身影,已经不见。 “逃走了么。” 琼颜冷笑,收回紫浮剑,抬步就朝着其他地方走去,她身上的煞气,猛地就散发了出来,遮掩不住。 所过之处,路过的侍女侍卫,无一个不是被她所杀。一瞬间,整个安宁宫的人,已经是尸体满地。 “你们违抗秧霏的命令,如今就由本尊,来给你们违抗后的代价!” 琼颜冷笑道,凤栖琴落手,素手将琴一翻转,凤栖琴的身上,就散发出紫色的气雾了。 剩下的安宁宫侍女,太监,侍卫,在这一瞬间,被已经吸入了紫色的气雾,瞬间毙命。 凤栖琴落手,紫色气雾依然没有消失,素双拨弄着琴弦,无数的紫色羽毛从凤栖琴的周围而出,朝着整个安宁宫中的人的脖颈之间抹去。 一瞬间,安宁宫中,地砖之上沾满了鲜血,尸体遍地。 琼颜站在她们的中间,不屑的看着他们,一阵风清香的风吹来,将她的黑发吹起,临风而起,忽然,自她的肩膀之处,一颗雪白的蛋,出现了。 蛋壳缓缓的裂了开来,出现的,是一只小小的雪狐,雪狐在空气中,从小小的身体,慢慢的变大起来,与三四个月大的雪狐一般无二。 它安静乖巧的爬在琼颜的肩膀上。 “妖姬。” 琼颜淡道,眸光之中没有因为它的孵化而有任何的变化。 “吱!”雪狐叫了一声,从她的肩膀之处跳了下来,到了她的手中。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们依然会是好姐妹,没有人敢来干扰我们!”琼颜缓缓低了下头,眸光之中,竟出现了一抹难得笑意,但,这股笑意只出现了一秒钟,就消失掉了。 辛辛突然的闯了过来,看着尸体中间的琼颜,愣了愣。 琼颜眸光一凝,看着突然闯进殿中的辛辛,眼中的戾气大增,有人竟敢打扰她与妖姬! 银白色的大弓出现在眼前,她快速的拿起长弓,对准着辛辛钩拉弓弦,在弓弦射出去的同时,她的袖中也飞快的飞射出几根银针,银针极小,但眼力好的人,也是能够清楚的看见银针中带有着的黑色! 箭与银针同时的发射出,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辛辛! 辛辛似乎被吓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该是这样的啊!她不是已经被琼颜认可了么!琼颜如何会对她下手! 闷哼一声,箭射中了辛辛的心口,银针也射到了她的各大要穴之中。 “怪不得秧霏要杀了你,你如今的废物,居然也想为本尊所用。” 琼颜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 辛辛痛苦的说出几个字之后,口中猛地喷出了几大口鲜血,就猛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琼颜抬步走向她,看着已经死去的她,冷笑道:“死不瞑目是么。” 没错,辛辛到死都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死法吧!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的一双眼眸,却是瞪得大大的。 “辛辛!” 子夜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在看到琼颜的时候,愣了愣,这好像不是主子?不过他也不顾那么多了,猛地就抽出剑,怒道:“我跟你拼了!” 琼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她的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着他的剑朝着她刺来,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与动作,琼颜肩膀上的妖姬雪狐,忽然张开了口,口中竟出现了许多沾满黑色液体的毒银针,飞快的朝着子夜射去。 子夜闷哼一声,缓缓的倒了下去。 “原来是一对的么。”琼颜冷眼看着他,可以得知,刚刚射杀辛辛的银针,也是出自妖姬雪狐之手了,琼颜转眸看向妖姬雪狐,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妖姬,你说,既然他们都死了,那么我们要不要发发慈悲,让她们做对冥间夫妻呢。” “若是你愿意,自然是可以。” 妖姬雪狐竟然开口说出了人话!只可惜,它的身形,依旧是雪狐模样。 琼颜一点也没有对于如此的惊讶,她双手一抬,子夜的身子,就朝着辛辛而靠去,琼颜忽然玩性大发,将她们两个的动作,设置成了抱在一块。 “倒是挺有爱的呢!” 琼颜冷笑道。 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安宁宫中,燕娇儿的身形出现了。 燕娇儿疑惑的看着这安宁宫,怎么都是尸体?抬起头,就看到琼颜站在那里,她嘴角一扬,就飞快的朝着琼颜跑去:“神尊!” 琼颜看着她,紫色妖姬的美眸一凝,几步化作一步,迅速而准确的握住燕娇儿的脖颈。 “神尊……神尊?” 燕娇儿不解的看着她,她这是怎么了。 “谁让你来的。”琼颜冷言道。 “没有人啊!”燕娇儿摇头道,似乎是忘记了此时她的脖子正被人握住,生死更是掌握在她的手中,她低下头,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道:“神尊,这地上,为何满是尸体?” 第二百零九章 会说人话 “你想和他们一样么。”琼颜淡道,手中的力气,不由的收紧了一些。 “咳咳。” 感觉到脖颈之处的收紧,燕娇儿忍不住的咳了几声,这才意识到了这神尊今日好像与寻常不同。 “琼颜,若是下不了手,就放了吧。” 妖姬雪狐说道。 “你,你!” 燕娇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琼颜肩膀上的妖姬雪狐,一只雪狐,居然会说人话!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你认识她?” 琼颜松开了手,燕娇儿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琼颜朝着肩膀上的妖姬雪狐说道。 “你我是一起长大的,你心中在想着什么,我一猜就到,更何况,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和天宫那个伺候你的小仙娥很像。” 妖姬雪狐淡道。 “不错,她的确很像。” 琼颜点头道,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对燕娇儿与对待其他人不同的原因。 “既然如此,放了吧。”妖姬雪狐说道。 琼颜低下头,看着地上已经晕过去的燕娇儿,红袖一甩,将燕娇儿卷了起来,朝着别处扔了出去。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么粗鲁。” 妖姬雪狐发出了一声笑声,这种话,也就她敢在琼颜的面前说了吧。 “她死不了。”琼颜淡道,说完,心口之中,就传来了一种疼痛的感觉。 “你怎么了。”妖姬雪狐感受到她的异常,轻声问道。 “太久没有杀人了,安宁宫的这点鲜血,不够!我如今的体内,需要大量的鲜血唤醒它!”琼颜凝眉道。 “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凡人的繁殖速度是很快的,只要你留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活着,就不怕他们会绝种,如此,我们也不会受到反噬。” 妖姬雪狐说道。 “嗯……” 琼颜闷哼了一声,心口处异样的感觉让她很难受,闭上了眼睛,也遮掩不住她眸中的煞气,掌心汇集起内力,当下就要朝着自己的心口处拍去。 “慢着,琼颜。” 妖姬雪狐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怎么。”琼颜睁开眼睛,看向它。 “你如今就算再怎么伤害秧霏,都无用了,她已经沉睡,所以,你的疼痛,是不可能加注到她体内里的了。”妖姬雪狐说道。 “那要怎么办。”琼颜问道。 “杀!” 妖姬雪狐说道。 琼颜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妖姬雪狐见此,冷笑了一声:“琼颜,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软起来,你当初对我时候,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如今对待着你素不相识的凡人,倒如此的心软!” 琼颜没有说话,转身就进了屋内,将雪狐妖姬甩了出去。 雪狐妖姬落了地,就跑去别的地方了。 琼颜进了屋内,就布下了一个结界,将这个地方与外面的人隔绝起来。 再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疼痛的感觉侵入她的身体,她不得不半弯了下身子,苦笑了一声。 “世人只知我残暴无人性,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不得已的行为。” 她虽然贵为天宫的上神公主,虽然附身在秧霏的体内,每一个月只能出来一次,并且每次出来,她都要杀大量的人! 这都是因为她在天宫中遭到反噬的结果! 若是没有鲜血来滋养她的血脉,她都会死!她不想死!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如今整个安宁宫中的人,都死在她的手上,而她的心中,居然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七情六欲,早就消失掉了! 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渐渐的凝结着,琼颜苦笑,她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人的性命,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或许,她就不应该活着的。 琼颜紫色的眼眸,忽然发了狠,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眸看向屋内外的风景,召唤出紫浮剑,看着紫浮剑,苦笑了一声,紫浮剑又名弑神剑,她是天宫上神公主,除了父尊之外,没有人能够动得了她的性命。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当初在战场上,明明已经经脉枯萎,却还能够附身在秧霏体内的原因。 弑神剑,就是专门为了上神而准备的,若是她死在了此剑之下,那将要接受万年的轮回,生生世世,都不得重生。 她再也不想为了她自己的性命,而残杀他人了。 猛地就提起紫浮剑,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到其中,紫浮剑脱离她的手,琼颜双手猛地一吸,紫浮剑就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紫浮剑离心口越来越近,琼颜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闪出了允墨的脸庞。 “颜儿!” 一声惊慌的声音传来,‘噼啪’一声,紫浮剑就掉落了下来。 接着,琼颜就被来人紧紧的抱住了。 “颜儿,你若走了,你要留我在这世上如何!” 允墨紧紧抱着琼颜的身子,声音还透露着一股惊慌失措。 “允……墨?” 琼颜缓缓睁开了眼睛,听到熟悉的声音,喃喃道。 “颜儿,是我!”允墨放开她,但手并没有放开她,四目相对,琼颜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惶恐,与害怕。 “允墨,对不起。”琼颜轻轻的推开他,轻声道:“我可能不能陪你过完这长久的一生了。” “为什么!” 允墨愤怒着看着她,质问道:“你若不在了,你要我如何!” “我的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我早就不是当年天宫中那个琼颜了……”琼颜垂帘道:“这些,你们谁又会相信我呢。” 谁会相信她这些都是她迫不得已的事情。 “没事,我们回天宫,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到那里,你依然的天宫上神公主!”允墨立即道:“我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没有人敢嫌弃你!” “可是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琼颜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脱落。 绝望的气息围绕着她,现在的她,又有谁知道在五百年前的天宫之中,她是个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如今她的身上,已经沾了太多人的鲜血,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无颜回到天宫面对父尊们! “颜儿,不要!”允墨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语气,却还是透露着一股害怕失去的感觉:“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等你的魂魄从秧霏的体内出来,我们就立即回天宫!重振天宫神界!” “重振天宫神界么……”琼颜喃喃道。 “对!”允墨点点头。 “允墨,如今你的元神,都已归位了?”琼颜睁开眼睛,退出允墨的怀抱,看着他。 “嗯。”允墨再次点头。 “可是君煜救的你?”琼颜问道。 允墨点点头:“不错。” “是么,那我也要信守我的承诺了。”琼颜淡道,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你是无法自己做到的,你等等,我去将君煜找来。”允墨说完,就抬步走了出去,对于地上遍地的尸体连看都不看。 琼颜独自在屋内,看着允墨的背影出神。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允墨就带着君煜而来了。 “你的七情六欲,怎么回来了。” 君煜只看了她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她为何会这样突然的伤感了,淡淡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琼颜摇摇头:“或许是刚刚妖姬的话语,刺激到我了吧。” 君煜点点头,就没有再问什么,若不是她的感觉突然的回来,只怕事情也没有那么的顺利,月圆之日的琼颜,可不比往日,这一天,她是需要大量的鲜血来滋润她的血脉的,平时残留的感觉,感情,在这一天,都会消失。 “帮我吧。” 琼颜说完,就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口中不知在默念着什么,只见不一会了,她的身上,就散发着两种的光芒,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又是火红的光芒。 秧霏是属于冰系,蓝光芒自然是她身上的,被封印在体内的秧霏早已进入沉睡是在试图唤醒她。 君煜抬步走到她的眼前,伸手拿出那块完整的凤凰玉佩,凤凰玉佩出现,就自动的浮现在琼颜的头上。 “嗯……” 琼颜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渐渐的出现了汗水,这种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凤凰玉佩的滋润,使她感觉很舒服,可是体内催醒秧霏魂魄的感觉,却是不那么好了。 在琼颜的身上的蓝光芒渐渐的大过于琼颜的红光芒的时候,君煜抬起手来,将它的内力,缓缓的注入到琼颜的体内。 “啊!” 一双蓝色的眸子出现,秧霏的魂魄瞬间的将琼颜的魂魄压了下去,双手猛地一张,发丝飘扬着,蓝色的眼眸也瞬间的睁开,体内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使她不得不大喊了出来;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身边的一切,就震飞了出去。 安宁宫中,她所在屋子,家具什么的,全部都飞了出去。 当然了,屋内的允墨,君煜两人是谁,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力量而怎么样。 一喊过后,蓝色眸子的她就消失了,紫色眸子的琼颜出现。 君煜收回了内力,双手一转,在琼颜的头顶上,虚空的画了一只凤凰。 待他画好,收了手之后,凤凰的图像,突然就变成了实物,出来的琼颜的头顶之上,并未碰到她,越长越大,可是这只凤凰,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够碰到的,就好似,是一个魂魄一般,半透明。却又是金黄色的。 第二百一十章 原本的魂魄-全文完 凤凰的背上,长出了一对小小的翅膀,飞在琼颜的头上,煽动着翅膀,从翅膀上面,出来了淡淡的金黄色碎片,洒落在琼颜的身上。 琼颜只觉得浑身都舒服到了极致,就这样,慢慢的滋润着,许久,清醒的意识渐渐的迷糊了起来。 “去!” 君煜看着琼颜的反应,眯了眯眼,转眸朝着他旁边的凤凰玉佩,命令道。 凤凰玉佩飞起,飞到琼颜的头上,也继续的在煽动着凤凰玉佩身上的小翅膀,两道金黄色的光芒碎片,融合到了一起,化成一圈圈的小球光芒,好似雪球一般的轻轻的砸到琼颜的身上。 琼颜的意识终于消失,此时的她,魂魄已经渐渐的从她的体内,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出现了。 允墨凝眉,抬手就布下了一个结界,加强防护着,越是到这个时刻,就不能够有任何的人干扰,否则,不但救不了颜儿,就连君煜也会受牵连! 单凭金凤凰与凤凰玉佩,还是远远不够的,琼颜的魂魄,就卡在了一半。 君煜见此,立即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他的身子,渐渐的消失,一股黄色的刺眼亮光而来,允墨没有任何的反应,在亮光消失之后,面前的君煜,已经不见了。 在琼颜的旁边,出现了一只金黄色的龙。 龙身上的光芒,汇成一条河流一般的注入到琼颜的身上,被卡到一半的琼颜魂魄在这时候得到了解放,一瞬间的,就脱离了秧霏的身子。 龙消失,君煜就出现了。 琼颜的身子,暂时的成了半透明状,琼颜的魂魄从秧霏的体内离开之后,秧霏的体内,就只剩下她原本的魂魄。 秧霏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君煜快速的接稳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手指点了点她的眉眼之间,很快,秧霏就醒来了。 “轻儿,将你身上的百年内力,都注入到允墨的体内。”君煜见她醒来,就对着她轻声说道。 “嗯。” 秧霏点点头,虽然刚刚的她,沉睡到琼颜的体内,可是她却是什么都知道的。 转眸看向允墨的旁边,一个半透明的琼颜,愣了愣,如今她的体内,已经是她自己了的么…… “去吧。”君煜轻声说道:“一会你什么都会知道了。” “嗯。”秧霏点点头,抬步就走到了允墨的面前,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抬手,毫不犹豫的,就将这百年的内力,就都注入到了允墨的体内。 允墨虽然已经恢复了本体,可是若是没有秧霏的这百年内力,他是无法在天宫之中存活的,那里的空气,跟这里的不同。这百年内力,只是一个唤醒他内功的作用。 一瞬间就失去了百年的内力,秧霏没有丝毫的不舍得,只是丹田之处突然的就空荡荡了下来,有些不适应,不过她也不在意。 这百年内力,本来就是为允墨而准备的! 如今她的体内,可还有五十年的内力呢! “阿霏,对不起。” 琼颜走到秧霏的面前,看着她,愧疚道。 “我理解你,我沉睡在你体内的这一时间,已经将你所有的苦衷,都明白了。”秧霏看着她,轻声道:“我不怪你。” “谢谢你。” 琼颜似乎想要去抱抱秧霏,可是她如今的魂魄的状态,是碰不到任何人的。 “你在天宫,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秧霏说道。 “我会的。”琼颜点点头,转眸看向了允墨。 “走吧,你如今的状态,已经不能在继续在这凡界中多停留了,必须赶快回到天宫。”允墨说道。 “去吧!我就不回去了。”君煜淡道。 琼颜点点头,就朝着允墨走去,站在他的身边。 君煜看着他们已经准备好,缓缓的抬起手,允墨琼颜的周围,瞬间就出现了金黄色的金罩,然后,他们就消失在她们的面前,回到天宫了。 “阿煜,你幸苦了。”秧霏伸手抱住了君煜,轻声道:“在刚刚被琼颜封印在体内的时候,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如今我能安然的回来,琼颜允墨也顺利的回到了天宫,我想,大概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乖!”君煜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询问道:“明日我们就回苍幽洲?” “好。”秧霏乖巧的点了点头。 “嗯。”君煜听到满意的答案,自然是高兴的,对着怀中小女人溺宠道:“以后,如今的天下安定,如今无战事,若是无事的话,我们就不会再回北庆了,今日你若有什么事情,就去解决吧。” “阿煜,君氏的人,会认同我吗?” 秧霏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当年君云两族,本就是最要好的,若不是因为前任圣子与前任云族圣女的事情而决裂,如今族长们都已想通,我们这一门亲事若是成了,君云自然就回到了之前的要好状态,你说,他们何乐不为呢。” 君煜轻声道。 “那就好!” 秧霏点点头,终于放了下心来。 与君煜缓缓的走出屋内,看着满地的尸体,说实话,就算是秧霏在被封印在体内的时候,也是对这一些有印象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不忍与愧疚,在看到远处辛辛与子夜的尸体相拥在一起的场景时,愣了愣。 辛辛,终于还是逃不了宿命…… 她多次的想要挽救着辛辛的生命,可是天圣池里看到的,不是她能够改变,就能改变的,无论她怎么赶走辛辛,辛辛今日,都会突然的出现的安宁宫中,然后被琼颜给射杀。 此时的她,内心中,竟无一点感觉,或许是她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 面无表情的越过他们两个,秧霏抬步,就朝着燕娇儿的寝宫走去。 “来人。” 安宁宫中的君煜,看到秧霏离开之后,就出声道。 “主子。” 话语刚落,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好几个同样身穿着黑衣的暗卫,朝着君煜,恭敬的问道。 “这里的尸体,知道该如何做了?”君煜淡道。 “是!” 暗卫点点头,在尸体上方,不知道是洒了什么东西,不一会了,尸体全部化成了白色液体。 秧霏通过下面侍女的问话而找到的燕娇儿的寝宫。 燕娇儿与辰一彦本就是通过她的帮助而成为的帝王后位,而他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今的北庆皇宫,对她,是没有任何的拘束的,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敢说她!也没有人敢拦她! “皇后如何了?” 秧霏抬步进入寝宫,看到一个刚出来的侍女,就问道。 “回郡主,皇后只是受了点惊,如今已经无碍了。”侍女恭敬的回答道。 秧霏点点头,就抬步走了过去,内室的就只有辰一彦与燕娇儿,没有其他的人,就连侍女都没有,看着床上的燕娇儿与床边的辰一彦,她轻声叫唤了一声:“泽大哥,娇儿。” 辰一彦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到来,转过头,朝着她点了点头:“尘儿。” “你是……阿霏?” 燕娇儿看着她,不能确定的问道。 “琼颜已经从我的体内消失了,不会再有任何人出现在我的体内了。”秧霏轻笑道。 “那就好!”燕娇儿点头道:“其实神尊挺好的。” “你可知道,琼颜为什么对你,不像其他人那样?”秧霏道。 燕娇儿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你的外貌,性格,都很像她在天宫中的一个人。”秧霏笑道。 “原来是这样!”燕娇儿这才恍然道。 辰一彦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知道她们口中的琼颜是什么人的,就是上一次月圆之夜时的那个红衣女子。 “泽大哥,娇儿。”秧霏看着她们两个说道:“明日我就要跟着阿煜离开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们要回苍幽了?”辰一彦问道。 秧霏点点头:“是。” “阿霏,一定要幸福。”燕娇儿倒是没有说别的,就简单的说了这一句,却是秧霏最爱听的话。 “你也要幸福。”秧霏轻声道。 “摄政王回北庆也有几个月了,而如今的北庆也已经安定下来了,你们也是该要回去了。”辰一彦轻声说道:“路上小心些,若是空了,就来北庆,北庆的皇宫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下次回来,记得带上你与殿下的孩子。”燕娇儿轻笑道。 “我还会再回来的,放心吧。”秧霏承诺道。 燕娇儿、辰一彦点点头。 第二日的时候,皇宫的大门。 无数的人,周围都围满了百姓,在众人依依不舍,燕娇儿目含着祝福,辰一彦的眸中也是透露的祝福,秧霏与君煜,缓缓的坐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前往苍幽州。 “阿霏,会很幸福的吧!” 燕娇儿轻声道。 “有摄政王陪着她,她自然会幸福,不过,我会让你更幸福。”辰一彦转眸,看向她,轻笑道。 “嗯!” 燕娇儿羞红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就过去了。 三年里,在辰一彦的统治下,北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朝野到地方,上下清明。为官者清廉为民,为民着日子富裕,盗者不再盗,亦再没有匪寇横行。 三年内,燕娇儿已为辰一彦生了一儿一女,整个后宫之中,就只有燕娇儿一位皇后。 而在远处的苍幽州,一个相当于世外桃源的地方,秧霏的手牵着一个小男孩,从小男孩的面貌,之中,竟是与君煜长的如此的相似。 “娘亲,今晚孩儿还想吃娘亲做的糕点!”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娘亲一会就给你做。”秧霏朝着他轻声说道。 小男孩顿时一阵欢呼。 “走吧,我们出来了也有一会了,可莫要让你爹爹等急了。”秧霏轻声道。 “嗯!”小男孩点了点头。 秧霏就带着他回去了,三年过去了,她的容颜丝毫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光芒,一种幸福的光芒。 她相信,她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